《盗墓:阴阳矩》 第1章 宝山 我叫焦宇,出生在广东粤西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化州,家住在宝山脚下,中山路二横巷17号。 宝山位于这个小县城的城区中心,是难得的城中之山,苍松翠柏,绿荫夹道,有化州古八景之一的“宝山积翠”奇景,登山可览城区全景。1964年辟为烈士陵园,后来又改建为宝山公园。 我爷爷是个算命先生,外号铁拳神算,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我爷爷的名头。 自我记事起,他就一直在宝山公园摆摊给人算命,不时也会有人请他去看风水相阴宅,或者替人做法事,有时候爷爷会带上我,我也跟着瞎胡弄。 父亲在宝山脚下的中山路开了一间专门卖当地特产化橘红的小店。 听说我有一个叔叔,爷爷最疼爱他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跟爷爷吵了一架后,独自出去珠三角广州、深圳等地闯荡,此后就从来没有回来过。 家里人也搞不清他在外面到底搞什么名堂,只是偶尔会打个电话回来,家里人曾经通过各种方法去找过他几次,但他总避而不见,慢慢的也就放弃寻找了。 我当时还很小,刚开始记事,对叔叔的记忆只是模模糊糊的,并没有多大的印象。 听爷爷和父亲说,清末民初的时候,当时我祖父是为了躲避战祸才从广州迁到化州这个小县城的。 迁来这里之后在这里安了家,就留在这里发展了,再没有迁回广州的想法。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跟爷爷到宝山公园里摆摊,去到公园后爷爷总是雷打不动的先耍一路拳后再去摆开他的摊子,他打拳的时候就叫我跟着一起练。 打完拳后他就让我在公园里玩耍,或者叫我在边上继续练拳和扎马步,或者跟着他念一些莫名的口诀和顺口溜。 我爷爷打得一手好拳,据他说是广东五大拳“洪、刘、李、蔡、莫”之中的洪拳,我太爷爷曾是洪拳名家,对洪拳中的“龙蛇虎豹鹤,狮象马猴彪”十种象形拳都在行。 我爷爷总是跟我感慨以前的事,说自己以前凭着一双铁拳走江湖的事,说自己一身本领是家传的,由太爷爷亲自教授的,到了他这代不能断了,一定要传承下去。 每当爷爷说到这里的时候总是恨得牙痒痒的,牙龈都要咬出血来,总要破口大骂他的两个王八蛋儿子,说一个窝囊,一个反叛,把祖宗的脸全丢光了。 然后又自责一定是自己作孽太多了,报应在这两个王八蛋儿子身上了。 我那时候还小,听到他骂人就在边上笑,也跟着他骂王八蛋。 后来才意识他骂的是我老子,这一骂下来自己就做了龟孙子了。 每当爷爷说到激动的时候总是抚摸着我的头,说自己快归土了,得亏还有个孙子和他相像,跟我说他教我的东西,我要好生学着,别把自家祖宗的宝贝东西给丢了。 我发觉爷爷每次说这话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都充满了光彩。 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教我背一些顺口溜,比如二十四节气歌、天干地支、五行相生相克口诀、八卦口诀、烟波钓叟歌、青囊序等等。 我那时候不懂得这些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只觉得念着好玩,而且念得好,爷爷还会有奖励,收摊之后会带我到山脚下的小卖部给我买根老冰棍或一些小零食之类的。 所以那些什么“乾三连,坤六断;震仰孟,艮覆碗……”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先看金龙动不动,次察血脉认来龙。江南龙来江北望,江西龙去望江东……”等等,我都能背得贼溜,有的甚至还能倒背如流。 那时候在公园里最常跟我一块玩的是公园里搞卫生的环卫工老陶的孙子陶大贵,另外还有小六子等几个小孩儿偶尔也来跟我们一块玩。 在这群孩子当中就数我和陶大贵最野,又好打架,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淘气大王。 但是要说在我们俩当中硬要评出个冠季军来,他要认了第二,我绝对不敢认第一。 宝山公园是这个小县城里的杂货市场,最出名的还是古玩旧货和算命的。 听说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几个算命的和玩古董旧货的在这摆摊,慢慢的越来越多。 后来发展到几乎城里所有的算命先生和古玩商都过来这里开个档口蹭热闹,最后便发展成了城里非常有特色的算命行和古玩旧货行。 这里往来有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又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交易商,鱼龙混杂,俨然一个小江湖。 我打小就是跟着爷爷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耳濡目染,江湖上的事情知道不少,江湖上黑话也学了不少。 后来上小学的时候又跟陶大贵和他妹妹陶西西一个班。 陶大贵比我长一岁,他妹妹比我小一岁。 陶大贵个头比同龄的孩子要粗壮结实,性格憨直又爱闯祸,于是得了个外号叫“大旧衰”,大旧衰是广东话,大概相当于大块头的意思,我直接叫他大旧(大块)。 她妹妹却长得瘦瘦小小,却是个大嗓门,外号叫“小喇叭”。 后来初中以后就不在同一所学校读了,但我和大旧衰(大块头)依然会经常保持联系。 再后来读完高中,我考上了大学。 大块头读完高中后就辍学去当兵了。 我读完大学出来后先在广州一家小公司工作,工作了两年就辞职了。 回到化州老家,帮父亲打理店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父亲见我这样混下去不是办法,就在中山路街尾给我开了一间化橘红土特产小店,旨在培养我独立起来,好让我以后能自力更生。 虽说有了自己的小店,但我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并没真正把心思放在生意上。 这天,我靠在躺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渐渐的眼神便迷离起来。 蒙蒙眬眬之际,我突然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按住我的头,拿着一把尖锐的锥子正往我左眼上扎。 我吓得大惊失色,拼命挣扎,想大声呼喊,却是张大嘴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锥子就要扎进我眼睛里了,我的头被按住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想不到一个老太太竟然这么大力气,我急得全身冷汗直冒。 突然,左眼一阵刺痛。 完了!想必是那把锥子扎进去了,这下我要成瞎子了。 “铃……”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 我一下子惊醒,看了看四周只有我自己靠在躺椅上,并不见那老太太的身影,大街上人来人往,也没人往这里瞅一眼。 我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面全是汗,我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我定了定心神,伸手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的拿起听筒。 “喂,你好!哪位?” “今晚九点,宝山公园览亭见。” 我正想问多一句,那边已啪的一声挂机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竟然没留意到电话那头究竟是男声还是女声,不过看来,那声音应该是中性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我心里纳闷,这谁打的电话,莫不是恶作剧吧。 管他的,不说名道姓,老子当你放屁。 我站起来突然感觉左眼隐隐的刺痛,一股液体从眼角流出。 我大惊,娘的,难道是真的被扎了,刚才并不是梦? 我忙伸手去擦,还好不是血,看样子像是眼泪,但分明这左眼是在隐隐的痛,难道连做梦都要这么真实吗? 我并没感觉视力受到影响,我眨了几下眼睛,总感觉眼里有什么东西,像进了沙子一样,涩涩的感觉。 我走到厕所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并没什么异样,我把左眼贴近镜子前用手撑开眼皮,转动着眼球看,好像没什么异常。 可能是刚才揉眼睛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东西进去了,就在我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的一瞥,似乎感觉左眼真的有点不一样,我又贴近镜子睁大眼睛看。 妈的,真的有事! 只见左眼虹膜0点钟的位置上有一条白色的线状的东西,它和虹膜纹路的走向一样,都是以瞳孔中心为圆点放射状出来的一条白线,如果没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用手撑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 那白线好像并不是跑进去的异物,而是本来眼睛的虹膜,只是这一道条纹比周围的褐色的虹膜浅,浅成了白色,像时钟的指针一样刚好指到12点的位置,只不过这指针是白色的而已。 不知道这样有没有问题,要不要去看医生,我想来想去,还是先看看情况吧,先休息一下看能不能缓解。 我又回到躺椅上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疼痛才慢慢缓解,但是还是有轻微的不适感。 整个下午,我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加上眼睛不舒服,有个客人来买东西差点计错价钱给他了,我又想起了那个电话。 “到底是谁搞的恶作剧,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他又怎么知道我店里的电话号码,而且还知道宝山公园,宝山公园里的览胜亭?” 其实知道我店里的电话并不奇怪,开店嘛电话肯定要对外公开的,而且哪个商家都希望店里的电话越多人知道越好。 至于宝山公园知道也并不奇怪,毕竟一个地方的公园嘛。 但是那个“览亭”,这个就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原来这宝山公园里除了有龙吟亭等亭子外,在山顶处很早的时候还有个览胜亭,后因战乱毁坏,只存遗址,后来渐渐被人遗忘,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览胜亭变成“览亭”这个叫法是我小时常在一起玩那帮调皮蛋才有的,在化州本地方言里玩的叫法跟览字同音,去玩用方言说就是“去览”,因为我们经常在那里玩,所以便叫那个玩的地方叫览亭。 我心里想这到底会是谁? 大旧衰(大块头)?好像不太可能,他现在应该在外省啊。 六子?也不太可能,这家伙早在北京定居了,多少年没回过来了。 唉,算了,不去管它了。 吃完晚饭后,我随便的去溜达,不知不觉却又来到了宝山公园。 公园里傍晚过来散步的人不少,我特意转到览胜亭那里去看看,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旁边有几个老头在下象棋,我凑过去看了一会,然后再到山脚下转了一圈,看了下手表,不知不觉就快九点。 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要不心里总是像揣了块大石头一样,心神不宁。 快到山顶的时候,我盯着假山一路躲躲闪闪的靠近。 昏暗的灯光下,我依稀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衣服在风中飘啊飘的。 噢,不,那分明是裙摆,我揉揉眼睛,错不了,那婀娜的身段,乌黑的长发,迷人的翘臀。 我心里一阵激动,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就是她? 她又是谁? 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等下过去我该跟她说些什么好? 就在这时那女孩刚好转过身来,哇,漂亮! 清秀的五官特别精致,高耸的胸部十分吸睛,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似乎看见了我,举起手对我挥了挥,此时我的心仿佛要跳了出来似的一阵激动。 就在我刚想也举起手来的时候,突然从我身后一条秃头的人影掠过,快步走向那女孩,两人手挽着手一起朝山脚走去了。 我靠!我望着这美女与野兽,往边上啐了一口。 差点会错意,表错情! 我尴尬的把举起的手假装挠了挠后脑勺,心想灯光这么昏暗,应该没人看见吧。 正想着,突然“啪”的一声,一只手就拍在了我肩膀上。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差点认不出你这小子了,随地吐痰可不好哦。” “大块!”我转过头来,发出一声惊叫,“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我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吗,要不你能跑这里来。刚才在干嘛这么躲闪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啥,刚才我没看见你。” “我怕赶不及,刚回到茂名一下火车我就在车站给你打电话了,有些东西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必须跟你面对面谈谈……” 我一听,心里犯嘀咕,有啥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搞得神神秘秘的,莫不是这小子在外面闯祸了吧? 但我嘴上还是说:“那走吧,到我店里喝茶去。” 第2章 半幅卷轴 大块读完高中后就不读了,应征去了新疆当了几年兵,退伍后就在湖南长沙当地一家比较有名的外资公司当了保安。 听他讲他那个公司涉及的业务比较广,他所在的保安部主要工作是帮公司运送一些贵重的东西到去交易场拍卖。 大块工作的性质以前更像是以前镖局的镖师,与其说他是保安还不如说是保镖。 有一次他发现他运送的一件东西跟他家里面祖传的半幅卷轴很像,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他家里的东西被偷了,转手来了这里,但瞧仔细后才确定不是他家那卷。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后面留了个心眼。 终于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一个教授向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汇报那半个卷轴的事情,因为感觉那半个卷轴跟他家里的似乎有点关系,当时他也竖起耳朵去听,勉强把大概的内容了解到了。 在后来的工作中他处处留意关于那卷轴的事,终于也让他了解到那卷轴原来跟一处宝藏有关,而且跟他似乎也多少有点关联,并且看样子公司应该近期会有所动作,所以他决定回来,看看到底跟家里面的半边卷轴是不是一样。 大块有个保安队长叫雷章,河北沧州人,自幼习武,身手不错,走过江湖,进公司做保安队长之前是自已开武馆的,后来因为社会形势的发展,没有多少人热衷武术,武馆实在干不下去了,才辞职来这做的保安队长。 他进公司的时间比较长,了解的东西多,大块从刚进公司就着他混,两人关系不错,他曾跟大块说过,这公司其实暗地里在干走私文物的勾当,海外有着一条非常庞大的利益链。 他说他公司里有能人,已基本考证确认了宝藏的大概位置,故匆匆赶回来确认家里的半个卷轴是不是自己见到公司里那个的另一半。 他早就打好了算盘,这事儿一旦是真的,自己一个人单干不来,得找个帮手,想来想去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现在刚回到化州,于是就迫不及待的过来找我。 我一听就哑然失笑:“我说大块,你要知道现在都快到二十一世纪了,你还信这个,还宝藏,你以为拍电影啊,扯不扯淡?” 大块一见我不相信就急眼了,拍着胸口对天发誓说这事儿绝对是真的,他还偷偷拍了相片,边说着边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出来。 我接了过来,灯光下凑近仔细看了下,没什么特别的,确实是半张卷轴的相片,但因为拍摄角度和距离的原因显得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晰。 “你家里当真也有这东西?”我边看相片边漫不经心的问。 “有的,绝对百分百有。”大块胸口拍得砰砰响。 我抬头瞅了他一眼说:“以前咋没听你说过?” “以前我爷爷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一直是我陶家的传家宝,不能让外人知道。”大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咧开嘴干笑。 他说这是传家宝不能告诉别人我倒理解,毕竟钱财不外露嘛。 “我知道单纯靠这个相片很难说服你,你等着,我这就回家把我的传家宝拿来给你看。”大块见我没有半点相信的神情,一说完就站起来想走。 我连忙拽住他说:“不急,你看这么晚了,明天看也可以。” “不行,不看清楚我今晚睡不着!”他一把挣开我的手,就跨出店去,脚步匆匆,头也不回。 他这脾气我是清楚的,他要是不回家把东西拿过来,今晚睡不着的话,我肯定也是被吵得没法睡了,我知道犟不过他,只好由他去。 大块走了之后,我坐在那里干等,感到无聊至极,顺手把拿起那张皱巴巴的相片来看,看来看去还是一样毫无头绪。 等到大块把他那作为传家宝的半张卷轴拿过来的时候,一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我都快喝了一壶茶水了。 他把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铅笔盒大小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看那包裹着的布都有些年头,应该不是大块临时找来糊弄我的。 只见他左看右看好一阵之后,才打开上面系着的结,小心翼翼地揭起一层层裹着的油布,最后露出一个纸盒子,颤巍巍的打开纸盒子,把一幅发黄的绢布卷轴拿了起来。 我看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怕弄坏他那家传的宝贝手抖成这样,他捧着那幅卷轴的样子有点像古代宫里传旨的太监,便笑着说:“大块,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做了传旨的太监了呢,什么时候去净的身?” “去,去,去,别打岔,你他娘的才净身呢,坐正,焦大人接旨!”说到后面,大块还故意把嗓音捏尖了,神情姿势跟电视剧里那些传旨的太监一模一样。 我哈哈一笑道:“臣接旨。” 大块扫了一眼桌子,确定桌面上没有茶渍,才放心的把卷轴放在上去慢慢铺展开来。 那卷轴确实只有半张,而且是右边的半张。 我一看这半张卷轴跟大块刚才相片上的确实有点像,难道真的是一幅卷轴的两边? 我忙把那皱巴巴的相片拿过来,把它们放一起认真对比着看了起来。 看样子,这两边应该是来自同一幅画,切口线条都对得上,那卷轴似乎只是一幅地图,线条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藏宝图。 我和大块两人颠来倒去横七竖八的看了半天,愣是瞧不出啥名堂来。 我说:“大块,算了吧,这或许压根就是个子虚乌有的事,别把脑袋想坏了。即使是真的,上天也眷顾不到我俩这样的平头百姓。” 大块说:“老天爷真要眷顾还分什么王侯百姓?更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诧异的望着他,想不到这么久不见这家伙竟然还能掉书袋来了,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我说:“我们又不是专业人士,连这卷轴是真是假都辨别不出来,万一这是假的,就算我们研究个十年八年也没用啊。” 大块一听我还是不相信,急得把胸口捶得砰砰响说:“这是我家传的,绝对是真的,假不了。” 突然我想到他妹妹,便问他:“你妹不是学历史考古那啥的专业的吗,你不叫她看看?我这些非专业人士,就算是黄金狗屎摆在面前也不一定分得清楚啊。” “是,我妹是学考古的,但是家里老人都说这个东西只允许传男丁,不传女,素来都不让女的看的,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应该不会是假的,再说了,我这半边是家传的,却又能跟公司里的那半个对上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块又挠了挠头,他从小就这个习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会挠头。 我噗呲一下差点把嘴里茶水都喷了出来:“我说大块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传男不传女那一套,我觉得这个陋习到你这一代得改,别他妈的被那些封建思想毒害了啊。” 大块无奈的笑笑说:“老焦啊,你以为我想,这样搞要是给我老大爷知道他非打断我腿不可。” “怕啥,这家迟早都得你做主,你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 大块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突然他靠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我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应该赶在他们之前去看看。” 我一听大块还来真的了,说:“我哪有空啊,再说了,万一你去哪里被公司的人发现了,还不得把你当叛徒处理,工作都丢了。” 大块哈哈一笑说:“早辞职了,那工作我才不稀罕,老子就图个刺激。再说了,你老大爷以前不是给我算过命嘛,他说我名字取得好,命里有横财,说不定这横财指得就是这个。” 我听他又在胡扯,我知道以这家伙的脾气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不去的话这家伙肯定会像冤魂一样缠着我,无奈的说:“这样吧,过两天再看看,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有个店要看嘛,我得想想怎么处置?” 第二天,我让父亲店里的一个伙计过来帮我看店,跟他说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我父亲知道我这个人懒散惯了,也不过问。 于是我和大块便开始着手准备行动所需要的物资。 我们根据大块他当兵和做保镖的经验以及平时在我老大爷那里学到走江湖的知识,粗略地罗列了一些物资清单。 大贵这个人虽然说大大咧咧的,但粗中有细,考虑得还挺周全的。 所有的一切,连一根针一条线都得花钱,除了那一套摆坛做法的器具。好在大块出来这么多年有些家底,要不置完这些东西之后就得喝西北风了。 那套摆坛做法的东西是我爷爷放我这里的,本来我并不想带上,你说这是去寻宝吧又不是去给人家做法事,虽说东西不多就几块布几件法器,但带上这些破烂东西干吗。 大块却一本正经的说:“老焦,你不知道,我怕那深山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带这个是预防万一,对了,你老大爷给你的那些符箓还有吗,带上几张。” 我知拗他不过,只好带上,不过是偷偷的塞到他背包最底下了。 就这样,我们订了三天后到湖南张家界的火车票。 大块那祖传的宝贝年代久远已经老化了,多少有些脆弱,不敢带着到处跑,怕在火车上颠两下就碎成渣渣了,期间,我找了间广告公司把那相片和卷轴全成一张按比例缩小做成了两份影印本,方便揣兜里。 三天后,我们一身旅行的装头,踏上了开往张家界的绿皮火车。 我们买的硬卧,整个车厢才寥寥几个人,我们所在的隔间就我和大块两人,上下铺。 上了火车之后感觉无聊至极,便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尿意憋醒,迷迷糊糊间听到对面有两个人在说话。 一个说:“不知这拨沙子真假,洞里有没有水头。” 另一个说:“这应该差不了,张爷是个相家,不会走眼。” “那倒未必,老猫也有烧须的时候。” “到了再说,隔墙有耳,免得给雷子盯上。” 我一听就知道对面两人肯定是走江湖的,满嘴的黑话,说不定就是淘沙子的。 淘沙子就是盗墓,水头就是陪葬品,雷子就是警察的意思。 你奶奶的,幸好小爷我小时候跟爷爷走过江湖摆过地摊算过命,知道多少江湖上的事。 这种道上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于是我假装听不懂,起身下床,顺势看了下对面的两人。 对面两个中年汉子,都是四十左右,一个壮实,一个精瘦。 等我从厕所回来,那两个人已经躺下睡觉了。 大块也睡醒了,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想管他的,继续睡我的觉,于是又倒头睡下。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对面两人已不知什么时候下车了。 没多久,我们也到站了。 我问大块需不需要先找个地方落脚再作打算,大块说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先赶过去,那地方应该有村庄,再说了咱不是有帐篷嘛,找不到地方住也不打紧,随便支个帐篷应付下就行了。 一路上我们乘公交,换乡村巴士,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离张家界往东一百多公里的沅山沟。 沅山沟这地方名不见经传,甚至连普通的地图都没有这个地名。 我们在最后一个站下了车,来到这里已经差不多傍晚了,不过既然这里有巴士能到,那至少说明这附近肯定有村庄,我们爬上旁边的小山坡上张望,果然在对面山脚下有条村庄。 我们向村庄走去,路上大块抓住一个过路的村民问他村里有没有住的地方。 那个村民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自言自语道:“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啥人都往这里跑。”然后又看了一下村庄,“你们要落脚,村里只有个招待所,不过刚才已经有人过去了,你们是一起的吧,不知能不能住得下。” 我和大块对望一眼,对村民的话不置可否,我心下疑惑:“难道前面来的是驴友,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脚下也没停步,跟着那村民就往村里走去。 我用肘子戳了戳大块,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带路的村民,示意他这似乎有点古怪,大块点点头,也没说话。 越靠近村庄,我的心里越不安,总感觉有一层阴霾笼罩着整个村庄,一旁的大块用化州话小声的对我说:“小心点,这个村庄有点古怪。” 第3章 古怪的村庄 招待所就是村里戏棚旁边的房子,是村里有演出让演员临时落脚的地方,没演出的时候就用来做招待所。 一楼有个小卖部,那老板是一对老年夫妻,也是这招待所的管理员。 我和大块要了个二楼的房间,房间虽然极其简陋,但起码也通了电和有热水。 我们放好行李,歇了一会,那个老妇人便把一些日常用品拿上来了。 我随口问了句:“娭毑,你这经常有外地人来么?” “那倒不是经常,偶尔会有一两拨,都说是来这旅游或爬山的驴友,其实啊这地方都是大山大岭的,哪有什么风景可看。”老妇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说,“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驴友,我听村里的人都在传,说是这山里面有宝贝,他们是来寻宝挖宝的。” 我一听暗喜,心想这里果然有名堂,但转念一想很快又有点泄气,这里有宝贝的事不单我们知道,本地村民也都知道,又来了这么多寻宝的人,说明外地人知道的也不少,讲不定有好的东西都叫人给挖走了。 正在疑虑间又听那老妇人说:“但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来都没听说过这山里有什么宝贝,也没见来这里的人寻到过什么宝贝。” 我听了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说不定那宝还没被人挖走,如果说在这里挖出了啥文物之类,又被当地政府保护起来了,那才真是白跑一趟了。 那老妇人继续说:“我看你们两个小年轻不像那些挖宝的人,你们来旅游的话就在这附近转悠一下就好了,千万别进大山里面,山里没什么看头,又危险的很,前十几年还失踪了不少人。” 我一听说前十几年失踪了不少人,有点好奇,问道:“十几年前就有人过来这里挖宝了?失踪的都是那些来挖宝的人吗?” 那老妇人看了我一眼说:“也不全是,有几个是本地的村民,他们丢了牲口,进山去寻找就再也不见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隐隐感觉这山里面肯定有古怪。 那老妇人又说:“听说有个海外公司想来这里投资做旅游项目,正与当地政府在谈,我们老百姓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听海外公司,心想不会就是大块那个公司吧,转头望了望大块,只见他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表示不知道。 我笑着说:“搞旅游好啊,一旦发展起来了,这样不正好给你揽了不少生意嘛,对我们这些喜欢旅游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有了固定的路线,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瞎转悠。” 那老妇人也不答话,把东西放下来便转身走了,在她转身离去的瞬间,我分明看到那老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等那老妇人下楼去了,我压低声音跟大块说:“莫不是当地人或者是当地旅游部门设的局,故意整一些什么传说、宝藏之类的去吸引外地人过来这里消费,来提高当地的经济收入,这种事情我听说很多地方都会这么搞。” “应该不会,要是这样的话,他们早就大肆特肆的去宣传了,你看这一路连一个屁都没有,而且按老妇人的说法,十几年前就有人来这里寻宝了,那山里应该是有些什么。” 我一听大块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如果是当地旅游部门设的局的话,政府肯定会通过各种媒体不遗余力的去宣传了,这一路上确实连个宣传的横幅和标语都没有,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大块说:“我觉得那对老夫妇有问题,最起码那老妇人肯定有问题,你要留意点。” 那个老妇人离开时脸上的诡秘笑容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心里始终觉得不安。 卸下行李后,我们到一楼大厅去吃饭,顺便叫那老妇人帮我们找个本地的向导,明天早上带过来就行了。 大厅里只有一盏灯泡,黄色的灯光有点昏暗,我们刚坐下点好菜,只见门口帘子一挑,进来了两个人。 那两人进来后径直往大厅最角落的桌子走去,从两人一进来我就觉得两个背影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还是新的记忆,应该是不久前见过的,我用脚踢了下大块,向那两人方向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 我们趁着灯光仔细一看,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汤都洒了,迅速交换了下眼神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吃着饭,但我们眼睛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在这里遇上这种江湖上的人绝不会是偶然。 这两人正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一壮一瘦两个汉子。 他们坐下来点了菜,我心里嘀咕这两人食量这么大,竟然点了这么多菜,能吃得完?却见两人并没有去拿店里桌上筷筒里的筷子,而是各自从袖筒里掏出一双锃亮的银筷子。 我心里诧异,低声对大块说:“我的直觉果然没错,这店真的有问题!” 我曾听我爷爷说过以前走江湖打尖住店的时候,必须要小心谨慎,有些野店是黑店,专做谋财害命杀人越货的勾当。 黑店会把客人分为两类,一类用店里的筷子吃饭的叫做食通天,一类是自带筷子的,叫一招鲜。 而食通天往往就是黑店所要下手的目标,一顿饭吃完,基本也就活到头了。如果你用的是自带的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道上的人,不会去动你。而且,在这种店里,点菜也不要点肉包子之类的,因为包子里的肉可能是白肉,所谓白肉,就是食通天的肉,说白了就是被黑店谋害了的人的肉。 这些江湖规矩大块也听我爷爷说过,我俩看了看各自手里的筷子,瞬间感到碗里的肉不香了。 这店莫不是真像水浒传里孟州道十字坡一样,做的是谋财害命杀人越货的勾当? 大贵把吃到嘴里的半块肉吐了出来,用化州话小声骂了一句:“他娘的,恶心,影响食欲。” 我笑着对大块说:“不怕,像你这种体型,可以做个水牛肉卖,我顶多只能做个黄牛肉,你比我值钱。” “那当然,你都不看看爷我叫啥名来着,大贵,那当然贵啦!最可惜的是没有个母夜叉孙二娘可以给老子调戏下。” “不不,老板娘是有的,你可以来个陶壮士调戏老娭毑。”我看了看柜台上的老妇人道。 “去你的,这个留给你,我不稀罕。” “壮士,这等好事我可不敢跟你争。” 大块看着手中的筷子说:“不扯其它的了,说真的你就不怕饭菜里面下了毒?” “怕个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其实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说这话也是自我心理安慰而已。 大块努了努嘴说:“是因为那边有人比我们还要谨慎,所以我们也不得不谨慎。” 正说着,只见门口帘子一卷,又进来一个人。 这人背了一个大旅行包,一身黑色行头,戴着一顶鸭舌帽,帽舌拉得极低,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还是感觉到有两道冷冷的目光往我们这里瞟了一下。 鸭舌帽径直向角落的那两人走去,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正好背对着我们,那一壮一瘦汉子低声说了些什么,鸭舌帽点了点头,全程没说一句话,不知是个哑巴还是咋的。 大块似乎对那鸭舌帽有兴趣,不停地拿眼睛瞟人家,我笑着说:“大块,人家是个莽汉子,又不是孙二娘,这你也有兴趣?” “去去去,这哪跟哪,我只是觉得这背影怎么那么眼熟。” “要不你过去看看,顺便探个底?” “算了,那些走江湖的人,少去招惹为好!” 我就说开始看他们点菜就不正常,原来真的是不止两个人,而且看情形那个鸭舌帽似乎还是这一壮一瘦的顶头上司一类的人物,总之要论级别的话绝对是在这两人之上。 我们吃过晚饭后,那三个人还在慢悠悠的吃着,我和大块便先回到二楼房间了。 我们讨论了下那三个人是什么来头,但讨论来讨论去,除了能确定他们都是走江湖的,那鸭舌帽可能是大哥,再从他们火车上的对话大概职业大概是倒斗淘沙的之外,其余的始终也没一点头绪。 大概是一路的颠簸,在火车上怎么睡都睡不足,这时候感觉一阵睡意袭来,我这人一点都不认生,不管龙床狗窝,刮风打雷,只要睡意来了在哪都能睡得着。 我脱了鞋躺在床上,也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房门外“啪嗒”的脚步声,我一下子就醒了,第一反应就是:终于来了。 “奶奶的,果然是黑店。” 我心里暗骂一声,想伸手去推大块,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四肢就像是被千斤的东西压住了一般,手根本就抬起不来,连眼睛都像是被人捂住了,睁都睁不开,我心中大惊:“老子这下真的是着了道了,这个黄牛肉是做定了。” 我拼命的想挣扎,可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想叫又叫不出来,只感到周围变得越来越冷,阴森森的,骨头都痹起来。 这时我听到“伊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一阵风吹过来,我觉得更冷了,不由自主的开始打哆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下牙关“咯咯咯”撞个不停。 “该死,老子这次彻底要歇菜了。” 啪嗒.....啪嗒...... 我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走到在我床前面停住了,这时候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动不了,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感觉似乎有一双幽幽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一样。 “大块,大块。”我拼命的想喊,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越发急了,开始直冒冷汗。但转念一想,我都这样了想必那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明天都要双双做了牛肉,只是他做水牛肉能卖贵点而已。 我静静的等待下一步的命运,可是四周变得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我紧张的神经刚要放松,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贴着我的耳朵响了起来。 “嘻嘻嘻嘻……” 阴森森的像无数只小鬼在挠心挠肺似的狞笑。 我感觉耳根凉飕飕的,似乎有人在对着我耳朵吹着冷气,接着一条冰凉的湿哒哒的东西不断在我的颈部游走着,像一条无数条鼻涕虫在身上爬,冰冷粘腻而又奇痒无比,那种触感说不出的恶心。 我拼命的挣扎,可手脚就是动不了,急得不停的冒汗。 就在这时,我感觉眼皮一松,眼前一下子清晰越来,眼前正是那个老妇人,正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我幽幽的说:“你终于来啦!” 我刚想问候她祖宗,却突然见她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竟然瞬间就变了模样,两只眼睛变得血红,嘴角往耳根上咧开,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一条湿哒哒的长舌头就从她嘴里垂了下来,一张血盆大口就要往我脖子上咬下来。 我吓得大声呼叫,嘴巴张得老大,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老焦,醒醒。” 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大手从我脸上抬起来,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 “大块,你还没死?”我大口喘着粗气,伸手一摸,额头上脖子上全是冷汗。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烧得都说胡话啦?”大块边说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不对啊,这体温冰得不像发烧啊,怎么会说胡话呢,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个梦? 这梦他妈也未免太真实了,我心有余悸,摸了摸脖子,感觉脖子有点生疼。 “这地方有点邪乎。”我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对大块说,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那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晚上睡觉悠着点儿。” 第4章 狌狌 第二天,我和大块吃过早餐之后就出发了。 结账的时候,我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不敢靠得收银台太近,生怕那老妇人突然间变了脸,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咬过来。 走的时候我还特意的回头瞄了几次,怕那老妇人真的变了身从后面扑过来,一旁大块直骂我神经过敏。 老妇人给我们找的向导是村里面的一个矮子,皮肤黝黑,长得壮壮实实,冬瓜似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衣服像被露水打了一夜,潮潮的,还沾了不少树叶,裤管上鞋子上全是泥巴。 路上我问那矮子:“你们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比如说名胜古迹之类的?” 那矮子看了我们一眼,不以为然的说:“两位爷怕不是来旅游的吧,你们这些外地人我见得多了,都是打着旅游的名义来挖宝的,像你们这样装束的十个有九个都是来倒斗的。” 我和大块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那矮子一见我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说得没错,继续道:“今天早上一大早我才刚刚带了三个人到山里去,你们算是第二批。” 我一听想不到有人比我们还早,就猜是昨天的那三个人,跟他把外貌身型一描述就确定没错了。 我看这矮子似乎知道不少事情,便问道:“我听说这十几年来进山的失踪了不少人?这山里面真的有宝挖吗?” “宝不宝我不知道,也没见什么人挖到过。倒是听老一辈人说山里面闹鬼,专摄人魂魄,凶险得很,我们本地人轻易是不会进大山里的。” 我一听忙问道:“闹鬼?” 那矮子看了看我说:“你还别不信,村里也不止一个人看到,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没解放,村里有几个人进山里去寻找丢失的牛,走了很远进了大山里面,看到有一些装束很奇怪的人,本来想跟着他们去看个究竟,可是不知怎么跟着跟着就跟丢了。那几个人回来后跟村里面的人说了这事,后来村里组织了一些胆子大的人进去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大家都说那是山里面的恶鬼,牛可能就是被他们给吃了,再后来这个事也慢慢的被人遗忘了。” 矮子顿了顿看了眼我们说:“这两年不知怎么的从哪里传出说里面有古墓,吸引来了不少外地人过来,进去后出来的也没听说过寻到什么宝贝,倒是听说有一些人进去之后就失踪了。后来当地政府怕事情闹大了,就禁止村民带人进去,还把原来进山的路给封了,现在我只能带你走小路进去。” 我一听,政府把进山的路给封了,那说明传言中的山中有宝并不是当地旅游部门设的局,也印证了一路上为何都不见任何的宣传标语之类的,但无风不起浪,说不定山里面是真的有宝贝。 山路越走越陡,两边的山峰也越来越高,这是一条大峡谷,树木丛生,走着走着已经无路可走了,都是拨开乱树丛前进的。 大概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心里有一丝不安:“这家伙要是设了陷阱,把我们两个骗来这里做了,谋财害命,那只能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个收尸的也没有。” 我用眼神示意了下大块,让他警醒点,这深山野岭的,别叫人给害了,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我正想着前面的矮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心里一惊,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的砍刀,怎么,这家伙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在这里就要动手了么? 只见那矮子缓缓的转过身来,一脸邪笑,对我们说:“两位爷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这里是马王谷,挖宝的人都是从这里进去的,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你们自己定。” 我们跟他说继续带我们再走一段,价钱可以谈,但他坚持说只能带到这里了,前面有吃人的恶鬼给多少钱都不去了,无奈我们只能跟他结了账。 拿到钱后这家伙竟然一刻都不愿意停留,急匆匆的往回跑了。 我们看着他狼狈的往回跑的样子有点滑稽,无奈又有点想笑,大块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长得很凶狠吗,怎么这家伙像见鬼一样。” 听了大块这一嚷,我才反应过来,或许压根就是人家怕我们,他一个人也怕我们两个把他给害了吧?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家伙身无长物,不像有钱的样子,我们谋他图啥,图他一身酸臭的汗味? 虽说我们两个也不像有钱人,但最起码有两个背包啊。 既然想不通就不管他了,大块拿出地图看了看,确认坐标就是前面的那座大山,目标必须得进了山里才能找到。 这时候山里的雾气还没消散,远远望去还是迷朦朦的一片。 看着这茫茫大山,我拍了拍大块的肩膀道:“这雾茫茫的去哪里找?你得来的这些信息靠不靠谱的?” “应该错不了,这些信息我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先不管了,进山去再说。” 山路越来越崎岖难行,到处都是散落的大石块,植被越来越浓。 阳光透过浓雾在树与树之间的间隙照射下来,斑斑驳驳的。 树冠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密,有的地方甚至遮天蔽日,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前面连路都没有了,半点人类活动的足迹都没有。 一路上我和大块跟着指南针指定的方向披荆斩棘,艰难的前行。 大概又走了两个小时,已是中午时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我们坐在树底下歇息,简单吃点干粮充饥。 我吃了点压缩饼干,拧开水壶喝水,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走过来的路,突然感觉有个影子在一棵大树边上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估计是刚才汗水进了眼睛,看东西模糊了,也没去多想。 歇了好一会,大块说我们继续走,到了对面山上再找个地方支个帐篷休息。 我整理了一下背包,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眼角似乎又瞥到后面一棵树那里一个影子闪了一下。 我拉了拉大块,压低了声音说:“大块,你有没有感觉进山之后一路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大块看着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用眼神瞟了一下后面说:“刚才我看到那棵树边上有个黑影子动了一下。” 大块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摇摇头说:“不会吧,这一路上我都支棱着耳朵在听,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我想可能是遇上山贼了,或者刚才那个矮子回去叫人了,留点神,别在这里让人给害了。” 听我一说,大块脸色一变,紧张起来。 他咬着牙说:“妈的,八成是那个矮冬瓜,我一开始看他就不顺眼,一副坏相,这家伙竟然死心不息,回去叫人跟到这里来了,被我逮到一定狠狠的揍他孙子的。”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我们过去看看。”边掏出砍刀,边示意大块握好手里的砍刀。 我们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朝着刚才影子的那棵树靠近。 一步步近了,更近了,我的心快提到嗓子眼,越跳越急,不知道树后面是山贼还是那矮冬瓜还是什么东西,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握刀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树已在眼前,我用眼神示意大块从另一边包抄,我用手指比划了一二三,两人同时猛的向树后逼近。 树后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一场虚惊! 大块拍了拍我肩膀,说:“我就说吧,一路上都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能逃得过你贵爷我的耳朵?” 我心下纳闷,难道我刚才真的看错了?但总觉得身后是有什么东西鬼魅一样跟在我们后面。 一路上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时刻警惕着身后的动静。一察觉到身后有异常就马上转头去看。只是好几回我都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就在我神经放松刚要往前走的一刹那,一个影子又在身后的一棵大树边上闪了一下。 这次绝对错不了,真他妈的有东西一路跟在我们后面。 “大块。”我刚叫了一声,就看见大块早已向那棵树扑了过去。 我俩几乎同时扑到树下,只见树背面一条深灰色的影子闪电一样一下子就窜到了树上,躲进了茂密的树叶当中不见了踪影。 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竟然如此的快。 “那肯定不是人,人没有这速度。”大块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我说,“只要不是人就好,可能是山里的动物,动物一般不会主动去害人的,走吧,小心点!” 说完就往前面走去。 我还在想着刚才那个灰影子,一转身,就猛的看见一张倒挂着怪脸,几乎要贴在我的鼻尖上,两只幽幽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就这样盯着它,它也这样盯着我。 我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两只脚似乎有千斤重,竟然迈不动了,差点往地上坐了下去。 等我反应过来,那怪脸张开嘴,呲了吡牙,两排尖锐的牙齿在我眼前一晃,“嗖”的一声又窜到了树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猴、猴、猴……子?”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在我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潜意识立马告诉我不对,强迫我去纠错,那个不是猴子,最起码跟平时见到的猴子不一样,但话到了嘴边已刹不住车,像有了惯性一样,收都收不住,硬生生的吐出了这个变形的音调。 这时候大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我,以为我吓傻了。 不知怎的,我嘴巴竟然不太听使唤,结结巴巴的把刚才看到的跟他讲了一遍。 他听了不以为然的说:“是个畜生还好,猴子的好奇心是最重的,他见到我们两个生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不奇怪。” 我说:“那东西绝对不是猴子,猴子我还是认识的,虽然它长得像猴子,但我可以肯定它不是猴子。” 大块说:“反正都差不多,这些东西就是好奇心重,没什么奇怪的。”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来,说:“我听我爷爷说过深山里有一种叫狌狌(xing xing)的怪物,形体酷似猴子,专门跟在人后面的,还会模仿人类的动作,它们会趁人不备时从背后一口将脖子咬断。听说人吃了狌狌的肉,会健步如飞,还能通晓过去未来的事情。那狌狌的肉奇膻无比,用烈洒来下都难以下咽。” “老焦你别老是吓人,本来我对那家伙没啥坏印象的,被你这么一说便觉得邪恶无比,反正要搞背后偷袭的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家伙跟狌狌确实有点像,或许真的就是狌狌,我们得提防,别被它搞了。” “你刚才说你爷爷吃过狌狌肉?不知那玩意啥味道?”大块咽了口唾沫。 “这我不知道,我没听我爷说过,只听他说过肉膻,不知是不是他亲口尝过,还是听人说的。” 我看着大块一副馋样,感觉有点恶心,心想那玩意还能吃?就算肉不膻,送给我我也不吃。 因为我爷爷这个荒诞的说法,我们还是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脖子,确认脖子还在,脖子上也没有窟窿。 我又想起了招待所那个老妇人张着血盆大口要咬我脖子的情形,我揉了揉脖子,总感觉脖子凉凉的隐隐有点生痛。 我们又闷头往前走,一路上感觉后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跟着过来了,难道被我们一咋呼,那东西不敢再跟来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快天黑了吗?”大块突然问。 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了,已经又走了两个多小时。 “怎么?”我不解大块为何如此问。 “我感觉前面有些不对劲!”大块看着我说。 第5章 迷雾 大块突然说感觉前面不对劲,我便停下了脚步。 我四周看了看,看不出哪里有问题,而且又没见那狌狌的踪迹。 我摇摇头说:“没看出来那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看,是感觉。”大块把右手臂抬了起来,用手指在前臂上抹来抹去说,“严格来讲,是触觉,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粘粘的?” 我一听,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了,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刚想骂他,就听到大块说:“是不是这里的湿气比前面大很多,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你试下大口呼吸一下。” 我一下子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用力的吸了几口气,差点呛到。 但我很快感觉到这里的空气确实不对劲,很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气非常大。 我一下子紧张越来,妈呀,刚才怎么傻到想都不想就猛吸了几口了,万一这空气有问题呢,一个熟悉的名词瞬间在脑海中炸开。 “瘴气!” 以前读书的时候听说过南方地区的山林间会因湿热蒸发形成一种恐怖的毒气,传闻人吸入后“致死者十必四五”,古代很多场战争中,北方的军队来到南方就是因为遇上山林瘴气而损失惨重。 我以为那只是存在于古人的传说中,想不今天在这里做了冤大头。 “拿防毒罩,可能是瘴气,大块,快点看下身上有没有哪里不适的。”我边对大贵说,边从包里拿出防毒面罩戴上。 等我手忙脚乱的戴上防毒面罩后,不适的感觉马上就来了,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起来,似乎还有点头晕。 我惊恐的望向大块,心想这下子完犊子了,刚才还听了这个二傻子的话,想都没想就用力吸了几口,现在才感觉原来真正的二傻子是我自己,心中懊恼不已。 却只见大块戴上防毒面罩后一脸淡定,并无不适的感觉,他看了看我。 突然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大骂一声:“傻逼。” 我心下大惊,心想这家伙下手真狠啊,老子哪里得罪你了,还落井下石,宝还没挖到就心生邪念来谋财害命了。 以前经常听说倒斗的为了独吞财物而把同伙谋害了的事,但现在宝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家伙就下手了,这近二十年的交情啊就这样喂了狗了。 忽然,我的呼吸在惊恐中一下子就通畅了。 大块扬了扬手中的一张黄色的纸片说:“你他妈想憋死自己啊,通风孔上的贴纸都不撕开。” 呼吸一通畅,我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不适的感觉全消失了,想起刚才差点误会他了,惭愧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还好这些话都还没说出口,要不真的是尴尬死了。 我用力吸了几口过滤的空气说:“大块,说不定是我们多虑了,或许这压根不是瘴气。” 大块看看我脸上的防毒面罩说:“管不了了,戴上了就没有脱下来的道理,我觉得还是戴上安全,以防万一。” 戴着防毒面罩我们继续往前走,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我们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觉湿漉漉的,手臂上已经凝成了水珠流淌了下来,连视野也变得朦胧越来。 走到这时只见前面出现一大片雾气,白茫茫的看不透。 我们有点犹豫,雾茫茫的里面视野差到极点,要不要进去。 但此时再要走回头路已是不可能,咬了咬牙,和大块碰了一下拳头。进去! 雾。 越来越浓。 有些地方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一开始四周还是有很多树的,但越往前,树越稀疏,慢慢的连树都没有了,尽管地上都铺满了落叶,但就是不见树木,地势也越来越平坦,竟然有种走在平原上的感觉。 我们心中十分诧异,想不到这大山里还有这么平壤的地方,实在是非常难得,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听老师说过湘北会有这种地形,看来长见识不能光靠书本,得多出来走走才行。 我和大块一前一后,几乎要贴着前进,以防对方一不留神就消失在自己视野中,一旦走散要在这茫茫的雾中找回人来相信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正走着,突然砰的一下子我结结实实的撞到前面大块的身上,这家伙干嘛,无缘无故的就不走了,也不事先说声,我要是拿着尖刀一类的东西,刹不住脚非把你捅个窟窿不可。 大块扶了扶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朦朦笼笼雾气之中似乎有一条人影,依稀可辨头颅躯干四肢的轮廓。 人影! 从外形看应该是人的影子。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这种情况下,完全无法对周围的环境作出判断,更不可能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甚至我都不敢肯定对方是不是一个“人”,那只是影子轮廓像人影而已。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和那影子僵持了几分钟,但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一动不动的像泥塑的一般。 我有点按奈不住,跟大块打了个眼色,同时向那个影子走去。 我估量了下,按这样的能见度,那影子应该不算远,毕竟在这浓雾中还可依稀辨认的距离,绝对在二十步之内。 我和大块度着步子一步步的向着影子的方向逼近,但那影子始终是朦朦胧胧,察觉不到有半点变化,就这距离按照我们刚才行走的速度,我们绝对不止走了二十步。 奇怪的是我们这样向前走,那影子始终没有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反而是跟刚开始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并无半点变化,我们一开始看到的是怎样的现在就是怎样的。 难道我们走的时候它也在走,而且始终保持着跟我们相同的距离,既让我们看得见又看不清,又不至于让我们跟丢了。 但是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影子并没有半点走动的动作,晃都没晃一下。 我心中大骇,一把拉住大块,压低声音对大块说:“这雾里面有古怪!” 那个影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是人的话,又会是什么人?如果不是人,那又是什么,竟然轮廓是个人的影子? 大块也按奈不住了,早就要发作了,我刚想阻止早已来不及了,他冲着前面提高了嗓音喊道:“前面的朋友,冲撞了,敢问如何称呼?” 此时我们都提高了十二分精神,手里紧紧的抓住砍刀,一旦发现不对劲马上可以应对,我们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回应。 时间仿佛凝固了。 静! 一点声音都没有,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听到。 “前面的朋友,敢问如何称呼?”大块又提高嗓子喊了一遍。 “大块,你声音不对劲!”我喊出这句话马上就后悔了,此时我也看到大块一脸惊异的看着我。 从他的眼神里我似乎也看到了大块看到我脸上诧异的表情。 妈的,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但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这个时候却又急不来。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诡异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他妈的!搞什么飞机!”大块烦躁的骂了一句。 这下子我突然醒悟,原来真的不对,大块发出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似乎隔了层层厚厚的帘幕,异常艰难的才钻到我耳朵里。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沉默片刻之后,我俩都回过神来。 我靠近大块耳边说:“可能是我们戴着防毒面罩的缘故。” 大块沉思了下摇摇头,一把把自己的防毒面罩扯了下来,张大嘴巴向我吼了一声:“现在怎么样,能听清楚没?” 在他取防毒面罩的瞬间,我大惊,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心想这家伙不要命了,也不知道这雾究竟有没有毒,到时我可不给你做人工呼吸。 但是显然,大贵脱下防毒面罩的时候是用力的吼了一句“现在怎样,能听清楚没”,这句话传到我耳朵里依然是隔了层层厚厚的帘幕的感觉,此时我已来不及多想,就看着大块有没有出现中毒或窒息的情况。 大块似乎并无不舒服的感觉,还用力的吸了几口空气,对我摊了摊手,摇摇头。 “没事!”大块又吼了一声,“这应该不是瘴气,除了潮湿,空气也没问题。” “我等下再脱,如果真有事,最起码还有人替你收尸。”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先戴着为好,人真是有点奇怪,刚才是我不怕死要脱下防毒面罩,现在是他不怕死要脱下防毒面罩。 只是现在问题并不在这雾有没有毒上,而是我俩距离这么近,为什么说话如此吃力? 这里的空气仿佛没有了传导能力,或者说传导能力极差。 我把包里的登山绳拿出来,一头绑在大块身上,一头系在我身上,对大块说:“等一下我扯你的时候,你就大声说话。” 大块做了个ok的动作,我就向旁边走了一段距离,几乎都看不见大块了,我不敢再向前走,怕出意外,于是我用力扯了扯绳子,停下来竖起耳朵去听,听了一阵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顺着绳子回到大块旁边,问大块刚才有没有说话,大块说他刚才连续叫了好几次我的名字。 我悻悻的对大块说:“这下完犊子了,这里声音竟然传不出去,万一我们碰到什么事,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见。” 大块听了笑了笑说:“老焦,这荒山野岭的,人影都没一个,真有什么事就算能传出去,传给谁听?” 我一听人影二字,马上想到刚才那个诡异的影子,刚才在说声音的事都把它给忘了,正想指着那影子对大块说人影不是在那吗,却啊了半天啊不出一个字来。 那个神秘的影子,它竟然消失了! 大块望着我手指的方向,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刚才明明就在那里!我们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真的不见了! 他妈的,真邪门了,刚才不管我们怎么靠近它都在那里,现在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雾里真的有古怪,雾里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这绝对不是错觉。 再有这雾竟然对声波的传导性这么差,几乎有隔音玻璃的效果。这两点是基本可以确定的。 他娘的,都怪自己出门不看黄历,今天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什么怪事都让碰上了,下次有什么行动得先看黄历才行。 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们简单讨论了下,再往回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虽然雾中有些东西是未知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了。 我和大块又贴着身前进,一路上我还在想着那影子的事。 突然一下子我又结结实实的撞到大块身上,我有点恼火,这家伙又干嘛了,总是冷不丁的停下来,得说一下他才行,要不老这样迟早要挨刀子的。 大块指了指前面,我刚要发作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影子! 刚才那个影子又出现了,而这次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我盯着前面的两个影子,白毛汗都出来了,一个影子已经搞得我们晕头转向的了,这一下子却来了两个,该怎么应付。 我特讨厌那种未知的感觉,看又看不清,听又听不见。 我正想着,大块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我,抬起下巴指了指另一面。 我转过头一看,吃了一惊,感到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凉,只见另一边赫然也有一个模模糊糊一模一样的影子,我本能的向四周环顾一圈。 这不看还好,一看冷汗就齐刷刷的流了下来。 我的姥姥啊,这四周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这种影子。 他们一动不动的,似乎是以我们为中心围成的一个圆,像大街上出了啥奇怪的事,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但这里的气氛却是诡异到了极点,因为这围成一圈的不是“群众”,连我们两个中心人物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们是被包围了。 第6章 雾中诡影 我和大块对望了一眼,心中大骇。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跟在我们身边的?我们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威胁,要是这些东西有什么恶意的话,我们就算有十条命估计都不够丢,我的寒栗子一下子都起来了。 这下该怎么办? 我和大块背靠着背,手里紧紧的攥住砍刀,警惕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我们连对方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楚,甚至对方是不是人都不能确定,可以说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对方既然能一直这样“不离不弃”的跟在我们周围,说明它们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清楚的。 这样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真动起手来我们百分之百是要吃亏的。 我和大块紧张得冷汗直流,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感充斥着周围,那种对未知的恐惧特讨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紧张得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大约僵持了一刻钟的功夫,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还是一动不动,似乎是石头雕像一样。 这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看来是行不通的,因为敌看我们是“清楚”的,而我们看敌人却是朦朦胧胧的,对方一些小幅度的动作在我们看来对方都是没有动的。 在这里僵持好像意义不大,打招呼也不回应,这样耗着也是耗着,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了壮胆,对大块说:“这样干耗着不行,我们继续向前走,看看他们到底要怎样?大不了老子跟它们拼了。”大块点点头。 心意已决,我俩便昂首挺胸继续向前走,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完全不再理会那些鬼东西是否还在周围。 其实说是看淡生死,我还是偶尔会瞄一下周围的情况,正前方那个影子始终不紧不慢的在我们前面。 走出一段距离后,当我再环顾四周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四周的影子全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雾,也不知是真的不见了还是没有跟上来,距离太远了而看不见。 我扯了扯大块,示意他看一下四周。 大块也停下了脚步,看了一下周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不管了,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然后又听他低声的嘀咕了一句:“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 我听了觉得好笑,这家伙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嘴上说得凛然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再虚伪最起码还可以增强对方的决心。 我们再等了一阵,却始终不见它们再出现,看样子这些东西是走开了,如果是没赶上的话在我们停顿的时间也够它们追上来了。 走开了也好,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那种该死的压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就算它们真的还会跟过来,那就等它们跟过来再说吧。 以前经常听到老一辈人说不管什么碰到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你不怕它它就会怕你,邪恶的东西总是怕正义的,看来这招还真管用。 这时候我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我指了指前面那个影子对大块说:“不对啊,为什么这个家伙还在?” 大块出神的望着前面那个模糊的影子,自言自语的说:“它一直在我们前面,难道要给我们当导游不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一听,顿时一激灵,导游?不会吧,难不成这家伙一直在我们前面是给我们带路的?这东西有这么好心知道我们在这雾里会迷了方向,特意给我们带路?如果真的是这样,它又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我把我的想法跟大块一说,他也大惊:“你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其实我们一路过来无意中都是跟着这东西在走。” 我回想了刚才的情形,还真是,在雾中我们其实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们一步步走来竟然一路都是跟着这东西走! 他娘的,这也太邪门了! 我连忙从包里掏出罗盘,看了看上面的指南针,只见那指针不停的在抖动,竟然无法指示正确的方向,我以为自己没拿稳的原因,于是蹲下来放在地上稳住,但指针依旧是抖得无法指示正确的方向。 妈的,总是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连罗盘也耍起我来了,这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厂家生产的,质量也太次了,回去要投诉才行。 “我说会不会是指南针在这里根本就用不了,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见过有些地方因为有带磁的矿物会影响导致指南针用不了。” 大块也蹲了下来,紧紧的盯着那抖个不停的指针。 我靠,这么邪乎,看来这个地方真的有些古怪。 看到大块防毒面罩取下这么久了都没啥事,我一把将防毒面罩也扯了下来收好。 我看了看前面的影子对大块说:“那接下来咋走,还要跟在它屁股后面转吗?” “不跟的话你计划怎么走?指南针又用不了,我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大块反将我一军,我竟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那好吧,跟就跟,反正我无所谓。”我吱唔道。 其实严格来说根本说不上跟,因为前面的影子始终是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一动不动的,起码自始至终我们压根就没见到它动,反倒像我们是朝着一个固定的目标走去。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到,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这雾还是这么浓,而前面这个影子又一直在“原地”不动,会不会问题出在我们身上,可能我们一直是在原地转圈,根本就没有走出过这个区域? 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在荒山野岭行走容易碰上鬼打墙,特别是在夜晚或视野不清楚的环境,甚至有时候在大白天视野良好的情况下也会遇到。 如果碰上鬼打墙,会不停在一个地方绕圈圈,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回到一开始的地方。 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正是极度的不清晰,四周都是浓浓的雾,什么都看不清,遇上鬼打墙是极有可能的事。 我把这个可能跟大块一分析,大块一拍脑袋,表示同意我的看法,而且比我还相信就是碰上鬼打墙了,言之凿凿的说必定是碰上脏东西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前面那个鬼影子,作祟迷惑我们的就是它。 他像真找到了原因却又无可奈何似的,破口就骂,以骂消恨。 我想起了爷爷曾经教过我破解鬼打墙的方法,叫禹步九星法。 据说是大禹治水的时候看到一种鸟以奇怪的步伐躲避滚石洪水,能令石头静止,于是根据此种步伐创作了禹步,再结合北斗七星的排列样式推演而来,据说这种方法祷神可遣神召灵,获得七星之气以驱邪迎真。 虽然这种方法小时候我爷爷曾教过我,也看过他演示过,但我却从未有真正实践过,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 但既然这可能就是鬼打墙,那倒也不妨试试。 我让大块跟在我身后,先定了定心神,学着爷爷的步态走了起来,我边走边学爷爷一样嘴里振振有词的念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有冲撞,万望海涵。” 这步法走起来异常的别扭,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来个九十度转弯。 大块跟在我后面累得气喘吁吁的,还差点扭了脚,不停的埋怨道:“老焦,你这又唱又跳的,比开演唱会还难,累死你贵爷我了。” 我终于将步伐连续重复走完了三遍,大块在后面牛喘似的叫道:“怎么样,老焦,把神仙召来了没?我们从哪里出去?” 我定神看了看周围,这是哪跟哪啊,跟一开始的情形一模一样,四周还是一片白雾茫茫,那影子还是在我们正前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方法也不管用,还累得跟狗一样。 大块调侃道:“老焦,想不到你家老大爷终究还是留了一手,没有真本事教给你,或者教给你的压根就是个假的破烂货。” 我白了他一眼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老大爷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可能是我没有学到家。” 又或是我们根本就没遇到鬼打墙,那这个方法当然就不适用啦。 这个时候我和大块其实都有点着急了,进入这迷雾之后,现在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回回不去,来路早已搞不清楚;想向前走又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可以说现在已完全迷失在这浓雾中了。 我有点后悔贸贸然就和大块钻进这浓雾里了,事前一点准备功夫都没做,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进了这山里,除了那个矮子,他才懒得管你,他不谋你已是阿弥陀佛了,即便他是个好人,人家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啊。 再这样像没头苍蝇一样,如果走不出去,这样无休止的走下去,或者困在这时不动,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大块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用手指指前面的影子安慰我说:“老焦,你看这不还有个导游嘛?” 我看了看那鬼影子。 它?你还指望它,它是个什么东西都还没搞清楚,你咋知道它不会把你带到阴曹地府去? 按理来说,我们走了这么久,如果不是在鬼打墙原地转圈的话,那么远的距离了,那这地方也绝对不小了。 我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真是太奇怪了,连树木都没一棵,找不到任何可以作参考的东西,除了那诡异的影子。 思前想后,算来算去,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朝那影子前进了,管它带我们去哪里。 我们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补充一下体能后决定继续前进。 这一次,啥都不管了,就朝着那影子走,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路仿佛没完没了的,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这样走下去非累死不可。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大块突然靠过来对神神秘秘的对我说:“老焦,你有没有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我茫然的望向四周,有哪里不一样,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是那个不远不近的影子。 我摇摇头。 大块又神秘的笑了笑,说:“我说的是感觉。” 看看,这家伙又来这一套了,这不是废话嘛!当然不一样啦,走了这么长时间,累得要命,全身都酸痛了,脚都麻得快不是自己的了,能一样嘛。 大块伸手去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甩在地上说:“似乎这里比刚才走过的地方要暖和一些。” 我也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说:“走路走得全身发热的吧?” 大块坚定的摇摇头说:“绝对不是,那种感觉不一样的,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暖和了。” 我静下心来,感受着这周围的一切,确实是这样,这里的温度明显的比前面要暖和,我摊了下手说:“是,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能说明什么?”大块掏出手表来看了看,“现在快天黑了,按道理来说,在山里越接近晚上,温度会越来越低,你看我们一路走过来,气温是有变化的,说明我们肯定不是在原地转圈,而是我们实实在在的走了很远的路。至于这里为什么接近晚上反而会比前面中午温度要高,我还想不明白。” 我仔细思索了下,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还搞不清楚为什么这气温会反常的上升,但最起码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的兆头,能确定我们是在走路而不是在转圈。 既然是在走路那总应该有个尽头,这样走出去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看到了希望,脚步也变得轻快多了,一路走,感觉越来越温暖,让人非常舒适。似乎视野也清晰了许多,再走一段路程,我们都非常肯定,这雾是越来越淡了,地面上开始出现小株的灌木,再往前植物越来越多。 看到雾越来越淡,还有了植物的出现,我们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大块转过头来得意忘形的说:“我就说吧,那家伙就是来给我们做导游的。” 我心有疑虑的说:“那它为什么要给我们做导游,我们又没请他。” 大块开玩笑说:“或许人家是想学雷锋做好事呢,但不管怎么说都好,还是得谢谢人家。” 而当我们转过头去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个影子不见了。 第7章 走出迷雾 我和大块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虽说雾是有点淡了,但我们还是看不清到底那是不是个人。 而它一直在雾里给我们引路,将我们带过来的这个又是什么地方?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里的温度如此暖和?刚才那雾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 越走雾越来越淡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欲黑未黑昏昏暗暗当中,周围的大致情形还勉强能看清,现在的地形已不再平坦,眼前是一个个小丘陵,山间还有溪水潺潺流下,这里气候像仲春一样,暖和舒适。 再向前走一小段路,天已完全黑下来了,我们拿出防水手电筒,沿着溪边走。 四周已黑漆漆的一片,天空看上去是深青蓝色的,又转了几个弯,天空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这应该是山脚下的一片平野,平野尽头星星点点散落着一些火光。 看规模像是个村落,想不到这深山野岭里竟然也有村子。 难道我们七绕八绕的又回了开始的那个村子了?如果是的话那这一天的路就算是白走了,但是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山形似乎又不像。 我俩此时已感到极度疲乏,大块看到那灯火后激动得一个劲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老焦,我从来没有想过夜晚山里的灯火竟然能够美丽到这种程度,以前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呢,真的是太他妈的漂亮了。热水澡、大米饭我来咯!” 这家伙一激动起来就忘了下手的轻重了,我肩膀吃痛,一把格开大块的贱手说:“你他妈的别拍我行不行,要拍你拍自己,瞧你这点出息,丢不丢人。”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被开垦出来耕作的田地,上面都种满了作物,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狗吠。 折腾了一天,我和大块全身都湿了又干了好几回了,浑身的酸臭味,全身酸痛,感觉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连脚底都麻了,想到等下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了,心里越发激动,也管不得什么酸痛汗臭了,只向着那灯火一个劲的走去。 等我们走到村边才发现我们对这个村庄的期望太高了,那星星点点微弱的灯光显然不是电灯发出来的光。 看样子这村庄还没有通电,没有电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有多煎熬那是不言而喻的。 我们就近选择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不一会就听见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 这老太太驼背弯腰,满头银发盘在头上,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得到她脸上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大块上前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说:“阿婆,你好啊!我们两人是来这里旅游的,天黑了想找个地方歇脚,不知道你这村里有没有招待所?” 那老太太嘴里嗯嗯呀呀的,像没听到大块跟她说的话一样,也没看大块一眼,边自言自语,边招呼我们进屋里。 我们觉得这老太太有点奇怪,但都到这个地步了,也不想那么多了,只有随着老太太进了屋。 屋里正中间的一张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我们打量了一下这屋子。 这也太寒碜了吧,整个就像电视里看的以前古人住的那种木屋,地面上连水泥都不抹一下,就算是油灯也不是煤油灯,像是解放前用的那种清油灯,燃烧后散发出一种植物油的香味,桌面粗糙不平,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油渍。 这老太太示意我们坐下,嘴里还在自言自语,我和大块都竖起耳朵去听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那老太太一身打扮极其朴素,只见她穿着的是非常粗糙的麻布做成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手工制成的,没有一点现代服装行业加工过的痕迹。 我心里直叫苦,想不到这地方怎么这么落后,最基本的电都不通,连村民的生活也这么艰难。 大块正在拿出浑身解数跟老太太交流,甚至连手语都用上了。 我在旁边看他动作滑稽,有点想笑,但又不好意思,只有忍着。 完了大块好不容易似的喘了一口气说:“关键时候还是手语好使,这老太太说的方言我都没听懂几个字,幸好老子反应快,语言交流有障碍的时候还是得用国际通用的肢体语言。” 这湘北的地方方言也太难了,又听不清她说的啥,虽说配合了肢体语言,其实我们大半都是靠猜的。 我们又用肢体语言跟那老太太说了,今晚要在她这里借宿一晚,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懂。 这老太太掌着油灯领我们进了屋里最靠右的一间小房间里,我进门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真他妈的比回到解放前还惨,只见土灶上面一口大铁锅,灶台边上有一只木勺,锅里有锅热水,旁边有一个大木桶,桶里装满了水,一个小木桶,空的。 那老太太从墙角抓了一大把树枝扔到炉灶里,用油灯点着,很快那树枝便烧了起来,照亮了这个房间。 老太太见火点起来了,便端着油灯走出去了。 这显然是一间厨房,但这厨房也太他妈简陋了吧,说白了就只有一口锅两个桶。 想不到20世纪90年代还会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就算再穷再偏僻也不至于啊,最起码用电的问题当地政府得给他们解决吧。 但既然来了就将将就下吧,反正明天一早就走,今天也是累得全身酸痛,实在是受不了了,得休息一下才行,就算是牛屎熏天的牛棚也得睡了。 借着火光,我和大块拿木勺舀水胡乱的冲了一下身子就当作洗了澡,最起码冲一下把身上的汗冲掉就舒服多了,我们明知这样也就算是心理作用也能让身上的疲惫减轻不少。 等我们洗完澡出来,脚刚踏入大厅就愣了一下。 妈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 只见大厅里站了十来个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有点嘈杂,我们一句都没听清楚,这地方的方言确实不好懂。 我们一出来,他们就陆陆续续的收了口,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瞪大盯着我们,上下不断的打量着,像看猴似的,还外加点评。 我和大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有点发慌,不知道身上哪块出了问题,还以为自己忘穿衣服了,忙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对方身上,没问题啊,都穿了衣服了,而且衣服又没有穿反,难道没整理好,于是又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故作镇定的朝他们笑了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可是他们似乎根本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又开始一味小声的在说着自己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礼貌的笑笑回应,像个傻子一样。 这十几个人应该都附近的父老乡亲,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这些人的装束实在是奇怪。不论男女,他们把头发都盘成了发髻,看来这里每个人应该都是留长发的,身上穿的衣服阔袍大袖,有点像古装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里面那些老百姓的服饰。 我扫了一眼这十几个人,虽然在窃窃私语,但可以从他们的神情和语气中感觉得出他们并无恶意。 我看着村民这些奇怪的装束,对大块说:“湘北这一带的少数民族的服饰真是奇怪,不知道这是哪个民族的,这么复古,如果有导演要来这里拍古装剧我估计连妆都不用化,直接拉他们上场演就行了。” 大块也是一样的疑问,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我国五十六个民族,谁能记得那么清楚,湘北这一带跟湘西一样,少数民族不少,服饰也是各有各的特色,有些少数民族的服饰几千年来都没怎么变过,有些偏远地方的少数民族还未吹上改革的春风,跟不上现代化的步伐也不奇怪,落后归落后,不过我还是挺欣赏的,这里的民风这么古朴。”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还偶尔夹杂着一两声狗吠,听得出应该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听上去人数应该不少。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此时向我们走过来的是什么人,便用化州话对大贵说:“好像有一大帮人吵吵嚷嚷的朝这里接近,矛知(不知)什么来头。” 大块朝门外看了一眼,也有点担心的说:“我听说有些少数民族,风俗比较奇怪,还存在原始社会的野蛮行为,对外来人不太友好。” 我说:“你刚才还说人家民风古朴呢,这会怎么又变成野蛮不友好了?” 大块说:“我说的古朴只是说面前这十几个村民,那还没过来的我怎么得知啊,再说了我也没说他们一定就野蛮啊。” 我想起了电视报道里说过的在外国到现在为止还存在一些原始的吃人部落,如果有外人闯进他们的领地,被抓住的话会被活生生吃掉,就连骨头也要被拿来当胜利品把玩,想到这我不禁有点毛骨悚然,骨头都痹了。 于是我偷偷对大块说:“不管怎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势头不对马上开干,打不过就跑,无缘无故的在这里丢了性命就不值了。” 大块说:“这不用你说,老焦,到时真有事,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不给我做包袱就行,我可能腾不出手来帮你了。” 我呸了他一声说:“真有事,谁成了包袱还一定呢。” 正说着,只见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一大帮人正吵吵嚷嚷的向这房子走来。 他们围在门口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高举着火把,不时的向屋里张望。 这些人的装束都跟开始的十几个人一样,看阵势至少有二三百人,似乎都是村里的村民。 他们议论纷纷,十分嘈杂。 看着这些村民,我有点惊异,如果真有哪个导演要来这里拍古装剧,估计连道具的钱都能省不少,而且群众演员随便伸手抓就行,都不用化妆的那种。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长者模样的人和一个年轻人。 那长者先对他身后的几名汉子,说了几句话,那几名汉子就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然后他们来到我们面前,那个长者跟年轻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那年轻人边听还不时的拿眼看我们。 我和大块被看得莫名其妙,听着他们叽哩咕噜的说了一会,一个字都听不懂,心里急得慌。 那年轻人听完老者的话后用生硬的类似普通话的话(其实并不是普通话,只是发音有点像而已)问我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我们一听心情一阵激动,长长的吁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想终于有人能说得上话了!他娘的都快憋死人了! 相比那些村民叽哩咕噜的方言,那年轻人的“普通话”听着就顺耳多了,虽然听起来还是有点吃力,但最起码词可达意了,终于可以不用“鸡同鸭讲,眼碌碌”了。 我笑着问他:“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一点也听不懂。” 那年轻人道:“这是我们这里的方言,只有我们这的人才能懂。” “你们这里学校都不教普通话的吗,最起码年轻的多少会一点吧,怎么也没见他们人说?” “普通话?”年轻人有点茫然的看着我,“我们这里一直来都是说我们这里的方言。” 不是吧,这里的学校竟然连普通话都不教,还用本地方言来教学?这也太跟不上时代了吧,这普通话早就推广了啊,这里的教育系统也太不作为了。 既然学校里不教普通话,那这小年轻的这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又是谁教的,于是问道:“你说的这种话是谁教的?” 我心想你这普通话也太烂了,比我的化州版普通话还要烂,好在我们还听得懂,要换了别人可能分分钟要带翻译的。 那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说:“三十年前我们这来了一位像你们一样的客人,我跟他学的。” 第8章 凶煞日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心想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老实巴交的呢,看来是自己草率了。你这小子连吹牛都不会吹,还三十年前,看你顶多也就二十出头,三十年前你还不知在哪个角落呢。 但第一次见面,又在人家地头,不好拆穿他,免得尴尬,只好哦哦地敷衍了两声。 那年轻人问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我跟那年轻人说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不知怎的就迷路了稀里糊涂才走到这里。 我问他这村里有没有公用电话,但我一问出口就后悔了,这里连电都未通,更何况电话? 果然,那年轻人听着我们说,摇摇头问道:“什么是电话?” 我一时无言以对,电话这东西在这里连电都没有的地方,估计一时半会跟他是说不清楚的,只好支支吾吾胡乱的说是一种使用的工具。 这时外面围观的人群又一阵骚动,村民纷纷向两边让开。 只见刚才出去的那几个汉子,手上提着酒瓮,捧着米饭和菜肴走了进来。 他们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对年轻人说了几句话,就退在一边站着了。 年轻人转过头对我们说,村里的乡亲知道有客人来了,族长叫他们准备了些饭菜给我们,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想不到这里的村民还挺热情的,刚才像防原始野人一样的防着他们实在有点不应该。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我们忙又跟他客气一番,其实走了一天,只吃了些压缩饼干,到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从他们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就挪不开了,口水已经止不住了,只得一个劲的猛咽口水,我看到大块盯着那饭菜甚至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不停的伸手去抹。 那年轻人似乎看到了我们的狼狈相,免得我们尴尬,就转过身去对乡亲们叽哩咕噜的说了一番话,村民们才陆陆续续的散开离去了。 那小年轻示意我们坐下来,我刚才目光都被那饭菜吸引去了,这时刚要坐下来,不想一抬眼,猛地我看到了他的脸色已经变了。 我心里顿时一惊,心想刚才好好的,怎么这脸像变脸谱一样说变就变呢。 大块也察觉到了,装作不经意的用手肘碰了碰我,我脚下踢了他一下回应,这一下可能有点用力,但大块痛得都不敢作声。 这小年轻的神色跟刚才完全不一样,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心下疑惑,难道这顿饭还要收我们钱不成? 我和大块这时候的境地有点尴尬,已经做了向下坐的动作了,不管怎样也不可能再站起来的,只得半推半就的坐到桌子边上。 只见那年轻人一脸郑重的对我们说:“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个事情我现在必须要先你们说清楚的,明天是凶煞日,你们务必要呆在这个屋子里,不要到处乱跑,切记,不要出去,这里已经给你们准备了明天食物,明天不管你们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所有的事等过了明天再说。” 这小年轻怕我们没听进去,又跟我们重复了几遍,说千万要呆在这屋子里,不可出外。说完后又跟老太太说了几句就跟我们道别离开了。 我和大块早已饥肠辘辘,那年轻人刚才说了啥也没太在意,只依稀听到他说什么凶煞日不要外出之类的,嘴上嗯嗯嗯的答应,也没放在心上,魂早就被桌上的饭菜给勾去了,只要他不是不给我们饭吃就行,就算要收饭钱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也愿意掏,其它的甭管啥先应付着答应下来再说。 等他一走我们也顾不上失态了,拿起筷子端起碗风卷残云似的吃了起来。吓得一旁的老太太不停的示意我们慢点吃,别噎着了。 吃完饭后那老太太带我们到了厨房后面的一个小房间歇息。 那房间也是简陋得不行,只有一张小木床,乌漆漆的,不知道多久没人睡过了,蔺草席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个时候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随便有个地方躺下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现在已经由全身酸痛变得快没知觉了,眼皮抬不起来,双脚抬不起来。 我们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那小床,也不管到底弄干净了没有,便挤着躺下了。 这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将近中午。 这一觉真的是睡得又香又足,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酣畅淋漓的觉了。 我和大块几乎是同时醒的,起来之后看到这房子的情景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们早有准备,这个村子比较落后,但是我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它不止是落后,简直有一种一下子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感觉。 难道像那些穿越剧一样,一团迷雾便让我们回到了某个朝代了?这也太扯淡了吧。 我们醒来后,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昨晚的风卷残云都不够疲劳消耗,我们起来到厨房简单的洗漱了下,想向老太太打听下村里哪里有小卖部或小超市之类的,顺便买些干粮日用品等。 可是叫了几声,没见有人回应,又满屋前前后后的寻了一遍都没见昨晚那老太太,想着她应该是有事外出了,见我们睡得正香,可能不忍心叫醒我们。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可能在这里干等,看来是来不及跟她告别的了。 于是我们便打点好各自的行李,想到村里去看看有没有卖东西或吃饭的地方。 收拾好行李后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小年轻说今天是什么凶煞日,叮嘱我们千万不能出门的事来。 凶煞日? 昨晚实在是太疲乏了,肚子又饿,他当时说了我也不在意,这时候才想起来。 我知道凶煞日是因为阴阳五行运行的不利时期,如阴阳隐晦、五行克冲或入墓之时,此时阴气极盛,妖邪之物会出来作祟。 凶煞日这天是切忌出门的,出门凶险万分,必须蹲在家里,谓之“躲煞”,所以自古有“出门遇凶煞,一去不归家”之说。 大块见我收拾行李后突然定住了,直愣愣的望着前方,以为我中邪了,便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嚷道:“老焦,你他妈去哪里神游了?” 我把他的手拍下来说:“大块你还记得昨晚那个小年轻跟我们说叫我们今天绝对不能出门没?” 大块挠挠头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当时饿极了,听他说是什么熊杀日,是个杀熊的日子么,我还没吃过熊呢,我还想着到时记得给我留一熊胆补补。” 我一听哈哈一笑,这家伙啥都想到吃。 我简单跟他说了下什么是凶煞日,他听后看了看窗外拿起背包不以为然道:“你看这风和日丽的,能有啥好怕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挡住我发财的路。” 我看了看外面,确实天气十分的晴朗,心想这天朗气清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于是便抄起了背包。 临走时我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叫大块压到那个油灯下。 大块接过钞票说:“老焦,这算是昨晚的饭钱和住宿费,劳你破费了哈,这顿算你请我的,下次我请回你。” 我切了一声说:“就算不计上你我也要给钱,人家一个老太婆不容易。” 大块走过去把油灯端了起来,想要把钱压到底下。却只见他端着油灯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盏油灯。 我见大块又不知在发什么愣,便催促道:“快点,别婆婆妈妈的,打扰了人家一晚上,这点钱你还心痛了?” 大块还是直勾勾盯着那灯盏,头也不抬,对我摆摆手说:“不是,老焦,这个东西好像是古董啊?” 我噗呲一笑道:“当然是古董啦,现代人哪还有人用这个?” 大块把手中的灯盏转了一圈说:“不是,我不是跟你讨论现代人用不用的问题。” 我说:“反正厂家都不生产了,这市面上几乎都没得买,迟早是要变古董的。” 大块还是头都不抬说:“这个东西应该是秦朝的。” 我听了差点失笑,没好气的说:“大块你这家伙几年不见,还当起鉴宝专家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是秦朝的了。” 大块还是眼都不眨地盯着那灯盏说:“不是,我以前在公司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心里想,这东西是旧货不假,你说是秦朝的那未免太扯了吧。 我边想边凑过去看,昨晚因为这灯盏点着,投影下来全是黑的,就是所谓的灯下黑,看不清楚,也不会去多想。现在是白天,油灯又不用点着,所以才会留意到这东西。 这是一个陶制的灯盏,做工极其普通,我看了一下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以前我在公司押运的一批货里就有这个,一模一样,秦代的陶灯盏。”大块停了一下,把灯盏端到我面前说,“以前宝山公园古玩行也有这个。” 说到宝山公园古玩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原来以前在宝山公园古玩行里见过相似的赝品。 “说不定这个也是赝品,哪有人将古董随随便便的摆在桌子上的,而且还拿来点灯就更不可能了,八成是仿的,再说了就算这东西是真的,你也不能打它主意。”看到大块眼睛里满是贪婪的目光,我一把抢过灯盏把那百元大钞压住,“我们是20世纪有素质的青年,你不能住了人家的还没说声谢谢,又拿人家的东西,听到不,别搞得像鬼子进村似的。” 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骂人连自己都骂进去了。 “别愣着了,走吧!”我招呼一声就走了出去,大块也在后面吱吱悠悠的跟了上来。 我们走出这个房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天气晴朗,太阳不算大。 门前是一片农田,农田里栽着各色农作物,看样子似乎是苎麻、桑树之类的,挡住了视线,不知道农田后面还有多开阔。 此时正是中午,也无人在田里劳作。 不知道哪里有卖东西的地方,我们朝村中走去。 一路上都是相似的古代的建筑,我对建筑不太懂,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风格,地上也全是碎石铺成的小路,我和大块都感到非常纳闷,这村子怎么这么落后? 按理说就算再偏僻都快21世纪了,应该都通上电了吧,怎么这里连根电线杆子都没有。 这里全是木头砖混结构的房子,古色古香的,丝毫没有一点现代的气息。 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走过好几条小巷,因为不熟悉地形,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见路就走。 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周安静得可怕。 我们又随机敲了几户人家的门,没一家回应的,又靠近窗户去瞧了瞧,似乎里面也不见有人在家的迹象,走了好几条巷子都不见人。 我们越走越奇怪,看来整个村子都是这样。 这人,都到哪去了? 昨晚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全村人竟然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说:“大块,这个村子有点奇怪,昨天晚上那么多人,怎么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大块呼了几下自己的嘴巴,痛得呲牙咧嘴的,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惶恐的说:“见鬼了,不是不正常,简直就是诡异至极。老焦,悠着点儿。” 难道这是一条鬼村? 小时候看聊斋那些鬼狐的故事,大概都是书生秀才错过了投宿的客栈,在荒郊野岭遇到一户人家借宿一晚,主人家好酒好菜招待,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那户人家不见了,而自己身处坟茔或乱葬岗之上。 这情形似乎跟我们现在很像,一觉醒来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 但是我们醒来后并非身处乱葬岗,而且这些房子看起来是有人在住的,并没荒废的感觉。 我指了指村子旁边的一个陡坡说:“我们上去那里看看。” 上坡的路不算难走,我们一前一后爬到坡上往下一看,瞬间就僵住了。 第9章 锁龙井 这村子四周全是崇山峻岭,有点像欧阳修《醉翁亭记》里所说的“环滁皆山也”的感觉,山脚下整体就是一个盆地,盆地非常的开阔平坦。 “八……八卦!”大块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眼前的情况我也是十分的别吃惊,没错,眼前整个盆地呈现出来的正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这个村庄只是在其中的一个卦象上,规模并不算小,整体布局还算合理,房舍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盆地最中心的位置用石材筑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带有矮围栏的地台,地台分成太极一黑一白两条阴阳鱼,鱼眼的位置似乎是两口水井。 以中间圆形太极地台为中心,有八条石头砌成的道路向四面八方延伸,直通四边的山脚下。 每两条道路中间的区域,有建筑物的建筑物也以卦象的形状分布,是田地的田地也是以卦象的形式做成纵横的阡陌,奇怪的是每两条路之间似乎并不只一个卦象。 整个图形看上去有点繁杂,道路田埂纵横交错,卦象重重叠叠,看上去犹如一个巨大的迷宫。 我细看不禁咋舌,这么复杂的阡陌,也不知道昨晚来的时候是怎么顺利的走进来的。 我环视了一遭周围的地形,现在虽是白天,却根本看不出昨晚我们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这就奇怪了,怎么竟然没有半点印象? 我靠,太邪门了,竟然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我把这个跟大块一说,大块也仔细的去看了看,说:“不会吧,应该是当时天太黑了,视野不好,你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我看昨晚黑乎乎的,我就根本没去管他什么方向不方向的。” 我心想你这家伙昨晚一见到灯火就热水澡啊大米饭啊的啥都不记得了,还好意思说,于是摇摇头说:“不会,就算是当时天再黑,这周围大山的轮廓还是大致可以辨认的,按照昨晚我们走向这村子的方向,我们应该是从现在所处的位置的对面过来的。” 大块一拍大腿说:“那就对了,我们就是从对面过来的,我记得我们当时是穿过一片田野,那肯定是从对面过来的没错了。” 我指了指盆地四周说:“不对,你看我们昨晚来的时候这山形并不是这样的。” 大块毫不在意地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说我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我竟然一时语塞,无法接话。 大块看着我一副窘样,没好气的笑着说:“管他娘的,反正我们是从这村子的对面方向进来的就没错了。” 我也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解释,难道昨晚真的是因为天太黑了看走了眼? 算了,反正现在讨论从哪里进来的似乎意义也不大,那边有这么一大片诡异的浓雾,要出去也不可能再从那边出去了。 于是,我也没再去多想。 这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刚才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暗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片乌云,正好挡住了阳光,暂时的走了下阴。 我指了指中间那个太极黑白鱼地台对大块说:“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我们向着中心走,一路上我看到从中心辐射出来的道路竟然是由一块块的大青石砌成的,这条道路大约有五米宽,每块大青石都切割行相当平整。 看样子其它七条应该也是一样石头路,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大青石,我们一直走到中间黑白太极鱼的位置。 从陡坡上看这个石台并不大,但实际上来到这里才发觉这个太极还是相当大的,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周围有栏杆,每条路上的栏杆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切口,石台和周围的栏杆全是石头砌成的,两条黑白鱼竟然也是天然的石块砌成的,看样子白的应该是汉白玉,黑的应该是花岗岩,每块石头切割得也是相当平整。 我和大贵都啧啧称奇,感叹道这他妈的是个大工程啊! 两条鱼的眼睛就是两口大井,这两口大井直径都在三米左右。 白鱼的大井井口是用黑色花岗岩砌成,黑鱼的井口则用白色汉白玉砌成的,两井相隔大七、八米左右,中间有一条巨大的石柱,石柱上绑着两条巨大的青铜链条,分别垂下到两口井里。 两口井的井边都被磨出了两道深深的印子,看来这铜链条绑在这里肯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没有一定的年月是磨不出这么深的印子的。 这两条巨大的青铜链条,犹如现代大轮船抛锚用的那种链条般粗细,上面已布满绿色的铜锈。 我看着这巨大的链条,心中骇然道:“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要用到如此粗的链条?” 大块在边上打趣道:“我看要用到这么粗的链条,一定是捆龙王爷的,说不定这井里有井龙王呢。” 俗话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大块这么一说我马上想到一个名词。 锁龙井。 有个传说古时候一条蛟龙作怪阻挡黄河流入大海,致使河水经常泛滥,把村庄和田地都淹没了,人畜死伤不计其数,老百姓叫苦连天。 后来大禹治水的时候就用链条把这条蛟龙锁住,才止住了黄河经常泛滥的情况,现在禹州还存在着禹王锁龙井。 难道这两口井也是锁龙井?传说竟然是真的? 我说:“这链条可能真的是锁龙王爷的,锁龙井你听过没,我看这两口井就像锁龙井。” 大块惊异道:“我就说嘛,这么粗的铜链放井里除了要锁龙王爷还能锁什么,总不会锁些小鱼小虾吧,怎么,这就是传说中的锁龙井?” 我说:“我也不是很也确定,但看这形式就很像,我们先过去看看井里有什么。” 我和大块慢慢的走向黑鱼的井边,一靠近井边立即感觉到井里一股阴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像大热天里突然走进了冰库里,我们都不禁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都起来了。 他娘的,这里面是个冰箱吗,怎么这么冷? 大块打完了一个哆嗦之后说:“这龙王爷被打进冷宫了吗,怎么这么冷?” 我笑着说:“大块你没点常识吗,自古只有王妃被打入冷宫的,没有王爷被打入冷宫的道理。” 大块也笑着说:“说不定这底下住的是一条女龙呢?” 我一听女龙一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女龙都出来了,我想象力不好,这形象也太难想象了,你还不如说是小龙女还好一点,但锁小龙女用到这么粗的铜链也未免太残暴了。” 大块也哈哈一笑说:“女龙不好听,那就母龙,那总行了吧,说小龙女住这里也太唐突她了,柳毅不会放过我,就算柳毅放过我,杨过也不会放过我。” 我向井边又靠近了下说:“大块别贫了,快看看小龙女在不在里面,把她打救出来。” 我们小心翼翼的把头探过去,怕井里会有什么机关暗箭之类的东西射出来,又或者怕井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被吓一跳失足掉井里,却见井里异常的平静,只见那条巨大的青铜链条一直垂下到水下,井水离井口大约三、四米,水清澈得可以顺着青铜链条往下看到极深极深的地方,直到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不禁愕然,这井竟然如此的深,看样子不知是要通往哪里的。 那这青铜链条又究竟会有多长?又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我们极力的想看清井底深处的情境,虽然现在是白天,但下面还是黑乎乎的,我从包里掏出强光手电筒拧亮了往下照,但下面极深处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那光亮似乎被吸收了,什么也看不了。 我和大块都十分诧异,不知这井究竟有多深,我抬起头,无意间瞥了一眼对面那口井,那井口上似乎覆盖着一层隐隐的雾气。 我下巴朝那边点了点示意大块看过去,大块看了看对面,然后又看了看面前这口井,奇怪道:“咦,那像一层水蒸气,难道井龙王在下面蒸馒头了?”说完还咽了咽口水。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感到一阵饥饿感袭来,才想起现在都大中午了,还没吃东西,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不过大贵这家伙说得还是挺形象的,从我们这个角度看上去,那井口真的像一口冒着蒸腾热气的大锅。 我们一起抬脚走过去,只见那井口罩着一层薄薄的蒸气,越靠近井边周围的空气越温暖。 站在井边上真的有种站在炊馒头的锅炉旁边的感觉,热浪逼人。 大块边走边嚷嚷:“妈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冰火两重天啊。” 我们走到井边一看,靠,真的是蒸馒头啊? 只见这井里的水不停地翻滚,如同煮开了一般,水比较混浊,跟刚才那口井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刚才那口井那么清澈都看不清井下的情况,这口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蹲下来伸手去摸了摸井边上的大铜链,十分的烫手。 “我的亲娘咧,这里面的水真的是煮开了的!”大块大声鬼叫着。 阴阳井! 我嘀咕一声。 这两口井正好在太极阴阳鱼的鱼眼位置上,看来并非偶然,必定是有意为之的。 相传伏羲创造出了代表阴阳的符号,并根据阴阳创造出八卦,后人再根据伏羲的八卦图创造了太极图,太极图中的黑白即代表阴阳,白色的为阳,黑色的为阴。 现在看来这两口井,一口如同煮开的水一样正是阳井,另一口冰冷刺骨的则是阴井。 但是奇怪的是,这两口井相隔也就七、八米的距离,但是这井水的温度和水质竟然相差如此大,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大块早已惊讶得合不上嘴了,听到我嘀咕了一声后,像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说:“对,对,对,就是阴阳井!我以前好像听人家说过。” 他顿了一下,好像发觉不对劲说:“不过我以前听人说过的好像都是说两口井相差不远,都是一清一浊的,未听说过水温也有一冷一热的,这就奇怪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也听我爷爷说过,但都是一口清亮如镜,水质甜美,另一口却混浊发黄,污秽不堪的,并未听说过水温也有差异的,不知道这下面地质是什么构造,如果下面有温泉吧,相隔也就七、八米,也不应该只涌进阳井吧。” 这时天上又走了一下阴,我抬头看了看天,发现乌云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了,黑压压的仿佛要掉下来似的,差不多能看到的半个天都黑了。 我暗自奇怪,这天怎么变得这么快?才看个井的功夫天就快黑成这样子了。 看样子接下来应该是一场暴雨,而且马上就要来临了。 我催促大块说:“快点,看样子要下大雨了,走,我们先回村子里躲躲,顺便吃点东西。” 大块抬脚就走,我一把拉住他说:“你往哪去,村子在那边。” 大块停了下来看了看,嘴里念叨:“不对吧,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从靠近阴井这条路过来的。” 我看了看天,指了指那村子说:“村子明明在那头,我昨晚迷糊了,现在你也迷糊了?别磨叽了,大雨马上要来了,快点走。” 我一把把他扯过来,加快脚步,向村子一路小跑过去。 大块跟在后面还不时的回过头看,嘴里自言自语:“奇了怪了,刚才明明是从靠阴鱼的切口过来的,怎么从这边跑了?” 我看大雨马上来了,没功夫搭理他,只一个劲的往前跑。 终于,在暴雨来临的那一刻,我们终于跑回到了村边,就在我们慌不择路地就近原则推开身边房子的大门的一瞬间,身后的雨水像用盆泼下来似的,哗啦啦,一下子就砸了下来。 我和大块牛喘着粗气,望着这雨,暗自庆幸,我的姥姥啊,就差那么一点就要给雨咂晕了。 然而,当我们转过身来向屋内一看的时候,惊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第10章 棺材阵 只见大厅里的放着一排又一排黑漆漆的棺材,大大小小的,多达几百具。 看到这情形,我和大贵都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炸的一下全麻了,身体僵在那里动不了。 我俩虽说从小就胆大包天,但这种情景还是头一回见,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得亏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得给吓个半死。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此的瘆人? 等我们反应过来,本想着就此退出去,却又被外面的大雨挡住了退路。 我们一脚跨屋里,一脚在屋外,进退两难。 外面全是浓厚的乌云,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大雨正在倾盆而下。 屋里的光亮也随着天色越来越暗。 雨势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已容不得我们多想了,要么进屋躲雨,要么出去淋雨。 已别无选择,与其出去淋成个落汤鸡,还不如进去暂时避下,等雨停了再作打算。 我和大块一齐跨进屋里,进了门之后我们定了定心神,仔细打量起这间屋子。 此时天色已有点暗,屋里光线有点像傍晚即将入夜时候的光景。 近处视线还好,远处就有点模糊了,但是这整个轮廓还是清晰的,但这样更显得这屋子阴森森的,十分的瘆人。 我看这房子格局不像一般的民房,应该是村里的宗祠之类的,只是我觉得纳闷,怎么这大厅一下子就长大了?在外面对这房子的印象似乎并没有这么大间,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了屋之后却突然感觉这个房子一下子长大了一样,视觉效果上竟然比进来之前大了好几倍,整间屋子就只有一个大厅,现在看上去显得异常开阔,大厅中间立着两根巨大的石头柱子,加上上面十几根巨大的梁木,支撑着整个房顶。 我以为是因为天开始黑了造成的错觉,也没有在意。但是这里为何会摆了如此多的棺材?难道这里是义庄? 大块定了定神之后胆气也稍稍的回来了,但看到那么多棺材仍未免心里发毛,声音发颤道:“老焦,你说这棺材都装有东西吗?” 看着这些棺材我也有点发悚,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但是我还是给自己镇定了一下说:“应该没有吧,我们到现在都没有闻到有尸臭味,或许这只是个棺材铺子呢。” 大块说:“没有味道也不能说明里面没装东西啊,我听说义庄里的尸体都用砒霜弄成僵尸防腐的。” “如果里面装有东西,多少会有味道的,不管防腐技术多好都会有,你看这里一点味道也没有,很显然是没有装东西的。” 听我这么一说,大块这二愣子还真吸了两下鼻子,说:“真的是一点腐败的味道也没有,连防腐剂的味道也没有。” “防腐剂的味道你也能闻出来?” “当然了,你要相信俺的鼻子。但是老焦,即便现在没装有东西,说不定之前装过,就算之前没装过,之后也总会装的,这种地方阴气重,说不定会有些孤魂野鬼在这里徘徊,我觉得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突然间一脸惊恐的对大块说:“大块,别动,你身后站着那个披头散发的是谁?” 大块愣了一下笑着说:“老焦你别吓人,我这人不经吓的,你是知道的,万一吓出个心脏病来不好治。” 他说完看着我,见我还是一脸的惊惶,不像说笑,瞬间心里也有点慌了,脸上的笑容都没了,想转头过去看又不敢。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呲的一下笑出声来,大块一看知道被耍了,吁了一口气骂道:“老焦,你他娘的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要换了别个我早就一拳过去了。” 我哈哈一笑说:“大块你也太怂了吧,就这胆量还想倒斗挖货,未进地宫就被吓死了。” “这不一样,人吓人吓死人,鬼吓人吓不死,再说了我打一开始进到这里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说不定真有脏东西,老焦,你身上有带香没有,惊扰人家要烧柱香赔不是的。” 我正要破口大骂,谁出门会带这种东西。转头却看见大块正用打火机在点香。 我一阵愕然,这家伙哪里来的香? 大块见我发愣,晃了晃手中的点着的香说:“蚊香也是香嘛,一样的,这荒山野岭的,蚊虫多得是,不备点怎么行,要不晚上睡觉会被吸成人干的。” 我听他说蚊香也是香,心里有点好笑,照他这样说来,有的人每天晚上躺下睡觉的时候点着蚊香那岂不是在给自己烧香。 大块看我憋笑,白了我一眼说:“笑啥,我是说认真的,明儿可能就是笑你自己,说不定你真用上。” 我咧咧嘴说:“我用,我肯定用,但我不是给自己用,我是烧给蚊子的,给蚊子上香。” 大块说:“说是给蚊子用,我觉得吧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用,只是世人不愿意承认而已,愣是要给它取名叫蚊香,其实都是香,就是自己提前烧给自己的。”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想不到这家伙几年不见真的是活通透了,这么有哲理的话都能随口而出,便笑着说:“大块你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块哲学家的料子,这么新颖的观点我还是头一回听,不过也挺有道理。你不去做哲学家偏要跑来这荒山野岭来受罪,可惜了。” 大块见我夸他,便得意的嘻嘻一笑,然后双手捧着蚊香朝着棺材阵拜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俩途经此地,为了避雨,无意惊扰,还望海涵……” 话未说完,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一道闪电,接着几个霹雳打了下来,震得这房子都晃了几下,大块吓得一哆嗦,差点连手上的蚊香都掉地上了。 大块骂了一声娘,正捧紧手中的蚊香再拜,却突然听到外面拿过来“哞”一声沉闷的低吼,穿透力极强,哗啦啦的雨声,丝毫没有将它削弱,接着房子又晃了晃,大块手上的蚊香又差点再次脱手。 我的天啊,这声音,这绝对不雷声,听上去像某种巨型动物的吼叫声,我们还在迟疑不定的时候,接着又是一声低吼,房子又抖了抖。 我们面面相觑,心中大骇。 这声音似乎离我们并不远,听方向应该在盆地的中心传过来的。 锁龙井!难道井里真的锁住一条猛龙? 我又想起了那两根粗大的青铜链条,要怎样的庞然大物才需要用如此粗的链条捆绑啊! 难道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真的存在?如果不是的话刚才的两声低吼又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就在我们惊恐万分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棺材阵中传出一阵响动。 我和大块脑子里又都轰的一下,头皮再次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双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在用力的抓挠着棺材板,有点像指甲在黑板上刮,十分刺耳,让人听着浑身不舒服。 大块脸色一片惨白,吓得手中的蚊香都掉地上了,颤声道:“妈呀,棺材里真的有鬼!” 本来这里气氛就已经诡异到了极点,被大块这么一叫,我也感觉到两腿都开始发软了,几乎要坐下去,冷汗直冒,寒毛倒竖。 我摸出包里的砍刀,握在手上,听着那刺耳的抓挠声心中暗暗叫苦:“不好,尸变了!” 我听我爷爷说过,人死后有些尸体会发生尸变,而尸变又有十八种之多,分僵尸、血尸、荫 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炸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 尸变的尸体面部非常的狰狞,脸色分为青、白、灰三种颜色。其中最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最善良的是肉尸和醒尸。 而且尸变通常发生在夜晚雷电交加的时刻,现在虽然不是夜晚,但天色昏暗,与夜晚无异,又正是雷电交加的时候。 看这环境大白天的昏天暗地,要是尸变了断不会是什么善荏。 外面的雨还在倾盆的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偶然间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又是几个霹雳落下,震得人胆颤心惊。 借着闪电的亮光,伴随霹雳声起,屋子里的棺材也跟着抖动起来,那黑漆漆的棺材里似乎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爬出来,气氛已恐怖到了极点。 看现在的情形就算烧再多香也无济于事了,大贵也不管地上什么香不香了,早已握紧了砍刀,牙齿颤得咯咯响。 刚才一连串的霹雳落下之后,这时候外面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随着雷声一停,棺材阵里那碜人的抓挠声也停止了。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那棺材板突然弹起,嘣出个僵尸向我们扑来,紧张得额头后颈全是汗。 我们等了片刻,似乎棺材阵里的没了动静,正想着松一口气,稍作休息。 突然,那抓挠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这次大块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大声骂道:“何方妖孽,快快现形,给你大块爷爷我跪下!” 我在旁边真怕那棺材里的东西听了大块的话后会跳出来。跪不跪还倒在其次,要真跳出来,估计要被吓个半死。 那抓挠声在大块大骂一声之后似乎反而被激怒了,挠得更密集,声音更大了,刺耳中带着烦躁。 我心里暗暗叫不好,这情况下,大块你不该去刺激它,看这一吼,这梁子肯定结下了。 我又想起了昨晚那小年轻跟我们说今天是凶煞日,本来尸变就不是好兆头,而在凶煞日尸变的家伙更加能肯定必定是个大凶之物。 我已经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了。 可是就在我们严阵以待的时候,对方却偃旗息鼓了,棺材阵里一点声响也没有了。 我靠,莫不是要跟我们玩猫捉老鼠这一套吧?我顿时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而且还是被死了的东西戏弄,我想着有点气,真想过去把那王八羔子揪出来打一顿,刚才都快被吓死了。 我紧紧的盯着我那一排排的棺材,生怕有什么变故。突然发现这些棺材摆得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我用肘子碰了碰大块说:“大块,你看下这些棺材摆放的形状是不是有点眼熟?” 大块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惊奇的脱口而出:“又是八卦!” 不错,确实又是八卦。 这大大小小几百口棺材的摆放其实是有规律的,但如果没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 它们几个棺材为一组形成一爻,阳爻由一口大棺材或几口棺材拼在一起组成,阴爻由小棺材放一起平排组成,每三排又组成一个卦象,整体刚好分为八大组,每一大组里也是有多个卦象,八大组围绕着房子中间两根巨大的柱子,贴着两根大柱子有几副棺材围成了一个圈,圈中两根柱子之间又有三副棺材摆成s形,这丁几副棺材正好摆成一个太极两鱼图,而那两根石柱子又恰恰在中间太极两鱼眼的位置。 而奇怪的是,那三具s形的棺材竟然是红色的,天色昏暗,又杂在那么多黑漆漆的棺材中,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为什么只有这三副棺材是红色的?这些棺材为什么要摆成八卦阵?是谁将它们摆成这样的?这棺材里面装的又是哪些人? 天色已越来越暗,仿佛下一秒即将入夜的感觉。 我盯着那三副红色的棺材,对大块说:“你看见那三副红色的棺材没有,好像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大块一下子紧张起来:“老焦,你说那三个棺材为什么与其他的不一样,是不是里面的东西特别凶?”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就在我们盯着那三副棺材的时候,突然间中间那副棺材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那刺耳的抓挠声再次响起。 奶奶的,果然在那! 我们紧张得吞了口唾沫。 那声音却又突然停止了,猛然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出现在棺材上。 第11章 尸变 猛然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出现在棺材板上,我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 “孽障!”旁边的大块大吼一声,手中的砍刀应声飞出,闪电般直直的向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砸过去。 “托!”的一声,砍刀结结实实的钉在棺材板上,“喵!”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一条黑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向门口窜去,穿过门缝消失在黑暗中。 “畜生!”大块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吓老子一大跳!” 我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畜生在作怪,刚才屋里的光线太暗了,加上这猫又是黑色的,它躲在阴影里,我们完全看不见它。 虚惊一场,吓死老子了,还以为碰上尸变了,老子拼命的准备都做好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把砍刀放下,正想招呼大块去把挺在棺材上的砍刀拿回来,却看见大块站在那里浑身发抖,两眼直勾勾的盯向那红色的棺材,脸色都变了。 我看着大块这副模样,心里想笑,说:“大块你也太菜了吧,被一只猫吓成这样,要真碰上尸变,还不得直接原地晕厥。” 说完我眼光的余光不经意扫到那棺材上,脸上的笑容就一下子僵住了。 那棺材还在抖动!我以为是大块刚才用力太猛,刀打在棺材上震得棺材还在颤抖,但仔细一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棺材的这抖动的幅度不可能是被刀砸的,这刀再怎么砸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度,这分明就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爬出来,里面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攥紧了砍刀,大块也握紧了拳头,体内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抖动的棺材板。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的门突然“哐啷”的一声打开了,一阵阴冷刺骨的狂风从我们身后旋着圈扫过,我和大块都吓了一跳,毛都炸了,脊梁骨一阵发凉,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门不知被谁打开了,此刻门外会有什么,或者什么东西将要进来,或者甚至什么东西已经进来了。 妈的,真的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啊,眼前的这档子事还没搞明白,后面又来这么一着,我顿时有种被前后夹攻腹背受敌的感觉,这该死的压迫感压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此刻我们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眼睛不敢离开那棺材板,先处理眼前的这档子事再说。 俗话说“猫不入白事堂”,特别是有棺材停放的地方,是最忌讳猫接近的,尤其是黑猫。传言猫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动物,有九条命,能够游走在阳间和冥界,能招魂。当猫在尸体旁边经过或跳过的时候,死人会感觉到它的召唤,会跟猫借一条命,出现诈尸;或将死人的三魂七魄散乱的招回部分,但招不回命魂,所以就会出现尸变。 其中又以黑猫所引起的尸变最凶。 我心下大呼糟糕,本来凶煞日阴气极盛之时就容易引起尸变,煞日引起的尸变已经不好对付,再加上黑猫跳棺,这凶上加凶的,不知道这棺材里的东西究竟会凶猛到什么程度。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都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想着只要它一从棺材里现身,立即一砍刀招呼上去,最好能一击致命,不让它有喘息的机会,否则后患无穷。 此时又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又是一串霹雳落下来。借着那闪电的光亮,我看到那棺材板已经被挪开了一个缺口,一只苍白的大手正从棺材里伸出来,情形恐怖至极。 “鬼啊!”大块突然疯了似的鬼叫一声。我吓了一跳,差点尿了,靠,这家伙真不靠谱,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搞事情,我想开口就骂,但此时不能分神,只得强忍着,等完事后再收拾你。 听到大块这一声大叫,那棺材里伸出的手竟然停了一下,我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心里震惊:“难道这咸鱼还能听懂人话不成?” 正想着,只见那手猛的缩了回去。随着那闪电光亮的消失,环境又暗了下来。 借着这闪电光亮就快消失的瞬间,我趁势看了一眼门外,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卷起了阵阵狂风,夹带着雨水向这间房子袭来。 刚才那门突然间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时外面又狂风夹大雨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雨太大了,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这雨比之前更狂了,仿佛有一只大手拿着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这满天的雨水,导致这雨水已经不是垂直落下,而是漫天的飞舞起来。 我虽然心下疑惑,但不敢再看外面,怕一分神棺材里的咸鱼突然间扑上来,目光又紧紧的锁住那棺材,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粗一点。 我竖起耳朵凝神去听那红色棺材里的动静,外面的风雨声仿佛已经不存在了。 突然,“咚咚咚”,连续三下敲击木板的声音,那声音正是从刚才这副棺材里传出来的,在这屋子里听得真真切切。我又被吓了一跳,那声音就像直接敲击在我的胸膛上发出来的,震得我心都颤抖起来。 我和大贵迅速交流了下眼神,我看了大块的神情,知道他也被吓得不轻,只听他颤声道:“妈呀,好猛鬼啊!老焦,这家伙敲这三下什么意思?” 我说:“我哪里得知。” “你爷没跟你讲过?”大块又问。 “没有。”我答道。我心想我爷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啊,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可能什么都跟我说啊,就算他跟我说了,我也不可能什么都记得住啊。但这三下在我印象中我爷确实没跟我说过,实在不知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咚咚”,又是两声敲击木板的声音,这两声略显沉闷,但肯定不是在刚才那副棺材里传出来的,听起来应该是旁边那副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和大贵心中大惊,想不到这副棺材里面也有货,他娘的,一条咸鱼都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这咸鱼竟然还不止一条。本来我和大块两人对付一条咸鱼,虽说没什么胜算,但最起码二对一啊,精神上还有点安慰,现在看来这得要一人一条啊,连精神上的安慰都被灭了。 不料,在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第三副红棺材里也传来了两声沉闷的咚咚声,像是在回应着前两副棺材叩问。 完犊子了!看来这里的棺材里面都有货,这尸变是起了连锁反应了,第一副棺材叩了三下,第二副棺材叩了两下,接着第三副棺材又叩了两下,似乎这是一个信号,更是一个趋势,这样下去估计这几百号的咸鱼将要被一条条的唤醒了。 真他妈倒霉,今天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已做好了准备,在等待着第四副棺材、第五副棺材这样一路下去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出现。却见那第一副棺材的盖子“轰隆”的一声被猛的推翻在地,一个身影嗖的一下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我正想一刀飞过去,却听见那身影开口说话了:“两位且慢,姑勿惊慌!” 大块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诧,结结巴巴的说:“老、老、老焦,你、你听过咸鱼说过话吗?” 咸鱼说话了,我也是瞠目结舌的,半天接不上话,刚才那砍刀差点就脱手而出了,如果那咸鱼的话说得再慢万分之一秒的话,因为那句话我才把这个势硬生生的收住了,还差点把自己搞出内伤来。 只见那咸鱼站了起来,缓缓的跨出了棺材。 这时候我才缓过神来,靠,这他妈哪里是什么咸鱼,看这身形这步伐,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两道冷峻的目光在我们脸上扫了扫,摆了摆手中的玩意。枪!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他手上握着一把已经上了膛的手枪。我后怕得冷汗直冒,幸好刚才那砍刀没有脱手而出,不然,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了。 只见那人走到旁边那两副红色棺材旁边,分别用手连续拍了两下,只见那两副棺材的盖子几乎同时“轰隆”的一声被推翻在一边。两个棺材里同时都坐起了一个人,慢慢的站起来,跨出棺材,两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枪。 我一看这三个人似乎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我靠,这不就是我们在招待所里吃饭的时候碰到的那三个家伙吗。那一壮一瘦的在火车上已经见过了,唯独那个原来戴着鸭舌帽的没看清脸,这个时候也没有戴帽子,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依稀看得清轮廓,这人国字脸,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四十来岁,生得壮壮实实,双目炯炯有神。 “你们……”我张开嘴结巴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大块。想不到大块的表情比我更夸张,他嘴巴张得都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比刚才发现棺材里有货时的表情更夸张。我看他这么失态,便抬手拍了拍他。 没反应。这家伙怎么了,刚才“尸变”都没见你这样,现在不会是对方三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吧,好歹你也是个军人出身啊。 再拍,他一把挡开我的手,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似乎是在盯着那个“鸭舌帽”。 “队、队、队长,怎么是你?”大块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但发觉似乎有些不妥当,又停了下来。 队长?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这个“鸭舌帽”就是大块经常对我说起的那个保安队长?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那三个人把枪收了起来,这是个好的开头,最起码可以表明他们对我俩并没有恶意的态度,我也赶忙识趣的把砍刀别回了腰间。 那保安队长对大块说:“大块头,其实我在村子招待所里一早就认出了你,只是当时不方便跟你相认。” 大块一拍脑袋说:“我就说了,那时候在吃饭的时候我看着那背影就感觉眼熟。” 难怪,我就说当时大块不时的拿眼睛瞟人家,说人家背影眼熟,搞得我还以为他犯“花痴”了。 那队长带着一壮一瘦,从棺材阵里走出来。 大块看着那一壮一瘦问道:“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队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块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估计答案跟你的一样,我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一听这队长是个爽快人,不像有些人一问三个弯,捉迷藏似的,心机重得让人猜不透。这性格正对我口味,当时心里对他就有了几分好感。 我们几个都看着双方呵呵一笑,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更没必要把答案挑明,就这样心照不宣挺好的,免得尴尬。 有了队长和大块这层关系,我们都相互简单客气了一番后,表面上很快就“熟悉”了起来。那个壮实一点的叫秦建国,外号“铁牛”,那个精瘦一点的叫皮洛,外号“皮猴”。 我一听心里暗笑,俗话说有中错的状元,没有叫错的绰号,看来一点都不假。 那个“皮猴”看了看我和大块,又瞟了一眼我腰上别着的砍刀,有点不相信的问道:“就你们两个,就这装备,也敢进来倒斗?”大块尴尬的挠了挠头,咧嘴笑了笑。 “你们这些装备,只配登山。要进入那机关重重的地宫,那就是个九死一生。”队长看了看我们的背包说。我一听,看了看大块,本以为自己准备得很充分了,可是眼下跟别人比起来,却成了个笑话,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充其量只算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刚才通过姓名之后,那队长一听我姓焦,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我一番问道:“化城焦家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第12章 一屋子的死人 我们相互介绍完后。那队长一听,向我问道:“你姓焦?” 我点点头,眉头轻轻一皱。 其实我最讨厌别人这样问的,因为这发音跟那啥“性……交”一样,每次别人问起“你姓焦”的时候,我都感觉尴尬至极,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从小到大也因为这个姓,被不少人笑话过,大块就是其中一个,每次与他有分歧的时候,他总是叫我姓焦的。 那队长对我拱拱手说:“化城焦家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化城焦家?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这名头,什么化城焦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化城焦家?哪个焦家?”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那队长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盯着,脸上微微有点诧异神色。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两手一摊,表示我真的不知道。那队长似乎看出我并非做作,而是真的不知道,便把目光收了收说:“哦,我还以为你是化城焦家的后辈。” 我是焦家的后辈这一点千真万确,但什么化城焦家我就不知道了,在化州姓焦的也不止我一家啊。 那队长略为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化城焦家铁拳神算你听过没有?” “那是我爷爷。”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也没考虑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一说出口后心中有点懊恼自己的草率,虽然对方跟大块相熟,但毕竟与我是第一次见面,我几乎完全不知对方底子,尽管以前大块跟我说过,但也是零零碎碎的信息,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听他语气似乎跟我爷爷或父亲一辈打过交道,即使没打过交道最起码也是知道的,我爷爷是外号都能叫出来。对方虽然表明没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还不确定是敌是友,万一是爷爷或父亲一辈结下的仇家,那我现在的处境就大大的不妙了。 旁边那精瘦汉子惊异道:“化城焦家,江湖上的名头近几十年来那都是响当当的。” 我一听十分诧异,近几十年来?没料到的是我爷爷江湖上走动还有“化城焦家”这么响的名头,奇怪,怎么我从来就没听说过。 “想不到化城焦家的后辈也这么少年英雄,果然是将门无犬子。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了,除了你焦家人,敢这样就出来走江湖的,估计没几个会有这种胆量。”那队长拱拱手继续道,“鄙人年轻的时候有幸得到过铁拳神算焦老爷子的提点。” 我一听暗自松了一口气,听他的口气,我爷爷曾经还帮助过他,换句话说算得上对他有恩了,最起码知道对方是友非敌了,但他说我是什么少年英雄,这就多少有点马屁成分了,我这人又菜又怂刚才还差点被吓尿了,哪里有半点称得上英雄,虽然我听着挺爱用,却也不敢尊大。 不知是不是我爷爷那个光环的原因,我感觉那三人对我还是挺客气的。 “这里不太平,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队长靠近门边看着外面的狂风骤雨,“那东西估计马上就要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我也察觉这似乎有点不对劲,正常情况下雨水是不会毫无规律的漫天飞舞的,这其中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影响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是那东西是什么东西,但看这情形来头不小。 “现在正是凶煞日阴气最盛的时刻,这个时候我们能躲则躲,没必要跟它拼命。”那队长对我们说,然后他指了指屋子里的棺材阵,“幸好有高人在这摆了这个太极八卦阵,要不那真是相当凶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还是要回到棺材里避下,盖严板子,身上的气息会减弱很多,那东西未必能嗅到。” 我听了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们也知道今天是凶煞日?” 旁边那皮猴不以为然又有些得意的说:“你们不知道吧,我大哥对天星相法、阴阳五行很有研究,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可以说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万年才出一个的奇才。” 那队长打断他的话:“别吹牛了,在焦家人面前耍大刀,丢脸丢到家了。焦老弟,想必你也知道今天是个大凶的日子。”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暗叫惭愧,我爷爷没有教过我算这个,不是听昨晚那小年轻说我还不知道今天是凶煞日呢。看来这队长以为我爷爷会的我都会,实际上我还学不到爷爷的万分之一,但又不好丢了爷爷的脸,刚才听那皮猴吹牛逼说这队长是万年才出一个的奇才,心中有点不爽,心想我焦家人也不比别人差,现在只好硬着头皮装大尾巴狼。 突然,雨中一团巨大的黑影在门口迅速掠过,带过一阵呼啸着的狂风暴雨。我们几个人同时吃了一惊,妈呀,这又是什么东西? “来了!”那队长冷静地说,“赶快躲到棺材里。”说完便招呼我们往棺材阵中走去,不知怎的,我和大块竟然傻乎乎的跟他们走入棺材阵中心,可能是刚才受了他马屁的缘故,或者是大块跟他关系的缘故。 大块走近那棺材盖用力拔出钉在上面的砍刀,别在腰上。我们看了看那三副被推开盖子的棺材,想着他们原来就躺在那三个红棺材的,应该也躺回原位吧。看来只能躲到黑棺材里了,于是便和大块抓住旁边的一个黑棺材盖子,用力一掀。 当棺材盖打开的瞬间,我和大块都吸了口凉气。 棺材里面有东西!只见那棺材里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我和大块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本来他们三人叩击棺材发声的时候,我们以为要起连锁反应了这里每个棺材都有僵尸,后来他们三个大活人出来之后便消了这个念头。 想不到这帮人还有同伙!我心下不悦,大块你这队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终究是对我们有防备心,还有同伙都不事先知会一声,你说没跟我讲说的过去,毕竟刚认识,但大块你起码要说声吧,搞得现在被我们发现,多尴尬。 但随即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棺材里的人看衣着不像现代人穿的衣服,倒像是昨晚见到那些村民的装束,再看那面貌似乎有点眼熟。 “咦,老焦,这不是昨晚那个老人家吗?”大块在一旁惊叫起来。我定神仔细的看了看,咦,真的是昨晚那个和小年轻一起来的长者。 他怎么会在这里?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和那队长他们是一伙的。 “老伯,差点被你吓死了,躺这里干嘛,快起来吧。”大块在边上对着那老者说道。 棺材里那长者像是睡着了一样,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会吧,睡得这么死。我俯下身去推了推他,毫无反应。 我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按常理说,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棺材里睡觉的,但看他的样子确实像是睡熟了一样安详。 大块见那老者对我们一点回应都没有,便伸手到他鼻子底下探了探,顿时心中大骇,瞬间脸色都变了。 “死了!”大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我心里一惊,不会吧,昨晚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难道后半夜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想起了上午进村找小卖部的情况,偌大的村庄竟然连一个人影都不见,实在是诡异之极。 难道,他们都跟这老者一样,躺这里了?一瞬间,我感觉到脊梁骨阵阵发凉,寒毛倒竖起来。 我叫了声大块,再走到旁边一副黑棺材处,用力推开棺材盖。 果不其然,里面又是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正是昨晚那个小年轻,我叹了一口气,这年纪轻轻的就…… 我和大块又推开了第三副、第四副,里面躺着的都是昨晚见到的那些村民。我站起来看着这满屋几百副的棺材,心中一片惨淡,一种难以名状的哀痛涌上心头。 我的奶奶啊,太惨了!全村几百口人竟然一夜之间全死了! 昨晚还好端端的几百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死了,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管发生什么总会留下一两个活口吧。现在看来一个生还的都没有,这种情况除非是被集体灭口了,太狠了,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干的!几百个人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大块还想去推下一个棺材盖,突然一把冷冷的声音在我们后面响起:“别推了,这里每一副棺材里面都有人。” 这声音正是那队长的,这个时候听起来特别刺耳,我心里一惊,打了个寒颤。妈的,差点忘记后面还有三个人了。 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每个棺材里都有人?难道这些人的死跟他有关系?我转过身去,正看见他们三个人冷冷的盯着我们。 看到他们的眼神,我心里一咯噔。我和大块未进这屋之前,他们几个早就已经在这屋子里了,还躺到棺材里。最早进屋的是他们,最早接触这些棺材的也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躲进棺材里,莫不是怕我们进来发现?如果不是我们因为打黑猫砸到棺材板的缘故,他们会出来吗?一定是他们要来这里倒斗被村民发现了,一怒之下就把整个村都灭了。 这几个畜生、人渣,他妈的下手也太狠了。几百条人命啊,不管怎么说,求财归求财,不能伤人命啊,这些村民看上去都是善良的之辈,又不是十恶不赦的的人,这怎么下得了手啊。 我猛的想起我和大块为什么要来这里掀棺材盖了,正是他们几个人叫我们躺到棺材里,如果不是想着那几个红色的空棺材原来是他们躺的,不好意思占上,才来掀这边的黑棺材,估计也像这些村民一样着了他们的道,被他们杀人灭口了,说不定这一躺下去可能这个时候连棺材钉都给钉上了。 我心中暗叫一声好险。下意识地想去摸腰间的砍刀。我看了看大块却见他一脸茫然,看来他还完全不明白我们的处境,但又不能明着跟他说他那队长要对我们下手了,我心里越发急了。 这时候门外又是一团黑影夹杂一阵狂风暴雨掠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里暗暗叫苦。 “得抓紧时间了,那东西已经嗅到我们的气息了。”那队长催促道,也不像刚才那样淡定了。我心想,看,慌了吧,你这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了,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他见我犹犹豫豫,脸上挂满一大堆复杂的表情,惶恐,不安,哀伤……还有那手要去摸刀的动作和看着他的眼神,他呆了呆后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膀,看了看那些棺材说:“焦老弟,你不会以为这是我们干的吧?” 我指着那些躺在棺材里的村民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都死了?”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狂风暴雨,那队长看了看外面说:“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先保命要紧,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 然后又转头对那一壮一瘦说:“铁牛、猴子,你们赶紧帮忙把那些棺材板盖回去,别让那东西误伤了他们。” 我嗤之以鼻,这些人都死了还谈什么误伤?你现在装得倒是挺好的,当初下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误伤。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和大块还是跟他俩一起把棺材盖子全部都盖回了原位。 眼前只剩下那三个红色的空棺了,那队长扫了一眼我们几人,指了指最边上的那副棺材对那一壮一瘦说:“你们两人躲到这棺材里。”又指了指中间的空棺对我和大块说:“你俩躲到这里。” 我脸色不大好看,站在原地盯着那些棺材无动于衷。 那队长看出我的倔强,过来对我说:“焦老弟,现在没时间了,先委屈你们躲进去,可能有些事我现在说出来你也不信,这些村民根本就不是人!” 第13章 躲煞 我一听那队长说这些村民都不是人,心中有些不忿,随口反问道:“不是人难道是鬼?” “鬼说不上,但是跟鬼差不多。”那队长说。 正说着门外又是黑影夹着狂风暴雨掠过。 我们想极力看下到底那是什么东西,无奈风狂雨大,天色又暗,而那东西速度又极快,根本没办法看清,连个轮廓都看不到。 那一壮一瘦已经咿咿呀呀的挤到那空棺材里了,大块看着他们两个笨手笨脚的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装到那棺材里,又乱七八槽手忙脚乱的才把棺材板盖好,忍不住噗呲的笑出声来。我看着那两人的熊样虽然也觉得好笑,但始终还是忍住没笑出来。 那队长已经显得有些焦急了,对我们说:“你们躲进去记得把棺材盖子盖好,等凶煞过后再出来,这太极八卦阵或许能抗住些时间,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躲在棺材里不要动,到时候我再叫你们出来。”说完便纵身一跃跳进棺材里,躺下拉好棺材盖。 现在就剩下我和大块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我看着那两副盖好的红色棺材,又看看那副打开盖子的棺材,心中更加疑惑了,如果他们三人真的有心害我的话,应该不会比我们还早的钻到棺材里吧,难道不怕我们反过把他们的棺材盖给钉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多虑了,人家根本就没害我之心,反而是真心让我们提防的? 这时大块看着那空棺材舌头打着结道:“今天到底是个杀熊的日子啊,妖魔鬼怪都出来赶集了。” 我心不在焉的随口回应道:“是凶煞日,大块。” 大块反倒是十分认真的说:“老焦,那你爷爷有没教过你遇上凶煞日要怎么办?” 我苦笑着说:“除了躲煞,别无他法。” “那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啊,这躲煞为什么非得要钻棺材啊,这他妈多晦气,用其它的东西不行吗。”大块边说边有点不太情愿的爬进那棺材,然后又低声念叨,“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我看他动作笨拙,有点好笑,想起了刚才那一壮一瘦爬进去的情形,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我们看别人笑话,但要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何尝不是那个熊样,都是半斤笑八两。 大块一躺下,我暗自叫声糟了,这家伙一躺下就几乎堆满了整个棺材。大块似乎也感觉到不妥了,在棺材里使劲的往边上挪,可是不管怎么挪还是那么丁点的空间。 眼看实在不是办法,大块往棺材底一摊平,肚腩一收说:“来吧,今儿就委屈你贵爷了,给你做人肉垫子,你趴我上面。” 我看要趴在他身上这个动作实在不雅,甚至可以说有些猥琐,但是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让大块先举着棺材盖,然后钻到他身上。大块艰难地把棺材盖子盖上,我眼前一黑,后背一实,整块棺材板刚刚好压在我背上。 我和大块从小就调皮,小时候玩捉迷藏,能想得到的地方想躲过,屋旮旯、门后、柜子、屋顶、水池、车底等等都躲过,这躲棺材里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虽说心里人总要一死,迟早要装到这大盒子里,这是要提早体验了,还要跟一个大块头一起体验,总觉得有点膈应。 这棺材盖子一盖起来,刚开始还好,慢慢的就感觉有点闷,幸好盖子与棺材之间还有点缝隙,否则非闷死不可。我们被压得结结实实的,动弹不了,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不雅了,要不是躲在棺材里,让人看见都不知要作何感想。我感觉大块的口气都呼在我脸上了,我恶心地把头偏向了一边,幸好这这家伙没有口臭。 我扭了扭身子对大块说:“你他妈的千万别放屁啊。” 大块也扭了扭身子说:“别抢我台词,我也怕被熏死,只要你不熏我就行了。贵爷我放屁是不可能的,除非忍不住。” “忍不住你也得给我忍,有屁你得给我憋回去。” “好像那苏东坡不是说过,屁乃腹中之气,岂有不放之理。该放的时候还得放,要不会把人憋坏的,到时候要找大夫就麻烦了。” “去你的,放个屁还搬出个苏东坡来了,人家说过这样俗的话,简直是比屁还臭,九成是你自己编的。” “老焦,这是真的,这么有水平的诗,我大块是怎么也作不出来的。” “我不管,反正有屁你给我憋着就行,大不了医药费我出。” “老焦,我不跟你争了,你忍不住的话也可以放,我不介意,只是放之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憋会气就好。” “好吧,看在苏东坡的份上,算你赢了。” “你大爷的,一躺下就犯困啊。”大块打了个哈欠说。 在棺材里还可以依稀听到外面的风雨声,这风雨似乎没有减弱的趋势。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对大块说:“你那个保安队长靠不靠谱的?” “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他身边的两个人我不认识,不知道底细。” “你说这事是不是他们干的?” “你指的是什么事?” “这些村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全完了。” “不会吧,他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来。” “很难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不是他干的,也有可能是指使那两个人干的,那两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两个人感觉也不像太坏的人啊。” “这你怎么知道,你又不知他们的底子。” “凭直觉,我觉得不像。” “刚才你那保安队长说,这些村民都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这些人都死了啊,当然不是人,顶多也就是个死人,这个自然不用他说,谁不知道啊。” 此时外面又是一串霹雳落下来,震得棺材都抖了几下。 我们还在迟疑不定的时候,“哞”的一声低吼声又响起了,这次声响仿佛离这房子很近,我们现在在棺材里,听到的声音却反而比外面真切了,说明这房子与声源的距离更近了。 我心中疑惑,这低吼的家伙是不是就是那个在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那黑影在门口掠过了几次,难道它是在这房子外面转圈? 我对大块说:“这吼叫的家伙好像在围着我们转。” 大块听了迟疑了一下说:“老焦,我看着像,即使不是围着这房子转也应该在这房子附近转。” “你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哪里得知。” 我凝神听听着外面的动静,却突然听到这棺材里贴着我耳边响起了雷来。 我靠,这家伙!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还打起呼噜来了。我一时不知道叫醒他还是不叫醒他好。唉,算了,由他睡吧,打呼噜总比放屁强。 那队长说盖上棺材盖子可以减弱气息,那东西就嗅不到,减弱什么气息?这屋子里只有我们这几个活人,难道是减弱活人的气息? 可能这棺材里面太闷了,空气不流通,我想着问题的时候在不知不觉间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觉醒来,眼前黑漆漆的。这个姿势睡得我浑身酸痛,手脚都麻了,想伸手伸腿舒展一下筋骨都不行。 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了,听不到风雨声,我心想那怪物应该走了吧,正要叫醒大块推开棺材盖子出去,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咦?谁在外面?我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一把声音说:“大哥,真要这样做啊?”似乎是那个壮实的汉子。 另一把声音说:“别啰嗦了,都钉上了没有?”似乎是那个队长。 第三把声音附和道:“大哥自有他的道理,钉就是了。”似乎是那个精瘦汉子。 一听这三个人的声音,我便怔了一怔,随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几个家伙果然对我们下手了。我悄悄的后背用力往上顶,背上压着的棺材板纹丝不动,我以为我力度不够,再加了把劲,那棺材板还是纹丝不动。 糟了,看来这棺材板是给钉上了,这帮天杀的,他妈的真狠啊。 我非常后悔听了他们的话,躺到这棺材里面自寻死路。当初的顾虑是对的,都怪自己大意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白白丢了性命在这里,更想不到那帮我的手段竟然这么下作,还耍起三十六计来了,以身作饵来麻痹我们。最恶心的还是和大块枉死在同一副棺材里,摆了一个这么猥琐的动作,要是百年之年被人发现了还不知道要编出什么凄美的殉葬爱情故事了。心有不甘啊,虽然有棺材收尸,但那也未免死得太冤了,我还这么年轻,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摸过就归位了。 这时候头上传来了沉闷的敲木板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生痛,妈的,这帮孙子,还在敲棺材钉。 我突然想到了大块,这个死大块,竟然睡得这么死,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我扭了扭身子,叫了几声,没人回应,我把手伸到他大腿上,用力一掐。 “好了,算了吧。已经够了。”是大块的声音,我正想骂你他妈的警惕点行不行,我们现在被人暗算了。却猛的发现似乎这声音不对劲,大块明明在棺材里,怎么,怎么这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我的脑子里翁的一声就炸了,脑筋转不过弯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块什么时候爬出外面去了?这家伙原来早就在外面了,我就放心了,终于有救了。 不对!这家伙在外面了,我怎么还在棺材里?他在外面,那我身下压着的人是谁? 瞬间我头皮都炸了,一阵发麻,心跳得越来越快,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是不是我听错了,难道这棺材里太闷了缺氧,我都出现幻觉了。我又用力掐了掐身下的大块,还是哼都不哼一声,像根本没有知觉一般。我心里一慌,反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一掐,妈呀,痛得我呲牙咧嘴的,头撞在上面的棺材板上。 问题是大块被我掐得连哼都不哼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这样掐他这家伙就早跳起来了骂街了,除非他不是大块,但如果不是大块又是谁?我记得当时明明是我跟他一起钻到这棺材里的。 我颤抖着扭动身体把手别上来,伸手去摸大块的脸,当我把手摸到大块脸的一瞬间,我吃了一惊,手都抖了,大块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冰凉,一点生气都没有。难道他已经死了,被闷死在这里了?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我定了定心神,再伸手上去摸,却摸到一脸的胡荏,这脸坑坑洼洼的满是皱纹,头上还盘着发髻,这肯定不是大块,我的手探到他鼻子下,没有一丝气息,敢情这是个死人,从摸到的发型和衣服料子来看,可能是这村子的村民。 我靠,谁他妈的这么大整蛊,把我和一个死人放在同一个棺材里。一想到现在我身下压着个死人,还脸对脸的,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都快想吐出来了。 如此说来,大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不是幻觉。这家伙真的在外面,他为什么会在外面?谁把我和这死人扔一棺材里的?还要把棺材钉给钉上? 一个可怕的逻辑推理结果出现了。我十有八九是被出卖了,这个叛徒!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叛徒和他们三人本来就是一伙的,他们应该早就商量好了一切,只有我一个是外人。肯定是嫌我碍手碍脚的,或见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或者被我识穿他对那帮村民做丑事怕我出去报警,又或者那队长压根就是跟我焦家有仇,现在趁这个机会除掉我。 叛徒!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如死灰,恨得牙痒痒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那虚无缥缈的宝藏。之前他说过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发财的路,更何况我这个凡夫俗子,交情又算个啥,简直狗屁不如一文不值。 见利忘义,自古人心险恶啊。我哀叹一声。 第14章 破棺 人性这东西实在太难琢磨了。 我万万没想到竟被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出卖了。躺在这棺材匣子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年轻,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去看看。 俗话说自救者天救,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为今之计,唯有自救了。 我用后背拼命的用力往上拱,想把背上的棺材板拱开,但这棺材板显然是被钉钉死了,无论我怎样用力都无济于事。突然我感觉棺材里的温度慢慢升起来了,变得越来越热,像在火堆边上烤火一般,依稀听到外面烧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火!他们竟然要把这棺材烧了焚尸灭迹!这帮孙子的手段,做得真是绝啊。 我拼命的挣扎,想尽办法,调整着力点用力的住上顶,可是这棺材里太窄了,手脚都舒展不开,很难使得上劲,我急得全身大汗。 就在我急得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背上猛的一空,所有的力气都往外泄了,那种感觉就像用尽力气一拳打出,却打在了空气上,我一个激灵,蓦的睁开眼醒了过来,额头上全是汗。我稍稍定了定心神,四周一片漆黑,大块的呼噜声还在耳边炸雷,外面依旧是哗啦啦的雨声和风声。 原来是一场梦啊,我长吁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心还在咚咚咚的猛跳。我颤抖着手摸了摸大块的脸,暖暖的,肉肉的,心下才安定。吓死了,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我苦笑一声,心里非常奇怪,怎么会做一个这么怪异的梦,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有所虑,神有所见? 我把大块拍醒,大块惺忪着眼睛问我现在几点了,我没有回答他几点了,再说在这乌漆嘛黑的棺材时我哪里知道几点了。 大块清醒过来听我喘着粗气,心跳咚咚咚的响,着急的问:“老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心有余悸的说:“没事,刚才做了个噩梦。” 于是我粗略地把刚才梦里的情形告诉了大块,大块直骂我神经病,说我肯定是神经衰弱了,老做噩梦,回去后要老老实实的补补身子才行。 我说:“大块,‘心有所虑,神有所见’这句话你有听过吧?” 我刚讲完大块就接了个口道:“什……什么?什么见什么神什么?没听过。” 我一愣,这家伙的脑回路真的不是一般的特别啊,关注点全不在重点上,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他真没听过,于是没好气地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听过了吧,但这不是重点,我想跟你说的是直觉告诉我雷队长那三个人有问题,要提防着点。” 大块口齿不清的喃喃几下,觉得不好悖我意思,含糊的说:“好吧,听你的。” 我说:“不知道他们三个现在还在不在那棺材里,或许把我们骗进这棺材之后早就已经拍屁股离开了。” 大块听了听外面的风雨声说:“应该不会,我了解雷队长的为人,再说了这天气雷雨交加的,能走到哪里去。” 我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会,却听见大块嫌弃的呸呸了两声骂道:“老焦,你他妈的讲点卫生好不好,口水都流到我这来了。” 我说:“大块你别冤枉我,我没流口水啊,怕不是汗吧。”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做噩梦出了一身汗,全身都湿了,准是汗珠滴到大块脸上了。在这棺材里黑漆漆的,又闷得慌,实在不想再憋在这里。 我对大块说:“这凶煞日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在这棺材里都快闷死了,要不咱们出去透透气,活动活动?” 大块嘲讽的说:“哟,哟,刚才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凶煞日除了躲,别无他法,要不你贵爷我也不至于要给人家做人肉垫子。” 我说:“那好,不委屈你了,我这就出去。” 大块听我语气不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队长说要呆在棺材里其实也未必没有道理,再说了就咱们这装备,要碰上个啥东东还不一定对付得了。” 我说:“天底下最难对付的是人心,别的我都不怕。再说了你那队长,信不信得过还是一回事。” 大块见我执意要出去,知道拗我不过,便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好吧,谁叫我跟你老焦做兄弟呢,做兄弟两肋插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再说了你是我叫过来的,不管怎样我都要护你周全。”我听了一阵感动,想起刚才梦里的情境和对大块的种种猜忌,心里一阵内疚,很不是滋味。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走吧,我和大块调整好了角度,我用背他用手,一齐发力去推那棺材盖板。 棺材板竟然纹丝不动!怎么回事,这棺材板怎么变得如此沉重了,我们又再次用力推,还是纹丝不动,我和大块同时大惊失色,心呼不好。 “妈的,真的给钉上了,那帮孙子!”我恶狠狠的骂道。 大块也颤声问道:“真给钉上了?” “那还有假,推都推不动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说了那帮孙子信不过,都怪我自己也没留个心眼。” “想不到他真是这样的人,伪装得挺好啊,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我被他害了倒无所谓,只是连累了兄弟你。”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有些人城府太深,隐藏得很好,换谁也看不出来。” “要是能出去,我倒是想问个明白,枉我这么信任他。” 我又想起了那个梦,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就要放火烧掉这棺材,焚尸灭迹了?我一阵胆寒,难不成这梦真的要成真了,要是他们真放起火来,在这棺材里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不被烧死也会被烟呛死,最后连渣都不剩。 又或许刚才那个根本就不是梦,它就是真实的,这不棺材不是已经被钉上了吗?可是这大块又是怎么回事,刚才身下明明是一个胡子拉荏满脸皱纹的老人,怎么现在变成大块了,难道刚才的还是幻觉吗?妈的,这都是哪跟哪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头痛。 一阵沉默之后,大块先开口了:“刀呢?”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我们还有刀,有点小兴奋的说:“对,我们还有刀,刀在脚下面的背包里。” 随即燃起的希望被现实无情地扑灭了。两个人挤一个棺材太窄了,进棺材的时候把两个背包都扔脚跟下面了,这么窄的空间转个胳膊都困难,更不用说要把后面的背包弄上来了。我们努力的试了好半天,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把背包弄上来或把刀拿到手。 我们一阵沮丧,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了,那种希望燃起了又绝望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们想了好久,实在是想不出出去的办法。大块身子不停的扭动起来,我说:“大块你干嘛,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做运动。” 大块呸了一声说:“运动个屁,你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压着我这么久我一动都动不了,骨头都痛了,要是能翻个身就好了,不行的话能侧一下身子也好啊。” 我一听这确实是我的不对,忽略了他的感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一百多斤的人啊,他虽然个头大,但一直这么压着换谁都爱不了啊。正要开口安慰安慰他,突然想到他刚才提到侧身,侧身,对哇,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这上面的路走不通了我们可以尝试下走侧面啊,说不定侧面这两块棺材板没那么结实呢。 我把这个想法跟大块一说,大块连声叫好,激动得想拍大腿,却不料一肘撞在棺板上,痛得“哎哟、哎哟”的直叫。 我们用手向两边顶了顶,发现很难用得上力。看来必须得把身体侧过来才行,靠背部和双手双膝同时发力可能还好点,于是我和大块相互抱着,一点点的挪动身体做旋转动作。 两个大男人这样抱在一起实在是太不雅观了,还要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扭来扭去的,虽然我俩打小就认识,但也难免会尴尬。 我说:“大块,老子人生第一个跟人箍得这么紧的拥抱献给你了,我女朋友都没这个福分。” 大块不屑的说:“谁稀罕你这一身臭汗的拥抱,妈的你这臭汗全弄到我身上来了,亏的是我。再说了,你他妈有女朋友吗?” 我不忿的说:“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 大块听了哈哈一笑说:“以后?眼前你能出得了这个棺材才有以后。” 这一句狠狠的打了我的脸,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如何出去,出不去的话别说女朋友了,连以后都没有了。我心里一阵哀伤,想不到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就要交待在这里实在是不甘心啊。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我俩把位置侧过来了,然后我们摆好了姿势,双手双膝和后背同时用力,只听得棺材板被撑得吱吱作响。 我们一看有戏,大块兴奋得直嚷:“老焦,你听到没,这办法能行啊,你可以有女朋友了。” 其实我心里也一阵激动,故作平静的说:“你妹的,我有没有女朋友用不着你来点头。” 大块说:“还不一定呢,你要从这里出去没我大块出力能行?” 我说:“闭上你的臭嘴,别说话泄了气,用力顶啊。” 于是我们拼了命的加大了力度,只听见“呯!”的一声响,大块背后的棺材板被撑嘣开了一个角。 一束光线瞬间照了进来,我眼睛都不敢睁开,刚才在黑暗里时间太长了,骤然见到这虽然不是很强烈的光线但是眼睛还是受不了,但能感觉到天已经比之前亮了很多,雨声也小了很多,没有了之前那种风雨横飞的感觉了。 我们一阵激动,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大块再加了几把劲一撑,只见那棺材侧板“轰”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大块就势一滚便滚了出去。我弓下腰抓住两个背包也跟着爬了出去。 出来后我们拼命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这平时一直被我们忽略的空气竟然是这么的香甜可口。 我们挣扎着刚站起来,一下子就愣了。 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只见一根巨大的梁木正压在我们刚才爬出来的棺材上,连同周围一条直线上的黑棺材也一并压着。四周地上散落着许多瓦砾碎石。那棺材盖板上根本就没有打到钉子,敢情就是这根梁木压着棺材盖板我们才推不动它。 大块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又不好下我的面子,所以才没吭声。旁边两副红色棺材还在,盖子也好好的,颜色鲜艳得像讽刺。 我多少有些尴尬,佯装清了清嗓子说:“这风雨真厉害啊,弄得这里像战场一样,这么大根的梁木都掉下来了,这房子会不会塌下来啊。”说着这话,我们都本能地抬头望向房顶。 就在我们抬起头的一瞬间,本来因为抬头动作微张的嘴一下子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了,直挺挺的惊在那里,呆了一会才想起去摸腰间的刀。 一条巨大的蟒蛇正缠绕在房顶的主梁上,前半身悬下来到了蛇颈处蛇头又往上缩了起来,一副攻击的姿态,大嘴巴前面的缺口处吞吐着一条分叉的红色大信子,两只土黄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像看着猎物一样,让我们不寒而栗。 那大蟒蛇通体深青灰色,身上的鳞片油亮亮的,头上有两个凸起,看上去有点像犄角。缠绕着的蛇身正在缓缓的律动着,满眼的鳞片在一闪闪的搐动,嘴里发出阵阵咝咝咝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家伙啊,竟然如此庞大!这视觉上的冲击带来的震憾,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像石头一样僵直在那里。 第15章 大蛇 虽然说我从小就捣蛋,掏鸟窝,抓知了,摸黑鱼,套坡马都干过,对于蛇虫鼠蚁这类东西也不害怕,但抓的玩的那些只能说是小动物,对人类基本上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像眼前这条大蟒蛇如此巨大的体型,连做梦都没见过,更不用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了。 我第一次在一条蛇面前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这不是幻觉吧,才刚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又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大脑已经不会缺氧了,连最起码的致幻因素都没了,这巨大的蛇头就悬在我们头顶,那律动的鳞片和吐信子的咝咝声都告诉我这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或许我们刚才的所做出的动静惊扰了它,此时我们都成了它的猎物了,它连攻击的姿势都摆好了,只要它张大嘴巴往我们这边一舔,我们马上就归位了。 我紧张得咕噜一下吞了口唾沫,腿开始抖了起来,我心里暗暗叫苦,千万别抖啊,关键时候你可要给力啊!这个时候我听到大块喉咙里也发出了“咕噜”一声轻微的吞咽,想必这家伙也好不了到那里去,没吓傻都吓呆了。 我不敢乱动,怕那蛇头一下子就过来了。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脱身的方法,真是倒了血霉了,才离龙潭又进虎穴啊,破棺而出的喜悦劲儿还没过,又碰上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冷血巨无霸,这惊吓是一波接一波啊,老天也太眷顾我俩了吧。 但是这屋子里除了两根巨大的石头柱子外,没有其它可以躲闪藏身的地方。我对蛇的习性并不是很熟悉,这时候我都有点懊恼自己看的动物世界或科普类或荒野求生类的电视节目太少了,在人类创造出来的文明社会呆的时间长了,完全想不到也会有跟野生动物过招的一天,一旦身临其境竟然无法自救,一点法子都想不出来。 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再说了就算我们想僵持,看样子那大蛇并不想跟我们玩木头人游戏,咝咝咝的呼气声越来越响,蛇头又往后缩了缩。 我心想糟糕,那家伙可能要主动出击了。 我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突然我想起了小时候跟大块在宝山公园里被狗追的经历。那情形跟现在不是很相似吗,都是两个人对着一只动物啊,我们的目标只有它一个,它的目标却有两个。我们当时就是采取了分开两边走的战术,那小狗一时间不知去追哪个,我们得以才跑掉的,虽然那只是一只人类饲养的小狗,眼前是一条件野生的大蟒蛇,但道理似乎是一样的啊,那不妨试一试。 我轻声对大块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宝山公园被狗追的经历吗?” 大块似乎不知道我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也轻声问道:“怎么,跟这蛇有啥关系,现在哪里找狗去。” 我心说你猪脑啊,什么领悟能力,还找狗?我不敢把这话说出来,这危急关头怕他跟我理论起来坏了大事,便说:“分头跑,你向左,我向右,先避开这攻势再说。” 大块恍然大悟的“嗯”了一声,听得出语气中带着赞许,大块接着说:“蛇的攻击速度非常快的,得想办法阻碍一下才行,这样吧,等下我叫一二三,一齐起跑的同时我拿刀砸向它,争取多点时间。” 我刚应了一声好,大块就已叫出来了,靠,这家伙性子还是这么急。 “一”。 “二”。 “三”。 三字刚出口同时伴随着一声呼啸,大块刀已脱手,箭一样径直向那蛇头飞去。此时我和大块分别向两边都拼了命的跑,也不管身后是什么情况,那刀有没有砸中蛇头。 看来这一招果然有效,大概动物也跟人一样,目标多了,面临选择的时候总会耽搁时间的。但这毕竟是在屋子里,空间有限,又摆满了棺材,虽然早看好路线,跑得也是异常艰难。 我跑到了距离蛇攻击我们的地方最远的一个角落,马上转过身来,攥紧砍刀。看见大块早已跑到了对面的角落,严阵以待,却不见那蛇在大块后面追赶。我心想不妙,抬头一看,只见那大蛇已缠绕在我头上的梁木上,正在往下探头。 在大块扔刀的时候我就想到这蛇大概率要去追大块了,毕竟扔刀也算是一种攻击行为了,按正常的逻辑,谁打它它肯定会找谁晦气,想不到这蛇反其道而行,难道它看到大块的魁梧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来欺负我这个弱小?早知道这样老子也扔你一飞刀,要不然你还觉得老子好欺负。 这个时候我已经退到角落里了,才发现跑到角落里是最愚蠢的,等于是自寻死路,因为三面的退路都让墙给截断了。大块在对面见我这边情况危急,急得在那里又跳又叫,想吸引大蛇的注意力,可是这蛇压根就不鸟他,头都不转一下,完全当他不存在。 我紧紧的握住砍刀,大气都不敢喘,汗开始出来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往下探的蛇头。 蛇头在我头顶正前方的位置停了下来,蛇信子不断的吞吐着,我闻到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蛇身在有节奏的律动着,缓缓的张开了大口。 看到这张血盆大口,前面两颗又长又尖的毒牙,后面两排锋利得像钢刀一样的牙齿,和那黑洞洞的食道,我吓得魂都跑出来了,差点尿了裤子。 我心里绝望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能怎么办,只要它嘴巴向前一咧,我的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想不到才从棺材里出来就要葬身蛇腹了,还不如死在棺材里了,最起码有个殓尸的地方,还能保留个全尸,这要是进了蛇腹里,最后出来的只能是一坨大便了。 我正要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却突然听见那蛇黑洞洞的食道里传出了“呃呃”的声响,像人吃完饭打了个饱嗝一样。我一阵惊疑,只见蛇颈处动了几下,那蛇一下子把嘴巴张得更大了。 我大吃了一惊,心想完了就此嗝屁了,这蛇终于要下嘴了。 大块在那边看我这里情况成分危急,不顾一切的往这里飞奔,一边跑一边大叫,完全丧失了理智,中途还被棺材绊了一跤,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趴在那里呻吟,看样子摔得不轻。 突然哗啦啦的一声,一大团血淋淋的东西从蛇口吐了出来掉在地上,随即一阵浓浓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吐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蛇呕吐这档子空隙,我一下子滚到了旁边一副棺材底下,躲在棺材与地面的空隙里。 这几百副棺材全部都是架起来的,一来可以防潮,二来架起来这个高度也方便搬运。 就在我刚滚进棺材底下的瞬间,那血盆大口也跟着向我这方向咧了过来,那没吐干净的液体呕吐物都飞溅到了我脸上身上,那腥臭味熏得我也差点像蛇一样呕吐起来,它见一口扑了个空,便又缩了回去。 我躲在那棺材底下,这蛇刚才是看见的,它见刚才一咧我不中,缩回去调整了角度,又要咧过来,我吓得手足无措,浑身颤抖,这棺材架在这里,估计不会十分稳当,这蛇体型这么巨大,说不定一顶就把棺材顶飞了,到时我爬都来不及爬起来,这样不是更容易被它叼住?我心里更绝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盆大口往这里咧过来,但是奇怪,我感觉这蛇扑过来的姿势有点奇怪,这次竟然比上一次距离还要远就收口缩回去了,然后它又尝试咧第三次,第四次,却一次比一次收口的距离要远,每次探下身来始终保持着与下面的棺材有一段距离,似乎这里有什么让它忌讳的东西,不敢靠得太近。最后它只能缩了回去,那两道眼光冷冷地盯着我,悬在那里不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最后一张嘴,又从嘴里呕出了一大口混着胃液的血水,气味腥臭至极。 我看着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蛇还怕我不成?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畜生刚才还想吃了我呢,怎么可能会怕我,既然不是怕我,那它又是忌讳什么东西呢?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管它了,反正它不敢往这里攻击,老子就躲在这里不出去。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被那大蛇飞溅过来的液体,一阵浓烈的腐败腥臭味直入鼻孔,我忍不住“呃呃”的干呕两声,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喷了出来,我忙把手在裤管上擦了擦。 这时大块也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顾不上身上哪里痛了,还没站稳又踉踉跄跄向这边跑,由于重心不稳,又摔倒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来,正好趴在那一堆秽物旁边。 等大块两手撑起来正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那一堆血淋淋的东西,愣了一下,突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就没力气了,两手一软,又重重的掼倒在地,带着哭腔地哀嚎道:“老焦啊,你怎么变成这样啦,你叫我怎么带回去见你老大爷啊。”边嚎边爬过去用手扶着那团血淋淋的东西。 我瞧见了大块的泪水哗啦啦的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情真意切的无半点虚假做作,边哭边叫着我的名字,我心里一阵感动,他是这么的重情重义,看来之前真的错怪他了。 大块两只眼睛已变得通红,突然他双眼一瞪,由哀变怒,射出两道凶光,看向那还悬挂在半空的蛇头,样子凶狠得让人害怕。只见他猛的站了起来,大吼一声:“畜生,还我兄弟命来。”同时纵身一跃,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力量,竟然一下子蹦得老高,嗖的一下就抱住了那蛇的颈部,迅速做了个锁喉的手势,紧紧的箍住了蛇颈。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七寸,正是蛇颈靠近心脏的位置,也是蛇最致命的地方。那蛇猛然间吃痛,已经从刚才的呕吐中缓过神来了,拼命的甩动头部,想要把大块从身上甩下来。怎知大块这时已下了死劲,双手勒得紧紧的,一时间竟也甩不下来。 我见大块这时候的处境也挺危险的,便从棺材底下爬了出来,握紧砍刀想去帮忙。 我叫了声大块,大块也看见了我。 他又惊又喜,大声叫道:“姓焦的,你这混蛋,原来你他妈的没死啊,吓死你贵爷我了。”同样是哭腔,但这次显然是兴奋中带着些许埋怨。 我说:“我没死,我刚才闪到棺材底下了。” 大块又大声说:“我还以为你归位了呢。妈的,你没死,那死的那个又是谁?”最后那句话中带着惊讶和疑问。 “死的那个,谁死了?”我不解地问。 “废话,我知道还用问你,就是那血淋淋的一堆,我看见有头有手有身子有脚的,我还以为是你这王八蛋。” 我一听,着实吃了一惊,刚才情况危急,也没留意那蛇吐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听大块这么一说,连忙拿眼去看。 我的老天啊,果然是,那家伙已经被蛇胃里的胃酸腐蚀得面目全非了,还伴随着浓浓的呛鼻的血腥味,看着实在让人恶心,但依旧还是可以辨认出头、身子、手和脚的。我一阵胆寒,姥姥啊,差那么一点点躺在这里恶心别人的就是我了。 我转过头对大块说:“你想办法下来先,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大块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在这里玩荡秋千啊,我他妈的都快被甩成两段了,屎都快甩出来了。” 那大蛇被大块勒得难受至极,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甩的动作更快更猛了,我看见大块被甩得脸都青了,像一片树叶在狂风中乱舞。 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大块随着蛇头甩动的势头脱手飞了出去,被重重的甩到墙壁上,这一下几乎是拍过去的。 我惊呼一声,我操,这下玩完了。 第16章 棺材上的符咒 我赶忙跑过去看大块伤得怎么样。 大块这一摔实在不轻,嘴角都流出血来了,他咳了几下,吐出几口血沫泡子。我一看怕是受了内伤了,都吐血了。 我扶起他靠着墙,浑身上下摸了摸,确认骨头没有断,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指了指嘴巴,又吐了几口血沫泡子,我心里更急了,一边把他挡在身后,一边提防那蛇来突然袭击。 大块又连唾沫带血的吞了几口下肚,对我呲了呲满嘴的血牙,才缓缓地说:“不碍事,咬到舌头了。”你奶奶的,吓得我半死,还以为你要歇菜了呢。 大块扶着墙站了起来,顺便问候了蛇的祖宗。 幸好那蛇好像被大块勒得都快窒息了,也在喘气,应该一时半会不会攻击人。但我的视线不敢离开它,怕它连在喘气也是伪装的,在我们松懈的时候一嘴咧过来。 这时大块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竟然“呃呃”的两下想要呕吐的声音,我一慌,以前听人说过,人受伤后——特别是受的内伤——有时候当时是没什么感觉的,以为没所谓就没去处理,但过一段时间就会突然加重,错过了救治的最佳时机而丢了性命的,心想这家伙怕是真的受了内伤了,都想要吐血了。 却听见大块骂道:“我靠,怎么这么臭,熏得老子都快吐了。” 我一听他骂顿时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受了内伤就好,这家伙刚才用手去抹嘴,他刚才用手去扶过那堆血淋淋的东西,八成是被手上的味道熏到的,便说:“你刚才摸过那堆秽物,手上有味道。” 他连忙呸呸呸几下,想要把沾到嘴上的腥臭味呸干净,说:“他妈的怎么那么臭,我当时怎么没觉得?” 我指了指身上沾着的呕吐物说:“是很臭,多嗅几下就好了。” 大块满脸嫌弃的说:“老焦你也太变态了吧,还多嗅几下,要嗅你自己嗅。” 我说:“久在兰室,不闻其香;久在鲍肆,不闻其臭,懂不?习惯就好了。” 大块摇摇头说:“习惯不了。你之前跟我说什么?” 我说:“久在兰……” 大块立即打断我说:“不是这个,我没空听你讲废话,你之前说什么,哪里有蹊跷?” 大块一提我才想起了这个事,我指着那一团血淋淋的东西说:“那个死的好像不是人。” 大块一惊,不相信的瞪大眼睛道:“不会吧,我看得真切,有人的头、身子和手脚的,不是人是什么?” “你没看仔细,虽然是有头有身子有手有脚,但那尸体比正常人小,应该是某种灵长类动物。” “小也不能断定不是人啊,可能是个小孩子呢。” “有尾巴。” “这……” 大块无法辩驳,尾巴是个很有力的证据,人和灵长类动物虽然相似,但不管怎样相似,有尾巴就可以区别开来。但是目前最大的麻烦不是那是不是人的问题,而是现在我们还身处险境,得想办法怎么脱险才行。 说到那蛇的呕吐物,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动物世界里讲过的,蟒蛇在进食过程中或进食完后不久,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受到惊吓就会把食物吐出来,以减轻自身的体重保持灵活性,做好再战斗的准备,不然的话,吃了东西大腹便便的很容易被其它动物猎杀。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蟒蛇吃进去的食物消化一轮后剩下消化不了的东西也会吐出来。 很显然,这条蛇吐出这一堆血肉模糊的躯体肯定不是因为消化不了,而是为了做好再战斗的准备,刚才它对我那一咧就已经证明了。 那也就是说,我们刚开始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那大蛇其实是刚吃饱饭的,蛇刚进食完后一般不会去攻击人的,可能当时我们的动静太大惊扰到它了,以为我们要对它不利,才会对我们回击的,如果当时我们装作不知道缓步离开可能就不会现在这样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这个时候那大蛇也缓过气来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目露凶光。糟了,看来大块彻底的把它惹毛了。只见它全身的鳞片都在颤动着,张着血盆大口,沿着梁木向我们逼近。 这间屋子里除了棺材,无其他地方可以躲避,我跟大块说:“棺材底下可以暂时避下,它好像不太敢靠近这些棺材,但它居高临下,还是有点悬,要注意点。”至于这蛇为什么一直都在梁上游走,我有点想不明白,如果它下地来攻击我们,或许我们早就成了它的大餐了。 它来来回回的都在梁上游走,跟刚才攻击和悬挂的姿势,似乎对下面什么东西有点忌讳,不敢离那些棺材太近。 也是别无他法了,现在唯有钻到那些棺材底下避下了,避得一时算一时。但是问题来了,我们如何才能做到在它眼皮底下钻到棺材下面躲起来而不被它发现呢,这蛇又不是瞎子,非但不瞎,而且还目露凶光的盯着我们。看来要在它眼皮底下安全地躲到棺材底下难度极大。 又是好一阵的僵持,那蛇似乎有点不耐烦了,蠢蠢欲动。那根压住我们的棺材的梁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带下了一地的瓦砾碎石,此刻我们的脚边全是瓦片碎石,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声东击西! 我慢慢地用脚勾起了一块石头攥在手上。大块见我捡一块这么小的石头不解有何用,苦笑道:“老焦,算了吧,你这个小石头简直是以卵击石,不,以石击卵,不不,以石击蛇,给它挠痒痒都不配,没什么卵用。”。 “谁说我要击蛇了?三十六计,声东击西听过不?” “我只听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三十六也不止走为上这一计吧,等一下我先用声东击西这一计,再用走为上计。” “老焦,你是想把这三十六计通通在这里演一遍吗。” “大块,别瞎扯淡了,等一下我数三声把石头扔到那边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马上滚到棺材底下,别出声。” 大块哦了一声,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我心想你个屁人,非得要这样说你才明白,画公仔都要画出肠,画虎还要画皮画骨。 一,二,三,我突然用力地把石头扔出,那蛇果然被石子吸引了,就在大蛇的头转过去的一瞬间,我们身子一矮就滚进就近的棺材底下。 刚躺好我就赶忙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大块,看他藏好了没有,千万不要出岔子,却只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材底看,嘴巴张得老大。 我看他这个样子真怕他会突然叫出声来,但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棺材底上,这乌溜溜的棺材板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棺材底上有啥,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头上的棺材,只见黑漆漆的整块棺材板上用朱砂画着一道红色的符咒,我吃了一惊,心想不妙,棺材上画符,这是个不好的预兆。 在棺材上画符一般都是尸体出现了尸变或尸体有可能会出现尸变才会画上去的,画的都是镇尸符,为了镇压尸体用的,如果死者怨气太重,尸变太凶猛的话,有的甚至还会弹上墨斗线条,起到封印的作用。 俗话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符是沟通人与神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我赶忙拿眼去瞧个仔细。 其实符咒是符箓与咒语的合称,分开可称为“符术”与“咒术”,因为“箓”字较为复杂,故多用“符咒”作为符箓的笼统称谓。一般的符咒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胆”、“符腹”、“符脚”组成。如果以人来作比喻的话,符头好比一个人的头;主事的仙、佛、神就好比一个人的思想和心脏;符胆就好比一个人的肝胆,一个符令若没有符胆就好像门没有锁一样,坏人都可随便进入。符腹就好比一个腹部的肠胃,是我们书明符咒作用的地方;符脚又叫“叉符脚”就好比一个人的脚,用以结束符胆,结束一张符的书写手续。 我看着这符,并非三清符头的天地清明,万物安宁的镇尸符,反而有点像天地玄黄,万法归一的驱邪符,因为符脚收尾处延长一个波浪型的尾巴标志。我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这最起码能说明棺材内的并非凶邪之物,这驱邪符画在上面反而说明了棺材里面的是这个符咒要保护的对象。 这些棺材我们前面掀开看过部分,里面躺着的都是那此村民,并非凶邪之物这点应该是可以肯定的,但画上驱邪符去保护这些村民的尸体又是何道理? 驱邪符可令邪恶之物无法靠近,或许是这棺材上画有这符咒,而蛇是冷血动物,属于极阴之物,才使得它不敢靠近。 我和大块借着棺材的躲在棺材底下,那蛇见我们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似乎有点心有不甘,在梁木悉悉簌簌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回,才慢慢停下来,它又不敢爬到地上来,我们借着棺材的掩护,把身体隐在阴暗里,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也喘,几乎是屏住呼吸了。 外面的哗啦啦下雨声基本没了,看来雨势已经收住了,我正在犯愁,祈求这大蛇找不到人后快点走,要不然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躲上一辈子吧,不过躲在棺材外面总比躲在棺材里面要舒服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大块会放臭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间传来了“哞”的一声低吼,房子抖了抖。这时房梁上只听到一阵悉悉簌簌渐渐远去的声响。 听声音这蟒蛇像是要离开的样子,我心下疑惑,该不会是这蛇跟我一样也想到三十六计,还现学现卖的和我们玩起声东击西来了吧,它能这么轻易就走了? 我借着棺材阴影的掩映,偷偷的探出头去,正看见那蛇从房顶的一处缺口处爬出去,已经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只剩下后面一截尾巴。 我和大块看着这蛇从缺口处完全爬出去后,再等了好一会的功夫,确认蛇已走远了,才小心翼翼的爬出来,背靠背的用目光巡视了一圈这屋子,以防这蛇声东击西会突然间杀个回马枪。又等了好一会,不再见有任何动静,我们才放下心来。 现在风雨都基本停了,乌云也散得差不多了,天色已经恢复光亮,屋内的视野也变得明朗起来了。我想到了在棺材底下看到的符咒,忙仔细的逐个逐个去瞧这大厅里摆着的离我们最近的那部分棺材。 果然,每一副棺材上面都用朱砂画有相似的符咒。之前因为天色太暗,而且又是慌慌张张的所以才没有留意。我看着甚为震撼,心里暗呼奇怪,不知是那位高人在这如此大动干戈的摆阵画符下咒,这么大的阵容究竟拿来作什么用途。 我正想得出神,大块用手肘碰了一下我,抬下巴指了指中间那两副红色的棺材。 差点都忘了这里其实除了我还有其他三个人,刚才与那大蛇对峙完全没想到这事,我盯着那两副红棺材,轻声对大块说:“你说他们三个人现在还在里面吗?” 刚才跟蛇搏斗那一番动静这么大,如果他们还在里面的话,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的,刚才的情况这么危急,他们竟然能够做到充耳不闻,不做任何表态,也真是够狠心的。但是现在危机也解除了,他们仍然无动于衷,就有点奇怪了。难道,他们早就已经不在棺材里了? 我们轻声地走到那两副棺材旁边,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三副红棺材上是没有画有符咒的,不知为何会这样。我依照他们之前的手法,用手轻轻的连续拍了两下那队长躺的棺材,只听见棺材里传出了“咚咚”两声回应,旁边的棺材里也传来了两声同样的回应。 “轰隆!”的一声,两块棺材盖同时被推翻在地。 第17章 八卦阵 紧接着他们三人便从棺材里爬了起来。 他们三人果然都在里面,真能忍啊,看来这三个人已经练到了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境界了。 我看那雷队长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他在棺材里闷得太久了,脸都憋黑了。他看了看我说:“焦老弟,其实你不必那么急着爬出来的,躲在棺材里面比外面要安全。” 那一壮一瘦疑惑地看着那队长,不约而同的问道:“大哥,这指令不是你发的?” 雷队长摇摇头说:“不是。” 皮猴出来后,吸了吸鼻子说:“什么东西这么恶心,臭死了。” 铁牛指了指我和大块的身上说:“是从这两个兄弟身上发出来的。” 我看了看身上,刚才被那大蛇吐了一身的污秽,散发着阵阵腥臭味,再看看大块,也是一副狼狈相,刚才都九死一生了,现在还要受这两个家伙的嘲讽,不禁心中火起,操,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那雷队长知道他们说这话多少有点冒犯,便说:“焦老弟和大块刚才历经了一场生死博斗,这满身污秽的很正常,他俩不会说话,焦老弟、大块,你们别介意。” 那皮猴和铁牛知道刚才的话说得有点不合时宜,便向我们拱手赔礼道歉。 我本来有点火了,他们这么一说,我也不好发作,又想起这雷队长叫过我们不管什么情况不要出来,要等煞日过了再出来。我和大块提前钻出来了,这是我们的问题,怪不得他们。 雷队长问我刚才的情况,既然他问到,我也不好不提,便简单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雷队长说:“本来我们躲在棺材里等凶煞日过后,明天再出来就万事大吉了,但现在走出来会凶险万分,估计我们全都入了阵了。” 我看看这大厅,心中不以为意,入了就入了呗,不是早就在这里了嘛,就算我不叫你们出来,你们还不是一样在阵里,吓唬谁呢,有啥大不了的! 那雷队长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接着说:“焦老弟,或许你有家传秘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其实我们现在已经被困阵中,出不去的话就会困死在这阵里。” 我心想,你就吹吧,门口不就在那里,走出去不就是了。大块也在旁边不解的问道:“我们是从那门口进来的,等下再从那个门口出去不行吗,那门口好像也没有堵住啊。”说完指了指那门口,一脸的不相信。 雷队长说:“事情已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了,它早已发生了变化。” 大块不服气的说:“啥变化,我怎么没看到,门口就在那里,走过去就是了,这有何难?” 那雷队长看着我们说:“不难,你试试。” 我一听心中更加不悦,靠,吓唬谁呢,你充其量也只是他们两人的大哥,他们奉你的话为圣旨,我可没必要惯着你,于是拉起大块转身就向那门口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嘭”“嘭”的两声,我俩几乎同时重重的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我摸着额头痛得呲牙咧嘴的,眼冒金星,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大块也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直哼哼,痛得直不起腰来。 妈的,邪门!我骂了一声。这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走的时候我们都看了路的,怎么就撞上了,过了一会疼痛减轻了我们才站起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惊得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堵墙,墙面光溜溜的像刷了一层黑色的漆,这怎么就突然出来一堵墙了?我们再用目光巡着这墙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副巨大的棺材,大得无法形容,看样子至少有七八米高,长度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长。现在更别说那门口了,这门口都不知在哪个角落了。 这,这什么时候摆了一副如此巨大的棺材,刚才我们怎么没看到,不可能啊,刚才明明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么大的东西除非眼瞎才看不见,谁会看见东西还往上撞的,再说了,就算是我一个人没看清楚,还有大块啊,这么巨大的东西堵在前面,不会两个人都没看清楚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惊骇得把刚才的痛都忘掉了,嘴巴张得差点合不起来,我的天啊,这得体型多庞大的人才要用到这么巨大的棺材啊,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如此巨大的人类吗? 这时旁边的大块用手肘碰了碰我,我转过头去,只见他一脸惊异,嘴巴张得老大,比我还夸张,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正在仰头环视着四周。我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是一阵震撼,我的天,这四周都是同样巨大的棺材,黑漆漆的像一堵堵巨大的墙,上面的空间黢幽幽的看不到顶,他娘的这到底是哪啊?怎么一下子来到这里了? 难道这是阴曹地府?我和大块其实死了还不自知?刚才这么一碰就没了性命,现在来跟阎罗王报到来了? 我正在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那雷队长的声音:“怎么样?焦老弟、大块,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怎么,他们也死了?不对,我猛的回过魂来,靠,什么死,谁都没死!刚才撞了一下晕头转向的,一时间不知身处何方,还以为自己死了呢,晦气! 我用力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不料正拍在刚才撞起的那个包上,痛得直呲牙,忍着痛问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雷队长缓缓的说:“刚才跟你讲了,我们现在已经入了阵了。” 我指着那些巨大的棺材问道:“这些棺材是怎么回事?” 那雷队长看了看四周说:“这些应该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八卦阵里摆放的哪些棺材。” 大块在旁边插嘴道:“不是吧,之前那些棺材两个人都挤不下,怎么现在像吃膨大剂了一样,一下子长大了几百上千倍?” “我们现在在阵里,可能还中了咒,这里的一切亦真亦幻,分不清楚哪个真哪个假,大家务必小心点为好。”那雷队长看了看大家说,然后他转过头来问我,“焦老弟,之前看到的这棺材八卦阵你还有印象吧?” 我点点头,要说有印象确实是有,我爷爷从小给我讲过些关于布阵的知识,只是我比较贪玩,只学了些皮毛,刚才那个棺材八卦阵是以八卦为基础摆的变阵,虽然有部分地方不尽相同,但我只要看上一眼还是多少有印象的。 那雷队长嗯了一声点点头说:“有印象就好,我们不能在这里耗太久,得想办法出去,你有没有破解此阵的方法。” 我说:“我不确定,可以试试看。”其实我对如何破解阵法也是一知半解,更没有真正去实践过。我说可以试试,其实也不知从何试起。 我望着这棺材与棺材之间围成的通道,随口便说:“那我们先去走走看,摸摸底子。” 众人都点点头,没有异议。大块抓起背包就想走,却又不知往哪边,两边望了望,茫然道:“老焦,哪一边?” 是啊,走哪头?我想了想反正哪边都是未知数,各占一半的机率,随手一指左边说:“这边。” 八卦阵,相传为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亮所创,主要用于军事上,诸葛亮也因此而成名。据说八卦阵共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八门与八卦对应的关系是:乾卦开门属金,坎卦休门属水,艮卦生门属土,震卦伤门属木,巽卦杜门属木,离卦景门属火,坤卦死门属土,兑卦惊门属金。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在实际应用中,吉凶都是相对的,还必须综合分析不同条件以及在什么情况下应用,并非吉门在什么情况下都吉,凶门在什么情况下都凶。诸葛亮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相生相克原理布置,其中暗藏群英、长蛇、卧龙、十面埋伏等阵法。这个八卦阵每天的每个时辰都在发生着变化,可以比得上十万精兵。当年刘备兵败了以后,陆逊一路追到了夔关,却遇上了诸葛亮布下的八卦阵,进入阵中出不来,后来被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给放了出来。 一路走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陆逊是何等人物,进入了诸葛亮布下的八卦阵也走不出来,如果没有黄承彦搭救就差点困死在里面了。如果这个棺材阵真的是八卦阵,或八卦阵的变阵的话,像我这种菜鸟能走出去的概率几乎是零的。但既然接了这个活说要试试,那总不能丧了大家的气,现在已势成骑虎了,唯有继续骑着这只老虎装下去了。 我一路走一路搜肠刮肚的回忆着爷爷教给我的知识,想把相关的记忆碎片整理起来,可偏偏这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大块早就忘了鼻子的酸痛,一路走一路啧啧称奇,在困境中丝毫不影响他猎奇的心情。 我们沿着这些棺材摆成的通道,七拐八拐的转了半天,走了好些条通道,有时候还走上了断头路,不得已又折回来,再找另一条通道,但走来走去就像走迷宫一样,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似的。 我走着走着心里开始发慌,从身后这几个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也没有了开始的那种信任,好几次走上断头路的时候,那一壮一瘦甚至还透露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我心下懊恼,不该接这活啊,这下丢人要丢到家了,说不好连我老大爷在他们心里的形象都要破坏了,他老爷子好不容易打回来的那个什么“化城焦家”的名头要栽我手上了。 大块也没有了那种猎奇的心情,开始有点烦躁了,因为他总是东看西摸的,所以他一直走在队伍的后面,这时候他突然说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后面响。我们同时停下脚步,凝神听了一会,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又走了一会大块又在嘟囔说听到有东西跟在我们后面的声音,我们又凝神听了一会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又继续走,一路上大块嘟囔了好几次说后面有声响,但每一次我们去听的时候即又听不到什么声音,我骂他是神经过敏了还是刚才撞到脑子撞傻了,出现幻听了,大块坚持说千真万确没有听错,说刚才碰到的是鼻子又不是碰到脑袋,不会撞傻。他嘟囔的次数多了,我们也生出了免疫力,没再当回事。 又曲曲环环的走了一段路,我还是不得要领,基本也是带着他们瞎走的。众人都累得够呛,那队长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提议大家先歇息一阵,补充点体能,再商量个对策。 其实我自己早就累得想一屁股坐下来了,只是碍于面子,未敢先开口,这时有个队长替我发了声,心里暗舒了一口气。 我们全都坐在地上,简单的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雷队长随手捡起块碎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我们凑过去看。只见那雷队长正在一笔一划的画着一个简单的八卦图。这棺材阵上每一组都有好几个卦象,有些雷队长画了擦擦了画的,眉头紧锁,不时的问我是否记得哪里是哪个卦象。我根据自己的记忆与他一一对应,能够记得并确定的与他画出来的基本相同,部分模模糊糊,部分则一点印象都没有。说实话,其实我记得的都没有他雷队长记得的多,只是拉不下面子。 我和雷队长看着地上这个不完整的八卦阵,默不作声。大块和那一壮一瘦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又看看我,一会又看看雷队长,不知道我俩要干什么。 就在大家都在沉默的时候,突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从通道的尽头传来,众人面色一变,大块鬼叫一声:“这里真的有鬼!” 第18章 消失的记号 突然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从通道的尽头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移动,众人面色一变,大块鬼叫一声:“我都说了你们又不信,这里真的有鬼!” 我心里一惊,难道那条大蛇又回来了?一阵响动过后,那声音一下子又消失了。大块见众人并不理会他,咳嗽一声,故作镇定掩饰自己的胆怯与失态。 雷队长对一壮一瘦说:“抄家伙,小心点戒备。”那两人从包里掏出手枪,握在手上。 大块一见到手枪,眼睛都放光了,晃了晃手中刚从腰间抽出来的砍刀对雷队长说:“队长,你们有多余的橹子不,给我一把吧,你看我这刀特寒碜人。” 雷队长看着大块手上的刀,无奈的笑笑,对那皮猴说:“给他一把吧。” 那皮猴的脸拉得老长,猴脸都快变成马脸了,一脸的舍不得,磨磨唧唧的拿下包来,在里面摸来摸去摸了老半天才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 大块满脸堆笑的伸手去接,眼睛盯着皮猴手上的枪眨都不眨,那神态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那皮猴刚想递过去,手递了一半迟疑了一下突然停住,我看到大块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也僵住了,不自然起来。 皮猴也蓦的把递枪的手抽了回去,跟自己原来抓在手上的那把对比了一下,才满是心痛地递给大块,嘴里还在嘟囔:“多艰难才能弄到一把王八盒子,白折了。” 大块见他递过来,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如花似锦,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手一接触到枪几乎是抢似的迅速收下捂紧,怕被皮猴再次要回去。 我在旁边看着,差点失笑,皮猴抬了一下眼,发现我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把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说:“没有啦,这是最后一把,你看我也没用,我变不出来。” 我看他脸上的心疼劲还没消退干净,摆摆手说:“无妨,再说了,我也没摆弄过这玩意,不会用,怕走火伤到自己人,没有也好。” 大块、皮猴和铁牛他们三人拿着枪,因为刚才那一阵响声听得真切,大家都知道这阵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都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分开方位戒备着。 我和雷队长继续研究着地上的八卦图。 雷队长说:“我们必须先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刚才我们走了那么久,七拐八拐的,我估计走了不少重复的路。要不然按照刚才的速度和路程,都跑完马拉松了。” 我点点头道:“但如何能确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这是最难的,只要能确定我们的位置,再按照这些通道走,走出去应该不难。” 雷队长抬起头看着这一堵堵墙似的棺材,叹口气说:“这些棺材非常滑,我们是爬不上去的。现在唯有再走一走,看看我们所处的是什么卦象和这个卦象的四周又是什么卦象,再对比我们刚才画的图,应该可以定位。” 我又点点头说:“这方法应该可行,为了避免再走重复的路,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必须做个记号才行。”我记起我背包里有记号笔和一个笔记本,于是便拿了出来。 我先把地上的八卦图抄进笔记本里,以便能边走边做标志。然后伸手在旁边的棺材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旁边写上个数字“1”。 刚才稍稍休息了一会,大家的体能恢复了不少,都做好了准备。于是我们沿着这个棺材走,到了棺材的两端的位置又做了个大叉标志,写上“2”,然后又到对面一副棺材走起,并按顺序做好标志。 走了十几副棺材后,依稀可以辨别出阴爻、阳爻。我都一一画在了纸上。大概又走了三十几副棺材,根据我在本子上画出的图形,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兑卦。 我们再依葫芦画瓢,又确定了旁边两个卦象分别是坤卦和离卦。但这棺材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走了这三个卦象也累得够呛。 确定了兑、坤、离三卦的排列方位,再对照我们画出来的八卦图,我们终于确定了现在所处的位置。众人一阵激动,心想浪费了这么多脚力终于看到希望了,累点也值。 既然位置可以确定了,那接下来就可以尝试绘制出去的路线了。虽然画出来的八卦阵卦象不全,但有大部分还是可以显示大概的阵型。我把指南针罗盘拿了出来,这东西在我们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失灵了,害得我当时都想马上折回去打厂家投诉电话了,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但愿它能恢复正常吧。即使指南针用不了,至少我们可以用它来帮助绘制路线或破阵。 我把罗盘放在地上,让它稳定下来。总算是没让我失望,指针没像进来时那样抖个不停了,而是稳稳当当的停止了。根据指南针的指向,我们确定了西南方向,我记得我爷爷说过八卦阵必须从西南休门出,再从正北开门入,才能破得此阵,现在我们眼下最主要的是走出此阵就好,还管它破不破。 我在图上大致画了下我们所处的位置到休门的路线。便招呼他们沿着路线走,一路上我处处留心,每到重要的转折点都做好了标志。 又转悠了好半天,还没看到有出口的感觉,放眼望去都是那如同一堵堵墙似的棺材。大块在旁边早就显得不耐烦了,指着我笔记本上的路线说这么短的距离怎么走了老半天还没到,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心里也犯嘀咕,按道理来讲就算这棺材再大也不至于把我们绕这么远还没到,难道真的走错路了? 就在这时那皮猴突然惊呼一声,停了下来,我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神经一紧,都伸手去摸家伙。 只见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地上,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顺着他的眼光看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叫苦。只见地上赫然就是一幅八卦图,正是我和队长画的那幅。 大块看了看那地上的八卦图,有点泄气地说:“老焦,你怎么带的路,敢情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我看着本子上的路线,说:“不对啊,刚才我们确实是按照制定的路线走的。” 大块指着地上的图说:“那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又回到原点了,这个怎么解释?” 我一时无言以对,这图形就摆在眼前,再怎么说是按制定的路线走也说不通啊。 雷队长看了我的冏样,替我解围说:“这阵玄乎得很,没有焦兄弟,我们更加是寸步难行,此路既然不通,我们再另想他法。”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看四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突然我感觉似乎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哪里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我看了看手上的罗盘,心想难道这罗盘真的坏了,指示的方根本就不正确?我再次把罗盘放稳在地上,还是跟之前的指示一致,应该不是罗盘的问题。 我正想把罗盘拿起来,旁边的雷队长却突然伸手把我拦住,指着罗盘上的指针对我说:“焦老弟,你看那指针有什么不一样?”我又看了看那指针,看不出什么异样。 雷队长声音有点发颤的说:“你看那指针的针头。”我再仔细地看了看针头,只见那针头微微下沉,我心中一紧,想起了我爷爷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罗盘沉针,灵界出没。” 这次我倒是希望这罗盘真的坏了,也不希望看到这罗盘沉针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通道尽头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我心中大悸,针头下沉,预示着这周围阴气极重,或有邪祟出没,这悉悉簌簌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真有什么东西断然不是善类。 听到这声音大块又是神经质的叫道:“妈呀,那鬼一直在跟着我们。”其他人听着那声音,也是浑身不自在,大块更是一个劲的往边上棺材墙边上缩。 这家伙又在瞎叫嚷,真想骂他一顿,这种气氛下本来就吓人,他偏又来刺激大家的神经,我看了一眼大块那边,看到光溜溜的棺材墙,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伸起手向着大块叫道:“别动!” 大块见我冷不丁的指着他叫他别动,当场吓得面色都变了,定住那个姿势动都不敢动,以为身后起了什么变化,眼角一个劲的拼命往后面瞟,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众人见我这个动作也纷纷退后,握紧手中的家伙望向大块背后。大块见大伙纷纷后退齐刷刷的望向自己身后,紧张得气都不敢喘,腿都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生怕动一下身后的东西一下子扑过来或一口咬将下来。 我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心想你们这么紧张干吗,便上前去把大块推开一边,去看他后面的那堵棺材墙,说:“奇怪了,我明明在这里画了个记号的,哪里去了?” 众人见我原来是说这事,都舒了一口气,大块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还有些颤抖的骂道:“你他娘的老焦,无缘无故整这么一出,老子差点给你吓死了,人吓人吓死人啊。” 众人见我提起记号,也凑过来看,看到这光溜溜的墙面什么都没有,大家都十分吃惊,面面相觑。那个地方确实是画了记号的,众人都没有记错,除非集体失忆了。我看着那光溜溜的棺材墙,心中一片迷茫,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块伸手摸了摸那面棺材说:“老焦,你这些假货都是在哪里买的,罗盘没用也就算了,连记号笔也这么快褪色了,以后买东西记得要找正规渠道,不然只会误了自己啊。” 我靠,这家伙,这笔不是你买的吗,怎么赖到我头上了。咦,褪色?我愣了一下,忙凑上前去看个仔细。没有任何褪色的痕迹,不会褪得连半点痕迹都没有吧,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再说了褪色的话画在笔记本上也应该同样褪色才对,但笔记本上的笔迹一点没变。我把笔记本在大块面前晃了晃说:“不是褪色,你看这笔迹。” “不是褪色怎么会没了,难道被谁擦掉了?”大块又嘟嘟道。谁擦掉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 皮猴说:“能做手脚擦掉的只有走在最后的人。”大家一听像是这么个理,这下倒好,又齐刷刷的望向大块。 大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急得直嚷嚷道:“你们看我干吗,怎么可能是我,你们看过谁作案会把自己举报了的。” 皮猴说:“你不是一直都走在最后吗,不是你的话就更不可能是我们了。” 大块急得直摇手道:“我靠,我走最后面也不代表是我擦掉的啊,下次我不走最后了,让你猴子走。” 在旁边一直不怎么作声的铁牛这时候却挠头说:“这些棺材看起来都一样的,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副就是原来做了记号的那副,我看这棺材八成是被调包了……” 那皮猴还未等铁牛说完就接了他的话头:“调包?你看这棺材,没有十吨也有八吨,你壮啊,你抬个角试试能不能调个包。” 我听了那铁牛的话,心中一震,这家伙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特别,跟大块有的一拼,这说法虽然有点荒诞,但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这些每一个看上去都是一样的,难道这棺材真的不是原来的那副了?但是地上的八卦图却又无比清晰的摆在眼前,这又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想想就头痛。 雷队长似乎也跟我一样认为铁牛的话不无道理,对我说:“焦老弟,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再确认下我们所处位置的卦象。” 我啊了一声,这想法似乎比铁牛的还要荒唐,该不会连这卦象也变了吧?如果是真的,那真是阿奇生阿奇——奇上加奇了。 但当我们转到棺材后面时,一下子都紧张了。 第19章 变化的卦象 我们按照之前的走法绕到了棺材背面看看后面两爻的阴阳。走完了中间的一爻,我就傻眼了,差点瘫倒在地。这阳爻真的变成了阴爻,这他妈也太离奇了吧。再走完最后一爻,原本的兑卦竟然变成了震卦。 大块拍了拍铁牛说:“牛哥,还他娘的真让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铁牛有些得意说:“啥叫我这乌鸦嘴,是它变化在先,我说中在后,不是因为我说了才变成这样的,就算我不说它也是这样的。” 大块啧啧道:“有道理,这叫历史唯物主义价值观,老哥你这番道理比得上那啥马克思、恩格斯理论了,你有做哲学家的潜质,以后要好好发扬光大,千万别把这天赋浪费了。” 那铁牛脸上竟然有种千里马找到伯乐的喜悦,对大块拱拱手说:“不敢,不敢!” 大块也拱拱手说:“日后你要是开讲座我必定捧场。” 两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不着边际的瞎捧,听得一旁的皮猴一脸鄙夷,心想真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是别人啊。 我没空听他们两个在这瞎扯淡,继续又走了旁边的两个卦象。我的天啊,果然全都变了,原来的坤卦变成了离卦,离卦变成了乾卦。 这些卦象原来一直都在变化,现在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即便是其中任何一个卦象变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甚至完全相反。从刚才走的卦象看来,这变化的哪里止一个卦象,几乎所有的卦象都在变,这就更加错综复杂了。现在不管你制定的路线多完美,后面却一直不断的变化,所以不管你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对你制定的路线。 这就难怪了,这兜兜转转的跑了半天马拉松又回到了看似原来又并非原来的位置。 可是这些卦象是如何变的,是怎么从一个卦象变化到另一个卦象的?其实归根到底的问题是卦象里的爻是如何变换阴阳的?阴爻通过什么方法变成了阳爻?或者阳爻通过什么方法变成了阴爻? 雷队长正看着这巨大的棺材出神,突然他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会不会这东西一直在移动?当初设下这个阵的时候就制作了某种机关控制着,让这个阵一直都处在不断变化之中。” 我点点头,这个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地下设置有某类机括控制着地上棺材的移动,说不定我们所听到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就是机关启动或棺材移动的声音。如果这解析都不通的话,那就只能归于幻术一类了。 我们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一探讨,大家都一致认为,目前来说这个解释即使不是真相,也应该最接近真相的了。 大块咋舌道:“这棺材这么大,那驱动这些棺材的机关那得需要多大的结构才行啊。”其实是实在没有了更合理的解释,就把这个视为答案了。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现在虽然只是个开头,但毕竟已经开头了,也就是说事情多少有点苗头了,众人多少有些兴奋。 就在大家觉得希望在即的时候,通道后面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因为刚才大家刚探讨过,认为这是机关启动或棺材移动的声音,所以都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与不安。 人总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东西往往会有更深层情绪。就好像看魔术表演,如果不知道这魔术是怎样变化出来的都会充满好奇心,会觉得很神奇,而一旦知道了这魔术的原理后,可能连看都不想去看,好奇心是这样,恐惧其实也是这样。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皮猴学着大块的神情语气鬼叫道:“哎呀妈啊,那鬼又跟过来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大块有些尴尬的笑笑挠挠头说:“说真的,差点被吓死了,我还以为是有鬼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听来也就那么回事。” 这时候,铁牛却说:“猴子,这种情况下谁不怕啊,其实我们也怕,也想喊,大块只是先替我们喊出来而已。”想不到出来替大块解围的竟然是铁牛,这点我真没想到,可能刚才大块拍他哲学的马屁拍到点子上了。 大块见到有人替自己发声,感激地看了一眼铁牛,忙不迭的附和道:“对、对、对,我只是把你们想叫的叫出来而已,我想叫就叫,不会假装君子,虚伪。” 铁牛说:“大块是真性情,难得。” 皮猴一脸鄙视的看着铁牛说:“对、对、对,哲学家说得对,大块头是真性情,好像马克思说过块头大的人都憨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雷队长见他们又在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便看了看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说:“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没遇到过这棺材移动的情形,要不要过去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看怎么回事,也好心里有个底子。” 众人都没有异议,虽然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但毕竟好奇心还是战胜疲劳的,而且想着这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可能是棺材移动发出来的,也没有刚才的那种紧张感了,我想着正好看看这爻是怎么进行阴阳变换的,也好为下一步计划提供参考依据。 雷队长毕竟经验老到,他对众人说:“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那只是我们的推测,还是谨慎点好,抄好家伙,一见势头不对就开干。” 众人点点头,都握紧了手中的家伙,向那通道后面走去。那悉悉簌簌的声音响了一阵后又停止了。 离那通道尽头越来越近了,通道尽头一堵巨大的棺材墙截在前面,通道向右拐了个弯,看不清后面的情况。雷队长做了个注意的手势,大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向那拐弯处逼近。 虽然众人先前都讨论过那声音极有可能是棺材移动发出的,但那也只是个猜测,谁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队长又叫大家不要掉以轻心,万一真的不是呢。大家慢慢的摸向拐弯的通道,不敢大声喘气,到了这个关节点上还是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雷队长走在最前面,铁牛和皮猴跟在队长后面一左一右的打掩护,大块虽然刚才嚷着说不走最后了,但现在还是自觉的来断后,我没有枪,无形中成了被保护对象,夹在他们三人和大块之间。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盯到了雷队长身上,他贴着棺材边上慢慢的探出头去,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家伙,以防突然的变故。 只见雷队长的探出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拐弯后面的通道又迅速缩了回来,一脸的疑惑。我们看他脸上的神色,大概猜到了后面应该没有危险,才稍稍放下心来。雷队长带着疑惑的神情再次探头出去确认情况,看到他第二次回过身来的表情,我们都跟着他长吁了一口气。 雷队长脸上的表情再次告诉我们通道后面是没有危险的,那那个悉悉簌簌的声音估计就是棺材移动发出的声响。 正当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看见回过身来的雷队长瞬间变了脸色,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块的身后。 我们跟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过去,一时间全部都僵住了,浑身筛子都起来了。大块一开始以为大家又跟他开玩笑,不以为然的笑笑,但看到雷队长神色瞬间一变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回头看,拿眼不停的往后面瞟,他听到后面头顶上响起了那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棺材移动的机关断不会在头顶上,也就是说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根本不是棺材移动发出来的,但又不敢抬头看,他脸上满是恐惧,冷汗一下子全下来了。 众人盯着大块的身后,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我头皮阵阵发麻,紧张的咕噜一下咽了口唾沫。我的天啊,这家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这是一条体型巨大的蜈蚣,它正爬在我们旁边的棺材顶上,前半截身子正沿着棺材墙往下探,浑身一节一节的外壳像暗红色铠甲一样光滑得发亮,略扁的身体两侧无数只深红色脚在不停的游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头部是血红色的,两只眼睛更是血红血红的,像两颗红宝石一般,颌下一对又大又长的腭足在一张一合,两条触须又红又长,随着蜈蚣爬行在不停抖动,几乎要碰到了大块的身上。 大块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那一股无形的压力,眼睛的余光也隐约看到身后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蠢蠢欲动。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眼里全是恐惧。雷队长压低声音叫他千万不能动,跟我们说等下他一开枪就跑,他示意了下铁牛和皮猴,然后三人缓缓的举起了枪对准蜈蚣的头部。 我在后面看着那三个黑洞洞的枪口,本能的想低头躲开又不敢动,问他们该往哪个方向走?雷队长看了一眼来路说:“没有选择了,只能往前面拐进去,我刚才看了,那个通道很长,我们现在在这红龙嘴下,先跑开它攻击范围再说。” 此时大块已经急得想伸手去抓耳挠腮又不敢,恨不得用脚趾头扣出个三室一厅来钻进去,额头上的汗齐刷刷的流下来,猛的打眼色叫我们快点。 大家都已蓄势待发,做好了脚下发力的准备。“一”,雷队长边念边左手伸了根食指,“二”,伸了两根,正要喊出三来,却见那红龙突然头一摆,大块啊的一声惨叫便腾空飞了起来。 我靠,这毒物像看懂了我们的意图似的,竟然先下手为强了,只见它一对强有力的腭足攫住了大块,一摆头便把大块拽了起来。大块被拖离到半空,以为自己完犊子了,绝望的大叫一声,手脚乱舞啪啪啪的一梭子弹就胡乱的打了出去。 就在队长要喊出“三”的时候,突然见大块腾空飞了起来,他暗呼不好,同时对我们大叫:“趴下,别开枪,别伤了兄弟性命!”电光火石之间,他连拽带扫,把我、铁牛和皮猴三人扑倒在地,只听得“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便从我们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我们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要是慢个半拍就要做大块这个冒失鬼的枪下亡魂了,没死在敌人的手上却死在了自己的枪下的话那就太冤了,铁牛和皮猴骂骂咧咧不停的问候大块的祖宗十八代。 我们几个人在地上就势一滚,滚到远离红龙的地方,背靠着棺材站了起来,去看那差点要了我们命的冒失鬼大块的情况。 大块惨叫一声后就不见动静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以我对他的了解但凡他有半点气的话这个时候都会哇哇大叫的,这没半点动静的实在叫人担心。虽然刚才差点做了他枪下之鬼,但大家都还是心急如焚。 那蜈蚣通体红色,物别是头部,鲜艳得像要滴出血来。自然界的有毒的动植物在其漫长的进化中,形成了颜色与毒性相匹配的规律,颜色越鲜艳毒性越大,其它的不用多想,单看这红龙一身警戒色,就知道它有多毒了,被它咬上一口,就算不死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大块这次怕是要凉凉了。 我们抬头正看见那巨大的红龙攫住大块,百足齐动,往棺材的另一面爬去,大块被悬在半空,像条死狗一样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几乎要晕倒,想起了前面遇上大蛇的时候大块为了救我的情境,忍不住一阵心酸,眼泪就流下来了。 大块这次肯定是没命了,脑袋都耷拉下来了。我一阵钻心的痛,大块啊你叫我怎么有脸回去见你陶家老大爷啊!说什么我也要带你回去让你爷爷见你最后一面啊,绝不能让你葬身虫腹啊!我咬咬牙,瞬间感觉眼睛充血发胀,拿起砍刀就追了上去。 雷队长他们见我两眼通红,突然发狂,想要阻止我已来不及了,大叫一声:“焦老弟,危险!”便跟了上来。 第20章 红龙 此时我已经急红了眼了,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那蜈蚣身体两侧无数只红色的长脚不断的游动,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爬过了棺材,消失在另一面。 我也不知哪来的劲发了狂似的在向前跑,想要跑到尽头绕过棺材去,雷队长他们三人在后面拼命的追,皮猴和铁牛在后面喘着气骂我是不是疯了。 我不理会他们,跑到棺材尽头转到背面一看,这里的通道竟然是个死胡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糟了,那毒物叼着大块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我绝望得一下子就瘫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想不到连个尸体都未能帮他抢回来,我怎么敢去见你陶家老大爷啊。雷队长他们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边喘着粗气边安慰我说这事情要想个办法,现在急也没用,得从长计议。 我望着这三面的棺材墙,心想还有什么好计议的,还从长,等下大块都进了蜈蚣肚子里化成大便拉出来,连渣都剩不下了,我总不能捡块蜈蚣屎回去吧。一时间满腔悲愤和怒火无处发泄,我感觉自己全身血脉奋张得都快要爆炸了,举起砍刀“托”的一刀狠命地劈在边上的棺材板上,突然这棺材轻微地抖了几下,我吓了一跳,赶紧用力把刀拨出来,后退了一步,难道这毒物藏身在这棺材里面或后面? 雷队长他们三人见我发飙一刀把棺材都震得动了起来,也吃了一惊,不自觉的也往后退了一步,全神戒备。 皮猴一脸诧异的望着我说:“小哥,看你年纪轻轻的,想不到你手劲蛮大的,厉害,佩服。”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以我刚才的力度是不可能撼动这巨棺半分的,刚想说这不关我这一刀的事的时候,面前的棺材突然间动了起来。 只见这棺材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左边移动,发出轻微的悉悉簌簌声,我们看着这棺材移动的速度如此之快感觉有点震撼,这棺材有多大啊,看样子像那皮猴说的没有十吨也有八吨,想不到它竟然移动得这么轻松。只见这个棺材之后又紧跟着两副短一点的棺材,正好填补刚才这个大棺材的位置,然后稳稳的定住了。刚才那大棺材形成的阳爻一下被后来的这两个棺材形成的阴爻代替了。 原来这样!我们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惊叹之余恍然大悟,难怪这阵中卦象能够处于不断的变化中,原来有这么一着。这些机括设计得实在太巧妙了,这么巨大的棺材移动竟然能够如此顺滑,速度又如此的快,众人都佩服不已,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铁牛张着嘴啊了半天才啊出来说:“这棺材移动的声音怎么跟那毒物爬行发出的声音一个样的咧。” 其实这个我也留意到了,这两者发出的声音虽然不能说完全一样,但听起来都差不多,那就是说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可能是来自棺材移动,有可能来自蜈蚣爬行,更有可能两者都有。 皮猴说:“这下都清楚了,不是蜈蚣就是棺材,反正不是鬼。” 大家一听皮猴说鬼,就想到了大块,想到了他叫鬼啊时的怂样,都不禁有些黯然,想不到刚才还在大声说后面有鬼的人转眼间便阴阳两隔,真的做鬼去了,都唏嘘不已。 皮猴看着大家的表情,自知说错话了,尴尬的指指前面说:“咦,前面有路了。” 我们一看,这个死胡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通道,刚才我们只顾着看眼前的情况,忽略了旁边的机关也在运行,原来这阵中机关启动,不止一处地方发生位移,同时多处地方多个卦象都在发生改变,我不禁感慨这到底是一个多庞大的工程啊。 通道的尽头有点昏暗,不甚明朗,我瞥了一眼隐隐约约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的去看,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尽头那边太昏暗了,本来就看不清楚,可能刚才自己眼花了。 我指着那边跟他们说:“刚才我好像看见尽头那黑暗里有东西在动。” 众人一听也紧张起来,大家都睁大眼睛去看,看完之后都摇摇头说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想可能是自己情绪太悲愤了,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自己八成是眼花了,看来得静下来稳定一下情绪才行。 就在我刚要放松的时候,却听见雷队长大叫一声:“大家小心,那里真有东西在动。” 话刚说完,就看见一道影子从黑暗里向这边快速的移动过来,这时众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道红色的影子,那红色影子正是那毒物,众人心中大惊。那红影游到半路,突然方向一变,转向了旁边的棺材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眼睛一热,大吼一声追了上去,只见那条毒虫正沿着棺材壁往上爬。 那棺材板本来就异常光滑,蜈蚣属于节肢动物,不像壁虎那样在光滑有墙壁上能游走自如,这光滑的棺材墙难以扎住脚,它爬得多少有点吃力,身子在墙面上打了几次滑。 我看见那蜈蚣两颗大毒牙上已经不见大块的身影了,不禁悲从中来,这天杀的一定是把大块整个吞到肚子里了。你奶奶的,今天老子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你开膛破肚杀鸡取卵的也要把大块抢回来。 那蜈蚣看到我到我们发了疯似的向这边狂奔,受到了惊扰,停了下来,张牙舞爪向着这边立了起来,两根触须在空中颤动,腹部两边的数不清的脚一阵律动,狰狞至极。 雷队长在后面用力的拉住了我,硬生生的收住了我向前冲的势头,然后他一把将我扯到了后面护着说:“别再往前了,你又没有橹子,白白的丢了性命不值当。”他们三人举起的手枪对准了那蜈蚣。 这家伙真是相当的大,它弓起来的时候我们要仰起头才能看清它的头部,与它对峙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这地方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畜生都长得这么巨大,先是那大蟒蛇,现在又是这全身是足的家伙。 那蜈蚣早就知道来者不善,还没等我们动手,它已经猛扑下来,张开两只腭足,口里流满了馋涎。我们四人两两分开,就地一滚,我和队长滚向左边棺材,铁牛和皮猴滚向右边棺材,看得出他们的身手都异常矫健,我心里暗赞一声,与此同时,三发子弹同时射向蜈蚣的躯体,我趁着滚动之势,往掠过面前的蜈蚣足用力砍去,我只感到虎口一痹,整条胳膊隐隐生痛。 这一刀像是砍到钢铁上一样,震得我关节发麻,看那蜈蚣足却竟然不能伤其半分。雷队长和铁牛皮猴也同时咦了一声,那三发子弹打在蜈蚣身上就像打到了石头上一样,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我们不禁咋舌,想不到这家伙的甲壳如此坚硬,连子弹都伤不了它。 那蜈蚣见一扑扑了个空,刚才那三发子弹和一砍刀看似对它造不成大伤害,其实还是让它吃了一顿痛,它一阵暴怒,摆起尾巴往我和队长这边横扫过来。 我和队长忙滚到棺材与地面的接壤处,那蜈蚣巨大的尾巴一下子扫在我们头顶的棺材上,发出一声闷响,听着这响声的力度我们都心中一寒,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不是连骨头都碎了。 那蜈蚣见一扫不着,卷曲身子回过身来,张着两只大毒牙就要咬将下来,幸好这蜈蚣体型庞大,给棺材和地面挡住了,但它两根触须还是扫到了我们身上,我们顿时感觉像给人抽了一皮鞭似的,火辣辣的痛。 雷队长看准了时机扣动扳机往蜈蚣节与节之间的薄弱处打去,这一招果然奏效,子弹射进了蜈蚣的体内,伤口处流出一股白色的液体,腥臭难闻。蜈蚣吃痛,越发狂躁了,侧了身子用那钢钎似的步足往我们所处的位置一顿猛扎。 棺材与地面的凹槽虽然可以躲,但蜈蚣身上有数不清的步足,让它这样一轮猛扎下来,不管怎么躲,也难保不会中标,那只是一个概率问题,不用多只要扎中一下就足以贯穿身体。 躲终究不是办法,雷队长对铁牛和皮猴大喊:“往两节壳接合的薄弱处打。”那铁牛和皮猴马上会意,端起枪专瞄准那薄弱处打。这蜈蚣一直在不停的游走,虽说是薄弱处,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打中。铁牛和皮猴放了几枪,也就打中了一枪,其他的全打歪了。 那蜈蚣中了一枪,痛苦的扭动了几下身躯,尾巴不停的往两边扫。蜈蚣的尾巴因为体型巨大,被棺材挡住了,扫不进来,最要命的是那一排排的步足,像钢钎一样轮流的扎向我们,稍一不慎就会被扎个大窟窿。 现在的形势我们变得很被动,手忙脚乱的去应付那一把把的钢钎似的步足,异常吃力又不敢大意。渐渐的,我们的感觉到有点吃不消了,皮猴着急的在对面气喘吁吁的大喊道:“大哥,得想想办法了,再这样下去非累死不可。” 不停的跳来跳去躲闪那些钢钎似的足,此睦众人已是精疲力尽,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但苦于现在想不出任何脱身的方法,如果直接跑出去的话,估计那也只有白白送死的份,再说了两脚又怎么可能快得过百足。 难道真要集体葬身于此了?又或者要牺牲一个成全其他人? 我又想起了我和大块遇到那蛇的情景,于是对他们说:“这红龙一次只能追一个目标,为今之计,唯有分头走了,活得一个是一个,活得一对算一双。” 雷队长沉默了片刻之后对我们说:“铁牛皮猴你们走左边,我和焦老弟走右边,等一下听我号令就走。” 那铁牛哽咽着说:“大哥我们一起走吧,没有你我们哪也去不了。” 我想起了大块,心里空荡荡的,反正大块都已经交待在这了,做兄弟的又怎会忍辱偷生,就算我能侥幸活着出去,下半辈子都要在悔恨内疚中度过了,于是凛然对他们喊道:“你们三个一起走吧,等一下我去把这毒物引开。” 雷队长说:“不行,你一个人没个照应,太危险了。” 这时候那大蜈蚣见捞不着一点便宜,还挨了几枪子,显得更加狂躁了,攻击的力度越来越猛。 眼看众人就要招架不住,雷队长又打出了两发子弹,招呼大家说:“按原定计划,两两分头走。”三声令刚下,铁牛和皮猴已拨脚一阵风似的跑向左边的通道,我被雷队长扯住,拼了命的往右跑。 我们已顾不上看后面的情况,但听背后的动静那蜈蚣应该是追着我和雷队长这边来了,只听得身后呼呼的风声和无数悉悉簌簌细碎的脚步声,而且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我的天呀,那蜈蚣就紧跟在我们后面,面目狰狞,张牙舞爪,速度极快,照这样下去我们肯定的跑不过它的,眼看着就要撵上了。 雷队长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那一股压迫感,边跑边催道:“快,前面就到尽头拐弯处了,我们一转个弯佯装继续跑,把它引入那条通道之后马上跑回这通道原路跑回去,这家伙体积大,转弯不灵活。” 我一听,暗暗佩服雷队长的急才,这要在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于是大声应了一声好,脚下卯足了劲往前跑。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我转过头一看,我的妈呀,那蜈蚣的触须就飘在我们的头上,颌下一对大腭爪张得老开,一张长着无数细小又长又尖牙齿的血盆大口几乎要贴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离转弯处还有几米,那蜈蚣突然猛的加快了速度,前半身弓了起来,一张血口就要向我咬下来,我大呼一声不好了,赶不及了,心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小命今天算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第21章 卦图腾 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已经绝望得要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口咬下来。 突然“呯”的一声枪响,接着一大团炽热刺眼的火光猛的往我脸上烧来,照得我眼睛都差点瞎掉,只听得身后一阵吱吱吱的狂叫声,随即我被人用力的一把往前扯去,我立足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斗才停下来。 我的眼睛被刚才突然而来的火光照得几乎瞬间失明,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只闻到一股烧焦羽毛的味道,不知道头发和眉毛还在不在。我拼命的揉了揉眼睛也无济于事,视野一片模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一急:“坏了,这双招子要瞎掉了。”只听见不远处有火把“嚯嚯嚯”挥动的声音和动物“吱吱吱”的叫声。 这吱吱吱的叫声,估计是那蜈蚣发出来的,还有那枪声,听方向应该是雷队长打出的,但是这火把又是怎么回事?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火?这火把断不是雷队长弄出来的,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瞬间弄个火把出来,但是不是他又是谁?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那又会是谁? 我一边想着问题,一边努力的眨了好几十次眼睛,才开始慢慢的蒙蒙眬眬看得到东西了,我拼命的睁大眼睛,只见前面不远处一团火光在飘来飘去,两条动来动去模糊的人影和那蜈蚣的庞大的影子。似乎是其中的一个人正拿着一个大火把跟那蜈蚣对峙着。这个人是谁? 渐渐地,我的视野开始清晰起来,也能勉强看得清前面的人了,只感觉前面那个拿着火把挥来挥去的身影特别熟悉。等再看清楚点,我不禁惊呼一声:“大块,你他妈的原来没死!”这一声惊呼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瞬间让我身上的疼痛和疲乏都消失了。 大块听了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举着火把继续与蜈蚣对峙。那蜈蚣被火把逼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蜈蚣居住环境以阴暗潮湿为主,属于阴冷之物,怕火,这个我之前也没想到,大块这火把一出来我才突然醒悟。 雷队长举着枪在大块身后,对我们说:“这火把坚持不了多久,得想个办法。” 大块边挥动着火把边说:“这拐弯后面有片区域,这蜈蚣好像不敢靠近,我就是在那里脱的身,我们往那边退去。” 我和雷队长一听,觉得奇怪,怎么还有这样的区域?现在情形下无法究其真假及原由,暂且先退过去再说。 我们三人且战且退,说来也奇怪,在退往那区域的的路上,那蜈蚣便慢了下来,不敢再逼近,再退得一段距离,蜈蚣便不敢再跟过来,只是在原地张牙舞爪的扑腾,来来回回不安的爬动。 我们一看,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都大惑不解。我们再往后退进了棺材后面,便看不见那蜈蚣了,雷队长奇怪的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毒物不敢靠近了?” 大块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被拖到这边的时候,我趁机跳了下来,爬进这里,看见那畜生不敢再追过来,我也觉得奇怪。” 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块,大块见我这副表情,瞪了我一眼说:“咋啦,不认识啦?” 我猛地伸手去刮了大块一巴掌,问:“你这家伙不是死了吗,怎么回事?” 大块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一愣,委屈的揉了揉脸道:“靠,要不要下手这么狠啊,没被蜈蚣咬死都差点被你送走了。” 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刚才太激动,下手不知轻重了,忙说:“你还活着就好,来,给你打回了。” 大块知道我是太激动了,说:“这倒不必,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大块把火把插在地上,然后简单地跟我们讲了他被蜈蚣攫走后的事情。 原来当时那蜈蚣咬下来的时候,大块向前躲了下,蜈蚣咬住的只是他的背包,他当时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后来想到在那毒物嘴下脱身不容易,于是干脆就装死,被那毒物叼着来到这里的时候,趁着它不注意就跳了下来,钻进这片棺材里,想不到那蜈蚣竟然不敢追过来,被他躲过一劫。后来他听到蜈蚣远去的声音才敢出来捡回自己的背包。再后来他听到我们这边响起了枪声,估计我们跟蜈蚣干上了,想着循声过来帮忙。正要过来的时候突然想到小时候抓蜈蚣扔火堆里的情境,想着蜈蚣应该怕火,于是便用砍刀劈了些棺材板下来,扎成个大火把,等烧旺了就朝我们这边跑过来,刚好在转角的时候就看见那毒物正一口往我头上咬下来,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我吁了一口气对大块说:“你要是再晚半步,我可能就到阎罗王那报到了。” 大块看着我笑笑说:“可能阎罗王知道你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不想让你过去。” 雷队长也看着我笑笑说:“看来你俩的八字都挺硬。” 我觉得奇怪,这两个家伙干嘛都看着我笑,大难不死有那么好笑吗。一抬眼,又看见大块在那里贱笑,憋都憋不住的样子,我有点恼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干嘛啊,一副煮熟狗头的贱样。” 大块收了收笑容,拼命的忍住,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说:“老焦,你看我给你弄的这个发型喜欢不。”说完又憋不住的噗呲一下。 靠,我顿时醒悟过来,刚才火把烧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烧焦羽毛的味道,肯定是把头发给烧了,我伸手摸了摸,果然前面一大撮头发都烧没了,剩下的也被灼的卷了起来,我又摸了摸眉毛,幸好眉毛还在。我摸了这一下就知道我现在这样子肯定很滑稽难看了,难怪这两个家伙一直看着我笑。 我一下子气也消了,没有刚才大块那一燎,估计我现在连小命都没有了,这烧的区区一撮头发算什么,这个气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来的。只好也跟着笑笑说:“还得你给我弄了这个发型,免费的烫卷,我喜欢得很,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弄卷发的发型,意义重大,印象深刻。” 大块也笑笑说:“你喜欢就好,只要你不骂俺大旧衰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蜈蚣不敢靠近的事,看了看四周,用力的吸了几口空气,说:“该不会是这片地方撒有硫磺之类的东西吧?” 大块说:“怎么?这蜈蚣也怕硫磺?又不是蛇,我只知道蛇怕硫磺。” 我说:“不是只有蛇才怕硫磺的,硫磺有一种刺激性气味,蜈蚣一类虫蚁也怕,所以我怀疑这附近是不是撒了硫磺。” 雷队长和大块一听也四周看了看,然后也用力的吸了几下鼻子,都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硫磺和闻到不寻常的气味。 我觉得奇怪,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因为有硫磺一类驱虫药的话,为什么那畜生不敢靠近这里?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一般情况下任何动物都会有自己的领地,那毒物不敢靠近这里,会不会这里是其他动物的领地,一个比那蜈蚣还要可怕的动物,才导致连那如此凶猛的巨型蜈蚣都不敢靠近。 我把这个可能跟他们两人一讲,两人都心中一惊,捏了一把汗,没想到才离了龙潭又进了虎穴。 那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岂不是比跟那毒物一起还要危险? 我见他俩吓成这样,便自我安慰说:“这只是个猜测,也不一定是真的。” 队长说:“我看这八成是真的,要不然依那毒物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大块慨然道:“管他娘的,来了就干。” 刚才一番折腾,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那铁牛和皮猴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大家就地背靠背地坐下来休息,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保证视野全方位无死角都可以看得到,以防突发情况,一边商量着下一步要怎么走。 雷队长说:“焦老弟,你看这个阵要怎么走出去?”我苦笑了一下,这阵最难地地方就是它一直处于不断的变化当中,我们的计划根本赶不上它的变化,没摸清它的规律之前做的任何计划都是没有用的。 大块见我无奈的苦笑,一筹莫展,突然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嚯地站起来说:“我想到个好办法破这个阵了!” 我们被他这一站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一听他说有办法破这个阵,便齐刷刷的望向他。大块有点不自在的说:“别这么看着我,每次你们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要被吓个半死。” 我说:“别啰哩啰嗦的,有什么办法快点说。” 他把弄了一下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按着了又松开手,然后又啪的一声按着了又松开手。 我有点不耐烦了,说:“你他娘的别卖关子故弄玄虚行不行。” 大块有点神秘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啊。” 我一听骂了一声放屁,就要发作。大块一把把我按住,贱贱的笑了一声说:“用火攻。”然后又啪的一声按着了手中的打火机晃了晃继续道:“把这些见鬼的棺材一把火全烧了,我看他还有什么阵。” 我乍一听似乎可行,正要赞他两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旁边的雷队长这个时候出声了:“这是行不通的,这些棺材都是木头的,一把火固然可以烧得干干净净,但这一把火之下我们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阵了,早就烧到灰都不剩了。” 我一听忙附和对对对,这就是我觉得不妥的地方,幸好他是先跟我们说了,要是先做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便对大块说:“那个火把你要看好,别让它把这里烧起来了,不然的话真的要变烤猪了。” 大块一听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办法,还以为会得到我们的肯定,却想不到三言两语就被这个致命的弱点否定了,有点气馁,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火把去了。 我突然想到这阵处于不断的变化当中,不知现在我们所处的卦象是什么卦。于是招呼他们二人一起沿着棺材走了一圈。两阳一阴,是个巽卦。 巽卦代表一阴爻潜入二阳爻之下,表示一阴爻深入二阳刚之下,有一种深入向下,向内发展的趋。巽卦正象为风,风是无孔不入的,表示一种飘动而有渗透性的事物。 我正想着这卦象与我们现在所处环境的关系,正好大块又去看那火把了,我突然想到,那蜈蚣害怕的东西不一定是要比它还要厉害的动物,其他非动物的东西也有可能,比如火就是其中之一。那蜈蚣不敢靠近这里也不一定这里是其他动物的领地,也有可能是某样东西的缘故。 那蜈蚣除了怕火还怕什么?或者换句话说蜈蚣的天敌是什么? 鸡! 蜈蚣的天敌是鸡这是众所周知的,连三岁小孩都懂。 巽,鸡,巽为鸡,巽卦的卦象正好是鸡。我的老天啊,原来玄机在这里。 八卦的八个卦象分含八种卦意:“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分别是八个图腾的意思,巽卦正好卦意为鸡图腾。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那毒物不敢靠近这里是因为这个卦象。我把这个原因向他们两人解释了一番,两人也长吁了一口气。 雷队长说,“焦老弟,照你这样说,这里面至少有两个卦象是鸡,你看巽为鸡,离为雉,这雉不也是鸡嘛,是野鸡。” 我点点头说:“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雷队长说:“那往下的行程中最起码我们有巽卦和离卦这两个安全的区域可以避开那毒物。” 我们正在为找到避风港而暗自高兴,雷队长突然一拍大腿说:“糟了,其实这里也并不安全!” 第22章 阵眼 雷队长突然一拍大腿说:“糟了,其实我们这里也并不安全!” 我疑惑的看着雷队长,一脸不解。 雷队长接着说:“我说的是,这两个卦象也不是绝对的安全,这阵是移动的,机关运作的时候,这卦象也会跟着变化,巽卦和离卦也会变成其他卦。” 我点点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再说了,就算这卦象不会发生变化也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啊,得想办法出去才是正道,这卦象只能用作临时应急避险用。 这阵像个迷宫一样,还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看着像八卦阵,其实又不像八卦阵,阴阴阳阳,阳阳阴阴,阴阳之间又可以相互变换,阵容扑朔迷离,玄机四射,当初布下这个阵的真是一位高人啊! 如果按原来的想法直接找出去的路,这个方式是行不通的,因为阵形卦象在变化。如果直接出去行不通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破阵。 把这个阵破掉了,就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了,但要破这个阵,谈何容易! 以前爷爷跟我讲阵法的时候,说每个阵都会有它的阵眼,要想破阵必须找到此阵的阵眼,不管是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等等,都会有阵眼。 阵眼一般都设在一个阵的关键位置,主管着一个阵阵法的运行,是一个阵的灵魂与核心所在,是一个阵的能量来源。一个阵一般只有一个阵眼,也有两个或多个的,甚至有的还分真假阵眼,用来迷惑敌人,甚至真假阵眼之间还可以相互变换,十分玄妙。阵眼说白点就有点类似于台风的风眼,一般情况下只有一个风眼,有时会有两个。只要破坏阵眼,这个阵法就比较容易破坏了。 诸葛武侯当年创设八卦阵的时候,在阵中心设了个指挥台,用以指挥阵型变化,这个指挥台就是八卦阵的阵眼。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八卦阵,按照创设的思路阵眼难道也是中间的太极位置? 我们三人一番讨论之后,一致认为这个阵的阵眼大概率是在中心太极的位置,反正现在也别无他法了,不妨一试。但现在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够去到中心的太极位置,在这里放眼望去都是一堵堵高高的棺材墙,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处在阵的哪个位置,也不知道阵的中心位置向哪边走,瞎走的的结果不是累死在路上就是做了蜈蚣的腹中之餐。 大块环顾着四周嚷嚷道:“如果我有本事走得到阵眼去,按理也有本事走得出这个阵,去阵眼那是多此一举。” 我说:“这个还真不是,你能走到阵眼去也并不代表你就有本事能走出这个阵。这阵眼只是这阵中的一处地方,而走出这阵那是阵外。” 大块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老焦,我被你说得头都晕了,怎么去我跟着你就是了。” 雷队长抬起头看着面前一堵高大的棺材墙说:“如果皮猴在,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着这棺材墙,看不出这墙面能提示什么方法,便问道:“什么办法,非得皮猴才能用?” 雷队长指着这光溜溜的棺材墙面说:“我们现在在通道里周围全是棺材墙挡住了,所看到的东西极其有限,没有整体观念,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什么当局者会迷,因为他为就在局里,难有大局观,旁观者清,为什么旁观者会清,因为他在局外,有大局观。如果要看得开阔点,我觉得必须上到棺材顶上。但这些棺材滑溜溜的,要想上去不容易。皮猴这个外号不是随便起的,他自小练就一身轻功,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这棺材墙应该也难不倒他。” 我一听他对当局者迷和旁观者清的解释,觉得有点道理但似乎又有点片面,但对现在这处境还有点适用,觉得他提出的爬到棺材顶上这办法应该可行。提到皮猴,我才想到还有铁牛皮猴两人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当时情况危急分开两头走,走散之后现在没有办法联络得上。 我想起了诸葛亮设八卦阵拒曹军的时候,就是利用八卦阵将敌人分散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然后各个击破,一一歼灭,所以进入阵中落单是非常危险的。我对他们说,接下来的行动中绝对不能单独行动,大家必须要在一起,现在还有个任务就是想办法尽快找到铁牛皮猴两人。一来把大家聚在一起增强合力,二来看皮猴能不能爬到棺材顶上去。但现在皮猴他们都不知在什么地方,难道在找到皮猴之前我们就没有办法做些其他事情吗? 我昂起头看着这光溜溜的棺材墙说:“要不我来试试吧。” 大块在旁边一听就急了,说:“你上?就你这身子骨能上?还是让我来吧。” 我知道他是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不好向我家里交待,我看了看他说:“你上?你这块头像大象一样粗手笨脚的,怎么爬?还是我来吧,到上面我还可以顺便看下阵型和卦象。” 大块不服气道:“唉,老焦,前半句我可不认同你,我虽然块头大但我自认为还是挺灵活的,肯定不比你差,你还记得小时候爬树不,我可从来没有输过给你,你说我爬不上去我是不服的。至于后半句你说要顺便看看阵型啥的,这个我承认我不如你,这东西他妈的我还真不懂。” 我于是顺势说:“就是啰,你上了看到什么情况我还要靠你转达,二手的话始终不如一手的来的可靠,有些东西你还不一定能跟我说得明白,可能最终我还得爬一趟,还是我上吧,就这么定了。” 大块见拗不过我,只好作罢。但这棺材墙光溜溜的,我又不是壁虎,又不会壁虎游墙功夫,怎么才能爬得上去啊,看这高度想从这边拿根绳子绑个重点的东西抛过另一面去也是不可能的,没人有这臂力。唯一的方法就是借助工具像攀岩一样爬上去,我们三人各自从背包里翻找登山工具,雷队长组装了两把镐头,我翻出了登山绳、头灯等,大块找出了钢锥、钩子等。 我拿过镐头,用力的向着棺材凿去,托的一声镐尖深深地插进了棺材板里,木头不算太硬,但也震得手臂发麻。我看着这高度,一路凿上去应该不算太难,手臂应该不至于废掉。 我扎好安全带,捆好登山绳,活动活动一下筋骨热身,准备凿墙上去。这时大块拦住我说:“下面部分的先由我来凿。”说完便抢了镐头,凿了孔来,再把锥子打进去固定好,打了一半之后我叫他下来,我接过工具爬上去继续打。 果然两个人分工打效率和效果都大大提高了,每人打一半,不至于把一个人累坏,等于省了一半的力气,要不一个从下打到上面可能到时候这手连抓绳子都抓不稳了。用不了多久我便快打到棺材顶上了,再打两个锥子就可以爬到顶上了,我心中暗喜,往上一探头,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屋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全是棺材,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副棺材上竟然站着一个人。我眨了眨眼睛,看那身影似乎是皮猴,我连忙爬上棺材顶上,举起手对着皮猴叫了一声。 皮猴听见这边有人叫他,转过身来见是我在跟他打招呼,迅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猴子肯定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我小心翼翼的站在棺材顶上,仔细的朝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如果皮猴遇上的是那毒物,应该这蛰伏在下面的通道里。 我望着这一望无边的棺材,这阵眼应该在哪里?我清楚的记得这棺材阵的中心有三具红色的棺材,而且太极鱼眼的位置有两根巨大的石柱子。 我慢慢的环视着扫过来,刚转过头来,赫然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不,一根巨大无比的石柱子出现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再看远一点,果然又看见了另一根巨大无比的柱子。两柱子之间有三副巨型的红色棺材。 就是这里了,这里应该就是这个阵的中心,想不到这中心竟然离我们这么近,站在通道下面,被两边的棺材挡住了视线,完全看不见这两根巨大的柱子。我再大概看了一下这周围的棺材组成的各个卦象,默默记了下来。 这棺材顶上也是相当的大,站在上面像站在一块平地上,我小声的招呼下面队长跟大块两人上来,并叫他们不要做出太大的动静,两人一前一后的拉着这绳子也爬了上来,两个人爬上来之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们也看见了皮猴,做着手势跟皮猴打招呼,皮猴也向这边挥了挥手。突然皮猴脸色一变,指了指下面的通道,又指了指我们这边的方向,双手手指模拟着蜈蚣爬行的动作。 我们一看知道这蜈蚣是向我们这边爬过来了,不一会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队长和大块的枪早已上了膛,紧紧的握在手里,我们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动也不敢动。 通过了刚才的一番搏斗,我们知道这毒物不好对付,一身坚硬的铠甲连枪都奈何不了它,而且我们现在又站在这棺材顶上,板面光滑,虽说面积不小,但能让人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万一被它发现,只要它一个大尾巴横扫过来,我们都得掉下去摔成肉泥。 只听得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听声音应该是在旁边一个棺材后面,我们透过两个棺材之间的空隙,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白驹过隙一般快速的移动过去,看那方向应该是奔着阵眼方向去了。 糟了,我和雷队长对望一眼,交流了下眼神,心中暗叫不好。 靠,那毒物莫不是成精了,又或者懂得读心术,能感应到我们心里的想法?要不为什么似乎每次它总能猜到我们心里所想,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似的,总是抢在我们的前头行动了。我心里十分震惊,前两次它都在我们即将要出手的时候抢先我们出手了,但毕竟是面对面,我们的意图容易被看破,可是这次它连我们的影都没看到,它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阵眼的?真是见鬼了! 我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诧异得说不出话来,难道这仅仅是巧合?我们看着的毒物爬去的方向,不一会,果然看见那蜈蚣沿着前面那根大柱子盘着游了上去。那蜈蚣游到了那石柱的中间位置,便盘了起来,便不再动了,看样子似乎是想在那里歇息。 靠,又被它抢先一步了,这毒物连以逸待劳守株待兔这招都学会了。 队长看见那蜈蚣盘着不动了,对着皮猴那边小声喊道:“猴子,什么情况,铁牛呢?” 皮猴指了指他脚下的方向压低声音回应道:“铁牛在下面,他受伤了。” 雷队长一听铁牛受伤了,心里一急,就想爬下去。估计他们两人后来又遇上了那蜈蚣,可能还跟那蜈蚣干了一场才受的伤,就是不知道伤势如何,我跟队长说:“别急,先问清楚他伤到哪了,伤得重不重。” 雷队长又问:“铁牛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皮猴说:“伤到左边胳膊了,应该问题不大。” 听皮猴这么一说,大家都放下心来,我对队长说:“皮猴在那边,叫他先下去看看铁牛,我跟你先看看这个阵。” 于是雷队长对着那皮猴说:“你先下去看看铁牛,帮他包扎一下,找路过来我们这边。” 那蜈蚣可能真累了,盘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对我们这边的事充耳不闻。不过我们这边也没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大块负责盯紧那蜈蚣,我和雷队长仔细的看起这阵型和卦象来。 第23章 破阵 我和雷队长站在棺材顶上,仔细地看着这四周的阵形和卦形,边看边用本子记下来。 雷队长指着那中心三副红色的棺材,叫我也记一下那棺材的朝向,那三口棺材中有两副的顶上黑洞洞的,盖子都不知哪里去了,应该是他们当时出来的时候掀翻在地了,另一副还有盖子的应该就是我和大块挤的那副。我不明白他叫我记这朝向有什么作用,但还是认真的记了下来。 这棺材阵太大了,根本看不到边的感觉,加上屋里光线昏暗,我们只能看清部分的情况。部分就部分吧,总好过无,起码多少都可以提供下参考。 我和雷队长盘腿坐下,仔细研究着本子上画下的阵型图,根据这图形的推测阵眼应该就是在中心位置没错。 但眼下的处境是,那中心位置正被这条毒物盘据着,居高临下的控制着阵眼,像条看门的狗守住了大院,我们都领略过那家伙的厉害,不敢贸贸然靠近。这蜈蚣也真是怪了,每次都正好堵在我们前进的路上,邪门。 我看着这本子上画下的阵型,总感觉有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再说了这阵眼找得也太轻松了吧,简直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传统的八卦阵阵眼都设在阵中心,但这八卦阵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卦象千变万化,难道这也会把阵眼显而易见的设在中心?摆下这阵的是个高人,应该不会让这个最重要的位置给敌人一点就中,这其中肯定有玄机。 我又翻了翻之前走过的路线图,两三幅逐幅逐看,又两两对比着看,之前走了好几次都是走着走着在某一个点上就偏航了,这断不是单单是阴阳爻移动所导致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它的问题! 我们翻来覆去的看,把有疑问的地方用笔圈出来。 我圈了一个卦象正要翻回上一张图,突然雷队长伸手阻拦了一下,指着我刚才圈出来的卦象说:“焦老弟,你看这是什么卦?”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这是亁卦啊,就三条杆杆,这个这么简单的卦象应该谁都认得吧。 他见我不作声,一脸不解,便伸手翻到下一个图指着那圈出来的卦象说:“你看这个是什么卦象。”坤卦。然后他又翻回最前面一个图,指着圈着的卦象——亁卦。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亁卦、坤卦、亁卦,这几个圈出的卦象不正是我们行进途中偏航的转折点吗。 雷队长说:“我们几次偏航都是在至阴至阳的地方发生的,我觉得这两种卦象有问题。” 我点点头,这么看来是有问题,但究竟是什么问题一时间又搞不清楚,我伸手点了点额头,感觉头开始大了。为什么偏航都是发生在至阴至阳的地方,是这些卦象的地方发生了什么问题吗。 我们又翻了翻这几张图,重新仔细的对比了一遍。 “方向!”我和队长不约而同的叫出来。不错,这几次的错误都使得前行的方向发生了改变,而且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的,每次都是。 为什么每次都会向相反的方向改变了?除非我们指示我们走的这个卦象也是相反的,这就说得通了。 这阴阳二卦竟然是被做了手脚的,亁卦其实就是坤卦,而坤卦其实是亁卦,二者被调过来了。那这样的话,生门其实就是死门,死门才是生门,这都得反过来想,反过来走才行。 我们按这思路在图上验证,果然是这样。摆阵的果真是高人啊,这阵看着像八卦阵,又不太像八卦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玄之又玄。 我又想到了那阵眼,连这卦象都被设了圈套,作为全阵指挥中心的阵眼会这么轻易的摆出在敌人眼皮底下,或者这么轻易的让人找着?我和雷队长都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说不定也是个陷阱。 我曾听我爷爷说过,有的阵会有两个或多个阵眼,有的阵眼真真假假,甚至可由生转死,由死转生,阴阳变换,生死相通,互相轮转都有可能。如果这个八卦阵也是这样的话,那就复杂了。 确定和破阵眼是现在最棘手问题。 时间已容不得我们做更多的推算,况且看样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推算得出来的,而且中心的阵眼也未必不是真实,说它不真实只是我们觉得它识别得太轻易,不敢相信而已,万一它是真的呢。为今之计唯有一试,先试一试确实行不通再作定夺。 现在阵眼里有大蜈蚣守护着,我们轻易接近不了,得想个办法把它支开才行。 这时铁牛和皮猴两人也从那边找着路过来了。他们两个一见到大块没有死也是非常高兴。 皮猴一拳打在大块的肩膀上兴奋的说:“大块头,我还以为你进了蜈蚣肚子里了呢,想不到你还活着。” 大块嘻嘻一笑说:“你爷我命硬。那蜈蚣嫌我膻,不合胃口,不要,又把我送回来了。” 皮猴调侃道:“确实膻,我老远都能闻着一股骚味。你不知道,我和铁牛被那毒物追得差点连裤衩都跑飞了。铁牛还安慰我说那蜈蚣吃了大块头肉多,足以让它撑着了,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我说说不定那大块人太骚了,蜈蚣不喜欢吃他的肉,想吃我们的呢,你还是小心点为好,这不你看,这铁牛偏不听我的,手臂上就着了道了吧,差那么一点点整条手臂就废了。” 大块听了没好气的说:“你才骚,那蜈蚣才会去追你。” 皮猴伸过头来在大块身边嗅了嗅,故意做出一副臭死了的表情,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说:“大块,你身上这阵味也太騒了,也难怪那蜈蚣不要你,换是我也吃不下口。” 大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什么騒味,这是血腥味,那蛇呕到我身上来的,你鼻子有毛病,回去找五官科看看。” 皮猴捏住鼻子,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说:“明明就是骚味,恶心死了。” 大块看他装模作样,满脸坏笑的说:“猴子,我和老焦跟那大蛇干仗的时候,那蛇从肚子里呕了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出来,看样子像是猴子,可能猴子肉好吃,说不定这蜈蚣也喜欢吃猴子,你要小心点,别被叼去了,叼去了可没我这么幸运啰。” 皮猴听他指桑骂槐的,装作听不出来,说:“有心了,多谢提醒。” 我们都看了看铁牛手臂上的伤,虽然被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但没有伤及筋骨,都是皮外伤,问题不大,上点消毒液就行了。 于是众人一道商量怎样才能接近那阵眼。 大块突然问道:“我们如果能接近那阵眼,接下来要怎么做?” 大块这么一问,我突然间哑口,是啊,接近后要怎么去破这阵眼?原来一直的意识是先去到阵眼,再根据情况定夺的。我看了一眼雷队长。 雷队长说:“焦老弟,你还记得我叫你记下来的那三口红色的棺材没有?” 我一愣,边翻开本子边说:“都记下来了,就是我们之前躲进里面的那三口红色棺材的嘛。” 雷队长说:“我觉得破阵的关键在那三副红棺材那里。” 我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雷队长指着本子上的那三口棺材说:“你看那棺材,一头大一头小,大头的为阳,小头的为阴,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棺材作阵,很多时候关键在于其阴阳的朝向,只是我也没见识过,不知真假。” 我说:“朝向?这棺材阴阳朝向的变换不就是大小头在哪一边的问题吗,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把那棺材一百八十度转过来就可以把这个阵破了?” 雷队长说:“照我师父的说法,应该是。” 大块在旁边插口道:“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工程呢?” 皮猴在一边冷笑道:“你别小瞧这个,这工程量还真不小。你以为还是你当初躺的那口小棺材啊?现在这个没有十吨也有八吨重,你以为你块头大就能挪得动?” 大块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说:“他娘的,差点忘了这家伙吃了膨大剂了。” 众人听了这话多少有点灰心,这么巨大的棺材,又没有现代化机械,要想把它一百八十度调转过来谈何容易啊。 我见众人有点泄气,说:“能不能做得到,我们要做才知道。” 铁牛有点胆寒的说:“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怎么搞定那个大家伙,如果再给它来一下我的胳膊就没了。”说完他用手指了指盘在那柱子上的蜈蚣,因为离那阵眼不远,我们找到一个能够看得见那两根大柱子的地方,一边商量一边观察那蜈蚣的动静。 那蜈蚣盘在那里一动不动,对我们这边的情况还是不闻不问。 大块盯着那蜈蚣说:“唉,你们说那家伙会不会是挂掉了?” 我说:“应该不会吧,这东西有那么容易死?” 皮猴说:“别看它大,可能吃了我们几梭子,牺牲了也不一定。” 就在这时外面又是一声沉闷的低吼,大地抖了几抖。突然那蜈蚣猛地动了起来,一扬起头,张开大口,口下那对大螯牙来回张合了好几次,腹下两侧的无数对足不断的抖动着,像是人生气后须发皆竖的样子,强大的气势和狰狞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它一动的瞬间,雷队长一声大喝:“大家小心,那畜生醒了。” 其实我们在那毒物一动的时候我们也看见了,也不用雷队长出声,大家都已握好了家伙。 只见那毒物振了一会两侧对足,又缠着柱子上向上爬,一刻不停,一直沿着柱子游上去,直到看不见,隐入了上方的黑暗空间里。 我们在下面戒备了好久,也不见再有任何动静。奇怪,这畜生难道就这样走掉了? 我望着上面黢幽幽的空间说:“我就说吧,这玩意这么庞大,不是那么容易挂掉的。怪了,它爬上去干嘛,难道已经走了?” 大块说:“走了正好,省得再跟它费一番力气。” 皮猴说:“怕它干啥,大不了再给它几梭子。” 众人又等了一会,确认没有任何声息了,决定向阵眼靠近。 众人小心翼翼地按着画好的路线沿着棺材边来到那三口棺材处。大家打开手电沿着刚才蜈蚣爬上去的柱子照上去,怕那畜生以逸待劳搞袭击。又照了另一根柱子,确认两根柱子都没了蜈蚣的影子才放心。 这三口棺材的盖子散落在地上,我们把棺材盖子先搬开一边,免得到时阻碍移动棺材。 大家围着第一口红色的棺材,茫然不知所措,这东西太大了,不好下手啊。 大块才不管它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推,边招呼我们说:“动手啊,他娘的还等什么,等那蜈蚣下来帮忙啊?” 我们都被大块这种说干就干的大无畏精神感染了,一齐上手去推棺材。这一推之下,大家都不约而同“咦”了一声,这棺材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刚才都是自己吓自己而已。 不多一会这棺材就被我们一百八十度的调了个头,可惜什么动静也没有,本来我想着这棺材调了头之后可能会触动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再等了一阵,还是没动静。 难道错了,调整这玩意根本就不管用?雷队长双眉紧锁。 我叫他们继续推第二口,众人又齐心协力的调转了第二口棺材,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大家都有点泄气。我望了望雷队长,不知该不该叫他们把第三口也调转过来,万一连最后一口都转过来后还无济于事的话,对众人的自信心打击蛮大的。 这时雷队长咬了咬牙说:“转!”众人又去推第三口棺材,这次大家都显得有气无力,好半天才把它调转过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众人都灰心的叹了口气。 就在大家都觉得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一阵巨大的“隆隆”声从地下传来,随即房子开始剧烈的抖起来,众人毫无准备,都被吓了一跳。 随着这剧烈的抖动,我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眼前开始模糊起来,我心下暗叫一声不好,想要提醒他们注意却早已来不及了。 第24章 醒来 我感到一阵眩晕,视野开始朦胧起来,我暗叫一声不好,中招了,想要提醒他们注意,却浑身无力,喊都喊不出来了,随即无力地瘫了下来。在我倒下的瞬间,朦朦胧胧中看到他们几个也扶着头像软皮蛇一样慢慢的瘫了下来,我脑海当中闪过一个词“完蛋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一阵阵的雷声,怎么,要下雨了吗?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抹了抹脸,好像啥也没有。再揉揉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难道这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吗,我心中大惊,接着大悲,想不到我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么年轻就这样嘎掉了,这也太冤了。 正自悲伤,突然听到旁边大块的声音响起:“喃……喃……喃,好吃,好吃,给我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一听,惨了,连大块也挂了,这下连个向家里报丧过来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突然“嚯!”的一声大喝,一把粗鲁的声音骂道:“他妈的谁咬我。”正是铁牛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心下更绝望了,看来我们五个人都歇菜了,现在来阎罗殿报到来了,铁牛可能被鬼卒抓住开始吃肉了,想不到地府这么黑,灯光没有也就算了,连支蜡烛都没有,这暗无天日的,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刺眼的白色光亮凭空出现照了过来,照在我的脸上,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靠,原来鬼真的怕光的,怕光的感觉也是眼睛睁不开,跟人也差不多嘛。 咦,不对!这好像是手电筒的光,阴曹地府里也有这玩意儿?我猛然间醒悟,我没死。那亮光在我脸上一晃而过,照到了我身边,只见铁牛、皮猴已经坐了起来,大块还躺在地上正抓住铁牛的一只脚在咬,那拿着手电筒的就是雷队长了。 原来我们都还活着,我心中一阵激动,在瘫下的瞬间还以为这次肯定死定了。我用力的拍了拍大块的肩膀,大块哎哟的一声也醒了过来,他见自己正抓住铁牛的脚正往嘴里送,赶忙一把甩开,呸呸呸了几下,坐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也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手电筒,看看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把手电筒往周围一照,都同时忍不住发出了“咦”的一声。 眼前还是我们所处的那间棺材屋,只是这次它竟然,竟然变回了我们刚开始见到的模样。那些棺材不再巨大,已经变回了刚开始的正常大小,整间屋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们十分诧异,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难道刚才我们经历的是一场梦,刚刚才从梦中醒过来?不对,如果这是一场梦的话,那得五个人同时做才行,而且要做同一个梦。幻觉?又不像,因为我们看到了铁牛手臂的包扎着的伤口,那是真真切切的挂彩了。 这就奇怪了,我们想来想去,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算了,不管它了。反正这一觉醒来,大家都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而且这一觉醒来之后,不知道晕倒后躺了多长时间,众人都睡足了眼,浑身充满了劲,像跑空了的电车充了一夜的电,满格了。 雷队长拿着手电筒往这两条石柱子上照上去,只见上面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大块叹了口气说:“幸好那畜生没回来,不然,刚才我们睡着的时候,被它一口一个咬死。再一口一口的吃掉,枉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铁牛听他说一口一口的吃,想起了刚才被大块抓住脚啃的情形,道:“蜈蚣吃不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差点被你吃了。” 大块一听,一阵恶心,又呸呸了几下说:“我靠,我在梦里还以为吃的是猪蹄子呢,原来是你这家伙的臭脚,我去,臭死了,多久没洗脚了,我现在嘴还臭。” 皮猴听了哈哈大笑说:“大块你别赖铁牛,要知道你嘴本来就臭,完全不是铁牛的原因。” 众人也是笑了笑,心想这蜈蚣看来是真的走了,要是被它半路折返,我们几个又昏迷不醒,后果将不堪设想,多少都有点后怕。 这时候皮猴拿着手电筒,照着这边那三副红色的棺材一动不动,幽幽的问道:“铁牛,当时我们移动棺材的时候有把棺材盖盖回去了吗?” 我们一怔,这家伙刚才还在哈哈哈的,怎么现在变这语气了,怪吓人的。铁牛也随着那手电光看了看那棺材,不知道他要问这个干什么,随口回答道:“没有啊。” 皮猴这时一脸恐惧,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这棺材盖子是谁盖回去的?” 铁牛似乎也意识到不妥了,说:“不是你盖的吗?” 皮猴摇摇头,铁牛一下子脸色也变了。 我们在旁边听了也骇然,脸色也跟着变了,不但铁牛和皮猴躺的那副,另外两副也是完完整整,端端正正的盖好了棺材板,而我和大块躺的那副连上面压着的梁木也不见了,更诡异的是我和大块当时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是把棺材的一块侧板给踹开了的,但是现在这副棺材却是完好无损的,连一点被破坏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太他妈的奇怪了,完全不符合逻辑。 我们晕倒之后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棺材板是被谁盖回去的? 我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把手枪和砍刀操在手里。 铁牛说:“那蜈蚣会不会藏在棺材里面?” 雷队长说:“应该不会,那蜈蚣体型这么庞大,这棺材哪里装得下?” 大块说:“不对哇,这些棺材都变小了,会不会那蜈蚣也变小了?” 我说:“应该不会吧,好像只是棺材变化了,你看我们几个一直都是一个样,不大不小。” 突然,雷队长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那三个棺材,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仔细去听,那棺材里似乎传出一阵阵微弱的呼吸声和悠长的鼻鼾声。 棺材里有人!或者说棺材里有活物,因为那呼吸声和鼻鼾声听着像人的,但也不止人才会发出这声音吧。 众人都心里一悸,紧张的捏了捏手中的家伙,这三副棺材原来我们五个人当时是为了躲煞钻了进去的,现在我们五个人都在这里,那棺材里面的又是谁,什么时候钻进去的,或者说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而且从棺材里传出的呼吸声和鼻鼾声来看,里面的东西肯定是活着的。 众人面面相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半是恐惧半是疑惑半是好奇。铁牛、皮猴、大块三人看了看雷队长,又把目光移到我脸上。这个时候仿佛我们两个无意中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他们像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 我看向雷队长点了点头,雷队长低声的对铁牛和皮猴两人说:“我数到三,把棺材盖掀开后立即退后。” 两人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向最近的一副棺材走去。我、雷队长和大块三支手电筒齐刷刷的照向那口棺材,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刀枪。 铁牛、皮猴两个一人走到棺材的一头,扎好马步,俯下身来,双手抓住棺材盖两端。雷队长把左手放在手电筒亮光处,开始伸出手指比划手势,一,二,三,铁牛和皮猴两人同时发力,把棺材盖往旁边一掀,然后两人同时向后跃出。只听见“轰隆”的一声,棺材盖翻倒在地,三束亮光齐刷刷的照进了棺材里。 “啊!”众人齐声惊呼,两支手电齐刷刷的照在我和大块脸上,同时我听到雷队长、铁牛和皮猴他们三人向后跳开的声音。 我和大块的被照得眼睛都睁不开,我分明听到雷队长、皮猴和铁牛三人的惊叫声中充满着恐惧和惊悚。 在棺材盖被掀开的瞬间我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我站在这里,那棺材里躺着的是谁?还有大块,他也躺在棺材里,那我旁边站着的这个又是谁? 棺材盖掀开后我也看得真真切切,里面躺着的是我和大块,保持着当时我们躲煞时挤进棺材里的姿势。妈的,这唱的是哪出跟哪出?难道我和大块竟然真的已经死了吗?现在只是两只留恋人间不肯走的鬼魂而已? 我被手电照得两眼发眩,伸手挡住了光线,才稍稍好受点。哎,我能挡住光啊,有影子啊,我不是鬼啊! 我正要说话,只听见大块在旁边嚷嚷道:“猴子你他妈搞什么鬼,照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快把它挪开。” 只听见皮猴战战惶惶的颤声问道:“大块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块怒道:“什么是人是鬼,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你看不见?你他妈眼瞎啊!” 我一听,这家伙刚才肯定是还没看清棺材里的情况。 皮猴不肯移开手电,问道:“你是人,那棺材里面那个是谁?” 大块没好气的道:“我哪里知道是谁,我管他是谁……谁……谁……”说到最后声音也有点颤抖了,慢慢的低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突然间大块像见鬼一样大叫起来:“妈呀,我怎么会躺在棺材里了?猴子你别照了,让我看清楚点。” 雷队长、皮猴两支手电筒不再照在我们的脸上,但还是照着我们的身上不肯挪开。 铁牛正用手电照着那棺材,眼睛瞪得老大,我和大块把手电也照了过去,我刚才真的没有看花眼,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我和大块,我侧着头,大块仰着头,像是已经睡着了,正打着轻微的呼噜声。 大块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垂得用手都扶不上了,带着哭腔结结巴巴的对我说:“老焦,你也死了。” 我看到他连眼眶都红了,骂了一声:“死你个头,那是睡着了,你没听到呼噜声吗?”但话一出口,我就发觉不对,我就在这里说话,怎么是睡着了呢。唉,头痛! 不过说实话,我还没见过我自己睡觉的样子,现在看来也并不雅观,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了,要滴到大块的脸上。而且看自己睡觉的样子总感觉怪怪的,像瞻仰遗容一样,难免心里一阵失落和悲伤。 大块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是人是鬼,茫然失措。 我想起了刚才用手挡光的情境,伸出右手,用手电照向地上,对大块说:“大块你看,地上影子!鬼有影子吗?” 大块一听,反应过来,像沉冤得雪一样,手舞足蹈的“对对对”个不停。 铁牛一直在照着棺材里的我和大块,这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这棺材里的也有影子。” 这话说得我浑身一凉,像掉进了冰窟里,忙拿眼去看,果然光照的另一边有影子印在棺材板上。 如果以影子来推断我和大块不是鬼,那棺材里的“我”和“大块”应该也不是鬼,那不可能两边的都是人啊。 这时大块突然说:“另外两口棺材我们还没看呐。” 这话一出,雷队长、铁牛、皮猴他们三人都吓了一跳,脸色又是一变。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看向那两副棺材。 难道,那两副棺材里也和这副一样,里面也躺着另外三个他们? 我看到雷队长他们三人紧张得汗都下来了,我望着雷队长,他也点了点头。我叫了声大块,让他和皮猴去把另外两口棺材盖子也掀开。 大块和皮猴走近中间那副棺材,一用力就把盖子掀翻在地。 虽然我们早有准备,但是棺材盖掀开的瞬间我们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棺材里躺着另一个雷队长,正睡着了。 大块、皮猴两人又掀开了第三口棺材,不出所料,里面躺着的正是铁牛和皮猴,同样是一副睡着了的神情。 众人看着棺材里的另一个“自己”,心里发慌,一时间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紧张得冷汗齐刷刷的流下来了。 第25章 另一个自己 众人看着棺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心跳加剧,惊讶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时间连周围的空气都显得紧张起来。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没有喝酒没有磕药,这断不是幻觉,我们有知觉有影子,也不是鬼,那棺材里的“我们”也有呼吸声有影子,显然也不是鬼。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竟然是两个不同的时空重叠了?现在时空的我碰上了过去时空的我?这似乎有点扯,如果不是这样眼前这一切又作何解释? 扯不扯先不管它了,把人叫醒问个明白就行了。我对大块说:“大块,去,把你自己叫醒问个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块有点胆怯的摇摇头说:“我怕过去叫醒他,他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会被吓傻了,影响我现在的智商。” 众人都忍不住噗呲一笑,刚才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我说:“就你这智商已在下限了,影不影响其实都影响不大。”这话有点像绕口令,说得我舌头都打了几个结,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紧张了。 皮猴瞅着我们两人说:“我去吧,影响不了你们的智商。”说完就走向前去。 我们看皮猴过去弯下腰来准备去摇那个我的肩膀,我脑海里飞快的想着等一下那个“我”醒了,我要跟那个“我”如何说才好。 眼看前皮猴的手就要触碰到我的肩膀了,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他娘的,这比第一次去见丈母娘还要紧张,不,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有丈母娘可见,更不知道那紧张是啥滋味,应该说比第一次入洞房还要紧张,呸,丈母娘都没有还入洞房,应该说比第一次参加高考还要紧张,鼻尖都冒出汗来了。 就在皮猴触碰到我的肩膀刚想用力摇的时候,棺材里的我和大块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淡化消失了,直至无影无踪。皮猴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话都说不出来。 众人都惊骇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这次是真的眼花了,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双眼,那棺材里还是空空如也,怎么说没就没了,我顿时心里发毛,起了一身寒栗子。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忙转过头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块,又看看自己,大块见我这个动作,已回过神来,问道:“老焦,怎么了?” 我指了指那个空棺材道:“棺材里那个你我都消失了,我怕像刚才你说的影响智商一样,弄得现在的你也消失了。” 大块一听也心里一寒,脸色微微变了,知道这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如果棺材里面真的是过去的自己的话,那么发生的事情有可能会影响未来的自己,颤声道:“老焦,看着我点。” 此时众人也都陆续回过神来了,看到刚才诡异的一幕,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来,皮猴也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听到我和大块的对话,雷队长他们三人显然都有所顾虑,看着另外两个棺材里的自己发愣,想着要不要继续去推醒自己,万一真的出现影响智商类似的事情发生应该怎么办。 众人又齐刷刷地把手电照向那两口棺材,一时间都沉默了。 我看着那两口棺材出神,这现象无法解释得清,他们不敢贸然去推醒自己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过去的自己发生的事肯定对未来的自己有影响,智商不智商还是另一回事。蝴蝶效应不就是这样吗,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所以刚才让皮猴去把自己推醒引起消失的事会不会应到现在的我身上。 雷队长沉默了一阵后,毅然说:“焦老弟,你和大块去推醒我们吧。” 我点点头,转过头来想叫大块,却猛然发现原来站在我旁边的大块竟然不见了,地上放着一支手电筒。一瞬间我心中大骇,这大块哪里去了?难道真的像刚才说的那样,棺材里的大块被碰消失了,导致现在的大块也不存在,就在我刚才出神的时候淡化消失了?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全身都僵直了,刚才大块还叫我看紧点他,想不到一转眼间他就没了。既然大块都消失了,那我应该也差不多了,等下就要变成一阵虚无,从此不再存在这世间。 我一阵绝望,心里后悔,不该让皮猴去推醒棺材中的我们,我喃喃的叫了一声:“大块。”便噎住了。 “老焦,你叫我?”大块边应边从地上站起来,听到我声音不对,怎么哽咽起来了,便拿手电照了照我,见到我眼眶都红了,满脸的疑惑。 我被大块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娘的,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刚才我还以为他没了,这会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 “靠,你他妈的刚才死哪去了,我还以为你没了呢,老是像鬼一样,正常一点行不行!”这大惊大喜的让我情绪难以冷静,对着他一顿输出。 大块被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茫然的挠挠头说:“鞋带松了,我刚才蹲下来系鞋带了。” “靠,这个时候系什么鞋带,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我气还没消。 大块有点委屈的说道:“系个鞋带而已嘛,用得着这么激动吗?这个时候不能系鞋带吗?” 我不再说话,让心情平复一下,其实自己也有不对,当时虽然很黑,大块蹲在地上自己也不看仔细点。既然现在大块没事也就放心了,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结果总算是好的。 雷队长见和大块突然闹起来,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便让我们先平静下,转头对皮猴说:“猴子,你过去推醒‘我们’。” 皮猴有点迟疑的问道:“真的去推?” 铁牛说:“这个应该不怕,看他俩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嘛,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此时心情也平复了,点点头说:“对,我没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应该两者没什么联系。” 大块也打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好得很。 雷队长瞅了瞅大块,又瞅了瞅我,转头对皮猴说:“去吧,没关系的。” 皮猴又壮了壮胆,向那两口棺材走近,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材里的三人,皮猴先走近雷队长的棺材,弯腰伸手就去推那“雷队长”,手刚碰到,那“雷队长”便如同刚才我和大块那样慢慢的淡化消失了。他又走近了他自己和铁牛那副,一伸手又是同样的情况,随着棺材里“众人”的消失,那呼吸声和呼噜声也随之消失了。 众人有了前面的经历,心里都做好了准备,也不再奇怪,只是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这三个一下子又变得空荡荡的棺材,脑中一团乱麻,难道这时空重叠还会像网络一样会发生滞后的情况?原来的数据还显示着,手一碰,就像电脑数据刷新了一样就不见了? 大块用手电筒扫了一圈整间屋子的棺材,突然问道:“你们说,这些棺材里面的人都还在里面吗,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一碰就会消失了?” 这个问题一出来,众人又是一阵愕然。是啊,大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差点忘记了,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五个,还有一屋子的死人啊! 这时大家早已没了刚才的紧张和害怕,雷队长说:“在不在,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大块和皮猴两人早已走近了旁边的一口黑棺材,用力一掀,便把棺材盖翻在一边。 棺材里面的人还在,跟之前看到的无任何变化,没有任何气息。怕一口说明不了问题,他们又连续掀开了几口,还是一样的情况,伸手去推也没见淡化消失,也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雷队长又叫他们把这些棺材板都盖上,对着棺材鞠了个躬。 我看了不解,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时躲进棺材之前我曾经怀疑过这些村民都是被雷队长他们杀害了的,后来才搞清楚是个误会,但又听雷队长说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这就把我搞懵了。非人非鬼,那是什么? 雷队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我听说他们躲进棺材里是为了躲煞,这些人,不,严格来说他们真的不是人,人总会有寿命的,他们是一种游离于三界之外的状态……” 话未说完,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嘶吼,震得这房子都抖了抖,我们都一个激灵,吼叫声从一开始我们进了这屋之后就陆续不断的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听方向应该是从平野的中间传来的。 接着又是一声低吼伴和狂躁的吱吱吱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厮杀声,地面又是一阵颤抖。 我们面面相觑,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地面都撼动了。众人不约而同地照向了那扇大门,这才发觉原来那扇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得紧紧的。 这门是谁关的?什么时候关的?想起了刚才的棺材里的情景,连压在棺材上的那根梁木也不见了,这实在是有点诡异,我感到一丝丝寒意。这时大块说:“老焦,雷队长,我觉得这屋子有问题。” 本来大家都已觉得不妥,经他这么一说就更加肯定了,最起码觉得不对劲的不是其中某一个人。众人攥紧家伙,拿起手电扫了一圈这屋子,没有发现异常。 雷队长说:“这样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这房子确实有点邪门,免得再入了阵中不得脱身。” 众人便向那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了,我转过身来扫了一眼这屋子里的棺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差点就被困死在这棺材阵中了。 大块上前去推门,他两手用力地想把门向两边打开,但门纹丝不动,皮猴见状嘲笑一声说:“块头大,力气倒不大。”便上前帮忙,却见他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门还是关得死死的。 我们正觉得奇怪,这门也不像这么结实的啊,这个时候皮猴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惊惶地说:“他娘的,这门从外面给卡死了!” 众人闻言都凑过来看,用力试了试,果然门是在外面卡住了。 其实这两扇木门根本就挡不住我们,大不了将它暴力拆解,问题是这门是谁给关上的,而且还是从外面卡住了,如果是从里面卡住的,可能是我们这几个人,但从外面卡住的就绝不会是我们几个的人,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 大块嚷嚷道:“谁他妈这么缺德,让我知道揍死他。” 雷队长靠近门看了看这门各处的缝隙,回过头来指了指我手中的刀,说:“用刀把外面卡住的门闩栅挑开就行了。” 我识趣地把砍刀递了上去,他接过刀,用力地插进门缝里,上下削了一下,找到门闫的底下,用力往上一托,“卡隆”的一声,门打开了,一道太阳光瞬间射了进来,我们刚才习惯了屋子里的黑暗,猛然看到这光一下子不适应,连眼睛都睁不开。我们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下阳光,外面还有太阳光,那应该还是白天。 等我们出来外面,却又出乎意料,现在竟然不是白天,只见天上挂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照得这里亮如白昼。 看着那个月亮,我们都惊呆了,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月亮,上面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每年农历八月十五中秋前后天上的月亮都又大又圆,但大得这么离谱的还是第一次见,它显得很低很低,仿佛触手可及,就要垂到地上了。 我们都抬起头惊讶的盯着这月亮发呆,突然只听得那厮杀声和嘶吼声又传了过来,这次在屋外听得真切多了,是从阴阳井地台那里传过来的,听声音犹如千军万马,又有如千万只猛兽有厮咬,听得人毛骨悚然。我们听得胆寒,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猫尚且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更何况是人,有时候情况越是危险越是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雷队长似乎看透了大家的心事,直接了当的说:“拿好家伙,过去看看。” 大家都顾不上恐惧了,做好准备,就往地台那边走去。穿过一片片的贮麻地,远远就看见两条巨大的黑影窜高伏低的纠缠在一起。 第26章 激战 众人穿出一片苎麻地后,只见远处两条巨大的身影窜高伏低的扭打在一起。 在亮如白昼的月光下,众人都看得清楚,地台那边那两条巨大的身影,一条是巨型红色蜈蚣,一条是巨型青灰色蟒蛇,看样子应该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条。 我靠,这两个大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打架来了,难怪。 雷队长连忙示意大家把手电筒熄了,不要出声,免得惊扰到这两个冤家,调转枪头一齐来对付我们,搞得本来看热闹的一不小心成了受害者。 众人借着路旁植物的掩映,小心翼翼地向地台靠近。一路上大家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偶尔小声交流几句。 估算着两个毒物的搏斗范围之后,众人在范围外停了下来,隐进旁边植物的阴影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上一轮明月又大又圆又低,这两条大虫子在相互撕咬,不停的往上窜,大长虫蟒蛇刚窜起来,那大蜈蚣立即就压了上来。大蜈蚣窜起来又被大蛇压下去,两条大虫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不断的翻滚撕咬,所到之处地面上的植物全部被压平了,泥巴翻飞,刚下过大雨不久,地面上还有很多积水,不时的有积水猛地溅起向四周洒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打斗场面,这有点像传说中的二龙争珠情景,一个个惊讶中又看得津津有味。其实说这两条是“龙”也并不过分,俗话说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龙,以那体型起码是蛟以上的级别,而且蛇在民间或在十二生肖很多时候会被叫做“小龙”。而蜈蚣在民间很多地方也俗称“龙”,特别是那些红色的大蜈蚣叫“红龙”,所以说叫它们“龙”不算错。 只见那大蛇突然一口咬住大蜈蚣头部,那蜈蚣痛的吱吱吱的大叫,身体拼命的扭动,无数只钢钎似的爪子在空中乱划。那大蛇咬住了蜈蚣的头部之后就想用身体去缠住蜈蚣的身体,每次都是刚缠上还没缠紧就被那蜈蚣拼命的甩开了。那蜈蚣乱划的爪子不时蛇身坚硬的鳞甲上划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响声。 那大蛇见缠不上蜈蚣的身体,也焦躁起来了,用力地甩动头部,那蜈蚣也挣扎得更厉害了,吱吱吱的声音叫得更响亮了。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再这样甩下去,就怕要听到蜈蚣的头“啪”的一声断了。 大块在旁边嘀咕:“甩断了最好,两败俱伤,两个毒物都死掉了更好。”我听后才想起大块和我都差点死在这两个家伙的嘴下,大块就更惨了,当时抱在蛇头上也是这样被甩的像落叶一样,差点腰都折了,还有那蜈蚣,攫住大块的时候,大块都差点晕过去了,所以他看到这个应该感触最深。此时见这两个冤家自相残杀,打得死去活来,便有点坐山观虎斗,幸灾乐祸的感觉。 此时大块小声的对我说:“老焦,有句话我觉得说得不一定对耶。” 我一愣,便问道:“什么话?” 大块指着那两个大家伙说:“你看吧,这蜈蚣与我们为敌,是我们的敌人,这大蛇与我们为敌,也是我们的敌人。这蜈蚣和大蛇在打架,显然它俩也是彼此的敌人。” 我说:“你这么说逻辑是没问题的。” 大块有点得意的说:“就是啰,所以我就说有句话说得好像不一定在理耶。” 我又问:“什么话?” 大块说:“以前我听你老大爷说过,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现在你看,对于我们来说,这蛇是我们的敌人蜈蚣的敌人,这蜈蚣又是我们的敌人蛇的敌人,但它们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我被他绕来绕去,也听得一怔,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这好像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帮助啊,这家伙这个时候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嘴里都闲得淡出鸟来了? 我没好气的说:“这个也得在特定的环境下才成立的。再说了,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大块见我好像没心情跟他讨论这哲学问题,觉得无趣,便转身去找铁牛讨论他的这个重大发现去了。 那大蛇还是紧紧的咬住蜈蚣的头,那蜈蚣痛得百足舞动得更狂了,打在蛇身上刮擦有声,有时候直接把蛇身上的鳞片勾飞了出来。 我们看了都暗暗心惊,这两个家伙的战斗力都爆表了,如果人被碰一下就归位了,也亏得我们幸运,可以说还未跟它们正式交锋,要不像现在这样,可能连哼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把小命给丢了。 这时大蛇的上半身已缠上了蜈蚣颈部,正一圈一圈的往下绕,很快蜈蚣便被缠了七八圈。大蛇一边缠一遍收紧,痛的蜈蚣吱吱乱叫,那蜈蚣一身铠甲也是坚硬异常,在这么强大的收缩力压迫下竟然没有破裂。 我看过动物世界里那些蟒蛇猎食动物也是这样把食物缠住,那些被缠住的动物在强大的外力下连骨头都被挤得碎裂,即使骨头没断掉也会因为不断收缩的压力导致无法呼吸而死亡。这蜈蚣被大蛇这样缠住了,壳虽然坚硬,但时间一长了也会有窒息的危险。 就在我们都为蜈蚣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只见那蜈蚣突然间暴怒,用力一扭身体,不知怎的尾部的脚就抱住了大蛇的下半截,那些脚一抱住蛇身,马上就像铁箍一样紧紧的钳住不放,并已此为起点,迅速欺身上去,腹部两旁的无数只脚,逐对逐对的往上收紧,每抱上一对就箍紧一对,如同千万对“手”紧紧的把蛇身抱住。 那蛇身被抱住一时间也动弹不得,这个时候是蜈蚣的上半身被蛇缠住,蛇的下半身被蜈蚣箍住,像扭麻花一样,两条大虫子都在拼尽全力的想挣脱对方的制约,在地上猛烈的翻滚扭动,所到之处泥巴积水满天乱飞,不时的有泥巴和水花溅到我们这边来。 那蜈蚣的脚还在不停的一对一对往上撸,那大蛇原来缠绕了七八圈的,竟然被它一圈一圈的往下拉去撸直,直到把缠住的蛇身全部拉直。想不到这蜈蚣的力气也如此巨大,最后整条蛇被蜈蚣用无数对“手”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那大蛇依然死死地咬住蜈蚣的头不放,用力的扭动身体,连同蜈蚣的身体一起卷成了一个圆圈,卷成圆圈之后还不断的快速翻滚,想把那一对对的“手”挣开,但那蜈蚣抱得死死的,随着那蛇的翻滚吱吱吱的乱叫,也不松开。 我们看到这打斗的场面,真是惊心动魄啊。两条身型庞大战斗力爆表的毒物,都在拼了命的想置对方于死地。 就在这时,突然天上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正在扭打着两条大虫子,不知怎的猛的分开了,各自倒在一边喘息,警觉而又心有不甘的盯住对方。 天上的月亮仿佛变得更大更圆更低了。大约歇息了一柱香的时间,那两条大虫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断的摆动着身体像是试探对方。突然两条毒物同时“嗖”的一下立了起来,对着月亮嘶叫起来,那蛇一声声沉闷的“哞哞”和蜈蚣的“吱吱”声,震得我们耳膜生痛。 我们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像两条巨大的“龙”对月长嘶,头都快要触碰到月亮了,又是一副二龙戏珠的景象。其实撇开这两个家伙现场的血腥打斗,有相机的话把这画面拍下来,说不定能获个什么摄影的金像奖或者金路奖之类的。 这两个大家伙对着月亮嘶过之后,又开始干仗了,窜高伏低的扭打在一起,一时间又泥巴积水乱溅。 大块小声嘟囔:“我还以为它俩刚才被雷劈了呢,原来是打累了,这两个冷血杀手竟然也懂得休战啊,真奇怪。” 我看着战场说:“如果它们这样战战停停的打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这两条长虫,大蛇刚窜起头又被蜈蚣压下去,蜈蚣抬起头又被大蛇压下去,纠纠缠缠,一会像绞麻花一样缠在一起,在地上滚上几圈,一会又张嘴相互撕咬,这两个毒物都是浑身又厚又硬的铠甲,彼此咬上去像磨牙一样,“咔咔”作响。 这两家伙战斗力相当,一时间谁也降服不了谁,但看得出两边谁也不服谁。 就在这两条毒物撕咬的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的一声响亮的公鸡打鸣声。 这两条毒物一听到鸡鸣声竟然不约而同的都住了嘴,以极快的速度向两边分开。停顿了一会之后,又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公鸡打鸣声,这两条长虫摆了摆头才慌慌张张的向地台爬去。 听到有公鸡打鸣声了,难道现在都快天亮了吗?我们都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照的地上亮如白昼,根本就分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 只见那两条长虫爬上了地台,分别向着两个太极鱼的眼睛爬过去。只见那大蛇爬到近那口阴井,一头钻了进去,那蜈蚣爬到那口阳井也钻了进去。两条长虫钻进了两口井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直到两个家伙都钻了进去不见踪影才停止。 我们看着非常诧异,万万没有想到这蛇和蜈蚣竟然会钻到这两口井里面。之前我和大块看了这阴阳两口井,一直搞不明白这两口井到底是干什么用的。现在看来,这两口井敢情就是两个出口,可能这两条毒物之前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从这两条毒物的体长来看,这两口井断然不会浅,那它们究竟是通往哪里的? 大块在旁边结结巴巴的说:“原…原来这两口真…真的是锁龙井啊!”我又想起了那两口井边上垂下去的两根巨大的青铜链条,这两条青铜亮链条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难道真的是用来锁住这两条毒物的?如果这两条长虫在井里是被锁住的,那为什么又会爬出来袭击我们,又会在这里打架? 这里面有太多的谜团了,这一切都是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所经历的事情都充满了诡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时我们感觉周围越来越亮,渐渐的变得暖和起来,大块指着侧面的山顶说:“太阳出来了。”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本来就亮如白昼的天空射下了几道金黄色的光芒,原来真的是天亮了。 太阳慢慢的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大,仿佛一支大手电当空照下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们被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就在那一瞬间,四周响起了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 我们心里一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有事发生了,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被人捂住了眼睛,情形是十分危险的,如果此时有什么东西要袭击我们,我们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对方是什么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我们急得想用力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那光芒太刺眼了,根本不给我们睁眼的机会。 过了一会,那轰隆隆的声音停止了,光线似乎也在渐渐暗下来,在我们睁开眼睛视野恢复的时候,我竟然感觉这日与夜的替换好像缩短了半天似的,一下子就过渡了,那月亮竟然已经……像气球一样越升越高,慢慢的越来越淡,最后竟然连影子都不见了,我们大感诧异,感觉在看电影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天上的月亮好像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被换成了太阳,我们多少有点不适应,像是被硬生生的偷走了半天的时间,老想着这半天哪里去了? 但这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五个人就是这么感受着它变化的,这也太诡异了,这里的时间仿佛跟我们一天24小时的规律不太一样,夜晚走得太突然,而白天又来得猝不及防。 第27章 回村 一场激战过后,时间迅速转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太阳已当空高悬。四周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我们几个人还呆在光影里,如果不是眼前这一场打斗后留下的痕迹,还以为刚才是在看电影,现在电影放映完毕了呢。 我们都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内心不能平静。不知道刚才我们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那轰隆隆的是什么声音,不知道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不知道这两条大家伙钻进去后,还会不会突然间又钻出来继续干仗,或许这一片是它们的领地,我们算是入侵者。 雷队长正在看着这四周的地形,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们:“我们刚才是从哪边过来的?”我们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指指身后:“后边!”队长表情有点慌乱道:“那村子呢?” 一听这话我们又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再看仔细,这一下众人都大吃一惊,我们明明是从那边村子里的棺材屋出来的,沿着这道一路过来没有拐过弯,怎么这村子突然间不见了,真是奇怪了,这不会又是一次集体性的记忆错乱吧。 就在我们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的时候,雷队长指了指我们的右手边说:“你们看这边。”我们又顺的他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更加惊讶了,怎么,这村子竟然跑这边来了! 我定了定神,刚才肯定是发生了某些事情,但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我们却一无所知。我猛地想起了我和大块被那雾中的诡影引进这个地方的时候,第二天也是找不到进来时的方向,或者说进来时的那方向根本就改变了,这种情形会不会和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像变戏法一样,我们一下子全懵了。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边村子里传来了吵吵嚷嚷的人声和狗吠声。众人眉头一锁,齐刷刷的望向村子的方向。 似乎村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里除了我们五个人外还有其他人吗?听那吵吵嚷嚷的声音,起码不下一百人,这突然间从哪里涌出了这么多人?跟我们是敌是友? 我望了望雷队长,他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皮猴神色有点担心的说:“大哥,会不会是雷子来了,我们要不要避一下?” 雷队长摆摆手,说:“应该不是,雷子做事不是这风格,如果是雷子的话可能来到了我们身边也没被我们察觉,你听这吵吵闹闹的,要是雷子,早就把人吓跑了。” 我一听觉得这话有道理,但不是当地政府的又会是什么人。只听雷队长又说:“只要不是雷子就好,其他的我们相机行事,记住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旅游的,大家一定要说法一致。” 大块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说:“我看只要是个陌生人来到这里都会说是来旅游的,这借口实在是老套得又旧又拙。” 我瞪了一眼大块说:“你一身旅行的装头,不说旅游,难道说你来淘沙子的?不说旅游,那你说有什么好点子,再说了,俗话说‘桥(计)不怕旧,最紧要受’,管它老不老套,只要行得通就行。” 这阵也破了,两条毒物也回家了,下一步,我们面临着何去何从的问题。 一向不怎么作声的铁牛问道:“大哥,那现在我们应该往哪边走?”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说:“先回村里看看什么情况。” 皮猴说:“我们才从村子里出来,又要回寻里吗?” 我有点担心的说:“那里吵吵嚷嚷的,回去怕出什么岔子。” 雷队长说:“不会的,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毕竟他又是老江湖,觉得听他的应该不会错,于是便又向村子走回去。 越是接近村子,那吵闹声越来越响,听上去就像某家超市打折扣,突然间涌入一大群大爷大妈,喧闹得不行。 到了村边,刚转过一栋房子,迎面就是一大帮人正往这边走来,一碰上面,双方都大吃一惊,大块本能的鬼叫一声:“鬼啊!”想撒腿就跑,我一把死死的抓住他,狠狠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说:“慌什么。” 对面的人正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村民,带头的正是那老者和那年轻人,他们见到我们也是呆住了,一脸诧异,吵闹的声音也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此刻我的脸上震惊的神色应该也不会亚于他们,怎么,这些村民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我们明明看到他们都躺棺材里了,当时还用手去试探了,一点气息都没有了,本来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了,他娘的,这真是见鬼了,也难怪大贵慌得一逼。 那老者见我们衣衫不整,腥臭扑鼻,满面风尘,还有人手臂上挂彩了,眼睛瞪得老大,对着那年轻人咕噜咕噜的一顿输出,那年轻人一边听一边疑惑的看着我们。 那老者说完,小年轻便问我:“你们一共是几个人的,怎么现在多了三个?” 我理了理脸上惊愕的表情,指了指雷队长他们三个说:“我们是一起,途中走散了,他们三个后来才到的。” 小年轻又问:“你们昨天全部都跑外面去了?没呆在屋里?” 我点点头,心想就算我不说,你们看我们这副模样都应该猜到了。 那小年轻回头对那些村民把我们的话搬了一遍,那些人个个听得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瞪着我们,像看怪物一样。 那小年轻对我们说:“昨天凶煞日,我跟你们说过的,千万要待在屋里,你们出去有碰上什么事情没?” 我又点点头,简略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下,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提,那小年轻听得愕然,跟老者嘀咕了几句,那老者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然后小年轻对我们说:“我们族长说,想请你们到家里吃饭,坐下慢慢聊,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是饭点了,对了,你们都没吃饭吧?” 不提吃饭还好,一提到吃饭,我顿时一阵饥饿感袭来,大块在旁边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我瞟了一眼他,小声骂了一句没出息,大块尴尬得抬起手来挠头掩饰。 我想,这也好,昨晚到现在只简单吃了点饼干,正好这时候肚子也饿了,顺便问下这个村子的一些情况。正准备说好的时候,突然后面一个手指头戳了一下我,我转头一看是队长,他低声问:“就这样跟他们过去安不安全?”。 我看了一眼他,刚才你不是说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吗,现在怎么问这个了,但又不好下他的面子,便说:“无妨,我和大块之前吃过他们的饭,应该没有问题。” 我又想起了进山之前在招待所里吃饭的情形,心想你们这些老江湖还会怕这个,吃个饭都跟防贼似的,银筷子都用上了,谁能算得了你们。 我跟那小年轻说了声好并道了声谢,让他在前面先走。那小年轻和老者在前面带路,后面那些村民簇拥着我们往前走,我们竟然有种领导视察的感觉,大块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一路上脚步轻飘飘的直哼哼。 我们跟着村民东拐西拐的转了几转便来到了一间规模还算比较宏大的屋子前,那老者请我们进屋坐下,对着旁边几个人吩咐了几句,那几个人应了声便退下去了。 很快有两个人抬了个大酒瓮上来,那小年轻给我们每个人都盛了一大碗,一股浓浓的酒香便弥漫开来,我摸了下面前的碗,是温的,心里还是吓了一跳,妈呀,就算这酒再香,这么一大碗酒喝下去还不得醉死啊。 旁边的大块也是未醉便舌头打结说:“老焦,雷队长,这么一大碗下去,你们记得抬我回去。” 皮猴说:“没出息,块头大,酒量小,人家武松三碗还过能过岗呢,你一碗算个啥。”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好,你有出息,等一下我的全给你。” 那老者打了个请的手势,端起碗便干了一大口,雷队长也端起来尝了一口说:“不怕,这些酒度数不高,比啤酒高不了多少,这一碗下去不至于醉。” 我们也啜了一小口,似乎真如雷队长所说,酒香虽浓却并不猛烈,味道也还不错。 那老者跟小年轻咕噜几句,又对我们拱拱手,小年轻对我们说:“族长想听听几位好汉昨天遭遇的事情。” 我一听就有点想笑,端起这一大碗洒,一下子就变成好汉了,这情形比拍水浒传还像电影,其实归根到底说得难听一点,我们几个就是倒斗的。 我本着欲取先予的想法,想要问到关于这条奇怪的村子的信息,那应该先满足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放松警惕了再慢慢套取。于是便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起了昨天的经过,当然该详的详该略的略。那小年轻听我们讲一段后便翻译给那老者和村民们听,听得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表情也随着故事的发展在不断变化,时而担心,时而佩服,时而无奈。 说到讲故事,大块的天赋很快就出来了,这家伙很快就成了主讲,只听得他添油加醋,开枝散叶,讲得眉飞色舞,还借助手势动作,运用夸张排比等修辞手法,唬得这些村民一愣一愣的。 大块的一番表演真的是深入人心啊,有时候都不用小年轻转述,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们会意了,我心里暗暗佩服,这家伙有两把刷子,不去做演员或者去说评书有点可惜了。 就这样在大块声情并茂做主讲,众人推波助澜、添砖加瓦、七嘴八舌的描绘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历险故事讲完了,那些村民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了还想再听。 这时候大家都觉得唇干舌燥,不知不觉喝了一大碗酒,大块已乘着话兴喝了三大碗,连皮猴都看得咋舌。几个村民也把饭菜端上来了,这个时候我们才发觉原来早已经饿得发慌了,只是刚才大家都在讲故事,听故事,暂时忘记了饥饿感,现在饭菜的香味一旦钻入鼻孔,众人心思都在饭菜上了,也只是在东扯西扯的瞎掰应付那些村民。 那老者看我们一副馋样,知道这个时候主讲也讲不下去了,便示意我们动筷子吃饭,我们虽然饿极,但还是假惺惺的跟他们客气了一番。一开始还好,慢条斯理的,吃着吃着便变了相了,都狼吞虎咽起来,那些村民看着我们的熊样,也不好意思捅破,只有偷偷的捂住嘴笑。 我们也顾不上吃相难看了,大口大口地吃着肉菜,让他们笑去吧,自己吃饱了才是王道。 等我们吃完了,几个人又上来收拾桌子。大家都满足地抹了抹嘴,小年轻又给众人满上了一碗酒。 或许这酒的度数真的不咋的,干了两碗后我都毫无感觉。我觉得这时该轮到我们问下这村子的情况了。于是乘着话兴问道:“你们这个村子叫什么村?” “羽仙村。”小年轻毫不犹豫的答道。 羽仙村?我一愣,这名字听着就有点不同寻常,我和雷队长对视了一眼,发觉他眼神里也是同样的感觉。 “我看你们这村应该也就三四百号人吧?祖祖辈辈一直都住这里的吧?”我又问,因为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古朴,应该有传承。 “是的,我们一直都居住在这里。”小年轻说。 接着我又把在棺材阵里看到他们躺棺材里的事说了下,因为刚才大块在讲故事的时候多少也提到了这个,所以现在说出来也不显得突兀,我问小年轻:“你们昨天怎么都跑到棺材里面去了?” 小年轻说:“昨天是凶煞日,我们躺进去是为了躲煞。” 我恍然大悟,靠,差点闹误会了,这事果然不是雷队长他们干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雷队长,发现他正看着我,嘴角一笑,微微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只是有一事不明,我们明明试探了,你们在棺材里好像都没有一点气息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年轻说:“这是一位高人指点我们的静息之法。” 我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就算动物冬眠,它也有心跳呼吸啊,只是为了减少能量的消耗频率降低了而已,这静息之法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点心跳呼吸都没有啊,这不符合现代医学的理论啊。但转念一想,这大千世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或许还真有什么巫术之类的也不奇怪。 那小年轻见我不大相信的神情,神秘的笑了笑说:“不瞒几位好汉,其实我们都不是人。” 我们一听都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8章 羽仙村 羽仙村,羽仙,取羽化成仙之意。 本来羽仙村这个名字听着就不同寻常,那小年轻突然冒出一句说他们都不是人,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大块手抖了一下,乘机啜了一口酒说:“你们别吓唬我了,你们不是人,难道是神仙?”我也是这样想着,因为羽仙村这个名字实在太容易让人想到神仙了。 只见那小年轻摇摇头,说:“我们也不是神仙。” 此言一出,又把我和大块吓了一大跳。大块端着酒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你们不是人,也不是神仙,那你们是什么,难道是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随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低头佯装又喝了一口酒。 但这话说出来,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心说这下糟了,要得罪人家了。 那小年轻听了倒也不介意,说:“我们也不是鬼。”我一听对哦,他们也没有青面獠牙,跟我们一样的吃喝,不怕太阳,光下还有影子,应该不是鬼,这个我们都留意到了,应该早能想到。 但是他说他们不是人不是神仙不是鬼,那他们是什么?突然我想起了之前雷队长说过的话,说他们不是人,鬼也说不上,是一种游离于三界之外的东西,当时我以为他是开玩笑,所以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这家伙,藏得深啊! 我瞄了雷队长两眼,这家伙一直都镇定自若,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些事情。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向他发难,等找个适当的时机得好好的审审他才行。 这时那小年轻继续说:“我们是什么,其实我们自己也说不出来。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两千多年了,也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什么。” 我一听,更加心惊,忙伸手扶住下巴防止下巴掉下来合不上了。二千多年,这也太夸张了,你说你非人非神非鬼,我选择相信了,但再怎么说你也不能吹得太离谱啊。 我盯着那小年轻的眼睛,见他眼睛里满是真诚,不像撒谎的样子,突然我发现他左眼虹膜四点钟的位置似乎有一道白色的条纹,我觉得奇怪,感觉这白纹有点熟悉,猛然想起大块回来找我那天我做了个噩梦有个老太太拿锥子扎我眼睛,醒来后发现自己左眼0点钟的位置也有一条一样的白纹,后来眼睛不痛了都把这事给忘了,但是怎么这小年轻也有?或者是巧合吧。又或者是一种眼病?看来回去得去医院找眼科看看才行。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你是说你祖上先人开始到现在,在这里生活了两千多年吧?” 小年轻摇摇头说:“不,是我们这些人,两千多年前就开始在这里生活了,你别看我长得年轻,其实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 我一听这,这,这……一时间脑筋转不过弯来,真的是比脑筋急转弯还要伤脑细胞,照他的意思是说他是一个一大把年纪的年轻小伙子?这明明就是个病句,一大把年纪的年轻人,说出去要遭人笑话的。 那小年轻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笑笑说:“我带你们去看些东西吧。” 我本来想说不去也罢,但吃人嘴短,又不好说出口,只好点点头,想着看你拿什么东西来搪塞我。其他人在一旁听得也是十分诧异,连雷队长也是一脸的疑问和好奇,如果大块有十分他最起码也有八分,这家伙,这表情如果不是装出来的,那可能有些事他也不知道,他听小年轻这么说,也随着我点了点头。 见众人都没意见,小年轻便招呼上几个村民,跟那老者嘀咕了几句,便带着我们一起出门了。 出门来,我们也不辨东南西北,跟着小年轻他们几人走,一路上我在想,如果这小年轻说的是真的,哎哟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我觉得我很难说服自己,二千多年,这个实在不敢相信,你说个一百多年我还能相信,因为一百多岁的人我还真见过,这二千多年的就……那岂不是成精了,但看这些人哪一点像成精的样子? 往村外又七拐八拐绕了几个弯,就感觉快走到村边了,我还在寻思,万一他说的是真的,他说他来自二千多年前,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跟一群古人打交道,这实在是有点扯淡,那二千多年前应该是什么朝代?春秋?战国?秦朝?汉朝?还是三国?这时真后悔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学历史了,搞得现在二千多年前有些啥朝代都不确定。 就在我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小年轻回过头来对众人说:“各位,这就是村口了。”边说边指着前边一块巨大的褐色石头,我们便向那石头走去。 走近了我们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块巨大的村牌石,看样子年代是相当久远的了,石头表面已经被日晒雨淋腐蚀得坑坑洼洼斑斑驳驳的。 奇怪,我们在这里走了几趟了,怎么就没留意过有一块这样的石头。我们把目光落在那大石头上,那石头上似乎刻着一些文字,可能年代久远了,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看起来不起眼,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忽略掉。 大家都凑上去看,果然,那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铁牛、皮猴和大块盯着那三个字横看竖看,估计是不认得是什么字,大块嚷嚷道:“老焦,你快看,这里真的写着‘你大爷’三个字啊。”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但碍于在小年轻他们面前,都有所收敛,不敢笑得太过分。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那三个大字,是用篆体书写的,也难怪他们不认得,但这篆体字爷爷从小就教过我,所以我早就看出是“羽仙村”三字,为了避免尴尬我指着这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念给他们听。 他们听了都是一愣一愣的,大块指着那碑石说:“老焦,你确定这真的不是‘你大爷’三个字?” 皮猴说:“你耳背了?你没听到焦兄弟刚才跟你念了吗,羽仙村。” 大块“切”了一声说:“反正你爷爷我不认识的字一律当作‘你大爷’处理。” 皮猴说:“大块头,就你这态度你迟早要吃不认字的亏。”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你认识?你看这些字,羽字还好勉强能看得出来,这仙字和村字他娘的也差太远了吧,我记得我上学学的不是这样的,我是不是上了个假学。” 皮猴也不屑的说:“有文化不,这个叫繁体字,我一个读初中的都知道,上假学,就算你上真学也学不到。” 大块转过头来对我说:“老焦,这些鬼画符你是从哪里学的?” 我说:“小时候我家老大爷教的,再说了这个不是鬼画符,也不是繁体字,这个叫篆书,是汉字比较古老的一种字体。” 大块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说:“老焦,你他妈的也太不厚道了,我跟你一起上的学,你还开小灶偷偷的去学了这个,也不叫上我。” 这时铁牛在一旁说:“好像这上面不止‘你大爷’三个字啊。” 我再仔细看了下似乎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于是再走近前一点,从上往下看了下来,不觉脸色一变。 大块似乎发觉了我的异样,在旁边小声问:“怎样,有问题吗?” 我指了指那行小字说:“你自己看。” 大块有点不悦,说:“老焦你不是存心捉弄人吗,你是要看我再出一次丑还是怎的?” 这时雷队长也凑过来说:“焦老弟,这字我也看不太懂,你给大伙念念吧。” 还是得给向他们念念,要不搞得我好像认识几个字显摆似的,我收起了紧张的神色,郑重的对他们念道:“大秦二世皇帝八年立。” 众人听我念完都面面相觑,妈呀,这竟然是秦朝时候立的刻石啊,现在市场上都值老鼻子钱了。铁牛、皮猴和大块,这三人眼里都放出光来了,我看他们一脸贪婪样,估计连要怎样才能把这石头从这里运出去都想好了。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收敛下,那些村民就在旁边,不要太出格。 我仔细推敲了下,突然想起历史上有个重要的点我是一直都背下来的,就是公元元年西汉的王莽开始专权,因为这个王莽在现代很多人都说他是穿越者,他实行的一系列改革跟今天的政策有很多相似之处,还有他发明的青铜卡尺跟现代的游标卡尺十分相似,所以我就特别的留意了下,现在是二十世纪末,那二千年前大概是西汉王朝,再前一点两千多年前就是秦朝啊。 难道那小年轻说得是真的,他们真的是秦朝时期的子民?天啊,拍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啊。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小年轻,指着这村牌石说:“这里写着这个村是秦二世时期立的。” 这时一同来的那几个村民咿咿呀呀的说了一轮话,似乎是跟这石头有关,但我们一句都听不懂。 小年轻说:“当时立这块石头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场帮忙,我也在。” 我靠,不会吧,我听了无比震惊,心情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了,二千多年,这石头都老成这样了,如果他当年真的帮忙立过这块石头,那他真的是个一把甚至说是一大把年纪的年轻小伙子啊,难道秦始皇当年真的寻到了长生不老药?但如果真的寻到了长生不老药,祖龙也不至于病逝沙丘啊。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长生不老药,还挖他妈的什么宝啊,这个方子就是一个无价之宝啊,开一家医药公司,专门生产长生不老药,垄断市场,还不赚得盆满钵满啊,说不定世界首富都有得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如果没有的话,这村子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这几个村民,似乎跟我们并无二样,他们真是活了二千多年了?这二千多年来,他们一直都生活在这里?没有往外搬迁过?这二千多年来,代代繁衍,人又不会死,怎么还是这几百人?人数这个也是我一直不太相信他们是从二千多年前就开始在这生活的原因。 小年轻看着我们,知道我们内心并不太相信他们所说的事情,便对我们说:“我带你们继续去看看其他的东西吧。” 好吧,反正这个石头也就这么两行字,也没其他什么好看了,再说了,离开这个石头,不让大块皮猴铁牛他们老惦记着。于是我们带着满腹疑问又跟着小年轻几个人走,又走了几条小巷。 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大块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旁边一栋房子。我也停了下来呆了一下,眼前这栋房子怎么这么熟悉? 这时旁边的皮猴惊叫一声:“这不就是那棺材屋吗?” 我猛地反应过来,这栋正是我们之前进入过的棺材屋,之前是从正门进去,现在我们站的位置是侧面,难怪看着这么熟悉。 小年轻见我们盯着这栋房子出神,跟我们说:“这房子是我们羽仙村的‘避难所’,你们昨天也进去过的。一千五百多年前,有位隐士访问我们这里,给我们摆下了这个阵,每到凶煞日我们都躺到时而的棺材里躲煞,也亏得有这个阵我们才能平安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凶煞日。” 我一听,又想起了他们躺在棺材里的情形,他们也跟我们讲过是为了躲煞,开始以为他们都死了呢,差点冤枉了雷队长,以为他把全村人都杀了,咦!不对,这个雷队长他怎么知道这里有个避难所,我和大块是误打误撞才进的这屋子,雷队长他们三人也不会是误打误撞的进了这屋子的吧?就算他们是误打误撞进了这屋,他又怎么知道这个阵是可以躲煞的?而且还知道躲到棺材里面去,还是那几副红色的棺材! 他娘的,这人肯定有问题! 第29章 祭祀台 我听那小年轻说这个八卦阵是一个隐士替他们设的,用来躲煞的。 原来这个阵真的是八卦阵,我回想起这棺材阵的摆法,真是玄之又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以及我们进入阵中的遭遇,不禁感叹设这阵的确实是个高人。 但是这个雷队长,他是怎么知道要进这棺材里躲煞的?这人肯定有问题! 我又瞄了一眼雷队长,见他一脸淡定,并无异样,心想这个老狐狸定力真够,挺能装的。 众人也听到说这阵是为了躲煞设的,都恍然大悟,大块突然问道:“躲煞用干嘛要弄成棺材啊,看着多吓人,躺着不舒服,感觉也晦气,弄个别的东西不行吗?” 那小年轻听了一愣,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位隐士帮我们摆阵的时候也没跟我们说过,再说了,我们也不介意这个。” 皮猴也插嘴道:“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这样做就是为了图个吉利,这叫‘升官发财’,我看你长肉不长脑,有空多看点书,认些字。” 大块一脸不屑的说:“去,去,去,就你懂,什么‘升官发财’,净他妈瞎鸡巴扯蛋。” 我见这两个冤家又开始斗嘴了,便打断他们说:“阵是不能乱摆的,每个阵都得有它的讲究和原由,俗话说‘善死者不阵’,有能力制敌的不会轻易设阵的,如果稍有差池会对设阵者和用阵者不利。” 这两家伙见我说话了,都收声了,或者见我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给唬住了,又或者是碍于我爷爷的威名,以为我爷爷的本领我都会,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这时候雷队长说:“焦老弟说得对,阵是不能随便摆的,更不能随便用棺材来摆阵,在阴阳当中,棺材大的一头代表阳,小的一头代表阴,阴阳合乎自然规律才能长存于天地之间,另外棺材还能遮掩活人的气息,不易被邪祟之物嗅到和靠近。” 我点点头附和,听雷队长说出这话,再联系那小年轻所谓的静息之法的说辞,都是为了减弱人的气息,我更加肯定这老狐狸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当时连那阵的阵眼怎么破都知道,我就知道他不简单。这人的城府太深,摸不透究竟真正是什么来头,得提防点才行。 小年轻看我们在这房子外徘徊这么久,指指这房子说:“几位好汉是想再进去看看吗?” 我一想起昨天差点困死阵中,不想再去涉险,忙摇头道:“不了,没有这个必要了,昨天我们已经领教过,好不容易才从里面出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了村子边上,这边没有苎麻地,视野比较开阔,我们一眼就看到了村子前面的平原,昨天晚上那两条长虫搏斗之后留下的痕迹还在,以太极鱼地台为中心周围的一大片区域已变得一片狼藉,泥泞不堪。从这个距离这个角度看过去,虽然一片乱糟糟的,倒也十分震撼人心。 大块问那小年轻:“小哥,面前这片阵型也是那个隐士设置的吗?” 小年轻说:“这个倒不是,这个布局从我们一开始迁来这里就存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 我一听小年轻说这平野的布局是他们迁来的时候就存在了,那即是意味着最起码有两千年以上了。 大块指指那中间的地台,问:“那是你们平时取水的地方吗?” 小年轻摇摇头说:“不是,我们不从那里取水,我们村里有水井,听说那中心是个祭祀台。” 祭祀台?我听了一愣,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太极地台竟然是个祭祀台。我的妈呀,这个祭祀台得有多大啊。 雷队长问:“小哥,这是个什么祭祀台,干什么用的?” 小年轻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曾有这样的疑问,问了老一辈的人,他们也说不清楚。” 大块在旁边说:“怕不是那逢年过节拜祭祖先而设的,专杀些什么牛马羊之类的三牲。” 雷队长摇摇头说:“不太像,应该是以前举行某种仪式用的。” 皮猴吃惊的道:“难道是杀人用的?” 话一出口我们心中都一震,这个不是没有可能的,特别是华夏最早的几个朝代,巫术横行,整个国家都崇尚巫术,巫术几乎可以称为国术,巫的权利十分巨大,无论是生活琐事还是国家大事,都离不开巫术占卜,经常会举行祭祀鬼神的活动,用活人作牲。 我说:“那不奇怪,很多古老的祭祀方式都有用活人作牲的陋习。” 大块凛然正气的说:“这万恶无知的封建社会,我与它不共戴天。” 我说:“这还真不一定是封建社会,人牲最盛的是奴隶制社会。” 大块又凛然道:“管它封建奴隶的,都一个鸟样,只要是用活人祭祀,那干的都是缺德到底的勾当,就该被讨伐。”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问那小年轻道:“昨天那两条大家伙在这打架是怎么回事?”问完后一想,这种事情他可能也未必知道。 那小年轻也听过大块做主讲讲过这两条毒虫打架的事,只见他沉吟了一下道:“说起来这青红二龙给我们带来的祸害确实不小啊,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二龙就已经生活在这里了,它们每隔六十年一个甲子或者大凶之日便会出来,残害生灵,大打出手,像是争夺某种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设的棺材八卦阵,也多亏有了这个棺材八卦阵才让我们这么多年来免受伤害。” 我一听他也称呼那两条大家伙为“龙”,而且听他语气,这两条“龙”在他们之前就存在这个地方了,如果他二千多岁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两个大家伙都不止二千多年了,这是成精的节奏啊。 我说:“那两口井本来就有的吗?” 小年轻说:“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看来这两口井应该是当初布局的时候就设置有的了,那井里的两条青铜链条难道也是开始就有的?于是我问道:“井中那两条铜链条是你们放的?” 小年轻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有了。” 我想起了昨晚那两条“龙”钻回井里的情景,又问道:“那两条‘龙’每次都是从那井里爬出来的?完了之后又从井里爬回去?” 小年轻点点头。 大块在旁边说:“那你们把那两口井填了不让它们出来不就得了。” 小年轻无奈的说:“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想过把这两口井填了,但不管我们往里面填了多少石头泥土都跟石沉大海一样,根本不济事,这井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能吞这么多泥土。后来又想着把它们封起来,但每次把封起来第二天就被水冲开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封了几次之后大家见不管用,也就不动它了。” 我们听得惊奇,泥土石块都填不满,那这个两口井当真是深得惊人,而且这两口井看来是不相通的,如果相通的话这水也不会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状态。不知它们究竟是通往哪里。 那小年轻有点迟疑的看着我们说:“据说这个祭祀台以前真的跟你们说的一样,是用来杀人的,来到这里的人你们也不是第一批。” 我一听这小年轻话中有话,不禁警觉起来,向他们几人偷偷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悠着点,便向那小年轻问道:“以前也有不少人来过这里?” 小年轻淡定的说:“这二千多年来,有过不少,但是他们几乎都没能活着出去!” 我们一听心里都一惊,神经都绷紧起来。听小年轻的口气,那些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死在这里了,而且还说我们不是第一批人。 我们相互望了一眼,大块问:“他们都留恋这里的生活不肯出去了?” 小年轻摇摇头说:“不,他们大都死在了这祭祀台上,做了祭品了。” 我们大吃一惊,我们也是外面进来的人,小年轻这话不知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也要死在这祭祀台上?这家伙这么积极的说要带我们过来看看,原来真的有阴谋,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们都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那小年轻似乎看出了我们的顾虑,说:“你们放心,我们是不会加害你们的。那些做了祭品的人不是我们引过去的。” 我不解的问道:“不是你们?引过去?难道这里还生活着其他人?怎么引过去?” 小年轻又摇摇头说:“没有,在这里生活的就我们羽仙村的人。” “那你说的这个引他们过去是怎么回事?” “这里有一群像猴子一样的生物,善攀爬,蹦跳极快,我们叫它们狌狌。” 我和大块听了都哦了一声,原来真是“狌狌”,开始我不能确定我们所遇到那些猴子一样的生物就是“狌狌”,于是我把进来时的遇到的跟小年轻一说,他一听也是非常诧异的看着我们。 小年轻说:“你们遇上的正是狌狌,这么说你们是被它们引诱过来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在迷雾中找不着方向,跟着一个影子迷迷糊糊的就来了这里。” 小年轻说:“我们这里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那些狌狌是这片区域的守护者,每隔一段时间,物别是两个甲子交接之际或者大凶之时,它们就会从外面迷惑引诱一些生人过来这祭祀台献祭,以前那些人大都是它们迷惑引诱过来的。” 我和大块听了这话不禁毛骨悚然,心里一阵后怕,白毛汗都出来了,我的亲娘咧,敢情我和大块两人当时就是那些狌狌们要迷惑猎杀的对象,难怪我们会碰上这么一大团离奇的鬼雾,而且在雾里冥冥当中又一直有个影子在前面指引方向,原来是着了这些恶魔的道了,看来那雾中隐隐约约的诡影子就是那些狌狌了。妈的,差点小命不保,稀里糊涂的做了祭品了。 大块一听说我们是被那些狌狌引诱过来冷血做祭品的,立即破口大骂,心里越想越气,恨得牙齿都快咬进牙龈了,问候了一轮那些狌狌的祖宗祖宗十八代之后,说要是再碰上那些东西一定要吃它几个来补胆。 皮猴在旁边听了噗呲一笑说:“就你这胆,你吃了也只长肉不长胆,猴子胆没多大用处,要吃就吃那两条长虫的,生蛇胆下酒那是极品。”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就你有胆了,你跟那些狌狌一起,它们可能都分不清你是人是猴,会把你当成自己人。” 皮猴见他拐着弯骂人,呸了他一声。 我见这两人又准备杠上了,忙说:“我有个地方想不明白,在雾中的时候,我看看到的那个影子一直跟我们保持着几乎相等的距离,不知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那小年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块还在气头上,说:“管它怎么做到的,就凭它们想杀老子的念头,吃绝了都不为过,免得再去害人。老焦,你吃不吃,你不是说吃了狌狌肉能健步如飞的吗,那些腿都留你了。” 本来我听他俩在聊吃的,又是狌狌肉又是生蛇胆的,听着都已经够恶心了,这时候大块又无厘头的说要把狌狌腿都留给我,一时间恶心得哭笑不得,只有应付他说:“那只是我老大爷跟我讲的,我没吃过。” 大块说:“你还说肉膻呢,多放点生姜、孜然、辣椒就行了。” 一说到膻,皮猴在旁边插嘴道:“大块头,我觉得那些狌狌的肉就算再膻也膻不过你的,你看连那百足毒物都不吃你的肉,这就可以看出你的肉是最膻的。”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是狌狌的同类吗,膻不膻看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跟他杠,突然间想到小年轻说那些狌狌迷惑引诱人到这里献祭,那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难道是狌狌亲自动的手吗? 还有,我和大块是被狌狌引过来的,那雷队长他们又是怎么来的这里? 第30章 狌狌的祭品 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问题得一个一个的问。 先解决第一个问题,我问那小年轻道:“你说那些被狌狌引诱来这里的人都做了祭品,他们都是那些狌狌杀死的?” 小年轻说:“不全是,他们来了这里基本都是成了青红二龙的腹中餐。狌狌引诱人过来一般都是这两条龙出来的时候。” 哦,原来是这样,那些狌狌主要是把人引过来,然后被那两条长虫给吞了。 我又转过头去问雷队长:“你们来这里的时候,在路上有没有碰到过狌狌?” 雷队长摇摇头说:“我们没有遇上那玩意。” 我盯着他问:“那你们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雷队长见我突然问这个问题,脸色有点变,但立刻又恢复正常说:“说来也真是奇怪,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悦,心想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刚才明明看到你脸色都变了,如果不是我盯着,还察觉不到呢,想不到这人连这个也不肯透露,防备心也太过了,扯这话来糊弄人。 雷队长见我不信,真诚的说:“我知道这样说很难让你相信,不要说你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 我摸着下巴,也没有答话,其实是他这样说我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信吧,好像我不太能说服得了自己,不可能连自己怎么来的这里也不知道吧,你又不是小孩,说不信吧,又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 雷队长见我这个样子,说:“焦老弟,我真不是糊弄你。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棺材里了,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可以问问铁牛皮猴他们。” 我和大块转过头去看了看铁牛和皮猴,他们两人也点点头。 皮猴说:“真的,我们醒过来的时候不知怎的已经在棺材里了。” 铁牛也说:“是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醒来之后就那样了。” 雷队长说:“我们三人当时在山里走着,不小心一块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晕了过去,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狭长的四方木盒子里,摸着形状像棺材,还以为中了陷阱被活埋了,用力推了盖子,还好是活动的,爬出来一看,原来真的是躺在棺材里。那时候他们两个也从另两口棺材里爬了出来,我们都很震惊,看了看那屋子里的棺材八卦阵,又掀了其他的棺材看过,都是那些村民,突然间听到有人往这边跑过来了声音,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又躲回了棺材里,却不曾想竟是你们两人,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我听了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这简直就是像在听他编故事一样,过度得也太生硬了,连怎么进来到这里也这么离奇,我和大块虽然也是糊里糊涂的到了这里,但最起码我和大块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而且这个人知道的事情不少,又藏着掖着,说话半真半假,不虚不实,让我很难完全相信他说的话,说到底跟他认识才一天的时间,交心是不可能的,但既然他是这样说,那也暂时只能这样听了。 我看了一眼大块,似乎他对雷队长他们的话并不怀疑,一副完全相信的样子,唉,也难怪,他们毕竟共事过,而且那雷队长还是他领导。 不过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情看来不像撒谎,他们三人可能真的没有遇上那些狌狌,只有我和大块两个倒霉蛋被那些狌狌看上了,像自投罗网一样去送死,差点自己走上祭祀台做了冤死鬼。 我猛的想到一件事,心里一惊,说:“雷队长,照你们这么说,难道除了你们和我们进了这了之外,还有另一拨人?” 大块不解的问:“怎么冒出个另一拨人出来了?老焦,你是怎么想的?” 我说:“如果按照队长、猴子和铁牛的说法,他们摔进洞里之后都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躺在棺材里了,你说他们晕倒后怎么到的棺材,按推理肯定是有另外一股力量才能做到,最有可能就是还有另一拨人把他们弄到这里来的。” 大块听了也吃了一惊说:“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这时雷队长还是一脸淡定的说:“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过,只是晕倒之后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个可能没敢说,再怎么说也只是猜测而已。” 我见他一脸淡定,心想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再有你刚才说三个人同时掉进洞里,这个有可能,但是三个人掉进洞后又同时晕倒了,这个概率好像不大吧。反正不知这个人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于是我说:“这么说你们连怎么进来这里的都不知道,那就意味着连最基本的“路”都没有,那怎么出去?” 大块也说:“对哦,我和老焦是被迷惑进来的,我们昨天看过了,真的是连进来的路都找不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你们进到这里来知道出入的路,还指望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出去咧。” 雷队长也无奈的摊摊手说:“不是吧,我还以为你们知道来时的路,还指望你们呢。” 我们一听彼此心里都一慌,大家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那个小年轻突然说:“别说找不到了,就算你们能找到来时的路也出不去。” 我们听了心里更慌了,觉得这话从他口中出来有种不祥的预兆。 我忙问道:“小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年轻淡淡的说:“这二千多年来,只有三个人能从这里出去。” 我们听了都大吃一惊,雷队长说:“我还是不太明白小哥的话,你说的除了三个人其他的人都出不去又是怎么回事?” 小年轻幽幽的说:“其他人最后都困死在这里了。” 我们听了更加惊讶,困死在这里? 雷队长说:“小哥你的意思是他们当中有的人找到了来时的路也出不去?” 小年轻点点头说:“是,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正确。” 我们听了更奇怪,皮猴说:“你说这话有点像那个阿基米德的哲学,什么是又不完全是的。” 大块在旁边插嘴道:“什么阿基米德,那是阿里士多德的好不?回去多读点书,别净在这里丢人现眼,这小哥的意思跟昨今天的你已不是昨天的你一样的道理,所谓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样的意思,所以看似是来时的路又不是来时的路嘛,小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我说:“大块,那也不是阿里士多德说的,那是古希腊哲学家克拉克利特说的。”话一出来我就后悔了,怎么跟着这两个杠精疯起来了,实在没必要。 那小哥眉头皱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什么米得和多得,他们出不去是因为来时的路已经发生改变了。” 众人听了都不明所以。我想起棺材阵里的情形,那些卦象一直都在变化,我们原来计划好的路线在走着走着的时候就改变了,那这小年轻说的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于是我便问道:“你是说这个地方跟那棺材八卦阵一样,一直处于不断的变化当中,包括刚才说的所谓的路?” 小年轻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们都吁了长长一口气,这他妈的也太邪门了,屋里的棺材八卦阵能移动变化这不奇怪,但是这个地方这么大,简直难以想象也是不断的变化的,这么大的地方是如何做得到的。 皮猴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说:“妈呀,要建造这么宏大的机括工程得耗费多少人力财力啊!” 大块也瞪大着两只眼睛说:“难道这片区域也是一个会移动的大阵?” 其实这个并不是没有可能,我和大块进来之后第二天发现找不到进来的方向了,后来躲避风雨的时候好像走向村子的方向也变了,再后来看完那两条大虫子打架要回村的时候,发现村子的位置移动了,难道这真的也是一个移动的大阵? 如果是的话,那好像能解释的通上面这两个怪象,也能解释以前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困死在这里。但这一切都是猜测,如果是真的我们也一样也要面临着古人一样被困在这里的命运。 雷队长问那小年轻道:“那那些被困的人最后都死在哪里了?” 小年轻说:“他们也不过短短几十年,有的参了几十年都参不透疯掉了,有的自杀了,有的老死了,都埋在了村子的后山上。” 我们听了都不胜唏嘘,想到自己可能也会面临古人的命运,最后都会变成这村后山上的一个土堆,难免有些许悲凉之感。 大块拍了拍我肩膀说:“老焦,从小到大,我们有哪些坎过不去的,就连我们进来的时候被那些狌狌算计,差点成了那大蛇、蜈蚣肚子里的屎了,这不还不是一样能躲过一劫,放心吧,我始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死不了的。” 一听大块提起狌狌,我心里一动,说:“如果真的出不去的话,那那些狌狌又是怎样到外面把人引诱进来的?” 大块一拍大腿说:“对啊!那些狌狌都可以来去自如,说明肯定是有什么方法或通道能往返于这里与外界的。” 众人一听都觉得在理,正自高兴。却听那小年轻说:“这不一样,我听说那些狌狌是这里的守护者,能知过去未来,行踪很难被人捉摸,有人也曾经想通过狌狌找到出路,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看来这个问题也不是我第一个想到,之前也有人想到并尝试去寻找过答案,但最后都是徒劳,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被小年轻这几句话无情的扑灭了。 雷队长说:“大家不必讨论这些事情,先让小哥带我们了解这里的情况再说。” 我们都点点头,现在谁也没有摸清这片地方的情况,甚至连这个村子的情况都未弄清楚。 那小年轻继续带着我们绕来绕去的往前走,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知道下一站这小年轻要带我们去哪里,我不禁感叹,这小小的一个村子竟然有这么多古怪,当初愣是没看出来,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哦,不,是“村”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我看这小年轻带的路似乎是往村子的深处走去的,便问道:“小哥,我们这是要进村子里面吗?” 大块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对吧,小……小哥,不对,你比我长这么多岁,我叫你小哥不太合适,话说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这句话一出,搞得众人又尴尬又惭愧,打扰了别人这么久竟然连别人叫啥都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 小年轻似乎对此并不介意,说:“名字终归是个代码而已,我姓翟名孟字季言,你们叫我季言就行了。” 我一愣,字?对哦,古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字的,我们现代人所说的名字,在古人叫姓名,古人所说的名字,则是包括名和字两部分,甚至有的还有号的,李白不就是姓李名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嘛,这点不难理解,但是在现代观念里字号早已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咋一听之下难免愕然,一时间转不过脑筋来。 我看了看其他人,果然大家都是一副茫茫然的样子,我知道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便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下古人有关字号的知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小年轻,哦,不应该叫他季言,古人一般不直呼其名,都是以字相称,既然这小年轻说他活了二千多岁,那就应该以字相称表示尊重。刚才这“季言”说名字终归是个代码,我心想,还得是这活了二千多年的活得通透啊,这么多年来,应该啥都看淡了。不过想来想去,始终觉得叫他小年轻来得顺口。 众人跟着穿过了村庄,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山坡。 想不到山坡后面的东西让我们更加震惊。 第31章 碑文 穿过村子后很快我们便来到了一处山坡上,过了这个坡后面是一片山坳。 那山坳里有几个土堆,那些土堆边上还立有石碑,看上去像是坟冢。 我们有点疑惑,这小年轻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看样子像是他们那些村民死后埋骨的地方。 咦,不对,这小子都活了二千多年不死,那村里那些村民按理来说应该也是个不死之身吧,怎么还会有坟茔?难道这些坟茔不是那些村民的,如果不是村民的又会是谁的?莫不是那些被困死在这里的人的墓? 我们走近那些土堆,果然是坟冢。墓碑上隐隐约约看得到像是刻有文字。 那小年轻回过头来对我们说:“诸位,这里这些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外面进来之后被困死在这里的人的坟墓。” 我一听果然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些困死在这的人的,我倒是很想看看能进来这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时候大块在旁边低声嘀咕:“老焦,我们虽然是淘沙子的,但你看这几个钉子,寒碜得要死,一看就知道没多少水头。” 我刚想骂他掉钱眼里了,却听到皮猴在旁边说:“这你就不懂了,那可是二千多年前的馒头,随便一件东西都是黄货,价值连城呐,别的不说,就算是块骨头都能提得起盘子。” 雷队长瞪了他俩一眼,两人就乖乖的收口了,假装着要去看那石碑。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坟前,小年轻双手合十拜了拜,跟我们说:“这个是最早从外面进入这里的人。” 我们也学着小年轻一样双手合十拜了拜,便跟着小年轻蹲下来去看石碑上的字。 石碑上刻的都是篆体字,字被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得残缺不全,看起来十分吃力,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认出几个字,“东吴吴郡蔡公申之墓”,看文字字面意思应该是三国时期吴国吴郡的人。 小年轻说:“这最早进来的是一位老者,他进来之后不久就死了,我们就把他葬在了这里,并按照他的陈述给他立了块石碑。” 我知道大块他们不认识篆字,顾及他们面子便跟村口那块村牌石一样,一字一字的指着念出来,念完后我对小年轻说:“这蔡申说他是东吴人?” 小年轻点点头说:“是,那大概是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事了,他说现在外面天下大乱,三分成鼎足之势,为魏、蜀、吴三方势力,相互争斗不休,连年征战,生灵涂炭,百姓不堪其苦,于是他携家眷躲入深山,不想路上遇上战事,与家人走散了,只有他一个人糊里糊涂的进了这里。” 我们一听,这蔡申的背景不就是我们平时听得最多的魏蜀吴三国时期吗,按现代公元纪年往前推算也应该差不多是一千七百年前左右的事啊。想不到在这碰到个三国时期人物的墓,但这吴郡蔡申在历史上好像没有记载,反正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众人都唏嘘不已,感叹历史变迁,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人生渺如沧海一粟。看这小年轻说得有纹有路,而且又合乎我们所熟悉的历史时间节点,我们对他活了二千多年的身份又信多了几分。 正自伤感的时候,却听大块在旁边说:“小……小哥,要是我们也走不出去了,困死在这里,到时候你也得给俺们立个碑,上面就写个,写个……” 皮猴接了他的话头说:“就写个‘扯淡,再不来了’。” 我们听了差点笑出声来,一下子刚才满满的伤感的情绪全没了,但在别人的墓前大笑始终不好,只有强忍住,铁牛憋得脸都红了。 大块白了皮猴一眼说:“净瞎鸡巴扯淡,哪有人这样写的,碑文要怎么写你懂不?不要随便冒充读书人,得肚子里有墨水才行。” 我见他们两人又要杠起来,就说:“还别说,这个扯淡碑历史上是真的有的,上面真的刻有‘扯淡,再不来了’这几个字,还是明朝的石碑。” 皮猴得意的说:“看吧,真有!” 大块眼睛瞪得老大问:“真有这样的碑?哈哈哈,真是啥话都有人写啊,如果是的话我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有趣的人物,可能跟我们有着类似的经历,说不定还有可能来过这里呢。” 我见他越说越离谱了,便不再说话,示意其他人去看下一座坟。 我们走近下一座坟的墓碑,雷队长就咦了一声,其他人听了雷队长那一声咦,也好奇的盯向那块墓碑,眼睛使劲的瞪,照这样瞪下去,我觉得非把那石碑瞪坏不可。 我也觉得奇怪,这石碑似乎感觉跟其他的有点不一样,但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来。 这时大块问:“老焦,来给我们念念,这块碑上又写了些什么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石碑上压根连一个字都没有,不知是不是年代久远了,碑上的文字全被腐蚀掉了。 我左看右看,不对啊,就算年代久远也不至于磨灭得那么彻底啊,半点刻过的痕迹都没有,难道这石碑立反了?我又转到背面去看,背面也是一片空白。 我们一起看向那小年轻,满脸的疑问。 小年轻扫了一眼我们说:“这个是第二个进入这里的人,比第一个人迟一点,进来之后一直都是神经兮兮、疯疯癫癫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死了之后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所以只能给他立了个无字碑。” 原来是这样,大块说:“你们羽仙村还真是没得说,有情有义,看来我们就算是困死在这里也不怕无人收尸了。” 皮猴呸了他一下说:“你这么喜欢这里,那你就留在这里吧,到时叫小哥也给你立个无字碑。” 大块也骂了他一声说:“你他娘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啊。我有名有姓的哈,小哥,我叫陶大贵,来自美丽的中国化橘红之乡广东化州,记住啦,有机会我给你送一筐正宗的化橘红,有什么咳嗽痰多的话,用它最有效了。” 接着大块拍了拍我肩膀说:“我这个兄弟他叫焦宇,就是做化橘红生意的,诸位有事没事多点光顾哈。” 我被他这冷不丁的广告打得手足无措感激涕零,靠,这家伙值得交啊,这个时候还不忘帮我打广告。 皮猴一听第一个不同意,说:“大块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有事我们肯定会光顾,这个没事嘛,你叫我们光顾,这不太好吧。” 大块“切”了一声说:“没事就不能光顾啦,这东西也不是非得痰多咳嗽才能用的,平时也可以用来泡茶喝润润喉咙,还有那焦氏橘红花茶,除了止咳平喘外,还能镇静安眠,促进消化,最适合你这种瘦鬼喝了,以后我叫老焦免费寄你一罐。” 皮猴翻了下白眼说:“就你块头大,像头大象一样笨拙。” 然后皮猴又笑着对我说:“焦兄弟,你这罐免费的橘红我记下啦,等我老了如果有个啥老慢支的,你记得寄给我。”说完还故意咳嗽几声。 我们听了都哈哈一笑。 小年轻不知道我们说的化橘红是什么,听得一脸茫然。我跟说:“那是一味药材,有化痰止咳、镇静安神的功效。”他“哦”了一声。 往上不远处还有几座坟,我们便继续往上走去。上面那几座坟坟包大小与下面这两座基本一样,但有一座坟的石碑与其他坟前的石碑不同,比旁边那些石碑至少要大上一倍, 显得非常特别,非常显眼。 有道是“鹤立鸡群,易受关注”,我们都很好奇这个碑究竟有哪些地方特殊,与其它的差异这么大,于是径直向这个显眼包走去。 其实这个碑除了大,其他的地方并无二样,碑的上半段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两行大字,下半截则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我们都纳闷,这个碑怎么写了这么多字?我们凑上前去看,碑上的文字保存得相对完好,上面两行是用隶书写成,下面小字则是用楷书写的。我转头对大块说:“这些字你应该都认识了吧。” 大块一见,喜道:“老焦,这些字我认识,这回不用劳烦你做翻译了哈。” 说完便凑近前去看,看了一阵,又皱起了眉头说:“老焦,不对啊,这里的很多字我都认识,但是它们放在一起我就不认识了,这都说的啥,看来还得你出马才行。” 皮猴不屑的说:“我还以为呢,自吹自擂,认屎认屁,这下打嘴了吧。” 众人也凑上前支从上往下,从右往左细细看下来,只见上半部分写着“晋武陵曹公辛之墓”,下半部分则用真书写得密密麻麻。 那下半部分的碑文是这样写的: “公姓曹氏,讳辛,上庸武陵人也。自幼师从豫章郡南昌许逊学道,辛个性聪颖,风骨飘然,淡泊名利,稽首受戒,道行高洁,孳孳修炼,常有出世之想。艺既成,有济世之心,为人间斩妖除魔,解民于水火,不索分文。后历尽魔劫,修身悟道,归隐山林,以捕鱼为业。与余结交,志趣相投,相谈甚欢,结为挚友。太元二十年乙未,与公同游于山水之间,一舟一棹一酒一扇,高谈阔论,不亦乐乎!俄而皆微醺,恍惚间,舟行经一山小口,便与余舍船从口入。内有洞天,有村名曰羽仙,谓为避秦时乱来此绝境,已历六百余载。村人邀余二人还家,设酒杀鸡以待,席间闻曹公为方士,精晓仙家之术,诉之此方每甲子之期有百足、巨蟒为患,村人多遭伤害,乞曹公施以法术解救,公应允。于是观地形,测河川,为村人设得一奇阵,名曰奇门八卦阵,嘱村人每至甲子之期或煞日,可躲进阵中棺材避凶。住数日恰逢甲子之期,二虫再次为祸,曹公与之三昼夜,击退之,并施以法术令二虫往后甲子之期出不能逾一昼夜,嘱村人避凶之时须满一昼夜之期方可出来。然,公于搏斗中亦伤及自身极重,一夕后不治身亡,时年四十有六。余与村人议,依公意,葬于此,呜呼!哀哉!愿斯之志永固,至终古而未央。晋太元二十年春寻阳郡柴桑人陶潜谨志。” 我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篇墓志铭读完了,我文言文还只是勉强能考及格的那种,所以读得异常吃力,大块、雷队长他们几个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连难一点的繁体、异体字都认不出来,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他们念出来,还要跟他们翻译成白话文,有些地方也不知道翻译得对不对,但看他们几个的样子听得津津有味,比读书的时候听老师讲课还认真,甚至比那些村民听大块讲故事还要认真,只得硬着头皮讲下去,希望能以我之昏昏,使众人之昭昭。 我好不容易讲完,伸手一抹,一额头的汗,这他妈的真的比搬砖还累啊。 大块还眨着眼睛问我:“老焦,你讲完了?快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没有跟我们讲。”那神情像小孩子听故事,听完后又想听一模一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跟他说:“讲完了,就这么多,再长我也不会编啊。” 雷队长在旁边听得仔细,沉吟了好一阵,向那小年轻问道:“你说的给你们摆棺材八卦阵的那个隐士就是这个曹辛?” 小年轻点点头说:“正是曹辛曹公。” 这时候大块正盯着那块碑出神,突然对我说:“老焦,这篇文章有些地方我听着有点耳熟,是不是我们上学的时候学过。” 我一听似乎真有这种感觉,雷队长他们三人也纷纷附和,说有些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 既然这么多人对这个故事都有印象,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我们上学的时候都学过,不然的话不会有集体的记忆。 我盯着那墓碑,努力的回忆着,突然一个灵光在我脑海里一闪,不禁脱口而出:“桃花源记!” 注: 淘沙子:黑话,指盗墓。 钉子、馒头:黑话,都指坟墓。 水头:黑话,指陪葬品。 黄货:黑话,真的东西。 提盘子:黑话,报高价格。 第32章 桃源真相 我盯着那墓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晋太元、陶、武陵、捕鱼等字眼时,猛然间想起以前中学的时候学过一篇文言文叫《桃花源记》的,里面开篇就是:“晋太元中,武陵人以捕鱼为业……”作者好像陶渊明,具体是哪个朝代的就有点记不准了。 我努力的回忆那篇文言文的内容,再对比碑上的墓志铭,是有点相似的地方。不禁脱口而出:“《桃花源记》!” 这几个字一出口,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一拍手掌,伸着右手食指指着天不停的激动的晃着说:“对!对!对!”我看着他们这么整齐划一的动作,有点好笑,心想这个动作应该是全国统一的吧。 四人中就数大块最激动了,一个劲的摇着食指说:“我就说嘛,怎么那么熟悉,你看那啥武陵、捕鱼为业、要还家的字眼,亏得上学的时候俺老贵用功啊,原来真的学过,就是《桃花源记》。” 皮猴看到大块激动成这样,一脸揶揄的说:“你上学用功?看不出来哇。” 大块厉了他一眼说:“当然用功,你以为哪个都像你?上个学整天吊儿郎当的,净知道摸鱼摸虾摸蛤蟆。” 皮猴不以为然的说:“你说出的这话脸红不,估计你自己都不信,更别说我们了。” 大块可不管他,继续一个劲的激动说:“这个《桃花源记》我记得是陶渊明写的,是姓陶的,就是我老陶家的人。” 皮猴没好气的说:“切,历史上姓陶的名人也多了去,看到姓陶的就认祖认宗,往自己脸上贴金,丢不丢人!” 我笑笑说:“这真有可能是大块祖宗哇,这《桃花源记》作者叫陶渊明,大块也姓陶,说不定真的是他祖宗。” 几人听了也笑了笑。 皮猴说:“切,这个墓的主人又不是姓陶,如果我不是眼瞎的话应该是姓曹吧,叫曹辛。” 我一听好像有点道理,姓陶的只是落款的那个,叫陶潜,不过都一样,反正也有个姓陶的名字在上面,这个姓陶的真是大块祖宗也不奇怪。 大块听了皮猴的话也是怔了怔,说:“我们讨论的是姓陶的,又不是姓曹的。”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老焦,说真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桃花源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看到这个陶渊明这个名字,我也问过我家老大爷,我老大爷说不知道,族谱上也没有详细记载到,好像说我老陶家这一支系最早追溯也是只到晋朝,往上就没有了。” 我说:“这碑文上说的也是晋朝的事,好像跟那《桃花源记》的故事发生在同一时期。这两件事怎么有些地方这么相似,不知有没有关联,这个陶潜不知是什么人?”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曹氏碑文和《桃花源记》里面提到的一些事这么相似,直觉告诉我这二者说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嘴里不自觉的念起陶渊明、陶渊明来。 小年轻在旁边一直听着我们说话,有几次想插话,但稍一沉吟欲言又止,现在听我在念叨陶渊明,似乎听清楚了,有点吃惊的问我:“焦兄弟,你刚才说的是陶渊明吗?” 我说:“是,陶渊明,深渊的渊,明白的明。” 小年轻释然道:“原来你们也认识陶渊明居士,他现在还健在?” 我们几个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大块笑着说:“我说小哥啊,我们是都认识陶渊明,但是你问他是否还健在就吓到我了,怎么,你认识他?” 小年轻说:“认识,他上一次来这里应该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事了。” 我们一听都吃了一惊,我忙问道:“陶渊明来过这里?小哥你没记错吧?” 小年轻指着墓碑说:“上次他就是和曹公一起来的,这碑文就是他写的,可悲可叹啊!” 这话一出来,虽然声音平淡,但我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炸雷,震得我脑袋嗡嗡声,头发都竖起来了。怎么?这碑是他写的?他是和曹辛一起进来的? 我抓了抓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我看到其他人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没有听错。 我们惊得半天都反应不过来,陶渊明竟然来过这里,那可是历史上的一个大名人啊。 只听那小年轻继续说:“陶潜先生字渊明,又字元亮,你们既然认识,想必你们都知道,他现在还健在吗?” 我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他娘的,搞了半天,原来陶潜就是陶渊明,这碑文落款就是寻阳郡柴桑人陶潜。原来是自己有眼无珠,就摆在面前都不知道,这怨不得谁啊,都怪自己以前读书不认真,忘了古人还有名、字、号等等行头,就单单记了个陶渊明,差点闹了个笑话,看来回去之后要恶补点古文知识才行。 听了他又问了是否健在,惊讶得我舌头有点不听使唤的说:“健……健……健在?他都死了一千多年了。” 小年轻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拍脑袋说:“是哦,他来这里的时候是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差点糊涂了。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知道他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这事对他来说不好理解,便说:“我们其实也不认识他,我们只是在‘私塾’学过他写的文章,他是着名的诗人、辞赋家,有很多作品流传后世,所以我们都学过他的文章,所以才说‘认识’他,但此‘认识’非彼‘认识’。” 小年轻点点头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我猛然间意识到,如果按照小年轻的说法和墓碑上的记载,一千六百多年前,应该是晋朝的时候,陶渊明和他的一个叫曹辛的道士好友,在一次游山玩水的时候无意间进入到羽仙村这个地方,并帮助了村民设下了奇门八卦阵躲煞,为村民击退过为祸一方的蜈蚣、大蛇。曹辛因为和蜈蚣大蛇搏斗的时候负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这碑文上记载的事情与《桃花源记》有相似的地方,特别是进入羽仙村的那一段。难道陶渊明写的桃花源就是这个地方?如果事实是这样的,那我们上学所学的《桃花源记》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出入有点大了,简直是两个不同的版本,桃花源描绘的是一个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的太平世界,但羽仙村这里似乎也并不太平,不知道哪个更可靠。而文章毕竟偏向艺术的范畴多,而碑文——特别是墓志铭——以纪实为主,再结合我们在这里经历的一切,看来碑文似乎更可靠一点,这里应该才是真正的桃花源。 我不禁感叹,如果这里才是真正的桃源的话,那真是让后世人大跌眼镜,要知道后世很多地方为了争夺桃花源这个名头,打了不少笔头仗,嘴仗,甚至私下大打出手的都有,甚至有些地方以哪里才是桃花源的正宗之争来吸引媒体的注意和大众的眼球,作为一种宣传的手段,也难怪,桃花源三个字实在是太值钱了,再经九年义务教育这么一推广,几乎是人人皆知,一旦与旅游业挂钩,旅游景区一开发,那还不是客似云来啊。如果世人知道这羽仙村才是真的桃花源的话,相信那很多人吐血都有份。 如果事实上真如碑文所述,那陶渊明在写《桃花源记》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及此事,甚至在他的其他文章也未见任何关于他和曹辛在羽仙村的资料。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块见众人都不说话,看看我们这边的人,又看看小年轻那边的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突然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小哥,那后来我老陶家的名人陶渊明先生怎么样了?” 我们几个一听,心想是啊,这陶渊明后来怎样了?从历史来看他肯定是从这里出去了,如果他没有出去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的名篇传世,特别是我们都熟悉和向往的桃花源,我们后世人也根本不知道会有陶渊明这号人物。那小年轻说这二千多年来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只有三个人,其他的都死在这里了,那这陶渊明应该算是其中一个了吧,那他又是怎样从这里出去的? 这“陶渊明”大家都算是认识吧,最起码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并且能从这里走出去,这么一个“熟悉”的人物至少能增强大家的信心。 小年轻摇摇头说:“陶先生最后确实是从这里出去了,他是从这里出去的三个人之一,但是他是通过什么方法出去的我们并不清楚,听说是曹公临终前跟他说了出去的方法。” 我们听了大失所望,本来抓住的救命稻草又断了。 小年轻又说:“他临走前我们跟他说了这里的一切不要跟外面的任何人说,我们不想受到太多外界的纷扰,他也答应保证不向外人说起。” 我们哦了一声,我想这或许就是陶渊明作品中没有提及过曹辛和羽仙村,包括他后来写《桃花源记》也只是以一个半虚构故事来塑造他理想中的太平世界的原因。 那小年轻继续说:“陶先生走的时候从我们村里带走了两个童子,一男一女。” 我们更加震惊,原来陶渊明当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男一女两个童子。我连忙问道:“你不是说过你们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的吗,如果离开了会出现可怕的事情,怎么这两个童子就没事?” 小年轻说:“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村人都中某种诅咒,一辈子只能生活在这里,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就会出事……。那两个童子之前被曹公解救过,身上的诅咒已清除得差不多了。” 皮猴说:“那你们叫那曹辛替你们全部将诅咒解除了不就行了?” 小年轻说:“那是不可能的事,解除一个人的诅咒要消耗一个人很多的真气,会损阳寿的。其实曹公当时也是为了解这两个小孩的诅咒,耗损了太多真气才让他体力不支,才会被那青红二龙所伤。” 大块哦了一下又喃喃的说:“我说这陶渊明也真是奇怪,他自己走就走嘛,干嘛要带人家小孩出去。” 小年轻说:“那两个童子都是孤儿,其实这个我们族人是商量过才决定让他带出去做书童的。” 大块说:“哦,我就说了,这老陶再怎么说也是位高士,不会无缘无故的带人家小孩走的,不然的话不是成了拐卖儿童了。” 我们听了倒也不觉得奇怪,古代的有钱人哪个没有几个仆人、丫头、书童之类的。陶渊明收两个小孩作书童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说:“这倒不奇怪,古代在钱的读书人都有书童伴读。而且老陶不是有个‘送子一力’的故事也挺有名的吗。” 大块一听有故事便来了兴致,追着问:“老焦,什么‘送子一力’的故事?你给俺讲讲呗。” 我说:“我也是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说的,说老陶去做彭泽县令的时候”不带家眷独自上任,就送了一个劳力给他儿子,跟他儿子说这个劳力也是别人家的儿子,要他儿子好好对待他。” 大块听了连连称赞,说还是他老陶家的人有情有义,说这家风传承了千年直接影响了他,才使得他陶大贵也这么有情有义。 皮猴在旁边见大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听着刺耳,忍不住怼他道:“这老陶你以为真是你祖宗啊,还千年家风,羞不羞。你他妈有仆人?你只配给人做仆人。” 大块白了他一眼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俗话说咸鱼都有翻身之日,我他日若富贵了,一定找你做仆人,你放心好啦。” 皮猴呸了他一声说:“等你到了富贵那天再说吧,还不知道谁给谁当仆人呢。” 我见这两个冤家又要杠起来,忙说:“富贵个屁,先做正事。” 我转头对小年轻说:“陶先生带走的那两个童子叫什么名字?” 第33章 瀑布 小年轻想不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男童叫翟佟后,女童叫翟婉潇,这两个名字也是陶先生当时给他们取的。” 其实我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一时口快问了出来,不过也好问出来知道说不定能出去的话,以后还能流传于史,要不就真的谁都不知道了。 这时大块嘀咕道:“咦,佟后这名字有点耳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说:“这也算是比较常用的字,自古至今都不知有多少人用过,重名也不一定,熟悉不奇怪。” 大块挠挠头说:“不是,是真的有点熟悉,不是张三李四那种熟悉,是因为这个“后”字虽然常见,得用在名字上的人少,很特别,所以我才有印象,只是我一时忘记在哪里见过了。”说完就在那里傻想。 我见他一时间愣在那里出神,便说:“等你想起来再说吧。我们再去旁边那三座坟看看什么情况。” 于是我们又挪步到了旁边一座坟前,这坟墓碑上的字保存得比前面的要好,也是用篆体字写成,“大唐太原李公景成之墓”,这次大块不用我开口,抢先指着那几个字说:“大什么什么什么公什么之墓。” 皮猴不屑的说:“死性不改,没文化别在这里充大头,丢人不?” 我以为他俩又要杠起来,但这次却出乎我意料,大块并不去搭理他,自顾自在那看碑。 我指着那碑上的字说:“大唐太原李公景成之墓,这家伙是唐朝的。” 小年轻说:“对,这李公是个老兵,当时这里发生战乱,兵败被敌军冲散才走到这里来的,他当时中了箭伤,但实在太重了,在这里治疗一段时间后就死了。” 这个老兵李景成不知是何人,没什么看头,我们又走到边上一座坟去看。只见那石碑上用楷体刻着:“大明金陵张公松之墓。” 小年轻说:“这个是个宫里的阉人,来这里不久染急疾死了,这碑是他自己给自己刻的。” 这个不用我再翻译,字他们都认识,都知道是明朝的人,但想不到原来是个皇宫里的太监,估计也是从宫里逃跑出来的,要不怎么会撞到这个深山野岭来。 大块说:“老焦,张松这家伙是太监,你说会不会是那啥锦衣卫东厂西厂里的人?” 我说:“不一定,锦衣卫就应该不是,锦衣卫不是太监,东厂西厂里也只是那些领导层是太监,下面办事的人也不都是太监。这张松在明朝的特务机构里也没见过这个名字,估计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能只是皇宫里一个普通的太监。” 我们又来到最后一座坟前,这座坟虽然大小形状与其它的一样,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座坟还算是比较新的,顶多二三十年,我们惊异怎么会有一座这么新的坟在这里的,便去看那墓碑,却是一块无字碑。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小年轻,问道:“怎么这也是一块无字碑?” 大块又自作聪明的说:“我知道,肯定又是像刚才看到的那第二个进来的人一样,啥信息都没有,就给他立了块无字碑,小哥,是不是?” 那小年轻摇摇头徐徐的说:“这个还真不是,这先生是有名有姓的。三十一年前,来了一位饱学之士,自言姓罗名中旭,有个外号叫百变手,并未说明是何朝代,罗先生与我交好,教授我不少知识,我这口你们说的不标准的‘普通话’就是他教的。” 我们一听十分惊奇,心里一阵狂喜,这个算是现代人啊,雷队长忙问道:“那人叫罗中旭,说他是百变手?” 小年轻点点头说是。 我见雷队长这么问,以为他认识,便说:“怎么,雷队长,这个人你认识?” 雷队长含含糊糊的说:“不认识。” 我说:“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这个罗中旭坟对我们来说算个好消息,三十多年前啊,比起刚才所看的那些三国、晋、唐、明来说,仿佛就在眼前,想不到离我们最近的年代还有人进来过这里,既然是个饱学之士,说不定罗中旭这名字出去之后跟别人一说,可能还有不少人认识呢,说不定更有一种可能,与我们进来的五个人东扯西扯说不定会拉上那么一点点的亲戚关系呢,虽然这种机率很小,但并不代表没有。 三十多年前,那是六十年代的时候,离我们是如此的近,只可惜如今看到的却是他的墓,说明这个人已经归土了,我们未免多少有点失落。 小年轻说:“在三十年前的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罗先生在我们村子出门后便再也不见回来,第二天我寻遍了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之前他有跟我们说过可能会不辞而别,当时我们都当他是开玩笑。后来又过了一年多,我不确定他是死了还是出去了,所以只用他的衣物堆了个坟,立了块无字碑,以表哀思。” 我们听了才知道原来这只是个衣冠冢,按小年轻的描述这衣冠冢的主人现在是生是死确实是个谜,如果他真的出去了,应该算处上从这里出去的第四个人吧。但是我们生活的外面的社会似乎并未听过羽仙村相关的传闻,除非这个罗中旭出去对这里的情况只字不提,不然的话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要么就是另一种可能,他压根就没有出去。 这时候雷队长走到了那块石碑前,伸手去摸了下那石碑,无意间我发觉他手有点抖。我心想,不至于吧,遇上个现代人能激动成这样。我跟他说:“雷队长,不用看了,那碑上是无字的。” 他哦了一声,也不看我,手还是不自觉的摸了一下那块石碑,神情显得有点木然,对于他的这些举动当时我也没有太在意。 我扫了一眼这山坳里的这几座坟,叹了一口气,沧海桑田,人生无常,最后总得有个归宿,但愿我们不要像这几个人这样客死异乡,不能叶落归根。 见我叹气,大块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我想这地方容易惹人伤感,还是尽快离开为好。于是我便问小年轻:“进来困死在这的人都在这了吧?” 小年轻说:“都在这了,除了那些葬身虫腹的。” 我说:“你刚才说有三个人从这里出去,好像只有陶先生一个啊?” 小年轻一愣,说:“包括两个童子。” 我哦了一声,归根到底真正来说,从外面进来又出去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我又看了看那些坟问:“这里我们看完了,小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小年轻说:“那好,跟我来吧。” 于是,我们继续跟着他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无话说,心情都有点沉重,雷队长更是心事重重,但很快他又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根据在这里看到和听到的事情,理清个思路来。 首先,我们进到的这个村子叫羽仙村,这村子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暂时叫它羽仙村区域吧,似乎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根据村民的说法和山坳里坟堆的情况,这些村民在这里生活了二千多年,而且他们似乎是中了某一种诅咒,有了长生不老之身,但他们不能离开这片区域,可以说他们相当于这里的原住居民。 其次,这二千多年间,有不少人进来过羽仙村这片区域,而进来的人又分两种,一种是被狌狌迷惑引诱进来,主要是作为祭品用的。第二种是自己闯进来,像在后世享誉盛名的陶渊明也曾来过这里,还从这里带走了一男一女两个童子。 再者,想从这里出去似乎是一件比全天还要难的事,这两千多年,认真的来说只有陶一个人能从这里出去。 最后,就是问题了,村民们说那些狌狌是这里的守护者,那它守护的是什么?那些村民为什么会被诅咒,他们困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如果陶渊明来过这里,那么真的桃花源其实应该就是羽仙村,还有他带出去的两个小孩后来怎样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罗中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死了还是还活着? 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跟着小年轻来到了村的另一处地方,从我们走的行程来看这里应该是村尾。 我们跟随着小年轻经过村尾最后一间房屋,继续往前走,我觉得奇怪,这是要进山了吗,进就进吧,他也没说过不带我们进山去。 这是两山之间的峡谷,我们沿着山路一直往山里走去,走了约半里的路程,便隐隐约约听到有水声传来。 这时小年轻和那几个村民停下了脚步。我们不解的看着他们,小年轻跟我们说,他们不能再往前了,这是他们的禁地,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允许踏入禁地半步的,但是我们可以进去,他们在这里等我们。 我们听了,既然这样,也不好勉强人家,他带我们来这里应该也不会有恶意,我们自己小心点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我们断续往前走,地势越来越开阔,越往前水声越大,像是有一道急流,我想这是进了山里,有水流也很正常。又走了一会,我们便来到了一处瀑布跟前。 这瀑布从一面光滑平整得如同刀削斧劈一般地悬崖上倾泻而下,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高耸入云,让我想起了李白《蜀道难》里的“猿猱欲度愁攀援”。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深潭,潭水呈墨绿色的,深不见底,奇怪的是上面瀑布不断的有水流下来,但这个深潭在地面上并没有流出外面的水流,像一只大碗不停的往里加水但是就是不见水满溢出来,潭前是一片广阔的空地。 我们看到这眼前的景色都十分惊奇,这道瀑布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气势恢宏,水流十分清澈,最有趣的是下面这个潭怎么装都装不满,始终保持着差不多的水位。 大块见了这般秀丽的景色,异常陶醉,忍不住啧啧称奇,他似乎也发现了这潭子奇怪的地方,转过头来问我:“老焦,你说这潭子里的水怎么就装不满的呢?” 我看着这绿得深不见底的潭水说:“估计下面有一条地下河,而这地下河的流速刚刚好跟这瀑布的流量大致相同,才会出现如此奇观。” 大块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转头对皮猴说:“听见了吧,这才叫专业,这才叫有文化。” 皮猴见是我说的,而且听起来挺有道理,也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走到潭水边,捧起潭水洗了把脸,那水冰冰凉凉的,洗了让人倍感精神。大贵、雷队长他们也过来洗了把脸,几个人真呼过瘾。 洗过脸后我仰起头来看着这秀丽的瀑布,突然发现这面光滑如镜的悬崖上面似乎有些奇怪。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的往上瞧,果然这悬崖上半部分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个圆形的孔洞,密密麻麻的,像有人拿了直径大小不一的水钻头钻出来的,孔壁周围都异常的光滑,看样子除非有特殊装备,否则人是无法爬上去的,从下面看上去那些孔洞似乎深不见底,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通往哪里。 奇怪了,刚才看的时候怎么没留意到有这么多孔洞?该不会是瞬间变化出来的吧?但这个地方处处充满诡异,是也不好说。 我叫了一声大块、雷队长他们几个,示意他们看这瀑布的上半部分,他们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都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大块喃喃的说:“他娘的,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洞?” 突然在一旁的铁牛抬起手来指向悬崖上面的一个孔洞,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想说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悬崖边上一棵松树旁边的黑漆漆的圆洞里,有两道冷冷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我们。 第34章 深潭 那黑漆漆的圆洞里,有两道冷冷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我们。 一接触到那冷峻峻的目光,我心里一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比刚才那冰凉的潭水洗了把脸还要让人刺激。 那洞内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但那一双幽幽的泛着绿光眼睛还是看得见。 我下意识的看着悬崖上其他那数不清的洞孔,一下子感觉到似乎每一个孔洞里面都有一双绿眼睛在看着我们,它们居高临下,就像猎人在看着自己的猎物。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揉眼睛,希望这只是错觉。 靠,不是错觉!有些孔洞里的绿眼睛还在一眨一眨的。 他娘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几个人也发现了那些孔洞里有异常,都呆住了,现在这情景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只可惜做的是噩梦! 猛然发现自己被这么多双眼睛在暗处里盯着,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那种感觉不是尴尬而是惊悚,因为还搞不清那些盯着我看的绿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种未知的恐惧从心底弥漫开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刀,雷队长、大块他们早已纷纷的掏出了枪来上了膛,瞄向了那些洞口,一有风吹草动就扣动扳机。 那圆洞里的那些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开始骚动起来,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不停的眨,有的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一排白色的锋利獠牙。 看到这情形,我们都很紧张,紧紧把住手中的家伙,那圆洞里也越来越躁动,看来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不友好情绪的变化,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突然“吱”的一声,一条灰色的影子迅速的从最靠近松树的一个圆洞里蹿了出来,一下子就跃到了松树一条伸出来的横桠上。 与此同时,雷队长已大喝一声:“别开枪!那是猴子!”他们几个才硬生生的收住了刚要扳机的手指。 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靠,弼马温,吓死老子了,老子差点一枪就把它娘的这狗东西送上西天见佛祖去了,用不着这泼猴走十万八千里,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也算是便宜便宜它,让它知道老子做好事从不留名。”大块一顿连珠炮的臭骂,气都不带换一口。 发现是猴子之后我们都淡定了很多,又听到大块这一番话都哑然失笑,还过骂得倒也痛快,我们听了也舒畅,算是骂出了大家的心声,紧张的气氛也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皮猴说:“呸,人家齐天大圣用得着你送,一个跟斗就到西天了,看过《西游记》没。” 大块说:“就这泼猴,老子就看它不顺眼,它一个跟斗有十万八千里,老子这枪也未尝不能打十万八千里。” 皮猴说:“你这枪还真不能打十万八千里。” 大块说:“这个打不到就搞个洲际导弹来,让它飞到十万七百九十九里的时候给它来一炮。” 皮猴听了哈哈一笑说:“我说大块头,你要打早打,干嘛非得要等到人家飞到十万七百九十九里才打啊。” 这时候我们都去看那松树,也没多大心情听他俩在瞎扯,只见树上那条斜伸出来的枝桠上,一只深灰色的身影正蹲在上面,随着树枝上下摇曳,那身影比一般的猴子要大,似乎跟人类的身形差不了多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看。 待看清那家伙的模样,我和大块都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那不正是我们前面碰到的那种狌狌吗,这些家伙原来跑这里来了,难怪进来之后就没见它们的身影了。只见那狌狌在枝头上荡秋千似的晃了几下,“吱吱”的大叫几声,对着我们呲了一下牙,又“嗖”的一下跳回了刚才那个圆洞里,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再看了看其它的孔洞,里面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全不见了,像是突然间全都闭上了眼睛一样,只剩下黑漆漆的洞口。 看来这些家伙全都跑到圆洞深处去了,这些圆洞黑漆漆的似乎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往哪里去的。 我们都十分震惊,看来刚才圆洞里面的东西都是狌狌,不知道数量有多少,看样子绝不在少数。 雷队长他们三人见刚才我和大块都咦了一声,便问:“怎么,你们见过这猴子?” 大块有点恨恨的说:“这就是前面跟你们说过的想迷惑引诱我们去做祭品的狌狌。他娘的,像这种邪恶的东西,早知道就一枪放过去送它早点见佛祖,下次见到老子绝不留情。” 雷队长他们三人一听这种就是狌狌,都有点意外,雷队长说:“原来这玩意就是狌狌啊,之前听你们说得那么神通广大,我还以为狌狌是三头六臂呢,原来真的长得跟猴子差不多。” 铁牛说:“好像就一普通猴子啊,没什么特别。” 大块咬着牙说:“外表看上去是没什么特别,但这东西内在邪恶得很,刚才要不是队长那一句我早就送它一梭子了。” 皮猴突然哈哈大笑对大块说:“大块头,你不是说要把那狌狌吃绝了吗,看吧,你连个腿都碰不上,人家能飞檐走壁你行吗?” 大块晃了晃手中的枪说:“你猪脑袋啊,老子只要一枪就能让它上西天的上西天,下地狱的下地狱,还飞檐走壁,就算它能飞,能快得过俺这一梭子?” 然后他又瞄了一眼皮猴,脸上满是坏笑的说道:“我看你也挺能飞檐走壁的,怕不是跟那狌狌是一家的吧,能抗得住这个不?”说完又晃了晃手中的枪。 皮猴见大块又在拐弯抹角的骂他,一脸不屑的说:“得意个啥,你那橹子还不是我给你的,再啰啰嗦嗦我就把它收回来。” 大块一听赶忙把枪收起来藏在腰间,换了副嘴脸满脸堆笑的说:“这位爷你别介意,开玩笑哈,开玩笑,别放心上,这橹子我先替你保管,出去再还你。” 雷队长抬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孔洞说:“不知道这些洞能通往哪里,既然狌狌能进去,可能后面还有出口。” 我看了看说:“有可能,但也不一定,这狌狌也有可能是从这洞口进又从这洞口出。” 雷队长说:“或许这些孔洞之间还有通道相连,我看这些洞里有的还不止一双眼睛,数量肯定不会少。” 皮猴说:“是啊,有的洞里还有几双眼睛的,数量应该是蛮多的,看来大块要把它们吃绝是有点困难的,就怕他会吃撑着了。” 大块说:“切,吃不了拿来做腊肉,阴天的时候下酒。” 皮猴又哈哈一笑说:“还阴天拿来下酒,你以为唐僧肉啊,阴天吃了长生不老。” 雷队长用手电向那些孔洞照了照,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说:“怎样才能爬得到上面去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我说:“这个恐怕真的只有这些红屁股的家伙才能办得到了。” 皮猴见我们讨论起孔洞的情况,也不和大块争辩了,接过我们的话头说:“这悬崖太光滑了,而且这高度,就算是借助工具也未必爬得上去。” 说到攀爬皮猴是最有发言权的,他有一身过硬的轻身功夫,皮猴这外号不是白叫的,既然连他都说借助工具也未必爬得上去,可想而知这难度有多大。 这石壁光滑如镜,除了壁虎其他生物估计都爬不上去,两边又是高耸入云的悬岩峭壁,除非是长了翅膀或像狌狌、猴子一类的灵长类动物才能上得去。 我们看着那黑黝黝的孔洞,不再见有哪些绿眼睛出现,看来它们都跑远了或者缩定在里面某个角落了。 这时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铁牛突然说:“你们看看这石壁像不像一扇门?” 我们听了一愣,一扇门?这家伙真是异想天开。 大块拍着他的肩膀说:“铁牛老哥,这是一座山,不是一扇门,再说了这要是门的话那得有多重啊,哪有山一样大的门,谁推得开啊,你看清楚点。” 我们看着这片光滑的石壁,妈啊,这怎么可能是门,这要是门的话那得多大一扇啊,这铁牛估计是脑子短路才说出这话来。 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可能,铁牛尴尬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幼稚可笑。 雷队长说:“那小年轻不知道叫我们过来这里是什么用意。这里除了这个瀑布水潭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看。” 我说:“除了瀑布水潭,还有那些狌狌。这里风景是不错,但他断不会是叫我们来这里看风景。” 大块也在旁边插口说:“实话实说,这里的风景确实是不错,真想在这里住上几天啊。等出去了,以后再带上几个小妞过来这里露营,那简直太棒了。” 皮猴说:“那你在这里住吧,不拦你,等到半夜那狌狌下来把你抬上去,从上来重重的摔下来,把你摔成肉泥吃掉,或者直接抬去祭祀台做三牲。说不定啊这潭里还有水怪,半夜爬上来把你拉下去和它睡觉。” 我一听皮猴说这潭里有水怪,心里咯噔一下。对啊,说不定那小年轻叫我们过来是看这个潭的,刚才因为狌狌的缘故,大家都只顾着抬头看上面了,就在眼皮底下的这个潭却没有仔细看过。 我向那潭里看去,那潭水深不见底,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潭水绿得出奇,这水面除了瀑布落下激起了阵阵涟漪外,也没见有其他特别的像漩涡之类的,看不出这水流到底是从哪里流走的,但这下面肯定是有暗洞与地下河或其它什么地方相连。 众人见我看着潭水出神,也跟随着我的目光往潭水里看。 雷队长凑过来问:“焦老弟,这水潭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说:“我在想这上面有狌狌,那这潭水下面也会不会有古怪?” 大块说:“还真说不定呢,你看这潭深不见底的,绿幽幽的,谁知道下面究竟有什么啊。我记得好像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你’,我觉得就很符合现在的情境。” 此情此景,众人听得不寒而栗,特别是那句“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你”,更是挑人神经,看着那深得发绿的潭水,一时间真觉得这潭水的深处真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那潭水深处幽幽的,让人忍不住想极力去看清楚,隐隐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我正要把头转过来,却突然看见潭水深处有个穿着一身素白古装裙子的俏丽女人正在向我招手,我本来转了一半的头又忍不住转回去看,那女人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不停的向我招手,嘴里似乎在幽幽的说着:“你终于来啦!过来啊!” 我感觉眼睛已经从她身上挪不开了,看着那俏丽的面容和迷人的笑容,有种忍不住要去到她身边的冲动。 “你终于来啦!”那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了,我心里猛的一震,不对,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瞬间那招待所老太婆那张变形了的狰狞的老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心里一悸,妈的,中邪了,我努力地收敛了心绪,凭着强烈的意念用力闭上眼睛,抬起僵硬的手把自己的头转向一边,不敢再向潭中看一眼,怕看了又会产生幻觉。 等我心神稍定,猛的发现自己竟然向着水潭方向迈出了几步。 我大吃一惊,吓得魂都差点飞了,却听见大块在旁边骂道:“妈的,怪了,什么鬼,这潭水怎么看着让人眩晕!”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深潭里真的有古怪,忙抬头去看其他人,只见其他几个人正眼定定出神的盯着那潭水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正抬脚向潭水走去,我叫了几声雷队长,没反应,又叫了几声皮猴和铁牛,一样没有反应,三人像中了邪一样,义无反顾的向那潭中走去。 这时大块也感觉不妥了,我叫一声:“大块,这潭里有古怪,不要去看那个潭,他们有危险,快帮忙把他们几个拦住。” 大块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叫他们几个一脸怪异的向那水潭走去,听到我大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皮猴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扑倒在地。 第35章 走山 我也抓住雷队长的肩膀一把将他扑倒,本来以雷队长的身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被放倒的,但现在他也是毫无防备,倒地的瞬间闷哼了一声。 这时就听见皮猴在骂大块:“死大块头,你他妈想找死啊,敢偷袭老子!”接着便传来了两人干架的声音。 这时雷队长也清醒了过来,他马上意识到肯定出什么问题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也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扑过去劝架,我也急忙过去拉大块。 这两个冤家都跟拼了命似的缠在一起,我们一人拉一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两个家伙分开。 皮猴眼都急红了,对着大块大骂小人,搞偷袭。 大块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愤愤的说:“呸!他娘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靠,还下死手了。” 雷队长也拉住皮猴让他平复下心情,简要的跟他讲了刚才处境的危险。 “好险!”皮猴听了后吐了下舌头说,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随后他突然又惊叫一声,“我日,铁牛呢?” 铁牛!我们瞬间惊醒过来,转过头去看见铁牛已经走进了潭水边,水都快没过膝盖了,对我们这边的情况置若罔闻,正一步步的向潭水深处走去。 靠!救人!我们不约而同的向他飞奔过去,雷队长和大块两人最快,他们一下子就扑到水里,一人一边拉住铁牛就往回拖。 铁牛还在一边挣扎一边愤愤的说:“你们干什么,快救人啊。” 大块说:“我们现在就在救你。” 铁牛一听急了,说:“不是我,是水里,水里,快点,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众人不管铁牛如何挣扎,把他拖到到远离水边的地方,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背对着水潭,不敢再看潭水一眼。 皮猴看着这一幕,惊得舌头都吐了出来,回想当时自己可能也是这样的情况,脸上生出惭愧之色。 歇了一会,铁牛也稍稍缓过来了,倔强又不甘心的嚷着说亲眼看见水里有人在喊救命,我们拗不过,让他匆匆的看一眼那潭水就转过身来,铁牛这才死心。 众人又远远走离那水潭,生怕再起变故。 皮猴把刚才的情形跟他说了,又把他自己的情况也跟他说了,听得铁牛耳朵都直了,汗都冒了出来。 铁牛有点后怕的说:“他娘的我看见一个老妇人掉进那潭水里了,她不会游泳,在拼命的挣扎,眼看就要沉下去了,我潜意识里不断的催促我过去救她上来,所以我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直到你们把我拉了回来,要不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雷队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到一个撑着小船的老渔夫,不停的跟我招手,说要渡我过对面去,我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到对面去,于是便要上他的小船去。” 皮猴说:“他娘的这也太邪门了,我看见一个小孩子躺在一片荷叶上,随波漂流,那小孩子有几次都差点掉水里了,情况万分危险,我心里非常着急,就一个劲的想着要下去把他救上来,要不是大块一个扫堂腿,现在可能我都沉水里了。” 大块在旁边怼道:“猴子,你他妈的下手真狠啊,老子手指都快给你掰断了。” 皮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实在是对不起了,我还以为你要阻止我救那小孩,一时火气上来就不知轻重了。” 大块有点好奇的说:“你们怎么能看见那么多奇怪的东西?” 众人一听,有点惊讶的看着大块。大块摇摇头,显然他是啥也没看见。 皮猴奇怪的道:“怪了,大块头,你他娘的怎么就不中招?” 大块得意的嘻嘻一笑说:“其实我也差点着了道了,多亏有老焦。不过我没像你们那样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老头啊老太婆啊小婴儿啊的,我只是看着那个水潭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众人又一齐看着我,我把我当时看到一个女子向我招手的情况大致的跟他们讲了,大块调侃道:“老焦啊,根据兄弟多年对你人品的了解,那女子想必是个绝世美人了,不然你不会忍不住想去救,如果是丑女无敌的话,你早就叫我大贵上阵了哈。就算今天咱们都栽在这了,你死了也不枉,最起码做鬼也是个风流鬼,不亏。” 我笑笑说:“这种鬼我不想做,还是留给你。” 众人听了也是莞尔一笑。 雷队长对众人说:“这地方有点邪门,特别是那个深潭,诡异得很,这里不宜久留,怕久了会出现幻觉,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大家都点点头,众人又都整理了下自身的行装,准备往回走。 众人沿着来路往回走,我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水潭,刚回转过头,突然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幽幽的声音:“你终于来啦!”我一个激灵,再回过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个心理作用还没消除。 大块见我神秘兮兮的,贱笑着说:“老焦,你不会还舍不得那女子吧?” 我一脸正经的跟他说:“你刚才听见有什么声音吗?” “是那女子的声音吗?”大块本来嬉皮笑脸的,一看到一脸正色不像开玩笑,便收了收笑容,摇摇头,我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摇摇头。 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或者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在让我起心理作用,幻觉还没完全消除? 不管怎样,反正这里太诡异了,还是远离为好。 一路上我暗想那小年轻叫我们来这里是何用意?还差点全军覆没小命都搁那了,莫不是要存心害咱们? 不多一会,我们又回到了村尾那个分别的地点,那小年轻几个还在那里等着。 其实见到他们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意外,路上还想着他们叫我们到瀑布去是不是要害咱们,现在看到他们这么守信的还在这原地等待,应该不是想加害咱们。 我们把刚才的遭遇跟那小年轻一讲,他也吃了一惊。 他说:“我们身上有诅咒,无法靠近那片区域,以前陶先生、曹先生和罗先生也进去过,但只听他们说起狌狌的事,没说过关于水潭的事,奇怪了,不会是因为你们没休息好或太过疲劳出现幻觉了吧。” 我们都摇摇头表示不会,如果是某一个人两个人出现幻觉是有可能是休息不好,但集体出现幻觉就有点匪夷所思了,除非那个地方有致幻的毒气等,但前面一次次集体事件最后都被证实不是人的原因,估计这次也不会例外,我们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是那深潭的原因。 我对小年轻说:“不知道你让我们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 小年轻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这么一个地方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也知道下,或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大块说:“小哥,你这里还有什么邪乎的地方尽管带我们去吧,让老子一次过足瘾,爽个够,这时不时的来点惊吓,老子这心脏受不了。” 皮猴心有余悸地说:“靠,还是别了,就怕是过把瘾就死的那种。” 小年轻顿了一下,看了下大块和皮猴说:“像你们这样说的地方,倒是没有。” 我看他的神情像是有顾虑,便对他说:“陶先生、曹先生和罗先生他们平时都会去哪里?你只管带我们去就行了。” 小年轻看着我略为思考了一下说:“好吧,那我们走吧。” 我们又跟着小年轻他们往村子里面走,我非常纳闷,难道村子里有比这深潭还要邪乎的东西? 我们进了村之后又七拐八拐的从中间穿过了村子,踏进村子前面的平野,向着村子对面的山脚走去。哦,原来不是村子里,而是村子对面的山脚。 我们沿着中间黑白鱼辐射出来的大青石砌成的道路走向中心的祭祀台,那两条长虫搏斗后留下的痕迹还在,依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泥巴,异常难走,走了不多一会鞋子上全都沾满了,甩都甩不掉,我们不得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停下来,用树枝或砍刀弄掉上面的泥巴。 大块边走边骂:“他妈的这泥巴和了胶水了,黏成这样,老子脚都甩麻了。” 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了祭祀台,我们都想起了昨晚那两条毒物打架的情景,后来又分别钻到了阴阳两口井里,我们特意绕到那阴阳井处去看看。 那祭祀台早已经被两条毒物钻进井里的时候弄溢出来的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不敢相信就在昨晚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那两口井里的水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远远的,我们就看见对面那山露出一段祼露的山体,光秃秃的没长多少树木,只有斑斑点点的一丛丛点缀似的绿色,长势与周围的明显不一样,看样子应该是曾经坍塌过所留下的痕迹。 我们向着那祼岩的方向走去,又走过了一段泥泞路,众人都停下来好几次撬掉脚上的泥巴。大块、铁牛干脆把鞋脱了,过了泥泞路再洗干净脚穿回去。 我们去到那山脚下的时候天色也黄昏了,光线开始渐渐暗下来。 我们到了山脚下才发现原来那坍塌的范围挺宽的,大量的碎石夹着少量的土壤被雨水冲进了平原里,有几块巨大的石块从山体裂开分离开来,与山体之间形成了一条二三米宽的裂缝。 绕过了这巨大的石块,裂缝底部地上有一条勉强称的上“路”的小道,这条路显然是被人反复修整过,那一下一下交替的新旧凿痕,明显的昭示着有人花了很大功夫去修整过,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显然持续的时间相当长。 小年轻带我们走进这裂缝里,地上崎岖不平,但也不算太难行,只是扎得脚又酸又痒又疼,有点难受。 一路上大块吚吚呦呦个不停:“哎呦,啊哈哈哈,妈呀,这酸爽的感觉比去沐足花钱找小妞按摩还舒服,真他妈刺激。”一会又指着头顶上凸出的石块说:“小哥,上面那些石块都有裂缝了,会不会掉下来了啊,万一掉下来躲都没地方躲啊。” 小年轻认真的说:“大先生,这里我们都仔细看过了,这些石块都近千年了,暂时没有掉落的危险。” 皮猴噗呲一笑说:“大先生,哈哈哈哈。小哥,这家伙跟陶渊明一个姓。” 小年轻面不改色的说:“哦,原来是陶先生,好像你跟我说过,我都忘了。” 皮猴说:“对对对,他跟你说过,他说他死后叫你给他立块碑,上面写‘扯淡,再不来了’几个字。其实,大块头,你干脆姓大算了,好听好叫还好写,不像你个陶字,写个姓都累得要死。” 大块说:“去你的,我老陶家的子孙怎么可能轻易改姓,要改你自己改姓猴去。” 众人听了又是哈哈一笑。 我刚才听他说近千年,就好奇的问:“小哥,你是说这里山体滑坡快一千年了?” 小年轻有点不解的看着我说:“山体滑坡?焦先生说的是走山是吧?这山垮了是快一千年了。” 我一听知道这山体滑坡可能是近代地理才出现的专业术语,在古代可能不叫山体滑坡,听他的话应该叫走山。 我点点头,反正这山体滑坡和走山都是一个意思,大家都听得懂就行。 小年轻继续说:“九百多年前的一个晚上,雷雨交加,接连不断的霹雳落下来,不知怎么的有几个霹雳打在这个地方,随后一阵隆隆隆巨响,这山便走了下来。第二天,村里人过来这里查看,便发现这山被雷劈出了条大裂缝,裂缝深处还露出了一个奇怪的洞来,此后这里便不断的发生怪异的事情。” “洞?!什么洞?”“什么怪事?”大块和皮猴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第36章 人俑 “洞?!什么洞?”大块问。 “什么怪事?”皮猴问。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其余人也颇为疑惑的看着小年轻,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年轻清了一下嗓子说:“那几个村民见山体被雷劈开了一条这么大的裂缝,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有些好奇胆大的就走进了这裂缝去,循着声源摸过去。很快,他们发现这裂缝的深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隐隐约约的刀兵之声就是从洞里传出来的,那声音仿佛是几万人在厮杀搏斗。 “有两个胆子稍小点不敢向前,打了退堂鼓,飞快的逃了出去。只剩下三个胆子大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壮了壮胆,决定进洞去看个究竟。 “那露出来的洞口本来就已经很宽了,几乎跟裂缝一样宽,高五六米,那是裂缝外面的白天的太阳光使得视野尚可,三人趁着这光亮向洞里走去。 “这洞越往里面越开阔,里面竟然大得出人意料,他们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里面有数不清的人影,就近几个人的装束,似乎是士兵打扮,那刀兵厮杀之声就是从这人群中传出来的。他们三人都吓了一跳,不清楚为什么这时候会有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在这洞里发生,一时间也慌了,拼命的往回跑。 “回到村子后,这事就传开了,族长马上召集全村人过来商量对策。如果这三个村民说的是真的,那么洞里的战斗很快就会打出来,最终肯定会殃及村子,大家必须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族长和族老马上分工安排,让村民各司其责,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可是等了一整天,依然未见有军队打出来,有大胆的村民偷偷靠近那裂缝,依然听见里面战斗的声音,大家都没敢松懈。 “第二、第三天也是一样,里面的厮杀声依然存在,但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到了第四天,村民再去听的时候,发现厮杀搏斗声竟然消失了。 “村民们都感到纳闷,难道战斗已经结束,那些军队原路撤回了,又或是双方拼得两败俱伤全军覆没了? “最后大家终于按耐不住,组织一大群青壮人丁进入裂缝中想再查看个明白。 “他们沿着裂缝进入那个洞里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那洞中竟然藏着一支军队,但并未见有任何战斗的痕迹,最奇怪的是那支军队,他们阵容整齐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泥塑木雕一般。 “村民们感到奇怪,这军队的纪律竟然这么严明,主将没有下命令,连外人进来了也不动一下。 “后来村民们仔细看清楚,才发现原来这军队竟然全部都是石头雕成的,难怪会一动也不动。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问题来了,既然这些军队都是石头人俑,那前几天从这洞里传出去的厮杀搏斗之声又是怎么回事?这声音不止一个人听见,绝对不会听错,但这明明是石人俑啊,怎么会发出打斗之声? “村民们见那里如此诡异,都不敢碰那些东西。后来,村民们经常会深夜听到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凿石的声音,慢慢的大家就发现这裂缝里的碎石被清理了,不平整的地方也有被凿过的痕迹。” 这时小年轻指着两边石壁上那些新旧凿痕说:“诸位请看,这些凿痕就是这几百年来被陆陆续续的凿出来的,村民们过来看的时候凿石的声音又不见了,后来村民们留意到如果当天晚上有凿出来的声音,第二天石壁上就会有新的凿痕,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其实从一开始进来我们就看见了两边石壁上新旧交替的凿痕,想着应该是这些村民凿的,现在听小年轻一说,这些痕迹不是他们所为,甚至是谁凿的连他们都不知道,我们都大感诧异。 大块摸着这些痕迹说:“说实话,这活干得不怎么样,地面这么硌脚,我还以为是你们修整的,这样的工程质量在我这里要想拿工程款门都没有。不是你们羽仙村的人又会是谁?难道这里还住着另一拨人?” 小年轻说:“我们在这里住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居住在这里的人。” 大块摸着那些凿痕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不是你们,难道是鬼?” 皮猴在旁边听了哈哈大笑说:“可能真的是鬼,这工程估计是让鬼给包揽了,鬼见了钱都会眼开的,俗话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这里是有钱能使鬼凿山,只是大块你不给人家结工程款,人家心里有怨气,干出来的活当然不好了,毕竟人家也是要吃饭的嘛。” 铁牛在旁边听了接话说:“猴子,鬼是不用吃饭的,鬼是吃人的。” 皮猴含沙射影的说:“对啊,鬼是吃人的,人就是他的饭,就像你要吃草一样才能吃的这么结实,鬼最喜欢吃你这种身板的。” 小年轻说:“猴子哥,你难道见过鬼不成?” 皮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见过,懒鬼,烟鬼,赌鬼到处都是。” 小年轻皱了一下眉说:“《百鬼录》里好像没有你所说的这些鬼,你说的这些实属未听过。” 雷队长忙说:“小哥你别介意,他是在开你玩笑呢!” 小年轻哦了一声,指向前面说:“诸位,那洞就在前面不远了。”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了,忘了脚底的酸爽,脚步也快了不少。 这时候天色也越来越暗了,前方视野朦朦胧胧的,远远的隐隐约约见到裂缝边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看样子像是洞口。 众人来到洞口的时候天已全黑了,小年轻叫随从的三个人找东西点火把。雷队长见状跟他们说:“小哥,不必了,我们备有光源。” 于是我们掏出手电筒来打着,小年轻他们几个见到发光手电筒感到十分稀奇,问我们要过去左看右看,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又伸手在手电光前面试了试,赞不绝口道:“这个就是你们平时使用的火把?这也太方便了,晚上出门都不用提灯笼或点火把了,揣着这个就可以出门了,真好。只是你们这火把的火怎么不灼人的?” 我们听了差点失笑,但碍于情面,只有强忍住,总不能这样笑话人家吧,人家村庄里连电都没有已经够可怜了,于是我便说:“这个叫手电筒,功能跟火把一样,是用来照明的。” 这手电筒对于我们来说本是极其平常的东西,看到小年轻他们这样的震惊的表情,都不禁有些感慨,幸好自己不是生活在古代,要不就真的是太憋屈了,连照明都要点火把。 我们打着手电向洞内走去,这个洞果然像小年轻说的越往里走越开阔。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厅,洞厅的地势往下下了一个阶梯,这洞厅至少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洞厅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仔细看去这些“人”都是古代的士兵装束,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有点像西安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粗略估计绝对不下一万人,从上面看去黑压压的一片,甚为壮观。 我们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呆住了,那些“人”,不,应该是那些士兵,排成一个个的方阵,整整齐齐的,甚至“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不相上下,仿佛是准备出征的队伍,军纪十分严明。 大块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离他最近的一尊石人俑。 我刚要阻止,他的手已经摸上去了,忙说道:“大块,不要乱动这些东西。” 大块不以为意的说:“怕什么,难道还怕它活过来咬我不成?”说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砍刀拿在手上了,举着利刃佯装往那石人俑的脖子砍下去,快触碰到的时候放轻了力度在那石人俑的脖子上轻轻的碰了一下,估计这一刀都刮出一道痕,然后他又翻过刀背在那石人俑脖子上叮叮的敲了敲说:“那小哥说的不错,听声音这真的是石头做的耶。” 我听了那“叮叮”两声有点躁火了,斥了他一声道:“死大块,你手真他妈的贱,都叫你不要随便碰这些东西了。” 大块还是一脸不屑的说:“老焦你不用怕,这东西是石头的,轻易碰不坏,不必心痛。咦,真有一道刀痕了,不过不用怕,不影响它的市场价值。” 我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说:“我是心痛这东西吗,我是想提醒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摆在这里,你没听那小哥说嘛,这里太诡异了,最好不要随便碰,邪乎得很。”我凑近去一看,果然看到那石人俑的脖子上有道新的发痕。 大块完全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一样,吹过就没了,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石人俑,咽了几口唾沫说:“老焦,这比秦始皇老儿的兵马俑还壮观咧,你看这些人做的栩栩如生,眼睛都像会动一样,这艺术价值高啊,就是不知道现在市面上价值多少。” 旁边皮猴和铁牛也是一副贪婪的样子,皮猴接着大块的话说:“大块头,这回算你有眼光,这东西绝对是秦代以前的,每一樽的价值估计都比秦始皇兵马俑高。” 大块听皮猴说这东西是秦代以前的,比秦陵兵马俑还要值钱,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说:“我记得曾有专家估算过秦始皇老儿的兵马俑,一樽就是几千万到上亿不等,我以前见过一个普通的秦代陶灯盏都拍十几二十万了,如果这个比秦兵马俑还值钱的话那就发达了。” 皮猴也忙不迭的附和说:“对、对、对,我也听人说过那秦始皇兵马俑的价值,这里这么多,我们随便搞一个出去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铁牛一听这玩意这么值钱,竟然开始点起数来,眼里满是贪婪的精光。 我和雷队长看到他们如此失态,忍不住同时咳嗽了几声,他们三个人也不约而同的看向我们,场面有点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说:“刚进来,这里空气有点浊,嗓子不太适应。” 雷队长也附和道:“对对对,有一股灰尘味,特呛人。” 铁牛听了还认真的用力吸了几口说:“不会呛人啊,是有灰尘味,但不大,可能你们比较敏感。” 我和雷队长简直哭笑不得,相视无奈一抿嘴,被迫默认我们是敏感体质。 我们沿着这些人俑方阵之间的通道走了一遭,一路上众人都啧啧称奇,不知是谁制造了这么多人俑,摆放在这里又有什么作用。 这皮猴和大块一路上还在不停的讨论着这些石人俑,还讨论到要如何才能把这些东西搬出去,讨论来讨论去都想不出好办法将这么大件的东西弄出去,到最后两人都只能扼腕叹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这些无价之物本来就是他们的,现在逼不得已要扔下一样。 我们走了一圈也顺便看了一下这个洞,这个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只是略微有少许人工修饰过的痕迹。这洞原来应该是有洞口的,要不然这些人俑怎么搬进来,可能原来的洞口在走山的时候坍塌掩埋了,现在看不出在哪里。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大规模的走山,这个洞一点事都没有,更让人不解的是里面的这些人俑竟然连位置也没挪动过。 这时候雷队长靠过来小声的说:“焦老弟,你看这会不会是一个殉葬坑。” 我听了一激灵,如果这是一个殉葬坑的话,那说明附近肯定有墓,而且看这人俑的规格,绝对是个大墓,墓主人肯定是当时的贵族,至少也得是个侯爵。但这里殉葬用的是人俑,商周时期的殉葬多是活人陪葬,当时叫生殉或人殉,这里用的是人俑,代替了活人,如果有墓,按推算应该是周朝以后的墓。 我说:“我不太确定,我刚才看了这洞只有一个出口,没有其他的甬道。” 雷队长说:“或许这殉葬坑是单独的,并不与地宫相连。” 我一听,也有这个可能,因为古代特别是秦以前殉葬坑都是单独的,设在陵墓附近,便点点头说:“极有这个可能。” 雷队长说:“看这些士兵装束,应该是春秋战国到秦汉时期的,而且这是肯定是埋了一位王侯。” 第37章 阴兵借道 我一听,原来你这老狐狸心里早就有底了,还来试探我,其实他说的跟我想到的不谋而合,这里是个殉葬坑的可能性非常大,这雷队长看来是真的有两下子。 我们看了这些石人俑,完全联系不到小年轻说的那些离奇的事上去,这里确实是有很多“兵”,但是你说是这些“兵”在打仗和凿石头,这也未免太难让人相信了吧,你说这些兵被人凿还差不多,因为这些都是石头人俑啊。 如果小年轻跟我们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那他们听到的那些厮杀声和凿石声又从哪里来?就算厮杀声是那些村民夸大其词,口说无凭,但还有这些石壁真的是被开凿过的,新旧痕迹都赫然在目,这点跟本造不了假,难道这洞里有其他通道通往外面,外面有人进来这里凿的,只是我们还未找到那个通道而已? 不然的话这一切就很难解释得通。 这时我旁边的大块突然打了个哆嗦,全身抖了一下,牙齿咯咯咯的撞了几下说:“他妈的,怎么这么冷了?老焦,你感觉到了没,这气温好像降得也太快了,冻死我了。” 我漫不经心的说:“不奇怪,入夜了山里的气温降得快。我还以为你刚才害怕得尿裤子了,在打尿颤呢。” 大块说:“呸,老子像会吓尿裤子的人吗,再说了就算山里降温降得快也不会降得这么快吧,简直像被直接扔进了冷库一样,特难受,你没感觉这温度在下降吗?” 皮猴笑笑说:“大块,你是身子虚了,不要拉屎不出赖地硬。” 大块举起右臂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说:“去你大爷的,看到没猴子,身子虚有这个?” 皮猴对他的肱二头肌不屑一顾,说:“有腱子肉并不代表身子不虚,能虚的地方多着呢,可能是肾虚呢。” 大块说:“切,要说肾虚,别人肯定不会说我,看你这副德性更像肾虚多一点。” 皮猴不以为然的说:“虚不虚自己知道,还用旁人挑出来,有本事别抖啊,还嘴硬不承认了。” 大块说:“我靠,猴子,今天你是非得要把肾虚的帽子扣我头上了是吧,我是因为冷才抖的,你他妈冷了不抖啊。” 其实刚才大块打哆嗦的时候我也感觉这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阴冷,现在再感觉这气温确实是在短时间内下降了不少,也不禁要起鸡皮疙瘩的样子。 这时铁牛也打了个哆嗦,喃喃道:“妈啊,这也太冷了,这冷风都穿透身体的感觉,骨头都痹了。” 我们听了心想这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也学会夸张了,也没有那么冷啊,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硬生生的被皮猴带坏了。 皮猴在旁边白了他一眼说:“这大块头肾虚,你抽什么羊癫疯啊来凑热闹,看来人太壮了也不是好事,容易肾虚。” 皮猴话音刚落,雷队长也一个激灵,冷得直抖道:“妈呀,是真的很冷。” 话音未落,只见那小年轻、皮猴也冷得直打哆嗦,同时呻了一声妈呀冷,我诧异得瞪大眼睛,心想冷成这样不至于吧。 皮猴冷得声音都发颤道:“我……我……我靠,是真……真……真的很冷,这不关肾……肾不肾虚的事情。” 大块有点幸灾乐祸的说:“就你肾不虚,有本事别抖啊,这下打脸了吧,我看啊这里最虚的就是你,这顶绿色的帽子你是戴定的了。” 皮猴颤着声音不服气的说:“你他妈才戴……戴……戴绿帽子呢。” 就在这时,我猛然感觉我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一股阴冷的风从前面直穿透到后背,一下子我仿佛被脱了衣服掉进了冰窟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的骨头都痹起来。 我暗叫声不好,牙齿都打颤了,舌头也直了,一下子竟说不出话来,看到小年轻他们几个也在打哆嗦。 那股阴风从我身体穿过之后,我稍微感觉身体暖和了下,舌头也不发僵了,但双唇还在哆嗦,我颤抖着大声说:“不……不好,这……这个洞有问题,大家赶快撤出去。” 众人也感觉到了不妙,忙向洞口冲过去。一路上有人又连续打了几个哆嗦,我也感觉有几股冷得刺骨的阴风穿过了身体。 出口并不远,众人很快都跑出了洞外,心有余悸的盯住这黑黝黝的洞口。 大块着急的问:“老焦,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大块瞪大眼睛奇怪的说:“不知道你叫我们跑啥,我还以为这洞要塌了呢。” 我说:“你没感觉到异常吗?洞里的气温一下子下降了那么多,这洞里短时间内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时也说不出来,反正不太正常。” 大块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说:“是哦,肯定是有问题,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感觉到很冷,冷得彻骨的那种!我靠,被这死猴子说得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呢,看来是有蹊跷,不是我肾虚。” 这时皮猴也说:“对、对、对,在洞里我也感觉有几个瞬间特别冷,差点直接冻僵了。我还以为要跟这死大块一样肾虚了呢,咦,这里好像挺暖和的。” 大块也反应了过来,说:“真的?,这里挺暖和,不对啊,怎么这洞外的气温反而比洞内的要暖和的?” 众人听了也是觉得奇怪,回想起刚才洞里的情景,不自主的摩了摩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让它摩擦生热暖和一下。这个洞我们都看了一遍,除了这个出口没有其他出口,在洞内空气不流通,按常理来说洞内的温度不可能比洞外的还低,这洞里肯定有古怪。 这个时候应该是深夜了,月亮已升到了半空,像一个大圆盘一样挂在天上,虽然没有昨天晚上的大得那么异常,但还是非常的皎洁,月光从这条裂缝上方照射进来,把整条裂缝都照亮了。 雷队长看了一眼那洞口,对我们说:“诸位,现在我们是去还是留?”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阴森森的洞口,忍不住都打了个寒颤,妈呀,这心理作用的后劲也太大了,都跑洞外了也打颤,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这时皮猴突然又说:“不对啊,这里的温度好像也在下降!” 我们一听以为他神经过敏了,刚才还说这里暖和来着,现在又说降温,但很快就感觉到这周围的空气真的越来越冷,众人大惊,妈呀,又来了。 只见众人又是陆续的打起哆嗦来,猛然又一股阴冷刺骨的风穿过我的身体,这时我一下子感觉清醒了很多,这穿过我身体的可能不是风,而是某一种东西,只不过这东西我们看不见,我再看看其他人打哆嗦的情形,我更加肯定这不是风,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恐怖,无声无息无形,如果不是因为温度的变化,我们不一定能感知它的存在。 看着他们不时的哆嗦一下,显然这东西是一个一个单独的个体的,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跟我说过的一件怪事,忙边伸手到背包里摸索边向大块喊道:“大块,牛眼泪!” 大块一时间没反应,满脸疑惑的问:“老焦,为什么要流眼泪?” 我一听又好气又好笑,流眼泪?我还不如直接叫你哭呢。但看到他们几个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是我发音不准还是怎的,显然他们也是听成我叫大块流眼泪了。 我又喊了一遍:“拿牛的眼泪,抹眼睛上。”说着我便晃了晃手中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一小瓶牛眼泪。 见到我手中的小瓶子,就算我不再喊大块也明白过来了,他赶忙伸手到背包里东摸西摸,好不容易把一个跟我一样的小瓶掏了出来。 我早已把里面的牛眼泪倒了点出来抹在眼睛上,当我把手从眼睛前面拿开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吓得我目瞪口呆,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感觉身体都僵硬了,想挪腿差点都挪不动了。 妈呀,这也太诡异了,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候大块也抹上了牛眼泪,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下巴都快惊掉了,一脸的恐惧。 我连忙把牛眼泪递过去给其他人,一边示意他们抹上,一边示意他们往边上站,众人都抹上了牛眼泪后,一个个都惊讶得像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僵住了,那几个村民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全身不停的发抖。 月光下,只见一支军队正排着整齐的队伍从洞里走出来,向着这裂缝出口处行进,这些士兵穿着跟我们刚才在洞里看到的那些石人俑一样的装束,看样子应该就是刚才列好方阵站在洞里的那些石头人俑,想不到这些石头人俑竟然“活了”,我的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行军的脚步声,但又不甚清晰。 有一个离洞口最近的村民早已吓傻了,僵在那里动不了,我看见从洞里出来的士兵竟然从他身体直接穿了过去,仿佛那个村民根本不存在一样,每穿过一个士兵,那村民就打一个哆嗦,那小年轻见状赶忙伸手将那村民连拉带扯的拖过去,让他贴着石壁站着。 我靠!敢情刚才在洞里,气温骤然的下降,应该就是这些“人”出动的原因,还有众人陆续都不停的打哆嗦,应该就是这些“人”从我们的身体穿过去了,我的天啊,这也太诡异了,一下子,我感觉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大块还是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情景,手中的手电筒不由自主的向这些“人”照过去,正好照在一个士兵的脸上,那士兵竟然转过脸来,一脸的凶神恶煞,恶狠狠的瞪了大块一眼。大块吓得一激灵,手一抖差点连手电筒都掉地上了,两腿直发颤,就要瘫坐在地上。 这时雷队长喊道:“阴兵过界!大家赶紧把手电关了,靠边上站,别出声!”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有可能是阴兵过界,以前爷爷曾经跟我说过阴兵借道的事,还教我唱过一首童谣:“日头落,月亮升,阴风路上过阴兵,前头开路无常鬼,后边押队夜游神。”这童谣描述的就是阴兵过界的情景。 阴兵也叫鬼兵、修罗兵、五猖兵,是由鬼魂组成的军队,传说是追随黄帝征战四方的阵亡将士,黄帝加封其为护法神兵,驻扎在幽冥界铁围山中守卫阴司地府。后来历代相继有阵亡的部队,也有些因果契合而成了阴兵,他们常常巡游于阴阳两界,有时会因为某种机缘被世人看见,谓之“阴兵过界”。传说一些方士能借助某种法术或力量召唤和指挥阴兵直接参与战争,帮助召唤一方取得胜利。 我爷爷说,如果碰上阴兵借道,最好躲在一旁,不要言语,装作不知道让其过去即可,不可挡道,不可招惹他们,否则惹怒了他们,他们会把人的魂带走,使人失去意识,懵懵懂懂的跟他们一起走,直到遁入鬼门,进入阴界,丢了性命。 大家听到雷队长一叫,马上把手上的电筒关了,贴着石壁站着一动不动。那些士兵源源不断的从洞中出来,从众人面前走过,周围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下降,感觉越来越冷。 我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军队,也被万鬼夜行这一股气势所震慑,听着这行军的脚步声,竟然有种来到了古战场的感觉,即将要跟着他们去前线冲锋陷阵。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被大块用手电照了一下,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块的士兵,那个眼神……那个眼神似乎有点不善。 想到这,我吓得一哆嗦,妈呀,那眼神根本就不对劲,大块这一照,如无意外应该是把他激怒了,天呐,大块有危险! 我连忙转过头去看大块刚才站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大块的影子,我心中暗暗叫苦,妈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啥来啥! 第38章 夺魂哨 我看着这犹如“人”龙一样的队伍,不知此时大块在哪个位置,急得直冒汗,周围的冷空气也止不了汗水在飙。 糟了,得赶紧去找人,一旦大块被带入鬼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浩浩荡荡的长龙,不下一万人啊,要怎么找,而且这裂缝逼逼仄仄的,寸步难行,又不敢大声叫唤,万一把这些鬼兵惹怒了,把我们团灭了就惨了。 我小心的贴着石壁向雷队长挪过去,低声跟他说了情况,他听了也是大吃一惊。然后我们又跟其他人逐个逐个的说了大块的情况,并提醒他们务必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能单独行动,不要去招惹那些鬼兵,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向大队靠拢。 众人听了都心中一悸,感觉恐怖诡异的气氛更加浓烈了。 我们约好了向着出口去寻找,贴着石壁走,尽量不要与鬼兵有任何接触。 众人自从抹了牛眼泪看到这些阴兵之后,心里已自十分恐惧,哪里还敢去跟那些阴兵接触。我想起爷爷说过,正常人与阴兵接触后身体会出现不适,有的人可能会大病一场,严重的甚至性命不保,刚才大家都与这些阴兵接触过,甚至还穿过了身体。我又想起了阴兵穿过那村民身体的情形,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现在想起才后怕,眼下身体暂时没有不适,不知有没有要紧,内心十分忐忑不安。 我们沿着石壁十分艰难的向前走,又怕不小心跟这些鬼兵触碰到,这队伍前边看不到尽头,后面洞里又有源源不断的阴兵出来,不知有究竟多少鬼兵出来了,洞里还有多少未出来。 这样走根本不是办法,慢的要死,这些阴兵像潮水一样向前涌去,我们却左右为难,步履维艰,看样子要赶上大块根本不可能,只会跟大块的距离越拉越远,我急得额头上全是汗。 雷队长也发觉这样根本不可能赶上大块,靠过来对我说:“焦老弟,这样走根本不是办法,也不知道这鬼兵出了多少,还有多少,而且这样走也很危险,难免不了要与鬼兵发生触碰,我觉得我们还是等他们全部过界后再跟在后面走,或者再进洞里看看还有多少鬼兵未出来。” 我沉吟了一下说:“好吧,不过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干脆我们进洞去看看什么情况,或许对我们有帮助。” 于是我们又原路折返,幸好我们现在距离洞口还不远,我们又小心翼翼的挪回到洞口,贴着洞壁往里摸去,不知是抹了牛眼泪还是月光越来越亮的缘故,感觉洞里的光线比之前明亮了不少,洞里的景物都依稀可见,这时候洞里已像是一个巨大的冰库,冷气森森。 只见那些鬼兵还源源不断的从洞里面往外走,步伐整齐划一,我们往里走,不多时就来到了那个巨大的洞厅,看到那一个个排列得整整齐的石人俑士兵方阵,只见那些鬼兵正是从这些方阵里走出来的,他们一个个从后面往着走,穿过前面的石人俑如无物,跟穿过我们的身体一样的情形,如源源不断的水从泉眼里流出来,流不尽的感觉。 我们见了心中骇然,这阵里到底藏了多少鬼兵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们继续向里面走去,快到尽头的时候看见后面方阵的石人俑似乎没什么动静,再仔细看真点后面的人俑确实不见动静。反而见到倒数第二排方阵里,那一个个的鬼兵正从石人俑里游离出来,像人死后鬼魂从人身体里游离出来一样,一个一个的秩序井然。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看样子原来这里每个石人俑里面都藏着一个鬼兵,这些鬼兵从石人俑里走出来之后就迈着步子径直向前面走去,穿过前面一个个的石人俑,走向洞口,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前面那些鬼兵都是这样从石头人俑里出来走出去的。 看来这些鬼兵都是寄宿在这些是人俑身上的,白天蛰伏在里面,到晚上才出来,回来后又各自回归原来的石人俑,不至于成为游魂野鬼无处依附,这个洞穴估计就是这些鬼兵的老巢。 看目前这些鬼兵的位置,还有最后的一排方阵未曾见有动静,剩下未出动的应该不多了,等最后一排方阵都走完了我们就可以跟着他们后面出去了,我们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我们靠在角落里安静地等着最后一排方阵的鬼兵都走完了,才放心的跟在他们后面走,这些鬼兵走后,洞里的温度感觉稍稍回暖了点。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怪声,如鬼哭狼嚎,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我们听得心里一惊,这声音怎么如此诡异,瘆得人的魂都快丢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怪声是从哪里发出的,大家脚步又缓了缓,为了安全起见,不敢跟得那鬼兵太近。 就在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怪声响起,直刺耳膜,跟前面的怪声一样,响了一阵便停了。 我们听得直皱眉,头皮发炸,这声音听着说不出来的难受,皮猴更是呲牙咧嘴,一副恨不得要把双耳刺聋的样子,样子看上去有点好笑,跟西游记里孙悟空喝了辣酒一副表情,十分滑稽,差点这皮猴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猴子了,看来皮猴这绰号真不是盖的,神情动作都跟猴子一样。 就在我们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刺耳的怪声又响起了,这次似乎比上两次更近了。第三次怪声刚停,接着又是第四声,第四声刚停,接着又是第六声,如此这般非常有规律,而且一声比一声要近。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怪声离我们一次比一次近,难道它竟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些阴兵发现了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现在发出某种指令要采取什么行动?我连忙叫住雷队长,让大家做好应对万一的准备。 这声音听我们听着耳膜发痛,着实在太难受了,而且一声近过一声,一声响过一声,脑袋都快要炸了,真想一头向石壁上撞去。 我见众人也是捂着脑袋,表情十分痛苦,仿佛魂魄被怪声瘆得即将出窍的样子,突然我想起阴兵有一种独特的武器叫“夺魂哨”,我心中大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夺魂哨”? 不管它是也不是,都不可掉以轻心,我趁着两阵怪声的停顿间隙,大声喊道:“大家快用东西塞住耳朵,这是夺魂哨!” 众人听到夺魂哨三个字也是面色大变,因为这三个字听起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词,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听到更是慌得一批,于是都手忙脚乱的找东西塞耳朵,有撕衣服下摆的,有掏纸巾的,有撕手帕的…… 我也从背包里找了两团棉花,用力的把两只耳朵塞住,过了好一会终于感觉耳膜不痛了,脑袋也不炸了,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那怪声不断的向这边越响越近。众人的表情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这“夺魂哨”是传说中阴兵极其厉害的一种武器。阴兵中有一种特别的军队,他们全都是由哑巴组成,一开始他们之间彼此交流靠的是令旗和手势,但因为令旗和手势交流有其局限性,令旗只有登上高处才能发挥作用,而手势又要面对面才能看得见,于是便发明了用哨子进行交流。这哨子最早的功能就是鬼兵用来交流的,后来又经过鬼界的能工巧匠改良设计便变成了交流和杀人两用的武器。 这阴兵一般晚上出动,每个鬼兵的嘴上都含有一支夺魂哨,作战的时候就会吹响夺魂哨,由于其凄厉独特的怪声,能让对方胆颤心惊,丧失心智,魂魄出窍,鬼兵便在这样的伴奏下杀敌便如砍瓜切菜,敌方有的甚至受不了这哨声的刺激直接撞到枪头上挂掉的。 当然,对付“夺魂哨”也是有办法的,那就是把耳朵塞住,但是耳朵塞住了又影响自己一方军队的号令施行,所以也有一定风险。 现在大家都已把耳朵塞上了,虽然隐隐还有那哨声,那一声声越来越近的怪声已基本上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都在等这怪声什么时候消停。 过了好一会,怪声终于停了下来,也没见他们有任何行动,看来这怪声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夺魂哨响的声音,按照这怪声的节奏,估计这些鬼兵在报数,在统计人数,不,是在统计鬼数,听这怪声的次数应该是一个哨声代表一个方阵的人数。 这些鬼兵在刚才吹夺魂哨的时候脚步并未停下,一直在向前走,我们也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以防变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跟着这鬼部队走出了这条裂缝。一出了裂缝我们马上沿着旁边开阔的地方飞快的跑着往前寻找。 还好今晚的月亮光十分明亮,照得这四下如同白昼一样。我们巡着鬼兵队伍飞快得向前跑,后面的根本不用看,粗略估计大块被带走应该在队伍的中前位置。 跑到了中间位置,我们稍稍慢了下来,一个方阵挨一个方阵的搜索,这些鬼兵每一个方阵之间都保持一定距离,非常有规律,这样倒也方便我们,不用乱哄哄的不知头尾的蹿,只要这一个方阵不见人,立马找下一个方阵即可。 终于我们在一个方阵当中看到了大块,他正夹在队伍中间,前后左右的被那些鬼兵包围着,跟着前面鬼兵的步伐机械的往前走,走慢了后面一个鬼兵还时不时的推他一把。 我在旁边低声的叫了几声大块,他像根本没听见一样,那眼神空洞洞的,没有半点灵光,像丢了魂似的。 我们看了都心中大惊,莫非这大块的魂魄都给这些鬼兵摄走了,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想到这我心里一阵难过。 不知怎样才能把他拉出来,又不至于招惹这些鬼兵,我们一时间无计可施。 我们在旁边边跟着这些鬼兵的步伐边商量对策。 雷队长见我急得满头都是汗,安慰我说:“焦老弟,大块进队时间不长,还没到鬼门关,应该只是暂时被迷了心窍,魂魄还在。” 我说:“大家想想看现在要怎样才能把他救出来。” 皮猴说:“你看大块后面那个鬼兵,盯着他一刻都没离开过。” 雷队长说:“得想个办法趁他们不注意把人救出来,这样吧,我来引开他的注意力,你们想办法救人。” 这时我听见皮猴在旁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我依稀听得是什么“管他娘的,做就是了!”,刚反应过来,就看见皮猴子猛的冲进鬼队伍里,一把抓住大块的手不顾一切的往外拉。 我们都被皮猴突然的举动吓呆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有马上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只见皮猴扯住大块横穿了几个鬼兵的身体后,由于用力过猛,两人都重重的摔到了队伍边上,我和铁牛马上抢过去把他们两个都拖离鬼部队一段距离才停下,其他人在边上掩护。 我们把大块、铁牛放地上抬头看向那些鬼兵时,猛然发现大块身后的那个鬼兵正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我们,那眼神分明带着怨毒,我们看了都不寒而栗。 那眼神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心里一悸,猛然间想起,大块当时用手电筒照着一个阴兵的时候,也是这个眼神。不知是抹了牛眼泪还是今晚的月光特别皎洁,我感觉的我视力异常的好,我再看仔细,竟然发现那鬼兵的脖子上有一道白色的刀砍过的印痕,我心中又是一惊,想起了大块在洞里砍的那樽石人俑脖子上的刀痕,跟这个一模一样。 这就难怪了,原来这梁子早就结下了,大块这家伙就是手贱,先是给人家的脖子来一刀,然后又歪打正着的拿电筒照人家眼睛,这样就算佛都有火,更不用说是只鬼了,只不过想不到这报复来得这么快。 第39章 阴兵布阵 那阴兵的眼神里分明带着怨毒,我们看了都不寒而栗,而这鬼兵竟然就是大块刀砍照眼的那个,这报复来得也太快了。我们又把大块和皮猴拖离得更远,退回了山脚边找了一处树木掩映的地方,以防出乱子。 这时皮猴也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也过来看大块的情况。 大块也摔得不轻,咿咿呀呀呻吟好几声,吐了几口苦胆水,才慢慢的缓过神来。 他见自己躺在地上,众人都围着他看,他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 我们见他终于回过魂来了,都松了一口气。但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我把他扶了起来,简要地跟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听得一脸惊恐,恨得牙齿都快咬进牙龈里去了,说:“操他娘的,这些家伙跟那些狌狌一样邪恶,那个王八蛋,老子非毙了他不可!”说完便要去找那个在后面推他的鬼兵,我一把拉住他说:“不要轻举妄动,这些鬼物看起来不好招惹,先看看什么情况。” 其实现在那些鬼兵还在不断的向前走,刚才大块所在的那个方阵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更别说在这么多几乎一模一样的鬼兵当中找“人”,不过这也好,免得大块这冒失鬼闯出什么祸来。 雷队长也说:“焦老弟说得对,现在这些鬼兵全部都出动了,估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们先看看它们要做什么勾当。” 大块恨恨的说:“这些恶魔还能干出什么好事,还不是伤人害命的缺德事,有机会得把他们灭了才行!” 我见他一副干到底的犟样,知道他怒气未消,怕他一时冲动跑过去拼命,便转移话题说:“这次多亏了皮猴,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你。” 大块听了一拍脑袋,才从怒气中走出来,忙不迭的对皮猴说:“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忘了,猴子哥,真是太谢谢你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当涌泉相报!” 我们听了都哈哈一笑,皮猴也是作出一副急得直摇手的样子道:“不不不,不必,不必,兄弟我不好这个!”我们听了又是哈哈一笑。 皮猴顿了一顿又贱笑着说:“不过要是你是个大美女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大块也是哈哈一笑说:“别想了,我要是个大美女的话早就许身给我老焦兄弟了,轮不到你。” 我想不到我躺着也能中枪,听到他这胸毛大汉说以身相许就感到一阵恶心,无奈笑笑道:“不敢不敢,你这吨位的美女我这小身板可受用不起。你得猴子哥舍命相救,没人敢跟他抢。” 大块爽脆的说:“猴子哥,就当我欠你一条命,等我大贵他日大贵了一定回报!” 皮猴连忙说:“不不不,在水潭边你也救过我一命,咱这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以后有啥不合的地方咱俩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必留情,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大块打了个响指说:“好,就这么定了!” 这时候雷队长指着那源源不断向前的鬼兵队伍说:“你们看,他们那是在干什么?” 我们都抬头看过去,只见那些鬼兵已经在平野中心的祭台周围集结完毕,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一个个的方阵,井然有序。 祭台中间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异常高大,全身铠甲,一副将军的模样,威风凛凛。 我们都愣了一下,刚才只顾着大块、皮猴两人了,没留意这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高大的鬼将军出来。 只见那鬼将军站在祭祀台中的一处高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旁边上来几个拿着各种颜色令旗的鬼兵,站在鬼将军旁边。 只见依次从各个方阵里走出一名小头目一样的鬼兵,从令旗兵手上接过一支不同颜色的令旗,然后又有次序的回归到各自的方阵。 我们看了都暗暗心惊和佩服,想不到这些鬼兵的军纪如此严明,也难怪世人都想方设法能召唤到阴兵参与作战,而且阴兵参与作战都往往能取得胜利,看来跟阴兵的纪律有很大关系。 我粗略算了下这些鬼兵大概分成二十四个方阵,每个方阵有多少士兵就数不准了,估计不下五六百人,这时那二十四个小头目已各自领了令旗归位。 沉默了一阵后,那鬼将军目光横扫了一遍各个方阵,那两道目光锐利得像闪电一样,神态不怒自威,我们在阵外都感觉一股强大的震慑力。 那鬼将军扫了一遍各个方阵后,把目光一收,从腰间抽出一把将军剑,指向苍天,那剑在月光下闪着冷峻的寒光。 皎洁的月光下,将军威风凛凛,队伍整齐庄严,这副情景竟然不亚于现代阅兵,我们看得都忍不住赞叹。 只见那鬼将军突然剑锋向着他面前最左边的方阵一指,旁边一个阴兵高举一支白色的旗帜。只见方阵中间位置传出一声刺耳的夺魂哨声,同时一支白色的旗帜也高高举了起来。 只见那将军剑慢慢的向着一个方向,那夺魂哨回应的方阵也缓慢的列队整齐向着剑指的方向走去。 那鬼将军剑锋指到左边的一个位置便停下了,方阵里带队的小头目在剑指位置停下整顿队伍,很快走过来的队伍又排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 这时那鬼将军长剑又指向另一方向,旁边的一个阴兵高举了一支绿色旗帜,前边方阵中又传出一声夺魂哨,那哨声凄厉刺耳,与第一个走出去方阵的哨声略有不同,接着方阵中一支绿色的旗也高高举了起来。 这个绿旗方阵也在小头目的带领下跟着剑指的方向移动,到了指定的位置再停下整顿好队伍,站着等候下一个命令。 接着又是蓝旗方阵,红旗方阵,黄旗方阵…… 一个接一个的方阵按着鬼将军的号令到各自的位置列好队,我们在边上看着,场面十分震撼。 我看着这一个个方阵排列的形状,感觉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雷队长在旁边也是一副话到嘴边了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我便问道:“雷队长,这个形状我怎么瞅着眼熟?” 雷队长说:“确实是有点眼熟,这个应该是某个阵形,但我一时间也不敢确定。” 我一听,阵形?对!确实是某种阵形,难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这个阵跟棺材屋里的八卦阵有几分相似的地方,难怪这么眼熟,但它绝不是八卦阵,只是某些地方相似而已。 我左看右看,这个如果不是八卦的话,那会是哪种阵法呢?它为什么又和八卦阵有相似的地方呢? 我再仔细的看着那些鬼兵排成的方阵,原来的二十四个方阵此时散开之后,围着中间的祭祀台,其实这二十四个方阵此时是以每四个方阵为一堆,只是不太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二十四个方阵其实分成的是六个大方阵,均匀的围绕着中间的祭祀台,像六个花瓣的梅花。 梅花?六个花瓣?我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朵梅花的图形。 “六花大阵!”我脱口而出,但又感觉不太像,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 “对对对,是六花大阵,但这朵梅花好像没有花蕊!”雷队长听我一说,立刻附和道。 没有花蕊这几个字一说出,我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没有花蕊,难怪我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原来这真的是六花大阵,这六花大阵本来就是由八卦阵改良衍变而来,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雷队长说:“这些阴兵在这里布阵不知道要干什么?” 皮猴说:“难道要打仗?” 大块吃惊的问:“打仗?跟谁打?” 我们听了也一惊,是啊,这些阴兵搞这么大动作,布下这六花大阵到底是要干什么,是要干仗的话,又跟谁打?难道是跟我们打?似乎又不可能,我们这几个人在他们眼里简直就不值一提,何必摆这么大阵仗。如果不是我们的话,那他们要对付的应该是更可怕的对手,那这个更可怕的对手又是什么? 我把这个想法跟他们一讲,他们都大惊失色,妈呀,这些鬼兵都这么难对付了,再来个什么厉害角色那又如何应付得了,众人都是急眉头紧锁。 雷队长也皱了皱眉,看着那六花阵出了一会神说:“不对,我看他们应该不是要打仗。” 我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雷队长看着那些鬼兵说:“你看这些鬼跟要上战场有哪些不同的地方吗?” 我又仔细的瞧了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也都摇了摇头。 雷队长说:“上战场需要什么,不可能赤手空拳上吧?” 这一句话一下子点醒了我们,我说:“是啊,他们手上连兵器都没有,这要上战场拼杀等于送死。” 大块说:“老焦你这句话说得有问题,这些鬼兵本来就是人死了之后的鬼魂,就算送死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死一次。但总的来说,上战场不带兵器就不太符合逻辑。” 皮猴摇了摇头说:“说他们不带兵器好像对,又好像不对!” 大块啧啧道:“瞧你这话说得,那叫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雷队长问皮猴:“这话怎么说?” 皮猴说:“大哥,他们手上虽然没有兵器,但是他们嘴上有啊。” 大块哈哈一笑道:“嘴上有啥,你说的是嘴皮子的功夫吧,老子我也有,而且还练得炉火纯青。” “是夺魂哨!他们嘴上的武器是夺魂哨!”一直不怎么作声的铁牛惊叫出来。 大块一听夺魂哨三字,心里也是一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副后怕的神情。 雷队长说:“这夺魂哨虽然也算是一种武器,但它要配合其它兵器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单独使用也只是起到扰人心神、慑人心魄的效果。” 我接口道:“其实我看这些鬼兵,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夺魂哨,好像只是那些带头的才有。” 雷队长说:“我看应该是,而且这些鬼兵完全没有守和攻的意思,你看,首先,他们摆的这个六花大阵,连花蕊这一圈的防守都不设,没有防御。再者,他们只列阵,不带兵器,没有进攻。所以他们在设阵应该另有其他目的。” 众人都点点头,觉得雷队长说得有道理,但是,如果不是用于防御和进攻,那摆这个阵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块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看他们八成是看到今天晚上的月光明亮,想出来操练一下。” 皮猴在旁边噗呲一笑说:“瞎扯淡,鬼还用得着操练?”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怎么不用?那鬼也不是生来……啊,不,不,也不是死来就会的啊。” 我们听他硬生生的造了个词出来,都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来,不过仔细一想这词造得倒也没啥毛病。 这时雷队长示意了下大家静下来,说:“注意点看,好像有情况。” 我们都看着那六花大阵,只见那鬼将军高举利剑,笔直指向青天,正好指着天上的一轮皓月,他仰起头来对着月亮,口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夺魂哨声。众阴兵听到哨声也一齐抬起头来, 仰面对着月光。 就在这一刹那,我们似乎感觉这月亮明亮了不少,照向这阵中的亮度也强了不少,月光如一缕缕的阳光一样照射下来,照在这些阴兵身上。 我们惊奇得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只存在于电视电影中的场景吗,怎么也搬到现实来了。 大块揉了揉眼睛道:“妈呀,这不是在拍电影吧,真有这么神奇的事?” 铁牛怯怯的说:“原来这些阴骘邪祟的东西真的会吸取月亮精华的,会不会吸取活人的阳气?” 众人听了都起了一层寒栗子,想起了刚才被这些鬼兵穿过身体时的情景,顿时感觉骨头都寒了,仿佛刚才被吸走了不少阳气,现在开始发作了。 第40章 鬼动力 雷队长看了看众人的神情,咧嘴一笑说:“大家不用担心,我看各位都精神饱满的,双目有神的,这些阴兵刚才并没有吸到我们的阳气。” 大块说:“你怎么知道,我感觉有点冷。” 雷队长哈哈一笑,拍着大块的肩膀说:“我们可以看看手就知道有没有被吸到阳气了,首先看下自己的手指指腹是饱满还是干瘪,再摸下自己的手指末端是温暖还是冰冷,如果饱满温暖表示阳气很足,如果干瘪冰冷表示阳气不足。按照刚才那些阴兵穿过我们身体的情形来看,如果要是被吸走了阳气,你早就变成一堆枯骨了,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即使被吸走一半你也不会中气这么足,早就瘫软在地了。” 众人听了都伸出自己的手,大块抓住皮猴的手看来看去,捏来捏去,说:“糟了,猴子的手又饱满又冰冷。”我们听了都哈哈一笑,看表情就知道他在搞事情。 这时皮猴突然把手抽回来指向那阴兵阵,颤声道:“大家快看,那些鬼兵正在变矮!”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才大家都顾着看手了,没留意这些鬼兵的动静,现在一抬头果然看到那一个方阵的阴兵只剩下半截高,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矮了半截?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看真点,才发现这些鬼兵正往下沉,臀部以下的双腿已经不见了,像是已完全陷入了地下,而且身体还在不断的往下沉,慢慢的一点点消失,屁股,腹部,胸部,双肩,直至头部,最后连整个身体都看不见了。我们十分诧异,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方阵从地面上凭空消失了。 其实这个眼睁睁的看着也是我们抹了牛眼泪之后才能看得见的,如果不是抹了牛眼泪我们眼前根本就是空无一物。从那些阴兵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我们能看见他们。 一个方阵下沉消失后,接着旁边的一个方阵也开始向地下消失,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鬼兵方阵一个接一个的慢慢消失了。 等到这六个花瓣的鬼兵方阵完全消失后,祭祀台上的鬼将军也早已收起了长剑,与旁边的一拨阴兵一起也在慢慢的向下消失。 看着这诡异的情景,我们一时全都陷入了懵圈状态,不知道这些阴兵在搞什么鬼名堂。怎么全都隐到地下去了?这片地下根据前面出现的情况来看,内里肯定是大有玄机的,究竟这片地下会藏着什么东西呢? 平野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刚才这些鬼兵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 大家面面相觑,一脸迷惑,随后又齐刷刷的看着我和雷队长,这段时间下来,我俩俨然成了他们的领袖了,遇到什么都先问我们的意见。 我和雷队长对望一眼,我想那些阴兵都已经不见了,反正留在这里好像没什么作用,不如暂且先回去再作打算。跟雷队长交换了下意见,便对大家说:“现在已经晚上了,虽然说月光很亮,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明天再作打算。” 众人都点点头,也想着先回去歇歇脚,毕竟大晚上在这走来走去不太安全,于是便往村庄方向走回去。 回村要穿过中间的祭祀台,众人走在路上好像把刚才这里站满了阴兵的事都忘了。 走着走着,那小年轻突然停下来指着我们左边说:“咦,村庄跑到那边去了?” 众人都停了下来,一看还真是,刚才大家明明是向着村庄方向走的,怎么走着走着就偏了?莫非又遇上了鬼打墙? 大块嘟囔道:“我靠,这些地方阴气这么重就是邪乎,什么鬼事都让我碰上了。” 此时雷队长示意我们不要出声,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东西。大家看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点不解。 这时雷队长突然睁开眼睛说:“脚下的地在动。” 经他一提醒,我们也感觉到地面是微微的颤动,众人大惊。皮猴惊呼道:“好呀,看来这地面要塌陷了!” 听他这么一嚷,我们又是一阵心惊,大家都做好了要跑的准备。我内心也十分忐忑不安,这地不会无缘无故的动的,地下的结构肯定是发生了改变,可能是地震,或者地下发生了塌陷,而后者可能性极大。 尽管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管怎么样,这里是八九条人命,绝不能以身涉险,万一真的发生地陷的话,在这里根本跑不及,只有就地埋葬了。 于是我对大家说:“以防万一,我们先抄最近的路径离开这里,这边,往山脚走。” 众人立即往离我们最近的山脚走去,一路上顾不了崎岖,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走。 众人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是怎么就跑到了最近的一处山脚的,众人不敢停留,继续往山上走去。爬到了一个小山丘我们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坐下来看着下面的一切。 从高处往下看有一种一览全局的感觉,月光下只见原本按照卦象排列的一块块区域竟然在不断的移动变化,有点像我们在棺材屋里看到的情景,但又不太相同,而且这里的场面比棺材屋里的不知壮观了多少倍。 眼前的情景把我们惊讶得嘴巴张开老大忘记合上了,眼睛瞪得差点要掉出来。 妈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这并不是地震,更不是地陷。看样子这一片区域应该也是与棺材阵一个原理(其实棺材阵的原理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由一个巨大的机关控制着可以不断的变化。 棺材阵的变化本就足以让我们大跌眼镜了,想不到这里的规模让我们更加吃惊。天呐,要控制这一大片区域得是多大的机括才行啊。况且要让这些机括运行起来那必须得有动力啊,这么大的动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眼前这一片平野里每一块小区域都以意想不到的轨迹运行。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转身问小年轻:“小哥,你们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见过这情景?” 小年轻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每隔一段时间,村民们的田地都会发生位置的变化,大家都能找得到自家的田地,开始觉得好奇,后来也见怪不怪了,大家都说是山神为了照顾到每个人,好的位置轮流种,也就不了了之,没人过问。” 这时大块突然“啪”的一声拍了下脑袋叫道:“老焦,我明白了。” 众人被大块这冷不丁啪的一声吓了一跳,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大块看着我说:“老焦,你记不记得我们进来这里之后第二天便找不着我们从哪里进来的了,后来躲煞的时候我们出村的方向和跑回村的方向就不一致了。” 我听了顿时心中一动,大块说得没错,进来第二天找不着来路,回村方向好像也有那么一回事,当时大块是说了一下,我没在意,现在一提起来,再结合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合理的解释过去了。 原来这里当时也在移动,处于不断的变化当中,难怪我们会有找不到来路和方向偏移的情况。 就在这时那些小区域的移动渐渐慢了下来,再等一会便停了下来,除了中间那个祭台,平野的这一大片区域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排列。 众人不禁一阵感慨,不知是谁设计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机关,简直是不可思议。更让人想不通的是它又是如何驱动的? 正在这时,让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离我们最近一片区域里,慢慢的出现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似乎是一颗颗的人头,排列得整整齐齐。 我们都大吃一惊,妈呀,怎么突然间冒出了这么多人头,清冷的月光下显得特别瘆人。慢慢的这些人头竟然越升越高,渐渐出现了双肩,胸部,腹部…… 看到这里我们都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些家伙——阴兵,他们又非常有序的从地下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冒了出来。像刚才隐进去的情景进行倒放一样。 到了最后连祭祀台上的鬼将军也出来了,他让部队稍作整顿之后,又按照原来的方法,指挥一个一个的方阵秩序井然的向裂缝的那个鬼洞走去。 看这情形,这些鬼兵应该是收兵了,那刚才他们到地下是干什么去了?他们隐进去的时间和冒出来的时间刚好契合这片平野各个小区域移动重组的时间。难道他们是驱动这些小区域重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巨大机关的动力竟然源自这些鬼兵! 天啊!当时设计这个机括的人简直是个神人,竟然想到使用阴兵来作源动力,而且这些阴兵又是不死之身,使得这如此巨大的机关延续千年万年都能有动力驱动。 众人一经探讨,都对这个设计佩服不已,雷队长也更加坚信,如此庞大的工程绝非一般平民百姓可以做得出来的,这附近肯定有非同一般规格的大墓。 只见那些鬼兵已全部退回了裂缝中,估计都回到了刚才那个鬼洞里,又找到了各自的石人俑宿主,蛰伏进去了。 大块心里的气还未消,看到这些鬼兵都退回去了,咬牙切齿的说:“这些家伙实在可恨得紧,老子差点被他捎进了鬼门关跟各位拜拜了,老子这就过去把那些人俑砸了,把他们的老巢炸了,让他们无处藏身,成为游魂野鬼。”说完就要走。 我一把把这家伙按住说:“死大块你别冲动,刚才已经够危险了,我看那些家伙也不是善荏,眼神里透着凶光,你要是再被掳走一次,谁也救不了你。” 雷队长也赶紧帮忙劝道:“大块,听我一句劝,不要意气用事,因小失大,节省些力气,现在都还没开始,重任还在后面呢,我不想刚开始就损兵折将了。” 大块忿忿不平的说:“队长这这话说得就不地道了,像是咒我一样,谁说我一定就会折了的。” 雷队长拍了拍他肩膀说:“大块,你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不清楚吗,别添麻烦了,以后有你立功的机会。” 皮猴、铁牛也过来劝,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下,大块终于息心了,但还是气得两腮鼓鼓的,像只蟾蜍。 大家决定先回村子,待明日再作打算,于是一行人又向村子走去。这次倒也十分顺利便回到了村子。 小年轻将我们安顿好,便离去了。我们休息的地方十分简陋,五个人都挤在一个房间的一个长坑上。各人简单的洗了个澡,便躺下了。 这一天下来我感觉十分疲惫,想着今晚先休息好,明天再说。大块他们几个一躺下很快就响起了呼噜声。我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推了我一下。 “焦老弟。”是雷队长的声音。 我一下子扎醒,看见雷队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正俯身推我肩膀。 “怎么了,队长?”我揉揉眼睛问道。 雷队长坐在我旁边低声说:“今天那个阴兵布的阵,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略为思考了一下说:“我也觉得那阵有古怪,不攻不守的。” “还有,今天在水潭边,铁牛说得话,我觉得有可能。”雷队长边说边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水潭边?铁牛说了什么话?”我不知道他说是哪句话,好像铁牛今天在水潭边也说了不少话吧。加上他突然间躺了下来,我多少有点不适应,脑子有点短路,你睡在床上的时候一个才认识两天的大男人突然间在旁边躺下来,这未免心里有点膈应,浑身不自在。 雷队长好像察觉了我的心思,往旁边挪了挪说:“铁牛今天在水潭边就说了一句话,焦老弟你真不记得了?” 铁牛就说了一句话吗,我好像完全没有印象,我正想开口,却听到雷队长说了一个字。 “门!” 第41章 借阴兵 听到门字,我本能地向门口望过去,以为他说门外有情况。刚转过头去便猛然反应过来,铁牛今天在水潭边是好像说了一道门! 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面黑黝黝光滑如镜的石壁,这会不会是一扇门?铁牛确实是有说过这话,只是当时大家都觉得太过荒唐,便没太在意。现在听雷队长一提起,我心里一震,说它是一扇门并不是没有可能,有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它偏偏就是事实。 我又想起了石壁上面的那些孔洞,那些狌狌能钻进去的孔洞。假设它真的是一扇门的话,门后面必定是一个空间,那上面的那些孔洞深处显然也有空间,就是不知道这上下的两个空间是不是相通的,或许压根就是同一个空间。 “焦老弟。”我正想得出神,雷队长见我这么久没反应又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说:“队长,我觉得铁牛说得对,那石壁有可能真的是一扇门!” “嗯,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说它是山不会错,但说它是门就太荒唐了。但是直到后来看到了那些阴兵布阵,驱动整个平野这么大的机关,我才敢稍稍有点动摇,后来再慢慢琢磨,连这片平野这么大的工程都能造出来,那石门的事就更有可能了。” “你说那石门,假如说那真的是一扇石门的话,那后面是不是通向古墓地宫的通道?” “有这个可能,但还不能确定,因为要先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扇门。” “我觉得我们明天有必要再去一趟那深潭。”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明天再过去探探究竟。很晚了,先休息吧,养好精神,事情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明天或许要费点周折。” 大块、皮猴和铁牛三人早就已经睡着了,鼻鼾声不断。我闭上眼睛,寻思着明天要怎么做,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这一夜倒是平平安安,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那小年轻早早就过来了,我跟他说我们今天出去随便逛逛,不必劳烦他陪同了,他叫我们路上注意安全就回去了。此时天还是朦朦亮,阴沉沉的,我们简单洗漱,吃了点东西,跟皮猴、大块、铁牛扼要的说了下计划,便准备出发。 铁牛一听说又要去水潭那里,有点胆怯说:“大家务必要小心点,别再中了那鬼潭的道了。” 皮猴看了一眼大块说:“大家不要一直盯着潭水看,上次是我们盯着潭水看,才中邪的,我建议到时留一个兄弟不要靠近潭边,远远的看着我们,一发现我们不对劲就过来救人。” 其实皮猴这个建议挺可行的,相当于买了一份保险,就看这个“保险公司”靠不靠谱了。 这时大块眨了眨眼睛,一副贱样对我笑着说:“大家去那潭里可能都吃亏,但我这位焦兄弟不会,还有可能能抱得美人归。” 我呸了他一下说:“去,要抱你自己去抱,我不稀罕。” 大块嘻嘻一笑说:“好,到时记得叫我上哈,我要演一出《会真记》,不,会妖记,要不人鬼情未了也行。”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虽说昨天晚上那平野的区域已发生过位移,但四周的山形依然没变,所以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水潭的方向。 路上雷队长不时的看着昨晚的平野,有几次因为没看路差点崴了脚。 我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靠过去问:“雷队长,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雷队长又看了一眼那祭台说:“我感觉这平野与那深潭和石壁肯定有着某种联系,特别是那个祭台。” 我向那祭台望过去,祭台还是那个祭台,好像没什么特别。 不多时我们就走到了那条峡谷,再往前走前面水声的地方就是了,想起昨天的险象,众人来到这里心里都难免紧张起来。 雷队长知道众人心里有疙瘩,便安慰道:“进去之后大家记住,不要盯着那潭水看。大块、铁牛,你们两个不要靠近潭边了,在入口处看着我们,发现不对就过来,过来的时候不必两个人同时过来,一个人留守一个人过来就行了,有情况再呼喊另一个人过来。” 大块、铁牛应允了一声,这次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不去看那个深潭。 众人不约而同的昂着头的样子像齐齐落了枕,有点搞笑。我冲着石壁往前走,但在本能好奇心驱使下眼睛余光还是忍不住的想向水潭里瞟。或许人就是这么奇怪,往往都爱犯贱,越是说不能做的事就越想去做,正所谓好奇害死猫应该就是这样吧。 我抬头盯着那石壁上面的孔洞,黑黝黝的,但今天确实非常奇怪,我们原本以为在孔洞里闪烁的一双双绿眼睛却不见了踪影。 皮猴首先嚷起来:“奇了怪了,那些狌狌都跑哪里去了,不会还没睡醒觉吧?” 我笑着说:“猴子哥,它们灵长类的习性你还不清楚吗,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出外觅食了。” 雷队长说:“它们不在这里也好,免得在这里影响咱们干活,在这里说不定大块犟脾气发作,又要跟它们死磕到底了。” 我们都默默的笑了笑,回过头去正看到大块和铁牛正在那入口处向这边瞅,他见我们回过头便伸手挥了挥,我们也伸手向他们挥了挥,我做出一个ok的手势,便转身继续看石壁。 这次我们重点看这石壁的四边,有没有裂缝之类的,但这石壁的四周都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蕨类植物和苔藓,我们看来看去看不出端倪来。 皮猴已经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匝,摇摇头道:“这石壁四周不像有门缝的样子,再说了,就算这是一扇门,你们也拿它没办法,如果它是一扇门的话,少说也有几十吨,谁能推的动?” 其实皮猴说的也在理,这东西如果是门的话,不借助现代大型机械设备的话是很难弄开的。 雷队长说:“如果它是门,那肯定就有打开它的方法。” 大块和铁牛看我们这边半天没动静,已经憋不住了,朝我们边挥手边喊:“同志们,怎么样了,找到钥匙了没有?” 皮猴转过身去,大声回应:“急什么,还没研究好呢,好好在那里呆着,看紧点!” 这大块是个急性子,哪里听得进去,只见他在那路口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站在一旁的铁牛看着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块边踱着步子边说:“早知道老子就背些炸药进来,放它两炮,啥问题都解决了。” 我对着他说:“大块同志,你要做好本职工作,你的工作是看紧我们,我们这里的事不要瞎掺和。” 大块还是忍不住吐槽:“我看八成你们是猜错了,这是山啊,你们是要搬山呢,还是开山呢?” 我怼了他一句说:“先把你那臭嘴闭上,叽叽歪歪的,像个娘们。” 这时,雷队长突然说:“我觉得大块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开山。” 我一听这雷队长什么时候变得跟大块一样不靠谱了,开山,我还愚公移山呢。 只见他一脸正色的对我说:“焦老弟,我是说认真的,有个方法我们可以一试。” 我一脸不解的望着他,猜不透他所说的是什么方法。 他转过头来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借!阴!兵!” “怎么借?”我听他说出这三个字,惊讶得眼眶都瞪裂了。要知道借阴兵之事一直都只存在于传说中,虽然六道轮回中,鬼界虽说也会发生战争,借兵也是常有的事,但那毕竟是阴间人与阴间人之间的事,尽管如此,历来借兵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阳间人去借阴间兵那就是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其实阴间与阳间一样,调动兵马则必须要有信物,那就是兵符,要调动阴兵要用到的是阴兵符,阴兵符跟阳间军队使用的兵符差不多的,原理和作用都一样。” “大块差点被带进鬼门了,这些邪祟之物怕不易掌控。” “其实这些东西也跟人一样,他可以害人,当然也可以帮人,只要运用得当就可以为人所用,像古代的战争中就会有召唤阴兵助战的事情。” “道理我也明白,但是这个阴兵符上哪找去?” 见问到点子上,雷队长低头沉吟了一会,突然间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问:“焦老弟,你化城焦家有一手独门绝活叫六丁开山,不知你会用不?” 听到他说六丁开山,我又吃了一惊,眼里闪地一丝诧异,我曾听我爷爷说这六丁开山之术是我祖父所创,民国时期曾在江湖上名震一时,后来祖父退出江湖之后便再无人会用了,随着老一辈的仙去,现在知道的人不多,这骤然的从雷队长口中说出,我感到十分惊异。 我爷爷曾将这六丁开山之术教给我,但我也是一知半解,学不到精粹,可以说没有一点实践经验,操作起来也不知有没有效。说不知道吧,确实是学过,而且雷队长一直盯着我的眼睛,一丝一毫的神色都被他看在眼内,说不知道他肯定是不信的。 我点了点头说:“六丁开山之术,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不知能不能奏效。” 雷队长说:“那倒没关系,不妨一试。”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去哪里找阴兵符?”我对他突然问我六丁开山之术,对阴兵符的事避而不答感到有点奇怪。 “或许借来阴兵,再加上六丁开山,就可以打开这扇门,即使它不是门,把它劈开也没问题。”雷队长有点像自言自语的道。 “但是我们去哪里找这阴兵符?”我见他心不在焉,又问了一次。 “哦。”他仿佛一下子反应过来,抬头看看我,然后伸出右手,摊开。 只见他手掌心上有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乍一看还以为是坨狗屎,我心想这雷队长也太不讲卫生了,狗屎都抓在手上。等他把东西移到我跟前,我才看清楚,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原来不是狗屎,质地似乎金属或某一类矿石,形状有点像一只老虎,我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便问道:“雷队长,这是……” “没错,这就是阴兵符,能调动阴兵的虎符。”雷队长说。 “什么,这就是阴兵符?”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还长得黑不溜秋的极其难看。 “这阴兵符是用上古的玄阴铁炼就,传说这玄阴铁是来自阴间之物,邪气极重。” “我听说这玄阴铁铸造的东西除了有八块阴兵符外,还有两把玄阴剑,我一直以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而已,想不到真的有。雷队长,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当初确实有铸有两把玄阴剑和八块阴兵符,这两把剑一把在阴间一把在阳间,这阴兵符也是一半在阴间一半在阳间,后来几经战乱,玄阴剑和部分阴兵符遗失不知去向,听说现存世只有两块阴兵符,一次偶然的机缘,我师傅得到一块,另一块被一位高士拿走。我手上这块就是我师傅交给我的。” 我看着他手上丑陋黝黑的一块,很是好奇,这块不起眼的东西真的是传说中的阴兵符?忍不住手便伸了出去。 雷队长见我伸手过来,略一迟疑说:“这东西阴气极重,冰凉刺骨,第一次接触会不适应,焦老弟你要有心理准备。” 听他主这么一说,我也略为迟疑了一下,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伸手便把阴兵符接了过来。 拿到手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感觉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禁不住一阵寒颤,整个手便瞬间冻僵了,一阵麻木。我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一瞬间的刺激弄得惊慌失措,阴兵符差点脱手掉落。 雷队长其实早已摆好了去接阴兵符的姿势,见了我这副表情跟我说:“我第一次接触这东西的时候就掉了下来,焦老弟,你这是挺不错的了。” 我苦笑一下,便把阴兵符还给了他。 他接过阴兵符对我说:“走,借阴兵去。” 第42章 鬼将军(上) 雷队长接过阴兵符说:“焦老弟,我们这就借阴兵去!” “现在?”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可是白天啊。 “对,就是现在,趁现在天还没有开日头,借阴兵应该问题不大。”雷队长抬头看了看天说。 借阴兵一事我没试过,对于现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借来阴兵也没发言权,而且这阴兵符出于雷队长之手,按理说他肯定比我有经验。于是便和铁牛跟着他往入口走去,铁牛是不用说的,既然他叫雷队长大哥,那雷队长不管做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的。 大块和皮猴看着我们突然间又折回来,异口同声的问道:“那真的是一扇门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两人看得莫名其妙,大块急得直跺脚说:“老焦,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还是不是?” 雷队长看他俩急成这样说:“是又不是,按推理应该是一扇门,但刚才我们看了,找不到它是门的依据。” 我接着话说:“而且即使现在不是,很快也会是了。” 大块、皮猴两人被我们这么一说更加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大块更急了,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什么是又不是,又什么过去现在未来的,搞什么?” 于是我们便将刚才在潭边的情形和要去召阴兵的事跟他们说了,听得他们惊讶得一乍一乍的,半天才回过神来。 大块脸色不太好看,我知道他对那个阴兵想拉他进鬼门关的事还耿耿于怀,依这家伙的犟脾气,去了肯定要搞些事情出来。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带他一起去,这时倒是皮猴先开口了,说:“现在好像是白天啊,能召阴兵出来?” 雷队长指指天说:“不碍事,现在天色尚早,太阳还没出来,可以的。” 我看了看大块,又看了看雷队长,大块见我这表情,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便说:“老焦,雷队,你们尽管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给大家添乱,那个鬼兵虽然可恨,但是大局为重,我这个还是有分寸的,说不搞事就不搞事。” 我们见这样说,也放下心来,雷队长一挥手说:“走吧,抓紧时间,赶在日头开之前把事情搞妥。”于是众人便向着那阴兵洞的裂缝走去。 一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这雷队长是不是真能召动阴兵,其他人都是气定神行,对雷队长的能力没有半点怀疑。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条大裂缝前面,昨天晚上这里发生的情形又一一浮现在众人脑海里,想起那阴兵穿过身体的情境,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侧头一看大块也在打冷颤,说到底这家伙对这里还是有心里阴影的,阴兵借道这事,没见过的永远不相信,见过的永远忘不掉。 我掏出牛眼泪让大家抹上后,众人便向裂缝深处走去。 越是接近那个洞口,我的心跳得越剧烈,这一趟似乎比昨晚来的时候还要紧张,毕竟昨晚第一次来,无知则无畏。这次不同,我们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且昨晚又见识过那些阴兵的厉害,所以这次多少有点忌惮。 天色阴沉沉的,进了这裂缝之后光线不足,昏昏暗暗的,有种将要入夜的感觉,我们都抹了牛眼泪,一路上未见有异常。 那个鬼洞就在前面,众人都不自觉的慢下了脚步,步伐比前面的时候略显沉重。大家都没说话,此时安静得只听到各人因紧张而变快的呼吸声。 那洞口黑黝黝的,仿佛有一股寒气从里面透出来。我们掏出手电打亮,向洞内走去,洞里跟昨晚见到的一模一样,向前走一会便到了那巨大的洞厅,那些石人俑一个方阵接一个方阵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我们站在边上,齐刷刷的望着雷队长,我说:“借阴兵的事我不懂,接下来要怎么做,全都听你的指示。” 雷队长用手电扫了一遍面前这些石人俑,说:“我们要找到昨天晚上那个鬼将军,他身上应该带着另一半的阴兵符,要召动他们必须两片兵符对上才行,这事情跟在阳间调动军队差不多。” 我看着面前这些人俑,近万个这么多怎么找啊。 大块说:“这是要一个个的去找吗,有啥特征?” 雷队长苦笑一下,说:“其实诸位,我也和大家一样,昨晚也是第一次见这帮家伙。” 我说:“那鬼将军好像佩有将军剑,那剑与其他鬼兵的不一样,看上去又重又大把,大家留意下,而且,我想既然那家伙是‘将军’应该服饰和站的位置上会和普通士兵有区别,大家仔细点看就行了,应该不难找。” 雷队长说:“这样吧,一人找一个方阵,可以节省时间。铁牛、猴子你们从右边开始,焦老弟、大块你们从左边开始,我从间找。” 各人迅速行动,一人一个方阵的按刚说的特征仔细看起来。我拿着手电一个一个的照着看,这些人俑的制式都差不了多少,只是有些动作、胡子、衣服褶皱等偶尔会不太一样,每隔几分钟雷队长便叫大家报下自己寻找的情况。 这些石人俑看上去都差不多,看了五六个方阵,看得我有些麻木,也没见到有那个将军模样的家伙。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走了五六个方阵,眼看就要找完一遭了,还未听到谁有所发现,雷队长心开始有点急了,叫大家报情况的间隔越来越短。 一遭找下来,众人在洞的另一头集合,大家都摇摇头,一无所获。不知是急的还是刚才找得太使劲了,众人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来。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雷队长,他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无奈的看了看面前的鬼兵方阵,转过头来看向我,我苦笑一下说:“要不要再找一遍?” 雷队长还没开口,大块在旁边抹了把汗咬咬牙说:“找!” 众人点点头,雷队长手一挥,各人又开始各自方阵的找起来。还是一样隔几分钟报一下情况,这一次可能是因为熟悉了,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不一会的功夫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众人一筹莫展,额头上的汗冒得更猛了,刷刷的流下来。 大块说:“我觉得那鬼将军嘛,既然是将军,应该不会跟这些士兵混在一堆,做官的总是要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者他在其它地方,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找的?” 皮猴环顾了一下这洞说:“哪里还有地儿,这洞厅就这么大,又只有一个出口,没见有其他的岔洞了。” 我说:“应该是没有岔洞了,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昨天晚上我们在这洞里看到这些阴兵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出去部分了,没有看到这鬼将军是从哪里崩出来的,如果早一点的话可能可以看到。” 提起昨晚的事大块接口说:“谁也不曾想在这里会遇上这些倒霉的事情,差点把老子带坑里了,他娘的王八蛋。” 我知道他对昨晚的事不忿,正想说句话安慰他,旁边的皮猴却突然说:“雷哥,你身上不是有阴兵符吗,用这东西能不能把鬼将军召出来?” 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大家,是啊,这手上不是有法器嘛,可以用来一试。大块一听阴兵符,两眼瞪得老大,刚才他和铁牛在路口远远看着我们,未看过阴兵符,听我们说要去借阴兵,现在提起阴兵符大感兴趣,凑过雷队长身边说:“雷队啊,你有这种好东西也不早点让小弟开开眼界,让我看看这令牌长啥样的。” 雷队长把阴兵符掏出来,大块便伸手想去接,我忙挡住他的手说:“大块,这东西阴气极重,冷得出奇,小心点接。” 还没等我说完,大块已经一手接过了那阴兵符,嘴里嚷嚷:“怕什么……咦,真的是太冻手了,雷队,你放冰箱了?” 我见大块接过这东西,就嚷了这么下,哆嗦都没打一个,不见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没好气的说:“放什么冰箱,是这东西阴冷之极。” 大块把阴兵符端起来左看右看,说:“这东西怎么这么丑陋,它真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召阴兵?怎么用的?是不是叫那些阴兵干啥他们就干啥的,教会我,等下我叫那王八蛋吃屎。” 铁牛在旁边哈哈一笑说:“大块头,这么难得的宝贝,你只叫他们吃屎,简直是大材小用。” 大块说:“雷队,这怎么用,有咒语没有,教下俺。” 雷队长苦笑一下说:“我也是第一次拿这东西出来,不知道怎么用。” 大块看着那阴兵符说:“雷队你别开玩笑,不会用带来这里干吗?咦,这东西怎么有个孔?咦,这边也有一个。” 我忙凑过去看,果然在阴兵符的两端各有一个小孔,一边孔大一边孔小,大块把阴兵符举起来放在眼前,眯着一只眼睛使劲的往里看,自言自语的说:“这里面怎么那么黑,啥都看不了,老焦,拿个电筒来照一下。” 我掏出手电筒打着,放在他眼睛旁边往里照,问他:“怎样,看到里面有啥没?” “这孔在好像在入口处就转弯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通到对面的那个孔的。” “这个简单,在一端吹气看看能不能从另一头的孔出来,如果有气出来那肯定是通的。” 大块把这阴兵符拿下一点,拿起衣服下摆,往那孔上擦了擦,拿起来看了看,又擦了擦,突然递给我说:“老焦,你来吹。”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东西这么阴寒,冻嘴暂且不论,说不定是从哪个死人墓里挖出来的,你大爷的,你自已搞了这么多动作,原来是想拿我试火,这家伙。 我正想一把推开他的手,冷不防却被他一把抓起我的手往里一塞,我便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想塞回给他已来不及了。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笑笑,说:“好吧,那我就做第一个吃螃蟹……不,吹阴兵符的人。” 这东西不知是不是真的从死人墓里刨出来的,想想就恶心,我把他握在右手掌心,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把阴兵符的一个孔对着圈,用手指隔开避免与阴兵符直接接触。我猛吸了一口气,便把阴兵符放在嘴上吹了起来。 “呜……”一把凄厉的声音响起,直刺耳膜,大家都吓了一跳,虽然众人早有准备,但一听到这声音还是忍不住难受得一阵呲牙咧嘴,眉头紧锁。 我连忙收住了气,我靠,这东西怎么那么响,看着众人呲牙的样子,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指着阴兵符说:“证实了,这东西前后真的是通的哈。” 其他人眉头都舒开了,只有雷队长还是皱着眉,似乎有心事,突然他双眉一挑说:“各们,你们听刚才这一声响是不是有点熟悉?”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又回想了下,真的啊,这声音是在哪里听过,有点耳熟。 “夺魂哨!”我和大块一下子反应过来,同时叫出了声。 不错,这真的似夺魂哨的声音,昨晚我们还听得清清楚楚,以为那只是那些阴兵才会吹,想不到刚才却从我嘴里吹出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皮猴和铁牛听到夺魂哨三个字吓了一跳,雷队长倒是很淡定,应该刚才他已经想到了。 皮猴说:“确实在点像,但刚才那声太短促了,我听不太清楚。” 但刚才就吹了那么一下,究竟是不是还需要确认,毕竟刚才那一下只是似而已,于是我又拿起了手中的阴兵符,示意了下众人,众人都点点头,表示已做好了准备。 我又吸了一口气,把阴兵符靠近嘴边用力一吹,一声悠长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错不了,虽然这声音比昨晚听到的略为低沉,但真的是夺魂哨的声音,这次众人听得更加真切。 等我把阴兵符放下,只见大块、皮猴他们满脸的惊恐。我一看,靠,不到于吧,吓成这样。再仔细一看,他们的目光却是从我肩膀穿过,直勾勾的看向我身后,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第43章 鬼将军(下) 我用力对着阴兵符吹了一声之后,心想这声音怎么这么刺耳,一抬起头却看见大块、皮猴两人直勾勾的看向我身后,惊惶的张着嘴巴。 我一看他俩的表情,心里就慌了,知道在我背后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一下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妈的,究竟在我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他们两吓成这样,我动都不敢动,怕一动就领了盒饭。 这时在一旁的雷队长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往旁边一拉,我本来站在那阴兵方阵的前面一片空地上的,一个踉跄就被拖到了空地外,我一站稳脚便转头过去看,瞬间也呆住了。 只见我原来站的位置的身后空地上出现半截人的身体,那“人”还不停的从地下往上生长,这个“人”一脸庄严,威风凛凛,仔细一看正是那个鬼将军。 这鬼将军身披黑色的铠甲,胯下骑着一匹毛色闪亮的乌骓马,腰间挂着一把看上去又笨重又黑的长剑。 原来这家伙并不在士兵方阵里,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找不着,大块说得没错,这做官的一般不会跟小弟站一起的,近则不恭,要不然压不住下面的人,迟早要生兵变。只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藏身于方阵前面的空地下面,不是他钻出来的话,就算我们找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找到。 只是这鬼将军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总不会是他看我们找得辛苦,自己主动出来给我们排忧解难吧。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 等到这鬼将军连同坐骑完全“出土”站好,这鬼将军在马背上扫了我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手上的阴兵符上。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这鬼将军这个时候钻出来肯定是因为我手上的阴兵符,他是刚才我用力吹了那一声哨子声之后才“长”出来的,应该这阴兵符发出的声音是一种信号,可以把他召唤出来。 只见那鬼将军从马上下来,走到我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块和我手上样式差不多的阴兵符。 他拿着那块阴兵符向着我手上递过来,我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这时雷队长在边上小声提醒道:“焦老弟,你要跟他对下兵符。” 我一听看也不看连忙把手上阴兵符递过去,雷队长急得直跺脚说:“用平面的一边向着他平面的一边对过去。”我忙把兵符调了过来,把平面的一边向他展示。 鬼将军把他的阴兵符靠了过来,越靠越近,我感觉到一股吸力越来越强,手中的兵符差点脱手。 只听得“啪”的一声,两片兵符便吸在了一起,两片兵符都到了鬼将军手上,他拿起那两个合在一起的兵符仔细的端详着。 我看着他手上的兵符,两片兵符像粘在一起似的严丝合缝,连边上的纹路都一一能对上,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两片兵符合起来之后那些弯弯曲曲的花纹像是一行文字,但看不出来写的是啥。 鬼将军看了一阵后,神色恭敬,单膝下跪,双手捧着两片阴兵符递到我面前,我也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看了一阵,鬼将军的那块阴兵符除了花纹不一样外,基本与我手上的无异,两块黑乎乎的东西合在一起掂起来十分的坠手。 我见那鬼将军依旧跪着举着双手,感到有点奇怪,旁边雷队长对我打了个眼色,小声说:“把他那半还给他。” 我忙两手各抓住一边兵符想把它打开,谁知这两块黑疙瘩竟然像焊上了一样,纹丝不动,我再使劲,还是一动不动,妈呀,想不动这东西吸力这么大,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鬼将军跪了半天见我没动静,便抬起头来,看到我正在掰那两个阴兵符,惊诧了一下,从我手上接过那阴兵符,只见他把阴兵符放在左手掌心,右手捏住上面一块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二圈,然后一掰,只听见“啪”一声轻微的响声,两片兵符便分开了。 众人都看着他这操作,都惊奇得瞪大了眼睛。难怪,我用了吃奶的力都掰不开,想不到竟要以这种方式打开。那鬼将军把属于我的那半递过来,我尴尬的伸手接过,鬼将军也站了起来,在旁边站着,看着我。 这鬼将军肯定将我当成来接头的信使了,看样子是在等我进一步的指示。我看了看雷队长,小幅度的摊摊手,不知下一步要做啥。 雷队长也茫然不知所措,要用语言交流吗,这鬼将军不知能不能听懂人话,而且是现代人的普通话,即使他能听懂人话,我们也未必能听懂鬼话啊。 这要怎么向他下达“军令”?大家都沉默了。 我急得额头上汗珠都渗了出来,真不知如何跟这鬼说,张嘴啊了半天才啊出一句话来:“你……你……你能听懂普通话吗?” 鬼将军似乎也有点茫然的盯着我,我一急又变成了化州话问:“将军,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鬼将军还是一脸茫然的盯着我,也不吱一声,你听不懂人话,说不定我们能听懂鬼话呢,但这鬼将军还是嘴唇紧闭,啊都不啊一声,难不成这些阴兵都是哑巴不成? “焦老弟,吹哨子。”“老焦,用手语。”雷队长和大块几乎同时喊出来。 我一听,对哇,这家伙就是因为哨子声才出来的,还有,手语这种肢体语言说不定能行,大块不是用手语跟羽仙村的老太太交流过嘛,古今通用,说不定阴间和阳间也通用呢,这时候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一试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伸手指了指下面方阵的士兵,然后指向洞口,做了个走的动作,再吹了下那兵符。 那鬼将军竟然像真的懂我意思了一样,转过身去站在士兵方阵前,也拿起了手中的阴兵符放在嘴上吹了起来。 原来这夺魂哨的声音竟然也是阴兵符发出的,刚才为了试下那孔是不是通的,却歪打正着了。但阴兵符吹出的哨子声与士兵吹出来的似乎有区别,阴兵符吹出来的要略显低沉。 只见一阵哨子声过后,那一个个的石人俑便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不一会,只见最靠前的几个方阵里一个个阴兵便从人俑里游离了出来。 鬼将军拨出腰间的佩剑向着洞口一指,那出来的阴兵便踏着步子向洞口走去,跟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样。 好在我们都抹了牛眼泪,看得见这些鬼兵,见他们一出动便撤到了一边,免得再被他们穿身而过直打哆嗦。 雷队长见那鬼将军举起的长剑,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有点惊疑的神色。 我见雷队长的神色有点不解,小声的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雷队长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看那把剑觉得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看了看鬼将军手上的剑,剑身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寒气,剑格处镶有几道黄色的条纹,剑柄也是乌漆漆的。我看这剑似乎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看了看雷队长,摇摇头。 雷队长看着我手上的阴兵符说:“焦老弟,你有没有觉得这剑的质地跟你手上的阴兵符有点相似。”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也隐隐觉得这剑和这阴兵符似乎真的是用同一种材料做的。 难道这剑是……玄阴剑?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雷队长,他应该猜到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传说用上古玄阴铁铸造的东西除了八块阴兵符外,还有两把玄阴剑,难道这鬼将军手上的竟然就是玄阴剑?传说玄阴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杀人不见血,能劈开阴阳之间的障碍,如果真的是这把的话那也不见得有多出彩,至少外形就太平常了。 这时大块说:“我们要不要出去引导一下,要不然我怕他们又像昨天晚上一样跑到那祭台那里隐到地下去了。” 我一听觉得有道理,就算不隐到地下也不知道他们会跑哪去,于是我对众人说:“我看我们要先出去引导才行。” 雷队长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知现在开天了没,如果太阳出来就麻烦了。” 皮猴有点后怕说:“就这样出去?怕冲撞了他们。” 我掂了掂手中的阴兵符,又指了指鬼将军,说:“怕什么,我们有这个,还有那个。” 于是我做了个让鬼将军在前面带路的动作,那鬼将军看来也是挺聪明的,我一示意他就懂了,知道要走在前面给我们开路。 只见他跨上那匹乌骓马向着队伍行进的方向走去,旁边的阴兵纷纷让出路来,我们跟在后面一路畅通无阻,与昨晚那寸步难行的局面简直是天壤之别。 出了外面,天色尚早,天还是阴沉沉的那种要入夜的感觉,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但现在毕竟是要破晓了,必须抓紧时间才行了。 我们赶到阴兵队伍前面,示意鬼将军将队伍引往瀑布的方向。这鬼兵行军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反倒是我们,累得气喘吁吁。 大块边走边喘气说:“老焦,你说这些鬼兵到那水潭边上看潭水的话会不会中招,像我们一样一个个要投河自尽?”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样子不会,他们又不是人,不像人一样有情感有七情六欲,应该不会被迷了心智。” 皮猴打趣说:“要是那些鬼兵中招投河的话,那水潭都要被填满了。” 不多时便来到了峡谷,我们先进了峡谷到了水潭边的空地上,背对水潭站好,鬼将军挥着将军剑,指挥着队伍列成方阵。 源源不断的阴兵涌进来,列成一个一个的方阵站好,井然有序,一丝不乱。 这个水潭前的空地看似不大,想不到却也能容下近万人,等所有的阴兵都进来了,列成方阵,密密集集的黑压压一片,但这么多鬼兵集合在一起却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这些阴兵真是军纪严明。 士兵方阵集合完毕,鬼将军又退后两步恭恭敬敬的站在我面前等我的下一步指示,看来这鬼将军是认定我了,我看着手上的阴兵符,有点后悔,当时就不应该接过这个烫手……不,这个冻手的玩意,像狗皮膏药一样粘手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大块见那鬼将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在旁边贱兮兮的笑,说:“老焦,这鬼东西怕是要讹上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还不是你害的,硬把这鬼兵符塞给我,你还幸灾乐祸。” 大块笑笑说:“合着你跟他有缘,要不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把他召出来呢,也只有你才能镇住他们,要是给我我只会叫他们吃屎。” 我抬头看看雷队长,又看看瀑布那面黑黝黝的石壁,说:“接下要怎样做,才能指挥他们去把那门打开?” 雷队长看着那石壁说:“焦老弟,只能用你焦家六丁开山之术,调动这些阴兵,试试能不能奏效。” “这个我没多大把握。” “没关系,现在也只能这样一试了。” “调动阴兵的事,要不我把这阴兵符给你?” “不可,这阴兵符中途不能易主,直到这次的任务完成。” “不是吧,那不是我要一直揣着这东西?” “军令如山,来不得半点儿戏,从古到今都是这样,现在你就是传令调兵的人,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或许我们觉得没什么,但这些鬼兵却是非常认真的,他们只认兵符。” 我一听还要抓住这东西直到这次任务完成,心里暗暗叫苦,这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大块在旁边说:“老焦,俺也是兵哥哥出身,这事你得认真点,现在你就是司令,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得你下命令,要不他们就一直站着,直到太阳出来把他们给化了。” 皮猴也附和说:“对、对、对,你现在调动的是支上万人的军队,不是开玩笑。” 第44章 六丁开山(上) 其实这六丁开山之术要怎么施,我只懂得一点皮毛,到这田地了也只能凭着记忆照着爷爷的套路来瞎搬一气了,要施六丁开山之术得先把作法对象分成六份,我看着这些鬼兵方阵对雷队长说:“先想办法把他们分成六等份才行。” 雷队长看着那鬼将军略一沉吟说:“焦老弟,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我不解的望着他,不知他指哪件事。 雷队长做了个六的手势说:“六花大阵!” 我一下子醒悟,对啊,昨晚这些鬼兵不摆了个六花大阵吗,他们摆阵刚好分成的就是六等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于是我连比带划的向鬼将军表达昨晚六花大阵的意思,叫他把这些兵分成六份,反反复复的比划了好几遍总算让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见鬼将军走到队伍前面,抽出剑来像昨晚一样指挥着一队队的阴兵集结成阵,这水潭前的空地本来就不怎么开阔,也是刚好能容下这近万人,逼逼仄仄的,这鬼将军调动起来也是异常吃力。 过了好一会,才好不容易让这些方阵站成了六大堆,要做法就必先摆个法坛,但是这里啥都没有,去哪里找桌子。 我对雷队长说:“要先摆个法坛,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摆?” “焦老弟,现在是事急马行田,看随便找个东西来当法坛吧。”雷队长边四周张望边说,说完便指着离水坛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你看那块石头怎样,我看跟一张书桌差不多,暂且拿来用下应该没问题。” 我看了看那块大石头,确实有书桌大小,上面还算平整。法坛一般采用八仙桌,四四方方,代表四平八稳,但现在要找张八仙桌是不可能的,也唯有用这石头充当了。只是这块石头这么大至少也得一二吨重吧,法坛摆放在根据天时地利人和,即使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管了,也要把它搬到这鬼兵阵前面,怎么搬得动? 我摊摊手说:“这石头少说也有几吨重吧,怎么搬来这里?” 雷队长用眼神瞟了瞟那鬼将军说:“叫他帮忙。” 我一想,是啊,这鬼将军昨晚指挥那些鬼兵连平野那么大的机括都移得动,那这个石头就更不在话下了。 我又用肢体语言向他比划,只见那鬼将军手一挥立即走出一小队阴兵来,他们径直走向那块石头,抓住一齐发力竟然把那石头举了起来,向我指定的位置走来。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些鬼兵的力气这么大,不过也不奇怪,他们毕竟不是人嘛,能有多厉害谁也说不清。 那些阴兵把石头搬到了我指定的地方放下,又各自归队了。 我走过去拍干净上面的尘土,叫了声大块。大块见我叫他忙摇手说:“老焦,这个我真不会,你不要叫我了,你叫我我也只会说芝麻开门。”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谁叫你来做了,你把那套做法的东西拿给我。” 大块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做法的东西,不是你拿着吗,问我要干吗?” 我说:“在你包里,你翻出来给我。” 大块这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老焦你他妈的真奸诈啊,我说我的包怎么变得那么重了,原来是你在使坏。” 我没好气的说:“当初是你叫我带上的,你说我不放你那里放哪里?” 大块拎过背包把那黄布包着的东西翻了出来交给我,我把黄布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把那块布铺到石头上作坛布,按照平时我爷的做法头顶上是要挂装饰有二十八星宿的混天图,地面上要铺太极八卦的覆地图,现在这混天图和覆地图两个不可能布置得了,只有简单的铺块坛布算了。 摆好坛布后,我把地上的法器拿上来摆在石桌上,法器只带了几件小的东西,大的根本塞不进包里。只有一支令旗、三只小洒杯和一只甘露碗,连三清祖师爷的祝神像和牌位也没有,更别说供盘、烛台、香炉等东西了。 我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压实在洒杯前面,叫了声大块说:“把你的蚊香拿出来,给我三支。” 大块嘻嘻一笑说:“老焦,我就说嘛,这蚊香也是香,你偏不信,今儿用上了吧,老贵我说的话是不会错的。”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香和火机,白了他一眼说:“乌鸦嘴。”便点着香插到那压实的土块上,拿过石桌上的碗递给他说:“去帮我打碗清水来。” 大块接过碗“啪”的一声立正说:“遵命!”便屁颠屁颠的向那潭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间一哆嗦,暗叫不好,叫道:“大块,小心点,不要盯着潭水看,雷队长你去防着他。” 雷队长马上反应便跟了上去,因为有预防所以这次并没出岔子。大块把一碗水端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放在石桌上。 我学着爷爷的样子,拿过令旗向天地和四方各指一指,然后右手无名指小指夹住,伸出食指中指并拢,左手端过那碗水,伸手在水面上划了个十字,再醮了点水向四个方向洒了洒,一边挥动令旗踩起天罡北斗步一边念起了六丁开山咒:“六丁六甲来开山,五行五岳到山前。四时轩辕台上拜,清香直入三清殿。” 我把碗水放回石桌上,先临空画了一道开山符,再配合着七星步,接着念道:“四大部洲安四方,土公土母聚中央。上方老君炉一座,打造镔铁锹一张,开山开土开阴阳,开裂黄泉也无妨。六丁六甲此出力,金锹破土大吉祥。” 我接着再临空画几道符,念道:“此处非比寻常地,地上一朵莲花香,莲花台上七个字,天地由我自开张。一画天门打开,二画地户紧闭,三画鬼路戒严,四画人道通利。” 再念:“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二十八宿听吾令,六丁六甲照吾行。天灵灵,地灵灵,六丁六甲听我号令,时到奉行,吾奉九天玄女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把阴兵符作镇坛木往石桌上一拍,令旗往最右的一个大方阵一指,只见阵里的阴兵队伍里一阵作响,中间的阴兵往上升起,两边的向中间靠拢,慢慢的幻化成一个巨大的人的形状,轮廓越来越清晰,怒目圆睁,满脸虬髯,上身赤裸,肌肉横生,赫然就是一个巨型力士的形象,如同一座大山。 众人看着眼前的变化,惊讶得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那大力士的还要圆,不断的啧啧称奇。 我又把令旗往第二个大方阵一指,第二个方阵也如第一个方阵一样,慢慢的幻化成一个大力士。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六个大方阵全部变成了六个大力士,齐刷刷的站成一排,如同五座大山,样子十分威武雄壮,气势逼人。 据说现代科学家揭秘人类与生俱来的四种最深的恐惧症当中有一种是巨物恐惧症,眼前这六个山一样的巨型怪物,显得我们仿佛蚂蚁一样,让人多少有点颤栗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他们的变,还以为是碰上传说中的巨人了。 大块不住的哇哇哇感叹道:“想不到,想不到,老焦,还真有你的,这几个大家伙别说开山了,就算搬山也是小儿科,我今天算服了你了。” 皮猴见大块哇哇哇个不停,哈哈一笑说:“大块,这下你大块头这称号在这里不能用了,再用就要变笑话了,你看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雷队长朝我嘘了一下我说:“焦老弟,你叫那鬼将军帮忙,授意他们去把那‘石门’打开。” 我看了看这六个大家伙,他们正盯着那鬼将军看,看这样子不管他们变成啥归根到底还是本质还是阴兵,还是要那鬼将军协助下达命令,我指着那石壁对鬼将军比划。 那鬼将军明白了我意思之后,抽出长剑向那石壁一指,嘴里一声哨子声响起,只见那六个力士便迈着脚步向水潭走去,他们每走一步这地面都要震一震,像炸弹爆炸一样,连潭水都激起阵阵浪花。 我们早就闪到了一旁,仰头看着这些家伙,要是被他们踩上一脚,估计直接就变成肉泥了。 只见他们走到瀑布边上,一个力士一个巴掌上去就把那瀑布截断流了,另外五个力士七手八脚的把这石壁周围的草木碎石清理开,只见那几个力士大手哗啦的一下就抓出一大堆草木碎石。 就在这时,那石壁上边的孔洞里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一瞬间无数双绿眼睛便出现在孔洞内。 “狌狌!”大块看着那些绿眼睛大声嚷道。 那孔洞里的一双双绿眼睛应该就是狌狌,这些家伙应该都在洞里,被这几个力士的动作惊出来了。只见那些狌狌爬到洞口,一个个呲牙咧嘴吱吱的乱叫,有点像狗在进食的时候被惊扰受到威胁了在护食一样。 那几个力士对这些狌狌视而不见,完全当它们不存在,继续清理着他们的草木。那些狌狌似乎被激怒了,叫得越来越响越来越急,突然不知是从哪个孔洞发出来“吱”的一声长啸,只见那些孔洞里一条条灰色的身影箭一样跃出,直扑向那些力士身上,就开始疯狂的撕咬。 那几个力士一下子被搞得措手不及,忙伸手去抓身上的狌狌,那孔洞里的狌狌继续像箭一样从里面跃出,不一会这六个力士身上便挂满狌狌,不顾一切的拼命撕咬。那些力士拼命的去拍打、拨开那些狌狌,无奈狌狌太多,他们被咬得“嗷嗷”直叫。 我们在下面看得都心中一悸,看到那些力士身上密密麻麻的狌狌在撕咬,寒毛都起来了,要是人被这样缠上了估计转眼就剩白骨了。 我想不到这时候会出这岔子,知道这些家伙惹不得,便大声喊道:“大家尽量离远点,别让那些狌狌缠上了。”众人听了都纷纷后退,快退到了那峡谷的入口了,还怕那狌狌会扑过来。 那些力士吃痛,伸手在空中挥舞着,把那一只只跃在半空的狌狌像拍苍蝇一样向地上拍打下去。这时候其中一个力士突然怒吼一声,伸手往身上一抹抓住了几个狌狌,就往那石壁上一拍,顿时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那几个狌狌就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肉泥粘在了石壁上。其他几个力士见状也如法炮制,大手往身上一抹,然后往石壁上拍,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就有不少狌狌被拍死在石壁上,脑浆横飞,血肉模糊,不一会那半面石壁上都是狌狌的血迹和尸体碎块,说不出的恶心。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被这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毛骨悚然,两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那孔洞里已经没有狌狌再跳出来了,那缠在力士身上的狌狌也被那些力士一抹一拍的被拍死了近三分一,其余的那些狌狌看到这个情境都吓得吱吱大叫,有的听到同类的惨叫声后浑身颤抖,从力士身上滚了下来。看这情形那些狌狌是打不过这些力士的,血肉之躯终究是打不过虚无幻化的东西,照这样拍下去,那些狌狌非死绝不可。 就在这时,突然又是“吱”的一声长啸,那些狌狌纷纷从力士身上弹开,有些往旁边的山上树林里蹿去,有的跃回原来的孔洞里躲了进去,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满石壁的血腥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我们还真不相信这些狌狌来过和刚才所发生的一幕。 那些力士把狌狌打跑了之后又继续清理草木碎石,连石壁上的狌狌尸体也一并抹下来,那些尸体连同草木碎石一起被扔到了那水潭里,顿时一潭绿水都被染红了。 我们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刺激人的神经了,那情境估计这几个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大块点点头又摇摇头,喃喃地说:“过瘾,这邪恶的东西是该杀,但这也未免太残忍了。” 那几个力士的大手,这里抹一下,那边拨一下,这石壁周围便清理开了,赫然就是一扇石门,一扇巨大的石门! 第45章 六丁开山(下) 我的天啊,虽然我们早有心理准备,这可能是一扇门,但这门的巨大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门的右边坚着有一排巨大的铜环,原来由于长满草木遮掩住了,我们从下面根本看不见。 对这巨大石门的惊异和好奇,众人似乎都忽略了刚才的血腥打斗,气氛又稍稍缓和下来。 这时一向不爱说话的铁牛说:“原来这真的是一扇门。” 皮猴打趣说:“这回瞎猫碰着死耗子,算记你铁牛一功了。” 大块打抱不平道:“猴子你这样说就不厚道了,什么叫瞎猫碰着死耗子,人家铁牛是观察入微,当初说出来的时候就数你笑话人家最响。” 皮猴鄙夷道:“死大块你不要栽赃嫁祸,我记得当时笑得最大声的是你”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当初不知道是谁说人家异想天开,你看现在这天不是能开吗。” 皮猴也不示弱也白了他一眼说:“不知谁在这里打嘴现世。” 就在他们两人斗嘴斗得唾沫横飞的时候,那几个力士已是一人抓住一个铜环,扎好马步正准备用力要把这石门打开。雷队长喝断他们两个说:“门要打开了,悠着点儿,小心门后有机关。” 我们都退到了两边,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只见那几个力士抓住铜环的手一齐发力,那石门晃了几下,门边缝隙中的泥沙碎石纷纷掉落,我们都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门后究竟有啥。但这门也就仅仅晃了几下,之后便纹丝不动了,那几个力士见竟然拽不动,便重新挪了挪马步。 我们看了也暗暗吃惊,妈呀,这石门究竟有多重啊,连这几个大家伙都拽它不动。 只见那几个力士重新调整了下姿势,咬紧牙关,一齐弓腰发力,手臂上的腱子肉一块块的显现,青筋暴突,只听得那石门隆隆作响,泥沙碎石纷纷落下。 那石门在缓缓的打开,由于脚上用力蹬的缘故,六力士的脚都向地下陷了进去,不知是门太重了还是太久没开过的原因,这石门开得非常缓慢,六力士似乎也是耗了很多的力气,这石门才好不容易打开了六分之一。 透过这六分之一的空隙,我们看到门后面似乎是一条通道,黑漆漆的,不甚清晰。我们忙掏出手电打亮往里照去,果然,门后面确实是一条通道,可能是距离有点远的缘故,尽管我们几支手电一起往里照,但看上去还是黑乎乎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突然,雷队长惊叫一声:“小心,门后面有东西!”我们一听马上向两边退开,以防里面真有暗箭之类的东西射出来。 我向雷队长叫道:“你刚才看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没?” “没有,但我刚才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晃了一下,似乎个头不小。” 我又向其他几个人问道:“你们刚才看到没有?” 他们都说没有。这个我犯难了,那门后的通道极暗,我也没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只有雷队长一个人说有,其余加上我共四个人都没看到,这似乎有点……,难道说,八只眼睛还比不过两只眼睛? 大块看我一脸难色,不以为意的说:“这有啥难的,再看个清楚不就行了吗?” 众人一是这么个理,而且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缝隙边看,这时石门又被六力士拉开了些,视野比刚才好了些,几支手电一齐照向里面。 “妈呀,大家小心,里面真有东西!”大块第一个嚷道。 我们几个几乎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动,被大块这么一嚷心中都大惊,那东西看上去个头似乎不小,在一晃一晃的,大家吓得又想向两边退开。 “等等。”这时雷队长伸起左手打了个手势。 正想后退的众人都一齐看向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里面的东西不像是活物。”雷队长接着说,“倒像是一条链子。” 链子?这么粗大的链子?众人又齐刷刷的望向门后,眼睛瞪得老大。我揉了揉眼睛,用力的去看,似乎那真的是一条锁链,跟两口锁龙井里垂下去的有点相似,应该也是条铜锁链,但是更加粗大,起码是锁龙井的五六倍粗,随着六力士用力拉扯石门的动作在不停的晃动着,而且看这角度,这铜链应该是连着这扇石门的。妈的,难怪这门这么难开,连这六个家伙拉起来都这么吃力,原来门后面有一条这么粗的铜链拽着。 这时候众人也都看清了,也都放下心来。 大块又嚷越来:“天啊,装扇这么厚重的石门也就算了,门后还用这么粗的链子拉住,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啊。” 经他这么一嚷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激起了,皮猴笑笑说:“这里面藏着吃人的妖怪,用这链子拉住就是防止妖怪跑出来。” 大伙都笑了笑,知道他说笑,也没在意,倒是很想知道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雷队长指了指六个力士说:“看他们拉的挺吃力的,估计那条铜链不好拽,要不要想个办法。” 我摊摊手说:“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雷队长盯着那鬼将军手上的剑说:“焦老弟,你说那把究竟是不是玄阴剑?”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雷队长靠过来小声说:“试试便知了。” “怎么试?” “玄阴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无坚不摧,能劈天开地,能劈开阴阳之间的任何障碍物,如果是真的,那门后那条铜链也就是一刀的事,你不妨叫他试试。” 我看着鬼将军手上那把黑乎乎的剑,难道那真的是玄阴剑? “焦老弟,时候不早了,怕再过半个时辰太阳就要出来了,我们得抓紧时间。”雷队长抬头看了看天说。 雷队长说得没错,这时候天气比之前要亮堂些了,我咬了咬牙说:“好吧,叫他去试下。”于是我便走过去向鬼将军比划。 只见鬼将军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提着剑便向门里走去,其实现在这门早已开了一条大缝隙,出入已是完全没问题,只见那鬼将军对六力士招呼了下便向着门内的黑暗一跃而入,我们拿着手电齐齐的照了进去。 只见那鬼将军停在铜链前面,慢慢的举起手中的黑剑,然后猛的一剑劈下去,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接着就是一阵隆隆隆隆的声响,铜链倒地和由于惯性向后拖动的声音,震得地面都晃了越来。 我们都十分诧异,想不到这把剑竟然如此锋利,这么粗大的链条这么一下就断了,真的可以说是削“铜”如泥。 雷队长眼里都要放出光来,对我说:“焦老弟,我看那八成是玄阴剑。总算有幸见识了玄阴剑的厉害,果然是一把好剑!” 砍断铜链之后,那鬼将军便从门内跃了出来,把剑插回了腰间。 门内的铜链一断,那六力士似乎变轻松了不少,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三分之一。 这时雷队长说:“焦老弟,可以了,不必再开了,七八辆卡车并排都可以进去了。太阳快出来了,可以叫他们撤回洞里了,这些阴兵虽然个别是比较阴险,但也没害到我们,还帮了我们不少忙,怎么说这也是一万多条鬼命,不能让阳光伤了他们。” 我抬头看了看天,果然是天色越来越亮了,时间不能再等了,再等可能这些阴兵就赶不及回去了。于是我就让鬼将军示意六力士把叫了过来,解除了他们身上的咒语,恢复了阴兵的样子,让鬼将军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往那鬼洞方向走去,回到他们裂缝里去。 那些阴兵离开之后,我们站在这石门前面,望着里面黑漆漆阴森森的通道,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时众人都看着我和雷队长,等着我们下一步怎么走的指示。 雷队长用手电照了照通道说:“这石门太久没打开过,不知道里面的空气质量怎样,不可贸贸然进入,先让它通一会风,散散里面的浊气。” 然后又转身对皮猴和铁牛说:“你们两个就地取材去扎两个火把,以防不时之需。”铁牛应声而去。 大块在旁边听不明白,问道:“雷队长,我们不是有手电吗,干嘛还要扎火把?” 还没等雷队长回答,皮猴就得意的说:“大块头,这你就外行了吧,进地宫是必须要带明火的,一来可以检验里面的空气质量,二来可以检验有没有脏东西。” 大块不明白的问:“怎么个检验法?” 皮猴说:“一般地宫由于长时间空气不流通,可能里面会充斥着有毒的气体或缺少氧气,人进入后会中毒或窒息,所以进入之前都会打开让它自然通风一段时间,但这还不是最保险的,进入地宫之后还要带上明火,蜡烛或火把,这是第二重保险,如果明火熄灭了,说明里面缺氧,或者有脏东西,按规矩这种情况是要就此罢手退出来的。” 大块说:“这些我听人家说过,好像说要在地宫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如果蜡烛灭了,叫什么‘人点烛,鬼吹灯’,又说什么‘鸡鸣灯灭不摸金’,是道上的规矩。” 皮猴忙说:“对对对,蜡烛灭了就是鬼吹灯,遇上鬼吹灯是必须要收手退出的,咦,原来你这家伙懂这个啊,还扮猪吃老虎。”说完便去帮忙铁牛扎火把了。 大块对着他的背影说:“我也不懂,就是听人说过而已。” 这时天色已大白,原来被力士截流的瀑布也慢慢的泻了下来,因为被那些力士改了水路,那水流在门未打开的一边流下来。 众人在水潭边站着,因为有昨天的教训,大家都不敢盯着潭水看,我也只是偶尔瞥了一下,不过也是奇怪,虽然满潭的水都被染红了,但截流了这么久,却不见潭水减少水位下降的迹象,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该不会是通向地狱的吧?”众人正盯着那石门后阴森森的通道,大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我听到这话有点想发作,想伸手在大块头上狠狠的敲下,这家伙总是不合时宜的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说句好听的要死啊,打仗出征前还要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呢。 只见雷队长皱了皱眉说:“别瞎说,这应该一处大型古墓,这有可能是古墓的入口。” 皮猴见雷队长说这是一处古墓,便说:“大哥,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雷队长看了看天,只见天边隐隐有太阳升起的迹象,便说:“可以了,大家做好准备,进去。” 我说:“大家还是先带上防毒面罩吧,以防万一。” 于是众人稍稍整理下自己的东西,拿出各自的防毒面罩,我又把那套摆坛做法的家当强硬塞到大块包里,大块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无奈收下。收拾完毕众人便沿着潭边向那通道走去。 将到通道的时候,我招呼大家戴上防毒面罩。 大块戴上防毒面罩抬起头看着石门上面一个个的圆孔,似乎有点心怯的说:“你们说那些狌狌会不会在里面半路打下埋伏?” 我们一听这也是个问题,不得不防,因为看了那六力士跟狌狌搏斗的情景,想起那狌狌爬满力士全身的画面,众人心里多少有点后怕和顾虑,也难怪大块会胆怯。 雷队长说:“那些狌狌吃了亏,应该不敢在近处逗留,况且跑回孔洞里的狌狌数量不多,大家拿好家伙,小心点就是了。” 然后雷队长又对铁牛说:“铁牛,点支火把。” 铁牛闻言便拿起刚才扎好的火把,掏出打火机点着,不一会那火把便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 众人都攥紧了手中的家伙,雷队长看着铁牛手中的火把,说:“不知道里面会通往哪里,进去之后可能一时半会出不来,这个地方又没有电可充,大家的手电尽量省着电用,有了火把,留一支手电打亮就行了,隔段时间再换另一支打着,让大家都尽可能保留手电有电。” 于是众人纷纷把手电熄了,只留下雷队长一支。 雷队长向通道照了照,说:“走吧!”便带头走了进去。 第46章 甬道 雷队长招呼了一声便带头走进了黑暗里,我们赶忙跟上,铁牛把火把高高的举了起来,火光照射到的地方,这通道里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我四面看了看这通道,这通道几乎跟那石门一样大小,可以说是相当的巨大,四面似乎都是灰黑色的花岗岩,上面布满了凿痕,看样子这通道是从这岩石山体硬生生的凿出来的。地面上湿湿漉漉的都是水渍,应该是这里是入口又靠近瀑布水潭,加上刚才开门之后又有水飞溅进来,所以比较潮湿,地上有一条深深的印子一直向深处延伸,直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印痕很新,大概是刚才那鬼将军斩断那巨大的青铜链条之后链条在地上拖动造成的。 眼前的情景我们看得都十分震惊,想不到这门后的通道竟然也这么大,要开凿这么大的通道得花费多少人力啊,简直不敢想象。 大块看得舌头都吐了出来忘记收回去,结结巴巴的说:“妈呀,这是什么墓啊,规模这么庞大,这么巨大的通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两三架飞机并排都能开得了,这怎么挖的,古代有盾构机吗?” 大家本来都看得目瞪口呆的,一听到他说盾构机就感觉有点好笑,皮猴说:“什么盾构机,你没看见那墙上一道道的凿痕吗,就是这么来的。” 我跟着雷队长的手电光一路看过去,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大块一把扶住我,我看了看脚下都是湿漉漉的水,便对大家说:“大家注意脚下,地上有水很滑。” 我们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了一段距离,地面上的水渐渐少了,突然前面雷队长吃惊的啊了一声,众人被吓了一跳,都握紧了手中的家伙,紧张起来。 只见雷队长啊完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全神戒备着。我顺着雷队长的手电光看过去,前面是一面墙,似乎前面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什么一时想不出来。 不对,墙,前面怎么会有墙?这不是一条通道吗?但是那手电光照着的确实是一面墙。难道这通道竟然到此就到尽头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的石门后面竟然是条死胡同一样的秃头通道?这未免也太难让人接受了吧。 我忙打亮了手中的手电循着这面墙横向照过去,终于手电光在一段距离之后突然消失了,那应该是个边,我们连忙挪步过去,果然,这面墙旁边又是一个通道,刚才我们只顾着看一面墙上的凿痕,越走越靠边了,我又照了照地面,这个位置地面上已经不再有水渍了,覆盖了一层灰尘,一路照过去终于找到了那条铜链拖出来的印子。 这里到石门入口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再加上这通道里极暗,四壁又是灰黑色的岩石,火把根本照不了那么远,手电的光照过来也被凹凸不平的灰黑色墙面吸收了,所以从远处看这里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出有多深。 我们向着印子走过去,一路上这面墙的情形也大概看清楚了,原来这最靠近石门后的大通道来到这里突然间变小了,以铜链拖动的印子为轴对称规模缩小了一倍左右,只是地面一直都是平的,只有左、右、上都往中心缩了,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最外面的大娃里面拿掉后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娃,只是这小娃的大小只有前面大娃的一半。 我们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原来这通道并不是一直往里都一样大,最起码它来到这里就变小了。 大块看明白了之后激动的说:“我就说了,如果一直像刚才那规模的工程非用上盾构机不可,看吧,这工程来到这里就开始偷工减料了,最外面的都是给外人看的面子工程,看来古人和现代人都是一个德性。” 我们听了都哈哈一笑,这死大块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的异常。 我照着地上的印子说:“我们跟着印子走吧,这样就不会走偏了。” 于是众人又向里走去,一路上铁牛的火把并没有要熄灭或减弱的感觉,这意味着这里的空气质量还是可以的,最起码能证明这里的氧气是足够的。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又遇上了刚才的情形,这通道三面突然间又缩小了一倍,地面依旧是平整的,那条青铜锁链拉出来的印子还清晰可见。雷队长手电往里照了照,里面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这青铜链子究竟被拖到哪里去了?里面究竟有多深?青铜链子又是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 又走了一段距离,和前面两次一样,这通道又缩小了一倍。 大块说:“诸们,看样子这工程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偷工减料啊,这情况估计后面还会有。” 又走了一段距离,果然通道又缩小了一倍,再过一段距离,又缩小了一倍。这一次,这通道只有我们平常看到的古代城墙门口那么大小,这次应该不会再缩小了吧,如果不是,这样一次次的缩下去,俄罗斯套娃一样不断的小下去,最后只能蚂蚁爬进去了。 果然,这城墙门洞大小的通道里,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也没变化。我心想这个不知是哪个设计的,这么奇葩,设计成这样有什么作用,而且看起来有点反常,按常理这洞应该越往里凿越大的,最起码洞里比洞口小的吧,怎么偏偏是越往里越小的,难道这工程开始的时候轰轰烈烈,后来便经费不足或烂尾了? 就在我想着问题的时候,前面通道突然又是一堵石头墙,尽头处出现了一个丁字形的三叉路口,这青铜锁链的拖痕向左边通道拐去,我们站在这分岔路口,铁牛高举着火把,地上铜链的印痕也变得凌乱了,铜链在墙上拐弯的地方拖出了一道道的印子,留下一道道铜锈的痕迹,看得出来这链子被拖动的力度相当的大,要不然不可能造成这么多这么深的拖痕。我们看了都十分震惊,这青铜锁链的另一头到底栓着什么东西啊,这么猛鬼。 雷队长用手电往左边铜链子拖向的通道里照了照,黑黝黝的看不到底,又转过身来向右边的通道照去,同样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大块看了看左边的通道,又看了看右边的通道,问:“雷队,老焦,该往哪边走?” 这下子大家都犯难了,进来之前大家都没想过这么快就碰上了第一道选择题,但目前形势下做选择其实是不难了,难的是现在这群人里隐隐有两个头儿,雷队长算一个,我应该来说也算得上一个吧,既然有两个头儿,在某些事情上就难免会有分歧,要做到每一次决策都一致那难度是相当大的。 我见大块在看着我,皮猴、铁牛两人则看着雷队长,我想了想,算了吧,我充其量不算个头儿,再说了这雷队长经验比我丰富,虽然他给我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很多事情藏住掖住,但淘沙倒斗这事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连地宫都没进过,现在叫我做选择是不合适的,就算叫我选择我大概也只会抓阄抛硬币之类的,进了这地宫基本都是要以他为主导了,自己多少斤两自己知道,应该识趣点,于是我也看向雷队长,看他的决定。 雷队长见众人都看着他,又见我识趣的笑了笑,知道这个决定非他做不可了,他拿着手电又照了照左边的通道,沉吟了下,又照了照右边的通道,停了一会,晃了晃手电说:“这边!”便带头走了过去。 于是众人跟上雷队长的脚步向右边的通道走去。 这甬道两边的开始散在的出现了一些祥云之类的浮雕,雕工十分简单古朴,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有一盏长明灯,那长明灯的灯座刚刚好在头顶的位置,人在下面走恰恰碰不到头,大块扒拉着爬上去看,见灯盏里面早已干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连续看了几盏都是一样的情况,大块嘟囔着说:“不对啊,这灯不是叫‘长明灯’吗,怎么全干涸了,里面都是灰尘,看样子一点都不长明啊。” 我说:“大块,这灯燃烧要灯油才行啊,你看这古墓少说也有两千年了吧,这灯盏这么浅,装的油怎么可能烧得了那么久,再说了这里是地宫里,氧气迟早也是要耗尽的。” 皮猴说:“你真看清楚了没,我看灯盏上面好像有灯芯,要不要试点一下?”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点个屁啊,灯油都没一滴,咋点得着啊。” 这时雷队长对皮猴说:“猴子,你上去看看。” 皮猴抓住灯座,一借力就轻轻松松的扒上去了,他见灯盏里全是灰,也咦了一声,随即伸手在里面拨了一下,惊奇的说:“大哥,盏底下有东西。” 大块吃惊的说:“底下有东西么,我怎么没看见?” 这时候,我隐隐约约的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很特殊,难以用语言描述,若有若无的,我整了整防毒面罩,心想这面罩哪个厂家出的,还用香水熏过的吗。 皮猴伸手把里面的东西扣了一块跳下来,雷队长拿着手电,铁牛举着火把一齐照到了他的手上。 只见皮猴手上拿着一块海碗大小的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一块肥皂,或者说你一块黄油,乳白色,上面沾了很多灰尘,应该是刚才皮猴扣的时候弄上去的,众人都伸出手指去按了按,滑腻腻的,感觉跟肥皂差不多,我们都很好奇,不知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时大块伸起头来四处的张望,边看边说:“咦,什么东西这么香?”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附和,都说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大块一把扯掉自己的防毒面罩,我大惊,这家伙又抽什么风,都闻到有异常的气味了还扯下防毒面罩,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来不及阻止只能等他有问题再处理了。只见大块扯下防毒面罩之后,用力吸了几下鼻子,不住的说:“好香,好香。”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皮猴手上的那块东西上,指着说:“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我看到大块一副嘴馋的样子,心想这家伙真的是看到什么都想吃啊,这块东西少说也有两千多年了,吃了就不怕拉肚子? 大块抬头看了看我们说:“没事,不用戴面罩,这空气没问题。”我们看铁牛手上的火把烧得正旺,又看大块扯下防毒面罩这么久并无异样,这甬道里的空气质量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大家都纷纷扯下了面罩,我刚把面罩摘下,一股子香气便钻进了鼻孔,虽然有少许浓但不呛人,这香味跟刚才闻到的一样,难以描述,只是觉得好闻,甚至还有点引起食欲的感觉,难怪这死大块一副嘴馋的模样。 大块挠挠头对皮猴说:“猴子,这好东西你是从那灯盏里抠下来的,我刚才怎么没看见?” 皮猴瞟了他一眼说:“像你这样粗枝大叶,这里有宝贝让你捡你都捡不到,你从外面看这灯盏的体积,再看里面就知道不可能那么浅,要么就是有夹层,要么就是灰尘底下埋有东西。” 大块叫了声惭愧,也忍不住对皮猴竖起了大拇指说:“猴子,你说这话我服你。” 我看了看这块东西有点像凝固的猪油,心中一动,难道这东西就是灯油?看着就像,再说了如果不是灯油的话放在灯盏里干嘛?唉,我这猪脑袋,这点都想不到,但这是什么灯油啊,竟然这么香! 我对大块说:“大块,说不定这就是灯油,你去点下这灯看能不能点着。” 旁边的铁牛一听,也不等大块动手就举火把去点那灯盏上的灯芯,那灯芯大概是太长时间没点过了,又或许是吸足了油后上面落满了灰尘,铁牛点了几次才好不容易点着。 我看着那慢慢燃烧起来的火苗,心想原来这东西真的是灯油,可能是因为放置时间久了凝固了,但是这灯油怎么这么香呢。 这时候在旁边一直紧皱双眉不作声的雷队长用手戳了戳皮猴手上的那东西,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这好像是南海鲛人油啊!” 第47章 暗门 雷队长闻了闻手上的味道说:“这好像是南海鲛人油啊!” 我一听心中大为震惊,怎么,这就是传说中的鲛人油?我曾听我爷爷说过,传说南海有鲛人,鱼尾人身,用鲛人油制作的长明灯可以万年不灭,因为鲛人油的燃点非常低,一滴鲛人油就可以燃烧数日不灭,而且传说鲛人油不是死物,可以自生自长,生残补缺,刀劈无痕,枪扎无眼。相传秦始皇陵中就有用鲛人油制作的长明灯。这东西的珍贵程度仅次于上古四奇,其价值不可估量,想不到在这座古墓里竟然也有这种东西。 大块一听说是南海鲛人油,便问道:“怎么?这是鱼油?是不是跟那鱼油膏一样,能吃不?”我刚才看大块一惊一乍的,还以为他要说些啥,想不到却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来,还问能不能吃,一下子我哭笑不得,这家伙大概还不知道这鲛人油的市场价值,不过也难怪,这东西有价无市,一般人都不会去关注,不过他刚才说到鱼油膏,我倒觉得有点说到点子上了,说不定这鲛人油就是像鱼油膏一样提炼出来的。 我说:“我听说秦始皇陵里的长明灯就是用鲛人油点的,千百年都不会灭。” 大块一听指着那灯盏说:“既然是鲛人油,能千百年不灭,不知这墓里的长明灯怎么是灭了的。” 我说:“其实长明灯也不是说一直不灭才叫长明,听说是灯油里加有磷等易燃物,当墓室封闭后,灯燃烧一段时间,里面的氧气耗尽了,灯就熄灭了,但当墓室再次被打开的时候,空气进入,由于磷的燃点极低,于是灯又可以燃烧起来,所以才会给后世进入墓室的人造成一个假象,以为墓室的灯燃烧了上千年。” 雷队长说:“其实这到底是不是鲛人油,我这也是猜测而已,真正的鲛人油我也没见过,我也是听别人说过鲛人油的性状气味,觉得这东西有点相似。” 那皮猴本来想把手上的那块东西塞到包里的,又听到雷队长说不确定是不是鲛人油,又犹豫了一下。大块在旁边看到了,一把抢过去说:“猴子,这东西你不要给我吧,我觉得这味道挺好闻,我有事没事可以拿出来闻着玩儿,说不定饿的时候还可以用来充饥。” 皮猴本来在犹豫要不要这东西,见大块抢了去说饿的时候用来充饥,也就作罢。我在大块旁看他边把这“鲛人油”塞包里,边听他小声的嘀咕:“管他娘的,这东西再怎么说也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啊,就算不能吃应该也值个锤子钱吧。”这家伙真是的,看到啥东西都想往兜里装,这里的随便哪一块东西不是几千年前的,如果不是没办法,说不定他都想把整座墓都装包里带回去。 雷队长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铁牛举起火把指了指墙上那盏长明灯说:“要不要把它熄了。” 雷队长说:“不用,让它亮着,不碍事。” 众人又向甬道深处走去,一路上,只见两边墙上的浮雕越来越多,雕刻的都是一些动物,马,羊,虎之类的,还有一些类似符号的东西,看不懂是什么。这长明灯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而且两边墙交叉轮流设置,这样既可以保证光源连续,又不会造成燃料浪费,铁牛每碰到一盏都去把它点着。 皮猴笑着说:“铁牛,你把这灯都点亮了,帮这墓主人撑灯,他得起来谢谢你。” 大块说:“最好不要起来,起来得把铁牛吓死,再说了这铁牛来这里是倒他的斗,要拿他的家当,估计这个谢谢他是说不出口的,说不定他还想把铁牛像灯一样灭了呢。” 众人一边走一边看这两边石墙上的浮雕图案,突然听到走在前面的雷队长咦了一声,听语气不像碰上变故,倒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家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齐刷刷的看向前方。 只见雷队长手拿着电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愣在那里,手电的光线直直的照向前面,我们去看那光线照射的地方,也吃了一惊。 前面赫然就是一堵墙,墙上雕刻着三驾马车拉车的图案。我们上前去摸了摸,冰凉冰凉的,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我靠,走了这么长的路来到这里突然间变成了死胡同。这下子要怎么走,难不成又要原路折返?但除了原路折返好像没有其他的法子了。雷队长想不到他选择的路最后竟是这个样子,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这时铁牛说:“这会不会又是一扇门?” 皮猴说:“屁啊,刚才我都看了,就是一堵墙,你以为每次你都能蒙对啊。” 我说:“先别下结论,看仔细点再说,说不定铁牛是对的。” 铁牛见我挺他,理直气壮的说:“就是,没看仔细你怎么知道。” 我抽出砍刀,用刀背在这面墙上的各个位置都敲了几下,仔细的听这敲击声,这刀打在墙上的声音沉闷,听上去这墙后面不像有空间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说:“这真是一堵实墙。”刚才的敲击声众人也听得真切,大家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块说:“这解释不通啊,挖一条这么长的死胡同干嘛,浪费人力财力。” 我正想对大块说挖这通道肯定是有缘故的,一转头突然见到远处的一盏长明灯处有个影子一晃,便隐进阴影里不见了,我心中一悸,心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大块见我这副模样,便打趣的问:“老焦,你干嘛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挤眉弄眼的做鬼脸,正经点行不行。” 我听了哭笑不得,但还是紧盯着远处那盏长明灯,对大块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影子在那边晃一下就不见了。” 大块听了不以为意的说:“老焦,你别老跟我开这种玩笑来吓唬我,我不禁吓的。” 我目光不敢离开那盏长明灯的范围,指着那盏长明灯对其他人说:“你们刚才有看到那边有个影子闪了一下吗?” 众人都摇摇头,表示没看到,雷队长拿手电沿着这甬道一路照过去,直照到那盏长明灯,一直照向远处视野看不清为止,却什么也没有。靠,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唉,算了,不管了。 这时候大块双手在墙上一通乱摸说:“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某个地方设置了机关的,要不这么长的一条甬道到这里变秃子了,两边也是啥都没有,除了哪些浮雕和灯盏,这个就不合理啊,设置那么多灯在这里干嘛用,这不是浪费吗?” 我看了看前面的石墙,心想这可能吗这墙刚才敲过了,分明就是实墙啊。但现在要再折回又心有不甘,于是我又举起刀在石墙上随手敲起来。那些有浮雕的地方我不也用力,怕把它敲坏了,毕竟这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啊,带不出去也没必要把它损坏了。 皮猴、铁牛两人见状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伸手在两边石墙上一会东拍拍,一会西捶捶,一会又踢上一脚,对这些浮雕是丝毫不吝啬,看上去就像对着这墙出气一样,拳打脚踢的。雷队长则在一旁拿着手电把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连顶上和地面,甚至一些缝隙都不放过。 众人乱七八糟七手八脚的一顿乱捶之后,还是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都有点气馁,想着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看来是必须要原路折返的了。 大块心有不甘的说:“我去,浪费脚力,早知道走对面通道了。” 我心想这家伙说话不经大脑,白了他一眼怼道:“你不走怎么知道?有早知么,早知你不早说。” 大块被我怼得哑口无言,自知理亏,无意间 又落了雷队长的面子,不敢作声,只得装疯卖傻,假装去看墙,扯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咦,这墙挺结实啊,不会塌吧。这长明灯盏也不错啊,做工挺好。” 随后便定定的盯着那灯盏出神,我以为他装愣,伸手拍拍他说:“算了,走吧,当锻炼脚力。” 大块还是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那燃烧着的灯盏,我又拍了他一下,大块喃喃的说:“老焦,你看这灯盏有点不对劲啊。” 我一听火了,这家伙怎么跟灯盏较上劲来了,怕不是看上这灯盏了吧,这灯盏是与石墙连成一体的,你想拿也拿不走啊,于是没好气的说:“你我看你才不对劲,还愣着干嘛,走啊!” 大块一把拉住我说:“老焦,是真不对劲,你看这灯盏的颜色和这石墙有点不一样,这灯盏的颜色好像偏深一点。” 其他人闻言也凑过来看,皮猴说:“大块说得没错,这灯盏的颜色要比墙深,这灯盏跟石墙应该不是同一块料子,但这不奇怪啊,谁规定一定在用同样的料子来做的。” 大块说:“去,这不是什么料不料的问题,我是说,这灯盏会不会藏着什么机关。”说完就想伸手去碰。 雷队长一伸手就把大块的手格住说:“慢,小心点,求不定真有机关,就怕触动了是箭弩、翻板一类的,大家留意自己的周围,特别是墙上和地面,小心点。” 大块一听,本来要伸过去的手迟疑了一下,怕真有毒箭毒气之类的,众人也是小心戒备。 皮猴见大块犹犹豫豫的,骂了一声婆妈,便跨步上去直接拍打那灯盏,又用力去按了按,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皮猴不见有动静,说:“怕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机关吧。” 大块把脸凑过去看了看说:“这灯盏跟墙之间是有连接的裂缝啊,肯定是后来才装上去的东西,应该是可以活动的。”说完便双手握住灯盏用力的往外拉。 我看大块脸都憋红了,那灯盏还是纹丝不动,说:“大块,这可能真的就不是什么机关吧,你憋出内伤来也没用啊。” 大块放开了手,有点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怕他真要跟这灯盏较上劲来,没完没了,说:“走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浪费时间。”便转过身来要走。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眼睛的余光好像看到刚才那个影子的灯盏的火焰晃了一下,刚才大家都说没看到什么影子,可能是我多虑了,这火焰晃了一下,这墓道里有风也不奇怪。 就在众人也准备跟我一起走的时候,雷队长突然说:“大块头,你旋转一下试试。” 旋转?我们都一愣,里面的灯油不得全倒下来了?但随即我就明白了,便说:“大块,你把上面的火焰灭了,试试左右转动看看。” 大块也会意了,一巴掌把火苗扑灭,把住灯盏向左右旋转用力,只见他咦了一声,双手再用力那灯盏便向右以顺时针的方向转动起来。 随着灯盏的转动,只听见我们身后的石墙传出一阵机括齿轮转动的声音,众人忙转过身去,只见一道石门正在缓缓的打开。 众人的心情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本来刚才还想着就此折返的,现在“路”又出来了,现在这机关触动了,除了这是门开启之外,其他地方或者就这门后还有没有其他暗箭之类的,众人都不敢有一丝放松。 其实这机关设置得还是挺巧妙的,按照人的惯性思维,灯盏上面有油又点着火苗的话,一般都不会把这灯盏倒过来的,如果倒过来的话盏里的油就全倾泻了下来。好在这灯点的时间不长,里面的鲛人油基本没融化。 只见大块把那灯盏转了三百六十度,一圈刚刚好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块想再转已转不动了,便停了下来。 只听见那机关启动的声音还在响,那石门也在慢慢的开启,过了一会那齿轮转动的声音停止了,石门也全开了。 这石门只有甬道的一半大小,大块嚷道:“靠,这真的是俄罗斯套娃啊,一个比一个小,到最后是不是真的连蚂蚁都钻不进去了。” 幸好这灯盏只是打开石门,并未见暗箭翻板之类的机关,雷队长拿手电往里照了照,里面似乎是一个洞,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第48章 七星拱月 大家又一齐看向雷队长,雷队长从铁牛手上接过火把,伸进洞里烧了一会,见这火苗燃烧得并无异样,也没见风吹火苗摆动的痕迹。这时候铁牛已经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圆溜溜乒乓球大小的东西出来。 大块一见笑道:“铁牛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保定铁球啊?” 皮猴在旁边听了哼了一声说:“保定铁球?我还保定铁蛋呢!不懂就别瞎说,这东西叫趟地雷,由一种特殊的材质做的,软的,但又有一定重量,上面连着一根弹力绳,抛出去后可以收回来,在进地宫之前用这个抛进去或在地面上滚进去两三次可以试探地上或两边有没有机关一类的,因为是软的就算碰到地宫里的东西也不会弄坏。还有我大哥刚才把火把伸到洞口也是有名堂的,叫通天火,看火苗的颜色变化和燃烧的剧烈程度,可以测试洞里空气的质量,看火苗摆动的方向可以这洞里有没有连通外面和这个通风口在哪个方向。这都是倒斗要知道的常识,好好学着点。” 大块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说:“原来这么神奇,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我还以为是小孩子玩的链子拍拍球呢。” 我看那黄球上面确实有根细线,一听大块这么说忍不住想笑,这东西看上去确实跟小朋友玩的那种链子拍拍魔力球差不多。 这个时候铁牛已把那趟地雷往洞里滚了好几回,最后把球收回来塞进皮猴的包里,对雷队长点点头。雷队长一咬牙,挥挥手说:“走!”便带头往里面走。 大块见要进洞了,嘴里念叨:“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 我跟在后面正想进去,突然我眼睛的余光无意中瞄了一下远处那盏长明灯,一个黑影在阴影里晃了一下,他娘的真有东西,我一个转身,手中的砍刀脱手而出,直直的向那阴暗处打去。 其余众人正准备进入洞内,见我突然一刀劈出,都吓了一跳,这时大块已向前走了一步,那刀就擦着大块的鼻尖划过,他惊得向后一跳大声骂道:“我靠,老焦你他妈的发什么神经,想劈了我啊!” 只听见当的一声,那砍刀狠狠的打在石墙上,火花四溅。众人此时已回过神来,火把、手电一齐朝那刀劈的方向照过去。 那里却什么也没有,大家仍然不敢大意,举起枪踩着步子向那边逼近,雷队长问:“焦老弟,刚才什么情况?” 我说:“刚才我看见有个影子在那里晃了一下。” 大块奇怪的说:“怎么总是你见鬼的?你们有看见没?”其他人都应了声没看见。 众人也渐渐的靠近了那盏长明灯处,只见那石墙上被砍刀打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印子,那刀被弹出了老远,躺在地上。 那石墙上和地上并没有血迹之类的,刚才也没听到什么惨叫声,看来这一刀又是打了个空。 众人见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松了一口气,大块埋怨道:“老焦你又摆什么乌龙?硬生生被你吓死。” 我走过去把砍刀捡起来,只见那刀背都卷了,刚才那一着力度确实很大。我边往回走边说:“死大块,你以为我想给你们演狼来了的故事啊,你看刀都卷了。” 雷队长说:“大块头,话不能那么说,保持警惕总是好的,免得身陷险境都不知道,不明不白的去见了阎罗王。” 于是众人又回到了尽头的石门处,大块又念叨了一声:“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和众人一起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进门之前,好奇心又驱使我扫了一眼远处那盏长明灯,什么也没有,难道之前都是看花眼了? 进了这门才发现,原来这又是一条墓道,刚才在外面看进来看得不太清楚,这墓道比外面的甬道狭窄很多,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我发现这墓道已经不是像之前的甬道那样在花岗岩上凿出来的,从这里开始这墓道是由一块一块的大青石砌成的,我心想这倒也正常,看来这山体不会整座都是花岗岩,可能只是一部分是花岗岩,这之前的那些甬道应该就是这部分的花岗岩里面开凿的。不过很奇怪,走了这么久竟然没发现这墓道设置有一盏长明灯,两边墙上一些又大又平整的青石板上雕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图案,十分的怪异。 雷队长打着手电在前头开路,铁牛举着火把走中间,还是大块断后,一路上因为我没有枪,一直都被当成了保护对象挤在中间。一路上大家也没说话,只听见面众人的脚步声在这空荡荡的墓道里回响。 突然前面雷队长停了下来,对我们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众人一看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都停了下来,紧张得都不敢大口喘气。 众人凝神了一会也不见前面有什么动静,正在疑惑,前面的雷队长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走,走了十几步他又示意我们停下,侧着头,似乎在听什么声音,但这周围安静得可怕,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雷队长拿起了枪用枪柄敲了敲旁边的青石板,只听见“咚咚”的两声,这声音在这墓道里回荡,听起来十分的空旷悠长。 雷队长转过头来对我们说:“大家听到没?” 大块一脸迷惑的问道:“听到什么?你不是就敲了两下石头吗?” 皮猴说:“这回声传回来的感觉很空旷,前面应该有个大的空间。” 雷队长点点头说:“对,前面不远如果没听错应该是一个大的石室。” 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这听声音也有这么大的学问,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看来这倒斗淘沙子没点学问还真干不了这活。 果然,不多时我们就走到了这墓道的尽头,雷队长拿着手电筒照了一遭,我们都看呆了,大块忍不住叫了一声:“妈呀,这是什么地方啊?” 只见眼前是一间非常大的墓室,至少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这墓室呈七边形,每一面墙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我们看了最近的两面墙,上面雕刻的似乎是一幅画,上面人动物树木都有,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其它的因为距离太远了看不清刻着什么。每一面墙的下面正中位置都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看样子应该都是像我们站在这里一样的墓道入口。 墓室中央的位置有一个石砌的圆形平台,平台上面摆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球形物体,平台的周围摆放着七口青铜大棺材,这七口棺材摆放得非常整齐,棺材上面画了不知什么东西,远距离看不清楚,这七口棺材一头向着这圆形的平台,另一头又分别对着七面墓墙的中间,像一朵盛开的花,中间那个平台上的圆球是花蕊,那七口棺材是花瓣。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发愣,大块也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瞪得老大,雷队长、皮猴、铁牛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十分震惊,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们几个人看来都是倒斗淘沙的老手,我和大块两个是菜鸟,这是头一次下地宫,这地宫长什么,里面会有什么其实都是不清楚的,可以说连实习期都没过。 我看到这几口棺材其实并不是很害怕,因为前面八卦棺材阵里看到的棺材太多了,有点麻木的感觉,而且又是这么多人在一起,现在这几口我竟然觉得摆放得很有艺术感。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当时真的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已经身入险境了。 铁牛举着火把在附近一面墙上搜索,终于在一块浮雕旁边找到了一个长明灯盏,于是便顺手点着了。 皮猴看着这几口棺材问道:“大哥,这个是主墓室吗?” 雷队长似乎在思考问题,轻轻的应了一下:“嗯?”,也不知道这嗯是回答是还是不是。 这时候听见大块对皮猴说:“猴子,你看到那几口棺材了吗?” 皮猴怼了他一句说:“靠,我又不瞎。” “不是,我是说这几口棺材,看上去应该是青铜铸的,到现在怕有几千年了吧,值老鼻子钱了,要是能弄出去就发达了。” “这个肯定的了,还用你说。” 我在旁边一听,靠,这两个家伙又来了,便瞪了大块一眼。 大块见瞪他,忙说:“我俩在讨论正事,放心啊,老焦,少不了你那一份。” 我哭笑不得,不再理他,转头向雷队长说道:“雷队长,你能看得出这是什么时候的墓吗,不知道这个墓主人是谁?” 雷队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这墓风格看上去应该是汉朝以前的,但具体是哪个朝代的这不好说。这墓的规格不小,墓主的等级绝对不低,估计不是个王也是个诸侯。” 大块在边上有点疑惑问道:“只是这墓室里怎么放了七口棺材?难道这墓主人还分开了七块来殓了?” 我们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古往今来能想出这问题的大概只有大块一人了,要知道古人最忌讳的就是死后不能全尸,死无全尸的在下葬的时候都会想办法让尸身看上去完整,比如民间传说清朝雍正皇帝被吕四娘刺杀砍走了头颅,下葬的时候用黄金造了一个头;清末太监总管李莲英死后只有头颅,下葬的时候也是用其他东西补全身子。 皮猴终于忍不住哈哈了两声说:“大块头,你说这话就外行了吧,要知道古人为了防止别人盗他的墓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特别是一些王侯贵族,会在墓中设置很多机关,设置一些疑棺之类的,甚至有些还设置了疑冡,再说了以前有钱有势的主陪葬的人不知多有少,墓里当然不会只有一副棺材。” 大块吃惊的看着皮猴说:“猴子,看不出哇,看你吊儿郞当瘦不拉几的,肚子不大倒有点墨水。”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会不会说话,啥叫吊儿郞当瘦不拉几,会赞美人不,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大块说:“你会说话,那你说说这里有七个棺材,哪个才是正主。” 皮猴愣了一下说:“这……” 大块一见的把他问住了,得意的说:“不懂了吧。按你的说法可能这里根本就不是主墓室,只是陪葬的地方。” 雷队长说:“大块说得有道理,从这墓外面进来到这里的规格来看,这应该不是主墓室,如果这是主墓室的话显得好像寒碜了点。” 我说:“我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人便向中间那青铜棺材走过去,我们真正向着走的时候,第一眼其实首先是被这七口棺材中间的平台上那个圆球吸引的,那是一颗白色的巨大圆球,看上去像一盏放大了倍数的球形路灯,雷队长手电照过去,都将手电光反射了出来,可见球体的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那材质看上去像是玉石的。手电光下,我竟然觉得这大白球有种前天晚上天上挂着的那个巨大月亮的感觉,这样看起来这七口棺材又有点像七星拱月的感觉。 我们都非常震撼,大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抹着口水问:“老焦,你看,这么大的一颗珠子,是玉石做的吧,像个大月亮一样,是夜明珠吗?” 我说:“看着是石头的,是不是玉石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夜明珠,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见这东西发光。” 大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白色大圆珠说:“老焦,看到这种东西我就觉得我手痒。” 我心想这家伙肯定又是在打这珠子的主意,真是江山易改,死性难改,便说:“你手再痒也没用,这珠子看样子少说也有十几吨重,你扛得动再说。” 大块说:“不是,我说我手痒是因为看着这圆不溜秋的珠子我就想拿来打弹珠,当然,我也不否认我真的想把这珠子弄出去。”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这家伙总是语出惊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弹珠。 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几副青铜棺材竟然也这么巨大,比正常的棺材足足大了一倍,雷队长说:“这是棺椁啊。” 第49章 浮雕(上) 大块不解的问:“什么棺……‘果’?这不是棺材吗?刚果我就听过。” 皮猴一听,哼了一声,又‘好为人师’起来,说:“大块头,我就说你了,块头大脑子小,只会玩弹珠,还刚果,这是棺椁,跟我念“棺椁guān guo”,这东西有两个,里面那个装咸鱼的叫棺,外面再套一个叫椁,要不这东西能有这么大,它是两个套在一起的。什么棺材,一听就知道不专业,跟我们混要学着点,别出去了丢人。” 大块听了不以为然,说:“切,什么棺,什么椁,还不是一样,说白了就是个大棺材呗。再说了啥叫跟你们混,我的领导只有雷队长一个人。” 其实大块说的也没错,椁就是个大棺材。我们再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七个青铜棺椁之间,相相邻两个棺椁的底部都有一条拇指粗的青铜链子连着,而且每具棺椁两边也各有一条一样的大小的青铜链条与中间大珠子的平台相连,我伸手去扯了扯,扯不动,看来这铜链子应该是每个棺椁下面有东西固定的,这么粗的链子不知有何作用。 那些青铜棺椁上面刻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看上去有些像文字,又不太像,因为大部分可以看得是象形符号,有的就直接的画了个动物或器物的形状,上面有些地主画了一匹马,有些地方画了一只大象,有的是一头牛,要说它是一幅画吧又过于简单,文字又不像,还是象形符号贴切一点。 众人左看右看,云里雾里的,大块在旁边做着各种怪姿势,看着青铜棺椁上的符号,一会皱眉一会瞪眼的,说:“老焦,你快给我们念念这上面这些鬼画符都写了些啥?” 我一听,靠,既然你都说是鬼画符了,我哪里知道写的啥,就算我认得多少篆体字,你也不要觉得我啥都懂,不认识的都推给我。 雷队长用手电照着这些符号也对我说:“焦老弟,这些文字你能看懂吗?” 我摇摇头说:“看不懂,这些好像也不是文字,可能只是一些符号,不知代表什么意思。” 大块不相信的说:“不是吧,老焦,之前你爷爷不是给你开过小灶吗,外面的那些鬼画符你也读得挺溜啊。” 我说:“那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文字,这个充其量只能算是符号。” 大块说:“不是吧,我好像看得懂啊。” 我听了一愣,怎么,原来这家伙竟然看得懂,之前都是扮猪吃老虎的?正想开口问他,却见大块用手指着上面一个猪的符号说:“呐,你看这个是猪字,呐呐,这个是狗字。”然后又指着一个狗的符号。 我又想哭又想笑,原来这家伙说的看得懂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这样解读也不全错,最起码这些象形符号肯定包含有它的本意,至于引申义就另当别论了。 皮猴噗呲一笑说:“这个我也会啊,但是把它们放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雷队长说:“我还以为这棺椁上刻的这些是关于这墓的文字信息,看来在这棺上看不出这墓到底是谁的。”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看不出也没关系,反正又不妨碍我们倒他的斗。” 皮猴又哼了一声说:“这你又外行了吧,我们这一行淘沙倒斗,了解倒的对象是非常有必要的,倒的时候就有目的性了,首先我们要了解倒的是什么年代的墓,墓的年代久远程度直接决定了它的价值高低,年代久的墓肯定比年代近的墓有更高的价值,还有如果我们了解了墓主人的身份,倒的时候就更有目标了。因为古墓中值钱的东西多了去,随便拿一件出去可能都卖得上好价钱,但是你不可能把整个墓都搬走啊,只能够拿其中可以拿得出去的东西,这样我们就只能是有目的性的选择了,如果你倒的是一个和尚的墓,那墓中值钱的东西,那大概也是一些舍利子之类的东西了,如果你倒的是一个书法家的墓,那就看一下他的墓中有没有碑帖之类的真迹,拿到市场上就能够卖个好价钱,不然的话你瞎倒一气,该拿碑贴的你拿了舍利子,破坏了古墓不说,还闹出个捡芝麻丢西瓜的笑话来,就好像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只知道见什么就拿什么的,只算个小毛贼,是为业内人士所不耻的。” 大块不屑的说:“不就是做个贼吗?还搞出这么多道理来了。” 皮猴说:“当然就算是专业的摸金人,行业内也有些东西是坚决不能拿的,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比如甲骨,因为甲骨是用来占卜和神明交流的东西,占了因果,拿了会不详,还有死者的尸骨也不能拿,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大块听了呵呵一笑说:“啥摸金人,摸金贼就摸金贼,再怎么样他也是贼,这都把人家的墓给挖了,还尊重,还要立那么多规矩,说得头头是道。又要做土匪又想搞得像正规军一样,就好像那啥,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皮猴立马不同意说:“话不能这么说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白道有白道的规矩,黑道有黑道的规矩,警察有警察的规矩,贼有贼的规矩,摸金这一行也有摸金一行的规矩,这不能乱,否则老祖宗要怪罪的。” 大块刚才满口不断的“贼”字,其实已经把自己也骂了一份,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了,我心说不知道是谁刚才看见那青铜棺材还抹口水来着,大块啊你不会还认为自己是来旅游的吧?看来这人啊不但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就算是憨起来也一样连自己都骂。 我便对大块说:“猴子说得是有道理的,有些规矩我也听我爷爷说过,进入墓室后,在摸金之前要先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如果倒斗的过程中蜡烛熄灭了,必须赶紧撤离,因为墓主人不高兴了,不希望别人拿他的东西,所以就把蜡烛吹灭了,这叫“人点烛,鬼吹灯”。不能对着古尸呼气,古尸吸收了活人的生气,会引起诈尸。还有我也听过什么‘鸡鸣灯灭不摸金’,这句倒没听我爷爷说过,不知真假?” 皮猴很欣赏的看着我说:“不愧是‘化城焦家’的后人,他老人家说得不错,人点烛鬼吹灯的事是有的,这就是‘灯灭不摸金’,呼气诈尸的事也是有的,只是那个‘鸡鸣不摸金’的事就没听人说过,其实深山野岭晨很多倒斗的都是白天去倒的。” 其实这一路过来,从皮猴、铁牛火车上的黑话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我早就已经确定了他们就是干盗墓行当的,说白了就是“摸金贼”,那雷队长既然是他们的大哥,想必也是一样的货色,难怪懂得东西挺多的,而且就我预感的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城府太深了。 我正想着,突然雷队长叫了我一声,我吓了一跳,我靠,这老狐狸难道会读心术,连心声也能听见?真是日里莫说人,夜里莫说鬼,现在是连想也不行。 只听得雷队长说:“焦老弟,这青铜棺椁上的东西我们看不明白,要不我们去看看那几面墙上有没有透露出什么?” 我听了才定了心神,还以为这老狐狸真的能听见心声呢,吓我一跳。这七面墙上雕刻有些图案,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但还没仔细去看过,我说:“这七面墙,不知道我们从哪一个面开始看合适?” 雷队长说:“随便吧,我们要看了才知道什么情况。” 于是我们选择了就近一面,也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甬道所在的而且右边铁牛点了长明灯的那一面墙。 只见上面的浮雕雕刻着的是一幅画,雕工有点粗糙,线条粗犷,但人和物的形象还是比较完整的。几个人都凑近去看,只见这画雕着的是一个将领一样的人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一支军队正在跟另一支军队在战斗的情景。仔细一看其实这面墙上的画面是分为四部分的,右上的一部分的内容是,座位上坐着一个戴着礼冠留着山羊胡子貌似帝王的男子,正在向一个满脸虬髯将领模样的大汉发施命令,那大汉单膝跪着后面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支军队。 第二个部分,也就是右下部分的内容是,这个虬髯大汉的将领正带着那支军队跟另一支军队的战斗,奇怪的是另外的那支军队装备似乎有点不同寻常,衣服后面连着一条长长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衣服上的,竟然好像是跟身体连着的,看上去有点像蝎子的尾巴,而且这些士兵的两个前臂竟然也不是人手的模样,而是两只像钳子一样的大螯,身上披着的是像蝎子外壳一样一节节的铠甲。天啊,其实这三种东西压根就是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些士兵竟然是长着一对大螯、一条蝎子尾巴和身体上是长着几丁质的硬壳的。那个虬髯将领正跟一个也是同样魁梧的大螯蝎尾的大汉在搏斗,看样子这大螯蝎尾的大汉应该是另一支大螯蝎尾形似蝎子一样的军队的首领。那战斗的场面非常惨烈,虬髯将领的那支军队虽然也是身穿铠甲手持长矛,但装备似乎没有蝎子军队的精良,有些士兵的长矛被蝎子军用大螯钳住,然后那蝎子尾巴就扎进了那士兵的身体。 第三个部分,左上角的那部分,内容是,这个虬髯将领把那个大螯蝎尾的首领捆绑压在了膝下,那些蝎子士兵被虬髯将领的士兵团团围住,用长矛指着,蝎子士兵全部都趴在地上俯首贴地。看样子这场战斗是虬髯将领一方赢了,那蝎子军队已经全部被制服。 第四个画面,也即是左下部分的内容是,出征的大军得胜班师,军乐队一路吹打,高奏凯歌,又是刚才第一部分的那个戴着礼冠留着山羊胡子帝王模样的男子带着一众人在给这个虬髯将领庆功,以示慰劳,那个戴冕羊胡的男子正在给虬髯将领颁发什么奖赏之类的东西,但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这面墙完全是“看图说话”了,画面也比较显浅,一看都能明白,这些雕刻的线条虽然粗糙,但却能完整的把整件事叙述下来,这画面让众人看得有点震撼。 大块在边上说:“老焦,这个不用你翻译了,我看得懂,这是古人驯服野生蝎子的珍贵画面。”众人听了都哈哈一笑。 皮猴说:“这个应该叫做蝎子精,你看这些士兵大螯长尾的,却又是人的模样,八成是像西游记里那个蝎子一样成精了。” 我说:“蝎子是蝎子,不过古人很多时候会有作大的成分,他们无法解释的现象往往会将其神化,这蝎子兵可能也有神化的因素,只是不知道这面墙上雕刻着这样的画面是什么意思。” 雷队长说:“但凡古墓里的图案和文字是不会胡乱刻画的,肯定是有原因的,有的是记录墓主人一生的过程,或者记录墓主人主要的功绩,或者记录与墓主人有关的一些大事件,或者是墓主人生前喜爱的东西,甚至是墓主人死后期望的生活。” 这面墙虽然完整的叙述了一个事件,但我们还是无法从中得到关于这墓主人的丝毫信息,于是众人又把目光移向了这面墙左边的那面浮雕墙。 众人又拿着手电火把走到左边那面墙下,希望这面墙上多少能给我们提供一点信息。 大块走在最前面,借着火光,我们看到墙下正中央的位置是一条跟我们进来时差不多的墓道,里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大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就一脸惶恐的对我嚷起来了:“老焦,不得了啦,你看抓我的那条大蜈蚣跑到这里来了。” 众人正准备看那浮雕,听大块突然这么一嚷,心中都一惊。我心里一紧,靠,真是冤家路窄,这毒物竟然追到这里来了。我本能的去摸腰间的砍刀,众人也早已掏出了手枪上膛,背靠着背挨墙站着,警惕地扫描着这墓室的四周,皮猴握着枪瞄准了我们旁边的那条黑黝黝的墓道。 第50章 浮雕(下) 只有大块一人毫无动静的站在一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 我们一看这家伙竟然还能这么淡定,真不怕死了还是吓傻了,虽然你肉膻,这毒物不吃你,但你也不能这样啊,好歹也帮下其他肉不膻的人啊。 我正想叫他,想不到大块却先开口了,问:“老焦,雷队长,你们干嘛这是?” 我一听就火了,靠,刚才不是你说那大蜈蚣追来了吗,现在还问我们这是干嘛,便骂道:“大块你他妈的搞什么鬼,不是你说那蜈蚣追来了吗,在哪里?” 大块听了噗呲一笑说:“我还以为你们干嘛呢,吓成这样,我说那蜈蚣跑这里来了。”说完便指指后面墙上的浮雕。 我们都转过头去看,就听见皮猴首先骂开了:“我靠,大块头,你是成心玩我不是,这叫跑到这里了吗?你他妈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再这样迟早被你害死。” 大块见众人都指责他,不好意思又满脸委屈的说:“我说得很清楚了啊,是你们理解错了而已。” 我们看那墙上的浮雕,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巨大的蜈蚣,这面墙上的浮雕跟前面的一样也是叙事式的按右上右下左上左下的顺序分成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和前面那个虬髯将领的基本一样,也同样是那个礼冠羊胡的男子给一个铁塔一样赤裸着上身的大汉发施命令,只是这个大汉比前面那个身型高大很多,只是下颌有一撮胡子,一脸凶相,全身肌肉暴凸。这大汉也是单膝跪着,身后站着一支军队。 第二部分,描绘的是那赤膊大汉正带领着那支军队与那大蜈蚣在搏斗,那大蜈蚣扭曲着身子,百足皆张,地上躺着不少阵亡的士兵尸体,还有不少士兵被它钢钎似的脚贯穿了身体,就挂在蜈蚣脚上,那大汉骑在蜈蚣头上紧紧的扼住蜈蚣的咽喉。 第三部分,描绘的是那条大蜈蚣被卷成了一个大圆圈捆绑了起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那些士兵正在清理蜈蚣足上挂着的同伴尸体,那赤膊大汉好像也受了很重的伤,一条胳膊也折了,由其他几个士兵搀扶着在喘气。 第四部分,跟前面那面浮雕一样,是个庆功的场面,还是由那个礼冠羊胡的男子给这赤膊大汉颁发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跟前面交到虬髯将领手上的一样,但看不出是什么。 大块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老焦,你看,敢情这毒物以前被人驯服过咧。” 我说:“驯服是驯服过,但不是我们驯服的,它对我们是一点也不会留情的,再遇上还得日他奶奶的。” 大块笑笑说:“对,必须得日他奶奶的,我差点就被它送回乡下卖咸鸭蛋了。我看大家刚才紧张得,你说这毒物会不会真的跟着我们后面溜进这里来了。”说完还故意往墓室四下看了看。 皮猴呸了他一句骂道:“日你奶奶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没一句好话。”说完也不自主的向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旁边那条黑黝黝的墓道 ,生怕这毒物真的就突然间蹦出来。 这顾虑好像会传染一样,大家也不由自主的紧张地用眼睛向四周扫了一遍,好像不看一下心里会不安似的,都确定了没有那大蜈蚣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皮猴盯着那墓道说:“大哥,这通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雷队长用手电向通道内照了照,这通道果然跟我们进来的那条一样,都是用一样的大青石砌成的,青石上也是雕刻着类似的图案,里面黑漆漆的照不到底。 雷队长移出了手电光,向着剩下那几面墙下面的墓道口逐个照了照,对皮猴说:“后面那几面墙下的墓道你都留意点。”皮猴应了声好。 众人看完这面墙,又移步去看下一面墙的浮雕。皮猴首先执行自己的使命,看了看墙下的墓道,确定里面没什么东西,便守在旁边时刻留意着,当然我们也看了,跟进来的那条墓道差不多。 这面墙上的浮雕还是一样的叙事风格,第一眼看到最与众不同的是一群鹰,或者叫秃鹫更贴切点,因为那鹰脑瓜上是光秃秃没有毛的。 第一部分,右上角的内容,基本跟前面两面墙的一样,同样是礼冠羊胡男子在发施号令,只不过这次的受命都是一个矮小的瘦子,这瘦子背上背着一把大弓。 第二部分就是瘦子和一群秃鹫搏斗的情景,有的士兵被啄瞎了眼睛,有的士兵连头皮都给秃鹫的利爪撕开了,惨不忍睹。 第三部分描绘的是那群秃鹫全部被射杀了,两只爪子被绑了起来,用木棍穿起,倒挂着,两端各有一士兵扛着。这样木棍挑着的有十多条,看样子这群秃鹫至少有一百多只。 第四部分,同样是庆功颁奖仪式,不再赘述。 在这面墙上依然没有丝毫墓主人相关的信息,我们把目光放到了剩下的那几面墙,心想那几面墙应该也是差不多情况。 我看着这几面墙,又看看中间的那七口棺椁,突然想到,这七口棺椁每一口正对着的都是一面墙,这墙上雕刻的东西会不会跟这七口棺椁有关?是不是每一口棺椁对应的就是那面墙上所描述的事情?也就是说每面墙对应的棺椁里面躺着的就是墙上的主人翁? 我脑袋瞬间嗡了一下,说:“这些棺椁里面躺着的是不是就是这些墙上的主人公?” 众人听了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都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第一面墙上的那个虬髯大汉就躺在正对的那口棺椁里,第二个棺椁(如果以刚才那口为第一个的话)里的是赤膊铁塔大汉,第三个棺椁就是面前这个矮小的瘦子了。 那这样一来,这里葬着至少七个人,那不可能这七个都是墓主人,而且看这墓室并不像主墓室,如果这七个不是墓主人的话,他们又是谁,为什么会葬在这里? 带着疑问,我们又去看下一面墙上的浮雕,皮猴又例行检查了墙下中央的那个墓道。 还是一样的叙事风格,我们一眼就认出了那条大蛇,只是这次的主人公是个矮冬瓜,非常胖,都横向生长了,那矮冬瓜带领士兵跟那大蛇搏斗,那大蛇被矮冬瓜箍住了七寸,想把矮冬瓜缠绕住,无奈这冬瓜又矮又胖又圆,怎么卷都缠不了,最后被制服了,其余施令、庆功的部分都跟前面的一样。 我们看了看这浮雕,又看了看对着的那口棺椁,想必这棺椁里面躺着的就是这矮冬瓜了。 大块打趣着说:“你们看这人这么矮,又胖,我还以为他的棺材又短又大呢,想不到跟其他的一样,莫非他减肥成功了?” 我瞪了一眼大块说:“正经点,别瞎扯蛋,虽然这死了至少上千年了,但死者为大,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 大块吐了吐舌头说:“我说的是事实,我只是想不到这矮胖子骑上蛇头居然能不被甩下来,我当时搂住那蛇颈的时候被甩得差点连屎都甩出来了。” 我想起了他当时为救我的情景,也不说什么,跟着大家去看下一面墙。 一样的叙事风格,主角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群猴子。这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有点面熟,像哪里见过一样,那群猴子应该就是我们遇到的那种狌狌,虽然画得像猴子,但是我们还是一眼看得出来,因为它跟猴子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的。那些狌狌最终还是被那小伙子带人驯服了,还像人一样整装到军队里面去了。 大块指着那些狌狌说:“我靠,原来这些家伙以前就不是好‘人’,一直坏到现在,也难怪这么邪恶。咦,那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像羽仙村里的那个小年轻。” 我一听也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觉得他眼熟,原来真的像那个小年轻,众人也附和说确实有点神似,但这世上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这一点并不奇怪,据说每个人在世界某处都有一个长得几乎一样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个人被称为分身,一个美国的统计学家曾作过研究,这种概率为一万亿分之一,其实人在看别人脸的时候大脑会忽略细节重点在于五官相对位置,如果两个人的五官位置大致相同,不管是什么肤色或者脸上有没有痣等,我们都会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这浮雕上的人物跟那小年轻说不定就是这样。而且这小伙子的棺椁就在对面,摆明已经歇菜了,那小年轻还活蹦乱跳的在羽仙村,上一天还给我们带路呢。 这时雷队长突然说:“不对,我记得那小年轻说过,这些狌狌是这里的守护者,我觉得那些狌狌严格来说应该是这座古墓的守护者,而且那些狌狌是被人驯服过的,又出现在这墓室的浮雕里,那大蛇和蜈蚣其实也是跟那些狌狌一样,很有可能也是这座古墓的守护者。” 众人一听觉得雷队长分析得很有道理,仔细一想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这座古墓竟然设这么多守护者,心中不禁有些骇然,却也同样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众人又去看下一面墙,皮猴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探了探下面的那条墓道。 还是一样的叙事风格,但是这次的主角竟然是一个长胡子老头和一只癞蛤蟆,一只硕大无比却又异常丑陋的癞蛤蟆。那癞蛤蟆吐着一条长长的大舌头,舌头一卷就把一个士兵卷起要吞进肚子里,那上下颌竟然长着两排锯齿一样锋利的牙齿,头上有一对巨大的毒腺,全身都是疙瘩,每个疙瘩都能喷出毒液,那引起毒液沾到那些士兵脸上身上,就像浓硫酸一样立即腐蚀得面目全非,最后被那长胡子老头用一个大的布袋降服了,那个长胡子老头也得到了礼冠羊胡男子的奖赏。 我对癞蛤蟆这样的动物没有好感,看着那浑身的疙瘩,心里发毛,尤其是这种东西碰一下还会渗出乳白色的汁液来,看着就心里不舒服。 大块吃惊的说:“我的姥姥啊,这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竟然这么厉害。” 皮猴说:“这癞蛤蟆估计是变异了的,体型这么大。你看这里还有那蛇和蜈蚣都长这么大,我看有可能像哥斯拉一样受到某种外部因素影响,比如说辐射啥的。” 我说:“这倒也不一定,以前地球上的生物的体型都是非常庞大,比如说那个什么侏罗纪的恐龙。” 大块说:“这东西八成是变种,你看那嘴巴也忒大了,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够它塞牙缝。” 皮猴说:“大块头,别说这癞蛤蟆了,就是前面几个随便一个就算我们个个都像你这么大块也不够塞牙缝。” 众人边说边去看下一面墙的图案,下一面墙是七面墙中的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墙与前面的有点不同,虽然是同样的叙事风格,但画面里的主角似乎只有一方,不知是雕的时候忘记了还是咋的,不过按道理来说,忘记雕刻有点说不过去,因为前面六面都有不可能单单忘了这面。 只见画面里一个大汉带领着一帮士兵,双手在空中乱舞,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士兵,有的一动不动,有的抱头号叫,有的手足乱蹬。但看不出他们跟什么在搏斗。 我们看了都大为不解,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块说:“这怎么这么奇怪?这些人都在打空气吗?” 雷队长说:“应该不会,你看前面六个都有搏斗的对象,相信这个一样也有,但是为什么没有画出来,这让人有点费解。” 我说:“这会不会是因为对象太抽象了,根本无法描绘,又或者对象太微小了雕刻不了,甚至对象是看不见的或者是透明的。” 雷队长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这里看不出来,不能确定。” 看完了最后这面墙,这个墓室也转了一圈了,但仍然没有丝毫关于墓主人的信息,众人又回到了第一面墙下。 见毫无所获,大块有点不耐烦的说:“我都说了,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好,平民白丁也罢,反正又不影响咱倒他的斗,我觉得找不出也不用勉强,直接开干就行了,先看看那棺……椁里面有没有宝贝再说。” 第51章 养尸棺(上) 这大块虽然有时候做事不靠谱,但我觉得他这个人是真性情,从不做作,最起码不像他那个队长,让人琢磨不透。 我点点头望向雷队长,雷队长做了个走的手势,众人又向那七口棺椁走去,这时我觉得那七口棺椁那里似乎发生了变化,中间那颗巨大的石头珠子,竟然在发出幽幽的绿光,那光线投在那七口棺椁上,阴森森的。 大块和皮猴也发现了这石头的异常,惊奇得合不上嘴,大块嚷道:“同志们,发财了,你们看夜明珠啊!” 皮猴也在旁边不停的啧啧称奇,兴奋得像中了大奖一样瞪大了眼睛说:“我听说昆仑山出产一种会发光的陨石,价值不菲,不知道是不是这种。” 我在点纳闷,这珠子很显然是我们进来之后才发光的,如果我们进来之前它就发光了的话,我们进来之后肯定第一眼就看见了,也就是说这珠子可能是吸收了手电或火把的光后才能泛出现在的绿光。 我听了皮猴说昆仑山陨石就有点想笑,因从小跟爷爷在宝山公园混,在那古玩行里见过不少这种东西,知道真正的夜明珠在这世上是见不着的,那古玩行里有很多石头也是吸了光之后晚上才能发光的,那种石头叫萤光石,市场上没什么价值的。 我一开始看了那大珠子之后就感觉它应该是块萤光石,现在又见它吸光后发光,就更加肯定它是萤石了。 我看见大块、皮猴他们眼里满是贪婪,便咳了一声说:“大块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宝山公园里见过的那些会发光的石头吗?” 大块哦了一声说:“怎么,老焦,这东西能不能让我在化州横着走?” 我说:“能让你在化州滚着走,你看跟这个大珠子像不像小时候玩的那种会发光的石头。” 大块歪着脑袋看了看,说:“像倒是有点像,但哪有这么大颗的。” 我笑了笑说:“物在真假,不在大小,如果它是假货,再大也白搭。” 大块说:“那你怎么知道它的真假?” 我说:“很简单,这东西要靠吸收外界的光源之后才能发光的,传说真正的夜明珠是不用依靠外部光源的,它自己就能发光。要吸收外界光源的就是夜光石了,也即是萤石。” 皮猴不太相信的说:“焦兄弟,我听人家说有一种昆仑山陨石也能发光的。” 我笑笑说:“那是个谣言,是别有用心的人编的,为了炒高夜光石的价格,其实这东西一点不稀罕,到处都有,不值钱。再说,就算它是真的夜明珠你们也搬不走啊。” 大块说:“不怕,先放这里,老子日后再开辆卡车来拉。” 众人听了都知道他说笑,哈哈一笑,除了车确实也没其它方法弄出去了。 大块爬上那平台上双手抱住那大珠子用力摇了摇,悻悻的说:“这大珠子拿不走,那棺里面总有我拿得动的东西吧。”说完便去弄最近的那口棺材,这棺材是我们看的第一面墙正对着的,估计就是那画中描绘的虬髯大汉的。 铁牛把火把插地上,和皮猴也过去帮忙,无奈那青铜棺材盖子极其沉重,三人使尽了全身气力,那棺材盖被推得嘎嘎作响,但却难以移动半分。 皮猴和铁牛从背包里拿出几根撬棍,雷队长接过一支,把另一支递给我。众人把撬棍插到棺材缝里,大块在旁边用手推,大家喊了一声一齐发力,只见那棺材盖在嘎嘎嘎的摩擦声中一点点的向边上挪开。 那青铜棺盖起码有几百斤重,几个人都累得够呛,才把那盖子撬开了一半,众人丢下撬棍,用双手在一边一起用力,只听见轰隆的一声,棺材盖便应声翻落地上。 铁牛拿过火把往里面一照,吓得大叫一声:“棺里有人!”脸色瞬间就白了,逃命似的连退了几步,差点连火把都扔了。 众人本来正准备探头过去看,一听铁牛这声大呼,都吓得往后退了开去,摸枪在手,一道手电光立即照了过去,众人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那打开的棺椁。我后退了几步,早已摸出了腰间的砍刀握在手上,提防着棺材里真有什么东西飞扑过来,但惊恐之后马上又镇静下来,不对啊,这是棺材啊,棺材里面肯定是装死人的,里面有人不是很正常嘛,这铁牛大惊小怪的搞什么,还吓成这样。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铁牛,只见他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面上还是一脸惶恐,嘴巴张了老半天才颤抖着憋出了两个字:“活人!”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只觉得头皮一炸,麻了起来。大块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问:“铁牛,你说啥,棺材里面有死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铁牛声颤颤的说:“不……不是,那东西是活……活的,我刚才探头过去的时候,他正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 众人一听头皮又是一麻,那画面马上就出来了,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想不到这封了千年的棺椁里面竟然还有“活人”,铁牛是这帮人当中最实在的一个,可以说是老实得挑屎都不会偷吃的,不会撒谎,他说出来的话大家都不怀疑,再加上他与皮猴的身份估计就是摸金贼,以前倒过的斗绝不会少,现在竟然也被吓成这样,那一脸的惊恐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我看了下雷队长,只见他也紧张得吞了口唾沫,看他表情,这东西应该不好对付。 皮猴一脸紧张的说:“大哥,莫不是这棺里的咸鱼诈尸了?” 雷队长说:“有可能,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猴子,准备黑驴蹄子。” 皮猴从包里掏出黑驴蹄子抓手上,说:“大哥你放心,这咸鱼要是敢飞扑过来,我马上把黑驴蹄子塞他娘的嘴里噎死他。” 过了半晌,那棺椁里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众人按捺不住,踩着步子一步步的向那棺椁靠近。雷队长手电光紧紧的锁定那敞开的棺口,不敢有丝毫放松,离棺椁越来越近,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大气都不敢喘,众人的脚步在离棺椁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 雷队长对皮猴摆了摆头,示意他上前查看,皮猴右手握枪,左手拿着黑驴蹄子,小心翼翼的向那棺椁走去,雷队长在边上为他打掩护,跟在他旁边,手电向那棺椁里面照进去。 皮猴已到了棺椁边上,正要探头往里看,我们在后面看着都紧张得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却听见皮猴惊讶的咦了一声,众人听了他这声咦的语气都松了口气,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都靠近前去看。 只见这棺椁里面果然还有一口木棺材,却没有见到铁牛所说的“活人”在哪,这口棺材黑漆漆的,黑得发亮,手电和火把一照,反射的光线眩人眼目,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简单的图案。 皮猴说:“铁牛,那活人呢,他娘的老子刚才差点被你吓死。” 铁牛挠挠头说:“不可能啊,刚才我明明看到这棺材边上有一双眼睛。”然后伸手指了指刚才看见眼睛的地方。 我们跟着他的手指方向再仔细一看棺与椁之间的空隙,竟然如同镜面一样光可鉴人,我们都觉得奇怪,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眩眼,猛然间却真的看见上面有一双眼睛。 哦,不,是几双眼睛,我们几个人的脸全都倒映在空隙里,而且那影子还在微微的颤动。我们再仔细的看清楚了,这楦与椁之间的间隙竟然全部都是液体,认真一看那液体其实是呈深红色的,可能火光映照的原因,使得这棺里的液体形成了镜面,可以倒映人像,铁牛刚才看到的那双眼睛敢情就是他自己的,靠,一场虚惊,吓出一身汗。 铁牛搞明白了刚才吓自己的竟然是他自己,尴尬得都想把椁中那黑木棺材掀开躲到里面去。 大块看了这椁说:“老焦,你看这大棺材里面真的还有一个小棺材唉。” 皮猴一听就不爽了,说:“大块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外面这个大的叫椁,里面那个小的才叫棺,你说它小其实它也不小,只是外面套多了一个大椁而已。”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对我来说都一样,不都是装尸体的嘛。” 皮猴说:“还真不一样,在古代只有士大夫以及皇亲国戚等在一定地位的人死后才配有椁的,棺用来入殓尸体,外面再套一具椁,棺与椁之间可以用来放一些陪葬品,椁用来保护棺和尸体外,也是用来彰显身份和地位的,不同等级的身份,享有不同形制的棺椁,听说周朝天子的椁就足足有七重之多。” 大块听了咋舌道:“怎么,还搞七个这东西套着,那棺材得有多大啊,碰上了倒个斗开棺都得累死,你看这一个那啥‘椁’的都累得够呛。”说完指了指那个打开的椁。 我说:“猴哥说得不错,椁这东西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用的,按照古代的礼制那些来民百姓是不能用椁入殓的。” 大块似乎有所领悟似的说:“那就是说眼前这七口青铜棺椁里的人物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我点点头说:“按古代礼制肯定是这样,看这七口棺椁的规格他们不是士大夫就是皇亲国戚。” 大块听了异常高兴,说:“那不是发达了,这些权贵的陪葬品肯定不少。猴子,你刚才说啥来着,那些陪葬品一般放哪来着,是放在棺与椁之间吗?”说完就要伸手进那红色棺液里捞。 我惊叫一声不要,便伸手去拉大块,只是跟他站的距离有点远,一下子抓了个空,心中一急,暗叹一声,大块这只手算是废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身影闪电般的掠过,飞起一脚就把大块伸出去的手踢开了,再顺势一推便把大块推离了那棺椁。 大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开骂了:“他妈的谁踢老子,找死……” 等他好不容易站稳看清了前面那个人的时候,不好意思的说:“队长,怎么是你啊,下次出脚轻点,你看我手都差点断了。” 我替他挰了一把汗说:“大块,你的手刚才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回来,你要感谢雷队长。” 大块摸了摸淤青的地方,有点愕然的说:“我知道,刚才差点被踢断了。”但看他的表情还浑然不懂,自己被踢了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感谢施暴者。 我说:“你的手刚才差点就废了,幸好有雷队长那一脚,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那红色的液体是什么吗?不信你问问猴子。” 大块摇摇头,转头看了看皮猴,皮猴指了指那棺椁中的红色游液体说:“焦兄弟说得不错,那红色的是棺液,里面掺杂了很多有毒的物质,听说是什么砷、汞之类的,是强酸性的,用来保存尸体,防腐的。不戴手套贸贸然的伸手进去可能马上连皮都烧没了。再说了,有些棺液里面含有尸毒,接触了也会中尸毒。” 大块听了一阵后怕,手不自主的抖起来,想不到刚才这么凶险,差点这手就保不住了,于是不停的抚摸着这手,像安抚它的情绪一样,让它不要再颤抖。 我说:“所以你得感谢雷队长这一脚,踢得正好。” 大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雷队长,拱手道谢。然后他又看了看那棺椁中的液体说:“只是如果这些权贵的陪葬品泡在这棺液里,那真是埋汰了。” 皮猴说:“那倒也不会,不能直接用手捞你不会想其它方法啊。” 大块一听就乐了,说:“猴子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你看我刚才被一脚踢蒙了,哦,不,是我自己发懵的,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个时候皮猴和铁牛早就捡起了地上的撬棍,皮猴扔了一根给大块说:“用这个来捞吧,知道你手痒了,不让你过把瘾你不甘心。” 众人便再次走近了那棺椁,突然大块说:“咦,不对啊,怎么有一股药材的味道?” 第52章 养尸棺(下) 大块俯下身子,向那红色的棺液嗅了嗅,一脸疑惑的说:“不对啊,这棺液怎么有一股药材的味道?” 我们听了也靠近去,果然闻到一股中药材的味道,那味道不是很浓,但可以肯定是药材的味道,而且就是从这红色棺液里散发出来的。 雷队长说:“古人为了防止尸体腐败,放了一些药材也不奇怪,我听说长沙马王堆汉墓中的辛追夫人就用了桂皮、花椒、高凉姜等药材来防腐。” 大块听了噗呲一笑,说:“队长,你说的那些是做卤水的料头吧,那分明就是做卤肉好吧。难不成这黑棺材里的咸鱼都做成了卤肉来防腐?” 我靠,这大块也太不靠谱了,这话说得,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平时爱吃的卤肉在这时瞬间就变了味道,估计这往后都得留下阴影了,一吃卤肉就会想起大块这话来。 这时皮猴说:“大块头,别废话那么多,动手吧,看看这下面有没有你爱吃的卤肉,捞块来解个馋。” 我听了又是一阵恶心,靠,这两人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个一肩挑的家伙,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只见他们三人拿着撬棍伸到了那红色的棺液里捞了起来,那棺液一被搅动,又发出了一阵浓浓的药材味道,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香味,那气味浑厚甘甜,而又甜而不腻。 雷队长也闻到了这味道有点不一样,于是便走过去看,他凑上前去嗅了嗅,再仔细看了看那木棺材和棺液,拿过皮猴手上的撬棍敲了敲那木棺材,突然脸色就变了,说:“南海崖沉香木,这不是口普通的棺材,这是养尸棺啊!” 大块听了问:“怎么,队长,什么什么沉香木,这木头很值钱吗?” 雷队长把撬棍还给皮猴,向旁边挪开几步说:“听这声音,这应该是天然结香的树木,这么大的木头至少要生长近千年,是上好的木材,价值不菲,用来做棺材装尸体,有防腐的作用,还能够滋养气血肉,在古代巫术宗教中是用来养尸的上乘之选。” 我听了吃了一惊,说:“你说这棺材是一口养尸棺?” 雷队长点点头说:“是。” 大块停了下手中的棍子说:“拿这么好的东西来养尸?白浪费了。”说完又去捞他的宝贝。 突然大块啊的一声惊呼,我们以为他捞到什么宝贝了,忙凑过去看,只见大块把撬棍拿了起来,眼直直的盯着撬棍看,我们看那撬棍上并没有钩到什么东西,觉得奇怪,这家伙到底在啊什么。 只见大块指着那撬棍,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你们看,这棺液真的有毒,这撬棍都变黑了。” 我们一看,果然撬棍浸到棺液的那段表面已经变黑了,这应该不是染色的,这棺液是红色的,染的话也应该是染成红色的,现在这个是黑色,这棺液里肯定有问题。 雷队长看了看说:“这撬棍是精钢打造的,这棺液里面不一定是有毒,有可能是含有强酸,大家小心点,不要沾到手上了。” 大块看了看那撬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有余悸的说:“我的娘咧,幸好刚才这手没伸进去,要不现在就成九阴白骨爪了。”说完又感激的看了一眼雷队长,然后又去捞“卤肉”。 三人在那棺液里捞了一阵,铁牛突然高兴的喊道:“这底下真有宝贝啊。” 只见他用力的在棺底刮了几下,仿佛把棍子伸进了淤泥里搅拌的感觉,刮起来沉沉的,其余两人一听也把撬棍伸过去刮,大块嚷道:“真的咧,好像是金属,还有其它不知是什么东西,像泥沙一样。猴子,把你的棍子给我。” 皮猴不知他要搞什么,但还是把撬棍递给了他,大块左右手各拿一把撬棍,像用筷子一样去夹棺液下面的东西。那下面的东西似乎并不是大件的物品,倒像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他夹了几次都夹不起来,有时候夹着拉上一半又掉了下去,急得大块直冒汗,都想直接下手去捞了。 终于,在经历了几十次失败后,大块夹上了一片小小的东西,他怕这东西又一不小心掉回棺里,忙不迭的拿出来放在地上。 众人蹲下去看,雷队长手电一照,原来是一块像一把铲一样的青铜片,表面长满了铜锈,看不出上面是不是有文字图案之类的,又不敢用手去碰,只有翻来覆去的看。 大块见真的有宝贝捞得上来,兴奋的说:“这下面应该还有不少,我再捞捞看。”便继续去捞他的宝贝。 我看着这块铜片有点眼熟,突然想起在宝山公园古玩行上见过这种赝品,知道是一种钱币,便说:“这好像是周朝的钱币啊。” 雷队长说:“对,焦老弟眼光不错,这是西周的青铜铲,算是比较古老的一种钱币了。” 皮猴说:“大哥,这是不是可以确定这个墓是西周的墓?” 雷队长说:“还不能那么说,一个朝代的墓中有以前朝代的东西也很平常,但是看这墓的风格应该是周朝到秦朝的墓,这个应该差不了。” 大家正说着,只见大块又捞起了两块青铜铲,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把青铜铲放下后又去继续捞,用撬棍在棺椁里不停的刮来刮去。 大家正自高兴的时候,大块突然咦了一声,我们以为他又捞到了什么宝贝,但听声音又不太像,捞到宝贝怎么还带着颤音了,都转过头去看,却只见大块脸色都变了,他指着棺椁内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好像……好像听到这里面有呼吸的声音。” 皮猴听了噗呲一笑说:“大块头,你不会又学死铁牛那样自己吓自己吧,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害怕了。” 大块举着撬棍的双手停在半空,仿佛僵住了一样说:“真的不是,刚才我真的听到一声叹息声。” 雷队长看了看我们问道:“刚才你们有谁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没?” 除了大块,众人都摇摇头,我开始还以为他想跟我们开玩笑吓唬人,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便说:“刚才我们都只顾着看这几枚铜币,没有留意听,好像耳边只有大块刮棺椁和夹东西弄出的声响。” 大块见众人都不相信,心里一急,撬棍往青铜棺椁上当的一敲,说:“诸位,那是千真万确的,我没听错。” 话刚说完那棺椁就突然抖了一下,大块吓得一激灵,大叫一声:“有鬼啊”便向后弹跳开来,以他这样的身材,向后这么一跃还能这么灵活,已经是极限了。 我们原本都蹲在地上的,猛一看到那棺材一抖,众人都大吃一惊,刷的一下全站起来向后散开,手便去摸家伙。 众人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墓室里静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家戒备了一会,也不见再有任何动静,皮猴说:“大块,不会是你刚才敲那一下震的吧?不应该啊。” 大块说:“不会,我刚才那下才多大力气,你看这铜棺,那一下只算给它挠痒痒。” 这青铜棺椁少说也有几吨重,刚才大块那一下子确实不至于震得让其抖动这么一下。 就在这时,那棺椁里突然间传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里面那黑漆木棺材的盖板猛的向上翻了一下,紧接着那棺椁便惨烈的抖动起来。 那一声叹息众人听得真切,又见那棺椁抖了起来,都吓得脸色发白,又退了好几步,抄好了家伙。 我吓得两腿发软,大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了,惊恐的又大叫一声说:“好猛啊,真的有鬼啊,我都说了刚才那一下不是我敲震的。” 雷队长终究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这种情况慌了一下后就镇定下来了,他对皮猴说:“猴子,拿黑驴蹄子。” 皮猴应道:“拿着呢,大哥。” 铁牛颤声说:“大哥,是不是我们拿了他的东西他不高兴了。” 大块不知好歹的说:“我靠,不是吧,拿他几块烂铜片就不高兴了?看来这家伙不但是个穷鬼,还是个小气鬼,大不了我还他。” 我心说大块你真是下巴轻轻,说话不知轻重,什么叫几个烂铜片,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这几个破烂都能让你在化州横着走,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但这个时候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应付眼前的情况要紧。 那青铜棺椁抖动得这么厉害,再这样抖下去真怕它一下子就散架了,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是青铜铸的啊,而且里面的那副又是南海崖沉香木,木质结实,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散掉。 只见那棺椁抖了好一会后便停住了,众人都凝神屏气,防备那养尸棺里突然起尸。 又等了好一会,就再也不见任何动静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又过了一会,大家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向那棺椁靠近。 众人探头过去看那棺里似乎并无异样,这时铁牛突然咦了一声,声音刚落就被皮猴啪的一下打后脑勺上说:“你他妈的别一惊一诈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这样下去非给你吓出个心脏病不可。” 大块说:“铁牛你也真是的,看清楚了再喊,别自己吓自己还吓别人,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 铁牛摸了摸后脑勺说:“不是,这我真看清楚了,你们看,这棺椁两边的青铜链条怎么绷得这么紧了?” 我们低头一看,果然这棺椁两边连着大珠子平台的两条铜链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扯得紧紧的,刚才我们一直都只顾盯着那棺口上看了,完全没有留意下面青铜链条的变化,再加上这链条都在这棺椁的阴影里,不靠近根本看不清楚。 我一下子似乎明白了过来,忙问:“大块,你刚才捞卤肉的时候有没有触碰到什么机关?” 大块摇摇头说:“我咋知道,水下面又看不见,我只是在那里刮了几下,没感觉触动什么机关啊。” 我指着那绷紧的链子说:“刚才这棺椁不停的抖动,可能是因为两边的链子不断的收紧的缘故,肯定是我们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机关。” 众人一听也觉得在理,大块踢了一下那链子说:“靠,吓老子一跳,老子还以为我拿了他的东西,他不高兴要起尸了呢。可是刚才我听到的叹息声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怔,想了想说:“可能也是这链子拉动的导致的。” 大块说:“不是就好,我还以为棺材里的咸鱼活了呢。你说这南海沉香木棺材这么值钱,可惜搬不出去,我觉得棺材里面应该也有不少宝贝。” 大块说完便把撬棍拿了起来,皮猴、铁牛两看了一眼雷队长后,也拿起了撬棍,三人用撬棍尖尖把棺材接缝处的火漆刮掉,把棍子卡了进去。这木棺材板没有青铜棺板那么沉重,三个人一下子就把它撬开了,再用力一推,便把这棺材板推到那边上。 雷队长手电筒住里面一照,大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那棺材里。 那棺材里竟然是一大团红色的毛发,占满了整个棺材,仔细一看那毛发似乎就是人的头发,不过是红色的,像染了发的一样。 我们早就想象过这棺材里或者是一具千年不腐的死尸,或者是一具腐烂后剩下的白骨,又或者是满棺材的陪葬品,又或者甚至是个空棺材,就是没有想过这棺材里竟然装着的是一大团红色的毛发。 大块回过神来骂道:“靠,怎么这么大整蛊,只往棺材里放这么一大团头发,白瞎了一副这么好的棺木,这么多的毛发得攒多少年啊。”听他语气好像十分心痛这棺木被埋汰了,恨不得把自己躺上去一样。 皮猴哼了一声说:“你心痛你自己留着用啊。”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呸、呸、呸,大吉利是,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 我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德性,听雷队长说这是南海崖沉香木,此刻心里肯定是想着要怎样才能把这棺材弄出去变卖。但这棺材里只放了毛发,这不太正常,就算是个衣冠冡也不可能只有毛发啊,再说了一个人的毛发怎么可能那么多,这棺材底下肯定还有其他东西。 我正想说话,雷队长却先开口了:“这毛发下面肯定还有东西。” 第53章 红毛尸怪(上) 雷队长说完便走上前去,说:“小心点,别把下面的东西弄坏了。”大块、皮猴、铁牛三把撬棍便一起伸到了那毛发里。 棍子一下去,大块便高兴的叫了一声:“队长,下面真有东西唉。”于是便挑动棍子,把那些毛发拨开。 大块刚才那股高兴劲还没过,却又突然啊的惊叫一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拨开棍尖的毛发看了看,惊惶的说:“下面是个死人。” 铁牛噗呲一下笑道:“大块头,棺材里有死人很正常啊,这是明眼可见的。” 大块还是面露惶色说:“他娘的这些毛发是从这死人身上长出来的!你睁大你的牛眼睛看看。” 我和雷队长听了忙靠近点去看,我无意中发现雷队长颤了一下。大块用撬棍拨动着那些毛发,我们看得清楚,那些红色的毛发真的是从一具尸体上长出来的,就好像头发一样,我心中骇然,想问雷队长有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一转过头却看见他脸都白了,嘴唇颤抖着说:“这是红毛啊!” 我心一震,什么,这就是红毛? 一旁边的皮猴子听了也一哆嗦,脸色都变了,问道:“大哥,这个就是红毛?” 雷队长点点头说:“不错,这个就是红毛煞,七煞中最凶的一个。” 大块在旁边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便问:“红毛什么,我看到这些毛是红的啊,这些红毛卖得很贵吗,是宝贝?” 皮猴没好气的说:“贵,贵得很咧,说不定连命都得搭上。” 大块奇怪的说:“就这叼毛,比命还贵?”说完还用力拨了拨那些毛发。 雷队长忙伸手拦住说:“别那么用力,万一把它弄醒了就麻烦了,这东西凶得很。” 大块说:“这死人怎么长这么多毛发?是不是基因变异了,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动物呢。” 雷队长知道刚才大块没听清楚,还可能连红毛都不知道是什么,便说:“大块,这尸体已经尸变了才长这么多毛发的,这红毛尸怪是七煞中最凶猛的一个。” 大块这时候才听清楚这竟然是尸变了的怪物,也吓了一跳,说:“红毛尸怪?你说这咸鱼已经尸变了?怪不得,我就说嘛,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长那么多毛发。” 雷队长说:“尸变有很多种,普通的尸变——也就是没有经过处理的——也有十八种之多,以僵尸和血尸最厉害;而经过特别处理的,比如说下诅咒、养尸术等处理过的尸变就比普通尸变更厉害了,这种处理过的尸变叫煞,所以这种尸体尸变也叫煞变,煞变的尸体一般都会躯体上都会长出毛来,根据其煞变的程度不同其毛发颜色和长短也不一样,其毛发颜色大概也分为七种白毛、黑毛、绿毛、黄毛、蓝毛、紫毛、红毛,其中以红毛最为凶猛,而各种毛色当中毛长的比毛短的要凶猛。” 大块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其实我以前也是听爷爷说过七煞的事,说煞变了的尸体在吸收了月亮的精华后会起尸,所以尤其是在农历每月中旬月圆的时候,是煞变了的尸体出来的时候,晚上走夜路务必小心谨慎,但到底七煞是哪七煞就不记得了,只知道红毛煞最厉害,听了雷队长一说才明白原来是处理过的尸体的煞变。 大块小心翼翼的拨着那些红毛说:“你说这毛发越长就越厉害?你看这个棺材里面都是红毛发,又这么长,那这个红球岂不是尸煞里面的顶配了?但我看不出它厉害在哪里啊?这些红毛都是这养尸棺养出来的?有獠牙吗?”说着还要去撬人家的嘴。 我见他几乎把这棺材里的毛发从头翻到尾了,说:“大块,小心点别乱撬,说不定那嘴里会喷出尸毒来。” 大块被我说得吓住了,不敢去撬那红毛煞的嘴,嘀咕着:“我靠,这真是个穷鬼啊,棺材里毛都没有。” 铁牛听了不服气道:“大块头,你这话说错了,人家一棺材都是毛,你说人家毛都没有。” 大块切了一声说:“我说的毛是指陪葬品,想不到这家伙这么穷,连一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除了毛,什么都没有。” 铁牛哈哈一笑说:“大块头你存心的吧,人家有毛你也骂,没毛你也骂,反正是有毛没毛都是要给你骂的。” 我们听了也是哈哈一笑,不过这棺椁确定是有点奇怪,按理说能够配有一重椁入殓的,至少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而且根据这棺椁对着的那面浮雕所反映出来的情况,这个红毛尸怪生前肯定是立过什么功劳的,还受了赏赐,但这棺材里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陪葬品,这就有点奇怪了。 大块还想着把这红毛尸怪拎出棺材来,看看底下到底有没有压着宝贝,雷队长一把阻止他说:“不可,怕他离了这棺材就起了尸,要是起了尸,够我们喝一壶的,说不定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大块愣了一下,吃惊的说:“真有那么厉害吗?看不出来啊。”便收了撬棍,不敢造次。 大块心有不甘,便去怂恿皮猴和铁牛,对着他俩打眼色,嘴巴向着旁边那具青铜棺椁努了努嘴,把撬棍拿起来做了个撬的动作。皮猴和铁牛马上会意,点了点头,瞟了一眼雷队长。 雷队长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还没等他俩开口,便说:“你们把那具棺椁打开看看。” 这三人一收到这话就像小孩子领了糖果一样高兴,手舞足蹈的向那棺椁走了过去,非常熟练地撬棍一插,一撬,一推,那青铜棺盖便慢慢的向边上挪开了,我和雷队长也过去帮忙一推,那棺盖便应声翻倒在地上,震得那墙上、火把上的火焰都闪了几闪,差点熄灭。 我们探头一看,这椁里面跟第一个棺椁一样,里面有一具黑漆漆的木棺材,显然这木棺材也是被棺液泡着的,但是这棺液绿色的。 三人还没等吩咐便伸棍子到棺液里捞了起来。果然这液里也是有东西,很快三人又捞起了几枚青铜铲。 大块一边捞一边唠叨:“我靠,这些人都是穷鬼吗,怎么就那么一点陪葬品,破铜烂铁的都不够老子塞牙缝。” 我听到他说塞牙缝,又想起了刚才开第一个棺椁的时候说到的做卤肉和捞卤肉,不由觉得又是一阵恶心,看来以后恐怕要连吃卤肉的想法都没有了。 三人棍子还是不停的刮来刮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说:“你们三个小心点,不要太用力,可能这棺液底下有蹊跷,怕会触动什么机关之类的。” 三人又在那绿液里胡乱的搅了一会,确实捞不上什么东西来了这肯作罢。于是又动手去开那木棺材,大块拿起棍子学着雷队长那样敲了敲,高兴的嚷道:“发财了,这个也是那啥南海崖沉香木咧。” 刮火漆,一卡一撬,那木棺盖便挪开了,皮猴、铁牛啊了一声,大块沮丧的叫了一声:“晦气,又是这种东西。” 我和雷队长凑近一看,那棺中竟然又是一大团毛发,不同的是这团毛发是绿色的,我愣了一下,这南海崖沉香木的养尸棺怎么净养毛发的,养个别的不行吗。三棍撬棍还没等雷队长开口就早已向那里毛发中拨了,我心想这次不会又是连毛也没有吧,哦,不,是除了毛什么都没有吧?我靠,怎么这么拗口。 为了不妨碍他们翻东西,我和雷队长向后退了两步,看他们能不能从这些绿毛里翻出东西来。大块边拨边说:“这位兄弟啊,头上绿油油的,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听了有点想笑,心想这头上绿色人家千年以前还是单纯的颜色,还没有别的意思。 突然我感觉旁边有一股香味直扑我鼻孔,旁边雷队长正在眼定定的看着皮猴他们捞东西,我心想这雷队长一个大男人竟然抹这么重的香水,想不到啊,还有这嗜好,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不过这也是人家的隐私,装作不知道算了。 我又想那头上顶着绿的家伙到底是谁呢,便转过头去想看那墙上的浮雕,当我一转过头的时候,一张长满了红毛的怪脸几乎要贴到了我的脸上,两只血红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我,随即一股浓烈的香味钻入鼻孔。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头皮一炸吓得差点魂都没了,一瞬间全身就僵住了,腿开始抖起来,就要一屁股坐地上去了,本来在平时无意间回头的时候看到有人在你后面已经够吓人了,更何况现在是在这阴森森的古墓里,转头看到的又是一张红毛怪脸,那感觉就更加无法形容了,这时我的意识告诉我碰上什么东西了,我一下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把僵硬的身体向旁边退了几步,同时嘴时终于发出了啊的一声大叫。 随着我的一声大叫,那红毛怪脸愣了一下,我只感觉我在空中被一只大手拖住一直往旁边弹出去,落地的时候我看清楚是雷队长,原来他在我转头僵住的时候也发现这张怪脸,他脚下一用力抓住半空中身体僵硬的我,一齐向旁边去弹跃去。大块、皮猴、铁牛三人突然听到我鬼叫一声知道出事了,一下子铁棍在手,回过头来看清情况后,纷纷向后跃去,脚一落地各人已经枪握在手并上了膛。 只见我原来站的位置后面站着一个浑身红毛的怪物,正是第一口棺材里的红毛。我靠,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活”了过来,竟然悄无声息的爬出棺材来到我们后面了,差点把老子给吓死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全身都是汗,便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大块在旁边颤声道:“我靠,小气鬼,真起尸了,看来那些破铜烂铁得还人家啰。” 那红毛尸怪愣了一下之后,便转头冷冷的看向我们,那双血红色的像兔眼一样的眼睛发出两道阴森森的目光,两只像僵尸牙一样的獠牙伸到了下巴上,我看得头皮发麻,双腿又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这家伙全身毛发覆盖,根本就看不出是不是浮雕上的那个虬髯大汉。 几个人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雷队长说:“大家小心,这家伙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听得出来他语气有点紧张。 大块还不知好歹的说:“队长放心,只要它敢扑过来老子就给它一梭子,不过这红毛鬼真那么厉害?等一下我把它那牙齿给拔了做吊坠。” 只见那红毛尸怪突然抖了一下,众人以为它要扑过来,都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枪,我手上没有枪,要是那红毛尸怪真的扑上来只能先闪了,让大块先给它一梭子。 那红毛怪抖了一下之下浑身的毛发就突然间张开了,一根根的竖起蓬松起来,像狗子遇到了紧急情况须发皆竖,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毛球,像个毛绒绒的玩具,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觉得它有点可爱。抖过之后,那毛又耷拉下来,那红毛怪对我们一呲牙,露出了满嘴锋利的獠牙,接着身子就矮了下去。 看到那红毛尸怪一矮身,雷队长大叫一声:“不好,这怪物要攻击了。”话音未落,只见那红毛尸怪已纵身一跃,向我们扑了过来。 我就地一个打滚滚到了边上,只听见几声枪响,大块、皮猴他们同时扣动了扳机。只听见噗噗噗的几下,显然这子弹都打在了那尸怪身上,但听声音那子弹竟然像打在了防弹衣,又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那弹头虽然打进去了,但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尸怪在半空中并没有因为中枪而减慢速度,挥舞着一双毛手,不,应该叫毛爪,因为我看见了十指上长着猫科动物一样锋利的钩爪,径直向大块他们扑过去。 众人见子弹打过去竟然对这红毛尸怪造不成伤害,心中骇然,见那尸怪就要扑到,便向两边一闪,跳将开去。那红毛尸怪扑落众人刚才所站的位置,双爪在地上收势不住,抓出十道深深的印痕。 众人大惊,想不到这尸怪这么厉害,这一抓要是抓在人身上,估计半边身子都没有了。大块更是惊呆了,刚才对红毛尸怪的轻蔑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现在轻蔑已变成了恐惧。 第54章 红毛尸怪(下) 子弹虽然打穿了尸怪的皮肉,但却像打进了棉花里一样。 那红毛尸怪见一扑不中,又吃了那么几发子弹,这几下子估计还是激怒了它,只见那尸怪落地后一个转身,低吼一声,獠牙毕露,又向大块人多的这一方扑过去。 大块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说:“我的妈呀,又来了,想不到那南海崖沉香木这么有用,还能让鬼子弹都打不痛。”边说又是一枪打出,就势向边上一滚,和大块一起的皮猴、雷队长也向一旁滚开去。 那尸怪见这一扑又扑了个空,显得有点狂躁,刚一着地又向大块扑过去,大块被追得已是气喘吁吁,边躲边说:“我靠,拿他几个破钱,这家伙就讹上我了。” 一旁的皮猴有点幸灾乐祸的说:“大块头,它讹上你了,你得把它带回……我靠……”皮猴话未说完,便发出了一声惊叫,我们一听坏了! 原来这红毛尸怪见连扑了两次大块都不扑不中,竟然佯装继续攻击大块,却冷不丁的向旁边的皮猴扑过去。 皮猴这时正是松懈的时候,笑大块还没笑完就见这尸怪突然改变方向向自己扑来,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一时间竟然吓得僵住了,等反应过来,那尸怪已经扑到眼前。 众人都大惊失色,几乎同时啊的一声惊呼,都向皮猴的方向抢上了一步,只见两把砍刀、两根撬棍同时向那尸怪飞去,“噗”、“噗”、“噗”、“噗”的几下刀棍都结结实实的打在那尸怪身上。 那尸怪似乎身上吃痛,低吼了一声,稍为迟疑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皮猴刚好转了个身,人便像一颗被打飞出去的高尔夫球一样,向对面的墙上摔去, 众人又是一声惊呼,雷队长如同离了弦的箭一样,向皮猴的方向扑了过去,叫了声:“接住!”一件东西便向皮猴扔了过去,皮猴在半空中伸手把那东西一接住便紧紧的抓在了前面,接着皮猴便重重的摔到了墙上,然后又掉到了地上,也亏得这皮猴轻功了得,如果换了旁人估计早就筋断骨碎了。 那皮猴摔得鼻青脸肿,嘴角流出血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摔在地上爬不起来,雷队长已跑了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大块和铁牛在红毛尸怪拍出皮猴的一瞬间已做好了防止尸怪再次袭击的准备,我手上的砍刀已经扔出,再没有其他武器,对付红毛尸怪的事先由铁牛、大块接手,我跟在雷队长后面跟赶过去看皮猴的情况。 雷队长把铁牛背上的背包脱了下来,上上下下的摸了摸皮猴,确认骨头没断,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扶起来,皮猴这时候浑身痛得呲牙咧嘴直呻吟,说不出话来。我看了看地上掉落的东西,原来雷队长扔的是一个背包,再看看雷队长从铁牛身上脱下的背包,那背包被划开了几道口子,应该是那尸怪的利爪所钩,那背包是帆布编织的,极其坚韧,我不由得心中一惊,这一爪要是直接抓在皮猴身上,估计他半边皮肉都被撕下来了,这皮猴的名号真不是盖的,能在瞬间想到用背包去扛这一掌,这要是换了我估计我是做不到的。 这时候皮猴也缓过气来,说:“不碍事,幸得大哥把包扔给我放前面缓冲了下,要不后果真不甚设想。” 雷队长说:“先别动气,你可能受了内伤。亏得包里都是些衣服之类的东西,也算是你福大命大。” 这时候铁牛在那边问道:“大哥,猴子没事吧?” 雷队长说:“不碍事,没伤到筋骨,应该只是皮肉伤。” 只听大块在那里骂道:“我日他祖宗的,这家伙真的是刀枪不入啊。” 雷队长说:“这红毛的皮毛估计是用特殊的药物处理过的,或者被施了什么诅咒才会如此的坚韧,你们小心点,不要跟它硬拼。” 那红毛尸怪见前面连续几个扑腾都捞不着半点油水,又挨了几梭子弹和飞刀,此时已经暴怒至极,又向着大块扑了过去,大块问候了声它祖宗便撒腿就跑,他故意把那红毛尸怪引离皮猴的方位,好让皮猴恢复下元气。 铁牛也抓起了地上的火把,去协助大块,那红毛怪见了火把一怔,不敢靠得太前,大块见一把拿过铁牛的火把就往红毛怪身上烧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红毛尸怪竟然并不躲闪,任由火把往自己身上的扎,我们本以为这下子这怪物要变成“火人”了,心下都暗暗称赞大块这次反应挺快的,毕竟那尸怪一身的毛,这些毛应该会怕火吧,不想那火把扎到它身上竟然烧不起来,大块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完犊了。” 就在这时只见大块突然被一条身影一扑倒,就往旁边滚开去,火把也脱手砸在了地上,差点熄灭了,那红毛尸怪的一只利掌刚好从他头上呼过。好险!我看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万万想不到这尸怪的毛发竟然连火都烧不着,真他娘的邪门。 那个抱着大块一起滚开的正是铁牛,大块此时的脸色还是一片苍白。 那尸怪见一呼不着,又转身向铁牛、大块两人扑去,雷队长见状大叫一声:“跑,别恋战!” 那两人此时正滚到一个甬道口前,那红毛尸怪已向这边扑将过来,向两边跑已来不及了,两人刚站起来便嗖的一下跑进了甬道里,消失在黑暗之中,那尸怪也跟着追了进去。 我们看他们被追进了墓道里,心里都大惊。那墓道正是浮雕着大蛇的那面墙下正中央的那条,墓道里黑漆漆的,不知什么情况,这两人也没带有火把进去,不过转念一想,两人身上都有手电,应该不至于不会拿来用吧。 趁着这空档子功夫,我赶紧跑过去把那些刀棍捡了起来,我拿到了自己的刀,武器在手,看着刀背上摔卷了的地方,心里淡定了不少,一路上这刀虽然没有枪厉害,但也发挥了它的作用,拿在手里感觉实在。 这时候皮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说:“不碍事,还能动。”说完又动了动手脚。 他抬头看了看大块、铁牛跑进去的墓道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刀枪不入,火烧不着,还他娘的懂得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声东击西什么的。” 突然,那墓道里传出了啊的一声大叫,听声音像是大块的,我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大块出事了。”便握着砍刀,一个箭步向那墓道冲去。 雷队长在后面急得大叫:“焦老弟,当心!”我早已管不了那么多,跑到墓道口,不带半点犹豫,也不知道害怕,向那黑暗钻了进去。 进了墓道摸黑跌跌撞撞跑了一小段路之后才想我还有手电,于是我伸手进包里摸手电,我刚把手电一打亮,一瞬间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吓得我差点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浑身的寒栗子都起来了。我的鼻尖差点碰到了一具尸体身上,一股腐败的味道直冲鼻孔,那是一具干尸,是被倒挂起来的,头胸刚好悬在我脸部的高度,尸体干瘪的脸上两只眼眶黑洞洞的,嘴巴张得老大,像在嚎叫一般,那表情看得我毛骨悚然,这尸体肯定是生前被活活折磨死的。 我把手电往甬道前面一照,更是觉得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凉,只见这甬道上方密密麻麻倒挂着数不清的尸体,那些尸体都是干尸,一个个的死状都惨不忍睹,我看得头皮发麻,那些尸体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显然刚才是有人从这里过去碰到的。 大块啊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不知他们现在在哪个位置,也不知道那红毛尸怪现在在哪个地方,会不会就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在我经过的时候,趁我不注意一下子扑过来,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它要是突然出现,我可以说是避无可避,那家伙这么强悍,打估计打不过的了,要跑也不一定能跑得掉,此刻我心里慌得一批,握着砍刀的手手心里全都是汗。 或许我不应该这么莽撞的跑进来,我调整了下呼吸,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大块,不见人应,又叫了声铁牛,依旧没人应,于是我又提高了声音叫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应,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妙,这两个家伙该不会是歇菜了吧。 我又等了一会,不见动静,正要再往前走,突然听到通道深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头皮一炸,妈呀,该不会是那红毛尸怪折回来了吧。 我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进吧,前面那窸窸窣窣的等着的不知什么东西,退吧,大块刚才的那一声啊肯定是遇到什么情况了,不去看看总是于心不安。 就在我思想斗争激烈的时候,那响声突然间停了,这时通道里那里似乎有些微弱的光射了过来,只听到雷队长的声音响起:“焦老弟,你那里什么情况?” 我拿着手电照向通道深处,视线不敢离开,怕视线一离开转过头的时候那红毛尸怪突然间出现在我面前,我应了一声说:“这里有好多死人!” “死人?什么死人?怎么回事?”雷队长的语气中有些吃惊和焦急。 我知道他不明白,搞不好他还以为是铁牛、大块他们死了,说:“是陈死人,干尸,我进了这通道不远,前面的情况我不清楚,刚才听到这深处有声响。” 雷队长说:“焦老弟,不要再往里走了,我觉得这时候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再说了你手上也没有枪,进去不安全。” 我说:“大块他们不知怎样了,我手上有刀,再说了就算有枪也奈不了那红毛怪的何。” 雷队长说:“皮猴这里还没缓过来,我要在这里看着他。” 我说:“你们在那,我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小心的避开头顶上的尸体往里走去,又走了一段距离,这一路上吊着的尸体并未见减少,我心中骇然,这到底有多少尸体啊,这些尸体显然有很长年限了,是不是当时陪葬的人殉已无从考究,这么多的人被吊着活活折磨死确实是太残忍了,不知道是这墓主人的奴隶还是战俘。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墓主人真的是相当残暴,但转念一想就是放在现代对待奴隶和战俘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更何况是古代。 突然前面甬道的两旁出现了一个半人高有小洞,我用手电往里照了照,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往哪里,这算是进了这个墓道后的第一个分岔,我一愣,这铁牛、大块或者那红毛尸怪会不钻到这里面去了?或者他们三个中的某一个钻到里面去了?一时间我有点犹豫要不要钻进去探一探,我用手电照了下前面又照了下这矮洞,唉,算了,先向前走再说。 再走了十来步,墙上又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矮洞,再往前走墙两边的矮洞越来越多,都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我心里发悚,怎么这么多矮洞,这些洞是拿来干什么的?一下子出来这么多洞,我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随便挑一个钻进去?他们两个人会不会钻到其中一个洞里去了?万一我钻进去后迷路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已经跑进这甬道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了,这满眼倒挂着的尸体本来就已经够吓人了,虽然我从小胆子大,但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尸体还是惊得心里打颤,刚才因为一心想着找大块,完全忘了害怕,现在心情一平复下来,加上刚才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便静了下来,周围再没一点声音,就怕那红毛尸怪突然间蹦出来,更何况我是第一次进地宫,一点经验都没有,手上除了一把刀又没有其它厉害的武器,亏得手里还有一支手电筒,如果连手电都没有的话,在这黑漆漆的地宫里,我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困死在这里。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地面上赫然出现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我心里大惊,这是个不好的征兆,这血断不会是那红毛尸怪流的,我蹲下来看了看,那血渍非常新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肯定是个活人才会流出来的鲜血。我越想越害怕,脑子里嗡了一下,难道大块或铁牛遭遇不测了? 第55章 七煞 越往前走血渍越多,两边的矮洞也越来越多。这两人一怪进了这洞之后,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我顺着血迹往前照去,这甬道 在前面到了尽头,向右边拐去。越往前那腐败的尸臭味越浓,呛得我有点想作呕。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心里有点绝望,哀叹一声,这人要是流这么多的血,必定是活不成的了,就算是边输血边流地上那么多的血渍也不够流啊。这墓道里就只有大块和铁牛两人跑进来啊,我进来之前又听见大块啊的叫了一声,看来大块够呛啊,这么多的血是要流成人干啊,我不敢再想,一阵心酸,眼眶都湿了。 前面就是转弯处,我刚转过来就看到地上一大滩血迹,那血还在从上面往下滴,我吓了一跳忙拿起手电往上一照,一下子就呆住了,此时我的脸色一定比纸还白。 这上面倒挂着一个人,鲜血就是从这人身上流下来的,我的脑袋一阵发晕,眼泪就流了下来。完了,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脑袋晕了一下后马上反应过来,这身形看上去绝不是大块,大块的个头要比他高大得多,难道大块竟然被那红毛尸怪吸干萎缩了?我呸了一下,看来自己看林正英的僵尸片看多了,怎么可能那只是电影而已。难道是铁牛?但看这装束又不太像,却又有点眼熟。 我伸手扶着那尸体转过脸来,那尸体身上还是暖的,看来是刚死不久,那脸才刚转过来,我吓了一大跳,不由后退了两步,撞在另一具干尸身上。只见那张脸满是血迹,嘴巴张得老大,两只眼睛瞪得差一点就要掉出来了,那眼神里还带着惊恐和绝望。 这不是大块,也不是铁牛,我的心稍稍定了定,那双眼睛太可怕了,我不敢再直视,忙伸手过去把他眼皮抹了抹,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尸体的胸膛上破了个大洞,血正从胸腔里流出来滴到地上,我照了照,似乎是心脏或者还有其他的器官被挖走了,我的心一阵战栗,这血淋淋的惨状看得我头皮发麻。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回响着两个字,报警……!甚至想拔腿往回跑,但很快,我发现这报警报哪门子警啊,身边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连羽仙村都还没通电,再说了进了这地宫不就是摸金贼吗,雷子来了到哪说得清这个理去? 这既然不是大块或铁牛,那大块和铁牛呢,这个人又是谁?这古墓地宫里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人出来?是谁把他杀了挂在这里的?我的脑袋又是轰的一下,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仔细看了看这具尸体,这尸体上的衣物全都被鲜血浸透了,但还是能认得出来,这好像就是羽仙村村民穿的那种服装,再仔细一瞧,这好像真的是羽仙村的村民,而且还是跟在小年轻身边和我们一起去看那曹辛墓和阴兵洞的那几位村民中的一个,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惨死在这里被吊了起来,不是说那些村民不能靠近这里禁地的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羽仙村的村民只有这一个人跑来这古墓地宫里吗? 我下意识的拿着手电往这周围一照,心里真害怕再照见另一个倒挂着的村民,甚至是大块或者铁牛的尸体。这周围手电光能照到的范围内再也没有第二具新鲜的尸体,但看仔细了这些干尸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些干尸的胸膛全部都被剖开过,里面的心脏全部都被取走了,我暗暗心惊,难道这古墓里有一个专吃人心的恶魔? 我不想再在这里逗留,在那死尸衣服上擦了擦手,继续往前走,前面隔了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弯,道顶上悬挂着的尸体和两边的矮洞慢慢的减少了,再转一个弯顶上已再没有悬挂着的尸体了。没有了这些干尸的阻挡,前进的速度明显快了,两边的矮洞这个时候也没有了,但始终没见大块和铁牛。 在这墓道里七转八转的,这时我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我迷路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进了这墓道之后又走了这么长的距离,我这究竟在哪里?我的脑袋又是嗡了一下,胆也寒了起来,我现在是孤身一个,身边连个商量的都没有,之前和大块有迷雾里的时候,虽然也搞不清当时的情况,起码还有个人可以壮胆,但现在别说壮胆和商量了,就连说句话的也没有。在这漆黑而又阴森森的古墓里,到处都是潜伏着的危险,没下地宫之前就听雷队长说地宫里机关重重,当时还不太在意,以为那只是吓唬人的,现在看来这哪里只机关重重,还有那刀枪不入的怪物,说不定还有那吃人心的恶魔。 我越想越害怕,本来刚进来那会我自问胆子还是挺大的,最起码不会像大块那样,什么都叫鬼啊鬼啊的,但真正等我一个人在这近乎幽闭的墓道里遇上了这骇人的情境后,竟然也心怯起来。人就是这样,一旦你战胜不了心魔,那心魔就会吞噬了你,虽然我懂得这个道理,但还是免不了心里发慌。 我忐忑的往前走,不知前面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又走了一段距离,这墓道里的情境竟然变得熟悉起来,我心想这同一个地宫里的墓道风格修得一模一样不并不奇怪,听说就算是同一朝代陵墓的风格也差不了多少,同一墓室就更别说了。 再走了一段距离,我手电光无意间往下一低,我瞥见前面墓道深处似乎有一点光亮,我心里一阵激动,前面有光,难道这个墓道竟然是通向外面的,到了尽头就可以出去了?我不觉得加快了脚步,或许大块、铁牛他们已经从这个通道走出这个地宫了。 再向前行进一段距离后,我已经可以肯定前面是有光源的,我心里不知道是悲还是喜,悲的是大块和铁牛仍没找着,喜的是在这幽暗狭长的墓道里憋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曙光。看样子这洞口就在前面,我快步走上前去,刚才一探头,看到眼前的情景就呆住了。 咦,怎么转了这么久又回到这里了?只见眼前正是那个七星拱月的墓室,墓墙上那盏长明灯还亮着,光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刚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内心其实多少有点高兴,最起码回到了一个熟悉的环境,这里还有雷队长和皮猴。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这墓室里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雷队长和皮猴,连地上的火把都不见了,只有皮猴受伤躺着的地方留有一个背包,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皮猴的背包,背包那几道被撕开的口子赫然在目,里面的东西似乎没有被翻出来过。他们人到哪里去,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回过头去看看我走出来那个墓道上的墙上浮雕,却是雕着大蛤蟆的那面,我记得当时追大块的时候是从大蛇的那面进去的,现在却是从大蛤蟆这面出来,看来这几面墙下墓道或许是相互连通的。 雷队长和皮猴那里去了呢,难道他们也进去找我了,以我对雷队长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是那么没交待的人,我连忙再看了看四周,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又走到大蛇的那个墓道口看他有没有做下什么记号之类的,但结果什么都没有。会不会他们又碰到了什么突发情况,连地上的背包都来不及拿,像大块、铁牛一样被迫进入了墓道里?我一眼瞥见那两口敞开的青铜棺椁,连忙走过去一看。果然,两个木棺材里都是空空如也,我心里大惊,想不到那绿毛尸怪也不见了,本来一个红毛尸怪都够我们喝一壶了,现在又来个绿毛尸怪,我只感到一阵胆寒。 雷队长和皮猴估计是碰上这绿毛起尸了,或许还经历过一场搏斗,我看到这墓室里并没有血迹之类的才稍稍放心。 这一下子全部人都走散了,他们两拨还好,有两个人,至少还能有个照应,只有我是孤身一人的,本来进来这地宫,人多的时候可以壮壮胆,想不到第一次倒斗便落单了,要是遇上个啥情况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他们几个现在在哪里,我一个人在这墓室时原地转了几圈,一时间感到非常迷茫,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现在我又该干什么。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当初只是为了大块那兄弟情义才跟他跑来这个鬼地方,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找到什么所谓的宝藏之类的,只是想陪他出来散散心,兜个圈就回去的,谁知道神差鬼使的进了这里,我又不是一个专业的摸金贼,还是第一次下地宫,能不能找得到路出去还是个未知数,现在竟然要独自一个人呆在这幽暗阴森的地方,心里面多少有点发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卡卡卡”的声响,我心中一震,手里握紧砍刀,忙转过身去,就看见了那骇人的一幕。 只见那五口没打开的棺椁开始抖动起来,慢慢的抖得越来越剧烈。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脸色发白,心中大惊:“妈呀,不好,全诈尸了。” 突然,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那五口青铜棺椁的盖板接二连三的翻落在地,那声音震得我们心都颤了。我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姥姥啊,我这也太倒霉了吧,头一次下地宫,一下子给我起五条咸鱼,这也太眷顾我了,一条咸鱼我都吃不消了,更何况是五条,老子这个摸金贼可是连实习期都还没过啊。 那青铜棺盖翻落在地上后,紧接着里面那黑木棺板也被推翻了出来,那五口青铜棺椁便停止了抖动,我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浑身冷汗不停的冒,把衣服都湿透了。 只见那五口棺椁的两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都搭上了一只手,长明灯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那些鹰爪一样的钩子已经钩住了椁边上,我离了棺椁那么远还能感受到棺椁里的东西在动,接着就看到里面的影子在一点点的冒出来,那应该是一个个的头,慢慢的那棺中的怪物半个身子已经坐了起来,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喘气喘粗一点就被那尸怪发现,一齐向扑过来。 白色、黑色、黄色、蓝色、紫色,那五个尸怪的毛发分别是这五种颜色,毛发有长有短有疏有密。五个尸怪坐起来后,仰着头对着中间平台上的那颗大珠子一动不动,那大珠子发出的幽幽的绿光照在他们脸上,十分的吓人。我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我想起了雷队长说过的七煞,之前我们撬开的前面两个棺椁分别是红毛和绿毛,再加上这五个,刚刚好就是七煞,七种颜色白、黑、黄、蓝、紫、绿、红。这七口棺刚好对应七煞,那些棺液的颜色,与尸变也是对应的,应该不是偶然,有可能是墓主人有意为之,极有可能这些尸体在下葬前都被施了某种巫术,让他们在养尸棺里养成某一种对应的怪物。 我看着那五个尸怪还在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大珠子,想起我爷爷说过的,煞变了的尸体在吸收了月亮精华后会起尸,尤其是在农历月中旬的时候。 我突然心念一动,那大珠子看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月亮啊,这几个家伙对着这“月亮”一动不动,难道就是在吸收“月亮”精华? 但是这墓主人制造这七煞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这七煞竟然是墓主人用来镇墓的?也就是说这七煞其实是墓主人为了防止死后自己的陵墓被人破坏或被盗墓贼光顾而设置的一道防线,如果遇到盗墓,只要墓室里一有光源,就会把珠子照亮,珠子吸收了火光或手电光之后便可以自己发出绿光来,这发光的效果模拟满月时的月光,再通过某种途径让尸体感受到这“月亮”的精华,就会引发起尸。 这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巧妙的机关,只要有人进入墓室就必定会带有光源,或手电,或火把,或把墙上的长明灯点亮,想到这我不自主的看了一眼那墙上的长明灯。 当我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心里猛然一惊,浑身的寒毛倒竖,手中的电筒差点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五个尸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转过头来,正齐刷刷的冷冷地盯着我。 第56章 立体迷宫 我一个激灵,妈的,完犊子了! 这种浑身长满毛的怪物,就算是半个我也没有打赢的把握,更何况现在一下子面对的是五条。硬上交锋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俗话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虽然不敢自认什么俊杰好汉,但是这个亏我肯定是不会吃的,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要走必须要趁着现在这两腿还没抖到发软的地步赶紧跑,我瞄了下离我最近的一个墓道,上面浮雕隐约是那蝎子人的图案,我拔腿就跑,就在我抬脚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五条咸鱼一下就从棺材里跃了下来,似乎要向我这边扑过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就钻进了墓道里,拼命的往前跑。 我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不敢回头看,怕我一回头就被抓住了肩膀,然后一口就咬到我了脖子上来。这条墓道似乎跟前面我走过的那条差不多但是顶上并没有倒挂着的尸体,只是两边的矮洞越来越多。 突然我发现前面手电照到的地方似乎不对劲,前面好像是一堵墙,等我跑近了我才看清楚,果然是一堵墙(严格来讲应该是一块大石板),将这条墓道截断了,墓道到这里形成了一条死胡同。 我再把手电往后一照,只见远处两个影子正在逼近,我绝望的大叫一声:“天啊,这次真的要歇菜了。” 那两个影子越来越近,我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一个是浑身长满白毛的,一个是浑身长满黄毛的。我又叹了一声,就算是这七煞当中白毛最弱,还有一个黄毛啊,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两条咸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准备闭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一把声音在叫:“赶快钻矮洞里去。”我猛然醒悟,我靠,这墓道两边还有很多矮洞啊,我怎么就那么傻,只想着直着身子往前冲,没想过猫下身子去钻洞啊。 “快点,来不及了!”那把声音又响起了,我看到那两条毛咸鱼已经差不多扑到我跟前了,没时间了,我一矮身就钻进了旁边的一个洞里,学着大块念叨了一声:“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只听得“呯、呯”的两声,那两条毛咸鱼便扑在了那面大石板上。 那洞实在是太矮了(后来我爬了盗洞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矮,这样的洞已经算是高的了),我只能像狗一样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拼命往洞里爬,这洞里空气浊得很,一股发霉的味道。 爬了一段距离后,我把手电往后一照,只见一团白毛的毛绒绒的东西紧跟有我身后,也像狗一样爬过来,我看到那毛绒绒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那是条咸鱼,和我照它的那一呲牙,还真的以为那就是一条狗呢。 这白毛家伙看来是要跟定我了,它爬行的速度明显要比我快些,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被它赶上来一口咬死或者一巴掌拍死。我心里默念:“老兄你别跟着我了,我身上没有钱,只有几枚刚才从棺椁里淘出来的烂铜片,大不了我还你。”一边加快了速度往前爬。 前面出现了一条岔道,我稍微犹豫了一下,随便吧,反正也不知道这两条前面通向哪里,对我来说哪条都一样,便钻进了左边的一条。随即我看到那白毛也跟着钻了进来。 妈呀,这真的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得那么紧,我又赶紧加快往前爬了一段距离,趁着把它甩开的空档子把背包扭到了胸前来,这背包在背上太碍事了,时不时的碰到洞顶上。我想不明白这样的洞挖来是干什么用的,走人又太矮,根本直不起腰来,可以推断这个肯定不是用来走人的。 又爬着转了几弯,两边出现了越来越多差不多高的洞口,黑漆漆的,我也没时间去看,随便一个洞口应该都能爬得进去的,像是一个大迷宫的很多岔道口。但总不能这样一直的爬下去啊,我开始有些气喘了,这样爬着前进确实是太耗体力了,就算不被那白毛尸怪抓住也会活活的累死啊,可是看那怪物的样子,没有半分喘气,看来这样爬是干不过它的,得想想法子才行。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是谁叫我爬到洞里的,我分明是听到了一把声音,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当时太慌乱了,我也没有分辨出是谁。那会是谁呢,怎么他也在这墓道里?我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人啊,除非他当时是在墓道里的某一个矮洞里,但肯定不是我现在爬的这一个,爬了这么久不可能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我这一分神,后面的白毛就追了上来,我心里大惊,想要加快速度,但奈何体力消耗太大,终究还是慢了下来,那白毛眼看挥舞着双爪扑上来了,我咬咬牙,心想老子跟你拼了,大不了先做个打头阵的牺牲品。我一转身,大吼一声,一刀向白毛的双臂劈过去,好在砍刀不长,这矮洞刚刚好能把刀运过来,“噗”的一下这刀正结结实实的砍在那白毛的左臂上,我震得虎口发麻,砍刀差点脱手。 那白毛被我一吼也懵了一下,左臂便吃了我一刀,我这一刀的力度显然也不小,把它掼向了一边,右爪五个锋利的钩子就划在了墙壁上,划出了五道印子。我一看这一刀根本对它造不成伤害,想不到这家伙也跟那红毛尸怪一样刀枪不入。我心里一阵恐惧,唯有跑啊,那一瞬间我不知哪里来的爆发力,手脚并用一下子向前爬出了好几米远,我不敢停下,借着这口气往前狂爬,又甩开了几米。 那白毛这时也反应过来,也发足了力追过来,我心里一急,这口气便泄了,再也跑不动了,看着那白毛越来越近,我仰天长叹,不,应该是仰洞顶长叹,心想:“这下真的是玩完了,再见了,大块!再见大化州!老子先告退了!” 突然后面传来“嗟”的一声闷响,我转过头去看,只见那白毛一个前扑的姿势已经扑在了半空,我正要等着它这一扑过来,但等了一会那白毛还是那个姿势,仿佛定在了半空,我心中诧异,这白毛怎么还有这能力,可以悬在半空一动不动的,他娘的这怪物当真厉害。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我拿手一照,好像看到那白毛身上插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正是那东西把这白毛挑了起来,只见那根黑乎乎的东西动了几下,又是“嗟、嗟、嗟”的几下响声,那白毛尸怪竟然一下子分成了几块掉落地上,不知是肠子内脏还是什么的流了一地。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变戏法一样,这刀枪不入的家伙怎么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呢,我心里更加震惊,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白毛分成几大块之后,那两条毛绒绒的手臂竟然径直的向我爬过来,速度极快,我吓了一跳,难道这家伙是嫌自己爬得慢,自我肢解成几块,两条手臂过来先发制人,我的姥姥啊,这是什么鬼超能力,比卫斯理的科幻小说支离人还要恐怖。 刚才那白毛停下的空档我稍稍回了点气,我大叫一声,又铆足了劲向前爬,只见那两条手臂爬到一半便无力的瘫在了地上,我不管了,就怕这东西是在诈死谋我,还是拼了命的往前爬,前面一条三岔路口,我回头照了一眼后面,见那手臂并没有追过来,我不敢停下,随便向左转了进去。 我又七转八转的转了几个岔路口,不见那白毛追过来,我的心稍微定了定,难道那白毛真的是死了?那四分五裂是被肢解的,我好像看到那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有我好像看到有一根黑色的东西挑起它,应该不会是错觉吧,那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从旁边的一个岔洞里伸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竟然连这刀枪不入的煞尸都能挑起,甚至分成几块。 爬着爬着,前面又一个转弯,一转出这个弯我瞬间感觉空间大了起来,我照了照,咦了一声,这好像是浮雕墙下正中的那种墓道,看着式样都差不多,但就是不知道是那面浮雕的。我站了起来,前后照了照,不知道哪头通往哪头,便随机向左走了过去。 站起来走舒服多了,一身轻松,不像刚才要俯着身子爬,感觉脑充血都要充爆炸了,头重重的。走着走着,我突然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的香味,我心里一咯噔,这香味有点熟悉,我心中有点不安,愣是记不起在哪里闻到过。又走了一段距离,那香味越来越浓,我心里也越来越来不安。猛然间我想起了,之前在那墓室的时候我还以为雷队长一个大男人还抹那么重的香水……我靠……红毛!我一阵战栗。 根据这情况来看,这红毛尸怪显然刚才从这里经过,真是冤家路窄,这一路过来香味越来越浓,红毛尸怪肯定向这方向过去了,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还是立刻转身反方向走?如果反方向走遇上红毛怪的机率肯定会小,一时间我又有点犹豫。 算了吧,都走到这里了,没有再走回头路的道理,命里有时终须有,真要让你碰上无论走哪个方向都会碰上的,碰上了大不了开干。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看到墓道尽头隐约有光亮,这场景竟然是那么的熟悉,该不会又回到刚才那个墓室了吧。还没走到墓道口我就可以肯定,又回到刚才那个七星拱月的墓室了。 到了墓道口我一探头,果然,又回到了这个墓室,我叹了口气,这七条墓道包括里面那么多的矮洞,看来纠纠缠缠,各处连通,最终可能都会回到这个墓室。墓室里那盏长明灯还在燃烧着,我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浮雕,是秃鹫的那一幅。看到浮雕我猛的想起刚才躲那五煞跑进墓道时看到的那幅浮雕,心里不觉一惊,伸手一拍脑袋,哀叹一声:“坏了!” 我明明记得我那时候跑进去的那条墓道在那面蝎子人图案的浮雕下,而那条墓道又是我们第一次进入这墓室的那条,也就是说这条墓道是可以通向外面的,但是,我当时跑进了那墓道,被那白毛和黄毛追的时候,我最后却走进的是一条死胡同,也就是说这通道是不可以通向外面的,也就是说我从这条通道进来,现在要从这条通道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要不然那时候我也不会被逼得钻进矮洞里,等等,当时挡住我的好像是一堵墙,不,更像是一块在青石板,还有,我钻的那种矮洞,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的,至少,当时是没有留意到有的,就算有也不可能这么多,如果这么多当时肯定会留意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头脑里面一片混乱,比那迷宫一样的通道还乱,先不管它了,免得想坏脑子。 墓室中央那颗大珠子还在发着幽幽的绿光,我用手电照了照,看到那些青铜棺椁的时候,我心中又咯噔一下,不会刚才那条墓道里出来尸怪又爬回了棺材里了吧。我拿高手电往七口棺椁里照了照,好像不见什么动静。 我放下手电,就在那手电光扫过最右边的那具棺椁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那棺椁边上似乎有一团绿色的东西,我又把手电往回照了一下,等我看清了那团东西,一下子就吓得僵住了。 那一团绿色的如无意外就是那绿毛尸怪的毛发,它的大部个身子掩映在那棺椁后面,只露出一小撮毛,这家伙也够狡诈了,竟然躲在那里打伏击。亏得刚才我没有走近那棺椁,只是举高了手电照那棺椁,要不然现在早躺地上了。 我心里一阵发寒,这绿毛尸怪虽然未跟它正式交锋,但估计也不好对付。真他娘的倒霉,又碰上这东西! 第57章 回到墓室 不知那绿毛尸怪发现我了没,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幸好刚才从墓道里出来没弄出多大的动静,难道刚才墓道里的那阵香气是这家伙留下的? 我忙把手电光挪开,不敢直接照向那团绿毛,亏得这墓室里有一盏长明灯,这灯光下勉强可以看得清这墓室的大部分地方,那绿毛要是有什么动作还可以看到。 我站在那里很久,腿都开始麻了,那绿毛还是一动不动,妈的,难道要跟老子比拼耐力? 大块、雷队长、皮猴、铁牛他们此时都不知道在哪里,以之前钻了两次墓道的情况来看,这七条蛛蛛网一样的墓道最终指向都是这个墓室,与其钻来钻去的找人,我还不如就在这个墓室等。现实生活中其实也有太多这样的情况,走丢了的双方如果你也找我我也找你,大家都在动,最终两方遇上的机率不大,但如果一方不动就站在原地,另一方找,这样反而碰上的机率会大很多。我现在面临的情况似乎就是这样,他们总会绕回这墓室的,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只是这兔有可能是大块他们,也有可能是那些长满毛的尸怪,甚至两样一起来。 只是现在我要待在这个墓室,有个绿毛怪物在碍手碍脚,让我不得安心,现在还跟我玩起123木头人游戏来了,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蝎子人的那条墓道已经出不去外面了,我看了下离我最近的蜈蚣浮雕墙墓道,心里丈量着这距离,一有情况能够随时有路可走。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内心十分煎熬,这们头上绿油油的家伙你倒是动一下啊,该不会是在睡觉吧,这么死。我开始有点烦躁起来,真想过去把它叫起来。我做好了逃的准备,故意弄出点动静来,轻声咳了一下,那绿毛仍然没有反应,我又咳了两声,依然没有反应。 这家伙该不会是死了吧,转念一想这东西刀枪不入哪有这么容易死,又有哪个能把它杀死。但我实在是忍不住,这墓室里不是你走就是我走,或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两者不可能和平共处在这里。 我熄了手电,不敢靠得太近,保持一定距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离那家伙越来越近了,我心跳得越来越快,握着砍刀的手全是汗。 当我转到那棺椁的后边时,吓了一跳。 只见那只绿毛尸怪,不,应该不能再用只来形容了,因为那绿毛已经被分成了十几块,散落一地。刚才在棺椁边露出来的那团毛是这尸怪的头发,这头早已经被砍了下来,还有手脚、躯干都被分开了一块块的,内脏肠子等流了一地。 我看得都惊呆了,这有点像我在矮洞里看到的那个白毛一样也是不知什么原因分成了几块。这绿毛好像是已经死了,难怪一动不动的,但这东西是谁杀的?大块?不可能,他没那本事。皮猴?铁牛?也不可能。唯一有少少可能的是雷队长,因为这人城府太深,很多事情藏着掖着,他有办法杀死这怪物也不奇怪。 我走上前去用刀挑了挑那绿毛的尸块,发觉那断面非常齐整,像刀切的一样,一点拖泥带水的痕迹都没有,连里面的骨头也是,切面异常的平整光滑,我心中十分诧异,这是什么东西弄的,竟然这么厉害。 还有这煞尸连刀砍枪击都奈何不了,这切口感觉像是切豆腐一样,难道这绿毛已经发生变化,不再是铜皮铁骨了?我用力的向着那尸块砍了下去,震得我虎口发麻,又用刀尖戳了几下,没有一点印子。我不禁咋舌,这东西分成十几块后还是刀枪不入,更何况是整体的时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弄成这样的,我一时间毫无头绪。 不管它了,只要这家伙不妨碍我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我绕着这墓室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咦,不对,好像有个地方不对劲——皮猴的背包!我记得第一次出来的时候皮猴的背包就落在他受伤的那个地方,现在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的墓道里传出了脚步声,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待到兔子了,我忙闪向一边,防止这墓道里先蹿出个尸怪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那墓道口探出了个大脑袋来,我心中一喜,大叫一声:“大块!” 大块吓了一跳,看到是我,也是一乐,接着就骂道:“我靠,老焦,差点被你吓死,我还以为那红毛怪在这里打埋伏呢。”边说边走了出来,我看了看他身后,似乎没有其他脚步声了,便问道:“铁牛呢?” 大块一听似乎有火,说:“别提了,差点被他害死了,不知道这孙子钻哪个洞里去了。” 大块看到了地上被卸成十几块的绿毛,又吓了一跳,随即一脸震惊,满眼钦佩的看着我问:“老焦,这个绿毛是你杀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我有这本事就好了,我还以为是你杀的呢。” 大块还是不太相信的说:“真不是你?” 我说:“真不是我,这家伙刀枪不入的我怎么杀得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我出来这里看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大块上前用脚踩了踩那绿毛的头,又用刀劈了几下,摇摇头说:“这绿毛鬼真的跟那红毛鬼一样,刀枪不入。你刚才说你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说:“那时候你和铁牛被那红毛逼进洞里之后,我听到你一声大叫,以为发生什么事了,也跟着进去了。” 大块一听我说起这事就来火了,气愤的说:“铁牛那孙子,差点被他害死。” 我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大块心有余悸的说:“我们跑进那条墓道之后,那个红毛也追了上来,人俩拼命的往前跑,想不到里面挂着那么多的死人,我们一下子都撞在了那死人身上,撞得我嘴里还啃了一块死人肉下来,妈的你别提多恶心了,呸呸呸……” 大块狠狠的吐了几口唾沫,仿佛牙缝里还塞有死人肉似的,抹了抹嘴继续说:“死人这么多我们就跑不快了,后面那红毛追得又紧,我心里急啊,要是给这红毛来一下我的小命就呜呼了,有好几次那红毛的爪子就要钩到我了,铁牛那孙子在我前面老挡着路,后来这死铁牛就叫钻进到旁边的一个矮洞里去了,那红毛也跟着钻进来了,本来我块头就大,在洞里我舒展不开手脚,我就不该听他的爬进那鬼洞里,差点被卡住了,好在我拼命的挤,你看手臂上皮都划破了。” 大块叉起双臂让我看,我看他胳膊肘上果然刮掉了几块皮,大块继续道:“这我都忍了,但这家伙居然这个时候在前面放屁,他娘的不知道他吃了什么鬼东西,我差点被臭晕过去了,我都听到那红毛在后面干呕了,这死铁牛爬的时候用脚在洞壁上乱蹬,不知道他蹬到了什么东西,我一下子就掉进了一个洞里,当时我吓得命都没了半条,心想这下子完蛋了,还好这洞底下什么都没有,我摔了个结实,要是下面有尖刀尖刺什么的,估计我就透心凉了,我刚好定神,手电往上一照,那红毛正在往下探,我吓得大叫一声,那红毛就扑下来了,我那时候别提多绝望了,心想这下真的要领盒饭了。” 我听到他说铁牛放屁差点把他臭晕了,心里暗暗好笑,但这个时候看他在气头上,不好笑出来,只得憋住。又听到他说掉进了坑里,情况十分危急,忙问:“后来怎样了?” 大块伸着手指头说:“老焦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差点就尿裤子了,他娘的,那种恐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一听这家伙居然还跟我卖过关子来了,忙应付着说:“是,是,是,这种情况下换谁不恐惧,后来怎样了?” 大块又伸了伸手指头说:“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遗憾的是死前没能跟你道个别,跟你说清楚你一个人无论如何要回到化州,不然我死了也不得安宁,毕竟你是我叫过来的。” 我见他越扯越远,便问:“那红毛扑下来,后来怎样了?” 大块说:“那红毛扑下来,我听到铁牛带着哭腔叫了一声我,我掉那坑里能逃哪里去?我举起枪就射,铁牛也开枪了,你知道那家伙刀枪不入,一点卵用都没有。就在我绝望透顶的时候,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用力往边上一扯,我就被扯进了旁边一个洞里,我想不到这旁边竟然有个洞,摔下来的时候没有留意到,我刚被扯进那洞里,红毛便扑了下来,瞬间那个洞口又关闭了,原来这里是有机关的。我惊魂未定,想看看是谁救我进来的,却发现人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所处的地方也是一个矮洞,就离我不远都有好几个岔洞口,那个救我的人应该是钻进某一个洞里去了,要不怎么就不见了呢,我以为是雷队长,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但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铁牛在上面,皮猴没这么大力气,你老焦就更不用说了。” 大块见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说:“老焦,真不是我小瞧你,你真的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你不知道,那股拽我的力气有多大,那手的力量真的是大得出奇,我有多重你是知道的,但那手一下子就把我拽过去了,我都感觉自己像片树叶一样。” 我皱了一下眉,心想你也太夸张了吧,什么事你直说行了,不用夸张成这样,毕竟我不是那些爱听故事的村民,就算是阿诺施瓦辛格也不一定能一手把你像树叶一样拉着走啊,便说道:“这么大的力气应该也不会是雷队长啊。” 大块赞许的说:“对,肯定也不是雷队长,所以一开始我以为是雷队长是先入为主了,他不会把我拽过来就自己走人的,我把就近的几个岔洞都照了照,没发现有人,后来我就继续爬,反正就是见洞就爬,也不管它通向哪里了,因为哪个洞都是未知数。我还以为自己是要被困死在里面的了,终于,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爬了多少个洞,还是让我爬出来了。” 说到决择这一点,大块跟我是比较相像的,反正两边都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那就随便一个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问:“你们在那墓道里有见到羽仙村的村民吗?” 大块听了不解的问:“羽仙村的村民?从始至终我都没在这地宫里见过什么村民啊,那小年轻不是说他们不能靠近这片禁区的吗?” 我点点头说:“是,那小年轻有这样说过,但是很奇怪,我听到你啊了一声后进去找你们的时候,在那些悬挂着的尸体里发现有一个羽仙村的村民。” 大块说:“不奇怪吧,那些人说是活了两千多年了,两千年前就死了被人挂在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摇摇头说:“不是,不是干尸,那村民是刚死不久的,就是跟在那小年轻身边带我们去看村后那些坟墓的其中一个,我碰到的时候那尸体还是温的,好像心脏被挖走了。” 大块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墓墙说:“他怎么能跑到这禁地来,之前他叫我们去看那深潭的时候,还在那狭谷入口等我们呢,难道那小哥是骗我们的。” 我又摇摇头说:“不知道,看他被挂起来和挖心的情形,也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抓到这里来的。” 大块疑惑的说:“那红毛再厉害也不在追我和铁牛的时候又出去外面抓人啊,那肯定不是红毛,难道是那绿毛?” 我看了看棺椁旁边的那十几块绿毛尸块说:“应该也不会,要出去外面把人抓进来,应该也没那么快。” 大块一拍大腿说:“难不成这里除了那红毛绿毛,还有其他怪物?” 我说:“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真的是这村民自己走进来的。” 大块深思了好一会,突然低声的对我说:“老焦,我觉得那个小年轻有问题!” 第58章 神秘人 我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大块见我愣在那里,说:“我们是不是太相信那小年轻了,或许他对我们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又一愣,说:“不会吧,我们跟他无仇无怨,他骗我们干嘛?再说他带我们去看的东西好像都不是假的啊。” 大块踢了一脚那绿毛尸怪的头说:“你不是经常跟我讲嘛,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话我们也不能全信啊。” 看着这绿毛头,我想起了在矮洞里那白毛也被四分五裂的情形,说:“大块,有个情况我也觉得很奇怪。” 大块说:“是吧,你也觉得那小年轻有问题吧。” 我说:“不是,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件事,是那白毛……” 大块没等我说完就问:“白毛?什么白毛?” 我说:“不止是红毛和绿毛,还有白毛、黑毛、黄毛、蓝毛和紫毛。”我边说边指着那七口敞开的棺椁。 大块抬起头来看到这些棺椁全打开了,心中一憷,说:“妈呀,这些怪物全跑出来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奶奶的,幸好我一个都没遇到。老焦,你说其他的棺椁里有没有好东西。”说完便走过去看。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忘要淘宝,只见他拿出撬棍捞了起来。 于是我趁他捞东西的时候便把那五煞跑出来的情形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又把那白毛突然间分成几块的事情也说了。 只见他从一个棺椁里用撬棍和砍刀夹了几个铜片放地上晾,又过去淘另一个,边走边说:“你说那白毛也像这头上绿油油的家伙一样,变成几块了?” 我说:“对,当时我以为是这白毛要变身了,所以也不敢爬回去看。” 大块挠了挠头,那撬棍上的东西差点弄到他脸上去了,说:“我觉得那白毛极有可能像这绿毛一样是被人分尸的,你不是说看到一根黑色的东西挑着那白毛吗,我觉得跟那根黑色的东西有关。” “不知道,我也没看清楚。” “你说当时白毛和黄毛追你追到那堵墙的时候有人叫你钻那矮洞里去,老焦,你说叫你钻洞的和杀那白毛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一愣,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家伙现在的思维推理怎么这么清晰了,难道我真的是当局者迷? 我说:“你这个推断极有可能,还有,大块,你说的这个人会不会也是拽你的那个人?” 大块一听也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说:“对!可能真的是他。” 这墓里还有其他人,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我们经历的一切。而这个人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因为他能杀尸怪,而且力气极大。 我们正说着,突然我身后的墓墙上“轰隆”的一声,掉下了一块大青石板,砸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碎成了几块,碎片差点打到了我的脚。 我和大块同时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只见那面墓墙上方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我吃了一惊,刚才那掉下来的石块显然就是这洞里面有什么东西推倒的。 我一下子握刀在手,大块也把枪抓在了手里,两支手电齐刷刷的照向那洞口,防备那洞里的东西突然间扑下来。 过了一会,只见那洞里探出了一个脑袋,一把熟悉的声音说:“别开枪,是我。” 我们一看,不由大喜,那脑袋正是皮猴,大块兴奋的叫了一声:“猴子,你他妈的被你吓死了,雷队长呢。” 皮猴说:“也在这呢,你们别照了,刺得我眼睛看不见了。” 我们忙把手电光移向了旁边,皮猴看了看下面,这洞口离地面大约三米高,皮猴看准了地方,一跃而下,轻轻盈盈的落在了地上,我看得心里一阵佩服,这皮猴果然名不虚传,轻功相当了得,连跃下来的姿势都这么优美。 大块看皮猴如此了得,高兴的说:“猴子,你被那红毛尸怪拍了一巴掌现在没事了吧?” 皮猴说:“红毛怪那一巴掌并未伤到我,当时缓一会就没事了。” 接着,雷队长也探出了洞边,他把两个背包扔了下来,大块一把接住,只见雷队长身形一晃也从上面跳了下来,这雷队长也是身手异常矫健,是实打实的硬功。 他们两人拿好背包站起来,拍了拍我和大块,扫了一眼墓室,看到那七个开了的棺椁和地上碎成十几块的绿毛,也是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随即又变得十分复杂。 雷队长指着那绿毛尸有点不可置信的说:“这个绿毛是你们杀的?” 我摇摇头说:“不是。” 大块说:“我们还以为是队长你杀的呢。” 雷队长说:“当时我和皮猴被这东西追进了墓道了,还差点被它所伤,幸好后来把它甩掉了,不曾想竟然死在了这里。” 雷队长边说边走近那绿毛尸块,当他看到那尸块平整的切面时也是大吃一惊,说:“好厉害,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锋利的刃!” 皮猴过来看也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哥,你说这是刀……刀砍的?这怪物不是刀枪不入吗?” 雷队长点点头说:“这尸怪普通的刀枪确实不能伤害到它,但是这世间上还有一些特殊的刀剑,不为平常人所知。” 大块好奇的问道:“队长,什么特殊的刀剑?” 雷队长说:“传说中有一些名剑,只是它们一直都存在于神话里,今天看来这些神话中的逆天神剑可能有些是真实存在的,像轩辕剑、湛卢剑、干将莫邪剑等。”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便说:“雷队长,我觉得有些事情很奇怪。”于是我便将和大块所经历的简要的讲了一遍,雷队长和皮猴听了也是目瞪口呆。 皮猴吃惊的说:“这么说我们连出去的路都被堵住了。” 雷队长深思了一下说:“按照你们的经历和我们的经历来看,首先这地宫里的那些通道非常复杂,而且有很多机关,你看这里的七条墓道,按推理每条墓道里应该都有许多矮洞,这些墓道和墓道之间,墓道和矮洞之间,矮洞和矮洞之间,至少部分是相连的,而且那些矮洞不止一层,大块曾经掉进过一个洞里,下面有矮洞,我和皮猴也是因为爬上了上一层的矮洞才能甩开那绿毛,还有焦老弟你两次走的路径,这几种结合在一起,我猜想这个墓室的周围有可能环绕着纵横交错的至少三层通道。” 见雷队长分析得在理,我们都点点头。 大块说:“我去,这么多的岔道道,简直就是一个立体的大迷宫啊。迷宫里面还有机关呢,你看老焦遇上一个,我也遇上一个,再加上队长和猴子从上面跳下来的那个,最起码有三个了吧,我觉得那肯定还不止呢。” “对,所以如果我们逼不得已要再钻进去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雷队长说,说完看了看那几个墓道口,似乎有点担心,“铁牛现在不知在哪里,怎么样了?” 皮猴一听也着急起来,说:“大哥,要不我去找找?” 雷队长摆摆手说:“暂时不要,你找他他找你的,是找不着人的,这迷宫虽然错综复杂,但好像最终都会指向这个墓室,我们不妨在这里先等一等,看情况再定。” 皮猴应了一声好,但还是忍不住的东张西望。 雷队长顿了顿继续说:“还有,焦老弟你说当时有人叫你钻进矮洞,可以确定的不是我不是猴子不是大块,我们几人当中就只剩铁牛了,大块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过去,还有你说的那白毛和眼下这绿毛的碎块来看,既然不是我们所为,那肯定是第三方所为,这第三方会说话会用武器,那应该这第三方应该是人,而且这‘人’能力不俗,就是不能确定这‘人’是一个还是多个。” 我一听对哦,这“人”可能不是一个,有可能是多个,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突然间我猛然醒悟,冲口而出道:“会不会是你们公司的人?” 雷队长、大块听了也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微微有点变。 大块有点颤声的说:“队长,会不会是猎头部的人?” 雷队长脸色有点阴沉,说:“这个很难说,不过这个部门我也是听说过,没接触过,而且公司的这个部门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我都不敢肯定。” 大块说:“连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用说了。” 我在旁边觉得奇怪,这猎头部究竟是干什么的,看这两人神色和听他们的对话,这个部门如果真的存在,应该是个不好招惹的主,估计做事肯定有其非常手段,是个狠角色。 我问道:“这猎头部是个什么组织?” 雷队长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内部人传说过,说是我和大块所在公司的海外总公司的一个部门,只知道这个部门的工作都非常神秘。” 大块说:“听说这个部门做事手段非常狠毒,他们盯上的东西会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一旦被这个部门缠上,收场都不好,不死也脱一层皮,但是不知这个部门是不是真实存在,我也是听说。” 难怪一提到这个部门他们脸色会这么难看,我说:“这也不一定是你公司的人,或许是其他人也不一定。”但我随即想到,我们来湘北之前,大块曾跟我说他公司似乎近期会有所行动,要赶在他公司的人过来之前看个明白,难道这神秘“人”真的是他们公司什么什么部的人? 众人沉默了一阵,我见大家都不说话,知道雷队长和大块有顾虑,上前拍拍大块说:“去他娘的,管他是谁,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干嘛。” 我这么一说也激起了大块的血性,他拍了拍胸膛说:“老焦你说得对,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怎么干大事,大不了就干呗。” 我说:“从目前来看这个神秘‘人’似乎并无伤害我们的意思,而且还救过我们的命,应该暂时对我们无害。” 众人背靠背围个圈坐下来,简单吃了点干粮和水,又等了好一阵,未见有任何动静,不见铁牛的影子,也不见那尸怪的影子,更不见那神秘“人”的影子。 又等了好一阵,皮猴有点不耐烦了,说:“大哥,我看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去找找看。” 皮猴说完便站了起来走到最近的一个墓道,冲着里面喊了一声:“铁牛!”那喊声在墓室里回荡着,过了好一会才消失,不见有任何回应。 我和大块见了也跟着皮猴一起喊,后来雷队长也跟着一起喊,一人走到一面墙的墓道去喊,喊了一会不见任何回音,大家都有些沮丧。 就在我们准备又走回原来坐的位置的时候,却看到雷队长像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我叫了他一声,他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侧着头似乎在听墓道里的声音。 我一怔,问:“怎么?” 他闭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听了会说:“里面好像有声音!” 我们听了都不再做声,墓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各人都竖起耳朵站在墓道口凝神去听。 我听了一会,果然听到墓道深处传出一阵阵轻微细碎的声音,慢慢地那声音开始清晰起来,像是有无数对小脚在走动一样,我心中惊异,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看,显然,大家都听到声音了。 “抄家伙!”雷队长低声叫了一句,众人的武器也已操在了手里,打亮了手电往里面照去。 我们四人所在的这四条墓道都有这种声音,说明这四条墓道里面都有东西,而且数量很大,其他的三条墓道,包括那面打空气浮雕墙的墓道在内,可能都是这种声音。我听到那细细碎碎的声音密密麻麻的越来越清晰,显然有什么东西是离这些墓道口越来越近了,或者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队长,那是什么声音?是那些尸怪吗?”大块有点不安的问道。 “不知道,听声音好像数量非常多,应该不会是那尸怪。”雷队长皱着眉说。 那些声音几乎可以用一个“涌”字来形容,至少给我的感觉真的就像流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流到这个墓室来。 众人都非常紧张,我感觉握刀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就在这时听见雷队长大叫一声:“不好!” 第59章 大战狌狌 那声音越来越响了,雷队长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大家小心!” 与此同时,我照见墓道深处涌过来一片深灰色的的东西,数量极多。大块也惊叫了一声:“狌狌!我的娘唉,这些畜牲怎么那么多!我还以为在水潭边被鬼力士杀绝了呢。” 只见那墓道里那狌狌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一只只的呲着牙直向我们扑过来。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些家伙一打照面二话不说就直接发动攻击了。 大块妈呀一声大叫,问候了狌狌的祖宗,便一梭子打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扣动了扳机,一时间是一片枪声和狌狌的惨叫声, 大块和皮猴边打边骂,大块一枪撩到一只扑到他眼前的狌狌,骂道:“我靠,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畜牲,我早就知道这些邪种不是好东西了,果然不假,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皮猴躲过一只狌狌的背后一扑,说:“他奶奶的,我们这是捅了狌狌窝了吗,这么多!” 大块恨恨的说:“我就说这些邪恶的家伙都到哪里去了,原来全都躲这里了,老子要是带有炸弹,一定给他来个一窝端。” 皮猴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大块头,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把这东西吃绝的吗?你看吧,这情形估计你得吃上一整年,到时你将它们做了腌肉,慢慢吃。” 这几个人中就我的情况最不妙,手上没有枪,只有一把砍刀,我刚一刀结束了一只狌狌,马上又有两只狌狌向我扑来,我一刀刚砍到眼前一只体型大一点狌狌的右臂上,马上感觉到左肩膀一痛,着了另一只狌狌的一抓,马上几到爪痕,血就流了出来,我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顺势一刀便把那颗尖嘴猴腮的头颅砍了下来,那狌狌血就溅了我一脸,但马上又有另一只狌狌扑了上来。 雷队长叫我这边遇险,一梭镖过来帮我解决了这个孽障。 不一会,这墓室里遍地都是狌狌的尸体,有的中了枪或被砍断手脚还没死透的在那里吱吱的惨叫,那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无奈狌狌数量太多,各人都是险象环生,大块见我满脸都是血,吓了一跳,忙问道:“老焦,你没事吧?” 我说:“快顶不住了,这畜牲太多了。”我话刚说完就听见头顶上轰隆的一声,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跃,“啪”的一声又是一块大青石板掉下来,砸在我刚刚站的位置上,我心里大悸,这要是闪迟一点点都要被砸成人饼了。紧接着又是“噗”的一声,一团东西惨叫着从上面洞口掉了下来,摔在那一堆狌狌尸体上。 我一看,那团东西血肉模糊的,突然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才看清原来是一个人,那人只穿了一条裤衩,浑身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那血流遍了全身,我定睛一瞧,不由大叫:“铁牛,是你吗?” 那张血脸痛苦的呻吟了一下说:“是我,他妈的老子今天差点就做了这些狌狌的腹中餐了。” 雷队长、皮猴和大块他们也靠了过来,三人见了铁牛又是欢喜又是痛心,但这个时候情况危急,不方便多问。 众人背对着背把铁牛围在中间,不让那些狌狌靠近。我看见那些狌狌还在源源不断的钻出来,几个人都杀红了眼,甚至比那狌狌的眼睛还要红,那些狌狌虽然对我们手上的枪有所顾忌,但还是向我们一步步的逼近,试图要将包围圈不断缩小,不时的有些不怕死的扑将过来。 雷队长边打边看了看这墓室,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没有多少子弹了,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也看了看这墓室,除了那面打空气浮雕墙的墓道没见有狌狌出来之外,其他的墓道是不是还有狌狌钻出来,不知道那打空气墓道之前有没有狌狌钻出,当时忙着打怪没有留意。我突然想到那墓道里的那些矮洞,一下子就明白了,敢情那些矮洞就是为了给这些尖嘴猴腮的畜生而设置的,难怪会挖得这么矮,数量又这么多。 我指了指那打空气墓道说:“我们开始进来的那条墓道已经被堵上了,只能另找出路了。那边好像没狌狌钻出来,我们要不退那边去。” 众人答应,边打边往打空气的墓道退去。 大块在前头大吼一声,仿佛一头大猩猩一样,那吼声吓得那些狌狌忙不迭的向两边退了退,我们趁着这空档加快向前进了一大段距离。 那些狌狌看了我们的动向,似乎猜出了我们的意图,竟然像潮水一样涌到了我们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大块大骇道:“他娘的,这些东西怎么好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似的,抢在我们的前头,这灵长类动物要是再进化那还得了。” 皮猴说:“这些家伙要是再进化下去,可能都要做我们的领导了。”随即他觉得这样说似乎欠妥,瞄了一眼雷队长,就不再说什么。 这时铁牛也总算回过魂来了,眼里都是怒火,他大叫一声说:“大块头,把你的刀给我。” 大块愣了一下,有点犹豫,不知他现在身体怎样,又怕他拿了刀就冲出去与那些狌狌拼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刀抛给了他,铁牛一把拉住,便拉开了架势,他浑身都是血,怒目圆睁的,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五人背对背围成一个圈,枪与刀相互间隔掩护,向那打空气浮雕的墓道挪动。那些狌狌竟然有部分蹿到了那墓道口守着,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看那些群居的动物,不管是狼群也好,羊群也好,象群也好,绝大多数的群居动物一般上都会有一个首领,统领着整个群体,狼群有狼王,羊群有领头羊,作为灵长类的猴子也是一样,猴群里有猴王,这狌狌应该也是灵长类,那么也应该像猴子一样群体里有一个首领。 我想到这里便大声说:“这些狌狌中应该有个带头的首领,我们要把那首领找出来,狠狠的打。” 众人听了都非常同意,大块说:“这怎么找啊,这么多狌狌,乱七八糟的。” 雷队长说:“群居动物的首领就像以前的帝王一样,看上去都是高高在上的,只负责指挥一般不参与战事的,反正一眼看去气质与普通的狌狌肯定不一样。” 我们一边应付那些扑上来的狌狌,一边寻找着这位带头“大哥”。 “在那!那颗大珠子那里!”皮猴眼尖,很快就有了结果。 我向那颗大珠子看去,果然,那珠子上面坐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狌狌,那家伙的身形比一般的狌狌要大,腮边两撮白毛,像胡子一样,正盘在那珠子上面,从容自若,两道冷冷的目光在盯着我们,偶尔挥动一下手臂,如果没有意外,这家伙应该就是这群狌狌的头了。在那珠子幽幽的绿光映照下,这狌狌王看上去十分的恐怖,有一刹那我竟然觉得它就是一个人。 “砰”的一声,大块首先发难,一颗子弹便向那狌狌王打了过去,那狌狌王也是异常敏捷,一见势头不对便跃下了珠顶,隐入了狌狌群当中,大块气得大骂一声:“老贼,狡猾!” 皮猴叹了一口气大叫:“可惜了,大块头你也太过猴急了,没准了再打啊。” 雷队长怕他俩吵起来,安慰说:“这家伙既然做得了头儿,必然会有过人之处,不是那么容易做掉的,再说了它总是要指挥的,机会还有的是。” 果然,那狌狌王隐入狌狌群中后,狌狌的进攻都缓了下来,我们抓紧时间又向那墓道口走近了很多。大块刚才那一枪没打中心有不甘,双眼在那狌狌群中不停的搜索。 眼看着我们离那打空气的墓道口越来越近了,那狌狌的进攻也变得猛烈起来,现在又变得寸步难行了。四周又堆了一圈狌狌尸体,大块也被狌狌挠了一下,只是抓破了皮,幸好没有大碍。 雷队长叫了声铁牛,便把背包扔给了他,铁牛一把接过,众人又把铁牛围在了中央。 雷队长说:“你先找件衣服穿上,再找一件衣服用撬棍卷个火把,把酒精淋上面,酒精省点用,等下还要帮你消毒。” 铁牛应了一声,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卷好了火把,再从包里翻出打火机,一下子就把火把点着了,那火把洒了酒精,火苗一下蹿得老高,燃烧得非常猛烈。 雷队长喊了一声:“开路!”铁牛便举着火把向前走去,那些狌狌见了明火都十分害怕,有几个胆肥的扑过来被铁牛一燎,烧了半身毛,都乖乖的退了开去,不敢再上来。 众人跟着这火把一路向那墓道走去,那些狌狌看到火把纷纷退开不敢靠近,很快我们便到了那墓道口,大块看一路上那些狌狌都被火把吓退了,十分得意,说:“队长,这法子妙啊!” 众人进了墓道,墓道里有几只落单的狌狌,也被我们一枪一个解决掉了,众人向墓道深处走去,后面那些狌狌也跟着进了洞里,不断的逼近。铁牛把火把交给了大块,由大块来断后,我们打着手电往前面走。 我看这墓道跟其它的风格似乎都差不多,我们走进去一段距离后,转了几个弯,两边都没有那些矮洞出现,我觉得很奇怪,按照之前我走的那几个墓道,里面这么长的距离早就已经出现了很多矮洞,但转念一想,那些矮洞是那些狌狌爬得的通道,没有的话反而我更加安心一点,至少不用担心那些狌狌突然的从洞里钻出来。 突然皮猴咦了一声,众人以为又出变故,都紧张起来,只见皮猴快步上前,手电光照着地上,我们顺着手电光照的地方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那地面上有一大滩血迹,殷红殷红的,应该时间还不是很久,那血迹还一路不断的往里面滴去,大家面面相觑,雷队长说:“大家小心点,里面可能有情况!” 前面不知什么情况,但看样子好不到哪里去,大家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走得就更慢了。众人照着这一路的血迹向前走,到了这里这墓道两边还是连个小洞都没有,我越走越奇怪。 突然前面皮猴的脚步停了下来,手电光向着前面深处照去,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顺着皮猴光照的方向,远处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 铁牛声抖抖的说:“猴子,那里是不是有东西?” 皮猴说:“是有东西,但看不清楚是什么。” 大块在后面见众人都停下来了,说:“干嘛不走了,后面这一群家伙冤魂不散的紧跟着我们。”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那东西似乎泛着紫色的光芒,心里不禁大骇,冲口而出:“那好像是紫毛尸怪!” 众人听了都心里一惊,再仔细看了看,皮猴说:“好像真的是那鬼东西!” 一下子众人肌肉都绷紧了,真的是祸不单行冤家路窄啊,这东西比那狌狌更恐怖,他们刀枪不入,火烧不着,我们手头上的家伙对他们是一点用都没有,但对付狌狌最起码能抵挡一阵。 现在前有紫毛当道,后有狌狌紧逼,向前是九死一生,退后根本退不回去。一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总不能原地等死吧,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一咬牙,继续往前走。 我们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得清楚,那是紫毛尸怪无疑,那紫毛一动不动的靠墙壁站着,显然它也早就看到了我们,脸朝着我们,头转都不转,我们搞不清它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它也想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先让我们吓餐饱的,等我们近了再动手? 我们手心全是汗,额头上冷汗直冒,这情形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时候大块却又突然鬼叫一声,我们都吓了一跳,心里一颤,毛都炸了。 我们快速的瞄了一眼后面,好像并无异样,那些狌狌不紧不慢的吊着,皮猴首先开骂:“死大块,一惊一乍的,没被那怪物杀死都已经被你吓死了!” 大块着急的晃了晃手中的火把说:“不是,你们快想想办法,这火把就要灭了!” 第60章 绝路 我们心里又是一惊,看那火把果然比先前小了很多,大概是酒精烧得差不多了,这火把是我们后面的一道重要防线,要是熄灭了,我们就危险了,对付那些尖嘴猴腮的家伙必须得明火才管用,特别在这狭窄的通道里,一个火把就可以让狌狌不敢靠前,而且还能节省很多子弹。 雷队长大叫一声:“铁牛,加酒精!” 铁牛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酒精一看,说:“大哥,酒精不多了,咋办?” 雷队长说:“不管了,保住火把要紧!” 铁牛听了拧开酒精就要往火把上倒,我大叫一声:“不要!”忙伸手一格格开,铁牛不明所以,愣住了。 大块见我不让加酒精,又气又急,骂道:“老焦,你他妈的干嘛,你想死啊!” 我大声叫道:“不要直接倒,明火直接倒酒精会引火烧身的,这点常识你不懂吗?” 铁牛、大块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大块后怕得结结巴巴的说:“那你说怎样加,火把熬不了多久了。” 我说:“没办法了,拿撬棍重新扎一个!” 铁牛马上拿出撬棍衣服,快手快脚的重新扎好了一个火把,把酒精倒上去,就要去引火,我又一把挡住说:“慢,等下再点。” 大块有点不耐烦的说:“老焦,又怎么了?” 我说:“等你手上这把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续上,省点用,免得浪费。” 他俩又哦了一声,不再做声,解决了火把的问题,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到前面的紫毛身上。 前面那紫毛还是一动不动的,众人一步步的靠近,突然雷队长说:“大家小心,前面还有一个东西。” 众人心里又是一惊,顺着雷队长的手电光看去,果然见到紫毛后面一段距离处还有一道影子,那影子似乎只有正常常人的半截高,靠在墓道墙上也是一动不动,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去看都看不出那是什么,但这么矮绝对不会是那些尸怪,这样的高度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怪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紫毛都够我们喝一壶了,想不到后面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矮冬瓜怪物。 我感觉脑门上都是汗,捏紧了砍刀,跟着大家硬着头皮往前走,俗话说人多胆子壮,这话还真不假,人一多,最起码势就有了。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那紫毛和那半截影子还是一动不动,雷队长做了个小心的手势,示意皮猴盯着那半截影子,然后叫了一声:“小心!”便一枪打了出去。 那一枪不偏不倚正打在那紫毛的身上,那紫毛依然是动也不动,连头也不抬一下,众人奇怪,壮着胆就走近了紫毛跟前,待走近了才看清楚这紫毛尸怪不对劲。 只见这紫毛尸怪的两条手臂已经断了,掉在地上,看那紫毛的样子似乎已经被干掉了,铁牛壮着胆子上前用撬棍一戳,只见那紫毛瞬间分成了好十几块,“噗、噗、噗”的纷纷掉到了地上。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了一步,等看清楚才定下神来,看来这紫毛也像那绿毛一样,不知被谁分成了十几块,只是靠着墙一时间还未离散落,现在被铁牛这么一戳,在外力的作用下便轰然倒下。 雷队长用手电照了照尸怪靠着的那墙壁,只见墙壁上有几道又深又光滑的刀印子,我们都不禁咋舌,这得多锋利的刀剑和多快的出招速度才能将这尸怪分而不倒,还在墙上留下这么深的印子,看这情况应该亦是那神秘“人”所为。 这个时候大块又突然啊的鬼叫一声,众人又吓了一跳,只听大块大叫道:“铁牛,续火把!” 铁牛边把棍子递给他边骂:“我靠,都叫你别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啊。” 大块也不跟他多话,接过棍子,一下子便点着了,火苗噼里啪啦的猛烈烧起来,把那些狌狌吓得往后退了一退。 皮猴一直在紧紧盯着不远处那半截影子未敢放松,眼睛余光不时的瞟一下紫毛这里的动静,知道这紫毛已经是被杀了的,也不禁松了口气。雷队长示意大家继续往前走,不过很奇怪,我们往前走了之后,那些狌狌不敢再跟过来了,在那紫毛尸怪前面的一段距离处停住了,不敢靠近那紫毛,在那里急得吱吱乱叫,但始终不敢跨前一步,似乎前面有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 我们看了也觉得奇怪,不过也好,最起码不让这些邪恶的东西跟在我们后面,最起码暂时没有后顾之忧,松得一时是一时,最好就是它们永远不要追过来。 我们继续前进,那半截影子也慢慢清晰起来,等大家都看清了,都不禁咦了一声。 我看到那半截影子并不是什么怪物,其实是一个人,只是他是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所以看起来身高只有半截人高。众人看到是人后,才放下心来,不觉得加快了脚步。 等我们走到前去,看清楚了那人,又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人”显然是已经死了的,这人形容枯槁,像一具干尸一样,两个眼眶深深的凹了进去,脸上像那种年寿很高的老人已经不能进食,在等死一样,脸色蜡黄蜡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一样,双手也是像枯柴一样,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这人是穿着羽仙村村民的那种服装,我不禁留意多两眼,突然我觉得这死人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我这句话一出,旁边的皮猴马上附和道:“对,对,我刚才还想着我是不是见过这人来着。” 雷队长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不由得惊呼道:“这是羽仙村的村民啊,和那小年轻一起给我们带路的那几个当中的一个。” 我也蹲下来仔细再看了看,果然真的是,不禁骇然道:“是啊,但这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众人也是大惊,半天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副骇人的模样。我猛的想起我在另一条墓道见到的被挖心倒挂着的那个村民,心想怎么这些村民都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见到的两个死状都这么惨。 大块蹲下来看了一眼也是大惊,说:“我靠,怎么这半天工夫就把人给饿成这样了?” 皮猴颤声说:“这不是饿的,这是被吸干了的!” 吸干?!我一听,脑子轰的一下瞬间充血,被吸干?被什么东西吸干的?大块听了也是骇然,颤声问道:“被吸干?被谁吸干的?难道是那紫毛怪物?” 雷队长嘴巴动了动,刚想说话,突然那干尸的双眼猛的就睁开了,喉咙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旁边雷队长“嗖”的一下子就往后跃了出去,我这时候吓得浑身都软了,一下子就瘫坐了地上。大块也惊叫一声:“不好,诈尸了!”就起身要跑,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也摔在了地上,头直接撞到了墓道墙上,痛得“嗷”了一声。 本来我们三个人蹲了下来,我刚刚好就蹲在了这干尸的面前,这骇人的一幕就发生在我的眼前,离我鼻子的距离都不够一米,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怕这干尸一下子扑过来,这么近的距离简直就是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向我脖子咬下来了。 一阵慌乱之后,大家都镇定下来了,那干尸也没有向我扑过来,我看他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浑身的皮都奓了起来,心说大哥,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找我索命,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你去找害你的人。 我定了定神,见他并没有扑过来,而是喉咙不停的咕咕咕咕响,似乎要说些什么。突然,我看到他的左眼虹膜上九点钟的位置有一道白色的条纹,而这道条纹竟然顺时针方向在快速的向十二的位置移动,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个村民也有一道这样的白纹,这道白纹居然还会移动,那个小年轻好像也有一道,想到这我感觉左眼发痒,不由眨了眨眼睛。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把我扶了起来,退开了一点,以防真的出现变故。 雷队长说:“这人还没有死,不是诈尸,应该是被吸干了,他现在应该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他喉咙不停的咕咕的声响,便说:“他好像要说些什么。” 众人再靠近一点想听这干尸到底要说些什么,但只听到那咕咕的声音,过了一会,连咕咕的声音都没有了,我看那两只深洞洞的眼睛里连光都没有了,左眼那道白色的条纹不偏不倚定在十二点的位置上,我叫了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知道这人彻底完蛋了,刚才应该是还没有死透,剩一口气撑着,现在连最后一口气都没有了。 我看着这干尸竟然好像又枯槁了许多,看着真的像死了几十年一样,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又干瘪了很多,我心中大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吸的,这么恐怖! 雷队长说:“我们走吧。” 皮猴指着那尸体问:“这人要带走吗?” 雷队长说:“这人是救不回来了,我们还是走吧。” 我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吸的,这么骇人?” 雷队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被吸干的,以前我见过。” 我们又继续往前走,刚转过一个弯,我们又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 这弯后面是一堵墙,墓道在此到了尽头,大块和皮猴过去用刀和棍敲了敲,大块转过头来说:“我靠,这是道实墙啊!” 我们又倒吸了一口气,完犊子了,想不到这墓道竟然是一条死胡同,连两边的矮洞都没有一个,前面无路可走,后面又被那狌狌堵住了,而且五个人都在这里,连个在外面接应的都没有,这次真的是一窝端了。 我之前以为这七条墓道都是相互之间有联通的,墓道与墓道之间有很多综横交错的矮洞连接,形成一个庞大的立体迷宫,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完全是这样,至少这条墓道里从头到尾都没见过有矮洞,而且还是条死胡同,刚才还说没有矮洞好,不用顾虑那些狌狌会冷不防的从矮洞里钻出来,现在看来我倒是希望它有矮洞,有无数个矮洞,有矮洞至少还能给人想象通到外面的空间,现在连这个想象的机会都没有了。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一脸的恐惧,大块长叹一声说:“他娘的,本来想反那尖嘴猴腮的畜生一窝端的,想不到现在给它反将了老子一军,要把我们团灭在这里。” 铁牛听了心中一动说:“大块头,你是说其实我们进来这里是那些狌狌故意引诱进来的?” 铁牛这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真被铁牛说对了?那些狌狌现在为什么不跟过来了,或许是它们知道这墓道尽头已经没路了,不用再逼得我们这么紧?好像不太对啊,之前我们没有进来的时候,它们还死命的阻挠呢,难道这些都是它们有意为之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些畜生也太厉害了,竟然连孙子兵法那此“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的道理都懂,这不是成精了吗? 雷队长皱了一下眉说:“应该不会,这畜生应该还没有那么聪明,如果真有那么聪明的话,早就统治地球了。” 铁牛指着前面那堵墙说:“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大块咬了咬牙说:“大不了,往回走,跟它们拼了!” 铁牛一听,脸上都是恐惧,说:“大块头,跟它们拼不过,它们是畜生,它们会把你皮都剥了。”说完看了看自己浑身的伤口,这些伤口被他一看好像又痛起来了,看得铁牛直咧嘴。 我看到他害怕的样子,又想起了他从那墓室时掉下来浑身是血的情景,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要是被那狌狌围攻,可能真的不是说着玩的,看铁牛就知道了。 大块却有点不以为意,说:“这些东西这么邪恶,还把老子引到这死胡同来,老子把这老巢都给它烧了。” 我说:“大块,其实我们算是入侵者,它们算是这里的原住居民,法律认定可能它们算是正当防卫。” 大块说:“管他娘的,就冲它们想害老子的心就该杀。” 铁牛说:“大哥,我们真的要杀出去吗?” 雷队长说:“不要莽撞,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第61章 一泡骚尿 我拿刀在这墓道的墙上敲,众人见状也纷纷拿起手中的东西往墙上敲,听声音有没有空心的地方,或者仔细的看墙上有没有机关暗门之类的。 经过了好一顿的搜索,众人还是一无所获,大家都有点气馁。 我说:“这条墓道不知道这样设置是什么原因,我记得这墓道上面的浮雕好像就一些人跟空气在搏斗似的,根本就看不出搏斗的对象是什么,不知与这个墓道设置有没有关系。” 雷队长说:“地宫里一般不会单纯设置死胡同的,你记得我们刚进来时候那条长长的墓道吗,像这样的一般会设置有机关,我看这墓道应该也有。” 我不敢肯定,但为了提振士气,也附和道:“对,记得我爷爷说过,有些古墓的机关设置得非常隐蔽,不容易找,很多往往不能以常规思维去考虑的。” 众人又重新在这墓墙上搜索一遍,雷队长突然说:“你们有没有留意到,那个村民身后的墙壁?” 我摇摇头说:“没留意,当时只看到那干尸靠着的那个地方有几道很深的刀痕,没发现什么物别的。” 大块问:“怎么,那墙壁有什么古怪吗?” 皮猴似有所醒悟的说:“大哥,你是说那刀痕的地方有机关吗?” 雷队长说:“有可能,我们不妨回头去看看。” 众人又往回走,在经过那具村民干尸旁边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干尸,尸体的眼睛也已经闭上了,这尸休竟然变成了我在另一条墓道里碰到的那些倒挂着尸体那样,好像已经死了几千年一样,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们回到了那紫毛尸怪那里,紫毛后面那些狌狌还在那边吱吱吱的乱叫,不敢向前前步,大块举着火把,往那边一撩,那些狌狌又惊恐的向后面退了退。 众人凑上前去看那刀痕,众人把手电光往里照,但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我把砍刀伸进那印子里,直没到刀柄,想不到这刀印竟然这么深。 众人上前去推那些被劈过的石块,纹丝不动,大家心又凉了半截,看来这面也是实墙。 大块叹了一口气说:“完了,看来我们都得困死在这里了。” 铁牛看了看那些狌狌,怯怯的说:“我宁愿困死在这里也不愿被这些狌狌拿来剥皮做祭品。” 皮猴看了看前面这些群魔乱舞的狌狌说:“大哥,要不我们直接杀出一条血路去吧。” 雷队长一摆手说:“不要冲动,这狌狌数量这么多,根本杀不完,就怕我们还未出到这条墓道就力竭了。” 大块一摊手说:“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坐在这里等死吧。” 我说:“那倒不至于,这里肯定会有其他出口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大块说:“可能等到我们找到的时候都已经饿死了,就算不饿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那你有好办法?” 大块见了我的眼神,缩了缩,说:“没有。”便不敢再吱声了。那铁牛本来也想说什么的,见了我的眼神,嘴唇动了动,不敢说出来。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对面那狌狌群一阵骚动,我们觉得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紧张的戒备起来,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只见那狌狌群骚动了一会后,那些狌狌纷纷向两边闪开,你挨我挨的挤到墓道两边,让出中间一线通道来。 我们看了都十分惊讶,大块兴奋的嚷嚷说:“唉、唉,老焦,你看,这些狌狌好像挺识时务啊,知道我们现在没路可走了,主动让出一条道来放我们出去啊。” 我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们杀了那么多狌狌,这梁子就就结下了,它们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不剥我们一层皮都算好的了,还给我们让路了?除非这路是通往鬼门关的。 我冷冷的说:“别做白日梦了,肯定有别的缘故,要不你过去试试?” 我刚说完,对面狌狌群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们几人也是不再作声,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在这狭窄的墓道里感觉比在外面墓室双方厮杀的时候还要紧张,我握刀的手全是汗。 突然皮猴低低的说了声:“有东西!”大家凝神地看着那一线通道,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通道上向我们走来,众人紧张得都不敢大口呼吸。 终于那东西越来越近了,大块眼尖一下子就叫起来:“是那老东西!” 我一下子也认出来了,那硕大的身材和脸上两腮边的两撮白毛,正是那个狌狌王,只见它正神色凝重的迈着步子向我们这里逼近。 王毕竟是王,能做领导的那一股气场果然与众不同,我们马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慑力,那狌狌走到我们对面的最前位置停下了,冷冷的看着我们这边。 皮猴握枪的手动了动,被雷队长一把压了下来,说:“别轻举妄动!” 大块见那狌狌王一动不动冷冷的盯着我们,心里有点发憷,低声说:“这老东西想干什么,虽说我是打了它一枪,但没打中啊,不会这么小气吧,记恨到现在。” 突然那狌狌王用力的呼吸了几下,两腮鼓得像蟾蜍鼓气一样,我们吓了一跳,不知道这老家伙要干什么,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只见那狌狌王“啵”的一口气呼出,又用力的呼吸了几下,两腮又鼓得像皮球一样,脸部像只蟾蜍。 我们不知道这蟾蜍,不,这狌狌王鼓气做什么,听说蟾蜍,也就是癞蛤蟆鼓气是为了自保,它把自己的肚皮鼓起来之后将身体膨胀了几倍,可以威吓对方,也能让蛇鹳等天敌无法吞下。但是这狌狌王鼓气,断不是为了自保,倒像了要进行攻击。 皮猴用手肘碰了碰大块说:“大块头,你放人家一枪,看把人家气得,腮都鼓了脸都红了。” 铁牛在旁边一听,忍不住噗呲一笑说:“你看那脸像个屁股,比猴屁股还红。” 那狌狌王接连鼓了好几次气后,向前走了一步,叉开两腿露出中间那玩意儿,突然一股黄色的水柱便向我们这边射过来,我们吓了一跳,忙向一边避开,只见那水柱径直向那紫毛的尸块射去,随即一股浓浓的尿骚味袭来,熏得我们几乎要作呕。 “我靠!”大块边躲开边顺带干呕了几下,骂道,“这死老鬼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拉的尿这么黄这么大的骚味。” 这墓道一下子全是浓浓的尿骚味,我一阵恶心,我靠,这是什么骚操作,幸好我们几个都是大男人,要是有女同志在场那不得羞死,你是领导啊,怎么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随便大小便啊。 那浓浓的尿骚味一充斥着这个墓道后,那群狌狌就开始躁动起来,一只只准备往我们这边扑。 雷队长大叫一声:“不好,我们中计了。”随即一枪打出,那狌狌王早已做好了准备,一闪躲了过去,那狌狌王躲过去之后发出了一声长啸。 我心里一惊,心想难道这狌狌王的尿竟然有毒?但随即一想又不可能,如果有毒的话这家伙早就直接射向我们了,何必射向那紫毛尸怪? 那狌狌躁动了一阵之后,听到那一声长啸便潮水一样向我们这边涌来,我大惊,这些狌狌竟然什么都不怕敢向这边靠近了,奇怪! 皮猴、大块也反应过来,配合雷队长三把枪一齐开火,但那狌狌实太多了,中枪的几个倒下了就马上被后面的踩在地下,发了狂似的涌了上来,我们一下手足无措,眼看就要吃亏,这时大块一个箭步上前火把往那狌狌群一撩,那些畜生被吓得猛的缩了下,我们趁机往后退了开去。 皮猴手忙脚乱的问道:“怎么这些狌狌竟然敢扑过来了?之前不是不敢往这边来的吗?” 雷队长说:“估计是刚才那狌狌王的一泡尿。” 铁牛说:“我靠,那一泡尿这么厉害,能让那些家伙都不怕死了?” 雷队长说:“可能是那泡尿的骚味,你看那泡尿是浇向紫毛尸怪的,之前它们不敢过来大概是闻着那紫毛尸怪的味道,那狌狌王的一泡尿那么骚,一下子就掩盖了紫毛的味道,它们也就不怕了,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不知是不是。” 我一听,原来是这样,即便不是这应该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刚才还以为那尿有毒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惭愧! 众人都点头称是,大块说:“这么说来,那些尸怪还能克制这些狌狌了?” 我说:“如果骚味这个成立的话,那些尸怪应该就是这些狌狌的克星。” 大块说:“那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引那些狌狌与尸怪互相残杀啊,不用我们打得这么辛苦。” 我说:“你太天真了,哪有那么容易,你别忘了,它们共同的敌人是我们,说不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也不一定。” 大块挥了下火把忙不迭的说:“对、对、对,你跟我说过,这叫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是朋友。” 那些狌狌像发了狂一样,前赴后继不计后果的猛扑过来,我们也被这种气势惊得呆住了,妈的,想不到那一泡尿竟然这知厉害,早知道老子当时就一枪把狌狌王的那玩意打掉,让它做个太监,看它还敢不敢随地大小便。 大块舞动着火把,全身大汗淋漓,渐渐感到吃力,他哼了一声,气喘如牛的说:“不行了,过彝族火把节都没这么累,舞这东西太耗体力了,老焦,接个力。” 我一把接过火把,顺势就向那扑前的狌狌撩去,那家伙被我烧了一大片毛,惊得跳回了后面。 大块在我后面东张西望的说:“那老东西撒完一泡尿之后又不知躲哪里去了,他娘的,真料不到它还有这一着,等一下老子再见到它一枪就把它那滋事的玩意儿给打爆了。” 我边挥着火把边说:“不奢望,你能把那老东西的头给干爆就行了。” 我刚说完,突然那狌狌群里又是一声长啸,震得我耳膜生痛,雷队长脸色大变,高声说:“不好,大家小心,看来这些畜生要发动总攻了。” 这一声长啸过后,那些狌狌更加狂躁了,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扑得更猛了,众人心里大惊,怎么这些狌狌都像中了邪一般,我也渐渐招架不住,顾得左来顾不了右,好在还有其他人在打掩护,及时给我补上几枪,要不真的要被扑倒了,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感到越来越吃力,雷队长见势头不对,叫了一声:“铁牛,再扎一个火把!” 铁牛连忙把之前那根火把拿出来再缠一件衣服,把剩下的酒精全倒了上去,酒精本来就没剩多少了,倒上去也只是把那布打湿一点点,伸过来给我引燃。 我接过来把两个火把并在一起,那新火把也一下子着了,但因为酒精不多,火并不大,估计只能勉强应付一会,我把火把还给铁牛,铁牛一把接过,顺手把手上的空酒精瓶子引着,然后用力一抛,扔进了那狌狌群里。 这时候我们两把火把一齐上阵,情况稍微好转了一点,突然我们看到那狌狌群里有一只狌狌身上着起火来,吓得到处乱蹿,估计是刚才铁牛扔出的那个酒精瓶子引着的,我们看见了心中一喜,心想这要是能一下子把其他的狌狌也燎着了烧越来那就更好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那着火的狌狌被其他的狌狌七手八脚的一下子就打灭了,我们看了咋舌,想不到这些畜生还会灭火。 我们被逼得边打边退,退过了那具村民的尸体,心里越发着急了,因为再退后面不远就到这死胡同的尽头了,到时候是退无可退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一只狌狌跳到了那村民的尸体旁边,竟一下子把那尸体扛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爬爬到了这墓道顶上,那墓道顶应该有挂钩一类的东西,那村民的尸体被一挂就挂了上去。 我心下骇然,原来是这样! 第62章 小哥阿言 我一见心下骇然,原来是这样,敢情之前那条墓道里的尸体都是这些畜生挂上去的,估计另一个血淋淋的被挂上去的村民也是被这些畜生挖了心脏出来的,有可能还是这些畜生杀的,一想到这我不禁毛骨悚然,要是我们无法逃脱这里,那我们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这样,被倒挂在这幽暗的墓道顶上?这未免也太惨了吧,死后还要受这等折磨。 酒精总会有烧完的时候,更何况被我不停的挥舞,增加了它的燃烧速度,我手上火把的火苗渐渐的弱了下来,我急得大喊:“没酒精了,火把要灭了,快想想办法!” 铁牛也跟着嚷起来说:“我的也没酒精了,快灭了。”我一看,他的比我的还惨,火苗比我的还弱,我暗叫声苦,这下完犊子了。 那狌狌似乎也知道我们的火把坚持不了多久了,开始了更为猛烈的进攻,此时我们已经被逼到了墓道尽头,我舞着那眼看它渐挥渐弱的火把,突然“呼”的一声,旁边铁牛的火把灭了,我看着手中的火把随着舞动忽明忽暗,看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只听铁牛大吼了一声,说:“大哥,怎么办?”随即一刀挥出砍倒一只狌狌。 皮猴也杀红了眼,咬咬牙说:“大哥,我包里还有几根雷管,他娘的要不跟它们拼了!” 雷队长看了一眼我和大块说:“等等,再想想办法,焦老弟,你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刚才皮猴说有几根雷管,那是同归于尽的意思,雷管一引爆,不用说我们和那些狌狌会被炸成肉酱,可能连这古墓都会塌掉,那百分百是死的,而且还要死无全尸的那种,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负隅顽抗坚持不了多久,不炸也是个死,炸了的话还可以拉那些狌狌垫背。 我咬了咬牙,问大块:“大块,你呢?” 大块也恨恨的说:“炸就炸吧,反正都是个死了。” 我挥动着手中的火把,牙龈都咬痛了,正想说话的时候,突然手中的火把也“噗”的一声灭了,我的心一下子也跟着那点熄灭的火绝望了。 雷队长大喊一声:“兄弟们,杀啊,猴子炸他娘的!” 随着那火把的熄灭,那些狌狌便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我拼命的挥动着砍刀,砍得一只是一只了,不一会就有几只狌狌扑到了我身上,开始撕咬起来,我已绝望到了顶点,眼睛一闭,再见了,大化州!只可惜未能落叶归根,要客死他乡,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客死他乡也就罢了,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嘴都没亲过,这也未免也死得太亏了。 我闭着眼睛等待着皮猴的雷管一响,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了,但愿爆炸之后这墓塌了,这条墓道刚刚好全部掩埋,也算是给我们哥几个殓了。 就在我闭眼等死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身上一轻,那些本来在我身上撕咬的狌狌竟然不见了,我一惊,难道我竟然已经死了吗,但刚才没听见爆炸声啊,我是被狌狌咬死的? 这时只感觉身边窸窸窣窣的一阵乱响,那些狌狌像潮水,又像逃命一样退了回去。一下子这死胡同尽头一只狌狌都没有了,同时听到了他们几个人都咦了一声,我快速的扫了一眼四下,只见地上散落着三支手电,几个人影正伸手去捡手电,突然一只手伸到手电光前定住了,我顺着那手电的光柱向前看去,心里不禁一惊。 那地上的手电光正好照向那些狌狌退去的方向,只见那光柱照在我们这里死胡同底和那些狌狌之间正好有一个人背影,那人手里拿着一把东西面对狌狌站着。 我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陌生的背影,因为雷队长、大块、铁牛、皮猴的背影太熟悉太好认了,那这个是谁的背影?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都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地上的那手电也被雷队长拿了起来,借着墓墙反射的手电光这时我才发现他们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撕了一道道的口子,几个人的身上都布满了一道道的抓痕,幸好都不是很深。看到了那些抓痕我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痛起来,我看了看自己,上衣已经被撕了一道大口子,身上血淋淋的十几道爪印,幸好也不是很深,只是破皮出了点血。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突然一眼瞥见铁牛手上拿着几根雷管,铁牛表情呆呆的站在那里,我低声叫了声:“雷队长,铁牛的雷管。” 雷队长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按住了铁牛的手,把他手上的雷管拿出下来,顺手装进包里。我捏了把汗,看样子铁牛刚才差点就要把雷管引爆了,如果这陌生的背影迟一点出现的话,我们都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哦,是了,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出现后,那些狌狌逃命似的躲开了?这墓道明明就是个死胡同,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也是一样的疑问,大家齐刷刷的照向那背影,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这人竟然也是穿着羽仙村村民的衣服的,再看细点,好像背影有那么一丁点熟悉的感觉。 我正想开口说话,大块已脱口而出了:“咦,这不是那小年轻季言小哥吗?” 我们一听也是恍然大悟,难怪,就说是有点熟悉的感觉了。那小年轻听我们叫了他的名字,转过头来对我们笑了笑,又转过去看着那些狌狌。 我靠,原来真的是他,我们心里一阵高兴,大块有点兴奋的说:“季言小哥,敢情刚才是你救了我们的狗命?” 那小哥不答话,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狌狌看,我往那狌狌群里一看也是心里一震,只见那只狌狌王正在那群狌狌的前面冷冷的盯着我们这里看,看来小哥是和那狌狌对峙上了。 大块还不知好歹的问:“小哥,这里是个死胡同,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哥没有答话,我示意了下大块暂时不再打扰小哥,顺手用电筒照了照这四周的墙壁,当照到墓道顶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只见墓道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洞,显然这小哥就是从这洞里下来的。 众人也看着那个洞发呆,因为之前大家都敲过摸过了,确认这墓道顶原来是没有洞口的,不过想想可能是当时没有认真去敲,所以才没发现这顶上原来还是空的,大家都暗暗说了声惭愧。 那这小哥又是怎样把这些狌狌打走的?严格来说应该不算打,因为我压根就没听到他跟狌狌的打斗声,似乎更像是他一来到,那些狌狌就像避瘟神一样对他避而远之了,难道这小哥有什么超能力之类的神技? 还有,这小哥进这里火把都不带一个,他怎么看得见?至少现在我没看到他身上手上有任何照明的东西,该不会是进来之前丢掉了吧,不过想想或许有可能,因为他们好像只会用火把,可能进来之前火把熄了便丢掉了。 大家把手电往回收,当光柱掠过那小哥身上时,雷队长突然“咦”的一声,又把手电照回了小哥的身上,照向他手上握着的那把东西。 我听雷队长咦了一声,不知道他咦什么,便顺着他的光柱看去,只见小哥的手上握着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一把剑,我再定睛仔细一看,也差点惊叫出声来。 那小哥手上握着的那把剑,竟然就是鬼将军手里的那把玄阴剑!我怕我自己看错了,用手揉了揉眼睛,一点都不会错,正是玄阴剑! 众人都愣了,这玄阴剑,怎么到了他手上? 但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虽然这小哥吓开了那些狌狌,看双方对峙的架势,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 只见小哥阿言提着剑向前两步,那些狌狌纷纷往后缩,盯着那把寒光闪闪的玄阴剑,面露怯意。那狌狌又是一声长啸,正往后缩的狌狌马上就停下来了,狌狌王向阿言呲了呲牙,一挥手,旁边两只不怕死的狌狌立即便向阿言扑了过去。 阿言挥出两剑,只见寒光一闪,那两只扑过来的狌狌便同时惨叫一声,从半空掉落地上,尸体都已经分成了两截,瞬间血流如注,那玄阴剑竟然不沾一丝血迹。这情景吓得那狌狌群里一阵骚动,前面的狌狌吓得往后缩了缩。 那狌狌王又长啸了一声,又有两只狌狌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分两边向小哥扑去,小哥又是长剑一挥,动作非常潇洒,两只狌狌又是一声惨叫掉在地上,分成了两截,那狌狌群又是一阵骚动,那些狌狌又往后缩了缩。 狌狌王此时已是怒不可遏,一手抓住一只往后缩的狌狌用力往墙上一掼,那狌狌一头撞在墙上一声惨叫顿时脑浆迸裂,那躁动的狌狌群便静了下来。 那狌狌王把那狌狌一掼开之后,立即张牙舞爪的向小哥扑了上来,那狌狌王异常灵活,竟然一下子躲开了小哥两记凌厉的杀着。小哥见这狌狌王如此了得,也是一惊,见那狌狌王的利爪已钩到眼前,扭身向旁边一闪,就势一剑刺出,向那狌狌王的脑袋直削过去,那狌狌一惊脑袋一偏一缩,那剑锋刚好贴着它脑袋划过,削去了左边半只耳朵,那狌狌王吱了一声,脚在墙上一着力往后弹跳开来,那血从伤口顺着毛发流了下来。 那狌狌王吃痛,变得怒不可遏,它甩了甩头,咆哮着又扑了过来,小哥闪身避过,那狌狌王见一扑不着,一个回旋又扑过去,小哥一个铁板桥向后一仰,往上一剑劈出,正着那狌狌王的左臂,那狌狌王一声惨叫,仆倒在地,滚回那狌狌群里,右爪抓住那断了的左臂痛得呲牙咧嘴,两眼紧紧的盯着那寒光闪闪的玄阴剑,满眼的恐惧。 那狌狌王与小哥又对峙了一阵后,见接连败下阵来,占不到一丝便宜,低吼了一声,夹着尾巴,抛下那一地的尸体,带着那一大群狌狌灰溜溜的往墓道口逃去。 我们在旁边也看呆了,想不到这小哥身手也如此了得,似乎还在雷队长之上。待那狌狌走远之后,小哥把玄阴剑插回了剑鞘,我们走上前去,大块一个劲的赞道:“阿言小哥,想不到哇想不到,你原来身手这么了得,我大块头佩服你!” 我不解的问:“小哥,恕冒昧的问一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我记得你跟我们说过这边是你村里的禁地,你们不能靠近。” 小哥苦笑了一下说:“是,那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有的规矩,自我一来到这里这个规矩就有了,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族人都不得违反。早上我和两同伴见大队阴兵从这里往石头洞里走,心里好奇,便进来看看,看到那有扇石门已洞开,便跟了进来。” 我突然间想起什么,问道:“在没进墓室之前的那条甬道里,我飞刀过去的是不是你们。” 小哥点点头说:“是我们,当时我不清楚你们要做什么,所以一直在暗处里跟着。” 我听了长吁一口气,众人也哦了一声,原来当时真的是有人,并不是我眼花,搞得我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眼睛有毛病了,幸好之前那一刀没打中他们,要不现在就没人来救我们了,不过以这小哥的身手,要打中他还真的不容易。 大块拍了拍我说:“老焦,就你这警惕性是值得表扬的,当时我还以为你要演那啥狼来了的故事,不曾想真的是狼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什么狼来了,是救星来了,要不是这小哥,今天咱们真的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个的都要被吊在这里做腊肉了。” 大块呸了一声说:“老焦你不要说得那么恶心,还腊肉,老子宁可炸得粉身碎骨也不做这腊肉。” 我也呸了一下说:“什么恶心,比得上你那卤肉恶心?” 雷队长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那把玄阴剑,只见他皱着眉头,问道:“小哥,这玄阴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小哥脸上波澜不惊的说:“这剑,是我在半路上向那鬼将军借的。” 我们听了都大为震惊,借的?还是向鬼将军借的?这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第63章 防线 小哥见我们一脸震惊的样子,郑重的说:“这真的是借的,到时候是要还的。” 我们见他神色郑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虽然半信半疑,但脸上还是显露出相信的样子,可能人家真的是借的呢,天下之大,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小哥,你刚才说除了你还另外两人?” 小哥说:“是,但我们进来之后,在那些那些矮洞里另一个兄弟走散了,在这墓道里我和一个兄弟遇上一个紫毛怪物,这兄弟不幸被紫毛给咬了,救不回来,至于另一个兄弟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们听了心里一动,说:“小哥,那此毛尸怪是你杀的吧?” 小哥点点头说:“是,亏得借来这把宝剑,要不还真对付不了那怪物。” 我们听了也是暗暗称奇,这玄阴剑果然厉害,那尸怪刀枪不入,我们都领教过,在它刃下竟然不堪一击,切口还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阻滞,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难怪传言这玄阴剑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原来传言竟然是真的。 皮猴问:“那绿毛也是你杀的?” 小哥点点头。不用问了,能把尸怪大卸八块的除了玄阴剑其他的东西根本做不到,莫不是我遇到的那个白毛,大块遇到的那个红毛也是这小哥所为?如果是的话这小哥救了我们几次了,恩同再造啊。 我说:“小哥,我看见过另一个兄弟,知道他在哪。” 小哥面露喜色道:“那就好,他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我低头沉吟了一下说:“那个兄弟已经死了。” 小哥听了面色大变,看着我说:“你说的是真的?他也死了?” 我点点头,便把见到那村民被挖心倒挂在墓道顶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小哥听了掩面长叹一声,不作声。 过了一会,小哥说:“那些狌狌应该走远了,我们走吧。” 众人向墓道口走去,一路上全是狌狌的尸体,在经过那个被吸干了倒挂着的村民尸体旁边时,小哥停下来看了半晌,然后跪下来合起双手拜了拜,再站起来向前走。 墓道里到处都是狌狌的尸体,看来这些狌狌伤亡也是挺大的,保守估计至少死了二分一。走着走着,我似乎发觉这墓道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这时,皮猴突然说:“这条还是我们进来时的墓道吗,怎么多了这么多矮洞?” 我猛然醒悟,对,这条墓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是连一个矮洞都没有的,是一条道直到底的死胡同,现在是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二个矮洞。 雷队长用手电照了照边上的一个矮洞说:“这些矮洞肯定是后来才出现的,我猜有可能是那些狌狌触动了某些机关才显露出来的。” 铁牛说:“或许这些畜生本来就知道这些矮洞的机关,它们从这些矮洞里溜走了。” 看着这些矮洞,我心想原来每一条墓道都是有机关有矮洞的,更加可以肯定围绕那个墓室就是个庞大的立体迷宫。这天墓道出去前面不远就是那个墓室了,但从那个墓室的规模和棺椁的情况来看,这里肯定不是主墓室,到目前为止我们大概可以知道的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周朝的墓,但这墓主人的身份就所接触的情况来看却是一无所知。 如果这个墓室不是主墓室,那它担当的是什么角色?疑冡?陪葬坑? 我突然想起那小哥说这些狌狌是这里的守护神,他所说的“这里”到底是哪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整个羽仙村的那一片区域,现在想来应该不是,这里的“这里”指的极有可能指的就是这一座古墓。也就是说,那些狌狌是这一座古墓的守护者。还有深潭边的那扇巨大的石门上面的一些孔洞和环绕着这个墓室的所有墓墓道跟矮洞好像都是为了方便这些狌狌行动的。还有,那些狌狌还会把那些误闯进来的人带到祭祀台上杀死,其实这些家伙一直都是在执行它们的使命—守护这里的古墓,不让外人入侵。之前我还开玩笑跟大块说,我们算是入侵者,其实这一点都不错,这些狌狌的使命,就是对入侵者赶尽杀绝。 还有,如果这些狌狌算是守护这个古墓的第一道防线,那么这个墓室里的七口棺椁里的尸怪,就应该算得上是第二道防线了。古人为了防止死了之后陵寝被破坏或被盗墓贼光顾,往往会绞尽脑汁采取很多的防盗措施,如设置疑冢,虚墓,设置暗箭机弩,毒烟伏火等等。这个墓室里有七口棺椁,但这绝对都不是墓主人的,也不是墓主人所设的疑棺,因为每一具棺材里面都有咸鱼,盗墓贼进入地宫之后肯定会找到墓中的棺椁去摸金,而这墓室里,七口棺材里面所泡制的尸怪应该就是墓主人为了防盗而设置的第二道防线,而这一道防线,可以说真的是异常厉害,如果不是小哥拿了玄阴剑进来,这些刀枪不入的家伙,我们根本就对付不了。 我问小哥说:“阿言同志,我好像之前听你说过这些狌狌是这里的守护者。” 小哥说:“这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直传下来的。” 我说:“那你有没有听过说‘这里’指的到底是哪里?” 小哥问愣了一下,满脸不解的看着我。 大块在旁边没好气的插口道:“老焦,你说清楚点好不好?一会这里一会那里的,连我都听不明白,更不用说这小哥了。” 我看小哥的神情,就知道他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便说:“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这里的守护神中的‘这里’指的是哪里?” 小哥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其他人都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问这些有什么用。于是我便把刚才所想到的跟他们简要说了一下,雷队长点点头说:“有道理,按照推论,这个墓室肯定不是主墓室,而且我觉得要找到主墓室,还要从这个墓室入手。” 我非常同意雷队长的观点,说不定主墓室的入口就藏在这个墓室的某个地方。 大块在一旁说:“主墓室的入口在不在这个墓室,我们等一下走出这条墓道不就知道了,等一下我们把这个墓室里每一块砖都敲个遍。” 皮猴说:“等一下我们转过前面那个弯,很快就可以出到墓室了。”众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当我们转过这个弯的时候,不由得都呆住了。 只见前面赫然就是一道大青石板的石墙,哪里还有路?大块上墙去用手拍了拍石墙,一脸惊讶的说:“我的个亲娘唉,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了?” 妈的,真是邪门了!本来转过这个弯不远就可以出到墓室了,偏偏又来了一道石门。我想起了我在进来那条墓道底见到突然之间出现的石门,知道这肯定是有机关控制的。肯定是那些狌狌把机关触动了,妈的,这些畜生果然是相当的邪恶。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找机关!”雷队长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一想,对啊,既然这是机关控制的,那我们就把这个机关给找着,再把它打开不就得了。 于是大家都在这四周的墙上仔细的搜索起来,找了一遍,大家都摇摇头,看来这机关有可能是在门的另一面。 雷队长说:“小哥,用你的玄阴剑劈一下试试!” 我想起来紫毛丝尸怪墙后面的那几道深深的刀印子,心说对哦,这玄阴剑削铁如泥,说不定能够把这道石门劈开。 小哥阿言抽出玄阴剑往这道石门上劈了几下,石门上一下子出现了几道又深又长的刀印子。 我们过去推了推这石门,又敲了敲,我摇摇头说:“这石门非常厚,除非你力大无穷,能一下子把这剑劈到底。” 看来这玄阴剑虽然厉害,但还得要看使用它的人,如果是大力士使用和一个小孩子使用,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人毕竟是人,力气是有限的。但这剑,和劈出的这效果可以说得上是逆天了。 众人一筹莫展,前面这面石门估计是打不开的了,只能另想它法,但这墓道是个死胡同,尽头是秃的,现在唯一可以尝试的就只有墓道两边的那些矮洞了。 大家简单的商量了下,雷队长一咬牙说:“钻,大不了再走多几次冤枉路。” 铁牛一听又要钻那些矮洞,有些胆怯的说:“大哥,真的要钻啊,那些畜生可厉害了。” 皮猴一巴掌拍在铁牛的后脑勺上说:“瞧你这出息,怕死就不要做土匪,几只臭猴子就把你吓成这样,长进点行不行。” 他不知道连自己都骂了进去,大块听了差点失笑,说:“猴子,你也别说他,这怨不得他,牛魔王始终是斗不过孙猴子的。” 我说:“不怕,有小哥和玄阴剑在,那些畜生不敢靠近。” 众人走到了最近的一个矮洞旁,雷队长手一挥,几个人便鱼贯而入,大块进洞前又念叨了一句:“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众人猫着腰沿着洞一路向前。 我突然想到,环绕这墓室的是一个类似鸟巢一样的立体迷宫,那这矮洞与矮洞之间估计也是只隔一堵墙,如果是真的只隔一堵墙的话,那想办法把两条矮洞之间的这堵墙凿破,是不是就有可能绕过墓道的那堵石墙直接钻到石墙前面去?但怎样才能把两条矮洞打通?雷队长身上有雷管,用雷管炸?那是直接将自己给埋了,不可行。哦,对了,叫小哥用玄阴剑劈劈试下。 我把这想法跟大家一说,大家都觉得可以一试。小哥二话不说,抽出玄阴剑就刺,只见那剑插进洞壁直没至到剑柄,众人看了都心中一震,暗暗惊叹;好大的臂力!好锋利的剑! 小哥的表情惊讶了一下,缓缓的抽出剑,说:“这后面真的是空的。”他示意我们闪开,举剑连劈了几下,这间隔的墙并没有想象中的厚,不一会便劈出了一个洞来。 大家钻了进去,向着我们来路的方向爬去,爬了一会,果然出到了一条墓道,估计爬得的距离和看这墓道的情况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墓道,大家手电往后一照,果然见到后面的一堵石门,走近一看,正是之前挡住墓道出路的那扇。 众人一阵欢呼,想不到这办法果然能行,真的从矮洞里绕过了这道石门,那前面不远应该就可以出到那个墓室了,众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眼前视野一开阔就出到了这个墓室,墓墙上原来点着的那盏长明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估计是当时跟狌狌大战的时候被那些狌狌弄熄了,只剩下墓室中央的那个大珠子在发着幽幽的绿光,照着那七具棺椁,看上去显得更加阴森,众人用手电周围照了一下,只见这墓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狌狌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众人绕着这墓室又仔细的转了一圈,大块自言自语:“老焦啊,按你的推断,主墓室的入口在哪里哇?” 皮猴哼了一声说:“刚才在墓道里不知道谁说的,说要把这里每一块砖都敲遍!” 大块自知打脸,不敢吱声,只得勉勉强强的走到墓墙边去敲墓砖。众人也跟前着一起去敲,又把能够得着了地方粗略的敲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大块摇摇头说:“我看啊这通向主墓室的入口根本就不在这里,或者这个压根就是主墓室。” 雷队长也摇摇头说:“不会,这里断不会是主墓室。” 我抬头看了看墓室顶,心想该不会这机关设置在墓室顶上吧,低下头来的时候正看见铁牛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大珠子看,我心里有点想笑,这铁牛和皮猴、大块一样的德性,看到有点像样的东西眼睛就挪不开了,不是早跟他说过这珠子是个地摊货了吗,还看得这么入神。我刚要转过身去,我突然心中一动,心想这主墓室的入口会不会就藏在这石球或者这七口棺椁下面? 我叫了他们一下,指了指这中间的区域,众人以为有变故,都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块紧张的说:“老焦,有什么不妥吗?” 第64章 入口 我说:“这主墓室的入口会不会藏在这大珠子下面?” 大块说:“老焦,我觉得真有可能唉,我们最好把那珠子搬下来,到时方便我们搬出去,不过这珠子这么重怎么搬啊?” 众人边说边走近那放珠子的平台,大块、铁牛抢着上去推了推,纹丝不动,两人无奈的摊摊手走下来,看来这大珠子要想人力把它搬下来是非常困难的。 我故意说:“要不让小哥用玄阴剑把它劈了?” 话没说完,铁牛、大块两人几乎同时说:“千万别,劈了就不值钱了!” 大块说:“说不定有其它方法可以把它弄下来呢。”说完就去摆弄那些青铜棺椁上的链条,他用脚踢了踢,又用手扯了扯,然后又去敲那棺椁和平台。 突然,一阵机关的响声,那些连着棺椁和平台的青铜链条,开始拉紧了起来,我们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么闯祸精又触动了什么机关。 只见那些青铜链条越拉越紧,那平台里竟然传出了金属启动的声音,众人正自奇怪,心想难道被这大块头歪打正着触动了开启的机关?平台上环绕四边突然出现了一排小小的黑乎乎的洞口。 大块正想伸头过去看,突然雷队长大喝一声:“趴下!” 雷队长喝完一声趴下之后便猛的扑倒了正要去瞄那孔洞的大块,其他人听到这一声大喝,连忙卧倒。 就在众人刚一趴下的瞬间,一排利箭便从那洞口里射了出来,“嗖、嗖、嗖”从我们的背上掠过插进了四面的墙上。 好险!险些就做了箭下亡魂了,我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块更是吓得脚都软了,差点就尿了裤子,声颤颤的说:“我……我……我靠,这箭差点就从老子的前眼进后脑勺出来了。” 众人不敢站起来,怕再有利箭射出,这机关果然厉害,历经了两千多年射出来的箭还这么猛,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觑。 等了一会,众人竖起撬棍砍刀在身体上方挥了一阵,见不再有利箭射出,才纷纷站了起来,正想走近那珠子下的孔洞看个究竟,却不料平台里又是一阵金属启动的声音,众人大惊,又立马趴倒地上。 只听得那“咔、咔、咔”的金属声不断的响,却不见再有利箭射出,大家都十分好奇,便抬起头来看,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咦的一声。 随着那咔咔咔的齿轮转动的声音,那颗发光的大珠子竟然在慢慢地不断的往上升,如果不是靠得近听到这机关的声音,如果不是这珠子现在发出的是幽幽的绿光,站在远处看这里肯定会以为这是一轮满月在缓缓升起。 我们看着诧异,这颗大珠子下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它在机关的启动下升起来的,但是下面太暗看不清楚。只见那珠子不断的往上升,大约离开平台有二米多高,齿轮停止转动才停下。 众人又等了一阵,见不再有动静,便再次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近那珠子。随着手电照去,我们才看清楚,原来这珠子底下有一根黑漆漆的金属棒顶着,这棒子显然是已经嵌进了珠子里面,才能稳稳的撑住这颗大珠子不掉下来。 这珠子下面的平台上露出一个洞来,黑乎乎的,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出来,众人爬上平台,探过身子去往洞里照。 只见撑起珠子的金属棒一直向下延伸,环绕着这根大金属棒的是一个旋转的楼梯,螺旋形的一直向下,看不到尽头,下面太暗了,手电光照不到,四边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手电光照下支似乎被吸收了一样,只有照在这螺旋形楼梯上还勉强看到些许东西。 平台上的这个洞其实并不是很大,直径大概也就两米多一点,中间还有一根大金属棒,周围的空隙也就容得下一个人进去。大块站在洞边缩头缩脑,不时的抬头看看那大珠子,生怕那珠子会突然间掉下来一样。 看这楼梯的制式,很显然这肯定是一条通道,但不知通向哪里。众人面面相觑,我和雷队长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皮猴惊奇的说:“大哥,难道这就是通向主墓室的入口?” 雷队长说:“有可能,是不是只有走过才知,但这肯定是条通道。” 铁牛探着身子说:“大哥,我们要进去吗?” 雷队长咬咬牙说:“进去!猴子,趟地雷。” 皮猴应了一声,从包里拿出那“保定铁球”便往下放,边放边晃动,这铁球慢慢就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不一会绳子就放完了,通道的四壁并没有暗箭毒液之类的东西射出,皮猴又慢慢的把球收了回来。 大块看了自作聪明的说:“是不是还要做火把?那叫啥来着?通天火是吧。” 雷队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出来说:“不用,用这个。”说完便顺手递给了铁牛。 我看那是一个精致的火折子,铁牛拉开把火折子吹着,拿在手里。 雷队长蹲下来,第一个钻进了进去,其他人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钻进去,大块抬头看了一眼这珠子,嘴里念叨一声:“菩萨保佑,怕死不是化州人。”也跟着钻了进去。 我笑了笑说:“大块,这珠子稳当得很,不用怕。” 进了这楼梯,我发现这通道其实也并不宽,像口竖井一样,井壁黑漆漆的,不知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这旋转楼梯是青铜铸的,上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但是踩上去给人感觉还算结实。想不到两千多年前就可以做出如此精美的旋转楼梯来,看来古人和今人的审美在某些方面还是非常契合的。 大块不时的抬头看看顶上,说:“老焦,你说那大珠子……” 我以为他眼馋那珠子,还没等他说完便接口说:“放心,不会掉下来摔坏的。” 大块说:“不是,我是说,如果这珠子把这把上面的出口堵住了,怎么办?” 我说:“别杞人忧天了,不会的,要是堵住了只能另想办法了,能咋办。” 这通道很深,我们一直的走下来,转得头都晕了还没到底,我们抬头看上去,上面那个大珠子已变成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再往下走,上面的珠子变成了一点光。 大块在抱怨道:“怎么这梯子这么长啊,该不会是通向地狱的吧?”众人被他说得心也一寒,要是再这样走下去,真要走到阎罗殿了。 就在我想着这梯子到底有多长时,只听见下面雷队长喊了一声:“到底了!” 不一会这楼梯果然到了尽头,下面是大青石铺成的地面,众人站在这青石板上,仰头望向上面,大块喘着粗气说:“他娘的我都要晕死了,这楼梯转得我耳石症都出来了。” 我们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这下面并不像那通道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这下面还可以看得出来这四壁的本来面目。 这下面有一条横向的通道通往深处,我们仔细看了看,其实这不知能不能叫做通道,因为这通道看上去像是山体的一条裂缝,两壁都是些原始的灰黑色的岩石,极少人工雕琢的痕迹。 我们顺着这裂缝往前走,两边隔一段距离设置有一盏长明灯,皮猴一个箭步跃上去便把一盏灯点着了,裂缝里稍稍光亮了点,又走了一段距离,另一边又有一盏长明灯,皮猴又一跃又把灯点着了。 我们看着那灯火,至少心安的是这里的空气是没问题的。 大块看着这裂缝说:“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把地宫修到这种地方来。” 雷队长说:“这不奇怪,有些陵墓凿山而建,会把山体里一些天然的裂缝和洞窟利用上,稍加修饰就可以了,能节省很大的人力和财力,这条裂缝应该就是天然形成的。” 我说:“这座如果真的是西周的墓的话,能把地宫修成这样的,那这墓主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 雷队长点点头说:“绝对是王侯级别以上的人物。” 突然,铁牛的手电照向了一边的石壁上,脚步停了下来,那光柱在不断的抖动,显然是因为害怕手发抖导致的,我们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也停了下来,循着铁牛的光柱一照过去,也瞬间僵住了。 只见手电照到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片巨大的鳞片,黑漆漆油亮亮的,在手电有光照下泛着高光,那鳞片异常巨大,一片片的非常分明,每一块至少有一扇普通的房间大门那么大。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庞大,我们用手电沿着鳞片一路照过去,这似乎是一条蛇,一条巨大无比的黑色的蛇,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天啊!我以为之前在羽仙村看到的那条大蛇已经是无敌了,想不到在这幽暗的地下,就眼前的情景,光看这鳞片就骇人了,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蛇! 我浑身都战栗起来,其他人的手也抖了,光柱在不断的晃动,都说不出话来,那一种诧异与恐惧真的是无法形容的。 我颤抖着手,循着鳞片小心翼翼的照,怕那东西受到惊扰一下子动起来。 再看了一段我发觉似乎有点不对劲,这鳞片来到这里一下子不见了,像隐进了石壁里一样,不,确切的说像钻进了石壁里一样,再仔细一看,这鳞片竟然是和石壁是连在一起,难道这蛇是钻进了山体里?看这都是坚硬的岩石,它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接穿石而过啊。 等沿着鳞片跟岩石的结合处再照真点这才恍然大悟,这些鳞片确实是蛇的鳞片,但这鳞片应该是依据岩石的走势人工凿出来的,难怪交接处能与山融合为一体。 其他人也跟着手电光看了一遍,也大概看明白了,雷队长示意了下皮猴,叫他上去看下,皮猴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先伸手在鳞片上摸了摸,又敲了敲,果然是石头无疑,大家都松了口气,还是不禁暗暗佩服,这雕工竟然如此逼真。 继续往前走,一路照过去就更加肯定了,这大蛇雕刻的是蛇身的部分,其他的就是艺术性的隐藏了。 这时又在另一面岩壁上,依据石头的走势雕了一个巨大的老虎头,虎头正在张嘴咆哮,气势十分吓人,要不是前面有这大蛇鳞片的铺垫,还真的会被吓一跳。 再向前走,头顶蓦然出现一块巨大的向下凸出的岩石,我们看清楚点,那赫然就是一个巨大的蛇头,雕刻得栩栩如生,蛇头巧妙的与石壁上的蛇身连在一体,整体十分恢宏,这时有了个整体的概念,感觉那蛇身似乎都了动起来要向我们扑下来一样,众人都十分的惊叹。 从踏入这片神秘的区域,大蛇的形象不止出现了一次,难道当时的人崇拜的是蛇,以蛇来作为自己的图腾? 这里开始裂缝渐渐开阔起来,这裂缝并不是笔直的,而是稍有点s形的,这个弯看不见前一个弯的情况,两边石壁上的长明灯似乎也多了起来,一些比较平整的岩石壁上也出现了一些简单的符号或花纹,基本是都是一些简单的线条,从这些线条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至少这些线条在我看来实在是太简单了,我看不出什么来。 又转了一个弯之后,皮猴突然指着前面突出的s形岩弯惊奇的叫了一声:“咦,前面有光!” 我们都停下脚步来,一齐望过去,只看见前面一个s弯的地方从弯后面传出隐隐约约难以辨别的光亮,看上去似有似无,不太清晰,要不是皮猴眼尖,从我们现在所处的角度还真的发现不了,那里肯定是不一样,但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光。雷队长首先把手电熄了,其他人也跟着把手电熄了,这一下,那隐隐的光亮变得更加明显了,前面的s弯之后真的有光传出来,也就是说转过这个弯之后是有光源的。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这前面怎么会有光呢?按照我们进了这个地宫的行程和那旋转楼梯的高度来估算,这可是离地面至少二三十米的地下啊! 第65章 发光的树 这里怎么会有光呢,这可是地下至少二三十米的地方啊!我们都十分震惊,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莫不是前面是一道悬崖,转过这个弯就是悬崖边的出口了,外面的太阳光照进来?又或者是这些光是灯光,还有人在这里居住不成?是什么人?难道误打误撞,进入了什么军事基地之类的?如果不是谁会在这么深的地下居住? 雷队长小声的“嘘”了一下,小声说:“前面情况不明,不要出声,我们打一支手电好了,大家抄好家伙!” 雷队长打了支手电,手电光压得很低,不敢往前照,众人小心翼翼的跟着向前走,那前面转弯处的光亮越来越明显,那种光看着有点诡异,不是太阳光,也不像灯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雷队长示意大家停下来,侧头竖耳听了听,那边好像并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离转弯处越来越近,大家都放慢了脚步,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快到转弯处的时候,雷队长把手电也熄了,众人借着转弯后折射过来的微弱的光线隐在阴暗处向前走,那光线越来越亮,众人也越来越紧张。 转弯处,雷队长摆了摆手,大家停了下来,皮猴低声说:“大哥,我先出去探探情况。”雷队长点了点头,皮猴一个打滚贴着地面就溜了出去,贴在对面一块突出的岩石边上站了起来。他慢慢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马上又缩了回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伸头出去,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我们看到他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看到皮猴这样的表情,我们知道前面肯定有情况,大家都不禁握了握手中的刀枪,随时应对突然发生的情况。只见皮猴慢慢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只见一层淡淡的朦胧的亮光就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嘴巴张得老大,表情十分夸张,显然是非常的惊讶。 我们看了干着急,这死猴子,什么情况也不示意一下,让我们悬在这里。这个时候,只见皮猴脸也不转的向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出去。 其实我们刚才看他的表情,知道可能前面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时候一见到他招手,几个人一个闪身都闪了出去,一团亮光直照过来。 这些光并不刺眼,反而是十分柔和的,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等我们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况,大家都不禁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间明白了皮猴为什么会是那样的一副表情。 眼前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天然洞窟,足足有一个德甲老林务所畔足球场那么大,最显眼的是这个洞窟的中央有一棵树,一棵会发光的树,那树的树干至少七八人合抱那么粗壮,这树的枝叶非常茂盛,环绕着树头有几个俄罗斯大列巴大长面包一样的东西,整株树通体散发着幽幽的淡淡的惨白色的光芒,从树头的几个大长面包开始往上直到上面的末梢枝叶,都发着淡淡的光。 这些光芒虽然不是很亮,但在这幽暗的不见天日的地下也足以照出了这个洞窟的大体轮廓。原来这棵树就是这个洞窟的光源,现在照在我们身上的就是从树上发出来的光。 我离小哥阿言站得比较近,我似乎听到他小声的喃喃道:“想不到传说竟然是真的。”传说?什么传说?我刚才想问,大块也反应过来了,他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扯了扯我说:“老焦,老焦,雷队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哪里来的一棵这么大的圣诞树啊,这难道是圣诞老人居住的地方?” 我去,圣诞树?我刚刚从惊讶中缓过来,突然听到大块突然说出圣诞树一词来,差点一口气没跟上来,这家伙什么鬼,圣诞树都能想得到。 皮猴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怼道:“大块头,啥圣诞树啊,那是西方人的玩意怎么可能种在这里呢,再说了这哪有一点像圣诞树的样子,我说这是一棵大榕树还着不多,你看上面好像还有垂下来根须呢,唉,唉,还有,还有好像还结了很多果实呢!” 我眨了下眼下再看仔细点,好像还真的是,这棵树枝丫上面有很多像榕树气生根一样的东西垂下来,还有那树枝上好像结了一个一个的像装满了东西的蛇皮袋一样的果实,或者说那果实看上去有点像一种常见花卉猪笼草的那个猪笼,那猪笼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距离太远了,加上光线又不是很亮,看不清楚。 其实惊讶之后又受了大块的影响,我现在的反应就是,这里难道真的是有人居住?这发光的树就像那些西方国家的鬼佬那样往冷杉树上缠绕着挂上一些led灯或小彩灯之类的,一通上电这些灯亮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整棵树在发光一样?如果不是的话按照我所受教育的知识,在这地下二三十米暗无天日的洞里是不可能会长树的,别说树了就算是其他阴生植物也不可能,它们离了太阳不可能存活得了。难道这真的是圣诞老人住在这里?呸,我去去去,我什么时候也跟大块一样不着边际了,连圣诞老人都搬出来了。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这里搞的行为艺术?或者干脆这就是某个实验基地或军事基地之类的,因为有灯得有电啊,除了这些基地啥的,谁有能力在这深山老林中拉上电? 在这里根本就不用再打手电,这大树发出的光虽然不是很亮,但亦勉强可以看得见周围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上前去看才行,我们借着这光向前走,前面地势逐渐往下,出现了一道又宽又长的阶梯,真的像个足球场一样。 这些台阶都是大青石铺就的,两边还有护栏,那些护栏的柱子上雕刻着祥云兽头之类的东西,走下了台阶,下面地上都铺了大青石板,还算是比较平整,青石板之间有一些缝隙,里面填满了东西,踩上去软软的,我用脚踢了一下,里面填的全是非常细的沙子,这些沙子一点板结的迹象都没有,看来这里的环境非常的干燥。 这树的目标太大又最显眼,我们么直向那树走去,越向前走我发觉这树越不对劲,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这树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情况,树上并没有缠绕着任何电线灯具之类的东西,这棵树竟然是通体半透明的,不但树叶和树杈,连树干也是半透明的,甚至树头那几个大面包一样的东西也是半透明的,这种半透明状态处于看得清又看不清之间,朦朦胧胧的,似乎是透过一层薄薄的雾看东西,而那些光竟然就是从树本身散发出来的,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有人在居住,也不是什么军事或实验基地。 这一下真的又让大家吃惊不小,等再近了我们才发现原来那几个面包一样的东西大得出乎我们的意料,这每一个“面包”基本上都有一辆乡村中巴大小,近了我们才发现其实它的形状更象一颗大土豆,这大土豆的下三分之一部分埋进了地下,每一颗土豆都有一条粗大的根跟树头连着,真的像是土豆植株下土豆或者花生植株落花生一样。 “有东西!”皮猴指着那大“土豆”说。 “这还用你说,这么大块的东西摆在这里,眼不瞎都看得见。”大块嗤了一声。 “眼睛长哪里了,我不是说这些大土豆,我是说这土豆里面有东西!”皮猴也轻蔑的回了一句。 “嗯,是有东西!”我嗯了一句,刚才走近的时候我也隐隐发觉这些土豆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大土豆”前面,这大土豆通体半透明状,像混了点杂质的玻璃,正发着幽幽的萤光,众人凑上前去,看到里面果然是有东西的,铁牛拿出撬棍戳了戳这大土豆,随即就咦了一声,叫道:“软的!” 我们看他的戳的感觉确实像是戳在一团软软的东西上,我们都拿起手上的家伙往这土豆上按,大块却直接上了手,我吃了一惊,心想这东西不知能不能直接用手碰,这家伙不要命了,这么莽撞,但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大块手在土豆上用力一压,说:“咦,这东西质地怎么这么像那些硅胶玩具,还挺有弹性,又像果冻。” 他回过头来看我一脸惊愕,甩甩手说:“没事,这东西表面是有一层皮的,没毒。” 我们又凑近去用力看,却始终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看形状似乎是长条形的东西。大块干脆把身体扒在那土豆上脸贴了上去,瞪大眼睛往里看,一边看一边喃喃的说:“咦,怪了,这里面好像有个人啊!” 我一听吃了一惊,人?刚才看了这里面的东西轮廓确实是长条形的,听大块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有点像是人的轮廓,我再靠近仔细看,我的姥姥唉,这里面真的是个人,最起码那轮廓像个人!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大家心中一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寒了越来。 大块见众人的脸色变幻不定,又见雷队长表情凝重,也不禁有点惶惶的说:“这大土豆难道就是棺材?” 雷队长未置可否,大块又嘣了一句:“难道这个大洞窟就是主墓室吗?” 雷队长点了点头说:“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土豆也极有可能是墓主人的棺材。” 大块一听,似乎有点兴奋,但随即又皱了一下眉说:“不对啊,这里不止一只土豆啊,难道这墓主人还不止一个吗?” 雷队长听了也一愣,这大块说得有理啊,环绕着这大树脚下不止这一颗土豆啊,看样子这至少有七八颗土豆啊,雷队长也皱了一下眉说:“看看这些土豆里面是不是都有东西。” 众人听了忙走到其他的土豆那里去看,不知不觉间几个人都散开了,一个人跑去看一颗土豆去了。听到了其他人在陆续在说:“我这里的也有东西啊。” 我扒在一颗土豆上往里看,里面似乎也是有东西的,也是个人的轮廓,便随口说了一句:“我这里面的也有人。”说完我正要转过头去,突然瞥见那土豆里人影的轮廓似乎动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想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分明看见那土豆棺材里的人影动了一下。 我顿时心里一毛,不会吧,难道又看错了,等我再往里看一眼的时候,我的头再也转不回来了。 就这一眼,我的头竟然像打了石膏一样,转都转不动了,两只眼睛也像是被迫营业一样,想要眨一下都闭不了,我心里大骇:坏了! 只见那颗大土豆突然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一块磨砂玻璃在变得透亮,透明度由原来的百分之五十变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里面的情况一下都显现得清清楚楚,这里面放着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那是一具女尸,穿戴着古代那种服装头饰,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身素白淡雅的长裙,正安详的躺在棺材里。这女尸面容十分俏丽,我再看仔细点,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女尸竟然就是我在瀑布深潭里见到的那个女子,我的脑子里马上又嗡了一下。 这女子的面容是这样的美丽,我忍不住看多了两眼,突然我的耳边有个声音响了起来:“你终于来啦!”我心里一震,这声音幽幽怨怨的,又是那样的熟悉。我刚想开口问她你是谁,却看见那女尸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两边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了那迷人的笑容。我看着都呆了,眼睛就算不被迫营业也不想闭上了,心里想着要到她身边去。 突然一股无形的吸力将我往这大土豆里吸,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吸了进去,连呼救都来不及了。 等我一反应过来,我竟然处身在这大土豆的水晶棺材里了,那个女尸正被我压在身下,我的脸正对着她的脸,她那隆起的胸部正顶着我的胸膛,我瞬间像被电流击中一样,下面有了反应。 她幽幽的看着我,在我耳边温柔的说:“你终于来啦,我在这里等得你好苦啊!” 说完两条玉臂便缠了上来,搂住我的脖子,温润的双唇就亲了上来。 第66章 气根 那女子搂住了我的脖子,给了我一个香艳的吻,这一下子我浑身骨头都酥了,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的差点就要瘫在她身上。 那女子吻了我之后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压在她身上一脸的享受,在想着她再给我一个吻。 我突然感觉到这事情不对劲,我是个大活人,她却是一具尸体啊,说得难听点就是只鬼,这怎么就上演了这一出人鬼情未了了?我的脑子里竟不自觉得响起了那首人鬼情未了的旋律:oh,my love,my darling…… 我靠!我的初吻! 我万万没想到,我二十多年来都没牵过女孩子的手,更不用说亲女孩子的嘴了,不曾想这初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献给了一只女鬼。 哎哟,我去,我怎么能跟一只鬼有这种亲密的行为呢。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却一眼瞥见眼前这个女子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也没有了那种含情脉脉,现在这眼神和脸色冷得可怕,我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眼前这冷俊俏丽的面容突然间就扭曲起来,两只眼睛变得血红,嘴角向耳根处咧开,露出了两排锋利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往我脖子上咬。 一下子我吓得魂都飞了,我拼命的挣扎,奈何脖子被女尸两条手臂缠住了,我急得满头大汗,拼命的挣扎,嘴里大呼救命,眼看着那两排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下来了。 “老焦,老焦。” “焦老弟。” 突然我耳边响起了两把熟悉的声音,我猛的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睛正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大块和雷队长。我吁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手上全湿了。 大块和雷队长见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是一呆。 “老焦,你搞什么鬼,刚才听你喊救命,我立马就跑过来了,你在这里手舞足蹈的干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中邪了呢。”大块先开口了。 “焦老弟,你怎么趴这里睡着了?敢情刚才是做噩梦了?”雷队长问。 听雷队长这么一说,我发现我上半身还趴在这大土豆上,惊得一下子弹开,看了看周围,心有余悸的说:“我靠,真邪门了!” 看来刚才我是在看这个土豆里的东西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迷糊了,进这个墓室之前我并没有感到任何倦意,估计是接触了这东西之后才迷糊的,我去,这东西真邪门。 这时候皮猴也过来了,三人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便简略地把刚才的梦里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他们听了也是目瞪口呆。 我说到那个女子给我一个吻,我全身都软了差点瘫倒的时候,大块阴阳怪气的贱笑着插嘴道:“老焦,我不信你全身都软了,那个时候你肯定还有一个地方是硬的。” 众人都哈哈一笑,我瞪了一眼大块说:“你他妈的别打岔行不行,说正事呢。”又继续把那事情说完。 大块听完了又揶揄道:“老焦,要说这方面我谁都不服,就服你,盗个墓都有艳遇,你看你看,这第二次了吧。” 我不屑的说:“我才不稀罕这样的鬼梦,你要喜欢做,我祝你以后天天做,一闭上眼睛都做,跟那女鬼日日风流,爽死你。” 众人又都哈哈一笑,这次我感觉这笑声似乎少了点啥,看了看他们三个,原来是少了铁牛的笑声,还有那小哥阿言呢,我一拍大腿问道:“铁牛呢?小哥呢?” 三人的笑声一下子停住了,是啊,铁牛这家伙在哪了,怎么老掉队?还有,小哥阿言明明刚才是跟我们一起进来的,这会怎么也不见了? 皮猴喊了几声铁牛,没见人回应,大块叫了几声小哥,依旧没人回应,众人心里一慌,顿时感到不妙。小哥阿言身手不凡,又有玄阴剑在手,一般的邪祟之物是不也近身的,之前在上面那个墓室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行动,还救了我们几个,现在担心的是铁牛,因为前面吃过了一次亏,大家走散后铁牛差点在那矮洞里被那些狌狌杀死了,逃出来的时候已是遍体鳞伤。 我喃喃道:“这铁牛和小哥不会也像我一样睡着了吧?”心里猛的一咯噔,一抬起头正碰上雷队长的眼神,他显然也听到了我这句话,我们同时大惊,莫不是他也像我刚才一样着了道了吧? “找人!”雷队长一声令下,说完后便毅然带头走了出去,刚要转弯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对大家说,“保持联系,每隔五分钟左右,高声报上名字。” 众人绕着这大树下的大土豆找起来,过了一会,众人都各自报了一次名字,又找了一会,环绕树头的这些大土豆都已找过了,还是不见铁牛踪影,大家都急得冒汗。 众人又在我刚才睡着的那颗土豆处集合了,皮猴说:“铁牛刚才跟我是往这右边走的,他走在我后面,如果我没记错,他去看的应该是我后面的一颗土豆,只是那小哥当时我没留意他往哪边去。” 大家又跟着皮猴走到他所看的那颗土豆的后一颗,也就是可能当时是铁牛看的那颗,几个人围绕着这颗大土豆,这土豆光溜溜的,看不出有什么裂痕,更不用说是新裂痕还是旧裂痕了,几个人贴近前去用力的看,但这土豆的质地半透明的,里面朦朦胧胧的看到有影子但看不清楚,大家都不敢肯定里面的影子是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 众人一筹莫展,大块说:“大不了我们将这土豆挖开来看个明白不就行了。” 雷队长说:“这颗土豆表面也没有哪里破损,你说这人应该不会凭空就进去了吧。”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还有手电,一开始进这个洞窟的时候想着这树能发光,而且光亮也足以照亮这个洞的基本轮廓,所以为了节省电量,便没有拧开手电筒,还顺手把它收了起来,这土豆半透明的,如果打开手电照上去,这透明度会不会增加呢,即使不增加,光线变亮了总有可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吧。 于是我拿出手电打开,贴着这土豆表面就往里照,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这半透明的介质竟然变得越来越透亮越来,透明度越来越高,其他人见状纷纷掏出了手电打着就往里照,在四支手电光的照射下,那大土豆一下子就变得透明起来,里面的东西竟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等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赫然就躺着一具尸体,我们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正是铁牛! 皮猴带着哭腔道:“这大笨牛怕是没了。” 雷队长双眉一皱,说:“救人!” 众人一听,对,铁牛失踪的时间还不长,可能还有救,但这个大土豆表面异常光滑,连一丝缝隙也没有,怎么办。我拿起手上的吹刀,向着这大土豆就砍下去,只觉得手一震,刀被弹了回来,这个大土豆软软的像个缓冲球一样,一下子泻去我大部分的力量,我吃了一惊,这软软的东西看来硬砍是不行的。 其他人也纷纷掏出刀来,看这东西软的,于是便改砍为划,刀刃贴着表面用力划,这下果然有效,这大土豆一下子便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如果那小哥在这,用玄阴剑一下应该都可以把它劈开了,这关键时候不知他跑哪里去了。 这时里面的铁牛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我们,手脚在里面狭小的空间里动来动去的挣扎,嘴巴张得老大在呼喊,但我们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们见铁牛还活着,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大土豆虽然软,但却是韧劲十足,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割,喜的是这铁牛还活着,刚才一动不动还以为他挂了。 众人都加快了速度,这东西割着像是某一种菌类,每割一刀都散发着那种类似于新鲜蘑菇的气味,看着那割下来一块块的碎片,我有种在切菜做饭的感觉。 我用力的一刀划下,割下一大片,顺手扔在了地下,就在我再想动手去割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腰间一紧,我在后面被人用手箍紧了,我正想转过头去看看,顺道开骂:“搞什么,谁这么无聊,没看见我正在干正事吗?”话未说完就被猛的一下子扯着离开了地面,这一下力度很大,我手中的砍刀一下子脱手了,我又急又怒,不知道谁这么大的恶作剧,就在我双脚离地的时候,我听到这边皮猴也啊的大叫一声,我看到他竟也像我一样离地飞了起来。 雷队长和大块两人正俯身割着东西,听到我和皮猴的怒骂声和叫喊声,转过头来一看,两人脸色大变,忙就地一个打滚,向旁边滚了开去,我同时看到了两根发光的绳子在他们身后晃了一下。 一看到他们两个满脸惊惶的神色,我知道事情不妙,扯我的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不知道此时在我身后抓住我的是什么怪物,我心里暗叫一声:完蛋了! 这时候又有几条发光的绳子在我身边晃过,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脚乱舞,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一条,想不到那条绳子被我抓住后,竟然顺着我的手臂缠了上来,我大骇,想甩开已经迟了,那绳子已经将我整条手臂牢牢的缠住了。 我被扯着像是在半空中荡秋千一样,背包都掉了下去,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只见周围有十几条发光的绳子正在晃来晃去,像触手一样,皮猴正被一根绳子捆住往上面拉,也是一脸的惶恐。我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开始我以为是手臂箍着我的也是那种发光的绳子,那绳子大拇指粗细,已经在我身上缠绕了好几圈,我抬头往上看,想看到底是什么怪物,并没有看到什么狰狞的脸孔,只看到这些绳子是从树枝上垂下来的,竟然就是那些看着像榕树气生根一样的东西。 这个时候,雷队长和大块两人也站了起来,那些触手一样发光的树根竟然像长了眼睛一样向他们伸了过去,两人大惊,又向边上闪出了几步。 我和皮猴已经被拉到了半空,一阵慌乱过后,我们都镇定了下来,皮猴手里还抓着那把小刀,他举起刀尝试着去割那气根,他用力在气根上削了几下,骂了一句:“我靠,这东西比牛皮还韧。”我手上什么也没有,本来想着用手把这气根折断,一听到皮猴这声骂,我就死了这条心,改折为掰,去扣缠在我身上的气根,想把它扯开来,但那气根缠得非常紧,我弄了半天也弄不了一点,而且我越是扯它那气根越是勒得紧,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不敢再掰,怕它连骨头都给我勒断了,只得由它拉着我不断的往上扯。 大块在下面见我被越拉越高,也是非常的着急,他挥了挥手中的砍刀,叫了我一声:“老焦,接刀。” 我刚刚反应过来,那刀便向我飞了过来,我一慌,心说死大块你他妈的等老子准备好了再扔不行啊,你这是要把我劈成两半啊。 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那气根突然用力往上一扯,那刀便从我手底下飞了过去,“托”的一声结结实实的钉在了那树干上,看那力度如果我刚才没拉住的话,可能整只手都废了,我心里一颤,心说幸好这气根扯了一下。 大块骂了一声树的祖宗,俯身一个翻滚,捡起了我掉下去的那把砍刀,又一个打滚滚了回去。 他一站起来又想扔飞刀,我怕成了他的活靶子,急得大叫道:“别扔了,留着刀子想办法救铁牛。” 大块一愣,对我伸了个大拇指说:“老焦,你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我服你,那你和猴子自己执生(摄生,保护自己)了啊。”说完便和雷队长低声说着什么。 雷队长冲着我和皮猴说:“焦老弟,猴子,我和大块想办法救铁牛,你俩自己执生。” 很快,我和皮猴就被拉上了树冠,这个时候旁边又有几条发光的气根缠了过来,把我横向拉动,不知道这些气根究竟想将我拉到什么地方,该不会是要突然放开让我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来摔死吧。 第67章 捕尸笼 我正想着,要是这些气根把我们拉这么高后突然放开,我要怎么自救,突然看到前面和周围树枝上挂着一颗颗的大果实,就是我们在下面看到的那些像大袋子一样的果实,咦,等等,那些东西好像不是果实,之前在远处看的时候这些一个个挂着的有点像猪笼草的那个捕虫笼子,现在近了看来真的跟那捕虫笼差不了多少。 只见那些笼子的底部也有一条粗的藤蔓一样的东西托着,整个笼子就像一只大花瓶,上半部分细下半部分粗,最上面也有一个开口,就像瓶口一样,瓶口上还覆盖着一块大叶子,瓶子里面似乎装了一些东西,但这半透明的状态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里面肯定是有东西的,而且有些笼子里面好像装的东西还不少。 这些气根扯着我正是往前面的那笼子拉去,我心里一咯噔,不会是要把我拉过去扔进笼子里面吧。眼看着离那笼子越来越近了,这些气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我急得大喊:“猴子,这些鬼根要把我们扔到那猪笼子里去。” 皮猴应了一声说:“焦兄弟,这还不明显吗,我半只脚都踏进去了。” 我听他声音中充满着焦急和恐惧,忙抬头一看,只见皮猴已经被拖到一个树笼子上面了,正要被那气根往树笼子里投,他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那笼子的边缘,另一只脚跨在那笼子口上,像翻墙一样,拼命的往外爬。 我看他那样子有点狼狈,又有点好笑,像做贼一样,但是这个时候我完全笑不出来了,因为等一下我也要面临着相同的命运,不知道这些气根要抓我们投进那笼子里要干什么,但从皮猴的神情和语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突然想到了猪笼草捕捉等小动物来补充营养的事情,猪笼草是食虫植物,会通过分泌一些可以散发香味的液体来吸引小昆虫,小昆虫闻到气味后就会飞来吸食这种液体,然后就会滑到捕虫笼里,被笼里的液体粘住,最后慢慢被分解掉,成为猪笼草的美食。 想到这我不禁大吃一惊,看这情形,我应该就是像那些小昆虫一样,等着被抛进这笼子里的分解掉。想念之间,我已经被拉到了那猪笼子边上,突然笼子口的那片大叶子一下子就翻了起来,借着这些树枝、笼子自身发出的萤光,我向笼子里一望,一下子就惊得僵住了。 只见这“捕虫笼”的底部密密麻麻的堆着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是被笼子里的液体泡着的,这些液体看上去透明的淡黄色的,这笼子内壁上还在不停的分泌着这种液体往下流。 我的天啊,原来这真的是一个捕虫笼,不,捕人笼,哦,应该叫捕尸笼还准确一点,因为里面装的全是尸体,这时我终于明白皮猴的恐惧了。 我向皮猴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左手正死死的抓住笼子口,任那气根怎么拽都不放手,右手还在不停的割身上那条气根。 这两根气根见我没有反应,就准备把我往笼子里投,我一下子发力紧紧的抱住了笼口边上,学着皮猴的样子,一只脚搭上去,拼命往外爬,这个时候我看起来肯定也像个贼。 那捕尸笼的笼口和笼壁非常的光滑,再加上分泌的那些液体,虽然离笼口的地方液体不多,但踩上去黏乎乎的,又滑,根本就扎不住脚,我唯有拼命的抓紧笼口,怕自己一掉下去就被淹死了,或者这些液体有毒被毒死了。 我几乎有点绝望了,我手上什么也没有,皮猴至少它手上还有一把刀子,我又看了一眼皮猴,只见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刀子一拉,那根绑在他身上的气根终于被他割断了,他一个翻身,翻出了笼子外面,双手扒拉着那笼口。这时又有两条气根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差点就缠到了他身上,都被他躲过去了。 我看着他吊在捕尸笼外面晃,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这里可是离地面至少十几米高啊,手一滑摔下去小命都不保了,那两条气根又像鬼魅一伸了过来,皮猴又巧妙的避了过去。只见皮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发力向上一提,一下子跃到了边上的一条大树杈上,牢牢的抓住了上面的小树枝。我心里暗暗喝彩,这皮猴的名头真不是盖的,轻功确实了得。 皮猴站稳后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见我趴在笼子口上看着就快要掉下去了,也是一惊,我树杈上连续几个跳跃,向我这边的树杈爬过来,那动作灵活得就像一只猴子。 看到皮猴向我这边爬过来,我心说终于有救了,皮猴几个起落就要跃到我这根树杈来,突然不知哪里伸出了一根气根,一下子又缠到了他的脚上,他一个趔趄,站脚不稳,从树上摔了下去。 我吓得大叫一声,眼看着皮猴直往下掉,接着又听到下面雷队长和大块两人同时惊叫一声。那根缠在他脚上的气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放开了,我把眼睛一闭不敢再看,心想皮猴这下大概要歇菜了。 过了一会,没听到皮猴摔到地上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向下一看,只见皮猴吊在离大概两米的地方停住了,腰间缠着一条气根,看来是他往下掉的时候又有一条气根伸过来缠住了他,这一下反而救了他一命。雷队长和大块马上跑过来,雷队长一跃抓住了皮猴,怕他被气根再次拉上树去,大块拿起砍刀用力挥了两下便把那气根砍断了,三个人就地一滚,滚到了一边去才站起来。 我吁了一口气,看到皮猴脱险了,我也心里高兴,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又将我往下拖,我一惊又紧紧的抓住笼口边上,刚才看着皮猴遇险脱险,差点就忘了自己还身在险中,还险些被拖进了这化尸池里。 那股把我往下拉的力量很大,我看我这样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看来这次要歇菜的人可能是我。 三个人在下面仰起头看着我,大块这个时候急得直跺脚,有几次想要冲过来爬树,都被雷队长拦住了。 我渐渐感觉到两条手臂又酸又麻,慢慢变得无力起来,我知道我快撑不住了,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看了一眼下面双手一松就往这捕尸笼的底部滑去,就在我松手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大块发了狂似的往树头方向冲去。 我顺着这捕尸笼的内壁一直往下滑,缠在我身上的那条气根也一下子松开了,我下滑的速度更快了,一下子就滑到了底部,“扑通”的一声扎进了那液体里。 一股腐臭随着这液体被搅动散发了出来,呛的我差点要吐,我定了定神,扶着内壁站了起来,等我站好后,我才发现自己就站在死人堆上,那些液体都浸到了我的大腿,那些死人堆在一起,刚才被我一冲,把下面的都泛了起来。 我看到下面的尸体已经被消化的不完整了,都是些断手断脚断头肠子内脏之类的,被消化的断口处,一片肉糊糊的,加上浸泡的时间太长了,尸体都泡胀了,看着十分的惊悚和恶心,我头皮不自觉的麻了起来,想来这棵树上那么多的捕尸笼,每个捕尸笼里面装的,敢情都是尸体。 看来这捕尸笼真的是跟猪笼草的捕虫笼一个样,就是把猎物弄到里面,然后消化吸收了给植株提供营养的。我们把腿抬起来看了看,生怕现在腿已经被消化掉了,还好两条腿还在,看来这东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把人给消化的,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笼子的口,虽然只有三四米的高度,但是这内壁滑的要命,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 我稍作休息了一会,等体力恢复了一点,便尝试着往上爬,但是这里面像个袋子一样,又全是那种粘液,滑不溜秋的,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着力。我身上又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借用,背包在刚才被拉上来的时候甩掉了,我试着用手去抠,想抠出可以抓手的地方,但这笼壁不是像想象中那么脆弱,反而相当的坚韧,用手抠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踩着那些尸体又尝试跳了几次,还是够不着,我看了看那些尸体,想从里面找到些可以用的工具,但那些除了衣服却什么都没有。看衣服像是古人,看不出都是些什么人,在这里做了肥料。 我看着那些都消化了一半的断肢,想到可能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在这里被消化了,不禁一阵悲哀,要是死在这里别说全尸了,连渣可能都没有,因为连骨头都被化了。我突然想到骨头,这些断肢上的骨头,能不能拿来当工具用?我俯身随手捡起一截断手,那断手已经被泡发了,拿起来绵绵的手感十分的不好,我心里不禁一阵战栗,但现在救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到这断手的断面处骨头呈楔形的有锐利的地方,可以拿来当锥子用,便拿起来就往笼壁上凿。 这笼壁虽然韧如牛皮,还是能凿出些许印子,但这些印子还不足以扎得稳脚,因为这些黏液实在太滑了。我又加把劲开始凿了,手都酸了,还是不顶事,我又尝试着两条脚去踩着两边爬上去,但这笼子太大了,我的腿根本就不够长。 我哀叹一声,如果没有人来救我,我可能真的要在这里归位了。我伸手拨了拨头发,又提了提裤子,这裤子浸透了这种黏乎乎的液体后变得太沉了,老往下掉。这种液体弄在身上,感觉浑身的不舒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我一想就感觉身上发起痒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不敢去挠,怕把皮弄破了,只是隔衣服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衣服!我可以用衣服做条绳子! 于是我干脆把上衣和裤子脱了下来,把里面的液体全部拧干,又撕成长形的布条,打结连起来,连着皮带也一起连起来。 这时突然有一束光照到了我这个捕尸笼上,这捕尸笼就变得更加透明了,我听见大块的声音叫道:“老焦,你死了没有,不死吱一声。” 我大喊一声说:“没死,我在这里面呢,这里真他妈的恶心,全是死人。” 大块说:“你没死就好,敢情这是一棵食人树。” 我身上的衣服裤子不绑起来也不够长,我又把一具尸检翻了过来,把他身上的衣裤脱了下来,那尸体都泡肿了,眼球都凸了出来,脸也变形了,看着十分恐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 我把这些衣服打结连成了一条大约四五米长的布绳,前面有皮带扣作为抛物的东西,用力的往笼口抛去,可惜那皮带扣重量不够,抛不上去,我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我看了看身上,除了一条裤衩什么也没有了,那些尸体都是古尸,也没有皮带啥的,一时间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看到了笼壁上的那些印子,心里一亮,有了!于是我捡起那条断手,用皮带绑上,用力往上一抛,那断手一下子就被我抛出了笼口外,我小心翼翼的拖动着布绳,将那断手拉到笼口那片大叶子与笼口的交接处卡住。 我用力拉了拉,感觉挺牢固的,这样攀爬上去应该没问题,就算要摔下来摔到这死人堆里估计也不会摔死,大不了重新爬过。 看到了希望感觉一下子浑身都有劲了,我抓住布条三下二下就爬了上去,一到笼口我就一手扒了上去。 一扒上来我就看见了那树上有一个人正向我这边爬,我定神一看,正是大块,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这树,已经爬到了跟我这个捕尸笼一样的高度,他头上绑着一支火把,手脚并用的向我这里爬来,那些触手一样的气根遇到火把纷纷往两边避开,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鬼根怕明火。 但我这一顿悟太迟了,它根本救不了我,因为我手上没有明火,这时候我头上一条气根正向我伸过来。 第68章 共生树 我一扒上那笼口就有一条气根向我脖子缠了过来,我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头一低就让了过去,那气根见一缠不中,晃了晃后又往回卷。 大块见我这边危险,心里一急便加快了速度,他本来块头就大,爬起树来显得笨拙,这一加速便险象环生,有几次差点失手掉下去了。 我在这边看得额头上全是汗,真怕他一个不抓稳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刚才是他担心我,现在反过来让我担心他了,我边躲那鬼根边忙不迭的说:“大块,你不用急,慢慢来,我这里还撑得住。” 大块才不会听我的,不一会就爬到了我所在的树杈上,向我爬了过来。明火一来,那气根便不敢再伸过来,大块过来看到我身上光溜溜的,不禁一愣,我扬了扬手中的布条说:“没时间了,下去再说。” 大块伸手把我拉了出去,顺便看了一眼那捕尸笼底,也吓了一跳,差点就放手,好在我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松。他从身上拿出另一个火把,点着了递给我,叫我绑头上。 我绑好了火把,我们一前一后的往树下爬,这不爬不知道,一爬才知道原来这树上竟然挂满了数不清的捕尸笼,密密麻麻的,里面装的全是尸体,有的里面的尸体都快要堆到捕尸笼口了,之前被拉上来的时候太慌张了,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现在看了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发寒,这食人树怎么吃了那么多的尸体啊,这尸体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上这棵树有多难,因为我是被气根拉上来的,下去却是非常得不容易,费了一番周折,最后还是稳稳的下到了地上,下来的途中还顺手把大块扔上来钉在树上的砍刀拿了下来。 一下到地我就看到了雷队长和皮猴还在割那大土豆。皮猴手上也拿着一支火把,边割土豆边去燎那些伸过来的气根。大块捡起地上的一个背包向我一扔说:“你的,把衣服换了,我先去帮忙。” 我接过背包翻出衣服换上,也跑过去帮忙,皮猴拿过我的砍刀,把火把递给我说:“焦兄弟,你负责帮我们烧这些鬼根,不让它们过来,烦死了。” 我一边驱赶那些气根,一边看着他们干活,这铁牛在里面憋了那么久,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看着这大土豆,我突然想到了天麻来,这东西看着像土豆其实外形跟生天麻的块茎也有点像,想到了蜜环菌和天麻的共生关系,天麻没有枝叶了没有根,叶绿素也没有,就连最基本的光合作用都无法完成,天麻的表皮层下面会分泌一种酶,这个酶可以分解掉蜜环菌,靠着蜜环菌给它提供生长所需要的养分,所以天麻不需要光合作用就可以活得好好的,古人还把它视为天外来物。而眼前的这棵树和这些大土豆会不会也像天麻与蜜环菌一样是共生的关系?这树就相当于是天麻,而这些大土豆其实就是某一种菌类(难怪割它的时候会有一种类似于新鲜蘑菇的气味),才使得这棵食人树在这地下二三十米暗无天日的环境里也能生长。 还有这棵树为什么会发光呢,我记得以前看科普读物的时候,确实看过有一种会发光的树,它的光源就在树的根部,它的根部有大量磷脂,这些磷脂又在某种情况下变成磷化三氢气体从树体里释放出来,一碰上空气中的氧气,就能发出一种没有热度也不能燃烧的冷光来,这种荧光的亮度和树的大小成正比,树愈大含磷愈多,发出的光也愈强。眼前这棵食人树显然它的光源不是来源于根部,而是来源于树上那密密麻麻的捕尸笼,那捕尸笼里装的全是尸体,尸体被消化吸收后,尸体里的磷也被吸收了,所以才会发出这种冷冷的荧光来。 这样似乎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这地下二三十米的黑洞里竟然能生长着一棵会发光的树了。但是树上捕尸笼里的尸体显然不会都是这树自己抓的,它生长在这里自己哪里去抓这多人啊,难不成这树还能跑出去抓人不成? 就在我刚自认为想通这两个道理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一条黑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身型有点像小哥,心中又惊又喜,叫了声:“小哥,是你吗。” 那黑影应了一声:“是我。”正是小哥的声音。 这时众人已急得满头大汗,这铁牛在这土豆里面越久,情况越不妙。一听到小哥的声音都是大喜,大块向着小哥的方向说:“我靠,小哥你不要像鬼魅一样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我差点就一梭子放过去了。” 我也问道:“小哥,你去哪了?” 小哥说:“我刚才看这些大圆球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往后面的那个洞跑进去了,我便追了过去,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 我们听了也是一愣,这食人树后面还有洞吗,我们怎么没看见,不过这也不奇怪,刚才我们的注意力基本上都被这棵发光的树给吸引了,洞壁上有些幽暗的地方看不清楚也很正常。 我刚才想问他进了那个洞里有什么,那个黑影又是怎么回事。雷队长突然说:“洞的事情等下再说了,眼下救人要紧,再迟点铁牛就危险了,小哥,要借你的玄阴剑一用了,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东西切得开。” 其实小哥已经看到了我们在割土豆,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割它,我简单的说了铁牛不知怎么就进了这土豆里面的事情。 小哥立刻抽出玄阴剑,喃喃了一句说:“原来真有这东西。”便把剑放在这大土豆上用力的一划就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我们又暗暗赞了一声:这剑果然锋利! 小哥又用力的划了几下,划下了几大片土豆片,很快这土豆就被剜出了一个梭形的大口子来,很快就挖到了大块所在的地方。“当”的一声,玄阴剑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小哥用剑在几个位置轻轻点了点,又伸手去抹了抹,转头对我们说:“这好像是一副棺材。” 我们也上手摸了摸,似乎真是一副棺材的形状,这棺材看上去是透明的,应该是水晶打造,基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铁牛就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众人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众人心里也是大急。小哥又挥动玄阴剑三两下把这切口扩大,皮猴和大块钻了进去,两人又一顿摸索后,大块焦急的说:“他娘的,这棺材竟然没有盖子。” 我说:“没有盖子好啊,你直接把铁牛拖出来。” 皮猴说:“不是没有盖子,而是没有盖子可以开,这棺材好像是一体的。” 我们听了心里又是一惊,棺材没有可以开的盖子?那铁牛是怎么进到里面去的?这东西透明的是不是没有摸着,我于是便说:“你们再找仔细点。” 大块肯定的说:“真的是没有,不信你来摸摸看。” 我和雷队长也钻了进去,看了一遍,真的不见可以打开的地方。雷队长叫我们全都出来,对小哥说:“小哥,把这棺材劈了。” 小哥应了一声,你对准棺材尾部用力一插,然后再用力往下一摁,那棺材尾部便被切了下来,只见那切口一下子流出了一大滩透明的液体,而且还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看来这棺材里面竟然是装有不明液体的,这下铁牛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众人伸手进去抓住铁牛的脚,把铁牛拖了出来。只见铁牛全身都湿透了,双目紧闭,脸上全都是那种液体,雷队长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皮猴在旁边吼了几声,一点反应也没有,两人试了试他的呼吸,又听了听他的心跳,雷队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皮猴眼睛都红了,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不妙了。 我也把手放在铁牛的胸口,虽然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但是一点心跳都没有,我也吓了一跳,心想坏了,铁牛这次真的是没有了。救人!我心里想过一个念头,上学的时候学过一些急救的知识,当人心跳呼吸都没有的话必须要进行心肺复苏,我看了一眼大块,说:“大块,人工呼吸!你部队里学过的。” 大块听了一愣,没反应过来,我又叫了声:“快点!先把他口鼻里的东西拍出来。”雷队长和皮猴连忙把铁牛翻过身来,用力拍他的背部,掰开他的嘴把里面的液体弄出来,等他们把铁牛翻过身来我一跨便骑到了铁牛的大腿上,双手在他胸口按了起来,大块立马俯下身来捏着铁牛的鼻子做起了人工呼吸,还好这大块在部队里学过急救的常识,我们两人按着印象中的步骤配合着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也管不了到底做得对不对,这个时候没有其他法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哥阿言见我们一通忙得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也过来帮忙,他用右手搭在了铁牛的的右手上,掌心相对,嘴里好像还念着什么,我瞥了一眼,心想古人也会心肺复苏吗,怕是什么神神怪怪的东西吧,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多想,先救人要紧。 也不知道是我们心肺复苏做对了还是怎么的,在我们一顿按压吹气之下,铁牛竟然咳了两声,吐出了一些液体,我们一见有用,忙把他翻过来,用力拍他的后背,铁牛又是一阵咳嗽,咳出了一大滩黏乎乎的透明液体来,喘了几口气,胸口起伏的呼吸起来。 众人眼里都含着泪花,脸上说不出的欢喜,小哥这时也放开了铁牛的手,虚脱了般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一边。这时大块装作不经意的靠近我耳边小声的用化州话说:“这小哥不太对劲。”我心里一咯噔,偷瞄了一眼那小哥,果然见那小哥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的,不太好看。 铁牛又咳嗽了几下,吐了些液体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闭上了,等了一会又睁开来,他又环视了一眼众人,哽咽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们也是听得心头一热。 众人把铁牛扶了起来,雷队长摆摆手一脸淡然的说:“好了,别婆婆妈妈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干这行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要做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打算。” 我听了心里不爽,这种话说得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你好歹让人家缓一下啊,这人果然心狠,难怪那么有城府。 怎料铁牛一听这话,却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像刚才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似乎这种生死的事情再平常不过,云淡风轻得好像一天都经历过好几回一样,我心里暗暗诧异,这雷狐狸带团队还真有一手,不容小觑啊。 众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大块问铁牛:“老牛,你他妈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跑到这大土豆里面去了?” 铁牛用手扶了扶脑袋,寻思了一会说:“说来也真是奇怪,我他妈的怎么就进了这里面了呢,我记得我一开始是跟在猴子后面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听见有把声音叫了我一下,我便走了过去,却看见一位老妇人正在那里烧饭,炖了一大锅肉,那肉实在是忒香了,我的脚就挪不动了,他叫我坐下来,说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听了也感觉到奇怪,救命之恩,我老牛这辈子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啊,这救人一命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我仔细看了看那老妇人,一下子就惊呆了。” 说到这里铁牛伸手去皮猴的背包里摸了起来,众人听得好奇心起,不知这铁牛为什么惊呆了,见他在包里摸了老半天不说话,心里都急了,大块第一个憋不住说:“老牛你找什么,快说啊,你是成心吊我胃口是不是。”说完在那不停的咽口水,我心里暗自好笑,这大块果然是听不得吃的东西,更何况还是炖了这么一大锅香喷喷的肉。 铁牛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摸出个水壶来,啜了一口说:“急什么,上吊也得喘口气啊,我这不是口渴嘛,妈的,不知土豆棺材里面那些液体是什么东西来的,吃了会这么口渴。” 大块看着他把水喝完说:“幸亏那土豆棺材里面没有尸体,要不你喝的就是尸水了,你看到了什么,快点说啊。” 铁牛呸了一下,抹了抹嘴巴,怕那些真的是尸水,把水壶拧好,有点后怕的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那个老妇人我竟然是见过的。” 第69章 烹人鼎 几个人听了一愣,什么?这么说还是认识的? 大块说:“怎么老牛,你是说你在这里碰上熟人了?” 铁牛摆摆手说:“不是,算不上熟人,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我听了心里一动问道:“铁牛,你是不是看见在深潭那里见过的那个老妇人?” 铁牛听了惊讶的望着我说:“焦……焦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其他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气,原来这铁牛真的跟我一样遇上的这么怪异的事情,难怪她说铁牛救过她,不对啊,在深潭的时候铁牛并没有进潭里救过她,而是被我们拦下了,她为什么说铁牛救过她呢,难道这老妇人怀恨在心,要再次报复?我感觉我心脏猛然一阵悸动,好险呐,自己差点也着了道了,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过来,可能我也躺在这大土豆里了。 大块在旁边拈了拈兰花指阴阳怪气的说:“当然啦,奴家在这里等焦公子好久了。” 我一巴掌拍过去,大块拈着兰花指一个闪身避开,乸声乸气的继续说:“公子,你万万不可打奴家,奴家知错了。” “错你妹!”我怼了他一句,不再理他。 铁牛后面的遭遇跟我的差不多,那老妇人说叫她过去吃饭,他就不知道怎的糊里糊涂就进了大土豆里面了。我也简要的向铁牛说了我见到那个古装女子的事情,铁牛听了也是一额头的汗,他伸手抹了抹,嘘了一声,不知是怕还是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众人等铁牛歇息一会恢复体能,几人谈起这棵会发光的树,纷纷猜测,大块说这树是月宫里的吴刚砍的那棵树的种子掉下来长的,皮猴说这树可能是受了辐射变异了,铁牛则说这树应该是成精了,会迷惑人。见我不作声,便问我怎么看,于是我便把之前想到的两种可能性说了出来,唬得他们是一愣一愣的,面上满是钦佩的神色,大块竖起大拇指说:“老焦,虽然我听不太懂你那些蜜什么菌和那什么磷什么气体,但是我觉得你说得最有道理,毕竟你说得最长,大学生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说就听我说的这个有道理。 我听大块说我说得长就有道理有点想笑,照这推断谁废话多那不是谁就是正确的?不过我也没心思跟他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无关痛痒。 这时我一眼瞥见了坐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哥,似乎有心事,正想去跟他说两句,问下他刚才去哪了,突然听到雷队长说:“铁牛,怎么样了,缓过来了没有,没事的话我们走吧。” 铁牛说:“大哥,我没事,我们现在要去哪?” 雷队长说:“这里应该是主墓没错,但我们没看到任何关于这墓主人的信息,连最基本的,我们甚至连墓主人的棺椁都未见到,这不太正常,刚才我们都顾着看这树了,这洞窟里的其他地方都没有仔细瞧过,先看看这洞窟里有没有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这时我看见小哥的嘴巴似乎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到声。 雷队长再次交待了一遍,这洞窟里不太平,万万不可再单独行动了,众人抄好家伙,跟在了雷队长后面。不知是皮猴手上的火把还是小哥手中的玄阴剑的缘故,树上垂下来的那些气根见我们走近,竟然都纷纷避让开来。大块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些气根不来招惹他了,他倒好,竟然要茅坑里点灯——找屎,时不时的伸手去撩那些气根,好在雷队长叫了他一声才罢休。 鉴于之前的经验,众人都打亮了手中的电筒,之前就是太于依赖这棵树了想着有这棵树的荧光正好为我们省不少电量,后来为救铁牛才想到用手电光去照,现在看来这电量省不得,前面在墓道里其实也因为想着省电没拧亮,无形中吃了不少亏。 几支手电这样一照,这洞窟周围的环境就更加明朗起来,原本我们一直忽略的阴暗处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快看,那边有个鼎!”皮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距离这发光树不远处,一个洞壁阴影的地方立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我们随着他的手电光照过去,这一下就看得更加清楚了,那果然是一个鼎,一个巨大的鼎,看上去像是青铜铸的,鼎的表面满是铜锈。我们觉得奇怪,一只这么大的鼎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可能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树吸引过去了,毕竟这发光的树众人还是第一次见。 众人向着那青铜鼎走过去,越走近我们看得越清楚,这是一只三足的大盂鼎,这鼎确实非常的大,高至少两米,目测直径也接近两米,鼎口上有一对立起来的铜耳朵,鼓腹下垂,三根柱子一样的蹄足,上部有浮雕式饕餮纹,在鼎口下的地方有一周夔龙纹,两两相对,龙首向上昂起,尾巴向下卷,鼎腹上的图案是勾连雷纹,连续的方折回旋形线条十分的好看。 我们都看呆了,这鼎看上去确实相当的霸气,大块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边着铁牛的肩膀,一边用鼻尖指着那鼎说:“好东西唉,看见没,这里果然有宝贝。” 我们围着这大盂鼎转了一圈,我看到这鼎底部似乎有被烧过的痕迹,有一层黑乎乎的碳灰一样的东西,地上似乎也有,心里觉得奇怪,这么大的鼎真的是拿来烧火做饭的?这得烧多少柴火啊,煮出来这么一大锅的东西也够百来号人吃了吧。 果然大块又出来发声了:“这东西就是古人的电饭锅?古人的胃口也真大啊,一次吃这么多,就不怕撑爆肚子了。” 雷队长说:“这个不一定是拿来煮饭的,严格来讲,鼎除了是一种煮饭的工具外,有的是一种礼器,在宗庙里祭祀用的,这个鼎这么大,估计不是用来煮食物的,而是用来祭祀的。” 我点点头说:“雷队长说得对,鼎是礼器中的重器,在古代特别是铁器还没出现的秦以前,还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使用鼎的数量依照贵族的身份高低有一三五七九的区别,数量越多身份越高。” 大块说:“那你看看这个鼎,能用这么大的鼎的是个啥级别的人。”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真看不出来,这个鼎大得有点不正常,没听过有用这么大的鼎的,不过看这墓及这鼎的制式,墓主人的身份绝对不低。”我看了看雷队长,雷队长也摇摇头。 大块沿着鼎身的纹饰往上照,说:“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宝贝?”说完就想往上爬。 雷队长一把拉住他说:“等等,小心上面有机关。”说完便示意了下皮猴。 皮猴把火把递给铁牛,然后纵身一跃,右脚脚尖在鼎身上一点,双手在鼎耳朵上一搭,便轻轻盈盈的落在鼎口边缘上,他一站稳便拿手电往鼎里一照,咦了一声。 随着皮猴的一声咦,我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这鼎里究竟有些什么。大块早就急了,骂道:“猴子,里面有啥宝贝,快说啊。” 皮猴瞥了一眼大块说:“你自己上来看。” 大块早已等不及了,早已拉着鼎口爬了上去,刚一往鼎头探头就大叫一声:“我操,怎么那么多骨头!” 我一听心里一怔,骨头?这么大的鼎竟然也是烹饪用的器具?旁边铁牛已经嚷开了:“骨头?没有明器吗?古代那些家伙也真是太懒了,吃完饭锅也不洗一下。” 大块这个时候已经爬上了鼎口边上,往里面再瞅了个仔细,声音有点颤抖的说:“我的乖乖,这些都是人骨头!” 我们几个在下面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这鼎里装的竟然是人骨头?众人一跃一扒全都上了鼎口处,铜鼎非常厚实,目测至少有成十吨重,几个人站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大家往这鼎里一瞧,也是脸色一变,只见这大盂鼎里的底部,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骨头,白花花的一片全是人的骨头,我看着心里发憷,这得要杀多少人才有如此多的骨头啊。连见多识广的老狐狸雷队长也叹了声:“残忍!” 皮猴指着下面的白骨说:“大哥,这些人都是被活活烹死的?” 雷队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到这么多的人骨头,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说这些人都是被活活烹死的,也不由得头皮发麻。虽然以前读书的时候知道古代有一种酷刑叫烹刑,但那终究是纸上面的文字,毕竟这几千年前的酷刑离我们相当的遥远,从来没想过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种酷刑,现在这种酷刑的受害者的白骨就明晃晃的摆在眼前,这种震撼和刺激可以说非常大。 大块挠了挠发麻的头皮,结结巴巴的说:“我的姥姥唉,这些人都是被活活的烹死的?那得多痛苦啊。” 我说:“这烹刑是古代一种非常残忍的刑罚,将人虐杀,死前还要受非人的痛苦。” 大块手指着天说:“万恶的封建社会,老子与它不共戴天。我要替这些死去的人伸冤,看看他们有没有金手镯、玉佩等遗物,先帮他们保管好。”说完便滑了下去,我正要叫住他,他早已到了鼎底。 众人无奈苦笑一下,看他在下面人骨堆里翻找,我在上面问他:“大块,有找到什么宝贝没有?刚才你下得太急了,我忘记告诉你了,这烹刑一般都是将受刑者的衣服饰物都除去再投入锅里的,不过也有例外,说不定下面真有宝贝。” 大块一听,眼睛一翻,白了我一眼说:“我靠,老焦,你这是成心耍我不是,干嘛不早说。” 我说:“我想跟你说的,谁知你这么猴急,你再找找看,说不定真有。” 大块又用脚踢了下面前的骨头,气呼呼的说:“有个毛线,就是一堆烂骨头。”说完一抬起头,突然咦了一声。 我们以为他真找到什么宝贝了,都看向了他,只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鼎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鼎的内壁上不知是铜锈还是什么污垢,黑乌乌的,上面似乎还有一些花纹或图案之类的。 大块向我招了招手说:“老焦,这里好像刻有东西啊,鬼画符一样,你来看看能看懂不。” 我一听,心里一亮,难道是文字?忙爬了下去,我在骨头上站住脚,把手电往壁上一照,抻手抹了抹,凑近一看,心里一阵激动,真的是文字,向雷队长他们招呼了一下说:“是铭文。”他们也沿着内壁滑了下来。 众人七手八脚伸手去把这一片区域抹拭干净,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只见鼎内壁的这一大片区域里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们又环着这鼎的内壁看了一圈,除了这个地方,其他地方没有文字,这些文字看上去按照现代书法的分类应该属于金文或钟鼎文,对我来说这些文字非常难辨认,如果是小篆还好一点,这种文字很多我都不认得。 大块有些兴奋的说:“老焦,你快点给我们念念,这里面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到哪个地方埋着宝贝?” 雷队长看了看我的表情,一把按住兴奋的大块说:“大块头,你别急,先让焦老弟看仔细,这些文字应该不太好认,你别吵,焦老弟要整理一下思路。” 我心里暗暗佩服,这雷队长果然不愧是老江湖,只瞄了我一眼便知道我对这些文字不太在行,还知道我需要静下来思索,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从包里拿出记号笔,半蹲着,从上而下,逐字逐字的看,碰上不认识或不确定的字便在旁边做了个记号。一遍下来之后,我数了数,这内壁上的文字一共有二百九十五个,有九十三个我是做了记号的,这九十三个字里我大部分是真的不认识,只有小部分是不太确定的。我再看了一遍,根据上下文的意思,将一些模棱两可的基本上也确定下来了,其他的实在是不认得,只能靠猜了。 大块见我又打勾又打叉又画圈的,有些莫名其妙,在一旁干着急,颈都伸长了。 看了两遍之后,这铭文的大概内容基本搞明白了,这是一篇记载墓主人生平事迹的文字。大块抓耳挠腮的说:“老焦,这上面到底记载着什么,你倒是说啊。” 第70章 周侯墓 雷队长也问道:“焦老弟,这上面说了些什么?” 我指了指上面的文字说:“这铭文记载的应该是这个墓主人的生平,但是有一部分文字我不认得,只能根据上下文的意思来猜了。” 大块说:“老焦你开了小灶,这还有你不认识的字?” 我真是哭笑不得,这死大块,其实这么艰深的文字我也认识不了多少啊,很多我还是要靠猜的,这焦家后人真不好当,每次都要硬着头皮充大尾巴狼,这样下去真怕某一次装不下去,把我爷爷化城焦家的名头给砸了。 雷队长说:“没人能识得了天下的字,特别是一些古老的文字,焦老弟果然家学渊源深厚,现代认识这些古老文字的人很少,像焦老弟这么年轻有这样的见识已经非常不错的了,你给我们说说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雷队长果然会很合时宜的拍马屁,虽然知道是马屁,但我听着还是挺受用的,于是便清了清嗓子说:“从这铭文上记载的来看,这里是西周一个诸侯的墓。” 雷队长点点头说:“嗯,看这墓的规模至少也是个诸侯。” 大块、皮猴和铁牛三人也乐开了花,大块兴奋的说:“我就说了,这脚力没白费,这回发达了。” 我说:“其实这里面说到的这个诸侯在历史上并不算得上是真正的诸侯,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周朝王室明地里封的。” 大块听了眼睛眨了眨说:“不是明地里封的,难道还有暗地里封的?” 我点点头说:“按照这上面的记载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便将这铭文上记载的大概内容给他们说了。 根据这铭文上的记载,周武王伐商纣王的时候,有八百诸侯会孟津,帮助周天子灭商朝有功,其中的楚国还是部落的时候就放弃商朝投靠了周天子,当时周朝的实力不足以消灭这些诸侯完成大一统,而且人家也是功臣,所以就采取了分封的形式。周朝按照和天子关系的远近,先分封自己的部分宗族亲戚,他们得到的土地肥沃又在周朝核心区域(当然铭文上不会这么说,但表达的意思是这个),然后再分封功臣和那些原来就存在的诸侯国,形成从亲到远的关系网相互制衡。 实际上周朝对那些虽然表面上臣服的诸侯国并不放心,又建立了制度来笼络和限制各个诸侯,比如小宗必须臣服大宗,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权利,还有诸侯军队的数量限制等。后来一些诸侯国逐渐发展强大,周天子害怕诸侯国会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会威胁到周朝的统治,于是又暗地里从周朝的宗族亲戚中选出一批干练的人,让他们各带一支军队到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诸侯国,比如楚国、秦国等,名义上是协助各诸侯国管理当地政务,实质上是利用他们去监视和削弱诸侯国的力量,而且这一批人全都暗地里封了侯爵。 这个墓主人就是这批人的其中一个,姓姬名乌,他奉命监视和限制的就是楚国,他来到楚国后,表面上只是楚王的一个辅助大臣,实质带着使命和任务而来,并定时向周天子传递情报。随着楚国的慢慢崛起,开始吞并周围的蛮夷部落,姬乌也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他表面上是帮助楚王攻打周边的蛮夷部落,他采取的更多的是怀柔拉拢的方法,他帮助一些部落除去或降服了为祸一方的祸害,他手下有七名猛将,分别是伯益、要历、公射、诸于、镇训、田代、差扬子,在征战中立下过显赫的功劳,降服了大蛇、蜈蚣、蝎子人、秃鹫、毒蛤蟆、狌狌等,更多的是为一些蛮夷部落的百姓除去祸患,为蛮夷百姓所称道,实际上有部分蛮夷部落都臣服于他而不是楚王,姬乌的实力也慢慢壮大。 楚国壮大后,开始想自己做大,想脱离周王室的统治,然后自己给自己封了个王,到了周厉王时期,周朝开始收拾不听话的诸侯,楚国便是其中之一,其实楚国壮大后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由姬乌向周天子秘密传递了情报,周天子在姬乌的帮助下,内外联合行动下,楚国大败,楚国国君熊渠迫于无奈只能取消称王自称蛮夷,又乖乖臣服于周朝。 后来姬乌死后,周天子为了表彰他对周朝做出的贡献,但又不能公开他潜伏在诸侯身边的秘密,以免引起其他诸侯的猜疑,所以只能秘密赐给他稍高于侯的规格来埋葬。 大块听完后眼睛眨了眨,伸了伸拇指说:“老焦,我真佩服你比我还能说,鼎上这么丁点的文字你能说出这么的长篇大论来。” 我说:“也不全是这鼎上的信息,其中揉合了我学历史的时候得来的知识,加上这里的一印证,便铺展开来说。” 大块说:“老焦,看来肯定是你又开小灶了,这些知识我怎么感觉没学过?” 皮猴鄙夷的说:“我去,你能跟人家化城焦家的后起比吗,你读书的时候天天睡觉,能学到啥东西。” 大块也切了一声说:“你哪只猴眼看到我天天睡觉了。”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说:“照这么说,姬乌这一批人去各个诸侯国其实就是周王室设立的一个特务机构。” 皮猴惊讶的说:“原来特务机构这种东西,早在周朝就已经出现了,难怪后来明清和民国的特务这么厉害,原来是有传承的。” 我听着有点想笑,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说到特务机构来了,不过如果这是真的话,确实不失为一笔可贵的史料。 铁牛说:“我好像听你说这啥鸡乌乌鸡的手下有七员猛将,降服那些狌狌、大蛇、蜈蚣的,敢情我们在前面那个墓室见到的那七口棺材里的那些尸怪。” 大块也插口道:“对、对、对,我记起了,那墓室里的七面浮雕说的应该就是那七员猛将的事迹,这么说来,浮雕上那个礼冠羊胡的男人就是墓主人了。” 我听了心里一亮,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只想到那七个尸怪就是那七员猛将,没想过那个礼冠羊胡发命令和颁奖的男子其实就是墓主人,也就是铭文上提到的那个乌鸡,呸,不,是姬乌。 皮猴也说:“大块头,这次算你醒目了,我都没想到,原来那墓主人我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了竟然都不自知。” 大块说:“那礼冠羊胡的男子也有可能是别人吧,可能是周天子或者楚国国君呢?” 我说:“不太可能,这是周侯墓,臣子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将天子的像雕刻或画在墓室里的,即使是楚国国君也一样道理,而且这七员猛将是姬乌的人,不是楚王的人,是由姬乌直接管的,也只忠于姬乌,你看连姬乌死后都让他们来陪葬,并作为防盗的第二道防线,可见那礼冠羊胡男子就是姬乌。” 大块说:“这乌鸡也真够黑心的,死了还要拉手下的七员猛将来陪葬,还把人家用药材泡卤肉一样做成怪物来帮他守墓。” 按照铭文和之前墓室的浮雕相互印证,已经可以确定之前那七口青铜棺椁都不是墓主的,是那七员猛将的,而墓主也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个礼冠羊胡的男子,但是这个墓主的棺椁又在哪里呢? 大概是脚下的骨头硌脚,雷队长换了下脚说:“墓主人算是弄清楚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要将这墓主人的棺椁找出来,只是奇怪了,这里应该是主墓室,但是却不见墓主人的棺椁。” 大块说:“雷队长,你们不是说嘛,墓主为了防盗,特别是一些王公贵族之流会设置很多机关,有的还设了疑冡虚墓之类的,再怎么说这乌鸡啊也算得上是个侯,你看前面都设置了那么多的机关,这主墓室都差点找不到,他的棺椁哪有那么容易一找就着的。” 皮猴说:“我们现在已经进了主墓室了,按常理来说,这墓主人的棺椁肯定是在主墓室的,只是要看他藏在什么地方而已。” 铁牛想了想说:“会不会真的就是那些土豆,其中有一个是这姬乌的棺椁?我看那些土豆里面好像都有东西,应该每个土豆里面都有棺材的,很难说这姬乌会不会就在其中。” 雷队长说:“这不大可能,那些土豆看上去过于简陋,与墓主人的身份不符,那土豆棺里面的可能只是一些陪葬的人,像妻妾之类似的。” 大块说:“是不是等下我们去把它们都割开看看不就行了,我去,这些骨头太尖了,硌得脚痛,这里又没啥好看的了,要不我们先出去?” 我的脚也被那些骨头硌得生痛,而且站在这些人骨头上面多少有点瘆人,于是便说:“我们先出去吧,在这鼎里这些骨头都快要把我鞋子扎穿了。” 大块一听也连连换脚说:“老焦,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的脚就酸痛得不得了,你小心点,我听说要是被人骨头扎伤了,伤口不容易好,被迫截肢的都有。我们快点下去吧,站在这些人骨头上面我心里不自在。” 众人又爬出了这个烹人大盂鼎,那小哥一直站在我们后面,默默的听着我们说话,有几次我无意中都瞥见他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爬出这个鼎的时候,我刚好在他边上,似乎听到他在轻声的喃喃道:“那些传说原来是真的。” 我一怔,看了一眼他,他也看了一眼我,不再作声。我心下疑惑,这小哥给我的感觉似乎跟刚开始接触的时候不一样,我又想到了雷队长这个老狐狸,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哥肯定有问题,我得多留个心眼。 爬出这个烹人鼎,众人又围着这个鼎转了一圈,甚至连大盂鼎下面烧火积上的碳灰都刮了,确定再没有任何文字或其他可供我们参考的信息。 大块将满手的碳灰在衣服上擦干净说:“我靠,这要烧多少柴火才能把这么大的锅给烧开啊,积了这么厚的灰。” 铁牛在一旁说:“大块头,这是鼎,不是锅。” 大块不以为意的说:“去,都一样,是锅是鼎没关系,只要能卖上好价钱就是好东西,只是这东西太大了弄不出去,咦,对了你说里面的骨头值钱不,值钱的话我捡几块回去。” 皮猴说:“值个屁钱,这种骨头谁要啊,这个鼎才值钱。” 大块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说:“唉,你们说这里面这些骨头都是什么人的,难道这乌鸡竟然自己把自己煮了,炖一大锅乌鸡汤?” 我听了一阵反胃,这家伙啥都离不开吃的,之前卤肉和腊肉的事还没完,现在又整出一个乌鸡汤,忍不住怼他:“你恶不恶心,炖这锅乌鸡汤你敢喝啊?” 大块狡辩道:“不是,我就是想知道这锅里面的骨头都可能是哪些人的,这也太他妈可怜了,活活的给烹死了。” 我说:“反正绝不会是乌鸡的,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炖了的,而且你看他修了这么宏大的墓穴,再怎么也不会暴尸鼎里。” 雷队长说:“这不奇怪,秦代以前,活人殉葬就当时来讲是非常正常和普遍的,我觉得这鼎里面的骨头有几种可能,要么就是这姬乌的姬妾或下人之类的,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姬妾或下人陪葬会有专门的陪葬坑或盛殓的东西,不会用鼎去烹了的;要么就是姬乌征战俘虏来的奴隶,这些人的下场都很惨,多数会被杀掉,就看用什么方式杀掉了,烹刑也是其中一种手段;再要么就是那些被抓来帮他修墓的人,为了保密要把这些工匠全部杀掉,这些人命运也很悲惨。” 我点点头说:“对,以前的时代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特别是一些权贵,往往手里掌握着管辖地区的百姓的生杀大权,普通民众的命都很贱,一不小心就有被杀的命运。” 大块听了又是一副愤慨的样子说:“我与万恶的旧社会不共戴天!” 皮猴在一旁嘲讽道:“行了行了,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哥在一边神色黯淡,喃喃的说:“这传说原来是真的。” 我忍不住问道:“小哥,什么传说?” 小哥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们了。” 第71章 羽仙村的真相 我看他似乎是知道是什么,便问道:“小哥,我听你说了几次传说,到底是什么传说?” 小哥看了看我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果然有事瞒着我们,大块当时对我说我太容易相信这小年轻了,可能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难道真的要被大块说中了?小年轻对我们说的都是假的?看来这人还是不能单看外表,说不定这家伙比雷队长的城府还深,难道他真的是雷队长那公司的,我记得之前大块和雷队长谈论过他们公司海外的一个神秘组织叫什么猎头部,难道这小哥就是所谓猎头部的人员?或许他们公司早就安排人过来了,在这里设这么大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你说这人怎么可能活了二千多年不死呢?我还竟然连这种鬼话都信,说不定那些村民全部都是演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之前的猜测应该是没错了,唉,都怪自己的阅历还是少了,又太容易相信人。 看来他们公司就一早已经行动了,而且还下了那么大的资本,拉了那么多的人马过来,拍戏一样弄一个什么羽仙村出来在这里掩人耳目,真够舍得下本的(我听我爷爷说过,有些人为了盗墓,确定了大墓的位置合会在墓的上面佯装盖房子,盖庙宇之类的,掩人耳目,其实暗地里就是在实施盗墓,甚至听说因为一座古墓刚好在一座塔上,还有人甚至在塔里做了几年和尚,受了几年的清苦,就是为了看好时机盗墓),想不到他们公司这么夸张,竟然弄出个村子来,想必那村子里面肯定会有暗道地下室啥的,一些现代化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还有那雷队长,城府也是真深啊,说不定大块也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大块也有可能是他们公司故意透露信息让他知道,摸准了大块必定会拉上我,拉上我的目的是什么呢,哦,对了,那雷队长怎么对我们焦家这么熟悉,连我焦家的六丁开山他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调查过我们焦家的,知道我焦家的厉害,说不定我也是他们手中的一个棋子,目的就是为了想利用我用六丁开山帮他们进入古墓,还以为他是好人,差点就做了冤大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的那种,我越想越害怕。 他们公司肯定不止这几个人进来了,进这个洞窟的时候,这小年轻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说是看到了一个黑影跑进后面的洞里了,可能也是假的,应该是跑到后面不知布置什么去了,可能会对我和大块不利,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妈的,这雷队长原来是跟小年轻他们一伙的,这两个人的演技都可以做影帝了,说不定还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雷队长进来的得蹊跷,怎么会连自己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的,这个很难让人信服。 我看了看他,小哥满脸的淡定,这下倒是轮到我心里发慌了,一瞬间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和草泥马飘过,我暗里全神的做着戒备,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一砍刀就招呼上去,但表面上还是假装要认真的去听他说话,心里在想我倒要看看你编出些啥来应付我。 只见那小哥淡定的说:“其实你们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你们来意不善,其实以前也有几拨闯进这里摸金的人,现在你们也用不着再说什么旅游了,你们就是盗墓摸金的。” 我脑袋里嗡了一下,原来这家伙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我们还以为自己聪明,其实我们才是被耍的那一方,我装作不以为意的说:“那以前那几拨闯进来的人呢?” 那小哥冷冷的说:“全部都死了!” 我一听,脑门上不自觉的渗出了汗来,原来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我们有命留到今天还算是幸运的。 小哥继续说:“其实他们来干什么的我倒不在乎,我只是想找到解除我们全村人诅咒的方法。” 雷队长说:“小哥,你们村的人到底中了什么诅咒?” 我一听轻轻的哼了一声,心想还来?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跟我装,什么咀咒,那是你们公司弄出来的一个噱头好吧,你还拿来耍我是吧。但是我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说。 小哥继续说:“刚才在那鼎里面,那段文字我也看了,也听了你的解说,再结合我们族人流传下来的传说,那文字上记载和你的解说都正确。” 我听了心一惊,原来这家伙竟然看得懂那些文字,害得我画来画去,猜来猜去的,还以为自己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想不到却是在演绎小丑,呸,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故意想看我出丑,幸好老子还是能说得出个一二来,要不然真的是糗大了。 大块一听就不淡定了,嚷道:“小哥,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能看懂那些文字,你都不跟我们说,还搞得老焦在那里琢磨了老半天。”我心里暗骂,大块啊你这个人头猪脑,你就没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已经变了吗,还一脸真诚的去贴冷屁股,但现在我又不好戳破,只能借机向大块眨眼,谁知这大块头竟然没看见一样,无半点反应。 小哥说:“这你们又不问我,我见这焦兄弟也懂,所以也不便出声。其实那铭文上有些事情并没有提及,特别是这姬乌后来所做的一些事情。根据我族人的传说,那姬乌是周天子派来楚国的不假,但并没有人知道他是个侯,他来到楚国之后确实也为当地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为当地除去了很多祸患,也得到了楚人和周边蛮夷部落的拥戴。但是随着他的势力日益强大,他便露出了真面目,后来他开始沉迷酒色,要周边的蛮夷部落定期上交赋税,赋税一年比一年重,那些部落根本就无能力承担,搞得民不聊生;他还要各部落定期向他进贡美女供他淫乐,淫乐之后的女子大多被他杀害了,搞得百姓都不敢生女儿,怨声载道。如果不按时向他缴交赋税和进贡美女,他就会派兵来攻打和掠夺,非常残暴。” 大块听得一脸震惊,说:“想不这个乌鸡竟然是个这么荒淫残暴的人,刚才我在鼎里听了他的事迹后,还为他叫好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白瞎了那么多美女,老子这一把年纪了还一个都没有,他还拿去杀了,我觉得那鼎里面烹的可能就是那些美女,呸!下作的东西!” 我听到大块说这话忙又向大块眨了眨眼,示意他留意那一句知人知面的俗语,大块见我挤眉弄眼的,便问:“老焦,你眼睛进沙子了吗?” 我哭笑不得,真想给他一下子,这家伙该醒目的时候不醒目,不该醒目的时候又显得鬼一样精灵,实在是太无奈。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伸手碰了下眼睛,嗯了一下。 小哥继续说:“我们这一族人就是其中所谓的一个蛮夷部落,我们这个部落叫做‘常’,我们是一支相对弱小的部落,也最容易受到欺凌。那姬乌不但收重税和抢女人,为了自己死后的归所,还奴役各部落的壮丁去帮他修墓,期间饿死、病死、累死的不计其数。” 大块在一旁听得急了,说:“你们就不会反抗的吗,任由这歹人糟蹋!”我在一边看着,心想死大块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人家在编故事你又信,你看人家皮猴、铁牛一脸的淡定,那雷队长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面无表情,因为人家早就听过这个故事了,只有你我还蒙在鼓里,你还替人家操心了。 只听那小哥又编道:“我们当然的反抗,对于这样残酷的压迫我们实在忍无可忍,一些大的部落便开始反抗,但都被他带军队来镇压了,这姬乌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根本反抗不了,于是有些部落开始向偏远的南方和西方迁移。我们的部落也在首领的带领下反抗过,但因为力量太弱了,参与反抗的被抓到后几乎都被杀害了,少数被捉去修墓了。那姬乌还信奉长生不老和飞升之术,悄悄养了一大批巫师方士,替他寻求不老方和飞升术,他还指使巫师对一些不听话的部落施咒,被施咒部落的人往往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大块听到这又憋不住了,说:“巫术,诅咒?这些东西靠谱吗?” 雷队长说:“不奇怪,古代,特别是商周以前,可以说是巫的世界,说得不好听基本上那都是由巫统治的时代,巫文化占据着人类的认知。而且很多巫术是确实存在的,虽然今天我们看起来十分的好笑,但在当时可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大块听了满眼是钦佩,我听了也不禁暗暗赞叹,想不到这雷队长还有这般见识。 小哥继续道:“我们这一族人当时被杀得所剩无几,基本上已经兴不起风浪了,才肯放过我们,不过我们族人都被施了诅咒,这诅咒每年都要发作一次,苦不堪言,每次发作都要施咒者来解救减轻痛苦,但身上的诅咒却解除不了,并且代代相传,我们还是不断的被奴役,就这样又持续了几百年,后来很艰难的才发展到我一代这么多人。” 我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小哥所说的似乎并不是编出来的,而且有根有据,难道一直以来是我多心了?这小哥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们?他真的是楚蛮部落的后人?但是不对啊,我们在羽仙村那里看到的却是秦时期立的碑石。 雷队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问道:“我看到你们村子的碑石是秦朝立的,这是怎么回事?” 小哥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要说这姬乌也真是够狠毒的,姬乌是有后人的,按周的礼制,是子承父业的,他的后人一直继承他的实力,虽然后面逐渐减弱,但这股势力还在,那些当初被施了诅咒的部落,其实姬乌最初的设定是要给他守墓的,所以他死后帮他守墓的人经历了一批又一批,全都是由他后人指使巫师所为,轮到我们这一族的时候,姬乌一脉的实力已经快要没落了,但奴役我们还是有能力的,所以当时我们一族人便被捉来这里守墓,这碑石也是那个时候所立,刚才开始每年还会有人来帮我们减轻诅咒带来的痛苦,大概过了几十年便再也没有人过来了,原来答应给我族人二百年就可以换守墓人的承诺并没有实现,再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或许姬乌这一脉的势力早就已经没落了。” 大块说:“你们没尝试过逃离这里吗?” 小哥又无奈的叹气道:“我们族人连反抗都做过,怎么可能没尝试过,我们族人被施了诅咒,这诅咒代代相传,只能我们根本就走不出这里,也不敢走出这里,为了解除全族人的痛苦,我们苦苦寻觅了两千多年。” 我听得有点捉摸不透了,这小哥所说的似乎并不是假的,可能我真的是误会他了,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真的是活了二千多年。于是我便问他:“你刚才说以前有几批摸金的人也进来过这里,你说都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哥说:“对,那些人不但打周侯墓的主意,还想打我们羽仙村的主意,所以断不能留他们,也不可能让他们出去把我们的事情传播出去。只是我看你们几个跟以前那几拨人完全不一样,所以才想着再观察几天,而且有点像三十年前那位博学之士百变手罗中旭说的能帮我们解除谜团和诅咒的人。” 小哥顿了顿,指指我说:“如果不是这位焦兄弟身上有些地方跟我们一样,我们是不会把你们的命留到今天的。” 雷队长、皮猴、铁牛和大块一听,一下子齐刷刷的看向我,眼里满是疑问,我听得莫名其妙,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心想怎么跟我有关系了,这小哥是二千多年前的人,我跟他身上哪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他们浑身上下的看看我,又转头去看看小哥,又回过头来看我,大块还绕着我俩,绕8字一样的对我和小哥看来看去,一边自言自语:“哪个地方一样啊?身高?不对啊,老焦高一点,小哥矮一点啊!胖瘦?也不对,两个都不胖,但老焦有肉一点。这哪里有什么地方跟你一样啊?” 第72章 轮回之眼 大块绕8字对我和小哥瞅来瞅去说没有发现我们有哪里是一样的,我又好气又好笑,说:“大块你眼睛有毛病,我们两个都是男的站在这里你都没看出来。” 大块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哦,对啊,我怎么把这给忘了,你们两个都是男的,都带把,我怎么把这个给忽略了,这个就是一样的。” 众人听了哄的一下都笑开了,雷队长边笑边摇头说:“大块头,我敢肯定绝对不是这一个,你看呐,我们每一个人都带把,照这么说来我们都跟小哥有地方是一样的,而不单单是小哥跟焦老弟。” 大块挠挠头,尴尬的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说不定他俩的把是一样的呢。” 众人又是哈哈一笑。 小哥也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你的眼睛可能是没毛病,倒是焦兄弟的眼睛有毛病。” 我一听心想,不是吧,怎么说到我眼睛有毛病来了,没眼光就没眼光吧,怎么说我有毛病了。 大块说:“不是吧,老焦眼光毒得很,不像我这么拙。” 小哥说:“焦兄弟的眼睛是真的有毛病。” 我听了心里不悦,虽然我是误会过你,但你也用不着这么记仇,借此来咒骂我吧。 大块听了也为我抱不平,瞧了瞧我说:“没毛病啊,好得很咧。” 想不到这小哥还是不知好歹,一脸正经的说:“我说得是真的,焦老弟的眼睛真的有毛病,你走近看仔细一点。” 大块听了满脸疑惑,但看小哥的表情不像说笑,便伸过头来,凑近我面前,在我眼睛周围上上下下的看,说:“咦,真的是有东西唉!” 我听了心里一怔,有什么东西?难道……? 我还没往深处想,大块就指着我的右眼说:“老焦,你眼角有眼屎唉。”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大块头,真不靠谱,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瞎胡闹,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 想不到小哥还是一脸正经的摇摇头说:“不是这个,你不妨也来看看我的眼睛。” 其他人见他说得这么正色,也十分好奇,都凑过来看,大块在小哥脸上看来看去,后脑勺都抓破皮了还是看不出个所以来。 这时雷队长突然说:“焦老弟,你的左眼怎么有一道白色的条纹?” 我心里一惊,不自主的眨了眨眼睛,难道真的是这个?刚才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没往下想。我猛的想起,我曾留意到这小哥和那个在矮洞里被吸干的那个村民的眼睛上也这这么一道白纹,难道这小哥指的是这个? 我顿时心中一乱。 其他听了也纷纷凑过来看,也都不约而同的咦了起来,然后他们又去看小哥的眼睛,又是一阵咦声。 大块这个时候也不淡定了,看完了我又去看小哥,喃喃的说:“我刚才怎么就没留意到呢。” 皮猴满脸疑惑的说:“奇怪了,怎么焦兄弟和小哥的眼睛上都有这么一道白纹?” 雷队长也不解的说:“说一样其实也不完全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在左眼,白纹的形状相似,但是位置不一样,焦老弟的在十二点的位置上,小哥的在四点的位置上。” 大块听雷队长这么一说,又看了我俩一遍,咋舌道:“真的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懵逼了,老焦,你这个东西怎么搞的?” 我苦笑,摇摇头,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讲,现在心中又乱,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我的眼睛真的是有毛病了?当时还想着到时再去医院看看,难道现在加重了? 追根溯源,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小哥,小哥面不改色的说:“对,我所说的跟焦老弟相同的就是指这个。” 大块问:“小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老焦有,我们有没有,猴子你快点帮我看看我眼睛上有没有这东西?” 其他人一听心里也一慌,不知自己眼睛上有没有出现白纹,几个人都相互看了看,确认没有后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慌过之后,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我发觉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都不一样了,像看怪物一样,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大块又嚷道:“小哥,你快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啊?” 小哥见他们已经不吵嚷了,平静的说:“这是轮回之眼。” 轮回之眼?! 众人听了心里都一震,我听了这名字,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轮回之眼,这名字一听就是跟那些什么鬼怪之道有关的,反正听着都不好听,更何况还落在自己身上,我心中又是一乱。 我偷偷瞄了一下雷队长,也见他一脸震惊和不解,看来这老狐狸见多识广也未必知道轮回之眼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真是奇怪了,我们这几个怎么就单单是我有这白纹,他们都没有呢,我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老太太拿着锥子扎我眼睛的情景,我眼里的这道白纹就是那个梦之后出现的,可是这个小哥阿言怎么他也有,不但他有另外一个被吸干的村民也有,不对啊,我只是留意到羽仙村这两人的眼睛上有白纹,其他的我没认真去看,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啊,想到这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雷队长问:“小哥,这轮回之眼是怎么回事?” 小哥说:“以前我一直以为这轮回之眼只在我们这些被诅咒的人身上才会有,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我‘常’族先人被奴役,反抗遭镇压之后,就被姬乌手下的巫师施了诅咒,其实我族先人被诅咒后除了每年要受到诅咒带的的苦不堪言的折磨之外,他们的寿命与正常人无异,后来他们慢慢的发现,被诅咒后,眼睛上会出现一道白色的条纹,男性在左眼,女性在右眼,当这条白纹出现后就预示着生命开始进入了倒计时,这白纹会顺着从内往外的方向旋转(即顺时针旋转),白纹最初都是从最上面的正中(即0点的位置)开始的,每个人的这条白纹移动的速度都不一样,有的人快,有的人慢,但当这条白纹转了一圈回到最初的位置的时候,则意味着这个人的生命即将终结了,他们死后要遭受六道轮回中三恶道的轮回之苦。最初先人们并不了解这些情况,以为只是他们那一代会有这些白纹,可是随着下一代的长大,那些人开始没有的又会在某一时候眼睛上出现同样的白纹,这样一代代遗传下去,有的人还会拥有前世的记忆,但那些记忆都是痛苦的,而且那些痛苦还会累积下去,让人承受巨大的痛苦,而这些也仅仅是诅咒在人心理上带来的折磨。” 我们听了面面相觑,大块盯着我问:“老……老焦,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听火不打一处来,真想给他两下子,转念一想也难怪他,可能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疑惑,这个时候不能冲动,便说:“我靠,你他妈的我打小跟你玩到大,你还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是你大爷,你想死啊。” 大块说:“我大爷在化州宝山公园扫地,不不,我的意思是想问你,你眼睛上的白纹怎么来的,从小到大我怎么就没见你眼睛上有这么一条东西的?你什么时候弄了一条这样的白条,你去纹身啦?” 我听了又想哭又想笑,说:“纹你妹,你见过有谁在眼睛上纹身的。我眼睛上的这东西以前没有的,是来这之前才出现的,我还想着到时再去人民医院眼科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于是我便的把那天中午在店里打盹发了个噩梦,梦里那个老太太拿个锥子扎我眼睛,之后眼睛便出现了一道白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们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也是十分震惊,想不到我眼上的白纹来得这么离奇,大块安慰我说:“老焦,我觉得你这道白纹或许跟小哥的不一样,可能你这个真的是眼病,比如说白内障、青光眼什么的,回去之后你得老老实实去眼科看看。” 我听了大块的安慰心里也宽了一些,再说了我跟这小哥怎么可能拉得上关系?这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更何况他还是两千多年前的人,怎么扯也扯不到我身上吧。 小哥听完我的话在旁边沉默了一会,望着我说:“焦兄弟,你这个梦我以前也做过。” 什么?我脑袋嗡的一声,吃惊的望着他,心想小哥这个时候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本来心脏就脆弱了,又得了眼病,可受不了这惊吓啊。 那小哥缓缓的说:“我真的做过这个梦,也是在我眼上白纹出现的不久前做的。” 于是他把他梦里见到的那个老太太的外貌跟我一描述,我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完了小哥说:“后来族里的长老对我说,那是先人们遥远的记忆,那个老太太就是施诅咒的巫师。” 我听了脑袋又是嗡一声,这他妈的也太邪乎了,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早知道我就不跟这死大块头来这个地方了,搞得现在把自己吓个半死。 大块说:“老焦,难怪你老做噩梦,应该不是你肾虚,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你看啊这六道轮回,前世这么多痛苦的记忆潜伏在记忆深处,一发作这噩梦就来了。” 这六道轮回我以前也听我爷爷说过,其实就是生死轮回,按照生前因果会进入不同的道,此道分为三善道和三恶道共六道。 三善道为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三恶道为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六道中又以人间道为中心,以地狱道最痛苦。 正常的轮回是看生前善恶的不同业报,不断在天道至地狱道之间的六道进行。 刚才小哥说他被施了诅咒的是在痛苦的三恶道中轮回,如果是拥有前世的记忆,而前世的记忆是痛苦的,那么这种痛苦积累下来,那真的是痛苦到无法言喻的地步了。 我心正烦着,这大块偏偏又来撩我,我用力拍了他一巴掌说:“我去你的,你他妈才肾虚。” 大块哎哟了一声说:“我靠,你想杀人灭口啊,肾虚又不是什么大病,用得着出这么大力拍嘛。”随即他转头看见我一脸悲怆,心中在点过意不去,低下了头也不再说话。 雷队长见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说:“焦老弟,我觉得这纯粹就是巧合,你说这都是啥跟啥啊,小哥,你们族人一直都在这个地方没出去过,以前也没有迁徙过到其它地方的吧?” 小哥点了点头。 雷队长说:“这就是了,你眼睛上的东西跟小哥的是不一样的,你的可能就是眼病,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别多心了。” 其他人随声附和,我看见小哥嘴唇动了下,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浅浅的叹了口气。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小哥:“小哥,你们羽仙村全村人都有轮回之眼吗?” 小哥说:“没错,全村人都是。” 我说:“之前你说你们村里的人都跟你一样活了两千多年不死,但是我在前面墓室里见跟你一起进来的两位村民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他们不是不死之身吗,怎么可能会死的,不对,这里面有蹊跷。 还有,既然他们是守墓人,为什么也跟着我们一起进来摸金?这不是监守自盗吗?难道这家伙又在编故事骗我?我之前怀疑他的是对的?他们真的是雷队长公司的人演的? 小哥似乎也猜到了我的心思,说:“其实我们并不是不死之身,我们只是不见老去,如果遇到其他因素也是会性命之忧的,比如那大蛇、狌狌和蜈蚣就伤了我族人不少性命,所以我们才要躲煞。自从我常族先人被诅咒后,一样是正常人一样的寿命,只是到了我们这一批人被奴役来守墓后,姬乌一脉没落后,我们在这里也不知到底什么原因会一直活到现在,我猜测可能跟施诅咒的巫师组织也随着姬乌一脉的没落有关,但在这里我们常族人再也不能开枝散叶,无法再生育后代,而且我们身上的诅咒一直无法解除,我们也走不出这里。在这里守墓我们也是被逼迫的,这两千多年来,我们接触了很多不同的观点,特别是百变手罗中旭对我们影响很大,我们并不是天生就是奴隶的,这墓也守了这么多年了,不守也罢,我现在最希望的是找到解除族人身上诅咒的方法。” 我一听心里又是一咯噔,怎么,又误会他了? 第73章 千年的诅咒 大块在一旁插口道:“小哥,你这些认识是正确的,我们不能有封建社会的奴性,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要做自己,为自己活。” 皮猴也说:“大块头说得对,管他娘的,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不对自己好点怎么行。” 想不到这皮猴话刚说完,大块就立即反驳说:“猴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是人生短短几十年,但是这小哥就不是了,人家都活了两千多年了。” 皮猴一时无语。 小哥继续说:“其实从我常族先人被施了咒之后,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求解咒的方法,只是那姬乌手下的巫师组织太阴险,施咒的手段和解咒的方法我们都无从得知,直到后来遇到了曹辛曹公,他通过卜噬之术为我们算出当初巫师给我族先人下的诅咒和解除诅咒的方法,要彻底解除身上的诅咒必须要找到当时巫师用来给我族先人施咒的法器,那法器叫做‘矩’,分阴矩阳矩两部分,如果找不到这阴阳矩,就无办法解开这诅咒。后来曹公因为与那青红二龙博斗,不幸伤重身亡,还没来得及帮我们推算出这阴阳矩的下落。” 大块在旁边叹气道:“可惜了,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还好,最起码知道了解除诅咒的方法。你说的那个曹公就是跟俺祖宗陶渊明一起来这里的那个吧?” 小哥还没开口,皮猴就先骂了一声:“不要脸,有奶就是娘,人家根本就不是你祖宗。” 大块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小哥说:“嗯,就是跟陶居士一起进来的那个曹辛曹公,曹公死了之后,我们也曾经寻觅过一段时间关于这这阴阳矩的下落,但始终是一无所获,族中有不少人渐渐丧失了信心。直到三十多年前,另一位高人出现,那就是博学之士百变手罗中旭,他的学识非常渊博,他给我们推算出这阴阳矩有可能被姬乌带进了墓中陪葬,后来罗先生也不知所踪了,但总算我们寻求解除诅咒法器是有了方向。只是这周侯墓对我们来说是禁地,我们身上有诅咒,不能进入墓室,除非有比阴阳矩更重上古神器傍身,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后来我们曾多次尝试进入这周侯墓都是徒劳。直到你们的出现又给我带来了希望。” 大块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怎样?我们出现怎样给你带来希望了?” 小哥继续说:“自从你们一出现,我们就知道你们这一伙都是盗墓的,如果是放在以前,你们不是被青红二龙或者狌狌杀死,我们也会把你们杀了的,因为我们是被奴役来这里守墓的,职责就是不让外人靠近这里。” 我们听到这里都捏了一把汗,当时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当地淳朴的村民,想不到却是奉命杀人的刽子手,差点就魂断羽仙村了,好险! 大块听得好奇心起,憋不住,迫不急待的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们是摸金的,为什么又放我们一马呢?” 皮猴在一边说:“大块头,急啥,听小哥慢慢说。” 小哥继续说:“其实我们没对你们下手是有很多方面原因的。一来我发现你们当中竟然有人身上与我族人有着相同的标志,也就是轮回之眼,你们都知道的,这个人就是焦兄弟,这是我们没有下手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二来你们是来盗墓的,而我也正想要进入这个墓,但苦于没有法子,我想不妨先让你们试试;三来我听了你们的对话,知道化城焦家的名头,发觉得你们当中有能人,不同于一般的盗墓贼,或许能帮我解决一些疑惑和问题;四来你们竟然能够避开青红二龙夹杀和狌狌引诱,这点使我钦佩;五来我们族人喜欢听这大块头讲故事,毕竟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是第一次听人把故事讲得这么精彩。” 最后的那个把大块乐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上。 我听小哥说得有条有理,思路清晰,做事处理事情上十分得当干练,不禁也十分佩服,之前一直都小看他了,以为他真的是个淳朴的山里小青年,后来也差点误会他是雷队长公司里的人了。 雷队长皱了皱眉说:“这么说来,你带我们去看的那些地方都是你有意的?” 小哥点点头说:“嗯,我是想借你们的手打开进墓的通道,但是有一件事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我带你们去看了那阴兵洞之后,我想不到你们竟然有阴兵符,而且还能借阴兵,从而引出了这把上古神剑玄阴剑,这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向鬼将军借得到玄阴剑,借不到玄阴剑意味着我进不来这个墓,如果我要强硬闯入,肯定会出事情。于是我借到玄阴剑后就一直跟在你们后面。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这才彻底的恍然大悟,我想不到这小哥的城府并不比雷队长浅,看来这人啊真的不能单看外表,扮猪吃老虎的人大有所在。这下可好了,大家进来这个墓都有自己的目的,我们摸金,他找他的解咒法器阴阳矩,也并不冲突,只要不冲突就好。 我说:“小哥,你说的那阴阳矩是什么样子的,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好帮你找找。”众人也附和说对。 小哥说:“其实这个‘矩’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了曹公大概描述过,它应该跟 我们平时使用的矩差不多,只是它是由阴阳两块合成的,我们平时用的矩是一体的拆不开来。” 大块、皮猴和铁牛听了一头雾水,大块嚷道:“小哥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你说了也白说,我听了也白听。” 我以前在宝山公园见过一些古代的规和矩,大概能听懂小哥说的这个“矩是”是什么样的,便说:“规矩知道吧,就是规和矩里面的矩,其实这小哥的意思是……唉,说白了就是一把曲尺或者叫直角尺,它可以用来画直角和方形,只不过他所说的那把直角尺是可以拆分为阴阳两部分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的应该为阳,短的为阴。” 我边说边用砍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图形,问小哥是不是这个意思,小哥说对,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大块打了个响指说:“我知道了,不就是两把直尺吗,一把长的一把短的,待会见到的时候跟你讲。” 小哥说:“百变手罗先生说,这‘矩’极有可能就在这姬乌墓里,从进墓到现在,可以找的地方我都留意了,没见到这阴阳矩的影子。”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说:“这阴阳矩在那个时候不是寻常之物,它是巫师用来测量天地,画出天圆地方,与?沟通的工具,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不是谁都可以接触的,我猜想这东西应该在姬乌身边,作为他的陪葬物一起埋葬的。” 大块说:“那就是说我们必须找到这乌鸡的棺椁才能找到这‘矩’?” 雷队长点点头说:“可以这样说。” 大块突然一拍脑袋说:“哎哟,我差点忘了我们进来是干什么的了,都光在这里听老焦和小哥讲故事了,还有那乌鸡老儿的棺椁没找到呢,大家都愣在这里干嘛啦,准备去找啊。” 大块一说完就想走,我一把拉住他说:“你找,去哪里找?” 他看了看我说:“当然是到处找啊!” 我说:“你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无疑是大海捞针,找到明年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看这样,要不我们先把这几个大土豆找起,先搞清楚这土豆里面有什么,说不定里面还有其他的宝贝。” 大块一听到宝贝两字就把找“矩”的事忘了,忙不迭的说:“对、对、对,我们先看看那里面有没有宝贝,说不定那‘矩’也有可能在里面呢,是吧。” 于是众人又向那发光树下的大土豆走去,就快到一只土豆跟前的时候,突然一阵“咔咔咔”的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众人吓了一跳,立即警戒,持枪持刀在手,向四下张望,寻找这响声的来源。这响声并不是从眼前这些大土豆发出的,声音的来源似乎比较远,似乎是从我们的头顶上传来的,但细细一听又不是。 “那边!”皮猴耳朵比较灵,他指了指我们进来的那条裂缝说。 什么?! 我们同时大吃一惊,顿感事情不妙,那是我们进来的入口,这机关的声音响起,那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颗大珠子!”我一想到,马上一个箭步跑了过去,其他人也紧紧跟在我后面跑。 大块还边跑边问:“老焦,怎么了?” 我边跑边说:“那颗珠子,我们的出口,要是堵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由于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仔细看过这条裂缝的情况了,那声音果然是从珠子那里传来的,越来越响。 众人一下子就跑到了那旋转楼梯下面,众人抬起头往上一照,果然见到那珠子正在缓缓的下降,眼看就要把洞口堵死了。 皮猴一个箭步想跃上去,被雷队长一把抓住说:“赶不及了!” 皮猴气急败坏的骂了声:“妈的!” 就在这时那大珠子与洞口的缝隙间突然出现了一张脸,两只眼睛正怨毒的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头皮一麻,一接触到那目光我们更是浑身一震。 那双眼睛太可怕了,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恨还带着嘲讽,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一张猴脸,正是那只被我们削去了一只耳朵和一条手臂的狌狌王,接着它旁边又出现了一张两张三张的狌狌脸,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那狌狌王对我们呲了一下牙,一下子那些狌狌就全消失了,轰的一声那颗大珠子便严丝合缝的把洞口给堵死了。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畜生!好阴险!竟然暗算老子!”大块第一个发难,顺便问候了狌狌的十八代祖宗。 大块这一骂开,众人也跟着开骂。 骂了一阵便冷静下来,雷队长说:“算了,不与它一般见识,它毕竟是畜生,而且还被小哥断了一耳一臂,它这狌狌王的位置估计到时也坐不稳了。” 铁牛看着这旋转楼梯说:“大哥,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下?” 雷队长摆摆手说:“不必了,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个遍,那珠子只有从外面开,这里面是没有开关的。” 我点点头说:“对,当时我也观察了,看来这姬乌当时设计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让进来这里的人再出去。” 众人叹了口气,大块说:“我就不相信了,如果此路不通,我们就另寻他路,放心,天无绝人之路。” 雷队长点点头说:“对,大不了我们反打盗洞出去。先干正事!”说完便带头往回走。 众人又回到那主墓室的洞窟,走到那棵发光的树下,不知是不是那玄阴剑的原因,那些气根纷纷向上卷起,不敢垂下我们身边。 当我们走近那些大土豆的时候,突然铁牛惊讶的“咦”了一声,我们一惊,又出啥事了? 只见铁牛用手指着一只大土豆,嘴巴颤巍巍的张着说不出话来,手都抖了,我们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颗土豆正是当时困住铁牛的那一颗,难怪他会那么惊慌,这家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这时候铁牛也缓过来了,结结巴巴的说:“这……这东西有……有古怪!” 我们一愣,问道:“什么古怪?” 铁牛说:“它那些伤口居然长好了。” 我们连忙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当时我们为了救铁牛已经把这大土豆的肉削去了一部分,是一个挺大的口子,但是眼前这个口子显然没有当时的口子大,至少缩小了四分之一,这是每个人都看到的,这一点绝对错不了。 我们看了也是啧啧称奇。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如果按我之前的推断,这是一种与树形成共生的真菌,既然它是真菌,它肯定拥有自愈能力,只是我万万想不到它的自愈能力这么强,才没多久的功夫就能长成这样了,这是相当罕见的。 这时原来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哥突然说:“这种东西我好像听老一辈说过。” 第74章 惊蕈巫术 我们正被那大土豆超强的自愈能力惊讶得啧啧称奇的时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哥突然开口说:“这种东西我听老一辈人说起过。” 我们一愣,只见小哥继续说:“这应该是我们楚国地区一个蛮族的一种非常古老的大行巫术,我以为这只是以前流传下来的一个传说,想不到它真的存在!” 小哥说:“这棵会发光的树叫尸桑树,听说是像孤桑树和扶桑树一样的一种上古神树,这下面这些你们叫它土豆的东西叫尸蕈(xun)。它们是通过一种非常古老和邪恶的巫术和惊蕈术结合在一起的,听说这种巫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死了的人可以让肉身千年不腐,到了一定的年限的时候,这些尸身便会复活,像婴儿一样从这些尸蕈里生产出来,重新进入下一个生命轮回,重新活过来的人会慢慢的恢复他的样貌和记忆,甚至拥有更强的能力。但是这种巫术十分邪恶,要实行这种巫术必须要大量的新鲜尸体去供养,具体怎么养的我也不清楚,但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同时杀掉大量的人用来实施这个邪术。” 孤桑树和扶桑树是《山海经》中提到的神树,原来这种会发光的树叫做尸桑树,也是一种上古神树,那些像土豆一样的东西叫做尸蕈,但不管怎么样,怎么叫,在我看来从现代的分类来说,那应该就是一种真菌。 我抬头看了看树上密密麻麻的捕尸笼,用手电照了照说:“难怪这树上的捕尸笼里泡着的全是尸体,看来那些人都是被杀掉用来实施这个邪术的,这姬乌也太他妈的残忍了。” 大块说:“小哥,你之前说这乌鸡信奉长生不老和飞升之术,养了一大批巫师方士,我看他就是搞的这东西,还有啊,他杀掉的那些美女可能也是拿来搞他的长生大计了,呸,不要脸的老东西!” 不过经过小哥这么一说,更加激起了大家对这“大土豆”,哦,不,是尸蕈的好奇心,众人决定再将这些尸蕈剖开来一探究竟。 既然要剖,那就随便一个吧,就从铁牛被困的那颗的旁边一颗剖起。 众人围着这尸蕈,这次大家都学聪明了,拿自己的砍刀实在是不行,尸蕈都还没割开人就累死了,于是让小哥用玄阴剑去划,那玄阴剑果然厉害,在众人七手八脚之下,这尸蕈便被削去了顶上的三分之一,露出了里面的水晶棺材。 众人又加了把劲,把水晶棺材周边的尸蕈又削去了一些,这水晶棺材的上半部分便完全的露了出来。 奇怪的是这尸蕈里的水晶棺材并不大,只有普通棺材的一半大小,这棺材并不是十分透明,里面隐隐约约是有东西,但看不清楚。 我们看了都感到不解,围着研究起来,怎么这口棺材这么小,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拿来放陪葬品的? 似乎不太可能。 突然,雷队长说:“我看这个棺材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里面装的是一具孩子的尸体。” 众人听了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大块说:“管他的,我们把它切开不就一清二楚了。” 小哥拿起玄阴剑沿着棺材上边削,这棺材其实并不是密封的,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把棺材盖粘住了,就好像普通的棺材打棺材钉一样的道理。 不一会这棺材板便被分离了出来。 棺材盖一掀开后,我们看着里面的东西心中一震。 这是一具水晶棺材,里面再没有一重更小的棺材,但按照西周的礼制如果这水晶棺材算一重,那外面这个尸蕈就算是棺椁了。 果然,这口小棺材里赫然躺着的是一具小孩子的尸体。 众人凑上前去看,只见棺底盛着一种透明的液体,那小孩身体的一大半就泡在液体里面,面容栩栩如生,非常的安详,像睡着了一样,穿着华丽的服饰,看面料应该是当时贵族才能穿得起的,微胖的小脸蛋,眉毛眼睫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看了都十分惊奇,这可是两千多年前的尸体啊,却像个活人刚睡下不久一样,想不两千多年前古人的防腐技术竟然这么高超,难道真的像小哥说的那样,那时的巫术竟然这么厉害,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突然,皮猴惊讶的咦了一声,语气中还带有少许惶恐。 雷队长转过头来问:“怎么?” 皮猴又端详了一会,指着棺中那具小孩子的尸体说:“这个小孩就是之前我在深潭边看到的那个漂在荷叶上的那个小孩。”说完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来。 我心中一颤,看了一眼铁牛,铁牛也满脸的惶恐。 他妈的,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先是我差点被吸进了尸蕈里,而且看到的也是深潭里见到的那个古装美人,而皮猴之前在深潭边看到的那个小孩子竟然出现在这尸蕈里的小棺材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进入这里中了某种幻术?会导致每个人的心魔出来作怪,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是如果是中幻术的话,应该每个人都中才对啊,那铁牛被困的那个尸蕈为什么只是一具空棺材? 这他妈的太邪乎了,看似有规律可循有无规律可循。 我把这个一说,其他人也是心中一颤,铁牛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捂着脸说:“我靠,他妈痛啊,这不是幻觉啊。” 皮猴也捂了一下脸,仿佛那巴掌也打在他脸上一样,说:“幻觉只是眼睛看到的假象,你打切切实实的肉身,怎能不痛呢。” 大块却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娘的,我们来这里不是考古的,是来摸金的,你们愣着干嘛啊,看看有没有宝贝啊。”说完便拿出撬棍来准备捞东西。 我看了都不禁咋舌,这家伙怎么变得跟个老手似的,要知道几天前还是个啥都不懂的菜鸟,实习期都没过,现在给人感觉像个老油条。 大块撬棍刚想伸进去,铁牛不屑的说:“大块头,你直接用手捞就行。” 大块愣了一下,手便停在半空,随即骂道:“用手你来啊,谁知道这些液体有没有尸毒。” 铁牛说:“放心,没有毒!” 大块不服道:“你怎么知道。” 铁牛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在这些水里泡过被你们救出来的,你看我现在,啥事都没有。” 大块又愣了一下,挠挠头说:“你说的好像是,但你那个棺材里没有尸体啊。” 雷队长说:“看这小棺和这小孩的服饰,应该跟墓主人姬乌有着莫大的关系,肯定是有一定地位的,要不不会以这样的规模葬在主墓室的。” 皮猴说:“这小孩会不会是那乌鸡老儿的儿子,或者是他的孙子?” 雷队长摇摇头说:“这个难以考证,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信息,但是这种身份下葬,特别是小孩棺,陪葬的东西都非常丰厚。” 大块一听眼里都放出光来,说:“正好,我去捞下看看里面有没有可以证明这个小鬼身份的东西。” 大块话没说完,那棍子早就伸到了棺材里捞了起来,边捞边嚷道:“咦,里面真有东西唉!” 我们一听都凑近过去,我手电往里一照,只见大块的撬棍在那棺液里划动,果然遇到有什么东西阻滞,手电光的照射下那棺液里似乎有一些轻纱一样的东西在漂浮着,摆动着。 大块用棍子把那东西挑了起来,看样子像是一条条细小半透明的像树的根须一样的东西。 皮猴和铁牛连忙也把手中的撬棍伸过去,帮忙把那些根须一样的东西挑起来,那些东西非常多,几个人挑起来密密麻麻的。 我把手电光往上一照,仔细一看,那东西真是树根,有一头泡在液体里挑不起来,好像是连着棺材的。 雷队长也把手电照了过来,两把手电强光下看清了这东西大概的轮廓,只见这棺材尸体头顶的那一头的棺底有一根比较粗大的主根长进棺材里,再从这主根分散长了许多细小的根须,一级一级长下来,像把大扫帚一样。 我们看清楚后也是一愣,这棺材里怎么会长树根的呢,难道这棺材破了,是这尸蕈的根长进来了? 但是这看着不像是菌类的根,再怎么说这根也不应该往内部长啊。 我突然想到这尸桑树和这尸蕈的共生关系,一般菌类和植物的根系结合会形成一种互惠的共生体叫菌根,这种共生体分为三种,一种是外生菌根,一种是内生菌根,一种是内外生菌根。 但好像又不对啊,不管是哪一种这菌根都不应该长在真菌内部的啊,我一下子都蒙圈了。 几个人看着这些根须讨论起来,大块认为这些根就是那尸桑树不小心长进来的,铁牛则认为这是尸蕈的根。 皮猴说:“是不是不小心长进来的或是不是这尸蕈的根,我们去看一下铁牛被困的那一具棺材不就知道了。” 于是众人又走过去铁牛的那个尸蕈,可是大家却发现原来棺材的那个切口竟然已经长合了,这也太他妈的快了,这尸蕈的自愈能力真的非常厉害。 无奈我们只好又回到这小孩棺边。 只是这些根长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难道它是从这个棺材里吸取养分?但是这个棺材里有什么养分能给它吸收,而且看着也不对啊,如果是从这棺材里吸取养分的话,这小孩的尸体不会保存得这么完好。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直不吭声的小哥说:“这东西会不会是用来养尸的?我听说这种邪术和惊蕈术结合能保养尸体千年不腐,我想会不会跟这种根须有关?”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亮,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光想着根的作用就是要吸收营养和水分的,但是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而且又跟上古巫术有关,这会不会是反过来的,这些根须的作用不是吸取而是提供,也就是说这些根须长在棺材里不是吸取营养,而是为这棺材提供营养的? 我的天啊,这真的是有可能啊,这巫术造就的共生系统里,可能有的东西恰恰就是相反的,我想到了捕尸笼,那捕尸笼里装着的那些尸体,那捕尸笼的作用就是消化吸收里面的尸体,然后将尸体中的营养成分输送提供给尸桑树,其中尸体中的磷用来作为光源发光,其他的营养成分再输送给树身和下面的尸蕈,也就是说其实这共生系统里的营养成分来源主要在捕尸笼,而不是它的根,小哥说这种巫术需要大量的尸体去供养,难怪这树上这么多捕尸笼里密密麻麻的装的全是尸体,原来是这个原因。 也难怪那些捕尸笼里面的液体是黏乎乎的,而那水晶棺材里的棺液却是比较柔和。 那这样子的话,那棺材里的棺液其实就是养尸液,而这些养尸液的来源及其营养成分,是由这些长在棺内的根须输送,而这些根须是连着共生系统由捕尸笼消化尸体提供营养成分。 我把这个可能性跟众人一说,每个人都惊得诈舌,想不到这巫术竟然能造就一个如此完美的共生系统,但看样子单单靠这个共生系统是不可能实现长生的,肯定还要配合某一种“术”才可以做到。 不过这乌鸡也真够残暴的,为了自己的长生,杀掉这么多无辜的人。 大块又把撬棍往棺液里捞了捞,挑越来的都是那些根须,不由得骂道:“妈的,怎么这里面全是树根,这样的贵公子竟然没有半点像样的陪葬品?这乌鸡老儿也真够扣门的。” 皮猴说:“那些黄金珠宝之类的装饰品可能都佩戴在身上,我们要把这个尸体抬出来才好摸金。如果按照焦兄弟的推理和刚才铁牛棺中的经历,这些棺液是营养液,应该不会有问题,我们把这小鬼抬出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佩戴着玉镯子之类的东西。乌鸡老儿,我等本不想坏你清静,无奈你杀人如麻,冤孽太重,今儿我替他们伸冤来了,就当帮你减轻罪孽吧。”最后那句显然是说给大伙听的,聊作心理安慰。 于是大块、皮猴和铁牛三人,分别提着这小孩尸体的头腰脚,就要把这小鬼往棺外抬。 雷队长伸手一拦说:“且慢!” 第75章 白衣女尸(上) 三人合力就要把这小孩的尸体往棺外抬。 雷队长突然伸手一拦说:“且慢!” 几个人一时间都愣住了,不敢动。 雷队长把这棺材又看了一遍,说:“还是谨慎点好,搬动棺材里面的咸鱼之前还是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机关之类的。” 皮猴说:“刚才我们都捞过一遍了,应该没有问题。 雷队长看了之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干活,三个人一齐用力,一下子便把那小鬼给抬了出来,放在尸蕈旁边。 知道这些棺液是养尸的营养液,并没有毒,他们就直接上手了,三个人一下子就把这小孩的衣服给扒开了。 果然,这小孩的两条手腕上各戴了一个玉手镯,衣服上还有一些玉扣之类的,怀里还揣了一些金和玉做的小物件,但看不出是什么。 三人拿到了物件,都交到了雷队长的手上,雷队长接过放进了背包。 三人正在翻找着,突然大块咦了一声,我们以为发现了什么宝贝,忙凑过去看,只见大块指着这小孩的尸身道:“这颜色怎么变了?” 我们仔细一看,果然,刚才还是栩栩如生的面容,现在正在逐渐变黑,连躯干四肢也是,像生肉暴露在空气中渐渐腐败一样,但这腐败的速度明显是有点快了,像加倍速。 雷队长说:“这尸体离不得这棺液,能两千多年不腐全靠这棺液养着,一旦脱离了这营养液便开始腐败了,手脚快点,要不等一下就要产生尸毒了。”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摸了一通,这时尸体已经全部变成火炭一样的黑色了。 皮猴说:“大哥,这小鬼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怎么处理?”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我说:“把他放回棺材里吧,他还是个小孩,乌鸡老儿的罪孽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承担。” 雷队长也点点,示意他拉把这小鬼抬回棺材里,三人又合力把这小孩的尸体抬回了棺材中,只是这尸身已成这样了,泡进了棺液里也恢复不了原样,三人又顺手把那棺材盖子盖了回去。 这时候铁牛一个转身,突然间一声尖叫道:“我靠,好快啊!” 我们忙转过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铁牛之前被困的那只尸蕈那些割开的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长合了,众人心中都非常诧异。 我心里想我们把这小孩子的尸体放回了棺材里,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到时候他那个尸蕈应该也会自愈长合把棺材封住的。 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盗墓一行,摸金归摸金,不是迫不得已尽量不要毁坏棺材里的尸体。 我以前也没盗过墓,不知道这是不是这行内的规矩,不过又转念一想,盗墓的连人家的墓都刨了,本来就是不道德的事,还讲什么这规矩那规矩的,确实有点像大块所说的,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众人淘完了这小鬼的沙子,确定了这尸蕈里的小孩肯定不是姬乌,姬乌不可能是这个年纪的,除非他返老还童。 既然这个尸蕈实锤了,那剩下还有四个尸蕈没看,要不要全部逐一的打开来看,众人都看着雷队长,等他的决定。 雷队长看了看那几个尸蕈,咬咬牙说:“开,全部都开,不过我们动作要快点,我估计这姬乌的尸身不会在这里面,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块吁了一口气说:“我就说了,我们是要每个都开的,就算不为了找乌鸡的尸身,也要为这位小哥找找那里面有没有他要找的阴阳矩,顺便还可以摸些明器。” 其他人听了也点点头。 我听了前半部分正想表扬大块,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但听了最后一句就知道原来这家伙的最终目的还是这个,我瞄了一下雷队长,只见他的脸似乎有点红,显然他也是把小哥的事情给忘了,我心想想不到这老狐狸还有愧疚的时候,难得啊。 刚才在淘那小鬼身上的东西的时候,那小哥也在边上看着,里面虽然有一些不知名的小物件,但并没有他所谓的那种“矩”。 他听了大块的那一番话后,也是满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大块。 大块见自己的一句竟然能得到众人的赞同,又得到小哥的感激,最主要的是还能继续摸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既然这些尸蕈都是要开的,那就一个一个的逐一来吧,皮猴打了个响指说:“下一个,兄弟们,干活。” 众人拿好东西又走向了下一个尸蕈,这里的每一个尸蕈都差不多大小,就算是刚才打开那个虽然只是小孩棺,但这尸蕈长得还是一样大。 众人走到下一个尸蕈,言小哥挥动着玄阴剑三下二下的,便把那尸蕈削了个平顶,又沿着里面的水晶棺材边又削低了一层,再沿着棺材盖一划,大块皮猴三人便把棺材盖板抬了下来。 棺材盖一打开,我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的兰花的似的幽香。 众人凑近往棺材里一看,都不禁发出了咦的一声,我更是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我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是……是她?” 只见棺材时正躺着一具年轻的女尸,大部分身子是泡在棺材内透明的液体里,女尸浑身素衣,身材丰满,曲线玲珑,凹凸有致。 她双目紧闭,俊俏的脸蛋显得非常安详,皮肤白里透红,看上去非常细腻,就像刚刚睡着一样。 原来这棺中躺着这样一位美人,难怪会有一股幽香,果然女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爱美的。 这具女尸正是我之前幻觉里见到过的那个白衣女子。 众人咦完了之后都不敢再高声说话,怕把她吵醒了。 我这话一说出口,几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他们之前都听我描述过两次这个白衣女子,现在又见我这副表情,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再加上前面铁牛被困的尸蕈小棺材里的那个小孩的情况,一印证大概都猜到了这个女子就是我在水潭里看到的那个白衣女子。 这几个人的眼神里不知是戏谑还是羡慕,看上去怪怪的,大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问道:“老焦,这就是你的那个小妞?你还别说唉,这妞儿真是俏啊,你看唉这丰满的胸部,翘翘的屁股……” 我看着他一副猥琐样,眼里泛着淫光,没好气的说:“什么叫我那个小妞,这是一具尸体,两千多年前的尸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点。” 大块舔了一下嘴唇,嘻嘻一笑说:“老焦,这妞儿真不错,我都说你小子连盗个墓也能盗出个艳遇来,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皮猴也在一旁假不正经的说道:“大块头,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可不要有其他想法哈。” 大块哈哈一笑道:“不会,不会,我只是欣赏下,反正现在肚子饿,秀色可餐,先填填肚子,看个饱。” 我看这两人越说越离谱,再这样说下去怕要到非让我娶这个女尸的地步的,忙打住说:“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瞎几巴扯,你们谁想要谁抱回家,我没意见。” 大块听了还在嘻嘻一笑:“我抱回去了你可别后悔啊。” 雷队长见他们在漫无边际的扯,咳了一声说:“好了,先干正事。焦老弟,这个真的是你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女子?” 我点点头说:“是,但是奇怪了,我记得进来之后差点被吸进去的,不是这个尸蕈,应该是后面那个才对,怎么这女子在这里出现了?” 我用手指了指那后面那个尸蕈,我清楚的记得当时伏在那里的不是这个尸蕈,不知道怎么回事。 雷队长顺着的我手指看了看说:“你确定?没搞错?” 我说:“确定,不会搞错。” 雷队长脸色微微一变说:“大家小心点,这地方有点诡异。” 大块把撬棍伸到棺液里捞了捞,挑起了一大簇根须,说:“这个棺材里也有这种玩意,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东西真的是用来养尸的,你看这女尸被滋润得面若桃花。” 我有点诧异,想不到这家伙还会面若桃花这个成语,而且还能运用得这么准确,确实难得。 大块、皮猴和铁牛三个在棺液里捞了一通,全是根须,三人把撬棍一收,皮猴说:“大哥,我们要把这尸体抬出来吗?”说完便要去扯女尸的衣服。 雷队长拦了一下说:“先不要抬,刚才那个小孩尸体抬出来就变了,就着棺材淘吧。” 我也想着,要是把这女尸抬出来,这样一个大美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堆腐肉,那也未免暴殄天物,实在可惜。 而且把这女尸抬出来,扒了衣服光着身子的话不太雅观,再说这女子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几个大男人看到难免会有邪念。 我正想找个理由开脱,听雷队长这么一说,马上附和道:“对,抬出来那尸体就变了,大块刚才秀色可餐吃得饱饱的,说不定等一下又要吐回去,再说了荒淫残暴的是姬乌,又不是这个女子,说不定这女子还是那个乌鸡掠过来的,是个受害者呢。” 大块听了连连点头,一脸心痛的说:“对对,可能这女子就是乌鸡那老东西抢来的,妈的,那老东西还老牛吃嫩草了,糟蹋了这么好的美人胚子。”说完就要和皮猴铁牛上手往女尸身上摸。 我一看他向摸的方向不对,竟然径直的往女尸隆起的胸脯摸去,便喝了一声说:“大块,你淘沙子归淘沙子,手别乱摸,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 其实我这一声喝除了说给大块听,也是顺便说给皮猴和铁牛听了,反正我也不方便直接说他们两人,但说大块我就可以直接喝了,所以只能拐弯抹角的传达我的意思了。 想不到这一招果然奏效,大块抬起头对我尴尬的笑笑说:“老焦,你放心哈,朋友妻不可欺,不该碰的地方我半点也不碰,唉,你们两个手脚也给我放干净点。” 大块说完便将本来要摸那女尸胸口的手往下一点去摸那女尸的肚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这皮肤真滑啊。” 皮猴和铁牛两人被我敲山震虎自然也不敢造次,三人在女尸身上也摸了些玉手镯之类的东西,交给了雷队长保管。 旁边言小哥也是看得很认真,但是就是没有他所说的那咱“矩”,免不了又是一阵失望。 几个人摸完了这女尸,一脸陶醉,喝了酒一样,双颊潮红,仿佛有点意犹未尽,双手还不肯从那女尸身上拿开。 我咳嗽了几声想让他们不要那么失态,想不到他们却当没听到一样。 我心想,这几个家伙还真会装聋作哑,正想再喝声大块,耳边突然响起了一把熟悉的幽幽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我瞬间感觉不妙,住那棺材里一看,那女尸竟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正幽幽怨怨的与我对视。 我全身一下子就软了,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眼睛再也移不开。 那把幽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我在这里等你等得好苦啊!” 我想极力的保持心神清醒,但此时早就心猿意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那个声音,心底里有一把自己的声音在响起,催促着我要去到她身边。 我极力的收紧自己的心猿,拼了命的保持最后一丝的清醒,一抬眼却看见大块、皮猴、铁牛三人脸上满是诡异的表情,这表情又像哭又像笑,难以形容,三个人的双眼都已变得通红,雷队长也在极力想稳住自己的心绪,脸上已痛苦的扭曲,言小哥此时已盘膝坐在了地上。 突然,我看到大块、皮猴、铁牛三人的脸色猛的一变,血红的眼睛里全是凶光。 我暗暗叫声不好,想要大声呵斥,嘴巴却不听使唤,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只见皮猴和铁牛两人怒气冲冲的径直向雷队长走过去,两个人一下子就把雷队长按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发了狂的大叫。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独吞这些宝贝?” “你说过要跟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为什么要背叛?” “为什么要害我,把我的命还给我!” …… 我看着这情景一阵心惊,突然,感觉我的脖子一紧,一双大手紧紧的掐了上来。 大块狰狞的脸孔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一下子气就喘不过来了,想伸手去掰,但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手都抬不起来。 我闭上眼睛,心里哀叹一声:“糟了,这次真他妈的死定了!” 第76章 白衣女尸(下) 大块两只眼睛通红,全是凶光。 他紧紧的掐住我脖子,恶狠狠的说:“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摸她!”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摸她!” “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摸她!” …… 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手上的劲却越来越大。 我被掐得直翻白眼,舌头都吐了出来,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都抬不起来,只有无奈的闭上眼睛,心下哀叹:这下完了! 我心里是不甘的,没想到这墓没盗成,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而且还是大块,你说要是雷狐狸他们三人或者言小哥倒没什么,可这个人偏偏是大块,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你说这哪能甘心啊。 但这已经没办法了,肯定是死定了,我感觉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就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听到一声闷哼,感觉脖子上一松,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朦胧胧中我看见那女子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她理了理那头乌黑的长发和身上的衣裳,转过头来对我甜甜的一笑,那笑容实在太迷人了,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跨出了棺材向我走了过来,一把推开我面前的大块,她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脖子,关切的轻声问道:“疼吗?”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皮肤很细腻,抚摸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长这么大我还没被女孩子这样抚摸过,我的心一阵颤抖,跳得越来越快,全身都酸了。 那女子深情的望着我,眼神里满是幽怨,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谢谢你,让我免受了歹人的冒犯。”她望着我情深款款的说。 我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被她的美貌和多情深深的吸引着,我想开口说不用谢,但是全身已软得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跟我走吧。” 她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任由她拉着,浑浑噩噩的跟着她走。 只见前面出现了一座桥,我也不管她要带我到哪里去,一门子心思全在她身上了。 我突然想起,我应该跟大块说声,叫他不用等我了,跟我家里说声我不回去了,下意识的转头去找大块。 一转头我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我身后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那竟然就是“我”,我不是在跟着她走吗,怎么“我”还在那里? 顿时一种莫名的恐惧与悲哀涌上心头。 难道我真的已经被大块掐死了?那地上躺着的是我的躯体,我现在是个出窍的灵魂?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可能了,大块刚才下手太狠了,都下了死劲,我不死才怪。 咦,不对,那地上还躺着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大块、雷队长、皮猴和铁牛几个。 怎么?他们怎么也死了? 我想起了刚才皮猴和铁牛一起掐着雷队长的脖子,怎么他们三个都死了,大块也是啊,明明是他掐的我,怎么他也躺在地上了? 我转过头来正想问这个女子,眼前突然白光一闪,我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脖子一阵剧痛,想要睁开眼睛却睁不开。 我想转一下脖子,却一点都动不了,我心下大骇,我这脖子真的被大块这么一掐竟然掐断了吗?抑或是刚才那个女子摸了一把的缘故? 我想伸手摸一下脖子看哪个地方断了,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都抬不起来。 这脖子要是断了就惨了,下半辈子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不对,等等,我好像是被大块掐死了啊,怎么,做了鬼也会感觉疼痛的吗,好像也是噢,如果没有痛感,那些恶人死后下阿鼻地狱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刑罚,岂不是太儿戏了。 我试着呼吸几大口气调匀气息,突然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过来被我一下子吸入,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咳了一阵我又听到有几把声音陆续的咳嗽起来,此起彼伏,我心下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味道的,怎么这么多咳嗽声? 我咳嗽了一阵终于缓过来,发觉自己正用手捂着胸口在咳。 手!我的手终于可以动了,我又动了一下,发觉身上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 我睁开眼睛周围看了一下,发现其他几个人正弓着背在咳嗽,一边咳嗽一边问候不知谁的祖宗十八代。 言小哥站在一边,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我又咳了一阵才平息下来,身上的气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站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的站起来,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 我站起来揉了揉脖子,幸好脖子没断,火辣辣的痛,一转头却看见雷队长摸着脖子痛得呲牙咧嘴的,脸上五颜六色的,看样子是遭老罪了。 我暗暗庆幸只有大块一个人掐我的脖子,要是被皮猴铁牛他们两个掐,我脖子早就断了。 几个人骂骂咧咧了一阵,都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大家看到言小哥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瓶子,一下子都明白了。 刚才大家吸入引起咳嗽的肯定就是言小哥手上的那瓶东西。也亏得有那瓶东西,要不可能大家都要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大块缓过气后马上嚷开了:“小哥,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刺鼻,我靠,差点被你呛死了。” 皮猴说:“要不是小哥手上这东西,你不是被呛死,而是真的死了。” 皮猴这一提醒,众人想起刚才惊险的情景,都不禁 一身冷汗,不约而同的望向那白衣女尸的棺材,只见棺材已经被盖上了。 雷队长问:“小哥,这棺材是你盖上的?” 小哥点点头说:“是,当时我看到你们几个神色不对劲,就知道出事情了,后来看到大块、铁牛、猴子他们三人突然像发了疯一样,铁牛、猴子两个人掐住雷大哥的脖子,大块掐住焦兄弟的脖子,我想去劝,但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我知道大家肯定是中了某种邪术或幻术了,于是我便先运龟息之法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我发觉我一运起龟息法,减少呼吸,就慢慢的好转了,我想这可能是空气中有某种东西吸入后会致幻,于是便趁着自己恢复了部分体力把大块他们三人都敲晕了,又想到这里的气味有那尸蕈散发出来的新鲜蘑菇一样的气味,还有那女尸棺材时散发出来的幽兰一样的花香,我想应该不是尸蕈的味道所致,因为前面我们割那小孩子棺材的时候也没事,那应该就是这女尸棺材时散发出的这种得味所致,而且大块三人有直接接触那女尸,致幻程度最深,于是我便将那棺材盖子盖上去了,阻断那香味继续散发出来。后来我记得百变手罗中旭先生曾给我一小瓶东西,说是可以辟邪的,当出现幻觉的时候吸一下就可以解除,他叫我要随时带在身上,幸好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于是我拿出来吸了一下,再拿给你们吸。” 我们听得一额头的汗,不禁都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看来刚才我们晕过去的时间并不长。 大块听了咬咬牙说:“他奶奶的,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信不得,小哥,把你的剑借给我用一下,我要把这连棺带人都给劈了,免得再害人。” 雷队长伸手拦了一下说:“不要胡来,这棺材盖子都盖上了,再说也本来也是我们不对在先,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是侵入者。” 我也说:“大块,你把人家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宝贝也给淘干净了,那就算了,没必要连人家尸身都不放过。” 大块听了这才作罢,嘴里还是忿忿不平的嘀咕:“砍了又给别人说我不懂怜香惜玉,反正见到漂亮的女人都得提防一点,不管死的还是活的,不然别说魂丢了,说不定命也丢了。” 雷队长看着我们几个人问道:“你们都没什么事吧。” 几人活动了下手脚,都纷纷说没事,我看到雷队长脖子上全是手指印,都淤青了。 可见刚才皮猴两人下的手不轻,我心想你们当然没事啦,要有事也是我和雷队长两人有事。 我又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不用问,我的脖子也好不了到哪里去。 大块看着小哥手上的瓶子,饶有兴趣的说:“小哥,你刚才给我们吸的就是这瓶子里的东西?是辣椒粉吗,怎么又辣又呛人?” 小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当时百变手罗先生给我的时候没说里面那些是什么。”说完便大方的递给大块。 我又留意到,刚才提到百变手的时候雷队长的嘴巴动了动,脸色似乎有点轻微的变化。 大块接过那瓶子仔细的瞧了瞧,把塞子拿开,眯起一只眼睛往里看了看,倒了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在手心上,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缩了缩鼻翼,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辣椒粉。” 说完便忙不迭的把塞子塞上,随手还给了小哥。 小哥接过放进怀里。 大块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搓了搓手,然后放到鼻子下一闻,忍不住又是一阵狂呛。 大家沉默了一会,大块也呛完了,皮猴说:“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开另外几个尸蕈吗?” 雷队长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我,说:“开!不管怎样,我们要弄清楚里面有没有阴阳矩,这小哥是我们的恩人,无论怎么都要开,不过大家务必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再着了道了。” 我看了下小哥,也点点头,说:“刚才那种致幻的香气应该已经被小哥瓶子里的东西破了,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妙。” 众人都点点头,大块看了一下那女尸的棺材,轻声的问道:“那个小妞需要处理吗?” 我一听,这家伙心里不知想什么,还嫌不够麻烦吗,又去招惹她。 雷队长摇摇头说:“不用管它,它自己会长合的。” 于是众人向下一个尸蕈走去。 还是和前面一样,小哥抽出玄阴剑三两下就把尸蕈削平了顶,再一旋便把棺材盖划开了。 大块铁牛把棺材盖一挪开,众人往里一瞧,瞬间都呆住了。 众人下意识的去掩鼻,眼睛瞪得老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块揉了揉眼睛,向身后那个刚盖上盖的女尸棺材看了看,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的诧异。 小哥说:“不必再掩鼻了,刚才吸过那瓶子里的东西,已经将这幻术破了,不用担心再致幻,况且这好像没有香味。” 众人将信将疑的放开手,我嗅了嗅,果然没有那种幽幽的兰花香味,不知是不是刚才吸入那辛辣的气味太多了不是怎的,现在感觉每吸一口气都有那辛辣的味道。 大块指着这口棺材里结结巴巴的说:“有……有鬼!” 我拍了他一巴掌说:“这不是你想要看的吗,看吧,心想事成了。” 其实我心里的诧异程度并不亚于大块,这也太诡异了,看雷队长他们的表情,应该也跟我一样。 只见这口棺材里也是泡着一具女尸,黑发白衣,身材玲珑,赫然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女子。 这个女子躺在棺材里跟前面一模一样,面容,神态,衣服都一样,或者说就是刚才那具女尸。 但是刚才那具女尸怎么会又出现在这个棺材里? 这也太他妈的诡异了,这不会又他妈的是幻觉吧。 我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痛得差点跳起来,这么痛肯定不是幻觉。 皮猴、铁牛望着雷队长,一脸的不解,雷队长也摇摇头。 大块说:“老焦,你说是不是刚才那个女……女鬼跑到这个棺材里了,不知原来那个棺材里是不是空了。” 我皱了皱眉,这地方真是太诡异了,大块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刚才那个女尸不知通过什么方法瞬间移动到现在这口棺材里了,那么前面的棺材就肯定空了。 我说:“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眼雷队长,雷队长点点头,示意皮猴铁牛两人去把刚才盖上的棺材盖再掀开。 皮猴两人走过去,先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避免打开棺材又吸入那些致幻的气味。 两人一用力一下子又把棺材盖搬开了,忙又退开一边。 众人往里一看,一下子也呆了。 第77章 诡异的阴影 众人往棺材里一看也呆了,棺材里那具女尸还是完完整整神态安详的躺在里面。 我们再把目光看向另一口棺材,那具女尸也是神态安详的躺在里面。 两个一模一样。 这一下大家都懵了,怎么这两口棺材时躺着的竟然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我的头一下子大了,妈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同一具尸体竟然同时躺在两口不同的棺材里,这怎么说得过去? 我又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想却掐到刚才掐过的地方,痛得我“哎哟”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大块揶揄道:“老焦,虽然说有两个美人,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不一定都是你梦中情人。” 我哭笑不得,但也无必要作过多解释,瞪了他一眼说:“去你的,净瞎扯。行了,你先把原来那个的盖子盖上吧,免得又生变故。” 大块、皮猴忙去把那棺材盖又盖了回去。 三人又像之前一样在那棺材里淘起宝贝来,三个人淘了一半就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 雷队长忙问:“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三人摊开自己手上摸到的东西,雷队长一看也吓了一跳。 我一时不明所以,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惊慌。 皮猴结结巴巴的说:“大哥,真他妈的诡……诡异了,这小妞连身上佩戴的东西和顺序都跟前面那……那个一模一样。” 我一听脑子嗡了一下,不是吧,这也太邪门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会是双胞胎姐妹花之类的,但现在这两具女尸不但长相服饰,就连身上佩戴的东西和佩戴的顺序都一样,难怪三个会吓成这样。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脑子里又嗡了一下,不会吧,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因为这一抬头我才意识到,原来眼前这具棺材再前面的那一个尸蕈正是我当时刚进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伏在边上“睡着”了,然后被那白衣女子夺去了初吻的“大土豆”,我心里一阵慌乱。 如果按当时“睡着”了发生的情况来看,那个尸蕈棺材里躺着的极有可能就是当时吻我的那个白衣女子,但是那个白衣女子明明就是眼前棺材里这个,不,还有前面棺材时的那个。 我靠,这都哪跟哪了! 反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三个尸蕈里躺着的应该是同一具女尸。 那这样一来不是成了同一具女尸同时躺在三具棺材里了,这根本就是违背常理! 我的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 雷队长本来看到皮猴三人惊得呆住了,一转头又看到我呆住了,也吓了一跳,以为又要着什么道了,一下子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我眨了眨眼说:“不对啊,这不可能。” 雷队长见我恢复正常了,知道自己多心了,便放下手问道:“怎么了,焦老弟,发现哪里不对?” 我把我刚才意识到的情况跟他们一说,他们一个个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铁牛看了一眼最后一个尸蕈说:“你们说会不会连最后一个尸蕈里也是这小妞?” 大块说:“我看有可能唉,可能我们又着了道了,或者刚才中的邪根本就还没解除。小哥,拿来瓶子过来让我嗅一嗅。” 言小哥把瓶子拿过去让大块他们三人又嗅了嗅,呛得他们又咳嗽了几下,小哥边收瓶子边说:“应该不会,这瓶东西能破除任何致幻的气味。” 雷队长说:“先不管了,先干正事,后面两个我们逐一打开就清楚了。” 皮猴三人又开始去摸东西,把摸到的东西又都交给了雷队长拿好,因为有了前面的经验,三人都知道哪个地方有宝贝,三两下手脚一下子就淘光了。 然后又按照前面一样把棺材盖给盖上。 众人又将下一个尸蕈打开,果然里面还是这具一模一样的美丽女尸,由于早已有了心理准备,都并不惊讶。 还是一样,开棺,淘宝,盖棺。 最后一个尸蕈,还是那具女尸,众人按程序一样开棺,淘宝,盖棺。 虽然这事情十分怪异,但淘到了宝贝,尽管都是些小物件,几个人的心情还是好到了天上去。 只有小哥在旁边一言不发,就数他最卖力去割这些尸蕈了,但这几个尸蕈里都没有他要找的“矩”,甚至连半点关于“矩”的线索都没有。 众人都安慰他说这个“矩”肯定在这古墓里,只是必须得找着这墓主人姬乌的棺椁。 这围着尸桑树的六个大尸蕈都已打开看过了,可以确定没有姬乌的尸身。 这姬乌的尸身到底会在哪里? 我突然想到小哥说过他之前是追着一个黑影跑进了树后面的一个洞里,当时大家都在想办法救铁牛,也没过多的去想哪里有什么洞和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哪里来的? 现在一想感觉有点蹊跷,于是我问道:“小哥,你之前说你看见一个黑影跑到哪里去了?” 小哥抬头看了看尸桑树的后面,用手指着那一块阴影说:“之前我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钻到那阴影后的一个洞里了。” 我们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树后有一大块阴影,但究竟有没有洞看不清楚,小哥说他进去过,有洞也不奇怪。 我把目光往回收,就在我目光离开那阴影的一瞬间,我感觉那块阴影似乎动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一下,却又是什么都没看见。 我看了一下其他人,其他人一脸淡定,我心里想妈呀,该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吧,这里真是诡异。 于是我们向树后那个阴影走去。 “有东西,抄家伙!” 突然走在前面的雷队长手电照在那块黑暗的阴影说,随即便手枪上膛,众人见状纷纷掏出刀枪,戒备起来。 那阴影的区域不知怎么的,手电光照过去,还是一片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到底那里有什么,雷队长枪指着前面的阴影处,众人紧紧盯着那阴影处一步一步的靠近。 慢慢的走近了,那阴影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个轮廓,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蛇头。 我心里一惊,怎么这里到处都有这种东西,而且体型还这么大,妈呀,怕不是进了蛇窝了吧,难道那姬乌是个养蛇的?或者他驯服了这些蛇拿来当宠物养? 再走近一点看清楚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这阴影里果然有个巨大的蛇头。 鉴于前面裂缝里见过那雕刻在石壁上黑色的大蛇,我一下就看清楚了这个巨大的蛇头也是由黑色的花岗岩雕刻的,但不知怎么这种花岗岩这么吸光,手电照过去几乎没有多少反射出来,所以看上去一片黢幽幽的。 这蛇头雕得比裂缝里那个更加逼真,那两颗巨大的眼珠子似乎还能转动一样,蛇嘴闭合着,上下颌之间的缝隙和蛇嘴前面吐信的那个缺口都雕刻得非常真实,仿佛随时会张开大口咬下来一样,尽管我们之前也看过真蛇石蛇,但看了这个也不免心里一震,感到十分震撼。 众人用手电从上往下照下来,那蛇头下边却是一面实实在在的石头墙面,并没有小哥所说的什么洞。 大家目光看向小哥,小哥也是一脸疑惑,他伸手摸了摸石壁,说:“没错啊,刚才就是在这里,明明是有个一人多高的洞的,现在怎么就没有了?” 我盯着他,心里想这小哥不会又是骗我们的吧,但看他一脸真诚,不像骗人,而且之前我也怀疑过他,但后来也一一搞明白是误会他了,这会又来这个? 我再仔细照了照,这洞壁浑然天成,不像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封住了入口,这下就奇怪了,可能是小哥真的记错了。 但小哥言之凿凿的说刚才阴影那里肯定是有洞的,他抽出玄阴剑,在石壁上插了几下,里面都是实的,没有半点洞的迹象。 大块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说:“小哥啊,你该不会拿我们开心吧,这里都看个遍了,洞在哪里啊。” 小哥也是一脸无奈,挠挠头,一脸不解,不作声。 雷队长说:“可能真的记错地方了,我们往边上看看有没有。” 我们又沿着边上巡去,这一看又把我们惊呆了,这个大洞窟里的洞壁其实并不是像我们刚进来看到的那样的。 刚进来里大家都没打开手电,所以看上去只是个模糊的大概,现在走近了,用手电一照才发现,原来这石壁上面都雕刻有东西,特别是那些看上去阴影的地方,其实就是一种黑色的岩石。 我们一边巡着洞壁看一边惊叹,这些雕刻技术简直就是出神入化了,雕出来的东西都像是真的一样。 那大蛇的蛇身跟裂缝中的一样,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段鳞片的雕刻,有些地方还雕刻了几只巨大的蝎子和蛤蟆,全都栩栩如生。 有些地方整面洞壁上就着石头的走势雕刻出了亭台楼阁,碧瓦飞甍,十分的壮丽。 有些地方还雕刻了一大群裸体的美女在一个大池子里沐浴的情景,大块在这里看得最仔细,一丝丝的细节都没放过,他照了照前面的一个裸女,转过头来对我说:“老焦唉,这个好像就是棺村里的那个小妞啊。” 我正想骂他犯花痴了,只瞥了一眼便马上被吸引过去了,果然那上面大块用手电照着的那个祼女看面容真有点像棺材里的那具女尸。 我也照过去看得真切点,雕刻的真的是那个女子,我又把手电往旁边一照,不禁咦了一下,旁边那位似乎也是一样的面容,再往旁边一照,又是一样面容的女子。 我认真看了看,相同面容的女子也就是那棺材里的女子一共四个,其余的就不是相同面容的了,但都是美人胚子。 此时众人都围了过来,顺着我的手电光一看,大家也是一脸诧异,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留意这个大洞窟的四壁也雕刻有这些东西,可能当时只是顾着看那尸桑树、尸蕈和大鼎了。 铁牛哆嗦着说:“天哪,这里也有四个小妞啊。” 皮猴看了一会一拍脑袋说:“敢情这女子本来就是四个啊,那棺材里面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不同的四个人!” 这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心中一下子敞亮了,怎么可能同一具尸体同时躺在四个棺材里,原来压根就是四个不同的人,只是她们的穿戴一样而已。 按这石壁上刻的,这四个女子应该是四胞胎,再不就很难解释怎么这四人的面容一模一样的了,而且这四个女子应该是姬乌疼爱的人,不知是姬妾还是什么。 大块边看边啧啧称奇,说:“这乌鸡老儿看来花费在这的精力不少哇,死了还想像生前一样享受,敢情那些楼宇就是他生前住的房屋,这些就是他生前糟蹋的女人,都照着模样雕刻到这里来了,简直就是穷奢极欲,荒淫无耻。” 我听了一笑说:“大块,可能你有钱了也未必不是这样的人。” 大块对天发誓说:“我绝对不会。” 皮猴噗呲一声说:“这个我信大块。” 大块像找到知己一样,感谢的看了一眼皮猴,说:“看吧,有人替我说了句公道说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怎料皮猴的话锋一转说:“这点我是绝对相信大块的,因为他不可能有钱,所以他不可能成得了那样的人。” 我们听了都哈哈一笑。 大块被气得直翻白眼,不再理皮猴,自顾自的去看他的祼女。 我们把这洞壁巡了一遍后没发现有洞口,十分纳闷。 雷队长说:“以前的王公贵族为了防止死后他的墓被盗,自己的棺椁都藏得埋深隐蔽,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到的,这里肯定会有机关可以打开,而且还有一种情况有些洞也挖得非常隐蔽,那就是有些工匠知道自己修陵墓的下声就是死,所以会在修建的时候在一些非常隐秘的地方偷偷留一条自己逃生的通道,所以小哥说他看见有洞是很正常的。” 大块指了指那个大鼎说:“那些修墓的人不是都被杀死了吗,还被炖了一大锅呢。” 铁牛一拍脑袋说:“你们说那机关会不会在那大鼎上?” 众人又动身往回走,皮猴一把扯过还在看那石壁上的祼女的大块说:“走啦,再看就走火入魔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大块这才被皮猴拖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向那大鼎走去。 第78章 洞窟之下 铁牛说机关有可能在大鼎上,众人一听似乎有点道理,很多时候看似不可能,但偏偏就可能,就好像铁牛当时说的那石壁会不会是一扇门一个道理。 众人来到三足大盂青铜鼎前,又围着大鼎转了一圈,这次大家都看得非常仔细,这里伸手拍拍,那里伸手按按,怕错过了一丝半丝的端倪。 如果在这个鼎上设机关,无非就是一些突出来的饰纹部分,比如那些夔龙和饕餮,众人非常仔细的看了这两个地方,把这些猛兽的眼珠也按了,嘴巴也掏了,但不见有机关的痕迹。 看来就算是有机关也不在这青铜大鼎上。 小哥一脸坚定的说:“我当时真走进去过,洞口有一段阶梯!”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小哥,你当时追的那个黑影是什么?” 小哥一愣说:“我没看清楚,那个影子实在是太快了,当时就在那阴影时一闪,我便追了过去。” 我心里一怔,在那个阴影里一闪? 我想到了我们走向那阴影的时候,我看到那阴影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当时看其他人都没反应,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现在听小哥这么一说,极有可能我当时看到有东西在动是真的,便问道:“你当时是看到那阴影里有黑影在动?你追进去后有没有再看到那黑影?” 小哥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对,那黑影就在那阴暗里,那黑影太快了,我追进去后已不见踪影。” 我沉吟了一下说:“走,我们回蛇头那里。” 众人又回到蛇头的那块阴影处,我再用手电对着蛇头仔仔细细的看,那蛇嘴上下颌紧闭,两只蛇眼浑圆,我照着那蛇眼,叫了声皮猴,对着左边那颗蛇眼晃了晃说:“猴子,上去按下那蛇眼。” 皮猴应了一声,一个飞跃便跳上了蛇头,伸手去按那个蛇眼。 只见那蛇眼往里一凹陷,就听见几声“咔咔咔”的机关响。 皮猴向后一弹弹开,稳稳的落在地上,随着几声响只见那蛇头的下颌轻微的动了下,似乎闭得更紧了。 就在皮猴按下蛇眼机关响起的那一瞬间,各人也已向两边跳开,以防有暗箭毒水之类的东西射出。 但等了一会,却再也没有动静,那机关也不响了,蛇头也没有动静。 众人都疑惑不解,刚才明明听到有机关启动的声音,怎么这下就没有动静了? 我用手电再照过去,只见那蛇的左眼已恢复了原样,难道这个机关连接的是另外的地方,启动的洞口在附近? 我又把手电光向这蛇头周围的区域都照了一遍,也没有见到有什么洞口暗门之类的东西出现,我不禁十分纳闷。 本来我以为那机关肯定是在蛇头的某个地方,看来这并不是。 我又把手电照向蛇头,无意中手电光照了下大蛇的另一只眼睛——右眼。 我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刚才按那左眼的时候,我似乎看到那蛇的下颌闭合得更紧一些了,会不会左眼是关的右眼才是开的? 一想到这,我手电对着蛇的右眼晃了晃,示意了下皮猴。 皮猴见我对着蛇右眼晃,早已不用我再出声便一个飞跃上去,伸手按下了大蛇的右眼。 只听得一阵“咔咔咔”机关启动的声响,那大蛇的下颌便徐徐的下降下来。 随着蛇的下颌往下降,蛇嘴越张越大,众人都一阵惊奇。 手电往里一照,只见嘴里后面赫就是一个一人高的洞口,蛇的下颌上有一道阶梯一直通向洞口。 原来小哥真的没有骗我们,这里真的有一个洞口,估计是小哥走后这蛇嘴又合上了。 还有,我当时看到的有什么东西在这阴影里动了一下,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蛇嘴正在闭合,我看到的其实是蛇下颌在动。 但是小哥说他看到一个黑影,而且还追进了洞里,不会跟我一样吧? 我转身向小哥问道:“小哥,你确定你当时看到的是影子?” 小哥说:“我也不确定,但我看到是有东西在动。” 这个时候那蛇下颌也下降到了地面,蛇的嘴巴完全张开,一条阶梯,一个洞口就摆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洞口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寒意,不知道通向哪里。 雷队长叫了声:“铁牛,趟地雷!” 铁牛应了一声,随即又一愣说:“大哥,这言小哥说他进去过,还用试探吗?” 雷队长说:“要,以防有新的情况发生。” 铁牛从背包里掏出“保定铁球”,先试了下前面阶梯部分,然后又走上阶梯,向那洞口去试探,在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回过头来对我们说:“这里暂无危险。” 大块突然问:“小哥,出入这个洞的时候这开关是你触动的吗?” 小哥摇摇头说:“不是。” 皮猴用手指戳了戳大块的脑袋说:“你脑子撞猪上了?如果是他触动的,说明他是知道这机关的开合方法,哪里还犯得着找这么老半天。” 皮猴这话说得在理,大块无话可反驳,除非这小哥骗我们,但他干嘛要骗我们,而且看这情形也不像是骗我们,但,如果他没有骗我们,那这机关是谁触发的,该不会是它自己触发的吧。 众人再一探讨,觉得这机关不是自然触发的,就肯定是被动触发的,难道是我们在动那些尸蕈或者那大鼎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关联着而触发的? 如果这也不是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被另外的人触发的,这另外的人并不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这就意味着这里还有其他人。 讨论到这里,我们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这里可能真的还有其他一伙人,而且这伙人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对我们的行动一清二楚,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再有如果小哥看到和追赶的真的是个影子的话,那这伙人应该就在眼前这洞里面。 众人讨论到这都不禁汗毛倒竖。 大块望着那洞口,心里不安的问道:“那我们还进去吗?” 雷队长说:“不管了,先进去再说,大家小心点!” 众人拾级而上,向那洞口走去。 雷队长打着了火折子递给了铁牛,洞口进去一小段距离后,就是一个九十度的转折平台。 平台的石壁上设置有一盏长明灯,铁牛顺手便点着了,又有一段斜向下的阶梯,又向下走了一段深度后,又是一个平台,墙上又一盏长明灯,铁牛顺手点着,这次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平台转折之后又是一段斜向下的阶梯。 接下来几个都是这样,一百八十度转折平台,斜向下的阶梯,就类似现代的混凝土的高层建筑的那和消防逃生步梯一样,这些阶梯和平台全都是在山体岩石上凿出来的。 我走在这些阶梯上仿佛有一种回到了现代社会爬楼梯的感觉,不禁也暗暗佩服古人的智慧,看来古人和今人的设计和审美一直都有相同之处。 向下走了五个这样的楼梯后,出现一个平台之后就是一条平直向前的通道。 一路上铁牛把见到的长明灯都点着了,根据方位感觉,这条通道通向的应该是上面大洞窟墓室的下面。 根据经验,每个阶梯大概也就三米多的高度,跟现代人设计的楼层高度差不多,那么这里应该是上面洞窟墓室正下方往下十五六米左右的地方。 众人沿着通道一直向前走,铁牛把两边的长明灯都一一点着了,通道渐渐变宽。 趱行了一二百步后便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巨大的洞窟。 我们拿手电往四围照了一遭,这个洞窟明显比上面那个洞窟要小,看其容积大概只有上一个洞窟的一半左右大小,高度最高的地方也只有十米左右。 这个洞看上去并不完全是天然的,因为这里人工雕琢的痕迹比天然的痕迹要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洞中央一座巨大的宫殿一样的建筑,这座建筑几乎占据了这个洞窟地面面积的五分之三,十分的宏伟。 刚进来时我们都被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建筑震撼到了。 而这个洞的四壁一米高的地方也依着岩石开凿了一圈类似于引水的沟渠一样的凹槽,凹槽上每隔两米左右就建有一个方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洞窟当中的是一座三层庑殿内建筑,最上面的一层的庑殿顶已经和上面的岩石巧妙和结合在一起了,没有中间的正脊,那些垂脊似乎是直接从顶上岩石中长出来一样,看上去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摆在我们面前的垂脊就有三条,每一条垂脊末端都挂着一个看上去有点像铃铛一样的东西,看样子这座建筑并不是方方正正的的,似乎更像一座巨大的宝塔一样的形状。 下面的两层也是一样的样式,巨大的垂脊伸出来,翘角重檐,碧瓦飞甍,每一条垂脊的根部都有一根巨大的石柱支持着从地面直接到顶上,石柱上雕满了一些奇异的花纹,看上去分辨不出来是动物还是什么图案。 每层楼的山墙看上去却有些奇怪,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哪个地方奇怪,上面似乎都有门窗,但这些门窗看上去十分的不自然。 首层正对着我们所在通道的位置有一个圆拱形的城门洞,两扇布满了一排排的门钉的青铜大门紧紧的闭合着,门前有三级台阶。 我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上面一个巨大洞窟之下还有一个如此规模的洞穴。 看来上面那个还不是真正的主墓室,真正的主墓室应该是这里。 大块用手电照了照那青铜大门就想走过去,雷队长一伸手拦住,说了声:“铁牛,趟地雷!” 大块有点不以为意的嘟囔:“这里这么开阔,又不是暗道深洞啥的犯不着这样步步为营吧,这也过于谨慎了吧。” 皮猴在一边说:“大块头,你没进过地宫,没遇到过凶险,自然不屑这般动作,要知古墓里到处机关重重,稍有差池,便会命丧黄泉,尸骨无存,在这地宫的上层墓室中,我们还没真正遇上十分凶险的事,这已经不太正常了。” 我一听,后脊梁阵阵发凉,在上面我差点就做了那捕尸笼的肥料了,铁牛也差点挂掉了,皮猴还说没遇上十分凶险的事,那得多凶多险才算凶险啊。 但我只是个菜鸟,第一次进地宫,毫无经验,没有发言权,也不知道究竟要多凶险才算凶险,只有默不作声。 说话间,铁牛已掏出了“保定铁球”,这洞穴地面也是用大青石板铺就,他把“保定铁球”往面前的开阔地方,逐一的滚了个遍。 众人候了片刻,也没见机括启动的声音和毒液翻板之类的机关。 大块在一旁又嘟囔了一句,不知说的啥。 众人这才放心的向那座宫殿一样的建筑走去,这建筑非常宏伟,就像一座城楼一样。 走近了才发现,这座城楼全部都是花岗岩建成的,有的地方甚至是就地取材,硬生生用这里原有的石头雕刻出来的,那些柱子山墙全是石的,甚至殿顶的那些垂脊也是石头雕出来的。 大块边看边说:“这乌鸡老儿也真会享受啊,死了也要住这么豪华的宫殿,这得奴役多少人为他修建这东西啊。” 我说:“古代的权贵都这样,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修建自己的坟墓了,很多皇帝也是,从一开始登基就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有的甚至直修到去世都没修完的。你看这个墓的规模,没个几十年根本修不成,这乌鸡肯定是老早就开始秘密修建自己的墓了。” 众人沿着这城楼绕圈走,这洞石壁上的排水渠一样的凹槽一直环绕着这洞穴一圈。 凹槽里面早已干涸,看痕迹以前应该是有水的,每隔两米左右的那些方形石头建筑不知道是什么,前面有一个小孔,但里面手电照不到,我们一开始以为这些方形的东西有可能是设有弓弩之类暗器的装置,但是看来看去又不像,这东西太小不可能能放得下弓弩这样的武器,可能是以前用来引水的装置,现在干涸了,也没有再多留意,主要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城楼上。 皮猴一路过来把石壁凹槽之上的的长明灯也都点着了,这城楼一共有八条垂脊,八面山墙,八根巨大的石柱,每条垂脊上面挂着的确实是个大铃铛,那铃铛看上去应该是青铜铸造的,撑起八条垂脊的石柱都非常巨大,上面刻着的是一些珍禽异兽祥云水纹之类的图案。 整座城楼共有两扇大门,除了我们刚进来正对通道的那扇个,这扇门背后一条直线上的对面山墙位置也有一扇一模一样的青铜大门,大门同样是紧紧的关闭着。 整座城楼的建筑材料不是石头就是青铜,看上去十分的坚固,看得我们咋舌,不知道这姬乌为何要建一座这样的建筑。 一直不作声的小哥突然开口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八宝重楼。” 第79章 蛤蟆围城(上) 八宝重楼?我听着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怎么?这八宝重楼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大块饶有兴致的问道,众人也都满是疑问的望向言小哥。 言小哥被众人盯得有点心里发毛,讪讪的说:“这个我也是听族中老一辈人说的。” 大块又说:“那你跟我们说说这八宝粥……不是……这八宝重楼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这家伙啥都能跟吃联系上,说起八宝粥竟然还不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我心里暗暗好笑。 小哥看了我们一眼说:“这个还是和那乌鸡,不,姬乌有关。族人流传下来的说法是,姬乌后期醉心于酒色和长生及飞升之术,他奴役了楚国周边的蛮族部落后,竭尽所能去收集各部落中关于长生和飞升巫术,并将各部落的巫师集中起来研究,听说后来集各大部落巫术的大成,最终研究出一套长生之术,在乌鸡,不,姬乌死后实施,听说建造这八宝重楼和那惊蕈术就是这巫术实施的其中重要组成部分,但具体如何实施也没有流传下来,我也不清楚。” 大块听了哇哇大叫说:“我靠,这乌鸡老儿,完全当自己是皇帝老儿来做了,皇帝不敢做的事他都全做了。” 雷队长说:“如果按照西周当时的制度,这姬乌以一个侯爵的身份所干的这些事确实是僭越了,而且他这个侯还不是明里封的,这在当时是非常不符合礼制的。” 皮猴一把按住大块的肩膀说:“大块头,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哇哇叫,你也好不了到哪里去,你看,你现在连人家的斗都倒了,这不管是哪个年代都是不符合礼制的。” 大块打着哈哈说:“我这叫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乌鸡老儿那叫自作自受,老天让他遇上我就是恶人须得恶人磨,等我找到这老儿得先给他两耳光。” 皮猴不屑的说:“就怕你所说的劫富济贫济的这个贫就是你自己吧?” 大块对他伸了伸大拇指说:“嗯嗯,还是你猴子了解我,你真是我肚子里一条蛔虫,我都恨不得把你给拉出来。” 皮猴哼了一声说:“去你的,你才是蛔虫,你尾巴一翘,你要拉什么屎我还不知道?” 但他一说出这话就后悔了,这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便转过头去看那八宝重楼,不再理他。 众人转了一个大圈之后又回到了进来时候的那个通道和第一个拱形门洞之间的 空地上。 众人看着眼前这两扇大门,铁牛说:“想必那乌鸡老儿的棺椁就在这重楼里面。” 大块、皮猴两人听到棺椁二字,眼都放出光来,就蠢蠢欲动。 大块就要上前去推门,雷队长一手拦住,大块有点气急的说:“队长,这又是怎么了?” 雷队长也未答他,神色郑重的看着眼前的大门,恨不得要把这大门看穿的样子。 他拿着手电从上往下照,不放过任何一块地方,连每一个门钉都看遍,每一道门缝都看遍,看得非常仔细,生怕漏掉了什么。 这八宝重楼在洞内忽明忽暗的长明灯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诡异。 我见雷队长现在如此的谨慎,心里也是一阵不安,心想这八宝重楼里面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这雷队长之前也没有这么谨慎过,肯定是嗅到了里面不寻常的气息。 大块早已是等得不耐烦了,说:“队长,我看就这两扇铜门怕他作甚,开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 皮猴呵斥了他一声说:“你懂个球,这种地方最容易设置机关暗器,不小心饶你有十条命都不够丢。” 雷队长摆了摆手说:“猴子、铁牛,接黄龙棍。” 两人应了一声,伸手就把背包里的撬棍全部拿出来,另外还有几节类似撬棍的东西。 两人三下二下就把几根撬棍接在了一起,原来这些撬棍并不是普通的撬棍,每根撬棍两头都有接合的卡扣,只要把两端一套上,一扣,就能牢牢的连在一起,设计十分的巧妙。 就这样一根三四米长的棍子就凭空出现了。 开始我一听说接黄龙棍,以为是什么新型的武器,待见到原来是接在一起的撬棍,多少有点失望,似乎跟传说中北派盗墓用的“黑折子”有点像,但具体“黑折子”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宝山公园里的江湖人提起过。 大块见了这东西噗呲一笑说:“这个也敢叫黄龙棍?还没有老子的那根长呢。” 众人也不管他发神经,雷队长一示意,皮猴和铁牛便向那大门走过去。 雷队长叫众人向两边散开,以防有暗器伤人。 皮猴两人贴着门边靠近,两人在门两边结实的石板处找好位置作掩护,皮猴手持黄龙棍就去捣鼓那两扇大门。 只见他把大门上上下下都拍了个遍,包括门上的铜环和门钉,然后再不同方位的去推那大门。 大门纹丝不动。 两人捣鼓了一阵后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两人便撤了回来。 大块有些嘲讽的说:“我就说了,啥事没有,我们进去就是了。” 说完便第一个走上前去,众人也跟了上去。 大块三两步走上台阶就要推那两扇铜门,他用力推了一下那门,门纹丝不动,他再用力推还是一样。 这一下他也来气了,往门上用力踢了两脚,铜门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响声。 “奇怪了,怎么会有蛤蟆叫?” 大块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那铜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向门上补了两脚,这时那蛤蟆的叫声更真切了。 我扯了扯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突然听到雷队长大叫:“大家小心,有蛤蟆!” 我心想有蛤蟆有什么奇怪的,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一个大男人还怕蛤蟆不成? 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头皮一炸就全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身后的地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癞蛤蟆。 大的有一顶摩托车头盔那么大,小的也有拳头大小,正嘣嗒着向我们这边跳过来,嘴里还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原来他娘的真的是蛤蟆叫,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那蛤蟆越来越多,叫声越来越密集。 大块转过身来也不禁吓了一跳,说:“我靠,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恶心的家伙。” 对于蛤蟆其实我并不是很怕,小时候也是经常抓这种东西来吓唬女同学。 只是这种东西的外形让人看着不舒服,而且一下子这么多,差点让我患上密集恐惧症,难免也头皮发麻。 我用手电去照了照,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怎么毫无征兆? 只见手电所照全是癞蛤蟆,再照向这洞壁的底部,那个排水渠的凹槽之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一个的狗洞大小的洞,那些蛤蟆就是从那些洞里钻出来的。 只见那些癞蛤蟆越来越多,很快铜门台阶下的地面上全部都铺满了。 那些癞蛤蟆你挤我我挤你,很快它们头顶上的那两对大毒腺就开始渗出白色的汁液来。 我虽然不怕蛤蟆,但看到那毒腺上白色的汁液也发起虚来,心里隐隐的不安,感觉有点不对劲。 皮猴一脚把一只想要爬上台阶的癞蛤蟆踢飞,嘴里骂了一句。 雷队长紧皱着双眉,突然转身去推门,说:“先进去再说。” 显然他也想不明白,突然这么多蛤蟆出现究竟是为何。 这时那些挨挨挤挤的蛤蟆头顶上毒腺上流出来的汁液越来越多。 有的直接呈喷射状射了出来,一时间竟然好像打开了自动淋花装置的水笼头一样,那些白色的汁液便像喷雾一样满天飞溅。 众人看得暗暗心惊。 雷队长又叫了一声:“不好,小心这些汁液,大家想办法打开这门进去。” 但早已为时已晚,只见那些汁液已经开始溅到了我们所在的台阶上。 那些汁液越来越多,空气中都飘着一层白色的雾气。 突然我觉得脸上和手臂开始痒起来,这些正是皮肤裸露的地方,显然那些气雾已沾到了皮肤上。 我暗叫不好,就看到其他人也像我一样挠起痒来,手抓过的地方马上浮起了一道淡红色的皮疹,奇痒无比,越抓越痒。 “啊嚏,啊嚏……”大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我立马也感觉喉咙痒起来。 我大呼糟糕,叫了声:“防毒面具!”便去背包里翻找,把防毒面罩戴上。 众人也纷纷从背包里找出防毒面罩戴上,大家又从包里找出衣服手套穿上,这才稍稍的缓了口气。 那些癞蛤蟆还在不停的分泌和喷射毒液,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毒雾越来越浓。 幸好众人都戴上了防毒面罩,又幸好这包里的防毒面罩够用,要不然铁牛连背包都没有了,这种情况下估计就非常危险了,众人都暗自庆幸。 看这情形一时半会这些家伙身上的毒液不会枯竭,现在得想办法脱离这环境。 我瞅了一下那条来时的通道,心想该不会逼着我们往回走吧,不往回走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躲进这八宝重楼里。 其他人正在想着如何把这八宝重楼的门打开,无奈这门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我突然灵光一闪,对大块说:“大块,你看看这门有可能是往外开的,不是往内推的,你外拉试试。” 大块闻言就抓住门上的两只铜环用力的往外拽。 他刚一用力就咦了一声。 我以为真被我说中了,便向旁边挪开脚步,抬眼一看却看见大块手中抓着一只铜环愣在了那里。 原来那铜环在大块用力一扯之下竟然被扯了出来,我心想怎么这门环这么不经扯,肯定是年代久了锈坏了。 刚想上前看个究竟,突然间一阵机括之声响起。 我心下大骇,原来这是中了机关了,就听见雷队长大叫了声:“大家小心,有机关。”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众人大惊失色,全神戒备着。 这隆隆之声是从铜门对面传来的,我们抬头看去,只见我们进来的那条通道入口处一扇石门正在下降,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把入口给堵死了。 众人从发现到它关闭要想从这铜门过去就算飞都来不及了,众人心头大惧,刚才已在这洞里转了一遭,除了这个出口就再没发现其他出口了。 现在出入口给堵住了,眼前这座八宝重楼的门又打不开,空气中全是毒雾,再不想办法脱身迟早得死在这里。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大块又尖叫一声指向左边,我转头一看心里一颤。 只见那排水渠一样的凹槽上面那每隔两米左右就设置的那个方形装置上的小孔竟然点射状的不断射出一股股白色的水柱出来,流水般的从左向右启动,此起彼伏,如果人置身其中,真有点防不胜防,如果人数众多的话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看着这情形我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明白了,原来那些方形的东西应该就是类似于水枪一样的装置,或者类似于注射器一样的装置,那条排水渠一样的凹槽估计就是用来输送这些汁液的,而这些射出来的汁液看样子应该就是这种癞蛤蟆那对大毒腺分泌出来的毒汁。 但是这哪里来这么多的汁液? 这满地都是的大大小小的蛤蟆它们都是自顾自的在分泌喷射毒液,显然那排水渠里的汁液并不是它们分泌,不是它们分泌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看样子分泌量非常的大,要不然不可能供得起这凹槽上几百个方形装置在不断的点射。 开始进来的时候我们看那排水渠已经干涸了,以为以前是用来排水或滴水的装置,想着水都没有了应该是废弃了的。 万万没想到它竟然是一种装有机关的暗器,当时也是太大意了,这地宫里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设置这个一个东西,肯定是有它的用途的。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突然铁牛大叫一声:“小心!” 然后就一个背挡在了我的面前,只听见“噗”的一声一股汁液就打在了背包上。 我知道这东西是点射的,这一股汁液之后第二股马上又到,于是便向旁边挪了两步,从背包里掏出那块黄色的坛布。 这坛布是块油布,一般的液体打到上面都挂不住,我和皮猴一人扯住两角,用来挡那射过来的毒汁。 突然,我们的头顶上方的城楼上一阵响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动,接着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第80章 蛤蟆围城(下) 很快,第二道,第三道白色水柱向铜门这边点射来,应该是布置机关的时候就已经设置好,有几个孔专门往这门口的方向喷的。 几股毒水柱不断的向这里射来,根本不给我们歇息的机会,我们几个人紧紧的扯起那坛布抵挡,不敢放松。 突然,我们的头顶上方的城楼上一阵响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动,接着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 那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瘆得我胆都寒了,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妈的,那又是什么东西? 但是从我们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上面的情况,况且我们还要应付着前面喷射过来的毒液。 这时,上面又是一阵响动,上面屋檐的瓦片纷纷坠落,又是一阵“吱吱吱”的惨叫声,紧接着似滚雷一样的声音响起大片的瓦砾落下,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灰色的身影从上面往下掉。 那灰影边落边扭动躯体边发出惨叫声,接着就是“砰”的一下重重的咂在离铜门不远的地上,地上那些癞蛤蟆被砸得血肉和毒汁横飞。 那灰色的身影竟然是一只狌狌,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跑进这里来的,或者言小哥当时看到并追进来的黑影就是这只狌狌,那龙头上的机关莫非也是这狌狌触动的? 看到它砸下来我们心里暗暗吃惊,这狌狌是何等灵活的动物,竟然就这样直直的掉下来,是不是上面还有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 众人心里一阵忐忑。 只见那只狌狌挣扎着爬起来,身上全是那些白色的汁液,它刚想走但又忍不住伸手就去身上上上下下的挠。 显然身上被那毒液弄得痒得厉害,只见它不断的扭来扭去,面容极度痛苦,脸上都抓出了血来,吱吱吱的乱叫。 那排水渠的喷射装置不断的喷射毒液出来,那狌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蛤蟆堆里到处乱闯。 那些喷射出来的毒液不时的打在它身上,加上地上大大小小的蛤蟆分泌射出来的毒汁。 那狌狌已经全身都是毒液,本来已经挠伤的地方再弄上这些毒液,形同雪上加霜,痒得更加厉害。 那狌狌的脸全部撕烂了,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珠子,正拼命的在身上抓挠,把身上的毛连着皮一块块的抓下来,抓得体无完肤,不停的嘶叫着,样子十分恐怖。 我们看了浑身寒栗子都起来了,幸好开始我们只是接触了那空气中的少许毒雾,就察觉不对劲,就立即戴上了防毒面罩和衣服。 还有那块坛布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要不然那些毒液射到身上,估计现在也跟这狌狌一样,抓得体无完肤。 这时那狌狌像发了狂一样,痒得完全顾不了身上的疼痛,竟然把身上的皮肉一块块的撕下来,浑身已变得血肉模糊。 突然它大吼一声,向着旁边八宝重楼的一根大石柱一头就撞过去,顿时头骨碎裂,脑浆横飞。 众人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惊得肝胆俱颤,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确认自己项上的人头还在。 这癞蛤蟆分泌的汁液竟然如此厉害,让一只活生生的狌狌就这样受不了这痒症的折磨,抓得浑身血肉模糊,最后还是忍不了这种痛苦竟然自己一头撞死。 见识了这种毒液的厉害之后,众人变得更加小心,但是现在看来单单靠手上这一块坛布绝对是支持不了多久,得想办法尽快脱离险地。 就在众人魂魄刚定的时候,突然一条血红色满是黏液的大舌头从对面的洞顶上就向我们这边伸了下来。 那舌头把地上那狌狌血肉模糊的尸体一把卷了起来就往回收。 我们几个人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舌头吓了一跳。 大块大叫一声:“我靠,这是长舌鬼索命来了!” 我循着好大舌头回缩的方向照去,只见斜对面的洞壁上方有一张血盆大口。 那大口上长着两排锋利如锯齿般的牙齿,那舌头卷着狌狌都收进了血盆大口里,上下颌一闭便把狌狌吞进了肚子里。 我手电的光一下子就照在了两只巨大的眼睛上,可能是受了手电光的刺激,那两只眼睛眨了几下,露出了凶光。 那东西两只眼睛都有灯笼那么大,整张脸都长满了疙瘩,最恐怖的是两只眼睛上方有一对巨大的毒腺。 那毒腺正在不停的分泌着乳白色的汁液,如泉眼一般,那些汁液顺着一道凹槽往下流,流进了下面那条排水渠一样的凹槽里,再从凹槽里流向两边。 看到这里众人都呆了,我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喷射装置能源源不断的点射出毒液,原来这里有个厂家在这里分秒不歇的生产。 这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癞蛤蟆,样子丑得瘆人,正趴在洞壁上方的一个洞里。 太奇怪了,我们当时走一圈这个洞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留意这里有一个这样的大洞,可能当时被这八宝重楼吸引了注意力,再加上这大蛤蟆满身疙瘩,奇丑无比,如果它把眼睛嘴巴都闭上,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洞壁的一部分。 那大蛤蟆下颌动了几下,突然大嘴一张,舌头又伸了出来,向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卷过来。 看到刚才那狌狌的下场,就在那蛤蟆嘴巴动的时候众人都已做好了,手上都握紧了武器。 见那血红的大舌头径直向我们舔过来。 雷队长首先发难,他看准了舌头的来势,一枪就打了出去。 那舌头正伸在半空中,子弹正打在那舌头的的前半部分,一下子就射穿了。 那大蛤蟆痛得浑身一抖,把舌头缩了回去。 大蛤蟆把舌头缩回嘴里含了一会,突然嘴巴又一张,那满是黏液的恶心的大舌头又向我们卷过来。 雷队长又想一枪放过去,不料连扣了两下都不见枪响,他一看原来没子弹了,暗呼糟糕。 这时候那几股毒液的水柱还在不断的往我们这边点射,我和皮猴支撑着坛布抵挡毒液,根本腾不出手来应对那大舌头。 舌头和毒液几乎同时向着这边袭来,说时迟那时快大块把枪往坛布旁边一伸,又是一枪结结实实的打在舌头上,那舌头又痛得缩了回去。 大块摆了摆手中的枪说:“我的枪也没子弹了。” 皮猴也跟着说:“我的枪早就没子弹了。” 原来之前在上面墓道里大战那群狌狌的时候大家的子弹基本上都消耗光了,最后不得已甚至连雷管都想点了,幸好言小哥及时赶到,才救了大伙一命。 那大蛤蟆这时候已经被激怒了,两只大眼睛变得通红,头顶上两对大毒腺分泌的毒液更旺盛了,它把舌头缩回嘴里咂了咂,猛的一张嘴又向我们卷过来。 我们一看大惊,这丑八怪当真厉害,打了两枪居然都没事,我们的子弹都已告罄了,看来这次只能跟它肉搏了。 我和皮猴撑着大坛布抵挡毒液半点不敢松懈,只见那大舌头就要扫到我们跟前。 言小哥突然大喝一声:“我来!” 他看准那舌头的来势趁着那些毒液点射的间隙,一闪身玄阴剑一挥,那就要舔到跟前的大舌头便在舌尖处断成了两截,一大股鲜血全溅到了坛布上,气味异常的腥臭。 那大蛤蟆一下吃痛,浑身颤抖,“咯咯咯”的低吼几声,舌头便缩了回去。 被剑斩下的那一截掉在地上,还兀自不停的翻滚打转,这个时候我们才看清楚,那舌头上竟然长满了细长的倒钩。 众人心里都一寒,如果被这东西舔一口,非掉一层皮不可。 那大蛤蟆接连受了几回挫折,吃了亏,便不敢随便造次了,但显然是受了一肚子气,身体都鼓起来了,那对大毒腺毒液如流水一样分泌得更快了,双眼通红,满是凶光的盯着我们,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应该不敢再攻击我们了。 我们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只见那遍地的蛤蟆还在不停的分泌和喷射毒液,这空气中的毒雾越来越浓,我们如果不是戴着防毒面罩估计早就嘎了。 雷队长说:“此地不宜久留,必须想办法把这铜门打开。” 大块、铁牛、小哥又去捣鼓那大门,但是不敢再碰那剩下的一个铜环,怕再触动什么机关。 雷队长负责盯梢,我和皮猴撑着布挡住那些射过来的毒液,那蛤蟆的血液混合着那毒液,那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呛得我直想吐。 这门是往里推推不开,往外拉拉不开,看来现在只能使用暴力拆解了,但这是青铜门啊,又不是木门谈何容易。 大块看了一眼小哥手上的玄阴剑说:“小哥,剑,你来试试。” 小哥拿起剑插进门缝里,从下往上削,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当的一声便碰到了硬物,听声音显然是金属的,他用力往上削了两削,不见松动的迹象。 他再把剑举高从上面往下削,快回到刚才的位置的时候,又当的一声。 显然在门后的这个位置应该是一根非常大的门闩一样的东西,小哥又攀着门钉在门上面往下削了一遍,确实这门就一道门闩,而且根据玄阴剑碰到声音来看这门闩又大又结实。 小哥拿着玄阴剑就着门缝,用力往上劈,劈了十几下,那门闩应该是被劈了一道口子,但根据探到的厚度,还不到它的十分之一。 怎么?这玄阴剑不是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吗,怎么到这里就不灵了? 原来这玄阴剑虽然是上古玄阴铁所铸,但是它分阴阳两把,只有两剑合一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如果只是其中一把威力就要大打折扣,虽然也是异常的锋利,但遇上的东西软硬程度不一样,硬度小的东西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砍断了,但是硬度大的东西还是要费一定周折的,虽然能砍断,但耗费的力气和时间就更多了。 比如遇上普通的岩石可能一剑就能劈开,但如果遇上硬度大的花岗岩或金刚石那就要费力得多了。 而且这剑问世之后一直流传在传说中,几乎没人见过,世人传来传去便神话化了,在世人嘴里就成了无所不能的神剑,其中当然有夸大的成分。 现在的情况正是这样,西周时的冶铜技术已经相当成熟,炼出来的铜可以达到相当大的硬度,眼前这扇铜门显然是非常紧固的,门闩也不是轻易能砍断,众人见他砍了十几下已是满头大汗,那门闩只是劈了一道口子,看样子十分消耗体力。 大块一把接过玄阴剑让小哥先歇息下,便去劈那门闩,又劈了二十多下,也是满头大汗,门闩又劈开了不少,大块骂了一句说:“他奶奶的,这东西真够硬啊,憋死我了。” 他戴着防毒面罩,喘着粗气异常的吃力,但又不敢把面罩脱了,气得不停的问候不知哪个人的祖宗。 铁牛接过他的剑去砍门闩,铁牛之后轮到小哥,又轮到大块,三个人几个循环下来,那门闩也差不多断了。 最后一把轮到大块了,只见他猛喝一声,举剑用力往下一劈,只听见啪的一声,那门闩便断开了。 他伸手便要推门,雷队长一手把他拉住,叫众人站在门的一边,铁牛、大块、小哥三人用连接好的撬棍顶着门钉往里推。 只见这扇大门缓缓的向里面推了开来,众人凝神屏气,盯着这扇铜门,不知门后是什么情况。 这青铜门异常沉重,众人费了好些力气才把这半扇门完全推开。 候了一会,并没见到有机关启动和暗器射出,只有一股混浊的空气从里面扑鼻而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手电往里一照也照不到底,近的地方都是一些柱子。 雷队长让铁牛用“保定铁球”探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便招呼大家进去。 众人鱼贯而入,皮猴看到这门后有个长明灯盏,便顺手点着了。 众人进来之后,迫不及待的把身上沾有毒雾的衣服脱掉,又用火折子试了试,确定这里的空气没问题,便把防毒面罩也脱下来擦干净。 再回过头去看了看外面,只见外面的空气中都是白茫茫的毒雾,皮猴问道:“大哥,要不要先把门关了。” 看外面的形势,如果不关门,这毒雾肯定会顺着这大门飘进来的,目前这八宝重楼里面暂时还未有毒雾。 雷队长用手电往前照了照,前面黑沉沉的一片,不知什么情况,又照了照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沉吟了片刻说:“先把虚掩上吧,留个逃生通道。” 第81章 八宝重楼(上) 大块、铁牛闻言便过去把青铜门推回原位,众人打着手电往里走。 这里面静得出奇,差点连旁边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向前才走了几十步,猛然听到身后响起了咔咔咔的声音。 寂静的黑暗中这声音听得十分清晰,众人大呼不好,转身便往回跑。 只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入口处一阵尘土飞扬,众人耳朵里都嗡的一下生痛,只见一块巨大的石板千斤闸已经落了下来,把入口处堵得死死的。 众人的脸色全都变得惨白,想不到这门后竟然还藏有这么一道千斤闸。 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上面的一道石梁,想不到这竟然是设计者的伪装,不过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也没触动到什么机关,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道机关就是这扇铜门的再次关闭,可能机关设计者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着,这乌鸡老儿为了防盗真的是煞费苦心啊,这一下真的是连退路都没有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说话,如果出不去的话,众人都只有给这乌鸡老儿陪葬的结局了。 就在大家感到绝望的时候,雷队长说:“各位,这只是前面的一道门,你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在外面巡这八宝重楼的时候,与这门正对的另一面山墙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青铜大门,此路不通,我们还有彼路可走,况且这重楼那么高,至少三层,首层封了,我们还有上面可以走,怕什么。” 听了雷队长一番话,大家的心都安定了不少,但我心里始终有一丝的不安,既然其他的地方都可以随便进出的话,那这道千斤闸设计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完全不符合防盗的本意啊。 众人回过头来,正要继续向里走,手电往前一照,蓦的前面深处出现了几条人。 众人心里一颤,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几条人影分别站在前面通道的两边。 大块刚转过身来,我的手电刚好往前面一照,那人影把他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大叫一声:“鬼啊!” 众人本来也是心里一颤,被他这么一叫,头皮都麻了。 铁牛打着哆嗦问道:“谁?别……别他妈的在这里装神弄鬼,小心老子毙了你!” 那几条人影一动不动,雷队长最先镇定下来,他拍了拍铁牛的肩膀说:“那只是雕像。” 我们把手电光都集中到那几条人影身上,果然是雕像,看样子像是青铜铸的,与真人一般大小。 在这幽暗阴森的地宫重楼里,少说也有两千多年没有活人进来过了,在这里猛然看到人影,搁谁也会吓一跳。 众人继续向前走,也渐渐对这八宝重楼有了大概的概念,看这里面的建筑,这八宝重楼有点类似于四合院,或者直接叫八合院,中间是一个贯穿三层楼的八角天井。 这进来的铜门入口到正对的另一面山墙的铜门形成一条宽阔的通道,那六尊铜人雕像就摆放在通道两边,垂手站立,看不出是什么身份的人像。 通道地面全是大青石铺就,两边是各三面山墙建造连成一体的宫殿样建筑,风格与回廊类似,这里面的建筑也是十分的富丽堂皇,八角天井边上的八条大红柱子全部是巨大的金丝楠木做成的,横梁雕刻着龙头祥云之类的图案,雕工极其细腻,飘出天井的屋檐由黄金色的琉璃瓦铺顶,雕梁画栋,赤柱金瓦,极尽奢华。 在两边铜门的通道正中,也就是这八宝重楼的八角天井的正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类似于青铜鼎的东西,说它类似因为这东西不是鼎。 我曾经在宝山公园的古玩市场上见过这种东西的赝品,知道这种东西叫伯矩鬲(li),全称叫“牛头纹带盖伯矩鬲”,这只伯矩鬲比上层洞窟的那个青铜鼎略小,大概只有其三分之二的体积大小,虽然没有那么大,但也算非常罕见。 这种青铜器的上面是带有盖子的,奇怪的是这个伯矩鬲的盖子上的盖钮并不是两只相背的牛首,而是两只相背的蛇头,这样严格来讲应该叫“蛇头纹带盖伯矩鬲”,但它盖面饰的依然是牛首纹,两端翘起牛角已经向下压弯,插入了鬲两只竖起的耳朵里,看样子像是暴力有意为之,三足,上面饰有夔龙纹。 这伯矩鬲的周围摆放着八具大红髹漆棺材,这八具髹漆棺材只有普通棺材大小,显然这里面殓的不会是什么身份非常尊贵的人物。 大块想去开棺,被雷队长一把拦住说:“我们先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再说。” 众人又准备继续往前走,刚一转身我猛然发现在这对面的幽暗里隐隐似乎有些不对劲,便把手电往那里一照,顿时吓得魂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其他人也顺着我的手电光看过去,也禁不住毛骨悚然,两腿发颤,一时间都愣在了当场。 只见对面突然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那眼睛大得出奇,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边。 我心中骇然,妈呀,这是什么东西的眼睛,竟然如此之大,这地宫里竟有如此的庞然大物。 我的头皮也开始麻起来,脚早已迈不动。 众人被那巨眼盯得毛骨悚然,僵持了一会,看那巨眼并没动静。 我看了仔细那眼睛似乎是人的眼睛,奇怪的是手电照在那眼睛上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反应。 按照正常来讲,眼睛被手电光照射到不管是什么动物,肯定会有反应,或者眨眨眼,或者瞳孔会收缩,除非是瞎了。 但这只眼睛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这肯定不正常,我把手电再往边上照了照,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妈的,原来这是一幅画这画画的非常逼真差点把我们给吓死了,众人看清楚了之后,都不禁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众人继续往前走。 原来这八宝重楼,除了两面是出入口的铜门,其余的六面山墙每面山墙上都绘着一幅巨大的壁画,那些壁画都画的非常逼真,画上的人物都有真人大小。 壁画前面则摆放不同的大型青铜铸造的物件,从我们进来的右边起依次是铜铸的獬豸,铜铸的凤凰,铜铸的大象,铜马,铜麒麟,铜狮子,每个大铜铸件的前面都摆了一张铜的案几。 大块、皮猴他们照着这些巨型铜摆件,不住口的啧啧声,眼睛里全是光,特别是对那双青铜铸的凤凰,反反复复的看,舍不得走开。 大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说:“猴子唉,你看这么大尊的青铜凤凰铸件,先别说年代的事,单单看这工艺,在这世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依我看呐,如果不是青铜的这么重,它早就飞起来了,这样的青铜器拿出去那可是稀世珍品啊。” 皮猴在旁边不停的点头附和。 我看这两个人一副痴迷的样子,再看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忙把他们扯开说:“先去看看这重楼的情况,到时再考虑如何处理,这东西这么重又没长脚,你还怕它跑了不成?” 其实除了大块和皮猴,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看得入迷的,那就是小哥,他看着这尊凤凰,眼睛里有一种复杂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说:“这东西放这里埋汰了。” 我忙问:“小哥,这凤凰有什么说法的吗?” 小哥说:“这玄鸟和我常族祖先的起源有关,我们常族拜的就是玄鸟。” 雷队长也说:“古代的楚地崇尚凤凰,这玄鸟就是凤凰的别称,凤凰文化更是与楚地的巫术结合一起,可以的凤凰是楚地的图腾。” 我们听了恍然大悟,以前学历史的时候没学过这东西,不过从现在来看,这荆楚一带的凤凰相关的文化一直都流传下来,比如着名的旅游景点凤凰古城。 大块和皮猴两人被众人七扯八拽的拉着才依依不舍的走开,当我们走到另一扇铜门的时候,众人都停了下来。 这里的铜门跟对面的基本上是一样的,门上也有一道大门闩横着卡住,我们过去把那大门闩用力抬了抬,纹丝不动,显然是卡死的,想要从这里出去也必须得把这门闩给弄断,门上面果然也有一道伪装成横梁的千斤闸。 众人走了一遭,又回到了开始进来的那个门前,这八宝重楼的布局已经非常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一座八合院。 刚才只是为了看这八宝重楼的布局,对于那六面山墙上的壁画没有细看,众人对视了一眼,向右边第一堵山墙的壁画走过去,壁画前面是那尊獬豸,众人绕过獬豸来到壁画前面,壁画旁边的石柱上有个长明灯盏,皮猴顺手把灯点着了。 这是一幅非常大的壁画,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画上的人物真人般大小,众人举着手电细细看去。 我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羊胡礼冠的男子,不过在这幅画里他的年纪似乎比之前墓室的浮雕上的要大,估计这是姬乌老年的形象。 整幅画其实是分为左右两部分的,因为左边和右边都有相同的人物出现,右边画面上那礼冠羊胡的男人正在受几拨装束非常怪异的人的朝拜,那几拨人看样子似乎是一些蛮夷部落的首领,他们大都光着膀子,都是异族人的打扮。 左边画上有几个蛮族人首领带着他们的族人和姬乌的军队在打仗,看形势蛮族人的这边全部都处于下风,显然这个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这时言小哥突然说:“这一拨是我们常族人的先人。” 大块说:“小哥,你不要认错了,你怎知这就是你常族的先人?你不要认错祖宗了。” 小哥指着画上的人说:“不会的,这种装束就是我们族人特有的。这应该是先人忍住不了姬乌的压迫才反抗的,但这里并没有说明原因。” 我说:“这里当然不会说明,这是姬乌的墓,要说也全是歌颂他的,这画肯定是有片面性的,我们辩证看待就行。” 大块说:“没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乌鸡老儿的,不吹他的牛皮才怪了。” 众人都附和,这面墙上的壁画内容也就这么多,再找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众人又移步向前面一幅壁画走去,第二幅壁画前就是那个铜铸的凤凰,看到那凤凰大块皮猴几人眼里全是精光。 第二幅画也是分为左右两部分,右边的内容是跟前面一幅画的左边内容是衔接的,画上之前反抗的那几个蛮族的首领全部被抓了起来,一个个五花大绑的,正等着被杀头,其余的族人在他们身后瑟瑟发抖。 左边部分只见一个头戴羊角一样卷起来的帽子的人正拿着两把直角尺一样的东西,在向那些瑟瑟发抖的族人施着法术。 小哥看到这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两把直角尺一样的东西,我们之前听他说过“矩”的事情,又大概知道“矩”是什么样子的,再看他的神情,心里都明白,这画上的直角尺应该就是他要寻找的“矩”。而且看这画的内容,应该就是这巫师正用“矩”给那些试图反抗的蛮族人下诅咒。 我指着那个羊角帽的人问:“小哥,这个就是你们所说的巫师吧?他手中的就是矩?” 小哥点点嗯了一声,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画,我看到他眼神里此刻充满着希望,眼眶都要红了。 这时雷队长说:“小哥,你要寻找的这‘矩’应该就是在这座墓里,这趟你总算没白费功夫。” 小哥喃喃的说:“但愿如此。” 这时皮猴突然满脸惊恐的说:“大哥,不好了,出事情了。” 众人这个时候正在替小哥高兴,猛的听到皮猴说出事了,一下子都紧张起来,手里不由自主的家伙,拿起手电警惕的向四周扫去,却并不见有什么不妥。 大块紧张的问道:“猴子,你别吓人,啥事情不好了?” 皮猴抬头看着眼前的壁画说:“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咱们看看这有什么不妥没?” 众人又仔细瞧了瞧那画,并无发现不对劲,都摇摇头。 皮猴一脸焦急的说:“你们再看仔细点,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第82章 八宝重楼(中)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猴子,哪有啥大事不好,我说这大事好得很,最起码这小哥要找的那个矩在这里有信息了,这不是大大的好嘛?” 皮猴指了指第一幅画说:“你们看前面一幅也是一样。” 大块摇摇头说:“不一样,这分明就是两幅嘛,怎么一样了?” 皮猴急得又好气又好笑,说:“我不是说内容,你们还记得吗,我们在外面年的时候这些山墙是有窗户的,但是这里为什么没窗户了?这些窗户都哪里去了?” 这句话一出,我们心里都一怔,好像是啊,这些山墙在外面看是有窗户的,这一点不假,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到了这里怎么就没有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禁向这壁画走近了去,众人伸手摸了摸这壁画,铁牛摸着这墙说:“大哥这会不会是两重墙壁,里面还有个空间?” 这个可能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如果不是的话这窗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的?大块一听这话,不由分说拿起棍子就敲,这石墙传出结结实实的沉闷声响,听声音这墙非常的厚重,这几棍子似乎是敲在一块大石头上。 众人又上下左右的观察了下这建筑,再根据从那青铜门过来的情况看,这双重墙壁里面有暗道的可能性不大,这应该是跟在外面看到的是同一堵石墙,但是这窗户哪里去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也不是去深究的时候,暂且不去管它,众人又去看下一幅壁画。 这下一幅壁画正是之前令我们毛骨悚然的那只巨眼,这巨眼占据了整个画面,不像前面两幅分左右来绘画,整个就画了一只眼睛,现在看来依然十分震撼,很快我们就发现了这眼睛的不同之处,这只眼睛应该是只左眼,只见这眼球正上方0点的位置有一道白纹,根据上一幅画的内容和小哥及我眼睛上的情况可以推断出,原来这就是被巫师诅咒之后在眼睛上显现出来的印记。 这是一只巨大的轮回之眼! 我看到这都呆住了,原来小哥所说的都是真的,小哥身上的印记肯定是真的,肯定跟这个诅咒有关,因为他就是楚地蛮族常族的后人,这诅咒一代代传下来,在他身上显现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这道白纹在我身上出现这他妈的又是什么鬼回事?我又不是他们常族的后人,真是撞了邪了!他们说可能是眼病,但是这眼病病得也未免太离奇了,不行,出去之后一定尽快去找个眼科大夫看看才行。 众人看着这巨大的轮回之眼,又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和小哥,看小哥的眼神倒也算正常,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看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开始变形成为一只怪物了。 看着大家的眼神,我心里瘆得慌,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大块凑过来看了看我的左眼,又看了看我的右眼,说:“老焦,你这左眼跟墙上的一模一样,你怎么也中了诅咒了?” 大块看着我出了一会神后,突然间满脸的惊恐,嘴唇颤抖着说:“是谁?你到底是不是焦宇?” 其他人一听,也都脸色微微一变,我听得莫名其妙,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伸手给他一下子,没好气的说:“去你妈的,我不是焦宇,我是你大爷?” 大块装作满肚子委屈的说:“我就是想确定下你究竟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焦宇,你知道的这座地宫太诡异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觉得你眼睛上的白纹有可能跟这古墓有关,要不怎么这么巧,搞得我都快变神经质了。” 我眼睛上的这道白纹是我来这里之前就有了,再怎么说应该也不会跟 这古墓扯得上关系,看到大块这副表情,我有心吓唬下他,说:“你说得对,可能真跟这古墓有关,进来这里后我就觉得眼睛时不时的有点?,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如果有的话可能也要出现像我这样的白纹了。” 大块被我一吓,马上就觉得自己眼睛痒了起来,不停的眨,凑过来对我说:“老焦,我觉得我眼睛痒痒的,你帮我看看怎么了,里面有没有东西?” 我有心捉弄一下他,盯着他的眼睛说:“大块,你的左眼好像也有一道白纹。” 大块被我这句话吓得不轻,一脸的焦急,说:“老焦,你别吓我,你看准点。” 其他人被我一说也吓了一跳,相互之间也赶紧看起来,我哈哈一笑说:“大家不必惊慌,我只是跟大块头开个玩笑而已,我眼睛上的白纹是来这里之前就有了的,跟这个古墓没有关系。” 大块用力拍了下我肩膀说:“你他妈的,老焦,差点被你吓死,现在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老焦了。” 我肩膀被他拍得火辣辣的痛,一把甩开他的手说:“你妹的这样拍法,我觉得我迟早要死在你手下。” 众人确定自己眼睛没有毛病后都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去看下一幅壁画的内容。下一幅壁画在青铜门的另一面,众人从这轮回之眼走到对面去,这里也是一样整面墙都是画,墙上没有窗户。 如果前面算是一二三幅画,那这幅算是第四幅,这第四幅画依然是分成左右两部分,右边部分画的是姬乌手持双矩正在召集一批人训话,那些人有男有女,全都戴着羊角帽,看样子应该是男觋或女巫,而且装束各异,可能就是在各蛮族部落里选出来的巫师。在这里,矩的信息再一次出现。 左边部分,右边画里的那些男觋女巫正在对着一棵大树和几个土豆在施行巫术。看那树和土豆应该就是尸桑树和尸蕈,这画里记录的就是当时实行惊蕈巫术的情境。小哥说的没错,这乌鸡老儿妄图通过巫术来实现长生不死的欲望,流传下来的传说也并非空穴来风。 我们再移步去看下一幅壁画,这第五幅画依然是分左右两部分,右边部分,描绘的是姬乌在一个类似于朝堂的地方议事,下面站着一大群人,有八个穿着相同漂亮的服饰的人,有的人还戴着面具,看样子应该是巫师,其中有一个巫师站在中间,手指着天在说着什么。 左边部分画的是那个站在中间的巫师手拿着双矩,带着一大群士兵乘坐着一艘大船在海上漂,头顶上有七颗星星,一看就是北斗七星,如果以北斗七星作方位参考的话,那他们航行的海应该就是南海。在这里,矩的信息再一次出现。 继续去看最后一幅画,这最后一面墙上的画也是分左右两部分,右边部分的画面是那个下南海的巫师在船上手捧着扶着一颗巨大的珍珠,那珍珠闪闪发光照人双目,船的旁边有一只巨大的海螺,想必这颗珍珠就是从这海螺身上取下来的。 右边画的是海面上的一座海岛,那海岛云雾缭绕,仿佛在天上一样,岛上有一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样的建筑,那姬乌就坐在那殿堂中间。众人看来看去看不明白这里画的是什么意思,既然猜不透,那也无谓猜了。 将这六幅壁画看完,再结合小哥所说的,众人大概都明白这六幅画其实说的就是姬乌降服各蛮族部落,奴役夷人,又逼迫夷人巫师为自己寻求长生不死术的事情。 大块看着墙上的画说:“你说那老儿会不会还活着,毕竟他是最后实施了长生不死术啊!” 我们听了都一愣,这个问题谁都没想过,这老儿是不是还活着还真的不好说,毕竟这个地方太他妈的诡异了,尸蕈里的那几个女子和小孩的尸身都能保持千年不腐,说明这惊蕈巫术还是有点用途的,而且那女子小孩只不过是陪葬的而已,并不是长生术真正的主。再说了眼前就有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活死人,这言小哥都能活到现在,那这乌鸡老儿就更有可能活到现在了。 这乌鸡老儿要是真的“不死”,那也应该在这古墓地宫里,不管那时候的巫术如何厉害,断不会让一个人健健康康的活了几千年的,肯定是要以某些方面为代价的,比如羽仙村的村民就是中了诅咒,而且一辈子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活着,要不然的话巫术一直发展下来,那岂不是人人都得长生,这地球早就人满为患了。 如果这姬乌老儿的尸身在这地宫里,又会在什么地方?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都聚集到八角天井正中央的那只伯矩鬲和那几具棺材上。 众人向天井走去,这时皮猴突然又惊叫一声:“不好了,这不正常,有问题!” 众人又被他吓了一跳,我心想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家伙靠近大块才多长时间就被污染了,学会了大块一惊一乍的毛病,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日有余啊! 铁牛不耐烦的说:“死猴子,有屁你就放,别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敲死你。” 皮猴一脸正经的说:“不是,诸位,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八宝重楼它不止一层啊。” 铁牛没好气的说:“谁不知道,还用你说,在外面不是早已经看到了吗?” 皮猴向上指了指说:“那楼梯呢?” 铁牛张着嘴啊了半天,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没见到有楼梯,我们都走了两遭了,也没有意识到没有楼梯这件事,不应该啊,我们从上面一直下来,从那荧光珠下的旋转楼梯再到那蛇头里的“消防梯”,这些地方的楼梯都做得十分合理,我还觉得古人的审美和今人的差不多呢,在这里偏偏楼梯这回事,而且还不是我一个人忽略,貌似大家都没留意这回事,这真是邪乎了。 这个时候众人已走到了八角天井边上,听皮猴一说也是愣了下,又看皮猴手指向上指,都不约而同的抬头向上望去。 这一望,众人都惊讶得再也合不上嘴了,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着八角天井的上方,手电直往上照,在几支手电光的照射下,这天井顶部的情况就看得清清楚楚,众人都像铁牛一样张大嘴巴忘了说话。皮猴见我们一下子全都愣住了,马上意识到上方肯定有东西,猛一抬头,也呆住了,他本来也没想过头上会有东西,只是随便一指而已,想不到却是歪打正着。 我也是愣在了当场,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这天井顶部的一幕太让人震撼了,众人兜兜转转要寻觅的东西竟然就在这上面! 如果我们拿的是火把,肯定也是看不清上方的情况,但古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代人发明了手电,这手电只要一拧亮就可以照到很远的地方,这天井不过近十米的高度,手电一照就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八角天井的顶上有一副巨大的青铜棺椁,那棺椁的四个角由四条胳膊粗的青铜链条悬吊着,那青铜棺椁非常精美,上面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在下面看得不清楚,而且我们看到的只是这棺椁的底部而已。 众人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压抑不了内心的兴奋,都已激动得手都开始颤抖了,真是踏破铁鞋,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抬头,却发现它竟然就吊在上面。 以这棺椁的的形制大小和精美程度及其隐蔽性来看,这具青铜大棺椁应该就是墓主人姬乌的。 此时众人都激动不已,大块话都说不直了道:“敢……敢情,上面吊着的就是……就是那乌鸡老儿?” 雷队长说:“看这形制,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 大块说:“你乌鸡老儿的棺椁这么大,肯定有很多宝贝。” 皮猴说:“那当然,有哪个墓主人自己的陪葬品不是最丰的,指定少不了,这回我们发财了。” 铁牛说:“发财那也得上去才掏得了啊,这棺椁吊这么高,又没有楼梯,得想办法上去才行。” 铁牛说完向天井走了两步,一眼看见天井里摆着的伯矩鬲和那几口棺材,有点疑惑的说:“要是上面吊着是那老儿,那这里这几口棺材又是谁的?”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被拉了回来,天井顶上的大棺椁得先想办法上得去才行,而眼前这伯矩鬲和几口棺材就非常显眼的摆在面前。 那这几口棺材又是什么人的呢,还有那伯矩鬲的盖子是盖严的,而且还被人暴力将盖子上的两只牛角插入了两边立耳,显然这鬲里肯定装有东西,又会装了什么东西呢? 一时间众人疑窦丛生。 第83章 八宝重楼(下) 这八具红色髹漆棺材在历经了几千年依旧没有褪色多少,还是那么鲜艳夺目,非常的显眼,用砍刀敲了敲,哐哐哐的声音,听上去木质十分结实,这不知是什么木头,历经了几千年,质地还这么好,完全没有腐朽的迹象,可能与这里干燥的环境有关。 众人看着这八具棺材满肚子的疑惑,这几口棺材看形制虽然可以断定他们的身份不是十分尊贵,但能跟墓主人一起放在主墓室陪葬,多少应该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大块使了个眼色给皮猴,又使了个眼色给铁牛,皮猴和铁牛看了眼雷队长。雷队长早就看到了他们三人眉来眼去的,便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了声:“开棺!” 大块止不住兴奋的小声嘀咕一句:“淘宝贝啰!” 大块这家伙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人,有时候就算被吓个半死也要逞能,有时候却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要财不要命,啥都敢干。 这八口棺材都是木头做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木,这木头的棺材板没有青铜棺椁那般沉重,三个人稍稍一用力一下子就打开了一口棺盖。 众人往棺材里一看,不禁同时咦了一下,原来这棺材里除了一顶帽子一件衣服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别说明器了就连具死人尸身都没有,大家都做好应付万一的准备,一看这棺材里几乎是空空如也,都大惑不解。 皮猴把棺材里的帽子和衣服拿了出来,这衣帽看上去都非常漂亮,我们看到这衣帽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猛然间我就想起了这帽子和衣服不就是那壁画里那些巫师所穿戴着的服饰吗?我不禁脱口而出:“巫服。” 大块在一旁不解的问道:“老焦,什么呜呼,这里面啥都没有啊,连根骨头都没有,你还对着这空棺材呜呼哀哉的念起诔文来了。” 我听了差点失笑,有时候跟这家伙调不到一个频道上去。雷队长却点点头,看着我说:“不愧是化城焦家的后人,这正是楚国巫师所穿的服装。” 我想对他说,其实我是看了那壁画才猜到的,但是一听到他说到化城焦家的名头,虚荣心又促使我把这句话给吞了回去。 大块在一旁听明白了,尴尬的挠挠头说:“原来你说的是巫服,我还以为你触景伤情要给陈死人唱诔文呢。不过这也奇怪了,这巫师穿的服饰都这么漂亮的吗?” 我说:“古人崇尚巫文化,尤其在楚地,巫鬼之风特别盛行,以前不是学过楚国屈原的《九歌?东皇太一》里也有‘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其中姣服就是说的巫师的服饰非常美丽,可见古时巫师穿的衣服都非常漂亮,这也与他们当时处在的地位有关,巫觋在当时是可以与?沟通的人物,传达帝王的意志,为帝王服务。” 大块眼睛瞪得老大,说:“老焦,你说的这个啥姣服我怎么没学过,我只知道校服,你肯定是开小灶了,不然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皮猴又在一旁不屑的说:“大块头,不是我说你,不好好读书只会打瞌睡,你又不承认。”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去你的,就你读书多,你能听懂不,还有脸说我,害臊不。” 我见这两人又要杆起来,忙说:“你们再去打开下一口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 两人又过去把第二口棺材盖子打开了,这口棺材里面也是没有尸首,只有帽子衣服,和第一口里的一样,只不过这里多了一个面具,这面具底漆是黑色的,上面勾勒出一道五彩的花纹,有点像现代京剧的脸谱,毫无疑问这应该又是一个巫觋的衣物,因为有了前一口棺材的铺垫,众人也并未觉得惊讶。 三人又陆续打开了第三口、第四口、第五口、第六口、第七口棺材,里面都是些巫师的衣物或者面具,都没有尸身。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口棺材了,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上面,大块和皮猴一合力便把棺材盖子打开了,这一次众人却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咦的一声。 这最后一口棺材与前面七口棺材不同,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不要说衣服了,就连半根头发都没有。众人都想不明白,难道这最后一口棺材是用来备用的? 雷队长再点了点这棺材数,突然有点吃惊的说:“这棺材数与与第五幅壁画上的巫觋数是一致的,都是八个。” 我一听马上就有印象,第五幅壁画上确实有八个着装基本一致人巫觋,其中有一个站出来指着天在说话,那这八口棺材难道就是用来殓这八个巫师的?如果是的话他们的尸身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全都羽化升仙了?这古代的巫术真的有那么厉害?要不怎么棺材里只剩下衣服而不见肉身?难道他们竟然寻得了飞升之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那我对巫术文化又要进行重新的认识才行了。 想到这我说:“看情形应该就是那八位巫觋,只是为何不见了他们的肉身?难道他们都羽化升仙了吗?” 雷队长听了愣了一下,说:“楚地巫鬼文化极盛,焦老弟你说的这个是有可能的,毕竟那个时候是巫术的时代。” 大块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姬乌还不如直接让巫师帮他升天行了,还弄什么长生术,做神仙不比做凡人强?” 雷队长摇摇头说:“这倒不一定,长生不死可以一直做统治阶层,飞升后不一定还能做统治阶层,这一点区别是很大的,有道是‘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就是这个道理。”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大块把那些棺材里的衣物拿起来说:“这些几千年前的衣帽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我看了看说:“这些都是巫觋身上穿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邪祟。” 大块一听赶紧撒手,众人都噗呲一笑,他知道被捉弄了,马上又把那衣服和面具捡起来,往自己包里塞。 我笑了笑说:“大块,你这样塞下去,还没开乌鸡的棺椁,你的包早就满了,到时候再有宝贝你往哪装?” 大块愣了愣,胡乱塞了两三件真的就收手了,皮猴和铁牛知道那是值钱货也手忙脚乱的塞了几件。 这八口棺材一下子就全空了,大块踢了踢旁边的一口棺材说:“这些棺材应该也值不少钱吧,木质这么好。” 皮猴指了指那个伯矩鬲说:“这个才值钱,现在世的西周鬲屈指可数,绝对是罕见的珍品。” 这话说得大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双眼放光地看着那伯矩鬲,像狗看到骨头一样,我看着他那副贱样,有点好笑。 这伯矩鬲是带盖子的,这盖子已经被变形的牛角卡死了,从进来第一眼看到这伯矩鬲我就感觉到这东西处处透着诡异,这么大的一个青铜器,一般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它弄变形的,而且看这变形的目的像是要把某些东西封住在里面,或者说不让里面的东西逃出来,但不管怎样,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看这变形的程度当时是花了大力气的,而且封盖是临时决定的。 这鬲里面到底封着什么东西,众人看着这变形的牛角面有惧色,这座古墓里处处透着诡异,也很难让人不有所顾虑,尤其这里还和巫术扯上关系。 大块伸撬棍在鬲身上敲了敲,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听声音里面应该是装满了东西。 大块说:“听,里面真有东西唉,可能是里面的东西太……太贵重了不能轻易示人,乌鸡老儿才……才想着把它封起来的。” 这个说法过于牵强,众人心里显然是不太相信的,看大块的样子似乎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他自己,说得结结巴巴的。 铁牛说:“我想应该不会,如果是贵重的物品,那乌鸡老儿肯定是放在身边的,除非这鬲里装的是他,但是他不可能这么憋屈,把自己装在这鬲里永远都见不着天日。” 皮猴阴笑着说:“大块头,你看这鬲盖子上两只牛角都变形了,肯定是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才弄成这样的,说不定这里面封住的是一个吃人的恶鬼,你打开了就正中它下怀了。” 常言道“怕鬼不摸金,摸金不怕鬼”,这皮猴既然是干盗墓这行的,自然对鬼神之说是不相信的,盗墓者所谓的鬼其实大多数都是由自己内心产生的,也就是所谓的疑心生暗鬼,所以他便说这话来调侃大块。 大块倒也没有被他吓到,他不屑的说:“要真的是吃人的恶鬼,我倒不怕,我怕的是那些邪术,中了会连累子孙后代,像那小哥的族人一样,这么多年了都解不开。” 我轻轻一笑说:“大块,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你他妈的几十年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光棍一条的,现在你犯不着顾虑这个。” 大块不服气的说:“老焦你也别笑我,你先管好你自己,你比我好不了多少,虽然你是跟女的亲过嘴,但那是女鬼,不是女孩。再说了,老子来这里寻宝为的啥,无非就是为了淘点值钱的东西换些金银,回去好讨个婆娘暖被窝。只要有了钱,光棍也能发芽!” 我见越扯越远了,说:“好了,婆娘的事以后再说了,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决定这个伯矩鬲开与不开的问题。” 大块一顿足,坚决地说:“开,怎么不开?我还怕它恶鬼不成?” 雷队长三人干的就是盗墓的勾当,进了地宫对于里面的棺材等密闭的东西哪有不开的道理,三人也同时点点头。 看着伯矩鬲盖子上两个变形的牛角,不知当时是怎么扭曲的,如果是人力扭的话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扭成这样,现在想要把它掰回来,这里几个人没有任何一个能做到,就算是五人合力也不可能做到。 大块看了看那盖子,叫了声小哥,伸出手去说:“把你的玄阴剑借我用用!” 小哥把玄阴剑递上,大块接过后找好位置站好,双手握剑,就往那鬲盖上的一边牛角砍下去,当的一声,众人耳朵嗡了一下。看大块的架势应该是出了全力的,众人向那牛角看去,只见牛角上被吹了一道大约一公分深的印子,连如此锋利的玄阴剑也只能砍入一公分,足见这青铜的硬度很大。 大块把剑靠在身体前面,搓了搓手,显然刚才那一剑也震得他虎口发麻,他把手搓了几下后,又抓起了玄阴剑,高高举起再用力向下劈,又是一声,剑劈在第一道剑印上,印子又向下入了一公分。大块又砍了两次,那牛角已劈开了直径一半有多的印子,大块已累得气喘如牛,再也劈不动了,铁牛又接过了他手中的剑,也是用尽全力的劈,劈了几下终于把那牛角给劈断了,被劈断的牛角尖哐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尽管这个盖子是两个牛角的,但劈断了一个就意味着盖子能打得开了,这盖子已有千年未打开过,接合处已经长满了铜锈,铁牛拿着剑把剑尖插进去沿着鬲口转了一圈,削开那些铜锈,然后又刮了下,最后随手把剑递给了小哥收好。 皮猴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在鬲盖上,两脚在鬲耳上找好位置,就想抓住那盖钮掀盖子,那盖子是青铜的相当沉重,皮猴憋得满脸通红也掀不起来,大块、铁牛见状,也爬上那伯矩鬲,一人一边,在鬲身上找到突出来的花纹站好,两人配合着皮猴,一人一边撑着那盖子向上掀,在三人合力之下那盖子慢慢的打开了,再一用力,轰隆一声盖子便翻落在地上。 随着鬲盖子的打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便蹿了出来,直钻鼻孔,说不出的恶心,大块他们三个掀翻盖子后稳住了身体,往鬲腹里定睛一瞧,三人有脸色同时一变,险些都从鬲上摔了下来,大块抓住鬲耳,吓得大叫:“操他娘的,这里好多的鬼!” 我、小哥和雷队长在下面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他们往里看的时候脸色瞬间都变了,大块又鬼叫一声,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再怎么说那皮猴和铁牛也算得上是倒斗的老手了,这鬲里到底有什么,把他们吓成这样。 第84章 鬲尸 这鬲里到底有什么,能把铁牛和皮猴这两个倒斗老手也吓成这样。 我们三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 鬲上三人稳住身形,随着大块那一声大叫一下子全都跃了下来。 这鬲有一人多高,站在外面看不到鬲腹里的情况。 雷队长看了下皮猴问:“有风火?” 皮猴摇摇头。 这“风火”是江湖黑话,就是危险的意思,以前在宝山公园里听一些跑江湖的人说过。 见到皮猴摇头,我和雷队长一跃而上,我俩在鬲身上一站稳,看到里面的情景也被吓了一跳。 我们都被这鬲腹里诡异得难以形容的情景惊到了,只见这鬲沿下齐刷刷的伸着十几只手,刚才一跃上来,猝不及防的迎面碰个正着,还以为这十几只手是要向自己抓过来一样,难怪刚才大块他们三人都吓得险些掉下来了。 我们稳住了身体,再仔细往里瞧,只见这鬲里一大片白花花的东西泡在液体里。 那白花花的东西全是赤身裸体的尸体,有男有女,一具具都张着嘴巴,面容扭曲,面目狰狞,看上去十分恐怖。 我数了数,这尸体一共七具,伸起来的手十四只。 那泡着尸体的液体其实并不是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透明的像是凝固的蜡一样,散发着一阵阵的腥臭。 雷队长用小刀挑了一小块上来看了看,说:“这个是尸蜡。” 尸蜡我知道,以前看刑侦相关的影视剧里就有提到这东西,尸蜡是指人死后,在特殊的环境下,尸体皮下脂肪组织因皂化或氢化后与水中的钙镁等离子结合而形成不溶于水的皂化物,这就是脂蜡样物质。多见于浸在水中或埋在水分丰富的泥土中的肥胖尸体。 一般情况下尸蜡是呈灰白色或黄色的脂蜡样物,有油腻感,可以压陷,但脆而易碎,能燃烧。 在法医学上,尸蜡可以用来判断死亡时间,而且尸蜡能在较长的时间内保存尸体上的伤痕、生理、病理特征,这对于识别死者和揭露犯罪具有重要意义。 但是这鬲里的尸蜡却是呈现透明的凝胶状,应该是当时这鬲里还加了其他的东西,使用尸体里的脂肪释出并与之产生化学反应所致。也正是因为形成了尸蜡,才能让这些尸体保存得如此完好。 看着这些尸体的姿势,似乎是在齐心协力的向上托着什么,我瞥了一眼地上的青铜盖子,瞬间就明白了,这些尸体是想撑起这盖子,但是人死后尸体是不可能还想着去撑那盖子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尸体都是人活着的时候就被投进了这鬲里,然后把盖子盖严,这些人拼命的想把盖子顶开出去,所以才有了如此奇怪的姿势。 这也可以解释这个伯矩鬲盖子上的两个牛角为什么会被扭曲卡进了两边立耳里了,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跑出来,这他妈的也太残忍了。 这样鬲腹里的情景与其说是诡异还不如说是惨烈。 这时候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大家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的,大块破口大骂乌鸡老儿太变态太残暴。 雷队长等大块骂完说:“这七个人都是赤身裸体的,那棺材里的衣服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也就是说这八口棺材本来是想留给他们用的,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这几个人全部都被剥光了衣服投进这鬲里。” 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挺在理,说:“照这样看来,这些人就是当时的巫觋。” 大块在一旁点数,边点边说:“敢情这棺材里的这些衣物都是这七个蜡尸的,妈的,真是膈应。咦,不对啊,棺材有八具,这鬲里只有七个人。” 我一愣,这大块说得也是个理。 雷队长说:“这不奇怪,那壁画上画着的巫师就有八个,另外一个可能有其他原因没有出现在这里。” 提到壁画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那第八个会不会就是被派出去南海找螺珠的那位?难道他出去之后没有回来?” 皮猴说:“应该回来了啊,壁画里都画有南海大螺和珍珠。” 雷队长说:“不一定,这信息也有可能是他带出去的那些士兵传回来的。” 我想了想说:“这个真有可能,因为那壁画上没有再出现那巫师,那海螺旁边的人不是那个巫师。” 皮猴说:“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乌鸡老儿发怒了,就把这些巫师全都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被派出去的那个巫师一定是去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或许他完不成不敢回来,才激怒了乌鸡老儿痛下杀手。” 众人都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因为看那被扭曲的鬲盖,显然是临时才决定把人投进去的。如果那个巫师出南海没有回来的话,那他带过去的两把矩可能也没有回来,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那矩带了回来,就作为陪葬品放在这地宫里。 刚才只顾着讨论这鬲里的尸体,忘了要下来,鬲里的那股味道实在是不好闻,我对雷队长说:“先下去吧,这味道实在是冲头。”说完便一跃而下,雷队长也跟着跳了下来。 我一跳下来,右脚刚一着地,就立马感觉不对劲,我脚下的这块石板竟然就着我的力度向下沉,把我身体的重量都往下拉去,随即我感觉脚下震了震。 我心中一慌,顿感大事不妙,大叫一声:“小心!” 同时将脚上的力度猛的向上收回,但是已经晚了,那石板还兀自向下陷。 就在我跳下来踩着地板一震的刹那,众人也发觉了势头不对,看到我脚下的石板往下陷就知道触中机关了。 雷队长也大喝一声:“找掩护!” 只听得一阵阵的机括启动和齿轮转动的声音,像行云流水一般的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阵弓弦绷紧之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八宝重楼中听得格外真切,众人的神经也随着这声音一下子绷紧了。 雷队长毕竟是道上之人,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是触发了这重楼中伏弩,他大叫一声:“有暗弩,大家找掩体,棺材!” 对于倒斗,我可以说完全是个小白,一点实践经验都没有,就算懂得些许的理论皮毛也是听我爷爷说的,或者在宝山公园里听那些跑江湖的人闲聊的时候听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像雷队长他们三个,一看就知道是有经验的摸金贼。 这机关响起的时候我还想着要钻到那伯矩鬲下面去。 我刚想要钻进去的时候,幸好雷队长拉了我一把,说:“箭是从侧面射来的,鬲底没地方抵挡,快点搬棺材盖板作盾牌,围铁桶阵。”说完便去抬那棺材板。 皮猴、铁牛两人到底还是老手,一听到棺材板和铁桶阵几个字,就把地上的棺材盖子扶了起来,我小哥和大块一看,也有样学样,亏得地上有八口棺材,一人一块棺材板都足够。 众人把棺材板全部竖起来像盾牌一样挡在前面围成铁桶一般,那弓弦绷紧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在我们四周响个不停,就在众人刚刚把棺材板竖起的一瞬间,那伏弩就发动了,那箭便一下子便射了下来。 我透过两块棺材板之间的缝隙往外望去,心中不禁骇然,只见那箭从这八角天井的檐下斜射下来,这只是离我们最近的一排,那回廊正中的梁上也有一排弓弩,后面壁画上方也有一排弓弩,只见那环绕着的近中远三重弩箭齐发,那箭就像漫天的飞蝗一样,形成包围圈向这八角天井攒射过来,一时间我吓得脚都软了,差点就跪了下来。 以前看小说看电影或听江湖人说地宫里机关重重,凶险万分,那也只是停留在视听的层面上,感觉这东西离我太远,现在身临其境,差点就瘫了下来。 只听得那乱箭“笃、笃、笃”的雨点一样射在棺材板上,虽然这暗弩机关历经了两千多年,但是劲力仍然十足,听声音那箭头全都没进了棺材板里。 我惊得额头上全是冷汗,心想如果不是雷队长,现在我和大块早就被射成刺猬了,像这顿雨一样密集的箭射过来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亏得那雷队长三人是倒斗的老手,能随机应变,用棺材板围成这铁桶阵,能抵挡得住这箭雨飞蝗。 那箭雨越来越密集,众人把棺材板往里收了收,不敢缝隙,怕箭从缝隙中射将进来,把两块棺材板边上重合叠在一起,这样除非那箭会拐弯,不然无论如何都射不进来。 我听得那箭还是不停的射过来,射在棺材板和那伯矩鬲上,发出“笃笃笃、当当当”的声音,心想这箭怎么射了这么多还在射,便问道:“雷队长,你估计这箭什么时候能射完?” 雷队长沉吟了一阵说:“这个很难说,要看这弓弩的设计者是如何设计的,一般情况下箭雨是射不了多久了,再怎么说箭毕竟有限,总有用完的时候。” 雷队长说得有理,这铁桶阵密不透风,我们只要再坚持多一阵,这暗弩机关虽然厉害,但那箭总有耗尽的时候,现在只有那最蠢的办法——死守,等那箭雨停下来再出去。 渐渐地,那弓弦绷紧之声变得稀疏了,那射出的箭也少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箭雨便停了。 众人静候片刻,机括声,弓弦声和弩箭射出的声音便彻底消停了。 雷队长手一摆,众人手一松,那几面棺材板便轰隆隆的倒在地上。 棺材板一倒,众人眼前豁然开朗,看到眼前的情景我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八角天井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箭,我们用来作挡箭牌的那几块棺材板已经被射成了一只只的刺猬,四周的柱子上也插满了箭,那伯矩鬲里也插了不少箭,那箭把那几具蜡尸的身体都贯穿了,不过奇怪的是那八口棺材虽然外面插了不少箭,但是棺材内却是稀稀疏疏的落下几尾箭,不知是不是角度原因,箭没有射进棺材里。 我心下骇然的同时也不禁佩服,这地宫机关的设计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这机关竟然能够历经二千多年还能精准触动和发射,当时的技术确实不容小觑。 众人心有余悸的望着这遍地的箭簇,都不禁抹了一把汗,长吁了一口气,都有死了一回再重生的感觉。 我打开手电往四周一照,看了看这八面的屋檐和回廊,那些伏弩全都设计在横梁之上,再以祥云等雕饰物巧妙的遮掩住,从下面往上看根本发现不了,只有在远一点的位置以某一角度看过去才能勉强看到里面隐藏的弓弩,如果不是刚才触动了机关一顿箭雨下来,我们根本不会知道有弓弩暗藏于横梁之上。 这设计也太他妈巧妙了,但是这触发的机关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只是那地面上的一块石板,万一没人踩中那石板,这机关不就形同虚设了?所以除了那石板可触发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可以触发的地方。而且看这满地的箭簇,每一架弩弓肯定是连发的,不知道是如何做到连发的,我打着手电想走近点看个究竟。 我向前走了两步,从一个刚好的角度去瞪大眼睛看,想看清那弩弓是如何设计连发的,是不是类似于诸葛连弩的设计?我看着那些弩弓,有的弦还呈满弓绷紧之势,难道这弩弓因为年久没用,已经卡住了? 我又往边上看了看,又发现不少拉满弓的弩,感到十分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弩弓被卡住了? 猛然我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马上醒悟过来。 妈的,这机关还没完,还有箭没射下来! 大块见我抬头看着这些横梁看得入神,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便向我走过来想弄清楚我在搞什么名堂。 我转头大叫一声:“还有箭!” 吓得大块愣了一下,后退了两步, 看样子是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我这么大声在吼他。 但是我这声还是叫迟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箭凌厉地向雷队长的后背射去,雷队长这个时候正在低头想着事情,这箭就是从离他最近的檐下横梁上射出来的,由于距离太近要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眼看那箭只有插进他的后背的份了。 几乎也是那箭射出的同时,四周又是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 第85章 暗箭 听到那机关响起,众人也不用多说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 又看到那箭就要插在雷队长的身上,又惊得脸色一片苍白,这下真的是老猫烧须了,在这机关重重的地宫里,真是稍有不慎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就在这时,他旁边的铁牛猛的一声断喝,脚下拼尽全力一撑,扑向雷队长身后。 “噗”的一下那箭便插进了铁牛的后背,铁牛闷哼一声,向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他强忍着疼痛,大叫:“快躲棺材里。” 众人也顾不了许多,便往棺材里跳,这个时候四面已经响起了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 雷队长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他一下子抱住铁牛,把他往边上最近的一口棺材里一放,自己便往旁边的棺材里跃进去。 我跳进棺材里,不,应该说我是摔进棺材里的,我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只听到身体撞击棺材的声音,也没空去理会痛与不痛,这时候肾上腺素已经瞬间飙升,早已没了痛觉。 我面朝下的摔进棺材里,一摔进棺材里,就尽可能的把身体向棺材底下瘫,尽量让身体变得最平最薄,还幸好是面朝下,因为背上还背着个包,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如果还要挪包那岂不误事。 就在的摔进棺材的那一刹,又是满天的箭雨横飞,我扭过头来,看到棺材上方的箭像蝗虫一样飞过,耳边听到那箭簇插进棺木的声音,忍不住肝胆俱颤。 妈的,这谁也料不到机关设计还会有这一后着,连倒斗老手雷队长他们三人都着了道,这乌鸡老儿真是相当歹毒。 突然一支箭斜插进棺材里,正好扎进我的背包里,好在那箭的劲道不算十分的猛,但也贯穿了我的背包,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插在肉体上那还了得,我一下子想起了铁牛,他刚才舍命一扑,那支箭已凌凌厉厉的插进了他的身体里,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众人躺在棺材里头上虽然箭雨横飞,但并不阻碍相互间的交流,雷队长大声的逐一点名,皮猴、小哥、大块、我都一一回应,几个人都安全扑到了棺材里,点到铁牛名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见回应,雷队长急了,又大叫了几声,叫得声音都沙哑了,叫声中满是焦虑和担忧,他几次想爬起来又被头上的箭雨压了下来。 听着雷队长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其他人心里也悬了起来,也跟着叫起来,无奈头上箭雨太急,只能干着急。 这样叫法都不见铁牛回应,铁牛怕是凉凉了,我只感到这叫唤声交织的上空一片愁云惨雾。 那机括之声和弓弦绷紧的声音慢慢变得稀疏起来,棺材上空的箭雨飞了一阵后就开始变少了,到后面只是偶尔有一两支箭在头顶飞过。 这阵箭雨没有前面那一阵密集和持久,这一个后着估计是设计者防止还有盗墓的人没死透的补刀,这墓主人和盗墓者之间的较量可谓是各自无所不用其极,防盗更是从墓主人未死就已经开始了。 又过了片刻,那机括之声和弓弦之声都已消停,众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都不敢再轻易走出来,又候了一会,雷队长招呼了一声,率先爬出了棺材。 他顾不了地上的利箭,跌跌撞撞走到铁牛所在的棺材边,缓缓的扶起铁牛,我们也全都赶过来,只见铁牛面色苍白,双止紧闭,一股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流下来,铁牛身下流了一大滩血,雷队长又唤了几声,毫无反应,伸手在他鼻子底下一探,发现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我叫了一声大块,和他打亮手电又云看那横梁上的弩弓,看看还有没有张满未射的弩弓,我们巡了一遍,发现全部的弩弓都已呈放松的状态了,这才放下心来,紧张的神经一放松,我顿时感到全身都是痛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淤青,估计部分是刚才在那棺材里撞的。 我和大块又回到铁牛旁边,我这才看清,铁牛身上的那支箭从后背插进去箭头从胸口穿了出来,我大吃一惊,想不到铁牛伤得这么重,更想不到这箭的劲度这么大,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雷队长撕开铁牛的衣服在他伤口上抹上止血药,不敢去拨那支箭,那箭头是从他心脏的位置钻出来的,看到这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把铁牛抱出来走到回廊里将铁牛放在一张案几上,又从包里拿出一件长外套给他盖上,我看到他眼眶全红了,极力的忍着悲痛,没掉一滴眼泪。 众人围着铁牛,站着不作声,大家的心情都异常沉重,在这古墓里根本没办法可想,如果在外面还可叫救护车或者送当地医院,但在这里哪里叫去。只是既然选择了倒斗这条路,地宫里机关重重,从一开始就会想到会有不测的一天。 我虽然跟铁牛认识不久,知道他是条义气汉子,也不禁感慨,刚才还好端端有说有笑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 入墓难测,各安天命。 沉默了好一阵子,雷队长咬咬牙,手一挥说:“走!”迈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开了,众人望了一眼铁牛,也跟着走了出去。 俗话有云“有钱不倒斗,倒斗不空手”,倒斗的人最怕的是走空,也就是盗墓不成,空手而返,所谓的“锅支不起来”。 既然进来了,而且那姬乌的棺椁就在头顶,没有临门一脚也不踢,空手而返的道理。 雷队长抬起头,用手电照了照头顶上方的铁索悬棺,又巡着这八角天井的屋檐看了一遍。 从这地面到二楼没有楼梯,不知道这样设置有什么含义,不过这一楼到二楼不过三四米的高度,这根本就难不倒我们。 雷队长从包里掏出一段亮闪闪的金属棒,尾部连着一捆绳索,他在金属棒头部一转,棒身马上弹出四个带齿的利爪来。 我认得这东西,叫飞虎爪,以前我见我爷爷玩过,他这个看样子应该是精钢打造,看上去十分结实,这飞虎爪的上的四个虎爪可松可紧,连着尾部了长索,可以用来攀爬渡险,也可心用来远距离抓取东西。 我看了这利器心里暗叫惭愧,我们当时置的装备还以为很齐全了,但真正用到的不多,用得最多的就是手上的砍刀,难怪当初皮猴说我们的装备只配用来爬山,这点确实说得不过分。 他把飞虎爪甩了甩,用力向上一抛,那爪便牢牢的钩在上面的一根横梁上,他用力的扯了扯,确保飞虎爪已挂结实了,跟我们打了个招呼,便用力向上一拉,借着这一股向上的力,踩着檐下的柱子,三两步便上到了二层。 皮猴跟我们做了个请的动作,自己却不过来拉绳,他后退一步脚下发力一个助跑,便跃上了柱子,再借助着柱子上插着的箭,伸手一拨,再往柱子上踏上一脚,非常轻松的便上了二楼,翻过栏杆。 我们看得十分佩服,这猴子的轻身功夫果然非常了得,虽然之前就已见识过,但这时显出,其轻松程度和优美姿势同样让我们不住的暗暗赞叹。 剩下我们三人,也拉着飞虎爪的绳索,跟着雷队长的脚步爬上了二楼,翻栏入内。 我们一爬上二楼一跨过栏杆就差点撞到了雷队长身上,他和皮猴两人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样子是刚一上到这里就站在这里了,我觉得奇怪,都上来了怎么不挪一下地方给后面的人好让后面的人有个宽敞的落脚点。 我正想开口问,抬头往前面一看,一下子就呆住了,止不住浑身一颤,吓得双腿发软差一点就跪了下来。 旁边的大块也好不了到哪里去,只见他惊得下巴垂得都快脱臼了,“蹬”的一下后退了一步,差点摔下楼去,幸好旁边小哥伸手扯了他一下,我快速看了一眼雷队长、皮猴全都惊得目瞪口呆,瞬间我也跟他们一样,全身毛孔一奓,冷汗就出来了。 只见在我们面前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服饰,站得整整齐齐的,面向着我们,正与我们对视着,我立马感觉到有几十双阴森森的目光盯向我,我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由于我们都没有打这手电,一楼下面虽然每一幅壁画边上都有一盏长明灯,但刚才箭雨横飞的时候弄熄了几盏,而且下面的火光照不到二楼,二楼的光线非常昏暗。 但借着这微弱的火光,我们还是大概看到了轮廓,二楼这里整整齐齐的全都站满了人,估计其他的七面回廊也是,由于光线太暗,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也不敢多看,见到的都是幢幢人影,跟眼前的情景一样。 眼前站得整整齐齐的人,一动也不动,光线太暗了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看他们的服饰和站姿都是统一的,你轮廓像是打仗时士兵的装束,而且手上好像还拿着相同的武器,看样子这里全部都是士兵,难怪队伍会如此整齐。 看不清面前的情况,众人不敢动一下,就这样僵持着。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道亮光照向了这些士兵,随即响起了大块的骂声:“奶奶的,什么鸟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在这里吓你大块爷爷。” 原来是大块拧亮了手电,借着手电的光,眼前的情景看得更清楚了,眼前密密麻麻站着的果然全都是士兵,这些士兵全部身穿铠甲,手上拿着一把奇怪的武器,像是螃蟹的大钳子一样。再看这些士兵的面容,非常枯槁,细看才发现原来他们全都是干尸。 看清楚原来这些原来全都是死人,我们才全松了一口气,在这阴森的地宫里一上来猛然间看到这么多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几个人也跟着打亮了手电,往这一层楼平扫过去,确实这一层全都站满了士兵,都是统一的服饰装备,队形严整,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看阵型不下千人。 场面多少有点震撼,大块惊叹道:“难道这些人都是站着死去的?” 雷队长说:“看情形应该是,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施了什么巫术。如果是自愿为那姬乌陪葬,这肯定是他的心腹部队,是死士;如果是被迫的那就另作他论,我听说有一种死法叫站僵,就是让中术之人死后仍然保持站立的姿势,尸体能够千年不腐。” 大块接勺猪一样接住话头说:“那还用问,肯定是被逼的啦,哪有愚昧到陪葬站在这里站到死的,我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忠心的傻蛋。”说完便拿着手电走过去要看个仔细。 他走近那些站僵的士兵身边,手电往上一照,咦了一声,突然满脸惊恐的说:“靠,我的姥姥唉,这些根本不是人!” 我一听心里一愣,心说这当然不是人是干尸,但看到他脸上惊恐的神色不是装出来的,知道肯定有古怪,便问道:“怎么?”边问边和雷队长他们上前去看个究竟。 “靠,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尾巴?还有这手怎么这样子的?”大块语气中满是惊疑。 “大块,你眼花了吧,那些是他们的装备吧?”我说。 “不是,我看的很清楚!”大块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凑上前去仔细一看,也呆住了,只见这些士兵的身后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这些士兵的特殊装备,但看起来确实不像,大块把一个士兵的铠甲翻了起来,那尾巴赫然就是长在身体上的,而且整条尾巴都长满了鳞片一样的甲壳,近尾巴尖的地方突然膨大,尾巴尖是一个镰刀一样的尖钩,看上去有点像蝎子的尾巴。 大块又指了指士兵的两只手,我看到也是一怔,这哪里是手,分明就是两只大鳌,螃蟹一样的钳子。 我们看了都骇然,大块说的没错,这根本就不是人!但这东西却长了人的脑袋面孔和身躯。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86章 蝎子军团(上) 这些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这东西我是见过的,就在七星拱月墓室里的浮雕壁画上,我仔细一回忆就记起了,应该是当时我们看的第一幅浮雕。 我正要开口,大块已经先开口了说:“唉,这不就是我们在浮雕上面看到的那七种怪物之一吗?” 我和雷队长同时都嗯了一下,原来大家都看出来了。 突然言小哥说:“这是蝎族人啊!” 我们三人一听,知道他肯定是知道某些事情,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小哥见我们这样盯着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说:“两臂为鳌,尻连一尾,我以前听族中的长老说过, 这是楚地最古老的蛮族之一,不过这蝎族人早在我出生之前几百年就已经灭绝了,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其真面目。” 哦,原来这样,这些大鳌长尾的怪物竟然是已经灭绝了古老的楚蛮部落族人。 大块非常惊异的说:“我靠,还真有长这样的人类?我还以为是畸形的。” 小哥说:“我听说他们是一支非常骁勇善战的部落,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绝种的地步。” 我不知道这小哥有没有看过那些浮雕,便说:“从最先一个墓室的浮雕来看,这蝎族人曾经被姬乌打败并奴役过,他们的灭绝极有可能跟这乌鸡老儿有关。” 大块在一旁附和说:“不错,我觉得肯定跟那老儿有关。” 皮猴说:“不知道他摆这些干尸还这里有什么用意。” 雷队长皱了皱眉说:“肯定是有缘故的,小心点,不要碰到这些东西。” 他拿起手电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悬棺,上了二楼,现在离那棺椁更近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近了的缘故,只觉得那棺椁似乎变得更大了,那棺上的图案都可以看得清楚,那青铜棺椁上并非全是纹饰图案,中间有好几块地方原来不是青铜,而是镶嵌着一块块很大的玉块,那些玉块碧绿碧绿的,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十分漂亮,看起来这玉的成色都是上等的,如果不是上了二楼这个角度,在地面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青铜的。 那棺椁青铜上饰的都是云雷鸟兽之纹,那些玉块上雕刻的好像是一幅幅的画,画面上描绘的应该是某一些活动的情景,但是这玉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就变得透明了,画上的内容看不太清楚。 众人看到这些玉块都惊呆了,虽然我在宝山公园里也经常看到过不少玉石,而且是古董的真货也不少,但是这么大块,质地这么均匀的还是头一次见。 大块和皮猴看得眼睛都忘了眨了,嘴巴张得老大,眼里全是贪婪的光芒。 大块手上不知轻重的“啪啪”两下拍了拍皮猴的肩膀说:“猴子,你看这些玉,把它扣回去一块就可以让你躺着吃一辈了唉。” 皮猴盯着那玉块,对大块拍的两下毫不在意,说:“这玉确实是地道啊,倒了这么多年斗,头一回见到这么大块,这么完整的玉,这他妈的比西施还漂亮啊!” 其实最让我诧异的是,这西周的冶铜技术竟然这么发达了,那些玉块是镶嵌在铜棺上的,玉块的边都是有金属包住的,与棺身浑然一体,不知道以当时的技术是怎么做到的。 我拿着手电往这里四周照了照,想看看这二楼有没有通向三楼梯,但这二楼站满了蝎子军,想看看不了。 我把手电光往回收,猛的我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种感觉非常奇怪,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所谓的第六感一样,现在我看到的情景肯定跟刚才我们抬头往上看的时候是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我叫了一声他们三人,雷队长看我神色有异,马上警觉,问道:“焦老弟,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把手电往这些蝎子军照了照说:“我也说不出来,但我感觉这里好像变了。” “老焦,你是不是刚才被那玉晃花了眼睛,看东西模糊了,这里有哪里不一样,我看不出来啊。”大块哼了哼说,然后顿了一下耸了耸肩,咳了两声说,“喀……不过我感觉到背上凉嗖嗖的,有点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样。” 我心里一个激灵,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是被别人盯着心里发毛的感觉,忙说:“对,就是这种感觉。”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向自己身后望了一眼,怕身后真的突然出现一双眼睛。 雷队长用手电扫了一圈,问道:“这些蝎子兵的头原来是看向哪里的?” 我一愣,然后心里猛的一惊,手电往这楼层的蝎子兵一照,不由得浑身一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些蝎子军团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全部都转向我们这边来了,我记得我们一上来的时候这些蝎子兵的头都是站着面朝前方的,也就是说以这八宝楼的形状来看,这些蝎子军的原来都是面对着这中间的八角天井,类似于一个圆一样以中间的圆心为焦点。 但是现在他们竟然悄无声息的转向了我们这里,虽然他们都是干尸,头上都戴着头盔,眼眶都往里凹陷了,看不清楚他们的眼珠子,但我还是感觉得到有上千双眼睛有盯着我们,我浑身的寒栗子都起来了。 众人搞明白怎么回事后,都大惊失色,马上拉开了防御的架势,大块话都说不利索了:“奶奶的,真是太邪门了,这些蝎子都变成干尸了怎么还能动?” 皮猴说:“不奇怪,这些蝎子人肯定是被施了某种巫术,不然也不会以站僵的方式死去。” 雷队长警觉地看着周围这些蝎子军的动静,说:“大家小心,提防有变!” 众人都领略过这地宫里机关的凶险,而且刚才在下面的时候铁牛就中了暗箭丢了性命,早已是刀枪在手,不敢有丝毫大意。 大块说:“我们的目标是那乌鸡老儿的棺椁,看能不能绕过这些蝎子,直接到三楼去开棺淘宝,免得在这里跟他们纠缠。” 皮猴哼了一声说:“我也想,已经迟了,你们看,更何况这道防线的设置就是为了反盗墓的,对于进入地宫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我们顺着皮猴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对面的蝎子兵竟然在动了起来,我紧张得咽了口唾沫,真是怕啥来啥,他娘的,不知道怎么就触发机关了,看来肯定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这下像起了多米诺骨牌效应,那动静像有传染一样,流水一样,由远及近,那些蝎子军都开始动了起来,他们以八宝重楼八个区域各为阵地,抖擞着脚步在列队。 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蝎子军在集合,一阵阵铠甲抖动的声音和杂而不乱的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那些蝎子军就全部列队完成,然后又齐刷刷的向我们这边看来。 我心里一阵寒意,不知这些蝎子军是怎么知道我们就是外来入侵者的,就像我们身上都装了定位器一样,让他们能够精准识别。难道他们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通过红外线之类的不可见光来感知敌人的存在和位置? 我把手电往那些蝎子军的脸上照去,雷队长他们见我去照那蝎子军的眼睛,不明所以,见我照也都一起照过去,看到了那些脸,我们都吃了一惊,这脸跟我们刚才看的不一样了,本来一张张枯得像干柴一样的脸现在竟然显得有些许饱满了,像瘪了的气球充气了一样,回血复活了。 这下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眼睛,但是他们的眼睛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像蝎子眼或者其他特殊的地方,跟正常人的眼睛一样,只是眼珠子是白色的,像瞎子的眼睛一样都是眼白,对光线也是十分迟钝,我们手电照过去的时候,他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一下真的是出乎我意料,如果是正常人的眼睛,对光线是非常敏感的,被手电这样照着,不瞎掉才怪,但他们竟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本来我以为他们看我们靠的是眼睛,照这情形看来不太像,但他们的眼睛能不能视物,这个还不好说,既然有眼睛,总不会是个摆设。 但不管怎样,这些蝎子军知道我们的位置,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些家伙现在集结完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攻击我们这些侵略者了? 我刚一想到这,却突然听到一阵“咔咔咔”轻微的类似关节响动的声音,只见这些蝎子军团原本垂下来的尾巴竟然全部都竖了起来。 听到这些声音,看到那尾巴上的毒刺,我不禁浑身的寒毛都跟着竖了起来,这么大的一根尾刺,要是被它蛰一下,不死都够喝一壶的了。 众人都已拉开了架势,一见到这种情形就知道大事不妙。 雷队长说:“小心他们要进攻了!” 我说:“这个要怎么应付?” 雷队长叹了口气说:“酒精之前就已经用光了,我们现在能扎火把的东西没有了,不然的话有火倒是能抵挡一阵。” 只见那些蝎子军集体竖起尾巴一齐发力震动,那空气中都是一阵“嗡嗡嗡”的声音,那阵势十分吓人。 突然那声音猛的一停,我就看见前面的蝎子军张着两只大螯向我们扑了过来。 这种生物,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称他们为人类,小哥说这是一支古老的楚地蛮夷部落,在我的认知里人是不可能长有大螯和尾巴的。 这个时候众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冷兵器,砍刀撬棍匕首之类的,手枪就早就没有子弹了,现在只能是短兵相接,近身肉搏了。 皮猴双眼通红,还在为刚才铁牛的死悲伤,他突然怒吼一声:“兄弟们,杀啊!”便迎了上去。 大块也大吼一声:“兄弟,自己执生啊!”也扑了上去。 雷队长也大喝一声:“大家小心尾上的毒刺!”也加入了战斗。 我和小哥见状也正想吼一声,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忙说:“叫他们先下到一楼地面上去,我有办法。” 小哥噢了一声也加入了战斗,我本来站在最后面,他们几个在前面一交战,那蝎子军就没那么快扑过来了,我扯高了嗓门大喊:“大家先退到一楼,回到伯矩鬲那里。” 雷队长、大块、皮猴都已被扑上来的蝎子兵缠住无法脱身,一时间各人都是险象环生,那些蝎子兵有两把大螯,用来抵挡他们的劈砍,虽然砍刀过处,那大螯都被砍断了,但是这些蝎子兵还有第三只手——蝎尾,让人防不胜防,加上蝎子兵数量又多,还穿着铠甲,好几次那些大毒刺都差点蛰到他们身上了。 他们都听到了我的叫唤,各自都大声哦了一下,想要边打边后退,无奈那蝎子兵太多,脱不了身。我刚一叫唤完,就有两只蝎子兵扑了上来,我便操起砍刀跟他们干起来。 这群人中应付稍能自如一点的是言小哥,言小哥的身手确实不俗,在这个时候都显现出来了,之前他展现出来的本领还是让我低估了他,只见他一闪一劈一挑,轻松应对游刃有余,加上玄阴剑异常锋利,剑锋过处那些大螯蝎尾人头纷纷落地。 我见小哥玄阴剑用得十分的称手,不禁暗暗赞叹这玄阴剑果然是神物。自己手上这把砍刀,不知道称不称手,但一路用下来都用习惯了,亏得有它为我挡了不少灾祸。 那蝎子兵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螯,还要外加两尾,一时间我们几个人处境十分凶险。 言小哥一挥剑砍倒了几个蝎子兵,抢上前去在大块后背一挥剑,一条蝎尾应声而落,又刷刷刷几剑,逼退了几个蝎子兵。然后他又去帮雷队长、皮猴他们,让他们抽空喘下气,又在我面前刷刷两剑干翻了两个蝎子人。 趁着这空档子向四面瞄了一下,不禁大惊失色,心里直叫苦:“娘的,这要是脱不了身到下面去就真的玩完了!” 第87章 蝎子军团(中) 我趁着那空档子,看了一下四周。 只见那蝎子军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有的还爬到栏杆边和屋檐上抄近路包抄,我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下去,就算没被大螯钳死或被尾巴蛰死,这么多的蝎子兵照这样打下去也会活活的累死,再不想办法到伯矩鬲那去就真的要玩完了。 我觉得满头大汗,不知是急的还是搏斗所致,我又焦急的大叫:“大家想办法脱身,到下面伯矩鬲那去。” 雷队长叫了声:“大家聚拢在一块,边打边退到栏杆边,再找时机跳下去,小心下面的箭。” 我们几个人边打边以他为中心靠拢,亏得有小哥不断的左穿右插,让众人化险为夷,他剑锋过处那一尾尾想要偷袭的毒刺便应声而落,要不然众人早被蛰得浑身是伤了。 几个人渐渐聚到了雷队长身边,背靠着背,小哥负责提防那些暗尾蛰人,边打边向栏杆边上退。 退到栏杆边,雷队长说:“分批跳,皮猴你和焦老弟先跳,下去先协助焦老弟想办法应付这些蝎子。” 我和皮猴对视一眼,便一脚跨出栏杆,看准落脚点,跃过屋檐跳了下去,我们两人一落地便向那伯矩鬲跑去。 见我们安全落地后,雷队长和大块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跃过屋檐,就在这时,只见檐下突然伸出一条长尾来。 此时我和皮猴刚好跑到伯矩鬲这里,一转身就看见一条长长的蝎尾从檐下伸出,此时大块刚好跃下,这蝎尾就在背后,完全看不见。 妈的这些家伙真阴险,竟然还懂搞偷袭! 我急得大叫一声:“大块,小心后面!” 这时候已经迟了,就算大块知道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在半空根本没地方借力闪避,只听见大块“啊”的一声惨叫,便直摔下来。 与此同时只见一阵剑光闪过,那条蝎尾便“嗖”的一下应声而断,一股黑色的液体飞溅出来。 原来雷队长、大块跳下来的时候,小哥也紧跟着跳了下来,他看见那檐下伸出的蝎尾,便一剑挥出,但还是慢了半拍,剑刃劈到尾巴的时候,毒刺刚好扎到大块身上。 旁边雷队长听到我一声大叫,便知道大事不妙,半空中伸手一抓抓住大块的衣服,就在双脚着地的一瞬间,借力一送,泄去了大块部分下坠之势,让他稳稳的落在地上。 那楼上的蝎子军见众人接二连三的跳了下来,有的竟然也紧随其后往下跳,有的沿着屋檐柱子往下爬,那情形像倒泻箩蟹一样,又潮水般的涌过来。 大块此时痛得“嗷嗷”直叫,雷队长和小哥也顾不得他疼痛了,扶着他飞也似地跑过来。 此时我早已和皮猴用衣服和撬棍各扎好了一个火把,雷队长见我俩下来原来是为了扎火把,不禁愕然,随即脸色一沉说:“酒精早用完了,你们还扎火把干嘛,这个烧不起来。” 我看他脸色知道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扎火把,便伸手拍拍身后的伯矩鬲说:“这里面有一大锅燃料。”说完我便和皮猴爬了上去。 这伯矩鬲里也插了不少箭,我和皮猴拨开箭簇,把火把子伸进去用力在那些凝胶状的尸蜡上蹭,让衣服上蹭了不少尸蜡,便下来点着。 我把火把递给小哥,让他和皮猴去点,便去看靠在鬲上嗷嗷直叫的大块,只见他左上臂像被锥子扎了一下一样有一个洞,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渗。 雷队长已撕了布条在他近心端扎了一道,不让毒血流回心脏,免得毒血攻心,一边不断的将他手臂上的血从伤口周围挤出来。 我看到刚才从他手臂上流到地上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吓了一跳,知道这蝎子兵毒性猛烈。 好在这一蛰刚刚蛰入便被小哥劈了,还没来得及注入太多的毒液,要不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看到他伤口上的血渐渐由暗红色变成了鲜红色,这才稍稍放心,但还是捏了一把汗。 听说被普通的蝎子蛰一下,那种疼痛要比蜜蜂蛰要疼痛一百倍,更何况现在蛰他的是一只“人”一样体型的大蝎子。 我看到大块痛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边直骂,问候了无数遍这蝎子兵的祖宗十八代,呲着牙不断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像搓手就能减轻疼痛一样。 我一走近他就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好像是之前小哥给我们闻的那种味道。 我觉得奇怪,这小哥什么时候又把那瓶子打开了,扭头一看,只见小哥正在准备着抵抗那潮水般涌来的蝎子军,并未见他手上拿着那瓶子。 我心里十分疑惑,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大块一见我过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我立即闻到那股浓烈的辛辣味道,应该是从大块的手上散发出来了。 我猛的记起大块之前把小哥瓶子里的东西倒出过手上,想不到被他用力搓了那么几下,残留在手上的那种味道马上就挥发出来,而且还那么强烈,我不禁暗暗称奇,这到底是什么药这般厉害。 大块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说:“老焦,痛成这样,我估计自己是活不成的了,兄弟我就求你一件事了,我死了这里有棺材,你能殓则殓,还有把我葬身于此的消息告诉我妹,不要跟我老大爷说,他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我听了心中一片惨然,差点就流出了眼泪,但一看到他这嗷嗷叫的模样,跺得地上的石板咚咚响,不像是快不行的样子,想起了以前听医生说一个段子,说在车祸现场那些痛得叫得最大声的往往都是没什么危险的,反而是躺在地上一声不哼的那些才是最危险的,要抢救也是先抢救这些人。 再看他伤口上鲜红的血,知道他应该没有大碍,可能那蝎子毒液里有一种毒素刺激神经能引起剧烈疼痛,加上雷队长在帮他挤血,挤着伤口,现在他只是痛得受不了而已,性命暂时无忧。 那尸蜡不像酒精那样一点就着,皮猴和小哥两人用火机烤了一会把尸蜡融化了才慢慢的着起来。 那些蝎子军也逐渐的逼近了,向这伯矩鬲包抄过来。 这时大块又痛得用力的搓了几下手,那本来已经逼近了我和大块这边的蝎子兵,突然不知什么缘故纷纷的向后退却,仿佛遇上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我觉得奇怪,难道他们还怕我们不成,说不通啊,我手上没有火把啊。 众人背靠着伯矩鬲,随时应战,只见那些蝎子军越逼越近。 皮猴又把另一支火把点着了,这尸蜡虽然难点着,但一经点着便熊熊的燃烧起来。 那些蝎子军已逼到了眼前,两支火把伸出“呼呼”的横扫,那些蝎子军被火苗逼得连连后退,不敢靠太近。 我一看行啊,果然这些有昆虫特性的东西都怕火。 这时大块不知是适应了还是痛得麻木了,他看到脚下流了一大滩血也吓了一跳,有些心痛的说:“队长,行了行了,这血都变鲜红了,再挤我就要变人干了,一滴血十滴精,哦,不,一滴精十滴血,呃,十滴精一滴……老焦,那个怎么说来着,唉,不管了,反正我就当无偿献血了。” 我听了有点想笑,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大块这种阿q精神,有些事情看得开看得化。 雷队长把扎住的布条解开,大块活动了一下那麻了的手臂,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肿得老高的伤口,那伤口不知是血挤干了还是凝血时间到了,伤口已止住不再流血了。 大块抚摸了一阵咦了一声,伸出手掌看了看一脸不解,然后又把手掌放回伤口处,满脸疑惑的说:“奇了怪了,这怎么回事,这手放上去舒服啊,也没那么痛了。” 我和雷队长趁着这空隙也扎出了两个火把,见大块没事人一样了,都放下心来,爬上去蹭了尸蜡,下来引燃。 小哥把火把递给了大块,自个抽出了玄阴剑,来回的巡视,以防暗蛰伤人。 那些蝎子兵密匝匝的围在我们前面,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赶来,慢慢的又向两边分散,我们看到这情形,暗叫不好,这些家伙看正面有火把抵挡,占不到半点便宜,便想从两边转向背后包抄袭击。 我们站在鬲下,虽然背靠着鬲,但是这鬲底下是空的,那些蝎子兵从下面完全可以钻得过来,让人防不胜防,现在这些蝎子兵向背后转移估计就是这个意思。 我叫了一声:“这些蝎子想从背后偷袭,大家小心点!” 说完便爬上了伯矩鬲,扔了些碎布进去蹭满了尸蜡,然后引燃,慢慢的这鬲里的尸蜡就被点燃了,火势越来越大。 大块见我引燃了鬲里的尸蜡,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悬棺,说:“老焦,你悠着点儿,别把上面的宝贝给烤坏了。” 我一愣,是哦,一时心急都忘了上面那悬棺,抬头看了一下说:“那悬棺这么高,这尸蜡的火苗窜不了那么高的,再说了,现在赶蝎子要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难道你还想给再蛰一下。” 大块一听到蛰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咦了一声,又抡了抡手臂,说:“奇怪了,这一点也不痛了,还消肿了。” 我看了一眼,果然他之前伤口处肿得老高的,现在竟然完全消肿了,想不到这家伙的体质这么好。 那伯矩鬲里的火越来越旺,传出一股烧糊的味道,我一闻心说糟糕,这鬲里有尸体,应该现在是连尸体都烧着了,散发出这种难闻的味道来。 味道虽然难闻,但燃起来的火势把那些蝎子兵吓得不敢靠近,纷纷向后避了开去,在那里舞着双螯甩着尾巴,紧紧的盯着我们。 看着那些蝎子军往后退去,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本来大家看到大块被蛰到的时候,连他这么大的块头都痛得嗷嗷直叫,心里都未免一寒,知道这蝎子尾巴里的毒液非常猛烈,被蛰上一下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如果以我这样的体质,估计蛰一下就晕死过去了。 现在听到头顶上那尸蜡噼里啪啦的在燃烧,紧张的心情都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众人趁着这个时候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稍作休息。 但是很快,我们发现问题又来了。 一是这八宝重楼是不通风的,这里面的空气是有限的,虽然有两道大铜门,门四周都有空隙,但毕竟这里是地下啊,这火会不会把这里的氧气烧完了,那铜门间隙能不能及时补充得了这里的空气还是个未知数。 二是这尸蜡燃烧产生的烟散不开,烟虽然不多,这里不通风,这些烟飘不走,如果都聚在这里,就算不会缺氧也会被这些烟呛死啊。 三是就算前两者都不成问题,这火总有烧尽的时候啊,烧尽了还不得要面临同样的险境,况且看这一大锅的尸蜡,一时半会肯定是烧不完的,我们总不能在守这里啊,时间耗不起啊。 众人一商议,也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得想办法开了姬乌老儿的棺椁,淘了宝贝就走。 只是眼前这蝎子军团怎么解决,要赶走,这八宝重楼相当于一个密封的铁桶一样,把他们往哪里赶? 要杀了,看眼前这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凭这几个人怎么杀得完,可能杀着杀着自己就先没了。 商议来商议去,想不出个好办法,大块和猴子早已急得抓耳挠腮的。 我看着那蝎子军,他们的眼睛几乎是等于装饰的,始终想不明白他们是怎样知道我们所在的位置的,难道是听觉? 我努力的回忆有关于蝎子的科普知识,以前看科教频道说很多节肢动物是靠纤毛感觉物体的震动来判断猎物的方位的,不会他们也是吧? 我挠了挠头,突然想起刚才我走近大块的时候,大块搓手散发出来的那股辛辣味道,那股味道浓烈的时候,那些蝎子兵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却了一下,那时候我们并没有拿火把去撩他们。 这样看的话,他们惧怕的难道是那股辛辣的味道? 猛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第88章 蝎子军团(下)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我记得看过一期是关于蝎子的,因为前一天邻居家的小孩刚好被蝎子蛰了,所以那一次的印象特别深刻,依稀记得有关蝎子的一些知识,刚才一时慌乱想着他们跟人差不多,更多偏向将他们当人来考虑,忽略了他们可能还保留的昆虫的特性。 根据前面发生的事情,这些蝎子兵保留的更多的是昆虫的特性。 动物世界里说到的蝎子其实是有八只眼睛的,但它们的眼睛却不好用,基本上已经退化了,这与我们看到的这些蝎子兵的眼睛像瞎子一样都是白的差不多。 蝎子的嗅觉却十分灵敏,对各种刺激性的气味都有强烈的回避性,有些还会导致其死亡,甚至会激发它的好斗性,出现互相残杀的情况,刚才大块搓手时散发出来的辛辣气味估计就是致使他们退却的原因。 还有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说到蝎子的肚皮下面有一对非常重要的器官叫栉状器,是一种类似于雷达般的感知器,不会让它们判断失误,蝎子依赖它来感知周围地理环境和化学信号,帮助它们确认对面是同类还是猎物。 想到这,我恍然大悟,这此蝎子军身上既然能有大螯蝎尾,那应该也会有栉状器,难怪他们能够那么精准的定位我们,靠的就是这雷达般的感知器——栉状器。 一想通了,我马上把我猜测的跟雷队长他们一说,他们几个人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大块像顿悟了一样说:“我就说了,怎么我搓手的时候那些家伙都躲得远远的,还有还有,我把手捂在伤口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而且用不了多久那疼痛就减轻了,我估计也是我手上沾有那药粉的缘故。小哥小哥,你那瓶是宝贝啊,拿出来给大家涂一下。” 言小哥在旁边听得非常认真,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这时候一听大块说到他那瓶药粉,便拍了一下脑袋说:“是哦,我记得当时百变手罗先生跟我说过,这瓶子药可以辟邪压惊,还可以对付毒虫蛇蝎,消肿止痛。” 他边说边把那药瓶子拿出来,一拨开盖子那股浓烈的辛辣味就出来了,他倒了一些药粉在自己手上,伸到众人面前说:“大家都在我手上沾一些粉末搓匀就行了。” 大块一看他手上的药粉,嗤了一声说:“小哥,你这是耍我吧,要不要这么吝啬啊,才这么一丁点,我打个喷嚏就没了……啊……啊……嚏!” 这家伙竟然说来就来,不过这药味确实刺鼻,我也感觉鼻子痒痒的,也想打喷嚏。 小哥一见势头不对,等他啊字刚出口,便一把收起了拳头,往边上一闪腰,大块一嘴唾沫星子都差点全喷到他脸上去了。 皮猴在一边捂着嘴骂道:“我靠,大块头,你有屁走远一点放,差点就给你嘣飞了。” 大块不服地怼了一句:“你他妈的放屁从嘴里放的?” 小哥见这两人又要干起来,忙出来打圆场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差点一下子就给你喷没了,你别看这么一丁点,这里已经很多了,罗先生说过这东西熬制不易,全是浓缩的药物精华,只需一丁点就够成十个的量了,多了反而有害,你没见我给你们解幻只是给你们闻一下就行了吗。” 说完便把手伸到众人面前张开。 大块听了挠挠头说:“原来这样,差点就冤枉你了,不过这东西这么有用,等一下你给我一点放口袋里防身用。”便用手去沾了一点,在手上匀开便住身上胡乱抹去,又在瓶子里倒了一点出来撕了笔记本一页纸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众人也跟着沾了一点,匀开在身上一顿乱抹,一时间,那气味越来越浓,散发开来,呛得大家直咳。 大块咳了一会说:“小哥啊,这东西是有用,但还没等它把那蝎子军弄死,我自己就先被呛死了。” 大块刚说完就听到蝎子军那边有了动静,离我们最近的蝎子兵往后又退了两步,我们一看有戏,果然他们怕这种气味,只要让这种气味不断的散发,应该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众人又不断的摩擦刺激,让这气味越来越浓烈,但大家也被呛得眼泪直流。 雷队长打开背包拿出防毒面具,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示意大家都戴上,众人也纷纷掏出防毒面罩戴上。 戴上后众人感到一阵舒畅,开始肆无忌惮的用力摩擦,那气味越来越浓,很快那些蝎子军便开始骚动起来。 我们又摩擦了一阵,手都发烫了,想不到这样摩擦也挺耗体力,大家双手又酸又麻又胀,都摊开手摇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样不是办法,人力始终干不来,还没达到目的自己就先累死了,我看了看那地上的火把,突然灵机一动,指了指火把说:“我们用火燃烧试试。” 众人都点点头,大块还伸出了个大拇指。 小哥又从瓶子里倒出了些粉末,拿起地上的火把,一点点均匀地往火头上洒去。只见那些药粉一遇上明火便“噗”的一声亮了一下,一股黄色的烟雾升起。 那些黄色的烟雾在铁矩鬲燃烧火焰的热力作用下,不断的向四周飘散开去。 这一下果然奏效,那火焰燃烧出来的味道比摩擦的猛烈得多了,只见那些蝎子军团在一阵阵的骚动,开妈还好,只是不断的向后退,随着那烟味越来越浓,那些蝎子兵便彻底乱了,他们你挤我踏,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疯了似的想要逃开。 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这个时候这句话就在这里体现了,这些蝎子兵虽然数量不少,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始终没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出来主持大局,都是这些士兵在行动,定位住我们就来攻击,没有一个统一发号施令的人,实质就是一盘散沙,没人压阵脚,一旦阵脚乱起来,便是排山倒海的倾倒之势。 这种烟味激发了他们的好斗性,那雷达般的栉状器估计也失灵了,分辨不清敌我,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全然不顾挡在前面的是什么,一顿乱蛰乱钳,竟然自相残杀起来。 这蝎子兵本来眼睛就不好,几乎等同装饰,靠的就是嗅觉和栉状器感知,这些东西一旦失效便开始了疯狂的撕咬蛰夹模式,一时间,断螯断尾断头和黑色的汁液横飞。 我们看了骇然,心想原来这些东西发了疯竟然这么厉害,但是这就是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同时又不免有种坐山观虎斗幸灾乐祸的感觉。 一阵动乱过后,那近千人的蝎子军团现在已所剩无几,剩下的那些也似着了魔一样,发了狂似的乱蹿,有的撞到那山墙上撞死的,有的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大螯扯掉的,有的选择了自爆,汁液四溅,有的撞向我们这边,被小哥手起剑落结果了的。 到最后能够站着的,只有几十个,那几十个由着魔的状态慢慢变成了痴呆状态,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众人见没费一兵一卒竟然就能让一支近千人的军队自相残杀,都十分惊讶,但如果没有小哥的药粉和对这蝎子习性的了解,这是很难做得到的,这次的胜利可以说完全是个意外,虽然我们也够呛,但不管怎样,说什么都比那些蝎子怪蛰死强。 看现在这情形,这防毒面罩还脱不得,脱了难保不会像这些蝎子兵一样发狂,还是先戴着保险。 接下来便是收拾残局,我们怕到时候这些烟味消淡了,那些蝎子兵恢复过来,在背后给我们一下,那真是不死也得搭半条命,为了消除后患,于是雷队长带领众人去补刀,把那些还可以还能动的全部补上一刀,确保他们不能再动。 这遍地都是蝎子兵的尸骸和乱箭,几乎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突然想到,这些蝎子兵是不是真的也有栉状器,科普上说那栉状器是长在蝎子的肚皮上的,我把一个蝎子兵的尸体翻了过来,士兵的铠甲前面肚脐眼的地方是没有铠甲保护的,只有一块麻布一样的东西盖着,跟四边的铠甲连在一块,我用刀把他的铠甲挑开,敞开肚皮,果然见到那肚脐眼跟人类的不一样。 只见那肚脐眼看上去十分的恐怖和恶心,那东西看上去就像一张畸形的嘴,上半部分有两把八字型排列的梳子一样的刷子,又像两排牙齿一样,齿数非常多,刷子下面半掩盖着的就是一个黑乎乎的洞,这洞里面正不断的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看上去十分恶心,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我又挑开了两具蝎尸,还是一模一样的情形,可以肯定这就是这些蝎子兵身上的栉状器了。 大块我在这里看东西看得出神,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反应过来,以为我寻到了什么宝贝,便嚷着跑过来看,其他人听到也跟着跑过来。 大块过来猛的一看到那丑陋的栉状器,愣了一下,一脸嫌弃的说:“我靠,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真他妈的恶心。” 我说:“这就是他们的栉状器,像雷达一样能够感知周围地理环境,能分辨敌人还是同类,有点类似于蝙蝠的发出超声波避免自己撞上物体一样。” 大块仔细看了看说:“这就是栉状器?难怪他们眼瞎了还能感知我们在哪,原来靠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过害死他们的这个东西也有一定的功劳。” 雷队长说:“对,跟洒能成事,亦能败事;水能载舟,亦可覆舟,是一样的道理,有些东西既带来了好处,亦存在风险。” 大块一脸崇拜的说:“队长,想不到你文化这么高。” 众人又陆续翻了几个蝎子兵尸体,肚皮上都有一个相同的栉状器,便散开各自干活了。 为了减少这里氧气的消耗,众人又把伯矩鬲里的火给弄灭,合力把那盖子盖了回去,防止它复燃。 大块认为做这些工作太浪费时间,不如直接上去把乌鸡老儿的棺椁给开了。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个屁,不绝了这些后患,你上去能安心倒斗?再说了,上到上面上不着天上不着地的,万一有变故,是避无可避,所以消除隐患是非常有必要的。” 大块去了一声说:“你消除了这些隐患,难保上面没有暗着。” 皮猴说:“上面的等上了再说,最起码明眼的得铲除。” 大块有点不服气的说:“好好好,就你懂。”说完便试着拉松了一下那面罩,不料一下子就呛了起来,赶紧又绑紧,看来这里的味道还是很大。 雷队长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这个时候他向着一面山墙前的回廊走过去,我清楚的记得那里就是当时放下铁牛的地方,众人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这里也是到处都是乱箭和蝎子兵的尸体,远远就看见那案几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蝎子兵的尸体,透过那些尸体的间隙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件当时盖住铁牛尸体的长外套一角,众人都忍不住的轻轻叹息了一下。 众人都感觉到脚步突然变得沉重,这不远的一段路走得是异常的艰难,仿佛是从一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时间都要以光年来计算了。 雷队长和皮猴来到案几前停了下来,我和大块、小哥识趣的上前去把那些压在铁牛身上的蝎子兵搬开,露出了那外套盖住的尸体轮廓。 众人看着那案几上的尸体发了一会呆,转头看了看雷队长,雷队长眼眶红红的,见我们看着他,知道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把外套掀开看看。 他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点点头,示意掀开外套,大块拖着脚步,走上前去伸手把外套缓缓的拿了起来。 当他把盖着尸体脸的衣服拿起的时候,手哆嗦了一下,“啊”的一声,“蹬”的一下后退了一步,我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况了? 只见大块一下子便把那外套扯了开,众人定睛一看,也不禁一呆,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案几上躺着的人竟然不是铁牛! 第89章 不翼而飞的尸体 我们看到躺在案几上的尸体,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躺在上面的竟然不是我们熟悉的铁牛! 只见那案几上躺着的是一具干尸,那尸体早已干瘪,像干柴一样,张着嘴巴,眼眶都深深的陷了进去,眼睛都干枯了,两只手干得像营养不良的鹰爪一样。 皮猴走上前去,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双手抓住那干尸的手臂,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牛哥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块在旁边见皮猴猛的跪了下来,被吓了一跳,正想开骂,就听到皮猴对着干尸哭着叫起铁牛来,他一怔,什么?!这就是铁牛?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般模样了?他娘的真是太邪门了! 但他见到皮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那么伤心,心想我可能看错了该不会连皮猴也看错吧?加上被皮猴这哭声一感染,忍不住鼻子也酸了起来,眼眶都红了,也跟着哀伤起来。 这两人的一系列动作我看得有点懵圈,怎么,这具干尸竟然是铁牛?这才多长时间啊,就干成这样子了,但我转念一想在这个诡异的古墓里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不太合常理,是也不奇怪。 看着那干尸,我冷不丁的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在大战狌狌群的那条墓道里,我们见到的那个跟小哥一起进来的被那些尸煞吸干的羽仙村村民,不是也一样一下子就枯槁了几十年,变成一具干尸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难道这铁牛的尸体竟然也是这样,被吸干的?我靠!难道这八宝重楼里也被那些尸怪溜了进来?或者有什么秘密的通道让他们从上面直接进到了这重楼里? 是了,这尸煞一共有七个,之前我们解决的只有红毛、绿毛、白毛、黄毛,还有其它两个从那养尸棺里爬出来之后就没见过踪影。难怪!这样算来它们大概是都躲进这八宝重楼里了! 我心里一阵发寒,我把这个可能性跟众人一讲,他们也是吃了一惊,不由得都紧张起来。 皮猴哽咽着说:“大哥,我看啊,这老牛八成是被那尸怪吸干的,要不我们找个棺材把他殓了吧,免得再受糟蹋。” 雷队长默默地点点头,我发现他眼眶也有点红。 我说:“那天井中间几口巫师的棺材是空的,我们把铁牛殓到那里去吧。不过大家小心点,那些尸煞可能就躲在这周围的暗处。” 众人都领略过那些尸怪的厉害,心里都不禁一紧。 大块满不在乎的说:“不怕,我们不是还有言小哥在这里嘛,那玄阴剑就专克那尸怪,怕他作甚,来了反手就给他一剑,劈成他几十块。” 我说:“有玄阴剑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玄阴剑只有一把,那尸怪可不止一个,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些怪物的厉害大家都领教过,还有那村民和铁牛就是我们的教训,大家小心点为好。” 众人看了看那案几上铁牛的干尸,想起了那些尸怪的厉害,也不禁心里一寒。 我说:“我们把铁牛的尸体搬到那边棺材里殓了吧。” 皮猴红着眼眶说:“刚才我在躲那乱箭的时候,躲进的那口棺材还算完好,躺着也挺舒服,就用那口吧,这老牛的脾性我最清楚,我满意的那个他肯定也满意。” 我点点头,叫了声大块,便去搬那干尸。 走近那干尸,我不觉愣了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便俯下身来,手电往上一照,我的娘咧,这个哪里是铁牛啊,刚才因为站得有点远,光线又有点暗,没有上前细看,现在靠得这么近,又打着手电,看得十分真切。 这具压根就不是铁牛的尸体,很显然,这具干尸的年月已经非常久了,皮肤已经腐朽得不行,刚才被皮猴绝抓住的地方已经像树皮一样剥落开来,绝不像羽仙村民被吸干的那种新鲜干尸的感觉。而且这干尸身上穿的不是铁牛的衣服,而是类似于羽仙村村民那种麻布的衣服。 皮猴呜咽着又要哭丧,我反手一把制止他,指着这干尸说:“别哭了猴子,这根本不是铁牛!” 这时大块也反应过来了,说:“猴子,他娘的,真的是哭错坟了。” 皮猴一听,止住了呜咽,边凑过来看边说:“怎么?哭错人了?” 其他人听了,竟然有这种事,都过来看个仔细,手电光照着那干尸从头看到脚。 大块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惊恐的说:“这不是铁牛,那铁牛的尸体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皮猴拍了他一巴掌说:“想什么呢,这老牛刚走,诈什么尸。” 大块说:“那他的尸体哪去了?” 这时众人都看清楚了,这干尸确实不是铁牛。 雷队长指着这四周地上的蝎子兵尸体说:“可能是刚才那些蝎子兵爬过这里的时候,把铁牛的尸体弄到地方了,大家先找找这四下有没有铁牛的尸体。” 众人又打着手电在附近四下寻找,这地上到处都是蝎子兵的尸体,我们逐具的去看,看了一圈没发现铁牛的尸体,众人又扩大范围去找,又找了一轮,也依旧没有发现。 大家看着这遍地的蝎子兵尸骸,心想这难道要一具具的去找吗? 雷队长看出了众人的疑问,沉吟了一会,说:“罢了,干一行他也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铁牛人已经不在了,他的遗体我们带不出去,也只得认他乡作故乡了,不用再寻了,反正也离不开这个地宫,都一样。” 众人听了集体黯然,不胜唏嘘,刚才还一起有说有笑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而且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真是世事无常。 沉默了一阵后,大块说:“老焦,照此说来,那干尸不是被那些尸怪吸干的,说明那些尸怪不在这八宝重楼里。” 我扫了一眼四周说:“这个很难讲,虽然在这里的机率不是很大,但还是小心点好。” 大块跟着我看了一眼四周,又抬头看了看上方。大块指了指上面说:“我们还是去干正事吧,那老乌鸡的棺椁在顶上呢。” 我看了一眼雷队长,他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对着他们做了个上去的手势。 皮猴还是仗着他的轻身功夫,一个飞跃,手脚在柱子上一拉一踩,便上了二楼。 雷队长把飞虎爪往上一抛,虎爪便牢牢钩住了上面的横梁,他用力拉了拉,确保钩得结实了,便对我们一挥手,拉住绳子往上一跃,便上了二层。接着大块爬上去,我也跟着爬了上去。 我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旁边一个黑影在柱子上轻轻一拍,嗖的一下就上了二层,翻过栏杆走了进去,动作比皮猴还要麻利和潇洒。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这黑影是谁,轻功这么了得。我之前上了皮猴、雷队长和大块,还未上的就只有我和小哥了,小哥第一次上的时候也是跟我一样扯绳上去的,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轻功啊。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除了我们这里真的还有其他人不成?是那尸怪,或者铁牛根本就没死? 我连忙扭头向下望去,下面不见了小哥的身影,我心里一急,三两步爬上了二层,正想跟他们说刚才 有个黑影从我身边闪过,大家要小心点,小哥也不知哪去了。却蓦地看见言小哥正站在我面前,神情平淡,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难道刚才那个身影竟然是他?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啊了半天,才勉强吐出字来:“小……小哥,你不……不是在下面的吗,怎么跑到我前面来了?” 皮猴在一旁满脸钦佩的说:“焦老弟,你不知道,你在爬的时候,小哥就在你边上一跃而上了,想不到他这身轻功,还在我之上,佩服!佩服!”说完便向小哥拱了拱手,原来刚才在我边上一闪而过的是他,吓我一大跳,想不到这家伙平时看着老实,原来是扮猪吃老虎。 小哥忙回礼道:“不敢,不敢,猴子哥你的轻功练到这等境界已经让我大开眼界,我不如你。” 大块看了不舒服,说:“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文皱皱的,酸死了,磕碜人不?” 皮猴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个啥,这叫惺惺相惜,英雄重英雄。” 大块不屑的说:“啥英雄,就两盗墓贼,是两只狌狌相惜才对。” 雷队长摆了摆手,让他们别杆了,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板上说:“你们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二层的墙壁上的一盏长明灯已经被点着了,昏暗灯光下只见那墙壁上也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弯弯曲曲的,看不出是什么,不像一楼那些壁画那样逼真,楼板上散落着一小堆一小堆黑色的东西。 我打亮了手电照过去,只见楼板上那是一堆堆黑色的东西,像衣服一样,不但我们面前的楼板有,这一层楼地面上都有散落着,看不出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我们抓上刀棍向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堆东西走过去。 那一堆堆的东西就是在原来那些蝎子兵站立的地方,走近了我们才看清楚,上面有一只只的大螯和蝎子尾巴,几个人都心里一惊,靠,原来这里还有那该死的蝎子兵! 我立刻摆好架势,做好了应战的准备,这时雷队长摆摆手说:“大家不用慌,这些东西应该是那些蝎子兵脱下来的壳。” 我们又走近了点,果然看到那一堆堆的其实是蝎子兵脱下来的壳,那些壳褪下来是一张完整的皮囊,上面有螯有尾,还有像人身体的部分竟然也脱下一层像人皮一样的东西来,众人看了都感到十分惊异,这些蝎子兵原来真的还保持有昆虫褪壳的特征,只是这些壳连着人皮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我们刚才上来这里的时候这里都站满了蝎子兵,把地面上的东西挡住了,我们也没留意这地上有这么多皮壳。 大块上前踢了踢那些皮壳说:“我靠,这些东西看起来真他妈的不舒服,看来要不是我们,他们可能不断的裉壳,返老还童,能与天地同寿了。” 那些褪下来的皮壳被大块连踢几下就碎了,散了一地。 我说:“这倒不一定,很多昆虫都褪壳,但褪壳并不能让它们长生不死,只能延长它们的寿命而已,这些蝎子兵能褪壳,更说明它们的实质是昆虫,而不是人类。” 大块说:“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不管它是人类还昆虫了,这些东西又不值钱,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宝贝好了,要不然在这里不被呛死也得给憋死。” 我们打着手电继续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原来这二楼除了地面上的一堆堆蝎子皮壳,那靠近墙壁的楼板上还一字形的排着一条长长的“棺材龙”,那些棺材髹得是全黑的漆,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大小跟下面那八具红棺材一样。 这些棺材靠在墙脚阴暗的地方,但并不是贴着墙的,与墙之间还有一道可容一人走的间隙。这里光线不好,棺材又是黑漆漆的,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不好发现,我们第一次上来的时候有蝎子军挡住,根本就看不见,第二次上来又被地上的蝎子皮壳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细看,现在走近了点才看到,竟然沿墙脚摆了这么多棺材。 我手电照过去,这“棺材龙”应该沿着这墙环了整个八宝重楼一圈,其他人顺着我的手电光一直看下去,也不禁吃了一惊。 这些大小应该就棺材,没有外面二重三重的椁,按当时的礼制,估计棺材里的主地位不会很高,但也最起码有棺材入殓了,肯定不会是殉葬的奴隶。 既然这里面不是有地位的人物,又不是殉葬的奴隶,那么这里这么多的棺材,还摆成了一个这么特别的形状,里面究竟殓的是些什么人? 第90章 神秘的咳嗽声(上) 我正想着这么多的棺材到底里面装的会是些什么人的时候,旁边的大块便叫了起来:“我靠,这乌鸡老儿还真能搞,还搞个棺材蜈蚣出来,棺材里面该不会又是那些巫师吧?” 皮猴说:“不会吧,这乌鸡还专业养巫师的了,我说在古代巫师这份职业就是好,有事就装神弄鬼的胡弄那些权贵,没事就翘着二郞腿吃闲饭。” 我看这蚂蚁线一样排列的棺材,这些棺材至少二百具,巫师似乎又不太可能,那姬乌也不可能豢养这么多的巫师,但转念一想那啥战国四公子不也是以养士出名的嘛,那孟尝君还号称食客三千呢,这一百来个连人家的零头还不到,还真有那么点可能。 雷队长说:“里面装的是什么,开棺便知。” 一听到开棺,大块和皮猴就来了精神,手就开始痒了,用皮猴的说进了地宫如果没有开棺这个环节,那这趟活算是白干了。 大块说:“我刚才都说了,管它是人是虫,升棺发财最要紧,猴子你说是不?” 皮猴一个劲的点头说:“不错,不错,这才是正事,研究这研究那的那是专家搞的事情,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淘宝贝!” 雷队长一示意,大块和皮猴两人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铁牛,便叫了声:“悠着点,小心机关!” 两人头也不回的噢了一声,已经走到了那棺材边上,大块用撬棍敲了敲那棺材,那棺材发出沉闷的“邦邦”声音,听上去这棺材是木头的。 等了一下,两声响之后,那棺材就再没动静,两人把棺材盖子一掀,那棺材盖应声翻倒在地,两道手电光一下子就照进了棺材里。 众人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只见那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连一件衣服也没有。 大块挠挠头说:“这乌鸡老儿又玩的哪一出空城计,老是搞这些让人猜谜底的花样。” 皮猴嘘了一声,招呼他去开下一口棺材,两人走过去一发力,第二口棺材盖子也翻倒在地,这一口棺材里也是空空如也,众人又面面相觑。 大块骂了一声说:“我靠,这乌鸡老儿也太抠了,净摆些空棺材在这里,连件值钱的明器都不放,怪不得要遭报应,斗要让人给倒了。” 皮猴说:“我说这老儿碰上你这种人也是倒霉,斗给你倒了不说,还要被你骂,里面放了东西你骂,里面没东西你也要骂。” 大块说:“行了,行了,你别光说我,你自己也好不了到哪里去。” 皮猴说:“别那么多废话了,来干活。”说完便向第三口棺材走去,大块也跟了上去。 两人正要俯下身子去掀那棺材板,突然棺材里传出几声咳嗽声。 两人都吓得哆嗦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同时向后跃开。 本来刚刚经历了前面暗箭和蝎子军团的战斗,众人上到这二楼来,看了这地上褪下的蝎子皮壳,又开了前面两口空棺材,没见有什么动静,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到时候猛然听到几声咳嗽声,都不由得心头一颤,同时向后推开来,握紧了手上的刀棍。 那几声咳嗽声响起,我只觉得头皮一炸,全身都开始麻了,攥紧砍刀,眼睛不敢离开那棺材,怕一不留神那棺材里的东西便扑了上来。 众人死死的盯着那棺材,摆好了架势,额头渗出了汗来。 大块战战兢兢的叫了声:“谁…谁?出来!别跟老子在这装神弄鬼!” 但是四周静悄悄的,再无一点声音,那棺材也是晃也不晃一下。 众人又僵持了一会,依然不见任何动静,彼此间快速的对视了一下,交流了眼神。 大块见众人惊恐的神情,还以为我们看到了什么,哆嗦着说:“你…们都看…看到什么啦?” 我们摇摇头,他一下子就急了,说:“你们没听到有咳嗽声?该不会是我的幻听吧?” 我点点头说:“我听到三声咳嗽声,该不是你俩发出来的吧?” 大块说:“什么话,我自己吓唬自己玩啊?” 皮猴也摇摇头,手颤抖着指向那棺材说:“我听到应该就是从那棺材里发出来的。” 大块嘴唇哆嗦着说:“该不会是里面的咸鱼翻生,变成粽子了吧?” 南派盗墓贼习惯把没尸变的死人尸体叫做咸鱼,而那些尸变了的僵尸则随北派也叫粽子。 众人听他说里面可能有粽子,也不禁心里一紧。大家知道刚才听到的断不会是错觉,刚才那三声咳嗽声千真万确,只是到底是不是从那棺材发出来的倒不敢十分确定,但方位应该是那里。 停了半晌,四周一片静悄悄,只听到众人咚咚咚的心跳声和粗大急促的呼吸声,而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就是还要不要继续开棺。 雷队长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稳住军心,虽然做得这一行都是胆大包天之徒,但前面折了铁牛,多少对众人有所影响,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有时候木板受到热胀冷缩的影响也会发出跟人相似的声音,我们上来之前点了火,或许这些棺材板受热错位所致。你们去吧,我们在后面看着,小心点。” 大块和皮猴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两一人抓住棺材盖一端,用力一掀,那盖子便应声而倒,与此同时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跃开。 我、雷队长和小哥两支手电紧紧的照着那棺材,在一边全神的戒备着,随着棺材板“轰隆”的一声掉落地上,伴随着这声响,我仿佛又听到了一声咳嗽声,我心里一惊,盯着那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怪物,只要它一有动作,马上就一砍刀招呼上去。 我们一点点的向那棺材挪近,直到整个棺材底完全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这下却令我们更加疑惑,这口棺材竟然也是空的,众人惊讶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突然大块满脸惶恐的转向我问道:“这粽子会咳嗽吗?” 我听了这话一愣,这个问题我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说谁会去想一个粽子会不会咳嗽,那不是闲着蛋疼吗,更何况对于倒斗我也是个菜鸟啊,这还是第一次下地宫,除了那几个尸煞,也没碰上几个粽子,谁知道他粽子会不会咳嗽。 雷队长听了大块这话也是皱了一下眉头,说:“按道理来说,粽子应该不会咳嗽,毕竟它已经不是人了,这么多年来,粽子我倒见过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粽子咳嗽。” 大块听脸色更难看了,幽幽的说:“我就说了,这粽子又不是人,自然不会得咽喉炎什么的,也不会怕烟熏,怎么可能会咳嗽。但是,如果这咳嗽声不是粽子发出来的,那又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我听了也是一慌,如果这个逻辑成立,粽子压根就不会咳嗽,那发出咳嗽声的肯定是另有他物。 难道是那些尸怪?但那些尸怪也算是粽子的一类,按照刚才的逻辑自然也是不会咳嗽的。而且这八宝重楼像铁桶一样,那尸怪能进来的几率非常小。 大块慌张的向四周看了看说:“莫非这里有鬼?” 盗墓之人一般胆子都非常大,虽然下到阴森恐怖的地宫会碰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他们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真要说有鬼也是从心里生出来的,叫做疑心生暗鬼,是心魔,不是鬼,如果信了鬼神之说,那他也根本吃不了这行的饭,盗墓生涯也就到此结束了。 我和大块算是两只菜鸟,羽毛都没长好,来倒斗也是完全凭着一腔热血,和一时的冲动,也没受过什么前辈高人的指点,特别是大块又菜又爱闹,动不动就叫鬼啊。 雷队长和皮猴两人听到大块说这里有鬼,虽然心里也瘆得慌,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我心里暗说这姜还是老的辣,这两人一看就是老手。 皮猴瞪了一眼大块说:“别整天在这疑神疑鬼的,我大哥不是说了嘛这可能是棺材板热胀冷缩发出的声音。” 大块半信半疑的说:“猴子,你可不能自欺欺人啊,我听到的可是咳嗽声。” 皮猴说:“那可能是像咳嗽声而已。” 大块一指那棺材线说:“那这些棺材还开不开,说不定都是空的,不知道这乌鸡老儿摆这么多空棺材在这里干什么。” 皮猴迟疑了一下,望了一眼雷队长,雷队长点点头,示意继续开棺。 皮猴和大块两人又接二连三的打开了好几口棺材,里面全部都是空的,这棺材开得大块提不起一点劲头来,边开边骂乌鸡老儿。 两个人手都酸了,按这情形再开下去可能都是一场空,又开了几口,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我摊摊手摇摇头,表示我对这个毫无经验,还得看雷队长的意见。雷队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沉吟了一会,摆摆手说:“开怕是一场空,不开又不甘心,这样吧,隔一段距离随机开一口,看看是什么情况。” 众人沿着这棺材线走,隔一段距离便打开一口棺材,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一连随机开了几口,里面都是空空如也,众人越发疑惑,搞不明白这空的“棺材龙”有何作用。 众人一路看过来,这楼板上都是那些蝎子兵裉下的一堆一堆的皮壳,众人看多了都麻木了,也没了开始看上去的那种恶心。 众人继续向前走,突然,走在前面的皮猴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马上警觉,抄紧家伙。 只见皮猴另一只手向着地上指了指,早有一支手电光照在楼面上了,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沿着那手电光看下去,也是心中一颤。 只见地面上有一滩血迹,然后从这滩血里有一排滴出来的血滴,中间还有一些拖拽的痕迹,一路的向着旁边“棺材龙”中的一口棺材,到了那棺材前便嘎然而止。 那些血液看上去还是非常新鲜,殷红殷红的,还没有凝固,显然是流出来不久。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骤在了那口棺材上,那棺材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连棺材盖子都盖得端正。 几个人快速的交流了下眼神,眼神里都充满了疑问,显然都搞不清这里的情况。 大块小声的问道:“你们说咳嗽的肺痨鬼是不是就藏在这棺材里?”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 我小声的说:“这血很新鲜,很显然这里面的肯定不会是粽子,粽子不会流这么新鲜的血。” 大块一下子提高了声音说:“既然不是粽子还怕它干啥。” 我们被大块这冷不丁的大声说话吓了一跳,这家伙做事没点谱,突然间这么大声,但话都说出来了,不可能再叫他收回去。 雷队长倒也淡定,他语气平静用平常交流的响度说:“没遇上就算了,既然遇上了,那还是照例开吧,大家小心点。” 大块说:“我倒要看看这肺痨鬼究竟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众人都做好了应急的准备,大块皮猴两人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抬那棺材盖。 我看着这地上的血和拖拽的痕迹,心想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真的是什么东西被伤到了胸部伤及肺脏,才会流了那么多血,并且引起不断的咳嗽? 几支手电光紧紧的照着那棺材,大块皮猴两人一用力,那棺材板就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两人立即跳开。 果然棺材里面有东西!我看到了棺材里面的衣服,似乎里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躺在棺材里一动也不动,刚才掀翻棺材盖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毫无反应,难道这个人已经死了?这人究竟是谁?他妈的怎么半路杀出了个人来?看来这里真的不止我们几个! 众人慢慢的向棺材靠近,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皮猴快速的走了上去,伸出手就往棺材里的那个人抓去。 第91章 神秘的咳嗽声(下) 我们慢慢的向那棺材靠近,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皮猴快速的走了上去,他扑倒在那棺材上,伸手去翻棺材里的那个人,一边哽咽着说:“老牛啊,原来真的是你啊!” 我们听了一愣,怎么,这棺材里的竟然是铁牛?这不会又认错了吧,这猴子刚才还摆了一回乌龙,哭错人了。 众人都走近前去,这时候棺材里的人已经被皮猴翻过身来,正是铁牛! 插在铁牛身上的箭已经不见了,不知道被谁拔了,那伤口正在渗着血,那些先渗出来的血在伤口周围凝成了血块,身上的衣服全都被血染红了,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样子应该早已没了呼吸。 雷队长走过去,用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又放在胸口试了试,再在颈动脉处试了试,抬起头来向着我们摇了摇头,我看到他眼圈都红了。 大家看着棺材里铁牛的尸体发呆,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刚才大家四处寻找没找到,反而现在在这里出现了。 我又想起了那把苍老的咳嗽声,这咳嗽声显然不会是铁牛的,他的声音没有那么老,再说了现在铁牛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尸体怎么可能还能发出咳嗽声来。 铁牛的尸体肯定是被搬到这里来的,而且搬他的不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说明这里除了我们,真的还有其他人,我们的猜测没有错! 这其他人又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友的话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出来跟我们打个招呼,还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看来是敌人居多了,现在是我们在明敌在暗,我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未见着,但对方很可能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总是在我们周边出奇不意的发出一两声咳嗽,不知是警示还是出于其他原因。 皮猴望着雷队长问:“大哥,这老牛的遗体怎么处置?” 雷队长望着棺材中的铁牛说:“之前我们就是想着要把他的尸身找个棺材殓了,现在不用我们动手,他已经躺在里面了,天意啊,就这样吧,让他长眠在这里吧,盖上吧。” 皮猴伸手把铁牛的衣服理了理,又摆了摆正姿势,便和大块一起把那棺材盖盖上。 众人站在棺材前默哀了一阵。 雷队长一咬牙,挥了挥手说:“走!”便带头向前面走去。 这二楼的墙壁上画的全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带头研究了半天但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块哼了一声说:“这乌鸡老儿干的都是些无厘头的事,我看啊这些符号兴许就是胡乱画上去的,这些棺材也是随便摆在这里的。” 皮猴说:“别那么多废话,开了这口再说。”说完便推大块去开棺。 两人走近棺材,俯身正要开棺,突然又是一阵咳嗽声响起,两人立即吓得箭一样向后跃开,双手护在胸前。众人也立即戒备起来。 这一次的咳嗽声大家听得真切,那是一把非常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听着非常刺耳,让人十分不舒服,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听着这咳嗽声胆都生起了一阵寒意,这声音仿佛充满了嘲笑,像鬼魅一样,一直跟着我们,一时间都分不清是不是这从棺材里发出来的,但众人又听得真切。 众人握住刀棍紧张的向四周张望,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却又不见任何异动。 大块这时候吓得脸都白了,大叫着说:“到底是谁?他妈的给我出来!再装神弄鬼,老子毙了你!” 然后转过头来全身颤抖着对我们说:“真的有鬼,你们又不信!” 这时候我冷不丁的想起一件事来,便对众人说:“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七星拱月的那个墓室里的那些浮雕?” 大块疑惑的看着我说:“记得,怎么了?” 我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掰着数,边说:“那浮雕一共是七幅,每一幅画上都对应着一种怪物,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共碰上了,一个最早的是那狌狌,然后是大蛇,再者就是大蜈蚣,第四个是那癞蛤蟆,第五个是那蝎子人,到现在还有两幅浮雕上的东西,一个是那秃鹫,另外一幅浮雕则是……” 还没等我说完大块已经抢着说:“我记得那一幅浮雕上面,只有乌鸡老儿这一方的人,跟他们搏斗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雷队长在旁边淡淡的说:“应该不是什么都没有,要么是那些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描绘或者那些东西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我说:“不知怎么描绘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有形的,总能画出个轮廓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东西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大块满脸惊恐的说:“你是说那东西是透明的,或者根本就是无形的?我们也一样看不见?我靠,那不是比鬼还恐怖!” 雷队长点点说:“有可能!” 说到这里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生起一阵寒意。如果这是真的,那刚才我们一路开棺碰上的这诡异的咳嗽声,是不是就有可能是这个?众人一想到这都不禁浑身一颤,不自觉的向四周看了看,怕那东西就潜伏在我们的周围。 空气仿佛一下子就凝结了,众人都不敢作声,连大气也不敢喘粗一点,都支棱着耳朵听着这周围的动静,这一下这阴森幽暗的地宫显得更加恐怖了。 如果这东西真的存在,对我们来说那真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到现在为止,我们连对方是啥东东都不知道,看不见,摸不着,真的要打起来连个目标都没有,可以说只能处处受制于人。 皮猴战战兢兢的说:“大哥,那这个棺我们还开不开?” 大块马上怼道:“开个屁啊!如果真是那种东西,它根本就不在棺材里,开它有什么用?” 大块这一怼怼得好像挺有道理,皮猴一时间无言以对,哑在当场。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又一阵咳嗽声传来,众人一直处于戒备状态,早已辨准了那声音发出的方向,一把砍刀一把匕首就同时向那方向打了过去。 那咳嗽声正是从刚才那口棺材处传来的,只听见“托、托”两声,两把飞刀同时钉进了那棺材板,那咳嗽声便一下子停住了。 那打出砍刀和匕首的正是我和雷队长,但刀飞出去之后并没有出现我预想的情况,根据对声源的判断,我以为这一刀过去肯定能命中,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心里暗暗吃惊,那东西的速度竟然比我出刀还要快,吱都不吱一声,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雷队长,他也正看向我,从他微变的脸色看,他应该有着跟我同样的疑惑。 众人走过那落刀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附近,看究竟有没有落下些许蛛丝马迹。 众人仔细的看了一遍,心里都大为奇怪,别说血迹了,就连半个脚印都没留下。 这时候大块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惶惶的说:“我靠,应该不会吧?” 我们看他神色不对劲,都愣了一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我忙问道:“怎么?在哪里?” 大块指了指那些棺材说:“这些棺材应该不是空的。” 他这句话一说出,我顿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不是着眼睛说瞎话吗。 皮猴摇摇摇头说:“怎么不是空的,这些都是我跟你开的,里面啥都没有,你都看见的。” 大块摇摇头说:“不,我觉得里面有东西,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就像那咳嗽声一样。” 众人听到这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块说的这个极有可能,只是刚才大家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皮猴脸上全是后怕的神色,说:“大块头,你这话真的是糊涂透顶啊,不,是糊涂灌顶,呃,是葫芦灌顶…” 大块马上更正说:“那叫提壶灌顶(醍醐灌顶)!”说完便做了一个提着水壶往皮猴头上浇的动作。虽然他的动作有点滑稽,但是我们完全笑不出来,因为现在情况不明朗,谁都没有心情去说笑。 皮猴当在旁边搞小动作的大块不存在,说:“唉,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看啊,我们去开那些棺材的时候,只要我们一走近那棺材,那咳嗽声就出来了,说明那东西就在棺材里,可能每口棺材都有,我们过去的时候就惊动了它,妈的,幸好那些东西没有袭击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嘎掉了!” 大块说:“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那些狗东西的不杀之恩了?” 皮猴说:“这当然不是,我是说下次我们不能再鲁莽了,小心丢了身家性命。” 大块也有点后怕的说:“对、对、对,差点就交待在这了,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他奶奶的,着实让人焦躁!” 这最后一句话,戳中了众人忧虑的地方,这时大家都担心着的同一个问题。 雷队长说:“大家打起精神,抄好家伙,发现不对劲立马出击。” 众人都点点头,现在除了这样已别无他法。 我和雷队长把棺材上的刀和匕首抽了出来拿在手上。 就在我刚拿好刀的时候,那咳嗽声又出现了,众人也都吓了一跳,但仔细一听那咳嗽声似乎并不是在我们附近响起,仿佛是从我们头顶上传下来的,而且听上去离我们有一段距离。 我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想要寻找声源,那咳嗽声却又故意玩儿似的,戛然而止。 大块有点恼火了,正要开骂,却看见皮猴做了一个且慢的动作。 众人不解的望向皮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见皮猴像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众人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有所发现,都不好去打扰他,大块也把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皮猴酝酿了半天,才便秘一样蹦出一句话来:“不对啊,应该只有一个!除非我听错了。” 众人听这话没头没尾的,忙问是怎么回事。 皮猴看了一眼众人,说:“大家有没有留意到那咳嗽声…” 话没说完,大块就不屑的切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有重大发现,这咳嗽声谁没留意到?大家都是听到的,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伸手拦了一下大块说:“先等猴子说完,着什么急啊你!”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就是,我都还没说完。” 雷队长对皮猴做了一个继续的动作。 皮猴继续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到这咳嗽声听起来都差不多的。” 大块又按耐不住了说:“废话!咳嗽声听起来都差不多啊!” 皮猴这次不再管他,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这咳嗽声听起来像是同一个人,哦不,同一个东西发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但我听那音色就是同一个东西发出来的。” 众人听了仔细一回忆,都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这一点大家都是没有异议的,因为那咳嗽声太有特点了,那是一把非常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刺耳,让人极不舒服,可以说非常的有辨识度,所以众人才会那么肯定。 我说:“咳嗽声应该是同一个东西发出来的,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皮猴看了一眼那些棺材说:“这说明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只有一个!并不是这里每个棺材都有!”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按这个逻辑是说得通的,如果只有一个东西,根据棺材打开的情况来看,应该这些棺材都是空的,那这些空棺材究竟是拿来做什么的? 这样一来大块刚才推测的可能每个棺材里都有东西的结论就不成立了。大块万万没想到自己“提壶灌顶”浇了皮猴一头,到头来倒把自己的结论给干翻了,刚才又怼了皮猴两次,反而打了自己嘴巴,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脸色不太好看。 就在众人“提壶灌顶”的时候,突然,那把苍老而又沙哑的咳嗽声又响起来了! 那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目光循着声源寻找,最后又一起把目光定在了那八角天井上方的那口巨大的青铜棺椁上。 第92章 三楼 众人循着声源找去才发现那瘆人的咳嗽声竟然是从那青铜棺椁上传下来的。 几支手电同时向那棺椁照去,那咳嗽声又连续了几下之后又停了。一下子,几个人面面相觑,顿时都觉得毛骨悚然。 妈的,这也太邪乎了!众人极力想看清上面究竟是不是有东西,但是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棺椁上面的情况,那棺椁晃都没晃一下,众人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发现异常的情况。 大块战战兢兢一脸惶恐的对雷队长说:“队长,你不是说粽子不会咳嗽的吗?” 皮猴在一旁接了话头说:“对,除非他活过来了。” 这皮猴本是无心一时嘴快的一句话,却听得我头皮一炸,寒毛都竖了起来。 大块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颤抖着嘴唇说:“我的个亲姥姥啊,敢情这棺椁里面竟然是个活死人,难道这乌鸡老鬼还活着吗?” 雷队长摆摆手说:“应该不会,这咳嗽声也不见得是那姬乌发出来来的。” 大块看着那棺椁说:“这明明是从上面发出来的啊,如果那老鬼没活过来的话,莫非是那老鬼的魂刚才出来游荡,跑累了现在又跑回去棺材里睡觉?” 我见大块越说越离谱了,再这样说下去非动摇军心不可,便说:“大块你别瞎猜了,要我说你这么多年学的唯物主义都喂狗去了,这世上那有那么多的鬼啊魂啊的东西,这要是死一个人有一只鬼的话,那从古至今死了多少人,那得有多少鬼啊,那地府还装得下吗。” 大块说:“那你说上面那个是什么东西?” 雷队长说:“是什么东西,我们上去便知。没必要在这里自己吓唬自己。” 众人说完便去寻找上三楼的楼梯。从一楼到二楼是没有楼梯的,估计二楼到三楼也是够悬,因为一路走过来我们都没看到有楼梯,现在二楼都快走完了一圈了。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我们跟那青铜棺椁的角度也稍微变化了一下,这时走在我旁边小哥突然停下了,他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我,抬了抬下巴指向那青铜棺椁,我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那棺椁上方的阴暗当中隐隐约约有东西在动,我心里不禁一悚,娘的,上面果然有东西。 大块看到我俩鬼鬼祟祟的动作,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吓得不由鬼叫道:“妈呀,那乌鸡老鬼真的复活了!” 雷队长和皮猴两人走在前面,听到大块在后面鬼叫,也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大块正用手指着那棺椁顶上,两人抬头一瞧,也吓了一跳。 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下破风声起,一道青光就向着那棺椁上面飞了过去。 “当”的一声,一把匕首打在青铜棺盖上,又弹飞起来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棺盖上蹿出,跳上了边上屋檐的横梁上。 两支手电齐刷刷的跟踪着那黑影照过去,这一下我们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众人又不约而同的咦了一下。 那是一只猴子一样的动物,或者干脆说那就是一只狌狌,虽然它的毛比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颜色偏黑,看上去显得非常苍老,但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只狌狌,那狌狌在我们手电光的照射下倒挂着横梁一路往前爬,还不时的发出几声咳嗽声,那咳嗽声就是我们听到的那一把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 大块骂了句:“怎么又是这些畜生?” 皮猴吁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些畜生!” 那狌狌被手电光照得眼睛受不了,便向檐内爬了进去,转了一个弯便消失在黑暗里,但我们还不时的听到那苍老沙哑的咳嗽声传来。 大块问:“这咳嗽声敢情就是这老东西发出来的?但是它是怎么做到离我们这么近,我们又发现不了它的?” 我看了看地面的楼板,想起了它倒挂着爬走的样子,便恍然大悟,跺了跺楼板说:“我明白了,应该是这家伙一直在跟着我们的脚步走,你们看这楼板是有缝隙的,只不过当时它是倒挂在这一层的楼板下面,所以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它,但是它咳嗽的时候声音便从缝隙传了上来,所以我们听起来离我们很近,就像是从那些棺材里发出来的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开棺材的时候有时候听到,有时候没有的原因,只是我万万想不到这东西发出来的咳嗽声竟然跟人差不多。” 雷队长点点头说:“焦老弟说得没错,这老东西应该是被我们焚烧那鬲尸蜡和那药粉的烟雾和气味呛到了,所以才会不断的咳嗽,要不然我们还真发现不了它。” 大块咬咬牙说:“妈的,这种东西就是邪恶,又阴险,它这样跟着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跟着进来的?” 我想了这八宝重楼外面的那只被癞蛤蟆毒液折磨得撞柱而死的狌狌,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悚,便说:“这只老狌狌应该是跟外面撞墙死的那只一起溜进来的,有可能是趁我们打开了这重楼的铜门虚掩着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大块听到这一拍脑袋说:“我明白了,那道千斤闸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自己落下来,敢情就是这老东西搞的鬼,还有我们之前在那蛇头入口处看到的黑影可能也有它的份,他娘的,就是不知道除了这只老东西和外面那个撞死鬼外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我们听了也是心里一惊,不自觉的向四周看了看,是啊,除了这两只畜生外,不知还有没有其他的跟着溜进来,这东西太他妈的狡猾了,要不是咳嗽声还发现不了。 雷队长皱了下眉说:“应该没有了,如果有的话,也吃不住刚才那阵烟雾和气味的狂呛,而且那咳嗽声也肯定不止一把,也幸亏我们戴有防毒面具,不然的话就要遭老罪了。” 雷队长说这话的时候,那咳嗽声正响起,众人都不禁整了整自己的防毒面罩,喉咙似乎都不舒服起来,有种想要咳嗽的冲动。 我说:“不知道那老狌狌想搞什么花样,大家小心点。” 皮猴指了指传来咳嗽声的那边说:“不怕,这家伙未靠近过来就先被这咳嗽声出卖了。” 大块也点头说是。 雷队长说:“不管怎么样,不要掉以轻心,谨慎为好,这东西要暗算不一定非得接近我们,可能会通过触发机关之类的。” 众人点点头。 突然,皮猴说:“你们说,铁牛的尸体会不会是这老狌狌搬到那棺材里面的?” 众人听了也是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没想到过,铁牛的尸体是被搬到棺材里的,这里除了那只老狌狌,没发现有其他人或动物。像这样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这老家伙搬的。 大块说:“这么说来,如果真的是他搬的,这东西倒也不是天良泯尽,多少还有点良知。” 我说:“这个倒不一定,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它搬铁牛的尸体有什么目的。” 皮猴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也算它做了一件好事。” 众人边走边看,巡了一圈,这二楼跟一楼一样,没有楼梯,看来只得依靠老方法上去了。雷队长把飞虎爪从腰间掏出来,一抛一钩,便牢牢钩住了三楼上的横梁。 众人又顺着飞虎爪爬上了三楼,这一次猴子与小哥却出人意料的循规蹈矩地去攀着飞虎爪上去,不再去争风头了。这小哥不去争风头我理解,毕竟他看上去就是一个不爱出头的人,怎么连皮猴也变得这么谦虚了,着实是难得。 众人上得三楼来,拿着手电一扫,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这三楼围绕着八角天井是一圈金碧辉煌的建筑,设置得俨然就是一座座的金銮殿。 那八角天井上的青铜棺椁离我们更近了,那棺椁头正对着的那个大殿楼面上摆着一张巨大的椅子,两边摆着一排案几。 那张巨大的椅子装饰得十分华丽,足足有一人多高,上面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远远看过去有点像是一条大盘龙,依稀看得出龙头龙鳞龙爪,手电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不知道是真金的还是鎏金的,跟后世朝代的龙椅有几分相似,座位上面没有放着人偶,但上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远远看去像是一顶帽子。 两边从每二个楼面开始每隔两米就摆了一张案几,案几前面都盘膝坐着一个人偶,所有的人偶的脸都是朝向那龙椅的,每个人偶都是一副聆听的姿势。这些人偶都是头戴着冠帽,身穿朝服,手上持着一块笏板。那些案几上有的是左边摆着果盘酒壶酒爵之类的,右边堆着一捆捆卷起来的东西,有的只有酒壶酒爵,看上去像是影视剧里的那种竹简,有的竹简还铺开了平放在案几上。 我们用手电扫着大略的看了一圈。 大块结结巴巴的说:“我去,怎么,这……这是在开朝会吗?” 皮猴说:“大块,这你就不懂了,你看那案几上都摆有果盘酒壶之类的,这应该是宴会,不是朝会。” 大块揉了揉眼睛说:“猴子,不对哇,除了果盘酒壶,还有竹简木牍之类的,你看清楚点,哪有宴会上还排这些东西来办公的?” 皮猴说:“说不定古人就是这样,跟现代人一样,喜欢在饭局酒局上办公,你不知道现在很多大的事件或签定什么合同之类的都是在饭桌上吃吃喝喝的过程中完成的,看来古人也喜欢这招。” 我看了看摇摇头说:“这个还真不一定是,古人朝会归朝会,宴会归宴会,一般上这两者都很少混在一起,特别是像这样还手持笏板,还带了竹简木牍之类的卷册应该是很正式的,不知道为什么搞得又像朝会又像宴会的。” 大块手电光照到那大椅上金光烂烂的,有点兴奋的说:“你们看啊,那边椅子上金光闪闪的,是不是金子做的。” 皮猴说:“我看那反射出来的光芒应该是金子,这下我们发财了,估计整张椅子都是黄金做成的。” 两人说完大步的向那椅子走去,招呼也不我们打一声,我们一看这两家伙竟然鬼迷心窍组织纪律都没有了,但想着始终要过去一看究竟,便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那大椅子离我们爬上来的地方不远,众人来到这椅子跟前,才看清楚原来这椅子其实形制非常简单,或者可以说这是一张床,因为它比普通的椅子长很多,倒有点像古代那种有靠背的大胡床,上面雕刻着的真的是一条盘龙,做得非常逼真。整张椅子做工十分细致,除了盘龙,上面还雕刻着许多条小龙缠绕着,椅子扶手上是两只龙头,左边的龙头张着嘴,右边的龙头嘴巴没有张开。整张椅子除了那条大盘龙是金色的外,其余的小龙都是黑漆漆的,连扶手上的两个龙头都是黑黢黢的。那座位上铺着一块厚厚的坐垫,坐垫上平放着一顶礼冠,这礼冠前后挂着用玉石串成珠子,正面两边各有两条流苏。我数了数,每串是十二颗珠子,前面挂着十二串,后面也是十二串,我心下暗暗吃了一惊,这规格似乎是只有天子才能用的。 大块和皮猴眼里放着光,大块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条金龙说:“乖乖,看这成色应该是金子打造的吧?” 我暗叫不好,这家伙也太鲁莽了,还未探明情况就随便动东西,正要伸手把他拉回来,却看见一只手臂伸了过来,一把把他扯了过来,骂道:“你他妈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些东西不能乱动,再这样迟早会被你害死!”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皮猴,这猴子还算是有点理智,我刚才看他那模样还以为他也跟大块一样财迷心窍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即便是掉钱眼里了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大块被皮猴一下子扯了回来,刚要发作,一听到这话,浑身抖了一下,说:“他娘的,这该不会又有机关吧?” 皮猴又骂道:“谁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要有机关的话按你这行事方式,已经够你死上十回了。” 众人在大块上前摸那椅子的时候都做好了戒备,在大块摸了那椅子后并没听到到任何异响,几支手电再照着这龙龙椅,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再看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皮猴上前用棍子轻轻敲了敲那椅子两边乌黑的龙头,那龙头发出了哐哐哐非常清脆的金属之声,听这声音像是青铜器,众人一听这声音心中一凉。 他又拿起撬棍要去敲那条金色盘龙,大块紧张的说:“猴子你小心点别把它敲坏了。” 看着他那棍子就要敲上去,大块紧张得吞了口唾沫。 “哐哐”两声,声音非常清脆,众人都叹了口气,听这声音应该还是青铜器,如果是黄金打造的敲上去发出的声音会比较沉闷喑哑,由此听来这条金龙应该是鎏金的。 大块显得有点沮丧,他有点不甘心的走上去,也敲了敲,还是那清脆的响声,他用砍也刮了刮那龙鳞,露出了里面的青铜,他骂了一声:“娘的,果然是西贝货!” 第93章 竹简 “西贝货”就是假货的意思,“西贝”是由“贾”字拆分而来,“贾”通“假”,两字又同音。 我说:“这也不能说它是假货,这东西虽然不是黄金的,但它是青铜器啊,还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这么大件的青铜器,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啊。” 皮猴也附和道:“对,即便这东西在当时是假货,但是假货过了几千年后它就是古董,叫老仿,这就是它的历史价值。” 大块没好气的说:“这个道理我还不懂?这东西就算是再有历史价值,你能把它弄出去?是金的话好歹也能撬它两块下来带走,这大青铜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它烂在这里。” 皮猴也不服气道:“是青铜的你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它烂在这里啊,这东西在这里少说也有两千多年了,还像新的一样,连个角都没坏,你说你能与天地同寿啊,还眼睁睁的看它烂在这里,它看你烂在这里还差不多。再说了,那盘龙上面是鎏金的,要不你刮些金粉回去?” 大块骂了一声说:“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烂在这里。”说完便去看那摆在坐垫上的礼冠。 他看了几眼又嚷起来:“咦,这好像是古代皇帝老儿戴的帽子啊?我在历史书上看过,那秦始皇好像就戴这玩意。” 我说:“对,这东西就是汉以前天子戴的礼冠,严格来讲应该叫做冕,这冕前后挂着的一串串的玉珠叫旒,所以又叫冕旒冠,这玩意也分等级,天子的旒前后分别是十二串十二珠,太子是十一旒十一珠,亲王是九旒九珠。这姬乌老鬼身份是侯,要说能戴,最多也只能戴个九旒九珠的。” 这些来历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爷爷爱看戏曲,戏台上有时候会出现天子的角色,他带我去陪他看大戏的时候,他跟我讲过,宝山公园的古玩旧货市场上偶尔也会有这类物件,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十件里有下件都是戏班里流出来的赝品,所以后来读书的时候,看到历史课本上秦始皇的画像的时候,我还特意数了数插画上面的旒和珠子数。这也是我刚才看到这顶礼冠时吃了一惊的原因。 大块听我这么一说,也用手指去数那前后的旒跟玉珠,数完他也吃了一惊说:“我靠,这顶头盔前后是十二旒十二颗珠子,难道我们搞错了,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周侯墓,而是皇陵,埋着的是皇帝老儿不成?” 皮猴说:“什么头盔,这叫冕,不过也真是奇怪,这时怎么会出现天子的礼冠?难道这是周天子赏赐给乌鸡老鬼的东西?” 我摇摇头说:“不会,要赏赐也不会赏赐这十二旒十二珠的礼冠,这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王位让了出去,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历史上也没听说过有周天子让冕的事件。” 大块突然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这九成是这周侯想要谋反,他想自己做天子,你看他搞这个头盔出来,却恰恰成了他谋反的铁证。” 我点点头说:“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其实从这个墓的规格来看,完全不是一个侯的,它早就已经超越侯的礼制,在当时封建礼制这么严格的时期,他做出来的一切,恰巧证明了他的野心。” 雷队长也点点头说:“焦老弟说的不错,分析得合情合理,不愧是化城焦家的后起之秀。其实从一开始我也看出了这墓的规格非常奇怪,似侯非侯,似乎王非王,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应该是这姬乌早有谋反之心,但不知什么原因未付诸行动,但他又不甘心,所以死了之后也想着要享受天子的待遇,这样一来我们前面遇到的所有不合理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我听他说的似乎是在拍我马屁,实质是上在显摆自己早已看透了一切,但听他说到化城焦家后起之秀的词语,顿时虚荣心作祟,倒也觉得十分受用。 大块听后呸了一下说:“原来这老贼不但荒淫无耻鱼肉百姓,还想谋权篡位,活该他几千的后要让人刨了坟墓!” 我听了差点失笑,这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忘为自己的盗墓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大块拿着手电往四周扫了扫,照着那些案几上的人偶说:“还搞得这里像上朝一样,做了那么多人偶在这里,估计这些人偶都是他做来陪他演天子戏的,想不他还有这个嗜好,喜欢木偶戏。” 大块的手电光正照在一个人偶身上,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感觉那人偶似乎有点不对劲,便对大块说:“你去看看那些是不是真的木偶,我看着不太像。” 大块听了我的话,仔细看了看说:“是木偶吧,跟木偶戏班里的一个样。”说完便走了过去。 他拿着手电靠上前去,俯下身子去看,猛的他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骤变,惊叫一声:“我靠,这是个真人!” 真人?众人闻言连忙走过去。 只见这个案几上排着一卷竹简,一只酒壶,边上坐着的那人模真人大小,头戴高山冠身穿朝服,双手持着笏板放在胸前,几支手电一下子就照在他的身上。 待看清了这个人偶的真面目之后,我们都大吃一惊,这些我们原以为的木偶,赫然就是一具人的干尸。 我们面面相觑,又走到下一个案几边上,果然也是一具干尸,又到下一张案几去看,又是一具干尸。 那些干尸看脸上的表情似乎都非常平静,没有一个有半点惊慌,每一具几乎都是做着同样的姿势,似乎他们早就预料了他们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从容的去赴死。 我们看了都感觉十分的惊讶,看这些人的装扮身份地位似乎不低,而且大部分都是壮年以上的年纪,这些可能都是这乌鸡老鬼的亲信或心腹,不然的话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陪葬,想不到这老鬼竟然这般歹毒,死了都要拉手下的人来陪葬。 我们一边看,大块一边骂这老东西不是人,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他似乎忘了这老东西都入殓了两千多年了,不是人也很正常,说不定就是一堆白骨或者一滩臭水了。 这时候雷队长突然对我说:“焦老弟,你看这些竹简上面有文字。”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他前面的案几上有一卷铺开的竹简,虽然竹简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灰尘,但透过灰尘还是依稀可以看见那一块块竹片上写满了文字。 我把手电照过去,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只见那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篆字。 我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大部分认识,这个时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哥也凑了过来看。 我正自惊奇,怎么这言小哥也对这篆书有研究?但转念一想大呼自己愚蠢,这小哥本来就是两千多年前的人,说不定这些就是他平时使用的文字,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忽略了小哥这本活字典了呢。 大块看那小哥跟我在看得入神,没反应过来小哥本来就是古人,还把他当现代人来看待,吃惊的问道:“小哥,看不出哇,你竟然也对古文字有研究?” “古文字?”小哥不知道大块说的是什么意思,眉头皱了一下。 “呐,就是这些鸡肠。”大块指着竹简上的文字说。 我看了一下皮猴雷队长也是一脸茫然,知道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说:“大块,你忘了,小哥本来就是两千多年前的古人,这些文字他当然认识!” 大块张了张嘴巴,突然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说:“我靠,我真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小哥是羽仙村的人,本来就是那个时代的人,我真是蠢啊!老焦,看来这鸡肠看来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看懂了,小哥才是行家。” 大块这么一嚷,皮猴和雷队长也是恍然大悟。 雷队长说:“对啊,两位老师,你们倒是给我们念念这上面写的都是啥?小哥,这上面有没有提到阴阳矩的事情?” 我一听,对哦,难怪这小哥这么积极的靠过来看这些东西,原来他的目的始终是要在这地宫里找到关于解除他们身上诅咒的线索。这雷队长果然是老狐狸,这一层连我也没想到,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还不忘关心了下矩的事情,看意思是想极力拉拢言小哥,城府深啊。 小哥摇了摇头说:“这里面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矩的事情,它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大块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起了,连忙问:“说的是啥事啊?快给我们这些文盲说说。” 皮猴在边上拍了下他说:“急啥,让小哥慢慢说。” 小哥看了一眼竹简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这上面只是记载这姬乌的一次出游并进行了一些祭祀活动,沿途并收获了不少金银珠宝。” 大块听了又是呸了一声说:“什么收获,肯定是这老鬼去掠夺百姓,抢来的民脂民膏。” 雷队长说:“这个对我们来说确实没有有用的信息,我们到下一个去看看。”说完便带头走向下一张案几。 这张案几上面也放着一卷竹简,但这竹并未解开,还是呈捆着的状态。大块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抢上去把那竹简拿起来,边拿边说:“你说这东西带出去值钱……哎啊……” 哗啦啦的一下,那捆竹简也全部散开,一下子全撒在案几和地面上,大块抓着手上幸存的几块一脸无奈。 原来这竹简由于年代太久远了,上面的编绳早已腐朽,一拿起来便不堪重负,全部断了开来。 皮猴在一边骂道:“我说你能不能小心点,跟你说了多少次,这里面的东西不能随便碰,就这么点有用的信息全给你搞砸了,下次再这样迟早得给你连累死。” 大块边去捡竹片边说:“这不还在这里吗,捡起来就是了。” 众人也俯身帮忙把掉落的竹片捡起来,那些竹片由于年代太久,稍一用力便断了或碎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把竹片放在案几上,但是这竹片少说也有三十几片,这一下子全乱了,有些还断了,这一来要把它按原来的顺序再排列起来看,估计得花不少时间,我和小哥看了眉头都皱了一下。 众人都看出了我俩的意思,大块无奈的说:“要我说与其花时间在这里拼这个还不如直接到下一家去看看,我闯的祸,这个我就先保管好了,有时间再给你们看。”说完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水袋来,把那些竹片全都放进去,封好袋口塞到背包里。 我们无奈只得到下一家去,我小心翼翼的把这时的一捆竹简展开铺在案几上,便和小哥看了起来。 这副竹简依然是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上面记载的是姬乌征服周边蛮族的事迹,里面大吹大擂,马屁拍尽。 这一边后面的那些案几上面都没有竹简,我们又走到另一边去看。 另一边也是靠近龙椅前面的那几张案几上有竹简,看样子这前面坐的那几个都是文士,后面那是没有竹简的估计都是武士。 这边前面第一个竹简里面说到的是姬乌派巫师带人去南海寻长生不老药,据回来的人说南海有座仙山蓬莱山,上面住着神仙,留下的部分人正在和神仙交涉,希望能取得他们的长生不死方。这里面提到了那个巫师把平时施法用的矩也带了过去,这和之前我们在前面那些壁画了解到的基本一样。但在这里总算可以明确这矩的去向了。 众人一阵兴奋,小哥更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样子恨不得马上飞到那座所谓的仙山去。 又看了另外几卷竹简,其中有一卷记载着姬乌征服了一个强大的蛮夷衰落,那个蛮夷部落的首领给他献上了四位美丽的女子,而且这四位女子是同一母亲生下的四胞胎,姬乌在同一日迎娶了她们。 众人看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前面见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美丽女尸竟然是四胞胎,难怪长得一个样。 大块骂骂咧咧道:“我靠,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这乌鸡老鬼可真会玩,一人霸占了人家四姐妹,说不定还同时跟她们玩哪啥,真是恶心,不知羞耻的家伙!” 皮猴阴笑了一下说:“大块头,你怎么知道人家同时跟四个玩那啥,你看见啦?该不是你嫉妒瞎编的吧。”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我瞎编,我是有证据的,能证明他真的同时跟四个妞那个啥!” 皮猴饶有兴趣的说:“啥证据?我倒是想听听。” 第94章 玉棺 大块贱贱的说:“你还记得前面那个浮雕不?” 皮猴瞪大眼睛问:“哪个?” 大块说:“就是那个啊,四个裸女出浴图!” 皮猴不屑的说:“切,就是你在那里看半天赖着不肯走的那个?搞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证据。” 雷队长看他俩越扯越远,便说:“好了,我们去看看其他的竹简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再看了其它两副竹简,都是说姬乌的勇猛事迹,没有太大的价值,就此略过。 这三楼上除了这古古怪怪的非朝非宴的场面,和那竹简上记载的些许有用信息外,再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那悬吊在八角天井中间的青铜棺椁。 距离更近了点,那棺椁看上去显得非常巨大,几支手电一齐照了上去,上面的玉石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那棺椁被六条手臂粗细的青铜链条悬吊着,四角各一条,棺身中间位置两边各一条,当手电照到了棺盖上的时候,众人都不禁咦了一声。 只见那青铜棺盖一端的上方有一条比两个人还要粗的黑色的东西穿进棺盖插进了棺椁里,众人大吃一惊,难道这棺椁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打开了? 倒斗最怕的就是被人抢先了一步,如果值钱的明器都被掠夺一空,那这一趟就相当是走空了。 我看到雷队长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里也不禁凉了半截,如果这乌鸡老儿的棺椁真的已经被人开了,那这一趟就白忙活了,又折了铁牛这一员“大将”。 我把手电照在那粗大的黑色东西上,总感觉那东西似乎有点眼熟,这东西是从上面的石壁上伸下来的,与其说伸还不如说是长出来的,我看了看那石头顶,心中一动,这上面是那个大洞窟,而且按感觉这个位置应该上面就是那棵巨大的发光的尸桑树,树?对了,这粗壮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树根,难怪看着这么眼熟,之前在割开那几个尸蕈的时候棺材里的那些树根也是这样的,只是这个树根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众人脑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才看不出它是什么东西。 我用手电扫了扫那东西说:“这好像是一条树根啊!” “树根?”雷队长也连忙照过来。 众人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一下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东西果然是一条巨大的树根。 这一下众人就觉得更加奇怪了,这怎么会有一条这么大的树根? 大块疑惑的问道:“难道这树根是从上面那棵大树上长下来的?” 雷队长点点头说:“看样子应该是。” 大块说:“那这些树根真的是太厉害了,连这么坚硬的岩石都扎得穿。” 皮猴在一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种子的力量,你学过没,一棵发芽的种子都能把石头给崩裂了。” 我看了看摇摇头说:“应该不是,我看了这石头是非常坚硬的花岗岩,树根是不可能扎得穿的,应该是事先挖好的洞,再引导树根长过来的。” 雷队长也点点头说:“我觉得焦老弟说得有道理。” 皮猴说:“是也不是,过去看看便知。”说完便一个纵身跃上了离我们最近的一条青铜链条上,顺着链条向棺盖爬去。 棺椁与三楼楼檐之间有一段距离,一般人轻易无法跳过去,皮猴自恃轻身功夫了得,竟然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一跃而上,还稳稳的抓住了链条,众人不禁心里暗暗喝彩。 雷队长把飞虎爪往铜链上一钩,用力扯了扯,然后就势一荡,便稳稳的落在了棺盖上,随即把绳子抛到了大块,大声接过绳子也一荡,站到了棺盖上,我和小哥随即也荡了过去。 这青铜链条非常结实,一下子站上了这么多人,也没有丝毫影响。 站在棺盖上,这下大家看得更加清楚了,那从顶上长出来的东西果然是条树根,这棺盖上的一端有一个巨大的缺口,那树根就通过这个缺口伸进了棺材里。 大块看着那树根说:“莫非这乌鸡老儿也是通过那棵大树的树根来给他提供营养来养尸?他这个树根怎么这么粗壮?” 雷队长说:“应该是,本来这种东西就是做来为他服务的,上面那几个人充其量只是添头而已。” 皮猴说:“大哥,现在要怎样才能将这棺盖打开。” 这真的是一个难题,这棺椁悬挂在半空,不像放在地上,人站在旁边有地方着力,现在上下两头不到岸,如何发力? 雷队长沉吟了下说:“只能每个人都攀在一条链条上,一起用力把棺盖往一边挪。” 众人点点头,在这悬棺之上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试。五人各处攀上一条铜链上,抓紧链条,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挪那棺盖。 那青铜棺盖异常沉重,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挪开一条缝,众人休息片刻又继续往一个方向用力,好不容易才把这棺盖搬出容一个人进出的缝隙出来。 众人趁着休息的时候,拿手电往棺椁里一照,众人又都不禁咦了一下。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这棺椁里一片碧绿,晶莹剔透的非常耀眼。 大块吃惊的说:“怎么,这棺椁里竟然殓的是一块大玉石?” 那耀眼的碧绿正是玉石,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得出这块玉石的质地非常好,被大块这一喊,我瞬间也有点懵圈,不会吧,这乌鸡老儿费了这么老大劲把这巨大的青铜棺吊在这里就是为了殓一块玉石? 这时候雷队长照了照那玉石说:“这是一副玉石棺材!”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娘的,不知道怎么就跟着大块犯傻了,幸好没喊出来,否则真是把我家老大爷的脸面都丢光了。 大块听了也是好一顿尴尬,他低头看着那玉棺说:“这东西好像是整块的唉,妈呀,这么大块的玉石得值多少钱啊!” 我也探过头去,果然那玉棺的棺身竟然是整块玉雕刻出来的,虽然只能看到一半,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看不出来任何拼接的痕迹,如果两块玉是拼接的,在光线一照之下,多少会留有痕迹。 其他人看了也是咋舌,这么大质地又这么好的玉石,在市场上价格绝对卖得出天价,更何况这东西还是二三千年前的古董。 雷队长说:“我们得想办法把这青铜棺盖完全打开才行,否则里面的玉棺开不了。” 大块也连连说:“对,对,对,得打开,要不会把玉棺碰坏。” 众人又是全力把那青铜棺盖往边上挪,如此搬了好几回,终于把那青铜棺盖挪开了,翻在青铜棺椁边上被那青铜链条架住了。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玉棺的整体样貌,这玉棺通体碧绿,质地非常均匀,没有一丝杂质,手电打上去,依稀可见棺材里面模模糊糊的装有东西。 古人普遍爱玉,认为活人佩戴玉器可以保平安,玉可以防腐,人死后用来塞住九窍就能够保存尸体不腐,所以下葬的时候都会有玉器陪葬,有的甚至用玉石做成金缕玉衣穿上入殓,在口内含着玉珠子或玉蝉,在屁眼里塞上玉石做成的肛塞。 玉棺与青铜椁之间没有任何东西,那条大树根从玉棺的一头就长了进去,看上去仿佛是与玉棺融成一体的。 大块看了不解道:“不对啊,这乌鸡老儿怎么对自己这么吝啬,这地方连件像样的明器都不放,你看那七个尸怪的,最起码都放了些破铜烂铁啊。” 我们看了也不明所以,按道理来说,棺与椁之间的空隙一般都会放些墓主人生前喜爱的东西,难道这乌鸡老儿生前就没有什么喜爱的东西?这不合常理啊,但这地宫里诡异的地方太多了,仔细想想倒也不觉得什么。 皮猴说:“可能值钱的东西他都放进了玉棺里,你看啊这玉棺这么大,里面可以放不少明器咧。” 大块听皮猴说里面可能有不少明器,盯着那玉棺两眼直发光,忙不迭的点头说:“猴子,还是你有见地,我们应该现在就把它打开看看。”说完便伸手去搬那玉棺盖。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轻微的“咕噜咕噜”的流水般的声音响起,声音虽然轻微,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下还是能听得真真切切。 众人头皮一炸,寒毛倒竖,脸色骤变,我心里暗暗叫苦,他娘的,这大块也太鲁莽了,还没弄清楚就随便动东西,估计这又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了,这吊在半空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真有个暗箭毒液伏火之类的怎么躲?搞不好小命都得交待在这里,大块啊大块,你这家伙就是个灾星。 雷队长大叫一声:“快躲!” 大块闪电般的把手缩了回来,脸色刹时发白,全身颤抖,听到雷队长一声大叫后猛的回过神来,左右张望了一下,茫然不知所措。 雷队长的一声大叫后,我也下意识的去躲,但这他妈的吊在半空中,往哪里躲啊。雷队长叫完便抓住铜链往青铜棺椁边上伏,他见大块还愣在原处,又叫了一声:“抓住链条往棺材边上躲!” 我一听,对哇,迅速的与众人一起纷纷抓住链条悬着躲到青铜棺椁边上,全神戒备着。 就在众人刚才翻身到棺椁边上,却见那棺椁里突然发出光来,我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棺椁里面真设置有伏火?刚才那流动的声音是火油发出来的?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这火似乎不对劲,那照出来的光芒不像是明火的,看上去像是冷光,绿幽幽的十分瘆人,而且我也没感觉到丝毫燃烧发出的热量。 我左右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摇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虽然知道此时危机四伏,但还是不止不住的好奇心,在等了一会除了那冷光之外没见有其他的事情发生,都壮着胆子探出头来往棺椁里睢去。 待瞧清楚了棺椁里的情况后,众人都不禁松了口气,大块第一个翻身爬了上去,其余人也陆续的爬上去。 此时那棺椁里面的玉棺正在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一阵阵的苍白的光芒像电流一样从那大树根不断的往棺材里输送,那光芒进入玉棺后透过玉石再散发出来便变得绿幽幽的,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众人看到这里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光芒是从上层洞窟那棵尸桑树传送下来的,刚才听到的那种轻微的流水声可能是树根正在传输营养物质,这树根看样子也不是一直都能发光,估计也是只有在传送某些东西的时候才会发出光来。 那电流般的光芒还在不断的往棺里输送,我看着眼前这般情景也不禁愕然,这些巫术也真是他妈的邪! 众人又仔细观察了棺椁里的情况,确保再没其他存在的危险了。 大块看着那电流般的光芒说:“你们看呐,那东西到底会不会带电啊?生物电什么的,或者像那些电鳗一样能放电?” 我一愣,这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毕竟那树根上的光芒看上去有点像电流放电一样,真带电也不一定。 但我随即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对大块说:“应该不会,你看啊,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接触到这尸桑树,还爬到了树上去,还有那些尸蕈和水晶棺材里面的树根,我们都动了,也没见有电流之类的,这树根按理来说也不会带电,除非它不是从那尸桑树上长下来的。” 皮猴、雷队长他们也点点头说是。 大块看了我们一眼说:“带不带电我帮你们先试了哈,诸位,我今儿就把命交到你们手上了,发现不对劲马上帮我抢救。” 我看这家伙又说些无厘头的胡说八道,也不等他伸手,便把手伸到了那树根上,一阵冰凉的感觉便从手上传了上来,并没有触电的那种感觉。 大块见我出手比他还快,不满的白了我一眼说:“老焦,你别老跟我抢生意。” 我说:“这以身试险的事,有人跟你抢你应该偷笑才是。”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切,要人家说出口了才抢就不能笑,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这叫抢功。” 我说:“我哪能啊,这开棺的活还不得你来吗,万一真有电,你电晕了,谁来开棺啊。别废话了,动手开棺吧!”我看了下雷队长和皮猴,顺手指了指那发光的玉棺。 大块和皮猴两人用手试了试那玉棺,大块眼里放着光,啧啧啧的叹道:“真是块好玉啊,摸上去手感就是舒服!” 皮猴说:“这还用说,看这质地,均匀得无半点杂质,多漂亮啊!真是块无价之宝啊!” 两人一唱一和,边动手就去抬那玉棺盖。 第95章 活尸 大块和皮猴两人早就按捺不住,就动手去抬那玉棺盖。 这时候那从树根上传送下来的光似乎正在开始减弱,那微弱的流水声也越来越轻。 大块手抓着那棺板迟疑了一下,竖起了耳朵说:“不知道那乌鸡老鬼是不是还活着,我怎么老感觉到这里面有人呼吸的气息。” 皮猴闻言也是顿了一下,侧头听了听说:“没有啊,这里面的是流水声,不像是呼吸声。” 大块说:“你再听仔细点。” 其他人听了也是靠近那棺材处听,听了一阵,都摇摇头表示没听见有呼吸声。雷队长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开棺。 这玉棺盖虽然不像好青铜盖子好般沉重,但毕竟是石头,还是有相当的重量,两人一人抬一端显得异常吃力。 雷队长看两人吃不消,跟我说:“焦老弟,你留意一下这里的情况,防备那老狌狌耍奸滑,我和小哥去帮忙。”说完便招呼了一声小哥一起去帮忙抬那玉棺盖。 几个人合力终于把那玉棺盖搬开放入棺与椁之间的空隙中。 此时那冷光已越来越弱,有消退殆尽的迹象。众人把手电往棺材里一照,都不禁愣了一下。 只见那棺材里装满了透明的液体,泡着一大坨黄色的东西,像是一只大肉球,圆滚滚的,而且这棺材里面漂着一大缕一大缕长长的树的根须,原来那巨大的树根伸进这玉棺之后,一下子就分成了几大缕长胡须一样的细根,那些树根几乎长满了整个棺材。 大块奇怪的叫了一声:“咦,那乌鸡老鬼呢?” 雷队长指了指那一堆肉球,说:“估计这个就是!” 大块吃了一惊说:“不是吧,这肉球竟然是个人?” 众人都凑近去看个仔细,我拿着手电从上往下照,大块皮猴已掏出了橇棍,顺着的我手电光拨开那些树根。 这肉球果然是一个人,严格来讲是一具湿尸,这并不奇怪,因为在前面那几个尸蕈里我们看到的都是保存完好的湿尸,这个人显然非常的肥胖,下巴已经胖得没影了,肚子非常的大,比十月怀胎的孕妇的肚子还要大,给人感觉从脸以下就全是肚子了。由于肚子大得出奇,所以就显得四肢比较短小。 这竟然是一具赤裸的男尸,由于树根的遮掩,乍一瞅还以为是一个肉球,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大块边看边嫌弃的说:“我靠,这个就是那乌鸡老鬼?真他妈的恶心,看来这家伙真的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伙食这么好,把自己都吃成了这副德性。” 皮猴说:“日,这形象跟那浮雕上的简直就是雷公打更——差天和地,想不到浮雕上那礼冠羊胡的人真身竟然是这个鸟样,看来古代的工匠也真是会拍马屁,硬把一只肥猪画成了美男子。” 我又把手电照在那肉球的脸上,那脸虽然也是胖得面肉横生,但轮廓还是可以辨认得出,依稀与那浮雕上的羊胡男子相像,只是稍微显得老态,面容竟然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晃了晃手电说:“这老鬼早期的形象应该跟那浮雕的差不了多少,发胖可能是后期的事,也不能完全说那工匠是拍马屁。” 大块说:“这棺材里应该没有那种让人产生幻觉的气味吧?” 皮猴戳了一下他的头说:“你猪鼻子上戴着的是啥,防毒面罩,还气味。” 大块说:“我这不是提醒一下大家嘛,再说了我们还要捞这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免不了要接触这些液体,小心点总没错。再说了我手上还有小哥的药粉味在,我就偏不信这个邪。”说完他把自己的防毒面罩扯了下来,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我们都吃了一惊,心想这家伙真的是不要命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只见大块看了看四周,把手放在敢耳朵上做了个去听的动作,说:“你们听了什么了没?” 众人摇摇头。 大块说:“就是咯,连那老狌狌的咳嗽声都没了,看我脱了防毒面罩也不呛着,说明了什么?说明这里的空气已经不呛人了,大家可以放心脱下面罩。” 听大块这么一说,众人才发觉原来这周围的环境已发生了变化,原来那些烟雾已消退得差不多了,那呛人的气味应该也消了,看大块就知道。 戴着防毒面罩确实不好受,于是众人也陆续的脱下了面罩。脱下防毒面罩后呼吸一下子就顺畅了这么多,空气中只有轻微的烟味,但并不呛人,难怪那老狌狌也不咳嗽了,只是这样一来,它要是靠近我们,我们就更难察觉了,得小心为好。 这时候玉棺里的那些冷光已经彻底消褪。 大块指着那赤裸裸的肉球说:“这怕是要白费劲了,你看这家伙连个裤衩都没有,身上怎么佩带金银玉器?”说完便要动手去翻明器。 我听了心里一凉,这老鬼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不知道是何缘故,人死后都是穿着非常体面去下葬的,也没听说过古代有什么习俗是人死后赤裸入殓的,难道这是古代楚地的习俗?或者是因为实施巫术的需要? 大块把那些树根都挑在了一边,伸手就去拉那老鬼的手臂,他手刚接触到那姬乌的尸体,脸色一变,咦了一声,手猛然往回一缩,随即张大着嘴巴,一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我们一看大块的神色不对劲,就知道这尸体肯定有古怪,都不禁心头一紧。 大块张着嘴结巴了半天才惊叫出声来:“他娘的,活的!”。 我们听了头皮一炸,活的?难道这棺中的肉球竟然是条粽子?一时间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那棺中的肉球,刀棍已握在了手里,怕那玉棺中的肉球突然间飞扑过来。 众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肉球,过了好一会,始终不见那肉球有任何反应,连动都不动一下。 皮猴盯着那肉球道:“大块头,你刚才说什么,活的?这咸鱼都他妈死了近三千年了,动都不动一下,怕是你刚才又出现幻觉了吧?” 大块这个时候已经缓过神来,说:“我没说它动了……” 话没说完,皮猴就火了,说:“没见它动你一呼一乍的干嘛,你做事能不能长点心,再这样大家尽早被你累死。” 大块被皮猴喷了一脸屁,反倒一点都不生气,等皮猴说完后,说:“我是没见这肥猪动,但我摸到身上的时候感觉有体温!” 皮猴听了一愣,我们听了也一惊,有体温?难怪这大块头会说是活的。 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粽子会有体温的,粽子本来就是人已经死了之后尸变而来的。首先它的一个前提就是死了的人,既然是一个死人又怎么会有体温。 大块见我们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也急了,说:“你们不信,自己去摸啊!” 雷队长叫了声皮猴,皮猴马上明白,便伸手去摸那肉球,他手刚一放上去也不禁咦了一声,说:“真的有温度,摸上去跟正常人的体温差不多。” 这就奇怪了,其余人也把手伸过去试探,果然那肉球竟然是有着活人一样的体温。我心中诧异,难道这肉球竟然真的是个活人?也就是说这乌鸡老儿竟然没有死? 雷队长把手放在这肉球的胸前,认真的在感受着什么,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变来变去,不可捉摸。 他把手从肉球的胸前慢慢的拿起来说:“邪了,这东西还有心跳!”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我连忙上手去感觉,这大肉球脂肪太厚了,又在液体里泡了这么久,皮肤表面又黏腻又滑,摸上去十分的恶心。 可能是这肥肉实在太厚了,我把手放上去感受了半天才勉强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我抬起头对大家点了点。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这情况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大块战战兢兢的说道:“难道这还是个活尸不成?” 听到活尸一词,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词在我记忆中曾出现过,那是小时候听我爷爷与其他跑江湖的人说起,我无意中听到的,当时也并不在意,想不到十几年后这词再一次出现在我记忆中。 大多数人都知道尸体有新鲜不新鲜之说,但是尸体也有死活之分,这种说法并不多见,而且“活尸”一词几乎没被人提起过,活尸说白了就是活死人。 按我爷爷的说法,活尸就是一些妄图长生不死,道行高深的狠人,在预知自己死期将至的时候,不甘心就此死去,借助某种邪术,封住自己最后一口阳气,从此他们会保留意识,躯体便如死人一样,进入一种活人不算活人,尸体不算尸体的状态。 照此看来这乌鸡老鬼极有可能就是这种状态,估计是他在弥留之际让巫师施了巫术将他最后的一口阳气封存在体内,所以才能“延活”至今。 我将这姬乌有可能是活尸的情况跟他们说了,雷队长说:“活尸的事情我也听人讲过,据说这活尸还能吸取活人的气息来弥补自身气量的不足,非常的邪门,大家小心行事就是了。” 大块听说活尸会吸取活人的气息,吓了一跳,说:“他娘的,我刚才接触了这老东西,会不会被吸了阳气?” 皮猴没好气的说:“有什么打紧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摸了,再说了倒斗本来就是要跟死人打交道的活,这是避免不了的,怕个锤子。” 我说:“我听说僵尸吸人阳气是一个过程,除非嘴对嘴一个劲的猛吸,要不然是不会一下子就吸干的,与死尸接触阳气是慢慢损耗的,这个倒不必担心。” 大块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但看样子还是有点畏首畏尾,不敢靠太近那肉球,我看了哑然,这家伙性格憨憨的,等下要淘宝的时候又会把这些恐惧抛到九霄云外,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要钱不要命的主。 皮猴盯着那玉棺说:“管他是个啥,进了地宫就没有不摸金的道理,你说这么骄奢淫逸穷奢极欲的一个人,民脂民膏没少刮,陪葬的东西能少得了?说不定这肥猪身下压着宝贝呢。”说完便去那捞那玉棺里的东西。 大块见皮猴去淘宝了,手便开始痒起来,但心里不这是有点忐忑,眼睛里满是精光又不敢靠近,我看了感到好笑,心想不打消这家伙的疑虑,后面还会缩手缩脚的,而且我们明面上是一伙人实际是由两伙人组成,如果再算上小哥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三伙人,只是不知道小哥究竟是独立的还是偏向某一方,对面皮猴出马了,我这里自然也要个人出面。 于是我便啋着那青铜椁跨过去给皮猴帮忙。 我俩先把那一缕一缕密密麻麻的像头发一样的树根须拨开堆在一边,那肉球差不多就完全暴露出来了,这乌鸡的形象此时看上去更加恶心了,像一只鼓了气的癞蛤蟆。 皮猴拿着撬棍还在拨来拨去,不时的东戳戳西戳戳,我怕他把这肉球戳穿漏气了,便说:“猴子你小心点,别把人家扎漏气了。” 皮猴抿了抿嘴说:“漏气?你以为是充气娃娃啊。” 大块在旁边听了,喉咙呃了一声说:“我靠,猴子你恶不恶心,就这样的充气娃娃,给你用啊?你要用了,半夜醒来肯定得吓个半死,睡着了也得做噩梦。呃……” 皮猴还在东戳西戳面不变色的说:“你别来恶心人,是你自己想歪了而已。” 大块这时已忘了害怕,也凑过来看这棺中有没有宝贝,他往棺中瞄了一眼,说:“靠,这乌鸡在这睡得真享受!”说完便去盯着皮猴的撬棍在液体里划来划去的。 我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果然见那乌鸡老儿此时正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心里不觉一怔,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怪怪的,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我心里有点不安,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再次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心里猛的一惊,那尸体的嘴角似乎向上微微翘起了些许,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看一眼,那嘴角仍然是微微翘着,年那趋势似乎要挤成一个笑容。 我心中大骇,指着那乌鸡老鬼的脸转头叫道:“这老鬼的嘴在动!” 第96章 神鬼怕恶人 皮猴正在兴致勃勃的捞着东西,被我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其他人也赶紧凑过来看,两支手电光瞬间便照在了那乌鸡老鬼的脸上,几双眼睛嗖地一下子全盯在那张老脸上。 我转过头来看到那手电光柱下的老脸,不禁愣了一下,这老鬼的嘴角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了? 大块认真的看了看说:“没有啊,我刚才看的时候这老鬼就是这副表情,我还跟你说了他躺得真享受。” 其他人也是没有认真留意过这老鬼的表情,所以都不敢肯定有没有变化。 我皱了皱眉说:“刚才我看了两次,可以肯定这两次那嘴角的形状是不一样的。” 大块想了想说:“我说老焦啊,你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要不然就是角度问题或者是这玉棺和液体折射散射导致你看花眼了。” 我非常肯定的说:“不会,刚才我确实没看走眼,这老鬼的嘴角真的是动了!” 说完我一抬起头来,眼前的一幕让我觉得头皮一炸,瞬间全麻了,身体抖了抖,脚下险些踩不稳,差点从这悬棺上摔了下去。 只见大块的背上竟然趴着个人!不,一个大肉球!看大块的神情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只见那个肉球的脸正从大块的左肩膀上探出头来,赫然就是那乌鸡老鬼,我一个激灵,忙低头看向玉棺内,玉棺内的乌鸡却是静静的躺在那里,我的头皮又是一炸,妈的,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眼睛出问题了?眼睛有了条白纹出问题后影响竟然这么大。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是我眼睛的问题,因为其他人看到了我的举动后,也不约而同的望向大块的身后,一时间众人都是满脸惊恐,条件反射的向后躲去,同时握紧了手上的家伙。 大块一开始见我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见我身体晃了晃,还以为我没站稳差点失足吓成这样的,后来看到其余几个人望向他的瞬间,满脸都充满着惊恐,也猛的回地神来,又见我做着指着自己左边肩膀后面的手势,知道他这边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时间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脸色变得苍白,不停的拿眼向后面瞟,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来。 乌鸡老鬼那肉球一样的身躯趴在大块身上,这圆滚滚的肚皮像个皮球一样顶着,手脚估计都够不着大块的身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趴得住的。大块本来块头也大,挡住了身后的视野,我也看不清楚,乌鸡老鬼的头从他的左肩膀探出,脸上竟然一副享受的表情,两边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挤成一个笑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我看到那两个嘴角心里一咯噔,娘的,这表情不就是刚才我看到玉棺中那老鬼的表情吗,说出来他们还不信我,说是我眼花了。 我的头皮还在发麻,全身的毛孔都奓了起来,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忙转过头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后背,怕也有这么一个东西趴着一样,浑身的不自在。在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东西后,又快速的向大块盯去。 大块看到我们看他身后,知道身后肯定有东西,又看我指着自己的左肩膀后面,嘴巴一动一动的,忙拿眼睛拼命的往右边瞟。 我一看这大块怎么老往自己的右后方瞟,忙又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膀,大块还是往右后瞟,我猛的醒悟过来我是站在大块的对面的,自己的左边正是他的右边,偏偏我俩此时又不在同一个频道上,难怪他会一直的往右瞟,我忙换了只手指向自己的右边,大块下意识的转头向左边肩膀后看去。 这家伙也真是的,刚才还知道是拿眼睛去瞟,现在倒好,矫枉过正,竟然一下子就把头转了过去。 这一转倒好,他就和他老鬼的脸对上了,几乎要贴在一起,两双眼睛都直直的盯着对方。 大块顿时吓得大叫一声,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那老鬼被大块这一声大叫吓得一愣,随即脸上就被大块招呼了一拳,那脸一下子就变形了,出现了一个深深凹进去的拳头印子,看样子这拳头是出了死劲了。 那老鬼似乎被大块打蒙了,定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往后面缩去,缩回去的时候那脸像皮球充气一样一下子又恢复原样了。 大块见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发生什么事也没地方躲闪,见刚才一拳过去,那老鬼竟然往回缩,胆子也大了起来,又挥起拳头打了过去,那老鬼又连中了两拳,不断的向后缩去,突然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大块这时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我们在一边看得愕然,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皮猴诧异的说:“我靠,果然是神鬼怕恶人啊!” 我说:“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你越是怕它它越要害你,你不怕它它反倒不敢惹你,这鬼也跟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大块看到那老鬼消失在黑暗中仍然心有余悸,他转过头来,眼睛正好往玉棺中一看,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一脸惊恐和懵圈,战战兢兢的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身后的那个是什么?” 皮猴说:“就是那个乌鸡老鬼。” 大块更蒙了,指着玉棺中的肉球道:“那这个又是什么?” 皮猴说:“这个也是那个乌鸡老鬼。”随即他就发现这话说得有问题,那个是乌鸡老鬼,这个也是乌鸡老鬼,那末不是有两个乌鸡老鬼了? 其实除了大块外我们都看到了棺中和大块身后的都是乌鸡老儿,只是刚才情况危急,大家都没有去想是怎么回事。大块则是当事者迷,边玉棺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以为是棺中的老鬼爬到他身上去了。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这棺中的是姬乌,那趴大块背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这地宫里诡异的事情太多了。 大块脸色煞白,说:“难道刚才那只是鬼,是这乌鸡老儿的鬼魂?” 皮猴用撬棍戳了戳玉棺中的肉球道:“管它是鬼是魅,这玉棺中的才真真切切,要找宝贝那也得找他要。” 大块向身后的黑暗处看了看说:“不知那东西躲哪去了?” 皮猴说:“管它到哪里去凉快了,反正那东西怕你,你还用得着担心它。” 大块摇摇头说:“我觉得没那简单,那东西往后缩的时候瞪了我一眼,我看到它眼神不善,得提防还有后着。” 皮猴说:“后不后着到时再说,这叫做做不为未发生的事情担忧,免得过多的分散现在的精力。对了,刚才这么大个肉球趴你身上你竟然察觉不到,你干什么吃的?” 大块骂道:“靠,猴子,你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那东西要是趴你身上估计你也不一定能察觉。” 皮猴回怼道:“趴我身上,趴我身上我肯定有感觉,它敢趴一个试试。肯定是你皮太厚了,反应迟钝。” 大块说:“你没经历你是不知道啊,那东西感觉就像一团棉花一样,感觉不到有任何重量,我一拳打过去的时候就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真是太奇怪了。” 众人又沉吟了一阵,依旧不明所以。 皮猴不耐烦的说:“先别管它了,现在不是研究学问的时候,目前最要紧的是把这肉球翻过来,看看下面有没有宝贝。”说完便去动那肉球。 我低头去看那肉球,一看到他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老鬼的两个嘴角又微微上扬,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赶忙叫其他人去看,这一次大家看得真切,也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我心想这下总洗得清我的冤屈了吧。 正想着,一抬头,猛的看见皮猴的背上正趴着那个肉球,脑袋从他的左肩膀探出来,正阴森森的看着我们,嘴角也微微上扬挤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皮猴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其他人也发现了,也往后退了退,齐刷刷的望向皮猴。 皮猴见众人这般神情,一下子脸就绿了,他知道自己的背后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但他万万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刚刚和大块对骂完,说那老鬼要是趴在他身上肯定会知道,却不料转眼就打了自己的嘴巴。 大块惊叫一声:“我靠,真是打嘴现世,报应不爽啊,看来以后不能乱说话了。” 刚才还一脸淡定的皮猴此时已经不淡定了,众人也是捏了一把汗,大家手上的武器都是刀或棍,枪连一发子弹都没有了,刀棍不敢随便脱手,毕竟不像枪可以精准射击,刀棍一飞出去万一一个不小心皮猴就爆头了。 皮猴的位置在这悬棺的中间铜链的地方,两边有雷队长和小哥,只见小哥缓缓的抽出了玄阴剑,雷队长也掏出了飞虎爪,把爪头的虎爪收了起来,把绳子抓在手上,以防万一。 只见那老鬼猛然间就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嘴里面全是锉刀一样的獠牙,那嘴越张越大,像河马一样,嘴巴里全是拉丝的黏液,看起来十分的恐怖和恶心。 我们都大叫不好,这嘴巴要是咬下来,皮猴整个脑袋都包进去了,估计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脖子就断了。 皮猴见我们神色骤变,知道危险要降到自己头上了,他猛然一个转身一撬掍就往后面扎去。 只见那撬棍正中那老鬼的大肚子,直没到皮猴抓手的地方,那势头还没停止,差点连皮猴的双手都插了进去。 我们暗呼厉害,看来皮猴也是出了死力了。 却不知那撬棍虽然扎进了肚子里,但是那老鬼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兀自张大着嘴巴向皮猴的头上咬将下来。 皮猴大吃一惊,心想这东西竟然没有痛觉?但看到那两排利刃一样的牙齿就要咬到自己的面门,容不得再多想了,他一松手,矮身,就势一个翻身翻到了青铜棺椁边上,一只手抓住了棺椁上的那条青铜链条,人悬在了半空。 这个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原来那老鬼并不是趴在皮猴的背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的。难怪,这皮球一样的大肚子顶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趴上人的背上去,原来是飘在空中的,不过他为什么要跑到人的后背去,或者它真的想趴上去,只是它的肚子太大了,趴不住罢了。 其余众人见情况危急,焦急万分。说时迟那时快,皮猴松手的同时,离他最近的小哥一剑就挥了过来。 那玄阴剑正好从老鬼张大的嘴巴划过。 那根扎在老鬼肚子上的撬棍在皮猴一松手后仿佛没了东西支撑,也跟着摔了下来,棍尖垂直的向皮猴的方向插下去。 众人大呼不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只听得“嗖”的一声风响,一根绳子就甩了过来。 只见那绳子一下子就缠住了下坠的撬棍,猛地被一股力量往旁边扯去,那棍尖几乎是擦着皮猴的头皮划过去的。 其余人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撬棍顺着绳子被扯动一下子稳稳的抓在了雷队长的手上。 这撬棍刚被带走,却又见一大块东西又从皮猴的头顶上方砸了下来。 糟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绳子还缠着撬棍抓在雷队长手上,要再抛出已经来不及了。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我才看清,原来那块掉下来的竟然是老鬼的半个脑袋! 那玄阴剑锋利无比,刚才小哥那一剑从老鬼的嘴巴上划过,就已将它的半个脑袋削了下来,在脖子上撑着现在才掉下来。 这时候皮猴也回过神来了,他一手抓紧铜链,另一只手用力一拍,就把老鬼那半个脑袋拍飞了,然后就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那剩半个脑袋的老鬼在空中飘着,那被玄阴剑劈开的伤口竟然冒出烟来,但那被撬棍扎过的大肚皮却一点事都没有,连痕迹都消失了。 第97章 尸狗 众人十分诧异,不知这是什么缘故。 皮猴也爬了上来,他弓着腰快速的跑到了雷队长边上。 不知道皮猴走动引起空气流动还是什么原因,那老鬼竟然也跟着皮猴的后面飘过来。 小哥见状,踏上几步,对着那空中的老鬼“霍霍”挥出了两剑。 只见那老鬼一下子便被分成了几截,飘在空中,伤口处“嗞嗞”的冒着白烟。 那老鬼的身体竟然随着白烟的升起开始慢慢的消散了,一会便消散不见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连忙去看那玉棺中的尸体,发现那玉棺中的老鬼却是完好无损。 但是再仔细一看,那老鬼脸上诡异的笑容竟然消失了! 大家心中都一咯噔。 这两者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第一次这玉棺中的老鬼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的时候,大块背上就趴上了肉球。 大块把肉球打走之后,玉棺中老鬼有笑容便消失了。 皮猴的也是一样,笑容出现,趴背上,击退了,笑容消失。 他娘的,这专趴人后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跟这玉棺中的老鬼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东西的出现似乎有规律可寻。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那玉棺中的老鬼,怕那老鬼的脸上又出现那种诡异的笑容。 虽说那东西冒着白烟消散了,但谁敢肯定它不会再来? 玉棺中那老鬼脸上像之前一样睡着了般安详,并没有那诡异的笑容。 这时小哥把剑收了回去,突然他拍了一下脑袋说:“我记起了,这东西叫尸狗!” 我们听了一愣,大块瞪着眼睛嚷嚷着:“什么?小哥,你说那东西是什么?是狗?不会吧,那东西哪一点长得像狗?你怕不是连狗都没见过吧?” 等大块的连珠炮响完,小哥才淡淡的说:“我不是说是狗,我是说是尸狗。” 这句话说得特别扭,加上他普通话不好,我们费了老大劲才听清楚。 尸狗? 我心里一怔,这词听着有点耳熟,但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小哥说:“我也是听族中的老人说的。人有三魂七魄,这尸狗就是其中的一魄。” 三魂七魄? 我一听,马上就想起来了。 魂和魄是附在人体内并能离开人而存在的精神与灵气,一个人魂飞魄散之后,表示这个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三魂指的是胎光、爽灵和幽精,又叫天魂、地魂和人魂; 七魄指的是尸狗、伏矢、雀阴、臭肺、吞贼、非毒和除秽。 人死后魂归三处,魄自消散。 尸狗是七魄中的第一魄。 首魄以狗为名,因为狗是看家护院的,警惕性高,即使处于休息的状态,依然会恪尽职守。 所以尸狗就是人对环境的危险预知能力,简单来讲就是人的警觉系统。 正是因为有了尸狗,人在入睡之后也会对周围有感知,出现危险状况时会叫醒自己。 比如,晚上小偷进屋后你就会知道,或有人站在床边盯着你看,你也会感知到这个目光。 一些尸狗强的人甚至能在睡梦中感知他人的恶意。 而尸狗藏在人体督脉的大椎穴中,控制着神经中枢的门禁,如用力击打大椎穴则可破坏尸狗的感知能力和警惕性。 看来那专趴人背上的东西,就是这老鬼的尸狗。 这老鬼封住了自己最后一口气在体内变成了活尸,三魂七魄还在。 现在躺在玉棺中的状态,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想不到他都“睡”近三千年了,尸狗竟然还这么强。 一定是我们进了这地宫,打开了他的棺材,他的尸狗感知到了危险,竟从他的体内游离出来,守护肉身的安全,不让危险靠近,或直接攻击试图靠近破坏他肉身的入侵者。 确认这东西是尸狗后,大家都非常的震惊。 大块啧啧啧的赞了一顿说:“老焦,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这尸狗真是条好狗啊!” 皮猴略有所思的说:“这样的话,小哥刚才那几剑算不算把他七魄中的尸狗给打散了? ”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说:“这倒不一定,有可能这尸狗又回归了这老鬼的体内。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老鬼封住了最后一口气,怎么他的魄还能跑出来,而不随着一起封住了。” 我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明白,便说:“我也不清楚这个,可能把人的气息封在体内与三魂七魄并无关系,又或者是被施了某种巫术所致也不一定。” 雷队长点点头说:“嗯,这魄以狗为名,具有攻击性,而且刚才诸位也见识过了,我们还是要警惕点好,那东西可能还会出现,背后偷袭最是难防。”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感到后背不舒服,不自觉的往自己后背瞄了一眼,生怕那东西真的又悄无声息的趴上了自己的后背。 大块有点不解的问道:“这老鬼的尸狗这么强,为什么我的尸狗就不行呢,连它趴在我后背我都不知道,按道理来说我的尸狗警惕性也很高啊。” 皮猴说:“你刚才没听焦兄弟说吗,这东西在人睡着的时候才好使,你他妈现睁大眼睛在这里还净说瞎话。” 我点点头说:“还有,我们不能忽略还有另外一个隐藏着的敌人,得提防它耍奸滑。” 我说完,做了个狌狌的动作。 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那尸狗的出现似乎有规律可寻,好像玉棺中的老鬼脸上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的时候就会出现。” 众人都点点头。 大块朝我做了个笑容说:“是不是这样?” 我一怔。 那一刻,我发现大块脸上的笑容和那玉棺中老鬼的那个笑容竟然一模一样。 我眨了一下眼,他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我心下竟然升起一丝不安,顿时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 我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是我多心了,现在看啥都草木皆兵了。 我站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大块和就在乌鸡老鬼的脸。 我眨一下眼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了玉棺中那老鬼的嘴角动了一下,我该不会眼花了吧? 我快速的低头一看,那老鬼的脸上却是十分平静,并没有那诡异的笑容,难道刚才真的是我眼花了? 或者精神绷得太紧,出现幻觉了? 我转头问道:“你们刚才有看到这老鬼脸上有什么变化吗?” 众人都摇摇头,皮猴说:“刚才都看着你俩在说话了,没留意这玉棺中的情况。要说脸上的变化,我倒觉得刚才大块头做的那个笑容跟这老鬼的很像,我还以为那老鬼又来了。” 我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刚才这大块脸上的笑容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像,连皮猴也这么觉得。 这大块平时也没见这么笑过,难道不是我多心,而是真的有问题吗? 我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块, 他见我神经兮兮的看他,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便伸手背擦了擦。 这时候,皮猴从雷队长手上拿过撬棍,又戳了戳那老鬼说:“不管它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鬼来大家一起杀,管它那么多作甚,看看这老鬼身下有没有压着宝贝要紧。 “我靠,这老鬼胖成猪一样,要把整个棺材都堆满了,要怎么翻动他,大块,别愣了,过来帮忙。” 大块听了似乎脸上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俯下身去和皮猴一起翻那老鬼。 两人在那里忙活了半天,都翻不动那老鬼。 只听见皮猴骂道:“大块你用力啊,看你块头大力气连个小女人都比不上,没吃饭吗?” 大块委屈的说:“我用力了啊。” 过了一会,又听到皮猴骂道:“别挡着我的棍子啊,靠,我他妈的叫你帮忙你却来给我帮倒忙!” 我们在边上,由于这悬棺上地方实在有限,想要去帮忙都没地方着力。 但我看大块真的是已经很卖力的在帮忙了,不知道皮猴为什么还要骂他。 皮猴一棍子下去想要撬动,却发现撬棍竟然动不了分毫,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大块。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脸色骤变,吓得得他往后缩了缩,身体失了平衡,一个趄趔,差点从棺材上摔了下去。 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棺材边上才稳了下来。 随即他便是破口大骂:“我靠,他娘的大块你搞什么,差点被你吓死了。” 这两人俯身干活,我们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正干着活突然见皮猴吓得往后一缩一个踉跄差点摔死。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这玉棺中的老鬼诈尸了,都抄紧了家伙应对。 却听见皮猴在骂大块,才明白肯定是大块又搞了劳什子挡着他干活了,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只见皮猴“嗖”的一下站起来,又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瞪着大块。 我们见他神色不对,忙问他怎么回事。 皮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的指着大块说:“你……你……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这一下我们就更蒙了,皮猴竟然指着大块问他是谁,这不是皮猴疯了就是我们疯了,再不然就是我们的耳朵出问题了。 只见大块抬起头,一脸懵逼的看着皮猴。 看样子他比我们还懵。 他见皮猴竟然问起他是谁来,不由得无名火起三千丈,没好气的说:“我是谁,我是你大爷!” 我伸手拍了拍大块说:“好好说话啊,我靠,我说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这时候皮猴也平静了下来,没了刚才的恐慌。 他看着大块的脸,似乎要在大块脸上找什么似的。 大块被看得心里不安,又伸手背擦了擦脸说:“我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瘆死人了,没见过帅哥吗。” 皮猴看着大块的脸咦了一声,说:“大块,你他妈的刚才搞什么,无缘无故的又整那个笑容,会吓死人的。” 大块一脸茫然的说:“笑容,什么笑容?” 皮猴骂道:“我靠,还装,就是你学的老鬼的那个诡异的笑容啊。” 大块还是一脸懵逼的说:“笑容?我刚才没笑啊!” 皮猴恼火道:“你还给我装是吧,刚才我明明看见你笑了!” 大块也恼火道:“靠,我真没笑,我有必要骗你吗?” 皮猴不服道:“我眼睛没瞎,看得见!” 大块道:“你瞎不瞎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笑不笑我不知道啊?我是猪啊?” 这两人看样子都不像在开玩笑,我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又想起了大块做得那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这大块头学起来怎么会一模一样,虽说这家伙确实有那么一点表演天赋,但也不至于逼真成这样吧,这不合常理啊。 我对皮猴说:“猴子你会不会看花眼了?我刚才看那棺中的老鬼的时候也以为他在笑,其实是我看错了。” 然后转过身去,想问大块是不是真的没笑过。 一转身,却猛然见到大块脸上正挂着那诡异的笑容。 我浑身一个颤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开口骂道:“我靠!大块你他妈的搞什么鬼,这要吓死人的。” 皮猴也嚷了起来:“看吧,看吧,又来了,我没骗你吧,这家伙就是死不承认。” 等我站稳再次看他的时候,他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大块见我转过头来就被吓退开去,又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一下子更懵了。 皮猴在旁边说他死不承认,这一下子他的火气又上来了,说:“靠,老焦你搞什么,我才被你吓一跳!猴子,你说话小心点,什么叫死不承认。” 我说:“你刚刚又笑啥,那个笑容太诡异,你不要动不动就整好不好,有意思吗?” 大块委屈巴巴的说:“我刚刚没有笑啊。” 我看他神情不是说笑,再看看其他人,只见雷队长和小哥两人的脸上也满是诧异,他们对我点了点头。 显然,刚才大块脸上的笑容他们都看到了。 我不由得心里猛的一惊! 这时候皮猴也反应过来了,他指着大块,双唇哆嗦着说:“难道……难道……” 第98章 鬼笑莫如听鬼哭(上) 我猛然一惊。 糟了,这大块肯定是着了道,难怪这猴子刚才会有那样的举动。 皮猴子也指着大块哆嗦着说:“难道……难道……你被那东西上身了?” 大块一听脸色都变了,他也哆嗦着说:“我靠,猴子你不要乱说话,你……你他妈的才被鬼上身了。” 皮猴说:“不是被上身了你怎么会总是不自觉的整出那个鬼笑容?” 说完,也学着向他做那诡异的笑容。 但皮猴学得却一点都不像,倒像哭丧一样。 顿了顿,皮猴突然恍然大悟一样,说:“难怪,刚才去翻那老鬼尸体的时候,你不但不出力,还来阻碍我,我算是明白了。” 我们一听,再结合刚才的情况,似乎真的是这样,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一时间,众人都紧张起来,不自觉的把手里的家伙对准了大块。 大块一见大家异样的眼神,又惊又急,说:“靠,什么鬼,你们这是搞什么,我又不是粽子!” 众人发觉自己的失态,忙把手上的家伙向下偏了偏,盯着大块的脸,看那诡异的笑容会不会再次出现。 大块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十分的不自在。 他心里开始发毛,伸出手指放在自己脸上,怕自己真笑了也不知道。 众人看了好一会,仍然不见大块脸上的肌肉有任何抽动,倒是给急得脸都通红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大块说:“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节目说,有一种病是会使人不自觉的笑的。 “而且病人一点都不知道,好像是神经系统疾病,还是精神病什么的 “可能你一开始学那老鬼笑的时候脸部的肌肉有了记忆,所以后面才会不自觉的露出那种笑容。” 大块一听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说:“对对,哦,不对,可能是那啥肌肉记忆,我是很精神,但我可没有精神病啊,前面那些话不适合我。” 一说到病,皮猴说:“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我以前有远房表弟,小时候一发烧就会不自觉的微笑。 “大块头,你刚才有气无力的,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说完,便上前去伸手摸大块的额头。 大块本想躲开,但这时关系到自己身家清白,便站好让皮猴摸。 他嘴里说:“靠,你们还认上大夫来了,发烧我自己能不知道?” 皮猴把手贴在大块额头上一会,放开,摇摇头说:“这也没发烧啊,难道真的是精神病?” 大块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去你妈的,你才是精神病。” 雷队长一摆手说:“别争论这个了,不管怎么样,大家小心点就是了。 “再说了,如果那老鬼真的能上大块的身,也有可能会上我们任何人的身,大家留意下。” 大块一听也说:“对,大家都一样,为什么说那老鬼就上了我身了,可能上了猴子的身呢。” 说完就向皮猴做了个鬼脸。 皮猴呸了一声,作了个要打的手势,唬了他一下。 我说:“队长说得对,大家一定要小心,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及时报告。” 众人都点点头。 我换了个脚站立,伸了伸另一个站麻了的脚 ,说:“各位,脚麻吗?” 大块一听,不分青红皂白,就怼了回来:“我靠,老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占人家便宜,叫妈妈?我还叫爷爷呢!” 我一时间哭笑不得,又伸了伸脚说:“去你的,我是问你站了这么久脚麻不麻,还叫妈妈叫爷爷,亏你这猪脑袋想得出来。” 大块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麻啊!” 我说:“那就对了,在这里站着脚麻,不干正事,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大块你刚才那个笑容倒也挺正常。” 大块一愣,说:“我靠,老焦你阴我。” 我摊摊手说:“没有,是你自己想多了。” 众人站在这个悬棺上面,本来活动的空间就非常有限,而且那棺椁的边确实不好站人,脚都开始发酸了。 刚才听了大块那句妈妈爷爷的,也是心中一乐,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大块说:“你还别说,差点忘了正事了,刚才我和皮猴去翻了,这老鬼太胖了,不好弄,偏偏这猴子又整这么一出,把时间都耽搁了。” 皮猴反讥道:“什么叫我耽搁,明明是你耽搁的。” 我说:“好了,现在想办法干就是了。小哥,这样吧,我们干活,你帮我们留意一下这周围的情况,防止我们被背后偷袭。” 小哥点了点头。 大块说:“这老鬼这么胖,都要塞满整个棺材了,他怎么能长得这么胖,不怕三高吗。 “唉,会不会是被这棺中的液体泡发了的,又或者是那树根给他输送的营养太多了,引起的营养过剩?” 我听了差点失笑,这家伙的脑洞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有。 但我看了那根粗壮的树根,又不由得感觉大块说得有点道理。 那树根那么粗壮得给他输送多少营养物质啊。 上面那尸蕈里的女尸棺材里的树根那么细小,尚且能让他们的尸体保存得这么完好,更何况这么粗大的树根。 我一说出来,大家也觉得大块说得有道理。 皮猴说:“这肉球应该不是泡发的,刚才我戳了,可能真的是营养过剩导致的,想不到这巫术竟然这么牛逼。” 大块听我提到那尸蕈里的女尸,一下子又来了兴致,说:“我看啊,上面那几个漂亮的小妞应该也和这老鬼一样是活的,只是当时没有把手放到她们胸前去感受到底有没有心跳,遗憾了。” 皮猴白了他一眼说:“遗憾个啥,你就是看那些小妞漂亮,没摸够,还想回去摸人家的酥胸,臊不臊?” 我也说:“大块,这个你就别惦记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说不定那尸蕈都已经长合了,你还摸个球啊。” 皮猴贱贱的看了大块一眼,说:“他就是想摸个球,两个晶莹剔透滑溜柔软的半球。” 大块被说得满脸通红,双眼冒火,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急得作势要打皮猴。 此情此景,我猛然想起了当时在尸蕈旁边众人着了道。 那时大块两眼通红,发了狂似的掐着我脖子叫“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摸她!” 我下意识的再看了一眼大块,竟然觉得他当时的神情跟现在有点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突然,我耳边又响起了那把温柔而幽怨的声音:“你终于来了,带我走!”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向四周看了看。 猛的我看到对面的屋檐下飘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看样子依稀就是那个漂亮的女尸! 我心中一惊。 他娘的,不会吧,怕啥来啥。 但我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这一定是幻觉,哪有这么巧的事,真是疑心生暗鬼。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果然那白色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心魔在作怪。 这时候雷队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捆绳子来,大块一见就嚷道:“队长,有捆尸索也不早点拿出来。” 皮猴在旁边瞪了他一眼说:“你睁大眼睛看准点,这是登山绳,不是捆尸索,不过倒也可以用来绑这老鬼。” 大块见碰了一鼻子灰,又自作聪明的说:“对对,捆住这老鬼不让他诈尸,毕竟这是一条活尸 啊。”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这老鬼可是活的啊,刚才还感觉到了他微弱的心跳。 雷队长边解绳子边说:“这倒不是怕它诈尸,要诈尸早就诈了,绳子是用来绑住把他拉起来的。” 皮猴接过绳子,从尸体颈部下面穿了过去,让大块抓着另一头拉出来。 又把绳子往乌鸡肩膀上挪了挪,大概卡在了他的肩膀上的位置。 然后皮猴和大块在两边绳子抓手的地方,又各打了两个活结,方便拉的时候有着力点。 绳子是足够长的,我又让他们打多几个结,能让我和雷队长也能加一分力。 我们四个人分别两人抓住一边的绳子,正要一起发力把那老鬼的尸体拉起来。 突然,一阵“嘿嘿嘿嘿”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女人发出的冷笑,又阴又冷又奸,如霜似冰,让人不禁寒毛倒竖。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一齐停下了手中的活,相互对视一眼,又快速的看向玉棺中的老鬼。 只见这玉棺中的老鬼并无任何变化。 而且这声音并不是从这玉棺中发出来的,听起来倒像是从那八宝楼上传过来的,在这三楼空旷的空间回荡。 众人想要定位这笑声的准确位置的时候,那声音却停了下来。 这寂静的阁楼上怎么会有女人的笑声?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就是那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格外的瘆人。 众人心里都紧张起来。 妈的,这里果然还有其他人。 而且,还是个女人! 我看了一眼言小哥,小哥摇了摇头说:“刚才我也是看了一下你们干活,那声音便响起来了,一直都没有留意到有任何异常。 “那声音似乎是从我们对面传过来的,但我不太确定。” 他指了指我们对面的阁楼,几支手电一下子就扫了过去。 我心里一怔。 不会吧,刚才我眼花看到的那白衣女尸也是在对面。 但那应该是我眼花了,现在对面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皮猴晃了晃手中的手电说:“大哥,要不要过去看看?” 雷队长沉默了一会,说:“不了,先干正事。小哥,你看紧点周边情况。” 四人又准备去拉那老鬼,俯身拉绳子的那一刹那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那女尸原来出现的屋檐。 这一看,我心里又咯噔一下。 那白衣女尸竟然又出现在了那屋檐下。 我手一抖,绳子差点从我手中掉下去。 我眨了眨眼,再看的时候,那白衣女尸竟然又消失了。 我靠,什么情况! 其他三人正抓好绳子,大块见我发愣,便催促道:“老焦,你他娘的发什么呆,帮忙啊。” 大块话刚出口,突然又是一阵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 虽然还是女子的声音,但这一次并不是笑声 而是女子“呜呜呜呜”的哭声,幽幽怨怨的,如泣似诉。 同样听得人心里发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次大家都听得真切,这声音是从对面阁楼那大柱子后面的角落里传出来的。 我们手上的几支手电光柱刷的一下就射向了那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并没有人,就算有人估计这个时候也应该是躲在那柱子后面。 大块骂了一声娘,大声喝道:“谁?他妈的给老子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再不出来老子要开枪了。” 目前为止,我们都觉得可能是有人偷偷跟在我们后面溜了进来,所以大家都并不是十分的害怕。 那哭声还在呜呜咽咽的抽泣着。 大块突然大怒,大喝一声,抓住那飞虎爪的绳子一下子就荡向对面楼板。 旁边的小哥也身子一矮,脚下一发力,身体向空中跃了起来,在半空中手在那青铜链条上再一借力,向对面屋檐扑了过去。 皮猴见小哥的身影凌空而起,喝了一声好,身子一矮,也跟着跃了过去。 三个人都稳稳的落在了对面,我不禁暗暗喝彩,这猴子和小哥的轻功真是相当了得。 我和雷队长也一前一后的荡了过去。 那呜咽声还在耳边响着,几个人脚一着地,马上握紧家伙。 手电光柱锁定了那柱子和角落,分成五路形成包围圈,向着那哭声传出的角落包抄过去。 突然,那幽怨的哭声戛然而止。 众人愣了一下,知道那躲在后面的人将有所行动,或逃跑或袭击。 这一下,众人也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个人,也不知道对方手上会有什么武器。 现在看来,似乎是我们中了计了。 对方用这种方法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过去,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包围圈已越来越小,柱子后面的角落已能看得清清楚楚,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藏身在这柱子后面。 突然,大块猛的快速上前几步,绕到了柱子后面,大喝一声。 “别动,举起手来!” 第99章 鬼笑莫如听鬼哭(下) 大块快速抢先几步上前,绕到柱子后面,大喝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我们一听,这柱子后面果然有人,都加快围了上去。 手电光照在这柱子后面却是空空如也,大块也是一脸懵逼的愣在那里。 皮猴向大块问了一句:“人呢?” 我们又快速的拿着手电顺着这柱子往上及四周扫了一圈,却没见到任何东西。 大块并没回答皮猴,自顾自的骂了一声:“我靠,真邪门!不会真的有鬼吧?” 皮猴又照了照这空荡荡的角落,不解的说:“该不会是我们听错了吧?” 雷队长摇摇头说:“不会,这里每个人都听到的。” 其他人都点点头,表示确实听到。 大块说:“我就说吧,我们这样包抄过来,任谁也插翅难飞啊,可能真是有鬼!” 我伸手拍了一下他说:“你他娘的别整天有鬼有鬼的好不好,就算是有鬼也……哎呀,糟了!” 众人见我说着话突然喊糟,一齐看向我,大块趁机说:“要有鬼,肯定是糟啦。” 我不理会他,一拍脑门说:“我们可能中了调虎离山计了!那口玉棺……” 众人也醒悟过来,雷队长说:“难怪要把我们吸引到这里来,原来就是为了把我们的注意力从那老鬼身上移开,那玉棺中或那老鬼身上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们忙转身要回去悬棺那里,手电首先向那悬棺照了过去。 就在我们手电光照过去的一刹那,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从那玉棺的位置离开,向着我们对面的阁楼飘了过去,一下子便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们顿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大块勃然大怒,骂了一声那白影的祖宗,就要绕着这阁楼追过去。 雷队长一把把他抓住,说:“别追,那东西不对劲!” 大块愣了一下说:“你说啥?我们辛辛苦苦的忙活,东西还没掏着倒让他给捷足先登了,那就是个贼,专门剽窃人家的革命成果,正一的袁世凯。” 雷队长平静的说:“你没看见那东西是飘着过去的吗?” 大块吃了一惊,仔细一想还真是。 他不由得脸色大变,嘴唇都哆嗦起来,说:“你……你是说那东西真的……是……是只鬼?” 雷队长并没有回答。 大块又想开口再问,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嘿嘿的冷笑声响起。 那声音虽然跟之前的那一阵嘿嘿的笑声一样。 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是特别的刺耳,又阴又冷,仿佛在嘲笑着我们一般。 想起了刚才雷队长和大块的对话,连雷队长这样的老手都顾虑重重,更别说我这种菜鸟了。 我们听了这阴冷的笑声,一身寒栗子都起来了。 而更让人发寒的是,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就离我们不远。 我脑袋嗡的一炸,头皮开始发麻,从后脑勺一直麻到了脚后跟。 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盗的墓多终是要遇到鬼的。 但我才是第一次下地宫啊,就遇上了这么个玩意,真是中头彩了。 大块紧张得脑门上冷汗直冒,其余众人也是紧张得握紧了手中的家伙。 这声音在这空旷的阁楼有了一种环绕声的感觉,虽然我们感觉离我们很近,却是一时不好确定声源。 众人拿起手电,光柱在这四周扫荡,寻找那白色的影子。 那冷笑声还在兀自响着,飘飘忽忽,听得我们心底涌起一阵阵的寒意。 突然那冷笑声又是戛然而止,这偌大八宝重楼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都不自觉的伸手扯了扯耳朵,仿佛那刺耳的感觉还在里面要把它扯出来。 那声音实在是让人听了太不舒服了,扯耳朵也算是一种心理治疗。 就在我以为耳根可以难得清静的时候,那声音竟然又响了起来。 这一下却变成了哭声,呜呜呜的跟刚才一样,幽怨阴郁,让人听了也是头皮发麻。 而这哭声,似乎又离我们更近了点。 这一笑一哭转变得太快,让人情绪都跟不上节奏,声音同样是听着极不舒服,仿佛无数只小鬼在心里和耳朵里面挠。 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看来这说法并不合理,现在这幽暗的周侯墓的地宫里,鬼哭和鬼笑都一样的可怕。 我曾听那些走江湖的人说,碰上鬼哭和碰上鬼笑是有区别的。 若鬼对你哭,或许是有冤屈要向人申诉,可能想要人帮它洗刷冤屈; 若鬼对你笑,或许预示着有不好之事要发生,因为只有厉鬼才会发笑。 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鬼哭是正常的,鬼哭狼嚎,大家都听说过。 而鬼笑是不正常的,鬼笑人就要遭殃,万事都有规律,违背了规律就不正常。 说白了就是其实鬼也和人一样,到了穷途末路了才会哭,阴谋得逞了就会笑。 而现在,这鬼笑和鬼哭竟然都让我们给碰上了。 而且这哭与笑听上去又像是同一只鬼发出来的,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代表或预示着什么。 这声音让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听着听着,大块显得也有点不耐烦了。 显然他也没听说过鬼哭鬼笑的说法,虽说害怕,但也没想太多,心里越发焦躁起来。 他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憨直的性子一下子又上来了。 他怒吼一声,顺手抓起旁边案几上的一个爵杯,用力的乱扔出去。 “呯”的一声,那爵杯打在不远的殿顶梁木上。 那哭声猛的一下子止住了,估计这一咂之下,连那鬼都吓懵了。 旁边皮猴见此情景,不禁叫了一声:“我靠,果然是神鬼怕恶人啊。” 突然,言小哥手指向大块扔杯的方向殿顶上一指,大呼一声:“在那!” 便发力追了过去。 我们顺着小哥手指抬头看去,果然见到房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向前方飘动。 众人不由分说同时发力追了上去。 那鬼离我们并不远,我们都发足了脚力赶上去。 几支手电一齐锁住了那白色影子,那影子飘到哪,光柱就照到哪。 我们大概看得清那白影的轮廓,我只觉得十分眼熟。 再近一点,我发现那白影的身形轮廓,依稀就是那个白衣女尸! 我心里一惊,那白衣女尸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我刚才并不是眼花,看到的那白影子就是她? 原来那女尸也变成了粽子。 我想起那鬼哭和鬼笑的说法,这女尸对着我们哭,难道她真有什么冤屈要向我们申诉不成? 如果这说法是真的话,那她对我们笑又是什么原因? 不会真的想害我们吧? 这时大块也看清楚了,他哇哇大叫道:“老焦,是那小妞,我操,好端端的她怎么变成鬼了?” 这时跑在最前面的小哥,手往上一抬,手电余光的照映下,一道寒光向着那白衣女尸,不,白衣女鬼疾射过去。 我心里一惊,这小哥身上竟然还带着梭镖,之前一点形迹都不露,这小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城府不浅啊。 大块见小哥一抬手,一道寒光就疾射出来了,急得又哇哇大叫:“小哥,你悠着点儿,看准情况再打,别误伤了她的性命。” 我一听这大块鬼迷心窍了,这什么时候了,对方明明是个鬼还想着要怜香惜玉。 那白衣女鬼见一道寒光射来,快速的向旁边移动,那梭镖“戳”的一声打入了边上梁上。 一下子惊得那女鬼又“呜呜呜”的哭起来,十分的瘆人。 大块手电光跟着那女鬼照过去。 猛然,那女鬼转过脸来,对我们呲了一下,露出了满嘴又尖又黄的獠牙。 然后,又快速的转了过去,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看到了那张脸,我们心中一阵颤抖,鸡皮疙瘩又起了一层。 大块吓得差点手电都掉了,他大叫一声:“我操,什么鬼?” 皮猴在边上不失时机的说:“你那小妞!看样子那两个半球算是没了。” 大块还是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我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了!吓死我了,小哥,你给我一梭镖!” 小哥一愣,不解道:“你不相信也用不着这样对待自己吧,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射你?现在要对付的是那女鬼。” 大块一听差点吐血,一伸手说:“给我一支镖子。” 小哥反应过来,伸手掏了两支梭镖递给了他。 大块一接过那镖子就抬手往那白衣女鬼打了过去。 我们看了不禁咋舌。 我靠,这家伙太善变了。 刚才还是满脸心痛的怜香惜玉,现在一言不合的发镖,没有半点犹豫,眉头都不带皱一下,走两个极端。 只见那镖如流星一样直射上去,一下子就打在了那白衣女鬼的身上。 那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飘飘忽忽的从梁上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条灰色的身影攀着屋梁向前蹿去。 小哥眼疾手快,向着那身影又打出了一镖,那身影蹿得太快,不知道这一镖有没有打中。 只见那灰影子在前面殿顶与殿顶之间的缝隙处,“嗖”的一下蹿了上来,不见了踪影。 由于众人的手电光柱一直锁着那白衣女鬼,这一下大家都看得清楚。 那条灰色的影子就是那只老狌狌,那老狌狌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那白色飘飘忽忽的女鬼,此时已经掉到了地板上,像一坨烂泥一样瘫在那里。 众人忙走过去,这才发现原来那只是一件白色的女子衣裳,跟那尸蕈里白衣女尸穿的差不多。 皮猴用撬棍挑了挑那衣裳,只见上面有一处鲜红的血迹,地上还有一路的血滴向那灰影子逃蹿的方向延伸。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白衣女鬼,原来都是那老狌狌搞的鬼。 那老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件女人的白色衣裳披在自己身上,悬着屋顶上的梁木攀爬,加上光线十分的幽暗,所以我们远远看过去就像飘在半空中一样。 大块呸了一声说:“差点被那老东西害死,竟然还装女鬼,不要脸!” 雷队长说:“这些东西果然是阴险狡诈,还懂得扮鬼吓人,大家小心点为好。” 众人都点了点头,我说:“还有,这老狌狌还会学女人的啼哭声和笑声,可见它们还是有自己的思维能力的,模仿能力极强,不可小觑。” 大块一拍脑袋说:“对对,想不到这老东西这么厉害,要不是打中了它一梭镖,还真被它骗了。 “难怪一嘴的黄牙,我就说了,那小妞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鬼样子,要变也是个温柔的女鬼。” 皮猴揶揄道:“对,到时你们还可以搞人鬼情未了。” 大块白了他一眼说:“问你话啦?要你多嘴。” 皮猴说:“我只是把你心中所想讲出来而已,就算我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说到这里,我冷不丁的想到一件事情,忙问众人:“刚才那老狌狌逃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它手上拿着东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到?” 这一下就提醒了大家,几个人一印证,都证明那老狌狌手上确实抓着东西。 但具体是什么却没人看清楚,因为那老家伙蹿的速度太快了。 雷队长说:“看来它手上拿着的东西应该就是从玉棺上取走的,只是不知道它在玉棺里到底取走了什么东西走。” 我说:“我们回玉棺去看看。” 大块说:“我们刚才在玉棺里翻来找去的都不见有东西,这老东西一下就找到啦?” 我说:“大块你别忘了,这些狌狌本来就是这周侯墓的守护者,它们知道倒一点也不奇怪。” 大块又拍了一下脑袋,说:“对哦,我差点忘了。不过这些狌狌难道也是不死之身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过,略一沉吟便说:“是不是不死之身我不知道,但是它们被选中作为这里的守护者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你看那大蛇跟蜈蚣,肯定就是一直活到现在,这些狌狌估计也是被诅咒过或都下了巫术,就像言小哥说的在轮回中它们还保留有前世的记忆。 “以前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有古代文明训化猴子来守卫宝藏,直到那古文明毁灭后,那些猴子还保留着它们所接受的训化技能,并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几千后都一直守护着宝藏,将一批批的探险者或入侵者杀害。” 我刚说完,突然大块又是一拍脑袋说:“我去,我知道这老鬼把东西藏在哪里了!” 第100章 诈尸(上) 这大块把脑袋拍得“啪啪”响,我真怕他用力过度,一下子把自己给拍晕过去了。 众人一听他说知道东西藏在哪里了,都好奇的看着他,看他有什么新发现。 大块见众人这样望着他,反倒是一本正经的说:“你看我们捞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现在就只有这可能了,我说难道那老鬼把东西藏在他屁眼里了?” 众人一听不禁哑然,见这家伙说得一本正经,还以为他真想到了,想不到他说的话却一点都不正经。 皮猴也学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说不定还真是,等一会过去的时候你再挖挖,指不定里面还有宝贝。” 大块呃了一下说:“别在这里恶心我,要挖你自己挖。” 皮猴抽动了一下嘴说:“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屁眼先提出来的。” 大块不服道:“我提出来但不代表我去挖,我提出来可以你去挖啊。再说了,那玉棺你也捞了,你能想出来他会藏在哪里?” 皮猴一时语塞,他在玉棺中捞来捞去都不见有东西,想不通那老狌狌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了东西的。 太奇怪了,难道真的是塞屁眼里了? 以经验来看,就算是塞屁眼,那也是肛塞而已,那也只堵九窍的东西,很少听说会塞其他东西的。 看那老狌狌手上抓的,虽然看不太清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会是肛塞。 众人转身向那悬棺走去,一路上言小哥眉头紧锁。 大块来到我身边用眼神指了指小哥,小声对我说:“这家伙怕不是被我刚才的话恶心到了吧?” 我想这应该不会,言小哥来这里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找那阴阳矩。 看样子,大概他是怕那老狌狌手上拿着的,是他苦苦要找的阴阳矩。 我过去拍了一下小哥肩膀说:“我们先去看看再说,不一定是那阴阳矩。” 小哥点了点头,但眉头仍旧紧锁着。 古时候巫师最早就是拿矩尺来进行算卦占卜的,巫是通天地的使者。 在甲骨文和金文的巫字,“巫”字就是由两把矩尺交合而成的,也是“巫”字造字本义。 最早的伏羲女娲就是手持规和矩的。 像唐代流传下来非常有名的那幅伏羲女娲图里,里面描绘的是人类始祖伏羲女娲相拥交媾的景象。 而他们手上都各拿着一件东西,伏羲手上拿着的是矩,女娲手上拿着的是规,代表天圆地方。 相传伏羲在创造八卦与河洛图洛书的时候,就使用到矩作为推演工具。 “环矩以为圆,合矩以为方,方属地,圆属天,天圆地方”。 而矩是作为掌握天地的象征工具,使用这种工具的人自然是通天晓地的人,而巫就是知天晓地又能通天通地的专家。 所以在古代用矩的专家就是巫师,故造字之初巫字的甲骨金文就是两把矩尺的象形。 矩尺也是巫师用来进行算卦占卜或施行法术的常用工具。 常用的矩尺规格并不大,大概形状就像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l”,短的一边叫“勾”,长的一边叫“股”。 后来为了方便携带,那些巫师不断改进,最终做成了可以伸缩折叠,藏于袖内的物件。 折回去的路上,我们一直都在留意着那老狌狌是不是会重新溜出来捣鬼。 但那老东西估计中的那一镖受伤不轻,也是怕我们伏击它,现在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里,没了动静。 众人回到了那玉棺上。 那玉棺中的老鬼似乎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大块拿起手电上来就往人家屁眼上照。 皮猴鄙夷了一句:“我靠,大块你看你一副猥琐样,还真准备要挖人家屁眼啊。” 大块呸了他一句说:“要挖也是由你来挖,我只是想证实下我的猜测而已。靠,好像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啊。” 我们都拿着手电在棺椁上照,想找出到底那老狌狌是不是在这里拿走了东西,但照了一遍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雷队长思考了一下说:“那老狌狌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件白衣裳,它手上的东西会不会也是跟那衣裳一起拿的,或者是从别处拿的?” 这个倒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但谁也不敢肯定。 我说:“有这个可能,但是那老狌狌是来过这里的,我想它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而且还是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它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大块也说:“对,以那种东西的奸诈本性,断不会只是过来这里耍耍就走了的。” 我说:“我觉得还是要从头认真的找一遍,大块你也不要专门盯着人家屁眼看,仔细点找。来,把撬棍给我。” 大块把撬棍递给了我。 我拿起棍子又向玉棺中捞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 我心下纳闷,难道真的是我们多心了,那老狌狌压根就没有在这里拿走过东西? 我边想着,手里的撬棍无意间的去拨了拨那些树根。 我正要把棍往回收,大块突然叫住我说:“别动,老焦,你再把那树根往你的方向拨一下。” 我又拨了一下,大块叫了声停,然后挪了过来。 他拿过我手中的撬棍,用力的在那树根上撬了撬。 果然,那树根里露出了一个东西来,看上去隐约是一个盒子。 大块一下子就兴奋了,他叫了一声:“我靠,真的有宝贝啊。” 手上便加快了速度。 众人见他三两下便把那盒子给扒了出来,顺手便拿了起来。 那个盒子像普通的饭盒大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但看上去似乎非常结实。 大块敲了敲,发出了一种沉闷的声音。 这声音非常的古怪,听起来又像金属又像皮革,难以形容。 那盒子的前面有一个圆孔,应该是这盒子的钥匙孔。 大块用小哥给他的梭镖的尖尖往那孔里插了进去,那盒子却毫无反应。 又用力戳了几下,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这东西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打开 估计得先找着钥匙,但是现在又上哪找钥匙去。 大块拿着盒子看来看去,狗咬刺猬一样无从下牙,急得抓耳挠腮。 皮猴见他这副模样,便说:“大块头,把盒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皮猴拿过盒子也摆弄了一番,还是无从下手,又把盒子递给了雷队长。 雷队长弄了一下摇摇头,又递给了小哥。 最后轮到我手上,还是一样的结果,不知从哪里下手。 大块见这么多人都拿这个盒子没办法,便抓住盒子的两边想要用暴力去拆开。 雷队长一把拦住说:“不要轻举妄动,说不定有机关。”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这么小的东西能有什么机关?” 我骂道:“你这是什么话,设置机关还分大小的了?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设置机关的?就算没有机关你这样暴力拆开也有可能把里面的东西弄坏。” 大块自知理亏,讪讪的说:“其实我就是想把它打开,没想那么多。再说了这东西既然被那老狌狌打开过,想必不会再有机关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谁跟你说这盒子被那狌狌打开过的?” “不是说那狌狌从这里拿走东西了吗?” “那也不一定是从这个盒子拿的啊。” “肯定是从这个盒子拿的,刚才我翻出来的时候,这盒子都没被树根缠住,估计是被拿出来过。咦,照你这么说,这树根里可能除了这个盒子,还有其它的东西。” 说完把盒子递给了我,又去翻那些树根,皮猴也过来帮忙一起撬。 我顺手把盒子塞进了包里。 那些树根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一样,很难撬动。 大块撬着撬着就恼火了,干脆直接上砍刀,把那些撬不动的树根全部砍了。 无奈那些树根实在是太多了,他一边砍一边把树根往棺材外扔了下去。 砍去了一半,那些树根看起来没那么蓬乱了。 突然“当”的一下,砍刀砍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果真有东西!” 大块兴奋的嚷了一句。 皮猴忙俯下身去把那些砍断的树根弄开,果然那树根里还缠着一个东西 树根环缠,看不出是什么。 我刚一抬头,猛然又看见了大块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 我正想看清楚就没有了,他又恢复了一脸专注。 我看到大块一脸专注的样子,想必刚才那个笑容他是不知道的。 他娘的,太邪门了,肌肉记忆怕那只是个自欺欺人的说法,我心里隐隐的不安。 但除了那诡异的笑容,大块看起来一切都正常啊。 大块皮猴两人七手八脚连扯带砍的,不多时便把那树根缠绕着的东西给弄了出来。 这似乎是一把匕首,有刀柄,前面套了一个乌漆漆的刀鞘一样的东西,形状十分的粗糙、丑陋和怪异,半点光泽都没有。 大块用力想把那匕首抽出来,但是憋得脸都红了就是拔不出。 又把它递给了其他人,其他人也逐个试了下,那匕首跟刀鞘像是长在一起了,丝毫都动不了。 大块不信邪,又拿过来试了试,骂道:“我靠,怎么从这里扒出来的东西都打不开的。这东西不会是一体的吧,什么垃圾,做得这么难看。” 然后一脸嫌弃的递给了我,又继续去砍那些树根。 我拿起又试了试,还是纹丝不动 算了不管它了,这东西的做工也太粗糙了,不知值不值钱,便随手放到了背包里。 那些小的根须几乎全部被砍断了,现在这玉棺里只有那一条粗壮的主根。 小哥一直都在旁边默默的站着,这时他见那一大缕的树根已经被砍得只剩下主根,等大块皮猴两人一走开,他便走了过去,抽出玄阴剑。 我见小哥脸上神色似乎不对劲,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便紧盯着他。 只见他抽出剑后对着那条大树根做了个要砍的姿势。 我心里一惊,不解的问道:“慢点,小哥,你砍它干嘛,这东西这么大根又不会缠着什么东西,又不会碍我们处。” 小哥转过头来对我说:“焦兄弟,你不知道,这树根生长能力非常强,用不了多久它又会长回来 的,到时候还能向这棺中的老鬼输送营养,我现在要把它砍了以绝后患。” 皮猴说:“对,这老鬼荒淫无道,鱼肉百姓,还想着长生不死,日后要是让他再活过来,那狗肯定改不了吃屎,老百姓又要遭殃了。” 我一下反应过来。 靠,我还不如皮猴的觉悟高,更何况小哥一族人就是被这老鬼害惨的,对这老鬼自然是恨之入骨。 如果让他复活了,那他们的族人身上诅咒还没解除,最终还是会被这老鬼再次奴役。 众人听了,知道这刻骨种族的仇恨是不可能消除的,也只得由他。 只见小哥举起玄阴剑对着那树根向下一发力。 只听得“戳”的一声,那粗壮的树根应声而断,掉进了棺材里,拍得棺中的液体溅了起来。 那粗壮树根的断面突然渗出了大量红色的液体来,像人被砍了一条胳膊一样,血瞬间就溅了出来,一下子就把玉棺里的液体全染红了。 与此同时,就在那树根被砍断的瞬间,玉棺中那老鬼的尸体突然触电般剧烈的抖动起来。 他面容全都扭曲了,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了满嘴的黄牙。 与此同时,我们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心里一紧,马上做好了应变的准备。 那一声惨叫像是一个炸雷,每个人的脑袋都“嗡”的一声,耳膜几乎都要穿了。 玉棺中的老鬼似乎非常痛苦,躯体还在不断的扭动着,手脚乱划。 那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拼命的呼吸,但又呼吸不了空气一样,肥胖的胸膛都凹了进去。 像那种窒息的人快要死掉的感觉,面容异常的狰狞,看得我们也不禁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众人看着这惊悚的一幕,都不敢大意,怕那老鬼会突然发狂或变身。 毕竟这家伙是被巫术保存了几千年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 大块吓得“花容失色”,哇哇大叫。 “我靠,不好,这家伙诈尸了!” 第101章 诈尸(下) 大块吓得脸色苍白,哇哇大叫道:“我靠,不好,这老鬼诈尸了!” 本能的抬脚想跑,无奈这悬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仅仅有落脚的地方,加上左右都有人,根本没地方跑。 那老鬼一番挣扎过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挣扎得越来越弱了,到最后没了动静。 只是那扭曲的面容怎么也恢复不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双手双脚都在极其不自然的伸着。 泡在那棺中变得像鲜血一样的液体里,看上去样子十分的恐怖。 大块心有余悸的说:“我靠,我还以为诈尸了,他娘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雷队长轻轻的皱了一下眉,俯下身来用手在那老鬼凹陷的胸膛上感受了一会。 他说:“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这老鬼原来那微弱的心跳了,看来这老鬼的活尸是要靠着这棺液得以保存。 “而这棺材能保存尸体的原因,正是这惊蕈巫术制造的共生系统,由尸桑树通过根须向棺液输送营养或许还有氧气之类的。 “刚才小哥把那主根砍断了,断了他营养和氧气的输送,这老鬼马上就感觉到了,所以才会有了这一番的挣扎。 “跟上面洞窟的那个小鬼一样,估计离开了这棺材有可能尸体也会变黑了。” 皮猴说:“这样说,小哥是间接的把这老鬼干掉了,也算是给族人报了血海深仇了。 “我刚才就想了,小哥既然要灭了这老鬼替民除害,干嘛不直接给他一剑就完事了,原来都一个样。” 大块瞪了一下眼,悻悻地说:“这老鬼就这样挂了?那真是太便宜他了,残害了那么多美女,应该让他受一下宫刑之苦。” 皮猴哈哈一笑,说:“不用宫,这家伙胖成这样,估计跟宫了差不多。” 这个时候,那树根上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已经把玉棺中的棺液完全染成了红色,像血液一样,鲜红夺目。 大块指着玉棺中的鲜血一般的棺液说:“猴子,大概你说的血海深仇的血海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奇怪,这树根怎么无端端的流起血来了?” 此情此景,大块说那“血海深仇”的血海倒是有那么点意味,众人都不禁心中一震。 皮猴说:“那不奇怪啊,会流血的植物多的是啊,像血木树啊,还有鸡血藤啊,被砍了都会流血。” 大块想了一下说:“不对,这明明是同一棵树,同一条树根,为什么那些小的根须我们砍的时候没有流血,砍这条大的主根偏偏都流血了呢?” “这……” 皮猴一时语塞。 我们也是一愣,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啊,大家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众人再看那被砍断的树根,那树根非常大,断面像个汽油桶盖一样。 这时候,那些红色的液体已经像血液一样凝固在创面上。 我看得心中一惊,感觉那树根就是一个人,或者说它受伤的情景就像人类。 雷队长看着那创面咦了一声。 他走过去用撬棍往那断面的中心戳了一下,那撬棍一下子就插了进去 他拔出来又连插了两下,都直没尽整条撬棍。 我心中暗暗喝彩,不禁叫了一声:“好臂力!” 他把撬棍抽了出来对我摇摇头说:“焦老弟误会了!” 我不解的说:“难道你手上的撬棍竟然也像玄阴剑一样锋利?” 雷队长又摇摇头,指了指那树根说:“不是,是那树根的原因,我也想不到,那树根的质地竟然像泡沫一样软。” 众人一听也是十分的好奇,树根看上去十分结实,想不到木质竟然这么软。 我走过去用砍刀戳了戳,非常的柔软。 众人看那老鬼不再有任何动静,想着这老鬼应该是真嘎了,心里都放松下来。 我看着那老鬼瘆人的面容,心里发毛。 刚想抬起头,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那老鬼的手似乎有点不对劲,便定了定神仔细的看了一下。 尽管这老鬼的身体是在极度痛苦中扭动的,手脚乱蹬,他的左手已经五指张开,但右手还保持着握着拳头的状态。 我再俯下身子凑近点看,这老鬼的手里似乎抓有东西,便说:“这里有东西!” 其他人本来心情已经放松下来。 突然听我这么一说,也都不由得心里一紧,忙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大概没看出哪里有东西,便问:“老焦,东西在哪?” 我在用脚指了指那老鬼的右手,说:“他手里好像握有东西。” 大块靠近前看了看那老鬼的右手说:“好像真有,之前怎么就没发现?” 我说:“这老鬼太胖了,就是个大肉球,像鼓了气的癞蛤蟆一样,手脚都显得很短了,之前他的手脚基本上都缩到肉球下面了,没有留意到也很正常。” 大块点点头说:“对,肯定是这样,我就说以我的观察力怎么会没留意他的手呢?” 皮猴呃了一下说:“我靠,你这话比这老鬼的样子还要恶心,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块见我手上拿着那个盒子,便蹲下去捞起那老鬼的胳膊上手便掰。 那老鬼的身体由于痛苦而扭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痉挛还是咋的,本来握着的拳头抓得更紧了。 大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去掰开来,掰开了前面三个手指,没看见有东西。 我看得心中疑惑,难道是我看错了,还剩两根手指,除非是小件的东西,不然多少都露点出来了。 大块顿了顿,又去掰第四根手指,几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这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什么。 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我靠,刚才那老鬼“诈尸”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原来期待一件事情结果的感觉也不好受。 只见大块一用力,第四根手指也掰开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不禁一凉,众人也是一阵失望。 还剩下最后一根手指没掰开,除非是一个非常小的物件,不然的话就一个手指头,怎么能够握得住? 大块抬起头看了一下我们,像是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这最后一根手指头到底要不要去把它掰开? 我苦笑一下点点头,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四根手指头都掰了,还剩下最后一根,岂有不掰的道理。 在得到众人的意思之后,大块又要上手去准备掰最后一根手指。 就在大块的手刚伸过去的时候。 突然,那老鬼的手闪电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猛的睁开了。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众人都大吃一惊,本能的握紧手中的刀棍,一齐向后退去。 这悬棺边上本来就狭窄,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 雷队长大叫一声:“不好,诈尸了!” 便伸手往身上去掏东西。 那手抓住大块手腕的瞬间,他吓得都呆住了,拼命的挣扎想把手抽走,但是被那老鬼的手像铁箍一样紧紧的钳住,挣不松半分。 他急得哇哇大叫,嘴里骂起了老鬼的祖宗十八代来,他一拳向那老鬼的身上打了过去。 由于刚才在边上掰这老鬼的手指,所以这一拳只能打到了他的胸膛上。 只见那老鬼“喔”的一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那凹陷的胸膛竟然隆了起来,开始上下起伏,全身的关节都在咔咔咔的作响。 就在这时,只见一件东西猛的就塞到了那老鬼的嘴里。 我定睛一看,只见雷队长的手刚从那老鬼的嘴上拿开,那老鬼的嘴里已经塞进了一只黑驴蹄子。 那黑驴蹄子一塞到老鬼的嘴里,那老鬼一下就停了下来,但那手还是紧紧的钳住大块的手腕。 我一看果有门,那传说中的黑驴蹄子果然真的能镇住妖邪。 虽然我打小跟着爷爷混迹江湖,见过这东西,所以认得。 虽然怪异的事情见过不少,但是这黑驴蹄子镇僵尸还是第一次见。 传说黑驴原来是八仙之一的张果老的坐骑,是神物,后来这黑驴下凡在人间留下了神种,才使得后世黑驴的蹄子可以克制僵尸。 大块没见过黑驴蹄子,他见雷队长把一块黑色的东西塞到那老鬼的嘴里之后,那老鬼便中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了。 他感到十分好奇,把刚才的恐惧都抛诸脑后了,也不再哇哇大叫。 他指着那老鬼的嘴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你喂这老鬼吃了就噎住了?” 皮猴一听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就说你没见识了,还喂吃?这是黑驴蹄子,专门治僵尸的,下地宫倒斗不带上这样的法器能行?” 大块一听惊奇的说:“怎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驴蹄子?我看看。这东西传得这么神奇,看上去也很普通嘛!” 说完,一把就把那老鬼嘴里的黑驴蹄子扯了出来。 众人惊叫一声,已来不及阻止。 大块被众人的惊叫声吓得一愣,马上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了,他想要把那黑驴蹄子再塞到老鬼的嘴里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在大块把黑驴蹄子拿出来的瞬间,那老鬼的嘴巴就闭上了,两只眼睛猛的变得通红,像玉棺中的红色液体已完全浸透进去了一样。 雷队长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变数,只见他左手一把夺过大块手中的黑驴蹄子,右手拿着短刀便去撬那老鬼的嘴。 大块离得最近,他一见自己闯祸了,马上伸手去帮忙撬开老鬼的嘴。 雷队长一把又将黑驴蹄子塞到了老鬼的嘴里,那老鬼便又停止了挣扎。 众人都不自觉的长长的吁了口气,差点就叫这冒失鬼害惨了,都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大块。 大块见众人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便不好意思起来,说:“其实我也只是一时手滑……嗯?什么东西这么臭?你们闻到了吗,谁放屁了?” 这时我们也隐隐闻到了一股腥臭味,皮猴骂道:“我靠,死大块,你自己放屁不要诬赖人家,我们几个当中最会放屁的不是你吗?” 大块回怼了一句说:“我去,我现在蹲在这里鼻子离屁眼不到一米,我自己放屁给自己吃,我傻啊我。” 这时那腥臭味越来越浓,这不可能是屁味,况且一个屁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杀伤力。 这腥臭味似乎是从下面传上来的,来源应该就是这玉棺中。 我说:“这味道好像是从这玉棺的液体中散发出来的。” 众人都点点头。 大块不分青红皂白的又骂道:“靠,难道是这老鬼被黑驴蹄子吓得都窜稀了吗?太熏人了,恶心死了。” 我看了一眼那棺液,发觉里面似乎有些异样,再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这棺液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漂浮着一些非常细小的黑色虫子。 那小虫子在鲜血一样红色的棺液里游来游去,因为这红色太浓了,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我感觉到奇怪,这突然从哪里冒出了这么多虫子? 我叫了一声他们,指着棺液中游动的虫子。 众人都俯下身子来看,只见那棺中的虫子越来越多。 我们循着这虫子游动的轨迹,发现这些虫子竟然是从那老鬼的尸上爬出来的! 只见那老鬼的耳朵、鼻孔和嘴角的缝隙里不断的爬出黑色的小虫子来。 大块又骂了一声道:“我靠,我还以为这老鬼用了巫术是个不腐之身呢,想不到都长蛆了,我靠,太恶心心了,臭死了。” 皮猴指着那老鬼的屁股道:“大块你快看,这老鬼的屁眼里真有东西,而且还不少。幸好你没挖,不然你挖的这些东西更恶心。” 我们一看,只见这老鬼屁股下面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大量的黑色小虫子。 看来这老鬼的七窍里并没有塞有东西,不然的话那些虫子也钻不出来。 那些虫子不停的从老鬼身上钻出来,不一会整潭棺液里密密麻麻都游满了这种虫子。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发毛。 心想这老鬼外面看着完好,想不到里面腐败成这样,都长了这么多虫子。 只见那些虫子在棺液中游着游着就长大了,慢慢的就长成了拇指大小。 我们看得骇然,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是在瞬间长大一样。 雷队长蹲下去用短刀挑起了一条,带起的棺液呈拉丝状了。 看来这棺中的液体已经变的粘稠了,只见那虫子黑乎乎的,一头长着一个吸盘,有点像水蛭。 突然,那虫子昂起来头来,那吸盘中间猛的张了开来,露出了两排细小而锋利的牙齿。 我看了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那棺中的液体越来越臭,大块的手还被那老鬼紧紧的抓住,不管他怎样掰就是掰不开。 雷队长看了那虫子一会。 突然,他脸色猛的一变,惊骇的说:“这是尸蛭!” 第102章 尸蛭(上) 尸蛭? 我一愣,抬头就看见了皮猴的脸色一片惨白。 我看这两人的神色不对,虽然我不知道尸蛭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但我知道肯定是大事不好了,心里也不觉得一悸。 我正想开口问个明白。 突然,“噗”的一声,那老鬼口中的黑驴蹄子被顶飞了出来,雷队长伸手一把接住。 只见大量黑色的虫子从那老鬼的嘴里喷涌而出,像挖穿了地下河一般,哗啦啦的涌上来。 众人看得肝都颤抖了。 大块吓得哇哇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掰那老鬼的手指。 那虫子源源不断的从老鬼的身体里涌出来,遇水就长,不一会整口棺材里全是。 那些虫子,哦,不,是尸蛭,那些尸蛭在棺中挤来挤去,开始躁动起来。 雷队长大叫了一声:“不好,快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那一棺材的尸蛭瞬间就炸了锅,一下子全往外面弹飞出来。 不管碰到什么东西,一接触就吸住了。 我们裸露的皮肤上一下子就吸上了一大片,然后不停的往衣服里面钻。 一会的功夫,我们的身上很快就被这些尸蛭吸满了,连同那腥臭的棺液也溅了我们一身,恶心得要死。 那些尸蛭吸到身上的感觉就像被黄蜂蛰了一下一样,众人忙不迭的伸手去扯。 雷队长又叫了一声:“小心口鼻,这东西会钻人口鼻。”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迟了,我感觉到有一条尸蛭正往我的鼻孔里钻。 我心里慌的一批。 妈呀,要是让这恶心的东西钻进去跑到脑子里还得了! 我连忙伸手去扯,正好抓住那尸蛭的尾巴,用力的把它扯出来,一甩手扔了出去。 顿时感觉鼻腔里一阵酸爽,直想打喷嚏。 “我靠,老焦你他妈的别往我这里扔,快来帮帮我。” 大块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我心中一惊,才想起大块还被那老鬼抓住没挣脱。 忙低头一看,只见大块全身都吸满了尸蛭,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有一条尸蛭正往他耳朵里钻,被他一把扯了出来扔掉。 旁边雷队长、皮猴也在手舞足蹈的在身上扒拉着,想必他们身上也是吸满了尸蛭。 我没空去看,边扒身上的尸蛭边过去帮大块忙。 说到口鼻,突然我脑里灵光一闪,叫道:“防毒面罩,快!” 我掏出防毒面罩戴上,又拿出大块的帮他戴上。 最起码这东西能护住口鼻,不至于让人手忙脚乱顾得前来顾不了后。 那棺中的老鬼还在不停的释放尸蛭,那尸蛭在不停的炸锅,不断的向我们身上扑来。 我听到雷队长吼了一声:“到阁楼上去!” 我蹲下去帮大块忙,大块伸手去掏屁股,骂道:“我操,这东西还钻人屁眼了!” 我不由得觉的菊花一紧。 看来这尸蛭不但钻口鼻耳,看来人体的七窍只要有孔的地方都会钻。 我正要伸手去帮大块,那棺中老鬼突然暴跳起来。 棺中的粘稠红液和尸蛭一下子全飞溅起来,打在身上那味道让人作呕。 只见那老鬼跳起来弹到了棺椁外,带着大块一起向着那八角天井直坠下去。 大块一声惨叫,想要抓住那棺椁边上,无奈那棺椁已洒满了液体,十分的滑,加上那老鬼十分的沉重,根本就抓不住,跟着老鬼摔下去。 我心里大急,想要伸手去拉大块,却够不着,旁边也甩过来一根绳子,可惜也够不着。 就算够得着,也拉不住他们下坠之势。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跟老鬼一起往下摔,这悬棺太高,我们不敢往下跳。 我绝望的暗呼不好,大块这次怕是要摔死了。 我看到那下坠中老鬼口中还在不断的涌出那些恶心的虫子,像雨点一样随着他俩落下去。 “呯”的一声巨响,那老鬼和大块便重重的摔在了八角天井当中。 “大块!” 我绝望的嘶吼着,仿佛那一摔是摔在了我的胸膛上,震得我胸骨尽碎。 我不由得胸口一痛,全身都麻了,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连身上爬满了尸蛭都毫无感觉。 其余众人也是“啊”的一声惊叫。 我身体晃了两晃,又差点摔倒。 众人望向下面,只见老鬼和大块摔到地上抽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了。 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下到地上去查看大块的情况。 雷队长知道我的心思,对众人一摆手说:“走,快点下去看看!” 众人跃过了阁楼。 才刚站稳,还没来得及扒拉身上的尸蛭,突然间,我们的头顶上传下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几个人毫无防备,都被吓了一跳。 皮猴破口大骂道:“我靠,吓我一跳,这老畜生竟然还在上面,我还以为它受伤流血死掉了。” 这笑声正是那个老狌狌发出来的,由于之前已经知道是它搞的鬼,众人辨明后也并不感到害怕。 这笑声是从这阁楼顶上传下来的 小哥找准了声源,猛的一挥手,打出了一枚梭镖。 “托”的一声,那梭镖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房顶的木板上,震得木板嗡嗡作响。 上面的老狌狌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一声怪叫便停止了。 小哥又要打出第二枚,雷队长一手拍尸蛭另一手伸出一把拦住说:“不管它了,先下去救人要紧!” 小哥便把那梭镖收了起来,殿顶上也传过来了那老狌狌窸窸窣窣爬开的声音。 众人这个时候看到小哥,都不由得咦了一声。 皮猴抓住一条要往他耳朵里钻的尸蛭摔倒地上,吃惊的说:“小哥,你身上怎么没有尸蛭?” 小哥拍了拍身上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扑到我身上就是不吸上来,都掉了下去。我以为我身上有汗它们吸不住。” 我一听,不会吧,这么神?还以为他那么厉害这么快就把身上的尸蛭弄干净了。 突然我想到,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玄阴剑? 相传这玄阴剑不但锋利无比,还能辟邪。 我身上的知觉又回来了,那被尸蛭吸咐的地方都痛起来,。 我扒拉了几条手臂上的尸蛭,对小哥说:“小哥把你的玄阴剑借给我用用。” 小哥把玄阴剑递了过来,我伸手接过,但我身上的尸蛭并没有掉落。 我把玄阴剑靠近那尸蛭,也是没有反应,我又把玄阴剑递给了其他人也试了试,同样没有效果。 我不禁一愣,看来并不是玄阴剑的原因。 我把剑递回给言小哥,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一条条的扒了,这时我才感到全身隐隐的作痛。 当小哥伸手来接的时候,跟小哥的手一接触,我前臂上附着的几条尸蛭突然狂似的扭动起来,一下子掉了下来。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大为诧异,不约而同的看向小哥,连身上的尸蛭也忘了扒。 小哥把剑收好,将手伸到我左肩膀上。 只见我左肩一大片区域的尸蛭见鬼一般猛烈的扭动,纷纷掉了下去,在地上翻滚,然后又猛的向四周弹射开去。 其他人吓了一跳,避开那些弹射过去的尸蛭,一齐看向小哥,眼里满是惊喜和膜拜。 看来这法力竟然是来自小哥自身,而不是玄阴剑,这大大的出乎众人的意料。 皮猴瞪大眼睛看着小哥说:“我靠,小哥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神?连这东西都怕你!” 言小哥见这一按果然有效,也不禁拿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我们看上去那手掌也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我不管了,把后背靠过去说:“小哥,帮我后背来一个!” 小哥把手放上来,后背上的尸蛭也是一阵大乱,纷纷掉落。 皮猴见了,心中一急,大嚷道:“小哥,给我也来一个!” 说完便往小哥身上靠。 只见皮猴一走近小哥,离小哥近的半身上面的尸蛭竟然纷纷扭动脱落。 皮猴大喜道:“小哥,想不到你这杀伤力这么强,靠你近一点就行了,大哥,你直接靠过来就行了。” 我和雷队长一听,连忙向小哥身体靠近。 只见我们三个人身上一下子像炸锅一样,身上的尸蛭纷纷掉落逃蹿,那情景有点像生爆泥鳅一样。 我们看了看彼此的身上,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真叫一个惨啊,简直就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 只见我们身上那些被尸蛭吸附的地方,被咬了一个一个的小洞,鲜血不断的在渗出来。 虽然出血量不大,但全身这么多的小洞都在出血,估计这样渗下去也会变成血人的。 那些伤口又痛又痒,但是我们都不敢伸手去抓,只得强忍着。 以前看科普节目说水蛭吸在人身上会释放一种叫水蛭素的东西,这东西能防止人的血液凝固,导致伤口会不断的出血。 不知这尸蛭会不会释放这玩意,会的话那就危险了,幸好我们被吸附的时间还不长,如果再迟一点都要钻到皮肉里面去了。 那些尸蛭从我们身上掉落后马上弹射开来,吸附在地面上、柱子上、房顶上,到处都是。 只是那些尸蛭实在太多了,雷队长说:“大家靠近小哥行动,赶快下去救人!” 众人又下到了二楼,二楼上那一条“棺材龙”依然整整齐齐的在那里,铁牛的尸体就盖在其中的一口棺材里。 我不自主的看了一眼雷队长,只见他脸上的神情刚毅,也不拿眼去看那墙边的棺材龙一眼。 我此时的心情不知怎么去形容,同样是失去了队友,他怎么这么快就从悲痛中走出来的,果然这人不简单。 众人又飞快的下到一楼,向天井大块和那手续鬼摔下来的地方跑过去。 众人还没走的天井,就发觉情况不对。 那老鬼和大块摔下的地方,除了那些乱箭和蝎子兵的尸体,和那些乱蹦乱跳的尸蛭,好像再没有其他东西。 当我们走近天井,那老鬼和大块摔下来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这两个人的“尸体”。 那老鬼和大块竟然不见了! 我们快步走上前去,地上满是乱箭和蝎子兵的尸体,还有那些从上面泼下来的红色液体。 一时间也看不出到底是棺液还是血液。 还有遍地活蹦乱跳的尸蛭,那些尸蛭竟然都长得有大拇指大小了,我们看得暗暗心惊。 原本我们以为这些尸蛭在棺材液里见水就长,想不到它们脱离液体见风也能长。 看来这些尸蛭不但拥有水蛭的特性,还兼有山蛭的特性,像两栖动物一样,着实是恐怖。 我们紧紧的靠着小哥走,小哥脚步行到之处,那些尸蛭都忙不迭的向两边退避开去。 但我们走过之后,它们很快又聚拢了过来,只是不敢靠得我们太近。 我们以为记错了他俩跌落的地方,又寻了一圈,还是不见。 这一下,我整个人都懵了。 他娘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我们下来的过程中还特意了看了一下,他们两人就躺在这个地方,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 众人也是十分诧异,又向四周寻了一遭,仍然不见踪影。 我心里非常焦急,恨不得把这里都挪平了。 大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即使是死了我也要确认才能安心啊! 肯定是那老鬼! 念头我心里一闪而过,那老鬼肯定是没死,都快三千年了他都死不了,怎么可能这一摔就把他摔死了呢。 只是他为什么要把大块也一起带走? 皮猴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该不会又是那老畜生把人给拖走了吧?” 雷队长说:“不会,那老狌狌还在我们上面,它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把两个这么大块头的人拖走的。” 皮猴想了想说:“不是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是那个老鬼,只是那个老鬼为什么要把大块带走?而且那个老鬼从这里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还能把大块这样块头的人带走,足以见得那老鬼肯定不简单。” 雷队长又皱了一下眉说:“是这个逻辑,但是那老鬼为什么不跟我们来个正面的交锋,他带走大块要干些什么。” 这个时候,那小哥突然一拍脑袋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老鬼八成是魔变了!” 第103章 尸蛭(中) 小哥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我听族中先人说过,有些邪恶的巫术,中受术者在蜕变的过程中,如果受到惊扰会造成魔变。” “魔变?” 雷队长眉头又是一皱。 “对!” 小哥说。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如果施了术蜕变的时间未到,被强制退出的话,轻则受术者会妖魔化,重则一命呜呼。 “这种妄图长生不死的巫术,在以前我们楚地一直被视为邪术。 而且这种东西听说蜕变的时间非常长,途中不得受到任何干扰。” 我忙问道:“小哥,你的意思是说这墓中的老鬼受术其实还未到期,现在还是在蜕变期。” 小哥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也是我听先辈人说的,而且那魔变的尸体非常难对付。” 我一听心里更急了,估计大块现在就在那老鬼手上,不知还有没有气。 小哥又说:“听说魔变要有一个过程,未完成魔变之前,受术者还不是很强,也怕受到攻击,影响其魔变。” 雷队长略一沉吟说:“我想这或许就是那老鬼要躲起来的原因。” 听到这里,大家都恍然大悟。 皮猴说:“我们必须赶在他完成魔变之前把他解决掉,否则就麻烦了。” 我说:“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把他找出来,大块在他手上,如果大块现在还活着的话,那就很危险了。大块!” 说完,我大叫了一声大块。 其他人也跟着叫了起来,但除了这空空荡荡的八宝重楼里悠悠扬扬的回音外,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我咬了咬牙,心想就算把这八宝重楼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大块给找出来。 皮猴看到这四周活蹦乱跳的尸蛭,深思了一会说:“这老鬼掉下来的时候还在喷那些虫子,我看哪边的虫子最密集,他应该就是往哪边逃走了。”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忙向四周看去,看哪一边的尸蛭最多。 但刚才我们走了一圈,再加上这些尸蛭到处乱跳,早已散开得差不多了。 一时间,还真难分辨哪个方位的尸蛭最多。 这周围的尸蛭越来越多,犹如蚊子一样到处都是。 这些尸蛭很快就从地上到空中,把我们围成了一个空间,只是那些尸蛭在空中跳来跳去就是不敢靠近我们。 我们三个以小哥为中心,紧紧的靠在周围,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蛭。 看得让人头皮发麻,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话早就发作了。 皮猴看着这四周的尸蛭,咋舌道:“小哥,这些虫子看上去又恶心又恐怖,但是它们都怕你,看来你比它们还要恐怖。” 说完,不由自主的看了小哥一眼,怕他真的突然会变成比那些尸蛭还要恐怖的东西。 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忙问道:“小哥,会不会是你身上带的那一瓶子药粉的缘故?” 众人一听也觉得这个大有可能,之前我们对付那些蝎子兵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些药粉。 小哥也说过,这些药粉不但能镇邪压惊,还能对付蛇虫鼠蚁之类的毒虫。 这尸蛭看来也算是毒虫吧。 小哥把药瓶掏了出来,倒出一点点向那边上的尸蛭撒去,果然那些药粉一撒过去,那些尸蛭就纷纷退避开去。 众人大喜,果然这药粉对付尸蛭有用,皮猴说:“小哥,你看我们刚才靠着你行动非常不方便,要不你给咱们都分点。” 雷队长说:“其实我们把这药粉涂身上就行了,小哥,你不是说这药粉还有消炎止痛的功效吗,你看我们身上被尸蛭咬过的地方还在渗血,我们干脆抹伤口上就行了。” 我们听了都点头称是。 小哥往我们的手上都倒了点药粉,我们先把手上的药粉用水化了,再往身上抹。 那些药粉果然厉害,往身上一抹,很快那血便止住了,那痛痒也消失了。 皮猴最是猴急,他嫌小哥倒得慢,一把把瓶子拿过去自己倒抹了起来。 就在这时,阁楼上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乱作,仿佛是什么东西在上面快速的走动,接着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听得我们毛骨悚然,敢情那走动的声音应该是跑或者逃命。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大块!” 其他人也是一怔,听这声音叫得如此凄惨,看来大块是凶多吉少了,手电光不约而同的往上面惨叫的方向照过去。 但是这周围全是黑压压跳来跳去的尸蛭,挡住 了视野,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只听得那惨叫声不断的传来,窸窸窣窣的一些碎石瓦片纷纷掉落下来。 这凄厉的惨叫声,听得我的心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 在不断的捏,一阵痛似一阵,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大块这次看来是要歇菜了。 不能再等了,不管怎样,我必须上去救他。 于是我咬了咬牙,便要向最近的柱子走去。 雷队长看我神色不对,大概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他见我脚一动,便叫了声:“焦老弟……” 话没出口,突然上面一声巨大的惨叫声传来,然后什么东西伴随着惨叫声直往下掉。 这一下我眼泪都出来了,完了,听这惨叫声大块肯定是没得救了。 紧接着“呯”的一声,一具躯体重重的从上面摔了下来砸在地上。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向着大块的尸体快步走了过去。 脑子此时一片空白,脚下也只是机械的走着。 雷队长他们也赶紧跟了上来。 远远的,我们就隐隐看见地上那具躯体一动也不动了,连半点呻吟声也没有。 渐渐近了,我们看到大块的躯体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尸蛭。 像一张黑色的大毛毯一样,把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看不出他还有没有个全尸。 周围的尸蛭还在争先恐后的往里扑。 众人看了都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尸蛭竟然这么厉害。 如果此行没有小哥在,估计我们现在也是被这无数的尸蛭覆盖了。 我停下了脚步,心中不安,怕再上前去就看到了大块死不瞑目的样子。 雷队长也在我旁边停下了,皮猴和小哥见状,心领神会,一齐便向前走去。 两人向前走,那些尸蛭便惊慌失措争先恐后潮水般的向两边逃开了,不一会便退去了一大半。 慢慢的下面的尸体便逐渐露了出来,只见那尸体浑身都是血,那血流得周围地上也全是。 小哥和皮猴两人走近俯身去看,都不禁轻声的咦了一下,便招呼我们过去看。 我看见那血淋淋的尸体和一地的鲜血,心想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看这大块的尸体竟然被那些尸蛭吸干变小了,蜷缩成一团,但腹部不知什么缘故却反而变得鼓鼓的。 雷队长走上前去,用撬棍翻了一下那尸体,转过头来对我说:“焦老弟,这不是大块!” 什么? 不是大块?! 这句话犹如炸弹直接在我耳边炸开一样,我的头脑嗡的一声懵了。 不是大块那又是谁? 我赶忙走上前去。 雷队长此时已经把那尸体翻了个仰面朝天。 我一来到,就看到了那尸体的嘴里、鼻腔里、耳朵里不断的有尸蛭爬出来。 然后见鬼一样的逃命,蠕动的身子让人不寒而栗。 我俯身仔细看了看,不由得脱口而出:“我日,原来是那老狌狌!” 那老狌狌的尸体已经被吸得都快干瘪了,身上的毛早已没有了。 全身被那些尸蛭咬得千疮百孔,基本上连一块完整的皮都没有了。 那些伤口不断的流出血来,偶尔有一两条肥大的尸蛭从里面钻出来逃命。 从老狌狌的惊恐和痛苦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它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我们看得肝胆俱颤,后怕不已。 差一点,躺在地上变成这副模样的,就是我们几个人了。 现在确认了这并不是大块,我们非但放松不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我盯着老狌狌骇人的尸体,心想这些尸蛭这么厉害,不知道大块能不能挺得住。 况且,他身边还有个老鬼要对付。 我越想越怕,怕再见到他时已是现在老狌狌的这副模样。 皮猴用撬棍压了压那老狌狌隆起的腹部,一股带着腥臭的黑水便从老狌狌嘴巴里流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他再用力的压了几下。 突然,无数黑色的小虫子从它嘴里喷了出来。 众人大惊,忙向边上躲开 只见那老狌狌竟然像那老鬼一样,不断的喷出那黑色的尸蛭幼虫出来。 皮猴问候了一声老狌狌的祖宗,说:“我日,这老家伙竟然也能产崽了。” 看着那老狌狌嘴里喷出来的小虫子,我们还是忍不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这老狌狌隆起的肚子里面,全是这些幼虫。 大概是那些尸蛭钻进了它的肚子里产卵,将它弄成了宿主了。 我们诧异的是,这些尸蛭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利用宿主进行疯狂繁殖。 幸好没让这些鬼东西钻到鼻孔里,要不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一阵后怕。 那些虫子被喷出来之后,就开始活蹦乱跳,跳着跳着就长大了。 真的是见风就长。 看得人目瞪口呆。 看着这老狌狌的尸体,我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来,便说:“这老狌狌从玉棺中拿走的东西还在不在它身上?” 众人一听,忙去看它的手,那老狌狌的右手已经张开来,但左手还呈握紧的状态。 皮猴蹲下身去用撬棍拨了拨老狌狌的右手,想不到这老狌狌的手指像粘住了一样,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他弄了几下弄不开,心里一急,便直接上手去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老狌狌那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了开来,露出里面一串金黄色的东西。 皮猴把那串东西拿了起来。 原来是一串钥匙,共两把,看样子是黄铜的,还保存着被不断摩挲出来的光泽。 看到这两把钥匙,我马上想到那个盒子,便从背包里把那盒子拿出来,对比了一下盒子上的那个小孔。 我把盒子上的钥匙孔冲外,皮猴马上会意,拿起一把钥匙对着那个小孔插了进去。 众人的心里十分紧张,都发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盒子,要看这盒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只见皮猴把钥匙插进去后,向左转了一下,盒子不见动静,又向右转了一下,仍然不见动静。 他扶着盒子,又左右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依然不见动静。 众人的紧张此时都变成失望,皮猴又换了另一把钥匙插了进去,这次众人的期待值都没那么高了,能不能打开都有了心理准备。 皮猴又左左右右右右左左的转了一通,这盒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皮猴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接过钥匙又弄了一次,依旧没能打开。 雷队长、小哥也摆弄了一遍,还是一样。 雷队长说:“我看这钥匙可能不是这个盒子的,先不管它了,无谓浪费时间在这里,我们还是先去找大块吧。” 众人都点头称是,我顺手把盒子和钥匙都塞进了背包里。 但现在大块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举目茫然望向四周,那尸蛭还在下雨一样,不断的从上面掉下来。 我随口问:“那玉棺里的尸蛭有这么多吗?” 雷队长皱了下眉,摇摇头说:“这个说不准,我们当时下来的时候那已经是一棺材的尸蛭了,它们能不能适时间内自我繁殖就不清楚了。” 皮猴说:“你说那老鬼会不会又回到上面的玉棺里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一愣。 雷队长深思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那玉棺上面的树根已经被我们砍了,已经不能再输送营养了。” 小哥说:“我觉得皮猴说的有可能,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一个能让他免受干扰的地方,所以棺材里是最合适的,但不一定在那玉棺,这八宝楼里的所有棺材都有可能。” 我说:“小哥,你说那老鬼就算是魔变,他也是需要免受干扰的?” 小哥点点头。 皮猴说:“我看那棺材里的尸蛭肯定不会有那么多,我们都下来这么久了,你看现在还有不断的下,我看肯定是那老鬼又跑回玉棺中去产虫子去了。” 皮猴这话倒是有不小的说服力,因为这尸蛭确实是不断的从上面掉下来,不是那老鬼在上面产崽的话怎么会像无穷尽似的。 皮猴顿了顿说:“不过如果大块头真的也在上面的话,那只怕会是……凶多吉……” 雷队长打断了他的话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上去看看。” 第104章 尸蛭(下) 这周围的尸蛭越来越多。 地上、墙壁上、案几上,铜兽上,柱子上,梁木上全都是,像蚊子一样漫天乱跳。 此时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我们几人又冒着蝗虫一样满天横飞的尸蛭,向三楼爬去。 一上到三楼,我就发现了事情有点不妙,因为我们几个人被尸蛭包围的圈子越缩越小。 雷队长小哥他们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皮猴一边挥着撬棍赶着逼近跟前的尸蛭,一边说:“我靠,小哥,你那些药也治不了这些虫子。” 小哥看着这情形也是一脸不解,说:“我也不知道,没有来对付过这种东西。” 我看着他们身上的汗水,心里一动,说:“会不会我们身上的汗水把这些药味给冲淡了?” 雷队长也嗯了一声说:“我看这个有可能,这药还会挥发,有一定的时效性,或者这些虫子慢慢适应了这些药味也不奇怪。” 这时皮猴急得嚷道:“小哥,给我们加点药!”说话间已经有几条尸跳到他身上了。 我们的身上也好不了到哪里去,也陆陆续续的吸上了好些尸蛭,众人忙伸手去扯那些吸到身上的尸蛭,一边扯一边骂娘。 我看到不断的跳到身上的尸蛭,心中大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吸满全身了,到时非吸成人干不可。 小哥身上也吸了几十条尸蛭,但他也没空再理会了,任由那些尸蛭趴在他身上咬破皮去吸血,自顾去摸身上的药瓶子。 我看他摸来摸去都没把瓶子摸出来,真是替他着急,正想着过去帮他找,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几十条趴在小哥身上吸血吸得肚子圆鼓鼓的尸蛭突然都绷直了,一下子就从小哥身上脱落直掉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了。 我觉得奇怪,伸脚去踢了踢那些尸蛭,无半点反应,像死了一样。 周围的那些尸蛭不再敢往小哥身上扑了,都纷纷转向我们三人。 雷队长、皮猴两人也看到了,都不禁又惊奇又着急。 皮猴嚷道:“我去,小哥,你的血有毒啊,看来他们本来就怕你,不是怕你的药,你是什么血型的,他娘的这么牛逼……哎哟,你药摸着了没有,我都要被吸干了。” 小哥也没空去搭理他,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 我们看到他手上是空的,心想这下子糟糕了,这药八成的丢了。 他娘的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来这次要被吸成人干了。 就在我想着这次要看天意的时候,小哥望着我们三人说:“上次抹药的时候,谁最后拿瓶子?好像没还给我。” 我和雷队长不约而同的望向皮猴,皮猴一听小哥问,一拍脑袋说:“我靠,难道在我身上?” 忙伸手进衣服袋子里摸去。 他的手一拿出来果然抓着的就是那个药瓶,我们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给他一下子。 皮猴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把瓶盖一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散发出来,我们身上的尸蛭也扭动着弹射开去。 周围那些尸蛭一接触这药气,都纷纷逃命似的向后退去,形成的包围圈一下子又扩大了。 我们看到那悬棺上有大量的尸蛭不断的洒下来,像筛沙子一样,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心里一阵忐忑,这情景,难道大块他已经像那老狌狌一样,被制成了生产尸蛭的机器了? 小哥见我脸上神色凄凉,便说:“我过去看看。” 说完一个箭步,纵身一跃,向那悬跃了过去,那空中乱舞的尸蛭见竟然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 小哥在半空中手往青铜链条上一拨,人便站到了悬棺上。 那棺中顿时就炸了锅,那些尸蛭像见鬼一样向四面蹦开去。 小哥往棺中一瞧,转过身来向我们摇了摇头,显然大块并不在那悬棺中。 我心中一急,攀着飞虎爪跃了过去。 只见那棺中的尸蛭流水一样从棺椁的另一边漫了下去,棺中还有半棺的尸蛭。 我拿起撬棍往里面拨了拨,里面不见大块和那老鬼的尸体,这么多的尸蛭看来都是它们自我繁殖的。 雷队长、皮猴两人也跃了过来,他们看到这棺中的情况也是一愣。 皮猴从脚着地一反应过来就开始骂,把老鬼和那些虫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站在悬棺上往下看,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全是尸蛭,像无数的蚊虫在飞,我们心中大骇,寒毛都竖了起来。 看到这情景我心里更急了,这么多的尸蛭,大块身上没有驱虫的药粉,又没有小哥这样的血,估计是要死定了。 雷队长见我神情悲伤,便安慰我说:“焦老弟,大块头不是那么愚钝的人,如果他还活着,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找到大块的尸体,这一点是值得安慰的,走吧,我们继续找去。” 其他人也点点头,准备离开这悬棺。 皮猴看了看这满棺的尸蛭,突然对小哥说:“小哥,借你药用一下。” 小哥不知道他要拿药干嘛,问道:“怎么,猴子,你身上的药力还得啊,那些虫子都没敢靠近你。” 边说边把药瓶子掏出来,以看了一眼皮猴,眼里满是不解。 皮猴看到小哥满是疑惑的眼神,伸手接过药瓶,说:“放心,小哥,这次我会还给你的哈!” 皮猴把药瓶子打开倒了一丁点药粉在手上,把瓶子还给了小哥,说:“呐,这个还给你了,下次再用的时候大家都不要盯着我啦。” 说完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又说:“你们先离开这吧,我要给这些虫子来一顿劲爆的。” 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想炸鱼,便逐一跃离了这个悬棺。 皮猴见我们都走开了,便摆好了架势,把粉末往棺中一撒,便向我们这边跃了过来。 只见药粉撒下的一瞬间,那棺中便如热油爆泥鳅一样,便猛烈的爆开锅了。 那些尸蛭放烟花一样喷了出来,满天乱蹦乱跳,哗啦啦的洒满整个空间。 皮猴刚一站稳,转过身来一看,也吓了一跳,惊叫道:“我靠,油爆泥鳅啊!” 我突然想到以前看人家炸鱼的情景,不知这药粉能不能用来炸鱼…… 我去,我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再说了,鱼又不是尸蛭,这尸蛭是那老鬼身上生产的,属于至阴之物是邪祟。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 小哥在一旁见那无数的尸蛭乱蹦,都快要逼近我们的眼前了。 他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给药了,反而把这些东西放出来了。” 我接了个口说:“对,我们也没想到,早知道我们把那棺材盖子一盖就万事大吉了,最起码能把部分虫子盖在里面,省得出来影响我们。” 只是现在不炸也炸了,那也只能这样了,不可能再过去把棺材盖盖上。 再说了,就算我们现在过去,棺材里的虫子也蹦得差不多了。 雷队长看着这满天乱蹦的尸蛭,说:“此地不宜久留,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小哥也点点头说:“对,我这瓶子药是有限的,抹一次药力也维持不了多久,而且,我看这些尸蛭似乎也是在不断的适应环境,包括我们身上抹的药粉的味道。” 刚才我们的包围圈不断的缩小,直到那些尸蛭又扑到我们身上咬,重新抹了药粉之后才好点。 当时还以为单纯是我们身上的汗水把药味冲淡了,现在想来冲淡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种邪物竟然在不断的适应周围的环境。 我拿着手电向空中这些乱舞的虫子照去,正想跟他们说走吧,却猛然发现,手电光透过这些尸蛭,在这隐隐约约的微光中,对面阁楼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一个激灵,拿着手电定在那里。 这时雷队长也叫了声:“我们走吧!” 回头见我定住了,便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他也猛的一惊,也举起手电向我手电光的方向照过去。 在两支手电光叠加的作用下,众人也隐约看到了对面阁楼上确实有个影子在动。 皮猴眨了眨眼睛说:“会不会是这些虫子跳动形成的影子?” 雷队长说:“不会,这些虫子跳动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整体的大的影子。” “难道是大块头?” “不知道,但看着像个人影。” “要不就是那乌鸡老鬼。” 我心想难道那真的是大块,我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努力的把眼睛瞪大,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但不管我怎样瞪,这距离太远了,又加上满天的尸蛭,根本就看不清。 雷队长看了一下我,说:“走吧,不管是啥,我们都要过去看看,希望是大块头。” 皮猴提高嗓子叫了声大块,发现自己戴着防毒面罩,叫不大声,便脱了下来,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对面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也扯下面罩叫了几声,仍然不见回应。 雷队长手一挥,说:“过去!” 众人抄好家伙,沿着楼板向对面的方向走过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乱蹦的尸蛭。 皮猴一边走一边骂,说早知道就把他那套抓蜜蜂的行头带过来,这样就不怕这些鬼东西了。 对面身份未明,众人也不敢放松,走得都小心翼翼的。 离目标越来越近,我们更加可以确定,那不是尸蛭舞动导致的错觉,确实是一个人形大小的影子,只不过还是模模糊糊飘飘忽忽的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突然间“轰隆”的一声巨响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定在原地不敢动。 听声音似乎是从二楼传上来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二楼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板上。 那响声过后便不再见有动静,众人凝神屏气等待了一会,只听见周围那些尸蛭蹦跶跳动的声音,再没其他异响。 雷队长手一挥,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突然,皮猴指着那个模糊影子的方向咦了一声。 我们顺着看过去,也不禁愣了。 那个模糊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娘的,真是邪门了,刚才明明还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着手电向那个方向扫了一遍,那个影子确实不见了。 众人手电又来回扫了一下,还是一样,只那那些乱蹦的尸蛭在手电光柱里起舞。 皮猴说:“难道刚才的响声是那影子掉了下去发出来的?” 雷队长皱了皱眉说:“不会,那响声听起来是从二楼传上来的,而且方位也不对,两者相隔甚远,不会是那影子掉下去的。” 我们也点头称是。 那个影子已不在那里,还要不要过去? 几个人都看向了我,我咬了咬牙,不到黄河心不死,说什么都要过去看看才心安。 万一是大块,那家伙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不过去那岂不是误事? 雷队长看我表情,也不等我开口,便说:“过去!大家小心点!” 众人又向那原来影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格外小心,提防那影子是那老鬼,现在消失了,会不会就躲在我们前进的途中搞偷袭。 很快,我们就去到了那片目标区域,却发现除了原有的案几干尸之外,没见到有可疑的东西。 皮猴用手电照了照那那案几边上的干尸,惊恐的道:“难道刚才竟然是这个家伙?” 我们听了也吃了一惊,这点倒是没想过,因为这三楼上的干尸不止这一具,加上之前都已看过了,这些姬乌的亲信或心腹早已干枯得快要朽掉了,也没再在意。 这下听皮猴猛然提起,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干尸如果是被下过巫术的,那是随时都有可能起尸的。 一下子我们几支手电都照向了边上的那具干尸身上。 众人仔细端详了下这干尸,并未发现干尸有任何异样,皮猴用撬棍戳了戳,也不见任何动静,看来影子应该不是这干尸。 我直起身子叹了口气,却又看见皮猴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一脸惊惶。 我靠,这猴子什么时候也学了大块的那套,一惊一诈的了。 皮猴缓缓的举起手来指向前方,嘴巴张得老大。 我想说搞什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呆了。 只见离我们不远来路的地方,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第105章 借魂还尸(上) 众人一下子都紧张起来。 妈的,这究竟是搞哪出,这家伙还跟我们捉起迷藏来了。 我们来到这里,他却又从另一边冒出来了。 皮猴也反应过来了。 一反应过来嘴里就不干净了,天南地北的国粹骂了起来。 那个影子一直在不断的晃动。 还要不要过去,几个人一齐看向我。 都到这个程度了,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 我苦笑了一下说:“去看看吧。” 于是,众人又抄着家伙往回走。 我的手电光一直照着那个影子,就怕它像刚才那样一下子就不见了。 离那影子越来越近了,其轮廓也慢慢清晰起来,那确实是一个人的轮廓。 我心里一阵激动,最起码那是个人形,证明那应该是个人,不是其他东西。 越来越近了,我终于看得清楚,那个身形就是大块的。 这时,他是背对着我们的,脚步正慢慢的一点点的向前挪动。 其他人也看清楚了,众人都一阵激动,加快了脚步,高声的叫起了大块的名字来。 但是,对面那个大块似乎并没听见。 我们扯起了嗓子喊,他也充耳不闻,头也不回,更别说应一声了。 雷队长一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 众人都收了声,停下了脚步。 雷队长看着大块那个背影,说:“慢点,这不对劲!” 这他妈的是太不对劲了。 这完全不符合大块的性格,要是在平时,这家伙早就吼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向我们跑过来了。 皮猴惊疑的说:“难道那个不是大块地?” 我摇摇头说:“不,那个是他,这身形你们应该也不会认错。” 雷队长说:“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或者既是他又不是他。” 皮猴扶了扶头说:“大哥,你别跟我绕口令,你知道我最不擅长这个的,什么是他又不是他的,说得我晕乎。” 小哥说:“这个应该是大块,但是在他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队长看了看这周围,说:“你看大块摔下去之后就不见了,这段时间我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说了,他是和那老鬼一起掉下去的,那老鬼会不会对他做了什么也不好说。 “而且,这周围这么多的尸蛭,他身上又没有药粉,如何抵挡这些尸蛭?”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而且看现在的情形和大块那缓慢的步伐,这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我靠,真是怕啥来啥。 但不管怎样,这是大块,我必须过去看个明白。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径直向大块的背影走了过去,众人也跟了上来。 此时,我已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了,脚步也不觉快了起来。 距离不远。 我们已来到了大块的背影后面。 大块身上并没有尸蛭,我暗暗奇怪。 这时也不去多想,我叫了声大块,没反应。 他还是自顾自的向前走。 我走上前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雷队长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大块被我一搭便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脸来。 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早已做好了万千个准备。 等待转过来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或者被吸干瘪的脸,又或者连脸都没了只剩下骨头…… 不管怎样我都有了心理准备。 大块的脸转了过来,我看了一愣。 这脸还是原来那张熟悉的脸,没戴防毒面罩,也并没有血肉模糊。 只是脸上的表情木然,两眼呆滞无光,看到我们也没有半点反应。 看到大块这精神恍惚,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不知道是激动他还活着,还是心痛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雷队长他们连忙把我们隔开,怕有变故。 他扶好大块,冷不丁的一巴掌就向大块的脸上招呼过去。 “啪”的一声十分的响亮,十分的清脆。 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刚要问雷队长要干嘛,突然听到大块伸手弯腰捂着脸“哎哟”的一声叫了起来。 等他再直起身子,看到我们几个,用力的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 他脸上现出五个红色的手指印,我看到他眼里似乎有了些光彩。 “我……我靠,刚才他娘的谁打老子!” 他这个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又伸手去捂住脸。 众人先是一呆,随即一阵欢呼。 大块见我们眼瞅着他被打,竟然这么高兴。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又有些愤怒的问:“刚才他娘的是谁打我。” 我听了真想再上去扇他一个巴掌,但看他样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便一把扯住他,跟他讲了刚才的情况。 他听得一愣一愣,有些不相信。 皮猴好奇的问:“大哥,怎么刚才你一巴掌就把大块打回来了?” 雷队长说:“以前我听老一辈人说过,一个人受惊吓过度会变得呆滞,只要再刺激他就会好转,我看大块应该是这种情况,所以便试试。” 皮猴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他摔坏脑子或者中邪了呢。” 大块抱着脑袋说:“这太乱了,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你们先让我静一静。” 我知道他这种可能是受了刺激了,这个时候需要让他先休息。 众人就地靠在旁边的案几上歇脚。 歇了一会,皮猴说“大块,你掉下去之后我们以为你要完蛋了,后来下去没见到你和老鬼,你当时跑哪去了?” 大块眨了眨眼说:“你让我理一下思路先。” 歇了半晌,大块才抬起头对我们说:“掉下去之后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掉下去的那一刻,我心想这下死定了。 “他娘的,本来想着来这里弄些钱回去娶婆娘,不料钱没见着,婆娘的头发丝也摸不着半根。 “我真不甘心啊,还要跟一个恶心的老鬼死在一起。 “更可恨的是,这死老鬼他妈的妻妾成群,个个貌美如花。 “还玩完就杀,暴殄尤物,这不是成心要膈应我吗。 “我心里一挣扎,就一把把那个死老鬼死死抱住。 “幸好掉到地上的时候,是那死老鬼先着地,他那个大肉球算是给我做了软垫子了,让我不至于摔得筋断骨折。 “但我还是摔得不轻,脑袋都懵了,两眼直发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但我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发觉身上到处都是痛的,伸手一摸,全是那些尸蛭。 “有些尸蛭还不断的想往我口鼻里钻,我心想,要是被些东西钻进去就完蛋了,我赶紧伸手去把脸上的虫子扒拉掉。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在这一摔之下,竟然从那老鬼的手上松开了。 “他娘的,那老鬼的手不知道怎么弄的,之前怎么扣都挣不脱,差点就被他害死了…… “咦,我刚才说到哪了?” 皮猴眨了眨眼睛说:“说那些虫子要往你屁眼里钻,你伸手进裤裆把虫子扒拉掉!” 大块点了点头说:“对对对,那些虫子要往我屁眼里钻,我……咦,不对啊,我没说过这个,我靠,猴子你他妈耍我……” 我见这两人又要发疯了,忙道:“行了,你是说那虫子要钻你的嘴巴,钻屁眼那是还没掉下去的时候的事。” 皮猴在边上一脸阴笑,却又想要拼命的忍住,脸上阴晴不定,十分滑稽。 大块听我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屁眼痒了起来,不自觉的伸手到后面掏了掏屁股沟。 他瞪了皮猴一眼,说:“那虫子被我扯了出来,我看那老鬼还在不停的生虫崽,得赶快离开他才行,于是我爬起来,边扒拉边跑,跑进了那阁楼里。” 雷队长说:“敢情这个时候我们正从上面爬下来,你跑的方向刚好跟我们相反,所以我们才没碰到。” 我们都点点头。 大块继续说:“那时候我也分不清什么方向,只想逃离那些虫子。 “也没想到你们会下来,还以为你们还在上面。 “我看到地上那些蝎子兵的尸体,突然想到我身上还有一些从小哥那里拿的药粉。 “不知道这药能不能对付这些虫子,于是便掏了出来。 “果然,我把那药掏出来的时候我身上的虫子都纷纷逃走了。 “但还是一路的跟在我周边,可惜我身上的药粉本来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又不知什么时候洒掉了一些,应付不了多久,得想办法才行。 “跑进阁楼里,我看到一道楼梯,便爬了上去,到了二楼看到墙脚下棺材龙。 “我想钻到棺材里或许还能躲开那些虫子,于是便打开一口棺材躺了进去。 “这办法果然有用,在棺材时真的没有虫子钻进来。” 我们听了对望一眼,皱了下眉头。 我说:“大块,你看错了吧,一楼到二楼之间根本就没有楼梯。” 大块眼珠一转,也皱了皱眉头,有点尴尬的说:“应该是楼梯啊,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我也没有细看,不知道是不是楼梯,要不那就当它不是好了,反正那时候我也记不清怎么上的二楼了。” 皮猴说:“这倒不奇怪,有时候情况紧急自己都不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是怎么做的。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被一条狗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爬到了一棵大树的树顶了,还下不来,家里人搬了梯子过来才能爬下来。” 大块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说:“对,就是这样,我那时候不知怎么就在二楼了。” 我说:“我们后来下来找你,二楼我们也找了,还大喊你的名字,你没听见?” 大块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你们来找我,可能那棺材的隔音太好了,我躺进去后,不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真没听见你们喊我。” 皮猴一听骂了一句:“我去,难怪叫破喉咙了也没人应,敢情是那棺材躺着太舒服了,你小子都舍不得起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挂了呢,害得焦兄弟都要伤心死了。” 大块尴尬的笑了笑,说:“那真是太对不起了,老焦,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一躺下就想睡觉,一睡着了打雷也难叫醒。” 他那最后的一笑,我竟然觉得有点像老鬼那个诡异的微笑。 我靠,难道我又眼花了? 我看了一下其他人,好像都没反应,大概又是我多心了。 我说:“这不奇怪,我们进来这地宫折腾了这么久也没好好休息过,是个人都会迷糊,再说了这里空气里氧气稀薄,人容易犯困。” 雷队长点点头说:“这不奇怪,对了,大块头,当时掉下来的时候,那老鬼是什么情况,我们当时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你和那老鬼了。” 大块听了一愣,说:“怎么,那老鬼的尸体没在下面?” 我们摇摇头,我说:“不在,我们当时还以为是那老鬼把你带走了。” 大块也摇摇头说:“不对啊,当时摔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那老鬼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还以为他当场就挂掉了。” 雷队长继续摇摇头说:“那老鬼不会那么不经摔,他都活了近三千年了,不会这么一摔就要了他的老命了的。” 我说:“我们找你找了一圈,也不见那老鬼的踪影。小哥说那老鬼有可能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魔变了,这个过程中是不能受到干扰的,只是我们想不通他到底躲到了哪里。” 大块听了一愣:“魔变?” 小哥接口道:“对,这老鬼受的这种巫术蜕变期是不能受惊扰的,受了惊扰会发生魔变,但魔变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大块听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还有这么一回事,我就说了那老鬼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挂掉呢,他娘的原来是装的,早知道我当时就给他来几下子了。” 皮猴说:“对,可能那老鬼现在都已经魔变完成了,到时候就更难对付了。” 突然大块一拍脑袋说:“你们说那老鬼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躲到那棺材里去了?” 众人沉吟了一阵,这个大家之前也想过,只是不可能那么多棺材逐一打开去看。 我说:“这个有可能,但是现在已经没必要去验证了,人齐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出去,这里该淘的东西我们也淘了,是时候撤了。” 众人都点点头。 但是,现在想出去也是一件挠破脑袋的事。 来路已经被堵死了,从哪里出去,怎么出? 大块看着这满天乱蹦的尸蛭,咬咬牙说:“他娘的,看着这些虫子就烦,老子真想一把火把它烧了。” 皮猴说:“大块头,你还别说,指不定这些虫子真的怕火,反正我也没见过有什么虫子是不怕火的。 “说不定这东西烤了,也像蚕蛹一样,还嘎嘎香嘎嘣脆呢。” 大块听了竟然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我想到那些尸蛭是从老鬼的口鼻和屁眼里钻出来的,听皮猴说嘎嘎香嘎嘣脆,只感一阵的反胃。 这死大块竟然还能嘴馋得吞口水。 靠,口味真重。 第106章 借魂还尸(中) 雷队长见他俩又不知道要扯到哪里去了。 便说:“好了,我们这趟也算是进了主墓室把这墓主人的棺椁掏了,现在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大块看了一眼小哥说:“我觉得这不难吧,叫小哥用玄阴剑挖个洞,我们钻出去就是了。” 皮猴也在一旁附和:“对,那剑不是削铁如泥吗,来几下不就得了。” 雷队长摇摇头说:“我看未必能行,建造这八宝重楼的有点像是金刚岩,玄阴剑估计也难砍得动。” 我听了心里一惊。 金刚岩? 金刚岩是一种非常坚固的石头,以前我曾听那些跑江湖的人说起。 可是怎么我看着这石墙像是普通的花岗岩? 如果是金刚岩,那这楼可以说就算是拿大炮来轰也未必会倒。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我看就像是普通的石头,管它的,剑在我们手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和皮猴也点点头,以我的性格不管怎么样,总得要试上一试再说。 雷队长见众人都如此认为,便转头对小哥说:“那我们不妨试试!” 小哥点点头。 我们走近就近的一面山墙,小哥抽出剑,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剑就向着石墙劈了下去。 “嚓”的一声,火星四溅,长剑嗡嗡作响。 “咦!” 我和大块、皮猴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 只见那石头墙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 看刚才小哥劈的力度,显然不小,想不到竟然只是一道浅浅的印痕。 大块伸手在刚才剑劈的墙上抹了抹,一脸疑惑,伸手向小哥要剑。 小哥把剑递了过去,大块拿着剑摆好了架势,卯足了劲一剑劈了下去。 又是“嚓”的一声火星四溅。 大块“哎哟”了一声,忙把剑还给了小哥,揉起自己的虎口来。 他边揉边骂道:“我操,这到底是什么鬼,这么刚。小哥,这玄阴剑怎么变得这么钝了?” 雷队长摇摇头说:“不是剑的问题,剑是真的玄阴剑,也是削铁如泥,但是这可是金刚岩。 “而且,这玄阴剑只有一把,玄阴剑真正的威力在于两剑合一而用,如果另一把也在,对付这金刚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听了心想,不是吧,真的有这么玄乎? 古人很多时候都有作大的成分,更何况还是传说中,怕不是大块说的刀变钝了吧。 我拿起砍刀用力往墙上就是一刀,“当”的一声,墙上连个白印子都没留下,我也骂了一声。 看来雷队长说得不错,这些墙真的是用金刚岩建造的,我们想要劈开个口子出去是不可能的。 那玄阴剑的事或许也不是作大,因为这剑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两剑合一难道真的有那么大威力? 可惜没机会见识。 这一下,连最后的一线希望都没有了,这金刚岩连玄阴剑都拿它没辙,更不用说其它东西了。 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无意中瞥见大块脸上的表情,不禁心里一惊。 大块那脸上竟然又现出了那个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 我一定神,却猛然看见一旁的雷队长脸上也是诧异的神色。 他瞟了一眼大块后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刚才也看见大块那个诡异的笑容了。 我心里一咯噔,总觉得眼前这个大块跟之前的有点不一样,难道这家伙真的中邪了? 从他刚才的讲述中明显有些不合理和相互矛盾的地方,一楼到二楼根本就没有楼梯,他却说是爬楼梯上去的。 在棺材里,他说是太密封隔音好听不见,又说是自己睡着了。 难道,他真的被那老鬼附身了? 那老鬼想利用他出去或者干掉我们,或者另有企图? 但愿这一切都只是我多心了,但这关乎身家性命,我又不得不留个心眼。 万一真有什么不妥,得想办法救人和自救。 我正想着,旁边的小哥突然小声对我说:“焦兄弟,你这大块兄弟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心里一怔。 天啊,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大块有问题。 听小哥这么一说,我更加肯定现在的大块是有问题的了。 小哥应该不会骗我,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不会像我一样跟大块从小玩到大,可能会被情感左右。 如果大块真的被那老鬼附身了,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有待斟酌了,搞不好会把小命搭上去。 但是要怎样才能确认大块已经不是大块,这一点才是最难的。 不管怎样,只有确认了才好说,万一真的是自己多心了,那不是自己害了他? 我努力的回忆我爷爷教过我关于被邪祟之物附身的辨别和处理的方法,要镇得住邪又不能伤了大块性命。 但是此刻我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这方面的知识其实真的少得可怜。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我有点后悔以前总是吊儿郎当,没有好好跟我爷爷学这方面的东西,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算了,想多了也没用,头痛! 突然,我猛的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大块:“一开始在那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我边说边指向一开始我们朝的那个影子的方向。 大块看了我手指的方向,又看了我一眼,说:“老焦,你是在这边看到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边,再说了,是不是我你看不出来啊?” 我摇摇头说:“那时候我们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子。” “影子?什么影子?” “对,是不是人形都辨认不出,更别说认出是你了。” “……” 雷队长突然问:“大块,刚才我们听到二楼传来的一声巨响,这个你知不知道?” 大块摸了摸额头,突然一拍说:“这个我多少好像有点印象,当时我从棺材里出来,推开了棺材盖,是不是这个声音?” 我一听,难道这家伙真没骗我,确实躲棺材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或者睡着了?甚至两者都有? 众人哦了一下,那声音指不定就是大块推棺材发出来的,用力猛了棺材盖落地能发出这么大的响声倒也不奇怪。 按照方位来看,我们看到大块的地方确实离那响声不远,距离第一个影子的地方就有点距离了。 这样说来那个影子不是大块,那肯定是其他的东西了,会是谁,难道是那老鬼? 突然皮猴问:“不对,大块你躺的棺材在二楼,你怎么跑到三楼来了?” 大块挠挠头说:“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走一个楼梯上来的。” “楼梯?” 我们听了都吃了一惊。 这是大块第二次说楼梯了。 他见我们这样的表情,尴尬的说:“好像是,我也记不清了,要不就是没有吧,反正我也记不清是怎么上的三楼了。” 又是这样敷衍的一句,娘的,这大块是真的有问题! 我们三人不自觉的对望一眼。 我心里盘算着要怎样做,突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 对了! 符箓! 当时从店里出发过来的时候,我塞了一沓爷爷给我的符箓进背包里。 爷爷跟我说这东西是开过光的,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那就最好了,既能镇邪又不伤人,等一下拿出来趁他不注意贴到他额头上试试。 我忙把背包拿下来,佯装找东西便翻了起来,翻来翻去都不见,我心里急了,难道当时没带上?或者弄丢了? 真他妈的背。 我一急,无意中便加大了翻动的幅度,翻到了底下终于看到了那黄色的一角。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 大块的头突然从旁边探过来说:“老焦,你在找什么?” 我吓了一跳,我靠,难道被大块发现了? 我心里发虚,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没什么,我……我就随便翻翻……” 大块见我的神情不对,心里奇怪,伸手过来想扒开我的背包,说:“老焦,你淘了什么宝贝,给我看看。” 我忙把背包一把拉上,强作镇定的说:“没有,没有,我就看看有丢东西没有?” “那你有丢东西没有?” “没有!” “哦,哦,那就行了,不过你有啥东西好丢……不是那盒子吧,还在不在?” “在……在!在!” “那就好!” 雷队长三人看着我和大块一问一答,像看戏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所以。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雷队长,雷队长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没有。 雷队长说:“大家也歇够了吧,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了。” 众人点点头,我偷偷的拿了一张符出来握在手里,一有机会就贴上去。 我站起来说:“一楼我们进来那门的对面还有一扇门,我们不妨去试试。” 说完便故意朝大块面前走去。 众人一听都纷纷说那门可以一试,而且既然进来的那个门可以打开,那对面那个按理说也可以。 我走到大块面前,猛的一下把手里的那张符往他的额头上贴去。 大块完全没有防备,躲闪不及,被我贴个正着。 他一下子就定住了,张着口瞪着眼,一脸惊异。 我一看这符果然有用,心中一喜。 他娘的果然大块有问题,要不怎么定得住,肯定是老鬼附身了。 随即心里又一沉,其实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其他人见我突然出手一张符就把大块镇住了,开始都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欢呼。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雷队长叹了口气说:“唉,想不到大块真的是着了那老鬼的道了。” 皮猴看着大块说:“大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置他?” 众人都看向我,我无奈的说:“这个我也……” 话没说完,突然大块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扯掉额头上的黄符。 我们大吃一惊,纷纷向后弹开,摆好的防御的架势。 皮猴惊叫一声:“我靠,好猛啊!” 我们也想不到这老鬼竟然这么猛,连我爷爷铁拳神算的符都镇它不住,不禁挰了一把汗,做好了恶斗的准备。 这时却听见大块妈妈叉叉的骂了起来:“我日,老焦你他妈的搞什么鬼,往我头上贴这种东西,恶心不恶心。” 他手里拿着那张黄符,看我们见鬼一样的向后弹开,一下子也恼火了:“你们搞什么鬼,我操,当我是鬼了,我像鬼吗,靠!” 说完,一把想要撕了那张符。 我听到他这一骂,心中一镗亮,转悲为喜。 靠,这是真的大块无疑。 我忙伸手一把抢过那张黄符,说:“别撕,这是宝贝!” 众人看到大块这样也放下心来,自责自己多心了。 大块的恼火没消,还在满口国粹的骂。 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我说:“好了,要不我给你嘴上贴一张。” 他一听忙收了口捂住嘴,生怕我真的一张纸贴过去。 雷队长说:“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还是做正事吧。” 皮猴问:“大哥,那我们现在要去干嘛?” 雷队长说:“刚才焦兄弟说了,下面一楼的另一扇青铜门,我们可以试一下,我们现在就到那里去。” 众人都点点头,整装出发。 我刚才说那扇青铜门,其实也是随口一说,当时主要是麻痹大块好去贴黄符的。 想不到雷队长竟然认同我这个说法,之前在经过那青铜门的时候我也留意了下,那青铜门跟我们进来的那扇设置几乎一样。 一根巨大的铜门闩,和那面未触发的千斤闸。 只要我们小心点不去触发那千斤封门石,要削断那铜门闩应该问题不大。 我正思考着问题走在后面,雷队长故意走向我,压低声音对我说:“焦老弟,我始终觉得大块头有问题!” 我听了有点想发作,但理智又让我忍住了。 心想:我靠,又来!这家伙到底安的什么心,非要搞得我们两兄弟反目成仇。 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城府深,不像好人,果然良心是大大的坏。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阴云,叹了口气说:“还是小心提防为好。” 这一句无疑火上浇油,我终于忍无可忍,正要发火,他碰了一下我手肘,指了指前面。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也不禁呆住了。 我靠! 这大块真的不对劲! 第107章 借魂还尸(下) 雷队长的手指斜向下指去,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不由得呆住了。 只见大块走路竟然脚后跟不着地。 我日,这是什么情况。 我以为我自己眼花了,再认真一看,头脑瞬间嗡的一下大了。 通常走路脚后跟不着地,有两种情况。 一是,小时学走路养成的坏习惯或足部有畸形。 如果一个正常人走路脚跟不落地,这种人多半短命。 传闻某李姓着名功夫演员就是习惯用脚尖走路,所以英年早逝了; 二是,这个人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通俗点说,就是有可能是撞邪了或鬼上身了。 我从小和大块一起长大,他平时是怎样走路的我闭着眼都可以想象出来。 这家伙走起路来一顿一顿,地都要抖三抖,哪有用脚尖走路的道理。 而且,他的脚也没有畸形,肯定不会是第一种情况了。 不是第一种,那就是第二种情况! 这家伙真的是撞邪了! 但是不对啊,我刚才用黄符来试过了,对他根本就没有用。 这符是我爷爷给我的,我爷爷该不会给我假符吧。 难道那老鬼的法力竟然这么高,连符对他都没用了? 这下该怎么办,情况似乎更复杂了。 那可是大块,他只是中邪而已,符都没效了,又没有桃木剑或黑狗血,我要怎样才能打救他。 既然那老鬼附在了他身上,那必须先把鬼打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把鬼给灭了。 因为我听人说过,即便把鬼打离身了,这些东西执念比较重,还会找上来的。 只有消除它的执念,才能彻底把它送走,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它灭了。 只是要把那老鬼灭了,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老鬼少说也是活了近三千年了,道行修为不够怕降它不住。 我脑子飞快的想着要如何才能救大块,一抬头却猛然发现小哥和皮猴两人的神色不对。 原来他们两人见我和雷队长在嘀咕,也顺着我的眼光看到了大块竟然走路脚跟不着地,两人都不是蠢蛋,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了。 我们四人走在大块后面,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都紧张起来了。 突然,皮猴做了个跑马的动作,嘴巴做着唇语。 我们看着他一脸茫然,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皮猴见我们不明白,又用手做了个蹄子的形状,嘴里无声的在嚷嚷着仿佛是:黑驴蹄子!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对,没有桃木剑,没有黑狗血,但我们有黑驴蹄子啊,一激动便喊了出来:“黑驴蹄子!” 这一叫出声,我就知道糟糕了。 果然,前面的大块听到我莫名其妙的叫了声黑驴蹄子,便转过头来问:“老焦,什么黑驴蹄子?” 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众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有。 我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什么,我想说我们还有黑驴蹄子可以对付……对付那老鬼。” 大块看着我们脸上的神色不对,又见我说话支支吾吾的,便说:“我靠,你们到底搞什么,一个个神经兮兮的。” 我心里发虚。 靠,差点被抓个正着了。 只见大块顿了顿,又说:“我看啊,对付那老鬼,黑驴蹄子也未必好使。” 我说:“这怎么说?” “你不记得了,我们之前在那悬棺上把黑驴蹄子塞到老鬼的嘴里的时候都被他喷出来了。” 我听了心里猛的一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连黑驴蹄子都……那就真的没办法可想了。 咦,不对,当时那老鬼嘴里的黑驴蹄子好像是被喷出来的。 是因为那些尸蛭从老鬼体内出来造成的高压才喷出来的,这不能证明黑驴蹄子没用。 反正现在也只有黑驴蹄子了,没用也要一试了。 雷队长说:“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先到那门处去看看。” 我们来到檐边,爬下二楼。 我们四个人在后面手脚嘴型并用的比划好,一下到二楼不等大块反应过来就把他放倒,把黑驴蹄子塞到他嘴里去。 下到了二楼,众人刚站好,雷队长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一打手势,皮猴、小哥和我三人一齐扑向了大块。 大块没防备,一下子被我们扑倒,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就已经被我们死死的按住了。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开始拼命的挣扎,他力气极大,我们三个人都差点按他不住。 他边挣扎边喊:“你们干什么,没被老鬼杀死,却要死在你们手上,我心有不甘啊,老焦……” 就在这时,雷队长的黑驴蹄子已送到,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嘴里还在唔唔唔的说着什么,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怒火。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受不了会松手,他现在肯定是误会我联合雷队长他们来谋害他了。 但现在一时间说不清楚,只能这样了。 大块挣扎了一会便不再挣扎了,任由我们按着,我看了他一眼,双眼都是绝望。 我见他不挣扎了,便说:“大块,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确实是被那老鬼上身了,我们才这样做。” 雷队长他们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大块,我们不是想害你,是想帮你。” “对,我们是想帮你把那老鬼赶出来!” “所以你也不要误会焦兄弟,他是一片苦心,想救你。” …… 大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我们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没有。 很快,我发现他眼睛里没有了绝望,但却变成茫然。 他看了一眼我,把眼光移开望向上面。 突然,他又猛烈的挣扎起来,嘴里唔唔唔的想叫出来。 我心一沉,这家伙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大块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望向上面,不断的挣扎。 我不敢去看他眼睛。 大块见我不看他眼睛,挣扎得更厉害了,我都快按不住他的脚了。 我心想,唉,兄弟一场,你也没必要非得让我去看你的眼神吧,你知道我心虚,受不了啊。 我越是不看他,他挣扎得越厉害。 无奈,好吧,我就看你一看吧。 只见他眼里满是恐慌,望了眼我又望了眼上面,不断的重复这个动作。 我心里一动,难道他是示意我看上面? 于是,我很随意的抬起头来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三楼的屋檐边正探出半个身影,看身形依稀是…… 大块! 我连忙把手电往上一照,那身影动了一下,似乎想缩回去,但终究没有缩回去。 众人也循着我的动作向上看去。 手电光照射下,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探出半上身子的正是大块。 众人大惊,神色骤变,不自觉手上的力度加大了。 被按在地上的大块痛得唔唔唔直叫,奈何黑驴蹄子塞住了嘴巴叫不出声来。 我骂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大块厉声喝道:“你他妈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地上的大块又气又急又痛,拼命的挣扎,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来。 皮猴这时已一撬棍顶在了他的喉咙上。 大块惊得脖子一缩,瞪着惊恐的眼睛,眼眦都快要瞪裂了。 我向着上面大叫了声:“大块!” 上面的大块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并不答话。 我们又叫了几声,仍然是不回应。 靠,这家伙他妈的聋了,难道是有什么情况不便开口? 雷队长叫小哥盯着上面的大块,示意皮猴把撬棍放下来。 他定定的望了一眼大块,一把拿开了塞在他嘴里的黑驴蹄子。 黑驴蹄子一拿开,大块侧头“呸呸”的吐了两口水,差点吐到了皮猴的手上。 皮猴骂了一声,手上抓得更死了。 大块痛得呀呀直叫,便开始骂了起来:“我操,你他妈的猴子你想死啊,胳膊快断了,你松手。日,还把黑驴蹄子塞我嘴里,是被那老鬼含过的,太他妈恶心了!” 皮猴稍稍减了点力说:“我可不敢松啊,我知道你是谁?” 大块气得不打一处来,叫道:“我是你大爷,你松手。你们搞什么,我是大块,我不是鬼啊!” 皮猴说:“那你是大块,上面那个是谁?” “这……” 大块竟然一时语塞,这他妈的要怎么答啊,难道答上面那个也是自己? 什么逻辑? “怎样,说不出了吧!” “你怎么就确定上面那个不是鬼?偏要抓住我?” “你走路的时候脚跟不着地!” “胡说,你才脚跟不着地……” 大块话没说完,就早已看见我们几个都在点头。 他脸上神色一变,惊恐的问道:“我真的走路脚跟不着地?” 我们又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眼里的光一下子消失了。 我心里一惊,莫不是被我们揭穿了,他破防了吧? 眼前这个真的不是大块? 我一抬头却发觉大块正看着我,眼眶都红了。 他带着哭腔说:“老焦,我大概率是死了,现在这可能只是我的灵魂,它还在留恋人间不肯消散,你要是看见我的尸体,可以的话就找个棺材像铁牛那样把他殓了,你回去记得跟我老大爷说声,帮我安慰下他。” 我听了眼圈也蓦地一红。 我说:“大块,你的躯体是温暖的,又有脉搏,可能只是撞了邪而已,我们帮你把它驱走就行了。” 大块摇摇头说:“不是,可能我真的是死了,如果不是的话,上面那个又是谁?” 这时小哥突然说:“上面那家伙在动!” 我们不约而同的往上看去,只见上面那个大块正在缓缓的移动,向八角天井中间方向走去。 慢慢的他的身子就要完全探出来了,再向前一步就要掉下来了,我们看得心里一紧,怎么? 这家伙是要跳下来吗? 只见那大块身子竟然悬在了半空。 这时,我们才看清,原来他不是走出来的,而是飘出来的。 我们心里又是一怔,什么情况? “尸狗!” 小哥突然叫了一声。 尸狗?! 我们先是一愣,猛然间都醒悟了过来。 对,上面那个应该是大块的尸狗,那在空中飘着的情形跟之前那老鬼的尸狗是一模一样。 难怪叫他也不答话,难怪眼前这大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第一次贴黄符,第二次按在地,两次都那么轻松的让我们得手了,原来他身上已经没有尸狗了。 没有这个看家护院的安保系统,就丧失了对周围环境危险的感知能力。 那这样说来,眼前这个大块他的三魂七魄是不全的,最起码七魄中的尸狗就肯定不在了。 难怪他会走路脚跟不着地,原来他魂魄不齐。 我靠,差点亲手把他给害了。 我连忙松开手,也叫皮猴和小哥松了手,把我的猜测一说,他们还没说对,大块就抢着说对对对起来。 众人听了十分的尴尬,不好意思的看向大块。 大块倒是很大度,没事人一样的说:“这个没事,要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指不定我也是这样做。我现在三魂七魄不全,你们得帮帮我,把它们找回来,要不我就是个没灵魂的人了。” 皮猴说:“不不,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个有灵魂的人,而且灵魂还很有趣,万里挑一。” 大块哭丧着脸说:“你看那东西还在上面飘着不肯下来呢,哪来的万里挑一。” 这大块的尸狗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出来了? 难道是当时摔下去的时候摔出来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那可是魂魄啊,又不是装在口袋里的东西,这么不经摔; 抑或是摔下来的时候吓出来的? 这也太牵强了吧。 我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故。 众人正抬头看着大块的尸狗慢慢的飘向那悬棺。 突然,一条血红色的绳子不知从哪里伸了过来,一下子把大块的尸狗缠住了。 我们大吃一惊,只见那尸狗被绳子缠了几圈,一下子就勒紧了。 大块的尸狗痛得一下子脸都变了形。 那绳子拉着尸狗向那悬棺飘去。 我们手电光柱顺着那绳子向悬棺照去,只见那悬棺上面竟然站着一个人。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上面的,我们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 第108章 大块的尸狗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到悬棺上的?那又是谁? 借着手电光,我们终于看清了。 “乌鸡老鬼!” 大块首先叫了起来。 那站在悬棺边上的正是乌鸡老鬼。 只是这个时候他看上去不再是一个圆滚滚肉球的模样,看那身形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体型。 这时他正张着嘴。 但距离毕竟还是有点远,只是看清个大概,细节看不准。 难道这乌鸡老鬼已经魔变成功了?所谓的魔变就是变成正常人一样?这分明不是魔变,是蜕变啊。 “那是舌头!”皮猴惊叫道。 这个时候我们才看清,原来缠着大块尸狗的那条血红色的绳子样的东西竟然是从老鬼的嘴里伸出来的,俨然就是一根长长的舌头。 我们不禁咋舌,天啊,这舌头得有多长啊,比我看过的电影里的那些女鬼的舌头都要长。 这时大块的尸狗也被他拉到了身前,突然那老鬼的嘴猛然一张,竟然变得无比巨大,大嘴像个无底洞一样,两排又尖又长的牙齿一下子向大块的尸狗咬去。 我们吓得惊叫一声,大块更是吓得全身哆嗦。 只见那老鬼嘴一张一合,不知怎么弄的,一下子就把大块的尸狗吞了进去。 我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刚才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大块的尸狗这么大一团东西他是怎么吞进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懵圈。 这时大块急得直跺脚,哇哇大叫,眼睛暴突,要喷出火来,嚷着要上去找那老鬼拼命。 这时小哥突然巴掌一拍脑袋说:“我知道了。” 众人一齐看了一眼他,又盯向那老鬼,想听小哥说知道什么。 小哥说:“这大块头的尸狗肯定是那老鬼弄出来的。” 大块哭丧着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你说吗。” “不是,我觉得他吞了你的尸狗并不会对你的尸狗造成危险。” “还没危险,你没看见那血盆大口吗,满嘴的獠牙,吞进去了估计渣都没得剩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消化变成屎拉出来了,你还说没事。” 小哥说:“我们看看他为什么要吞你的尸狗,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尸狗了,他的尸狗已经被我们打散了。 “他身上魂魄不全,他辛辛苦苦封住最后一口气保存自己的三魂七魄,却不曾想被我们灭了尸狗魄,所以他才会抢大块的尸狗。 “既然他需要的是尸狗,他自然不会伤害他,我觉得大块的尸狗应该无碍,我们还能够抢回来。” 大块悻悻的说:“但愿你说的是真的,要不我今生都要做个魂魄不全的人了,那就真的日了狗了。” 小哥说:“再有,那老鬼只缺尸狗,所以我认为大块其余的三魂和六魄应该都还在。” 我们听了都点点头,按逻辑推理应该是这样。 小哥顿了顿,脸上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老鬼躲起来魔变了,而且现在看来应该是魔变完成了,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怎么样的怪物。” 皮猴看了看那老鬼说:“好像不是变成怪物啊,倒是变得正常了。” 小哥一脸郑重的说:“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大块恨恨的说:“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反正我是要拿回我的尸狗,不然我得一辈子踮着脚尖走路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皮猴看了一下大块的脚,抿了一下嘴,憋着笑说:“那正好,以后你就去跳芭蕾舞,大胆的向人说这是你的天赋。” 跳芭蕾? 众人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大块这种庞然大物在跳芭蕾舞的情景,不禁哑然。 大块眼睛向皮猴一瞪,说:“去你妈的猴子,叫你妹去跳芭蕾舞。” 皮猴呵呵一乐道:“可惜你不是我妹。” 雷队长说:“你们两个别杆了,悠着点。” 只见那老鬼慢慢低下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众人。 众人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抓紧手上的武器,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嘿嘿嘿……” 那老鬼咧开了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笑声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听得众人脊背发凉。 就在众人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嘛的时候。 突然。 那老鬼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 谁都没看清楚。 “不好!大家小心!” 小哥大声提醒道。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抓紧手上的家伙,警惕地环顾四周。 此时的大块心情复杂,他希望那老鬼消失不见了,但又很想他出现,因为他的尸狗还在老鬼的肚子里。 那最好就是拿回了尸狗后再消失。 他紧张得黄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渗出,伸手去抹了抹。 刚放下手。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吓得一个激灵,开口骂道:“卧槽,猴子你他妈的别闹了行不行,现在什么时候。” “说什么呢,谁有空拍你。” 皮猴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大块没好气的说:“靠,不是你,难道是……鬼……”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一下子就僵住了。 突然,他猛的转过头去,似乎是想要看清身后的情况。 只见四双眼睛正盯着他,正是小哥、雷队长他们几个,他的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你们别胡闹啊,会吓死人的。”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雷队长他们,他们都摇了摇头。 显然,刚才不是他们拍的。 这个时候,雷队长猛的一个转身,一撬棍向后打去。 一棍打出的同时,他大叫一声。 “有东西!” 我们听了脸色骤变,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握紧手中的家伙。 雷队长说有东西,估计真的有什么东西。 毕竟这几个人中他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 而且,他也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不像大块,整天嘻嘻哈哈,一惊一乍的。 可是,我们向他撬棍打出的方向看去,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哪里有什么东西! 第109章 魔变 “当!” 撬棍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同时迸射出无数火星,四散开来。 从这一击的力度来看,绝对不像是开玩笑或者试探性攻击。 雷队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紧接着他手中的撬棍又横着用力一扫。 然而,这一次依然没有击中目标,只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发出一阵呼啸声。 我们一时之间还没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雷队长脸色凝重地大喊道:“大家小心,背靠背戒备!” 听到他语气中的紧张和焦急,我们意识到情况可能十分危急,不容得有丝毫犹豫。 于是,大家立刻握紧手中的武器,迅速背靠背站成一圈,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大块声音颤抖着说:“他娘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如此之快。” 雷队长说:“不是快,而是我们根本就看不见它!” “看不见?难道那东西真的存在?” 大块惊叫一声。 “什么东西?” 皮猴不解的问道。 “猴子,你还记得开始那个墓室里,打空气的那面浮雕吗?” “卧槽,难道真有这种怪物?” 众人心里都暗暗一惊。 看来那面浮雕描绘的是真实的,对手并非难以描述而画不出来,而是压根就看不见。 就种种经历来看,那墓室里浮雕上到怪物,现在正一个个出现。 最先出现的狌狌,到大蛇,到大蜈蚣,再到癞蛤蟆,再到蝎子兵。 除了那秃鹫未遇上外。 现在,终于要轮到那幅打空气的浮雕上的东西了。 当然,还有浮雕上没出现过的,比如那些阴兵,那些尸怪,还有那些尸蛭…… 这个时候,大块像想到什么一样,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叫一声。 “各位我知道了!” 众人本来都是在紧张戒备的状态,被他冷不丁的一叫,都忍不不住心里一震。 我正想说他两句,皮猴却最先开骂了。 “我去你妹的,死大块,天天一惊一乍的,好好说话会死啊。” 众人被大块这么一叫,都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恢复戒备状态,支起耳朵来想听听大块有什么说的。 过了一会,却见他屁都没放一个。 我忍不住道:“大块,你知道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大块声音颤抖着说:“你们没看到吗,那老鬼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它是怎么做到的?” 皮猴说:“当然看到,我又没瞎。” “那就是了,小哥说他魔变了,但是魔变后是怎样的,没人知道……” 没等大块说完,皮猴就忍不住接口道:“啥不知道,不就是变得比原来那个肉球更帅了吗?” “这个倒不假,外形确实是变了,看上去倒是跟那些浮雕的形貌差不多了,诸位有没有想过,那其实才是他真正的外形。” 我们听了心里一个咯噔。 大块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大块继续说:“这老鬼变得像肉球一样,极有可能是施了巫术之后导致的。” 皮猴说:“想不到哇,死大块,照你这么说,是有那么一点像。” 大块语气有点得意的说:“那当然,还有啊,我觉得那老鬼魔变之后的厉害之处是……是……” 他是了半天,是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是词穷了还是故意卖关子。 皮猴一下急了,说:“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是……嗯,对了,是隐身!” “隐身?” “对,就是隐身,我觉得那浮雕上要表达的其实就是魔变了之后的老鬼。” “这不可能。”皮猴语气不屑的说,“这样一来那不是老鬼自己叫自己的手下来打他自己,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呃……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呃……其实那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嘻嘻……” 大块语气有点尴尬的说。 这个时候我正瞄了他一眼。 这一下子,我就僵住了。 大块最后那个“嘻嘻”,他脸上又出现了那个诡异的笑容。 等我要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笑容却又消失了。 我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大块笑一个。” 话一出口,我马上就感觉不妥,总感觉有点打草惊蛇的味道。 大块愣了一下,转过头来一脸诧异的对我说:“老焦,你发什么神经,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给爷笑一个?你要调戏那些白衣女鬼,调戏到我头上来了,这合适吗?” 我去,这哪跟哪! 幸好他会错了意,不然又得开骂了。 我连忙说:“没事,我说顺口了而已。” 这话一出,就听到皮猴惊异的咦了一声。 靠,真是越说越离谱。 我赶紧说:“不是,我觉得大块最后说的那个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大块一听,眼睛一亮道:“是吧,老焦,你也觉得我说的有可能……” 我说:“我指的不是叫手下人来打自己,我是说,这个隐身术有可能是当时楚地蛮夷的一种巫术。 “那老鬼派人将该部落征服了之后,将这种巫术收归他所用,然后将它施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拥有了这种能力。 “所以,他魔变了之后,这隐身术一起作用,他就能隐身,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我还没说完,大块就忙不迭的接口了。 “对对对,我觉得老焦说的对,我刚才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表达不出来。” “那是你没想到吧。” 皮猴在边上不屑地说。 随即他又诧异的说:“这么说来,刚才袭击我们的就是那个老鬼。”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雷队长和小哥几乎同时说:“这个真的有可能!” “卧槽,想不到这老鬼现在变得这么强大,当初就应该把他摔死的。这楚地的巫术竟然这么厉害,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的社会都做不到的事情,那时既然已经做到了!” 大快大叫一声。 “对呀,这里又幽暗,我们又看不见他,那我们是活脱脱的成了他砧板上的肉啊。” 皮猴附和道。 众人不由得也是心里一紧,感觉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 “小心!” 雷队长突然大叫一声,随即一棍向大块的身后扫去。 第110章 隐身之法 大块吓得鬼叫一声:“我操,队长,你又来这个!提前说一声啊!” 边说身体边往前一窜。 只听见“呼”的一声风响,雷队长的撬棍就贴着大块的后背扫了过去。 突然,我感觉一股寒意贴着我后背闪过,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东西在我们身后!” 我瞪大眼睛,手电光快速一照,却发现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上面!” 雷队长大叫一声,举起撬棍朝上方挥舞。 众人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头顶上方一闪而过,不禁面色一变。 随即,我似乎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腥臭味,有点像那悬棺里乌鸡老鬼口吐尸蛭时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四周虽然还是有满天乱蹦乱跳的尸蛭,但是我这味道不会是尸蛭身上散发出来的,至少不会那么浓,虽然只是淡淡的,可那都是相对而言。 “大家小心!” 雷队长沉声叫道。 接着,他又急忙喊道:“大家尽量背靠着背靠近一点,大家间隔负责盯梢,大块你和我负责上三路的空间,焦兄弟和猴子负责下三路的空间,小哥机动巡回。” 众人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各自盯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不敢稍有懈怠。 我紧紧的盯着前面视野范围内的下三路空间,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传说中的隐身之法难道真的存在? 隐身之法。 在中华上下五千年漫长的历史文明中曾被不止一次的提及到。 传统的隐身之法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隐身术,一种是隐身符。 很显然,看不见这老鬼,不会跟隐身符有关,最大的可能就是隐身术。 在古代,隐身术又名隐形术,又称遁甲、立亡、隐沦等,相传晋代的道学名家葛洪曾经就修炼过过这种法术。 这座周诸侯墓里处处透露着诡异,而且结合那古老而神秘的楚巫之术,这老鬼魔变之后真的能做到隐身隐形,那不是没有可能的。 大家都全神贯注戒备着。 “老鬼,吃你猴爷爷一棍!” 就在这个时候,皮猴突然大叫一声,手中撬棍向着前方猛打出去。 “噗!” 皮猴的撬棍结结实实的打到了什么东西上面,随即便被一股巨大的弹力弹飞了开来,一下子便脱了手,径直向着边上的柱子射过去。 “托!” 一声闷响,那撬棍直直的插在了柱子上,直没进去,棍尾在不停的颤动,嗡嗡作响。 这个时候,雷队长的撬棍和小哥的玄阴剑,同时向着皮猴打击的方向攻去。 “呼……” “呼……” 两道凌厉的风声划过,两人这一着都扑了个空,连忙各自将势收住,握紧家伙。 刚才皮猴、雷队长和小哥的三招几乎是同时击向同一个地方的,但显然只有皮猴那一棍打着。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想不到这老鬼动作竟然如此的快。 众人都暗暗心惊。 “啊……” 皮猴突然惊叫一声,随即身体便离地而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溜了起来。 想来是皮猴刚才那一击惹恼了乌鸡老鬼,这会揪着皮猴不放。 皮猴急得手脚乱舞,不断的向着前面的虚空打拳,但是每一拳打出去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旁边的大块见状一急,嗖的一下想要扑上去抱住皮猴的双腿。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刚要接触到皮猴的瞬间,皮猴就被猛的一甩,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一下子就射向那山墙去。 “啊……” 皮猴又是一声尖叫。 我们都大吃一惊。 “猴子!” 雷队长惊叫一声,就要扑过去,可是这个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扔的力度着实不小,皮猴撞向那漫天的尸蛭,硬生生的撞出了一条通道来。 他身上粘满了尸蛭,向着那面黑漆漆的山墙撞去,因为那面墙上已经吸附了满墙的尸蛭,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啪!” 皮猴重重的摔倒山墙上,那满墙的尸蛭被他这么一个撞击,像被一个重锤敲击一般,一个个都爆浆开来,顿时墨绿色的汁液横飞,那情景说不出的恶心。 皮猴闷哼一声掉到了地上,脸上身上粘满了墨绿色的,粘粘的像鼻涕一样。 雷队长已顾不得其他了,他扑了过去,我们赶紧跟上,护在他后面,以防不测。 皮猴这一摔着实不轻,他痛得呲牙咧嘴,良久发不出声音来。 我们来到他跟前,他才呼的舒出了一口气来,随即便哼哼唧唧,大口的喘息着。 雷队长已管不了那粘液有多恶心,他把大块扶了起来,靠在墙上坐好。 我们一靠近来,那些尸蛭纷纷逃蹿,特别是那满墙的尸蛭,像潮水一样向四边退去。 皮猴浑身的墨绿色的粘液看上去十分的恶心,还散发着阵阵的特殊腥臭味。 皮猴噗噗两下连着唾沫把嘴里的粘液呸出来,雷队长连忙从自己衣服撕下了一块下摆,把皮猴脸上的粘液擦干净。 突然,皮猴眉毛跳了几下,身体一抽一挺,惨叫一声面容痛苦的扭曲。 众人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雷队长连忙伸手抓住了皮猴。 “猴子!” 雷队长又是痛楚的大吼一声。 我心里不禁一惊。 难道皮猴他已经…… 从刚才那一甩过来的力度,确实让人担心,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撞击就算不骨折筋断,也会受内伤。 “猴子,你怎么啦,你他妈的别吓人啊。” 大块在一旁叫道。 我和小哥站在前面全神贯注的防备着,防止那老鬼来搞偷袭。 四周围那些尸蛭在空中乱蹦,不敢靠近。 “啊……” 皮猴终于叫出了声来,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听得我们心中一寒。 皮猴伸手缓缓的摸向自己的肚子,一脸痛楚,看样子肯定是肚子上有伤。 雷队长连忙把他的上衣掀开,他的肚皮便露了出来。 当皮猴上衣被掀开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情景让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11章 歪打正着 只见皮猴的肚皮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东西显然是钻到皮肉里的,在皮肉里快速的蠕动,那运动的轨迹像一条条的大蚯蚓,看得人不寒而栗。 不出意外的话,那钻到皮肉里的应该就是尸蛭。 众人一阵胆寒,想不到这种东西竟然还能钻进人的皮肉里,之前一直天真的认为它们只会钻人九窍,要防止它们进入体内,只要把身上有孔的地方堵住就行了。 然而现在看来,这尸蛭的厉害远超众人的想象,它不但能钻入人的皮肉里,而且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不再惧怕那些药粉了。 那大蚯蚓不断的在延伸,至少有五六条,随着皮猴的肚皮一起一伏,不断的乱钻。 皮猴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可见这东西钻动的疼痛程度。 我看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雷队长伸手去按那些乱钻的尸蛭,可是这东西在皮肉下,外表面上按根本无济于事。 雷队长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间束手无策。 突然,皮肉里那些本来乱钻的尸蛭似乎接收到了指令一般,像长了眼睛一样向着皮猴的心脏的位置钻去。 “不好!” 雷队长大叫一声,这玩意儿要是钻到心脏里去,皮猴就算不死也要褪层皮。 他连忙伸手去按,但是哪里按得住。 皮猴看到这个情景,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胸前心脏的位置跳动得更加剧烈了,那一起一伏肉眼可见。 大块见状也赶紧帮忙伸手去按,只是稍稍减缓了里面尸蛭爬行的速度,但还是一点也阻止不了它们向心脏爬行。 眼看离心脏越来越近,两人哀叹一声。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蹲了下来,他伸出手去按那些尸蛭。 只见他手指按到的地方,那尸蛭马上就停止了前进,一松手,那尸蛭竟然像见鬼一样拼命的原路返回。 嘘,这也太神了吧,终于有救了! 这人正是小哥。 我们不禁抹了一额汗,暗吁了一口气。 等那些尸蛭远离心脏的位置,小哥突然按住一条大蚯蚓,用力一掐。 皮猴嗷的一声惨叫。 等我们回过神来,那小哥的手上已经拿着一条拇指大的尸蛭,那尸蛭扭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似乎已经芭比q了。 皮猴身上被掐的地方有一个血洞,鲜血正不断的往外冒。 看来小哥一掐之下,已经把皮肉掐破,并将里面的尸蛭揪了出来。 只见他又以同样的手法,将其余的五条大蚯蚓里的尸蛭全部都揪了出来,扔在一边。 他拿出了药瓶,倒了一点粉末,洒在那些血洞上,那些血洞一下子就止住了血。 这一顿操作我们都看呆了,想不到小哥这几招来得简单直接,粗暴有效。 但前提得是你能让那些尸蛭停住,并往回蹿,这个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至于言小哥为什么有这个能力,我们也不知道。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猜不透这言小哥身上到底蕴藏着多大的能量,至少好几次如果不是他,可能我们早就做了这墓中冤魂。 雷队长赶紧检查皮猴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尸蛭钻进去,又从头到脚的把皮猴的骨头摸了一遍,确认没有骨折。 皮猴咳嗽了几下,又呸了几口唾沫,他喘息粗气,感激的看了眼小哥。 等皮猴喘了一会,雷队长问道:“猴子,你感觉怎样?” 皮猴抹了一把脸,摆摆手说:“咳……没事,死不了,妈的,幸好老子骨头够硬,不然早就歇菜了。” 说完,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那个大印子,上面满是那尸蛭的墨绿色汁液和被压爆的尸蛭尸体。 顿了顿,皮猴说:“歪打正着,要不是这些恶心的家伙,我可能还真吃不消这一下子。” 大块瞪大眼睛奇怪的问道:“怎么说呢,猴子,听你意思好像还得感谢这些钻人屁眼的家伙了?” 皮猴挣扎着站起来,点点头说:“是这个意思,当其时我被甩过来的时候,心想完蛋了,这一拍上墙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可能落个终身残疾。 “那时候我拼命的用上轻功上的技巧,尽力的调整身体上的撞击点,让身上厚实脂肪多的部位去撞墙。 “但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就一个字,瘦!所以这到底有没有用,不得而知,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咬紧牙关,去迎接这一撞击,但当我身体接触到墙上的时候,不禁心里十分惊奇。 “那一层密密麻麻吸附在墙上的尸蛭,竟然无形中形成了一张厚厚的又有弹性的毯子。 “这一撞上去,倒给我消去了不少劲道,想不到还可以来个软着陆,救了我一命,我身上并无大碍,阿弥陀佛,阿门!” 我们听了感到恶心之余,都不禁叫声庆幸。 大块哈哈一笑说:“猴子,你刚才说想让自己脂肪多的部位撞击,我想这肯定得糟了,你全身上下我怕都找不出半斤肥肉来。还有你到底是信佛还是耶稣的,我感觉有点迷糊。” 我拍了一下他说:“别迷糊了,反正能祝祷就行。” 雷队长关切的问皮猴:“你确定你没有事?刚才就算你叫得最惨。” 皮猴心有余悸的掀起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肚皮上的那一条条蚯蚓和血洞,骂道:“妈的,这东西真的太厉害了,小哥,你得倒点药粉给我,痛怕了。” 小哥沉吟了一下说:“药没有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一直搞不清楚你肚皮里面的尸蛭是怎样钻进去的?” 我们都愣了一下,这小哥说的不无道理,不知道这尸蛭是如何钻进去的,因为我们都被尸蛭吸附过,但之前没人被钻进去过,除了身上有孔的地方。 小哥把药瓶倒了点药粉,撕下一块布包好,递给了皮猴,皮猴伸手接过,如获至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雷队长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问道:“猴子,你当时被老鬼提溜起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皮猴眨巴了一下眼睛,思索了一会说:“特别的地方?等我想想。” 第112章 舌头 皮猴皱了一下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突然眉头一舒,说:“有了,那个时候我确实感觉到有些地方不一样。” “什么地方?” 大块连忙问道。 皮猴挠挠头说:“其实我也不太敢确定,因为那似乎不是很明显,我怕是我自己弄错了。” 大块早已憋不住,说:“唉,别婆婆妈妈的了,是不是,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不就知道了!” 皮猴看了一下众人说:“那个时候我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打手提起来的,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腥臭味,但那种腥臭味有点奇怪。” 说着他看了看身上那些墨绿色的粘液,扇了扇鼻翼说:“那种腥臭味跟这些钻人屁眼的恶心家伙发出来的不一样,它还夹杂着一丝丝药材的香味。” 我一听,忍不住一拍大腿说:“对对对,皮猴说的对,就是这种味道,我也闻到过,就在那老鬼前两次靠近我们的时候。” 雷队长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说:“这么说来,这种气味应该就是那老鬼身上散发出那个,他能做到隐形,但是气味隐不了,我们可以以气味作为辨识物,不管真假,大家留意点总是没错的。” 小哥说:“只是这气味,得靠近了才能闻得到,远了没有作用,一闻到气味说明老鬼可能就在身边了,大家务必小心!” 众人点点头。 大块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老焦,你叫我?” 我双手一摊说:“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突然,我看见小哥鼻子微微一抽,鼻翼扇了扇,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顿时一股腥臭味钻入鼻孔。 这猴子身上的这味道也太冲了! 我正想伸手揉揉鼻子,突然感觉到里面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药材味道,我忍不住再吸了一下。 没错,真的是这样! 我心下大惊,一抬头,正看见小哥和雷队长脸色都变了。 我心里暗呼不好。 妈的,真是怕啥来啥! 我们三个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如无意外,那老鬼就在我们身边。 可是现在,皮猴和大块两人还是浑然不知。 皮猴应该是脸上的那些尸蛭的汁液味道掩盖了其他的味道,他根本就闻不了。大块则是离皮猴比较近,可能也受到了干扰。 我和雷队长、小哥又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我看了一下大块,雷队长瞥了一下皮猴。 这时候,一阵寒意从我身后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动手,我扑向大块,雷队长扑向皮猴。 一搂着大块,倒地的瞬间,我双脚一撑,抱着他就向旁边滚去。 “老焦,你他妈的又搞什么鬼……啊……”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大块满脸的惊恐之色。 雷队长拉着皮猴也向另一边滚去。 小哥则拿起玄阴剑,一个三花聚顶,然后又是一招横扫千军。 “呲啦!” 那玄阴剑似乎劈到了什么东西,微微阻滞了一下,带过一阵阴风。 “嗷……” 一声沉闷的惨叫声,仿佛就在众人的耳边炸起。 “噗”的一下,似乎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我们一滚开站稳脚,马上站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向原来所处的位置。 只见小哥正把玄阴剑舞得密不透风,架起了一道剑影筑成的屏障。 只见边上什么东西闪烁了几下,像那即将要坏掉的灯泡一样。 那几下虽然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得出来,那是一个人影,忽隐忽现。 正是那乌鸡老鬼。 他表情狰狞,双手似乎正往嘴里捂着什么东西,有液体从他手上流淌了下来,直滴到地板上。 此刻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穿上了一件甲胄,那甲胄乌黑镗亮,仿佛抛了光一般。 小哥趁着这个机会,挥起剑猛攻向他。 那老鬼措手不及,被逼的连连后退,突然转过身往后一弹开便不见了踪影。 在这昏暗的火光当中,不知道是又隐身了,还是已经遁走了。 “拍拍拍……” 地上传来一阵响声,一个东西正在不断的舞动。 小哥一惊,连忙向后跃去。 我们顺着那“啪啪啪”的声音看过去,心里都不禁一怔。 只见那地上有一条手臂一样长的红色东西,正在那里不断的翻滚扭动,拍打着地板,仿佛一条刚被人从水里抓起来扔到地上的鱼。 我连忙把手电光打过去,这下总算看清楚了,众人心中的不禁一寒。 只见那那猩红色的东西,赫然就是一条舌头。 这舌头应该就是刚才小哥挥剑的时候,从那老鬼身上劈下来的,舌头离开了老鬼的身体之后,便不能再隐形。 难怪那老鬼痛得若隐若现的时候,双手的捂向嘴巴的,原来是被砍掉了这么个玩意。 众人向着那东西走近了一步,谁也不敢大意,就怕那东西脱离了老鬼的身体还有攻击性,要是被它来这么一下,那滋味酸爽不说,可能要连命都搭了进去。 那舌头还在地板上不断的扭曲打滚,断口处流出了大量绿色的汁液,黏糊糊的,弄得地板上到处都是,十分的瘆人和恶心。 大块的头往前面伸了伸,咋舌道:“卧槽,这是那老鬼的资巴吗?怎么这么大。” “噗呲……” 一听到这话,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大块,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口出狂言”。 皮猴哈哈一笑,又是呸了一口唾沫说:“我去,死大块,你眼神真是好使,你看着这东西它像吗?” 大块嘿嘿一笑说:“就是因为看着它像我才有此一问,你知道的这老鬼他根本就不是人,不能以常人的去度量他,是那也不奇怪。” 皮猴又呸了一下说:“呸,他妈的越说越恶心,我看你就是稀罕这东西,大块头,你要稀罕的话,你就捡回去吧,拿来泡酒,可能效果杠杠的,比那鹿茸鹿鞭什么的好多了。”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操,我才不稀罕这东西,这是你自己的心声吧,你要你自己捡回去,还能以形补形。” “我才不要,呃……” 皮猴又呸呸了几下,仿佛嘴里还有那尸蛭的汁液残留在口腔里一样。 “话说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是那老鬼的……呃……竟然这么大,真的是委屈了那些被他抓去的美女了。” 大块摇头叹息,一脸认真的说道。 皮猴嗤了一声说:“此言差矣,大块头,我都说你了,块头大没脑子,果然是真的。”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这话又怎么讲?” 第113章 药不多了 皮猴似乎忘了自己才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嘿嘿一笑说:“你说大了委屈,要我说啊,小了才委屈,都说你了块头大脑子小,要是连那玩意也小那就太可怜了。” 大块听出了这猴子就是拐弯抹角的来骂自己,腰板一伸,露出一身腱子肉,说:“切,你放心,我再怎么小也肯定比你大。” 我见他俩又要有完没完了,忙说:“好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比大小,这玩意是舌头,你们谁要就捡回去炒盘肉片吃。” 这话一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膈应,胃部忍不住抽了一下。 其他人也不禁脸上抽了抽,一起盯向那舌头。 只见地上那半截舌头,活蹦乱跳了一会之后,节奏渐渐慢了下来,仿佛累了一般。 渐渐的,那舌头越跳越慢,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活力。 最后躺在那滩液体中,一动也不动了。 小哥用玄阴剑将它挑了起来,那舌头像一条死蛇一样,软嗒嗒的,似乎到了不应期。 小哥咦了一下,把舌头扔下,很快那舌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滩粘稠的脓水。 众人大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了玄阴剑的缘故。 最起码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小哥手上的玄阴剑对他是有用的,其他的根本伤害不了他,因为皮猴的那根撬棍还插在柱子上。 既然小哥的玄阴剑对他有用,众人心里倒也踏实了不少。 这个时候,大块突然说:“猴子,我想到了。”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你他妈别一惊一乍的,想到什么了?” 大块瞄了一下他的身后说:“说那些尸蛭会不会是从……你知道的,这是鬼东西专门钻人屁眼!” 皮猴呸了一下说:“那肯定不是,要是的话,我早就有感觉了。” 大块说:“这就难说咯,还有啊,你说你身上都涂有药粉,怎么那些尸蛭怎么又会钻进你身体里的?” 皮猴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可能这个时候我身上的气味已经被那些尸蛭的墨绿色汁液掩盖住了。” 我说:“这有可能,而且我们涂药粉只是涂了裸露的皮肤,肚皮被衣服盖住了,也是没有抹到。” 雷队长点点头说:“不奇怪,而且这东西有可能对药粉产生了一定的耐药性,这药对它们的杀伤力也可能降低了,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大块叹了一口气说:“可是要离开这里,真的是谈何容易,当初我们都估算错了,以为这八宝重楼只是一个普通的建筑而已,万万想不到这般的坚硬,连玄阴剑也奈何不了。” 小哥这个时候又把身上的药瓶拿了出来,他用力晃了晃,对众人说:“这药已经不多了,我们得赶紧了。” 说完,又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点粉末,让大家继续擦在裸露的皮肤上。 大块边擦边说:“小哥,那些尸蛭都不敢靠近你,你看啊之前那些附在你身上的吸了你的血之后都挺尸了,照我说啊你身上的血有毒!” 大块说的是事实,之前有些尸蛭吸了小哥的血,一条条的都僵直脱落下来死翘翘了,如果不是小哥身上的血有毒,那肯定是血里面有有些物质可以克这些尸蛭的。 皮猴嘿嘿一笑说:“小哥,这药粉要是用完了,到时候可能要借你一点血来用用了。” 雷队长脸色一沉说:“猴子,别瞎逼逼了,赶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大块瞟了一眼小哥手上的药瓶说:“小哥,我要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妈的,到时候我啥都不干了,你就把你这个药配方卖给我到时候我再搞个药厂,说不定能干到世界五百强。” 皮猴说:“大块你这就不对了,这是人家的专利,你得给专利费。” 大块说:“专利费不是难事,难的是要把企业做大做强。” 我说:“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赶快想办法出去再说,还有大块的尸狗还没找回来。” 大块惊叫一声,咬牙切齿的说:“操,我差点都忘了,妈的,老鬼!” 随即他看向那一滩脓水,担心的吐了吐舌头说:“不知道那老鬼被削舌头会不会影响我的尸狗,老焦你快看看我的舌头还在不在。” 皮猴惊叫一声道:“大块,你的舌头怎么……” 大块一听便急了,卷了卷舌头,面露惊惶之色,要不是手脏,就差点上手了。 他一脸求助的看着我说:“老焦,我舌头到底怎么了?” 我说:“那你感觉自己的舌头怎样了?” 大块边卷着舌头边说:“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说:“那不就得了!” 大块这才放下心来瞪了一眼皮猴,说:“猴子,我看你你他娘的是欠揍了。” 皮猴向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一脸坏笑。 大块有点懊恼的说:“可是那老鬼魔变了,更难对付了,现在我倒是希望那老鬼就出现在我身边,不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众人都忍不住向四周张望起来,生怕那老鬼就真的冷不丁出现在自己边上。 大块接着说:“那老鬼把老子的尸狗吞了,要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吐出来?” 皮猴扫了一圈,将目光收回,说:“那还不简单,把手伸到他喉咙里抠,让他吐出来。” 大块愣了一下说:“估计这个不成,那尸狗又不是像大米饭一样进入他胃里的,而是进入他的身体里,再说了,你去抠他的喉咙,我怀疑吐出来的不是尸狗,可能是舌头,还有可能是尸蛭。” 这家伙,思路倒是挺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噗呲一笑说:“大块你当初不是还怕那老鬼吃了你的尸狗,消化了变成屎拉出来吗,怎么,现在倒不怕啦?” 大块一脸认真的说:“我算是想明白了,那尸狗是七魄之一,那老鬼吞了断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消化了,那魂魄也不可能变成屎吧。” 就在这时,我猛然又看见了大块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 我不由得心里一个咯噔。 第114章 这虫子怕是要疯了 那笑容一一闪而逝。 很快大块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突然在这八宝重楼的黑暗深处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声音应该就是那老鬼发出来的,飘飘渺渺,非常的魔性,仿佛有一群小鬼在一起齐声念叨着什么东西,而且越念越快。 我们都全神戒备,侧起了耳朵仔细去听,想要听清楚到底这声音里说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的空洞,就像是从虚无当中发出来一样,还有点环绕音的效果。 根本听不出来那把声音说的到底是啥,念念叨叨的,不知道是什么鸟语,有点像庙里的和尚在念经。 念经? 我心里不禁一震。 这倒不像是念经,反而更加像是在念咒语。 对,应该是在念动某一类的咒语,而且这些咒语我根本就听不懂,长这么大,我还真的只会两种语言,不是土方言化州话,一种是普通话。 这老鬼是几千年前的活尸,按照正常的逻辑,它念动咒语应该就是用的他那时候的语言,所以这个我怎么可能听得懂。 那魔性的声音响过几遍之后,就算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内容,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他在不断的重复! “不好!” 雷队长脸色一沉,吃惊的叫出声来。 “怎么了,大哥?” 皮猴连忙问道。 雷队长手举起停在半空,眼睛示意我们不要做声,他脚步也停了下来,仿佛定住了一般。 我们也一下子都站定了,动也不动,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听!” 雷队长侧起了耳朵,小声的对大家说。 大家都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去听这周围的响动。 果然,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而且那声音在不断的增强,不断的增多,仿佛几千万只蚂蚱在爬动。 不好! 众人不禁心里一悚。 随即就看见了这周围的尸蛭都开始变得狂躁起来,一条条像受了刺激一样,活蹦乱跳的更带劲了。 很快,这些尸蛭就像炸锅了一样,变得乱作一团,顿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大作。 这些尸蛭在疯狂的蹦哒跳跃,我拿起手电筒照了一圈,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像一团团的黑雾,看得人毛骨悚然。 而且,这些尸蛭正向我们这边形成一个包围圈,越逼越近。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忘了说话。 过了好一会。 “卧槽,这些虫子怕是要疯了吧!” 终于,大块惊叫了一声。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 “大家小心,这些尸蛭被唤醒了!” 雷队长大叫一声。 “那老鬼的叫唤的就是催动这些虫子的咒语,防毒面具,大家赶紧戴上,还有身上有孔的地方,大家赶紧想办法塞住。” 我也大叫一声。 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把防毒面具拿出来戴上,可是这身上有孔的地方都要塞上的话,那就实在是太难了,除了耳朵,其他的地方都不知道要怎么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相视无奈的摊摊手。 那老鬼还在不停的念着咒语,这些尸蛭也是越来越狂躁,越来越有攻击性。 他们所形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不知是因为戴了防毒面具,还是它所给人带来的心理上的压迫感。 “我操,好贵,刚才小哥那一剑把它舌头都割了,竟然还不能让它变成哑巴。” 大块骂骂咧咧的道。 皮猴也骂了一声说:“它奶奶个腿,看到这些东西,老子肚子又痛了,我好像记得那老鬼的舌头有十几米长吧,才砍下来那么一截,根本就对他构不成伤害。”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小哥,看这形势你那药粉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雷队长说:“那没办法,撑得了一时算一时,如果他们是分散的,倒也不怕,但是它们现在是集中起来,看来是要发动总攻了,现在这些虫子越来越近了,还是不敢攻击过来,估计这药粉还是有作用的。” 大块歪着头想了想说:“我记得我跟那老鬼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我是躺进了二楼的棺材龙的棺材里面,好像这些家伙也没见钻进去咬我,你说我们现在都躲进去行不行?”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这真的不一定能行,你那时候尸蛭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聚集起来,还没有人统一操纵它们的行动,而且那棺材也不是密不透风的,总会有缝隙的,这东西专业钻屁眼的,你说它们能装不进去?要是我们躺棺材里,让尸蛭钻进去了,那我们岂不是被它中捉鳖了!再说了,你也不可能把那棺材的缝隙都堵死,这样跟活埋自己没什么区别。” 雷队长点点头说:“焦老弟说的对,唐棺材里估计是行不通的,而且就算棺材里能躲,那也不可能躲一辈子,你总要出来吧,那些尸蛭不正好守株待兔?”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大块突然问道:“老焦,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又在弄什么玄虚? 大块伸手指了指前面黑压压一片的尸蛭说:“你说过的,这些东西烤了吃,说不定真的嘎嘣脆倍儿香。” 我心想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眼眉了,居然还想着吃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动。 烤了吃嘎嘣脆倍儿香?火烧眼眉? 对,火! 用火攻! 我一拍他的肩头说:“对,大块,你说的对,用火!” 众人都忍不住点点头。 大块嘿嘿一笑说:“我就说了,老焦你肯定是有办法的。” 但是,马上他的苦瓜脸又来了,他哭丧着声音说:“可是我们哪里去找火?酒精早就用光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而且现在形势这么紧急,也容不得你慢条斯理的去找东西扎个火把。 该怎么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伯矩鬲!” 雷队长叫了一声:“那里还有火,没时间了,我们赶紧过去!” 第115章 爆发 众人都点点头。 伯矩鬲在一楼天井的中间位置,这个时候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尸蛭,根本就看不清天井的情况。 众人艰难的向前走,仿佛顶着狂风暴雨前进的感觉,脚步缓缓的向前移动。 前面的那尸蛭见他们走过来,都纷纷避让开来,但是由于数量较多,避让不及,它们想得更乱更急了。 而且,这个时候那老鬼的咒语越念越快,越念越有力,那些尸蛭便越来越狂躁。 包围圈最里的一层,那些尸蛭像敢死队一样,开始不断的进行试探性攻击。 它们开始不断的扑过来,虽然大部分都被拍打了下去,但是防不胜防,还是有不少吸附到了众人的身上。 但是大部分尸蛭吸附到众人的皮肤上,就马上像见鬼一样直接弹开了,只有一些不怕死的还粘在上面。 几个人当中,只有小哥一个人身上一条尸蛭也没有,那些尸蛭根本就不敢近他的身,那是原本扑向他的,快到了他身上的时候猛然就转了方向。 见此情景,小哥便主动的走到了前面。 果然,他在前面开路,效果就好很多了,仿佛一艘破冰船的船头,无坚不摧。 在经过那根柱子的时候,众人看到了那根插在上面的撬棍,小哥顺手一把扯了下来,交给了皮猴。 那老鬼见我们有所行动,似乎也急了,那样做的声音也越来越高声,越来越快。 那些尸蛭变得更加疯狂了,攻击性变得更强,往我们身上扑的尸蛭不断增多,像是接了死命令的士兵。 很快,我们便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些扑向我们的尸蛭,虽然大部分都被我们拍开了,但是有小部分竟然能够牢牢的死护在我们的皮肤上,看样子还是活的,一扯下来皮肤就有一个小血洞。 也就是说,它们当中有一部分或许已经产生了变异,或者是对药粉产生了免疫。 这样一来就危险了,这里成千上万的尸蛭,就算它只有小部分是不怕要粉的,也能把我们吸成人干。 可以说情况对我们来说相当不利,越来越危险。 众人艰难的挪到了二楼边上,现在要下到一楼去,雷队长把飞虎爪固定好。 小哥向众人打了个手势,便一跃而下,他的身形在半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那些尸蛭纷纷避开,让出了一道路来,但很快又被它们填满了。 小哥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地上,他示意众人下来。 我们几个就属皮猴的轻功最好,可是皮猴在刚才的那一撞击之下,虽然伤得不重,但还是摔得他浑身酸痛。 此刻,他也不敢贸贸然地纵身往下跃,他抓住绳子,双脚一点,便向一楼滑了下去。 小哥一离开我们,少了一个它们惧怕的东西,那些尸蛭变得更加疯狂了。 它们不断的往我们身上扑,潮水一样,很快,我们几个人身上裸露的皮肤,外面就吸满了尸蛭。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有一个共性,一旦有人带了头,其他的也会跟着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比一个变态。 下降到一半落单的皮猴,这个时候已经是全身都被尸蛭覆盖住了,看上去就像那些养蜂人身上爬满了蜜蜂,看上去十分的恐怖,看得人头皮发麻。 而同一时间,那些尸蛭也像潮水一样开始疯狂的向我们扑过来。 “快点下去!” 雷队长大吼一声,伸手抓住了绳子便往下跳,他的身上很快就也被尸蛭爬满了。 我回头看了一下大块,心里一阵发寒,吓得差点掉了下去。 妈呀,只见大块全身都已经吸满了尸蛭,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蜂巢。 我看了一下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也是爬满了大大小小的尸蛭。 我心里不禁哀叹一声,这次死定了! 我对大块一招手,在身上胡乱拍了几拍,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 就在我往下跳的时候,那些尸蛭还不断的往我身上扑。 我完全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不知道落脚的地方会是什么情况,那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估算着约莫就要触底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身上的尸蛭在疯狂的逃蹿,身上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随即,我便感觉一双大手扶住了我的后背,我的双脚便稳稳的踏在了地面上。 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小哥,他扶稳了我之后,马上又跑到了另一边去。 刚才被小哥的伸手一扶的功夫,我身上的尸蛭都在疯狂的逃命,仿佛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避之尤恐不及。 我顺着小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半空中一大团黑色的尸蛭正往下掉。 小哥一伸手,又稳稳的扶住了那一大团东西,顿时,那一大团尸蛭也在疯狂的逃命。 很快,便露出了下面的轮廓。 原来是大块! 他快站稳了脚,不停的跺脚,抖动着身子,那身上的尸蛭像下雨一样哗啦啦的全掉到了地上,然后又开始疯狂的逃蹿。 他伸手在耳朵里一掏,扯出来一条肥大的尸蛭,顺手一扔,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然后又伸手往屁股沟里一掏,又掏出来一条肥大的尸蛭,又顺手一扔。 “我操,死大块,你他妈看着点,扔我身上干嘛?” 是皮猴的声音。 卧槽,幸好没扔到我身上,那东西从老鬼的嘴里涌出来,本来就够恶心了,现在又从大块的屁股沟里掏出来,那就更加恶心了。 简直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我一看,原来雷队长和皮猴已经站在了旁边,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两人的身上竟然一条尸蛭都没有。 那些尸蛭全都围在他们的四周,不敢再对他们进行攻击。 我心想,这小哥竟然这么厉害,手搭一下在我们的身上,那尸蛭就像见鬼了一样逃走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事情并不像我想的这样,因为我四周的尸蛭对我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有一些还直接蹦到了我的身上,一下子又吸了上来。 我连忙伸手把那些恶心的家伙拍打下去,抬头一看,猛然间发现,队长和皮猴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了一个血红色的奇怪图案。 第116章 血红色的图案 我心里一怔。 两人额头上的那个图案,红彤彤的,像鲜血一样。 图案画的是一个直角和一个小于号,两个符号交叉在一起,角指向左右两边。 我看着这个图形,似乎感觉到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又伸手把蹦到身上的尸蛭拍了下去,四周的尸蛭还在不断的试探性往我身上蹦,越来越频繁。 可是雷队长和皮猴两人身上却一条也没有,周围的尸蛭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对他们发动攻击。 这就很奇怪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难道是因为他们额头上那个图案的缘故? “妈的,差点被这些尸蛭淹死了,幸好啊,小哥,还真有你的。” 这时候大块已经把身上的尸蛭全都抖干净了,嘴里便开始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起来。 小哥把大块拉过来。 皮猴见大块过来,指着地上一条肥硕的尸蛭说:“死大块,这条是你刚才扔过来的,你把它捡回去煮汤喝,你看这么肥,肯定能煮一锅浓汤,味道鲜美得很。” 大块贱贱一笑说:“嘿嘿,猴子,这条确实很多肉,你先把它捡好,煮了汤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分着喝” 我听了一阵恶心。 小哥看了看我和大块,又看了看这四周黑压压一片的尸蛭。 突然,他伸出手来,从腰间掏出尖刀来,一下子就往手上割去。 我大吃一惊,好好的,这家伙怎么就突然间自残了呢? 只见那刀轻轻的在左手指尖上划了一下,顿时,一股鲜红的血样渗了出来。 “窸窸窣窣……” 我们周边的尸蛭突然间乱作一团,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这包围圈又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 我和大块疑惑的看着小哥,只见小哥抬起那带血的中指,就向大块的额头点去。 大块本能的想要躲开,但是被小哥一把抓住了,手指在大块的额头上划了两下。 他的额头上顿时多了两道血痕,正是和雷队长他们一样的图案,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敢情,雷队长和皮猴额头上的那两个图案也是小哥用自己的血画上去的,难怪看上去会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原来真的是血。 顿时,大快身后那些本来离的比较近的尸蛭又哗啦啦的向后退了开来。 原来这样,难怪皮猴和雷队长他们身上竟然没有尸蛭敢吸附上去。 这时候,小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往我额头上画。 虽然隔着防毒面罩,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小哥的手也在我额头上划了两下。 闻到那股血腥味,我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些尸蛭是闻到了小哥的血腥味,所以才怕成那样,这小哥身上的血肯定是含有什么东西,才让它们如此惧怕。 凭感觉,小哥的手指在我额头上画的应该也是同样的图案。 随即,我也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尸蛭也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大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雷队长和皮猴,满脸惊讶的说:“小哥,真想不到啊,你的血真的有毒……啊,不,有用啊!太好了!” 说实在话,经过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又被小哥的血往额头上一抹,我的心里比之前踏实了不少。 或者干脆说,有小哥在身边,安全感比之前强了不少,虽然这家伙身上似乎还藏着很多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皮猴抬起眼睛,眼珠子往上翻,想要看自己额头上的符号,他的眉毛额头顿时皱成了一团。 他说:“大块你说得太对了,这小哥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血竟然这么有用。” 雷队长瞪了他一眼说:“我们还是要赶紧想办法过去伯矩鬲那边生起火来,这漫天的尸蛭快要疯掉了,这血不知道能撑多久,而且小哥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给你抹血啊!” 我们一听,是这么个理,众人整了整身上的东西,便向那八角天井的中央走去。 我们所到之处,那些尸蛭都纷纷避让开来,一时间竟然给我们自己造成一种无敌了的错觉。 我们来到伯矩鬲边上,那里面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灭了,鬲身上面一条尸蛭都没有。 “这鼎上怎么没有尸蛭?” 大块边说边伸手去摸。 我正想叫住他,就听到大块“哎呦”了一声,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妈的,这鼎怎么那么烫!难怪没有尸蛭敢趴在这里。” 大块骂骂咧咧。 “大块头,没文化真可怕,说多少次了,这个叫鬲。” 皮猴鄙夷的说。 大块切了一声说:“切,管它叫什么,反正遇到类似的,老子一律叫做鼎,哪来那么多讲究,反正也是报不出去贱货。” 我把手靠近那伯矩鬲,果然一股热气传过来,我抬头看看那鬲口上方,并没见有烟冒出来,不知道这国鬲腹里面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雷队长也抬起头来,看了看说:“这鬲里的火估计现在已经灭了,上面都没有热气腾腾的迹象。” 我心里觉得奇怪,要说这鬲里面装的那一大半的尸蜡,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燃烧殆尽。 “我上去看看!”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双防火手套,戴上手纵身一跃,脚尖在鬲脚的兽头上一点,便跃上去抓住鬲耳。 我探头往里一看,不由得一怔。 只见那里面大半锅的尸蜡都已经融化了,变成了液体状,原来那几具站立着举起双手的巫师尸体,也因为尸蜡融化了,都掉进了腊液里。 那尸体上半部分都已经被烧焦了,想来肯定是之前死那燃烧的时候做了火引子,现在石蜡融化了,沉了下去,腊液没有了引子,所以便熄灭了。 这鬲身有点烫,虽然我戴了防火手套,但也不敢多待,匆匆的看了几眼之后便跳了下来。 一跳下来,大块便迫不及待的问:“老焦,那鼎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我皱了皱眉头,想起鬲里那些被烧焦的尸体,感觉到有点恶心,便说:“火已经熄灭了,里面的尸蜡全融了,那些尸体沉到鬲底下去了,没有了灯芯,所以火烧不起来了。” 我环顾了一下这八宝重楼,说:“我们真的要再把这火烧起来?” 第117章 点火 雷队长说:“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除了这个方法,别无选择。” 大块说:“可是我们用什么东西去点燃它?” 雷队长看了一下,地上那些插满了箭殓了巫师服的棺材和那满地的蝎子兵的尸体说:“火种这地上多的是。” 大块和皮猴一人扯过一个蝎子兵,七手八脚的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来。 我看了心里一动,说:“可以吧,这是谢子斌的衣服扒拉下来,扎几个火把,只要蘸足了尸蜡,估计能燃烧一段时间。” 众人都点头说是。 于是,几个人一人又扯过了一个靴蝎子兵,把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 小哥任玄阴剑劈了几块棺材板,再将那些衣服往上面一缠,一个火把便扎好了。 大块爬到那鬲上去,把几个火把全部都吸饱了尸腊,每人拿着一支。 然后,他又抓起一具蝎子兵的尸体往鬲腹里一扔,嘴里念叨着。 “去吧,送你登上西方极乐世界。” 他又要把第二具蝎子兵的尸体扔上去的时候,雷队长叫了他一下。 “大块,等等!” 雷队长指了指那些棺材说:“尸体可能不顶事我们把那棺材扔进去做火引子。” 大块把那尸体往边上一扔说:“你呀,这木头吸了油之后肯定耐烧,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木材,要把它当柴烧了。” 众人合力把地上的一副棺材抬了起来,扔进鬲腹里。 大块用撬棍撩起来一件吸满了尸腊的衣服,拿出防风打火机,一点就点着了。 他等那衣服烧旺了,就往那鬲口一甩,那着火的衣服便掉进了鬲腹里。 很快,我们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一缕黑烟缓缓的升了起来。 那火噼里啪啦的越烧越旺,不一会便有火苗窜出了鬲口。 众人看到这火烧了起来,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些尸蛭感受到了这鬲里火苗燃烧散发出来的热气,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向后退去。 看来不管是什么怪物,只要它是活的,十有八九肯定会怕火,至少不怕火的我还真没见过。 随着这鬲里的火越烧越旺,那些尸蛭不断的往后缩,最后几乎都全部要缩进了那阁楼里去。 那阁楼里黑压压的一片,中央的八角天井虽然偶尔有一些尸蛭在乱蹦乱跳,但终于腾出了一片开明的空间来。 大家的心里,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也就在这时候,那老鬼的念咒声突然间停住了,这一下子停下来,我反倒觉得有点不太适应,老感觉它还在耳朵里嗡嗡嗡的响。 “乌鸡老鬼,你他娘的到底在哪里,出来单挑啊!” 大块叫嚣着。 沉默了一会。 “嘿嘿嘿嘿嘿嘿……” 突然,一阵阴冷的笑声响起,听得人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那把声音边笑便向我们逼近,移动非常迅速,仿佛转眼间就来到了耳边。 众人大惊失色。 “大家小心!” 雷队长大叫一声。 众人早已做好了戒备。 大块也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骂道:“靠,你这老鬼还来真的,赶紧把老子的尸狗还给我!” 突然,那笑声又戛然而止。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紧张的留意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这老鬼隐形了,就相当于敌在暗,我在明,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 还有一点,我们现在都戴上了防毒面具,要想通过嗅觉来确认老鬼的位置,那就更加困难了。 就在众人神经极度绷紧的时候 突然。 “当!” 一声敲击金属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就在我们身边响起,就是什么东西敲击了伯矩鬲发出来的。 众人心里一震,与此同时,玄阴剑,撬棍等几把家伙一齐向那响声的地方打去。 “当……” 剑棍打在那伯矩鬲上,火花四溅,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音,那鬲身上顿时留下了几道划痕。 很显然,大家都打了个空。 众人惊魂未定。 突然又是“当”的一声响起。 听声辩位,这一声是在人群的另一边响起。 众人转过身来,又是一齐向声响的地方打去,又是“当当当”的几下,全打在了鬲身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当”的一声。 这一声,却是从这鬲身的另一面传过来的。 众人快速的交流了一下眼神,不再扑过去,快速背靠背的站好,全身戒备着。 “他妈的,老鬼,把老子当猴耍了,被我抓住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大块高声骂道。 “大块别吵!” 我连忙叫住他。 “怎么啦?老焦。” 大块还不知好歹的问道。 我骂道:“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嗅不了味道要认真听!” 大块说:“老焦,你想用听来辨别那老鬼的位置?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火烧的噼里啪啦响,你怎么听,照我说啊,还不如用眼睛看。” 皮猴骂道:“看?怎么看?这无影无踪的你看什么?” 大块说:“猴子,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我们虽然看不见那老鬼,但是这老鬼周围的东西,我们可以看得见啊,这老鬼只是隐形了,他不是无形的,他的身体还是要占一个空间,你看啊这里这么多尸蛭,可以通过这些丝尸蛭的密集程度来判断,他占有的那个空间肯定是不能再有尸蛭,那就会就有一个老鬼的形状。” 皮猴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这老鬼现在就在我们身边,而那些尸蛭又不敢靠近这里,你怎么看?” 大块一时无语。 他嘟囔着说:“这要是有红外线夜视仪就好了,说不定那东西真的能看见老鬼。” 我说:“现在哪来的这东西,你小心点,别分神。” 被我一说,大块不敢再做声。 众人紧张的注意着这周围的一切,怕那老鬼猛然间将自己提起来扔进那火炉里,如果真被扔进火里,那真的是逃都逃不出来,可能还没反应过来那里面滚烫的石蜡液就把人烫熟了。 大家握紧了手里的家伙,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 突然,大块又是神经质一样叫起来。 “诶,有了!” 第118章 招魂 皮猴在一旁骂道:“你他妈的死大块,你能不能正常点,老是一惊一乍的!” 大块可不管他,对我说:“老焦,你还记得吗,我们看阴兵抹的那东西。” 牛眼泪! 我心中一震。 大块有点兴奋的说:“老焦,可能那牛眼泪真的有用,你快点拿出来。” 皮猴一盆冷水泼下来道:“牛眼泪?这老鬼又不是鬼,他是魔是怪,估计没得用。” 大块说:“他是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牛眼泪管不管用!” 我心想,管不管用那都得抹了再说,说不定还真的让大块给蒙对了。 我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了那瓶牛眼泪,弄了一点在手上,便往眼睛上抹。 我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视野清晰了很多,又抬头看了一圈,却哪里有那乌鸡老鬼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被那猴子的乌鸦嘴说中了,这玩意根本就没用。 大块见我左顾右盼的,着急地问道:“老焦,你到底看见那乌鸡老鬼了没有?”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将瓶子递给了他。 大快伸手接过,迫不及待的就把牛眼泪往眼睛上抹。 他用力的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往四周去看,我真怕他会一不小心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随即,他骂了一句。 “我靠,那老鬼跑哪去了?” 皮猴满是疑惑的问道:“大块,那玩意真有用?” 大块哼了一下,说:“当然有用,只不过是看不见老鬼而已,之前我们就是靠它来看见阴兵的。咦,奇怪了,这老鬼到底跑哪去了?” 从那第二下“当”的响声,到现在不再见有任何动静,众人也不禁眉头一皱。 “会不会这老鬼已经离开了?” 雷队长四周张望了一下说。 小哥沉吟了一下说:“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皮猴说:“如果他没来过的话,那两声又是怎么回事?” 小哥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要弄出响声,也不一定要来到这里。” 大块骇然道:“难道那乌鸡老鬼还会一阳指或者隔山打牛不成?” 皮猴讥讽道:“我看你是看武侠小说,看傻了,还一阳指隔山打牛。” 我说:“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要小心一点为好,一有不对劲,马上吱声。” 大块似乎有点失望说:“靠,又盼他来,又怕他来,老子这是怎么了?他要不来的话,老子的死狗该怎么办?” 皮猴说:“大块,算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你的尸狗管不了了,大不了做个魂魄不全的人,又不会害了你性命,只是要踮着脚跟走路而已,怕什么。” 大块咬了咬牙说:“不行,咋不回我的尸狗,我宁可不出去!” 我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招魂! 而且,出发前被草草塞进背包里面的那包法器中,就有招魂铃和招魂幡。 可是招魂,最常见的是用于死去的人,用招魂幡将他的魂招回来,这样才能够进行安葬。 还有就是用于客死在他乡人,他们的魂魄会像尸体一样停留在异乡,找不到归途,无法进入轮回,投胎做人。 于是,他们的家人就要替他“招魂”,举行招魂仪式,让灵魂听到那企望着他的声音,他才能够循着声音归来。 还有一种就是为活人招魂,我曾经也见过爷爷做过好几次。 大部分都是因为一些小孩子受到了惊吓,整天啼哭哭不止,管怎么看大夫都无济于事。 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因为小孩子被吓丢了魂,必须重新把他的魂招回体内。 他们家人把爷爷请了去,爷爷会拿着小孩的贴身衣服,或者小孩最喜欢的玩具,或者拿个扫把头,进行招魂。 其实这种招魂仪式比较简单,撕几页老黄历,在村口烧了,手里拿着上述的东西,在外面一边念着招魂咒一边叫着小孩子的名字。 从屋外一直叫进屋子里,叫到孩子旁边,孩子一会就不哭了,接下来也不再日夜啼哭。 大块是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尸狗魄是怎么样离开身体的,但按照最后为小孩子招魂的情况来看,这不妨一试。 我不由得蹙了蹙眉。 雷队长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便开口问道:“焦老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点了点头说:“我想到了一个方法,让大块的尸狗魄回到他的身上,不过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起效。” 大块一听,大喜道:“老焦,你真有方法?我就说了,没什么东西能难倒你的。来来来,快点,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搞。” “招魂!” 我缓缓的说出两个字。 大块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仿佛听错了一般,反问道:“招魂?老家,你没搞错吧?我还没挂啊!” 我说:“招魂不一定只用于死人,活人同样可以进行招魂,只要你的魂魄丢了就可以招。” 雷队长点点头说:“这个我以前也听人家说过,但是没亲眼看到,不知真假。” 大快松了一口气说:“这样啊,吓死我了,还以为……好吧,要怎么弄,来吧!” 我说:“大块,我也不敢确保你一定有用。” 大块有点不耐烦的说:“唉,行了,尽管弄吧,你不弄怎么知道它有没有用!” 我看了看他,说:“大块,把你的内裤给我脱下来。” 大块一惊,愣了一下说:“老焦,你这到底是要帮我招魂还是要耍流氓?” 我呸了一声说:“我去,耍流氓?你想哪去了,我会要你一个胸毛大叔的?要我也是要那美女的,再说了,我也没有这种嗜好!你脱不脱,不脱算了。” 大块见我生气,马上陪着笑脸说:“好好好,我脱我脱……” 说完,便要伸手去解裤腰带,一边喃喃的说:“老焦,我这裤子你是非要不可吗?我包里还有一条,要不一起送你?” 我一听,连忙说:“好了好了,不用脱了,那就用你包里那条吧!” 大块尴尬的一笑说:“这还差不多,我包里那条是干净的,身上这条要是挣脱下来,怕会把你们熏死。” 我听了一阵犯恶心,幸好没执意要他脱,不然…… 第119章 魂兮归来 我连忙从背包里把招魂幡和招魂铃拿了出来。 大块也从他包里左翻右翻的,翻出了一条裤衩扔给我。 我一看,还好,是干净的。 我取了一张符出来,一下子贴到大块的额头上,把大块吓得不轻,差点跳了起来。 他瞪着我说:“你他娘的就不能提前通知一声?” 我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做声。 我拿了刚才劈下来的一块棺材板,把招魂幡挂上去,再把大块的裤衩子挂上去。 众人看着那高高举起来的裤衩子,差点要笑出声来,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们也只好拼命的憋住。 我又取出一张黄符,把它点着,扔向空中烧掉。 我右手拿着招魂铃,左手举着招魂幡和裤衩子,心里忐忑的整起活来。 “铃铃铃……” 我一边围着那块转圈,一边有节奏的摇着招魂铃,嘴里念着招魂咒和叫唤着大块的名字。 “天法门,地法门,四面八方开鬼门,叫大鬼请二鬼,下世阴魂请现身,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陶大贵!” “魂兮,归来!” 转了了十几圈,累得够呛。 可是一抬眼,看那大快脸上淡定的表情,心里拔凉拔凉的。 说真的,对于这个,我心里确实没有多大的谱,能不能奏效那就得看天意了。 其他人也是紧紧的盯着我们,满脸的期待。 我心想,再转两圈吧,这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得多尴尬。 我又转多了两圈,可是大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里一急,对他眨眨眼,差点叫出声来:大块,你抽风都要给我抽两下啊。 可是这死大块头一点也不配合,他见我对他挤眉弄眼的,一脸疑惑的问道:“老焦,你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还是被这烟熏到的?” 我听了差点吐血,连忙说:“没事,就是眼睛有点痒。” 我话音刚落,大块突然全身一震,像触电一样抖了起来。 我心想,这死大块还算是傻不了,知道我眨眼的意思,不过这表演也太夸张了吧,抖成这样,差不多就行了。 只见大块全身还在不停的发抖,面容开始扭曲,眼珠子都往上翻了。 我一看吓了一跳,死大块,用得着这么卖力吗。 但我仔细一看,大块这表情好像不是装的,我心里一个咯噔。 难道,这真的奏效了? 我连忙伸手将他额头上的黄符扯下来。 “啊!” 大块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扶住他。 “啊!” 就在这个时候,这八宝重楼里的黑暗深处突然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听上去竟然跟大块刚才叫的那一声一模一样。 众人心里一悸,不自主的对望一眼。 我心里也是一震,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希望。 还以为刚才大块那些抖动是他为了配合我装出来的,可是从刚才他的举动来看,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 我再次摇动那招魂铃和招魂幡,大块抖动得更厉害了,紧紧的闭着眼睛,面容似乎十分痛苦,那表情就像是在憋屎一般,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突然,他伸起手来,向着半空中做出了拉扯的动作,就像跟人抢东西一样。 如此折腾了一番,大块终于消停了下来。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随手一甩,不知道甩到什么地方去了。 “怎么样了,大块头。” 皮猴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块又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娘的,这老鬼好厉害!” 我说:“都发生了什么情况?” 大块呼了一口气说:“老焦,你那方法果真有效,我还以为你闹着玩的呢,还拿人家裤衩子来作法。” 皮猴哈哈一笑说:“可能就是因为你裤衩子的缘故,这方法才有效,如果是你身上的那条可能效果会更好。”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有机会找你的来试试。” 我说:“别扯其他的了,你先跟大家讲讲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块看了我们一眼缓缓的说:“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吧,那时候老焦拿着那招魂铃和招魂幡在我眼前晃悠的时候,我不以为意。 “可是随着那铃声不断的响起,我慢慢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我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想着反正也是没事,还不如趁机睡一觉。 “不知乍了,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迷糊起来,突然一下子又清醒了,我一睁开眼睛,我就看见了我的尸狗。 “我的尸狗听到了铃声和叫唤声,正在满心欢喜的向我走过来,可是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它突然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 “我心里大急,张开喉咙大叫,拼命的跑过去,那尸狗听到我的叫声,也是不停的挣扎着向我走过来。 “可是它一直被后面什么东西拖住,等我走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抓住我尸狗的是一只大手。 “那只大手正扯着它不停的往后拖,我急了,连忙跑过去,一手抓住我的尸 狗。 “我拼命的往后拉,可是那只手力气极大,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将尸狗抢回来。 “我急得满头大汗,想要找你们来帮忙,可是一转身却发现你们都不在身边。 “没办法,我只好拼了命的拉,拉得我的尸狗都变了形了,满脸痛苦的神情。 “我一看,这样不行,再拉下去会把我的尸狗扯成两半的,到时候就真的死翘翘了。 “我这边心痛尸狗,但是对方却不会替我心痛尸狗,那只大手还在拼命的扯。 “我看这实在不是办法,再扯下去我的尸狗就完蛋了,我哀叹一声,只能无奈的放手了。 “你不知道,我眼睁睁的看着尸狗被抢走的那种心痛和无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抢走了,而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 “真的是太绝望了,欲哭无泪啊。” 说到这里,大块的眼睛都有点温润了。 第120章 回声 听到这里,我们终于明白了,难怪刚才大块会是那样的举动,又叫又抖,又拉又扯。 看到大块湿润的眼眶,哀伤的表情,众人一时无语。 “噗呲!” 偏偏这个时候,皮猴不知搞什么鬼,噗嗤的一下笑出声来。 本来有点煽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 大块瞪了他一眼。 皮猴知道自己理亏,连忙摆手说:“ 大块头,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嘲笑你,因为我刚才听你说了那个女朋友的比喻,感觉有点好笑,忍不住而已,你他妈有女朋友吗你,哈哈哈……” 大块又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我现在没有,不代表我以后也没有。你他妈的,你以为就你有。” 皮猴说:“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诶,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只大手,到底是谁的大手?” 大块挠了挠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那里太昏暗啊,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大手,我现在想起来,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说:“大块,当时你吼的那一声,是怎么回事?” 大块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我吼的那一声?我有吼过吗?” 我看大块不像说笑,便点点头说:“有,就是在开始不久之后,你叫了之后,这黑暗里也传来了一声吼叫。而我们奇怪的是,这两声吼叫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 “真的?” 大块满脸惊讶的看着我们。 众人点点头附和。 大块又挠挠头说:“这就奇怪了,我没有印象我有吼叫过,而且我也没有听到你们所说的黑暗里的那一声吼叫。” 顿了顿,他突然恍然大悟一样,说:“诶,那会不会是回声?” 我摇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那绝对不是回声。” 大块说:“老焦,你怎么那么肯定,要不我再试试?” 刚说完,他就发神经似的大叫一声。 “啊!” 众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他冷不丁的吼了一声,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 皮猴手一伸,说:“都说了,那不是回声,你又不相……”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这黑暗当中又传来了“啊”的一声。 那叫声跟大块刚才叫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显得的更加深沉而已。 这一下,连大块自己都愣住了? 众人也是一片愕然。 我心里一怔,难道真的是回声? 这一次,众人都还没有说话,大快就先开口了:“妈的,真的不是回声!” 大家沉默了一下,都非常肯定的说,那绝对不是回声。 “啊!” 旁边的皮猴突然发疯,冷不丁的吼了一声。 众人吓了一跳,一齐看向他。 皮猴摊了摊双手,说:“我就是要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回声,如果是回声的话,那等一下我的声音也会响起来的。” 大家觉得有理,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回声响起。 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这一下,可以更加肯定了,大块的那个绝对不是回声。 大家的心里疑窦丛生。 那个做了回应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乌鸡老鬼? 说不准。 突然,大块脸上这个一丝惊讶的表情,他嘴角抽了抽说:“我似乎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人在叫唤我,那把声音跟这个一模一样。” 雷队长点点头说:“那声音有可能就是大块的尸狗发出来的,毕竟那尸狗是大块的,跟大块肯定会有心灵感应,虽然被老鬼强行抢走了,但不是老鬼原装正版的,对老鬼肯定会有排斥性。” 大块一拍大腿说:“对对对,应该就是这样,那太好了,这样就更加有希望能找回我的尸狗了。” 我心里一动,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完全可以依靠这个来确定那老鬼到底在哪里?” 大块问道:“怎么确定?” 我说:“你看大块跟尸狗之间要是有心灵感应,只要他一叫唤,那尸狗便会回应他。虽然现在我们还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在哪发出来的,但我相信只要这尸狗还在老鬼身上,多试几次就一定能找出来。” 众人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皮猴说:“这要是那尸狗不在老鬼身上呢?” 大块一拍掌说:“那最好了,尸狗不在老鬼身上,那更容易把它找回来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尸狗被那老鬼紧紧困住,抢不回来。” 大块又看了看众人说:“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开始试?” 我看了一下四周说:“看情况吧,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你现在仔细的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能跟你那尸狗有心灵感应,不然的话,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大块瞥了我一眼,贱贱的说:“卧槽,老焦,我怎么听着你最后的那句话,感觉怪怪的。” 雷队长说:“我觉得焦兄弟说的有道理,大块,你先认真的感受一段时间,看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先。” 顿了顿,雷队长接着说:“而且,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折腾,每个人都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我指着那蹿出鬲口的火苗说:“你们看这火烧的这么旺,如果这八宝丛楼里氧气真的有限的话,那我们真的是相当危险。” 众人听了,心里都是一惊。 大块说:“糟了,这要把氧气烧完了,到时候我们就算不被熏死,也会被憋死。” 我哈哈一笑。 大块看了我一眼说:“老焦,这种情况你也笑得出来。” 我指了指那燃烧的火苗,说:“我就是因为看了这火烧的这么旺,才笑得出来。” “为什么?” 大块满额头的问号。 我说:“你们看,这鬲里面我们之前是生过火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熄灭了,假如说这是因为氧气耗尽而熄灭的,明那个时候这里的氧气早就已经没了,既然氧气没了,我们又怎么会站在这里?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我明白了!” 大块突然一拍,一副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但很快他又哭丧着脸。 他神情忧伤的说:“这么说,其实我们早就已经缺氧死了,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们的灵魂而已!” 第121章 通天火 大块转过头来,满眼凄楚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老焦,这下子真的啥都没有了,咱俩今天把命留在这里了,连个帮忙收尸的都没有,更别说叶落归根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想狠狠的给他一下子,但看到他楚楚可怜的神态,心又软了下来。 我伸出的手轻轻的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说:“发什么神经。” 皮猴哈哈一笑说:“大块头,你他妈的猪脑袋啊,老焦兄弟说的是,这火烧得这么旺,说明这时的氧气充足得很,也间接的表明了之前这鬲里的火应该不是缺氧熄灭的。” 雷队长也点点头说:“嗯,其实这也间接说明了,这里肯定是有缝隙跟其他地方在空气流动的。” 大块眼睛瞪得老大,然后又显得尴尬起来,伸手挠了挠头说:“你们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之前不是说怕这里的氧气会烧尽吗,怎么现在又转口了,浪费老子的表情。” 我说:“对,这个对我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既然这里有缝隙跟外面的究竟相通的,那就说明只要我们将这个通风口找到,或许就能通过这通风口出到外面去。” 大块听了,这一次才真的恍然大悟,他一拍他的猪脑袋说:“太好了,这真的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真是猪。” 皮猴嘻嘻一笑说:“死大块,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猪了。” 大块没好气的说:“我是猪,你是猴子,也好不了到哪里去,都是畜生。” 说完哈哈大笑。 “畜生,哈哈……” 皮猴并不反驳,也哈哈大笑。 我说:“大块,我们谁对这里的环境都不熟悉,你记得随时留意周围的情况就行了。” 皮猴说:“队长,那我们现在要找出那通风口吗?”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说:“等一下吧,现在大家先歇歇,充一下电,在后面的行动中一定要保证体力跟得上。” 经过刚才的折腾,说实话,确实感到很疲乏。 我们几个人决定采取轮流站岗放哨的方式来休息,可是言小哥说留他一人站岗就行了,他不感到累。 众人拗不过他,见他确实精神得很,也不拗了,由得他。 约莫休息了大半个时辰,众人的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大块看到小哥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不由得赞叹道:“小哥,你是打铁的还是铁打的,这么能熬。” 小哥也不言语,只是笑了笑。 我心里也是十分的疑惑,这小哥真的是太奇怪了。 刚才他割手放血抹给我们,还有之前在上一层墓室的时候,铁牛被吸进尸蕈里被挖出来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摸不到他的脉搏了,但他摸了一下铁牛的手,铁牛就醒过来了。 还有,他是羽仙村的人,照他说的,在这里活了两千多年了,那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一时间,我不禁疑窦丛生。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了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噼里啪啦。 那伯矩鬲里的火还在熊熊燃烧,众人更加坚定这里肯定有地方与外面有空气流动,才能保持火苗这么旺。 我和雷队长交流了一下眼神,一起点了点头。 既然现在确定是有空气流通的地方,这已经给了大家不少信心,如果能找到这个地方,对于提振众人的士气是非常有帮助的,因为这一遭下来,大家都感到身心俱疲。 我说:“我们现在先尝试着找一下这通风口到底在哪里,猴子,上家伙。” 皮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焦兄弟,上什么家伙?” 我指了指火把说:“通天火!” 哦!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皮猴拿起了地上的火把,掏出防风打火机一下子就点着了。 他看了看我和雷队长,说:“我们从哪里开始试?” 雷队长环顾了一下,说:“就从这一楼开始吧。” 于是,众人又开始从进来的那扇铜门开始。 去到门边,果然,那火把上的火苗就开始晃动了,但是晃动的幅度非常小,就算把火把靠近了门边,也没有多大的晃动。 几人对视一眼,很显然,以这样的风量,这里绝对不可能是通风口。 众人又沿着山墙的那几幅大型的壁画向前走。 本来这里面全部都是尸蛭,密密麻麻的,墙上、梁木上、柱子上全部都是,这要是被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估计得当场晕死过去。 它们见了火把进来,顿时一阵骚动,像炸锅一样乱蹦乱跳,潮水一样的向四周退去。 一路上,皮猴都是将火把贴近墙的地方去试火,吓得那些尸蛭疯狂的逃蹿。 头上抹了小哥的血,众人胆气都壮了不少,对那些尸蛭的恐惧已降低了不少。 眼看就要走尽这一楼的一半了,前面就是那另一扇青铜门,可是根据观察,刚走完的这些路上肯定是没有通风口的。 众人又来到了另一扇青铜门前,皮猴照旧是举着火把,依次在门上试探。 一轮下来,这门边的缝隙的情况跟对面那扇一模一样。 大家都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那些尸蛭像潮水一样,随着他们的前进不断的向四周退去。 众人走过那另一扇铜门,来到了对面的第一幅壁画前,那些尸蛭退去,露出了壁画里姬乌手持双矩训斥手下人和巫师们对尸桑树和尸蕈施法的内容来。 壁画前,大块突然看着画出了神,我们叫了两声他往前走他都没有反应。 我过去扯了扯他,他转过身来,一副拼命回忆但又想不起来的样子,对着我们说:“我记得我当时看见的楼梯,好像就在这里附近。” 我听了这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难道这楼梯的事,真的存在?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没看见,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见我们瞪大了眼睛,大块又挠了挠头,神色有点尴尬的说:“当时走的太急了,又被摔了一下,晕头转向的,我也不太确定。” 他又抬眼看了看他墙上的壁画,突然猛地转过身来对我们说:“我想到了,你们说这通风口会不会就是这么一回事?” 第122章 铜人 众人吓了一跳。 皮猴骂道:“又怎么啦,他妈的死大块,你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 我说:“大块,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东西了?那楼梯是真的吗?” 大块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皮猴迫不及待的问。 大块看了一眼那壁画,故作深沉的说:“你们说那通风口,会不会是当时修建这座坟墓的那些工匠偷偷挖掘出来的,用于逃生通道?” 众人听了心里都是一震。 大块说的这个完全是有可能的。 古代那些被抓来为王公贵族修建坟墓的工匠们,基本来说最后的结局都是卸磨杀驴,也就是说墓修好了,这些工匠也就活到头了。 那些王公贵族们为了防止工匠们将墓中的情况泄露出去,引来盗墓贼破坏他们的坟墓,都会将工匠杀人灭口,以防后患。 皮猴啧啧啧了几声,说:“大块,真看不出来啊,这你都能想到,不敢叫你菜鸟啊!” 大块毫不客气的说:“这个是自然。” 雷队长点点头说:“大块说的有道理,有可能真的是工匠们的逃生通道,这样的话能通样外面的可能性更大了。” 众人听了心里更加兴奋了,都不由得精神大振,感觉希望在即。 我说:“事不宜迟,我们继续找吧。” 众人又继续往前走。 可是,马上就要沿着一楼的山墙走完了,那火把始终未见有异常的变化。 大块多少有点失望,嘴里喃喃的说:“奇怪了,我之前好像就在这边附近看到的楼梯啊。” 我说:“楼不楼梯我没看见,但在这一楼下面,看样子肯定是没有通风口的。” 雷队长抬头看了看头顶,说:“要不我们到二楼去看看?” 大家都点头说好。 大块又嘀咕了一声,说:“这要是有楼梯,上二楼就容易了,奇怪了,之前我明明看到的。” 见尸蛭攻击不了我们后,那老鬼也已经停止了念咒。 这个时候,那些原本漫天飞舞的尸蛭,渐渐的都收了势,不再乱蹦乱跳,绝大部分都蛰伏了起来。 只剩下一小部分,还在那里跳来跳去,慢慢的往黑暗里缩。 没有了飞蝗一般的尸蛭,我们的视野倒也开阔了不少,最起码手电打过去能照到了一段距离。 我们出了阁楼,准备沿着屋檐,上到二楼。 正在往外走的时候,大块突然浑身一颤。 我把手电别在腰间,连忙扶住他,问道:“大块,怎么啦?” 大块嘴唇一哆嗦,四周张望了一下说:“大家小心,那老鬼应该就在附近!” 众人都紧张起来,手握紧家伙,摆好架势。 我拿着手电照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问道:“大块,你看见在什么地方?” 大块摇摇头说:“我没看见,但是我能够感应到我的尸狗,应该就在这附近,离我们不远,他一直在叫唤着我。妈的,死老鬼还我尸狗。” 说到最后一句,他咬牙切齿起来。 雷队长说:“大家小心点,我们先上二楼吧!” 大家出了阁楼。 这个时候,八角天井当中已经很少有尸蛭在飞舞了。 那伯矩鬲里的火还在熊熊的燃烧,我看了一眼,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好像又说不上。 这个时候,大块突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一回头就看见了他那双瞪着老大的眼睛,眼神里都是惊恐。 有情况! 我心里一个咯噔,忙顺他的目光看过去。 大块的目光分明就是盯着这八角天井,可是我却看不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其他人也看到了我俩异常的举动,都纷纷盯向那八角天井,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我心下疑惑,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有情况? 我连忙问道:“那老鬼在哪?” 大块愣了会神,用手指着前面,满脸不解的问道:“老焦,你看见没有?” 我摇摇头道:“废话,我看见了还要问你,那老鬼在哪?” 大块摇摇头说:“不是老鬼,你看见没有,这天井的通道两边原来站着两排铜人的,现在这些铜人都不见了?” 我心里一怔,对哦,原来在通道两边各有三具铜人,当时我们刚进这八宝楼的时候,还被他们吓了一跳。 可是眼前,这六具铜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受那满天乱蹦乱跳的尸蛭影响,黑压压的一片,我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铜人的事情。 现在这尸蛭都蛰伏起来了,才开阔了视野,刚才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原来是这个。 大块啰嗦着说:“我操,难道这些家伙都自己长腿跑了?” 皮猴说:“不用长,这些家伙本来就有腿。” 大块看了他一眼,说:“有腿,但是他那腿能跑?” 皮猴皱了皱眉说:“很难说,这地宫邪乎得很。你看那老鬼的一系列变化,有些东西本来我也不相信,但是却不由得你不信。” 我说:“可能又是什么巫术之类的,而且刚才大块说感应到他的尸狗就在附近,按道理来说是老鬼肯定现在也是离我们不远,指不定就是他做的手脚,不管怎么样,大家小心点就是了。”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做了一个过去看看的动作。 我们按照之前记忆里的印象,走向那几尊铜人大概站立的位置,仔细的搜寻了一遍。 奇怪了。 记忆当中,那几尊铜人大概就是站立在这个位置,地上都是一些乱箭和蝎子兵的尸体,还有一些尸蛭的尸体。 众人看了一圈,可是现在地上连一点站立的痕迹都没有,别说拖拽挪动的印子了。 众人心中大为惊骇和不解。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疑惑。 那些铜人跟真人差不多大小,如果按照体积来计算,一具铜人至少有一吨多重。 这么重的东西,一般人绝对是挪不动,就算是稍微移动一下,地上都会有印子。 可是偏偏现在这六具铜人都凭空消失了,地上连一点印子都没有。 难道,那几尊铜人竟然活了不成? 还是我们又集体出现了幻觉? 第123章 黑手 雷队长沉思了一下说:“我们先不管它了,先到二楼去吧,它要出现自然会出现。” 众人点点头。 我们回到屋檐下,队长一抛飞虎爪,钩住二楼上的梁木。 还是按照老方法,或飞檐走壁,或攀绳助力,上二楼去。 皮猴和小哥已经凭借过人的轻功,跃上了二楼,只剩下我和大块,还有雷队长。 雷队长示意我先上。 我抓住绳子,用力一蹬,往上一跃,就跃上了柱子上一手攀住那露出来的椽头。 再发力往上一跳,就能够上到二楼了,我定了定身子,吸足了一口气,准备再往上一跃。 突然,我感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随即背上的背包一紧。 我感觉到背后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动也动不了。 大块就跟在我后面,肯定又是这家伙在搞什么东西。 我不禁一怒,骂道:“你妹的,死大块,你搞什么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放手!” 随即回头一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事啊,老焦,你叫我干嘛?” 这时候大块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 “叫你别抓住我,放手!” 我又骂道,随即心里一惊,连忙往下面看去。 果然看见大块和雷队长站在下面的地板上,正抬起头往我这边看。 这一下,我彻底慌了,抓住我后面的不是大块,也不是雷队长,那到底是什么? 我连忙扭头去看,却到大块的下面惊叫一声。 “手!老焦,你的背后有一只手!” 手? 什么意思?那得要一个人才有手吧! 我瞥了一眼大块,只见他满脸的惊恐,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我的余光扫过雷队长的时候,却看到他一脸懵逼的神情。 我拼命的扭头往后看,脖子都快要扭断了。 终于,我看见了。 在我的背包下方,有一只黝黑的大手正在紧紧的拉住我的包底。 我浑身一个激灵,循着这手看下去,我却只看见一片黝黑,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怎么只有单单独独的一只手? 我用力的甩了几甩,想要把这手甩下去,这手抓的太紧了,怎么甩也甩不动。 我想要往上跃去,可是有一股向下的力,把我拉住。 我试着往下跳,可是那股力却把我托住了。 我心里大惊,这到底是什么鬼手?这该不会就是乌鸡老鬼的手吧? 天呐,怎么黑成这个样子? 敢情他去掏了煤灰刚回来? “老焦,别动!” 大块轻轻的叫了一声。 我的身形马上定住,随即就听到一声暗器的呼啸之声。 “噗!” 一把飞镖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黑手上,那黑手吃痛,一下子就把我松开了。 那黑手随即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烟雾消散了,飞镖势头未停,透过黑手“托”的一声打在柱子上。 我马上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我来不及多想,趁着这个机会,用力一蹬就跃上了二楼。 我一上到二楼,皮猴和小哥马上过来扶着我。 皮猴一脸懵逼的问道:“焦兄弟,怎么回事?” 小哥一脸淡定的说:“手,一只大黑手,抓在了老焦兄弟背后!” “手?我怎么没看见?” 皮猴一脸茫然。 我有点吃惊,难道这猴子真的没看见?会不会是角度问题看不见? 我又想起了刚才余光一扫,那雷队长的神色也和现在皮猴差不多,难不成他也没看见? 正想着。 “噗!” “噗!” 两条人影从下面跳了上来,站在我家身边。 正是大块和雷队长。 两人一站稳,皮猴便问道:“刚才的黑手,你们也看见了?” 同一时间,雷队长摇摇头,大块点点头。 皮猴一会看看雷队长,一会看看大块,更加懵圈了。 他挠挠头,着急的问道:“你们到底见还是没见到啊?” “没有!” “见了!” 雷队长和大块又是异口齐声的说道。 皮猴更急了,正要说话。 “别动!” 突然小哥沉声喝了一声,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后脑勺的方向。 我顺势一看,一下子也呆住了,只见皮猴的背后,突然间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手。 那黑手非常庞大,像个大型的挖掘机挖斗,五根手指呈爪状,正向这边抓过来。 皮猴看见我们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吓得动也不敢动。 大块跟雷队长站的稍微远一点,我和小哥迅速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小哥早就已经玄阴剑在手,他伸出手指比划着。 “一。” “二。” “三。” 三字刚比划出来,我立马扑上去,一把拽住皮猴就滚向了一边。 这个时候,那黑手也发起了攻击,皮猴手上的火把竟然被一巴掌拍飞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掉在地上就熄灭了。 同时也是小哥一个飞身,手持玄阴剑,就向那黑手劈了过去。 这玄阴剑果然不是盖的,这一剑劈过去,那黑手的三根手指便被砍了下来。 那黑手痛的一阵颤抖,一下子便缩了回去,消失在黑暗当中。 三根被砍断的手指掉在地上,很快便化成了一阵黑烟,消散了。 我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我和皮猴一滚向一边,马上便站了起来,以防万一,几个人马上又聚在了一起。 大块声颤颤的说:“看见了吗?刚才那只大黑手,就是老焦给我招魂的时候,在我潜意识里面出现的,跟我拉扯尸狗的那一只大手。” 我吃了一惊,说:“大块,在你潜意识里面,跟你抢夺尸狗的就是这只手?” 大块说:“对,就是这只手!” 皮猴疑惑的说:“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手,我怎么没看见?” 大块说:“皮猴,你是真的看不见?” 皮猴说:“废话,我还骗你不成,怎么你们都看见就我和队长看不见?” 我看向雷队长,雷队长苦笑一下,摇摇头。 皮猴又嚷嚷道:“就是咯,你看,合着是专门瞒着我俩似的。” 我心里嘀咕,他娘的,真是太奇怪了!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当时,为了识破那老鬼的隐身之法,我和大块尝试着抹了牛眼泪。 这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两个抹了牛眼泪的缘故? 可是,言小哥呢,他没有抹到啊,很明显,他也是看得见那只黑手的。 但我转念一想,这小哥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就算是破天荒的事情发生在小哥的身上,那也不足为奇。 “我知道了!” 我边说边掏出了那小瓶牛眼泪,晃了晃说:“可能是这个的原因。” “牛眼泪?” 皮猴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叫了出来。 “又来了!” 这个时候,大块又是一声惊叫,惊恐的环视着四周。 我连忙抬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24章 刚离虎穴又进狼窝 只见我们的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无数只大大小小的黑手。 那黑手正不断地向我们靠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皮猴看见我们的神情,显得更加着急了,我连忙把那牛眼泪交给了皮猴。 就在这时,一只黑手突然伸向了旁边的雷队长,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脖子。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挥动手中的撬棍,刺向那只黑手。 黑手吃痛缩了回去,同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其他黑手见状,开始疯狂地逼向我们。 一时间,我们身陷重围。 这个时候,皮猴已经抹上了流眼泪,还顺势在雷队长的眼睛上抹了一把。 两人一开眼之后,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那些黑手已经逼到了我们的跟前,前仆后继的抓向我们。 众人各自握紧家伙,不断的挥劈出去。 这几样兵器当中,就属小哥的玄阴剑最给力了,它一剑劈过去就是几只黑手被砍了下来,掉在地上化做黑烟飘走了。 无奈那黑手实在是太多了,像潮水一样,不断发起攻击,让我们防不胜防,疲于应对。 众人奋力抵抗,包围圈越缩越窄。 “顶不住了,我们得找面墙靠一下。” 雷队长吼了一声。 于是,我们边打边向那山墙退去。 小哥在这边开一路,寻找突破口。 然而,那些黑手似乎看穿了我们的意图,紧紧咬住不放。 更多的黑手涌向这边,挡住我们的去路。 小哥一把剑虽然舞得密不透风,但那些是黑手似乎无穷无尽,砍倒了一大片,马上又有新的补充了上来。 一轮的劈砍插挑,众人已经开始喘气了。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鬼,这么多?” 大块气喘吁吁的骂道。 我额头上都开始有汗珠流下来了,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现在又开始一点点的消耗了。 我看这样不是办法,再打下去非累死不可,得想办法赶紧靠近山墙那一面才行。 “你丫的,这些东西好像比那些虫子还厉害!” 大块又骂道。 “对呀,最起码那些虫子它怕火,可是这东西还能把我手上的火把弄熄灭了,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皮猴也在喘着气附和。 “可能真的是鬼,要不怎么就只有手呢?” 大块回应了一句。 “有可能啊,唉,他妈的,这个墓都快要颠覆我的三观了。” 皮猴答道。 这两个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一唱一和。 牛眼泪! 鬼? 既然它们连火把都不怕,那就不妨试试这手电筒,反正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试了。 这些黑手好像只是一团黑烟,又不是蛇虫鼠蚁之类的,估计药粉是没有用的。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心里一动,马上摸向了腰间的手电筒。 我挥剑连续砍掉了几只黑手之后,一把将腰间的手电筒掏出来。 一打亮,便向那黑影照去。 一时间,那些被手电光照着的黑手顿了顿,瞬间就变得畏畏缩缩的,攻势也缓和下来。 我一见竟然有戏,心中不由得大喜,连忙环着四周照了一圈。 那些黑手对手电光似乎真的是有点惧怕,都慢了下来,有一些甚至还往后面缩去。 大块见手电光竟然能对付这些家伙,连忙从背包里也掏出了手电筒。 他打亮了手电光,对着这些黑手,就是一顿好照,照得那些黑手纷纷后缩。 他边照得意的说:“原来这些家伙竟然怕手电光,我还以为是无敌了呢!” 说着又把手电的功率调到了最大,原来普通亮度的光束一下子就变成了强光。 那强光照到那些黑手上,那些黑手竟然像被烧灼了一般,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些很快就被烧着了,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火星子掉在了地上。 其他的那些黑手,纷纷向后面缩去,那感觉有点像被打败了的军队疯狂的逃窜,怕停留多一秒就被灭了。 大块哈哈大笑,一副就是玩儿的神情,拿着强光向四周转圈照过去,强光所照到的那些黑手,都变成了火星子。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手电的强光对黑手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之前一直都是为了省电,不敢用太大功率的强光,所以一直都是用着普通流明的光束,想不到现在被大块歪打正着。 大块又是这样照了几圈之后,那些黑手都逃的远远的,遁进了远处的黑暗里。 皮猴看的也是哈哈大笑说:“死大块,想不到还真有你的,你这猪脑子是怎么想到的?” 大块白了他一眼说:“我就是随便玩玩,你才是猪脑子呢。” 雷队长看着那些遁去的黑手,说:“看来这些东西也有它致命的弱点,就是怕强光。” 我伸手接过皮猴递给我的牛眼泪,对大块说:“大块,那些东西都遁走了,手电的电量不多了,我们还是省着点用吧,看样子他们还是会回来的。” “对对,老焦说的对,这强光的功率太大,差点就把电量干没了。” 大块边说着,赶紧把手电关了。 我说:“大家小心点就是了,这是黑手吃了苦头,估计一时半会也不敢靠近我们,都把手电拿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打亮。” 雷队长点点头说:“焦兄弟说的对。” 突然间,他愣了一下,做了一个仔细聆听的动作。 与此同时,我们也听到了这周围的黑暗里响起了一阵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多,渐渐的密集起来,到最后便乱作了一团。 我心里暗呼不好。 随即就看见了四周的昏暗当中,那些原本已经蛰伏了的尸蛭,竟然又开始活跃起来,在空中乱蹦乱跳。 卧槽,真的刚离虎穴又进狼窝啊! 敢情是刚才火把熄灭了之后,它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大家小心,这些虫子又来了!” 雷队长叫了一声,顿了顿,他转过脸对皮猴说:“猴子,快去把那火把捡起来点着,这些虫子怕火。” 皮猴连忙过去把掉在地上的火把捡了起来,拿出防风打火机点着了。 看着这些虫子,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第125章 反扑 我扭头看向那八角天井,只见那里竟然变得一片漆黑。 糟了! 那伯矩鬲里的火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熄灭了。 难怪这周围都暗了下来,这些钻人屁眼的家伙又出来了。 太奇怪了,我们上来之前,那鬲里的火烧的好好的,噼里啪啦的正旺着呢,怎么突然间就灭掉了。 看到那些又疯狂的躁动起来的尸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万一。 这些黑手和这些尸蛭联合起来进攻我们,我们该怎么应对?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啥来啥! 透过这些满天乱蹦乱舞的尸蛭,我看到了那远处遁入了黑暗当中的黑手,在蠢蠢欲动。 我大叫一声:“大家小心!那些鬼手好像也过来了。” “大家背靠背站好!” 雷队长叫了一声。 众人马上背靠背,向中间靠拢。 这个时候,只听得这四周黑暗当中已经乱成了一团,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大作。 众人脸色都变了。 “嘿嘿嘿嘿嘿嘿……” 一阵阴冷而诡异的笑声,再次从那黑暗当中传过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 妈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啊! 看这形势,对方是想要三管齐下! “靠,这老鬼真他妈的阴险!” 大块恨恨的骂道。 这个时候,那老鬼又念起了那奇奇怪怪的咒语来。 咒语响起,那黑暗之中的尸蛭和黑手躁动得更加厉害了。 老鬼越念越急,尸蛭和黑手越来越狂躁,不断的向我们逼近。 很快,我们便被一个严严实实的包围圈围了起来。 “大块,手电光!” 皮猴叫道。 皮猴和雷队长两人的手电筒没有强光功能,只有我和大块两人的有,这一点,我们也算是准备得比他们好。 大块还是不知好歹的说:“我们手上有家伙,怕他个卵。” 皮猴说:“大块头,看样子好像是他们不怕我们诶。” 大块还是有点得意的说:“怕什么,对付虫子我们有小哥的血和火把,对付那些鬼手,我们有强光手电,对付那老鬼,我们有玄阴剑。” 那些尸蛭怕火,那些黑手怕强光,现在我们手上都有两种东西,心里暂时踏实了一点。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无影无踪的老鬼。 我打起手电往四周照去,那些黑手和尸蛭正在疯狂的舞动着,不断的逼近。 手电光照到的地方,那些黑手热稍稍的往后缩了缩。 皮猴抡起火把,往前面一燎,吓得那些尸蛭逃命似乎弹开了。 大块和皮猴两个人,相视哈哈一笑。 却听到那老鬼的咒语越念越急,那些尸蛭和黑手也越舞越疯狂。 我听着那些咒语声,皱了皱眉,似乎这当中有点不太寻常。 那些黑手凭借这漫天飞舞的尸蛭不断的变化着,很快,这两种东西竟然缠绕在了一起。 那些尸蛭竟然以黑手为依托,相互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只黑手的形状。 这两者竟然无缝衔接,融合了在一起。 我心里大惊,隐约感到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看到这情景,皮猴和大块也笑不出声来了,众人脸色都变了。 我打开强光,向那些尸蛭构成的黑手照去,那手稍稍缩了缩,但是很快又向前逼近了。 妈的,果然,这东西真的不惧怕强光了。 我把手电的强光定在了一个地方,只见那强光烧灼着那些尸蛭,竟然像烧烤一样,把那些尸蛭都干冒烟了,一条条直挺挺的往下掉。 可是那些掉下去的尸蛭形成的空缺马上又被新的尸蛭补充了上来。 看到这骇人的一幕,每个人都懵逼了,看着那越逼越近的尸蛭黑手,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虽然强光可以抵御,但是这电量有限啊,也不可能一直亮着,长时间工作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灯泡就烧了。 “妈的,跟这些鬼手拼了!” 大块大叫一声,挥动手中的撬棍,向着前面的尸蛭黑手打过去。 “干他娘的!” 皮猴也跟着叫唤了一声,一个火把就向那些尸蛭黑手烧去。 一时间大家便和那些黑手扭打成一团,那些黑手也是相当厉害,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此刻的感觉,用一句话形容:七手八脚,手忙脚乱。 那些黑手七手八脚,我们这边手忙脚乱。 我都感觉自己乱了章法,打盲拳一样的打。 开始的时候,那些黑手对我们还是有顾虑的,因为我们身上抹了药粉和小哥的血。 可是现在,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大家都浑身是汗,早已把身上的药味冲掉了,连额头上的血印也冲得掉得七七八八了。 这两样护身符一没,那些尸蛭黑手便猖狂了,它们试探过后确定对它们形成不了伤害,便疯狂攻击。 这些黑手向我们身上抓,只要它能抓得住的地方,但抓住了就拼命的往回拉。 我被一只黑手抓住了左边脚踝,用力一带,我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右臂又被便被另一只黑手抓住了,我一下子便被凌空架了起来。 我心想,糟了。 突然脖子又是一紧,又有一只黑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黑手力量极大,我一下子就喘不过气来,我伸手用劲的去抠那黑手的手指,只感觉滑溜溜的,一手的黏液。 我被掐得舌头都吐出来了,一斜眼,就看见大块和皮猴也被那些黑手抬了起来,在半空中乱踢乱舞。 我只感觉身体被越抬越高,我心里大急,怕不是这些鬼手要将我从半空中摔下来,那样可真的是完蛋了。 我舌头越吐越长,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的舌头上,正沿着舌头要爬进的我嘴里。 这一下,我惊得魂飞天外。 凭感觉,那东西肯定是尸蛭。 这要是被它爬进我的肚子里,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也要像那乌鸡老鬼一样,能够有口吐虫子的绝技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一寒,想要赶紧的闭上嘴巴。 可是我的脖子被掐住了,嘴巴本能的张大开来,想要闭上根本就闭不了。 而那黏乎乎的东西正一步步的向我嘴里爬,我急得浑身冷汗直冒,心想这次他妈的真的要完蛋了。 第126章 纠缠 我不再去扣那掐着我脖子了黑手,凭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左手本能的在身上乱摸,想要摸点什么东西来砸那手。 突然,我摸到裤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了三七二十一,我一把掏出来,就往那掐我脖子的那只黑手砸下去。 “滋滋滋……” 我看见那黑手被我砸中的地方伴随着滋滋声,冒起了阵阵白烟。 瞬间,我感觉到脖子一松,那只黑手竟然松开了手。 憋了这么久,呼吸一顺畅,我本能的猛吸一口气。 那气一吸到嘴里,我马上感觉有什么东西黏乎乎的一起被吸进了嘴里。 我吓了一跳,才想起刚才有尸蛭正往我嘴里爬,敢情那就是…… 我来不及多想,连忙上下颌一咬,把嘴一闭,顿时我感觉到牙齿咬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 我一阵恶心,虽然刚才才吸了那么一点气,现在肺里处于空虚状态,但是我也管不了了,用尽力气收紧腹部。 “噗!” 我拼尽全力将肺里仅存不多的空气挤出来,终于连那咬住的黏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也喷了出去。 见我手上的东西竟然能击退黑手,我拿起来一看,不禁一愣。 原来我手上抓着的是一张黄符,就是我拿来贴在大块额头上检验他到底是人是鬼的那一张,当时顺手就塞到裤兜里了,想不到现在竟然能派上用场。 我连忙拿着那符往我脚踝上一拍。 “滋滋滋……” 那黑手吃痛,一下子就放开了我的脚。 接着我又拍在了右手臂上,那黑手也松开了,我借势跳了下来。 幸好我被抬起来并不高,只有一米多,不至于摔到。 一站稳脚,我马上环顾四周,只见皮猴和大块已经被那些黑手抓住了手脚,抬到了一人多高的位置。 而另一边,小哥和雷队长正的在奋力抵抗那些黑手。 小哥还好,那些黑手不敢抓到他身上,他一把玄阴剑舞得十分灵动,那些被劈中的黑手纷纷掉落在地上,散开了,纠缠在一起的尸蛭便逃命一样四散蹦开。 而雷队长就险象横生,他脖子也被一只黑手从后面掐住了,憋得满脸通红,双手拼命的跟那些尸蛭对抗。 小哥见他危险,便抽剑向他这边猛劈几下,把那些快要抓住他手脚的黑手劈下去。 我见情况紧急,便叫了一声。 “小哥,这边!” 说完便拿着黄符冲向大块,拍在了那些抓住他的黑手上。 “滋滋滋……” 那些黑手吃痛,都纷纷松开了手,我借力扶着大块,让他平稳落地。 一落地,大块马上把手伸进裤子里,向屁股沟一掏,掏出了一条肥大的尸蛭,随手一扔。 我一个闪身避过,那尸蛭便被扔进了黑暗里。 另一边,小哥也把皮猴从半空中救了下来。 众人马上聚在一起,背靠背围成一圈。 大家不敢大意彼此身体紧紧挨着,希望能通过接触到小哥,多少能感应到他身上那一股神秘的力量。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那一沓黄符,每个人分了几张,让他们用这东西去对付黑手。 大块半信半疑的问道:“老焦,你这东西真有用?” 我没好气的说:“当然有用,不然怎么把你救下来!” 大块惊奇的道:“你救我就是用的这玩意?” 我说:“别废话了,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还没说完,大块就已经拿着手上的符去拍面前的黑手了。 一阵“滋滋”声响,那黑手便痛得缩了回去,大块一阵兴奋,嚷着说:“老焦,这东西真的有用唉,难怪当时你拿来贴我额头上,幸好我不是鬼,不然非死不可。” 我说:“幸好你不是,我老大爷画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符有效,皮猴、雷队长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符拍向那些黑手,那些黑手痛得连连往后缩,不敢再贸贸然靠近。 这个时候,那老鬼的念咒声已经缓和了下来,但听语调还是在不断的催促那些尸蛭黑手进攻。 那些尸蛭黑手接着又发起了几轮进攻,但是都被我们一一化解了。 现在真的是一符在手,何惧黑手。 更何况还有小哥那玄阴剑。 虽然现在我们暂时击退了尸蛭黑手的进攻,但是它们却不肯撤离,还在四周围成一圈,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我们向前挪动一步,它们也紧跟着潮水一样围着我们移动。 我们心里大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然的话,它们像冤魂一样缠着我们,什么事都干不了,别说想要出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老鬼念咒的声调骤变,变得又尖锐又悠长。 那些尸蛭黑手变得更加躁动起来,不停的乱抓乱舞。 渐渐的,这些大大小小的黑手都聚向了同一个地方,慢慢的融合了在一起。 那些尸蛭聚合在一起,不停的蠕动,像一只巨大的蜂巢,爬满了蜜蜂。 我们开始看不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现在这些尸蛭融合在一起之后,慢慢的又重新构建成一个新的形状。 这时候已经可以大概看出了它的轮廓。 那是一只巨型的由尸蛭构成的大黑手。 那尸蛭黑手非常巨大,一根手指就有一个53加仑的汽油桶般粗大。 很快,那只大手便形成了。 那大手贴着地面横着向着我们一把抓过来,我见状赶紧拿着黄符往大手上拍。 “滋滋滋……” 那大手被黄符拍着的地方,不断的冒着白烟,局部的尸蛭纷纷被烤焦掉落。 但是是那只大手并没有停止进攻,更没有退缩,那些被烧焦掉落的尸蛭,又被另外新的补上了。 与此同时,小哥也飞跃起来,一剑向那手指砍过去。 那一根巨大的食指应声而落,那些尸蛭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其他人也纷纷拿着黄符往那大手上拍,只见那只大手滋滋滋的不断的冒着白烟。 可是,这大手完全没有把攻击的势头收住,还是直愣愣的向我们抓过来。 我叫声不好,就算不被它抓到,这么重的东西,被它压一下,也有得好受了。 第127章 我觉得它想把我带走 “大家赶紧跳起来!” 雷队长一声大喝。 这时大手马上就要抓到我们身上了,众人也来不及多想,一起纵身往上跃起。 小哥早已跃起,挥起剑往那大手的中间那根无名指指的指根砍了过去。 “嗤啦!” 那根手指硬应声从根部断开,那手指就要拍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就在我们面前掉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半空中,刚好那根手指掉下去,腾出来的空间,我们不偏不倚的就从这空间穿了过去。 严格来讲,并不是我们穿了过去,而是那只手横着扫过去,我们刚就从这个空隙里面漏出来了。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可以安全落地的时候,那只巨大的黑手突然就变成了反关节,它又贴着地面抓了回来。 这个时候我们刚好落地,这个的变化我们始料不及,无奈,我们只能再次拼命的往上跳。 可是这一次大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抓回来的小指一下子扫翻在地,随即就被那小指跟大拇指一把就捏住了。 我们再一次侥幸的漏了出来。 这个时候,大块已经被两根手指捏住往上提了。 就在大块被那两根手指捏合的一瞬间,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完蛋了! 被两根这么粗大的手指捏在一起,还不得被捏成肉饼。 “大块!” 我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我神色随即惨淡。 我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想要把大块抢下来,其他人见我这样急忙上来帮忙。 但那只黑手力量极大,轻易地将我们甩开了,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痛得我们呲牙咧嘴。 “大块!” 我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回应。 那两根手指太粗大了,我们在下面根本就看不清楚被捏在里面的大块是什么情况。 我正想又要冲上去,突然旁边一个人影带着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哥。 只见他跃到半空,举着玄阴剑,就向那大拇指劈过去。 那只黑手似乎知道他手上玄阴剑的厉害,手腕一翻,就向小哥的身上撞过来。 “小哥小心!” 我们同时叫出声来。 就在那手腕快要撞到小哥身上的时候,他身形用力一摆,一脚踩到了那手腕上,向上再度跃起。 这一次,他早已看准了角度,狠狠的一剑向那大拇指劈了下去。 “呲啦。” 那大拇指便断开往下掉,大块也因为两根手指捏住的力一卸掉,也跟着掉了下来。 我们连忙过去伸手去借力接住大块,将他扶到一边。。 那根大拇指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一时间,那些尸蛭也是四散的逃命蹦开。 言小哥借着这个势又是“嚓”“嚓”“嚓”几剑,将那只巨大的黑手,一下子卸成了几大块。 “嗷……” 黑暗当中传来的那老鬼诡异而又惨烈的叫声,看这只大手所受到的伤害,肯定是通过某种方式应到了他的身上。 那被砍成一块块的黑手,掉落在地上,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尸蛭一下子又是四散而逃。 那老鬼一声惨叫之后,不再发出念咒声,那些尸蛭也有点惶恐的慢慢遁进了黑暗当中。 而那些本来大大小小由黑烟变成的黑手也不见了踪影。 我们把大块扶着靠在那柱子上。 只见大块还是双目紧闭,看样子像是已经不行了。 难道大块他真的……。 “大块!” 我贴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声,心中一阵悲怆,眼眶都红了。 “嗖!” 大块一下子站了起来,呲着牙伸手去掏耳朵。 一边掏一边骂道:“我靠,老焦你他妈的想把我耳朵震聋啊?” 他嗖的一下站起来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跃开。 “大块,原来你没死啊!” 我一听到他的骂声,心里不怒反喜,高兴的叫了起来。 “你他妈才死呢,一天天的都咒我死,老子没那么容易死。” 大块骂骂咧咧。 众人见大块没事,一个个都高兴起来,连忙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块揉着耳朵说:“等我缓一会,脑瓜子嗡嗡嗡的。” 皮猴嘿嘿一笑说:“焦兄弟这一招,对付那些装死的人最有效了。”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猴子,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装死咯?” 皮猴说:“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焦兄弟这个方法好用,有感而发而已。” 我说:“大块,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块讪讪的笑了笑说:“其实刚才我……我被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皮猴哦了一声说:“那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晕啦,呸,都说装死啦,又有人不服。” 大块说:“那叫战略懂不?还记得老子之前就用这招躲过了那大蜈蚣的攻击,所以我就故技重施,哦,不,是屡试不爽。”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敢情这家伙刚才真的是装死的,奶奶的,吓我一跳。 我说:“那黑手捏住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把你给捏死了呢。” 大块摇摇头,也很奇怪的说:“我也觉得很奇怪,那黑手把我捏住,我一点也不感觉痛,似乎它只是将我轻轻的拿起来,我觉得它主要目的是张带我走,而不是要杀了我。”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动。 可能大块说得对,那黑手其实是想要把他抓走,如果是的话,那又是为什么? 我看了一下雷队长他们,显然他们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雷队长皱了皱眉说:“大块说的有道理,那老鬼这样做肯定有目的。” 皮猴突然一拍脑袋说:“是不是那老鬼看上大块头了?他在这阴暗的墓室里住的时间太长了,一个人孤单寂寞,想要让大块头留下来陪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我差点要笑出声来。 “我操!” 大块呸呸了两下,又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说:“猴子你他妈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会不会说话,我看那老鬼是想让你留下来陪他玩。”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大块脸上,那个时不时浮现出来的诡异笑容,心里不禁一个咯噔。 第228章 铁牛 现在是,大块的尸狗都被那乌鸡老鬼抢走了,我们这么几个人,而他为什么偏偏是要大块的? 这里面肯定是有点缘故。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会不会是因为我长的帅?” 大块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噗呲! 皮猴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我的帅是有目共睹的,你看这身板,哪里像你,像个猴精似的。” 皮猴说:“好好好,不跟你争了,你最好是因为帅,我觉得那乌鸡老鬼可能有特殊的癖好,比如好男风之类的。” 大块啐了一口,说:“呸,去你的猴子。” 做完不自觉的去掏了掏屁股沟,仿佛那里又装进了一条肥大的尸蛭似的。 雷队长说:“好了,别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是正事要紧。” 他往那八角天井下面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说:“那鬲里的火烧得正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熄灭了呢?” 皮猴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地方跟外面联通的?这里的氧气不足了?” 我用力的呼吸了几下,摇摇头说:“不会,如果是因为氧气不足,我们几个早就晕倒了,肯定是其他原因。” 皮猴说:“那我们需不需要再把它点燃?”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说:“看情况吧,那是尸蛭黑手暂时不敢进攻我们,我们这里不是有几个火把吗?先点完了这几个再说。” 突然,大块浑身一震。 我连忙了一把他,怕他刚才这么被一捏一摔,摔出什么毛病来。 大块说:“没事,只不过我又感应到这附近有点不对劲。” “哈哈哈哈哈……” 大块话音刚落,突然前面黑暗里传来了一阵阴森诡异又恐怖的笑声。 众人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又是一愣。 笑声虽然阴森诡异,但里面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雷队长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 我连忙问道:“队长,怎么了?”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我边走边打亮了手电,调高了亮度向前面照去。 走了一段距离,我们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 我心里不由得又是咯噔一下。 因为那个人看身形不像是乌鸡老鬼,虽然身影有点熟悉,但绝对不是他。 妈的,怎么又来了一个? 我心里暗骂一声。 我们再向前走了几步。 “铁牛!” 旁边的皮猴突然激动的叫了起来。 我心里一震,才猛然反应过来,难怪那身影看上去这么熟悉,还有那声音,原来是铁……牛?! 我心里又是一震。 铁牛,他已经死了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在走近几步,终于看清楚了。 果然真的是铁牛。 我看众人的脚步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走到前面,伸手一拦喊道:“等等!”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但我明显感觉到雷队长和皮猴的呼吸加重了。 我要把手电光紧紧的照向铁牛,这个距离我们可以完全看的很清楚。 只见铁牛的脸上毫无表情,嘴角边挂着一丝血迹,双眼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张开嘴,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重楼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铁牛,你怎么了?” 皮猴的声音带着哽咽。 然而,他并没有停止笑声,笑得越来越诡异。 “铁牛,是我们啊!” 皮猴又叫了一声。 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铁牛不正常,但是皮猴还是忍不住又往前了两步,他的眼睛像被烟熏了一样,不停的眨,我看到那分明闪着泪花。 铁牛笑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下巴滴了下来。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黑洞洞的看不到半分生机,仿佛那就是两个黑漆漆的无底深洞。 “铁牛,我是猴子啊!” 皮猴又叫了一声,声音哽咽。 铁牛似乎听到了他声音,把脸转向皮猴,慢慢的挪动脚步,向他走了过来。 他的两只脚似乎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显得很吃力。 “队长,铁牛能听到我的话!” 皮猴转头对雷队长咧嘴一笑说,但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怆。 铁牛越走越近。 我把手电光紧紧的照在铁牛的脸上,那张脸没有半点血色,惨白的可怕。 嘴角鲜红色的血流淌下来,跟那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可怕的是那一双眼睛,我甚至不敢直视,我发现我盯久了,竟然出现了眩晕的感觉。 我快速扫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不适感。 我心想,难道是刚才体力消耗太多了?或者干脆出现了低血糖的症状? “小心!”雷队长提醒道。 就在这时,铁牛的身体突然变得扭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他的手臂伸向空中,五指呈爪状,抽筋一样,像是在挣扎,甚至反向关节弯曲。 他的脸也变得狰狞起来,面容渐渐扭曲,咧开了嘴,露出了两排尖尖的牙齿。 “不好!” 我眉头一皱。 就在那一瞬间,铁牛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肌肉。 接着,他的身体爆裂开来,无数黑色的像章鱼一样的触手从中涌出,向我们席卷而来。 我想要跑,可是不知怎么的,只感到一阵眩晕,双脚竟然挪不动了。 我心中大急,瞥了一下其他人,却发现他们也是一个个呆若木鸡。 看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以雷队长、小哥、皮猴的身手胆色,绝对不可能是吓呆的。 这个时候,我听到哐当的一声,似乎是什么金属的东西掉地上了。 我猛然想到了铁牛那双黑洞洞的眼睛。 糟了,我们都中了术了! 难怪他们会是这副表情。 这时候,那些触手迅速缠绕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无法动弹。 它们的力气极大,而且越收越紧,任凭我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感觉到屎都要被挤出来了。 黑色的触须紧紧地勒住我们的脖子,令我们几乎窒息。 再这样下去,下去别说屎了,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勒断。 第129章 触手 巨大的疼痛让大家一下子都清醒了。 众人连忙伸手去掰那些触手,可是那些触手力大无穷,而且还滑溜溜的,根本就掰不动。 剑! 我本能的看向小哥。 可是这一看,我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小哥被两根大触手紧紧的缠绕着,双手正在用力的去掰那触手,一只脚在拼命的往前伸,似乎要扒拉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不禁又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柄玄阴剑已经掉落在离他脚不远的前方,可是现在他怎么也够不着。 怪刚才听到那哐当的一声,敢情就是这柄剑落地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绝望的看着地上的玄阴剑,却又无能为力。 他们都尝试着用脚去够那玄阴剑,可是无论怎么挣扎,被那触手缠得紧紧的,根本动不了,没办法够得着。 这时,皮猴已经痛得呲牙咧嘴的,马上就要嗝屁的样子。 大块痛得脸都绿了,在那里嗷嗷呻吟,边呻吟边骂骂咧咧,把那些触手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每个人都绷紧了身体,紧紧的对抗着那越勒越勒紧的触手。 这个时候,连大块都没有力气再去骂了。 形势越来越危急。 我感觉到我痛得都快晕厥了。 就在这时。 “喝!” 突然耳边一声大吼,我一下子扎醒过来。 只见雷队长一招“千斤坠”,身形向下一沉,两个脚掌像长了钉子一样,稳稳的扎在地面上。 他使出全身力气,一步一步的向前挪,虽然每一步前进的幅度不大,但离那玄阴剑越来越近了。 越往前,雷队长脸上的表情越痛苦,可以看得出来,此刻他正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猛然间,他一脚踢出往那剑柄上一压,那剑便弹了起来。 此时小哥也向前挪了几步,他伸手一抓,刚好抓到剑柄。 他拿着玄阴剑往上一挥,一条缠住他的黑色触手一下子就断了,他又是反向一挥,另一根大触手也断开了。 两根断开的触手吃痛,一下子缩了回去。 在那一刹那,那刺痛的怪物,缠着我们的触手条件反射猛地一收紧。 我痛得死去活来,那一刹那感觉浑身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幸好这猛然一收的力度,只是一瞬间而已,要是再持续十几秒,我可能就要归位了。 小哥把玄阴剑又挥了两下,那缠在他身上的两节触手就成了一段段,哗啦啦的掉落下来。 他一脱身,便是剑影飞舞,向着我们几个人劈了过来。 我们吓得动也不敢动,这玄阴剑如此锋利,一不小心就人头落地了。 幸好,这个时候那触手也没有将我们甩来甩去,不然可能就真的要被劈了。 那剑影划过,那缠在我身上的两根触手也被砍断了,我只感觉到身上的力度一松。 我连忙用尽力气的去将它两截还缠在我身上的触手掰开。 没有了那力量的来源,这两截触手虽然还是垂死挣扎,但力量很明显的慢慢减弱了。 其他的人也是在伸手拼命的去掰那触手。 小哥又在每个人的身上补了一刀,众人只需一发力,那触手便啪啪啪的掉在了地上。 那“铁牛”怪物一下子断了十几根触手,痛得“嗷”的一声低吼,那些断肢纷纷往回收。 它似乎还不怕死,其他的触手又向我们攻击过来。 小哥挥舞着玄阴剑,对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触手就是砍瓜切菜似的一顿乱砍。 剑锋过处,那些触手就断成一段段掉下来,“啪啪啪”的砸地有声。 那怪物痛的咆哮一声,将那些伸到了半空中的触手硬生生的收回去,慌不择路的向那黑暗的地方逃了回去。 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它逃走的时候,真的就是一只大章鱼。 从鬼门关转了个圈回来,我不禁伸手抹了抹额头,一手的冷汗,不知道是惊出来的还是痛出来的。 刚才被勒得浑身都痛,大家都脱下了防毒面罩,大口的喘着气。 边喘边忍不住松了松身上的骨头,确认刚才那一勒,没有被挤压得内出血。 看着那章鱼怪逃走的方向,大块啐了一口说:“妈的,这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皮猴眼神发愣,神色黯然,喃喃的说:“铁牛,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雷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的说:“猴子,那个已经不是铁牛了。” “大哥……” 皮猴双眼泛红,看了一眼雷队长,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大块也伸手拍了拍皮猴的肩膀说:“猴子,别伤心了,要化悲伤为力量,要见了那老鬼,狠狠的干他娘的就是了。” 皮猴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些尸蛭和黑手隐匿了,眼前这个章鱼怪也逃走了,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皮猴抹了一下眼睛,俯身去捡起那掉在地上的火把。 那火把已经在地面烧成了焦黑色,幸好烧的时间不长,不至于引燃那些木头。 但他仍然怕有火星子,又伸脚去用力擦了擦,确保不会燃起来。 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地上那一截截的触手,那触手的断肢处流出了一滩滩黑色的液体,腥臭无比。 “妈呀,这些触手真的跟八爪鱼有点像诶,你们看还有吸盘呢。” 大块惊奇说。 那触手真的是跟八爪鱼的触手差不多,上面还有一个一个的吸盘,看上去有点瘆人。 慢慢的,那一截截的触手便化成了一滩滩黏乎乎的黑水。 大块又啐了一口说:“靠,真恶心!” 他那口二十多年的老痰正吐在那一滩黑水上。 “滋……” 那痰液跟那黑水一接触,滋的一声冒起了一小缕白烟。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死大块你讲点卫生好不好,不要随地吐痰,虽然说这东西看着她妈的是有那么一点恶心,呸……” 说完,他打嘴现世,也啐了一口,正中那边上的一滩黑水。 大块一脸鄙夷,说:“猴子,你踏马的睁大眼睛说瞎话呢。老子想吐就吐……不过说来真的有点奇怪,我老是感觉到嘴巴里不断的有口水分泌出来,止都止不住。” 皮猴惊讶的看着大块,像看怪物一样。 突然他猛然退开两步,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块说:“我尼玛,大块头,你该不会像那老鬼一样,要吐虫子了吧?”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心里一个咯噔,一齐看向大块。 第130章 口水 皮猴的眼神有点惊恐的说:“大块头,刚才你吐的那口水怎么会冒烟呢?” 大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我……这个,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地上那滩东西的原因吧。” 皮猴说:“可是,我的怎么没冒烟?”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在吐的那口痰在那黑水上的时候呲的一下,冒起了一缕白烟。 接着,皮猴也吐了一口,但却没有见到有任何反应。 对比下来,这确实是有点不太正常。 大块见众人都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他浑身的不自在,仿佛又感觉嘴巴里的口水多起来了。 “你们干嘛?” 大块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说。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不对劲啊! 可是一抬眼,又看到大家的目光,他顿时有点慌了神,又咽了一下口水。 我看他不停的咽口水,便说:“大块,你是不是感觉到嘴巴里面有东西?” “呃……也没什么,只是感觉到嘴巴里口水比较多。” 大块尴尬一笑说。 我晃了晃手电说:“要不我给你瞧瞧?” 大快笑了笑说:“不用了吧?口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皮猴说:“大块头,就看一下吧,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又是看那种地方,怕什么?” 显然,大块越是不让看,其他人越是怀疑。 大块看着众人的目光,看来不看是不行的。 他喃喃了一句:“就是口水而已,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微微的弯曲了一下膝盖,蹲下了少许,张大了嘴巴。 我把手电光他嘴里一照。 “咦?!” 皮猴禁不住叫了一声。 大块浑身一颤,这下彻底慌了。 他连忙问道:“怎么?我嘴里面有东西?” 我连忙制止他说:“别说话,你再张大我看看。” “我操,老焦,你他妈别吓我!” 说完,又极不情愿的张开了嘴巴。 我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是口水多了一点而已。 大块张着嘴巴,鬼吃泥一样含糊不清迫不及待的问道:“老焦,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大块的口腔壁也没有吸附到什么东西,只是牙齿因为抽烟有点发黄,牙根处有一坨坨的屎黄色的牙结石。 大块见我看这么久,也有点急了,问道:“怎么啊,老焦?”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大块站直身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皮猴,说:“猴子,你他妈的刚才咦什么?” 皮猴眨巴着眼睛,一脸坏笑的说:“我是看你牙口竟然这么好,忍不住惊讶而已。” 此话一出口,大快马上开骂。 “你他妈的,死猴子,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会吓死人的。” 皮猴等他骂完,指了指刚才大块吐痰的那滩黑水,说:“可是,怎么就你吐的那口老痰会冒烟?” 大块瞪了他一下说:“我怎么知道。” 皮猴说:“我还以为你痰里面有什么东西。” “咔……吐。” 一旁的雷队长二话不说,就向大块刚才吐痰的那滩黑水啐了一口。 没有反应。 接着,我也啐了一口。 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现在没啐的就还只剩下小哥一个人了。 皮猴又啐了一口,说:“大块,来你也啐一口。” 大块嘴巴湿漉漉的,咯吐了一声,又往那黑水呸了一口口水。 可是这一次,口水跟那黑水混在一起之后,却不见有任何反应。 “咦?” 皮猴奇怪的探头道。 他又望了望大块的嘴巴,说:“奇怪了,怎么不冒烟了?” 众人也觉得大为不解。 大块说:“我都说了,肯定是那黑水的问题,说不定那触手就怕我们的口水。” 我一愣,突然间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只可惜那章鱼怪逃走了,要不就可以啐几口给它试试。 皮猴嘿嘿一笑说:“大块你要感兴趣,要不你把这东西装回去研究一下?” 大块又啐了一口说:“这么恶心的东西我才不要,你想要你就自己装。” 突然他看了一眼小哥,说:“诶,小哥,大家都啐过了,好像就剩下你没啐啊。” 小哥苦笑一下。 皮猴说:“我看啊,啐不啐都一个样……” 他话没说完,小哥就已经往那黑水上啐了一口。 “滋……” 一缕白烟升起。 “咦?!!!” 众人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一下子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咔吐!” 小哥显然也被自己刚才那一口惊到了,忍不住又啐了一口。 “滋……” 又是一缕白烟升起。 我倒吸了一口气,两次都冒了白烟,这绝对不会是看花了眼。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一眼,每人的脸上都是满是诧异。 大块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哥,你的……口水怎么……太奇怪了……” 小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没试过这种情况。” 大块突然一拍脑袋说:“糟了,难道小哥也要吐虫子了?” 他一说完这话,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脸的尴尬。 这小哥身上有太多异于常人的怪现象,我一直隐隐感觉到他身上蕴含着一股巨大的能量。 对于他的口水碰到那黑水能冒白烟,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感觉十分的震惊。 雷队长沉吟了片刻,说:“其实我们应该早就想到的,你看小哥身上的血液能驱阴邪之物,而口水也是他身上分泌出来的液体之一,跟血液一样能驱邪也不奇怪。” 众人也是点点头认可。 大块摸了摸下巴,围着小哥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然后,他一脸深意的看着小哥的小腹说:“小哥啊,如果真的你身上的体液都能驱邪的话,那你开的小号是不是也有这个作用……呃……我只是好奇而已,那东西量大充足,如果真有用的话,那就不要浪费了,我想办法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大块此言一出,众人都被雷到了,都忍不住噗呲一笑。 皮猴哈哈一笑说:“我真服了你了,大块头,这你都能想得出来,不过现在没有矿泉水瓶,如果有的话我多少整点给你。” 大块一脸嫌弃的说:“去去去,你的有什么用,一股的猴骚味。” 第131章 楼梯 皮猴切了一声说:“怎么会没用,假如你被困在沙漠,马上就要渴死了,说不定这一丁一点你都抢着要。” 大块做了个呕的动作说:“去,渴死了我都不会喝你的,太骚了。” 小哥任由皮猴大块两人在疯言疯语,全当没听懂。 雷队长看他们又是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咳了一声说:“好了,要不我们先去把下面鬲里的火点着。” 我点点头说:“也好,顺便看看到底为什么会熄灭了。” 众人各自整理了下,又准备到一楼去。 由于这地上全是一滩滩的黑水,众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一路上,我发现大块有点心不在焉,我便问他:“怎么了,大快?你是不是感应到这老鬼就在我们附近?” 大块摇摇头说:“是,但是我感觉到这里有点似曾相识,我好像什么时候来过。” 皮猴听了神色有点凄凉的说:“大块头,这里我们不知但来过,我们来过还不止一次了,铁牛就殓在这附近的棺材里。” 我一听也想起来了,对啊,铁牛当时死了之后,一场激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到了这里,还把他放到了棺材里面,盖好棺材盖。 众人听皮猴这么一说,都不禁神色一黯。 大块愣了一下,喃喃了一声:“好像是哦。” 但随即他的神色又是一凛,说:“不对,铁牛刚才已经出来了,你们看见吗,就是那些黑色的触手。” 雷队长拍了拍大块的肩头说:“知道,但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绝对不会是铁牛。” 大块想了一下说:“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再开个棺,确定铁牛还在不在?” 雷队长摇摇头说:“算了,还是不了,既然殓了,那就没必要再打扰!” 我们都点点头。 大块只好作罢,他抬头看了一下四周。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你们都不解回头看着他。 他抬起双眼,挠了挠头说:“我好像知道那楼梯在哪里了!” 楼梯? 众人都是一愣。 那快回来之后,楼梯这个词不止一次被他提及过,但是大家一直都没有把它当回事。 因为这八宝重楼里,我们每一层都转过了,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楼梯。 现在大块又冷不丁的提起这件事来。 我拍了一下他,说:“大块你又犯浑了,这里哪来的楼梯?” 大块一脸认真的对我说:“不是,老焦,是真的,我记起来了。” 我看他样子不像说笑,便问道:“难道真的有楼梯?” 大快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山墙边上棺材龙,慢慢的指向转角处的一具棺材说:“就在那里!” 皮猴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大块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大块一下子就急了,说:“我真的没有胡闹,那楼梯就在棺材里面!” 我们听了,心里都是猛的一个咯噔,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下。 之前我们翻这棺材龙的时候,并没有一口一口棺材的去翻开看,是选择性的翻了一些。 大块手指指向的那个位置,我可以非常肯定,当时是没有放过的。 大块的意思,就是那楼梯的出入口就隐藏在那副棺材里。 这个完全是有可能的,从我们进来这个地宫,很多出入口都是非常隐秘的。 雷队长说:“好吧,那我们不妨过去看看,反正我们都要下去,如果真有楼梯的话,那就方便多了,省得我们攀来跃去,浪费体力。” 众人一起向那转角走过去。 我们越向前走,越觉得奇怪,这山墙和梁木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了,连一条尸蛭都没有。 就在我们刚才一分神,都在讨论楼梯的事情的时候,怎么它们突然间就全部消失了? 我把手电往四周照了照,真的是一条尸蛭都没有了。 大家也发现了异常,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走到了转角处的棺材前,大块和皮猴上去,一人一边,一下子就把那棺材盖卸了下来。 我把手电往棺材里一照。 果然,这棺材的底部是空的,是一个出入口。 从这出入口往下看,可以看到一级一级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延伸了一段距离,便有了一个转折,再往下就看不见了,黑呦呦的。 原来大块真的没有撒谎,这里果然是有一道楼梯。 大块咧嘴一笑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真的有一道楼梯。” 皮猴惊讶的看着棺材里的楼梯,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说:“大块头,这么隐蔽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大块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好像前面一直有人在给我带路,但是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模模糊糊的。” 我们听了心中都是一怔。 我说:“给你带路的那个会不会就是乌龟老鬼?” 大块摇摇头说:“不知道,看不清楚,我的印象中只有一个影子。” “我操,那真的见鬼了。” 皮猴轻轻的骂了一句。 接着,他把火把照向旁边的一副棺材,嘴里楠楠的说:“旁边的这副,里面该不会也有一道楼梯吧?” 说完,他便伸脚去踢了踢。 “咦?” 随即,他的脚一下子就缩了回来,脸色微微一变道:“这里面好像有东西,这么沉。” 众人马上向后退了几步,手电光一下子就照到了皮猴脚踢那副棺材上。 雷队长问道:“猴子,怎么了?” 皮猴指了指那棺材说:“里面肯定有东西。” 突然,大快眼睛一亮说:“诶,说这棺材里面会不会是一些陪葬的宝贝?” 雷队长摇了摇头说:“不大可能,这地宫这么大,陪葬品不会用这么低的等级来盛放。” 大块说:“我觉得这不一定,这乌鸡老鬼做事都是神神秘秘的,有些事情还反其道而行,真拿来殓宝贝那也有可能,如果错过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雷队长和皮猴同时愕然了一下,显然他们也觉得大块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两人不动形色的对视了一眼。 皮猴向众人询问似的说:“要不我们打开看看?” 他看了一眼众人,似乎有点怕大家不同意。 我们都点点头。 大块更是一脸兴奋的说:“太好了,我就说了,这地宫里肯定会有宝贝。” 边说着边对皮猴挤眉弄眼,还磨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雷队长看了一眼那棺材,对皮猴和大块说:“好,你们两个去看看,小心点!” 大块和皮猴两人相视贼笑一下,一起向那棺材走去。 第132章 一张大脸 两人走到那棺材旁,一人一边抓住那棺材盖,交流了一下眼神,一起用力。 我们也在边上做好了应对变故的准备,把手电管紧紧的锁住那棺材,眼睛不敢挪开半分。 棺材盖子一下子打开了,随着那手电光照进去,看了一眼那棺材里的情况,众人大惊失色。 “快,把棺材盖上!” 我和雷队长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其实也用不着我们叫,大块和皮猴在打开棺材盖的一瞬间,也看清楚了棺材里面的情形。 他们也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将那棺材盖盖回原处,同时一个弹跳向后跃开。 我和雷队长的手电光紧紧的锁住那棺材,生怕那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就出来了。 就在棺材盖打开的那一瞬间,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棺材里面装了满满一棺材都是尸蛭,像一棺材黑色的蛆虫,在不停的蠕动着。 操,难怪,我说这些东西怎么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原来全部都钻到棺材里了。 我们看了一会,似乎那些东西并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 我把手电沿着这棺材龙一路照过去,估计其他的棺材里面十有八九都是这些东西。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全部都缩到了棺材里面。 众人看着那棺材龙,想到棺材里面可能都装满了尸蛭,不禁心里一阵发怵。 我指了指那口开着的有楼梯出入口的棺材,说:“知道那些尸蛭到底有没有钻到这棺材的楼梯下面去?” 大家心里都是一震。 就刚才看来,我们所见所照下去的,一条尸蛭都没看到。 但是那转角之后的视野就看不见了,那里面会不会有,这谁也说不准。 雷队长说:“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务必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我怕会再一次刺激那些尸蛭疯狂的涌出来。” 皮猴小心的问道:“大哥,我们还从那楼梯下去吗?” 雷队长转头问大快:“你有没有记得这楼梯下面是通到哪里的?” 大块皱起眉,思索了一下说:“这个我还真的记不起来了,当时我都快被摔懵逼了,朦朦胧胧中就跟着那个影子走了,迷迷糊糊的上到了这二楼来。” 皮猴想了想说:“大哥,这楼梯会不会是通往别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说:“这出入口设置的这么隐秘,会不会就是那些工匠留给自己的逃生通道,或者就是一个通风口。” 我听了觉得猴子讲的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我和大块是第一次下地宫,这皮猴和雷队长可是老手啊! 雷队长指了指皮猴手上的火把,说:“是不是通风口过去一试就知道,但到底是不是逃生通道,这个很难讲。” 说完,便率先往那棺材走去。 众人都见雷队长带头走过去了,于是便纷纷跟了上去。 皮猴把火把靠近了那棺材上,那火苗只是简单的晃了晃,且那出入口似乎并没有什么风从下面灌上来的感觉。 看来这应该不会是通风口。 这样一来,楼梯不是逃生通道就应该,大块所说的单纯是一道联通上下的楼梯而已。 我们把手电极力的往下照了照,可是那个转折转的太突兀了,不到下面根本就看不到后面的情况。 我们几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 雷队长咬了咬牙说:“下去!” 然后带头踏进了那棺材里,他回过头来对我们说:“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先下去看个究竟。” 说完,便踏着楼梯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大哥。” 皮猴叫了一声。 雷队长转过头来。 皮猴看了看那楼梯说:“要不我下去吧,这种道理怕会有暗器之类的。” 雷队长摇摇头说:“这个我倒不担心,因为大块已经走过一次了,放心吧。” 说完便走了下去。 “小心点,大哥!” 皮猴又叫了一声,折了铁牛,他现在确实有点敏感。 我手电光一直紧紧的照着这通道,以便一发现有什么异常就能马上提醒雷队长。 皮猴趴在棺材边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大家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这一段看得见的楼梯并不长,嘞队长很快就要下到了那转角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大块突然浑身一颤,不自觉的抬头往四周看了看。 我看了他这样,也不免紧张起来,这家伙,这个样子肯定是感受到了什么,说不定这个时候那乌鸡老鬼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这时,雷队长已经踏下了最后一个阶梯,他紧紧地贴着通道壁,一点点的像在转角处移动。 他把撬棍伸出去缓慢的晃了晃,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收回撬棍等了一会,便把头和手电快速的伸了出去,马上又缩了回来。 我一直紧紧的盯着下面的情况,向雷队长把头缩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大概这通道里暂时没有潜在的危险。 果然。 “没有风火!” 雷队长再次确认了之后,对我们招呼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了。 我们几个一个紧跟一个的往通道鱼贯而下,皮猴先下,第二个是大块,然后是我,最后一个是小哥。 雷队长已经拐过了转角,很快我们也下到了转角。 突然,走在我前面大块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下东西非常轻微,如果不是我目光刚好落在他身上,根本察觉不了。 我习惯性的抬头往上向那棺材的入口一望,这一看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一下子就怔住了。 只见那棺材的入口处赫然探出了一张大脸,正阴森森的盯着我们。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身后的小哥早已看到了我的举动,他几乎跟我同时看向上面。 “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哥手一动,一支梭镖便往上打了出去,带出一道呼啸之声。 雷队长、大块和皮猴他们刚好转过拐角,一发现我们有所动作,知道有情况发生,马上折了回来。 那张脸见小哥的手动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头一缩,便不见了踪影。 等皮猴大块他们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上面一道往里缩去的残影。 第133章 心灵感应 虽然上面的光线有点暗,是我还是可以看得清楚,那张脸正是乌鸡老鬼的。 那张脸一往里缩,小哥和大块就追了上去。 “老鬼,还我尸狗!” 大块一边往上爬,一边吼道。 两人爬出棺材,四下张望,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不见了那老鬼的半点踪影。 我们也跟着爬了上来。 大块满脸着急,就要往那黑暗的地方追去。 “算了,别追了!大块。” 我连忙制止道。 大块才收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来说:“妈的,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我隐隐感觉好像我的思狗就在附近,果然是真的,这老鬼又不知道说到哪个地方去了。” 我说:“算了,他在暗我们在明,这样漫无目的是找不到他的。” 大块有点沮丧的说:“那我的尸狗怎么办?” 我安慰他说:“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下次如果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雷队长沉思了一下,说:“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老鬼是现了形的,不再隐身,不知是什么原因。” 小哥想了一会说:“我听说魔变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而且非常消耗体力。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估计他还没有完全魔变成功,他的能力也是跟不上的。 “你看他一直都是在避免着跟我们正面交锋,可能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肯定是打不过我们。” 我点了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或许他的隐身能力就跟他磨变的程度有关。” 大块说:“你的意思是说,这老鬼不能做到一直隐身,隔段时间他就得现形?” 小哥点点头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大块一拍额头说:“那最好了,在他没有完全魔变成功之前,我们趁他病要他命,把他干掉就会省去很多麻烦,我的尸狗就更难要回来了。” 小哥说:“我大概也猜到了,那些尸蛭为什么会全部钻进棺材里。” “哦?是什么原因?”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哥顿了顿说:“其实这也是我的猜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敢肯定。” 大块已经不耐烦了,说:“小哥,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小哥看了一下边上的那条棺材龙,说:“我想或许就是因为消耗太多的能力了,老鬼还需要恢复,也现在他只能够让那些尸蛭回笼休养生息。” 雷队长也点点头说:“对,还有那些黑手。” 大快吃了一惊说:“那要是等他们休养生息完了再出来,岂不是更加猛鬼?” 小哥点点头。 众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大块着急的说:“那我们更加要抓紧时间了,妈的,我的死狗!” 雷队长看了一下脚下的楼梯说:“不管怎样,我们先下去吧,看看下面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再说。” 于是,众人又一个紧跟着的一个,钻进了棺材里。 沿着楼梯一直向下。 到了转角处,我看到走在前面皮猴手里举着的火把上的火苗似乎闪了几闪,再定睛一看,火苗又恢复了正常。 我心想大概是刚才皮猴走得太快了,或者自己眼花了。 “咦,怎么这里这么冷。” 大块嘀咕一声。 大块刚说完,我马上也感到一阵的寒意,浑身一颤,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情形似乎有点熟悉,我马上想起了之前几次那老鬼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似乎也会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我看了看两边的石壁,心里不禁一个咯噔。 难道,这老鬼就在我们身边? 之前我们就讨论过了,已经确定了那老鬼出现的时候,空气中会带有一股奇怪的药材香味。 而且,当时我们就是凭借这个药香味,砍断了那老鬼的一条机巴……哦……不……是舌头。 但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出现在我们身边的那一阵寒意也有可能也是那老鬼引起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叫了声。 “乌鸡老鬼!” 其余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一副防御的状态。 一个二个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小心,可能那乌鸡老鬼就在我们身边。” 我四周看了看说。 大块瞪大了眼睛说:“怎么,老焦,你看得见?” 我摇摇头说:“不是,刚才我感觉到一阵寒意,不过那寒意好像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大块说:“我也感觉到了,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感觉到冷呢,怎么,这寒冷也是……?” 众人连忙去感觉这周围的温度,可是这个时候早已恢复正常了。 我说:“可能是,但我不确定,我也希望这是我多心了,但我想起来前几次那老鬼出现的时候,就是带来一阵寒意。 “虽然那老鬼可以忍身,但是他身上的味道隐不了,按理来说,他的出现,带来的空气降温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个特征。” 众人听了也是一齐点头,纷纷附和说,我这一说,他们确定也有同样的感受。 雷队长说:“焦老弟说得没错,那老鬼虽然可以用巫术进行隐身,但我相信肯定还有些东西是隐不了的,比如说气味,温度,或许还有其他的,大家留意点观察就是了。” 我们都在讨论这个隐身的事情,小哥在边上手握玄阴剑,一直紧紧的观察着四周,不敢有一丝松懈。 万一真的被我说中了,最起码他能第一时间出手。 我说:“但愿是我多虑了,可能我们刚下到这通道,一下子未适应而已。” 雷队长说:“前面的路大家小心点。” 说完又带着头拐过转角,走了下去。 我们又跟着往前走,拐过转角,我看到又一道楼梯向下延伸。 这一段楼梯跟上面那一段差不多,长度一样,似乎连阶梯数也是一样的,这两边的墙壁也是一样的形制,下面也是一个转角,转角后面的情况看不见。 我们继续往下走,这阶梯并不长,很快我们就下到了下面那处转角。 到了转角,一拐过去,我们看到了下面又是一段楼梯向下延伸,那楼梯跟我们刚才走过的这一段似乎也差不多。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我们刚走过的那一段楼梯,心里不禁一愣。 第134章 六段还是七段 这上面一段楼梯似乎真的跟下面要走的这一段楼梯一模一样。 真是奇怪了。 不过楼梯形制一个样那也说得过去。 他们几个人已经往下走了,于是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楼梯不长,很快我们又到了那下面转角。 拐过转角,下面赫然又是一段楼梯。 这段楼梯似乎还是跟上面这段差不多,下面也有一个转角,众人也没有多想,便走了下去。 下到这个转角处,我们拐过来一看,不禁都愣住了。 只见这下面又是一段楼梯,那楼梯跟刚才走过的这段几乎一样。 众人正要往下走,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等等,这好像不对劲。” 众人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伸手往上面的指了指,说:“你们看,大块说当时从一楼到二楼就是从那个棺材的出口出来的,也就是说这楼梯应该是从一楼到二楼的。 “但是一楼到二楼这高度顶多也就四五米,可是刚才我们走的这几段楼梯高度肯定不止四五米,怎么还下不到一楼?” 众人听了也是脸色微微一变。 我断续说:“除非这楼梯压根就不是通往一楼的,但是如果不是通往一楼的话,那大块之前又是怎么从一楼通过这个楼梯上到二楼的? “所以,这楼梯难道真的是通往另处的?可是这要是真通往别处的话,大块上到二楼又该作何解释?” 众人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反倒是大块,他竟然一脸的高兴,说:“老焦,管他作何解释,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好事,这楼梯不是去一楼的,那肯定是通往别处的,说不定就是通往外面的,就是那些工匠挖的逃生通道呢。” 我一愣,他这样说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只要这个通道真的能通往外面,管他当时是怎么从一楼到二楼的。 皮猴也是一脸诧异的说:“如果是的话那就最好了,希望大块头你这次你的白鸦嘴能一语成谶。” 大块噗呲一笑说:“我操,猴子,什么叫做白鸦嘴,净瞎扯。” 皮猴一脸正常的说:“说的事情变得糟糕而成真了,那叫乌鸦嘴,说的事情向好的而成真了,那叫白鸦嘴。” 大块不屑的说:“切,这怕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我推了一下大块说:“走吧,不管他黑猫白猫……呃……乌鸦白鸦,边走边说。” 众人又断续往下走。 下了这段楼梯,拐过一个转角,赫然下面又是一道向下的楼梯,跟这刚才走过的这段一个样。 因为刚才说了,这楼梯大概率不是通向一楼的,而是通向其他地方的,但这其他地方还是个未知数,众人也没想太多,走了下去。 又走过了这一段楼梯,转角处拐过来一看,又是一道向下的楼梯,跟上面这段一模一样。 这一下众人的心里都忍不住犯嘀咕了。 可是既然是未知的,那也不妨走完这一段再说。 楼梯不长,又到了转角,拐过来,赫然又是一段一模一样的楼梯。 这一下,众人都呆住了。 大块骂道:“妈呀,这楼梯到底是通往哪里的,这么深,是通向地狱的吗?” 皮猴马上骂了他一句说:“呸,死大块,你说话好好说,我可不想去,你要想去我不拦你。” 大块咧嘴一笑,说:“你看,我们都走了多少段楼梯了,按照高度来看,绝对不浅了,本来我们现在就在地下深处,再往下不是地狱是什么?” 看到大块那个笑容,我心里不禁一怔。 妈的,大块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笑容,我竟然又看到了那乌鸡老鬼的诡异。 从被那梦中的老太婆拿锥子扎了眼睛出现了白纹之后,有时候我都怀疑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看来出去真的要挂个眼科,好好的检查一下才行。 皮猴被问得哑口无言。 如果这楼梯一直向下,别说地狱了,穿透地球都有可能。 雷队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收声,带头又走了下去。 不出意料,毫无悬念的,拐过下面转角处,又是一段一模一样向下延伸的楼梯。 这一次,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这也太诡异了。 众人在这转角上停住了脚步。 我们转过头来,把手电往上面一照,目光跟着手电光一路往下,照到自己的脚下,又一路照向下面的那一段楼梯。 这一次,每个人都看得非常认真,看完了之后每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因为这两段楼梯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就连相对应的位置的每一处细节都是相同的,而且丝毫不差。 之前一直以为是相似而已,想不到竟然是完全相同。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惊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神色间满是诧异和疑惑。 “他妈的,搞什么,这到底是哪跟跟?” 大块最先开口大骂。 皮猴也是挠了挠头说:“怎么会一模一样的,奇怪了。” 我隐隐感觉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我把手电往上照了照,对雷队长说:“我们要不要先出去?” 雷队长往上看了一眼,沉吟了一会说:“再看看吧,我们刚才从上面下来已经走了六段楼梯了,不在乎再走多两段。” 大块闭着眼睛想了想,伸出手指一根根的屈起来算着说:“不对,是七段。”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七段,明明就是六段,我刚才还数着来呢。” 大块又伸出手指屈起来数了一次之后,摇摇头说:“不对,是七段。” “六段!” “七段!” “六段!” “七段!” …… 我去,这两个家伙竟然为这种事情吵起来,成何体统。 “好了,你们别吵了。” 我赶紧出声制止。 这下好了,他们两人一齐拉着我,异口同声的说:“老焦,你来评个理,到底是六段还是七段?” “这……” 我一时语塞。 说实话,我刚才只是一路跟着走下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楼梯到底有多少段。 按照模糊的印象,好像是六段,也好像是七段。 反正不是六段就是七段。 “老焦,你说啊!” “对啊,焦兄弟,是六段还是七段?” 两个人拉着我,追问道。 六段还是七段,我顿时就恼火了,忍不住便对着两人一顿骂。 第135章 幽闭 我怒道:“我操,这六段还是七段有那么重要吗,妨碍你们什么事了?” 我这一骂,两个人浑身一个激灵,似乎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疑惑。 我操,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 好像不管是六段还是七段对现在来说似乎真的没什么区别,说白了没什么用,再争论下去也是浪费口水。 两人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家,一脸的尴尬,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雷队长说:“好了,我们先下去看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再原路返回也不迟,顶多费些时间脚力而已。” 前面还是雷队长带路,大家跟着一路向下。 下到了转角,毫无悬念,接着又是一段一模一样的向下的楼梯。 再走完这一段,下一个转角还是一样。 众人吁了一口气,我把手电光往下照了照,那隐藏在转角后面的黑暗似乎在告诉我们,再往前走还是一样的。 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走? 大家一齐看向了我和雷队长,我看了看雷队长,示意让他拿主意。 雷队长咬了咬牙,说:“走!” 众人又往下走去。 又走了几段楼梯。 毫无意外,这几段楼梯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停在最后止步的那段楼梯的转角处,看看向下的那段楼梯,一会又抬头看看上面的一段楼梯,满脸的茫然。 真是见鬼了,这楼梯似乎无穷无尽,一直不停的向下。 他娘的,这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我突然感觉到心里一阵烦闷,竟然有点焦躁起来。 “大哥,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走?” 皮猴弱弱的问了一句,语气听上去没有一点信心,十分的空虚,像飘在空中找不着地儿落下一样。 我看了看其他人,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一脸深深的迷茫。 我们已经被转得脑袋发懵。 如果按照我们从棺材入口算下来到现在,这样楼梯,起码不少于二十段。 按照两段楼梯一层楼的高度,现在我们的位置,如果从那棺材入口往下算,至少又深入了地下四十米。 那至少十三四层楼那么高。 虽然十三四层楼搁现在并不算很高,但是这楼道的建造可是在三千年前的周朝啊,而且还是往下挖的。 按照那个时候的文明,没有工业化,没有大型机械,要制造出这样的楼道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哥,我们还往下走吗?” 皮猴又是弱弱的问道,伸手拍了一下雷队长。 雷队长身体一个激灵,似乎刚才在沉思着什么事情,一下子被惊醒了。 我他看了看皮猴,又看了看我们,看了看那段往下的楼梯,又抬头看了看刚才下来的楼梯。 随即,他又看向了我。 这时候,我感觉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焦躁,可能是受了这里环境的影响。 一个带楼梯的通道,这上、左、右三面都是黑漆漆的石壁,脚下的一面就是阶梯。 这里的空间十分的狭小,大概也是像普通楼盘的开发商建造的高层楼房里的消防楼梯一样。 现在几个人挤在一起,显得这里的空间更加狭窄了,给人一种压迫感,很闷,让人有一种呼吸不顺畅的窒息感。 我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情,大概就是这环境造成的。 虽然这通道阶梯一直往下,不知通到哪里,给人一种茫然未知的感觉,也会影响我的心情,但是这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我往下面阶梯看了看,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要不我们先上去?” “上去?上去那么我们这些路不就白走了吗?” 大块抢先应了一句,语气显得有点焦躁。 皮猴也点点头,似乎有点不耐烦的说:“是啊,大块头说得对,说不定我们再往下就可以走到出口了。” 我抬头看了看雷队长和小哥,两人的脸上竟然都是一脸茫然,我不禁愣了一下。 我拍了拍雷队长,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哦,往下?那我们就继续往下走吧。” 他看了大家一眼说。 我心里有些恼火,他这不是早就已经有了主意了吗,刚才怎么还要问我的意见? 我看着眼前这个雷队长,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种处事方式根本就不像,虽然跟他也是进了这周侯墓里才认识的,他之前的行事一直都是非常的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可是,现在他给我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这雷队长不对劲,还有这里的楼梯似乎也不对劲。 还有。 我抬头看了一下大块、皮猴和小哥那一脸茫然的脸,脑子又是嗡了一下。 似乎他们也不太对劲。 可是怎么个不对劲,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又理不清个头绪来。 我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我伸手用力按了按眉心。 痛! 这一下痛感倒是让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本来焦躁的心情也渐渐开始平复。 我说:“好,我们再往下走走看。” 还是雷队长带头,众人一直往下走。 又转了几段阶梯,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咔吐!” 大块恶狠狠的往墙壁上吐了一口痰,骂道:“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完没完了?” 皮猴也在旁边气冲冲地说:“我操,真见鬼了,怎么走来走去都是一样的,搞什么啊!” 我看着他俩满是怒气的脸,心里一震。 坏了,这两人情绪要失控了。 我连忙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先平复一下心情,千万别激动。” 大块骂道:“平复个屁,老子现在就想杀人。” 皮猴也跟着骂道:“他妈的,这走半天的,要气死老子了。” 我知道这两人肯定也是跟我一样,在这狭窄黑暗封闭的空间里,肯定也是激发了他们的某种情绪出来。 我之前看过一些报道,人处在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里的时候,就会感到极度的不安,甚至出现强烈的逃离欲望。 时间越久,里面的人就会越来压抑,越来越焦虑,然后爆发,直到崩溃,最后疯掉。 看来皮猴和大块两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不行,得想办法让他们尽快平复下来才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抬起手猛然向大块打去。 第136章 这口痰好像是我吐的 我想起了刚才自己按压眉心的那种痛感,可以转移注意力。 于是我便趁大块不注意,猛然向他的眉心用力一按压。 这一招可谓快准狠! “哎呦!” 大块痛得大叫一声,往后缩去,脑袋“嘭”的一下又撞在了墙壁上,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其他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向旁边躲开。 他们一脸惊诧的看着我,仿佛不认识了一般。 “我操,老焦,你搞什么鬼,你想做了我啊?你是不是转晕了。” 这一下前后受创,大块手忙脚乱的,捂了捂前额,又捂了捂后脑勺。 幸好这碰得不甚受力,他伸手揉了揉,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说实话,这样不停的转来转去,确实有点晕头转向。 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说:“怎样,按在这里刺激不?” 大块没好气的说:“什么啊,你说的哪跟哪,这个时候还开这种国际玩笑,你不知道痛得吗?” 我说:“痛那就对了,我是为了你好。” 大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吃惊的说:“你要点脸不,打我还说为我好,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伸手做了个向下按的动作说:“你现在感受一下,是不是没有那么焦躁了?” 大块一愣,摸了摸鼻子说:“这倒是,不过他痛啊,谁还管的了焦躁。” 我说:“那就对了,就是要将你的注意力转移。” 顿了顿,我对大家说:“进了这个楼道之后,大家是不是感觉到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焦躁?” 众人都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这就对了,其实我也一样,莫名的感到焦躁,其实这是一种心里作用,由主观和环境因素引起的。 “人在狭窄黑暗封闭的空间里的时候,就会出现类似幽闭恐惧症的症状,会感到压抑焦躁甚至崩溃。 “所以,大家都情绪会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看什么东西都会不顺眼,听到什么话都会觉得刺耳,进而发生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这种情况,我们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缓解,最快速有效的就是制造疼痛。 “所以刚才我往大块眉心用力一按压,就是这个原因。” 众人都恍然大悟,每个人都不自觉的伸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看来,大家此时的情绪都是处于幽闭的状态,心里肯定或多或少充斥着焦虑。 一阵疼痛过后,皮猴点点头说:“果然有用,这么说来,刚才我老想跟大块吵架,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他顿了顿,又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说:“不过我老是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诡异,就怕不但止老焦兄弟说的环境因素,还有可能跟那些巫术有关。 “说不定有某种邪术让进来墓室的人中了降头之类的,然后自相残杀。” 我听了心里一个咯噔,这种情况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到底有没有也很难讲。 皮猴在旁边附和道:“大块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里确实有点诡异。” 然后,他抬眼看了看我们,说:“我们现在怎么做,还有没有必要在往下走?” 他的话刚说完,大块便接口了:“走,怎么不走了,继续走,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走不到尽头。” 这家伙,这个时候他的犟劲却上来了。 我们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大块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不然怎么办,原路返回?说不定我们原路返回的路程就已经走到了这通道的尽头了。” 其他人一阵沉默。 “我觉得大块说的有道理!” 一会之后,皮猴就想打破沉默。 其他人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轻轻地咬了咬牙说:“好,那我们就先再走走看,大家要多留意一下这周围的情况。” 雷队长摸了摸额头说:“如果大家再觉得心浮气躁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制造疼痛转移注意力。” 说完又带头往下走。 又不知道走了多少段阶梯,拐得众人已经眼花缭乱,晕头转向。 有了前面的教训,每个人都在自己浮躁的时候,用力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按得额头上红通通的。 可是,我担心的问题又渐渐的出现了,是同一种方法重复多次使用之后,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按压眉心也是同样的情况。 但这制造疼痛转移注意力,是目前能想到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了。 又走了两段阶梯,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形制,雷队长示意大家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大块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说:“他妈的,再这样转下去,我都快要被转晕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大家都陆续的坐了下来。 皮猴背靠着墙壁,仰起头,闭着眼睛,看样子是晕得不想说话。 他双手往墙壁上一撑,想要稍微挪一挪地方,突然,手上摸到一团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 他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拿起手一看,瞬间便瞪大了眼睛。 大家见他动作怪异,都不由得心里一紧。 “我操,谁这么恶心,到处乱吐痰。” 皮猴看着掌心,皱着眉头骂道。 边骂边将手掌展示了一下给我们看,然后就向背后的墙根抹去,又在自己的裤脚上用力擦了擦。 痰? 众人一阵愕然。 这里我们之前没来过呀,是我们刚走到的地方,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口痰? 而且,就我们几个人,刚才也没见谁有吐痰的动作。 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由得心里一震,大家都“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手电往这楼梯通道上上下下四周照了个遍。 这时候大块站起来,他认认真真的往这四面一点点的看,然后挪了挪位置,脸对着皮猴刚才坐下的地方。 他看着皮猴刚才摸到痰液的地方,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一脸惊恐地看向我们,嘴唇哆嗦着道:“我操,这他妈真的有鬼!” 我看他又像要发神经似的,便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 大块看了看我们,尴尬的伸手挠了挠头,一脸努力回忆的样子,幽幽的说:“他娘的,这口痰,好像是我吐的!” 第137章 死循环 皮猴不听还好,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他勃然大怒道:“你他娘的,死大块,你刚才什么时候偷偷的吐了口痰也不吱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我摸了一手痰,你恶不恶心啊。” 大块摇摇头,苦笑一下,一脸无辜的说:“这口痰不是我刚刚吐的。” 皮猴吃惊的说:“什么意思?不是你刚刚吐的?” 大块皱了皱眉说:“我跟你们一起刚来到这里,就喝了一口水,你刚才有看见我吐痰吗?” 皮猴迟疑了一下,说:“这……那你刚才又说是你吐的。” 大块说:“应该是我吐的,但不是刚才吐的。” 皮猴骂了一声说:“操,什么又是你吐的,又不是你吐的,搞什么。” 其他人也是眉头一皱。 大块看了看我们,一脸惊恐的说:“这是我们上一次停下来决定要不要往下走的时候吐的。” 皮猴说:“那就是你吐的……啦……咦……不对,你是说是你上次吐的?上次吐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余几个听了也是心中大惊。 雷队长一脸郑重的上前看着大块说:“大块,你说这是你上次吐的?” 大块站好位置,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心里一怔。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鬼? 只见大块抓着我的手指往他自己的额头上一戳,说:“你们还记得不,当时老焦往我眉心上一按,我往后就碰到了墙壁上,后来我就吐了一口痰。” 他边说边重演着当时的情形。 经他这么一生动的演绎,我们都记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确实是在这个位置吐了一口痰。 皮猴想了想,一脸不解的说:“太他妈的操蛋了,等我捋捋,这么说来,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敢情又回到了之前走过的地方?” 众人心中都一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这口痰真是大块吐的,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地方就是之前来过的。 这太他妈的操蛋了,走了这么久竟然一直不停的走回头路? 这是个什么逻辑? 雷队长皱了一下眉说:“难道我们这是碰上鬼打墙了?” 大块一听,马上说:“对对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我就说了怎么走来走去,这里每一段阶梯都是一样的,原来我们一直都在转圈,如果是这样,我们就算走到死都走不出去。” 我心里一直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鬼打墙好像又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我和大块进入羽仙村的时候,在那迷雾里就迷失过方向,转了老半天,那种情况更像鬼打墙多一点。 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似乎更复杂,只能用诡异两个字来形容了。 对于雷队长的话我不置可否,毕竟很多东西我自己都不能确定。 大块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老焦,破解这鬼打墙你是行家,来吧,施展你的禹步七星法吧。” 众人一听脸上一喜。 雷队长说:“原来焦兄弟有破解之法,那真是太好了。” 我摇摇头说:“这似乎不太像鬼打墙,大块,你说这痰是你吐的,这一点我觉得还有疑问。 “首先,我觉得这液体不一定就是痰,有可能是其他的东西,在这个地方可能只是个巧合。 “再有,这阶梯的形制都一样,这一路我们都是向下走的,似乎不太可能走的回头路。 “所以,我们必须要先确定到底这是不是走过的路,也就是回头路。”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 大块一脸不解的说:“可是这要怎么才能确定呢?” 我上下看了看这些阶梯,说:“这个很简单,只要我们在某一个地方做上记号,再走一遭,如果还能回到记号的地方,那肯定是进入了一个循环。” 大块道:“万一走不回呢?” 我说:“走不回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循环的,我们走的就不是回头路,不过以你吐的这口痰来说,如果这痰真的是你之前吐的,那应该是能走回来的。” 众人都点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记号笔来,伸手在这转角的墙壁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记号“1”。 雷队长说:“大家要认真观察这沿路上的情况,或者隔一段距离做一下标记。” 大块说:“对啊,我觉得吧,一个人做记号不太稳当,我还是多留个标记吧。” 皮猴鄙夷道:“我去,大块头,你该不会又想吐口水吧,还是像狗一样撒尿做标记?” “去你妈的!要撒尿也不是我撒,我的尿没用,小哥的才有用。” 大块骂了一声,拿起撬棍在墙上刻了一个小于号“<”。 小哥的脸上抽了抽,心里似乎有一万个草尼玛飘过。 真是躺着都中枪。 刻完了符号,大块指着墙上的大于号对皮猴说:“呐,猴子,认准了,这是我的商标,不要再搞错了。” 众人看着那道向下的阶梯,忍不住都叹了一声。 “又要走一遭。” 皮猴嘀咕了一下。 众人又向前走去。 这楼道虽然狭窄,但是这些台阶却做得非常宽,而且一台阶与下一个台阶的高度也很不高。 我走在这些台阶上,心里默默的数着数。 一段楼梯走完,一共32个台阶。 我不禁吸了一口气,这阶梯看着并不长,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个阶梯。 转角处,我用记号笔写了个大大的“2”。 大块也顺手做了个小于号。 又数到接下来的一段楼梯,台阶数还是64个。 一直往前走,往前数。 每一段都是32个。 …… 直到我把数字标到了“8”。 当我们快要走完了这一段楼梯的时候,皮猴眼尖,还没下到转角,他就嚷道:“你们快看,那墙上是不是有个记号?” 我们打着手电往前看去,依稀见到转角那面墙上是写着什么东西。 但由于这通道太狭窄了,从上面往下看的角度不好,而且这些墙壁都是黑色的花岗岩,吸收了大部分的光线,那墙上的东西看得不太清楚。 众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到了转角处,当我们看清了墙上画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38章 图腾 那墙壁上确实画着一个记号。 只不过那墙上的记号并不是我们留下的,虽然画的位置相同,但绝对不是我或者大块留下的。 因为我留下的是表示序号的数字,而大块留下的是大于号。 但是眼前并没有我用记号笔留下数字,只有一个用硬物刻上去的符号,而那个符号并不是大于号。 而是一个其他形状的符号。 这个符号看起来有点熟悉。 我眯着眼看了一会,猛然间就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小哥在我们额头上用他手指上的血来画的那个图案吗? 这个图案就是是一个直角和一个小于号,两个符号交叉在一起,角指向左右两边。 这个时候,皮猴也看出来了,他不由得皱眉道:“咦,这个符号怎么那熟悉,好像是小哥用血在我们的额头上画的那个符号。” 一经提醒,众人恍然,齐刷刷的看向小哥。 小哥本来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图案,猛然间见大家齐齐的盯向他,不由得一愣。 大块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哥,这个符号是你画上去的?” 小哥摇摇头。 雷队长说:“这墙上的符号跟你当时用血在我们额头上画的一模一样,这图案是什么意思?” 小哥伸手摸了摸那墙上的符号,脸上神色有点诧异的喃喃道:“这个符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他神色不对,似乎这符号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故事。 我连忙问道:“小哥,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小哥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抬起头看着眼前墙壁,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良久。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这个符号是我们常族人的图腾。” 图腾? 我心里不禁一震,和雷队长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对方。 大块噗嗤一笑说:“那你们主人的这个图灯我看上去也不咋的,听说以前很多部落都是用一些猛兽来做图腾,比如老虎,巨蛇之类的,你这个图腾我实在是看不懂。” 小哥摇了摇头说:“你不懂,以猛兽为图腾,表示的敬畏的是自然,如果我们常族人敬畏的是天地。” 还有这种说法? 我顿时来了兴趣。 小哥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把这个图案拆开来,里面的两样东西大家都见过。” 这一下,众人更加好奇了。 这图腾看上去就像一幅简笔画,小哥说里面竟然还有两样东西,大家不禁又多瞄了几眼,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小哥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起这个图形来。 他边比划边说:“其实这两样东西就是规和矩,右边的这个小于号就是规,左边的这个直角就是矩。” 他这么一说,我们恍然大悟,再去抬头看那墙上的图案的时候,竟然觉得确实有那么八九分相像。 小哥接着说:“规和矩能通天地近鬼神,以来我们族人都将他们作为自己的图腾。 “我们用它向天地祷告,与神灵沟通,保佑我们常族部落繁衍昌盛,食物充足。 “直到了这姬乌的出现,他借着强大的势力对我们常族进行奴役,将我们族中能与天地鬼神沟通的巫师全部抓走。 “当然还有其他部落的,他将所有的巫师聚合在一起,组建了一个团队。 “这是一个由巫师组建成的团队,他们还给这个团队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矩子会’,队中最高的首领叫做‘矩子’。 “其实这个组织成立之初,就是由我们常族的巫师担任‘矩子’的。 “一开始他也是为了我们常族人免于奴役,便向姬乌献上了我们常族的图腾,希望能通过这个图腾来减少几乎对我们族人的杀戮。 “虽然我们常族也因为这个图腾免了不少麻烦,但是慢慢的性质就变了,特别是‘矩子会’的首领‘矩子’更换了之后。 “经过了几代‘矩子’之后,这个规矩的图案本来属于我们常族的事实,渐渐的被人遗忘,甚至颠倒了。 “但是我们一直坚持我们的正宗,不敢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随意丢弃。 “后来姬乌死了之后,这‘矩子会’也渐渐的没了声息,后来就再也没听说了,大概是已经彻底解散了。 “只有我们一直沿用着这个图腾,来敬天地,亲神灵。 “其实,我一直想要找的那把矩,就是属于我们长足的,他就是被第一代的‘矩子’带走的。 “只是我们万万想不到,一直以来,给我们带来好运的矩,最终又是它给我们带来了诅咒。” 小哥看着那墙上的图案,神情显得有点哀伤。 显然,这件事情在他们常族人的心灵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创伤。 听到这里,我们每个人都面露恍然之色。 沉默了一阵,大块突然惊叫一声。 “诶,不对!” 皮猴马上骂道:“我勒个去,你不要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正常点好不好?” 大块神色惊惶的说:“不是,我觉得有件事情不妥!” 我一愣,问道:“什么事情?” 大块指了指墙上的图腾说:“你看,说了这么多,但是我们还是没搞清楚这图案到底是谁画在这里的,还有我们如果真的是走回头路的话,那之前为什么没见过这个图案?” 众人心里都不禁一个咯噔。 其实,这些都是我们一开始见到这个图案时的问题,只是后面被小哥带偏了而已。 我靠近前去认真端详了一下墙上的图案,这墙上的划痕显然是新的,而且是刚划上去不久的。 这一路上,做记号的就只有我和大块两人。 而且,除了小哥,他们都走在我的前面,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有谁伸手去画图案,我肯定是看到的。 大块问他的时候,小哥也摇头否认这记号是他画上去的。 我心里一惊,看来这里除了我们这几个人,还真的有其他人。 大块见我端详了这么久,便问到:“老焦,你到底看出了什么名堂来没有?” 我随口道:“看出了,大块,我看这笔画像是你画的。” 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想不到这大块头还真的凑近过来看。 他看了一会,突然脸色一变,惊恐的说:“卧槽,这笔画还真的是我画的!” 第139章 这到底是谁画的 我们听了大吃一惊。 接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 这图案竟然是他画的, 这闹了半天的,就是他搞的乌龙。 可是我转念一想。 不对! 大块一直都走在我前面,每一次做记号我都是看见的,他什么时候画过这样的符号? 莫不是这家伙知道我跟他开了玩笑,现在反过来开我的玩笑。 我郑重的说:“大块,别闹了,说真的。” 大块也是一脸正色的说:“我没开玩笑,这符号上面有一笔真的是我画的。” “一笔?” 我不解的问道。 大块指了指图案上右边的那个圆规符号,说:“呐,这一笔就是我画的,我本来只是图顺手画了一个小于号而已,想不到却被修饰成这样。” 我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块,你确定这就是你画的?” 大块肯定的点点头说:“是我画的,我自己画上去的东西,我还不认得吗?而且这应该就是我第一次划的符号,这刻得多少有点蹩脚,也是重复刻了几次的,你看这印子都还在。” 我们仔细再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说的。 原来大块说他是他画的,还真是,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他随手画的一个小于号,在这里竟然成了一个简化的圆规。 不过,这个时候我却有点懵了。 我们暂且不管他这图案后面是谁给修饰成这样的,如果这真是大块第一次刻的符号,那我写序号“1”也应该是在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我的“1”却不见了踪影。 我手扶额头,理了理思路,说:“大块,如果这真的是我们开始做标记的地方,证明我们走的就是回头路,这绝对是一个循环。 “这样也证实了我们肯定是被困在了这里,估计是遇上某些机关或者像‘鬼打墙’之类的东西。 “可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这要真的是我们一开始做标志的地方,那我做的标记哪里去了?” 众人跟着我的目光,在两边的墙壁上来来回回的搜索,也是一脸的懵逼。 雷队长又看了看那个图腾,说:“还有一点,我们必须得注意的,图案被修饰过,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人,大家小心点!” 这个时候,皮猴蹲了下来,伸手往墙角处摸了摸,说:“这肯定是刚开始做标记的那个地方,我当时弄了一手大块的痰液,就擦在了这个地方,虽然干了,但是你们看,这痕迹还在。” 我们都蹲下来凑近去看了看,果然那里有一道痰迹的印子。 从这两者看来,现在基本就可以肯定了,这就是,一开始做标志的那个地方。 但问题又给兜了回来。 我做的标志哪里去了? 难道是在这里的那个“其他人”,他把我的标记给擦掉了? 这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满肚子的疑问。 一讨论,大家也是一脸的疑惑。 大块想了一会说:“我们先不管它了,我觉得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够走出这个迷魂圈。” 雷队长说:“对,我们现在得想办法走出这个圈,既然我们有路进的来,那肯定就会有路出的去。” 雷队长拿眼看了看这上下的楼梯,顿了顿说:“我们之前一直都是往下走,是像时钟一样,一直都是顺时针转,我觉得要不我们反过来试试,逆时针转一下,往上走。” 皮猴抬眼往上看了看,似乎有点怯意,说:“就怕这逆时针走,还是一个样,浪费脚力,再这样无休止的走下去,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大块说:“要不猴子你说怎么办?” 皮猴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真的是一个循环的话,不管你怎么走,最终还不是一样回到原点。” 大块有点不耐烦的说:“这个就不一定了,我听说出现鬼打墙的科学依据是,左右脚走路的幅度是有差别的,所以人走着走着就会转圈了,这里怕不是也一样,我们逆时针走看看,可能真的有希望。” 雷队长说:“猴子,别那么多废话了,走吧,大家伙小心,招子放亮点!” 于是,众人用逆时针往回走。 这台阶是向上的,但是走起来并不是很吃力,感觉跟往下走差不了多少。 我们回到第“8”号转角,墙壁上我和大块做的标志还在,而且没有任何改动过的痕迹。 如果这样走下去,我们能看到每一处转角的标志,那最终肯定是回到原点的。 我的心不禁一沉。 又继续走,果然前面的转角就是第七号标志,两种标志都还在。 众人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转角就要拐过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墙上的序号七有点不太对劲。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抬头认真看了看。 他娘的,果然有问题。 这个记号是我画上去的没错,但是现在它已经出现了变化,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因为这变化不是很明显,它只是颜色的深浅程度有改变。 这得亏是我亲手画上去的,如果是旁人绝对不会留意到。 因为这变化只是这记号颜色比原来淡淡了些而已。 其他人见我这样,也停下了脚步,凑近来看这两个标志。 或许是受了前面大块的那个记号被修改过的影响,他们一个劲的盯着大块的那个符号看。 “老焦,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大快蹙了蹙眉问道。 我没有回答,不同的角度照了照,确定不是角度和光线的原因。 我照着这墙上的两个标志说:“大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边说边用光线示意看我做的那个标志。 众人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次,都摇了摇头。 大块有点按耐不住的说:“老焦,你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 我拿出记号笔,在序号七的旁边画了一道。 这一下,有了对比,那差别就更加明显了,颜色一深一浅。 众人有点惊讶,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会。 突然。 大块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我知道了!” 第140章 上下两难 “怎么样?” 众人一齐盯着他问。 大块蹭了蹭鼻子说:“你们看啊,这颜色有这么明显的差异,我怀疑是笔的问题,褪色了。” “褪色?” 皮猴瞪了一眼道。 大块说:“对,褪色,老焦,你哪里买的笔,是不是次品?” 我一愣说:“我去,这笔不是经你手买的吗?” 大块:“这……” 雷队长说:“我觉得大块说得有道理。” 大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说:“是吧,队长,你也觉得是笔的问题吧?” 雷队长摇摇头说:“应该不是笔的问题,是墙壁的问题。” “墙壁?” 这次轮到大块瞪大了眼睛。 雷队长点点头,指着那黑灰色的墙壁说:“对,我觉得不是笔,可能是墙壁把这些画上去的墨水吸收了,所以这些记号便慢慢的褪色了,直到消失不见。” 大块一拍脑袋说:“雷队长,你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觉得就是这样。” 雷队长说:“但到底是不是我们只要再看一下下一个记号的情况就行了。” 我们都点点头。 很快,众人又来到了下一个转角。 果然,这里我画上的记号六已经褪色了一大半,剩下一个数字的大致轮廓。 那这样看来,我做的记号消失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 严格来讲,它应该不是褪色,而是被墙壁吸收了,因为之前我也拿过记号笔,在棺材阵里做过记号,在棺材板上写上的记号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写在这墙壁上的就慢慢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石头?竟然这么厉害! 垃圾砍刀往石头上劈了几下,火星子四溅,这石头的质地是相当的坚硬。 再往前走,记号五你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了,记号四往前的已经完全消失。 很快我们又回到了记号一的转角,也就是大块的小于号被改动的那个地方。 走了一遭,被改动的记号就只有这么一处,我们也没有碰到什么异常,更别说那个神秘的“其他人”了。 看来,想要这样走出去,不管顺时针还是逆时针,都是走不通的。 这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我们仿佛走进了另一个未知的空间。 再这样走,不管走到什么时候,都是走不出去的。 那之前我们的某些推断肯定是错误的,不远去观察一段楼梯的高度,然后推断我们现在在棺材入口以下多少多少米,这肯定是不成立的。 现在,我们极有可能就是被困在了这地宫中的某一个机关当中。 我们紧紧的盯着那个被改动过的记号。 这个时候,大块的脸已经变得一脸愁苦了。 突然,他“噗”的一下把皮猴手上的火把吹灭了,吓得皮猴一个激灵。 “你要死啊,不会提前通知一声吗?” 皮猴就要发飙。 大块耷拉着嘴说:“完蛋了,我们进入了一个无限的循环当中,你空间这么密闭,我怕到时候氧气会被耗光了,先把火把灭了,省着点用。” 皮猴踢了他一脚说:“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提前说一声啊,老是像鬼上身一样。” 大块还了他一脚,说:“去你的,你才鬼上身呢!” 突然,他又脸现惊恐之色,嘴唇哆嗦道:“你们说……那……那老鬼会不会……真的上……上……上了我们某个人的身,不然的话我们怎么走了两圈了也没……发现那个改记号的神……神秘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我也不禁吸了一口气。 这大块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现在都已经人心惶惶了,还要火上浇油。 只不过,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疑惑。 “死大块,你他娘的别老整这些,你看我们哪个人像鬼上身,我说你才鬼上身,还精虫上脑了。” 我骂了他一句道,权当稳定军心。 哪里知道,他还不知好歹的说:“老焦,我是说真的,下了这个通道之后,我老是感觉到怪怪的,你还记得我们下来的时候,那乌鸡老鬼曾经在棺材入口探头看吧?对,就是那种感觉。” 我想起了乌鸡老鬼探头往下看,那双阴森森的目光,不觉得心里一寒。 难道,那个时候他也悄悄的跟着我们,下到了这个通道里? 此刻,我似乎感觉到那道阴森目光还在盯着我看。 我回过头来,猛然间真的看到一道冰凉的目光,不禁心里一颤。 此刻,小哥正站在我身后盯着我看。 我心生疑惑,镇定了一下说:“那乌鸡老鬼或许就在我们附近,大家小心点就是了。”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再起内讧,不想再挑起大家的相互猜忌。 可是现在,却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才能够走的出去? 都怪当时没有考虑周全,就贸贸然下到了这个楼梯通道里。 但是大块说,他就是通过这个楼梯上到的二楼,既然他能够走得通,谁也没有去多想这下面还会有什么机关巫术之类的。 而且,我们身上也带有登山绳,如果当时在入口的时候把绳子绑在外面放进来,有绳子做指引,我们完全可以拉着绳子走出去,不至于落到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窘迫境地。 大家站在这个转角处,上下两难。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卡”字的难处,和当时创造这个“卡”字的心境,往上走不通,往下走不通,打又打不得,砸也砸不了,只能够站在中间彷徨的上下观望。 我心头掠过了一丝恐惧。 虽然这些阶梯走起来似乎并不吃力,毕竟走了这么长的路,腿还是有点酸。 我伸手抹了把脸,就地坐了下来,拿出水壶喝了一口。 其他人估计也走累了,见我坐了下来,便纷纷坐下。 雷队长说:“大家背靠背坐着吧,这样便于观察这周围的情况。” 其实在这通道里,两边都是石壁,要观察的无非就是往上和往下的阶梯。 我们从背包里找出了干粮,对付着吃上一口,缓解一下饥饿感和补充一下体能。 我掏出几块压缩饼干,递给小哥。 小哥摇摇头说:“我不饿。” 大块伸手抢过,说:“小哥,既然你不饿,那就给我吧!” 当我转头看到大块的一瞬间,不禁心头一震。 第141章 瓮中捉鳖 此刻,大块的脸上又浮现了那个诡异的笑容。 要说这几个人当中,谁最有可能是鬼上身了,那应该非大块莫属了。 之前见了小哥那两道冰冷的目光,我心里还掠过一丝疑惑,但是跟大块的这个笑容相比,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诡异。 大块见我盯着他,撇了撇嘴说:“怎么,老焦,舍不得啊?要不这样,先放在我这里寄存,到时候你要饿了,我再还给你!” 我呸了一声说:“土匪!到时候是什么时候?等我饿死的时候?再说了,这东西去到你那里了,还有的还吗?” 大块被我喷了一脸屁,摸了摸鼻子说:“好家伙,老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给回你就是啦!” 说完就把东西塞回来给我,我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收好。 我们坐在地上吃了点东西,歇了一会,都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些台阶,和那黑黝黝的转角。 雷队长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说:“焦兄弟,你觉得那个图案会是谁改的?”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个没法猜测!” 雷队长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觉得会不会除了我们,还有人进了这个墓室?” 我心里一个咯噔,这种可能绝对是存在的。 不说别的,就说我和大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吧,完全是因为大块的那幅卷轴。 而这卷轴的一半来源于大块的公司,而且这古墓的相关信息,也是大块从公司里面偷听到的。 还有,大块说他公司的海外母公司,有一个神秘的部门,可能涉及到一些特殊的工作。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雷队长他就是大块所在公司的保安队长,偏偏他又恰巧几乎跟我们同时在这里出现。 这到底会不会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不由得眼睛一亮,说:“这个真有可能!如果真的是有人进来的话,那么他应该也像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了,除非他有破解之法。” “对对对,老焦说的有道理。” 大块第一个赞同我的看法。 其他人看脸色,似乎也在琢磨着这件事。 大块突然一拍大腿说:“这个好办,你们看啊,我们可以确定的,这阶梯就是一个死循环,如果真的有人进来的话,我们只要分成两拨人,一拨往上一拨往下,分两边去包抄,任他插翅也难飞。” 正在这里坐着白等也不是办法,众人都点头同意。 于是,我们决定分开两拨人去走,我和小哥两人一拨,雷队长、大块、皮猴他们三人一拨。 他们往上走,我们往下走,反正在这循环里最后都是要遇上的,那边都差不多,只不过是谁先遇到那个“神秘人”的问题。 我和小哥正要抬腿出发,大块回过头来叫了我一声。 “老焦,你小心点,有事情记得大喊。” 我应了一句说:“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别搞得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一样。” 我边往下走,边指着身边的小哥说:“有小哥在,你们尽管放心,倒是你们,要悠着点。” 说完,我和小哥沿着阶梯往下走。 我最后做的字号是序号八,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每一边大概就是走一半的路程。 除非中途出了岔子。 我在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个问题,按正常逻辑来说,他们向上走,我们向下走,再怎么走都走不到一块去。 可是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上下还是向下,最终还会回到起点,真是太诡异了。 我把手电的光调到最弱,两个人屏息静气,小心翼翼的往下走,怕弄出了什么响声。 因为在我们前面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人。 我心里默默的数着走过得转角。 一个。 二个。 前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点声响。 我们握紧了手中的家伙,绷紧了神经,不敢稍有松懈。 三个。 还剩下了最后一个就到路程的一半了。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我和小哥一人贴着一边的墙壁,慢慢的向第四个转角靠近。 我悄悄的把手电熄了,紧贴着墙壁挪动,凭着记忆,我知道再走两个阶梯就到转角了。 当下到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我正想把头往前探。 突然。 “呼!” 一道凌厉的风声响起。 操!你娘的还真有人! 我心里暗骂一声,身子往后一缩。 “当!” 对方手上的东西砸到了墙壁上,击出了一团火星。 借着火星一瞬间的光亮,我看到了一张大脸。 “我操,大块,你搞什么鬼!” 我一边骂一边打量手电。 果然,对面正是雷队长皮厚大块三人,他们正被我手电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再仔细看准点,我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块那一棍砸的地方,正是刚才我站的地方,表哥,这个时候手中的玄阴剑已经劈到了大块的头上,就差那么一丢丢。 卧槽,好险! 我舌头都僵硬了,刚才要是被大块那一下打到,估计已经被送走了。 如果我手电打亮得稍晚一点,大块也被小哥送走了。 我赶紧把手电光移向一边,小哥也手一挥收回了剑。 大块见是我们,也被吓了一跳,骂道:“卧槽,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日,我差点让你给做了!” 我心里一阵后怕,得亏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事了,那真是日了狗了。 我定了定心神说:“你们怎么那么快?我还以为你们是上坡的会慢一点。” 雷队长蹙眉说:“我们就是按照平常的速度来走,我见都走过了一半路程了,还没见到有什么动静,以为你们那边出事了。” 我摇摇头说:“我们这边没见有什么异常!” 雷队长又是眉头一蹙说:“我们这边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这样看来,在这个循环里,似乎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个“其他人”存在。 这可是个闭合的环,虽然我想不明白这其中是什么原理。 大块挠了挠头说:“这太奇怪了,本来我还想着跟你们来瓮中捉鳖的,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第142章 其实我们才是那个鳖 皮猴说:“大块头,没有人那不是好事吗?” 大块叹了口气说:“既是好事,又不是好事。” 皮猴不解的道:“怎么这么说?” 大块伸出手掌往空中握了握说:“你看啊,如果确实有人的话,那我们就知道那个记号到底是谁改的,但是没有人,那这个记号到底是谁画的?” 众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很邪乎。 这一次虽然没有瓮中捉鳖,但是最起码能确定至少这个死循环里没有“其他人”,至少没有了这方面的威胁,众人的心都稍定了定。 “诶!” 这个时候,大块又是冷不丁的惊叫一声。 我们又被他吓一跳。 “又干嘛啊?” 皮猴没好气道。 大块摸了摸下巴说:“刚才我说了个什么成语来着?” “大水冲了龙王庙。” 皮猴鄙夷道。 “去,这是成语吗,是歇后语好吧,是另一个!” “另一个?你还说了另一个吗?你妹的,你这是要考研啊?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啊!” 皮猴没好气的说。 雷队长说:“大块刚才确实说了另一个成语,瓮中捉鳖!” 大块打了个弹指说:“对,就是这个。” 皮猴不屑的说:“那又怎样?” 这时,大块脸上神色突然一冷,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各位,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其实我们才是那个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细想之下,似乎果真如此,不禁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只是大家都想不明白,既然已经入了瓮,那要将我们做掉,估计不是难事,那为什么迟迟未见下手。 皮猴往空中啐了一口,道:“操,好端端的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做了王八了。” 本来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禁莞尔一笑。 大块哈哈一笑说:“猴子,你自己做乌龟王八蛋好了,我们顶多就是个水鱼,反正现在都进了瓮了,那干脆就快快活活洗个澡。” 皮猴也哈哈一笑,说:“不管是王八还是水鱼,还不是一个样,四脚爬爬的,就要被人伸手来抓了。” 大块呸了一声,说:“想抓我?怕没那么容易。” 皮猴说:“都入瓮了还不容易?我又想到了一个成语叫‘请君入瓮’,然后就‘瓮中捉鳖’。” 我哈哈苦笑说:“那倒不是请,是我们自己跑进来的,应该叫做‘自投罗网’。” 众人大笑。 笑着笑着,皮猴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我看他表情怪异,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忙警惕的往四周照了照,问道:“猴子,怎么啦?” 其他人见状也已经警觉起来。 皮猴伸手抹了一把脸,蹭了蹭鼻子说:“不是,我突然间想到,这或许不是单纯的‘请君入瓮’或‘自投罗网’!” “哦?这怎么说?” 众人惊异的看着他。 皮猴脸上浮现一丝担忧的神色,说:“这月的可能是老鬼要跟我们玩‘猫鼠游戏’!” “猫鼠游戏?!” 大家又是一愣。 皮猴继续幽幽的说:“对,就像猫抓老鼠一样,抓了放,放了抓,抓了放,放了抓,纯粹就是玩儿。” 大块瞪大了眼睛说:“你是说其实我们就是那老鼠?” 皮猴狠狠的点了点头。 大块叹了口气说:“猴子,你还别说,我越来越觉得像了,妈的,我们就是被那乌鸡老鬼耍的团团转,像耍猴一样。” 皮猴撇了撇嘴,点点头。 “呦,猴子,这话我可不是针对你,在不但只止你是猴,我们大家都是猴。” 大块连忙说。 我笑了笑说:“猴就猴吧,猴我们还可以大闹天宫。” 大块摇摇头说:“不,我们是大闹地宫!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只有小哥一人还是眉头紧锁。 我问道:“小哥,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小哥摇了摇头,似乎自言自语的说:“不可能,进度不可能会这么快。” “怎么呢?” 大块好奇的问道。 小哥皱了一下眉说:“那乌鸡……姬乌要魔变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了,他实力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大。” 大块迫不及待说:“小哥,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这都听得迷迷糊糊的,本来在这里转得都够晕的了。” 小哥抬头看了一下众人说:“我以前听族中的先人说过,魔变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分为好几个阶段,这姬乌的修行是被我们强行打破的,迫不得已才加快魔变的进度的,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弱的,他一直不敢跟我们正面交锋,我觉得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我们恍然大悟。 “难怪,这老鬼一直都躲在背后阴暗的地方,原来是这样。” 大块嚷嚷道。 雷队长沉思了一会说:“那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要不等那老鬼完全蜕变了,那就更加麻烦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 沉默了一会,大块突然问道:“唉,这个转角是第几个?” 我说:“第四个。” 皮猴说:“其实不管哪一个都是一样的,那个有改动记号的转角也只是起到一个参考物的作用而已,我现在在这里划个印也可以作为参考。” 说着他伸出撬棍在墙壁上划了一道印子。 皮猴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参考物是人为选择的,选择一个有利的参考物,对某一事件的发展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特别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 这楼道里迷宫一样,到处都是一样的形制,如果没有参考物,那就是无头苍蝇一样。 有了参考物,最起码知道自己现在所处于迷宫中的哪一个位置。 大块听了噗呲一笑说:“猴子,这里虽然是个死循环,但是啊,照我看来这个循环的规模似乎并不是很大,我们都走了这么多轮了,早就已经那个什么……什么成竹了。” “切,又来,连胸有成竹都说不直,还想考研。” 皮猴切了一声道。 “对对对,是胸有成竹。怎的,你想跟我组个考研二人组?” 大块咧嘴笑道。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我去,要考你自己考,老子只考古,不考研。” 大块一乐,说:“我知道,你管这下铲子见考古。” 皮猴贱笑着说:“你说对了,这叫民间考古,我们的责任就是让那些奇珍异宝重见天日,好让世人开开眼。 “不然老祖宗的这些鬼斧神工一直埋在地下,受那自然的侵蚀,最后慢慢消磨尽,就真是太埋汰了。 “当然了,我们考古也是有原则的。” 大块不屑的撇了撇嘴说:“我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一本正经的谬论,还原则了,那你倒是说说是啥原则!” 第143章 彭罗斯阶梯 皮猴眉毛一挑说:“当然啦,我们只考深山老林里那些野生的古墓,被发现和保护起来的留给国家考古队去研究,我们绝对不去插一手。” 大块忍不住哈哈一笑说:“我去,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我就问你,这古墓还有野生不野生的说法?” 皮猴说:“当然有,野生的就是在自然界里无主的嘛,我们干活的目的就是研究其中深刻的道理。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做的事情和考研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是考研在故纸堆里翻啊翻,我们则在黄泥堆里拱啊拱的,最后呢都是为了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 我们听这两人又在天南地北滔滔不绝的胡说八道,心里都忍不住一乐,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听他们说起考研,我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情来。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考研相关的课题,当时感到十分的新奇,还特意去图书馆翻找过不少相关的资料。 我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着。 大块见到我一副便秘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咦,老焦你怎么啦?是不是痔疮犯了?” 我呸了他一声说:“你他娘的才痔疮犯了。” 然后我看了一眼几人,说:“我可能知道这个楼梯是怎么回事了!” 大块兴奋的一拍旁边皮猴的肩膀说:“我就知道,老焦你肯定会想到方法破解这巫术。” 皮猴冷不防被他一拍,痛得哎哟一声向后弹跳开,开口骂道:“我操,死大块,你他妈的手真黑,下死劲了。” 大块可不管他,追着我问道:“老焦,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雷队长他们听我这么一说,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说:“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大块不耐烦的说:“老焦,你能不能别卖关子,要说就干脆点。” 我看了一眼那楼梯说:“这有可能是个彭罗斯阶梯!” “什么?什么膨胀螺丝?” 大块一脸懵逼的问道。 我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但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便说:“不是膨胀螺丝,是彭罗斯,有个非常着名的心理学命题,叫彭罗斯阶梯。” “彭罗斯阶梯?” 雷队长皱了皱眉。 大块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彭罗斯阶梯?”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满脸问号。 看这神情,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没听过彭罗斯阶梯。 他们这几个人当中读书多一点的应该是大块了,他没有听说过,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虽然说这东西并不绝对,但像雷队长和皮猴看着就不像会去了解什么心理学的人,小哥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就是个古人,而彭罗斯却是近代才出现的理论。 我看着一张张迷茫而又充满求知的脸孔,知道不跟他们说清楚是不行了的。 我轻轻的咳了一声,说:“这个,说起来可能有那老鬼的舌头那么长。” 众人听了不禁莞尔一笑。 大块打趣的说:“长怕什么,我们砍成一节节的来。” 我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的将要跟你们说说吧,这彭罗斯阶梯又叫做恶魔阶梯……” 于是,我拿出记号笔,依照记忆顺手在墙上画了起来。 很快,一个大概模型画出来了,我边画边跟他们简要的说了关于彭罗斯阶梯的来历。 彭罗斯阶梯由英国数学家罗杰·彭罗斯及其父亲遗传学家列昂尼德·彭罗斯于1958年提出。 提起彭罗斯阶梯,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一个几何学悖论,它是一个始终向上或向下但却走不到头的阶梯,可是在此阶梯上永远无法找到最高的一点或者最低的一点。 它像鬼打墙一样,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阶梯,可以永远地沿着它转圈,不管向上还是向下,最终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大块歪着头看了半天我画的图形,说:“老焦,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听不懂,不过我看你画的这个图形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要不是画有图,他可能就是鸭听雷了。 得亏画了图,虽然是画得粗糙了点,总算能让人一目了然。 雷队长他们也是对着这图形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吃惊。 雷队长惊讶的问道:“老弟,你画的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目前很多学者研究出来的结果,都说它是一个悖论,是心理学上的一个不可能图形,也就是说这个图形其实是我们视觉造成的错觉,但我们的大脑却认为这是可行的,说到底就是我们的大脑欺骗了我们。” 大块不以为然的说:“老焦你说这么多,最后的意思不就是幻觉的意思吗,等等!” “啪!” “哎呦!” 他突然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痛得他直呲牙,捂着脸嚷道:“不对呀,老焦,这痛死了,怎么可能是幻觉?” 皮猴指着大块,哈哈大笑说:“卧槽,怎么会有这么的得人,要扇你他妈的你也扇轻一点啊。” “啪!” 他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他痛得眼冒金星,一睁开眼,刚好看到大块的手掌从自己的眼前掠过。 皮猴怒道:“你他妈的能不能正常点,你妈的手真黑,哎呦!” 大块指着他一本正经的说:“会痛,看来真不是幻觉。” 我和雷队长看着这两个家伙,真是哭笑不得。 皮猴狠狠的踢了一脚大块的屁股才解气,幸好大块的屁股皮糙肉厚,倒也不跟他计较。 大块自顾自的看着我画在墙上的图案,说:“老焦,我看你画的这个图形确实是巧妙的很,我现在越看就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我说:“怎么说?” 大块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楼梯啊,我怀疑就是膨胀螺丝楼梯,不论我们向上还是上下,最终还是回到原点。而且你看啊,你画的这个楼梯是四段,刚才不是做了记号做到八了吗,那就是八段,那刚好是四的两倍啊,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我们这个就是膨胀螺丝楼梯。” 我一听不禁哑然,就凭八是四的倍数,这也构不成什么理由吧? 皮猴眉头一皱说:“不对啊大块,明明是九段,怎么可能是八段呢?” 大块说:“八段!” 皮猴道:“九段!” 大块十分肯定的说:“肯定是八段,老焦明明记到了序号八!” 皮猴摇摇头,也十分肯定的说:“九段,焦老弟的记号是记在转角的地方的,一个转角连着的是两段楼梯。” 说完,他从衣领上扯下一根绳子,放在地上,又从我手上拿过砍刀,向那绳子的中间一刀砍了下去。 第144章 八段还是九段 那绳子一下子断成了两段。 众人看了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俗话说“一刀两断”,它的本意就是要把一根绳子变成两段,只需一刀。 那这样,两刀就是三段。 刚才我做的记号做到了序号八,但是这些记号都是做在转台的地方,如果把转台的地方比喻成刀口的话,那就是八刀。 八刀,那就是九段。 八个转台,实质上就是九段楼梯。 皮猴说的没错。 众人都点了点头。 大块挠了挠头说:“咦,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一切看上去都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皮猴把砍刀还给我,我伸手接过,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那个彭罗斯阶梯的图案,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低下头,脚不自主的画着圈圈。 猛然,我心头一动。 “不对,有可能还是八段!” 我不禁脱口而出。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我,一脸懵逼,像看傻子一样。 我摇摇头说:“不是,这楼梯有可能还是八段。” 大块一脸震惊的说:“老焦,怎么会是八段呢?刚才不是看了吗?一刀两断,八刀九段!” 刚才说这是八段的,就是这家伙提出来的,现在竟然反过来坚持九段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一定‘一刀两断’,有可能要两刀才能两断!” 大块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说:“这怎么可能,老焦你傻了吧?” 皮猴、雷队长他们也被我的“口出狂言”震惊到了,眼睛瞪得老大。 我俯下身把地上的两段绳子捡了起来,然后两两断端对齐各打了个结。 其他人看着我这奇怪的举动,一脸的不解。 我把绳子弄成一个圈?的形状放在地上,然后拿起砍刀就是一刀。 刀锋过处,那绳子便断了,但地上明明白白的就是摆着一根绳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说:“其实一刀一段也是有可能的,大块说的八段或许也是对的,前提是这绳子是什么一个状态,如果是一个首尾相连的圆环的圈,那就是一刀一段,如果是一根首尾不相连的绳子,那就是一刀两段。” 众人都点点头。 我又指了指墙上画着的那个彭螺丝阶梯的图案,其实那图形画的大体轮廓就是一个四边形,只不过是将四条边画成了阶梯,而四个角画成了转角平台而已。 我伸手比划着说:“我们都忽略了,其实这就是四条边对应四个转角,也就是一刀一断。” 大块嚷道:“对哦,有这么个例子摆在那里,怎么就忘了呢!呐,这不就形象多了。” 众人又是盯着那图形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所以,这楼梯,前提必须得它是一个闭合的环,它才是八段,如果它是开放的就是九段。” 雷队长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皮猴不解的问道:“大哥,怎么?” 雷队长看了一眼楼梯道:“如果它是开放的,或许它不止九段。” 我们听了心里不禁一动。 是啊,如果它是开放的,就我们序号一到九之外可能存在更多的阶梯。 即使它是一个闭合的环,也可能存在交叉的可能性,甚至根本就不是八段。 而且这只是我们现在的状况,如果这个机关是处于不断变化中的话,就更加搞不清接下来它究竟会有什么变化。 这样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我把想到的情况跟大家一讨论,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 大块又挠了挠头,头皮屑都挠飞出来了,说:“老焦,我听你啰里吧嗦的说了这么多多,好像我就听懂一个意思,要判断到底是八段还是九段,它的前提是确定这得是个膨胀螺丝楼梯,也就是所谓的闭合的环,是不是?” 我点点头。 大块不解的说:“那不就得了,刚才我们走了那么多回,每次都能回到原点,基本可以确定它确实就是个闭合的环,那就干脆算它是膨胀螺丝楼梯好了,何必考虑那么多,假设来假设去,纯粹浪费时间,我觉得不如直接开干好了。” 铁牛也在旁边附和道:“对,我也这么觉得,既然现在所有的情况都不能确定,那就把最有可能的当成真是那么一回事,先干他娘再说,真行不通的话再考虑其他的,万一能行呢?” 这两个活宝平时动不动就抬杠,这一次的观点却非常难得的达成了出奇的一致。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那也好,先他娘的干了再说,就当它是彭罗斯阶梯吧!” 皮猴说:“这样的话,就是八个转角对应八段。” 雷队长看了看墙上的图形,说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如果他是八段八个转角的话,这图形该怎么画?” 我听了不由得一愣,这个问题倒是没有真正的去思考过,墙上画的那个四边四角的彭罗斯阶梯,只是一个简化了的图形。 雷队长这么一说,倒是激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盯着那墙上的彭罗斯阶梯图形,陷入了沉思。 这能不能在这个四边形的基础上往外扩,就是说把它的边扩到八条,角扩到八个,简单来讲,就是一个八边形。 我拿出记号笔来,在墙上画了一个八边形。 我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又上前将那八条边和八个角扩展成阶梯和转角。 我又退后一步看了看,总感觉有点别扭,简单的外扩,这图形似乎过于简单。 大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会凑近前,一会往后退,一会眯起一只眼,一会睁大两只眼,一会看看墙上的画,一会又看看上下的楼道,各种古怪的动作都做了个遍。 最后,他皱了皱眉说:“老焦,好像你画的这个图形不太对啊!” 我点点头说:“嗯,应该不会是这样的,这个我也是尝试着去画画看而已。” 大块说:“是啊,你看这上下的楼梯,它们形成的夹角这不像八边形的夹角那么宽啊!” 众人也是顺着大块的目光,不停的在画和楼道之间切换。 正儿八经的八角形,它的每个内角都是135度,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楼道,它们形成的夹角绝对不可能是135度。 如果这个图形不是这样画的,那又会是怎样的呢?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哦,我知道了!” 雷队长突然一拍大腿说道。 第145章 理论上可行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雷队长。 雷队长又仔细想了想说:“按照我们走的路径来看,这个闭环肯定是个立体的,这八段应该不会是单纯的外扩,可能某一段里面还有一些小循环,甚至每一段里面都会有。” 大块一脸愁苦,说:“队长,你这绕来绕去的我都要晕了,怎么我就听不明白呢?” 皮猴哈哈一笑说:“大块头,就你这猪脑袋当然不容易想明白。” 大块瞪了他一眼说:“你明白,那你来说说。” 皮猴一时无语,看来他自己也不明白。 雷队长有些焦急的挠了挠耳朵说:“可惜我没有焦老弟那样的绘画天赋,脑海里大概有个雏形,但是叫我画,我是画不出来的。” 我大概是明白雷队长所说的意思,但是叫我画出来,我确实也是没有那个艺术细胞。 大块和皮猴两人想象力可能就稍微差了一点,他们在一旁干着急,抓耳挠腮的。 “老焦,你给画画,到底是怎么样的?” 大块急得都快成猴子了。 我看他这副模样,便拿起笔在墙上试着画起来。 但我实在不是那块料,而且这东西涉及到是立体空间的,你叫我画个平面图,还勉强画的像模像样,但要画个立体图,那真的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手上画画停停,大块和皮猴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画,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惊异起来。 “老焦你到底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大块忍不住问道。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苦笑一下,摊了摊手说道:“你是知道的,这方面你妹都比我强。” 大块却一本正经的说:“这个是自然,老焦我跟你说,我妹画画可厉害了,她是在这里,肯定闭着眼睛都能给我们画一个。” 我不以为意的说:“我知道小时候你妹能画那么几下,但你这么说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大块说:“老焦你是不知道啊,你说的那是小时候的两下子,她现在画画可厉害了,她以前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学校里书画协会的会长。” 我一听心里不禁一愣,这才想起来,我对他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学和初中。 上了高中之后,由于我们都不在同一所学校了,见面自然就少了。 加上大学之后,又各奔东西,外出求学,基本没再怎么见过面,接触得更少了。 至于她是不是很会画画,就更不得而知了。 我想起了大块跟我说过他妹大学读的是考古相关的专业,说不定他妹要在这里真的能破解这个鬼循环。 大块叫我发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老焦你在想什么,发什么呆,就算画不出来,也不用这个样子啊。” 我笑了笑,心想我刚才在想你妹呢,虽然说这想并不是那想,但这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免得误会。 再说了他妹那颗小辣椒,就我记忆中的印象来说,那是万万惹不得。 我看了一下墙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画面,说:“其实我画着画着也迷糊了,明明脑海中想着是这样的,但是画着画着就感觉不对劲。” 大块一脸无奈的说:“当然不对劲了,你看你画的什么东西,鬼画符一样,可能鬼都看不懂,乌鸡老鬼来了估计也一样。” 我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说我画的有多烂,而是我画着画着就觉得本来脑海中比较清晰可行的东西,一下子又好像不行了,就好像我明明看到了这条路是通的,但是等我走的时候却又走不通。” 大块眨巴了一下眼睛说:“老焦,我懂你,这种情况我也经常会遇到,有时候我觉得我对于那件事情肯定能行的,但是一旦我去做的时候却又发现不行了,这叫做理论上可以,但实质上不行。” 旁边的皮猴噗嗤一笑说:“大块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的那种情况是人的问题,不是事件本身的问题,我听老焦兄弟说的意思是事件本身不行。” 大块不忿的瞪了他一眼说:“我人不行,就你行,听兄台的语气好像对我老焦兄弟要画的这幅图有把握,那你来画。” 皮猴连忙摆摆手说:“不不不,这个我承认,我是不行。” 大块一脸坏笑的说:“看吧,我都说你不行了,你终于承认你不行了吧?” 皮猴看见他的坏笑先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他往空中呸了一下说:“就你行,老子可是金枪不倒。” 大块摸了摸下巴, 上下打量了一下皮猴,哈哈大笑说:“就你?哈哈哈……” 皮猴怒道:“不信?出去之后敢不敢来个比赛?” 大块一下子兴致来了,问道:“怎么比?” 皮猴贱贱的说:“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的姑娘……” “咳咳……” “咳咳……” 见他俩越说越离谱,我和雷队长不约而同的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两人看了我们一眼,便收口了。 大块给了皮猴一个眼色,皮猴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两人心照不宣。 当然,这一切哪里能逃得过我和雷队长的四只眼睛。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我看了看那楼梯,叹了口气说:“出去,我们现在就是在想办法出去。” 但话一出口,我马上感觉不对,这个时候正是要稳定军心,提振士气的时候,不应该说这种泄气的话。 我看了一眼雷队长,雷队长马上明白我的意思。 他指着墙上的一团乱麻对我说:“焦老弟,有很多事情,我们觉得它是不可能的,但偏偏他就是可能的。” 大块也附和道:“对对对,我觉得雷队长说的对,我听说啊,有些科学家已经证实了3和4之间存在有一个神秘的整数。” 听了这话,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关于3和4之间是否存在整数,这一直被学术界争论不休。 只是我们当前的学术权威认为,3和4之间是不存在整数的,但有无数个小数。 而那些坚信3和4之间是存在整数的学者也被世人当做了另类看待,认为他们无聊,或者吃饱了撑的。 猛然,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来。 第146章 和4之间 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说是关于3和4之间是否存在整数的事情。 小说中提到3和4之间有个整数,只要破解整个人类文明就会提高一个等级。 小说中的主角是一位着名的数学家,他认为在整个宇宙中,除了人类感官带来的体验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维度。 而这种维度至少有七个,它们就存在于我们的周围,隐藏的很好,都是我们目前无法触及的空间,或者说这样抽象的空间正渗透着这一切。 人类所处的是三维空间,因为我们的维度还不够,无法将自身送到其他隐藏的空间里。 但是如果能找到3和4之间的整数,就能突破三维空间的限制,进入四维时空,从此任意穿梭时空长河。 在小说中的那个数学家看来,人类作为三维空间的生物,目前无法到达像四维空间或者比四维更高的维度。 而3和4之间的那个神秘整数就是联系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钥匙,只要能破解就能在两个维度任意穿梭。 可他的这种说法未能获得认可,因为这颠覆了人类从创造数字开始数千年来的认知,由于他疯狂的执念,最终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我把这个故事跟他们简单的说了下,皮猴听了眼睛都瞪成了猫头鹰。 他晃了晃脑袋说:“焦老弟,你说这个好像很高级啊,我听着都晕乎了,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其实就像鬼一样,正常情况下我们是看不见的,但是抹了牛眼泪之后就能看见了,那牛眼泪就相当于是你所说的3和4之间的那个整数。”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有相似,但又不太对,如果你是将3和4之间的整数作为像牛眼泪一样的工具看待的话可以这么说。” 大块在旁边哈哈一笑说:“猴子,你这理解也太肤浅了,3和4之间的那个整数真要这么简单,人类早就能穿越时空了。” 皮猴瞪了他一眼说:“你理解深刻,那你来说道说道。” 大块还一白眼,得意洋洋的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想到了。”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脸上的表情比第一次见到那老鬼时还要夸张,几双眼睛一齐盯向他。 皮猴第一个就不相信,怼道:“吹牛吧你,你要是破解了,你还用站在这个鬼地方,早就成了百千亿富豪,天天躺在家里享受美女的服务了。” 大块不服气说:“猴子,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听过不,我要能说出个一二个,你给我叫声爷就行。” 皮猴毫不犹豫的说:“得!” 我不相信那几个字就写在了脸上。 我见大块说得煞有介事,想到3和4之间的神秘整数是他最先说起的,说不定他还真了解些什么,便好奇的问道:“你真知道?” 大块得意的笑了笑说:“知道,知道,其实嘛,这个数字在我国古代就证明了,它是确实存在的。” 我国古代就已经证实了?难道最新的研究有了什么新进展? 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我不禁疑惑。 大块继续说:“它介于三和四之间,却既不是三也不是四,当然不会比三小也不会比四大。 “它就像是第三视角一样,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中,但你却不能观察到它的存在。 “而这个特殊的数字只能用汉语才能表达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外国那么多的科学学家苦苦追寻却没答案的原因。 “因为对他们来说,想要表送出这个数,不仅需要深厚的数学功底去钻研,还需要结合博大精深的汉语用以表达。 “既然这个数那么独特,那么它的表达肯定就不会像一二三四那么简单了,我看了很多的文献资料,最后终于确定了。” 说到这里皮猴早就不耐烦了,他呲着牙说:“你能不能说些有用的,简直是鬼话连篇,满嘴臭屁,嘣得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我听大块啰里巴嗦的说了这么多,虽然也是满怀期待,但老是听不出重点来,感觉味道不太对劲。 大块瞪了皮猴一眼,说:“急什么,你且听我慢慢道来,你就准备叫爷行了。” 皮猴没好气道:“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我也好奇的道:“到底是什么数字?” 大块看了我们一眼,神秘兮兮的说:“这个数字是‘不三不四’。” 说完哈哈大笑。 不三不四? 我们听了全都愣在当场,顿时有种被耍猴和日了狗了的感觉。 皮猴最先发难,他一脚踢向大块的屁股,骂道:“操,搞半天你他妈的跟我说了个不三不四?” 大块早有防备,一闪身躲开他踢来的一脚说:“你看啊,这不是三也不是四的,不就是不三不四吗,而且这也必须得汉语才能如此精准的表达出来,哈哈哈……” 皮猴见一脚不中,白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显有一种瞪傻逼的感觉。 我和雷队长哭笑不得,还以为这家伙真的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论点,想不到却给我们整这么一出。 不过大块这冷笑话,要是放在平时我们日常话题讨论,如此巧妙的的将不三不四与3和4之间的整数进行无缝对接,肯定会娱乐大众,引得人哈哈大笑。 可是眼下,大家被困这密闭的空间里,早已没了那种说笑的心情,而且被困的时间越长,人就会越压抑。 大块本来想讲个笑话,但是见大家这般反应,他讨了个没趣,只好不再做声。 我和雷队长相视苦笑一下,小哥阿言一直都在旁边听着,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这种话题对于他这个古人来说,他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无疑就是天书一样,也没去打扰他。 雷队长说:“老焦兄弟,你刚才说的其实我也听不太明白,你说3和4之间还有数,这我知道,像什么3.1、3.2、3.3……,还有什么圆周率之类的,甚至可以有无数个,但至于整数嘛,这似乎不合常理。” 我说:“这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整数,我听说瑞士研究人员曾使用一台超级计算机,历时108天将圆周率,将圆周率计算到了小数点后62.8万亿位,可仍旧无法除尽,这都是因为被人类目前的认知所局限,要是真有那么简单,人类早就已经能穿越时空了。” 大块在旁边嘟囔着:“你看啊,这些3.1、3.2、3.3、3.14什么的,不就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数嘛。” 我一愣,这家伙,他说的有道理啊! 第147章 不三不四 这3和4之间的这些,不管是小数、分数还是无理数,可以说就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数。 可是它们绝不可能是一个整数,除非数学界对现在的整数这个概念进行重新定义。 不过说到3和4,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来。 以前读书上乐理课的时候,学到七个基本音符1(哆)、2(来)、3(咪)、4(发)、5(嗦)、6(啦)、7(西)的时候,有一点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因为1、2、3、4、5、6、7这几个音符,每两个音符之间,除了3到4,其他的都是全音关系。 1到2是一个全音,2到3是一个半音,4到5是一个全音,5到6是一个全音,6到7是一个全音,唯独3到4是一个半音。 当时就想不明白,我总是觉得别扭,为什么只有3到4是一个半音关系。 这样重复的问题,当时还问了老师一个星期,最后慢慢的不知怎么就接受了。 据说现在最新的研究,如果把过去作为时间的一半的话,人类的认知勉强算得上是三维半时空。 而这音符3到4之间是半音关系。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 或者根本就不搭噶? 突然,我又想起了刚才皮猴说的话来。 牛眼泪! 牛眼泪,它作为一种辅助我们看得见鬼神的媒介,或者简单来讲,它是一种工具。 这3和4之间,它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整数,而这所谓的整数,其实它只是一种状态,或者说它只是一种媒介。 也就是说,这3和4之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数,而是另外的一种东西,甚至它在不同的事物可能表现的是不同的东西。 只不过大多数人简单的将它认为是一个数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欣喜,一拍大腿,便脱口而出:“我明白了,3和4之间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数,而是人类从三维空间向四维时空认知的一种媒介!” 众人被我冷不丁的一吼,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我。 大块吁了一口气道:“老焦,你不要在这里一惊一乍的,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吓出毛病来的。” 雷队长见我面带喜色,问道:“焦老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出去的方法?” 我摇摇头说:“没有!” 皮猴一阵失望,说:“我刚才听你说什么三围到四围什么媒介,你以为你真的想到什么方法了呢?那啥你说的跟什么三围四围有啥关系?” 说完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的大块抢先开口了:“当然有关系啦,你想啊猴子,三围好的养眼,是个男人都喜欢,老焦兄弟也不例外。” 说着,还伸手向自己的胸部,腰部和臀部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非常风骚的动作,一边嘻嘻嘻的坏笑。 我看着他这骚包的样子,真想给他一下子,不过经他这么一做动作,我就明白了刚才皮猴看我的那个表情,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敢情这猴子刚才以为我说的三维,是指女人的那个胸围、腰围、臀围的三围。 妈的,这真的不在一个纬度上,不,是不在一个频道上,说纬度又要被误解那个“围”了。 我哭笑不得。 不过看大块那副贱样,就知道他是在耍皮猴,看来他早就知道皮猴所说的三围是哪三围了。 我一抬头,看见皮猴的眼神里有点异样,连忙说:“猴子,你不要听他瞎扯,我说的这个三维不是女人的那个三围。” 皮猴奇怪的问道:“那是什么三围?难道是男人的三围?” 话一出口,大块狂笑。 大块贱贱地说:“你是不是又想到刚才说的要带我去比赛的那个地方了?看来你肯定是在那里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哈哈哈……” 皮猴老脸一红,突然飞起一脚,这一次大快猝不及防,正被他踢中屁股。 这转角的地方本来就不大,几个人现在一起,也亏得他块头不大,身手灵活,一出脚就像在开阔的地方一样,丝毫没有阻滞。 再加上大块所站的地方靠了墙边,已经没有地方可避了,只得结结实实的挨了他一脚。 大块哎呦一下,骂道:“不讲武德,搞偷袭,哎呦~老子的臀围。” 皮猴哈哈一笑说:“就你那臀围,脱了也没人看,只有挨打的份。” 然后,皮猴收住了笑声,一脸正经的对大块说:“好了,就此打住了,我还要问问老焦兄弟,他刚才说的那三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块见他一脸正色,也适可而止,退在一边揉屁股。 雷队长也点点头说:“对,焦老弟,我和猴子都是一介武夫,没读过什么书,很多东西我们不太了解,还真要你跟我们讲讲这三维四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小哥也凑了过来。 看来这三人确实是不太了解关于维度的事情,先不说雷队长和皮猴两人,起码小哥肯定是不知道了。 看来这一次,自己必须要“好为人师”了。 我伸手扶了扶额头,说:“这个……怎么说呢,你们先让我捋一捋。” 要想把这维度相关的知识跟他们讲清楚,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小哥这样从来没接触过的,估计得从最基本的讲起。 最基本的,那就得从一维说起了。 我又扶了扶额头,四周看了看,对皮猴笑了笑说:“其实我所说的这个‘维’,不是胸围的围,而是思维的维。” 众人听了莞尔一笑。 皮猴有点尴尬的说:“哦哦,你一说我好像是有见过这个词。” 我继续道:“嗯,那个胸围的围表示的是一个长度概念,而这个思维的围就不一样了。” 大块伸出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打趣道:“老焦你说的太对了,还得是你,那个围真的是表示长度诶!” 我去,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形象。 众人又是呵呵一笑。 我继续道:“但是,我要说的这个‘维’其实是一个表示方向的概念。” 大块惊奇道:“怎么,这个‘维’竟然可以表示方向的?我还真没听说过呢,老焦你快快给我们讲来。” 第148章 奇怪的二维生物 我点点头说:“对,这个‘维’表示的是由一个方向的概念,根据目前科学家的研究这个宇宙中至少存在十一个纬度。 “最低的一个纬度是零维,它是一个没有任何方向确立的空间,它只是一个点,没有长没有宽,没有高。 “而由一个方向确立的空间模式是一维空间,一维空间呈直线性,只被长的一个方向确立。” 皮猴一脸懵逼,伸手拍了拍额头说:“焦老弟,等等,你刚才说的这个零维空间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都没有,但这一维空间是怎么样的,我愣是想不出来。” 其他人也点点头,表示不懂。 我搓了搓手,说:“呃……这个……嗯,这样吧,我再把二维三维跟你们说说,可能有比较容易懂一点。” “那好,你说吧。” 他们都点点头。 我继续道:“那二维空间呢,是由两个方向确立的空间模式,二维空间呈平面性,由长和宽两个方向确立。 “同样道理,三维空间是立体性,由长、宽、高三个方向确立。” 我边说边指着我们所处的一个转角形成的一个空间,比划着说:“呐,比如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有长,有宽,有高,这就是三维空间,是我们人类看得见感受得到的空间。” “等等!” 雷队长抬起手掌,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会,说:“焦老弟,你是说我们能感知的是三维空间,有长度、宽度和高度,这个我能理解,但是那个一维空间我就想象不出来。” 我说:“这样吧,我们一个个来,其实三维的东西能够容纳二维,二维的又难容纳一维,你看三维有长宽高,二维没有高度,只有长宽,一维呢就进一步减少了,只有长,宽和高都没有。” 雷队长点点头,似懂非懂的说:“这么说来,三维里有二维和一维,三维三维都好理解,二维是个平面嘛,只是一维这个只有长度的东西真的有点难以想象。” 我点点头说:“对,越往上的维度越高,但它都能容纳比自己小的维度。” 顿了顿,我接着说:“四维空间呢,它是呈时空流动性,被长、宽、高和时间四个方向确立。” 雷队长吁了一口气说:“这个又有点难理解了,它多了一个时间,这不好想象。” 我说:“这四维空间其实叫四维时空更准确一点,因为它里面多了一个时间方向,我们确实不好理解,因为我们在三维里的对时间的认知永远都是在现在,过去回不去,未来又快进不了。” 我接着说:“其实我们可以以三维的视角去看二维和一维,或许我们就能更好的理解四维。 “生物是多样的,比如我们常见的蚂蚁,就是典型的适应二维空间的生命形式。 “蚂蚁的感知能力仅限于前后(长度)、左右(宽度)所定义的平面世界,而忽视了高度这一概念。 “尽管蚂蚁具有一定的身高,但这只是在三维空间中与二维空间相交的切片式存在。 “蚂蚁在树上移动时,也不会察觉到高度的变化,它们会遵循身体留下的气味前行,在树上仅能感受到前后左右的方位。 “我们都做过这样的游戏,一群蚂蚁搬运一块食物,向草窝里爬去,我们用棍子把食物挑起来,放在它们头上很近的地方……”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大块一拍脑袋,惊叫一声:“噢,对了!?” 众人被吓一跳。 随即,大块打亮手电在地上四处寻找起来。 果然,他这一惊一乍的又惹来皮猴一顿好骂,大块可不管他,继续低头找他的东西。 皮猴看不过眼,一把扯住他问道:“你他妈的成聋子啦,你到底在找什么鬼?” 大块没好气道:“我在找那二维空间的鬼!” 皮猴一脸懵逼道:“什么?” “蚂蚁!” 大块头也不抬说道。 随即,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手电筒扫了我们一圈说:“大家不要动,注意脚下,别把蚂蚁踩死了。” 皮猴一愣道:“蚂蚁?” 见我们还在发愣,大块急了,道:“你们还记得吗,那时候老焦掏笔的时候,他手上就沾了一只蚂蚁,那蚂蚁被他甩在这地上了。” 他这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 皮猴忍不住噗呲一笑,道:“大块头,我还以为你搞什么鬼,原来是这个,我操,用得着这样大惊小叫的吗?” 既然这家伙要找蚂蚁,大家也忍不住跟着手电光往地上寻找起来。 皮猴边找边说:“我看这蚂蚁早就没了,都这么久了,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 “更何况我们来来回回的走了这么多次,说不定已经被我们踩死了,就沾在某个人的脚底。” 说完,他还抬起自己的脚来,看鞋底到底有没有蚂蚁。 这动作似乎有传染性一般,大家也纷纷抬起脚来看鞋底。 看完了鞋底又继续寻找。 猛然,皮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皱了皱眉说:“话说大块头,我们找这蚂蚁干嘛?” 大家听了也是一愣,他们都是跟着大块来找,为没想过这个问题。 皮猴也迟疑了一下,摸着刚才拍痛得脑袋,又挠了挠头说:“呃……这个……我也……就是刚才听了老焦说起蚂蚁,说它是是个二维生物,就很自然的想起了那只蚂蚁,然后又很自然的找了起来。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这东西竟然是什么二维生物,就想找来看看它到底有没有二维,重新认识一下,纯粹的求知欲望驱使哈。” 大块呸了一声说:“不要脸,还求知欲望!” 大块振振有词的道:“我当然是求知欲望,不像你盲目跟风!” 皮猴不服道:“去,还不是你带的头。” 大块也不答他,喃喃道:“奇怪了,这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我说:“算了,找不着就别找了,我也只是想举个例子而已。” 大块说:“没事,我继续找,老焦,你继续你刚才的话题,我们边找边听,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我见其他人也是跟大快一样的意思,便接着说起来。 “我刚才好像说到……蚂蚁是种典型的适应二维空间的生物,如果我们把蚂蚁们辛苦找来要扛回家享用的食物用棍子挑起来。 “那么,所有蚂蚁只会前后左右的在一个面上寻找,它们绝不会向上搜索。 “对于蚂蚁来说,刚才明明还在眼前的食物,突然间‘嗖’的一下消失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当它们依据自己的认知能力,在被二维确立的平面上寻不着时,这块食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神秘失踪的。 “因为对它们来说,这食物已从二维空间,进入了三维空间里。 “只有我们把食物再放回他们的感知面上,蚂蚁才可能重新发现它,这对蚂蚁来说却又神秘出现了……” 说到这里,突然就听到皮猴惊讶的“咦”了一声。 听他的语气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众人都向他看过去,只见皮猴正出神的看向我。 大块兴奋的说:“找到啦?猴子,蚂蚁在哪里?” 皮猴摇摇头说:“蚂蚁?我没看到蚂蚁啊!那蚂蚁我估计早就没了。” 大块一阵失落,道:“没看到蚂蚁你‘咦’什么‘咦’?不过我觉得那家伙没那么容易死。” 我见皮猴还一直盯着我,心里一悚,以为自己身上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便问道:“猴子,怎么啦?” 第149章 异维空间(上) 皮猴还是满脸惊讶的看着我,说:“焦老弟,你刚才说的好像是真的,我就曾经试过!” 嘘! 众人不禁暗暗吐了口气,大块骂道:“切,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皮猴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不是,这种阴鸷事我是真的做过……咦……诶……别动!” 大块以为他又要瞎搞怪,不耐烦的说:“又怎么啦?” 皮猴伸手指了指指了指大块身后的墙壁,大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难道身后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皮猴将他轻轻的拉到一边,拿起他的手电筒往墙上一照。 只见灰黑色的墙壁上,正匍匐着一只黑褐色的蚂蚁,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看那蚂蚁的个头颜色,应该就是我手背上甩掉的那只。 看清楚是蚂蚁,大块兴奋得都要跳起来,说:“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怎么样,我就说它没死吧,看!” 虽然说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可是大家心底竟然都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仿佛刚刚做了一件大事一般。 大块伸出手指,想让那蚂蚁爬到他手上,我一把将他手拍开,道:“你不要命了?这东西也敢随便碰?” 大块不以为意的说:“老焦,你也太敏感了,不就是一只蚂蚁吗,难道我还怕它咬我?” 我说:“它要咬你,难道还要跟你商量吗?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太诡异,不能掉以轻心。” 大块边抬起手边说:“蚂蚁而已,又不是毒虫猛兽,我不怕。” 说完,便引导那蚂蚁爬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那蚂蚁爬到了他的手指上,一直往上爬,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能这蚂蚁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我想多了。 大块用手指挑逗手上的蚂蚁,说:“这家伙就是所谓的二维生物?就这?我还以为二维生物是什么恐怖的存在呢!” 他挑逗了一会说:“老焦诶,你刚才说的那个……嘿嘿,我还以为是这些小家伙是因为蠢导致的呢,嘿,我再来试试!” 说着,他将那蚂蚁放到了地面上,然后向我伸出手来。 我一脸不解的问道:“干嘛?” 大块动了动手指说:“饼干!” 我去,刚才那块饼干我以为拿回来就能保住了,想不到还是要遭殃。 但看他这样,要饼干应该是有其他用途,便装作极不情愿的将饼干掏给了他。 大块将饼干拆开,掰了一小点饼干屑下来,放在蚂蚁的前面。 很快,那小家伙发现了面前的食物,便搬起饼干屑向前爬。 等它爬行了一段距离,大块伸出两只手指,用指甲轻轻的掐住那饼干屑,猛然一抽就将它抽走了。 地上的那只蚂蚁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就开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疯狂的寻找。 大块从衣服上抽了一根线出来,将那小块饼干屑绑住,再慢慢的将它垂向蚂蚁的头顶上方。 那边干涩,慢慢的往下向着蚂蚁的头顶靠近,那蚂蚁并没有任何反应,还在自顾自的四处疯狂寻找。 难道是距离太远了? 大块继续将饼干屑往下放,直到离蚂蚁的头部不到一毫米的地方。 可是那家伙就压根就没发现一样,还在自顾自的前后左右的寻找着,但如果将饼干屑放在它的面前,它马上就发现了。 如此重复做了好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几个大男人在一旁看着大块做的这是动作,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 果然,男人有时候真的是长不大的。 大块一边在做着试验,我一边在旁边继续讲解。 我说:“蚂蚁寻找食物依靠的是气味,我们适应三维空间的人类突然把食物拿走,对于适应二维空间蚂蚁来说,它眼前的食物就是神秘的失踪了。 “当我们把食物重新放在蚂蚁能感知的地面上时,蚂蚁又会认为物体神秘出现了,这突然的消失和出现对它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这一切,对于三维的人类来讲,那就是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 “这就是适应二维空间的生物和三维空间的生物对同一件事情认知的不同,蚂蚁认为的神秘事件,对于人类来说那就是一个笑话。 “或许这一个实验可能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我们可以再来做一个实验。” 我边说边从背包里掏出了笔记本来,撕下了一张空白页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那蚂蚁抓到了纸上来。 蚂蚁在纸上走来走去,很快就走出了纸面,我又把它抓了回来,它又能轻松的爬了出去。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 这一次,我将小蚂蚁放到了纸的中央,拿起记号笔就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把蚂蚁圈了起来。 这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蚂蚁爬到了圈的边缘,就不敢再往前了,它触角往前探了探,然后就退缩了,变换了路径去寻找其他的出路。 可是这是一个圆圈,无论它怎么走,怎么变换路径,去到了圈的边缘,它都退缩了。 大块看着这情景,十分的得意,说:“嘿嘿,有意思,老焦,要不是你说的二维三维,我还真以为这家伙是蠢呢!” 我说:“这就是一个认知的问题,我们知道那纸上根本就没有牢笼,可是蚂蚁它不知道啊,他认为那就是牢笼。” 我拿起笔来,在蚂蚁的面前,不断的点下去,抬起来,点下去,抬起来。 其他人看的一脸疑惑。 大块忍不住问道:“老焦,你干嘛?” 我继续说:“你看,蚂蚁这个二维生物只有长宽,没有高的概念,现在对它来讲,我的笔尖突然从天而降,突然又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它现在说不定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飘过,心想这是什么鬼啊,太神了。”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 大块笑得直拍皮猴肩膀说:“操,老焦你这个说的太形象了,哈哈哈……” 我笑了笑,继续说:“我们还可以再做一个实验。” 大块一听又有实验做,兴奋的说:“老焦,想不到啊,你哪里学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算是服了。” 我没有空去搭理他,把纸上的蚂蚁轻轻地挪了下来,将白纸翻了个面。 我拿起笔在白纸上画了“a”“b”两个点,然后将这两个点画一根线连起来。 众人都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 我将蚂蚁抓上来放在a点,说:“你们看,这两点之间是有一段距离的,我们现在让蚂蚁从a点爬到b点。” 第150章 异维空间(下) 说着我就拿起笔,想将蚂蚁驱赶着向b点爬去。 可是这家伙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我怎么戳它的屁股,它都不愿意往前。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算了,不管它了,假设这蚂蚁能听懂我的意思,从a点爬到b点,估计至少也需要爬个二三十秒。” 我边说边用记号笔从a点向b点比划着。 然后,我将这张纸拿了起来,找准a、b两个点,猛的将纸一折叠,两个点瞬间重合在一起。 我边折叠边说:“但是,我们只需要做一个动作,让这张纸对叠,就能a点瞬间到达b点。” 看到我这个动作,其他人都是一脸诧异,随即便是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头,他们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我说:“你们看,二维空间要费老劲才能完成的事情,在三维空间里却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这就是三维对于二维的视角。 “同样道理,四维时空对于三维空间来说也是一样的,刚才我说了,四维是由长宽高和时间确立的,而四维空间的体与时间的结合是自由的。 “当四维空间的体和与之结合的时间,在我们三维空间的人类认知里,是将来的时间概念的时候,这个体在我们人类的感知中便发现不了。 “因为我们看不到将来的事物,如果四维空间的体和与之结合的时间,是我们过去的时间概念的时候,我们同样感知不到,因为我们也看不到过去的事物。 “如果我们身边的物体不知什么原因,掉进了四维空间中,以我们认为的‘过去’和‘将来’的时间结合了。 “立足于现在时间点上的我们,也像蚂蚁一样,会感到这个物体在我们眼前突然就消失了。 “用我们的知识能力,在上下左右前后的三维立体的去搜索不见时,我们就会认定出现了神秘失踪事件。 “如果这一物体在四维空间,又自由地和我们所认为‘现在’的时间结合的时候,又由于物体会带来认知能力所及的时空交会点,就像我们把食物重新放在蚂蚁能感知的地面上一样,我们又会认为物体神秘出现了。 “就像二维空间的蚂蚁,不知有三维空间的人类一样,人类也不会知道生存在四维空间的生命形式。 “每当我们挑起蚂蚁辛苦觅到的一粒食物,看着就是可怜又可笑的小生命,惶恐无措的寻找就在他们头上一毫米的食物时,我们都应该想一想。 “会不会我头上还不到一毫米的地方,正有一个四维空间的生命,正看着我在发笑,我们身边偶尔出现的神秘失踪事件,会不会也是一位四维空间的生命像我们闲来无事挑逗可怜的小蚂蚁一样,挑逗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灵长类生命呢。”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雷队长眉头紧锁,看了大家一眼说:“焦老弟,按照你刚才这么说,我们现在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被困在这个无限的死循环里,你说会不会也是那所谓的四维生物设下的一个局?专门玩弄我们这些在他们看来,属于低等的三维生物?” 雷队长此言一出,大家又是一阵心里发寒。 按照刚才的逻辑来讲,这个的确是有可能的,就像我们玩弄那些小蚂蚁一样。 而现在,轮到我们成为“蚂蚁”了。 那些四维生物,这个楼梯迷阵就是他们设计来玩游戏的,他们就在冥冥之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当我们一直往上走,或者一直往下走的时候,他们只要在某个地方随便的拨弄一下,就能让我们走进了无限的循环。 就好像我们刚才让饼干屑不断的在蚂蚁面前消失——出现——消失——出现一样。 看着我们这些“卑微”的“灵长类动物”,说不定此时他们的嘴角也挂着,像我们嘲笑那蚂蚁一样的笑容。 我的心里不禁一个咯噔。 大块也是浑身一个啰嗦,惊恐的看着四面的空间道:“老焦,我觉得你所说的四维生物就在这周围盯着我看。” 皮猴马上骂道:“大块,我现在有点敏感,草木皆兵的感觉,你不要再在这里制造恐怖气氛了啊。” 大块仿佛没听见皮猴的话一样,顿了顿,他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嚷道:“我靠,你们说那老鬼会不会就是个四维生物,可能现在他就在我们身边盯着我们看呢!” 大家听了脸色都不禁一变,都不由自主的向这楼梯间四周看了看,仿佛这周围真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看得他们脊背发寒,浑身不舒服。 看得出来,大家多少都有些紧张。 如果大块说的是真的,那老鬼是四维生物的话,那我们根本就对付不了。 雷队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大块,你别自己吓自己,就算有所谓的四维生物,那老鬼也绝对不会是。” 大块指了指墙上那被改动过的图案说:“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图案又是怎么回事?” 雷队长一时无言以对。 我说:“按照推理,那老鬼不会是四维生物,因为我们跟老鬼交过锋,又切切实实的跟他的身体接触过。 “如果他真的是四维生物,也不会跑到三维空间离开寻求长生不死。 “再说了,我们还有半个目击证人呢!” 我指了指小哥,说:“他们常族人沦落到今天的境地,都是拜那老鬼所赐,也就是说他的常族祖先就跟老鬼是同一时期的人。” 雷队长点点头说:“我赞同焦老弟的观点。” 皮猴也点头道:“我也觉得老鬼不太可能是,如果他真的是四维生物的话,不可能弱鸡成这样子。” 我沉吟了一下说:“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那老鬼会是四维生物,不过我这人我倒是怀疑过,而且就算他们不是四维生物,也有可能掌握了某一些超出三维认知的能力!” 大块、雷队长他们听了非常吃惊,几乎齐声的问道。 “啊?不是老鬼,那是什么人?” 第151章 通神 他们满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伸手向上指了指,说:“各位,我们一路进来,碰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件,其实都跟某一些人是离不开的。” 大块摸了摸鼻子道:“跟某一些人离不开,那不就是老鬼吗?” 皮猴想了想,看了一眼小哥说:“难道是羽仙村的那些村民?”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小哥。 是啊,这小哥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直到现在为止,严格来讲,我们这几个“现代人”对他这个“古代人”还没多少了解。 而且,他身上真的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连那些尸蛭都怕他,别说那些狌狌和尸煞了。 更重要的是,他都活了几千年了,还有,竟然还能向那些佣兵借来了玄阴剑。 说他是怪物,甚至说羽仙村里的人都是鬼也不是没可能的。 大块一拍脑袋,说:“哎呦,对呀,我怎么把小哥给忘了!” 看着大家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我心里也动了一下。 但我很快就否认了,我摇摇头说:“不是,我说的不是小哥。” 大块不解道:“不是小哥,那是谁?哦,我知道了,是那些修建陵墓的工匠?” 皮猴噗呲一笑说:“工匠?亏你想得出来,工匠要是四维生物,他用得着修陵墓?而且还是修完了,要被乌鸡老鬼杀掉灭口的那种!” 大块挠挠脑袋说:“呃……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啊这条迷道不就是他们这些工匠修建出来的吗?所以……” 突然,大块看了一眼小哥,又转过脸来看着我说:“老焦诶,你怎么说小哥他不是?小哥,你到底是不是四维生物啊?你看我这个愚蠢的人类……” 小哥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站着,就算刚才他们说他是四维生物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变化。 这时候,他见大块转过头来问他,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没做过多的解释。 我笑了笑说:“小哥他肯定不会是。” 大块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指了指这楼梯迷道说:“你看现在他不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 大块眨了眨眼说:“那还会有谁?”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没参与讨论这个话题的雷队长一拍大腿说:“焦老弟,难道你说的是那些巫师?”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想说的就是那些巫师。” 大块还是一脸不解的道:“诶,不对呀,那些巫师要是四维生物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被那老鬼杀死呢?” 我说:“我可没说怀疑他们一定就是四维生物,我只是怀疑他们掌握了一些超出三维认知的能力。” 哦,这样! 众人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在古代,巫师可以‘绝地天通’,是可以与神灵沟通的人,这种所谓通神,我想可能就是因为拥有了某种能力,能够看到或者接触到更高维度的空间,甚至可能有一些巫师掌握了从三维进入四维的方法。” 众人都赞同的点点头。 雷队长说:“嗯,按照焦老弟的这个逻辑来说,其实那些巫师他们通的所谓的‘神’,极有可能就是那些四维生物。” 我说:“对,可能在我们这三维世界上一直都存在有这种能力这样的人,只不过在古代由于文明所限,觉得这种能力太神秘了,人们把它归类于巫术。 “维度的概念是近代才提出来的,有可能跟以前的某些巫术所指的是一样的东西,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大块赞许的道:“我的天呐,今天算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观了,你们说的太有道理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 我点点头说:“三维让我们能够成为二维生物的‘神’,同样道理,那四维生物就有可能成为我们的认知中的‘神’呢?更何况在那些巫术盛行的时代。”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大块的头点得简直就像装了弹簧一样。 我继续说:“所以,在那个巫术极盛的时代,遇到难题都要求助巫师,很多大事都是由巫师来解决的。 “那些巫师为什么能够解决问题,我猜应该是他们向上找到了方法,即利用某种能力跳出了三维寻得了帮助,也就是所谓的‘通了神’。 “所以,我怀疑那些巫师当时设计和建造这座地宫的时候,在某些环节上,可能是‘通了神’。 “这个楼梯迷道,极有可能就是‘通了神’的结果。” 大块看着这楼道用力眨了眨眼,说:“那老焦,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可怜的三维生物,不是要像那些二维的蚂蚁一样,要被困死在这里,用你那‘维’‘维’‘维’的理论,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一愣,说了这么多,最终还是要回到这个问题上,就是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如何出得去? 我想了一下说:“其实,我们可以这样想一想,蚂蚁如果要想找到它头上的食物,就必须要跳出二维进入三维空间才有可能。” “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们站在三维看三维,根本看不清楚三维,只有跳出三维进入更高维度。 “在这一维度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去上一维度做解决,就好像我们对于蚂蚁找饼干屑一样,只要上了一个维度,问题就迎刃而解。” 大块听了,脸一下子就变成了苦瓜,他哭丧着脸说:“老焦,本来你前面说的,我觉得很有希望能找着路出去的。 “但是听了你后面的话,我觉得我要困死在这里了,你说要进入四维空间解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说人类目前还没有方法进入四维空间吗,那不是等于说这里是死路一条吗?” 我笑了笑说:“大块,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们猜测的而已,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谁也不敢说?我刚才说的这‘维’‘维’‘维’理论,也只是跟大家探讨一下,是不是能从那样的一个角度去找到出路。” 大块听了一下子就没了精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其实蚂蚁也可以进入三维空间的!” 大块一下子又满血复活了一样,瞪大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问道:“怎么?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