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的棺材铺又爆火了》 第一章 穿越 “李子浩,你把云儿弄哪去了?”中年女人如同疯了似的拼命摇着年轻男子的肩膀。 年轻男子用力推开女人的手,轻描淡写的说:“娘,你不是说云儿嫁不出去吗,现在好了,她可以夜夜当新娘了。” “啪”的一声,年轻男子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你还是人吗?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做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谁让你不给我银子。” 中年女人气得又一巴掌呼过去:“家都被你败光了,哪里还有银子!” 年轻男子这次躲得飞快,没有被打到,他耸耸肩,两手一摊,理所当然的说:“所以我就把给云儿卖了。” “这个畜生,我打死你。”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挣扎着想起来打人,还没爬下床就吐了一口鲜血。 “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 … 夜色正浓,清河县最大的青楼--怡红院,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二楼某个房间的怒骂声和惨叫声丝毫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经常上演,过两天就好了。 “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陈老爷一脚踹在姑娘的身上。 那一脚极重,姑娘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等姑娘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却被正在气头上的陈老爷拿着茶壶砸中后脑勺,力道极大,瓷片碎了一地,血也流了一地。 陈老爷还在怒骂着,根本就没发现眼前的姑娘已经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李凌云猛的睁开了眼睛,瞬间觉得全身哪都痛,入鼻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还没来得及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只肥手向她袭来。 手比脑子反应还快,她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握拳,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啊”的一声惨叫还没出口,就被什么东西堵住。 陈老爷低头一看,堵住他嘴巴的竟然是他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掌。 陈老爷痛的脑袋都是木的,他把手从嘴里拿了出来,正准备大声呼救。 一团东西已塞进他的嘴里,味道有点恶心,如果他能看得到的话,就知道那正是他的足衣。 李凌云飞快捡起地上的布带,将他的双手和脚踝上缠绕在一起。 可惜布带不够长,没法勒住他的脖子。 其实这是男人的腰带,而不是什么普通的布带。 就算这样,也让陈老爷痛的死去活来,只因那只断了的手也被绑着。 解决了男人,李凌云这才有时间环顾四周,随后她一愣。 古色古香的屋子,木制结构的门窗,就连床都是木头做的,那盏昏黄幽暗的油灯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头顶是尖尖的屋顶,甚至还有房梁,这是哪里? 还有被绑在地上的那个没有穿衣服的肥猪,不但留着长发,还有络腮胡,他是谁? 李凌云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很白的手,手指虽然细长,但手心却有老茧,手掌上还有些细小的陈旧伤口,一看就是一双经常在室内干活的手。 但她无比确定,这不是她的手,她的虎口有茧,且经常在太阳底下训练,皮肤不可能这么白皙。 垂下来的长发很是飘逸,却让她觉得很不方便,由此无比的确定,这不是她的身体。 她这是怎么了?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没等她细细回想问题的所在,地上男人呜呜的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这男人想要挣脱束缚。 李凌云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素手一扬,在陈老爷不解的目光中,将碎瓷片狠狠刺进陈老爷的大腿。 她只知道她睁开的第一眼,就是这个猥琐的男人要伤她。 痛,巨痛,连喊都喊不出来,陈老爷感觉自己要死了,手和脚又被捆在一起,别说闪躲,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陈老爷第一次感到害怕,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这么近。 他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凌云,似要将面前的女子碎尸万段。 李凌云蹲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怎么,不服气?” 陈老爷:你看我能说话吗? 李凌云捡起地上的另一块瓷片,想都不想,直接插入陈老爷的另一条大腿。 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下对称了。 其动作又快又狠,甚至还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痛的陈老爷浑身抽动,他后悔了,出门没有看黄历,今天就不应该来怡红院。 就在陈老爷绝望之时,“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 紧接着,冲进来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中年妇女及一个壮汉。 “老爷,老爷,这,这…”看到陈老爷那凄惨的样子,壮汉吓得脸都白了,想上前却被李凌云如同杀神般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 “陈老爷,你没事吧?”中年妇女也就是怡红字的老鸨大声惊呼着。 看到这种情况,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丫头是今天早上送过来的,还没好好立规矩,就被陈老爷看上,想不到是个狠辣的角色。 这下全完了,陈老爷可是大客户呀,这下不得把怡红院给拆了。 陈老爷愤怒的脸都要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他用眼神控诉着:“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看到站在一旁冷冷看戏的李凌云,老鸨的火气噌噌噌地往上涨,恶狠狠骂道:“贱婢,看我不打死你!” 她大步走上前,想一把扯住李凌云的长发。 在她的怡红院,再怎样刚烈的女子,打一顿也就老实了,一顿不行就两顿,他们有的是折腾人的方法。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李凌云,就听到“咔嚓”一声,老鸨的手就已经断了。 “啊”刺耳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怡红院,壮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惊悚的变故。 “冯妈妈!”壮汉冲上前来,手忙脚乱的想拉起倒在地上惨叫的老鸨,不小心碰到她的伤手,老鸨叫的更惨,场面一度慌乱。 老鸨失声尖叫着:“来人呀,给我打死她。” 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处响起,一大帮龟公手持武器冲了进来。 李凌云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她飞快的将老鸨的腰带抽了出来,并在腰带上绑着一个脚凳。 “唰”的一声响,陡然抽在带头冲上来的龟公的脸上。 龟公惨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脖间一凉,之后天地旋转了起来。 他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睁,感觉眼前一黑,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如果那是一把刀,他早就人头落地,而他手中的武器已经易主。 “啊!” 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声!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斗败的奄奄一息的老狗似的龟公,大声问道:“还有人上来吗?” 一阵风吹过,无人回答! 两个呼吸之后,老鸨怒吼:“打死她,给我打死她,她不死,死的就是你们!” 一众龟公护院如同狂潮般向李凌云冲来。 李凌云黑瞳里骤然迸射出一道森冷凌厉的光芒,如同雪山之颠的冰川,冷得刺骨。 她扬起手中的武器,如同切白菜一般游刃有余。 “啊!” “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众人惊恐慌乱之中,只隐约看到一道倩影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再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血流了一地。 从各个房间走出来想看热闹的男人们,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慌乱逃离怡红院,气得老鸨心更痛:“你们别跑,还没给钱呐。” 半个时辰之后,怡红院再也无人敢上前阻拦,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凌云离去。 李凌云一只脚刚迈出怡红院的大门,一哭声突然从前方传来,李凌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狼狈的中年妇女正满脸泪水的失声痛哭:“云儿!” 李凌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娘?” 第二章 认命 “唉!” “唉!” “唉!” 在第一百二十九次叹气之后,李凌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要面对古代的生活。 她是名特种兵,正在执行任务,不知为何会来到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大燕。 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没想到竟然穿越了。 经过半个晚上的休整,她的灵魂与原主的身体完美的相结合。 原主也叫李凌云,今年21岁,未婚,在古代,妥妥的大龄剩女一枚。 上面还有个哥哥--李子浩,23岁,同样未婚。 李子浩是三天两头都见不到的人,他没有别的爱好,只专注一项--赌。 有没有老婆都无所谓,只要有钱进赌场就行。 用他的话来说,要老婆有何用,娶老婆的钱还不如拿去赌场玩个痛快。 父亲李明山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但狗改不了吃屎,你又能怎样。 李子浩不想成家,那是他的事,可是李凌云长得漂亮,为何嫁不出去呢? 只因家里开了间棺材铺,到李凌云这一代,是第二代,简称棺二代。 不管什么年代,做这种生意的总会被人瞧不起,觉得晦气,认为做死人的生意对家人及后代不好,即使是阳光充足的大白天,店铺也总给人一种阴森森毛骨悚然的感觉。 别说串门,远远看到了都得绕道走,生怕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李凌云及笄之后,压根就没有媒婆上门说亲。 更加邪门的是,李凌云的生辰竟是阴月阴日阴时,极阴之人,克夫之相。 正常人家会娶克夫之人吗?当然不会,除非嫌命长。 再说了,一个姑娘家家的琴棋书画啥都不会,反而对那一堆木头感兴趣,还说父亲的手艺以后由她传承。 大户人家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吗?当然不能。 这也不能怪李凌云,她性格本身就像个假小子,小伙伴们又都嫌弃她,不跟她玩,她能怎么办,只能跟木头玩了。 母亲叶氏心里那个愁呀,很多人家早早就订了娃娃亲,她家凌云别说是娃娃亲,连媒婆都不敢来,好说歹说,这才陆陆续续有媒婆登门拜访,但大部分都是想混个茶水钱。 不说以前的,就从今年年初开始,已经说了不下六门亲事,对方得知李凌云的生辰八字之后,均以失败告终。 前两天就有一场相亲,男主叫罗栋梁,才18岁,是另一个村的唯一文化人,在镇上的私塾读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秀才,可谓前途无量。 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叶氏很是满意这个未来女婿。 但罗家之所以愿意娶李凌云是因为钱,这些年为了供罗栋梁读书,早已掏空了家底。 得知李家有女未嫁,罗家二话不说就上门提亲,为的就是李家丰厚的嫁妆。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主动上门提亲,可把叶氏高兴坏了,直呼苍天有眼。 但婚事的八字还没一撇,罗栋梁的母亲刘氏竟然大言不惭的要求嫁妆由她来打理,还要求李凌云像大户人家那样对公婆晨省昏定,家里和地里的活计均由李凌云来做。 不但要钱,还要免费的保姆和苦力,试问,谁的脸皮有这么厚? 原主听都懒得听,直接把人轰走。 其实罗家根本不知道,李家现在已经穷的叮当响,李明山下半个月的药钱都还没着落,不然也不会从城里搬回村子。 只因好赌成性的大哥还不起赌债,被赌坊找上门,店铺被砸,父亲上前阻止,争执过程中被打成重伤,右手再也拿不起刨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木材商拿着一大沓欠款单来要账,这些都是大哥的赊帐记录,但木材早就被他拿去倒卖,钱已挥霍一空,而他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是守诚信之人,亲手接过账单,替大哥还了所有的债务,也断了父子关系。 父亲一夜白了头,母亲整日以泪洗脸。 也是一夜之间,李家变得一无所有,被迫搬回乡下。 从父亲手中接过刨子,李凌云成了新一代木匠,还没有来得及大展身手就被亲大哥给卖到怡红院。 而在怡红院门口,那个喊她云儿的,就是原主的娘亲叶氏。 叶氏从李子浩的口中得知原主已经被卖到怡红院,叶氏的天都塌了,她心急如焚的赶了过去,想把女儿赎回来,却被告知没有两千两银子休想赎回女儿。 家产已经被李子浩败光,别说2000两,就是一两碎银都拿不出来,李明山又重伤在床上,叶氏急得团团转。 女儿在怡红院多呆一刻钟,危险就多一分。 叶氏别无它法,去相识的人家,挨家挨户的跪求他们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伸出援助之手,无奈人心凉薄,只借到50两银子。 这点银子远远不够,她就想着跪下来跟老鸨求情,先放了女儿,以后她做牛做马来还,可门口的龟公死活不让她进去。 她在门口绝望的痛哭,被老鸨扇了两巴掌,恐吓她再不走的话就让她永远也走不出怡红院。 第三章 弱鸡般的男人 “哎呀,糟糕,差点把人给忘了。”李凌云突然一拍脑门,火急火撩的赶到李子浩原来住的房间。 昨天即将离开怡红院的时候,李凌云突然发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在角落里已经晕迷且伤痕累累的男人,然后脑子一抽,竟然鬼使神差的把人带了回来。 到家之后她体力不支,一直昏睡到刚刚才醒来,叶氏的身体本就不好,昨天又折腾了一天一夜,人也累垮了,此时还在屋里休息。 李明山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昨天又担心妻女,心急如焚的他在看到妻女回来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 叶氏夫妻俩以为男人是为了救李凌云而受的伤,李凌云也懒得解释,那就将错就错吧。 房间里,男人气息很微弱,呼吸很浅。 李凌云也是此时才看清男人的模样,虽然满脸血迹,却无法遮挡他帅气的脸庞,难怪怡红院要把这人留下,伤痊愈之后,那可是妥妥的招牌,不知有多少兔子爷围着他转。 李凌云从容淡定地解开男人的衣裳,开始逐一检查伤势。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她,在看到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之后,也倒吸了一口气,这人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男人内外都有伤,而多处粉碎性骨折,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胸口上的那支箭头。 李凌云有点犯难,她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医学专业,但大四的时候,她毅然弃医从戎,所以她的专业水平仅仅是纸上谈兵而已。 李凌云的眸光凉了凉,如果不手术的话,这人必死无疑。 看男子这副模样又是刀伤又是箭伤的,也不知道伤他的是什么人,冒然去县城,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但男子的情况很凶险,如果不及时医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沉默了片刻,李凌云决定死马当活医。 因李明山是做木工的,平时难免会有些小伤,所以家里时常备着创伤药。 一切准备就绪,李凌云将一团布塞进男人的嘴里,沉声说道:“大哥,忍着点,我要动手了。” 没有止痛药也没有麻药,想想都骇然。 或许是因为疼痛,男人突然一使力,整个身子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李凌云呵斥着:“不想死的就别动。” 看男人额头上的汗珠,就知道他此时有多痛。 只见男子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变得异常苍白,体温也在急速下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虽说死马当活马医,但李凌云还是不能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办? 李凌云有点急了,要是有现代的医疗设备,或者还能救得回来。 或许她太紧张,或许她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觉,她竟然看到止血钳、包扎用的纱布、打点滴用的针管、葡萄糖等,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将那些药品揽入囊中。 靠,人果然不能做梦,不然就像吃了野生菌子一样看见各种小人。 她晃了晃脑袋,闭上双眼。 如果不是手中全是血,她都要用手揉眼睛了。 等她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低头一看,她的手中竟然真的有止血钳、纱布、止痛药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李凌云瞬间呆若木鸡,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癫了,已经玄幻到她都不认识的程度,这是古代吗?绝对不是,而是未来世界。 等等,她还看到了什么,是她眼花了吗,竟然看到了枪,而且还不是一把,要不是手上拿着东西,她都要伸手去拿了。 靠,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空间系统? 一阵冷风吹来,李凌云打了个寒颤,也拉回了意识,那个系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低头一看,靠,此时的男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抢救。 时间一点点流逝,李凌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为男人打上点滴,又找了个架子把吊瓶挂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麻木到不能行走。 … “凌云姐,子浩哥现在顺发赌场。” “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 第四章 暴揍 李凌云寻个理由就直接去了清河县,走过繁华的主街之后,乌烟瘴气的感觉瞬间入眼帘,李凌云停在顺发赌坊的拐角处静静的等着。 赌坊的占地面积很大,门口除了小厮,还站着一群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打手。 有人高高兴兴的进去,有人骂骂咧咧的出来。 更有妇人在门外哭哭啼啼,被自家男人嫌弃:哭什么哭,晦气,要是老子今天再输钱,看我不打死你。 为了安全起见,李凌云特地换了一套男装,这是李子浩的衣服,大了一点,凑合着穿。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衣服皱巴巴、满脸胡渣、双眼通红的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边走边骂着什么。 “浩哥,又输了?”一个相熟的人问道。 “别提了,老子今天手气太背。”男子气呼呼的说。 “唉,我也一样,把我婆娘的嫁妆都输完了,回去都不知道如何交待。” “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已经赢了200两,凭着这么好的手气,今天无论如何都能翻一番,没想到最后…” “可不是嘛,我刚开始也赢了50两,到最后一文都不剩。” 两个同命相连的男人就差抱在一块痛哭流涕,诉说了许久的心得体会才分开。 看到男子出现的那一刻,李凌云身子一僵,那是来自原主的反应。 她黑眸里浮现一道寒光,这男人就是把原主卖到怡红院的李子浩。 李子浩脚步一顿,向四周望了望,又一脸纳闷地看向天空,天空很蓝,阳光照射下来暖洋洋的,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脊背凉飕飕,而且心慌慌的。 伸手摸了摸怀里,里面空空,一两银子都没有,确实很让人心慌。 他现在困极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觉,再想办法弄点本钱,晚上去翻本,于是不由得加快脚步。 父亲已经和他脱离了父子关系,母亲更是狠心把他赶走,他回去也讨个没趣,还不如在外面住得舒服,去华哥那住几天应该没问题吧? “李子浩。” 李子浩看着突然从拐弯处走出来的李凌云,被吓了一跳:“云儿,你怎么在这里?还穿成这个鬼样子。” 他在赌坊呆了三天三夜,受不住的时候,就在赌坊找个角落休息片刻,压根就不知道怡红院的事,更不知道他的妹妹早已香消玉殒。 李凌云挑眉说眉:“李子浩,这几天你过得可好?” 李子浩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满脸的责备:“李子浩?你就这么喊大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李凌云冷冷一笑:“大哥?你算哪门子的大哥。” 不理会李凌云的冷嘲热讽,李子浩突然灵光一闪,既然云儿不在怡红院,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是自由之身? 肯定是娘把她赎回来了。 就说娘还有钱嘛,死都不承认。 娘就是偏心,什么都留给云儿。 既然能卖云儿一次,就能卖第二次。 天助我也,今天晚上的本钱不就有了。 于是,他扬起了一个很假的笑脸:“云儿说笑了,大哥岂是这种小心眼之人,走,大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李凌云:“哦,要带我去哪,不会又是青楼吧?” “瞧你说的,大哥怎么会是这种人。” “要不,大哥你跟我回家吧,爹娘都在家等你呢,几天不见,都挺想你的。” 见李凌云不肯跟他走,李子浩立刻换了思路,一脸的讨好:“行,我跟你回家。” 李凌云一副很乖巧的样子:“那你快点跟上。” “好,好,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无话。 然而,就在经过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李子浩却笑得很诡异。 突然,他扑了上去,想从后面制伏李凌云,上次他就是从后面把原主敲晕,再送去青楼的。 李凌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往侧面一闪,李子浩扑了个空。 李凌云骂了句:“狗改不了吃屎。” 她也不多说废话,飞身一脚正中李子浩的胸口,李子浩闷哼一声,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没等他站起来,李凌云走过去,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拉了起来,巴掌呼了过去:“去你他娘的亲哥哥,狼心狗肺的东西,畜生不如,李凌云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却还在这里心安理得的享受人生,王八蛋,今天不收拾你,我不姓李。” 李子浩被打的头晕脑胀,根本就不知道她说讲什么,更无还手之力,他想躲,却躲不开。 一刻钟后,李凌云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舒服吧?” 李子浩双手颤抖的摸着如同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庞,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凌云:“你竟然敢打我?” “笑话,不敢打你?” 李凌云退后几步,飞起一脚重重的踢在李子浩的腹部,李子浩的身子如同煮熟的虾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以为这就完了吗? 错! 李凌云又冷笑一声,之后又是重重的一脚踢了下去,这下李子浩再也爬不起来。 李子浩怒目吼道:“你敢再打我一下,我发誓让你后悔莫及!” 李凌云拿出一把匕首说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样让我后悔莫及。” 手起刀落。 “啊!”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鲜血从锋利的匕首尖端缓缓落下,滴落在李子浩惊慌的脸上。 李子浩惊慌失措的捂住伤口,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看着李凌云:“你????” “想说我是魔鬼吗,我告诉你,我就是魔鬼,怕了吧?还是你在求我放了你吗?”李凌云的声音很冷。 她又接着慢慢的说道:“李凌云也是这么求过你吧,你为什么不放了她?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舍得把她卖到青楼?你还是人吗?” 唰的一声响,刀子划过骨头,李子浩的右手手掌被整齐地切断。 第五章 生活一团麻 “十两银子?姑娘,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吗?”医馆的掌柜没好气地看着李凌云。 “掌柜的,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这可是用上等药材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提炼出来的治发热的良药,世界上独一无二,绝对的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你没看它小小一粒,但只要一粒保证药到病除,这一盒共有10粒,你完全可以卖到五两一颗,你可是赚大发了。”李凌云拿着一盒退烧药向医馆的掌柜极力推荐。 这退烧药是从系统里拿出来。 叶氏回到家之后彻底的病倒,第二天晚上发起高烧,直接烧到40度,可把大家吓坏了。 李凌云正准备背着叶氏去县城找大夫,想不到医疗系统又莫名其妙的出现,里面不但有退烧药,还有感冒药。 李凌云现在都还搞不懂这个系统出现的规律是什么,都是它想出现的时候就出现,它不想出现的时候你就算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 李明山伤得那么重,系统都没有出现过。 而叶氏一发高烧,它就出现了,就像当初那个男人命悬一线的时候,它也出现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不成? 叶氏只吃了一颗退烧药,第二天凌晨就完全退烧。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能慢慢地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当初借的50两银子,回来后的第二天,叶氏就拖着疲惫的身体把钱还了回去,都不是富裕之人,人家也要过日子。 家里现在三个伤残人士,天天清汤寡水可不行。 特别是那个捡回来的男人,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每天用营养液吊着。 要不是看他呼吸平稳,而且脸色开始变好,李凌云都怀疑他是不是噶了。 也幸亏叶氏和李明山都伤着病着,不然李凌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些针管和瓶瓶罐罐。 李凌云的肠子都悔青了,在怡红院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怡红院的家底掏空,装什么清高呀。 大姐,你是不是忘记了,那时候你刚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在现代呢。 想着退烧药的效果那么好,不如拿去医馆卖,换点银两解决目前的困境。 “走走走,把你的东西拿走!”掌柜的非常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掌柜的,你考虑考虑吧,我真的没有骗你,要不九两也行,不,不,就八两,这可是个吉祥的数字。” “五两也行。” “别走呀,五十文就好。” 掌柜的已经转身走人,途留李凌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李凌云不死心,又去了第二家第三家医馆,那些人不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就是直接轰走。 直到走完最后一家医馆,甚至连街头上卖狗皮药膏的假大夫都没有放过,依然一无所获。 李凌云有点沮丧,靠,这些都什么人呢呐,一点都不识货。 还有那个破系统,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搞一些银子黄金出来呢。 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一个得了急病或者受重伤的人,所有大夫都爱莫能助,患者家属哭得撕心裂肺泣鬼神,然后自己依靠系统化身为超级神医,如天神下凡挽救了那人的命,从此以后自己就成了神医、活菩萨,最主要的是财源滚滚来。 剧本不都这样写的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一样了? 她也想好好发展木匠精神,但是,虽继承了原主的手艺,可家里没本钱买木材,没法开工。 穷啊,要不去打劫? 可系统里的枪只是昙花一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赶紧摇摇头,咱可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可不能干这个事。 “姑娘,买肉不?”一个卖肉的大叔叫住了她。 李凌云无语的回道:“大叔,你看我像吃得起肉的人吗?” 大叔笑呵呵的说:“姑娘,一看你就是有福气的人,怎么可能吃不起肉。” 李凌云莞儿一笑:“大叔,你会看相?” 大叔一愣,然后又是一笑:“我不会不会,但姑娘你长得就很有福气,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 李凌云反问道:“你见过富家小姐来菜市场吗?” “这?这?”大叔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个话。 “这五花肉怎么卖?”李凌云买不起,只是想问一下价钱,等自己赚够了钱,非得一天三顿都是肉不可。 “四十五文一斤,你看这全都是上等的好肉。” “这么贵?” “我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你可以上别家问问,没有50文绝对买不到。” 靠,50文,按照一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那就是一斤肉要50块钱,太吓人了吧。 李凌云摇摇头表示买不起,然后转身走人,谁知没一会,大叔竟然追了上来,将一份用水草系好的肉硬塞到李凌云的手里,份量还不轻,最少也有两斤。 李凌云诧异的看着他:“大叔,这?” 大叔指的指自己的摊位:“姑娘,这是我家婆娘送给你的。” 李凌云向他的摊位看过去,只见一个婶子对她微笑着:“姑娘,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收下吧。” 原来李凌云在推销退烧药的时候,这位大婶刚好在医馆里,亲眼目睹了李凌云的窘迫,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她。 李凌云最后没把肉拿走,反而把退烧药留给了大婶,细细叮嘱药的用法。 想不到不久之后,这药还真的救了她儿子一命。 第六章 醒来 李凌云看着床上的男人陷入沉思,这人已经躺了五天,再不醒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了,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难道要照顾他一辈子吗? 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真的要照顾一辈子,她真的不想,况且,家里就只有几天的口粮了,再不想办法都得饿死。 她眉头一皱,要不要把这个人丢出去? 但这样做会不会太不厚道了? 算了,明天去县城打听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家的,让家属来把人领走。 就在李凌云想着怎么处理这个男人的时候,一股劲风向她袭来。 李凌云也不是吃素了,不假思索的,左手一挡,右手已经抵住男人脖子的命脉,很不客气的说道:“看是你手快还是我手快?” 她的手上还握着一把刀,只要她一发力,就可以马上刺穿对方的咽喉并将其杀死。 男人不说话,却又再次袭来。 李凌云的右手并未松开,用左手与他博弈。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过了十几招,不分胜负。 李凌云心里却十分惊诧,如果这男人不是还受着伤,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这也把李凌云惹恼了,右手的力道加重几分,只见男人的脖子上,已经开始渗出血迹。 李凌云怒道:“王八蛋,老娘好心救了你的命,天天端屎端尿的侍候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想杀我,老娘真是瞎眼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功夫是如何了得。” 一个巧劲,左手已经从男人的手上挣脱,也不管他的身体还伤着,另一只手还在打着点滴,砰砰砰的,几十个拳头带着满腔怒火落在男人的身上,力道极大,衣服上已经隐隐见血。 男人却始终未求饶,也并未还手。 怒气发泄完,李凌云停手,开口问道:“还要打吗?” 男人不说话,但放下的手已说明一切。 李凌云站了起来,理了理额头的碎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姓名?家庭地址?我送你回去或者通知你家人来接你?” 男人还是不说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李凌云暴躁的抓抓头:“靠,你不会是个哑巴?老天,不带这么玩吧。” 良久,男人终于睁开眼睛,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大哥,你这是想赖在我家不走了吗?我家很穷的,养不起你。” “你当时在怡红院被人五花大绑,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这些都不记得了吗?” 男人摇摇头。 “那你是怎么受的伤,从哪里来,是谁伤的你,又是怎么进的怡红院,难道这些都不记得了吗?” “我确实不记得了。” 李凌云一把将男人的衣襟揪住:“帅哥,在我这里装傻没用,告诉你伤好之后立马给我滚蛋。” 男人皱眉沉着脸,良久,吐出一句让李凌云直接崩溃的话:“我叫什么名字?” “大哥,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更别说象征你身份的东西。” 李凌云气得将人重重的摔回床上,满脸怒火的看着他,对方虽然一脸无辜的样子,但这人身上的气场很冷,又有一股杀戮之气,似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这也不奇怪,在救他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李凌云:“喂,你是不是伤到大脑,变成傻子了。” 说着直接上手掰着他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被一团血浆糊住。 可恶的系统又不出现,她又没那个能力可以通过把脉得知结果。 李凌云只觉得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本来还想着这人伤好之后,最起码可以搞点诊金,没想到给她来了这一出,这是要赖她一辈子的节奏。 靠,为什么要折磨我这个弱小无助的弱女子,家里马上就要断粮,这可怎么办? 男人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算了就先住着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凌云,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铁柱,等哪天你恢复记忆了再走吧。” 看吧,我是多么善良的人。 “铁柱?” 李凌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对,这个名字多好听!” “能不能换一个?” “不行,要么叫铁柱要么走人。” “要不…” “再啰唆的话就把你赶走。” 男人醒了是好事,但现在赚钱才是头等大事。 第七章 肠粉 叶氏将一根银钗子交给李凌云,让她拿去镇上卖了。 这也是家里最后值钱的东西,是叶氏及笄的时候她母亲送的,叶氏一直珍藏着,就算再怎么困难,她都舍不得拿去当,这是对母亲的思念。 叶氏的娘家家境还可以,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也就是李凌云出生的那一年,叶氏的父母得了重病,才一个月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弟弟和身怀六甲的弟媳。 再加上经营不善,叶家的生意一路万丈。 孩子出生后开支更大,弟弟的日子越发的难过。 弟弟夫妻俩把这一切归咎于李凌云,如果她不是克星,父母就不会离世,极阴之人就应该下地狱。 叶氏经常补给娘家,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慢慢地这一点点钱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之后弟弟就不允许叶氏回娘家,也断了姐弟关系。 这些年来,叶氏心里很愧疚,但她从来没有怨过李凌云。 李凌云没有接下银钗子,对叶氏说:“娘,银钗子你留着,不用担心,以后我来养你们。” 她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开始行动。 她打算做肠粉,广东非常流行的一种吃食。 米缸里还剩下不到10斤大米,她直接拿了八斤出来,这可孤注一掷,成不成在此一举。 看着正在喂李明山喝水的叶氏,李凌云纳闷的问道:“娘,我都不知道生意成不成,就不怕我霍霍了这么多大米吗?” 叶氏微微一笑:“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咱也不怕,大不了,我们天天吃你所说的肠粉。” 李凌云调侃道:“娘,你不怕吃腻呀?” 叶氏:“不怕,只要云儿做的,娘永远都吃不腻。” 看着妻女腻歪在一起,李明山也跟着傻笑。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愧疚的说:“云儿,都是爹不好…” 李凌云知道他想说什么,赶紧打断他的话:“爹,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这些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提,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叶氏用手肘轻轻的碰了李明山的肩膀,嫌弃的瞪着他:“别老是在云儿面前说这些丧气的话。” 李明山讪讪的点头:“好,以后都不说。” 第二天,李凌云丑时就起床,叶氏知道李凌云今天要忙活,所以她也跟着早起。 大米用水浸泡了一个晚上,此时已经非常软和饱满。 李凌云先把大米磨成米浆,这石磨是昨天去邻居陈婶家借的。 陈婶是村里为数不多愿意跟他们交往的人,不管是李凌云还是叶氏,只要有事相求,他们一家都会帮忙。 幸亏这个石磨不是很大,不然都不好搬动。 李凌云推着石磨磨米浆,叶氏在旁边放米。 在这冬日的凌晨,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李明山恨不能爬起来替李凌云推石磨。 都说躺久的人,耳朵特别灵敏,铁柱在李凌云开门的时候就醒了,他静静的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不知为何,心里却感到一片的宁静,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忙活了许久,终于把所有的大米磨完。 叶氏已将大锅里的水烧开,李凌云先把簸箕用油刷一遍,再用勺子把米浆均匀倒在簸箕上,再把锅盖盖上,等待将近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将锅盖打开,用竹子做的刮刀铲起肠粉,然后放入一个木箱里,木箱里还铺着一层棕榈。 看着米浆变成肠粉,叶氏惊讶的说道:“云儿,这就是你所说的肠粉?” 李凌云手不停,边忙着蒸肠粉,边回答:“是的,但现在还不好吃,等一会儿,我把酱料调好,保证好吃到你舌头都要吞下去。” 天刚擦亮的时候,终于把所有的肠粉蒸完,接下来就是调配酱料。 由于材料有限,只有葱花、生姜、大蒜、酱油和萝卜干。 (古代就有酱油,叫酱清、豆酱清、酱汁等) 酱料调好,李凌云将一份放入调料的肠粉递给叶氏:“娘,尝尝好不好吃。” 叶氏舍不得吃:“云儿,娘不饿,都拿去卖。” 李凌云:“娘,这份已经放了调料,拿去卖就不好,赶紧吃了吧。” 叶氏拿起筷子,夹了一条肠粉,轻轻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发亮:“嗯,好吃。” … 李凌云挑着担子去了县城,叶氏本来要跟着去了,李凌云没让,家里还有两个伤残人士,再加上叶氏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到县城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别又感染了风寒。 李凌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肠粉拿了出来。 因为没有固定的摊位,李凌云打算暂时就这样卖。 “大家快来看一看瞧一瞧,肠粉,新鲜出炉的肠粉,又滑又劲道的肠粉。” 第八章 生意火爆 李凌云将装酱料的罐子打开,下面炉子上的炭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李凌云又加了一些木炭进去。 随着炭火的温度上来,酱料的香味也慢慢地散发出来。 为了今天的生意,李凌云可是准备的十分充足,不管是肠粉还是酱料下面都有一个小炉子煨着炭火。 炉子是搬家的时候从县城带回来的,不然李凌云也没钱买。 还准备了一次性的筷子,原主本身就是个木匠,要做这些东西还不是信手拈来。 碟子倒是没带几个,香蕉叶却带了很多,考虑到没有水可以洗碗,所以每个碟子上面还铺了好几张香蕉叶,下一个客人来再换新的香蕉叶。 可惜没办法带桌子凳子过来,所以客人只能站着或者蹲着吃。 “肠粉是什么?好吃吗?”吆喝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位老大爷忍不住开口问道。 哪有人说自己卖的东西不好吃的,李凌云夹了一条肠粉放进碟子里,将肠粉递给大爷:“大爷,你尝尝,你是我的第一个客户,这一份不要钱。” 听说不要钱,谁不想尝一尝。 老大爷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吃。 肠粉的细腻和爽滑,入口即化,让老大爷赞不绝口:“这也太好吃了吧,再给我一份,中午不用回家吃饭了” 老大爷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平时能吃的东西并不多,肠粉让他胃口大开,竟然一连吃了三份,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问道:“姑娘,这肠粉多少钱一份?” 本来是想卖早餐的,无奈家离县城较远,现在只能当作中餐。 想不到大爷竟然吃了三份,刚才还怕他吃撑了走不动。 李凌云笑着说道:“肠粉原是八文钱一份,您老是第一个客户,所以第一份免费,第二三份就五文钱一份。” 然后又接着吆喝:“瞧一瞧看一看,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肠粉八文钱一份,今天第一天开张,只需六文钱就能吃到q弹的肠粉。” 没人留意她说的q弹是什么,也不会有人去问她。 围观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指指点点的人倒是不少,不知是在说肠粉,还是在说李凌云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应该抛头露面。 看老大爷一连吃了三份,有人忍不住上前问道:“姑娘,你这什么肠粉竟然要八文钱一份,会不会太贵了,肉包子才三文钱一个。” 李凌云耐心解释:“大哥,八文钱真的不贵,所有的肠粉都是大米做成的,而且做工十分繁琐,又要浸泡又要磨浆,还要蒸煮,况且肠粉比肉包子好吃多了,一份肠粉顶两个肉包子,中午都不用回家吃饭。” “不如您先尝一口,好吃再买。” 老大爷因为享受第一份免费,后面两份又打折,所以他也开始帮李凌云打广告:“小哥,老朽可不骗你,这肠粉真的很好吃,你看我都吃了三份,可惜吃不动了,不然我非得再来三份不可,我这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爱好,就是想吃好一点,可是牙口又不好,其他东西啃不动,这肠粉实在太符合我胃口,入口即化。对了姑娘,你明天还来吗?” 李凌云笑着回答:“你放心,我明天还来,还是这个位置。” 老大爷:“你能不能来早一点,我想早餐也吃这个。” 得,这个是有钱的主,穷人家哪有吃早餐的。 “可以,我明天尽量早一点。” 因为是第一天做这个生意,她和叶氏都是手忙脚乱的,熟能生巧,明天应该可以早一点出门。 那位大哥嘴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忙催促着:“那行,给我来一份,你说的啊,记得给我打折。” “好咧,你稍等一会。” 有了第二个就有第三个,这种新鲜的吃食很快就被人接受。 肠粉卖得比想象中的顺利,不到半个时辰,肠粉全卖完。 一斤大米可以蒸出十二份肠粉,除去试吃的三份,还有留给家人的三份,自己吃了一份,一共卖出89份,优惠了一个买了五份的顾客,最后一共收到525文钱,这还是李凌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李凌云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心里美滋滋的,就算没有吃午饭也没感觉到饿。 要想生意持续,就要不断地投资。 她先来到了米行,买的是中等精米,要25文一斤,一共买了15斤。 糙米比较便宜,只要15文一斤。 今天做的肠粉用的就是糙米,做出来的口感没有精米好,那也没办法,家里条件有限。 但想要做长久的生意,原材料必须是上乘的。 钱真的不经花,除了买大米,剩下的钱买了一些调料和一点点肉,就只剩下不到10文钱。 回家的时候,李凌云没舍得坐牛车,又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家。 第九章 要帮忙吗 “爹,娘,我回来了。” “云儿,我的云儿回来了。” 听到李凌云的声音,李明山夫妻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李凌云兴高采烈的向父母汇报了今天的生意情况,俩老听得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别家的女儿不是在屋内绣花就是桌前习字,只有他们的云儿已经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一家三口腻歪了许久,基本上都是李凌云在说,他们在听,扬起的嘴角就没有压下来过,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 叶氏悄悄擦了擦眼角,拿着李凌云的担子去厨房清洗。 李凌云没有去休息,而是来到杂物间,这里放着李明山所有的干活工具和一堆大小不一的木头,都是从县城搬回来的,应该说除了这几间老房子,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县城搬回来的。 突然,李凌云瞪大了双眼,瞧瞧她发现了什么? 金丝楠木,她竟然在这个杂物间看到了金丝楠木,谁还敢说她家穷的? 要知道家里除了这几间老房子,连一亩薄田都没有。 说起来李明山也是个可怜人,父亲做着这个时代最卑微的工作—仵作,很是被人看不起,所以李明山的童年过得并不好,没有玩伴不说,还经常被村里的小朋友欺负,就连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碰到李明山都要骂上两句。 在他五岁的时候,母亲跟一个货郎跑了,父亲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大。 十岁那年,李明山离家去县城当学徒,刚开始没有工钱不说,还经常被打骂,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过了十年,在父亲的支持下,开始在街边摆摊卖些自己做的桌椅,有了本钱后才开了棺材铺。 本来他们就被人瞧不起,现在还开棺材铺,更是被人嘲讽。 李明山不善言辞,不想理会村民,干脆带着父亲去店铺住,图个安静,可惜老人家没享两年清福就离开了人世。 哪里都有恶霸,他们去县城之后,这些恶霸们不但把他们家的田地占了,还想抢这几间祖屋,只是被里面放着的几副棺材吓跑了,生怕被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这几间屋子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等她把金丝楠木扒拉出来之后,她收回刚才那句话,因为这木头只有这么一截。 趁着下午有时间,李凌云打算做一辆轮椅给李明山。 金丝楠木的质地非常坚硬,抗压、抗弯、抗拉性能都非常强,是轮椅原材料的不二之选。 那截木头利用得好的话应该够用,大不了扶手和靠背用其他木头代替。 操劳了一辈子的汉子,躺在床上都要发霉了。 李凌云找来了笔墨纸砚,先画图设计。 像李明山这种老师傅,一般都不用画图,所有的东西在他脑海里过一遍,马上就可以做得出来,他的手就是尺子。 轮毂、轴承、轮胎、座垫、座背和车架、扶手等等,这些都要用木头来做。 毕竟手头上现有的就那么10文钱,买啥都买不了。 还有就是有些东西这个年代生产不出来,只能用木头代替,这就需要很精湛的技术。 最难的是轮子,都知道木头的硬度不如铁,就算金丝楠木是木中之王,但如果不把木头掏空,就得用很大的木头,整个车轮子就会很笨重,一般人根本就推不动。 如果掏空了,或者打薄,轮子是轻了,但它的承受能力同时也大打折扣,说不定坐上那么一两回,就得丢到灶房里当柴烧。 李凌云把图纸拿给李明山:“爹,我想做一辆轮椅给你,你看看这个设计图如何?” 李明山鼻尖一酸,喉头有点哽咽:“云儿…” “爹,你觉得如何?” “很好,云儿画的很好。”他没有问李凌云轮椅是什么。 原主有跟李明山学过画图,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爹,我不是让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而是让你帮忙找出问题。” 李凌云看着李明山又想哭的样子,也是无奈,这个老爹总是动不动掉眼泪的。 李明山心里甚是欣慰,眼底泪花闪动着:“都是爹不好,如果我们还住在县城,这时候的你…” 又来了,又来了。 李凌云赶紧打断他:“爹,你又来了,不是说好了吗,这些往事都不要再提,咱们要向前看,日子会越过越好,等我把轮椅做好,我推你去逛逛村子呼吸新鲜空气,对了,我还想做一个推车,不但去县城方便,还能放很多东西。” 其实她想做一辆牛车,她是代替的那头牛,拉车的牛就是她,但她不敢说出来,怕俩老担心。 一说到推车,李明山立刻来了精神。 毕竟轮椅是做给他的,他有没有都无所谓。 但是推车是给云儿的,县城本来就远,还要挑这么重的担子,可别把他的云儿累坏了。 “爹来说你来画。” “爹,这个轮胎的尺寸好像不对。” “按爹说的来。” … 李凌云端着晚饭去了铁柱的屋子。 伤筋动骨100天,铁柱和李明山的身体都要好好养一养。 铁柱胜在年轻,恢复得比李明山快,才几天的功夫,他都可以慢慢下床。 “铁柱,起床吃饭了。” 将饭菜放到床头,李凌云就准备离开。 李凌云知道铁柱醒着的,又嘱吩的一句:“饭后记得把药吃了。” “今天不用打点滴了吗?”铁柱突然开口问道。 点滴这个词还是李凌云告诉他的。 李凌云:“哦,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就不用打点滴了,这些药也就再吃两天,以后只能慢慢养着。” 李凌云给铁柱治伤一事,最后还是瞒不过李明山夫妻俩,毕竟李凌云今天去了县城,是叶氏送来的午饭,想不发现都难。 李凌云只好借口说请大夫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昏迷着,这些药材都是大夫留下的。 李凌云说完转身就走,铁柱急忙叫住她:“等一下。” 李凌云回头看着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铁柱摇摇头,支吾半天又不说话。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等等!” “嗯?” “我,我…”铁柱我了半天,都憋不出第二个字。 李凌云走了过来,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是不是伤口发炎了,把被子掀开我检查一下。” 铁柱想起了李凌云之前说的,在他昏迷期间,衣服是她换的,伤口是她缝的,身子是她擦的等等,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急得把被子捂得紧紧的,慌忙说道:“没有发炎,没有发炎。” 李凌云狐疑的看着他:“咦,铁柱,你脸红什么?” 铁柱死不承认:“我没脸红,我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李凌云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一副弱鸡的样子怎么帮,好好养伤吧,以后大把活给你干,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长工,而且免费的。” 第十章 找茬 接连好几天,生意都很好,李凌云笑得见牙不见眼。 现在每天可以蒸35斤大米,如果不是能力有限,她都想扩张生意。 这几天趁着下午有时间,做了几把小凳子和小桌子,今天早上已经全部拉去县城里。 给旁边的店铺一个月两百个铜板,不但可以存放物资,还可以在里面洗碗,老板娘是个心善之人,早上做完早餐之后,总会预留一些热水给李凌云,不然碗上的油渍很难洗掉。 说实在,赚点小钱真的不容易,基本上都是丑时两刻就要起来蒸肠粉,不然就赶不上第二天早上的生意。 能吃得起早餐的,都是日子过得还可以的人家。 现在蒸得多,中午卖不完,下午就基本上没有人买。 即使卖不完的话,她也不会留到第二天,宁愿拿回家自己吃,或者分给邻居,做餐饮的,品质必须要保证。 幸亏现在是冬天,下午可以先把大米磨好,不然第二天早上真的手忙脚乱。 如往常一样,李凌云拉着手推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刚走进村子,一个不友好的女声从前方传来:“哎呦,这不是卖棺材的女儿吗?这么早就风骚回来了。” 女人叫罗如花,村里有名的泼妇,嫁到岩风村这么多年,不知道跟多少人吵过架,却从无败绩。 对于这种不友好的人,李凌云向来都不答理,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家走。 罗如花非但没有让开,反而站在路中间,伸手拦住:“喂,耳聋了吗?” 李凌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拉着车想从她的侧面走过去。 罗如花非常不高兴,大声地嚷嚷:“喂,卖棺材的,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不理我,好大的胆子。” 眼看着车子就要从她的身旁经过,罗如花突然伸出右脚,车轮子从她的脚面上压了过去。 尖叫声响起:“哎呦喂,救命呐,杀人啦,卖棺材的欺负人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叫喊了几声一个人都没有,而肇事者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罗如花火了,瘸着腿冲走到李凌云的面前,二话不说想用完好无损的那只脚将手推车踢翻,但李凌云的动作更快,车子已经在被她拉向旁边偏了几分。 罗如花的腿尴尬地停在空中,顿时觉得没有面子,立刻凶神恶煞的说道:“赔钱!” 李凌云在她把脚伸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故意压上去的。 李凌云冷冷的回了一句:“没钱!”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如花顿时怒火攻心:“卖棺材的,立刻跪下来磕头认错,不然我打死你!” 李凌云不耐地甩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走。 “你还敢走,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今天不赔钱不道歉,你休想……”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卡顿了。 因为李凌云突然停下来,转身、抬脚,动作一气呵成,一脚就将她飞。 这可不得了了,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 “老天爷呀,我不活了,卖棺材的谋财害命啊。” 罗如花趴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 这个卖棺材的竟敢拿脚踹她,这让她以后怎么在村里耍威风。 她其实更想冲上去给她一大耳刮子,可她不会承认,这一脚,把她踹痛,人还有点怂了。 哪有人这样子吵架的,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一点都不讲规矩。 “你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冲着李凌云的背影撂下狠话。 … 下午,李凌云和叶氏正在厨房磨米浆。 院子外面传来了叫嚣声:“李明山,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叶氏被吓得一哆嗦,望着李凌云:“这是出什么事了?” 叶氏成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跟着丈夫孩子回到这个村子,除了隔壁交好的邻居,对其他人不认识也不了解。 李凌云停下手中的活:“娘,你留在这里,我去看一下。” 院子外,一张熟悉的脸孔,正是早上拦路的妇人罗如花,旁边还站着一位壮汉,是罗如花的丈夫李大顺。 “臭丫头。”李大顺开口训着:“你的胆子很大呀,竟然敢打人。”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对比你们这种拦路抢劫上门闹事的人,我的胆子还是太小了。” 嘴里说着胆子小,却伸出右手,大拇指竖起来,缓缓的朝下。 李大顺气结,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语气更是要杀人:“他娘的信不信我抽死你!” 罗如花道:“相公,和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给我打死她。” “不急,这个公道为夫一定会替你讨回。” 李大顺凶神恶煞的对李凌云说:“今儿没有10两银子,此事绝不罢休。” 李凌云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废话少说,要打就打,不打的就赶紧滚” “我撕了你这张脸。”罗如花说摆便朝扑了过去。 但如果还没有走到李凌云的身边,不知为何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第十一章 如此贪婪 李凌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李子浩的房间,微微颦眉。 冰凉的空气中,一片静谧。 李大顺冲上去赶紧把罗如花拉了起来:“孩他娘,你没事吧?” 罗如花捂着手尖叫着:“啊,我的手。” 摔的可不轻,只见她的手心皮都磨掉了,已经渗出血迹,红红的一片,咋一看,有点吓人。 如果之前罗如花是夸大其词,那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卖棺材的人有多心狠手辣。 李大顺怒道:“本来念在咱们都是同村人的份上,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我可饶不了你,你给我等着,一会村长来了看你怎么说。” 罗如花开始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呐,杀人啦,卖棺材的谋财害命啊,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十几个村民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李明山在屋里听到动静,心急如焚的喊道:“云儿,出什么事了?” 李凌云朝院子里回了一声:“爹,没事,两个疯狗在叫而已。” 罗如花见乡亲们来了,底气一下子提了上来。 她扯着大嗓门儿说道:“大家来评评理,这卖棺材的早上用车把我的脚压了,不但不赔礼道歉,反而还打了我一顿,欺负我一个女人家。我相公气不过找上门来,她同样不但不赔礼道歉,反而当着我相公的面又打了我一顿,你们看看我的手,就是她害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丧尽天良的玩意。” 李大顺顺着她的话说:“我一个大男人不好跟一个姑娘家计较,但是李明山,一个大男人躲在屋里做缩头乌龟是什么意思?” “什么压到脚?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好奇的问道。 罗如花添油加醋地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走在路上,这个卖棺材的也刚好从外面回来,不知为何看我不顺眼,说我挡她的路,就这么推着车子从我的脚面上压过去,你们说这个路这么宽这么大,我怎么就挡她的路了?这明显欺负人吗!” 有人不相信提出质疑:“该不会是你胡说八道吧?” “我没胡说!”罗如花冷哼道,“她压到我的脚还把我一脚踹飞,我的肚子和脚现在还疼着呢。”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压你的脚?你有何证据?” 罗如花道:“不管,反而今天没有10两银子,我跟你没完。” “我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们就来拿。” 李大顺给罗如花一个眼色,罗如花朵点点头,咄咄逼人的态度:“不赔钱也行,把你们卖肠粉的配方交出来。” 呵呵,原来在这等着呢,搞这么多动作,就是为了肠粉配方,看来这点小买卖让人眼红了。 卖肠粉的事瞒不了人,天天去县城,总会被人看到,被传出来也不奇怪。 李凌云眸光一冷:“想要配方?我看你是活腻了!” 罗如花被李凌云的气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说:“不交出来也可以,你们必须离开村子,你们一家晦气的东西,别把我们村子搞得乌烟瘴气。” 李凌云冷哼道:“你算老几,有什么资格把我们赶走?” “出什么事了?” “村长!” 村长走了过来。 李大顺上前拉着村长说道:“村长,这卖棺材的要把我婆娘打死,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罗如花哭哭啼啼的喊道:“村长,救命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杀我。” 李凌云呵呵道:“你们无缘无故来我家闹事倒打一耙,我就不能说两句严厉的话,难道我还要以礼相待吗?” 村长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罗如花嘴如炮仗继续骂道:“这个臭不要脸的,跟她父母一个德行,难怪一辈子都是卖棺材的,只能做阴人的生意…” 李凌云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打断她的话:“这位大娘,表演完就回家睡洗洗睡吧。” 村长皱眉:“李凌云,对待长辈怎么这么没礼貌。” 李凌云很想骂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我的长辈? 但她还是给村长一个面子,没有说话。 罗如花:“村长你也看到了,这种人态度恶劣,极度嚣张,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村长开始当和事佬:“事情呢我也了解的差不多,这样吧,各人退一步,李凌云赔偿8两银子给罗氏,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凌云淡淡挑眉:“八两?” 明明是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莫名让人的心也咯噔了一下。 罗如花:“不行,一定要十两银子,你今个不赔钱,我就把你家给砸了。 李大顺不知从哪拿了一个木棍,在旁边待命。 罗如花催促道:“还楞着干嘛给我砸。” “不要命的就来吧。”李凌云语气冰冷,如同地狱的修罗。 村长皱眉:“李凌云,你们刚回来不懂规矩,我也不怪你们,但伤了人就得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连村长都站在自己这一边,罗如花更加放肆,她从李大顺的手里拿过木棍,对着门外的手推车就要一顿乱砸。 李凌云冷声道:“罗如花,我耐心有限。” 罗如花嚣张道:“不赔钱就砸。” 李凌云:“我再说一次,立刻停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村长怒了:“李凌云,这是把我这个村长不放在眼里吗?” 李凌云完全忽视村长,转身回了厨房,很快又走了出来,她的动作很快,一把抓住罗如花,将她的脑袋摁在了地上,一股冰寒的气息蔓延在罗如花的脖颈上。 别人吵架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看谁骂得够脏,威胁更是先虚晃两下,吓破你的胆,再提要求。 李凌云却不讲武德,早上还没开始骂就直接打人,现在更加过分,连威胁的步骤都省了,拿着刀就砍。 求生的本能让罗如花猛地将脑袋往边上一偏。 菜刀贴着她的脸颊砍进土里,扬起了灰尘,可见力道之大。 她的脸颊被划出了一道不小的伤口,温热的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滴到地面上,立刻与尘土混合在一起,甚是刺眼。 罗如花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要是她刚才不把头偏一下,此时此刻掉在地上的就是她的脑袋。 罗如花失声尖叫着:“我不要钱了,我不要钱了,饶了我吧。” 第十二章 厚颜无耻 李大顺看到妻子被人欺负,捡起地上的石头就要往李凌云的身上砸去。 陈婶和丈夫李连福正好赶过来,陈婶吓的急忙大喊:“凌云,快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黑影如闪电般飞速而来,啪的一声,李大顺的膝盖被击中,扑通一声倒在他搬着的石头上。 额头似乎有东西流了出来,李大顺伸手一摸,满手的血液,看得大家心里直打哆嗦。 李连福夫妻俩松了一口气,还好凌云这孩子没受伤。 李凌云在听到陈婶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提溜着罗如花闪到一边。 陈婶快走到李凌云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凌云,你没事吧?” 感觉到陈婶真心的关怀,李凌云心里一暖,微微一笑说道:“陈婶,放心吧,我没事,你们怎么来了?” 陈婶:“听到罗如花那个大嗓门在这里叭叭的,肯定没好事,我和你叔从地里急冲冲的赶来,想不到她们这么坏。” 李连福转身对着村民大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有人不乐意了:“李连福,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是装傻还是想装好人最后独吞肠粉的配方,谁不知道这一家子都是扫把星,这种不祥之人就应该赶走,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还是不是我们村子的人。” 陈婶喊道:“放你狗屁,凌云一家多不容易呀,你们连肠粉的配方都想要,还让不让人家活。” 凌云这孩子有多难,陈婶都看在眼里,李明山一身的伤,自己都要人照顾,更不用说养家,叶大妹子的身子骨弱,三天两头的生病,一家子就靠着凌云这孩子,连她看了都心疼。 “你们就是有私心,不然怎么老是帮他们一家说话。” “怎么说话呢?我们不分里外,只看道理,谁有道理我就帮谁,你们凭什么赶人走,他们也是咱们村的一份子,谁也没有资格赶他们走,我就是有私心怎么了,凌云这孩子就是让人心疼。” 另一个妇人呸了一口:“你脑子进水呀,他们一家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一家子低贱的玩意。” 陈婶同样呸了她一口:“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呀,你才是低贱的玩意。” “怎么就过分了,他们没回村之前,大家过得好好的,他们回来之后,我们村子总感觉阴森森的,很吓人,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 “一群不要脸的东西,你长的样子比鬼更吓人。”陈婶双手叉腰开始和他们对骂。 “你们不识好歹,就护着她们吧,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到时看你们怎么死,有得你后悔!” “不要脸的玩意。” “你说谁不要脸?” “就说你怎么了?” “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叶氏担心李凌云,有出来过,但被陈婶连推带拉的拖了进去,还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说叶氏这个大家闺秀没有吵架的潜质,站在旁边只会影响她的发挥。 同时也担心哪个不长眼的村民进去闹事。 有女人蠢蠢欲动,想要干架。 陈婶把袖子撸得高高的,一副泼妇的样子:“打就打,谁怕谁。” 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李凌云拿着菜刀挡在陈婶的面前:“谁想上的,尽管来!” 想到刚才罗如花的惨样,大家又不敢上前了。 村长脸色铁青:“放肆,成何体统?”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村长看着李凌云继续说道:“站在你面前的都是长辈,怎么可以拿着刀就打打杀杀的,你看看你们没回来之前,大家和睦相处一片祥和,你们一回来,大家都觉得心慌慌的,也不敢串门,特别是你们家周围,死气沉沉的,连个耗子都不敢路过。” 说实话,李明山一家搬回来的时候,村长媳妇是不同意的,她心里害怕极了,逼着村长不许他们搬回来,但村长也为难,这毕竟人家的房子,他这么明显的赶人,面子上不好看。 天天被妻子吹耳边风,说得村长都烦了,现在村民又有那么大的意见,不如趁机把他们赶走。 他只是顺从民意而已,何错之有。 李连福夫妻俩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村长:“村长,这个话你怎么说的出口?再怎么说,明山也是跟你一块长大的呀。” 是一块长大的没错,只是,小时候的他也没少欺负李明山。 村长一脸无奈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要赶他们走,这是大家统一的意见,不能因为他们一家,把整个村子搞得人心惶惶的。” 一个壮汉帮腔:“村长说得对,这种不祥的人就应该赶走,以绝后患。” 越来越多的声音支持:“把他们赶走。” “赶走!” “赶走!” 陈婶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太过分了。”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被打不成?” “对,我们一个村子的人,难道还怕她一个小丫头吗?” “你们几个赶紧去找人,都要壮年的,阳气足,才不怕这些晦气的东西。” “对,不给她教训简直翻了天了!” 不一会儿,呼啦啦的又来了几个壮汉和几个妇人。 只不过,有些是真的来干架的,有的只是来看热闹,谁都不得罪。 看着壮大的队伍,男人们又有了足够的勇气,一窝蜂的冲进院子。 真是穷山恶水养刁民,李凌云真想把这些人杀了,但杀人犯法,最起码也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没有用菜刀,怕一不心哪个人的胳膊就被砍断,拿起罗如花之前的棍子正准备赶人。 但有人比她更快,一道身影从李子浩的房间里闪身而出,一掌霹下,瞬间倒下两人, 他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已经闪到人群之中,不断有人倒地不起,惨叫连天,却连被什么人打倒都不知道。 李凌云一跃而起,将最后一个人踹飞,来到那人身边:“铁柱,你伤还没有好,别把伤口又扯裂了,我一人对付他们没问题的。” 铁柱一脸高冷:“别让这些虫子脏了你的手。” 李凌云:“。。。” “这、这是谁?”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铁柱。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么恐怖。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村子的? 为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李凌云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人想要动手吗?” 危机解除,李连福厉声喊道:“还不滚。” 第十三章 干活 村长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李凌云一眼,他后悔来这一趟,这会儿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得想想办法找回场子,对了,应该去找族长,当年田地的事,也有他的一份。 为了感谢陈婶夫妻俩的帮忙,叶氏拿了20个鸡蛋给陈婶,这是买来蒸肠粉的,加了鸡蛋的肠粉,一份可以卖到12文钱,家里都舍不得吃。 双方你推我让的,最后还是李凌云硬塞到陈婶的手里。 待陈婶走后,叶氏心情低落的去了厨房忙活,她的云儿总是被人欺负,她却什么都帮不上。 李明山狠狠的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他枉为男人。 李凌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两个老的,反正该说的都说,他们还总是这么自责也没办法,唯有自己强大到别人只能仰望的地步,才最说服力。 她去了铁柱的房间,不知道那家伙的伤口有没有裂开。 … 可能被打怕了,也可能伤还没有好吧,村民们消停了好几天,但罗如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憋了几天,看着李凌云每天早出晚归没有再找她麻烦的样子,她又开始活动了。 一帮妇人坐在村口的榕树底下聊家长,罗如花一脸神秘的说:“你们都知道了吧,李凌云家里藏了一个男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李凌云家里有个年轻的男子,但他们不知道那是李凌云家的什么人,也就没有乱猜。 “知道呀,那不是她家亲戚吗?” “狗屁,那是她的相好。” “不会吧?” “怎么不会,前几天大家都见到了,那人长得还很俊。” “你们说这个男的会不会是被抓来的?” “有这个可能,听说李凌云在县城的时候都不知道相了多少次亲,没有一个男人敢娶她。” “我也听说了,她是个扫把星,克夫之人,谁敢娶她,除非嫌命长。” “我听我当家的说,李明山的老爹以前是个仵作,一生都与死人打交道,最后不得好死。” “贱民生的孩子就是贱种。” “哈哈哈……” 妇人们说到高兴处大声哄笑。 族长的孙女李桂莲正好走了过来,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妇人没事就聚在一起谈论是非。 她是族长的孙女,有着高傲的身份,不屑与这些大婶大娘们打招呼,但大家都会主动巴结她。 果然有人主动打招呼:“桂莲这是去哪?” 李桂莲露着得体的微笑:“正准备去地里帮我娘摘菜。” “多勤快的孩子,人美心善。”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从小教养就很好。” 被人夸谁不高兴,李桂莲多嘴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罗如花冷冷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李凌云那个贱人。” “李凌云怎么了?”李桂莲下意识的追问。 李桂莲没有见过李凌云,但村里总是有她的传闻,想不知道都不行。 罗如花骂骂咧咧道:“那个土匪绑了一个男人在她家里,关键还长得很好看,我怀疑肯定是把人家抓来做上门女婿的,这臭丫头一脸的克夫相,怎么配得上人家。” 有人打趣她:“她配不上,你闺女配得上?” 妇人们又哈哈大笑。 罗如花在村里的名声一直都不好,喜欢搬弄是非,还喜欢吵架,最主要的是吵架从来就没有输过,但女人就是这样,不喜欢跟她吵架,却喜欢跟她一起八卦。 罗如花一脸的嫌弃:“呸,瞎说什么,那个男人住在那个阴森森的房子里,肯定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女儿可不敢嫁给他。” 吴婶笑道:“你都不嫌弃肠粉的配方,怎么就嫌弃这么好看的人。” 罗如花怒道:“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我才瞧不起他呢。” “你这话怎么听着很茅盾呢,一会儿说人家长得好看,一会儿说人家晦气,一会儿又说人家狠毒。”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吗?” 又有人说道:“不说其他的,那小郎君长得可真俊,十里八乡都找不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我看呀也就只有桂莲与那小郎君相配。” 李桂莲今年15岁,前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媒婆上门,正在相看中。 不知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的身上,李桂莲俏脸一红:“婶子,您瞎说什么,会让人误会的。” “怎么是瞎说呢,十里八乡的姑娘就你长得最好看。” “我看你也不要去相看了,跟你爷爷说,就要那个小郎君。” 李桂莲红着脸去了地里摘菜。 不知为何,她的目光却看向了远处的李凌云家,李家此时大门正敞开着。 距离有点远,李桂莲的视力却极佳,一眼就看见了在院子里干活的小郎君。 小郎君穿着普通村民的衣服,衣服似乎有点短,脚踝都露在外面,这衣服这么不合身,肯定是李子浩的衣服。 李凌云是怎么回事,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小郎君买吗? 但就是这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好看,身姿挺拔,双腿修长,是村里的泥腿子比不上的。 虽看不清他的容颜,但能感觉到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像春风一般柔和,如暖阳一般温暖。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不! 李凌云拿着那件被洗烂的衣服暴跳如雷:“铁柱,你是不是存心的?” 铁柱如同被骂的小媳妇似的无辜地站在旁边:“不好意思,我力气大了一点。” 李凌云:“你这是力气大了一点吗,这力道连牛都能打得死!” “要不我买一件新的赔给你?” “大哥,你有钱吗?” “暂时没有,要不你先借给我,以后还你。” “算了,不用你赔了,你过来烧火吧。” 不到一刻钟,李凌云黑着脸拉着铁柱跑了出来,拼命咳嗽,对着铁柱就是一顿河东狮吼:“你这是想把厨房烧了吗?还是想谋财害命?” 铁柱低着头小声解释:“不好意思,我把柴放多了点。”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 铁柱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无情的责备着。 “凌云,你怎么可以让小郎君做这种粗活呢?” 李凌云和铁柱同时抬头看向院门的人,李凌云皱眉;“你谁呀?” “我是族长的孙女李桂莲。” 第十四章 默契 李凌云:“哦,找我有事吗?” 李桂莲终于看清小郎君的样貌,那眉宇似星河,望人一眼,似万年。 李桂莲没有读过书,不知怎么形容小郎君的容貌,只觉是胸口似乎有什么要跳出来。 看着这个像丢了魂一样的姑娘,李凌云提高音量又问道:“找我有事?” 李桂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赶紧将篮子里的菜拿了出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摘的菜有点多,想问一下你们要不要?”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谢谢,我们家还有。” “请问这位是?”李桂莲假装不在意的问道。 李凌云:“他是…” 话还没说完,远处就响起了一个紧张的女声:“桂莲,你去他们家做什么,也不怕沾了晦气,快回来。” 李桂莲吓得慌忙把菜往地上一放就跑了出去:“娘,我来了。” 跑了没多远,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那人并没有看向她,而是低着头和李凌云说着什么,还把李凌云逗笑了。 看到这一幕,李桂莲心里无端生出烦意,神色瞬间冷淡,拳头紧握,眉眼间似压着阴霾。 菜地里,母亲王氏边干活边和周氏聊着家常。 两家的菜地就隔着一条田埂,只要来菜地干活,就会碰到,女人嘛,只要在一块,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周氏问道:“王嫂子,桂莲打算说哪户人家?定下了吗?我还等自喝喜酒呢。” 王氏道:“还没呢,他奶说再等等。” 周氏不解道:“咋还没定下?桂莲可都十五了,她可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 王道:“不急,桂莲又不是嫁不出去。” “再好看的姑娘,留成老姑娘也难嫁了,有句老话叫挑来挑去挑个烂灯盏!”周氏道,“你们别挑花了眼,把这么好的姑娘给耽搁了。” 王氏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 周氏又接着八卦:“求亲的不少吧?我可是天天看见有媒婆往你们家里钻,都有谁呀?说说呗,听说隔壁村的罗秀才也还没成亲。” “你不知道罗秀才家都穷成什么样,连李凌云那个扫把星都嫌弃,你还想让我家桂莲嫁给她?” “哦,我倒是忘了这事。那有没有县城的?” “没有!” “怎么就没有呢,城里的人都不娶妻的吗?” 。。。。 和平时一样,李凌云早早就起来。 打着哈欠准备推开厨房门的李凌云,瞬间清醒,已经摆出格斗的姿势,那人先出声:“是我,” 李凌云收回头,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也起来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铁柱。 铁柱:“睡不着!” 李凌云:“你的伤没事了吧。” “已经好了!” 没有痊癒,但不妨碍干活。 既然有了帮手,那就不需要叶氏了,李凌云把跟在后面的叶氏赶回去休息。 铁住默默地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坐下了,拿过稻草,点火,待火烧点烧后,放入干柴,一根一根的往里投放,这次可没有堵住烟囱,也没有火灭的情况。 李凌云意外地挑了挑眉:“会烧火了?” 铁柱微笑着:“小意思。” “饿了吧,要不先给你做点好吃的,是一个地方的小吃,名叫咸糕。” “好。” 李凌云:“我可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可不能嫌弃。” “不会嫌弃。” “做得不好吃,记得给个意见。” 铁柱想说: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但他选择了沉默。 米浆是下午就磨好用来蒸肠粉的,李凌云用盆打了一些出来,放入盐先调好味。 院子里还有陈婶给的芋头,拿了一个削皮,跟萝卜一起剁碎,放入盐,这就是馅料。 和蒸肠粉一样,先倒入一层米浆铺平,将馅料放入,刷平,放入锅中。 蒸七分熟,拿出来,再倒入一层米浆铺平,再放入馅料,继续蒸第二层的七分熟。 再拿出来,重复刚才的动作。 铁柱明着看李凌云做事,实则在看她。 来到李家已经快一个月了,从伤痕累累到如今的康复,他打心底感激她,也了解到了很多事情。 一个姑娘家挑起了养家的重担,没有任何怨言。 知道她有一个哥哥,当初就是被哥哥卖到青楼,才在机缘下救了他。 也知道她今年已经21岁了,过了年就22了,还未成亲。 相看了不少,却总被人嫌弃。 杝想不通,这么好的姑娘,那些人为什么嫌弃她,什么克夫、扫把星,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虽然总是凶他,但都是他有错在先,确实该凶。 她不仅拥有他闻所未闻的医术,还会做各种吃食。(心里默念一句:还长得很漂亮) 一道普通的素菜,经过她的巧手,立马变成一道美食。 她的见识和谈吐,是其他女子无法相比。 他吃过肠粉,那味道简直是让人难以忘记,只是生意太好,叶氏不舍得留下来吃,全部都要拿去卖。 看她现在做的这个应该跟肠粉差不多,就不知味道如何。 这是铁柱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看她干活,认真又可爱。 不知为何,他就觉得可爱!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李凌云将咸糕拿出来,用竹片切块,新鲜出炉的咸糕就做好了。 “你尝尝看。” 李凌云把碟子递到铁柱面前,上面放着一双筷子。 铁柱夹起一块咸糕,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李凌云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咸糕色泽洁白、层次分明、软滑咸香,入口即化。 他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这就是咸糕?”他问道。 李凌云笑着说:“是的,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好吃。”铁柱说道。 “好吃就多吃。” 铁柱用筷子夹了一块递到李凌云的嘴边:“你也吃。” 李凌云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下去,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铁柱突然发现那双筷子是他用过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起来,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好在李凌云在忙,不然肯定以为他的伤又发作了。 两人虽然说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得相当默契,一个在蒸肠粉,一人在烧火。 往往李凌云一个眼神过去,铁柱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比如要往锅里加水了,这个木箱满了,换一个。 天还没亮,两人就已经准备妥当,这次铁柱陪着李凌云一起去县城。 叶氏关院门的手一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多么和谐,多么般配,想着他们俩平时的相处方式,第一次萌生了把铁柱留下来当女婿的念头。 作为一个男子汉,推车这种重活是不用女人的。 “云儿,你上来坐。” 刚出了村口,铁柱就停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这么称呼她,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叫她的全名,那样会显得很生疏。 第十五章 救人 对于这个称呼,李凌云倒是没有太在意。 她看了一下塞得满满的推车,笑着说:“我很重的,还是不要坐了,每天都这样走,已经习惯了,就当锻炼。” 铁柱却十分的固执,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凌云,仿佛她不坐上来的话,他就不走。 被一个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男人盯着,能不妥协吗? 而且再不走的话就晚了。 李凌云真的被他打败,直接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坐上去还不行吗,反正受累的又不是我。” 说完就坐到车子的边缘上,车子明显往一边倾斜。 看着李凌云坐上车子,铁柱的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一双眸子溢满星河:“坐稳了,走。” 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坐,一个在说,一个在笑,就像一对老夫老妻的日常相处,温馨平凡,却让人向往。 铁柱的嘴角一直上扬着,不知为何,他竟然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 李凌云突然问道:“铁柱,你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你有想过找你的家人吗?” 铁柱拉车的手一顿,顷刻间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漆黑的眸子沉了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闷声说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 李凌云一愣,笑着安慰他:“怎么会赶你走,你可是我的长工,而且还是免费的,都还没有开始剥削你呢,怎么可能让你走呢。” 铁柱没有说话,闷声拉着车子。 “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想走,我绝对不会赶你,说好了,叫你干活可不许喊苦,以后我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对了,等有本钱了,我还是想做回老本行,把棺材铺开起来,棺材铺哦,里面阴森森的,你怕不怕。” 铁柱淡淡的说道:“你认为我会害怕?” 李凌云呵呵一笑:“也是,看你身上的伤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你猜猜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杀手、侍卫、军人?” 铁柱:“猜不到,我现在只是你的长工。” “有自知之明,是个好员工,过年的时候奖励你一个大红包。” 李凌云又接着说:“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人没有你的音讯,也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 铁柱:“我没有…” 成亲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儿女。 这个话题没有持续下去,她虽看不到他的脸,但听到他的语气,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李凌云十分不解,哪有人不想回家的呢。 她可是想回都回不了,这辈子有没有回去的机会都不知道,可能一辈子就呆在这了吧,她会把原主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尽孝。 好想爸爸妈妈,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思念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毕竟她是一名特种兵,流血不流泪。 但思念的情绪说来就来,如风拂过心间。 希望哥哥能好好照顾他们。 爸妈,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好想战友们,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摸爬滚打,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 一股落寞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铁柱不知李凌云怎么了,但他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于是两个心情不好的人一路无话。 这种低落的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肠粉全部卖完,李凌云夹肠粉的手就没有停过,碟子也不够用,店铺的老板娘还把自家的碟子和桌椅贡献出来。 为啥,因为铁柱呗。 很多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帅哥养眼,更养胃,不是说秀色可餐吗。 你要一份肠粉,那我就要两份,就不信小郎君不看我一眼。 有人在铁柱递肠粉过来的时候,趁机摸了一下他的手背,激动了老半天。 铁柱冷着一张俊脸,如果不是为了生意,他早就把那女人踹到城门外。 李凌云长得漂亮,但来买早餐的大部分都是妇人,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男人上前,早就被她打趴。 熟客都知道,这个美人是个小辣椒,惹不得。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李凌云笑得见牙不见眼。 铁柱就没那么好运,肠粉还没有卖完,就被一群大娘团团围住。 这个问:“小哥,你今年多大了?” 那个又问:“你家住哪?成亲了吗?” “我女儿今年15岁,长得可好看了,要不去我家坐一坐。” 更有大胆的姑娘直接上前表白:“成亲也没有关系,我愿意做小的。” 有人急得想拉他的手,吓得他急忙往李凌云身后躲去。 李凌云见状哈哈大笑,却没有解围的意思,铁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骂了一句没良心。 李凌云挑眉:明天继续。 铁柱:。。。 有熟客问道:“李姑娘,这是你相公吗?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李凌云摇摇头:“不是,他是我家亲戚!” 有人暗松了一口气,有人却泼冷水:“表妹也是可以嫁给表哥的!” 靠,是不是表示没戏了? … 回家的路上,李凌云的笑声就没断过。 铁柱无奈地摇摇头:“再笑大牙就掉了。” 李凌云:“没事,掉了我也可以补回来。” 刚进村口,就看到榕树底下围着一大帮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吵哄哄的,挺热闹的样子。 对于这种场合,李凌云向来不参与,别人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别人。 但她的耳尖,听到有人凄惨的哭声以及谩骂声。 本不想多事,毕竟自己很忙。 不知谁大声说道:“这么下去会死人的,周老太你想成为杀人犯吗?” “闭嘴,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就能县太爷来了也管不着。” 可能是心善吧,李凌云听着里面不太清晰的哭声有了几分触动,忍不住想要过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李凌云给了铁柱一个眼神,铁柱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立刻为她清理出一条路来。 被拨开的人气得要骂人,回头一看是铁柱和李凌云,吓得后退了两步。 待李凌云走近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哭的凄惨,她的身上血渍斑驳。 她怀里的孩子没有衣服遮挡的地方伤痕累累,女人的手捂住了孩子的额头,额头上破了一个大口,正汩汩流着血,已经染红了一大块地面, 孩子的脸色异常苍白,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而她的前面,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婆双手叉腰口吐芬芳,不停的数落那女子,那些言语简直是不堪入耳。 第十六章 你不老实 李凌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纠紧,这人还有没有人性呀。 必须马上止血,她蹲了下来,把女人的手挪开。 伸手压住伤口近心端动脉,这样做可以将动脉压向深部的骨头,阻断血液流通。 这是一种不要任何器械、简便、有效的止血方法。 等血不再流出来,再用布条包扎 没有现成的布条,只能撕自己的衣服。 李凌云的手还没有碰到衣服,一条布条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用猜,就知道这衣服的主人是铁柱。 李凌云用布条紧紧的缠住孩子的额头,布条瞬间被染红。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李凌云已经从叽叽喳喳的人群中了解到这两个女人的关系,站着的老女人是周老太,坐地上的是小王氏,她们是婆媳关系,小王氏跪求周老太给银子,要送孩子去找大夫,周老太不但不给钱,还把小王氏臭骂一顿。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凌云,就连周老太也忘记了骂人。 要知道,周老太可是不是好惹的,跟罗如花差不多,大家都想知道她们俩个到底谁厉害些。 但她俩一个住村头,一个住村尾,还真的没有大战过, 刚才大伙都劝周老太先把孩子送医,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可周老太却把所有劝她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凌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孩子都快不行了,血是暂时止住了,但孩子身上还有其他伤,而且伤口还要缝合。 李凌云对小王氏说:“嫂子,把孩子带去我家,我想办法医治他。” 小王氏从李凌云包扎开始,就一直怔怔的看着她,此时听到李凌云这么一说,瞬间燃起了希望:“你能救小宝?” 李凌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很认真的说:“我尽力。” 也不管李凌云是不是真的能救她的孩子,小王氏都心存感激,她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好,我跟你走!” 就算大伙平时对李凌云有什么不满,但人命关天的事,大家自动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总有人不长眼,周老太脸色铁青的拦住李凌云:“慢着,我同意你们走了吗?” 这话一出,立马引起公愤,村民们异常的团结起来,这个大婶骂道:“周老太,你的心是黑的吗,你的孙子都快不行了,还不让救。” 另一个大娘接着骂:“你这狼心狗肺的老妖婆,不得好死,死后会下地狱的。” 面对那么多人的指责,周老太的战斗力一点都没有下降,反而越战越勇,和村民们对骂起来。 嘴笨的,还没有骂完一句,周老太就已经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骂完了,气得那人差点昏厥。 李凌云直接无视周老太,抱起孩子就走。 可周老太是谁,那是连村长族长的面子都不给的人,她再次拦住李凌云:“臭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李凌云眸光一凛冽:“有什么问题,等孩子醒来之后再说。” 周老太:“你要是敢把他们带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打断我的腿?”李凌云脚步一顿,冷冷的看着周老太:“老妖婆,别逼我打人。” 周老太脸色一僵,还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说老实话还她真的还有点怂了。 她把怒火转向小王氏:“老二家的,要是你敢跟她走,以后你休想再踏入我家大门。” 这就严重了,这个时代,夫家就是女人的天,天都没有了,让她如何生存。 小王氏迈出的脚步一顿,浑身瑟瑟发抖。 李凌云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小王氏。 村民们屏住呼吸,都想知道小王氏如何选择。 周老太一脸得意的看向李凌云,小样,想跟我斗,你还嫩着点,老二家的没有那个胆,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被她拿捏。 小王氏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神多了一份坚定:“我跟你走。” 周老太不敢相信的看着小王氏:“老二家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胆子肥了是吧,看我不叫老二休了你了,你个天杀的,看我不打死你。” 一向懦弱的小王氏竟然忤逆她,那还得了,周老太想也不想,脱了鞋子就要往小王氏的身上抽去。 有人的动作比她还快,没有人看到铁柱是如何动手的,就看到那只已经几个月没有洗的鞋子已经在周老太的嘴里。 喉咙被抵住,周老太只感觉一阵干呕,无奈那只鞋子已经将她的嘴巴堵得满满的,扒都扒不出来,样子狼狈极了。 村民见状哈哈大笑,周老太又是气又是急,恨不得把这些人的眼珠子抠下来。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李凌云已经把人带走。 回到家中,李凌云把孩子抱进铁柱的房间,里面有之前剩下的创伤药之类的,她都有收拾存放起来。 房间里就只有她和那个孩子,小王氏被叶氏拉走换衣服,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无法再穿。 正当李凌云把创伤药拿出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那个神秘的医疗系统赫然出现在眼前。 没有考虑医疗系统为何会突然出现,李凌云迅速从系统里拿出需要治疗的药品。 但孩子已经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像张纸,血小板急速减少,已经晕厥,必须马上输血。 通过抗原抗体的检测,孩子的血是o型,与她的血型相符。 好吧,认命了。 撸起了袖子,将针头扎了进去。 待李凌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孩子没事了。” 小王氏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谢谢!” 叶氏看到一脸苍白的李凌云,一阵心疼:“云儿,娘做了点吃食,先吃点吧。” 李凌云无力的说道:“好。” 铁柱的眼神暗了暗,转身出去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个药包。 然后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半响。 等他端着一碗药汤到李凌云房间的时候,李凌云愣了半天:“你熬的?“ “是。” “我没生病。” “你脸色不好。” “你想毒死我?” 铁柱原本紧绷的心瞬间被她逗笑:“要杀你用得着这么委婉?” “这药里竟然放了阿娇,要不要这么奢侈?” “大夫说这个补血最好。” “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去抢劫了?” “没!” “那钱是从哪来的?” “捡来的。” “你不老实。” 第十七章 女婿人选 小宝伤得太重,暂时不宜移动。 更何况,李凌云不敢让小王氏带着孩子回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于是母子俩暂时住了下来。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好把柴房收拾出来。 小王氏感动的痛哭流涕,她又一次下跪:“谢谢!我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必报答你们!” 大家也从小王氏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原由。 小王氏的丈夫李中勇,排行老二,人称李老二,好吃懒做不说,对小王氏还不好,非打即骂,是个家暴男。 婆婆周老太是个很自私又偏心眼到没边儿的主,大儿子的媳妇,是周老太娘家那边的人,老大嘴甜很会哄人,深得周老太喜欢,连带他一家子都得到周老太的偏爱。 小王氏嘴笨,只会埋头苦干,性格又懦弱,加上不得丈夫的欢心,吃不饱穿不暖是小事,拳打脚踢伤痕累累才是大事。 刚成亲那会,小王氏有跑回娘家哭诉,母亲本来就重男轻女,怨她不懂事,没有帮衬到家里不说,还被婆家嫌弃。 兄长只听嫂子的,嫂子看到她每次回娘家两手空空的,总是冷嘲热讽一番。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怀孕期间还要下地干重活,导致早产,所以小宝的身体从生下来之后就一直不好。 对于这个病歪歪的孙子,周老太一直不喜欢,动不动就骂:“你个病秧子,早知道就把你淹死在尿桶里。” 李中勇更是十分嫌弃这个儿子,一岁之前,这个孩子好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就这么磕磕碰碰,小宝长到了五岁,但身形看起来还不如三岁的孩子。 这几年为了给孩子治病,小王氏吃了不少的苦,因为一直都是周老太执掌中馈,想从她的手中抠出一文钱,难上加难。 活泼好动本就是孩子的天性,今天早上小宝看到堂哥和堂姐在院子里疯跑玩耍,于是跟着一起玩闹。 谁也没想到,周老太端着一个木盆从厨房出来,没有看到从侧面跑来的小宝,被小宝这么一撞,周老太摔了一跤,木盆被甩了出去,里面装着的吃食全部洒在地上,木盆也破了。 周老太顿时大发雷霆,骂骂咧咧的回到厨房,抽了根木柴,卯足了劲往小宝的身上打去。 她还不解气,捡起木盆直接砸在小宝的头上。 小宝当时就已经昏厥了过去,而家里那么多人在场,没有一个人去把小宝抱起来,更别说去请大夫,就这么冷眼看着,包括小王氏的丈夫李中勇,似乎都希望这个孩子再也醒不过来。 小王氏刚好从地里回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儿子,吓得魂都没有了。 她抱起儿子就往外跑想去找大夫,跑到村口,才想起没有钱,正想回去问周老太拿钱,周老太已经追着过来,死活不让她抱着小宝去找大夫。 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个病殃殃的孩子,死了就让他死吧,免得浪费家里的粮食和钱财。 孩子的身体再怎么不好,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小王氏怎么忍心看着孩子就这么死去,她苦苦哀求周老太给她银子,周老太又是骂又是打的,这才有了村口的那一幕。 小王氏不知道的是,周老太一直心疼那个木盆子被砸烂,当初可是花了好几个铜板买的。 当然还有掉在地上的那些吃食。 叶氏气的脸都通红,怒拍桌子:“这还是人吗?” 李明山沉默不语。 铁柱在外面忙活,似乎没有听到里面的说话。 李凌云很想问小王氏:日子过得这么难,你为什么不和离? 转眼一想,这个时代和离是很难的,除非被休。 但是被休的女人,很难在这个世道立足。 叶氏又问道:“锦娘,你以后怎么办?” 小王氏低着头小声说道:“婶子,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李凌云:“嫂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后不后悔跟我回来。” 小王氏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凌云:“凌云妹子,为了小宝我不后悔,他就是我的命,没有了他,我活不下去。” 李凌云:“好,为了你这句话,后面的事我帮你兜着,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 所料不错的话,过两天周老太就会过来闹事。 … 入夜,叶氏进了女儿的房间:“云儿。” 正在梳头的李凌云抬头问道:“娘,怎么还没睡,有什么事吗?” “没事,娘好久没给你梳头了。” 叶氏从李凌云的手中拿过梳子,梳起李凌云满头的青丝。 李凌云的头发保养的很好,乌黑发亮,如丝般柔顺。 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叶氏心里泛起涟漪,这么好的姑娘就应该由天下最俊俏最好的男人护着。 只是,这些年来,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男子。 铁柱人不错,长得又俊,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吗? 叶氏漫不经心地问道:“云儿,你觉得铁柱怎样?” 李凌云打了一个哈欠回道:“他很好。”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是一个好夫君?” “应该吧!” 犹豫了半响,叶氏终于问出了心底的话:“那你有想过跟他…” 李凌云瞬间瞌睡全醒,瞪大眼睛看着铜镜里的叶氏:“娘,你瞎说什么。” 叶氏放下手中的梳子,认真的说:“娘是认真的,铁柱这孩子,娘打心底喜欢,最主要的是他很听你的话,人又勤快,啥活都肯干,咱女人不就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吗。” 李凌云回头看向叶氏,也同样认真的说:“娘,铁柱他现在失忆了,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连自己多大也不知道,或许他早已经有了家室,孩子都有了几个,这个时候我插足进去,怎么对得起他的老婆孩子。” 叶氏:“可他人这么好!” “你也说了他人这么好,既然这么好的人,肯定很受欢迎,父母应该早就安排了他的人生,可能家里已经妻妾成群。就算他还没有成亲,但他的身份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官府的通缉犯,会不会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这些我们一无所知,你就忍心我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吗?” 听到这里,叶氏叹了口气,最后母女俩再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母女俩一出房间,就看到堂屋里,铁柱和李明山在聊着什么,李明山时不时的点头称赞。 叶氏上前推轮椅:“相公,早点休息吧。” 他们一走,堂屋里就只剩铁柱和李凌云。 不知怎的,气氛忽然有点… 李凌云立马缩了回去,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她抬头一看,就对上铁柱漆黑深沉的摄人双眸。 他就这么看着李凌云。 李凌云也看着他:“干嘛?” 铁柱:“我不是坏人。” 第十八章 杀人凶手 每日回来,李凌云都要给小宝做检查,孩子恢复的不错,可能这几天的伙食较好,小宝的脸慢慢的有点血色。 “小宝,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药?” “姑姑,我都有乖乖吃药药,不信你问问娘亲。” 王氏点头说道:“小宝可乖了,都没喊苦。”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有,这里还是痛痛的。”小宝指着额头上的伤口委屈巴巴的说。 小宝很乖很懂事,不哭也不闹,就算伤口再痛,也不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哭闹不止。 但这份懂事却让人心疼。 李凌云换药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伤口,没有发炎和出脓恶化,一切在向好的发展。 但他从母体带出来的弱体质,只能以后慢慢养。 “只要小宝乖乖的,很快就不痛了。” “姑姑放心,我会乖乖的。” “为了奖励你,姑姑给你买了礼物,猜猜这是什么?”李凌云变着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串糖葫芦。 “姑姑,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糖葫芦,我见哥哥吃过。” 他说的哥哥是堂哥,李中勇大哥的儿子。 “小宝好聪明,快尝尝。” 小宝接过糖葫芦,没有直接放入口中,而是先递到李凌云的嘴边:“姑姑,你吃。” 李凌云宠溺的捏了捏小宝没啥肉的小脸:“姑姑不吃,小宝自己吃吧。” 小宝又递到小王氏的嘴边:“娘亲你吃。” 小王氏边缝衣服边欣慰的看着小宝:“小宝乖,娘亲也不吃,你吃吧,这个时候你应该对姑姑说什么呀?” 小宝巴眨着大眼睛看着李凌云:“谢谢姑姑。” “不用谢,小宝好乖。” 第六天的时候,李中勇来了,他带着满满的诚意来了。 还是中午所有人都在家吃饭的时候来了,路上碰到人就说他对不起老婆孩子,现在要接他们回家。 李中勇跪在小王氏的面前痛哭流涕,还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大骂自己不是男人。 表示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对待小王氏母子俩。 如果小王氏今天不肯回去,他明天还倒来,直到小王氏原谅他为止。 周老太是后面才来的,她没有道歉,只是没有了往日的扯高气扬,站在院子门外黑着脸说,那天说不让小王氏再踏入家门,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已,小王氏适可而止就行了,别整得太难看。 李中勇又是哭双是下跪又是道歉的,感动了不少人,村民们都劝小王氏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吧,寄人篱下也不是长久之计。 男人就是天,打一下骂一下怎么了,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再说了,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又不是什么大事。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李凌云拦着不让小王氏回家,那就成了千古罪人。 孩子需要父亲,小王氏需要丈夫,需要一个家。 再说周老太毕竟是婆婆,得敬着,要尽孝道,她再怎么错,也是长辈。现在她能亲自过来,已经很给小王氏面子。 周老太还能活几年,以后李老二家还不是小王氏说了算。 李凌云冷眼看着李中勇母子俩的精彩表演,未发表任何意见。 小王氏想过被骂想过被打想过被休,却从来没有想过李中勇会上门道歉,周老太叫她回去。 她犹豫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李凌云。 李凌云平静的说:“嫂子,是回还是留下,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就连陈婶也劝道:“锦娘,回吧,经过这件事,相信他们以后会好好对你们母子俩,你也算苦尽甘来。” 小王氏最终点头答应,李中勇高兴的蹦了起来,拉过小王氏的手,一脸深情的说:“娘子,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和小宝的。” 看那样子,要多假有多假,村民却开始起哄:“李老二,众目睽睽之下,你羞不羞?” 李中勇直接把小王氏拉进怀里,挑衅的看着大家:“就不羞,咋地?” 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小王氏却羞红了脸。 李凌云走进房间,只是见小宝闷闷不乐的看着她:“姑姑,我一定要回去吗?” 李凌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小宝不想回家吗?” 小宝实话实说:“不想,奶会打我,不给饭吃,爹骂我没用,大伯和伯母还嘲我吐口水,他们的口水好臭,我不喜欢,哥哥姐姐说我是病秧子短命鬼。” 李凌云听得心里一阵难受,但她不是小宝的亲,她没有权力决定小宝的去留,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 李凌云强忍心中的不舍:“以后回到家,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姑姑替你出气,要是吃不饱,也偷偷过来,姑姑给你做好吃的,等你身体好了,有空就过来,姑姑继续教你写字。” “姑姑,你的头低下来一点,我有悄悄话告诉你。”小宝双眼亮晶晶一脸神秘的对李凌云说。 李凌云闻言低下了头,想不到小宝竟给了她一个亲亲。 李凌云笑着也回了他一个大大的亲亲:“你个小机灵鬼。” 小宝是被李中勇抱走的,走的时候,他的手上还拿着那串一直舍不得吃的糖葫芦。 李凌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感觉胸膛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让她无法呼吸。 铁柱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右边,为她挡住了从巷子吹过来的冷风。 。。。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李凌云和铁柱刚磨完米浆,夕阳已经没入无尽的黑色中。 刚吃完晚饭,院门外响起了一阵重重的拍门声。 “李凌云,你杀人犯,你给老子滚出来。” “李凌云,你赔我孙子,我可怜的小宝呀,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李凌云和铁柱对视了一眼,李中勇母子俩这个时候来干嘛。 铁柱:“来者不善,我先去看看,你不要出来。” 铁柱冷着脸打开了院门。 站在门口的李中勇见院门打开,抡起手中的木棍就砸了过来。 铁柱直接徒手接住木棍,用力一拽一推,李中勇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上,痛得他嗷嗷大叫。 “中勇,你怎么样了?” 周老太吓得大惊失色,看了眼铁柱,见铁柱没有对她动手的意思,走进院子将李中勇扶了起来。 “中勇,你没事吧?吓死娘了。”周老太担忧地问道。 李中勇大声喊道:“李凌云呢?给老子滚出来。” 铁柱眼神锐利,寒声冷硬的说道:“有事说事。” “铁柱,出什么事了。” 李凌云从厨房走了出来。 李中勇见到她,如同发了疯的野狗,捡起地上的棍子就要打李凌云。 铁柱伸出右脚,猛地踢在李中勇的下巴上,一脚将其踢翻。 李中勇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满口的鲜血。 周老太吓得大声呼喊:“杀人了,救命呀。” 第十九章 如此狠心 李凌云脸色大变:“你刚才说什么,小宝怎么了?” 李中勇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双眼怒瞪着李凌云:“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儿子小宝死了,被你毒死,这下你满意了吧。” 李凌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整个人都拉了起来:“给我说清楚点,小宝怎么了。” 李中勇如疯般嚎叫:“小宝死了,吃了你给他买的糖葫芦毒发身亡。” 李凌云来不及多想,将李中勇重重的扔回地上,拔脚就往外跑,铁柱紧随其后。 等叶氏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他俩的影子。 周老太刚才那一声尖叫,把周边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谁在喊?” “好像是李老二和周老太。” “在李明山家。” “他们中午不是才把人接走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等村民来到的时候,李凌云和铁柱已经到了周老太家。 周老太家的大门敞开,远远就听到小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凌云直接冲了过去,李中勇的大哥李大勇凶神恶煞的挡在门口:“李凌云,你还有脸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小宝就不会死,你个杀人犯。” 李凌云眼神一寒:“让还是不让?” 李大勇:“小宝都走了,能不能让他走得安心点,你于心何忍?” 李凌云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的说道:“我再问一次,让还是不让?” 铁柱知道李凌云想干什么,还没等李凌云再度开口,他一拳将李大勇打倒在地:“聒噪。” 自己的相公被一拳放倒,小周氏被吓得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李凌云进了小王氏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点灯,月色凄迷,透过缝隙照射在房间里,那道抱着孩子的瘦弱身躯是如此的绝望。 小宝被小王氏圈在怀中,李凌云根本看不到小宝现在是什么情况。 “嫂子,把小宝交给我。” 小王氏却抱得更紧,她似乎不知道站在前面的人是李凌云,她腾出一只手,疯狂的挥打着李凌云:“你们都走,我的小宝没死,他只是睡着了,睡醒就好了,谁也别想抢走他。” 小王氏已经陷入了魔怔,她无法接受小宝就这么走了,小宝是她的命,如今小宝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凌云一掌将她劈晕,这才得以将小宝从她的怀里抱了出来。 待看清小宝之后,李凌云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脸色晦暗而苍白,嘴唇发紫,嘴角有白沫。 伸手在他的鼻子下一探,已经感觉不到他的呼吸,颈动脉也触不到搏动,比前几天榕树底下的状况还糟糕。 就在这时,李凌云的眼前一亮,那个神秘的医疗系统又出现了,一道灯光照在小宝的周边,系统上还出现几个字:砒霜中毒。 还有一系列需要用到的药品器械。 靠,这个系统这么牛逼的吗? 它是看得见了还是能感应的到? 李凌云现在基本明白了这个系统出现的定律,只有出现病患的时候,它才会出现。 平时就算跪下来求它都没用。 系统就没有李明山所需要的药品,说明大夫开的药已经够用。 加上他右手的手筋被砍断的时间拖得太久,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所以医疗系统就不会闪现。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系统只有她能看得到,别人根本就瞧不到。 有一次,她不小心当着小宝的面拿了一瓶营养液,小宝见状大声欢呼:“姑姑,你好厉害,竟然会变戏法。” 也就是那时,李凌云才知道,这个系统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看得见,也只有她才能使用。 有时候她真怀疑这个系统是不是哪位神仙变的,不然为何如此神奇。 除了不会说话,其实它什么都知道。 李凌云有不懂如何处理的病灶,能感觉系统会对她翻白眼 李凌云将小宝放在床上,让其仰面躺下,开始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宝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凌云没有放弃,继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但小宝依然没有反应,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李凌云急了,小宝,快醒过来,姑姑还没有给你做好吃的呢,还没有好好教你习字,你说以后要当状元的,小宝,小宝,求求你了,快醒来。 系统突然又闪了几下,李凌云抬头看去,上面赫然出现一台除颤仪。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吵杂的声音。 李凌云寒光一凛,对门外的铁柱说道:”铁柱,守好了,要是有人敢闯进来,给我狠狠的打,死了算我的。” 铁柱:“是!” 周老太看到村民们都来了,索性往地上一躺,眼泪鼻涕一起流:“我可怜的小宝呀,还这么小就没了,都是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把你害死了。” 村长跑得气喘吁吁,不解地问道:“周婶,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老太嗷嗷大哭。 族长皱眉:“行了,别哭了,好好说话!” 李中勇上前,故意将脸上的伤让村长和族长都看到:“你们看我的伤。” 村长下意识地问:“谁打的?” 李中勇对着村长和族长深深地鞠躬:“村长,族长,求你们为我们做主。” 族长摸了摸胡子,缓缓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中勇边哭边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中午,我把小宝和他娘接回家,本来好好的,谁知道,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小宝突然口吐白沫,不到一刻钟就不行了,我和他娘掐了他的人中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宝就这么死了。” 一个大男人,哭得如此凄惨,让不少女人也跟着一起掉眼泪。 村民们一片哗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有人质问道:“李老二,小宝突然发病,你怎么不去请大夫?你还是不是小宝他爹。” 周老太叉着腰骂道:“你就知道在这里说风凉话,也看不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城门早就关了,怎么请大夫。” 那人不服,继续说道:“那为什么不找凌云,上次能救小宝,这次肯定也能救。” 说到李凌云,周老太的火气更大:“就是那个臭丫头害死小宝的,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村民们立刻分成两派,有人说李凌云肯定能救人,有人说李凌云家以前是卖棺材的,这段时间周边几个村子都没有老人去世,正好拿小宝来开张。 有人大骂他讲的是人话吗,那人反骂:“关你屁事。” 眼看着即将爆发大战,村长不得不大声喊道:“吵什么吵,再吵滚回家去。” 族长继续问道:“小宝吃了什么?” 李中勇:“小宝跟他娘说不饿,什么都不想吃,就吃了一串糖葫芦。” 周老太嘴快,抢先说道:“糖葫芦是李凌云给的。” 李中勇咬牙切齿的说:“李凌云在糖葫芦里下毒,我的小宝就这么没了。” 村长脸色铁青:“李凌云呢?” 周老太伸手一指:“在那边。” 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有村民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哪有李凌云的影子。 周老太大声喊道:“那个臭丫头呢?” 一位大娘指了指院子:“在里面呢!” “谁让他们进去的?老大媳妇呢?” 小周氏委屈巴巴的说:“我拦了,拦不住。” 而李中勇的房门前,铁柱守在门外,如同这夜色般凉薄与寒霜。 第二十章 报官吧 房门紧闭,大家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周老太看着那一尊大佛站在门口,气的血压飙升,她仗着人多,走上前,指着铁柱,命令的说道:“让开!” 铁柱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周老太直接往里面冲,铁柱伸出手中的木棍将人拦住,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周老太把袖子撸了起来,再度往前冲:“来呀,朝我这打,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敢不敢打。” 如果是平常人,碰到这种泼妇,肯定是束手无策。 可铁柱是谁,除了李凌云的话,他谁都不听,李凌云叫他守住这个门,他就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他没用手推周老太,而是踢了脚边的一块石子,石子打在周老太的脚窝上,痛得周老太眼泪都出来,无法继续前行。 李大勇兄弟俩赶忙上前扶着周老太,异口同声的问道:“娘,你没事吧?” 周老太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哇哇大叫:“老天爷呀,这什么世道啊,都欺负到家里来了,还有没有王法。” 村长和族长都黑着脸,想阻栏却没行动,也不再多说什么。 其他人之前有领教过铁柱的厉害,更加不会多管闲事的闯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鸡舍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房门依然没有开。 铁柱担忧的眼神看了一次又一次。 很多人熬不住,打着哈欠回家睡觉了,而村长和族长早就回去了,族长年纪大了,熬不了,村长则想着明天早上去报官也不迟。 李大勇早就带着老婆孩子回房间了。 留下的只有李中勇,他没有地方可去,周老太将一床被子扔给他,几张板凳拼在一起,凑合着在堂屋睡。 铁柱如同战士般,坚守着阵地。 终于,那道门缓缓打开。 铁柱迎了上去,一脸的关心:“云儿,还好吗?” 李凌云露出一个很虚弱的微笑:“我事了,先回家吧。” 铁柱:“好。” 跟在后面的还有小王氏以及她怀里的小宝。 小王氏一夜之间老了最少十岁,容颜可以改变,但整个人却变了,似乎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铁柱关心的范围。 睡在堂屋的李中勇鼾声如雷,人都走了他还没醒。 路上,李凌云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眼看就要摔倒。 铁柱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身子,李凌云摆摆手:“没事!”接着往前走。 铁柱收回自己的手,手心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指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叶氏一夜未睡,不停在院门与堂屋之间徘徊,时不时看看两个孩子回来没有。 李明山坐在轮椅上,担忧的眼神不停的看着门外。 陈婶和李连福来过几次,是来传达消息的,只是李凌云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出。 陈婶还拿了一些碎银硬塞给叶氏,怕万一李凌云杀人的罪名成立,让她拿着银子跑得远远的。 “爹、娘,我回来了。” 叶氏夫妻俩一脸的心疼:“云儿,你没事吧?” 李凌云疲惫的说:“娘,我没事,你安排一下嫂子和小宝,我先去睡了。” 高度紧张的手术让她疲惫不堪,此时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天塌下来明天再说。 叶氏问铁柱,铁柱只说小宝是中毒了,但对于房间里的事也不知道。 … 李凌云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院子里,李明山坐在轮椅上晒太阳,顺便做力所能及的事—择菜,没看到铁柱和叶氏的影子。 李凌云喊了一声爹,就去检查小宝的情况,毒已经清了,但他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垮了,也不知以后要怎么补回来。 听小王氏说,小宝中午的时候醒过一次,喝了点米浆,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王氏突然说道:“凌云妹子,我想通了,一定要告发李中勇。” 李凌云:“好,要先找村长吗?” 小王氏:“不,我明天直接去衙门。” 小宝现在还离不了人,她不放心。 最主要的是证据还没找到,李凌云还要时间。 突然想到肠粉还没有蒸,昨天下午就磨好的米浆,今天不蒸的话就全部作废了,那可是好几十斤的精米,白花花的银子呀。 看到她直冲厨房,就知道她担心什么,李明山赶紧说道:“云儿,不用担心,肠粉已经卖完了。” 李凌云一愣:“卖完了?” “谁蒸的?谁卖的?” 李明山呵呵一笑:“当然是铁柱。” 厨房里,铁柱在推着石磨,叶氏在旁边放米。 李凌云接过叶氏手中的木勺:“娘,我来吧。” 叶氏去张罗吃食:“饿扁了吧,先吃饭。” 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叶氏又代替李凌云的位置。 李凌云在一旁吃,听着叶氏说今天的情况。 肠粉是铁柱蒸的,火是叶氏烧的,调料也是叶氏煮的,粉是铁柱一人拉去县城的。 去的太晚,已经错过了早点,按道理说应该不怎么好卖。 但铁柱的女粉丝看到只有铁柱一个人来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开心。 铁柱虽然面无表情,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一样,但又何妨,这样的人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李凌云为铁柱点了个大大的赞:“厉害,明天继续。” 第二十一章 被抓 第二天早上,小王氏去了一趟县城,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衙门的人,来的是两名捕快。 这可是天大的事,村民们奔走相告。 “不好了,出事了,衙门来人了。” “出什么事了?” “要抓谁?” “不知道,是往李老二家方向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里人只要能走的,全都往李中勇家赶去。 李中勇家被围的水泄不通,还夹杂着周老太的谩骂声以及李中勇的喊冤声。 小王氏站在捕快的身后,冷冷看着他们母子俩的表演。 周老太再次向小王氏扑去:“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不挠死你。” 一个捕快拦住她,不耐烦的说道:“老人家,再闹的话,连你一起抓。” 周老太大声喊道:“你们抓错人了,害小宝的是锦娘和李凌云那个贱人,不是我儿子呀,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赶紧去贱人家抓她。” 捕快一脸正气的说:“我们不会抓错人的。” 周老太见挠不到小王氏,就想把李中勇拉回来,被另一个捕快用刀背敲手:“干嘛?干嘛?你想劫走嫌疑犯吗?我告诉你,这可是大罪,小心抄你家。” 周老太想不到捕快说打人就打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丢脸丢大发。 李中勇挣扎着大声喊冤:“官爷,我是冤枉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真的不是我下毒,小宝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他,都是李凌云那个贱人害的。” 捕快:“有什么事到衙门再说,县太爷自有定夺!” 听到消息的村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官爷,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捕快:“你说!”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抓错人了,李中勇怎么可能是下毒之人。” 捕快很给村长面子,耐心地说道:“没有弄错,证据确凿,李中勇在药铺买了整整三两砒霜,说家里的老鼠成灾,药铺的掌柜记得清清楚楚,你看,这是剩下的砒霜。” 说完,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盒子拿了出来。 砒霜虽然属于毒药,但官府没有要求药铺必须登记,想查有点难度。 李凌云画了李中勇的画像,到医馆一家一家的询问,终于被她找到,有了确凿的证据,才让小王氏去报官。 村长还是不能接受,力辩:“那也不能证明小宝就是他害的,那可是他亲生儿子,我不相信。” 捕快:“没有证据我们官府不会抓人,至于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个问题你要去问他。” 就这样,李中勇在村民们不解的目光中被带走。 小王氏也被李凌云带回了家,也不知道李中勇会不会被判刑,小王氏以后能不能自立门户。 周老太追了一路,哭了一路,很是凄惨,见者落泪。 最后什么都没追到,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到李凌云家,把李家大门拍的砰砰砰响:“李凌云,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铁柱皱眉:“我去把她赶走。” 李凌云:“对付这种泼妇,不用你出手,我一次性收拾她。” 李凌云拿着刀走了出来,话也不说,直接将刀抵在周老太的脖子上,微微一用力,一条细细的血线冒了出来。 周老太吓尿了:“你,你…” 她想退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 李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平静的说:“周老太,我已经一忍再忍不想生事,你却咄咄逼人,若再敢闹事,你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说着又用力几分,脖子上的巨痛和菜刀的冰凉让周老太感觉到了死亡,她浑身发抖,惊恐万状的看着面前这个修罗。 李凌云冷笑着:“这点血就让你害怕了?告诉你,折磨你的方法有成千上万种,我不介意一个一个试。” 族长见状,大声呵斥:“李凌云,你还想杀人不成。” 李凌云撇了他一眼:“杀人又如何?” 族长一噎:“你…” 不管是村长还是族长都是让人讨厌的东西。 她松了手,周老太得了自由,猛的退后了几步,捂住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贱人,都是你害了我儿,族长救我。” 仿佛刚才的惊恐是装出来的。 果然狗改不吃屎,仗着人多,又开始作妖。 人善被人欺,铁柱真心为李凌云感到心疼。 他捡起一块小石子,直接向周老太的脸上扔去。 周老太嘴巴吃痛,一摸,手被血染红,吐了一口血水,发现地上多了两颗门牙。 周老太惊恐大叫:“杀人了。” 却没人理会她。 李凌云问围观的村民:“大家知道官府为什么要抓李中勇吗?” “不知道?” 李凌云:“因为他想要钱。” 有人不明白:“他想要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凌云冷讽:“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非亲非故,可他偏偏就想找我要钱。” 有人等不及的催促:“快说怎么回事。” 李凌云:“小宝受伤的这几天,他们母子俩别说来看小宝,就连个问候都没有。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们真心希望小宝死,小宝死后,这个病秧子再也不会连累他们。 但是,小宝被我救活了。 这本来是好事,他们却不高兴了。 他们只想要锦娘这个劳动力,但锦娘在我家没有回去的意思。 于是想到一个歹毒的计划,能除掉小宝,又能拿到一笔钱。 于是,李中勇去了一趟县城,买回砒霜,把砒霜涂在糖葫芦上,糖葫芦是我给小宝买的。 只要小宝中毒身亡,我就是罪魁祸首。他们来找我闹,无非是想讹一笔钱,还有肠粉的配方。 但李中勇没有想到,小宝又被我救活了。 更加让人心寒的是,他们还不死心,昨天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来我家,想把小宝给毒死,好嫁祸于我。 李中勇爬墙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铁柱发现,把他扔了出去。 周老太,你敢说你一直不知情?” 村民听的耳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婶呸的向周老太吐了一口水:“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毒妇。” “虎毒不食子,他们还是人吗?” “把他们赶出村子。” “赶走,免得把我们村的名声搞臭了,我儿子还没成亲呢。” “我闺女也在相看中,别把这婚事搞黄了。” 不知谁扔了颗臭鸡蛋,正好砸到周老太的头上,瞬间臭气熏天。 更多的人开始砸东西。 周老太离开之前,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人,天打雷劈的毒妇,会遭报应的。” 李凌云似笑非笑的说:“报应?还是想想你儿子怎么渡过余生吧。” 第二十二章 李子浩 不知什么原因,这次衙门的效率超快,五天之后,李中勇的判决出来了,杀人未遂,被判入狱十五年。 村民们聚在李中勇家门前议论纷纷,周老太则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小周氏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随着判文一起来的,还有李中勇的和离书。 小王氏拿到和离书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之后又像疯子一般笑。 天寒地冻,女人的身影单薄且瘦削、凄凉。 李凌云看得一阵心酸,为这个世道的女人感到悲哀。 铁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李凌云,心情随她的表情上下起伏。 这个就让村民们不理解了,李中勇人都入狱了,怎么还这么好心放小王氏离开。 他巴不得小王氏继续留在李家,一辈子被周老太磋磨。 大家不知道的是,李凌云花了点钱去狱中找过李中勇,只要他肯放小王氏走,她可以让小王氏向县令大人求情,看看能否酌情处理。 想不到县令大人是个好官,不但没有减刑,反而亲手写下和离书,逼着李中勇签字画押。 一栋破旧的院子里,随着华哥带着几个兄弟离开,房间内满室靡靡,可想而知,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李子浩终于可以躺下好好休息,不管怎样,活着最重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报仇雪恨。 “我的好大哥,别来无恙。”低柔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陌生又熟悉。 李子浩一惊,回头一看,瞪大的眸子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吓得一把扯过被子裹住全身,看着倚在门框的女子,咬牙切齿地喊着对方的名字:“李凌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说是路过,你相信么?”李凌云含笑看着他。 李子浩愤怒地大吼:“你以为我会信吗?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李凌云直接走了进去,打量了一下房间,再看看僵硬的李子浩,一脸的嫌弃:“啧啧啧,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靠色相吃饭。” 李子浩一动不动,宛如尸体,眸子冷冰冰地扫过她,眸色冷郁:“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李凌云淡淡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李子浩恨不得扒了李凌云的皮:“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李凌云嘴角冰冷:“等你有这个本事再说吧。 李子浩怒道:“滚,立刻给我滚!” 李凌云:“喊这么大声有用吗?我劝你省省力气吧。” 李子浩气结:“你!” 无视他的怒火,李凌云直接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我让你滚呀!” “给小宝下毒是你的主意吧?” 李子浩沉默不语。 李凌云:“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是你就行了,你这么做就是叫我身败名裂,最好让官府把我抓住,或秋后处决或流放,但是你没想到我竟然会把小宝救活。” 李子浩自嘲一笑:“想不到你竟然棋高一着。” “只是你错了,不该对无辜的人下手。”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永不翻身之地,却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不但毫发无损,反而拉了一波好感。” “啪”的一声,李子浩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这一巴掌是替小宝打你的。” “接着又“啪”的一声。 “这是我自己的。” 李子浩大怒,想反击,却被李凌云用被子死死地裹住动弹不了。 再一次无能为力,气得手脚都在不由自主地抖动,他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李凌云继续沉声说道:“李子浩,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为何你总是不珍惜。 李子浩厉声暴喝:“我连手都没有了,难道还要对你感激流涕吗?” 李凌云的脸色有如寒冰沉声说道:“这是你咎由自取。” “不用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李凌云淡漠地道:“言归正传,你我一母同胞,怎么样也要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免得父母担心。” 好不好? 我这个样子能好吗? 人不人鬼不鬼的。 成了那些男人泄愤的工具。 生不如死。 以前输光了,还可以去借。 现如今,没有人愿意借给他。 以前,他再什么输,父亲都会替他担着,母亲一边唠叨一边准备饭菜。 现如今,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华哥肯收留他,还给银子让他去找大夫。 本以为华哥是好人,想不到那他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 他的手还伤着,华哥竟然对他下手了。 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兄弟。 这些人他都认识,有钱的时候称兄道弟,他落魄的时候,这些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他已经无路可走,他还能怎么办? 这种耻辱的日子,全拜李凌云所赐。 他发誓,一定要让李凌云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时刻打探李凌云的消息,终于让他逮到这个机会。 李中勇在公堂上有把他供出来,但谁信呢。 趁李凌云转身之际,愤怒的李子浩挣扎钻出来,抄起床前的一张凳子就向李凌云砸去。 李凌云甚至连头都不回,一个闪身,就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过去。 再回身时,李凌云如同雪山上的冰川,冷得让人发抖。 只见一把匕首破空而来,唰的一声,李子浩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李子浩紧紧地捂住大腿,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凌云,一脸的惊恐:“你,你不是李凌云,你是个魔鬼,你到底是谁?” 他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这个人不是他的亲妹妹,他的妹妹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本事。 他的亲妹妹温柔善良,除了喜欢跟在爹爹的后面做做木工,其他什么本事都没有。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不但会医术,还会做肠粉,最重要的是她心狠手辣,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这一次李凌云没有否认:“没错,我不是你的妹妹李凌云,在你把她卖到青楼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带着怨恨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替她报仇的陌生人就行了。” 李子浩惊恐的大声尖叫:“我要去告发你,我要告诉爹娘,你是假冒的。” “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吗?还有就是,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李子浩闻言,浑身一僵,看着面前如同花儿般的少女,却如同蛇蝎般恶毒,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两声惨叫过后,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又瞎又哑的人。 第二十三章 相亲 回家的路上,李凌云有点惆怅,回头看着那栋破旧的房子,问铁柱:“铁柱,你说我是不是太狠了?毕竟他是我的亲哥哥,而我却不顾虑兄妹之情,把他伤得这么重,如果他想不开,会不会自刎?爹娘知道肯定恨我的。” 铁柱一身布衣,木簪束发,一双眼睛宛若深湖,看不到半丝波涛,声音低沉,隐隐带着几丝暖意:“不,你做的很好。”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果是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 确实,以他的性格,这种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一刀能了结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其继续作恶。 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但绝对不会善恶不分。 李凌云:“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铁柱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凌云:“不会,怪物有你这么好看吗?” 李凌云扑哧一笑:“好吧,你安慰到我了。” …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 人还没进院子,何媒婆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这个何媒婆是老熟人,是为李凌云说媒的众媒婆中的一个。 在县城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为李凌云说亲,茶水钱也收了不少,当然没有一次成功的,不然李凌云也不会成为大龄剩女。 “何媒婆,你怎么来了?”李凌云不解的问道。 他们都搬到乡下了,何媒婆也厉害,这都能找得到。 何媒婆甩了一下手帕:“当然是好事,没瞧见早上的喜鹊枝头叫喳喳吉祥到家吗。” 李凌云抬头看院子外那颗光秃秃的枯树,十分实诚的摇摇头:“真没瞧见。” 何媒婆依然笑呵呵的:“没瞧见没关系,老婆子我来就是告诉你有好事。” 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李凌云,夸张的说道:“啧啧啧,才几天不见,李姑娘又漂亮了,像朵花一样,我一个老婆子看得都动心,更不用说那些小子,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李凌云莞尔一笑:“几天不见,何媒婆都成诗人了。” 何媒婆又夸张的甩了一下手帕:“诗人可不敢当,不过老婆子倒是给你介绍了一个读书郎,那可是一表人才。” 何媒婆无视跟在后面的铁柱,把李凌云拉到一边,故作神秘的说:“我跟你说,这次相看的可是城里的陈秀才,读书人,听说15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秀才,厉害吧,老婆子我大字不识一个,人家陈秀才那可是出口成章,连夫子都夸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人长得可俊了,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以后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姑嫂关系、妯娌关系。 家里开了间铺子,吃穿不用愁,家里还有下人侍候,以后嫁过去不用像你现在这样抛头露面,只需相夫教子,安心过大少奶奶的日子。” 李凌云这才反应过来,何媒婆这是给她说亲。 何媒婆本身就是做这一行的,不说媒还能做什么。 李凌云一脸的问号,姐恨嫁吗? 姐才21岁,在现代,大学还没毕业呢,急啥子嘛。 再说了,姐才来几天呀,单身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 李凌云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何媒婆,你看我…” 话都还没说完,叶氏已经走了出来,拉着李凌云的手说道:“云儿,快进来拜见陈夫人。” 何媒婆:“对,对,先拜见陈夫人!” 铁柱默默地将推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 进屋前,李凌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铁柱,对方却已经进了厨房,连个背影都没有看到。 堂屋里,李明山坐在主位上。 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上好丝绸华服、一脸严肃的老妇人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在她的旁边,是一位一身着青色的锦袍,身形消瘦长相清秀的中年大叔。 看到李凌云进来,中年大叔眼前一亮,足足看了好几眼,或许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垂下眼睑,端起茶杯优雅的喝茶。 老妇人放下杯子,淡淡的问道:“想必这就是凌云吧?” 李凌云福了福身:“小女子正是李凌云。” 说完,乖乖地站到叶氏旁边。 李凌云撇了一眼叶氏和李明山,两人均一脸笑容,看得出他们很满意。 何媒婆笑呵呵的说:“对对对,陈夫人,这是李姑娘。” 又为李凌云介绍:“李姑娘,这是陈夫人,这是陈秀才。” 什么,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陈秀才? 天雷滚滚的。 刚才不是夸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吗,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秀才,那些知识都喂狗去了吗? 看他的样子跟李老爹的年纪差不多,都可以当她爹了,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想的? 李凌云压下心中的疑惑,一副很平静的样子跟着大家打招呼:“见过陈夫人,见过陈秀才。” 陈夫人站了起来,围着李凌云转了一圈,目光如电般的对李凌云进行全身扫描,还拿手想掐李凌云的屁股,却被她躲开。 可那眼神很让人讨厌,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件物品。 李凌云皱眉,如果不是碍于父母的面子,她早就打人了。 陈夫人不住的点头:“嗯,屁股够大好生养,这*型不错,以后孩子不愁没奶喝,身体看起来很健康,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弱不禁风。” 正在喝茶的李明山被呛了一下,不停的咳嗽来掩饰尴尬。 何媒婆讪讪一笑:“陈夫人,我说的没错吧,绝对好生养!” 陈秀才目不斜视,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如果忽略了他已经红透的耳根子的话。 李凌云:“…” 好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陈夫人转头问自己的儿子:“承松,你觉得如何?” 陈秀才是个很腼腆的人,小声回答:“全凭母亲做主。” 听到儿子这么说,陈夫人心中一喜,儿子这是相中了? 不知给儿子看了多少姑娘,从年少相到中年,没有一个喜欢的,想不到看了一眼李姑娘,就已经成了。 陈夫人突然热情有加,亲昵地拉着李凌云的手笑道:“云儿,我这样叫你没问题吧?” 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李凌云看着她的手,想把手抽出来,又觉得这样很没礼貌,淡淡的说道:“陈夫人,还是叫我李姑娘吧。” 咱们没那么熟。 何媒婆也是个人精,一看陈夫人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相中了李凌云。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李姑娘你也太客气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是叫云儿比较亲切。” 陈夫人将手腕上的镯子脱出来,想套进李凌云的手腕。 李凌云却趁机把手抽了出来:“陈夫人,这可使不得。” 她可不是被吓的,单纯的不喜欢 陈夫人非要给她戴上,于是一个要戴一个要推,场面有点尴尬了。 何媒婆赶忙打圆场:“李姑娘这是害羞了。” 第二十四章 舅舅 李凌云冷冷的说:“抱歉,我不是害羞,是真的不喜欢。” 陈夫人:“…” 这次是真的尴尬。 何媒婆赶紧叉开话题:“李姑娘,陈秀才15岁中的秀才,是咱们清河县少有的读书人,成亲之后,你只需要负责相夫教子,安心当大少奶奶,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李凌云皱眉:“那我的肠粉生意怎么办?” 陈夫人十分不屑:“就你那点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不要也罢。” 李凌云摇摇头:“那不行,我爹娘还要我养呢。” 从开始的一丁点热情,到后来提及李凌云的生辰八字,陈夫人变得高高在上,仿佛相中李凌云是一种施舍,那种语气让人接受不了。 李凌云直肠子,陈夫人强势,陈秀才软弱。 叶氏也看出来了,陈秀才没有话语权,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全凭陈夫人做主,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叶氏的脸都黑了。 李明山也想到了这点,拉长了脸,直接下逐客令:“陈夫人,时辰不早了,要不改天再议吧。” 回家的路上,陈夫人一个劲儿地骂李凌云不识抬举,何媒婆只能点头:“是,她不识抬举,难怪一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 陈秀才从出来到现在一直沉默,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陈夫人安慰自己的儿子:“承松,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找到合适的。” 李凌云做好了晚饭,却找不到铁柱。 平时都是她炒菜,铁柱烧火。 今天反常了,烧火的时候看不到人,吃饭的时候也看不到人。 李凌云暗骂了一句:“好你个铁柱又跑哪偷懒了,被我找到你死定了。” 后山上,一个男子背风而立,远远看去,却是如此的孤独和寂寞。 看清是铁柱之后,李凌云的神色缓和下来。 自己瞎担心啥,铁柱武功高强,就算离开了这里,只要他愿意,到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铁柱没有回头,听那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她,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窃喜,似乎自己执着地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 李凌云开口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终究化作一丝浅笑。 “笑什么?”铁柱回头看着她,眉心微微蹙起。 落日余晖下的她,一袭朴素的衣裙、素颜不饰、冰肌玉骨、淡淡然然的美让人窒息。 铁柱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要跳出胸膛,按都按不住。 “没什么。”李凌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回家吃饭吧。” 铁柱:“好!” … 随着小宝病情的好转,小王氏也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帮忙。 只是李家现在除了蒸肠粉,也没有其他的活计。 小王氏也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除了没活干之外,最主要的是怕流言蜚语,铁柱的年纪也有二十五六了吧,与小王氏、李凌云差不多,村里长舌之人太多,就算他们清清白白,大家还是会瞎猜。 但李凌云手头紧,没有钱买砖头,也不够钱买木头。 深山上的木头不用钱,但没有路,砍了怎么运出来也是一个问题。 小王氏想搭个茅草屋,李凌云不让,因为不安全,周老太那人阴险,随时都有可能前来报复。 李凌云打算研究新的吃食,不然大家都闲着没事干。 这天下午,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叶氏激动的泪流满面。 李明山则是一脸淡定,时不时为爱妻擦擦眼泪。 这两个人就是叶氏的弟弟叶世修和弟媳刘金娣。 叶世修说到姐弟俩以前的点点滴滴,声音都哽咽了:“姐,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叶氏不住的点头:“好好好。” 刘金娣亲昵地拉着李凌云的手笑道:“几年不见,凌云都长得这么大了。” 李凌云好心的纠正:“是十九年不见。” 刘金娣的笑容僵了一下:“瞧瞧我真是健忘,哎,时间真的是一晃就过去了,年纪大了记不住事。” 李凌云淡淡一笑:“舅母年纪大了,记不住很正常。” 刘金娣说道:“得知你们搬回乡下,我和你舅舅一直想过来看你们,但都抽不出时间。” 李凌云哦了一声:“舅母这次来,是想接济我们的吗?那来的正好,我们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刘金娣的笑容一僵:“今儿出来的太匆忙,没带银子,改明儿你来我们家,我拿给你。” 李凌云点点头:“县城也不远,不如现在就去吧。” 刘金娣:“……” “你怎么这么啰唆,你就直接告诉她,你是来说亲的。” 一旁的叶世修也不和自家姐姐聊那些让人流泪的往事,开口直奔主题。 “给我说亲?”李凌云满脸惊讶。 刘金娣讪讪的笑道:“是呀,凌云,你看你都二十好几了吧,又是极阴之女,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唉,可谁让你骨子里也流着咱们叶家的血呢,我和你舅舅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一辈子孤苦伶仃,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李凌云好奇的问道:“舅母打算给我说的是哪户人家?” 刘金娣笑吟吟的说道:“宋家,那可是咱们清河县的大户人家,钱多的花都花不完。” 李凌云若有所思:“小表妹好像也有十四了吧,这么好的婚事为什么不让表妹去?” 刘金娣忙应道:“你表妹还小,不合适。” 刘金娣有五个孩子,三男两女,只有最小的女儿还没成亲。 李凌云:“14岁不小了,先订亲,及笄之后完婚。” “呸,你表妹才不嫁给那个短命鬼。”刘金娣脱口而出。 李凌云无辜地问道:“舅母的意思是我活该嫁给短命鬼?那男的病入膏肓了吗?” 刘金娣:“……” 你说对了,对方将不久于人世。 宋家是大户人家没错,但他的儿子得了重病,连大夫都束手无策,活不过这个月。 宋老太不信她的宝贝疙瘩没法医治,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宋公子命不该绝,找个命硬之人给他冲喜,活到60岁没问题。 宋家为此愿意出1000两银子,只为求命硬之女。 刘金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要高兴坏了,李凌云的命难道还不够硬吗,公公婆婆就是被她克死的。 只要李凌云嫁入宋家,这1000两白银就是她的,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李凌云推了推刘金娣的手:“舅母,你怎么不说话?” 刘金娣讪讪一笑:“凌云呐,你表妹年轻不懂事,撑不起台面,不像你,什么风浪没见过。” 李凌云十分疑惑:“我见过什么风浪?我怎么不知道。” 叶世修抢先说道:“你舅母的意思是你比凤兰大几岁,见多识广。” 刘金娣笑容满面的说:“宋家找人合了你们的生辰八字,说这新娘非你不可,彩礼足足100两。” 李凌云似笑非笑地问道:“舅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这不合适吧。对方不是大户人家吗,怎么就只给这么点彩礼?” 刘金娣语重心长地说道:“100两不少了,普通人家的不过十两银子,你就知足吧。” 李凌云:“既然舅母知足了,就让小表妹嫁过去吧。” 刘金娣有点火了:“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人家指名道姓地要你,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想想你都多大岁数了,再不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谁要你啊。” 第二十五章 跟我们走 李明山黑着脸说道:“世修,管管你家婆娘。” 刘金娣可不怕李明山,继续说道:“姐夫,凌云的克夫和极阴之名,谁不知道呢,我敢说清河县没人敢娶她,你看看这些年都相看了多少人家,一个都没有成功,人家宁愿打光棍也不愿娶凌云,咱们清河县的媒婆应该都有跟你们照过面吧,丢人不?我都为你们感到害臊。” 叶氏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女儿嫁不出去,就算自己的弟弟和弟媳都不行,她绷着脸说道:“弟妹,怎么说话呢?” 叶世修双手一摊:“姐,这话糙理不糙,孩子他娘说的都是事实。” 李明山气得想站起来把人赶走,无奈自己只能坐在轮椅上。 关于这些名声,李凌云倒是无所谓,她淡淡的说道:“我嫁不嫁得出去,与你们何关?我爹娘都不担心,你们操心什么呢,这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居心? 还是多多关心凤兰表妹的婚事吧,别搞得和心兰表妹一样,天天就知道躲在房间里哭。哦,对了,舅母这么厉害,怎么不传授些经验给心兰表妹,哎,我可怜的心兰表妹呀,你应该多回娘家,向你母亲讨要心得。” 叶心兰是刘金娣的大女儿,成亲快两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天天逮着心兰骂,丈夫更是不靠谱,是青楼的常客。 刘金娣的脸子瞬间挂不住了:“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的?那可是你表妹,你有没有良心呀,难怪别人都骂你是扫把星。” 李凌云又是淡淡一笑:“正如舅舅说的话糙理不糙,怎么换到你身上就受不了了?” “你……” 刘金娣气坏了,她好想撕了这张嘴怎么回事? 李凌云道:“这么好的事情,就留给小表妹吧,家里没钱买米,就不留你们吃饭了,铁柱,送客。” “是!” 铁柱走了进来:“两位,请!” 铁柱巍然站立,身材挺拔,俊朗不羁,面沉如水。 刘金娣和叶世修的目光霎那间向他袭来,李家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好看的人? 他是李家的什么人?该不会是李凌云的相好吧?又或许是上门女婿?难怪总是不着急。 叶世修大声喝斥:“大胆!你是什么身份,这里也轮得到你来说话?” 铁柱面无表情地说道:“两位,大门在后面!” 叶世修伸出手,指着铁柱:“你…” “嗯?” 声音冷如冰,吓得叶世修不敢说话了,乖乖把手指放了下来,生怕慢了一拍,手指就没了。 刘金娣气得站起身来,指着李凌云的鼻子大声骂人道:“好你个臭丫头,我可怜你,才给你寻了这门好亲事,你倒好,拒绝就算了,还要把我们赶走,不识抬举的东西,你真以为自己还有人要吗!什么玩意。” 叶世修也数落自己的姐姐:“姐,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连舅舅和舅母都赶,一点教养都没有,看来她这辈子注定孤老终身,死了都没有人捧香火盆。” 李明山冷哼:“有没有教养都与尔等无关。” 叶氏气得赶人:“铁柱,把他们赶走。” 这样的弟弟和弟媳不认也罢。 叶世修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铁柱一手一个直接拎出门外,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徒留两人在风中凌乱。 叶世修夫妻俩是黑着脸走的。 但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宋家,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叶世修笑着说:“想不到这钱这么好挣。” 刘金娣嘿嘿一笑:“看那臭丫头还有什么好神气的,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 第二天,李凌云和铁柱正常出摊,不过,今天多了些馅饼,有甜的也有咸的,是李凌云和叶氏、小王氏琢磨出来的新吃食。 李凌云只会吃不会做,毕竟这些馅饼在现代,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点心,满大街都是,两块钱就能买到一个,谁还会花心思去研究。 她只说出个大概,叶氏和小王氏经过一个下午的反复试验才做出了两种口味,一共30个。 今天先探探行情,销量好的话,继续研究新的口味,和加大产量。 但今天注定不顺利,肠粉还没卖到一半,馅饼还没有开始推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就是李凌云吧?” 李凌云正在忙着给客人装肠粉,头也不抬的回答:“我是。” “请李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李凌云顿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的看着他:“我们认识吗?” 中年男人:“在下宋府的管家,姓刘,请李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宋家? 怎么有点熟悉。 铁柱在耳边说道:“昨天你舅母来说亲,说的就是宋家。” 昨天说亲不成,难道今天过来抢人? 李凌云问道:“昨天派人去我家说亲的,就是你们?” 刘管家没有否认:“正是宋府,可惜姑娘拒绝了。” 铁柱接过李凌云手中的活。 李凌云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问道:“怎么,被拒绝了心里不舒服,想要强抢民女吗?” 刘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只要姑娘跟我们走,这些钱都是你的。” 李凌云:“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恕我不能跟你们走。” “那就由不得你了,来人,把她抓起来。” 呼啦啦的,不知从哪里钻出了几个壮汉,吓的客人们一下子全跑光了。 “大胆!”铁柱站在李凌云身前,双眼如同苍鹰一般,停在几个壮汉的身上。 李凌云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摊位,气不打自来:“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今天所有的损失必须由你们赔偿。” “姑娘今天所有的损失,我们自会承担,但务必请姑娘跟我们去一趟宋府。” “说吧,到底什么事?” “姑娘去了就知道” “这是要强人所难吗?” “非也,就看姑娘合不合作。” 几个壮汉又向前走了几步。 李凌云挑眉:“这是要绑架吗?” 刘管家皮笑肉不笑:“谁让姑娘不配合呢,动手。”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惨叫声,是刘管家的声音。 壮汉们吓得退了几步,他们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动作比他们还快,快到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铁柱朝着他们又走了一步,壮汉们瞬间吓得连连后退,随后见铁柱看着他们危险地眯起了眼,眼底全是杀气,这杀气令他们头皮发麻。 他忽然一抬手,壮汉们顿时吓得尖叫一声,直接转身就跑,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李凌云挑眉,嗤了一声:“废物。” 她将刘管家提溜起来:“喂,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刘管家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能能能能!” 第二十六章 医治 刘管家觉得浑身都痛,想坐起来,铁柱一个眼神过去,吓得他只能半趴在地上,样子狼狈不堪。 铁柱搬来一个小马扎,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才让李凌云下。 待李凌云坐好,铁柱才淡淡的说:“你可以说话了。” 刘管家嘴角狂抽,要不是怕被打,他都要骂人了,他才是伤员好不好。 刘管家只能坐在地上诉说事情的原委:“我家老夫人找人算了一卦,说李姑娘的生辰八字与我家大少爷的十分相合,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昨天被姑娘拒绝后,老夫人有点难过,说这么好的姻缘不在一起实在是可惜,她虽然与姑娘素未谋面,却始终相信与姑娘一定有缘,所以恳请李姑娘嫁给我家大少爷。” 李凌云冷哼:“净瞎扯,没有一句是实话。” 铁柱都不用李凌云吩咐,一脚踹倒刘管家,他的脚并没有离开,而是踩在刘管家的胸口上,稍微用力,刘管家连呼吸都困难,更不用说爬起来。 这种如同鱼儿离开水一样,让刘管家感觉到了死亡。 他大喊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李凌云却站了起来:“别急,我先清点一下损失。” 李凌云边收拾残局边计算损失:“客人跑的时候,摔烂了五个碟子,一个碟子一两银子,五个碟子就是5两银子;没有付钱的有15位,一位二两银子,一共30两;坏了三个小马扎和一个小桌子,共计10两银子;地面搞脏了全是油,必须用热水清洗才行,我没有地方烧水,还得麻烦店铺帮忙烧热水,最少也要5两银子。 这些叶子是我娘辛辛苦苦摘回来,我爹坐在轮椅上一张一张洗干净的,一张10文钱不过份吧。 馅饼还没有推销出去,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们的出现让我错过了最佳的推销时机,就赔20两银子吧。 因为你们的打砸,剩下的肠粉肯定卖不出去,就赔30两银子吧,哦,还有我和铁柱的精神损失费合计50两银子…” 小嘴巴拉个不停,听得铁柱嘴角上扬:“小财迷。” 刘管家好想把她的嘴巴给缝上,再这么算下去,把他全家都卖了还不够赔。 终于,李凌云算好了,笑吟吟的对刘管家说道:“一共310两,算了,谁让我善良,抺零凑个整数,给300两就行了,拿钱来。”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刘管家欲哭无泪:“姑奶奶,能不能少点?这么多钱,我真的赔不起呀。” 李凌云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赔不起?刚才是谁大放厥词说承担所有的损失?” 刘管家小声的说道:“我以为这些破烂玩意也就值一二两银子,谁知道你一算就是300两,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铁柱的脚又用力了几分:“说什么呢?” 刘管家哭着求饶:“大侠脚下留情,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要不你们跟我回宋府,只有我家老爷才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李凌云:“赔偿的事先撂一边,说吧,谁让你来找我的,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老实的话,赔偿翻倍,你的手也不用要了。” 有了前车之鉴,刘管家哪里还敢撒谎,他一五一十的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少爷今年才19岁,已经说亲了,大喜的日子已经选好,谁知,一次晕倒改变了宋少爷的人生。 刚开始以为是睡眠不足,多休息几天就好。 没过几天,上腹部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看过大夫,大夫说年轻人火气旺,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就没事。 可是药都吃完了,这种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食欲开始减退,以前一餐要吃两碗饭,到现在半碗都吃不下。 更加恐怖的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出现了黑便。 明明什么都没干,却总觉得浑身乏力,精神不济。 现如今,一天12个时辰,有五分之四的时间,宋少爷都是躺在床上。 整个清河县的大夫都来诊治过,谁也找不出真正的病因。 药吃了不少,却只能缓解一两天的疼痛。 曾经玉树临风的美少年,短短两个月不到,变得骨瘦如柴。 前段时间去请了府城最有名的大夫,大夫看了直摇摇,说宋少爷得了绝症,已经无药可救,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宋府上下一片愁云。 女方得知宋少爷的情况,果断退了亲。 不知谁说宋少爷其实不是生病,只是中邪了,要找一个命硬的女人来冲喜,或许可以挽救宋少爷的性命。 救孙心切的宋老夫人却住了,于是,宋府四处打探寻找命硬之人。 叶世修本身就在县城做生意,他的消息很灵通,这让他想到了李凌云。 来不及收拾立刻去了宋府,把李凌云的生辰八字给了宋府。 宋府马不停蹄的找算命先生合计,想不到竟然是十分罕见的极阴之女,她的命不硬谁硬。 叶世修是舅舅,认为小事一桩,绝对能摆平。 宋府答应只要事成,给叶世修1000两银子作为回报。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凌云会拒绝。 叶世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李凌云的情况告知宋老夫人,包括家庭地址,摆摊的地点等等。 作为报酬,宋府给了50两银子。 大冷天的,刘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李姑娘,事情真的就是这样,我所言句句属实。” 李凌云冷哼:“简直荒谬至极!”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求求李姑娘救救我家少爷吧!” “要是你家少爷死了,那我是不是还得陪葬?” “不用不用,老夫人心善,不会让姑娘陪葬的。” “那就是说,我要守活寡了?” “这…” 刘管家在心里补了一句:“是的,一辈子休想走出宋府。” 李凌云:“我没有菩萨心肠,恕我无能为力,你走吧。” 铁柱已经松开脚帮忙收拾物品。 刘管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李姑娘大发慈悲,求求你了!” 正当李凌云准备开口骂人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神秘的系统,每当有病人出现的时候,它都会出现,这次会不会也如常呢? “行了,我跟你走,但我不是去当冲喜新娘,而是去给你家少爷治病,诊可不低,你考虑一下。” 铁柱猛的看向她:“云儿,万万不可。” 如果治的好,那还好说。 万一治不好,可能连命都没有,这种大户人家最是阴暗。 李凌云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没事,我只是去看看而已,治不了我们就走,谁敢拦,你帮我摆平。” 铁柱只能无奈的说道:“好!” 宋府,宋少爷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痛的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汗水大滴大滴的滚落:“娘,我好痛,求求你一刀杀了我吧。” 突然面色一滞,重重一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宋夫人惊慌失措:“来人呐,快来人,大夫呢?” “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还没那么快。” 宋夫人大喊:“废物,都是一帮废物,不会用马车把他们拉过来吗。” “夫人,来啦来啦,刘管家把大夫请来了。” 第二十七章 手术 宋夫人赶紧让身边的丫鬟出来相迎:“快快快,去把大夫请进来。” 走到门外的丫鬟傻眼了,眼前只有两个陌生人,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姑娘,一个俊得让人无法挪开眼的小郎君,就是没有看到大夫。 丫鬟艰难地从小郎君身上挪开双眼,急忙看向差点认不出来的刘管家:“管家,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大夫来了吗,人呢?” 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刘管家指了指李凌云:“这位姑娘就是。” 女大夫?而且还这么年轻,该不会是骗钱的吧?再说了,大夫怎么连个药箱都没有。 丫鬟皱眉,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表露出来,客气地对李凌云说道:“大夫,这边请。” 李凌云和铁柱提足跟了上去。 屋子里,宋少爷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听到脚步声,宋夫人头也不抬的说道:“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儿。” “夫人,麻烦你让一让。” 怎么会是女声? 宋夫人猛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大声喝斥:“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丫鬟垂眉如实禀报:“夫人,管家说这位姑娘就是大夫。” 宋夫人眸光一厉:“好个刘全,让他出门一趟,就开始糊弄人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丫鬟难为情的看着李凌云:“大夫,你看…” 李凌云摆摆手:“打扰了,我这就走!” 说完转身就走,她的医术并不高明,心血来潮的过来,无非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门口处,刘管家看到李凌云出来,赶忙迎了上来:“李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李凌云一脸的歉意:“非常抱歉,我帮不上忙。” 走了几步,回头说道:“对了,赔偿的钱我改天再过来拿。” 刘管家嘴角狂抽,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想起李凌云还没有说他家少爷现在是什么情况,急忙叫住:“哎!李姑娘,李姑娘,别走呀,我家少爷怎么样了?!” 李凌云理都不理他,直接往院子大门方向走去。 两人的步伐很快,刘管家追了出去:“李姑娘,李姑娘!” “少爷——”屋里传来小厮的尖叫声。 “娘,求求你杀了我!”宋少爷已经痛的无力再大声喊叫,此时的他只想求死。 宋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安慰儿子:“锋儿,你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就在这时,去请大夫的下人们也陆陆续续回来。 “夫人,罗大夫出诊还没回来。” “夫人,陈大夫感染风寒还没好,说怕过气给少爷。” “夫人,王大夫伤到手,无法出诊。”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镇上的大夫都知道宋少爷已经无药可救,万一自己出诊期间,宋少爷身亡,那就变成是自己治死,他们可能因此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 宋老夫人刚刚赶到,就听到下人们的回复。 看着已经无力呻吟的孙子,她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这两个月里,她一下子老了很多。 但她不能倒下,她要看着他的孙子好起来。 “刘全,刘全。” 已经跑出院子的刘管家又跑了回来:“老夫人。” 宋老夫人:“找两个人,马上去府城把最好的大夫都找过来。” 刘全劝道:“老夫人,这不妥,府城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最少要三天时间,恐怕少爷撑不住。” 刘全趁机将李凌云推了出来。 刘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推荐李凌云,连她会不会医术都不知道,但他就是一种直觉,那个姑娘一定行。 宋老夫人一锤定音:“那就让她试试吧。” 宋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宋老夫人:“娘,那姑娘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李凌云最后还是被刘管家请了回去,不为什么,只为宋老夫人的那句:“都这样了,就让她试试吧,实在不行,就让锋儿走的安详些。” 既然要医,就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李凌云身上的气息仿佛全然变了另外一个人,凌冽而莫测。 她对铁柱说道:“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铁柱:“是。” 将大门关上,并站在门口如同待卫一般守护着。 进入房间之后,果不其然,系统出现了,这一次,出现的医疗器械药品比上次救铁柱的时候多得多。 李凌云有个不祥的预感,这次的难度系数很高。 先不管,救人要紧。 用酒精给双手消毒,又拿了一支止痛药水。 蹲在地上,对宋少爷说道:“你好,我知道你能听得见,现在我要给你打一针,疼痛会减轻,别紧张,放轻松,打的过程并不痛。” 止痛药的药效发挥得很快,宋少爷慢慢地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虚弱的看着李凌云:“你给我用了什么药,怎么这么神奇。” 李凌云:“止痛药,接下来我要为你治疗,希望你能配合我。” 宋少爷一脸的悲凄,无力的说道:“别费劲了,我得的是绝症,也没多少时日,万一诊治过程中我死了,我家人不会放过你的,你走吧,现在走,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李凌云看着他,郑重的说道:“我知道接下来的治疗会很难,但我想试试,希望你也给自己一点信心,活着才有希望。” 系统突然又闪了一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胃部肿瘤。 这个系统真够牛逼的,竟然会自己诊断出来,问题是它又没有眼睛,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不是说宋少爷才19岁吗,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肿瘤呢?癌变了吗? 紧接着又出现一行字:“良性肿瘤,手术。” 靠,手术? 姐不会! 李凌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系统:“老大,这手术难度系数太大,我不会呀。” 系统:看视频操作。 李凌云瞠目结舌:“靠,这么神奇,我把人送进去,你自己来做不好吗?” 系统:白痴! 靠,被歧视了。 宋少爷看着自言自语如同疯子一般的李凌云,觉得这个女大夫就是来骗钱的,好想把她赶走是怎么回事。 但这个不靠谱的女大夫,已经拿了一支麻醉药,如同狼外婆般对他说:“打完这针,你就乖乖地睡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你的病已经好了。” 宋少爷是抗拒的,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根本不会医术。 但他挣扎无用,最后还是逃不出李凌云的魔爪。 待宋少爷彻底的昏迷过去之后,一个手术台被李凌云从系统拖了出来。 李凌云将宋少爷抱上手术台,又从系统里拿了一套手术服及手术所用到的器械。 她本想把人送进系统的,但悲催的发现,除了她,其他人都进不去。 这是李凌云第一次做这种大型手术,说真的,她有点害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宋少爷就死在自己的手术刀下。 一切准备就绪,李凌云举起手术刀,深呼了一口气,凝视着灯下的人:“手术,开始,加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百年。 手术进行到一半时,宋少爷的血压急剧降低,再这么下去,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在手术台上。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抽自己的,不然这个手术没法完成。 “急需血液,宋少爷有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派个人过来。” 门外的人听到李凌云的声音,全都大惊失色,这是出了什么危险了? 宋老夫人:“把三小姐叫过来。” 第二十八章 神医 不一会儿,宋三小姐宋文雪来了。 宋文雪是宋文锋一母同胞的妹妹,今年才15岁。 宋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文雪:“文雪,大夫说要用你的血才能救你哥哥,你可愿意?” 听说要用她的血,宋文雪吓得脸都白了:“祖母,一定要用我的吗?” 宋老夫人点头:“是的。” 宋文雪小声的问道:“要,要多少?” 宋老夫人摇头:“不清楚,听大夫的安排。” 宋文雪想问,这么多人在这里,为什么不用他们的血,非得用我的。 知女莫若母,宋夫人在一旁解释说:“大夫说了,必须要用兄弟姐妹的,其他人都不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 宋文雪眼圈红红的,咬着下嘴唇,点点头说道:“娘,我明白。” 为了兄长,她豁出去了。 宋文雪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将如葱白的小手伸了出去:“来吧,麻烦轻一点,我怕疼。” 刘管家反应极快,指着一个小厮说道:“你去拿盆来。” 小厮跑了两步,回头问道:“是铜盆还是木盆?” 刘管家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小姐是什么身份,当然是铜盆,记得洗干净些。” 另一个小厮:“我去拿刀。” 一个丫鬟:“我去熬燕窝。” 慢了一步的另一个丫鬟:“我去厨房叫厨子杀鸡炖汤。” 如果李凌云在现场,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这是抽血不是杀鸡宰羊。 大家的动作很快,盆和刀都到位,问题是谁来动手? 这样放血,如同杀人一般,妇人们胆小,动都不敢动一下。 男人们倒是不怕,但小姐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些下人哪里敢动手。 宋老爷今天没在家,现场能主事的只有宋老夫人和宋夫人。 宋老夫人一脸威严的说:“刘全,你来吧。” 刘管家迫不得已的接过刀:“奴才遵命。”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上,静静的看着抖若筛糠的刘管家。 李凌云急促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人来了没有?来了就直接进来,顺便把门关上,其他人员不许进来,更不许偷看。铁柱,有违令者,给我狠狠的揍他。” 刘管家松了一口气,不停地拍着胸口,还好,还好,不用我动手。 宋文雪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却只看到一个大大的屏风。 屏风后,李凌云背对着宋文雪,头也不抬的说道:“坐在椅子上。” 屋子里一股血腥味,宋文雪战战兢兢看着屏风上的影子。 就看到对方已经走了过来,她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将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如果不是听她说话的声音,都不知道是男是女。 宋文雪想问些什么,对方一个冷冽的眼神过来,吓得她不敢动弹。 随后对方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扎在她的指尖上,血冒了出来。 十指连心,痛得宋文雪都要哭了出来。 然后又看到对方将血放进一个她不认识的瓶子里轻轻摇晃着。 再然后,她被请进了屏风后。 李凌云:“躺到床上去,把胳膊伸出来,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宋文雪忐忑不安的问道:“要多少血?” “40或者更多。” 宋文雪听不懂她讲的是什么意思,乖乖的往床上走去,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没有然后了,她尖叫了一声:“杀人啦。”就晕过去。 祠堂里,宋老夫人跪在蒲团里,左手快速的的捻着佛珠,嘴里念着经文。 宋老夫人是半途过来的,她的心很不安,希望通过诵经让自己能静心片刻。 何嬷嬷忍不住劝慰道:“老夫人,您不用太紧张,少爷大富大贵,一定会没事的。” “阿娥,你还记得老太爷吗?”宋老夫人问道。 何嬷嬷是宋老夫人还待在闺中时的丫鬟,后来,又作为陪嫁一起来到宋府。 何嬷嬷一生未嫁,她说害怕她离开后,没人能像她这样好好的照顾宋老夫人。 何嬷嬷点点头:“老奴记得。” 宋老夫人老泪纵横:“当年,老太爷也是如此,痛了三天三夜,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那年他才30岁。现如今,锋儿也是如此,可是他才19岁,连个后都没有,我宋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竟遭如此的…” “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要相信大夫,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那丫头真的能相信吗?” “刘全推荐的,肯定能相信,再说了,他也没那个胆害少爷。” “但愿如此吧。” 。。。 “怎么还不出来,天都快黑了!” 守在门外的人心急如焚,不停的看着大门,希望下一瞬间,三个人都平安走出来。 宋夫人六神无主的走来走去,最后终于按捺不住的冲进去。 被铁柱拦住:“夫人请留步!” 宋夫人疾声厉色的说道:“我数三声,马上给我让开。” 铁柱正色道:“不想你儿子死的话,你尽管往里面冲。” 宋夫人怒不可遏的说道:“这么久都没出来,肯定出事了,来人呐,把他给我拖出去。” 刘管家心里暗暗叫苦,夫人呐,我们这里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他的,别自讨苦吃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劝道:“夫人先别着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有什么危险,李大夫早就出来了,人就在里面,要是出了事,立刻将他们抓起来送去官府。” 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毕竟李凌云是他推荐的,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眼看着马上就要天黑了,小厮都准备去撑灯,那道久违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铁路第一个迎了上去,一脸的心疼:“云儿,你还好吧?” 李凌云精疲力尽的说:“没事,我很好。” 随后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手术很顺利…。” 宋夫人急不可待的要往里面走,又被铁柱拦住了:“急啥,云儿还没说完。” 宋夫人:“…” 众人:这到底是谁的家? 李凌云继续说道:“手术很顺利,肿瘤已经取了出来,但是还没度过危险期,为了避免感染,这几天大家不要进去,我会在贵府待几天,直到宋公子脱离危险为止。现在我肚子饿了,马上安排吃的。” 李凌云又补充道:“这是从宋公子的腹部取出来的,就是这玩意儿害得宋公子生不如死。” 说罢,将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球呈现在大家面前。 “yue!” 霎那间,众人吐了一地! 李凌云:“…” … 不知过了多久,宋文雪的眼皮子有点沉,她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将它们掀开。 她发现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奇怪,怎么头晕晕的,发生了什么事? 宋文雪回忆了一下,却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来。 丫鬟听到动静,快步走了过来:“小姐,你醒了,李神医说的真准,说这会儿你应该醒了。” 宋文雪伸了个懒腰:“我睡了多久?怎么腰酸背痛的。” 丫鬟:“八个时辰!” “什么?八个时辰,我怎么这么能睡,对了,大哥怎么样了?” “小姐,你放心,少爷刚刚醒了,李神医说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对了,小姐,你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丫鬟好奇地问道。 宋文雪皱眉:“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丫鬟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文雪:“小姐,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大夫说要用你的血,然后你就进去了,没多久就听到你的尖叫声。等李神医通知我们进去的时候,你正躺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宋文雪想了好久,摇摇头:“我真的忘了!” 第二十九章 扬名 手术完的当天,宋家对李凌云的态度就很一般,毕竟他们没人能进入到屏风后确认宋文锋是否还活着,只看到不知是晕迷还是沉睡过去的宋文雪。 当晚就两个菜,一个素菜,一个肉菜,份量并不多,不知是谁出的主意。 丫鬟把菜端上来就走了,话都不多说一句。 李凌云撇撇嘴:“看来越有钱的人越是小气。” 铁柱眼神闪了闪:“我去给你弄些好吃的。” 李凌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会做菜吗?平时也没见你烧过一道菜。” 铁柱:“你就等着吧。” 约莫一刻钟后,铁柱回来了,两只手各提了一个食盒。 邀功似的将菜一一端了出来。 肉,全都是肉菜。 李凌云笑着说:“你这是去打劫了吗?” 铁柱老实的点点头:“差不多!” 李凌云没急着吃,她让铁柱拿了一个食盒回家,顺便告诉叶氏他们,她还要三天才能回去,免得担心。 这边倒是吃的开心,厨子们却叫苦连天,给主子们做好的饭菜被打劫一空,找谁说理去。 第二天,宋文锋醒了,他的贴身小厮穿戴着李凌云给的口罩和防护服,终于可以进来为其梳洗。 也就从这一刻开始,宋府的人才相信他们家少爷真的得救了,态度立马来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各种水果点心端上来,就连喝的茶叶都换成了名贵的毛尖,由于原来的两个菜变成了10个菜。 宋文锋却悲催了,李凌云在这大快朵颐,他只能闻香吞口水。 托李凌云的福,刘管家也水涨船高,把他高兴地走路都带风。 三天后,宋公子度过了危险期,李凌云也该打道回府了,宋老爷亲自将诊金带了过来,一共5000两银票。 李凌云挑眉,这么上道。 原本是赔偿300两,诊金是3000两,想不到宋老爷直接给5000两。 李凌云将银票看了又看,嘀咕道:“这么爽快,银票不会是假的吧?” 宋老爷呵呵一笑:“李姑娘可以拿着银票去钱庄核对,如果是假的,老夫翻倍赔偿给你。” 交代怎么换药、护理等等事项之后,李凌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刘管家这才敢把她是李凌云,也就是宋府寻找的命硬之人说了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找命硬之人不是要冲喜,而是这个人能治病。 三天前,出诊还没回来的罗大夫,听药童说宋少爷的病已经被治好,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已经治好?怎么可能,是不是听错了?” 药童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没有错,这件事在整个县城已经传开了,也得到了宋府的证实。” “是谁医好的?” “听说是李神医。” “李神医是谁?哪家医馆的大夫?” “不知道。” “还不快去打听!” “是,我这就去!” 另一家医馆,之前感染风寒的陈大夫同样十分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少爷得的是绝症,不可能治得好,就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另一个大夫:“肯定是骗人的。” 那天宋府来人的时候,他刚好上茅厕,所以没被请过去。 伤到手的王大夫正在写药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一抖,刚刚写好的字变成了一坨黑黑的墨水。 他瞪大眼睛看着如同说书先生般讲的绘声绘色的患者:“你不用在这里吹牛,谁不知道宋少爷得的是绝症,这绝对是回光返照。” 说话被人打断,又被人质疑,患者一脸的不高兴:“你这人太小心眼了,我不在你这里治了。” “咱老百姓,今个儿真高兴…” 李凌云边走边哼着小曲子,别提有多高兴。 “爹娘,你们看,这是我这几天赚的钱。”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银票拿给父母看。 夫妻俩担心了三天,此时此刻终于放下心来。 叶氏佯装生气的骂道:“你这孩子,做事情这么冲动,要是你有事,爹娘怎么办?” 李明山倒是笑呵呵的:“娘子,你担心啥,不是有铁柱在身边吗,怕啥。” 会医术瞒不了人的,李凌云干脆说这些都是铁柱教的。 对于李凌云的话,铁柱向来惟命是从,怎么可能反驳。 而铁柱严肃起来,就是那种神秘莫测的样子,所以两老相信了。 李凌云说道:“爹,娘,咱们现在有钱了,我打算把棺材的生意做起来。” 叶氏犯愁:“你爹的手都废了,怎么做?” 李凌云拍拍胸膛:“这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来操作,爹负责指导。” 李明山本想说,木工这个活很累,也很辛苦,一个姑娘家哪里承受得住。 但又想到李凌云不喜欢听这些丧气的话,改口说道:“好,咱云儿可以独当一面了。” 说干就干,肠粉的生意交给小王氏和陈婶。 小王氏和陈婶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说:“这可使不得。” 这涉及到配方,赚钱的秘密,谁不得把它紧紧的拽在手里。 李凌云:“没什么使不得,就问你们愿不愿意干?” 小王氏:“我愿意,我愿意,就是出去的时候没人照顾小宝。” 李凌云:“你放心吧,小宝现在正在康复中,我娘会帮你照顾好他。” 总得给叶氏找点事做,不然她就跟着大家一起忙碌着。 陈婶有所顾虑:“我倒是没问题,就怕你叔他。” 李凌云:“没事,你先回去跟叔商量一下。” 陈婶是个急性子,马上就跑回家去。 李凌云:“嫂子,你放心,我会给你开工钱的。” 小王氏摆摆手,忙说道:“我和小宝吃住都在这里,不要工钱!” 李凌云好笑地说道:“给你就拿着,现在用不上,以后留给小宝。” 陈婶很快就跑了回来,一脸的喜色:“孩子他爹同意了。” “陈婶,你的工钱也不能少。”李凌云对陈婶道,“你们两个的工钱一样,五十个铜板一天。” 陈婶和小王氏惊呆了。 “五十个铜板?” 一天? 一月下来是多少钱呢?她们不会算了。 陈婶:“不用这么多,你赚钱也不容易,一天10个铜板就行了。” 陈婶和小王氏不一样,如果不收钱,她怕李凌云不雇她,而且她也要养家。 李凌云道:“就这么定了,从今天下午开始干活。” 陈婶说道:“没问题。” 小王氏:“我先去煮饭。” 有钱就是好,才半天的功夫,木材就已经送到家里来。 李明山一根根的检查过,满意的点点头:“林记的老板还算实在,没有以次充好。” … “唉,又搞坏了一根。”李凌云无奈地看着手中的木头。 铁柱是李凌云干啥他就干啥,此时的他也拿着一根木头在李明山的指点下开始刨。 “云儿,做事不用心急,对于这种小的,凿子不能太用力…” 正当里面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请问李神医在家吗?” 李凌云:“不好意思,你找错地方了,我这里只卖棺材,不治病。” 第三十章 出诊 门外站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全是补丁衣服、一脸焦急的老妇人。 看到李凌云开门,老妇人急切的问道:“姑娘,这是李神医的家吗?” 李凌云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村虽然都姓李,但真的没有叫李神医的,我家只卖棺材和肠粉,想吃肠粉的话,要等到明天,棺材倒是有现成的,不信你看。” 好吧,李凌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封为神医,而且越传越神。 有人说,请她出诊一次,诊金1000两银子起步。 也有人说,她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神龙见首不见尾。 更有人说,她是驾着仙鹤而来,手中有长生不老的仙丹,此丹用了天下最名贵的药材,经过六六三十六年的提炼,才得两颗,就连皇帝都在找他,就为了他手中的仙丹。 总之各种版本的传闻都有,茶楼的说书先生说得口若悬河,客人们听得如痴如醉。 而知道真相的宋府,却缄口不言,因为传闻已经超出了原本的范围,他们都以为是另有其人。 听到李凌云的话,老妇人心里一咯登,顿时忐忑不安起来,这是不是有什么不祥的预兆? 她是来请神医救人,不是来买棺木葬人的,难道她家小惠真的不行了吗?还有她那未出生的孙子。 老妇人顺着李凌云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院子里摆着两副棺木和一些木材,棺木虽然还没有上色,却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老妇人一脸的失望:“既然不是李神医的家,那我再去其他地方问问。” 说完,急匆匆地转身离开。 看着步履蹒跚的老妇人,李凌云于心不忍的追上前问道:“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我会一点点医术,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 老妇人一听李凌云会医术,直接跪在地下,却被李凌云拦住:“老人家,这可使不得,有话慢慢说。” 老妇人老泪纵横一个劲的哀求:“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小惠,稳婆说已经胎死腹中,没得救了。” 胎死腹中? 这是难产了。 在古代,由于医疗水平有限,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 “发作多久了?” “昨天晚上发作的,稳婆是早上来的,到了中午的时候,说情况不好,我来的时候,小惠已经痛的不行。” 现在已经是申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 李凌云二话不说,拉着老妇人就走:“老人家,我跟你去看看,你家住哪?” 老妇人喜出望外:“姑娘,你真的能救我家小惠?” 李凌云:“不了解情况,现在不能给你保证。” 没走多远,铁柱追了出来:“云儿,药箱还没拿。” 李凌云感激的说:“幸亏有你在。” 铁柱本想跟过去的,被李凌云拒绝了,怕的是老妇人一家忌讳。 这个药箱是在宋府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系统里。 李凌云把它拿了出来,虽然不大,却发现里面另有乾坤,平常用的药基本上都有,比如感冒药、退烧药、酒精、纱布、注射器等等。 夸张的是,里面的东西用不完,不管拿了多少,它都会自己补上。 有了这个药箱,行医就方便多了,不用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的。 老妇人住的有点远,隔着两个村子。 两人心急如焚的往前赶,李凌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能有一辆马车。 人命关天的事,李凌云不敢怠慢,慢一秒,产妇就多一分危险。 老妇人找到她其实也是误打误撞,她听说有个叫李神医的,又想到岩风村都姓李,所以她就来了。 然后在榕树底下遇见闲聊的村民,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找的就是李凌云,毕竟整个村子就她会医术,当初的小宝两次都是她从鬼门关将人拉了回来。 老妇人的家里,门外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大家脸色凝重,死气沉沉的,有女人不停地抹泪。 房间里,只有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娘子,你不能丢下我就去了。” 看到众人的表情和听到里面的声音,老妇人的心凉了半截:“小惠怎么样了?” “娘,小惠她去了。”一个中年妇女抹着眼泪说道。 老妇人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差点瘫坐在地上:“这,这不可能,不是真的,你骗我。” “娘,是真的,小惠刚刚去的!” “稳婆呢?” “看到情况不对,早就跑了。” 老妇人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脸的恐惧,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她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两副棺材,难道那两副棺材就是为小惠和孩子准备的吗? 李凌云没心思听她们的对话,直奔房间。 一个哭的伤心裂肺的年轻男子坐在床上抱着一个肚子大如筐的年轻女人,这个人不用猜定是小惠无疑。 床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床边是木桶装的水,水早已凉透。 李凌云来到床前,伸手在小惠的鼻子上探了探,虽然呼吸极微,但证明她还活着。 掀开被子检查了她的**,发现已经停止宫缩,而孩子的一只脚有一半在外面。 年轻男子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妇人不知何时跟了进来,焦急万分的看着李凌云:“姑娘,我家小惠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 但这话,李凌云没有说出来! 她把最糟糕的结果说出来:“时间太久了,孩子已经保不住,我现在尽最大的能力救大人。” 男人猛然抬头:“我娘子还有救?” 李凌云:“你们都出去,我现在要剖腹把孩子取出来。” 男人脸色如灰,问道:“剖腹?就是开肠破肚吗?” 李凌云点点头:“是的,只有把孩子取出来才能救她的命,你同意吗?” 男人:“同意,同意,我同意。” 老妇人:“开膛破肚,人还能活吗?” 李凌云:“当然能活,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她可能以后都无法再孕。”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不怀孕就不怀孕,只要小惠能活着就行,大夫,你快动手吧。” 老妇人犹豫了,毕竟这个年代,没有子嗣,就是绝后,说明百年之后无人捧火盆,每年的清明无人祭拜,会被人瞧不起。 但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惠就这么死去,小惠来到他们家虽然才一年,但她是个无比贤惠的女子,把家照顾得井井有条,又孝顺又勤快,村里人谁不羡慕她有个好儿媳。 第三十一章 赶出村子 男人不管自己母亲的决定如何,他一意孤行的跪求李凌云救救小惠。 其实不管他们母子俩同不同意救人,李凌云都会抢救,这是一条人命,没有人能剥夺她活下去的权利。 但人性最不经得住考验,此时的廖生福,也就是小惠的丈夫信誓旦旦,说小惠以后就算不能怀孕,也会留在她身边。 但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看看他此时的家境,虽然家徒四壁,可能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但又何妨,也阻止不了他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李凌云将他们母子俩赶了出去,从药箱取了一副无菌手套戴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老妇人涌上喉头的“我还没同意呢”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上。 小惠已经失去意识,如果再晚一点,就算神仙来了,也无回天之力。 李凌云先给小惠注射麻醉药,在等待麻醉药生效的过程中,万能的系统又出现了。 李凌云不得不感叹,这玩意真的太先进了,也显得自己好无能,离开了这系统,她就只会治疗感冒发烧。 等等,上面有一行提示。 什么? 系统显示小惠怀的是双胞胎。 都这么久了,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屋外,廖生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打转,地上已经有一层明显的痕迹。 “娘,你说弟妹真的能救活吗?”廖生富的哥哥廖生财问道。 钱氏,也就是老妇人,闷闷的说道:“娘也不知道。” 廖生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不知道呢,你不是跟着进去了吗?大夫就没有跟你说有多大的把握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你怎么都得问个明白才行。” 钱氏正心烦意乱,听到自己儿子质问的语气,也免不了对他发火:“闭嘴,叫你在这里叭叭叭的吵。” 廖生财悻悻地闭上嘴,他媳妇对他翻了个白眼:“叫你多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问这问那,连她听了都觉得烦。 廖生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转得大家头都晕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一点要打门的迹象都没有。 正当他又一次失望的时候,门开了。 一只小手将他拽了进去,门又被关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 钱氏心里一紧:“生福,咋样了?” 廖生福:“大夫说娘子还在抢救中。” 廖生财好奇地问道:“大夫叫你进去做啥?” 廖生福如实地说道:“娘子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大夫说验一下我的血型,如果不符的话就得另找他人,想不到我的血竟然与娘子融合,然后就抽了一点血,这些血都会被放进娘子的身体里。” 其实整个过程,他都被眼罩蒙住眼睛,这些话都是李凌云说给他听的,就怕他像宋文雪一样吓得大喊大叫。 他讲的话,大家一句都听不懂,茫然地看着他:“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廖生福只好重新解释:“就是要用我的血来救娘子。” 其实他也听不懂,他只要按照大夫所说的照做就行了,他只不过是把李凌云说的话复述一遍。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村民走了过来,因为稳婆跑路的关系,他们都知道小惠此时命悬一线。 就连他们村的村长也来了,村长关心的问道:“生富,请大夫了吗?” 廖生富哽咽的说道:“请了,在里面呢,大夫说会尽力。” 村长:“你们的脚程也挺快的,这么快就把大夫请过来了。” 他婆娘刚刚还在说稳婆被吓跑了,生富的婆娘必死无疑,想不到这么快就把大夫请了过来。 廖生富:“是我娘提前请的。” 村长叹了口气:“唉,看来要花不少钱呐,不管怎样,先救人要紧。” 钱氏一拍脑门:“糟糕,我忘了问她多少钱。” 廖生财皱眉:“不会吧,你怎么不问清楚呢,万一她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他们家除了穷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人家。 钱氏:“我…” 她当时心急如焚,只想找到神医,哪里想这么多,而且也是对方自己提出来要跟她走的。 廖生财的妻子问道:“娘,刚才你们说的开膛破肚是什么意思?” 她离门口最近,也听得最清楚。 她的大嗓门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什么,开膛破肚?” “这是真的吗?” “人还能活吗?” “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婶子,你是不是糊涂了,这种事怎么能干?” 问的人多了,钱氏也被问烦了:“大家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小惠可是你儿媳,你不能这么对她。” “亏她平时那么孝顺你,摸摸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越来越多的指责声,让钱氏十分恼火又无助。 廖生富站出来说道:“大家都别说我娘了,都是我不好,害了小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众人开始怀疑这个大夫靠不靠谱。 哪有大夫在诊治过程中把病人的家属都赶出来的,还把门从里面拴住,这偷偷摸摸的样子,绝对有问题。 “都别说话,听,什么声音?”有人竖起耳朵。 大家瞬间停止说话,又一细若蚊吟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人说道:“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有人反驳:“哪来的婴儿?” “肯定是,是从房间传出来的。” 廖生富直接将耳朵贴在门上,只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惊声叫道:“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活着,他还活着,活着。” 紧接着,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大夫,谢谢!” 钱氏忙跑了过来,跟廖生富一样,将耳朵贴在门上,果然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只是那哭声很小很小,听得让人心疼。 钱氏喜极而泣:“是我的孙子,我的孙子,他没事,他还活着。” 村民们不敢相信的看着钱氏母子俩:“不会吧,怎么可能,不是说胎死腹中吗,连稳婆都吓跑了,怎么会还活着呢?” 大家又开始猜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李凌云出来了,她走到廖生富的面前,将一个襁褓交到他的手上:“这是你的小儿子,请抱好。非常抱歉,时间太长,你的大儿子没保住。” 说完转身就走,大门再度被关上。 什么大儿子小儿子,众人一脸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廖生福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不知所措地抱着婴儿。 钱氏反应过来,将婴儿抱在怀里:“我的乖孙,奶奶抱抱。” 廖生福再度将耳朵贴在门上,焦急地问道:“大夫,小惠她怎么样了?” “在抢救。” “小惠,你一定要挺住,我和孩子等你!”廖生福祈祷着。 “钱婶,小惠肯定累坏了,你赶紧去给她做点吃的!”有人提醒钱氏。 “对对对,她累坏了,我这就去杀鸡炖汤。” “把孩子给我。” 又过了很久很久,门终于打开了。 廖生福赶紧迎了上去:“大夫,我娘子怎么样啦?” 李凌云:“总算抢救过来。” “神医,谢谢你。” 今儿若不是李神医,小惠今天必死无疑。 门外的人实在是太多,说话不方便,李凌云把钱氏和廖生福叫到房里。 廖生福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惠,只见她的身上插着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但他没有问这些是什么,以为大夫都是用这些给病人治病的。 钱氏看了一眼小惠,对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她忐忑不安的看向李凌云:“大夫…” 李凌云:“人抢救过来了,但没有那么快苏醒,叫你们进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小惠怀的是双胞胎,老大没保住,这是孩子的尸体,你们看一下要怎么处理。” 说完,从床的另一端拿出一个襁褓交到钱氏的手上。 钱氏看得心里一阵难受,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可怜的孙儿,还没有了看奶奶一眼就走了。” 廖生富更是泣不成声。 过了良久,钱氏十分难为情的说道:“大夫,诊金多少?我能不能晚一点再付给你?” 李凌云摆摆手:“诊金就算了,我只希望你们以后好好对待小惠,同为女人,你也知道她是多么的不容易,这段时间我都会来给她打针,直到好起来为止。” 她又看了一眼廖生福:“记住你说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就要做得到。” 廖生福:“大夫,你放心吧,我今生一定会好好对待娘子的。” 三天后,廖生福和钱氏带着礼物来到岩风村,一路上,逢人就夸岩风村出了个女神医。 … 这天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一个从事殡葬行业的老搭档,家里卖些纸钱、蜡烛、白布之类的。 陈海华:“老李呀,你搬到这里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李明山一脸苦笑:“没办法。” 陈海华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他呵呵一笑:“振作一点,你可是有个好闺女。” 陈海华是当初李凌云出事的时候,愿意借钱给叶氏的其中一人。 做这个行业的,都被人看不起,再加上这个行业并不是靠天,而是随缘吃饭,也就是没有稳定性,你总不能诅咒人家死亡吧。 陈海华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也是很拮据,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拿出20两银子。 说道女儿,李明山一脸的骄傲:“凌云这孩子确实很懂事。” 陈海华又问道:“还没有子浩的消息吗?” 李明山叹了一口气:“罢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陈海华犹豫了半响,还是说了出来:“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乞丐,长得很像子浩,只是那人眼睛是瞎的,右手手掌也没有了。” 李明山皱眉,缓缓的问道:“确定是他吗?” 虽然立下字据,已经断绝父子关系。 但,子浩是他的儿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陈海华摇摇头:“不敢确定,那人蓬头垢面,看得不清楚。” 李明山:“让他自生自灭吧。” 陈海华话锋一转:“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们家还有没有棺木,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来来去去要的不就是这些东西。” 李明山:“有有有,你跟我来。” 库房里,李凌云和铁柱正在埋头苦干。 陈海华看到李凌云:“丫头,还记得陈叔不?” 李凌云放下手中的活,打趣说道:“当然记得,就算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老人家。” 当他看到铁柱的时候,以为是李凌云的丈夫,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成亲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陈叔一声,怎么,怕我贪杯,还是怕我给不起红包?” 李凌云急忙解释:“陈叔你搞错了,他不是我相公,怎么说呢,他就是暂时住在我们家,是我们家的亲戚。” 陈海华一脸过来人的样子:“我明白我明白。” 李凌云一脸的黑线,你明白什么? 铁柱也唤了一声:“陈叔。” 陈海华:“侄女婿,好样的!” 李凌云:“…” 陈海华一一看过棺木,不断地点头夸奖:“老李,丫头的手艺与你不相伯仲。” 李明山:“那是,云儿有这个天赋。” 陈海华:“应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 陈海华这次来带走了三副棺材,都是寿终正寝的老人。 陈海华走的时候,并没有遮遮掩掩,只是在马车上盖了一层油布。 也没办法遮遮掩掩,这玩意就是这么大。 这一幕也被村里很多人看到。 刚开始大家还三五成群地讨论着,越说越觉得恐惧,最后直接爆发,要求李凌云一家离开岩风村,理由是棺材这种与死人有关的东西阴森恐怖,让他们觉得害怕,心里直发毛。 有人说他们被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孩子总是三更半夜哭闹不停,去看了大夫,又说没有什么问题。 其中罗如花和周老太闹得最厉害,这两个女人同仇敌气,誓要将李凌云赶出村子。 村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李凌云家,大门被拍的砰砰砰响 小王氏去卖肠粉还没回来,李凌云去给小惠换药,铁柱去山上了,说要打一头野猪给李凌云补身子。 叶氏带着小宝在院子里择菜,被拍门声吓了一跳:“又出什么事了?” 小宝的小手紧紧抓住叶氏的衣服,明明自己很害怕,却还壮着胆子安慰叶氏:“叶奶奶,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李明山皱眉:“我们也没招惹什么事啊?” 见大门久久不开,村长高声喊道:“明山,是我,赶紧开门。” 李明山推着轮椅想去开门,被叶氏拦住:“相公,还是小心为妙。” 李明山:“那是村长,还能害我们不成。” 第三十二章 看谁敢 李明山大声喊道:“村长你有什么事吗?” 村长:“你先把门打开。” 李明山犹豫了一下说道:“村长,孩子他娘身体不舒服,我行动也不方便,就不给你们开门了,等云儿回来之后,我亲自登门道歉。” 基本上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这让村长很没面子。 他黑着脸说:“怎么,连我这个村长的话都不听吗,是不是不想在这个村子呆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明山再不开门的话,就真的说不过去。 等他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人群时,想把门重新关上,却被人直接扒开,村民们冲了进来。 叶氏第一时间跑到丈夫身边:“相公,这,这…” 李明山惊慌失措地看着大家:“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啥?” 周老太率先发言:“干啥?干啥?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干啥?” 李明山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李明山做事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 罗如花满脸鄙夷:“一个做棺材的也好意思呆在我们村。” 有人不耐烦的说道:“李凌云很能打,得把李明山绑起来,才能威胁到李凌云,还有那个铁柱上山了,没那么快回来,大家动作要快点。” “他们再能打又如何,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什么。” “对,我们那么多人,就算踩也可以把他们踩死。” 李凌云刚给小惠扎完一针,陈婶才九岁的小儿子虎子过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凌云姐,不好了。” 虎子这个孩子很机灵,当初也是她让虎子去打探李子浩的消息。 李凌云急忙问道:“虎子,出什么事了。” 虎子急忙说道:“村长带了很多人去你家,说要把你们一家赶走。” 他是听母亲说过,凌云姐每天都要到这个村子里治疗一个病人,但他不知道是哪一家,是一路问过来的。 李凌云的脸冷了下来:“谁去我家?” “村长和族长带头,村里人大部分都去了,小宝被吓哭。我娘还没回来,我爹和两个哥哥被他们锁在家里,我刚好没在家,就偷偷跑过来了。” 他们知道陈婶和李凌云一家交好,所以先把他们一家控制住。 “我知道了,我这里还在忙,你先回去吧。”李凌云摸了摸虎子的头。 虎子小声说道:“村里还有好几户不跟他们一伙,说村长他们这样做不合适,就跟他们顶了几句,都被村长骂了,说他们再这样的话,就把他们全部赶出村子。” “这几户人家都是谁?” “我二叔、三叔家,还有连平叔家,大牛伯伯家。” “好,我记住了,你先回去打探情况。” “好!”虎子说完转身就跑。 廖生富拿着锄头扛在肩膀上:“李神医,我没什么能耐,但打架还是在行。” 李神医救了他的妻子,为神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氏见状,冲进厨房拿着菜刀就往外走:“别怕,婶给你撑腰去。” 钱氏平时有些扣扣嗖嗖,但这不是生活所迫吗,遇到大事,她还是理得清。 廖生财闻言,二话不说,拿着柴刀就走:“李神医,有我们在,不用怕。” 李凌云:“谢谢各位,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你们插手,就变成了村与村之间的事,放心,我能搞得定。” 交代小惠注意事项之后,李凌云神色冷冷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廖生富兄弟俩不远不近的跟着,就怕李凌云把他们赶走。 廖生富狠狠的呸了一声:“这帮人真不要脸,我去打死他们!” 廖生财:“对,打死他们。” 李凌云顺手在地上捡了根木棍:“让你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没用刀,就是怕哪个不长眼的冲上来,闹出了人命。 李凌云刚到村口的榕树底下,一位大娘心急如焚的说:“凌云丫头,大家都冲到你家闹事,听说你爹娘被他们控制住了,这可咋整?” 李凌云感激的说:“大娘,谢谢你告诉我,你放心,我会救我爹娘的。” 虎子的两个哥哥李大锤和李大彪一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看到李凌云老远就喊道:“凌云姐,你总算回来了。” 他们刚刚趁人不备逃了出来,想着给李凌云通风报信,谁知虎子比他们快了一步。 父亲李连福已经去找帮手了。 “凌云姐,要不我们去报官吧,他们太过份了。”李大锤怒道。 李大彪:“对,就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就像李老二一样,关他们个十年八载。” 李凌云道:“不用报官,我一个人能搞定,惹上了我,就得付出血的代价,我要让他们知道,人多并不是好事。” 她声音虽不高,却冷的彻骨决绝,让人冷到脚底。 李大锤和李大彪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不去闹事的人,侧是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大家都商量好了,要么让他们一家滚蛋,要么让他们家拿出1000两银子赔偿给村民们。 不是一次拿1000两,而是每年,只要他们一家还住在这个村子里,就得每年都拿出1000两。 那可是1000两呐,一个人能分多少钱,他们就不懂算了。 “呸,嫁不出去的女人,晦气的玩意,让你嚣张,这下有你好看了。”一个阿婆指着李凌云骂道。 李凌云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太婆,我家的棺材给你打五折,怎么样,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阿婆气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你,你这个臭丫头,竟敢诅咒我死。”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她:“想要长命百岁就不要乱骂人,少操点心,你家又不是住在海边,管这么宽干什么,瞧瞧你这一脸的衰样,离死不远了。” “你、你,我要撕了你这张嘴。”阿婆气得想要冲上来打人。 李凌云冷讽:“看来真的要提前给你送棺材了,100两不二话。” 说完转身就走,阿婆想追又追不上,越想越气,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听到后面摔倒的声音,李凌云头也不回,这种人无耻,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很快就回到家里,门口外站满了人。 看到李凌云回来,自动让出一条路,而李大彪和廖生财几个就没有那么好运,被挡在了院门外。 待李凌云走进去,就看见村长和族长坐在堂屋的主位上,那是李明山和叶氏的位置,他们却如同这个家的主人似的,简直是厚颜无耻。 并没有看到李明山和叶氏,也没有看到小宝,李凌云瞬间黑了脸。 看到她带着棍子大步走进来,村长大声喝斥:“放肆,你拿木棍想打架不成。” 李凌云将棍子戳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村长,满是讥讽:“废话少说,我爹娘和小宝呢?” 这么没礼貌,村长脸色一僵,族长忙摆摆手,和蔼可亲地说道:“凌云呀,你也别紧张,一个姑娘家,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会被人说闲话的,你也不问问我们来你家做什么。” 呵呵,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吗? “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我要立刻看到我爹娘和小宝。” “都说了,你别着急,咱们好好聊聊。” “不要和我扯别的。”李凌云不买他的账,冷冷地说道:“我数三声,看不到人,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这臭丫头,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能对你爹娘怎么样……”族长话都没说完。 李凌云猛的扬起木棍,砰一声,桌面立刻被她抽出一条痕迹,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再说一遍,我没心情和你们废话,我爹娘呢?”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村长气得拍桌子,指着她大声喝斥:“李凌云,我告诉你,别太嚣张!” 李凌云的棍子转了个方向,指着他说道:“再不放人,下一个被抽的就是你。” 族长站了起来,对李凌云说道:“放心吧,你爹娘很好。” 看来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暂时不会放人,也不知道爹娘被关在哪里。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他:“既然如此,说出你们的目的吧!” 族长严肃地说道:“李凌云,实不相瞒,自从你们一家回来之后,我们村子就没有安宁过,大顺夫妻俩被你们揍了一顿之后,现在落下病根,重活干不了,还有上前帮忙的村民们,没有一个不被打。 李老二被关进了监狱,周氏哭成了泪人,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儿子一面。 现如今你们又要做棺材,你们以前在县城做这些玩意,我们管不着,但这是在村子里,明知道这些东西阴森、邪门,大伙都很害怕,你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大家整天人心惶惶的。” 他顿了顿,看着李凌云问道:“我说的这些,你都懂吗?” “一派胡言。”李凌云如他所愿,回答了他的话。 族长噎住,觉得这丫头说话的语气让人很讨厌,难怪大家都想把她赶走。 他看向村长,村长会意,开口说道:“为了我们村子的安宁,你们全家搬走吧,上一次因为心软,才没有把你们赶出村子。 你们现在又重新做棺材,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只有你们走了,大家才觉得安心。 又有人说,大家都是同一个村子的,把你们赶走太绝情,最后大家商量一下,可以让你们继续留在村子里,条件是每年要拿出1000两银子作为补偿。” 李凌云笑了,看着他说道:“上次以为村长变老实了,没想到村长的口才还是如此了得,不去考科举太可惜了,恐怕连夫子都折服在你的才华之下,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村长一愣,随后气呼呼的指着李凌云:“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目无尊长,一点教养都没有。”族长说道。 李凌云冷笑:“目无尊长?你们配当长辈吗?老不死的,真不要脸。” 院门外,有人不停的骂着李凌云。 “李凌云,你这个贱人,不识好歹!” “嫁不出去的晦气玩意,怎么可能有教养。” 虎子大声骂道:“你们才不要脸,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别看虎子小,骂起人来一点都不怯场。 有人指着他说道:“你就是李凌云身边的一条狗。” 虎子哼了一声:“关你屁事。” 那人气的撸袖子就要打虎子,李大锤和李大彪挡在虎子的前面:“要打架是吧,来呀。” 那人看到他们两个手中的木棍,吓了一跳,又缩了回去。 堂屋里,族长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你目无尊长,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怪不得村里人都说你嫁不出去,简直是活该。”村长像个泼妇一样骂道。 李凌云冲着族长和村长呸了一口:“谁是尊长?你们想把我家赶出村子,又扣押我爹娘,逼我拿钱养你们,这是尊长能做的事? 但凡你们有廉耻之心要点脸面,也不会说出这么丢人现眼的话。 我家这段时间做肠粉生意,确实是赚了一点点小钱,但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换来的,是我家的钱,你们就这样伸手要1000两,你们要脸吗? 还有这是我祖宗留下来的房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把我家赶出村子,你们算哪门子的长辈?” “蛇鼠一窝,说的就是你们这帮不要脸的东西。” 族长气的站都站不住,想坐下,发现李凌云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村长指着李凌云大声说道:“要不是你们回村子,大家用的着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 族长直接放出狠话:“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走,要么每年给1000两银子,我就不信我们村子那么多人,你还敢跟我们动手不成,我已经让人报官了,只要你敢动手打人,衙门就把你抓进去坐大牢。” 李凌云笑了:“你们是个个都能长生不老吗?你们这么怕死是不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瓜分我家田地就有你一份吧,族长大人。” 族长来个死不认账:“说话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拿了你家的田地,又有谁证明那些田地是你家的。” “欺软怕硬是吧?”李凌云揪住他的衣领,“老东西,活腻了,不介意的话,我提前送你一程。” 第三十三章 还有谁 族长厉声喝道:“李凌云,你胆子够肥的,连我都敢挟持,我告诉你,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李凌云使了一个巧劲,在族长的关节上一按,痛得族长眼泪都要流出来,这让他更加的的火大:“你这死丫头,今天我不打死你,我不信李。” 李凌云冷冷一笑:“老东西,等你还活着再说吧。” 李凌云一手揪着族长的衣领,一手持着棍子走了出去。 因为族长在她手上,大家没有轻易妄动。 村长早就逃离李凌云袭击的范围,他知道这丫头多少有点邪门,但他们人多不怕。 他给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使眼色,几个男子会意,立刻从四个方向向李凌云袭来,而且他们手上都有利器,村长为了达到目的,可谓是做足了功夫。 四个人分工很明确,救人的,进攻的。 李凌云冷冷一笑:“哼,雕虫小技,人还给你们。” 说完,用力一甩,族长瞬间被丢了出去,并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族长被吓得脸色发白,十分狼狈的摔倒在地上,瞬间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李凌云扔的时候有技巧,没摔到他的老腰,不然他以后的日子只能躺在床上。 族长好不容易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大吼:“把她给我绑起来,今天非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村的主事人。” 这几个男人都没有学过武术,但平时没少干农活,有的是蛮力。 对付这几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见李凌云扬起木棍,霎那间,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子,顿觉一股劲风迎面而来,他们下意识地闭上眼,但是,下一刻便被木棍打飞。 惨叫声和他们的身体一起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族长捂脸,你们两个傻子,人家要打你们,闭上眼睛干什么,进攻呀,唉,简直是没眼看。 所有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凌云姐这、这么厉害的吗?”李大锤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点点,一脸的惊叹。 廖生财兄弟俩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急的不行。 所有人都以为李凌云上次打人得逞,是因为有铁柱的帮忙才那么厉害。 没想到,没有铁住,实际上的李凌云却有这样的力道和爆发力。 又一眨眼的功夫,剩下的两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其他没有动手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 李凌云走出堂屋,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村长:“村长大人,到你了!” 村长气得伸手指着她:“放肆,这是岩风村,岂由你乱来。” 李凌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对于不请自来的人不用太礼貌。” 族长好不容易爬起来,对院子的人发号施令:“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因为堂屋空间有限,能进去的没有几个,大部分人在院子里,还有一部分在院子外面。 “我们村那么多人,难道还怕她一个臭丫头不成?” “对,踩都要把她踩死。” 李大勇大喊一声:“乡亲们,大家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 “没有忘,把她抓起来。” “简直翻了天,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别忘了我们的1000两银子。” “大家冲呀。” 院子里的人,瞬间冲向李凌云。 李凌云:“打群架是吧?那就来吧。” 而院子外的人,也开始往院子里冲。 李大彪兄弟俩在门口处拦着,不让人进去。 虎子用小小的身体推着冲进来的人,大声喊道:“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把你们赶走。” 廖生财兄弟俩加入拦截的队伍,他们都没有武功在身,有的只是力气。 一瞬间,院子内外乱成了一锅粥。 但虎子这边只有5个人,院门又那么大,哪能抵得住那么多人,眼见那些人就要冲进来。 虎子急的大叫:“大哥二哥怎、怎么办?” 李大彪:“给我死死顶住。” “顶不住了,他们冲进来了。” 瞬间五个人被冲散,廖生财被挤出了院子外,急得他们团团转。 院子里,李凌云旋身而上,单手出棍,直接打在一个村民的手腕上,痛得他瞬间将手中的武器扔掉。 胳膊一阵火辣的疼痛袭来,又一村民大惊,没想到刚一出手就被击中。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李凌云下了杀手,他这条手臂可能就此作废。 李凌云面色不变,猛然退后两步,突然弹身而起,一脚踢在一个村民的身上。 混乱中,就连村长也不知道被谁打了两拳,气得他更想把李凌云抓住。 李凌云力气不小,出手的角度也刁钻至极,眼明手快,很快,她就冲进人群里。 如果是用刀的话,此时的地上已经血流满地。 村民们第一次见识到李凌云的实力。 村长厉声道:“全部给我上,打,狠狠的打。” 族长喊道:“大家冲啊,就算她再厉害,也是个女人,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打死她,不知死活的玩意!”村长冷哼一声。 混战在持续着,哀嚎声一片。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拿着从库房偷来的凿子,悄悄地从后面袭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李凌云侧过头去,凿子晃在她的双眼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忽然,风里有啸音! 重矢急如闪电,飞驰而来! 那个偷袭的村民心头一凛,抬头望去。 噗! 他持凿子的手臂被刺穿。 “啊”的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一人站在围墙上,眉宇似星河,墨发如瀑,挺鼻薄唇,宛如战神天降! “哇,这是谁呀?好厉害哦。” “好俊的小郎君。” “你们这些白痴,他就是铁柱啊!” “啊,铁柱?他怎么就回来?” “怎么办?他很厉害的,上次被他打的手臂,现在还隐隐作痛。” “打,为什么不打,上次人少,这次我们人那么多,还怕他们不成!” “就是。” 李凌云欣喜若狂的看着他:“铁柱!” “云儿,你没事吧?”铁柱从墙头飞了下来。 村民们又是一阵唏嘘:“他怎么还会飞?” “不会是怪物吧?” “瞎说什么。” 铁柱看着李凌云,面色渐渐柔和下来。 他声音低沉,十分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没事。” “你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 “好!” 铁柱还贴心的搬了一张椅子让李凌云坐下。 铁柱转头向村长望去,目光喷火,直欲焚人:“谁带的头?” 村长冷冷一笑,高声说道:“是我又如何?你这个外人最好马上离开,不然连你一块揍。” 铁柱:“那就试试你的人有多厉害。” 随后一脚踢飞一个村民。 “大家一起上,把这对狗男女都抓起来。”村长已经杀红了眼。 “狂妄!”铁柱冷哼一声。 不断有人倒地,有人后退,有人失声尖叫。 突然危机感袭上心头,村长猛地想跑出院子。 一柄锋利的匕首就紧紧地顶在他的脖子上,李凌云的声音如冰在耳边响起,一脸的嘲讽:“村长大人,刺激吗?” “你别太放肆,告诉你,这个世上还是有王法的。” “我也告诉你,在我家,我就是王法。” 村长伸出手,指着李凌云:“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狂,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凌云缓缓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来指着我。” 唰的一声锐响,村长的手指就被李凌云削去一层皮肉。 村长痛的地上打滚。 终于,站着的人除了李凌云几个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族长,还打吗?” 李凌云一个拳头虚晃过去,族长吓得头一缩。 “不打了,不打了。” “说吧,我爹娘呢?” “凌云,你爹娘在祠堂。”是李连福的声音。 他去岳父家,叫来两个小舅子帮忙,刚回到村子,正好碰到小宝,他人小,大人没留意他,就跑了出来准备报信。 李凌云临走前看了村长一眼:“最好祈祷我爹娘没事,否则我让你后悔今天这一遭。” 村长大叫一声:“不好!”不顾手痛跟着跑了出去。 只因看守的人中有他的儿子李寿和。 李寿和几人的三脚猫功夫还不够铁柱打牙祭。 “爹娘,你们怎么样?”李凌云赶紧上前为他们解绑。 “云儿,我们没事!”李明山精神状态还可以,但叶氏脸色苍白,明显受到惊吓。 两人的脸上都有一个巴掌印。 李凌云瞬间冷了脸:“爹、娘,谁打的?不用怕,女儿为你们出气。” 李明山直接指着村长的儿子:“李寿和打的。” 叶氏点点头:“就是他打的。” 她的眼眶红红的,从来就没有受过这么大委屈,如今女儿在身边,她有了很大的安全感。 铁柱将李寿和提了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扑通一声,李寿和跪在李明山夫妻的面前。 李凌云伸出右手,啪啪啪,二十几声脆响之后,李寿和脸肿如猪头。 刚打完,村长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后面是村民们。 刚才被打伤的,根本就没有伤到要害,现在还能跑能跳的。 “子不教父之过,村长,是你自己打,还是我来打?” 村长气得双眼都要喷火:“你别太过分。” 李凌云:“不要跟我扯这些虚的,就问你是你自己打,还是我来打?” 李寿和凶神恶煞的说道:“有本事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爹。” 铁柱一脚踹了过去,力道太大,李寿和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瞬间晕了过去。 村长面色苍白:“你,你…” 李凌云:“再问你一次,是你自己打还是我来打?” 村长经过权衡利弊,最终妥协:“我、我自己来!” 李凌云:“开始吧,直到我说停为止。” 村长伸自己的手,噼里啪啦抽自己的脸,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李凌云点点头:“嗯,不错,继续。” 又对众人说道:“一群不要脸的人渣。” 众人:“…” 她看了一眼众人,眉梢一挑:“刚才是谁和我说,我不配就在这个村子的?” 被扫视的村民们一脸惊恐,不停摇头:“我没说我没说。” 李凌云问道:“那现在呢,我配了吗?” “你不配,就要把你赶走,你这么猖狂,你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远处有个妇人骂道。 李凌云看向骂她的人,她站在祠堂最外面,以为李凌云看不到她。 李凌云挑眉道:“我猖狂?搞清楚,是谁去砸我的家,是谁去闹事的?是谁绑了我爹娘的? 如果我不反抗,我一家是不是被赶出这个村子,如果我不反抗,我是不是得每年都要拿出1000两银子养你们? 凭什么?你们是我什么人? 我喝过你们家的一口水吃过你们家的一口饭吗?做人要讲良心,我家不就做棺材吗,院门一关,碍着谁了? 你们以为自己能长生不老不会死吗?做梦吧,反正迟早都要躺在棺材里面,早一天看到又何妨。 除了嫉妒还能干什么?你们怎么有脸和我说这些话?对了,忘了你们不要脸。” 那妇人继续骂道:“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应该赔偿给我们。” “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更何况,我们天天在这里担心受怕,我可是没有一天睡好觉。” 李凌云冲着那两人招招手:“来,走近一点,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谁怕谁呀?你以为你很厉害吗?我们就不怕你,这个村子都是姓李的,都是一个老祖宗出来的,你这么做就是大不孝,会遭雷劈。”妇人继续高声大骂,却不敢上前来。 有小声捧场:“骂得好。” 于是她又接着骂道:“就应该打死她,她家所有的财产都是我们的。” 妇人们眼睛一亮,觉得非常有道理。 但男人们却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向前。 就在这时,祠堂发出砰的一声响,烟灰满天飞。 村长惊叫一声:“不!” 所有人闻声望去,祠堂的炉鼎已经被人踹翻。 大家惊恐地看着李凌云:“你不信李吗?你怎么敢?那可是你的祖宗。” 李凌云:“我没什么不敢的,就让李氏的祖宗们看看他们的不肖子孙是如何欺负人的。” 众人:“……” “凌云,别怕,婶来了。” 只见陈婶和小王氏一人拿着一根木棍冲了进来。 她们刚刚从县城回来,得到消息,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就冲了进来。 李连福眼明手快的拦住她们:“快把棍子放下,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陈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又看向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们,呸了一下:“都是些窝囊废,自己不努力赚钱,满脑子都想不劳而获。” 第三十四章 温馨 那妇人平时强势惯了,逮着陈婶就开始骂,来来去去都离不开祖宗18代之内的亲戚,让人觉得十分烦躁。 李凌云问李大彪:“认识她的丈夫吗?” 李大彪点点头:“认识!” “去把她丈夫拉过来,一个人搞不定就两个人去。” 李大彪:“好。” 一会功夫,妇女的丈夫就被李大彪兄弟俩像拖死狗一样拖到李凌云的面前。 那男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李凌云:“你,你要干什么?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方才不是打过了吗,为何现在又单独把我拉出来,要剁手还是砍脚?又或许是抽嘴巴,这是要杀鸡儆猴吗?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已经想了很多。 李凌云对那男人说道:“你婆娘骂一句,我就打你一巴掌,打到她停止骂人为止。” 那男人:“…” 那你去打她呀,拿我出什么气?你不是女人吗,你们女人不是更加好沟通吗? 男人刚才已经被打怕了,直接吼他媳妇:“你给我闭嘴,不然我休了你。” 妇女瞬间闭上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也不想想,她都是为了他,才去得罪这个女魔头。 到头来,这个男人不但没为自己出口气,反而还凶她。 女人气呼呼地走了。 在招真有效,简直是对付泼妇的最好方法!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无人敢再开口。 “还打不打?”李凌云转头看向村长。 村长如同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打了,不打了。” 李凌云:“那你服吗?” “服,服,绝对服!”村长猛点头。 这次丢脸丢大了,不知以后怎么服众。 得想办法再找回场子才行。 “你们呢?”李凌云问其他人。 来到现场的男人异口同声的说:“服,我们服!” 已经跑回家的其他人,心里祈祷李凌云不要找他们的麻烦,再打一次,他们这辈子就废了。 “这位大哥,还打吗?”李凌云看着人群中的李大勇,问道:“没记错的话,在我家的时候,你是最踊跃的一个,是想为你弟弟报仇吗?” 李大勇:“…” 早知道我就不跟着来了祠堂,躺在家里睡觉不好吗? 摸着被打痛的手臂,使劲喊道:“不、不打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以后你就是我的姑奶奶。” “孺子可教,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然我手中的棍子不会放过你。” 李凌云又看向双眼差点喷火的周老太:“老太婆,看在你上了年纪的份,我没有对你动手,但不表示我不敢动你,再有下一次,我说过你的嘴巴就不用说话了,直接缝起来,我说到做到,就看你敢不敢。” 周老太愤怒的说道:“你这个妖女,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全家遭雷劈,还有李明山你这个窝囊废,有你这么当爹了吗,什么都依这个妖女,你会下地狱的,叶氏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就该千人骑万人枕…” 越骂越过分,其他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周老太这是豁出去了吗?如同得了失心疯似的,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骂。 叶氏气得差点晕倒:“你,你怎么能这样骂人。” 李明山:“我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儿,你凭什么骂她!” 李凌云拍了拍手掌:“很好!很好,有骨气。” 骂人竟然还有越骂越勇的,头一回见。 她慢悠悠的向周老太走去,神色很平静,但大家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发。 周老太还在口吐芬芳,她似乎真的想要为李中勇报仇,她一点都不怕李凌云:“有本事你就来缝我的嘴巴,不敢来的就是孬种,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安静了。 又“啪!”的一声,周老太如同疯子一样大叫:“竟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揪头发、挠脸。 还没等她出手,李凌云的脚往她后面一挪,右手圈住她肚子,轻而易举就把她摔倒在地上。 周老太痛得嗷嗷大叫,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解围,而她的儿子李大勇早就跑回家了。 李凌云将匕首掏出来,在她的嘴唇上划了一刀,鲜血流了出来。 这还没完,她直接吩咐陈婶:“陈婶,回去拿针线来,今天不把她的嘴巴缝上,是无法安静了。” 陈婶:“哎,我马上就去,周老太,你可要撑住,别逃跑了。” 陈婶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回去,她知道李凌云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老太太而已。 果不其然,李凌云准备动第二刀的时候,周老太吓尿了,终于低头认错:“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们了,求你放了我吧。” 李凌云冷冷一笑:“你的话总是出尔反尔,我不相信。” 周老太:“我给你跪下行了吧,我发誓,以后我再骂你们,我不得好死,我遭天打雷劈。” 李凌云这才放开她:“暂且相信你一次,滚!” 李凌云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有你们,再起什么妖蛾子,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 “我们再也不敢了,姑奶奶。”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回家的路上,李连福冲着李凌云竖起个大拇指:“凌云,厉害!” 陈婶一脸的自豪:“这叫女中豪杰。” 小王氏:“还是陈婶厉害,都变成文化人了。” 虎子咧嘴大笑:“凌云姐就是厉害,我以后也要像她一样。” 廖生财大开眼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尊敬李凌云。 铁柱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但他觉得李凌云还是太仁慈了,这些刁民就应该往死里打,最好打残几个,才能起到警示作用。 李桂莲手中的帕子都要揉碎,她恨恨地看着李凌云远去的背影,刚才那么多人都吃屎的吗,连一个小小的弱女子都搞不定。 他们前脚刚走,衙门的捕头王俊豪带着两个衙役赶到了。 带路的人正是村长的小儿子李寿强。 当李寿强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的惨状时,被吓了一跳:“爹,这,这是怎么回事?” 祠堂除了一些烟灰,其实并不狼藉。 恐惧的是,二三十个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都鼻青脸肿,如丧家之犬。 墙角下,还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有妇人抱着自家相公,边哭边骂,人太多声音太吵,也不知道她骂什么。 有妇人用帕子给自家男人擦血,男人痛得呲牙咧嘴。 牛金花抱着李寿和使劲抹眼泪:“寿和,你快醒醒。” 李寿和悠悠转醒,看到自己的母亲,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娘。” 牛金花紧张的说道:“你怎么样了?哪里痛啊?” “全身都痛。”李寿和被踹的这一脚可不轻。 牛金花哭的更凶:“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臭婊子。”有人嗷嗷地哭喊,“天杀的李李云,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诅咒你不得好死。” 李凌云没在这里,大家放开嗓门大声的骂着。 所有捕快傻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岩风村的男人,变成这个鬼样子。 “官爷,救命啊。”族长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借官府的手,将李凌云一家赶走。 王俊豪问道:“老人家,出了什么事?” 族长老泪纵横:“官爷,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呀。” 李凌云还没来得及收拾,门外的脚步声响起。 她暗骂了一句:有完没完? 看来下手太轻了,这次一定要打得他们几个月走不了路为止。 李凌云朝外头看着,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袍的捕快扶着刀,站在门外喊道:“李凌云,随我去一趟衙门。” 衙门? 她犯了什么罪? 哦,对了,好像听说村长他们找麻烦之前,就已经差人去报官。 李凌云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什么事?” 捕快如实说道:“有人告你无故殴打村民,伤人无数,还砸了祠堂的香火。” 李凌云笑了,人无耻到这种程度也是无敌了。 铁柱闻讯走了出来:“不怕,我陪你去。” 官府来办案,就要绝对配合,不管你有理还是没理,先配合再说。 李凌云:“官爷,在我去之前,麻烦你看一下我家,被他们打砸成什么样。” 捕快:“这些我们都会调查。” 正当村民们做着春秋大梦的时候,李凌云却安然无恙的从县城回来了。 跟着回来的,还有垂头丧气的族长等人。 本来今天就受伤,又去了县城,这一折腾,族长彻底的倒下。 … 晚上,李凌云还在库房收拾东西,小宝在旁边玩耍。 他突然歪着脑袋说道:“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经常生病,所以看到别人的脸色不好,都以为对方生病的。 “小宝,放心好了,我没生病,去睡觉吧,晚安。” “姑姑,晚安。” 铁柱将李凌云手中的工具拿过来,不小心碰到李凌云的肩膀。 李凌云眉心微蹙,随即松开。 她那细微的神情没逃过铁柱的眼睛,他眉宇微沉:“云儿,你是不是受伤了?” 李凌云:“都说了没事。” 确实没生病,应当是受了点小伤,她是怎么伤到的,又被谁伤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能被哪个不长眼的棍子打了一下而已。 铁柱却很固执:“有淡淡的血腥味,肯定受伤了,让我看看。” 李凌云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怎么,想占我便宜?” 铁柱脸唰一下红了:“没有。” 但是,到了半夜,李凌云就开始发作了。 可能因为李凌云的隐瞒,铁柱睡得不踏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穿上衣衫去了李凌云的屋里。 李明山夫妻俩今天累坏了,此时早已进入梦乡。 铁柱轻而易举的打开那扇房门,屋里没有动静。 铁柱眉头一皱,顿了顿,还是迈步进了屋。 这不像她的风格,平时有点风吹草动,她早就起来了 “云儿,我进来了。” 他唤了她一声没反应,向前走去,却被地上的人差点绊倒。 “云儿?”铁柱蹲了下来,紧张的唤道,“云儿,你怎么了?” 无人应答。 他探出手,摸了摸李凌云的额头,一片滚烫! 但他的手也被李凌云冰凉的小手一把抓住了。 李凌云睁开眼,一脸警惕:“铁柱,你干什么?想偷钱吗?” 铁柱无奈的解释道:“不是,你生病了!” “骗人,我生病我不知道吗,反正我不会告诉你钱在哪里的。”李凌云含糊不清地说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铁柱将李凌云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点燃灯火。 把药箱拿了出来,开始翻找。 他记得云儿说过,这个药箱有一些比较常用的药品,而且还告诉他哪些是治疗风寒,哪些是消毒的,哪些是注射的。 但他是第一次自己打开这个药箱,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 这里面的东西,他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见过。 好吧,他失忆了,他不记得他去过什么地方。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箱子的东西,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虽然他很好奇,但他尊重他人的隐私,从来不会去问。 相信有一天,她会主动告诉他这一切 凭着记忆,找到了退烧药。 只是上面的字,让他觉得很纳闷,基本上都少了一半,难道这是为了方便记忆吗? 只要是李凌云说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将退烧药拿出一片,准备喂进李凌云的口中,发现没有开水,桌子上的茶水早已凉透,本来就发热中,喝了只会加剧不舒服。 没有开水,怎么吞下这片药。 这个时候去烧水,得烧到什么时候? 恐怕云儿都烧糊涂了。 突然,他有一个邪恶的想法。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事后,他的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因为不舒服,李凌云睡得并不踏实,眉头紧皱。 铁柱小心翼翼的帮李凌云盖好被子,却发现她一双白皙的双手有不少细细的伤痕,这些都是平时做木工的时候伤到的。 看着李凌云皱紧的眉头,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上李凌云的脸颊。 这个姑娘,绝对是他今生见过的最特别的人。 相识不过两个半月,她就像参天大树一样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 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或许是他被救起睁开眼那一瞬间,又或许是她说以后他的名字就叫铁柱,他就已经开始沦陷。 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姑娘,给了他很多很多的震撼。 他就知道,他逃不掉了,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他也不想逃,他已经习惯了在她的左右。 失去了记忆,他以为自己会坚硬如铁、冷若寒冰,但他发现,她开心的笑,他也会像傻子一样的笑。 铁柱缓缓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握住李凌云的手。 第三十五章 杀人凶手 李凌云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浑身酸痛,纳闷了:我这是怎么,比打一架还累,丝毫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 叶氏:“是不是昨天受伤了?” 李凌云摇摇头:“没有,可能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绝对没想到自己发高烧了。 怎么生病的她也不知道。 “铁柱您有没有受伤?”李凌云问铁柱。 铁柱一脸的高冷:“我会受伤?” 李凌云:“…” 好吧,你厉害。 铁柱眉头微皱:“倒是你,昨天我还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李凌云摇摇头:“没有,那血是别人的,我可是李凌云,强得很,只有我伤别人的份。” 铁柱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对,只有你伤别人的份。” “气死我了,大彪和大锤死要面子活受罪,叫他们来找你,死活不来,没有一个省心的。”陈婶人没到,声音已传到。 今天不出摊,李凌云打算请大家中午搓一顿,感谢大家昨天的鼎力相助。 陈婶一家子过来了,包括陈婶的两个弟弟,还有廖生财兄弟俩。 李大彪兄弟俩都受伤了,他们死活不让家里人知道,要不是虎子偷偷告诉他们,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李大彪:“娘,打架哪有不受伤的道理,皮外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怕啥。” 李大锤:“就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 “对,对,你们说的都道理。”陈婶哭笑不得,又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还是不放心:“要不,还是让凌云看看吧,别留下什么隐患。” 李大锤摇头:“哪用看,昨天晚上已经抹了药酒,现在都好了,你看看没事了。” 说着,还故意扭动着双手。 李凌云走了过来,关心问道:“严重吗?快把衣服脱下来,我看一下。” 两人死死的拽住衣服摇头:“真的没多大事。” 说完还后退几步,生怕李凌云真的来扒他们的衣服。 李凌云摇头轻笑,又看向虎子:“虎子,你呢?” 他是最小的,也是最勇敢的最机灵的。 虎子故意扭扭脖子扭扭屁股,一脸的夸张表情:“哎呦,胳膊疼,脚疼、肚子疼,屁股疼,反正全身都疼。” 陈婶用手点了一下他的头:“就你最皮实,昨天问你,你还说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到了凌云这里全身都疼。” 虎子眼神闪了一下:“昨天不疼,但是今天疼啊。” 李凌云:“我现在就给你擦药!” 虎子贼兮兮的说:“凌云姐,其实不用擦药,吃两个馅饼就好了,饼子是神药,一吃就灵。” 众人哈哈大笑:“原来是想吃的。” 虎子呵呵一笑:“嘿嘿,肚子有点饿了。” 叶氏笑呵呵的:“好好好,马上就给你拿饼子。” 这是小王氏刚做出来的新口味。 虎子打量着李凌云:“凌云姐,你昨天受伤了吗?” 昨天,大家还没说上几句话,衙门的捕快就登门造访。 等李凌云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李凌云摇摇头:“没,你不是说你的偶像是我吗?我怎么会可能受伤。” 虎子满眼的崇拜,眼巴巴地看着她:“哇,我的偶像太厉害了。” 偶像这个词,还是李凌云告诉他的。 虎子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小声的说道:“凌云姐,你知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在背后议论你,说什么的都有,表面上臣服于你,实际上心里狠死你了,希望老天有眼,一个雷劈了你。 你不知道,现在连外村的人都知道,你一个人打败我们村所有的男人。 他们说你太彪悍了,不知哪个男人敢娶你。 也有人说,他们想拜你为师,教他们武功,打遍天下无敌手。” 小宝同样一脸崇拜,歪着脑袋说道:“姑姑就是厉害,我以后也要像姑姑一样打倒坏人。” 小王氏笑自己的儿子:“你现在连虎子叔叔都打不过,还想打其他人呢。” 小宝人小鬼大的说道:“我以后会长大的,我不但可以打倒坏人,还可以保护娘亲。” 小王氏满脸的欣慰:“小宝真棒!” 李凌云点头:“以后有人欺负你们,尽管来告诉我,我替你们出头。” 虎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要打败所有坏人,以后十里八村,我就是老大,大家都得叫我一声虎子哥。” 小宝最上道:“虎子哥!” 虎子:“哎。”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老李,老李,你们没事吧?”陈海华从牛车上下来,三步并两步地跑进院子,“你、你们没事吧?” 看到来人,李明山一脸的惊讶:“陈老弟,你怎么来了?” 陈海华:“这不听说你们出事了吗,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李明山:“谁告诉你的?” 消息传都这么快吗? 大哥,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那是昨天发生的事好不好,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清河县。 陈海华焦急地问道:“你甭管谁告诉我的,你们有没受伤?” 李明山摇摇头:“没有没有,让你担心了。” 虎子:“我们这里有两个很厉害的高手,就是铁柱哥和凌云姐,整个村子的人都打不过他们。” 陈海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没事就好。” 男人们在堂屋喝茶聊天,女人们在厨房说是帮忙,还不如说是聊八卦。 今天的大厨是李凌云,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插入其中,那就是铁柱。 李凌云要洗锅,铁柱说道:“我来我来。” 李凌云要往锅里加水,铁柱:“我来,要加多少?” 李凌云:“…” 这小子吃错药了吗? 没有人知道李凌云昨天晚上发了高烧,都以为她好得很。 只有铁柱知道,他满脸的心疼。 铁柱也没让别人烧火,而是坐在小马扎上将一根根柴放入灶肚里。 一个在烧火,一个在炒菜,如此和谐的一幕,怎么看都像老夫老妻。 陈婶在叶氏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不考虑铁柱吗?” 叶氏叹了一口气:“唉,云儿这丫头就是这么犟,说铁柱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是不会考虑的…。” 陈婶满脸的可惜:“你说这俩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满满一大桌子的菜,都是李凌云炒的,铁柱全程当助手。 陈婶惊叹不已:“我的乖乖哟,我可烧不出这么多硬菜。” “硬菜比青菜简单多了,随便放点盐都好吃。”李凌云说道,“大家都来尝尝这野猪,可是铁柱亲手猎的。” 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到铁柱的碗中:“辛苦了,多吃点。” 铁柱也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的碗里:“你也多吃点。” 有酒有肉,不一会儿,男人们喝高了,陈海华带头调侃:“丫头,什么时候喝你和铁柱的喜酒?” 铁柱的手一顿,眼睛看向李凌云。 李凌云端起酒杯:“来,叔咱们接着喝。” 铁柱低下了头,默默地吃着饭。 叶氏和陈婶在心里叹了口气。 … 却说村长和族长在家休养了几天,趒想越气,他们可都是这个村子的话事人,却被一个小辈,而且还是个女娃给打了,丢脸呀。 衙门的人都是眼瞎的吗,村里那么多人都证明是对方先动的手,凭什么她一点事都没有,而他们还被县太爷数落了一顿,说他们不应该以多欺少,如果不是因为铁柱会一点武术,可能李凌云一家都被他们打残了。 得想办法找回场子才行。 还有这个李凌云,他们的仇真正的结下了,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大门响起了一阵重重的拍门声。 “铁柱!你给我滚出来!” 找铁柱的? 所有人看向铁柱。 铁柱无辜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凌云冷冷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村长:“我是村长。” 李凌云皱眉,刚刚清静两天,怎么又来了?他们这么闲的吗? 叶氏一脸的紧张:“他们又要干嘛?” 铁柱:“我去把他们赶走。”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门一打开,牛金花就冲了上来:“铁柱,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跟你拼了。” 她还没靠近,李凌云一脚踹过来,牛金花扑通倒在地上。 幸亏她没用多少力气,不然牛金花早就受伤了。 “娘!” “孩子他娘。” 李寿强和村长吓得大惊失色,李寿强赶紧将牛金花扶了起来。 “娘,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牛金花泣不成声:“铁柱,你这个杀人狂魔,你杀了我儿子,赔我儿子的命来。” 村长声音哽咽,大声喊道:“铁柱,你这个杀人犯,我儿子活生生被你打死,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就算告到天庭,我也要把你告倒。” 李凌云十分纳闷的问道:“你儿子怎么了?” 牛金花猛地抬头看向她,如同发了疯的野兽,向她冲了过去:“怎么啦?怎么啦?我家寿和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这个妖女。” 李明山大吼一声:“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无力的说道:“抬过来吧!” 四个村民抬着用门板做成的架子走了过来,上面赫然躺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李寿和。 似乎提前通知一样,村民们早就在后面指指点点,忘记了前两天被打的滋味。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是谁在闹事?” “是村长一家。” “听说他家出事了。” “我知道啦,肯定又是李凌云搞的鬼。” 牛金花趴在李寿和身上,哀痛欲绝:“儿呀,你睁开眼看看娘呀。天杀的,还我儿子命来,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如此草菅人命的凶手竟然还逍遥法外。” 村长和李寿强父子俩伤心地掩面而泣。 叶氏上前问道:“什么还你儿子命?牛金花,你把话说明白。” 牛金花哭道:“铁柱杀了我儿子——” 什么? 铁柱杀了李寿和? 躺在门板上的李寿和已经死了吗? 众人听到此消息,皆是无比震惊。 李明山厉声说道:“牛金花,你别血口喷人,铁柱什么时候杀了你儿子?” 牛金花:“我没胡说,就是铁柱杀的,我儿子都死了,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李凌云缓缓说道:“你说是铁柱杀的,可有证据?” 牛金花的情绪分外激动:“我儿当天被铁柱踹了一脚,人晕倒过去,后来是醒了过来,以为没事,谁知道今天早上一醒来,他就没有了呼吸。” 牛金花继续悲愤地说道:“大夫说了,他那一脚把我儿子的五脏六腑都踹破了,你说人的五脏六腑都破了怎么活啊。” 铁柱点头:“没错,人是我踹的,但他不可能会死,我对自己的力道有把握。” 牛金花似要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杀人凶手。” 铁柱看向李凌云,小声解释:“我当时力道很小,他的五脏六腑根本就不可能破。” 对于这些刁民,他倒是无所谓,把他逼急了,直接杀无赦。 但云儿一家还要在这个村子上生活,他不能因为自己害得他们无法生存下去。 李凌云安慰他:“我知道,如果你用力的话,他当场就去见阎王了。” 李凌云问村长:“哪个大夫说的?” 村长:“仁和堂的刘大夫。” 牛金花哭得声嘶力竭:“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去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毕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个铁柱真可恶,跟李凌云就是一对狗男女!” “本来就是,他们去到哪里,哪里就不太平。” “可怜的李寿和。” 李寿和这个人是有点臭毛病,谁让他是村长的儿子呢,可到底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前两天还好好的,突然就阴阳相隔。 那天受伤的人很多,但都是皮外伤,像李寿和这样受重伤的人还真的没有。 李凌云走了过来,牛金花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李凌云:“当然是验尸!” 村长厉声大吼,:“放肆,我儿已经去了,你还想碰他的尸体。” 族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李凌云,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想,但寿和确实是铁柱踹的,大家都有目共睹,这是一条人命,你们必须要负责。” 第三十六章 打脸 李凌云的目光冷若冰霜:“族长,怎么哪里都有你?” 族长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要跟我扯这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平时再怎么嚣张,再怎么欺压我们,我们也没说什么,但现在涉及到人命,就算官府不抓你们,我们也要将你们沉塘。” 村民们纷纷指责李凌云:“对,这种人就应该沉塘淹死,以绝后患。” “把他们抓起来。” 越来越多的指责声响起,场面一度混乱极了。 铁柱站了出来,沉着脸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对这件事负责,要我的命是吧,拿去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凌云:“云儿,非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李凌云顿了一下,看向他:“这不是你的错,放心,我会想办法,你不会有事的。” 李凌云问村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到底要怎样才放过铁柱?” 村长咬牙切齿的说:“一命抵一命,我只要铁柱的命。” 牛金花一边哭一边骂:“你们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点武艺,就把人往死里打,你们就应该下地狱,还我儿子命来。” 李寿强站了起来,怒目瞪着铁柱:“我和你拼了,为我哥哥报仇。” 说完向铁柱冲了过去,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去拼,可谓是勇气可嘉。 胆小的人不忍心看到他的惨状,赶紧闭上眼睛。 然而,惨叫声并没有传来,而是李凌云的声音:“没想到铁柱的失误,让村长痛死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我能理解,这是铁柱的错,同时也是我的错,是我太强势,是我无理取闹,再此,我向村长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说完向村长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什么? 他们没有听错吧? 这个女魔头向村长道歉? 玄幻了。 肯定是他们没有睡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村长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连李明山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凌云,不敢相信这话是她说的。 整个场面安静极了,一阵冷风吹过,大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李凌云站起来,继续说道:“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依然要面对以后的人生,请村长一家节哀顺变,为表达我的歉意,我愿意赔偿1000两银子,希望村长能够饶铁柱一命,毕竟他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已经够可怜,以后做牛做马,我会报答你们。” 族长冷哼一声:“一条人命就值1000两?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那族长的意思是要多少?” “没有5000两银子,就算长友(村长的名字)一家答应,我们都不会答应,长友,你说是吧?” 围观的村民已经炸开锅:“我的天哪,5000两银子?那是多少啊?我不会算了。” “那可不,我平时见过最大的银子,就是五两银子,这5000两会不会把我家房子都塞满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听说5000两银票就只有薄薄的一张。” “你识字不?” “不识。” “那人家给你一张一两的银票,骗你说是5000两的,看你怎么办?” “哎,我又没那个机会赚5000两!”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呢,我家那口子天天打我,早知道我就一刀捅了他,然后就说是李凌云打的,这5000两不就到手了吗?” “哎呀,现在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 村长低着头,声音哽咽:“全凭族长做主。” 牛金花眼神闪了一下,擦干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苦命的儿呀,你的命这么不值钱,才换了5000两银子,你叫娘以后怎么办?” 李凌云皱眉:“这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族长:“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吗?还讨价还价,5000两不二话,不然我们就衙门见,看到时衙门是帮你们还是帮我们。” 犹豫了好一会儿,李凌云缓缓开口:“唉5000两就5000吧。” 铁柱猛地看向她:“云儿,不必如此,我自己会解决。” 李明山:“铁柱,你来我们家这么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放心,我砸锅卖铁也要保你一命。” 他已经想好了,一会儿他就去县城走一趟,看看以前的老友们还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借他一些银两。 叶氏含泪看着铁柱:“你放心,婶子也会想办法筹钱。” 说完,转身走进院子,开始翻箱倒柜找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陈婶拉着李连福的手就走:“看看家里的还有多少银子,全都拿过来。” 李凌云也回了房间,将银票拿了出来:“这是3000两银票和200两银子,我现在手上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1800两,三天之内,我一定会给到你们的手上,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打欠条。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你们去报官或者将我们一家赶出村子,我也无能为力,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剩下的1800两银子,你们再也拿不到。” 大家没想到李凌云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争先恐后地想上前看看那3000两银票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那一锭50两的银子到底有多大一个。 族长将村长一家叫到一旁商量。 几个人嘀咕了好一会儿,村长终于点头:“好吧!” 族长接过银票和银锭子,亲手交到村长的手上:“长友,节哀顺变。” 村长:“谢谢!” 族长叫了刚才抬担架的几个汉子:“你们过来,把寿和抬回去吧,也算送他最后一程。” 四个汉子听话的走了出来:“是!” 村长一家跪在地上磕头感谢:“谢谢大家,谢谢,寿和在天有灵,一定会感谢你们。” 然而,李凌云又开始搞事:“慢着!” 族长怒不可遏:“你又想干什么?” 李凌云笑了一下:“族长你别误会,我想说的是,我家就是做棺材的,何必舍近求远,买我家的棺材就好了,我给你们打五折,100两一副。” 族长气得说话都打颤抖:“人、人都死了,你、你还在这里嬉皮笑脸,你有没有良心?” 牛金花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这是抢劫吗?” 村长怒道:“我儿子就算用草席裹尸,也不会买你家的棺材,走!” 李凌云:“这样吧,免费送给你们,也算是我送给李寿和的最后礼物,对了,我还叫人去县城把陈叔请过来,为李寿和做一场法事。” 李寿强黑着脸:“咱们不需要。” 说完,一家三口带着李寿和的尸体走了。 村民们没戏可看,也跟着走了。 待他们一走,整个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虎子气得握紧双拳:“凌云姐,他们欺人太甚,要我说一分钱都不给他们,死了活该。” 小王氏:“就是,专门欺负老实人,我觉得应该再打他们一顿就老实了。” 好吧,现在的小王氏已经变得非常暴力。 陈婶叹了口气:“再打一顿,万一又出人命,拿什么赔。” 她把仅有的十两银子拿给李凌云:“婶子也没有多少钱,这些你先拿着救急。” 李凌云推了回去:“陈婶,你家也不宽裕,我不能收,剩下的钱,我会想办法的。” 李明山双手抓头:“咱们以后小心点就是。” 铁柱后悔莫及:“云儿,早知道我就不踹他。” 李凌云嫣然一笑:“都说了,不是你的错,等着吧,一会陈叔过来,我们还要去一趟村长家。” 刚才,她已经偷偷叫李大彪去县城找陈海华。 陈海华来的速度也很快,后面带着两个法师。 人没到嗓声就到了:“丫头,说吧,让我做什么。” 李凌云:“村里走了一个年轻人,就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就行。” 将棺材放进推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村长家出发。 村长的家里,还没设灵堂,李寿和的尸体躺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不知是牛金花太疼这个儿子,还是怕他的尸体太凉了,竟然给他盖上被子,就像他只是睡着一般。 牛金花看到李凌云,吓得她立马上前把门关上:“你们又来干什么?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 只是她的动作慢了一步,铁柱已经将门推开,一行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李凌云东张西望,像在找什么,皱眉问道:“这么快就给李寿和下葬了吗?没道理呀,你们回来也没多久,坑都还没挖吧。” 牛金花怒骂:“关你什么事?” 李凌云不理她,直接吩咐铁柱:“你去看一下他的尸体在不在房间?” 牛金花死死的拦住他:“不许碰我儿子。” 村长父子俩也跑了出来,气势汹汹的问道:“你们到底怎样才放过我们?” 李凌云一副无辜的样子:“村长,我都说了,我是来送李寿和最后一程,这是我从县城请来的法师,专门驱妖降魔。” 牛金花根本就拦不住铁柱,气得双手叉腰大骂:“你就是那个魔鬼,就让这些法师把你驱走。” 没一会,铁柱出来了,小声的说道:“在房里,只是情况不对。” 李凌云:“我知道,咱们接下来看好戏吧。” 牛金花还在那里骂,又是拦又是打又是踹,却没有任何作用。 李凌云不管他们怎么骂,也不生气,也不反驳,也不顶嘴,直接吩咐两位法师:“可以开始了!” 陈海华将香烛点上,开始撒纸钱,一位法师拿出铃铛,另一位法师拿出唢呐,嘴巴开始念念叨叨的。 都说没有唢呐送不走的魂,唢呐声一响,人心凉了一半。 不一会儿,村民们又跑了过来,都说李凌云做得对,毕竟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人去世了,不能马上就下葬,而是有一个殡葬的程序。 两位法师在程序走完之后,铁柱进入李寿和的房间,打算将人抱出来,放入棺材。 村长一家三口拼命阻拦:“你滚,你滚,不许碰我儿子(大哥)!” 铁柱的力气有多大,无人知晓,但是他们三个人根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铁柱将人抱进棺材,眼睁睁看着陈海华将铆钉死死的钉在棺盖上。 牛金花哭得撕心裂肺:“你们这帮畜生,把我儿子放出来,我要跟你们拼了。” 村长的眼泪哗哗的流:“我不要你们这么好心,不要你们的棺材,我们自己会处理,你们滚。” 李寿强双眼通红:“为什么我大哥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你们还是不是人?” 李凌云叹了一口气:“我都说了,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今天晚上我会亲自守灵,明天还会送他上山安葬,不然我会心里不安,明天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 村长气得两眼发黑:“你…” 天很快就黑了,灵堂上,白布垂挂,香烟缭绕。 侧面的椅子上,李凌云已经睡着,身上披着的除了一床从家里带过来的薄棉被,还有铁柱的外衫,铁柱坐在旁边,闭上眼睛似乎睡着的样子。 整个灵堂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他人。 村长的房间里,牛金花急得团团转,声音压得很低:“孩子他爹,这可怎么办?不能再拖下去了,会出人命的,你想让寿和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村长一脸的愁容:“我已经在想了。” “那你快一点呀!” “不要催了,你一催我更加想不出来!” 李寿强:“爹娘,要不我装病。” 牛金花:“然后呢?” 李寿强:“然后你们把我送出去。” 牛金花:“把你送出去有什么用,现在是要把你大哥从棺材里救出来。” 李寿强:“那我去喊人来帮忙。” 牛金花:“你喊人过来,大家不都知道了吗?” 村长突然眼前亮:“对,我马上找族长。” 牛金花:“从墙上爬出去。” 他们家没有后门,要出去的话,就得从前院出去,那必然被李凌云知道。 但墙的那边,不好着落。 为了搬救兵,发现就发现吧。 果不其然,还没碰到院门,就被发现了。 “村长大人,三更半夜的要去哪儿呢?”李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村长站直了身子:“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的着吗?” 李凌云:“我当然管不着,只是想提醒你,明天一大早,你儿子就要下葬,希望你不要错过了时辰。” 村长一甩袖子:“哼!” 气呼呼地开门出去了,到了门口,他才发现,李连福一家子都在外面。 村长气得脸更黑了:“你们不要太过份。” 李连福莫名其妙就看着他:“村长,你为何如此生气?” “你管的着吗?” 他能不气吗,本来带着李寿和在回来的路上,就打算偷偷地离开村子,谁知道李连福和他的儿子紧紧跟着他们,让他们哪都去不了。 村长一走,牛金花走了过来,对李凌云说道:“如此寒冷的冬天,让你们在这里守灵,实在是过意不去,两位不如先回家休息,等明天天亮了,你们再过来。” 李凌云:“不用…” 话还没说完,棺材里发出了一阵声响,似是有人在用手敲着厚厚的灵柩。 第三十七章 你定亲了吗? 然而,仔细一听,那声音却又没有了。 牛金花却已经扑到灵柩上,大声喊道:“我苦命的儿呀,你是不是想娘了?不要害怕,娘就在旁边陪着你。” 李寿强:“大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都是那个天杀的,如今还逍遥法外。” 完全忘记了,5000两已经换了那个天杀的命。 李凌云却失声惊叫:“啊,来人呀,诈尸了。” 铁柱正想告诉李凌云,有他在身边不要害怕,却发现她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他哑然失笑,这丫头又皮了。 也是,她怎么可能怕呢。 怡红院是什么地方,可是护院如云的地方,她还不是照样闯了出来,还顺手救了他一命。 李连福父子三人听到李凌云的尖叫,赶紧冲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铁柱:“灵柩里有声响。” 李连福脸色大变:“不好,诈尸了,我去喊人。”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牛金花想叫他不要去,一抬头却发现李凌云一脸嘲讽的看着她,心里一咯登,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怎么办? 孩子他爹怎么还不回来。 她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牛金花心乱如麻,不如怎么办才好。 在这寂静的冬夜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扩大。 听到李连福的声音,胆大的村民们连衣服都没有系好,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胆小的缩在被窝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下一瞬间就被恶鬼抓走。 等村长带着族长回来,家里已经多了20几个胆大之人。 有人纯粹是想看热闹;有人是想看诈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如老人所说的跳着走。 大哥,那是僵尸好不好。 有人是想知道,如果李寿和真的没死,那钱是不是得还给李凌云。 屋子里,无人说话,那敲击声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但已经由开始的快速变成了缓慢。 族长一来,就先发制人:“都回家睡觉去,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 村民们不乐意了,说道:“你赶我也不走,我活了四十几年,还没有看到过诈尸呢,得看看怎么回事。” “对,赶也不走。” 知道李寿和已经快撑不住了,村长大发雷霆,开始往外赶人:“滚、滚、滚,都给我滚。” “都走开!谁敢继续逗留,小心把你们驱逐出岩风村。”族长怒声说道。 村民们瞬间不敢说话了,还真的怕被赶出村子,他们可没有李凌云那个实力,敢和族长对抗。 李凌云如冰的声音响起:“村长,再不开棺,你儿子真的要死在里面了。” 众人一听,瞬间不淡定了:“什么,寿和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不是诈尸,而是寿和在敲打木板呼救!” “肯定还活着,所谓的炸尸都是骗人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看向村长。 牛金花号啕痛哭:“孩子他爹,把寿和放出来吧,不能再拖了,他会憋死的。” 这会儿不用村长解释,大家都知道明白了。 过了一小会儿,村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寿强,拿工具来开盖子。” 李寿强:“好的,爹,我这就去拿!” 李凌云一手拍在灵柩上,声音冷若冰霜:“想打开盖子也可以吧,但是必须把银票和银子还回来。” 呵呵,这钱给出去那就难收回来了。 牛金花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我告诉你,想把钱收回去没门,钱入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 李寿强:“对,没门!” 村长直接耍赖:“想把钱拿回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族长又化身为正义的使者:“这是寿和拿命换来的,肯定不能还回去,他现在突然就活过来,说明他福大命大,你应该庆幸才对。” 李凌云:“族长,你也不要跟我扯这些,既然人还活着,就必须还钱。” 族长:“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好吗?” 李凌云漫不经心的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耗,就不知道李寿和能不能等得下去,铁柱在这里,你们也别妄想把这个棺材打开。” 然后坐在椅子上,铁柱贴心的将薄被披在她的身上:“困了就睡一会儿,这里我来守着,放心,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李寿强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喊:“爹娘,不好了,大哥没有动静了!” 牛金花吓得直接趴在灵柩上,不停地拍打棺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已经慌了:“寿和,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娘呀。” 村长突然说道:“孩子他娘,你悲伤过度,忘记了寿和今天早上已经去。” 牛金花猛地抬头看向他。 村长和她对视了一眼,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没有了刚才的心乱如麻和六神无主。 她一脸悲痛拉着李寿强的手:“寿强,擦干眼泪,明天早上送你大哥最后一程。” 村长含泪哽咽说道:“你大哥没了,你一定要坚强,爹娘以后就靠你了。” 李寿强一脸的懵逼:“爹娘,大哥还活着,咱们打开棺材就行了。” 牛金花伸手用力的拧了一下他的手臂:“不,你大哥已经死了,知道吗。” 李寿强眼睛咕噜一转,突然明白了过来,心头虽然很难过,但想到那种可能,又忍不住有一丝的窃喜。 村长伏在灵柩上痛哭流涕:“寿和,爹的好儿子,下辈子你一定要投个好人家。” 族长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人生最痛苦的无非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寿和,一路走好!” 村民们更加懵圈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灵柩不是还被敲响,证明李寿和没有死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他已经死了,到底咋回事啊? 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一下子就变得不认识了。 “让开!” 李凌云一把将他们推开,铁柱和李连福拿起工具,一人一边撬开钉子。 这钉子是李凌云特意拿过来,比正常的钉子短了很多,而且钉的时候并没有钉死。 就这么一会儿,棺盖就被撬开。 李连福正想把手伸进去捞人,里面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露凶光的看着他的家人。 “啊,鬼呀!” 吓得村民们惊慌失措的向院门外跑去,想想不对,李凌云那个女魔头还在里面,他们怕什么,鬼和女魔头之间,觉得还是女魔头更加恐怖,于是又折了回来。 李寿和颤颤巍巍的爬出棺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父母:“爹娘,你们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吗?” 村长:“我…” 牛金花:“你听娘解释。” 李凌云没好气的打断他们:“行了行了,你们一家子等一会儿再解释吧,先把钱还给我,我要回家睡觉,困死了。” 牛金花呸了一口:“你做梦。” 村长:“我说了,你要把钱拿回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凌云唤了一声:“铁柱,你去把他们的钱找出来。” 铁柱直接往猪圈走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包袱。 牛金花一看到那个包袱,瞬间大惊失色,冲了过来:“还给我!” 李凌云一手将她拽住,往墙角一推,牛金花倒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 痛倒不是很痛,就是想到还没热乎的钱就这样没了,这是要她的命,心痛如绞。 李凌云:“还给你?做梦吧,不好意思,我走了!” 村长突然灵光一闪:“你今天下午这么爽快把钱给我,是不是专门挖这个坑来等我?” 李凌云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他:“什么叫挖坑等你,5000两银子不是你要求的吗?5000两买了你儿子的命。” 村长不死心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寿和没死的?” “因为你们的表演太拙劣。” 众村民哈哈大笑。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闭上嘴巴,感觉你在嘲笑我们,因为我们压根就没发现他们一家的表现有多拙劣。 回去的路上,李大彪不明白的问道:“凌云姐,你既然知道李寿和没有死,为什么还要送一副棺材给他?” 李凌云:“因为我想要恶心他们一家。” 李大锤挠挠头,还是不明白:“凌云姐,你是怎么发现他没死的。” 李凌云耐心解释:“第一个刚才所说的,他们表现得太假,第二就是,李寿和虽然吃了假死药,表面上没有了呼吸,但他们忽略了,人死了肯定会出现尸斑,还有他的体温,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温度呢?” 说实在的,她很佩服中医,连假死药都有。 这玩意玄乎的很,人吃了只是短暂没有呼吸,但他确实还是活着。 如果不是医疗系统告诉她,她还真有不知道假死药的存在。 但她忽略了人性的贪婪,为了区区5000两银子,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众人:“?” 听了半天都不明白李凌云在讲什么,也不明白她是发现李寿和没有死的,她明明就没有靠近李寿和。 更不明白,她怎么知道钱放在哪里,难道她有透视眼不成? 不行,改天一定要问一下铁柱,他是怎么找到那些银子的。 听说村长家灯火通明一直持续到天亮,李寿和与父母大吵一架之后,收拾了两件衣服就离开村子,去了哪里无人知晓,牛金花哭的死去活来,村长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李寿强从此不喜欢出门。 村长的口碑一夜之间一落千丈。 跟他一样的还有族长,整件事情,他都知道,可以说他是策划者,目的就是为了钱和把李凌云赶走,没有想到最后,两手空空。 而村民们对李凌云的态度不能说来个180度的转变,却有不少的改观。 他们也算明白了,只要不去惹她,她不会针对任何人,但是你要惹了她,那你这辈子就完了。 还有那些棺材,不就是木头做的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凌云不关心村长的家事,她每天都很忙,棺材这些都是随缘,反正已经有了几个库存,就不用着急做,总不能诅咒天天有人去世吧。 不管是肠粉还是馅饼的生意都不错,馅饼现在也卖出了一点小名气,每天可以卖到三百个。 肠粉已经不够卖了,得加量。 加量就得加人,李连福一家子除了虎子都来了。 这可把李连福父子三人高兴坏了,四个人在这干活,一天可以赚200个铜板,这么好的活去哪里找。 每次一出摊,不到一个时辰便能全部卖光。 听小王氏说,点心铺的肖掌柜看上了馅饼,有意购买配方。 这几天,肖掌柜又来找过她几次,但没有李凌云发话,小王氏哪里敢擅作主张。 李凌云又让小王氏试做了鸡仔饼和拖罗饼,这两样的成本可不低。 但真的好吃,虎子一连吃了两个拖罗饼还想再吃,被陈婶一巴掌拍过去:“小兔崽子,不许再吃了。” 虎子意犹未尽的舔舔手:“娘,可是,可是这个很好吃。” 陈婶凶他:“好吃也不能吃,除非你给钱,一两银子一个。” 虎子双手一摊:“我没钱。” 其实虎子很懂事的,只是拖罗饼太好吃了,里面还有肉,再说这两个饼是李凌云拿给他的。 这两种饼定价也不便宜,想不到还真的卖出去了。 李凌云决定增加200个鸡仔饼和拖罗饼,需要的肉也就多了,连带着当初赠肉的那个猪肉档的大叔也生意兴隆。 大叔姓邓,都叫他猪肉邓,妻子杨,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的三个都已经成家,小儿子邓新荣今年才17岁,还没有定亲。 前段时间,邓新荣夜里发热,抽搐不止,吓得猪肉邓夫妻俩魂都没了,而医馆又不开门。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杨氏突然想起李凌云曾经给过她药,吩咐她不是烧得很厉害,就不要吃。 现在她儿子都已经快不行了,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 杨氏赶紧拿了一粒药给邓新荣服下,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真的退热了,人也清醒过来。 无比的感叹自己一时的好心,换来了如此重的回报。 “杨婶,杨婶,你在想什么呢?该打称了。”李凌云看着正在发呆的杨氏,好心提醒道。 杨氏回神尴尬一笑:“没想什么,可能没休息好。” 李凌云指着案板上的肉:这个这个这个,我全都要了。” 今天买的肉有点多,杨氏看到她旁边又没有其他人,问道:“买这么多,怎么没见你家里人来帮忙?” 李凌云:“我爹受伤还没好,我娘身体不怎么好,都在家里。” “那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小王嫂子在卖肠粉,铁柱在家里搞那一堆木头。” 杨氏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夫君呢?” 李凌云大大方方的说:“我还没成亲呢。” 其实这个时代,从着装和发式来看,很容易分辨有没有嫁人。 李凌云的装扮就是未婚女子的样子,杨氏就是怕自己看走眼,才问的。 杨氏又接着问:“那你定亲了吗?” 第三十八章 下药 又来了。 李凌云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你们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吗? 但还是很有礼貌对杨婶说:“还没!” 杨婶顿时喜上眉梢:“真的没有吗?那就好,那就好。” 李凌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杨婶呵呵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那我走了。” “东西太多,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搬,我去唤新荣过来,帮你送回去。”话还没说完,就跑回家去。 他们家就住在这条街上,很近。 李凌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杨婶带着一个小伙子急冲冲地跑了过来:“快,帮李姑娘把这些肉送回家。” 也不给李凌云拒绝的机会,把肉塞到小伙子的手上,催促他快点走:“快走,快走,别耽误了李姑娘的正事,路上慢点啊,多照顾李姑娘。” 李凌云:“…” 杨婶正在喜滋滋地想着很快就可以抱上孙子的时候,就看到邓新荣回来了。 杨婶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回来了?” 邓新荣一脸懵圈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回来?就这么几步路。” 杨婶看着榆木脑袋的儿子,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跟你说要把她送回家吗,你把她送哪去了?” 邓新荣:“当然是送她到卖肠粉那里了,我现在才知道肠粉也是她家的,这是李姑娘给你的。” 为了感谢邓新荣的帮忙,李凌云打包了三份肠粉让他带回来,她明天过来买肉的时候再把碗收回去。 杨婶哪有心思吃肠粉,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觉得李姑娘怎么样?” “很好啊。” “哪里好?” “人漂亮、心地善良。” “如果做媳妇呢?” 邓新荣没有反应过来:“啊?” “娘问你,李姑娘做你媳妇怎么样?” 邓新荣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想起了刚才他拿肉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李凌云的手,那手软软的,他只觉得手心一麻,如同被电着一般。 杨婶急的要死:“娘问你呢,说话呀!” 邓新荣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呢,喜欢还是不喜欢吗?” 邓新荣小声的说道:“娘作主就好了。” 杨婶大喜过望:“那就是同意了?” 邓新荣脸红红的点头:“嗯!” 说完,落荒而逃的跑了。 杨婶呵呵一笑:“这孩子,这么害羞!” “孩子他娘,你笑什么?”猪肉邓一回到摊子就看到笑得神经兮兮的妻子。 杨婶笑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当然是有好事!” “什么好事?” “你觉得李姑娘做你儿媳怎么样?” 猪肉邓想了一会儿,认真回答:“这事你别一厢情愿,李姑娘未必会答应!” 杨婶不高兴了:“你这不是扫我的兴吗。” 猪肉邓分析道:“你想想,你姑娘的肠粉和馅饼一天可以卖多少银子?” “那我怎么知道。” “我大概算了一下,最少都有五两银子,如此有本事、有能耐的人会看得上新荣吗?” “新荣怎么了,他那里配不上李姑娘?” 任何一个当母亲的,最不愿意听的就是别人说她的孩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算自己的丈夫也不能说。 杨婶:“我不管怎样,明天我就试试李姑娘的口风。” … 李连福一家都在李凌云家干活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知道招来多少羡慕,更何况,陈婶还说了,一个人一天的工钱是50个铜板,大家更是羡慕嫉妒恨。 李大锤如往常一样,蒸完肠粉后就回家睡回笼觉。 他们兄弟俩负责蒸,都是三更半夜起来,去县城卖肠粉的是陈婶夫妻俩,还有小王氏。 兄弟俩没一起走,李大彪说要学做馅饼,晚点回。 刚刚拐出李凌云的家,李大锤就被人叫住:“大锤。” 抬头看去,竟然是族长的孙子:“我爷爷找你。” 李大锤眉头一皱:“族长找我有何事?” “去了不就知道了。” 来到族长家,堂屋里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李大锤有礼貌的行了个礼:“族长!” 族长一脸和蔼可亲的招呼着:“大锤,来,坐。” 还亲自为李大锤沏茶。 要知道,在乡下,渴了就直接喝生水,客人来了才烧开水,谁有那个闲钱去买茶叶。 也只有族长才有条件喝茶。 李大锤何曾被人这么郑重其事的招呼过,立刻慌了神,不知该说什么。 族长像是没察觉到李大锤的失态,为他介绍坐在旁边的男人:“大锤,这是县城来的肖掌柜,专门做点心的,肖家可是咱们清河县的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李大锤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肖、肖掌柜。” 他连县城都没去过几回,更没有跟大户人家打过交道。 肖掌柜笑道:“大锤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自己人。” 族长将两个50两的银锭子和一个用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李大锤前面的桌子上。 李大锤眼神亮了一下,而后皱眉:“族长,这是何意?” 肖掌柜笑道:“只要你将这东西放到肠粉里,这100两银子就是你的,还有就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点心铺的肠粉大厨,一个月的工钱是五两银子。” 李大锤站了起来,一脸的警惕:“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毒药吗?” 肖掌柜哈哈一笑:“小兄弟,不用紧张,这不是毒药,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会做的。” 李大锤大声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凌云姐打了你们,想要报复她吗?” 族长:“你这孩子,这不是什么难事,你想想,就顺手放进去,这些钱都归你了,多么简单,还有一个月5两银子的工钱,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李大锤转身就走:“抱歉,我要回家睡觉了!” 他们无非就是想借他的手,在肠粉里下毒,陷害凌云姐。 就算他与凌云姐素不相识,他也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慢着,如果你走了,明天过后,你与罗寡妇的事恐怕就天下皆知!” 李大锤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族长缓缓的说道:“大锤,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个选择,一是按照我们说的做,钱都归你,二是你走,罗寡妇明天就成为人人唾骂的贱妇。” 罗寡妇,名罗翠柳,才19岁,16岁那年嫁到旁边的石头村,16岁半就守寡,没留下一儿半女。 说是嫁,不如说是卖过去冲喜,娘家收了整整二十两银子,除了她,没有一个不是兴高采烈的。 丈夫本来就是身患重病,她嫁过去之后,丈夫的身体不但没好转,反而急剧下降,不到半年的功夫,就一命呜呼。 丈夫死后,罗翠柳的日子可不好过,公公不管事,婆婆的打骂,大嫂的欺压,还有来自大伯哥的骚扰。 罗翠柳敢怒不敢言,有苦说不出,只能尽量避免两人单独相处。 但,同在屋檐下,这种好色的男人,又怎么能避免的了。 有一次在猪圈喂猪,大伯哥假惺惺地过来要帮忙,手却不老实的想摸罗翠柳,罗翠柳吓得不知所措,就在大伯哥得逞的时候。 他的妻子过来了,大伯哥一秒甩锅,说罗翠柳勾引他。 就这样,罗翠柳差点被大嫂抓破脸,还被婆婆打了一顿,罚三天不许吃饭。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日子实在是难熬,罗翠柳整日以泪洗脸。 她偷偷跑回娘家,娘家其他人不心疼她不说,就连怀胎10月生下她的母亲也一脸的嫌弃,指责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不要往娘家跑。 面对如此冷漠的家人,她更加不敢把大伯哥骚扰她的事情说出来,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大伯哥得逞。 今年夏天,她在地里干农活的时候,中暑晕了过去。 李大锤刚好经过,救了她一命。 李大锤今年也才19岁,正是对情懵懵懂懂又充满好奇的年纪。 其他人家,可能16岁就已经成亲,但他家没钱,所以婚事也就拖了下来。 陈婶想着这两年攒够了钱,就给他们兄弟俩说亲。 罗翠柳刚被救醒,她的婆婆就到了,吓得罗翠柳叫李大锤赶紧躲起来,不然被她婆婆看到的话,以为她做了不守妇道的事,这一顿皮肉之苦绝对避免不了。 李大锤藏了起来,亲眼看到罗翠柳如何被婆婆不讲理的打骂。 也看到了罗翠柳大伯哥那色眯眯的眼神。 后来,他又两次路过隔壁的村子,每次都看到罗翠柳被婆婆和大嫂打骂的场面,气得他恨不得上前扇她们两个耳光。 从此以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入了他的心,他不忍心看她被欺负的样子,他想保护她一辈子。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壮着胆子去找罗翠柳,罗翠柳被吓得落荒而逃。 但他不死心,又去了几次。 但每一次,罗翠柳都拒绝的非常彻底。 罗翠柳跟李大锤根本没说过几句话,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小伙子竟然这么大胆跟她表白,能不被吓到吗。 其实李大锤也明白,罗翠柳想离开那个家很难。 在没有离开之前,如果她被人发现有外男纠缠她,可能就是沉塘的结果。 想明白之后,他就将这段感情隐藏在心里,再也没有去找过罗翠柳。 李大锤愤怒地看着族长:“你尽管去散播谣言吧,看看谁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族长依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说出的话却让人窒息:“一个寡妇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是非,寡妇门前是非多,大家不需要证据,不需要证人,只要说了,大家都会信,而且还会津津乐道。” 李大锤气得握紧拳头:“你…” 肖掌柜笑眯眯的说道:“小伙子,不就喜欢一个寡妇吗,只要把这事办妥,我保证,这个小寡妇就是你的。” 李大锤欣喜若狂:“真的吗?” 肖掌柜:“不会骗你的。” … “大哥,你怎么了?”李大彪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翻来覆去的李大锤。 李大锤:“可能睡多了,我出去走走。” 屋外,陈婶和李连福已经回来了,吃过午饭后,去了李凌云家磨米浆。 李大锤心烦意乱的往山上走去,正巧碰到从山上回来的李凌云和铁柱。 铁柱肩膀上扛着一头野猪,李凌云手上拿着狩猎的武器。 铁柱不知说了什么,李凌云笑靥如花,还时不时的笑骂了铁柱一两句,铁柱就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笑呵呵的。 如果把药放到肠粉里,出了人命,以后就再也看不到凌云姐这么肆无忌惮地笑。 想到这里,李大锤的心更烦躁。 他赶紧躲了起来,直到两人连背影都看不到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大锤,你这是怎么了?” 身后突然响起李凌云的声音,李大锤吓了一跳:“凌云姐,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走了吗?” 李凌云耸耸肩:“看到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回来了。” 不是,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而且还在我背后。 但他没敢问出来。 “我没事,就出来走走。” 李凌云狐疑的看着他:“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李大锤十分的心虚:“真的没事。”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如果碰到困难,跟我说一声。” “好,有困难我一定会跟你说的,谢谢凌云姐!” “不客气,谁让你叫我一声姐姐呢!” 看着李凌云远去的背影,李大锤扇了自己两巴掌:“我该怎么办?” 铁锤还在路口等着李凌云:“大锤出什么事了?” 李凌云皱眉:“他不肯说。” 铁柱:“要不要我…” 李凌云:“不用!咱们回去吧,你手上还伤着呢。” 刚才狩猎的时候,铁柱的手被树枝划了一下,伤倒不是很重,却流了很多血。 系统没有出现,手上又没有药,只能简单处理。 铁柱毫不在意:“这点小伤怕什么,想当初在战场的时候…” 他顿住了,在战场的时候? 他为什么突然间说起这几个字? 李凌云欣喜若狂的看着他:“铁柱,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铁柱沉默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没有。” 李凌云一脸的失望:“怎么回事,扫描过你的大脑,又没有淤血,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恢复记忆。” 铁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一辈子给你当长工不好吗?” 李凌云白了他一眼:“傻瓜!那有人愿意当一辈子的长工。” 铁柱呵呵一笑:“我就愿意。” 第三十九章 我喜欢你 丑时正,李大锤兄弟俩已经来到了李凌云家。 小王氏正在厨房生火。 本来李凌云不想让她这么辛苦,让她只负责卖肠粉就行了,毕竟还有小宝要照顾。 但她闲不住,说每天就只卖肠粉的话,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也让她心里不安。 做人要知足,要感恩,这样钱才能拿得心安理得。 李凌云也想过在镇上开一个铺子,大家都不同意,一是铺子的租金太贵,二是他们的家都在岩风村,每天忙完之后还可以去地里干活。 “嫂子,早!” “大锤,大彪早。” 几桶米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厨房里,这都是陈婶夫妻俩下午磨好的。 就在这时,小宝突然醒了,他在房间喊道:“娘,我要尿尿。” 小王氏赶紧走过去:“来啦来啦。” 李大锤对李大彪说道:“我的那个竹刀放外面了,你帮我拿一下!” “好咧!” 李大彪转身走出厨房。 就是现在,李大锤东张西望,发现没人,迅速拿出纸包,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它,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 正犹豫不决时,李大彪进来了:“大哥,找到了,给你。“ 吓得李大锤一哆嗦,忙把纸包放入怀里,额头上全是汗水。 李大彪摸着自己冰凉的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大哥,你很热吗?” 李大锤心烦意乱的说:“不热,干你的活。” 李大彪:“…” 既然不热,那额头上为什么全是汗? 没过一会。 “大哥,快把肠粉拿出来,已经蒸过头了。”李大彪提醒李大锤。 “哦哦哦,马上马上。” 之后便是一顿手忙脚乱。 李大彪不解的看着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李大锤摇摇头:“没事,忙你的吧。” 又过了一会儿,李大彪无奈地说道:“大哥,这个肠粉还没熟,你怎么就把它给拿起来了?” 一共两个灶,兄弟俩一人负责一个。 掌握好火候是蒸出口感好的肠粉的关键所在。 如果火候过高,肠粉会受热过度,口感变得硬而韧,不易咀嚼;如果火候过低,肠粉则无法熟透,口感油腻。 火候是李凌云一再强调的重点,这么多天以来,两兄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但是今天,李大锤已经出错了好几次。 就连神经大条的李大彪都感觉到李大锤不对劲:“大哥,你到底怎么了?连连出错。” 李大锤一脸的心虚:“都说了,没事。” 李大彪无奈地摇摇头,把李大锤刚才蒸不好的肠粉,全都挑了出来,放到另一个碟子里,这些宁愿扔掉也不能卖给顾客,品质一定要保证。 小王氏眼神闪了闪,却没说什么。 寅时一刻,陈婶夫妻俩来了,小王氏和陈婶开始做馅饼。 … 李凌云如往常一般去买肉,人还没走到猪肉挡,杨婶就已经笑脸相迎:“李姑娘,早啊。” “杨婶,早!” “李姑娘还没吃早饭吧,我这里做了些早点,专门留给你的,赶快趁热吃。” “谢谢杨婶,我已经吃过了。” “你就尝尝一两口。” 看着杨婶期盼的目光,李丽云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好吃,杨婶的手艺真不错!” “好吃,那我就天天给你做。” 李凌云:“…”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吗,怎么对我这么热情? 李凌云只好看向猪肉邓:“邓叔,这些肉都来两斤。” 猪肉邓:“好咧!” “一共多少钱?” 很快就切好肉,李凌云正准备掏钱,杨婶按住她的手:“别急,婶问你一个事。” “杨婶,你说。” “你觉得我家新荣怎么样?”杨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李凌云随口应道:“很可爱的小伙子,勤快又老实。” 杨婶又笑眯眯的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也很好,性格开朗、宽容、善良。” 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可把杨婶美的要冒泡泡。 “那你邓叔呢?” “憨厚、老实!” 猪肉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哪有!” 杨婶巴眨着眼睛:“那你觉得,我们做你的公公婆婆会如何?” 李凌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说啥?” 邓新荣失恋了,应该说,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邓新荣蒙着被子窝在床上,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杨婶心里很难过,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儿子。 猪肉邓第一次埋怨自己的妻子:“都怪你,叫你不要跟李姑娘提这个事,非要提,这下满意了吧。” 杨婶自知理亏:“我哪里知道她会拒绝。” 在被窝里的邓新荣,声音闷闷的:“娘,以后让我怎么见人。” 父子俩一起指责她,杨婶觉得心里特别委屈:“你这孩子,娘这么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不是说你喜欢李姑娘吗?我不问的话,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你。” “那你不能直接去跟她说啊!”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 这是李凌云最后一次为宋文锋复诊。 其实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但宋家还是不放心,非得李凌云再来一趟。 来就来吧,反正还有出诊费可以拿。 宋文锋动完手术之后,宋府对李凌云更是客气,只是李凌云非常低调,不喜欢张扬,每次过来,就像例行公事一样,检查完就走,从来不逗留。 宋府倒是经常派人去光顾肠粉摊,顺便帮她宣传。 “李神医,这边请。”刘管家在前边领路,态度十分恭敬。 李凌云问道:“咦,这不是去宋公子的院落吧?” 刘管家:“少爷说今天换个地方,就在前面。” 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而且都是固定一个地点,那就是宋公子的院落。 这次终于有时间可以去逛其他的地方,宋府很大,小桥流水、假山池塘、亭台楼阁、碧瓦飞檐应有尽有! 果然是有钱人,难怪都说宋府是清河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不远处琴声传来,宛如一泓清泉,在耳边潺潺流淌。 李凌云:“这是谁在弹琴?” 刘管家笑眯眯的说:“是我家少爷。” “哦,想不到宋公子还会弹琴!” “就没有我家少爷不会的!” 一说他家少爷,刘管家就滔滔不绝。 不一会儿,就走到一处凉亭。 只见凉亭里,一男子一袭白衣,手执古琴,他的双手在琴弦上舞动,精准地拨动着每一个音符。 曲是好听,但李凌云就想不明白,弹个琴,为什么非得到凉亭这里来,屋子里不能弹吗? 北风呼啸,凉亭上更是无遮无掩的,难道他不冷吗? 李凌云摇摇头,搞不懂这年轻人怎么想的。 一曲完毕,李凌云伸出双手鼓掌:“好!” “李神医,让你见笑了!”宋文锋站了起来。 “想不到宋公子如此多才多艺。”李凌云由衷的夸奖。 宋文锋脸色微红:“这都是被我娘逼出来的,她时常总说我什么都学不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 李凌云言归正传:“宋公子,你今天气色好多了,身体没什么异常吧?伤口没发炎吧?” 宋文锋:“异常倒是没有,就是觉得胃口不怎么好。” 李凌云:“暂时胃口不好是正常的,毕竟动手术不久,之前还在吃药,等过段时间,胃口就会慢慢恢复,到时可别吃太多。” 宋文锋一愣:“为啥?” 李凌云一本正经地说:“怕你吃胖了,不好减肥!” “哈哈哈哈,李神医你太逗了。” 其实也不用怎么检查,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李凌云起身告辞。 宋文锋:“李神医等等!” 转身就离开,不一会儿提着一样东西走了过来。 “李神医,送给你!” 李凌云看去,只见宋文锋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有只小动物。 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貂。 “李神医,送给你!”宋文锋再次说道。 宋文锋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和谦逊,一口牙齿更是白得耀眼。 李凌云问道:“这是貂?” “是的,喜欢吗?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的。” 李凌云皱眉,不知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其实她不喜欢这样子,她更愿意来点实在的,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要不银票也行。 宋文锋灿然一笑,将笼子塞到李凌云的手里:“拿着。” 李凌云:“…” “李神医!”宋文锋突然定定的看着李凌云说道。 李凌云的视线从貂转到宋文锋的身上:“有事?” “这个,送给你。”宋文锋从怀里拿出一只十分精致的盒子,盒子上面竟然还有一层东西包着。 李凌云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盒子拿出去卖的话,应该可以卖不多少钱吧。 宋文锋小心翼翼地将那层包装拿开。 这让李凌云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之心,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紧张。 宋文锋将盒子递到李凌云的面前:“送给你!” “给我的?”李凌云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道。 “是的!” 李凌云好想说,我能拒绝吗? 但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盒子,只见一朵雪白的花朵静静的躺在里面,晶莹雪白,散着淡淡的幽香,别样的清新雅致。 李凌云心底咯登一下,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嘴上仍旧笑着说道:“宋公子,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说完将盒子塞回去,对方却不收。 宋文锋眼神变得有些炙热,他紧紧的盯着李凌云,突然说道:“凌云,我、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连称呼都变了。 天雷滚滚的,李凌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早上刚刚才拒绝了杨婶的好意,怎么又来一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以前愁嫁不出去,现在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宋文锋见李凌云不说话,紧张的说道:“凌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当时我痛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是你像神仙一样来到我的身边,将我从死亡里拉了回来,让我得到了重生....” 李凌云看着宋文锋那张稚嫩的脸孔,心里生出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就像老牛吃嫩草一样。 没记错的话,宋文锋今年才19岁吧,好像杨婶的儿子才17岁。 真的是老牛吃嫩草,罪过罪过! 她轻声说道:“宋公子,我暂时不考虑这些,没啥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将盒子硬塞回他的手上。 宋文锋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李凌云会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他,低着头看着盒子,追问道:“你拒绝我,是因为你喜欢的是铁柱吗?” 铁柱?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李凌云果断摇摇头。 “既然不是铁柱,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是因为我不够好吗?还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我愿意给你时间,让你彻底了解我。” 李凌云头痛的说道:“宋公子,你人很好,但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凌云,我真的很喜欢你,有时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自从身体好了之后,我每天早上都去你的肠粉摊,但总是看不到你,每一次都很失落。一看到你,我就会觉得我的心跳加速,我真的很喜欢你。” 李凌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说的这么明白了,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执着? “你应该找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姑娘。” “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好,我就不喜欢那些做作的女子,更不喜欢世家联姻。上一个未婚妻,不是我愿意的,是我娘她们喜欢的,她们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但现在我遇到了你,你就是我认定的那个姑娘。” 李凌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接转身就走。 宋文锋看着她的背影,颓然叹了一口气,大声问道:“李姑娘,铁柱真的有这么好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动手术那天,就是铁柱在门口如同侍卫一般守在门外。 大家都说他们两个很登对。 他就不明白,他到底输在哪里?竟然比不过一个乡下小子。 既然她喜欢铁柱,那铁柱为何迟迟不肯娶她? 李凌云见他仍旧固执的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铁柱,心想既然说不清楚,索性让他当真吧,沉声说道:“我和铁柱有过生死之交。” 宋文锋一愣,说道:“但他一无所有,给不了你幸福。” 李凌云:“总有一天,他会有的。” 宋文锋点了点头,突然凄凉一笑,说道:“好,我不逼你了,你走吧。” 李凌云回眸一笑:“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姑娘。” 一直到那道倩影看不到,宋文锋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大少爷,大少爷!” “快来人呐,大少爷晕倒了!” 第四十章 要你命的人 “快,快去把李神医请回来。”一个小厮向李凌云追了过去 刘管家赶紧出声制止:“快回来,万万不可。” 宋文锋每次出去,都是刘管家陪着。 所以刘管家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这会儿把人请回来,双方都难堪。 而且自家少爷还是被拒绝的那个,他也要脸面呀! “那我去报告老夫人。” “不行,这件事不能声张,去府外找一个大夫回来,少爷只是气急攻心,没多大的事。” 小厮犹豫了:“可是,万一…” “没有可是,出了事我来担保,快去。”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那边的李凌云却一无所知。 她带着雪貂回到家里,小宝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毕竟李凌云给他做的都是木头玩具。 他好奇地问道:“姑姑,这是什么?” “雪貂!” “好漂亮呀,它怎么这么小。” “因为它还是个宝宝。” “它吃什么呀?” “新鲜的肉。” 小宝:“那我以后我不吃肉了,把我的那一份留给它。” “不用,家里大把肉。” “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姑姑你来取吧。” “喜欢吗?” “喜欢。” “送给你了!” 小宝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凌云:“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哇,我现在去告诉虎子叔叔。” 小宝提着小笼子高高兴兴的去了虎子家。 铁柱站在不远处,黑着脸沉声道:“这是谁送的?这可不便宜!” 这一点都不像李凌云的作风,她不会花这种冤枉钱去买不必要的东西。 李凌云耸耸肩:“宋文锋。“ “你应该拒绝!” “我说了不要的,他非要送,我也没办法。” 铁柱闷闷地说道:“下次不许收别人的礼物,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李凌云十分的无奈:“他还送我一朵白玉做的花,那花做得很逼真,一打开就感觉能够闻到一股清香,真的很漂亮又别致。” 铁柱神色紧张地问道:“你收了?” 李凌云摇摇头:“我哪里敢收,我觉得那玩意应该是情侣之间的定情信物,我对他又不感兴趣,收了会让别人误会。” 铁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收就好。” 下午,铁柱从山上回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小东西。 “云儿!”铁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李凌云抬起头来。 铁柱笑着说道:“云儿,给!” 李凌云看着那只不断挣扎的小松鼠,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连忙说道:“谁让你去抓它的,还不快放了。” 李凌云不喜欢松鼠,感觉跟老鼠一样,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不放,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 李凌云皱眉道:“你干嘛要去抓它。” “因为你喜欢!”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铁柱一把拉住李凌云的手,说道:“快走!再过一会就晚了。” 李凌云被铁柱拉的几乎一个踉跄,大声的说道:“要去哪啊?铁柱,你等等!” “快点。”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 “哼,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要是令我失望的话,你要赔我一百两银子。” “好。” “我累了,走不动!” “我背你!” “这可是上山,很累的!” “我不累。” “算了,我还是自己走。” 两人快步往山上走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走到一处悬崖。 这个地方十分偏僻,几乎没有人来过,就连李凌云都不知道有这样地方,不知道铁柱是怎么找到的。 站在悬崖上,看着远处崇山峻岭,如诗如画,宛如一幅宏伟壮观的天然画卷,令人慨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站在这里,感觉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空气清新的让人恨不得把肺从胸膛里掏出来直接呼吸,虽然他们住的地方空气也很清新,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工业的污染。 但这里却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几只秃鹰在天空中掠过,残阳似血,晚霞似火,夕阳西下,如诗如画,巍峨的山峰耸入云天,宛如仙境。 李凌云大喊着:“哇,好美呀!” 远处传来回声:“哇,好美呀!” 李凌云嘴角含笑,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与自己并排站着的铁柱,笑着说道:“铁柱,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很开心。” 铁柱灿然一笑:“你喜欢就好!” 李凌云扬起嘴角:“多么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这么宁静。” 铁柱:“我也希望…。” 他想说的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里都有我陪伴。 李凌云:“铁柱,你想不想成家?” 铁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成亲的对象是你,我愿意。 李凌云突然想到,之前就猜测铁柱早已经成家,现在又说这个问题,岂不是揭人家的伤疤吗。 李凌云:“等我有钱了,我要游遍整个大燕国。” 铁柱:“我陪你!” “好!” 不知为何,突然间想起了父母,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是否已经接受了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事实。 李凌云的笑容霎那间就变得很淡,她仰着头,看着远方淡淡的云彩,声音带着一丝丝低沉和飘渺:“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 “李大锤,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大锤又被叫去族长的家里,族长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耍我们是吧?都已经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看你也不是很在乎罗寡妇的名誉,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大锤低声狡辩:“不是我不想,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厨房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我弟弟还有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族长嗤之以鼻:“你是骗小孩子吗?我告诉你,明天是最后的机会,你再不下手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李大锤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心里一阵烦躁。 回到家,看到小宝和虎子趴在地上玩雪貂,两人也不怕地上寒冷,玩得不亦乐乎。 虎子拿了一块熟肉喂给雪貂:“雪貂,你赶快吃啊,吃饱了我带你出去玩。” 小宝:“虎子叔叔,姑姑说了,雪貂只吃新鲜的生肉,不吃熟的。” 虎子:“我不信!” 说着,还非要把那块肉塞进雪貂的嘴巴里。 雪貂吓得拼命往笼子里躲,他还不死心,用手将它巴拉过来。 也幸亏这些雪貂还小,不然早就咬伤他的手了。 李大锤看不过眼,走了过去:“虎子,别把雪貂给搞死了。” 虎子吓得一激灵:“不会吧?” 李大锤翻了个白眼:“那你继续试试。” 李大彪随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大家都过来,这是新鲜出炉的馅饼,凌云姐说了,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出师,以后请叫我大彪师傅。” 虎子也不玩雪貂了,眼冒星星的看着他的二哥:“二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学会做馅饼了。” 李大彪:“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也不看看我的师傅是谁?” 小宝:“是姑姑!” 李大彪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小宝真聪明。” 小宝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姑姑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虎子:“对,凌云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看着他们灿烂的笑容和听着他们的肺腑之言,李大锤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他去到厨房,将那个纸包拿了出来打开,从水缸里瓢了一勺水,将那药粉直接冲在地上。 看着水流在地面上,不断地渗入泥土中,他突然有一种很释怀的感觉。 对,就应该这样,做人要有良心,是他对不起罗翠柳,跟凌云姐没有半点的关系。 对于这些,除了李大锤本人,其他人一无所知。 第二天下午,隔壁村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津津乐道的说着一件事,那就是罗翠柳偷男人。 “你们都知道了吗,罗寡妇偷男人了。” “不会吧,她看起来很老实啊,怎么可能会偷男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亲眼看到过。” “你在哪里看到?” “就在他们家的庄稼地里,那天,除了她跟那个男人一个人都没有。” 其他人哄然大笑:“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那你是谁呀?” “别听他瞎扯,他根本就没看到。” 另一个人又说道:“我有去看过她洗澡,哇,那身材实在是…” 越说越离谱,到后面简直是不堪入耳。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罗翠柳的家里。 “你这个贱货,看我不打死你。”罗翠柳的婆婆何老太抓起地上的扫帚就往罗翠柳的身上打去。 罗翠柳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娘,我做错了什么?”罗翠柳委屈巴巴地说道。 何老太一脸的怒火:“做错了什么,你还有脸问做错了什么,你这个贱蹄子,我儿子才去了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你偷人也不懂得去远一点的地方,为什么非要在村子里,你这叫我的脸往哪里搁?” 罗翠柳小声辩解:“娘,我没有,我没有去偷男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整个村子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我都没有脸出门了,丢人呐。” 话都没说完,又开始往罗翠柳身上打去。 罗翠柳本能的闪躲。 “还敢躲,胆子肥了是吧?下贱的贱胚子。” “娘,求求你不要打了。” 大嫂嗤之以鼻:“下贱的东西,就应该打死她。” “咚!”重重的一棍子打在后背,罗翠柳被打得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随后,她就被何老太拖进柴房,哐当一声,大门被锁。 黑漆漆的房子里,罗翠柳心里一阵酸楚,她不知道又是谁在造谣,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惨遭这样的待遇。 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这三年时间里,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不知哭了多少回,被打了多少次。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娘家娘家回不去,婆家婆家被欺负,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突然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响起,罗翠柳眉头一皱,就听到开锁的声音,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罗翠柳警惕的看着来人:“谁?” “弟妹,别怕,是我!”原来是大伯哥黄成义。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走了进来。 黄成义随手把门拴上,朝罗翠柳走去:“弟妹,别害怕,我来陪你。” 罗翠柳吓得连连后退:“大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黄成义一脸的邪笑:“这大冷天的,娘也不给你一床被子,身子冻坏了吧,大哥的怀里热乎得很。” 说话间,一只咸猪手,轻佻地朝罗翠柳的腰身摸去。 罗翠柳吓得又退了一步:“大哥,请自重。” 黄成义笑嘻嘻地说:“自重?哦呵呵,你怎么知道大哥我有没有自重,要不,你来试试?” 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么的猥琐。 人,怎么可以恶心到这种地步。 罗翠柳苦苦哀求:“大哥,求你了,你不要这样,被人看到就完蛋了。” 大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点了点头:“对,不能让别人看到,所以咱们要小声一点。” 罗翠柳急得都哭了起来:“我是你弟妹呀,不可以这样子。” “老二那个家伙没那个命,还是大哥来疼你。” “求求你走。” “弟妹,从了大哥吧,大哥保证不亏待你,以后有我吃的,保证饿不着你,再说了,有我在,娘不敢对你怎样。” 说话间,大哥伸手就要拉罗翠柳。 罗翠柳一边反抗一边战战兢兢地说道:“你别过来,不然我真的喊人了。” “喊呀,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 “救命啊,放开我。” “啪啪啪”的几声,罗翠柳的脸被打了几巴掌。 “贱人,别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想不到还不是荡*一个,既然跟了别的男人,多我一个又如何。” 罗翠柳拼命的挣扎,却无法摆脱。 眼看着就要被黄成义得逞,罗翠柳绝望的眼泪流了出来。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踢飞,寒冷的风瞬间灌了进来。 “你他娘的谁呀?” “要你命的人。” 第四十一章 买下 黄成义一骨碌的爬了起来,紧盯着门口。 随着火把上的火光照进来的,还有李凌云和铁柱的影子。 哇,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 黄成义直接忽略铁柱,看向李凌云的眼神都直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哪来的小娘们?” “滚!” 李凌云不理会他,拾起地上的衣服,为罗翠柳轻轻的披上:“别怕。” 罗翠柳一把抱住李凌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她只知道是这个姑娘救了她,如果不是她,她的清白已经不在。 黄成义笑了:“小姑娘,来我家闹事还敢这么嚣张,让哥哥好好教育教育你。” “啪”的一声,黄成义裤子都没提好,就被人打了一巴掌,裤子掉了下来。 “聒噪!”铁柱沉声说道,“云儿,不要看,别污了你的眼。” “他奶奶的,敢打我?以为我是吃素的吗?” 黄成义说着,手抬起来就要去打铁柱。 可,手指还没碰到铁柱的衣角,手腕便被铁柱死死的捏住:“想死?” 黄成义皱了皱眉,挣扎两下,竟然挣不开。 铁柱扯着他的手,将他狠狠往墙上一甩,黄成义被甩到墙上,整张脸紧紧的贴着墙壁,鼻子最惨,巨大的冲击力让鼻子瞬间流出了两管鼻血。 “你爷爷的,看我不打死你。”黄成义一抹鼻子上的血,怒火攻心,冲过去要打铁柱。 铁柱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不慌不忙伸出右手,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拽着他的头,往墙上重重的砸过去。 巨大的“咚”的一声,黄成义双眼冒金星,他觉得他的头骨肯定断了,不然为何如此疼痛。 铁柱往他下半身踢去,黄成义本能的往后一缩,虽然只踢到他的大腿,却已经让他痛不欲生。 这明显是铁柱放水了,不然的话,10个黄成义都躲不开。 李凌云走了过来,一脸的嫌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 黄成义战战兢兢地看着她:“没,没想做什么!” “做人就要老实本分,不要用你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看人,如果不是铁柱有意放了你,你下半辈子只能做太监,明白吗?”她说着,眼睛还似笑非笑的瞄了黄成义下腹一眼。 黄成义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下身,一脸的惊恐。 柴房的动静太大,把家里所有人都惊醒! 何老太一骨碌的爬起来,拿了一根棍子,气呼呼的直奔柴房,边走边骂:“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三更半夜不睡觉,吵什么吵,看我不打死你。” 黄成义的妻子也被惊醒,本想叫丈夫起来,却发现他人早已不在被窝,用手一摸,连余温都没有,骂了一句:好你个黄成义,又去私会那个贱人。 她早就知道黄成义对罗翠柳有意思,却不认为是丈夫的错,而是罗翠柳故意勾引他的。 她羡慕嫉妒罗翠柳年轻漂亮,而且身材好,把她丈夫的魂都勾没了。 所以日常生活中,逮着机会不断地羞辱罗翠柳。 等她来到柴房的时候,公公婆婆已经到了,她冷冷一笑,今天非得扒了这个*妇的皮。 但是,等她看清柴房里的情形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黄成义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鼻子上还流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不知为何,看到黄成义被打,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希望他被打残,以后再也不能跟其他女人勾三搭四。 公公婆婆怒视着躲在两个陌生人背后的罗翠柳。 何老太的丈夫黄老爹厉声怒道:“来者何人?” 何老太双手叉腰,怒不可遏:“三更半夜的,竟敢闯入我家,还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罗翠柳,你是个*荡的贱货,偷男人就算了,还把男人叫到家里来,看我不打死你。” “罗翠柳,还不滚过来!” 被压迫了多年的罗翠柳,下意识地向何老太走过去,李凌云一把拉住她:“别怕,有我在!” 何老太气得想揍人。 说着要打人,却不敢往前走一步,只因李凌云的目光太冰冷,吓得她浑身发抖。 李凌云也不多说废话,直奔主题:“开个价吧,罗翠柳这人我要带走。” 黄家四人面面相觑,罗翠柳猛地看向李凌云:“姑娘,这是为何?” 李凌云微微一笑:“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罗翠柳迫不及待地回答:“想!” 能不想吗? 三年,1000多个日日夜夜里,她没有一刻不想着离开这里。 可是她身无分文,离开这个家又能去哪里? 再说,婆家不会放她走。 没有户籍,她哪都去不了。 只能继续忍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 还是何老太反应迅速:“不卖。”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把罗翠柳带走。 带走可以,毕竟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名声那么臭,把他们的家风都败坏了,这种人是要被浸猪笼的,不如趁机把她卖了,但价格必须合适。 黄老爹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以为这是伢行吗,想买就买,想卖就卖,各位请回吧,以免被人说闲话,你们的所作所为,老夫就当没有发生过。” 刚才,当他看到黄成义那个鬼样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这个儿子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罗翠柳的名声已经毁了,但他儿子的名声不能毁。 黄成义猛点头:“对,不能卖,不然人家怎么看我们黄家。” 李凌云:“我现在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是要告诉你们,这个人我带走了,200两不二价。” 众人一听,心脏猛然一跳,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这可是200两呀,有了这钱,干什么不成。 黄成义的妻子脱口而出的“好”字被她及时捂住,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 但李凌云这嚣张的口气实在让何老太火冒三丈:“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是你家吗?我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信不信只要我大喊一声,整个村子的人顷刻间就把你们踩成肉酱。” 铁柱一脚踹在黄成义的胸口上,黄成义痛的死去活来。 黄老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铁柱大声说道:“你…” 铁柱的脚又用力几分,黄成义的脸色肉眼可见更苍白,只剩痛苦的嚎叫。 何老太正准备破口大骂,一个黑色的影子飞了过来,正好飞进她张开的大嘴里。 力道太大,冲击力让何老太退后了两步,那东西直到喉咙处,令人十分难受,何老太不停地干呕。 好不容易将那玩意扯出来,发现竟然是一只臭鞋,鞋的主人正是他的儿子。 随着鞋子出来的,还有她的两颗门牙。 何老太差点昏厥过去,就这么一瞬间,她的门牙就没了。 她怒瞪着铁柱:“你…” 李凌云嘴角微微上扬:“铁柱,好样的。” 铁柱回了她一个憨憨的笑容。 李凌云将四个50两的银锭子和一份早已写好的协议拿了出来:“在这里按个手指印,银子就归你们。” 何老太呸了一声:“你做梦。” 李凌云:“你们确定不放人是吧?” 何老太咬牙切齿地说:“就不放!” “没关系,我每天都会来一趟,你们在罗翠柳的身上打了多少下,我就在你儿子的身上上打多少下,你们也可以将她浸猪笼沉塘,后果就是你儿子必将尸骨无存,你们也可以搬家,但你们又能去哪儿呢? 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今天就先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铁柱,动手!” “是!” 只见铁柱将黄成义的另一只鞋子塞进他的嘴里,从怀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黄成义的大腿就是一刀。 黄成义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何老太。 黄老爹怒火冲天:“放肆!” 李凌云:“你们尽管骂,每骂一句,你儿子身上的伤口就多一个。” 何老太厉声喝道:“你要把这个*妇带走也可以,但必须500两银子,否则免谈。” 李凌云撤回一个银锭子:“ 150两!” 黄家人差点去晕厥,哪有人这样子的。 最后,还是200两银子成交。 离开黄家的一霎那,罗翠柳觉得不真实,她就这么轻易地走出来了,这不是做梦吧? 看着漆黑的夜晚,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也很美。 李大锤已经在村外等着,看到几人出来,忙迎了上去:“凌云姐,事情办妥了吗?” 李凌云将身后的人推了出来:“人给你救出来了。” 罗翠柳看到李大锤,目瞪口呆:“怎么是你?” 李大锤满脸的惭愧:“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罗翠柳不知所措:“这,这是什么回事?” 李大锤将银子还给了族长,并将药销毁,族长勃然大怒,当天就四处散播谣言,将李大锤和罗翠柳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李大锤知道自己闯了祸,特意去隔壁村打探消息,得出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绯闻已经是升级了好几个版本,而且都说得有板有眼。 村子说得上话的人都已经决定,要将罗翠柳浸猪笼,绝不让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留在村子里。 而罗翠柳已经被婆家打得半死,还关进了柴房。 他悄悄来到黄家,可是那高高的围墙,他爬都爬不上去。 焦急的在围墙外徘徊,隐约听到罗翠柳痛哭的声音,却无能为力。 回到村子,他去找李凌云,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婶气得打了他几巴掌:“你这个混小子,凌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想要害她,你还是不是人? 好好的你为何要去招惹罗翠柳,你让人家一个女人怎么活啊?” 同为女人,她理解罗翠柳的处境,只怪自己的儿子多事。 李连福更是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浑。” 李大彪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总是找各种借口把我支走,原来你早就藏有这样的心思!” 李凌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这也不怪你,就算他们不找你,也会找嫂子、陈婶、连福叔,又或者大彪。” 众人一听,连忙摇头:“我绝对不会干这种对不起你的事。” 李凌云:“干不干是你们的事,但找不找是他们的事,只要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整我,信不信过几天,有可能是你们在路上出事,也有可能我们的摊位出事,所以说我们防不胜防。” “那怎么办?” 李凌云:“不急,现在先把罗翠柳救出来再说!” 她们与罗翠柳素不相识,这样冒昧的去救人,怎么都说不通。 但是如果不去救,李大锤可能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听到这里,罗翠柳心里感慨万千,想不到这小伙子又救了自己一命。 罗翠柳在李凌云家与小王氏凑合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李凌云为她检查身子,发现她身上伤痕累累。 … “族长大人,几天不见,你老人家过得还好吗?” 族长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脸都黑了:“李凌云,你来我家作甚?” 李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想看看你被气晕的样子。” “有话就说,不要用这种激将法。” 李凌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想陷害我,尽管来,不用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顺手倒了一杯茶,当着族长的面将一个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茶中,用手将其搅拌均匀,递到族长的面前:“听说你很喜欢喝这种白色粉末的东西,特意将它拿过来给你,喝了吧!” 族长看着熟悉的纸张以及熟悉的粉末,吓得脸都白了:“你,你好歹毒的心。” 李凌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们都是同一类型的人。” 族长:“我要告诉村里所有人,你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李凌云笑了:“村里人第一天认识我?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族长愤怒地将那杯茶水砸在地上。 李凌云也不生气,又倒了一杯,重复刚才的动作,这次却是将杯子拿给铁柱。 “铁柱,给他灌下去。” 族长吓得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反抗有用吗? 当然没用,力量如此悬殊,那一杯茶一滴都没洒,全部进入族长的肚子里。 族长用手抠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李凌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族长大人,你现在是不是开始感觉到头晕眼花肚子痛,甚至开始耳鸣?” 李凌云每说一样,族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吓得浑身发抖:“把解药给我。” “抱歉,没有。” 第四十二章 收回土地 族长痛得在地上打滚,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淌。 疼痛持续了大约一刻钟才慢慢消失,族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答答的。 还没等他好好喘口气,肚子里一阵猛烈的翻滚。 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他急匆匆跑去茅厕,差一点点就拉到裤子上。 他痛苦地弓起身体,身体不停的颤抖,额头冒出冷汗。 还在堂屋的李凌云一脸的嫌弃:“真恶心!” “爹你在哪里?” “爷爷,爹爹和叔叔回来了,你在哪?” 族长的大儿子李连成看着只有李凌云和铁柱的堂屋,厉声斥责:“妖女,把我父亲弄哪去了?” 族长的家人全都从外面赶了回来,原来李桂莲早就在李凌云进来的时候,出去把家人全都喊了回来,十几个人堵住堂屋的大门。 几个叔伯更是两眼血丝,满脸杀气。 女人的谩骂声,男人的嘶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恨不得将铁柱和李凌云打死。 “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你们不要做得太过份!”李连成火冒三丈的说。 李凌云翻了个白眼:“在茅厕呢,你们去那里守着就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族长的二儿子李连文怒火冲天:“不许走。” 李凌云一脸的嘲讽:“打又打不过,搞这种架式何必呢?” 李连文瞬间脸色发红,李凌云说得对,整个村子的男人都打不过他们两个人,更何况现在只有他们一家,对方一只手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打倒。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铁柱和李凌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他们却无能为力。 族长晕倒在臭气熏天的茅厕里,被几个儿子抬出来,几个儿媳远远地站在外面一脸的嫌弃,根本不敢靠近。 被掐了好一会儿的人中,族长终于幽幽转醒,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之后便又奄奄一息的。 李连成借了一辆牛车,兄弟几个将族长送到县城的医馆。 就在去的路上,族长依然拉个不停,不但裤子脏了,连同身下垫的棉被也全脏了。 到了医馆,族长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老大夫把完脉,又听完李连成的描述,一脸的疑惑。 李连成心里一紧:“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老大夫摇摇头:“恕老夫无能为力,实在是查不出他中了什么毒!” 李连成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大夫:“大夫,怎么会诊断不出呢?” 良久,老大夫如实说道:“老夫猜测令尊只是吃错了东西而已,放心,老夫开几副药,吃了就好。” 李连成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以为是中毒了。” 看来李凌云只是吓唬人而已。 谁也没想到,回到家,一连喝了两副药,族长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他连走出茅厕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李连成兄弟几个只好又把族长推回医馆。 老大夫认为他们无理取闹,药都没喝完,怎能断定这药没有效果。 李连文差点跟药童打了起来,李连成只好去了其他医馆。 但,走遍了清河县所有的医馆,也没有一个大夫能查得出中的是什么毒怎么解。 其他大夫也把药开了,都是止泻的。 但是效果维持不到两个时辰,之后又继续。 如此过了两天,族长已经严重到又彻底昏迷过去,再次去医馆,大夫直言让他们准备后事。 眼看着族长出气多进气少,家里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李连文说要去准备棺木,不然怕来不及。 其他人把李凌云骂了一遍又一遍,更想去把李凌云吊起来打,就连族长也认为自己的大限将至。 李桂莲突然灵光一闪:“爹,既然这个毒是李凌云下的,为何不去找她?” 李连成满脸愁容:“你爷爷说李凌云根本就没有解药。” 李桂莲却不赞同:“李凌云肯定是骗人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我们求她,又或者,她想达到什么目的。” 听李桂莲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李连成厚着脸皮去找李凌云。 李凌云正在做削木头,看到李连成进来,嘴角上扬:“稀客哦,族长不行了吧,这是要定做棺材吗?” 李连成差点昏厥,这人的嘴巴怎么这么毒。 他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中的怒火:“李凌云,把解药拿出来。” 李凌云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没有解药,棺材倒是有,看在同村人的份上,给你打八折,100两。” 其实棺材没这么贵,普通的棺材,扣除木材的成本和人工,李凌云定价不会太高。 虽然说定价不高,但又有几个老百姓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如果是有钱人,木材就有特别的要求,那些木材的成本就很贵,最少要卖100两以上,反正有钱人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李连成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怎样才肯把解药交出来?” 李凌云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李连成气得双手握拳:“你?” 为了自己的父亲,李连成只好低声下气的说道:“凌云侄女,叔求你了,把解药给我吧。” 李凌云:“解药给你可以,把我家的田地还回来!” “你家的田地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在这里装傻,当年我爹被你们逼走,你们不但抢了我家的田地,还想霸占我家的祖屋,别说你不知道,真想为你父亲好的话,麻利一点把地契还回来。否则,你就看着你父亲拉死在茅厕里。” 她的声音很温和,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平静,但是里面的冰冷意味只有才李连成知道。 李连成:“看在咱们是同一个村子里份上,做人不要做这么绝。” “何必这般假惺惺地说什么同一个村子的人,你们有把我一家当成同一个村的吗?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也不觉得臊得慌。” 李连成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凌云淡淡地道:“没有诚意的话回去吧。” 李连成回去了,要把田地还回来,他不敢擅自做主,毕竟他还有几个兄弟,搞不好会打起来的。 不到半刻钟,李桂莲来了,手上拿着一份地契,黑着脸说:“把解药拿来!” 家里的田地收回来,李凌云也不在乎李桂莲的态度,心情十分愉悦的将解药给了李桂莲:“一日三次,一次一颗,保管药到病除!” 李桂莲:“你到底给我爷爷吃的是什么药?” 李凌云巴眨着大眼睛:“泻药呀!你们不会去看大夫吗?” 李桂莲:“那为何县城的大夫没有一个能医治?” 李凌云双手一摊:“我哪知道呢,只能怪他们医术不精!” 现在只收回来一部分田地,还有一些在其他人手里,得想办法全部收回来。 李凌云问铁柱:“你说我把这些泻药给其他几个恶霸吃,他们会不会心甘情愿地把田地交出来呢?” 铁柱:“要我说,直接抢回来,他们不还,那就开打,打残为止。” 李凌云摇摇头:“这可不行,我怕他们会对我爹娘动手脚,我不可能十二时辰都呆在他们身边。” … 接下来是要对付肖掌柜,这可跟对付族长不一样,他们全家都住在村子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顾忌,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像肖掌柜那么心狠手辣,所以对付这种人就要一次把他搞怕,让他不敢再有歹心。 铁柱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有高超的武功,直接进入肖家,把肖掌柜给咔嚓了,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不会有后顾之忧。 李凌云摇摇头,觉得这样不妥,杀人是犯法的。 李大锤从县城回来,带来了肖掌柜的信息。 肖掌柜,乃是清河县有名的人物,城中最大的点心铺就是他的产业,他这人虽然不好,但他店铺的点心却是数一数二的,这也是他的店铺屹立多年不倒,且越做越大的原因,听说在其他县城都有开分店。 李凌云:“肖掌柜是住在县城里,还是住在别院?家里可有护院家丁?” 李大锤:“住在城里,有护院,具体多少人就不知道,像他这种有钱人哪敢独自出门,最少都带着一两个奴才,还有个爱好,就是特喜欢去青楼。 听王嫂子说,他之前过来打听馅饼的时候,就带了几个家丁,众目睽睽之下,想要绑他恐怕有些棘手。” 李凌云挑了挑眉:“谁说我要绑他了?” 李大锤愣住了:“不绑?为何?” 李凌云摇了摇头:“打蛇就要打七寸,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惹我。” 李大锤:“他可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官府的人有勾结,更不知道他的后台有多硬。” 李凌云:“不怕他的后台有多硬,就怕他阴险狡诈。” 夜色浓郁,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简直是杀人越货的良好时机。 城门早已上锁,县城里虽然没有宵禁,但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赌坊和青楼依然灯火通明。 看着高高的城墙,李凌云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就应该提前入城。” 因为不是边境城池,这些城墙并不是很高,只要有工具,可以爬得上去。 守城的人早已进入梦乡,但只要给钱,他依然会开门。 但他们这次来是做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不能从城门进去的。 铁柱微微一笑:“这不是有我吗?” 李凌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不会飞过去吧?” 铁柱粲然一笑:“你说呢?” 他将双手伸出来:“来吧!” 李凌云一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干嘛?” 铁柱哑然失笑:“抱你呀,不然你怎么飞上去!” “你现在这么强大吗?抱着我也能飞起来!”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李凌云嘴角喇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张开双臂,一下就搂了上去。 李凌云双手搂住铁柱的腰,铁柱的双手亦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不盈一握的腰身,让他想揉入骨子里。 她抬头看着他,他恰好低下头。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身上的馨香渗入他的鼻子,她的脸因他而变得异常通红,他的呼吸因她而变得急促。 气氛突然暧昧起来,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两颗心在跳动。 李凌云突然意识到,她应该抱错了,那有这么面对面抱着的,怎么飞呀。 “喵!” 一声猫叫,打破了两人的暧昧。 铁柱脸一黑,李凌云哈哈大笑。 铁柱无奈说了句:“抱紧了!” “嗖”的一下,人已经到了城楼。 李凌云兴奋地说道:“哇,太神奇了,有时间教教我!” 铁柱却给她泼冷水:“你已经过了学轻功的年纪。” 李凌云不高兴了:“意思是嫌我老了?” 铁柱扑哧一笑:“不老,但我可以教你其他的。” 李凌云:“哼,差不多。” 今天的运气很好,在大街上就碰到了刚刚从青楼出来的肖掌柜。 “什么人?滚开!”家丁厉声喝道。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肖掌柜,不请我吃夜宵吗?” 肖掌柜皱眉:“你是什么人?” 李凌云:“果然贵人多忘事,你这几天不是都在找我麻烦吗,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肖掌柜惊讶地看着她:“你是李凌云?” “如假包换。” “找我何事?” “没啥事,就是想找你吃夜宵!” 她的话刚说完,肖掌柜的肚子上就挨一脚。 他奶奶的,向来只有他阴别人,哪有人敢阴他的,而且在他的地盘上,他就被人踹了一脚,此仇不报,他咽不下这口气。 肖掌柜捂着肚子,咬牙厉喝:“给我打。” 几个奴才瞬间冲了过来,不用李凌云动手。 铁柱几步上前,抬脚便朝冲在最前面的人踹过去,那人整个人被踹飞,撞到墙上,之后重重的砸在地上,痛着他嗷嗷大叫。 其他人冲了过来,这种三脚猫功夫,还不够铁柱打牙祭。 就像踢皮球一样,一脚一个,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站着的只有李凌云、铁柱和肖掌柜三个人。 李凌云走过去,肖掌柜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喊人了。” 李凌云一脚飞过去,肖掌柜倒在地上。 李凌云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喊呀!” 肖掌柜被踩得面色涨红,他恶狠狠地望向李凌云:“你好大胆,你可知道…” 咔嚓一声。 李凌云踩断了他的肋骨! “想让我知道什么?” “我在衙门…” 又咔嚓一声。 李凌云又踩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肖掌柜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李凌云眼神冷如冰川:“再说一遍,你在衙门有什么人?” 肖掌柜已经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凌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邪魅一笑:“这个纸包是不是感觉特别的熟悉?” 肖掌柜瞪大眼睛的看着,吓得语无伦次:“这,这…” “你是不是想说,你给李大锤的纸包跟这个一模一样?” 第四十三章 女魔头 肖掌柜下意识地问道:“这药为何会在你手上?” 不是说已经被李大锤用水冲走了吗,怎么还有。 李凌云邪笑:“你要不要试一试?” 肖掌柜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李凌云叹了口气:“这药来之不易,你不尝一下,实在是对不起你的一番用苦良心。” 肖掌柜冷声道:“你放肆!” 李凌云边走边说:“我就放肆,你能耐我何?” 肖掌柜忍着疼痛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你,你别过来。” 李凌云上前,轻而易举的揪住他的衣襟,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怕什么,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敢––––” 啪! 李凌云反手一个耳光将他扇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众家丁倒抽一口凉气,这姑娘太彪悍,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家主子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 李凌云又将其抓了起来:“睁大你的眼睛瞧瞧,看我敢不敢。” 肖掌柜怕了,开始用钱收买:“放了我,我给你银子。” 李凌云:“现在说银子,是不是太晚了?” 肖掌柜:“不晚不晚,100两,我出100两,买下这包药。” 李凌云眉梢一扬,厉声说道:“ 100两?打发叫花子吗?你我之间如果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无可厚非,但你为什么非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幸亏没出人命,否则我让你全家陪葬。” 肖掌柜:“ 200两如何?” 李凌云不为之所动,如同喃喃自语又如同故意说给肖掌柜听:“好久没见血了,我这刀都要生锈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肖掌柜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不会用这把刀杀我吧? 李凌云扬起匕首,不带一丝犹豫的直接刺向肖掌柜的胸口,肖掌柜眼前一黑,失声尖叫:“别杀我。” 只听嘭的一声,匕首狠狠的插入肖掌柜身后的墙壁上,肖掌柜身躯一软,顿时倒了下去。 “老爷!”众家丁尖叫着,却不敢爬过去,只因铁柱这个地狱修罗在冷冷的看着他们。 北风呼啸,黑夜漫漫,李凌云面沉如水,眼角寒冷:“肖掌柜,这种滋味如何?”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肖掌柜突然大声咒骂起来。 李凌云眉头紧锁,脸若寒冰,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肖掌柜的脸颊上,两颗门牙齿顿时掉在地上。 李凌云走上前去,用脚狠狠在他的脸上,心底的怒火燃烧着,“不知死活的东西!” 匕首划过,肖掌柜的手指断了一根。 肖掌柜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离死亡如此的接近,他怕了,吓尿了,这个女人就是个女魔头,她不怕死,谁敢招惹她,只有死路一条,但他不能死呀,他还有大把的富贵没有享受,他哀求着:“求求你放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李凌云不理会他,眼光凌厉的在众家丁脸上扫过,淡淡地说道:“还有人想要我的命吗?” 众家丁看着李凌云嗜血的眼睛,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吓得连忙摆手摇头:“不敢!” 李凌云这才看向肖掌柜:“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的家人、朋友、村民进行报复的话,首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这些报复我不怕,你尽管来,但凡他们受伤,哪怕是一点点皮外伤,那我这把刀就是要见血的。 你也可以去报官,你的什么亲戚不是在衙门当值吗,你尽管去,看看是衙门速度快,还是我的刀快。” 肖掌柜跪地求饶:“不敢不敢,姑奶奶求你放过我吧。” 铁柱上前,一把掐住肖掌柜的嘴巴,李凌云将药灌进他的嘴巴里,看着他一点点咽下去,这才心满意足:“你的保证我可不敢相信,只有你把这药吃了,我才感觉到安全。” 肖掌柜用手去抠,呕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他的脸色如灰:“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李凌云:“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委屈你了,这药没什么不良反应,他只会让你生不如死而已,放心吧,我会半年给你一次解药。你也可以去找大夫,看他们有没有能力帮你解毒。” 终于,李凌云高抬贵手,肖掌柜被家丁背了回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凌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恶气,看着地上两颗白亮的牙齿,伸脚狠狠的将其踩进泥土之中。 她缓缓的仰起头来,看着漆黑的夜空,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希望一切雨过天晴。 … 肖掌柜回到家,把肖府所有人吓得半死,肖夫人:“老爷,这是谁伤了你?” 肖掌柜咬牙切齿的说:“李凌云。” 肖夫人是知道李凌云的,毕竟对付李凌云的这些馊主意,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但她没想到,李凌云如此厉害,肖家的几个家丁都不是她的对手。 肖府连夜请了大夫,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肖掌柜总算活了回来。 他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肖夫人,当然,逛青楼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他是什么尿性,肖夫人还不知道吗,但丈夫就是天,她只需要保住肖夫人这个位置就行。 肖夫人听完一脸的震惊:“难道她是妖女不成?” 肖掌柜冷哼一声:“不过是会一点三脚猫功夫而已。” 接着又说道:“夫人,这件事恐怕要你出面了。” 肖夫人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老爷,你是想....” “对,天明之后,告诉你表弟,无论如何都要把李凌云抓起来,我就不信把她关进牢房里还能翻出天不成。” 肖夫人:“老爷,万万不可,你忘了她逼你吃的毒药吗?” 肖掌柜:“怕啥,天下这么多大夫,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解毒?”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的大门被人一踹开,几名捕快闯了进来,大声吆喝:“李凌云在家吗?” 李凌云眯眼,走了出去:“我就是!” 一名捕快上前,不由分说就要铐住她:“有人告你无故殴打他人,跟我们走一趟!” 叶氏大惊失色:“官爷,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李明山急忙说道:“她一直在家里,怎么会打人呢?” 捕快进村,惊动了村子不少人。 听到是来抓李凌云的,大家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就差买鞭炮庆祝,大家四处奔走相告,一窝蜂地往李凌云家跑。 “苍天有眼呀,这个妖女终于被抓了。” “以后咱们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你说她不会不会被斩立决呢?” “很有可能!” “如果是真的话,我马上去县城买肉回来庆祝。” “买肉?你有钱不?” “还有20个铜板。” “去,都不够塞牙缝。” 小宝看到捕快想铐住李凌云,想也不想的直接向捕快撞过来。 一个捕快不防,被撞了个仰面朝天,顿时急眼了,爬起来,一脚朝着小宝踹了下去。 一道身影飞速而来,抱住小宝的同时,一脚伸横扫过去,捕快连人被踹飞! 捕快倒在地上,痛的爬不起来,嘴巴却没闲着,瞪着铁柱,破口大骂:“臭小子,反了你,竟敢踹老子,信不信把你一起抓了。” 铁柱给他一个凉凉的眼神,捕快瞬间血压直飙,忍着疼痛爬了起来,右手立刻抽出大刀,正想给铁柱一个教训。 另一名捕快忙阻止他:“张剑,正事要紧。” 张剑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被人踹了就这么算了?” 捕快:“谁让你无故踹孩子干什么,人家也是救人心切。” 突然想到什么,张剑收回大刀:“行,给你个面子,回头我再收拾他!” 捕快低头把掉落在地上的链子捡起来,又想将李凌云铐住。 铁柱满脸的怒火,正想出手,被李凌云一个眼神制止。 民不与官*斗,咱小老百姓保命要紧。 李凌云淡淡地说道:“各位,不用拷,我跟你们走就是!”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报的案,等着吧,她会让肖掌柜亲自到牢房求她出来。 “云儿。” 叶氏哭着喊。 李明山急着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几步路,气得拼命锤自己的大腿。 铁柱默默地跟了上去,李凌云喊都喊不走。 “他娘的。” 路上,张剑不停地骂着:“走快点,磨蹭什么。” 李凌云翻了个白眼,甩都不甩他,按照自己的速度走路。 其他捕快:“少说两句。” 倒不是为李凌云说话,而是张剑平时太嚣张,大家都不服他。 张剑是肖夫人的姑姑的儿子,有了这层关系,肖掌柜在县城横得很! 没有升堂,直接被关进大牢里。 大牢里昏暗潮湿,被隔了一小间一小间的。 一共两个通道,一个通道两边有十几个小隔间。 李凌云被带到另一条通道,所以这里看不到李中勇,也不知道那人呆了这么久,是否有悔过之意。 这已经是李凌云第二次来了,上次来是找李中勇谈判,所以对这个牢房也算熟悉。 想不到这次来,竟然是被关的那个。 看到有人进来,有些人走到栅栏边朝着李凌云吹口哨:“哪来的小娘们,长得挺标志的,犯了什么事,要不要哥哥帮你解决?” 狱卒一鞭子下去,直接打在栅栏上:“吵什么吵。” 那犯人迅速收回自己的手,仍然嬉皮笑脸地说:“姑娘,害怕吗?需不需要哥哥陪你?” 李凌云从头到尾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她步履稳健的朝里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进入自己的闺房。 李凌云被单独带进一间牢房,里面巨臭无比,连个窗户都没有,灯光还是远处传来的,昏暗无比,要知道现在外面还是阳光普照的大白天。 地面上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连床破被子都没有,在这寒冷的冬天,也不知怎么过。 因为得到过好处,狱卒还记得李凌云,他把牢门打开:“姑娘,进去吧,一会我给你送一床被子来,不然熬不过这冬夜。” “谢谢!”将手中的碎银塞到他的手里。 李凌云忍着恶心走了进去,狱卒把牢门锁上,好心提醒:“姑娘,这里不比外面,别逞强,老实一点儿,少吃点苦头,不是犯大事的话,相信很快就可以出去。” 说完,转身离开,没多久,真的抱了床被子过来。 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他都特别照顾李凌云,甚至还买了一些肉菜给李凌云,可把牢房里的其他人馋得直流口水。 除了狱卒,就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官府的人。 李凌云不清楚衙门的规矩,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上堂。 但她知道铁柱在外面等了很久,如果不是她制止,铁柱在路上的时候就把她劫走了,那里还有现在蹲牢房的事。 漫长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入夜,牢房静了下来。 所有的犯人都已经沉入了梦香。 大牢的门被悄悄打开,一条身影悄无声息的进来。 李凌云坐在被子上闭目假寐,听到动静,嘴角勾了勾,仿佛没看到一样,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着。 那人掏出钥匙,悄悄的打开牢门,猛然向着李凌云扑去。 朴通一声。 那人还没碰到李凌云,就已经被踹倒在地上。 “说吧,谁让你来的?” 李凌云一脚踩那人的身上,脚下用了几分力气,那人痛的喘不过气来。 嘴巴却叫嚣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一把脏兮兮的稻草塞进他的嘴里,那人猝不及防,嘴巴被堵住,把他恶心的吐又吐不出来。 紧接着,惨叫声响遍了整个牢房。 终于,李凌云打累了,这才淡淡的说道:“张剑,白天打不着我,这是打算逼供吗?” 没错,来人就是张剑,他是把人抓回来了,但是捕头王俊豪不允许他动用私刑。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早就想把李凌云毒打一顿,但一同前来的人,并不跟他一条心,他这才忍到晚上。 刚才他将值夜的狱卒骗走,就是想对李凌云痛下杀手。 表姐说了,只要他把李凌云杀了,1000两银子就是他的。 足足1000两,可以逛多少回青楼了,想想就美滋滋的。 张剑嚣张的说道:“我告诉你,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李凌云冷哼一声:“我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张剑:“你可知道我是衙门的人,难道你想罪上加罪吗?” 李凌云:“你身穿官服了吗?而且三更半夜的,又不用上公堂,你跑来牢房干什么?我相信县令大人不是个瞎子。” 从李中勇的案子来看,这个县令大人应该是个好官。 “再者,你不是说我活不过今天晚上的,既然如此,何不拉个垫背的呢。” 说完,用力一踩,张剑只感觉到五脏六腑都碎了。 “砰”的一声,张剑像沙包一样被甩来甩去,之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掀起一片不小的灰尘。 一口血顿时从他的嘴里喷出,全部洒在稻草上。 咔嚓一声,他的一条胳膊被卸了下来。 “救命啊,来人呐。” 可是,这里除了犯人,那里还有其他人。 大家干脆也不睡觉了,兴致勃勃的看着张剑被打,有人甚至兴奋的想自己上前踢两脚。 第四十四章 出狱 李凌云拽住张剑,将他拖了出去,直接丢在通道里。 犯人们兴奋了,手够不到,就用脚去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张剑勾住。 张剑想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他后悔了,不应该把那狱卒骗走。 “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听到没有。” “这皮肤可真好,还散发着香味,不像我们在牢里,一年都洗不了一次澡,啧啧,真滑。” 直到换班的狱卒来,才发现如同破碎的娃娃一样的张剑,心里一紧:完蛋了,完蛋了。 冯县令和捕头王俊豪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脸的震惊,不约而同的问:“他去牢里干什么?” 狱卒心惊胆战的说:“回大人,小的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值夜班的早就回家睡觉了,其他两个跟他一样才来的。 冯县令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事本官知道了,让他先去疗伤,过后再追究他的责任。” 狱卒唯唯诺诺的说:“大人,要不你去看一下吧,小的不敢动他。” 张剑的样子太凄惨,狱卒们根本就不敢挪动,此时还在牢房的通道里躺着。 冯县令和王俊豪直接去了牢房,人差点吐了出来。 捂着鼻子,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般的张剑,两人都吓了一大跳:“这,这谁干的…” 回答他的是如雷的鼾声。 肖府从昨天到现在,清河县的大夫以及邻县的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就连平时看不上眼的卖狗皮药膏的假大夫也被请入肖府。 肖夫人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府城,不论花多少钱,都要把大夫请回来。 她却不知道,不管派多少人去府城,永远都请不到人。 只因她派出去的人,早已经被铁柱打晕。 如果不是看到肖掌柜被折腾得死去活来,铁柱早就把他碎尸万段。 肖掌柜已经在茅房蹲了一天一夜。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加恐怖的是,他的身子奇痒无比,而且是越挠越痒。 就算他的指甲已经抓入皮肉里,都无法止痒。 肖掌柜一天一夜没法睡觉,已经精疲力尽,由于肋骨断了两根,还要忍受着剧痛。 吃不下东西、烦躁、疼痛、巨痒、拉稀让他真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啊!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刚开始整个肖府都能听到肖掌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弱。 肖夫人心急如焚,拼命的催促大夫:“开好药没有?” 大夫急的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往下流:“在开在开。” 肖掌柜不喝了多少汤药,却没有什么用。 一名煎药的丫鬟小声的嘀咕:“喝了这么多药,会不会相克?” 老嬷嬷骂道:“你这丫头,小心祸从口出。” 丫鬟吐了吐舌头:“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而此时的李凌云睡得正香,旁边守着她的是铁柱。 牢房的环境太差,铁柱还特地抱了两床被子过来,一床垫着,一床盖。 他原本幽怨的看着李凌云,但看着她酣然入梦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午时还没到,王俊豪亲自来打开牢房的门,却意外的看到铁柱,他一愣,问身边的捕快:“你们昨天抓了几个人?” 捕快无比确定的回答:“一个,就是李姑娘。” 王俊豪:“那他是怎么回事?” 捕快揉了揉眼睛,里面确确实实是两个人,他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俊豪伸出手拍他的脑袋:“你问我,我问谁!” “李姑娘,非常抱歉,我们抓错人,你可以出去了!” 对于王俊豪,李凌云还是有好感,上一次她基本上把村里的男人都打了一遍,王俊豪和县令大人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实事求是,判她无罪。 李凌云非常的疑惑:“不用升堂吗?” 王俊豪微微一笑:“你没犯事,当然不用升堂,而且肖家已经派人过来说清楚,这是场误会,当然无罪释放,为了表达歉意,肖夫人亲自来接你。” 虽然这件事是张剑引起的,但衙门也有错,没有核实清楚,就直接将人押入牢房。 可是,衙门是不可能向你一个小老百姓道歉的,由王俊豪出面已经很给李凌云面子。 李凌云行了礼:“多谢王捕头。” 刚刚走出牢房,肖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李凌云出来,她激动万分:“李姑娘,求求你把解药给我们吧!” 李凌云冷冷一笑:“解药?做梦吧!” 说完,抬脚就走。 肖夫人伸手拦住她:“李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这次吧。” 肖家不能没有肖掌柜,他倒了,肖家也就完蛋了。 肖家不止她一个女人,18房小妾轮番争宠,如果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拿到解药,那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解药拿回来,才能巩固她肖夫人的地位。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她:“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凌云的目光太过冰冷,肖夫人吓得两腿发抖,她扑通跪在地上:“李姑娘,求求你了。” “想要拿到解药也可以,就看肖掌柜的诚意。” 当一辆豪华的马车驶入岩风村的时候,一个路过的村民一脸的羡慕:“哇,这是谁家的马车这么漂亮!咦,这赶车的人怎么这么熟悉?” 李凌云掀开布帘:“不好意思,我家的!” 那人一脸的惊吓:“你、你怎么回来了?” 车上的人是李凌云,那赶车的人不就是铁柱,天哪,这对瘟神怎么回来了? 李凌云挑眉:“我回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在背后说我坏话!” 那人吓得摇摇头:“我没有说你的坏话!” “那就好。” 直到那辆马车看不到影子,那人才敢大声尖叫:“啊,不好啦,李凌云回来啦,那个女魔头回来了!” 听到喊声的人纷纷走出家门:“你说什么,李凌云回来啦?她不是被抓了吗?” “千真万确,她回来了,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还有一辆很漂亮的马车。” “怎么办,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谁说不是呢,昨天我还去她家骂她爹娘,当时院门是关着,不然我都要进去赶他们走了。” “幸亏院门是关着,要是你真的打了她爹娘,你就完蛋了。” 为了庆祝李凌云回来,叶氏亲自下厨。 陈婶还杀了两只准备留到过年的大腌鸡。 大冷天的,李大锤和李大彪兄弟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了两条大草鱼。 小王氏从县城带回了不少的肉菜。 李连福将家中珍藏多年的一坛酒拿了出来。 家里就这么一坛酒,一直舍不得喝,今天高兴,一定要喝个痛快。 除了小宝和虎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小半碗酒。 就连伤员罗翠柳也有份。 李凌云端起碗:“这一天一夜让大家担心了,一切感激的话都在酒中,我先干为敬。” 在现代,李凌云是滴酒不沾,就连饮料都很少喝,基本上都是大白开,养生又健康。 也不知道原主的身体能不能喝酒,但在这气氛中,自己不喝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海华来吃饭那天,她也就只喝了一小口,当时没事。 这酒闻着不太烈的样子,直接一口闷了,舔了舔嘴巴,感觉还有点甜味,拿起酒坛又倒了一碗。 李明山一脸的宠溺:“云儿,可不能贪杯,喝醉第二天头很痛,可没人管你哟!” 叶氏:“听你爹的,少喝点。” 李连福:“就这么点酒,怎么可能会醉,今天大家高兴,多喝一碗没事!” 李大锤竖起大拇指:“凌云姐乃女中豪杰,千杯不醉,来,咱们干了。” 话是对着李凌云说,眼睛却是看着罗翠柳。 罗翠柳坐在小王氏的旁边,正好在他的对面,感受到他灼热的眼神,罗翠柳如坐针毡。 她明白李大锤的心意,但她却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来了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她都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而李大锤每天干完活,都会自动留下来,要么劈柴,要么挑水,反正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回家。 陈婶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并没有阻拦他,反而鼓励他继续加油。 李凌云感叹,陈婶的思想够开放。 李凌云:“好,干了。” 酒足饭饱之后,李凌云还去洗了个澡,这是她的习惯,不管天多冷,她都要洗澡。 头发还没干,她干脆就坐在平时干活的木工房里,一只手在纸在上画着什么,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帕子不停的擦拭头发。 铁柱走了过去,伸手拿走她的帕子:“云儿,我来!” 李凌云抬起头,她的双眸闪烁着酒后的妩媚,犹如一抹浓烈的晚霞,在夜色中弥漫出独特的韵味。 她软软的说道:“你说什么?” 铁柱瞬间觉得喉咙痒痒的:“云儿!” “你说,我听着。” 铁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我说我来帮你擦头发。” “谢谢,有你真好!”她说话的声音竟然带着撒娇的味道! 铁柱只觉得心痒难耐,恨不得将这个小女人揉进自己的怀里。 铁柱看着纸张上奇怪的东西问道:“你画的是什么?” “战斗机。” “什么是战斗机?” 李凌云抬头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打仗用的。” 铁柱看着她:“怎么用?” 李凌云傻乎乎地笑道:“战斗机,就是歼击机,是主要用于保护制空权,摧毁敌人使用制空权能力的军用机种。其特点是飞行性能优良、机动灵活、火力强大。现代的先进战斗机多配备各种搜索、瞄准火控设备,能全天候攻击所有空中目标…” 铁柱觉得很新奇:“有这么神奇吗?那不是神仙才能够变得出来吗?” 李凌云:“不,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仙,只是现在的科技太落后,无法制造出来,那得发达到…。” 李凌云打了一个酒嗝,一嘴的酒味。 “科技是什么?”铁柱追问。 “科技就是科学和技术的统称,科学解决理论问题,技术解决实际问题,哎呀,跟你解释不清楚了,还是跟你讲一讲战斗机吧。” 李凌云:“最先进的战斗机最大速度可以达到2马赫,换算成公里每小时大约是2500公里,就比如说吧,可以从清河县一下子就飞到京城!” 虽然她不知道清河县到京城有多远,但不妨碍她吹牛。 也不是吹牛,是实事求是。 为了更加形象的表达,她站了起来,从他的眼前比过去,这个动作令她柔软的身子一下贴在了他的身上。 铁柱浑身僵住,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速度够快吧,神仙都飞不过它。”李凌云醉呼呼地问。 “嗯。”铁柱拿帕子的手都不知道如何继续,他胡乱应了一声,但女子的馨香在鼻尖围绕。 一阵风吹来,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手上,令他爱不释手。 或许,人们常说的绕指柔就是这个意思吧。 始作俑者毫不知情,在他耳边小声道:“知道胖妞不?知道核弹不?” 他敷衍的问:“谁是胖妞?” “胖妞是我天朝最先进的大型运输机,机身外观如同一个憨态可掬的胖乎乎的丫头,所以就叫它胖妞。你别看它胖,综合实力,那是相当强悍。哎,可惜我没开过,也没有那个机会去开。” 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只感觉她说话的气息全都喷在他的耳朵里,耳朵一阵滚烫。 “云儿!”铁柱捉住了她的手。 第四十五章 骑马 李凌云醉眼朦胧的看着他:“怎么了?” 铁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将搂入了怀中。 李凌云猝不及防的被抱住,小脑袋撞进了他火热的怀里,擂鼓般的心跳让人听了脸色发红。 李凌云伸出双手,回搂住他的腰。 他呼吸一滞:“云儿……” “嗯?” 烛光摇曳,黑夜漫漫,四周极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云儿!”他沙哑着嗓音继续喊她的名字。 没有回音。 铁柱低头看去,李凌云已经睡着了。 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冷却,铁柱无奈叹了一口气:“云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铁柱小心翼翼地将李凌云抱回闺房,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铁柱许久都无法入眠,指尖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与馨香,黑暗中,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良久才闭上眼。 家里多了一匹马,最高兴的就是小宝,还有陈婶的儿子虎子。 两人一大早就起来说要看马。 虎子抱着一把青草,小心翼翼地向前将青草喂进马的嘴巴里。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十分给面子的开始吃草。 虎子开心的手舞足蹈:“小宝你看,它吃了,它吃了。” 小宝对喂马不感兴趣,他最想摸一下马背,可惜他太矮了,只能摸马腿,叶氏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小宝,不要!” 小宝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呆呆地看着叶氏:“叶奶奶,马儿很乖的,一点都不可怕!” 叶氏:“那也不行,万一踢到你怎么办。” 虎子看着马儿一点一点的把草吃完,还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让他胆子更大了起来,要是能坐上去就好了。 这马和马车是肖掌柜赔偿的,昨天出了牢房就直奔马行,付钱的时候,肖夫人不止心痛,连肉都在痛。 因为马是铁柱选的,马行最好的马。 本来拉车的马是没有配马鞍的,但铁柱坚持要,所以价格又不一样。 马车是李凌云选的,也是马行里最好的马车。 除了马和马车,还赔了5000两银子。 肖夫人回到家告诉肖掌柜,肖掌柜气得又昏厥了一次。 但解药却是货真价实,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肖掌柜已经恢复如初,除了肋骨因为受伤还痛着,其他症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也把他搞怕了,以后再也不去找李凌云的麻烦。 铁柱倚在门口,淡淡的问道:“想骑马?” 两个孩子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想!” 李凌云刚走出院子,便听到马啼声震耳,一道影子飞驰而过,还有小宝和虎子兴奋的笑声:“铁柱叔叔,快点,再快一点!” “哇,我飞起来啦!” “我以后天天都要这样飞!” “我长大了也要学骑马,我还要做大将军!” “我也要当将军,骑最快的马!” 李大锤一脸的羡慕:“要是我也会骑马多好。” 李大彪双眼冒星星:“铁柱骑马的样子太酷了。” 一路上,除了马蹄声,就是俩孩子的欢笑声,把村里的孩子们羡慕坏了,跟在马儿的后面奔跑,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有那看不顺眼的,呸了一声:“显摆什么,有马了不起啊,小心摔死你们!” “就是,摔死他们,他们家不是很多棺材吗,这下用得上了。”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铁柱才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马儿长嘶,马上的人虽然没有身穿精骑装,但一袭朴素的农家汉子的打扮,依然衬得其一身铁骨铮铮,暖阳之下,星眸亮得晃花人眼。 李凌云像流氓一样,吹了个口哨:“嗨,帅哥,笑一个!” 铁柱果然听话,回了她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 李大锤上前抱着两个孩子下马,但两个孩子意犹未尽:“还没玩够!” 李大锤一手一个将他们拎走:“都半个时辰了,还玩不够,马儿要休息了。” 李凌云:“这马如何?” 铁柱摇头:“这马儿太温顺了,腿粗蹄圆,不如战马身姿矫健。” 李凌云挑眉,铁柱已经两次脱口而出的说到战场、战马字眼,莫非他是一位军人? 只有印在骨子里的习性,才会下意识地说出来,那怕忘了自己是谁,也无法忘记这些印记。 铁柱望着李凌云,笑喊一声:“云儿,想学骑马吗?” 李凌云前世学过开汽车,学过开飞机,就是没有学过骑马。 她有点跃跃欲试:“想!” 铁柱将马儿牵给李凌云:“上来。” 在铁柱的帮助下,李凌云爬了上去。 看别人骑马是一回事,自己真正骑上去又是另一回事。 她端坐在马上,紧紧的拉着马缰,脊背挺得笔直,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铁柱微微一笑:“别紧张。” 李凌云嘴硬:“我才不紧张,没有我学不会的。” 前提是忽略她紧绷着的身子。 铁柱没有拆穿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放松些,你如此紧张,马儿也跟着紧张。” 李凌云听话照做,放松身体,学着电视上看到过的做法,轻轻拍着马儿的屁股,马儿抬脚便向前奔去。 马儿跑得并不快,谁知,就在这时,李桂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着突如其来的马儿,吓得失声尖叫:“啊!” 以为女儿受到伤害,紧随其后的李连成想都不想,将手中的东西向马儿砸了过去。 马儿吃痛,突然飞奔起来。 身后响起众人的惊呼声:“云儿(姑姑)(凌云姐)。 马儿跑过,灰尘扬起,一个路人吃了一脸的灰,指着远去的背影大骂:“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吗?”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还敢在这里骂。” “我管她是谁,我就要骂,诅咒她不得好死,最好马上就摔死!” 一道人影飞奔而来,他似乎停了一下,又快速向前奔去。 待那人影走了之后,路人的嘴巴里多了一坨黑糊糊的东西。 等他吐出来,看清楚是何物的时候,差点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只因那黑糊糊的竟然是一坨狗屎。 李凌云只觉北风呼啸,飞沙入眼,眼睛都睁不开。 马儿在狂奔中,颠得人坐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摔了下来。 幸亏这个时辰路上没有什么人,不然她只得将这马毁了。 回想起电影上骑马的片段,紧紧拉着马缰,腰背挺直,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马儿越跑越快,暗骂了一句:电影都是骗人的。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一沉,那人将她圈在身前,她知道铁柱来了,紧绷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铁柱紧贴她的后背,低沉严肃的声音响起:“云儿,别害怕,按照我说的做,身子前倾。” 李凌云依言俯下身子。 “好,就这样,腰背挺直,不要弯身,一定要记住要往前倾。” 李凌云根据铁柱的方法试着调整,但马儿跑得太快,颠簸的厉害,她根本就坐不稳,调整姿势谈何容易。 铁柱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身子拉了回来:“奔跑过程中不要想着坐稳,要跟着马儿跑动的节奏起伏,这样才不会摔下去,再试一试。” 李凌云试了试,似乎是这种感觉。 “做得很好,继续,大腿夹紧马腹,身子前倾。” 慢慢地,李凌云已经有所体会,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身子。 铁柱见李凌云已经慢慢适应,便拉了缰绳,马儿渐渐的慢了下来。 “骑马要靠腰力,没腰力根本就骑不久,可能去到县城,你就累得不想动了。”铁柱继续说道。 李凌云虚心受教:“那我得多锻炼。” 铁柱下了马,让李凌云多练习几回。 … 转眼间,除夕就这么来了。 这是李凌云来到这里之后过的第一个春节。 家里人多,现在基本上都不用李凌云下厨。 小王氏和罗翠柳都是勤快的女人,罗翠柳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就闲不住开始帮忙。 其实李凌云能够理解她,毕竟是寄人篱下,再好吃懒做的话,都没有脸呆在这里。 应该是李大锤的鼓动,陈婶一家竟然过来凑热闹,说要一起过除夕。 按照村里的习俗,除夕夜,一定要在自己家里过,而且要杀鸡宰羊祭拜祖先,拜完祖先之后才可以吃饭,晚安还要守岁。 李凌云笑眯眯的看着李大锤,一直看到李大锤不好意思的低头:“凌云姐。” 李凌云调侃:“你小子有出息了,泡妞都泡到我家来了。” 李大锤挠挠头:“凌云姐,你就别笑我了,翠柳现在见到我就躲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凌云:“给她点时间,毕竟她刚刚脱离苦海,重新再投入另一份感情,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罗翠柳跟她的前夫根本就没有感情,但是古人的思想很保守,她不可能从那个家离开才几天的功夫,就重新嫁人。 李大锤哀求道:“凌云姐,你就帮帮我吧。” 罗翠柳最听凌云姐的话,由她出面,肯定事半功倍。 而看到李大锤过来就躲进房间的萝翠柳,不知所措的坐在房间里。 李凌云敲响了罗翠柳的房门:“我能进来吗?” 罗翠柳将房门打开,怯生生的说:“凌云姐!” 李凌云开门见山的说道:“翠柳,我之所以把你救出来,是因为大锤,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不知道隔壁村还有一个人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罗翠柳小声说道:“我知道。” “大锤喜欢你,相信你也知道。” 罗翠柳点点头:“是!” “今天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喜不喜欢他?” 罗翠柳心里一咯噔:“凌云姐,你是要把我赶走吗?” 李凌云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赶你走,我只是想问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如果你喜欢他,就给他个机会,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会劝他死了这份心,不要纠缠你,免得他一天到晚的像个贼一样。” 想了好一会儿,罗翠柳脸红彤彤的,她小声的说道:“全凭凌云姐安排!” “啊?” 安排? 安排什么? 你说这姑娘,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得她猜来猜去。 李凌云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真的喜欢他吗?” 罗翠柳点点头:“是!” 当李凌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大锤的时候,李大锤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凌云:“你说真的?她真的喜欢我?” “是的,她喜欢你,告诉你娘,让她去挑个黄道吉日,准备你们的婚事吧。” 李大锤高兴都找不着北:“我就去我就去。” 这么多人,天气又寒冷,李凌云决定打火锅。 吃饭的时候,陈婶更是一个劲的给罗翠柳夹菜,碗都冒尖了,还不停地夹。 李大锤更是像个白痴一样,看着罗翠柳傻笑。 叶氏和李明山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婚事什么时候可以操办! … 除了李凌云一家见识过县城晚上的热闹,其他人晚上根本就没来过县城! 趁着过年有时间,大年初二晚上,李凌云决定带着大家到县城逛逛。 但李明山和叶氏不想出来,陈婶夫妻俩说年纪大了,不打扰他们年轻人出去玩。 小王氏本来不想去,她天天往县城跑,但是小宝吵着要去,没办法,只好跟着去。 罗翠柳更加不想去,但小王氏央求她,因为铁柱都是粘着李凌云,李大锤三个又是男的,她都没有伴,罗翠柳只好点头答应。 吃完晚饭,铁柱赶着马车便向县城悠悠前行。 到达县城的时候,已近傍晚,天色渐黑,街上彩灯闪烁。 因为过年,街上热闹非凡。 数不清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招揽生意。 小宝和虎子左顾右盼,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夜景。 来到一处卖灯笼的,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的形状,也有各种花朵的形状,做的栩栩如生,小宝和虎子喜欢的不得了。 小宝要了个小兔子的,虎子要了个老虎的,他将脸贴在灯笼上,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像。” 小宝最会捧场:“虎子叔叔和老虎灯笼真好看。” 李大彪撇了撇嘴:“一点都不像!” 虎子:“哼,你才不像呢。” 李大锤买了一个莲花形状的,深情款款的送给罗翠柳,罗翠柳羞得脸红红的。 铁柱也俗了一把,拿了个形状最简单的灯笼递到李凌云面前,说道:“云儿,给你。” 李凌云一愣:“我可不是小孩子。” 第四十六章 温馨 铁柱微微一笑:“谁说只有小孩子才可以玩呢。” 李凌云:“说的也是。” 虎子突然指着前方:“快看那边好热闹!” 一阵阵叫好声传了过来,原来是舞火龙,怪不得人山人海。 大家继续往前走,铁柱走在外侧,李凌云走在内侧,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李大锤有样学样,走在罗翠柳的外侧,双手呈保护姿态。 小王氏调侃:“哎,说好咱们一起来逛街的,走着走着就把我们抛弃了。” 罗翠柳羞得脸都红了:“王姐,说什么呢!” 虎子一开口,差点让罗翠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脸无邪的说道:“大嫂,大哥保护你不是天经地义吗?” 李大锤暗中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自己小弟给力。 罗翠柳捂住脸跑开:“哎呀,你们太坏了。” 李大锤赶紧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大家建议分开走,其实是李大锤的个人建议,他只想和罗翠柳独处,培养培养感情。 李大彪和虎子对视一眼,之后翻了个白眼的:“就知道是这样,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虎子拉着小宝到处窜,李大彪忙着追他们两个人,小王氏无奈跟了上去。 虎子年纪还小,小王氏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什么。 李大彪也比她小好几岁,完全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所以流言蛮语不会说到他们身上。 铁柱是黏李凌云的,其他人不在他的保护范围,当然有危险的时候,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李凌云至终排在第一。 就在这时,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被人撞了一下,扁担一头的箩筐掉了下来,失去平衡的扁担瞬间向重的那一头打去,好巧不巧,李凌云刚好走了过去。 意外来的太快,货郎以为要砸到人,吓得魂都没了:“快闪开。” 铁柱已经报抱住李凌云,往后一闪,扁担砸在地上,箩筐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有人踩到,不小心摔倒,惹来一顿怒骂:“王八蛋,你长不长眼睛了?” 货郎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看我这衣服搞脏了,你赔得起吗?” “要不我帮你洗洗?” “你这手这么粗糙,别把我衣服洗烂了!” 货郎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赔钱!” “多少钱?” “十两银子!” 听到十两银子,货郎差点昏厥过去:“十两银子?这,这也太多了吧!” 把他卖了都不值十两银子! 那人得理不饶人:“你知不知道我这个衣服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100两银子,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让你赔十两银子已经很少了,不赔的话,咱们见官去。” 铁柱上下打量李凌云:“云儿,你没事吧!” 李凌云:“我没事!” 那边还在吵,周围的人都看不过眼了,纷纷指指点点:“就摔了这么一下,又没受伤,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那人一看就是很强势的人,对路人的指责毫不在意,反而跟他对骂:“关你屁事。你在这里啰哩八唆,你是替他赔钱吗?” “又不是我让你摔倒的,关我什么事!” “既然不关你的事,那你就滚!” 路人也不是吃素的,跟他对着骂,骂着骂着,就变成了打,原本是单打独斗,慢慢的变成变成了群殴。 就在这时,巡逻的捕快赶了过来,大家一哄而散。 摔倒了衣服也被搞脏的那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连他娘都认不出他来,而货郎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铁柱和李凌云早已离开是非之地。 眼看前面的人黑压压的,铁柱想了想,壮着胆子去牵住她的手,为自己找个借口:“防止刚才的意外发生。” 对方没有拒绝,让他心里一阵窃喜。 李凌云看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有点愣,随后莞尔一笑:“好。” 这笑容太美,差点晃花了铁柱的双眼,手握得更紧。 一路走一路逛,不时地看看那些捏糖人的摊子,或者去瞅瞅那些卖各色小物件的摊子。 铁柱静静地跟在她身侧,看着她兴致勃勃地在两边热闹的小摊里转来转去。 “铁柱,给你!”李凌云递给他一串糖葫芦! 铁柱一愣:“我不是小孩子。”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是刚才云儿说的吗? 她轻笑了一声,收回手里的糖葫芦,自咬了一个果子去,轻喃:“不识货,这种酸酸甜甜的才好吃。” 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小伙子,你家娘子真漂亮,给你家娘子买一朵花吧。” 铁柱一愣,转过脸去,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一只手拿着一朵花递到他的面前,另一只手的胳膊上挎着一个花篮,花篮里装着不知名的山花,在这寒冷的夜晚,尽情绽放。 铁柱摆摆手:“大娘,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老妇人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小伙子,你就给你家娘子买一朵花吧,也不值几个钱,这花可新鲜了,必定很衬你家娘子的美貌呢,都说女人如花,你娘子比花还漂亮。” 铁柱憨涵一笑:“当然比花漂亮!” 等他反应过来说了什么的时候,偷瞄了一眼李凌云,发现她正弯着腰看花,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老妇人一脸的讨好:“小伙子,买一朵吧,给你家美娇娘戴上,也就三文钱而已,真的不贵。” 李凌云疑惑的问道:“大娘,这大冷天的,花还这么娇艳,是你种的吗?” 今天是大年初二,天气可冷了,没有大棚绝对种不出来。 老妇人:“这大冷天的,我可种不出来,都是上山摘的,那里有一处泉水常年都是温的,这花就长在泉水旁边,所以这个山花才长得这么好。” 竟然有温泉,就不知道是在哪个地方,改天去泡一下温泉不知多爽。 “大娘,你家住哪里呀?” “就住在那边的山脚下,不远的,两个时辰就到了。”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的路程,竟然还说不远。 也不知道她卖完花之后是不是直接回家,黑灯瞎火的,实在是太危险。 李凌云感慨,老百姓想赚点钱就是这么难。 铁柱掏出了十几个铜板放进她的篮筐里,拿了一朵最艳的。 老妇人瞬间惊了一下,连忙摆手:“小伙子,要不了这么多。” 李凌云已经把铁柱拽走,免得她继续唠唠叨叨。 铁柱将花放到李凌云的手上:“云儿,送给你!” 李凌云低头闻着那淡淡的花香,道了一声:“谢谢!” 两人不知不觉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周围基本上没什么人。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琴声,与前面主街的热闹格格不入。 隔得太远,那琴声隐约缥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缠绵感,似痴心的女子在湖边等着如意郎君的到来,又似娇妻盼夫归。 两人携手走了过去。 一座小亭里,烛光淡淡地照在亭子上。 一袭白衣的宋文锋指尖轻舞,琴弦颤动。 一曲完毕,宋文锋似乎感知到什么,突然回过头,看到并肩而立的两人,似春风拂柳,和谐之至,他竟有些失神。 “李神医,你怎么来了?” 两人回到医患关系,还是李神医三个字喊得顺口。 如今再看到李凌云,他的心依然会痛,特别是看到铁柱在她身边,更是心痛如刀割。 “被你的琴声吸引。” 宋文锋谦虚说道:“小儿科罢了!” 李凌云一笑,直言说道:“大冷天的,怎么会突然间想到在这里弹琴?” 上次在宋府,也是在凉亭,冷飕飕的,搞不懂他们这些读书人为何喜欢这样,难道有什么意境不成? 宋文锋微微一笑,解释道:“今天下午和几个同窗在这里吟诗作对,只是太晚了,他们都回去了。” 他说的是事实,大过年没啥事干,又不想听家里长辈唠叨,便约上三五好友在此吟诗作对,弹琴助兴。 冷倒是不怕,心够热就行。 “哥,你怎么还不回…” 来寻宋文锋的宋文雪看到前面的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李神医和铁柱。 宋文锋手术那天,宋文雪晕倒了,直到后来再一次看到铁柱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当时恐怖的一幕。 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都是那血淋淋的一幕。 她甚至怀疑她的亲生哥哥已经死了,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绝对是个妖怪。 她冲进宋文锋的房间,想要证明这是个妖怪,被宋文锋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好吧,还是她那嚣张的哥哥,没有被人掉包,也不是妖怪。 但是,那个长得又高又俊又沉默寡言的男人,就这么一下子闯进了她的心里。 她有着少女纯真多彩的梦,她对他一见倾心。 不管身份地位,不论家世背景,不论贫富,只想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管家说,铁柱是李神医的亲戚,并不是李神医的丈夫。 她觉得她胜券在握,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心意,这个梦就已经破碎。 那一天,不知道凉亭里发生了什么事,大哥一蹶不振,还不允许别人提李神医的事。 后来她才知道,大哥喜欢李神医,而李神医却喜欢铁柱。 那她怎么办? 宋文雪的帕子唰一下捏得紧紧的。 此时此刻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而立,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理智告诉她,他只是一个乡下小子,根本就配不上她。 但是他独特的气质,他的容貌,他的气息,甚至他那种高冷疏离,都令她为之着迷。 他的个子似乎比大哥还高,比大哥还壮,最主要的是他比大哥俊朗很多。 不知李神医说了什么,铁柱对着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从来没有见他在其他人面前笑过,但这李神医的面前,他总是这么轻而易举地笑了。 她嫉妒,她恨。 为什么他对着笑的那个人不是她? 凭什么? 他们聊了许久,她在暗处也看了许久,越看心越痛。 直到他们转身离去,她的目光仍紧紧跟随。 “小姐?怎么了?”丫鬟叫她。 宋文雪睫羽微微一颤:“没事,我们走吧。” 她说着便转身走了。 “不等大少爷了吗?” “不等了!” 她没回家,而是朝着铁柱与李凌云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李凌云揶揄的看着铁柱:“喂,你的烂桃花跟上来了,不等一下吗?” 铁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什么烂桃花?” “就是宋文雪。” “宋文雪是谁?” “宋文锋的妹妹!” “不认识!” 李凌云好心提醒:“做手术那天,进来输血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 “没有印象!” 李凌云冷哼一声:“哼,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纠缠上了。” 铁柱:“瞎说,你都说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纠缠。” 李凌云:“…” 好吧,我服了你。 … 天刚亮,外面响起了一阵棍棒的练武声,还有一阵阵叫好声,李凌云一愣,这是谁呀,这么早起来,大过年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懒觉。 没办法,太吵了,只好起床。 走出去一看,哗啦啦的一大堆人在院子里。 铁柱面目英挺,剑眉如飞,手持木棍使得风生水起,出神入化。 身影如电,一招一式间震撼人心。 看到李凌云走出来,更是精神大振,存心显摆,更是使出浑身解数。 掌中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仿佛一挥之间,就能山崩地裂。 铁柱耍的过瘾,小宝几个看的更过瘾,撒开嗓子大声叫起好来:“铁柱叔叔,你好厉害。” 虎子:“哇,我也要学。” 李大彪在旁边跟着挥舞着双手:“杀,杀!杀!” 只是他学的不伦不类的,动作十分滑稽,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李大锤在一旁做讲解:“铁柱这一招真绝,叫什么呢?对了,叫神龙摆首。” 李连福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知道什么,尽在这里乱讲!” 李明山笑呵呵的:“铁柱真厉害。” 叶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铁柱果然深藏不露。” 李大锤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硬着头皮说道:“当然会,这招叫做飞龙在天。” 虎子也不甘示弱,大声喊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一招叫做猴子偷桃。” 李凌云差点摔倒,你们确定是在讲解吗? 她知道铁柱的功夫很高强,但他们两个还没交过手,不如趁机跟他切磋一下武艺。 “铁柱,我来也!” 第四十七章 开春 铁柱求之不得,一脸的宠溺:“好!” 叶氏上前拉住李凌云的手,十分担忧:“云儿,万万不可。” 铁柱功夫如何,她有看到过,听说整个村子的男人都打不过他。 她好像忘记了,整个村子的男人也打不过她女儿。 切磋武艺万一受伤了,不管伤到的是铁柱还是李凌云,她都心疼。 其实她更担心的是铁柱,因为李凌云不会武功,而铁柱肯定会放水,万一女儿耍赖,铁柱绝对是被打的那个,看看他们平时相处就知道,都是自己的女儿欺负他,他还傻乎乎的偷着乐。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李凌云会武功,还以为前段时间教训村里人,都是铁柱的功劳。 李明山是知道李凌云会武功,却以为是铁柱教的,但他想着女儿会的也就三脚猫功夫罢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总不可能练成武林高手吧,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女儿早就被换了芯。 李明山呵呵一笑:“孩子他娘,无妨,孩子们只是切磋武艺,会点到为止。” 叶氏瞪了他一个:“你就惯着她吧!” 李大彪说道:“凌云姐,快上,我看好你。” 小宝:“姑姑,你肯定会赢的,打倒铁柱叔叔!” 铁柱:“小宝,你这么希望我输吗?” 小宝扮了个鬼脸:“当然希望你输,姑姑才是最厉害的。” 虎子左右为难,他觉得铁柱哥更胜一筹,但他又不希望凌云姐输,挠挠头,喊道:“加油!” 也不知道是给谁加油! 李大锤对着罗翠柳神秘兮兮地说道:“柳儿,你说今天谁会赢?” 好吧,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现在连称呼都变得这么亲密了,这喜酒很快就可以喝上了。 罗翠柳见识过两人的厉害,她很难判定,一点都不敢确定,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个都厉害,难分胜负。” 李大锤却是一脸的肯定:“肯定是凌云姐!” 罗翠柳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大锤神秘一笑:“你就看着吧!” 陈婶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瓜子,给几个妇分每人分了一点:“嗑着瓜子看他们比武,那才有意思!” 李连福没好气的说:“你这婆娘,以为是看大戏呀,还有心思嗑瓜子。” 陈婶:“要你管!” 李凌云看向铁柱,问道:“铁柱,你用什么武器?” 铁柱说道:“我不需要武器。” 李凌云:“那好吧,公平起见,我也不用。” 铁柱又担心李凌云不敌,说道:“既如此,你我用棍子吧!” 李凌云:“好。” 铁柱嘴角微扬:“我让你三招,如何?” 李凌云邪魅一笑:“那你要小心喽。” 话音刚落,李凌云眉梢一挑,身子猛然拔地而起,闪电般冲了上来,身手敏捷。 在现代习惯的用枪,现在以棍为武器,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当初打村里人的时候,因为村民们不会武功,所以不会用到什么招数,只管把人打伤即可。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渐渐的越打越快,只看到残影。 李凌云突然反手倒拿木棍,一个诡异的小擒拿手,一把将铁柱的木棍抓在手里。 猛然向后拨了两下,却发现纹丝未动,心里不禁感慨,铁柱的功力确实深厚。 她怒喝一声,又再度冲上前。 铁柱连退了好几步,才不被李凌云近身。 他迎面而上,惊人的力量喷涌而出,一个猛龙过江,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李凌云本身就长得漂亮,此时力量与柔美融合在一起,更增添了她别样的风姿。 铁柱眼神闪了闪光,才缓缓开口:“第一招!” 李凌云:“你确实厉害!” 铁柱:“承让!” 紧接着第二招第三招。 众人呐喊助威:“加油,加油!” 也不管是为谁加油,反正大家看的直呼过瘾。 李凌云的功夫从来不拖泥带水,每一招每一式都行云流水。 而铁柱的武功则是大起大落,两人的功夫套路各不一样,却让人觉得异常的融洽与和谐,不似比武,反而更像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李凌云:你才打情骂俏,姐这是被碾压得无还手之力。 以棍为枪,李凌云凌空一枪,劈头而下,气贯长虹。 铁柱见势身子一偏,躲过了李凌云的猛攻。 李凌云再度飞身而起,铁柱微微侧身,反手向着李凌云探来,主动采取猛攻,一双铁拳虎虎生风。 李凌云目光如炬,呼啸而来。 铁柱陡然迎上,两个矫健的影子缠斗在一处,招式看起来凶狠,实则都有分寸,不会伤到彼此。 李凌云越战越勇,竟然与铁柱斗了个旗鼓相当。 铁柱突然出手,向李凌云袭来,快,简直是快如闪电。 李凌云见势,身体向后一仰,躲过了攻势,飞身跃起,一个剪刀腿顿时缠住铁柱手中的棍子,腰身一扭,喀嚓一声,就将那根木棍拧成两截。 然而铁柱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比李凌云强很多,李凌云一不小心,就被击中肩膀,身子有些狼狈的退后。 叶氏紧张喊道:“云儿?” 李明山:“比武期间,万万不可大喊大叫,以免他们分心。” 李凌云还没站稳,一阵风声顿时袭来,她眉梢一挑,一脚踢了过去。 本以为铁柱会躲避,没想到他竟然硬生生的接了这一下,哼都没哼一声。 “铁柱,你没事吧?”李凌云停手,紧张的看着他。 “没事,我输了。” 李凌云哪里不知道,铁柱刚才不是躲不过,而是让着她。 就因为刚刚铁柱击中了她的肩膀,为了表示歉意,他才硬生生了接了她这么一脚,就是让大家看到是她赢了。 说实在话,铁柱的功夫在她之上,而且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这才是真正的古代武术,而自己所学的只是皮毛,或许在那些武林高手的眼里,她会的只是三脚猫功夫。 李凌云佯装生气:“哼,你这是看不起我,说好要拿出看家本领,谁知道你却放水。” 铁柱:“我保证没有放水,你的武功确实不错。” 李凌云:“改天再和你切磋,如果再不使尽全力,我会对你不客气。” 看到两个孩子没有受伤,叶氏乐呵呵地去厨房准备吃食。 小宝一脸的得意:“我就说姑姑会赢的,哼,铁柱叔叔就是没有姑姑厉害,我以后一定要跟姑姑一样厉害!” 虎子双眼冒星星:“凌云姐,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 李凌云一愣:“哪一招?” 两人切磋了最少有两刻钟,她哪知道虎子说的是哪一招。 李大锤一脸贱兮兮的在罗翠柳耳边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肯定是凌云姐赢。” 罗翠柳点点头:“想不到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李大锤:“傻瓜,是铁柱让着凌云姐,不然他会很惨的,你没有看到明山叔那杀人的眼光吗?” 确实,李明山虽然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孩子比武,但是刚刚李凌云被击中肩膀的时候,他差点要上前打人了。 所以这个男人是双标的,他的女儿可以欺负任何人,但是别人休想动他女儿一根寒毛。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打开的院门,有一个脑袋一直偷偷地往里面看。 她多么希望,与铁柱切磋的那个人是她 当她看到铁柱被李凌云踢了一脚的时候,双眼喷火,恨不得立刻上前打李凌云两个耳光。 她想不明白,李凌云这种妖女,铁柱为什么还跟在她的身边。 别以为她不知道,铁柱看向李凌云的目光,简直要溺死人。 “桂莲,你在这里干啥?” “没啥,路过而已!” … 过了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村民们已经开始春耕生产,田里到处都是人。 年前收回被族长霸占的两亩地,一亩是水田,一亩是旱地。 李凌云打算水田种水稻,旱地种各种蔬菜,免得天天买菜吃。 叶氏从小生活在县城,没有种过菜,根本不知道怎么种。 李明山虽然生长在农村,但他那会儿还小,只会跟在父亲后面玩耍,长大一点之后,就去县城当学徒,再也没有下过地。 他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慢慢走还可以,只是还不能跑。 铁柱更加不会,他连平常连吃的菜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反正你叫他干活,他比谁都勤快。 唯一懂得种菜的只有李凌云,她生长在农村,直到上了高中之后才去了城里。 罗翠柳和小王氏都是种地能手,但她们两个都去县城卖肠粉和馅饼,现在的肠粉份量跟之前一样。 但馅饼的销量又翻了一倍,每天早上忙得像打仗一样,罗翠柳专门负责馅饼,如今成了馅饼娘子。 一家四口首先来到旱地,族长之前种的是萝卜,收回土地之后,他们已经将萝卜全都拔走,拔的干干净净的,连根萝卜叶子都没剩下,只留下一地的杂草, 看着眼前的土地,李明山眼角有点湿润,心中感慨万千:“有30年的吧,这地终于回来了,云儿,爹谢谢你。” 李凌云搂着他的肩膀安慰:“爹,你放心,剩下的那些,相信我,很快就会收回来。” 她现在要找一个契机,才能光明正大的将土地收回来。 当然她可以明要,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引起公愤,就算她不在意,但这些小人总是防不胜防。 比如,他们在你的田地里搞破坏,就算抓到他们,但是农作物已经错过了最佳生长时机。 叶氏:“这么一大片,要种什么菜?” 一般家庭,如果不是要拿去卖的,就种只这么一小片,够吃就行了,其他的全部种上豆类,那比较值钱,平时也好打理。 刚搬来的时候,陈婶天天拿自己家种的蔬菜给他们,一天两天还行,拿多了自己都不好意思。 陈婶一个劲的说不要钱,李凌云佯装生气:“不收钱的话,以后就不要拿了,村子里那么多人种菜,难道我还买不起吗?” 陈婶这才肯把钱收下。 李凌云:“先把地翻了,改天去县城看看有什么好的种子。” 地翻了之后,还要搞成一垄一垄的,中间留一条过道,这样才好种植和浇水施肥。 说干就干,大家一起动手! 家里没有牛,全都是靠人力。 李凌云都想把正在田间吃草的那匹马牵过来犁地。 李明山右手不灵活,只能干捡杂草这种轻松的活。 叶氏没干过农活,不一会儿手心就起水泡。 她不说话谁都不知道。 是李凌云看她总是皱眉,双手不敢紧握锄头,这才发现了端倪! 她一脸心疼母亲:“娘,你跟爹一起去捡杂草吧,我和铁柱干就行了。” 李凌云拿起锄头准备继续的时候,铁柱拦住她:“云儿,你在旁边看着,我一个人就可以。” 李凌云:“那不行,等一下我娘又说我压榨你了。” 确实是这样,每次她欺负铁柱的时候,叶氏都会说他。 铁柱:“那你慢点!” 铁柱确实是干活的好料子,身上有使不完的力,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凌云远远的落在后面。 担心李凌云无聊,他又转身来到李凌云的身边,从她旁边开始锄。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果然,一亩地竟然一天就翻完了。 其实这是旱地的原因,之前有种植,地质比较松。 水稻田就不行,必须要犁田,也就是深耕,如果是锄头来锄,等着减产吧。 第二天,从县城买回了大白菜、黄瓜、豆角等种子。 种子发芽还要一段时间,趁着天气好,茅房里的肥料要拿出来晒。 在没有化肥的古代,所有的肥料都来自茅房,就连平时拉的尿,都要用尿桶来装好,这些可都是宝贝。 如果家里有养猪牛羊,肥料不用愁。 没有养殖的,那田地里的庄稼就没有好收成。 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李凌云和罗翠柳、小王氏用簸箕将米田共挑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暴晒。 大家别误会,这些米田共平常都用稻草灰掩盖,所以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心。 没想到的是,铁柱竟然也加入她们的队伍中。 这就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小王氏:“铁柱,这太脏了,不要过来。” 罗翠柳:“这腌臜之物不应该由你们男人来做。” 铁柱:“云儿能干的,我也能干。” 李凌云拿了一双手套和一个口罩给他:“小伙子,我看好你。” 这都是从医疗系统里拿出来的,可惜系统里没有肥料。 如果被铁柱的家人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正在挑大粪,不知作如何感想? 第四十八章 古怪村子 铁柱接过手套和口罩,一一戴上,便开始干活。 其实看帅哥干活也是一种享受,看看铁柱那挺直的腰板,那帅气的脸孔,那健康的肤色,那气宇轩昂的模样,如此的惊艳,如同冬日的初雪,纯净且温柔,让人心头一震,简直就是梦中情人。 此时路过的村民们,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想看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李大锤正好过来送东西,看到铁柱竟然在挑大粪,也是一愣。 这个活他可从来没干过,他觉得太脏了,受不了。 罗翠柳看着在一旁笑盈盈的李凌云,心里感叹,女人所求的男人不就是这样的,你懂我的辛苦,我懂你的不容易。 凌云姐和铁柱哥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她不知凌云姐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嫁? 没看到村里好几个姑娘对他虎视眈眈吗。 又想到李大锤,不知他以后会怎样。 李大锤似有心灵感应般的看向罗翠柳,却发现对方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他一愣,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得罪她。 叶氏越看铁柱越满意,不但脏活累活肯干,最主要的是听话。 只要想到这么好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女婿,心里就特别难受。 哎,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个姑娘。 叶氏拉了一下李明山的袖子,向铁柱的方向努努嘴。 李明山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孩子他娘,你这是怎么了?” 叶氏佯嗔:“你这榆木脑袋,没看出他们两个很般配吗?” 李明山点点头:“怎么没看出来,只要是人,都能看出铁柱喜欢云儿。” 叶氏:“你说云儿怎么想的,这么好的铁柱都不要,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李明山:“行了行了,不要说了,再说下去,云儿可要怪你了。” 说来说去就是铁柱的身世,万一他真的有家世,李凌云可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子。 这一亩菜地,付出最多的就是铁柱,挑水、施肥、捉虫,样样都是他。 李凌云完全就是甩手掌柜,没办法,铁柱不让她干,她只需要在旁边指挥就行。 每次他们去到菜地,不知招来多少女人背后的嫉妒:不就是来菜地干活,用得着秀恩爱吗? 李凌云虽然没听到,但她们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们,一眼神过去,吓得赶紧低头。 李凌云这段时间很忙,棺材的生意竟然突然好到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就连李明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这不是好消息,棺材的畅销,意味着更多人的死亡。 前几天,陈海华才过来拉走几副棺材。 陈海华住在县城里,又是专门做殡葬行业,认识的人也多,李明山搬回乡下之后,大家都是通过他买棺材,知道李明山住处的人少之又少。 陈海华有时会囤货,也是为了方便大家。 清河县就只有李明山是开棺材铺的,不想买他们家的,就只能去别的城镇买,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热销的行业人人捧之。 然而,这两天,陆陆续续的有其他村的人直接过来买棺材。 李凌云刚开始并不在意,人家都那么伤心了,你还问东问西,会让人反感! 但今天,她却发现了问题。 来的是一对亲兄弟,两人一脸的哀伤。 李凌云以为他们是为家里的长辈准备的,还为他们介绍不同材质的产品。 有络腮胡子的大叔愁眉不展,指着那副最便宜的说道:“姑娘,不用介绍了,就这副吧。” 没有络腮胡子的大叔没有说话,而是在寻找什么,没有找到,有点失望。 良久,他才问道:“姑娘,我想要小一点的,价钱能不能便宜一点?” 这是要买两个? 而且还有一个是孩子,这是什么情况? 李凌云看他们衣着打扮,就知道他们家庭条件不好,应该说在村子里的人,有几个是条件是好的。 李凌云:“没问题,可以便宜点,但没有现货,现在赶工,也要等到明天。” 家里有老人的,都是在老人生病且无法医治之后,感觉时日无多了,家里人才会去准备这些棺材之类的,正常人不会提前备着,觉得不吉利,这是诅咒。 大叔:“可以,我明天再来。” 李凌云:“你是哪个村子的,我可以送货上门。” 以前家里没有马车,无法送货。 再者,都是陈海华过来拉货,根本就不需要她亲自送过去。 两位大叔空手而来,也没法带走那一副大的棺材。 大叔留下了地址—黄村,便匆匆走了。 第二天中午,李凌云和铁柱如约来到黄村。 一进村子,迎面感受的就是那种萧条悲凉的感觉。 跟他们岩风村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此时的岩风村,老人在家生火做饭,炊烟渺渺。 田间地头全都是春耕的村民,人影攒动。 孩子们跟着父母在田间玩耍。 有条件的家庭,还会给孩子买纸鸢,他们时而追逐着,时而打闹着,一片欢声笑语,大人们甚至忘了手中的活计,向他们翘首观望,到处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而黄村,却给人一种破败悲凉感觉,感受不到这是充满绿色的春天,更像是清明时节的那种悲伤,十分的压抑。 中午正是饭时,整个村子的炊烟极少。 难道他们都不用吃饭吗?又或许早就吃过了? 路上也几乎没什么行人,地面上还有新旧不同的纸钱,数量还不少,做这一行的一看就知道,这个村子这段时间办了不止一场丧事。 有人瞧见进村的马车,上面还拉着棺材,摇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回屋,也不打听是谁家买的,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 一路上,见了几户人家都是如此,李凌云坐在马车外,捕捉到那几户人家的神色,深思不语。 铁柱皱眉:“这个村子什么死气沉沉的。” 李凌云:“看路面,刚刚办了丧事,大家还沉浸在悲伤中。”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凌云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海华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凌云。 “陈叔,怎么是你?”李凌云也一脸诧异的看着陈海华。 陈海华叹了口气:“刚刚有一个才20岁的小伙子,突然就走了,刚好家里的棺材还有,我就拉过来让他们先用,你们来这是…。” 李凌云指了指马车:“跟你一样,而且还有一副是小的,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陈海华:“是的,我正准备回去找那几个老伙计。” 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都要找法师做一场法事。 两人没闲聊几句,李凌云疑惑的问道:“陈叔,我看路上到处都是纸钱,这个村子有这么多老人去世吗?” 陈海华:“你可知道我这几天拉的棺材都去了哪里吗?” 李凌云皱眉:“莫非都进了这个村子?” 陈海华点点头:“确实,这个村子有点玄乎,去世的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更奇怪的是,他们都是吐血身亡。” 这些不用刻意的去打听,因为做法事的时候,村民们都会在一旁闲聊,这一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翻出来,想不知道都不行。 李凌云:“难道他们没有去找大夫吗?” “找了,应该说整个清河县的大夫都看过,根本没有用,一旦发现咳嗽,也就是七八天的事情。” 李凌云第一反应就是:“莫非得了瘟疫?” 陈海华摇摇头:“不清楚,看过的大夫都说得的是绝症,根本无药可医,再后来,只要听说是这个村子的,医馆全部拒收。” 李凌云:“有没有报官?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应该让官府插手,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一个村子的人,十分突然都得了这种病!再发展下去,大家都人心惶惶的,说不定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大夫说不是传染病,那为何接二连三有人得了这种病? 而且是一种急病,根本就没有医治的机会。 陈海华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这些信息也是村民们闲聊的时候听到的。 李凌云突然想到,昨天两位大叔去过他们家,她全程都没有戴口罩,之后又跟家里人同吃同住,如果是传染病,那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李凌云叮嘱陈海华:“陈叔,万一有不适,记得一定要找我,切莫抱着侥幸心理。” 陈海华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惊出一身冷汗:“那可怎么办?” 他这段时间,不但经常进出这个村子,还跟村民有亲密的接触,而他不但回家了,还去了很多地方,这万一传染开来,范围就广了。 这段时间为了赚钱,都被猪油蒙了心,这么关键的信息,他竟然毫无防备。 李凌云微微一笑:“莫慌,这不是有我吗,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把你救回来。” 陈海华不知道李凌云会医术,还是由衷的感谢:“叔的这条命就全靠你了。” 陈海华对这村子较为熟悉,李凌云说了大叔的名字,陈海华就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大叔的家。 大中午的,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中透露着一丝哀伤。 能不哀伤吗,家里即将有一位与世长辞的亲人。 陈海华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小孩童,扎着两髻,肉嘟嘟的脸,让人恨不得掐上一把,瞧着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声音嫩得叫人心软:“你们是谁?找我家爷爷?” 这孩子应该就是那位大叔的孙子。 李凌云的声音都带夹子音:“我是昨天跟你爷爷约好过来送东西的,你爷爷在家吗?” 小孩童朝屋里喊:“爷爷,爷爷,有人找你。” 听到声音,络腮胡大叔忙走了出来:“李姑娘,请进。” 看到陈海华,一怔:“陈老弟,你…” 陈海华:“别误会,我是给他们带路的!” 做殡葬行业就是这么不受欢迎,去到哪里,都让人觉得晦气。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再然后,就是妇人的呼叫声:“孩子他爹,大牛又吐血了,怎么办?快去找大夫。” 大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他快速跑进房间,随后屋子里便是兵荒马乱,那咳嗽的声音更加激烈,听得让人揪心。 小孩童瞬间泣不成声的跑了进去:“爹爹,我要爹爹。” 院子里,只有李凌云他们三个。 李凌云看了陈海华一眼,陈海华叹了口气:“已经吐血了,看来时日不多了。” 接着又说道:“这户人家我知道,10天前,他们一家还去另一户人家帮忙,我记得小伙子也就二十三四岁吧,刚才那个小孩是他的儿子,他当时没有任何的异样,想不到才10天的时间,就已经不行了,哎,都不知道这个村子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生病了。” 李凌云想说什么,系统突然间出现了,上面提示两个字:中毒。 李凌云一愣,怎么会是中毒,难道不应该是得了传染病吗? 紧接着系统又出现一个字:救! 好吧,这是系统给她的命令,反正只要它出现,就没有救不活的人。 李凌云正想走进去,铁柱拉住她的手:“云儿,不可!万一传染上怎么办?” 李凌云:“没事,我有办法!”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口罩,这只是普通的医用口罩。 既然是中毒,应该不会有传染性。 陈海华在这里,她也不方便把防毒口罩拿出来。 从马车上拿出药箱,这个药箱可以说是随身携带吧。 房间里,一片狼藉。 地上一滩血迹,床上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只能低低咳着,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似乎感受不到生命的迹象。 一个中年妇人哭的撕心裂肺:“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那位大叔一脸的悲伤,声音哽咽:“大牛,你一定要挺住。” 一个年轻的妇人哭的肝肠寸断:“相公,你不要抛下我和孩子。” 李凌云:“各位让一让,或许我能救他。” 正在悲伤的三个人猛地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的吗?” 李凌云:“嗯,我先看看吧。” 中年妇人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跌落到地上:“这?” 大叔:“孩子他娘,大夫都说得了绝症,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不如让李姑娘试一试。”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第四十九章 诡异 一家人因为自己的亲人生病,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突然对你说,我能治,任谁都不会相信,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骗子。 让他们去求神拜佛可能还快一点。 就连陈海华都不相信,以为李凌云是开玩笑的,但她的神情却是如此认真,怎么看都不像开玩笑。 而且还有个跟其他大夫不一样的药箱。 陈海华看了一眼铁柱,对方没有任何惊讶,这说明李凌云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会医术。 只有铁柱知道李凌云的医术有多高超,村里人都骂她是妖女、扫把星。 可云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见不得人间疾苦,能帮则帮。 却又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得到她恩惠的人还少吗? 他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不是云儿,可能此时的他已经成了怡红院的头牌小倌。 这样的女子,他怎能不喜欢,怎能不爱。 但大叔一家是真的绝望了,没钱请大夫是一回事,无法医治才令人心痛。 棺材都已经准备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无人能体会。 黄村的人都姓黄,大叔名叫木山,其弟木青,兄弟两人的儿子同时患病,一个已经成年,一个才11岁。 李凌云人将众人请了出去,这才有机会打量病人。 病人瘦得皮包骨,脸色异常苍白,眼睛深陷,嘴唇发干,此时已经停止咳嗽,但他的呼吸微乎其微。 这个症状不就是肺癌吗,系统为何说是中毒呢。 但是肺癌的发作也不可能这么快。 百思不得其解,李凌云摇摇头,将药箱打开。 此时系统出现了,李凌云根据上面的提示进行操作。 黄木青得知李凌云送来了棺材,带着大儿子一起过来搬,却发现大哥一家子徘徊在门外,不时的往门口处望去。 他心里一咯噔,莫非大侄子… “大哥,炳生他…” 黄木山忍住心中的悲伤,硬咽的说道:“刚刚炳生又吐血了,今天已经第三回了,他只怕凶多吉少了。” 按照前面几位逝者生前的症状,一天吐三到四次血,说明他的大限已到。 黄木青同样黯然伤神,艰难的说道:“黑娃今天也吐血,和炳生一样。大哥,你说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这样对待他们。” 自从两个孩子生病以来,他们两家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 面对突如其来的疾病,却囊中羞涩,无能为力。 那种无奈和无助,如同被困在黑暗中,无法自拔。 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才有钱请大夫,最后只能看着生命慢慢的流失。 黄木青左看右看,除了他的大侄子,所有人都出来了,那谁在里面照顾炳生? 黄木青疑惑的问道:“谁在里面照顾炳生?” 黄木山:“李姑娘在里面!” 黄木青:“李姑娘?” 她不是卖棺材的吗? 难道炳生真的去了? 已经开始入殓了吗? 黄木山解释:“李姑娘说有办法救炳生。” 这句话让黄木青瞬间燃起了希望,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确定吗?” 黄木山的妻子:“现在不知道。” 说完又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着。 一个时辰后,在大家焦急期盼的目光中,大门终于打开,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 李凌云把口罩摘下:“手术很顺利,毒素已经清理完毕,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所有人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听到炳生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大家一窝蜂地冲了进去,炳生虽然还是脸色苍白虚弱无比,但相比之前,他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人也有了精神。 黄木青上下检查了好几遍,不确定地问道:“炳生,你感觉如何?” 炳生露出一个很虚弱却又无比灿烂的笑容:“爹,我感觉好多了,现在也没有那种咳得撕心裂肺的感觉,呼吸也很顺畅,就是感觉好累想睡觉。” 李凌云:“想睡觉,是因为刚刚动过手术的原因,这段时间你的饮食要注意清淡一点,不要过度劳累,每天要保持充足的睡眠。” 解这毒可不简单,不像感冒发烧一样,喝一点感冒药退烧药就可以了。 又是洗胃,又是催吐的,而他的肺已经出现很多并发症。 确定炳生真的脱离了危险,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至于那些打点滴的针管和瓶子,大家选择性忽视,神医的事还是少打听。 反而这些不认识的东西,被他们认为是救治炳生的神器,你看看县城的那些大夫,正因为没有这些东西,所以他们就不懂医治。 至于炳生,只要能救他的命,那里还管这些救命的东西是什么。 黄木青的妻子和儿媳直接跪在地上:“谢谢李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谢谢!” 小孩童看到母亲和奶奶都跪在地上,他也跪下磕头:“谢谢!” 他们的动作太快,李凌云拦都拦不住。 黄木青的妻子回自己的房间,搜寻了半响,却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 心里为儿子获救感到高兴,却又因为诊金而愁眉苦脸。 虽然李姑娘没有直接问他们要诊金,但做人要自觉,该给的还是要给。 等她出来的时候,除了她的儿媳在照顾炳生之外,其他人都不在。 “李姑娘呢?”她问儿媳。 “都去叔叔家了。” 黄木青小儿子的状况比黄炳生的还要严重,花费的时间多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黄木青一家心情非常忐忑,黄木青的妻子向各个方位的神仙都拜了个遍,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黄木青家里来了个神医,刚刚已经医好了炳生,此时正在为黄木青的小儿子问诊。 这让大家都看到了希望,要知道,现在村子里还有六个出现咳嗽症状的人。 从咳嗽到咳出血再到离世,也就几天的工夫。 但以后还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患者,谁都没底。 大家一窝蜂地围了过来,将黄木青家围的水泄不通。 “神医在哪里?” “还在房间里,门窗都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能不能进去看看?” “你想都别想,没看到那个门神站在门口吗?你就安心地等着吧!” 陈海华因为有事已经提前走了,只留铁柱一个人守在门外。 “炳生真的被治好了吗?” “千真万确,我刚刚就从他家出来,可惜他已经睡了,听他娘说是刚刚动了什么手术,人很虚,但已经确定没事了,休息个三五天,打死一头牛都没问题。” “黄木山人呢?我想问问他炳生的情况。” “在堂屋里,一会再去问吧。” 有人问黄木青:“现在是什么情况?” 黄木青的心乱得很,无心回答他们:“不知道,都等着吧!” 刚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还在窃窃私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心跟着悬了起来,无人再说话。 终于,大门打开。 李凌云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铁柱眼神全是担心:“云儿,你还好吧?” 李凌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一连做了两个手术,不累是假的。 黄木青心急如焚的问道:“李姑娘,犬子如何了?” 李凌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毒素已清,人已经没事了。” 黄木青的妻子大喜过望,看到躺在床上已经精神了好多的小儿子,顿时喜极而泣:“谢谢神医,谢谢,谢谢!”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真的吗?真的吗?真的治好了吗?” “真的治好了。” 大家瞬间挤了进来,争先恐后地说道:“神医神医,能不能救救我家婆娘,她已经是第五天咳嗽了。” “神医,救救我爹吧,他快不行了,今天已经开始咳出血。” 李凌云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场面顿时鸦雀无声,生怕自己打扰到神医。 李凌云:“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我还会过来。” 有人不满:“那怎么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死去吧?” 铁柱冷眼扫过去:“你再说一遍!” 没看到云儿已经浑身疲惫吗,她都说会医治,就绝对不会食言。 铁柱面对李凌云的时候,那就是个铁憨憨。 但对别人的时候,简直是冷如冰川,气场强大。 那人被吓得一哆嗦:“我什么也没说。” 回家的路上,李凌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铁柱,今天这两个患者都是中毒,但是具体中了什么毒,我将他们的血液检测过,竟然检测不出来,它无色无味,连县城的大夫们竟然也诊断不出来,这个毒竟然如此神奇!” 事情是这样的,她检测到一半的时候,系统竟然罢工了,没有任何的提示。 你说这玩意怎么这么坑人? 关键时刻拉稀。 铁柱:“他们怎么中毒才是关键,是有人投毒,还是无意中中毒,如果是前者,这个人如此心狠手辣,而且下毒这么多次都没有被人发现,说明他的城府很深,而且很狡猾,如果是后者,就要查一查他们共同点,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又或者接触了什么。” “我们要不要报官?” “你觉得官府会信吗?” 李凌云想了想,摸摸下巴点点头:“大家都表示,县城的大夫都说了是生病而不是中毒,官府相信大夫的可信度高一点。” 因为官府要调查,肯定需要大夫的协助。 你说他们是相信大夫呢,还是相信村民们? 至于她,现在还没有那个威信吧。 “那就先看看,或许我自己能查出原因也不一定。” 第二天,李凌云如约来到黄村,幸亏这几个病人的症状比较轻,没花多长时间。 李凌云也有了时间,她一脸严肃的对众人说道:“经过我的诊断,患者不是生病,更不是得了绝症,而是中毒!” 此言一出,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什么,中毒?” “这怎么可能?大夫都说了,得的是绝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等到大家静下来的时候,李凌云才缓缓说道:“你们想想,从发病到去世,一共多少天的时间?” 一位儿子刚刚去世的父亲声音哽咽的说道:“ 10天左右,第一天轻微咳嗽,以为是得了风寒,一般熬点姜汤,第二天开始,咳得喘不过气来,这才去看大夫,大夫开的也是风寒的药,从第四天开始,整个人都吃不下东西,急速瘦下来,第五天开始咳出血,只是少量,第八天一天最少咳三次血,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打开,让它自己呼吸,第九天,连咳的力气都没有,第十天大家不用抱希望了。” 他的儿子前两天才下葬,也就是李凌云来的前一天。 自从儿子生病之后,整个家庭都被阴霾所笼罩,每个人的心情都如同在黑夜中摸索,沉重无比。 为什么不早点认识李神医,只要提前两天认识她,他的儿子就能活过来。 那位父亲一想到儿子就心痛。 李凌云:“ 10天的时间,你们想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急病,10天就剥夺了一条生命,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大家的症状都是一样的,这可能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可能!” 他们是有怀疑过这个病,但是大夫给出的却是得了绝症,他们又能怎样。 李凌云:“所以说我们现在要找出为什么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是人为的还是无意的。” 听到说人为的,大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这…” 以前从来没有人得过这种病,就是这段时间才开始的,已经夺走了将近十条人命。 年长的,可以说是寿终正寝,那年轻的呢?甚至还有孩童,这又怎么解释? 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这个人又是谁? 他藏在哪里? 他还会不会继续犯案? 那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看向李凌云。 李凌云又问道:“你们村得罪了什么人?” 所有人摇摇头:“不知道。” 问家属问不出结果,只好问当事人。 “黄炳生,你可有得罪的人?” 黄炳生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 “你可有与他人吵过架!” “没有!” “打架呢?” “没有!” 其他所有患者都摇摇头:“没有!” 李凌云:“我建议大家还是报官吧,让官府来调查!”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最后由村长出面,去了一趟衙门。 第五十章 真正的凶手 很快,衙门来人了,带头的是老熟人王俊豪。 黄村长将衙门的人带到李凌云的面前:“官爷,这是李姑娘,就是她发现中毒事件的。” 王俊豪听着微怔,奇怪地看着李凌云:“李姑娘,怎么是你?” 他选择性的忽略铁柱。 王俊豪年纪也不大,才25岁,却还是孑然一身光棍一条。 按现代的编制,他的职位相当于刑警队长,有钱有权,长得又帅气,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其他男人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好几个了。 有人在背后蛐蛐他,说他不*举,还有人说他有龙阳之好,不然为何到现在都还未成亲。 此时的他,身材高挑健壮,剑眉星目,眸光沉静,握着一柄长刀,很是威武,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时投来爱慕的眼光。 李凌云无奈的笑了笑:“留下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信吗?” 她无意插手这个案件,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去做。 但刚刚村里又发现了两个患者,她不得不留下为他们医治。 王俊豪:“李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来的路上,黄村长已经跟他说了大概的情况,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 一是黄村很穷,民风纯朴,谁会杀他们。 二是黄村不算大村,也就100来号人而已,有一半还是同一个祖上的。 三是那人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但既然有人报案,总要来看一看,程序还是要走上一遭。 同时,黄村长也交待了,这是李凌云发现的,王俊豪不找李凌云还能找谁。 李凌云把怀疑和发现的问题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她讲解的自然比黄村长详细得多,王俊豪等人听了满脸震惊,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很有可能就是人为的投毒案。 李凌云补充说道:“这个人对毒很精通,是个用毒高手,但他的年龄不详,性别不详,身高不详。他是如何得到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呢?以后还有多少受害者,我们一无所知!” 大家心里一片凝重,自他们进入衙门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恐怖的刑事案件。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恐怕要震惊朝野了。 王俊豪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大家开始干活。” 李凌云和铁柱坐着马车离开,在村口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突然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姑娘,挡在李凌云的马车前一会儿大喊大叫,一会儿又手拿石头砸马车,嘴里还在口齿不清的骂着什么,反正李凌云一个字都没听懂。 那姑娘虽然疯疯癫癫,但衣服却是干干净净的,头发有些凌乱,就连她的脸和手都干净如正常人,可见照顾她的人很用心。 还没等李凌云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仙儿,仙儿,跑哪去了,还不赶快回家。” 看到妇人走过来,姑娘唱唱跳跳的跑开了。 李凌云下车将她逮了回来,姑娘一度想挣脱李凌云的禁锢,力气大的恐怖。 但李凌云比她还猛,气得姑娘对她又是咬又是抓的。 幸亏早有防备,不然真的被她咬住。 李凌云怕放开她又会跑远,对妇人的说道:“大娘,你们家住何处,我送她回去吧。” 妇人连连道谢,她年纪大了,确实抓不住。 路上,妇人告诉李凌云,这个姑娘是她的邻居,今年才16岁,长得可漂亮了,没发疯之前得了个外号叫小桃仙。 从去年的冬天开始,不知为何,她的行为突然很古怪,也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有时就像一只失控的猴子,大声地咆哮着,言语混乱,神态张狂。 经常做一些不寻常的举动,比如拍打自己的头,或者蜷缩在地上滚来滚去,有时又会无缘无故的大哭或者大笑。 只要有人靠近她,特别是男人,她就会尖叫着,拼命的捶打,疯狂的撕咬。 小桃仙与眼瞎的奶奶相依为命,小桃仙疯了之后,婆孙俩人的日子更加艰难。 奶奶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根本就没法干重活,小桃仙又疯疯癫癫的,两人都没有生活来源,现在基本全靠周围的邻居救济,不然她们早就饿死了。 李凌云看着一贫如洗的家以及眼瞎的老奶奶、疯疯癫癫的小桃仙,心里很不是滋味,底层的百姓,好好活下去都是奢侈。 临走之前,留下50两银子给小桃仙的奶奶。 就在她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李凌云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到一个快速离去的背影。 铁柱不在这里,他守着马车。 李凌云正想追过去,妇人说道:“姑娘不必去追,他是我们村的,没有恶意,他叫黄二楞,他小时候和仙儿玩的最好,仙儿疯了之后,他也会时常带点粮食过来看她。” 李凌云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和铁柱回了岩风村。 过了五天,王俊豪亲自过来给李凌云送消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黄村长。 其实要想告诉李凌云结果,根本不用他亲自过来,随便派一个手下来说一声就行,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亲自过来告诉李凌云这个好消息。 李凌云一愣:“黄村长?怎么会是他?” 王俊豪如实回答:“就是他,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村长作为村子的话事人,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协助衙门的人办案。 这几天他也很辛苦,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带着衙门的人在村里子查访,就是希望早点抓到凶手。 但是衙门的人经过走访的村民口述,在梳理案件时,却意外的发现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村长,不管是谁,在发病之前都与村长见过面,他就有机会下手。 他作为一村之长,别人不会怀疑他。 但在他家的床底下,搜出一包药粉,并不是常见的砒霜,已经试过,小鸡吃过之后,不到一刻钟便毙命。 问村长这是干嘛的,黄村长声称这是用来毒耗子的,而且这个药已经买了很久了,久到他都忘记是哪一年买的。 但是,李凌云总觉得很不对劲,他为什么要下毒,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李凌云:“他招了吗?” 王俊豪:“招了,说毒就是他下的!” “他的动机是什么?” “说看不惯那些人。” 这是什么动机?他一个成年人,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控制力吗?看不惯这个人就要把他杀了? 他是村长,权利大得很,不是随便可以给其他人穿小鞋的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难道他是杀人狂魔不成? 心理变态到以杀人为乐? 李凌云皱眉:“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王俊豪有点尴尬:“只是用了些手段而已,他嘴硬得很,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是不会招的。” 确实是这样,只要进了他们的刑房,就没有人能够坚持三天,你想让他把祖宗18代抖出来都有可能。 而且这也是惯用的伎俩,只有用这个手段,犯人才会老实。 什么冤案错案,不存在的。 就算存在,那又如何? 李凌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对王俊豪说道:“村长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王俊豪:“为何怎么说?” 李凌云幽幽的说道:“我建议你们去查一查黄二楞这个人。” 王俊豪狐疑:“为何?” 李凌云笑了:“你是捕快,还是我是捕快?” 王俊豪一愣:“听你的,我这就去会会他。” 第二天上午,王俊豪派人将李凌云请到衙门。 衙门的刑房里,黄二楞的双手被绑,浑身是血,看来这些人已经对他用刑了。 王俊豪不好意思的说:“李姑娘,我们什么手段都用了,这人还是不招,嘴巴严得很。” 再打下去,人都要被打死了。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李凌云,觉得李凌云肯定有办法。 李凌云漫不经心的抬眼:“黄二楞,那天我去仙儿家,你为何要逃?“ 黄二楞:“什么叫逃?我是光明正大地走,怎么难道我走也犯法吗?” 他像个混混一样吹了个口哨:“长得倒是挺标致的。” 又看向王俊豪:“怎么,屈打成招不管用了,这是想要美人计吗?” 王俊豪又想一鞭子下去,被李凌云制止。 李凌云话锋突然一转:“黄二楞,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黄二楞冷哼:“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要杀要剐随便。” 李凌云不管他感不感兴趣,径直说道:“黄村有一个姑娘,名叫黄黑妞,与她的名字不符的是,她不但长得十分漂亮,还很温柔,她的嘴角总是上扬,给人的感觉总是甜甜。 所以大家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小桃仙。 但她却是一个苦命的孩子,10岁那年,她的父亲因病去世,留下一身的债务,12岁那年的夏天,她的母亲因为中暑,晕倒在池塘里溺水而亡。 从此以后,她与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的眼睛不好,家里的重担全压在这个12岁的姑娘身上,但她是个乐观的孩子,相信总有一天,她和奶奶都会过上好日子。 生活的苦难并没有压垮这个姑娘,反而越发的坚强。 随着年龄的增长,姑娘越发的亭亭玉立。 本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却舍不得自己的奶奶,所以拒绝了好几个媒婆的说亲。 但是,美貌对于一个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没有家庭背景的姑娘来说,就是一个危险信号。 去年的冬天,她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被同村的一个中年男人,她应该称呼她为叔叔的男人糟蹋了。 小姑娘的天塌了,她在地里哭了整整一夜,而她的奶奶陪她也整整哭了一夜。 第二天,小姑娘疯了。 除了奶奶和那个男人,没有人知道小姑娘为何一夜之间就变了另一副模样。 本以为噩梦就此结束,但是这个男人却变本加厉,他相信小姑娘没有那个胆把这件事捅出来,再说她人也疯了,说出来的疯话,谁会信。 哪个女人不要名声,就算捅出来,他也不怕,他就说这个小姑娘为了钱,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去找小姑娘,小姑娘身单力薄,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眼瞎的奶奶上前阻止,却被他绑在另一个房间。 再后来,这个男人把这件事跟其他男人分享,这让其他男人蠢蠢欲动,也开始行动。 村里有一个男孩子,从小就喜欢这个小姑娘,他们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男孩子发誓长大之后一定娶这个小姑娘为妻! 他们虽然都姓黄,但早已超过了五服。 但造化弄人,为了生计,这个男孩子跟着其他人去了外地当学徒。 当他回来之后,这个小姑娘已经疯了。 更让人心痛的是,小姑娘不认识他,但凡他靠近一步,小姑娘便惊恐万分,惊叫连连。 从奶奶的口中,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从此,复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前段时间,偶然的机会,他从一个外地人手中得到了一种毒药,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就像生病一样,不会让人看出任何破绽。 他拿到毒药之后,第一个下给的就是那个男人。 果不其然,10天之后,那个男人死了。 没有人怀疑他是中毒死的,都以为他生病了。 就连大夫也说他得的是绝症,无药可医。 这个男人死后,令他信心满满,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被毒死。” 王俊豪听得满脸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李凌云反问:“怎么就不可能?那人不该死吗?” 王俊豪:“杀那些男人还说得过去,那其他人呢,这里还有老人孩子和妇人!” 李凌云:“当我们处在逆境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人拉我们一把,哪怕他没有这个能力,但他有这份心就足够。 可是,并没有,那些人不但不拉我们一把,反而落井下石。” 王俊豪:“你是说…” 李凌云:“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是嘲笑小姑娘是个疯子,有些人曾经拿着石头棍子打小姑娘,有些人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谩骂这个小姑娘。 这些都被那个男孩看在眼里,也成了他杀人名单中的一员。” 王俊豪十分不明白:“可是他又是怎么下毒的,为何大家都不知道。” 李凌云:“那是你们不知道他曾经去当什么学徒?” 王俊豪:“什么学徒?” 李凌云波澜不惊的吐出两个字:“盗贼!” 所有人:“啊?” 黄二楞冷哼:“一派胡言!” 李凌云在他面前蹲下,眯着眼瞧着他的表情,轻轻的开口:“说我胡说?那我问你,你真的不是凶手吗?” “我当然不是,你也想学他们一样屈打成招吗?我告诉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招。” “既然你不是凶手,那小桃仙就是凶手。” “胡说八道!” “你这么包庇她,到底为何?” “我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谁是凶手!”黄二楞坚持说道:“我是无辜的,随便你们安什么罪名,有本事去找证据呀。” 第五十一章 悲剧 一个捕快对王俊豪说:“头,既然如此,就让他画押吧。” 只要黄二楞认罪,这案子就破了。 神速呀,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破了一桩连环杀人的大案,上头肯定要奖赏他们的。 想想马上就要到手的赏银,心里美滋滋的。 王俊豪点点头:“嗯!” 捕快拿着证词,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赶紧签字画押!” 黄二楞冷冷一笑:“敢问官爷,你们有证据吗?是找到了毒药还是有人看到我下毒了?无凭无据休想冤枉我。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我的冤魂永远缠着你们,让你们永远无法安生。” “好小子,又想吃鞭子是吧?” “你会除了会用刑,还会什么?” 李凌云转身问王俊豪:“你们在他家什么都没有搜到吗?” 王俊豪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差点掘地三尺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要是有发现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王俊豪带着人去逮捕黄二楞的时候,他的家人都是蒙的,不敢相信他们的儿子竟然是杀人凶手。 所以就没有家人提前转移或者销毁证物的可能。 李凌云:“…” 没有任何的证据,你们怎么就把人给抓来了? 就凭她一句查一查黄二楞这个人,他们就这么抓走了? 难道他们都是这么办案的? 李凌云:“你们都搜查了哪些地方?” 王俊豪:“所有的房间都查了,就连茅房都没有放过,依然一无所获。” 李凌云想了想,说道:“小桃仙的家呢?” 话音一落,全场所有人没一个说话,四周一片静默,谁会想到要去搜小桃仙的家呢。 大家瞬间把目光都看向黄二楞。 黄二楞镇定自若,只是眼神闪了一下,却仍然坚持说道:“从我身上找不到证据,就开始向无辜的人下手,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黄二楞确实是条汉子,嘴皮子利索,而且心里素质过硬,不管你怎么折磨他,他都不会认罪。 不像黄村长,才打了几鞭,就熬不住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一股脑地承认。 黄二楞冷冷的看着李凌云:“李姑娘,神医就要做大夫的事情,为何要插手衙门的事呢?如今我被抓你开心了吧。”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杀人偿命。” 王俊豪大手一挥:“去黄村。” 听到要去黄村,黄二楞子觉得身子一重,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手不自觉的抓紧自己的衣角,告诫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次是带着黄二楞一起去的。 众人在小桃仙家的门前停下,但大门是敞开着。 望着破败的房子,李凌云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觉得自己太草率了,不应该把这件事捅出来。 “你们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待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所有人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嘴都成o字形,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一个字也蹦不出。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曾经疯疯癫癫的小桃仙。 而此时的她,眼神清澈,面带一丝微笑,哪有半点疯癫的模样。 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在她的意料之内。 面对那么多衙门的人,她一点都不胆怯,从容面对,就这一点,已经超越很多人。 黄二楞不安的唤了一声:“仙儿,你…” 小桃仙微微一笑:“二楞哥,我没事。” 一个捕快往前一站,凶神恶煞的说道:“小姑娘,平日装疯卖傻为何意?” 小桃仙轻蔑一笑:“这位官爷,我装疯卖傻犯法了吗?” 捕快气的不行:“你!” 律法没有规定说不能装疯卖傻,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黄二愣一脸的嘲讽:“这年头,装疯卖傻都成了有罪。” 李凌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突然问道:“姑娘,你可认得我?” 小桃仙上下打量着李凌云:“抱歉,不认识。” 李凌云:“前几天,你拦着我的马车,还有印象吗?” 小桃仙摇摇头:“没有!” 李凌云眉头皱得更紧:“不,你撒谎,那天还是我亲自把你送回家的。” 小桃仙似乎无意与李凌云争辩输赢:“你既然说我们认识,那就认识吧,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请见谅!” 王俊豪不怒自威:“小桃仙,我等例行公事,需要对你家进行搜查。” 小桃仙淡淡的开口:“不用搜了,凶手就是我。” 黄二愣惊叫:“仙儿…” 小桃仙惨然一笑:“二愣哥,该来的还是来了。” 所有人惊的愣在原地,这,这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直到李凌云说道:“不,你不是!” 王俊豪:“姑娘,你可知道,替人顶罪也是犯法的…” 小桃仙却打断了他的说话,幽凉的目光里浮出了几分轻嘲:“他们不该死吗?” 王俊豪:“杀人偿命,你该不会不懂吧?” 小桃仙:“我知道,所以现在我来说,你们来写证词!” 王俊豪示意一个捕快动笔,因为是有备而来,所有东西准备的很齐全。 小桃子缓缓说道:“这个杀人计划我已经准备了很久,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杀人,因为我心中有恨,至于恨什么,就不是你们关心的问题。 毒药是我从一个外地商人的手中买回来的,它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就是价格有点贵。 毒药有了,困难在于如何下毒。 但好在,平日里我装疯卖傻,大家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下毒轻而易举。 你们也不用去查了,我一共给17个人下毒,后面几个因为抢救及时,全部脱离危险。 你们也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有中毒之人。 我恨这个世界,我恨这个村子的人,所以我就将他们全部杀死。 可惜的是,后面几个都被救了回来。 这让我十分不甘,很想再去下一次毒。 可惜,二楞哥无缘无故被抓,为了不牵扯无辜的人,我不得不收手。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把二楞哥放了吧,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俊豪:“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连小孩子都要杀?” 小桃仙没有回答,而是问王俊豪:“官爷,证词呢?写好了就拿来吧,我签字画押,你们好回去交差,也不用冤枉好人!” 捕快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计,将证词拿了过来。 黄二楞见状冲上前,伸手想将证词撕毁! 被王俊豪一脚踹倒:“放肆!” 倒在地上的黄二愣,爬起来之后突然跪在地上磕头:“官爷,我认罪,人是我杀的,证词我来签字画押,小桃仙是无辜的,她一个小姑娘,连远门都没有出过,怎么可能有毒药? 再者,她弱不禁风,怎么可能给村里人下毒,还没靠近就被人发现了,你当村里人都是傻子吗。” 黄二楞望向小桃仙,眼眶早已泛红:“仙儿,我才是杀人凶手,你告诉他们,我才是杀人凶手。” 王俊豪:“谁是真正的凶手,我等自然会查清楚,由不得…” 他话还没说完,小桃仙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似乎要把肺咳出来,咳得所有人的心跟着一紧。 李凌云心里一咯登:不好!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出现,上面显示两个字:中毒! 难怪她面对这么多官差都不害怕,原来是早有准备。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小桃仙的手:“你吃了什么?“ 难道她把剩下的毒药全都吃了? 除了她和黄二楞,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也没有人知道还剩下多少。 过了好一会儿,小桃仙终于停止咳嗽,缓缓抬起头:“你说呢?” 只见她脸色苍白,嘴角竟然有血液流了出来。 李凌云大声质问道:“该死的,你真的把毒药吃了?” 对这一变故,大家顿时不知所措,这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黄二楞绝望大喊:“仙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把药都吃了?” 小桃仙:“二楞哥,你放心,他们再也找不到证据,你不会有事的。” 李凌云二话不说,将她强行抱了起来,冲进房间里,准备给她洗胃。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桃仙已经虚弱的话都说不完整:“别,别忙活了,就,就让我这么走吧,求求你了。” 此时此刻,顾不得系统会被暴露,李凌云直接将系统里的东西拿出来:“不,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重新开始,想想你还有奶奶,你还有黄二楞,你知道吗,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你为妻。” 想到黄二愣,小桃仙一脸的心疼:“二楞哥,他,是好人,但我不能害了他。” 李凌云:“别说话,现在我要将管子放进你的喉咙里。” 小桃仙无心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医疗设备从哪里出来的,她直接拒绝:“别,别,费力气了。” 李凌云:“不,我一定会救你,我不允许你这么作贱自己。” 本已虚弱无力的小桃仙,使出洪荒之力,将那管子直接扔在地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血液直接从嘴巴涌了出来,瞬间将胸前的衣襟染红。 李凌云恨不得将她敲晕,但是系统上已经显示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她心痛无比,却又无能为力,一个一心要寻死的人,根本就救不了。 黄二楞冲了进来,膝在地上,将人紧紧揽住,一声一声地叫着:“仙儿,仙儿。” 小桃仙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可是在这一声声呼唤下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想要再看一眼这个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的人。 可惜,视线不太清楚,她要很努力才能辩得清楚人在哪里。 想抬手去摸一摸他的脸颊,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气,却在快要触到那张脸时又放了下来。 “二楞哥,忘了我吧,我不配。”她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黄二楞没有一丝犹豫地就牵起她的手,托到自己面颊上:“不,仙儿,你是我唯一认定的女人!” 小桃仙断断续续的说:“二愣哥,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记得找我。” 她曾经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很多的幻想,也幻想着终有一天会找到如意郎君,带着奶奶一起快乐生活。 但是,一场噩梦,把她的人生毁了。 二楞哥,你为何不早点回来,如果你早点回来,是不是早就把我娶了,悲剧会不会就不可能发生? 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敢想了,她只想解脱,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黄二楞将人又揽紧了些,继续唤她:“仙儿,仙儿,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小桃仙扯了扯嘴笑,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来:“二楞哥,你可知道,盼着这一天,我已经盼了很久很久,如今我心愿已了,就让我走吧。” 血不是流出来,而是涌出来,不但床上沾满鲜血,就连黄二愣被鞭子打破的衣服也全是血液。 黄二楞把人带到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仙儿,这一辈子,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丫头!”凄厉的一声喊,小桃仙的奶奶在邻居妇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小桃仙看向奶奶的方向:“奶,请原谅我不孝,来生我再报答你。” “二楞哥。”小桃仙痴痴地望着黄二楞。 “仙儿,我在。”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这一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有许多的快乐时光在心头。 小桃仙倒在了黄二愣的怀里。 “丫头!”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天际! 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如同刀割般疼痛。 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李凌云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怎么会是小桃仙?官爷,你们弄错了吧?”妇人怔怔的说道。 她绝不相信小桃仙杀人凶手。 任何人都可以,但她绝对不可能 别说她不信,就算王俊豪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头,也不相信。 她不是疯了吗?她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心痛无比:“你们肯定弄错了!” 第五十二章 种地 “仙儿,不,你不要离开我,仙儿,求求你了,不要抛下我。”黄二楞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哭声犹如狂风骤雨,撕扯着每个人的耳膜。 李凌云心痛得无法呼吸,如果她不把这件事捅出来,悲剧就不会发生。 小桃仙的人生已经够悲惨,最后还带着痛苦死去。 黄二楞突然抬眼,他将眼泪擦干。 眼睛赤红,表情狰狞可怖。 他倏地冲上来,大吼一声:“贱人,我要杀了你!”便对李凌云袭击而去。 他的动作太快,且力道很大,距离又远,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但铁柱是谁,只有对李凌云的时候没有防备。 他一把抱住李凌云,单手出击,对着黄二楞就是一掌。 黄二楞只觉得忽然胸前一阵剧痛,随后就觉得眼前一花,便听得耳边有风呼啸而过。 “砰”地一声,黄二楞重重的撞墙上。 “云儿,你没事吧?”铁柱紧张地看着李凌云。 李凌云嘴角弯了弯:“我没事!” 黄二楞却似感觉不到疼似的,他爬了起来,继续冲,嘴里丧失神智的大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仙儿就不会死,都是你的错。” 一道劲风瞬间袭来,黄二楞下意识的后退,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他再次被砸到墙上。 “啊!” 风瑟瑟而过,空气里都是冰冷的气息,仿佛一瞬间,所有都人被冻住。 铁柱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王俊豪等人反应过来,冲了上去,将黄二楞紧紧的按压在地上,用绳子将他的双手捆住。 黄二楞愤怒的看着李凌云:“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难道那些人不应该死吗?小桃仙死了,你满意了吧。” 王俊豪一巴掌呼过去:“放肆!” 黄二楞被抓了,小桃仙死了,但大家却依然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二楞是凶手,他们觉得可信。 可是为何小桃仙平时的疯疯癫癫可不像装出来的! 刚刚李凌云问认不认识她,她却摇头,说不认识。 王俊豪眼神凛了凛,目光带着深思。 他不解地看着李凌云:“李姑娘,可否告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凌云叹了一口气:“如果没猜错的话,小桃仙并没有完全疯。” “这?” 李凌云皱了皱眉,还是缓缓开口:“说白了就是小桃仙不愿意接受事实,她不清醒的情况下,就是疯疯癫癫的状态,但偶尔也会因为外界的刺激,又让她清醒过来,只是清醒的时间很少也很短。 恰恰是这很少很短的时间,让她把这段不堪回首的噩梦告诉了黄二楞,这才有了中毒事件的发生。 整个杀人事件,都是出自黄二楞。 他也把最后的结果告诉清醒后的小桃仙。 我说的对吗?黄二楞。” 黄二楞紧紧地咬紧牙关,胸膛急速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过了好一会儿,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的没错,仙儿清醒的时间确实很少也很短,但她宁愿自己疯了,也不愿意清醒,那些羞辱总是不断在她脑海还盘旋,让她痛不欲生。 那些人都该死,可惜我如今被你们抓住,不然我非得把他们一个个都送进地狱。” 此时,外面已经围满了村民,他们只知道黄二楞被抓了,但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杀人。 黄长青一脸愤怒的走了过来,指黄二楞大声骂道:“二楞,我们家炳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 村民们议论纷纷:“幸亏被抓住了,不然我们就完蛋了。” 黄二楞轻蔑一笑:“无冤无仇?你觉得你儿子是无辜的吗?” 黄长青反问道:“怎么就不无辜了,他是偷你家的鸡还是偷你家的鸭了?” 黄二楞一双眼睛如同喷火一般:“好一个无辜,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糟蹋了仙儿多少次?一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骨头贱如狗屎。” 黄长青一个趔趄,退后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休得胡言!吾儿才不是这样的人。” 黄二楞:“那你为何不去问问他?” 黄长青大吼:“你撒谎,你这人不老实,都已经被抓了,还到处诬陷人。” 黄二楞还想说什么,李凌云出口制止他:“黄二楞,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黄二楞明白李凌云的意思,说得越多,暴露出来的人就越多,那些人如何看待仙儿。 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们都受到了该受的惩罚,现在说出来,岂不是揭仙儿的伤疤。 他痛苦的闭上眼,再也不开口。 炳生的媳妇刚好也在人群中,此时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含泪,不敢相信她那看起来木纳老实的丈夫竟然是这样的人。 而村民们早已炸开了锅,有妇人已经怒气冲冲的跑回去,要打断了她家那老不死的腿。 有妇人回想自己丈夫有段时间似乎很不对劲,猜测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也有人大骂黄二楞,不识好歹,乱咬人。 王俊豪把黄二楞带回衙门了,至于怎么判决,那就是县令大人的事。 黄村长承诺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小桃仙的奶奶。 李凌云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家。 她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实在是让铁柱心疼,他拉着李凌云的手安慰:“云儿,你别内疚,这不是你的错!” 李凌云声音硬咽,带着鼻音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小桃仙就不会死去,我相信我的能力可以治好的疯病。” 铁柱:“如果你把她治好了,会让她不停的回忆那段噩梦,还会被世人指指点点,这让她活得很累很痛苦,她宁愿疯疯癫癫,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如今的她已经解脱了,我们应该祝福她才对。” 不管铁柱如何开解,李凌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到了第三天,小桃仙的奶奶也走了,这让李凌云更加自责。 而回到衙门的王俊豪等人,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李凌云是如何知道小桃仙被村民给糟蹋的,她又如何知道黄二楞与小桃仙的关系。 其实这些都是李凌云猜的,她从小桃仙的邻居口中得知黄二楞与小桃仙关系匪浅,再加上那天她送小桃仙回来的时候,黄二楞以为她伤害小桃仙的那个眼神,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再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黄二楞回来的时间,这当中有很多很多的巧合。 虽然是猜测,却八九不离十。 … 家里就一亩水田,全部用来种水稻。 说起种水稻,这当中闹了不少笑话。 家里没有牛,但是水稻田要深耕,不但要犁田,还要耙田,这些都要用到牛。 借了村子里的牛,拉牛的李凌云,扶犁的是铁柱,师傅是牛的主人李连平。 李连平是为数不多不参与欺负李凌云一家的人,甚至还帮了不少忙。 在田埂喊加油的是小宝,在一旁笑呵呵的是李明山,送水送饭的是叶氏。 李凌云和铁柱都是第一次犁田,根本就不会。 李凌云把牛牵过来之后,牛直接跑到了前面的一块秧田里,把人家秧苗踩得稀巴烂。 那户人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他们可不管对方是不是李凌云这个女魔头。 李凌云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的损失我来赔。” 这才堵住了对方的嘴巴。 犁田也是要有诀窍,要让犁头始终与沟的深度一样。手压重了,犁头就会吃空;压轻了,犁头就吃土过深,犁就会损坏。 李连平心疼自家的牛,又怕铁柱不懂得用,干脆过来亲自教。 只见他将牛轭套于牛肩上,一手扶着犁把,一手捏着鞭子,轻轻打在牛背上,就是驱赶着牛就往前走。 启犁时,尖尖的犁头戳着泥土,犁头过处,一坨坨泥巴就翻过身来,黝黑的,锃亮的,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从这头到那头,快到田坎时,将牛唤走,拉紧缰绳,手挈犁把,迅速转过身来,开始相反方向的耕作,如此一来一往,循环往复。 李连平来回方向都教了一遍,问铁柱:“学会了吗?” 铁柱点点头:“会了。” 李连平将牛绳子递到他手上:“给你了。” 铁柱接牛绳子和鞭子后,犯难了,两只手都用完了,那里还有空余的手去扶犁。 李凌云笑得肚子都痛了,铁柱一脸幽怨的看着她:“云儿,还不过来帮我一把。” 李凌云笑够了,这才卷起裤脚下田,她接过牛绳子说道:“我来牵牛,你在后面跟着走就行。” “嗯!” 谁知,铁柱一鞭子打在牛背上,牛嗖的一声,猛的往前窜,由于犁没有放好,被牛拉着往前走。 李凌云拼命的拉住牛绳子,牛吃痛,更加没命地往前跑。 李连平吓得一下子冲了上来,拉住牛鼻子上绳套,嘴巴不停的呼唤着“哞哞哞”。 好一会儿,牛才平静下来。 李凌云怪不好意思的:“连平叔,非常抱歉,吓着你家的牛了。” 李连平倒是没有责怪铁柱,看铁柱的样子,就不像农村人,可能都没有干过农活,又怎么会懂得犁田。 他笑了笑:“无妨,多练两次就会了。” 有了第一次经验,铁柱这回学乖了。 将犁头插深了点,可牛却走不动了,喘着粗气,眼睛都鼓得突突的。 李凌云一看停了,就一边鞭子轻轻的抽在牛身,一边乱吆喝。 李连平无奈地说道:“犁头放的太深了,拉出来一点。” 为了牛和人都不遭罪,他干脆跟在铁柱的旁边,手把手教他如何操作。 村里人简直是没人看,就这么一亩水稻田,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也有看热闹不嫌大的,干脆放下手中的农活,笑嘻嘻的看着这两人手忙脚乱。 更有小孩子也学他们的样子,在田边玩的不亦乐乎。 李凌云无奈,姐成了你们笑话,好吧,你们想看就看吧。 一共要犁三遍,才算犁完。 往田放水浸一七天左右,还要用耙来回耙三遍,原本硬朗的土块才会变得松软。 李凌云付了双倍的价钱给李连平。 回到家中,才发现铁柱的手起泡了,泡在手心爆出,鼓鼓的,亮亮的。 铁柱本来不想让李凌云知道,偷偷地将泡泡挤掉,竟然挤出了血,被小宝发现,他慌里慌张的跑去告诉李凌云:“姑姑,铁柱叔叔受伤了。” 吓的李凌云赶紧冲了过去:“铁柱,你哪里受伤了?” 铁柱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没有!” 小宝:“我看见你的手受伤了,还出血了!” 铁柱把手放到后面:“瞎说,没有!” 李凌云一把将他的手拽出来,泡泡已经被挤破,看着就痛。 她心疼的说:“早知道就应该给你双手套。” 铁柱:“…” 这也算伤吗? 不过看到李凌云心疼他,就觉得这确实是伤。 之前的秧苗是李连福帮忙下的。 有了犁田的经验,耙田的时候,铁柱没有手忙脚乱,根本不用李凌云牵牛,他一个人完全应付的过来。 犁田的时候,闹了笑话,想不到插秧的时候也闹了笑话。 就是,她和铁柱插着插着两个人的头碰到了一起,可悲的是,是她的鼻子碰到铁柱的头。 李凌云泪眼朦胧:“铁柱,你的头是铁做的吗?这么硬。” 铁柱把脸凑过来:“要不你也撞一下我的鼻子吧?” 李凌云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傻。” 叶氏和李明山都下田了,就得小宝也下田帮忙。 说真的,弯腰插秧真的累得够呛,李凌云几天都没恢复过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觉睡到天亮,连铁打一般的铁柱也是一夜无梦。 李凌云觉得现在这几天很闲,总想找点事做。 家里喂了几只鸡几只鸭子,还不够叶氏霍霍,还嚷嚷着要养几头猪和一群鸡鸭鹅。 李明山皱眉:“你说啥?你要西边那块山头?你要哪个做啥,那都是没人要的地方。” 李凌云:“我知道没人要,所以才想买下来。” 李明山问道:“你是想种树吗?但要很多年才能长成参天大树。” 因为家里做棺材,需要木材,所以他自动理解为种树。 李凌云没有否认:“是的,全种树。” “这整座山都是岩风村的,要买下来恐怕有点难度。” 第五十三章 买地 其实李凌云更想盖房子,毕竟这祖传下来的老房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头了,到处破败,再加上现在人多,都不够住了。 但盖房子要选黄道吉日,再加上上半年雨水较多,所以盖房子一般都是集中在下半年。 盖房子是大事,没挑好日子,叶氏和李明山是不允许她动工的。 回归正题,李凌云嘀咕:“这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吧?” 现在村子里,表面上不服她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了吧。 她买山坡的钱都归村子里,为村子增加了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那个山坡什么都种不了,放在那里也是浪费。 叶氏看了看李凌云,欲言又止。 李明山想了想:“之前跟村里人有过节,特别是村长和族长,他们怀恨在心,这次恐怕有点难说话。” “应该不会吧,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他们敢动手脚的话,得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叶氏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云儿,买山坡得花不少钱吧,全都种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回本钱,但如果不种树,那地十分贫瘠,根本种不了其他农作物,这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赚钱不容易,花钱却如流水。 李凌云笑了笑:“娘,别担心,我打算种果树,三到五年应该可以结果,山坡上还可以养鸡鸭鹅,最下面打算养猪,这可是很好的肥料,还怕我们的地不肥吗。” 叶氏依然十分担心:“咱们也没种过果树,没有经验,到时候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能不担心吗,刚开始的前几年,那可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真正到结果的时候,还要靠天吃饭,一场暴雨或者一场天灾,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还有就是那山坡能养鸡鸭鹅吗? 不知有多少老鼠和那黄鼠狼等着偷吃,这岂不是赔钱的买卖。 叶氏认为,李凌云去山上搞这些东西,定是会赔,必须阻拦。 李明山倒是乐呵呵的支持,只要云儿喜欢的,他必须无条件支持,但他担心村民们不同意。 李凌云:“不管大家同不同意,我还是先去找村长说说看。” 大家白天都在地里忙活,只有晚上才在家里。 没有路灯,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明月相伴,偶尔一两声犬吠,这就是宁静的乡村生活,如果没有那些针对她的人,那就更完美了。 李凌云原本想一个人来的,但铁柱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出门,必须粘着。 不知为何,李凌云总觉得在古代的月光特别明亮。 你瞧,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心田,温柔了岁月,也惊艳了时光。 她在看着明月,而铁柱温柔的看着她,月色静好,有你在我身边足矣。 村长家刚刚才吃完饭,牛金花在厨房洗碗,李寿强在自己的房间里,村长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李凌云喊门的声音,村长十分诧异,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一家这段时间没得罪她吧,不然为何这个时辰还过来找他。 难道是来找茬的? 听到是李凌云的声音,牛金花隔着院门,黑着脸说道:“你又来我家干嘛?我们可没得罪你!你回去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李凌云双手抱胸:“你的意思是不开门?” 牛金花隔着门大声喊道:“就不开,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告诉你,你敢把这个门踹烂,小心我去衙门告你!” 自从寿和离开家之后,他们家的气氛就十分低迷,相公在这个村子的威信一落千丈,有人说村长这个位置该换人了。 就连她,去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这些全都拜李凌云所赐。 如果不是这个扫把星,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原本五月份,寿和应该成亲了,来年她就可以抱上大孙子。 可现在,儿子不知道去哪儿了,女方退亲了,还被女方的家人嘲笑,说他们一家全都是窝囊废。 李凌云声音变得极不耐烦:“我再问一次,开还是不开?” 知道李凌云生气了,村长吓得一哆嗦,急忙冲了出来:“来了来了。” 再晚一点,他怕这个大门不保了。 村长客客气气的将两个瘟神迎了进去,经过牛金花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得牛金花真想给他一个耳光。 再次面对李凌云,村长有点尴尬,又有些恼火,更有些无可奈何。 这个女魔头,他得罪不起,更加躲不起。 李凌云直接说明了来意。 村长一愣:“你说什么,要把那片山坡全部买下?” 李凌云点点头:“没错,全都买下!” 村长:“你可知道那片地有多少亩?” 李凌云摇摇头:“不知。” 村长把地契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共500亩,你确定都买下吗?” 李凌云:“无比确定。” “一亩地五两银子,500亩就是2500两。” 那些地不值钱,其他村子卖的话,最多两三两银子一亩,村长却把价格抬高,这里有刁难的意思,如果李凌云没有那么多钱,就应该知难而退。 如果她有钱,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宰她。 李凌云毫不犹豫地说:“可以!” 村长:“…” 他后悔了,应该说十两银子一亩。 他就纳闷了,知道她有钱,但不知道她竟然这么有钱。 话说这李凌云怎么突然间这么有钱? 村长:“既然如此,那咱们就…” 话还说完,牛金花突然走了进来,在村长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再抬头的时候,村长一脸为难的说道:“这整个山坡都是咱们村的,地契虽是在我手中,但权利却在大家手中,需要大家同意才可以将地卖给你。” 李凌云二话不说,直接将钱袋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这里有银子也有银票。” 李寿强以为李凌云是来找事了,从房间出来,看着他爹,又看向李凌云,最后眼光落在钱袋子上,一脸的贪婪,当初那一笔钱,要是都是他们家的,大哥就不会离家出走,他们家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堪,成了大家的笑话。 村长艰难的将目光挪开,看向李凌云:“给你说实话,这山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没有大家点头同意,我真的不敢卖给你。这样吧,明天我就召开村民大会,大家表决卖还是不卖。” 李凌云问道:“几成才算通过?” 村长:“最少六成。” 李凌云将钱袋子拿走:“行,我等你消息。” 直到李凌云和铁柱离开了许久,村长才不悦的看向牛金花:“孩子他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村长是有权力将地卖给李凌云,只要将契约签了,钱就到手了。 当然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的,是整个村子的,用于修缮祠堂以及一些公用的支出,到时出一份公示就行。 这里面,他再做些手脚,多多少少都能捞一点。 再者,一般情况下,求人办事,不都要给一些好处费吗。 李凌云就是一根筋,根本就没有给好处费的意思。 牛金花满脸愤怒:“我就是要为难她,怎么着?再说了,让大家一起表决,你就不会得罪她,她也拿你没辙。” 村长佩服的对着牛金花竖起拇指:“还是你厉害!” 牛金花:“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敢支持她,以后可别忘记给他穿小鞋。” 村长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叉开话题:“你说她现在怎么那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上千两。” 牛金花满脸的嫉妒:“她能不有钱吗,天天卖那么多肠粉和馅饼,整个村子都是馅饼的香味,还有那个什么拖罗饼,听说好吃的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更不用说还有那些赚死人钱的棺材。” 那些饼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每次出锅的时候,整个村子上空都是饼的香味。 大人还好,骂骂咧咧几句,表达心中的不满。 小孩子却馋的不行,经常会去李凌云家附近转悠。 每当这时候,李凌云都会拿出一些分给这些小孩子。 第二天中午,利用大家回家吃饭的功夫,召开了岩风村的第一个全体会议,会议地点就在村口的榕树底下。 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当看到李凌云站在村长身边的时候,大家不猜了,绝对与这个扫把星脱不了关系。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村长扯开嗓子:“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就是想说一件事,李凌云想买西边那块山头,一亩5两银子,一共500亩,2500两。” 此言一出,所有人沸腾了:“什么,这个扫把星要买一个山坡?” “她怎么这么有钱?” “她那些肠粉和馅饼就这么赚钱吗?” 绝大部分的人羡慕嫉妒恨,人家一出手就是几千两,他们连五两银子都掏不出来,人比人气死人。 人群中,李桂莲恨恨的瞪着李凌云,这女人出手如此阔绰,越发显得她无能。 前两天,她去县城买了一盒水粉,回来后被母亲骂得半死,说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净买那些没用的东西,也没看到她钓到金龟婿,相看的那些全都是泥腿子。 要不是有爷爷护着,她早就被骂惨了。 凭什么,我连买拿胭脂水粉都被骂,而你一出手就是几千两。 待大家讨论过后,村长:“大家排成两队,同意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闪过什么,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 除了当初中立的那些人,以及陈婶小王氏、李连平等少数人是赞同的站在左边,其他人全部站在右边。 看到这情形,牛金花心中乐开了花,果然如她所料。 眼中闪过得意的看向李凌云,看吧,没有人支持你。 陈婶大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有钱都不赚,你以为这些钱没有你们的份吗?” 罗如花大义凛然的说道:“咱们是穷,但还不到卖土地过日子的地步,再说了,把土地卖了,以后我们的子孙怎么办?” 她的丈夫李大顺不敢吭声,直接躲在罗如花的身后。 周老太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对,我们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祸害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大家愤愤不平,仿佛李凌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村长为难的对李凌云说道:“这事…” 李凌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以为只要钱到位,大家就会同意。 而且这不是一笔小钱,那是2500两,村子里可以办很多事。 用不完的话,还可以分到个人的手上。 村长提高了价钱,这些她都知道,想着都是一个村子的,也当作给大家的福利吧。 她的眼神越发沉郁,冷冷的看着众人。 村长不敢说话,低着头假装在忙其他的。 李凌云问罗如花:“你不赞成的理由是什么?” 罗如花撇撇嘴:“我都说了为子孙后代着想。” 其实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卖给你,就是想恶心你,存心让你不好过。 李凌云:“这片山坡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常年杂草丛生,除了鼠蚁,再无其他动物。既然大家这么看好,那为何不把它开荒出来种东西呢。” 罗如花冷哼道:“种不种是我们的自由,我们宁愿让它荒,又怎么了?你管的着吗?”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她,罗如花竟然大胆地回瞪着李凌云。 偏偏李凌云表情太过严肃,眼神太过凛人,罗如花更是被吓得收回目光,不会说话了,最后吞吞吐吐的指着周老太,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不同意的,这不是还有其他人吗,周老太你说是吧。” 周老太被点名,愣了一下,接着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硬着头皮说:“你们看着我干嘛,你们不是都不同意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对我们就是不同意。” 陈婶气得火大:“你们怎么都是榆木脑袋,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你们为何与钱过不去?” 有人骂她就是李凌云养的一条狗,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李大锤兄弟几个握紧拳头冲上去:“有本事你再说一次,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吓得一下子钻进人群中。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其他村子的才二两银子一亩,如今我出五两银子,你们也不卖,那行吧,我不买就是。“ 说完,对叶氏和李明山说道:“爹娘,咱们回家。” 她一起,站在左边的人呼啦啦的跟着一起走了。 所有人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会吧,就怎么走了? 不是应该把价钱提上去吗,比如六两银子,又或者七两银子,也有可能是八两银子。 那可是好几千两呀,分到个人手上,至少也有十几20两。 第五十四章 反悔 路上,陈婶边走边骂:“这些臭不要脸的,说的是人话吗,竟然说15两银子一亩才卖,以为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呸,没一个好东西。” 叶氏气得肝都在痛,一句话都说不出。 李明山愁眉苦脸,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不再开口。 李大彪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他们还想打人,信不信我一拳就把他打倒,那小子幸亏躲得快,不然我绝对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虎子边走边比划着:“揍死他。” 小宝跟着说道:“对,揍死他。” 最冷静的就是李凌云和铁柱。 李大锤一脸的愤愤不平:“凌云姐,他们不识好歹,咱们也别跟他们客气,打吧,打一次不长记性,那就打两次。” 李连福一巴掌呼过去:“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你打得过谁,听听凌云怎么说。” 李大锤一脸的幽怨:“爹,我都快要成亲了,还打我。” 李连福:“你就算80岁了,还不是我儿子。” “我80岁,你都100岁了,你能活得这么久吗?”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凌云。 李凌云哭笑不得:“他们不卖就不卖吧,大不了我就不买了,有这个闲钱,做什么生意都可以,你们说是吧。”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心里就是不舒服。 既然不买山坡了,李凌云决定把馅饼的生意做大。 宋老爷一直想跟她合作,把馅饼批发给他,她都以忙不过来拒绝了。 以前家里就这么几个人,确实是忙不过来,现在是时候招兵买马了。 她看向李连福:“连福叔,你知道谁会建灶台吗?” 要招兵买马,首先要解决灶台的问题。 只有一间厨房,确实不够用,还有库房也不够用。 但现在又不能动工盖房子,只好搭棚子搞个临时的厨房和库房,家里有大把木材,不怕没材料。 李连福想了想:“李连平兄弟俩都会,而且干活很细心,交给他们准没错。” 李凌云点点头:“那你去安排吧,事不宜迟,明天就开工。” 李连平兄弟几个都是话少又老实本分的人,从不招惹是非,也不与村子里的人走得很近,基本上是透明的存在。 但是你要想欺负他们,那得小心一点,兄弟几个异常团结。 当初村里人联合起来要赶走李凌云一家,他们兄弟几个说了村长和族长的不是,反而被大骂一顿。 “陈婶,我想把馅饼的生意做大,你在村子里帮我挑两个人,男女都行,但人品一定要信得过,首先就是他们自己是个注重卫生的人,咱们是做吃食的,卫生一定要过关。” 平时干活虽然有手套和头套以及口罩,但你这个人不注意卫生,把原材料搞砸了,一切都白费。 陈婶在这个村子呆了这么久,谁的品性如何,清楚的很。 当然这人也要从刚才站左边的人群中挑选。 陈婶拍胸膛保证:“这事放心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凌云又补了一句:“把你的两个兄弟也叫过来吧,要是他们的媳妇也想来的话,也一起过来,但前提是不包住哦,他们来回可能有点麻烦。” 陈婶一听,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凌云:“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陈婶的眼眶瞬间红了,激动的不知所措。 她知道李凌云是感谢她的两个兄弟,在上次村里人赶他们走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虽说她的两个兄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过来帮忙的,但李凌云却一直把这份感激记在心里。 陈婶抹了抹眼角:“瞧你说的,家住得这么近,哪里需要住宿,就算要住,也是住我家。” 李凌云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工钱暂时定50文一天,你们的工钱全部涨到60文。” 他们这些老员工,做事勤快细心又负责任,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人贪墨的情况。 “ 60文?” 众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真的吗?” 李凌云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哇,凌云姐万岁!” 李连福和陈婶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感动,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事。 陈婶连家都不回,直接拐了个弯,向娘家奔去。 “姐,你怎么回来啦?”看着突然回到家的大姐,陈栓子问道。 陈栓子的媳妇端着一碗水过来,责备他一句:“让姐歇一会吧,你看大姐跑得气喘吁吁的。” 陈婶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边急急的说着:“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凌云说让你们去她家干活,工钱是50文一天。” 陈栓子夫妻俩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两个都去?还 50文一天?这是真的吗?” 陈婶用力地点头:“千真万确,但是,丑话说在前,你们的手脚一定要干净,真出了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栓子夫妻俩狂发誓:“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陈栓子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弟弟陈庆有,陈庆有直接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栓子白了他一眼:“大姐亲自过来说的,还能是假的吗?” 陈庆有突然就哭了出来,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 陈庆有的媳妇推了他一把:“他爹,你别哭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陈栓子叹了口气:“弟妹,别人想笑就笑吧,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陈庆有年轻的时候,伤到脚,由于没有钱医治,导致他的左脚有一点点破脚。 每次去县城打短工,别人总是嫌弃他,要么给的工钱最少,要么直接不雇他。 再加上孩子生病,花了不少钱。 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很拮据,不能用拮据来形容了,应该说是一贫如洗,好在有大姐和二哥帮衬,不然他都不知道如何熬下去。 如今李凌云说要请他干活,他能不激动吗? 最后只有陈栓子和陈庆有兄弟俩来,两个妇人要留在家里打理田地和照顾孩子。 李凌云这几天都没出门,几个人用了几天时间,终于将木棚搭好,一共两间。 接下来就是李连平建灶台。 还别说,李连平建造台还真的有一手,就两天时间,全部搞定。 李凌云没有出门,但是村里的人坐不住了,都好几天了,这个女魔头为何不提买山坡的事了?难道她真的不要了吗? 村长也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听孩子他娘的话,不然这个钱早就到手了。 “请问,这是李凌云李姑娘家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就是,老人家你是?” “李姑娘,我是石丰村的村长,老朽姓杨。” … 李大锤和罗翠柳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就在端午节之后。 两人虽然每天早上都会在厨房碰面,但大家都很忙,也说不上两句话。 更何况,天明之后,罗翠柳要和陈婶、小王氏去镇上。 面对李大锤的各种撩,罗翠柳脸皮又薄,根本不敢回应。 下午又要补眠,晚上又不好意思出门,所以他们两个每天的交流就是在凌晨的厨房里。 眼看着婚期就要到了,两人都还没有正式约会过,罗翠柳也没有去过李大锤的家。 约会这个词是李凌云说的,李大锤什么都没记住,这个词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大锤,你怎么还不去挑水?”陈婶卖肠粉回来,正准备做午饭,看到水缸里一滴水都没有,气不打自来。 往常的时候,李大锤兄弟俩都会先把水缸填满,才回房间睡觉。 陈婶一出厨房,就看到李大锤身边的罗翠柳,连忙脸色一变,兴奋地说道:“翠柳,你来了,快到屋里坐,快到屋里坐,你等等啊,我去杀只鸡,很快的!” 罗翠柳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婶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的鸡都在外面,想要抓到它们,确实有点难度。 罗翠柳和陈婶已经很熟了,每天都在一起,陈婶心疼罗翠柳,真心把她当女儿看待。 但罗翠柳第一次上门,还是很害羞。 毕竟此时此刻的身份不一样,是未来儿媳。 按照风俗,成亲前,两人是不允许见面的。 但他们都在李凌云家干活,天天见面。 “柳儿,我娘太激动了。”李大锤怕罗翠柳生气,忙安慰。 虎子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一副讨好的样子:“大嫂,你坐!” 李大彪端来一碗水:“嫂子,你喝水!” 罗翠柳的脸羞得更红,她本不想过来的,是李大锤连拉带拽的把她拉了过来。 陈婶几人一通忙活,白切了一只鸡,还去李凌云家拿了两斤猪肉,做成红烧肉。 看着罗翠柳的碗上面的肉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而自己的碗里只有可怜兮兮的两根大白菜,李大锤委屈巴巴地说:“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连一块肉都没有!” 陈婶指着他的碗说道:“你碗里不是有菜吗?怎么,不想吃?嗯?” 这个嗯字的余音很长,威胁的意味很浓,吓得李大锤赶紧把碗端起来:“我吃,我吃。” 饭后,罗翠柳说要帮忙洗碗,陈婶把她赶了出来:“你们出去玩就行了。” 罗翠柳闲不住,看到李大锤在忙着搬柴火,也上前帮忙。 本来一切都正常,突然听到罗翠柳尖叫一声。 “啊!蛇,有蛇!” 李大锤听到声音,把柴火一扔,立马冲了过去。 罗翠柳可能是真的太害怕了,看到李大锤过来,一下子钻进李大锤的怀里,脸色苍白,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事没事,这是菜花蛇,没有毒!”李大锤搂着罗翠柳,连忙安慰的说道。 罗翠柳闻着李大锤身上充满男性气息的味道,搂着李大锤的强壮肌肉,脸颊瞬间红的发烫,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 陈婶听到尖叫声立刻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拥抱着的两人,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恨不得马上就操办他们的婚事,乐呵呵的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还在你浓我浓的两人,吓得一下子弹开。 “柳儿,我带你去河边抓鱼,那里好多鱼。” 不想被自己的母亲看笑话,李大锤从厨房拿了一些东西,就拉着罗翠柳的手就往外跑。 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只有他们俩个人。 可是,哪有人第一次约会就来抓鱼的? “这真的有鱼吗?”罗翠柳疑惑的问道。 这条河水很清澈,怎么看都不像有鱼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当然有,而且还很大一条。” 现在才四月中旬,天气还有点凉。 罗翠柳一脸的心疼:“大锤,别下去了,水太凉,会得风寒的。” 李大锤却一心想在未婚妻的面前表现:“等着我,马上下去给你抓点鱼补补身子。”李大锤脱掉上衣,“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李大锤的水性很好,在水里就像一条大鱼游来游去。 要是李凌云在这里,都想和他比赛看谁游的快。 不一会儿,就抓到一条鱼。 这可是在河里,竟然能徒手抓鱼,可见他的水下功夫有多牛。 “柳儿,你看,我抓到了。”李大锤兴奋的钻出水面,高高扬起大鱼。 “哇,真的有鱼,好大的鱼。”罗翠柳兴奋地大喊。 “柳儿,接着!”李大锤得意的大叫一声,把手里的大鱼扔到罗翠柳的身边。 那鱼一着地就想往河里跑,罗翠柳一脚踩在鱼身上:“看你往哪跑。” 李大锤再次潜入水中,不一会儿又扔了一条上来。 “咦,这是什么?” 原来是只小乌龟。 他兴高采烈的对罗翠柳喊道:“柳儿,你看,我抓了一只小乌龟。” “它会不会咬人?” “会,你要小心点。” “把它放生吧。” “行,都听你的。” “快上来吧,水太冷了,别伤了身体。” 李大锤爬山岸,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高兴的说道:“柳儿,我给你烤鱼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跟凌云姐学的,保证好吃的让你连舌头都吞下去。” 李大锤麻利的捡柴生火,将杀好的鱼放在架子上。 不一会儿,鱼的香味飘了出来,李大锤又是撒盐又是刷油的,一阵忙乎。 罗翠柳温柔的看着李大锤,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会疼人。 终于,鱼熟了。 “柳儿,尝尝!”李大锤把烤鱼拿了下来,直接递到罗翠柳的嘴边。 “这鱼烤得真好吃。”罗翠柳咬了一口,夸口赞道。 李大锤看着罗翠柳吃的开心,他也高兴,一直像个傻子一样嘿嘿笑。 “大锤,你也吃!” “我不饿,我看着你吃就行了。” “你的意思看着我吃,你就饱了,我这么倒你的胃口?” “凌云姐说这叫做秀色可餐,柳儿,你好美。” “就你嘴贫!” 吃饱喝足,李大锤直接躺在草地上。 罗翠柳也躺在李大锤身边,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大笑。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有被人善待的一天。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李大锤拉着罗翠柳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柳儿,有你真好!” 第五十五章 干架 罗翠柳小声的应道:“有你真好。” 李大锤:“最感谢的是凌云姐,如果没有她,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在水深火热中。” 罗翠柳感慨:“是的,没有她,就没有我现在的幸福,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干活回报她。” “好!”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默默的看着彼此。 李大锤突然深情的说道:“柳儿,我爱你。” 李大锤的眼神热烈如火,充满了浓浓的爱意,让罗翠柳的心跳不已,她也定定的看着李大锤,目光交织中,缠绵无比。 罗翠柳率先败下阵来,她垂下眼睑,脸色早已红透。 她怎么说也是个保守的女人,能和李大锤单独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微微用力,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李大锤却不允许她逃离:“柳儿,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罗翠柳温和的笑起来,眼睛弯起,却有点泪光闪烁在其中,嘴唇微微轻颤:“大锤,我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你。” 一道女音打断了两人的暧昧:“哎呀,你们在干什么,羞死人了。” 罗翠柳吓得一把甩开李大锤的手,一骨碌的爬起来,正准备逃离,抬眼望去,发现竟然是李凌云和铁柱。 李凌云一脸的坏笑:“我说你们约会也不找个隐蔽的地方,这是让我们吃狗粮吗?” 大家听不懂狗粮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那坏坏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罗翠柳满脸的尴尬:“凌云姐…” 相反,李大锤则是坦坦荡荡:“我们可是未婚夫妻,怕什么!” 李凌云挥挥手:“算了算了,不笑话你们了,你们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 说完就往前走,铁柱如同侍卫一般紧跟在身后,只是他的手上提着两只木桶。 “你们来做什么?” “捕鱼!” 李大锤左看右看,铁柱提着两个木桶,李凌云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子,竹子的另一端被削得尖尖的。 疑惑的问道:“你们什么都没有,怎么捕鱼?” 难不成跟他一样,也是下河去抓鱼吗? 李凌云指了指铁柱:“有铁柱在,还怕捕不到鱼吗?” 李大锤指着那根竹子:“你们该不会用这个竹子叉鱼吧?” 李凌云点点头:“没错!” 李大锤觉得不可思议,从水面掷竹子叉鱼,这方法他以前试过,但是那鱼狡猾得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条鱼都没叉到。 铁柱将桶放下,从李凌云手上接过竹子,沿着河边走,边走边思考着什么。 他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静静的观察。 小半刻钟之后,就见他猛然将手中的竹子用力的掷入水中。 待他将竹子拿上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挂着一条大鱼。 其实今天没有捕鱼的打算,不知为何,李凌云今天就是特别想吃鱼,无奈家中又没有渔网,现在去买,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 本想钓鱼,铁柱表示只要一根竹子,今天晚上就可以吃全鱼宴! 要知道,用叉子很难叉水里的鱼,水中鱼反射出的光,在水面处发生了折射,折射角大于入射角,折射光线进入人眼,人逆着折射光线沿直线看上去,看到的是变浅的鱼的虚像,实际上深得很,而且角度也有偏差。 这就需要很快的速度和应变能力,把握不好,白费力气。 李凌云提着桶走了过去,铁柱将鱼从竹子上取了下来,放到桶里。 看着那条大鱼,李凌云惊叹:“哇,好大一条鳙鱼。” 李大锤走了过去,相比之下,这条鱼比他之前抓到的大得多,人比人气死人,算了,不比了,铁柱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这个凡夫俗子怎么能比的过。 “云儿,接着!” 又叉到一条,这是一条大草鱼! 个头比上一条还要大些,恐怕有十来斤重! “发财了,发财了。” 李凌云将鱼捡起放进木桶里,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铁柱在叉鱼,李凌云也没有闲着,在河边与罗翠柳一起捡田螺。 突然的,手上摸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只超级大的河蚌。 “我的天,这河蚌未免太大了吧!” 李凌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河蚌。 平常看到的河蚌,最大也不过是拳头那么大,但这一只比她的头还要大。 河蚌的肉质非常的鲜美,做法也比较多,可以蒸煮,可以清炒,也可以做汤, 就算最简单的清炒,放入油盐、葱姜,就已经非常美味。 罗翠柳和李大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河蚌。 李大锤开玩笑说,这只河蚌莫非已经成精了。 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装了满满两桶,就连铁柱手上的竹子也挂满了鱼,还用水草系了几条。 这个铁柱太厉害了,李大锤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心中只有羡慕的份。 河蚌和田螺也捡了一堆,没东西装,李大锤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将河蚌和田螺一起打包,竟然还装不完,铁柱也贡献了自己的外衫。 回家的路上,碰到一老妇人,李凌云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老妇人是谁。 老妇人看到他们又提着桶,又是用衣服包着,又是用竹子叉着鱼,心里疑惑:莫非桶里装的也是鱼? 她十分好奇的问道:“你们去哪儿回来?” 李凌云:“去捕鱼。” “有收获吗?” “还行。” “是吗?” 李凌云这么说,老妇人反而更好奇了。 李凌云说还行,她倒是要看看,怎么个还行法。 她走到铁柱的旁边,伸过头去看桶! 这一看,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 “这么多鱼?” 她的声音颤抖,手指着桶里,又看看李凌云,不敢相信。 “是啊。” 李凌云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大锤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桶:“这里还有。” 老妇人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多?” 不但多,而且每一条都很大。 平时村里的人,有闲情去钓上来的也不过是巴掌大。 李大锤满脸的自豪:“全是铁柱哥的功劳。” 待他们走了之后,老妇人这才想起,忘记问那些鱼为何中间都有一个洞。 铁柱手脚麻利,那么多鱼全部去腮、打鳞、扒脏、清洗,不多时,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晚上果然是全鱼宴,先是做了烤鱼,李凌云负责烤,铁柱负责柴火。 不一会儿,外皮被烤的金黄酥脆,里肉雪白细嫩。 李凌云不停翻动着,佐料一层层刷上去,渗入鱼肉肌理。 之后还做了鱼头豆腐汤、酸菜鱼和煎鱼。 最受欢迎的还是烤鱼,只有煎鱼还有剩,其他全部光盘。 鱼实在是太多了,一餐根本吃不完,要不是给李大锤带两条回去,剩的更多。 李凌云将鱼抹了盐,准备晒鱼干。 这个季节多雨,不好晒鱼干,希望这几天都是晴天。 田螺和河蚌还要养两天,等它们将里面的泥沙吐出来之后,才可以下锅! 铁柱一直在打下手,像个任劳任怨的丈夫。 忙完之后,都已经很晚了,再过不到一个时辰,李大锤他们就要过来蒸肠粉。 李凌云突然问道:“铁柱,肚子饿吗?” 铁柱本想说不饿,但看到李凌云期待的眼神,他还是说了句:“有点!” 李凌云:“我煮渔粉给你吃好不好?” 铁柱:“好。” 于是,铁柱烧火,李凌云又是一通忙碌,一碗热气腾腾的鱼粉诞生。 米粉是之前李凌云没事时,跟小王氏和罗翠柳琢磨出来的。 她不会做,吃会吃。 小王氏和罗翠柳手巧,经过不断摸索,终于做成功。 家里人都爱吃,所以每次都做得较多。 现在有打算将米粉销售出去的想法。 李凌云目光灼灼的看着铁柱:“味道如何?” 铁柱尝了一口,眼睛瞬间变亮:“很好吃!以前没见你做过这个,你刚才说这叫什么?” “鱼粉!” “鱼粉?好名字!” “那你说,我们去县城开店会怎么样?” “就卖这粉吗?” “是的!” “我觉得可以。” “我也觉得可以。” 铁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火光落在她隽秀美丽的面容之上,就算她穿着朴素的衣服,也能泛出了柔光来。 两人细细的商量着开店铺的可能性,越说越兴奋。 直到李大锤兄弟俩来了,他们还没讨论完。 第二天一大早,石丰村的杨村长迫不及待地登门:“李姑娘,老朽过来接你了。” 那天,杨村长过来了,不为别的,就为了把他们村的荒地卖给李凌云。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李凌云要买岩风村的山坡,但村民们不同意,导致这件事搁浅。 还有另一个版本,说村民们狮子大开口,要20两银子一亩才卖。 我的天,这都传成什么样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杨村长坐不住了,他们村子的东边有一块很大很大的荒地,那里除了杂草,就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厚着脸皮过来找李凌云,就是希望李凌云过去看看,能不能将那片荒地买下来。 他们要价不高,只要二两银子一亩。 当时李凌云确实没有买荒地的计划,毕竟杨村离家有一点远,担心不好打理,说过两天再过去看一下,想不到杨村长又上门了。 李凌云一脸的歉意:“杨村长,怎么好意思让你老人家亲自过来!” 杨村长乐呵呵:“你可是我们村子的贵人,老朽必须亲自过来,才显得有诚意。” 两人说话间,铁柱已经将马车套好。 “杨村长,请!” 杨村长何时坐过这么漂亮的马车,一脸的受宠若惊:“李姑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马车走到榕树底下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将帘子吹开,露出杨村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有村民认识他,嘀咕道:“咦,这不是石丰村的村长吗,他怎么会来我们村?这马车不是李凌云的吗,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他有太多的疑问。 另一村民笑道:“李凌云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认识不很正常吗?” 村长刚好路过,听到他们的谈话,突然想到什么,大喊一声:“坏了!” 他赶紧跑到族长家:“石丰村是不是有一大片荒地?” 因为两个村子相距比较远,所以对于石丰村子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那片荒地是石丰村的还是其他村的。 族长想了好一会了,才说道:“在他们村的东边,好像是有一大片荒地,杂草丛生,偶尔有人会在里面放牛。” 村长脸色很不好看:“完了!” 族长:“出什么事?” 村长:“刚才有人看到石丰村的村长坐着李凌云的马车离开,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去看荒地。” 族长急忙把自己的大孙子叫过来:“你马上跑去石丰村,看看李凌云是不是过去了。如果去了,打探清楚她是不是要买荒地。” “是!” “要快!” 两人在家等的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族长的大孙子终于回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完整:“爷,爷,李凌云真的去了石丰村,她打算将那600亩荒地全部买下来,现在已经开始丈量土地。” 族长和村长大惊失色:“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我亲耳听到的,你们不知道,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李凌云。” 他说的是事实,李凌云可是石丰村的财神爷,必须得捧着,万一财神爷不高兴了,他们的发财梦就落空了。 村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这可怎么办?” 李凌云都跑到别的村子去了,那他们岩风村的山坡卖给谁? 族长现在可不敢针对李凌云了,上次已经把他搞怕。 那就是个女魔头,从来不讲道理也不讲情面,她只做她认为对的。 但关系到村子的利益,族长还是说道:“不如你再去找她,就说村里人已经同意将山坡卖给她。” 村长有点不确定:“她会答应吗?” 族长:“总得试试吧!” 然而,还没等村长去找李凌云,村子就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那个村民看到村长火急火撩的跑去族长家,没过多久又看到族长的孙子跑了出去,于是他留了个心眼,就在榕树底下一直等着。 很久之后,族长的孙子又如一阵风跑了回来,他就好奇地跟着过去,这才知道李凌云去隔壁村买荒地了! 话说回来,这人也是很闲,没事坐在树底下等人家干什么。 这可不得了了,他立刻将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火了,他奶奶的,这不是欺负我们村吗,竟然趁火打劫,不给你们一点教训,还当我们不存在。 大家头脑一热,拿着武器就杀到了石丰村。 石丰村的村民们吓坏了,哪里来的强盗? 第五十六章 谁带的头 此时的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李凌云和铁柱早已回家。 他们坐着马车,走的是大道,村民们是走路,抄小道而行,所以双方没有碰到。 石丰村的村民们为了将这些荒地卖出去,老早就在地头等着,丈量用的工具早早就准备好,所以才这么迅速完成丈量工作。 此时正是饭时,家家户户飘着炊烟,有百姓从家中出来抱柴火,瞧见岩风村的村民,飞快地进了屋,吓得紧闭门户。 有从田间地头回来的,一看到他们,便躲起来,绕道而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诺大的路上,只有岩风村的村民们。 他们倒是想打架,问题是得找到人才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人建议:“找他们的村长去。” “村长住哪里?” “你问我问谁。” “直接去敲门。” 靠得最近的那户人家非常倒霉,大门敲响的时候,一家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前去开门。 岩风村的村民叫嚣着:“我数三声,再不开门,就把你家大门踹烂。” 屋里这才有回音:“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岩风村的,想找你们村长,他住哪里?” 听到是找村长的,那户人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来找他们麻烦。 “村长家就在不远处,沿着这条路直走,到前面岔口再向右,然后继续往前走,看到房子最大了那户人家就是。” 门外的人不高兴了:“这个岔口那个岔口的,老子记不住,你他娘的赶紧滚出来带路。” 门内的人却不敢再说话,更加不敢开门。 “行了行了,别把人吓坏了,我们直接去找就行了,找不到再去敲第二家的门。” 杨村长家就在村中间,所以根本不知道村口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大门敞开,家禽正慢悠悠地准备回笼。 女人们在灶房忙碌着晚饭,孩童在院子里玩耍,杨村长正在看今天的丈量结果,检查会不会有遗漏的地方。 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去衙门备案,收到银子之后,将地契交给李凌云。 对于这桩买卖,双方都很满意。 特别是杨村长,就跑了两次,这事就成了。 为显诚意,石丰村还将一个池塘送给李凌云,这个池塘就在荒地的旁边,不管以后这片土地做什么,用水都方便。 不管对方用不用的上,送就对了,咱可不是小气的人。 “爹,你说李姑娘明天真的会过来吗?”杨村长的大儿子杨木森问道。 李姑娘今天是看过土地,也进行了丈量,但钱一天没收到,心始终是悬着,说不定这一夜之间会有其他变故。 李姑娘还说自家有马车,明天顺带接他们去衙门。 杨村长却十分乐观:“你就放100个心吧,李姑娘是个做大事的人,不会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明天肯定会给钱。” 杨木森:“但愿如此。” 杨村长却想的更多:“木森,咱们看事情不能单看表面。” 杨木森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老爹:“爹,这里面还有什么学问不成?” 杨村长摸着山羊胡说道:“一共600亩地,这可不是小数目,不管李姑娘她要干什么,都需要人手,不说以后,就是现在的开荒,就得不少人手,她总不能事事亲为吧。 她也不可能舍近求远,从外地雇人过来,肯定优先从我们村子寻人,这么好的机会,我们的村民可得把握住,不能惹李姑娘不开心,毕竟什么不好找,但人容易找得很。” 李姑娘长得漂亮,皮肤又白,身材高挑,村子里不知有多少小伙子看得眼都直了,这也可以理解,只是正常的欣赏倒是无可厚非。 但是,有几个老色胚,那眼睛恨不得粘在李姑娘的身上,口水都流了出来,他差点忍不住上去呼他们几巴掌。 李姑娘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可就没那么好说话,直接将那几个人拎出人群。 差不多一刻钟之后,那小伙子才回来,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一点点。 他不知道他们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那几个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一会吃完饭之后,得过去敲打敲打他们,以后再这样子,李姑娘找人干活的时候,首先把这几个人从名单里剔除。 他不知道的是,那几个人没有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杨木森恍然大悟:“爹说得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需要用到人,明天我会叮嘱大家,不要惹事,不然李姑娘一个不开心,咱们村的人都没活干。” 这么大一片地,总得有个人来管吧,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刷刷存在感,希望李姑娘能长期雇他,最好能当个管事,以后家里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就在这时,院子传来粗声粗气的喊声:“喂,小屁孩,这里是不是杨村长家。” 小孩童抬头看去,见到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吓得哇哇大哭:“爷爷爷爷!” 杨木森以为是孩子们在打闹,走了出来,正准备责备他们两句,却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吓得不知所措,但他却先把孩子们紧紧的护在身后:“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帮人看起来也不像山贼,有些人的裤脚还卷着,有些人的衣服上还有泥巴,这到底是些什么人。 李旺财:“别误会,我们来找杨村长的。” 李旺财就是坐在榕树底下等族长孙子回来的那个人。 杨村长走了出来,看着不请自来的众人,语气非常不好:“各位,找老朽有何事?” “杨村长,我们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你们石丰村的荒地,李凌云不买了。”李旺财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大声说道。 杨村长父子俩脸色大变,异口同声的说:“这不可能!” 李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她不可能白天答应的好好的,临近傍晚又突然变卦。 再说了,如果她确实是不想买了,也应该是亲自上门说明情况,不可能派一大帮大老粗上来叫嚣张。 李旺财反问:“有什么不可能?” 杨木森狠狠瞪着李旺财怒喝道:“你胡说,李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李旺财:“反正消息已经传到了,你们要是敢卖的话,可得小心点。” 杨村长精明的眼珠子一转,就猜出个大概。 无非就是这些人想从中作梗,不希望石丰村将荒地卖给李姑娘。 就像当初不同意将岩风村的山坡卖给李姑娘一样。 他们阻止的目的是想抬高山坡的价钱。 如果李姑娘买了石丰村的荒地,还用得着买山坡吗? 当然不用,嫌钱多吗? 杨村长声色俱厉的说道:“非常抱歉,这是我们与李姑娘之间的事,尔等无权过问,更加无权阻止。” 李旺财瞬间变得凶神恶煞:“老东西,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杨村长:“没有得到李姑娘的亲口承认,这件事不会因其他人的阻挠而中止。各位请回吧,老朽就不留各位用晚膳。” 其实他更想说:你们都滚吧,什么玩意儿! 李旺财上前一步:“如果你不答应,别怪我们不客气。” 杨木森也上前一步,挡在父亲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李旺财干瘦干瘦的,看着五大三粗的杨木森,顿时一虚,后退几步。 随后又想到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竟然被这臭小子吓到了,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王八蛋,我跟你爹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李旺财大叫道。 “这是我们村子的事,与你们何干?”杨木森猛的又上前一步,质问道。 李旺财被杨木森一吓,脚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脸色一变,大叫着:“怎么着,还想打人不成?” 杨木森挥了挥拳头:“打你又怎样?” 岩风村的村民上前一步:“你试试看!” 看到村里的人都帮他,杨木森更加神气:“哼,凭什么?就凭李凌云是我们村的,我们不允许她买,她就不能买。” 杨木森双目喷火,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扇李旺财两个耳光。 李旺财:“老家伙,我再次警告你,你们敢卖地给李凌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杨村长气得满脸通红:“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李旺财轻笑:“咱是大老粗,哪懂什么是王法!” 其他人附和:“不要跟我们讲王法,我们只懂谁让我们没好日子过,我们就让他没好日子过。” 杨村长浑身颤抖,指着他们:“放肆!” 有人坏笑:“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更加放肆,恐怕你老人家以后再也走不了路。” 杨村长:“你…” “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们休想。”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上。” “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那你去吧!” 眼看着杨村长一家遭殃,外面突然传来了连绵不断的呐喊声。 “村长,我们来救你了!” “大家冲呀,打死这帮王八蛋!” “打死他们!” “敢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大家给我冲呀!” 从四面八方冲来了一大批村民们,他们或者手持木棍,或者拿着锄头,或者拿着铲子,又或者拿着菜刀。 看到不是本村的人,打就对了。 岩风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勇敢的冲了上去。 对付不了铁柱那样的高手,还对付不了你们这些泥腿子吗? 他们似乎忘了,自己也是泥腿子。 于是,两帮泥腿子瞬间打得不可开交。 刚开始,还是互相推搡。 打着打着,众人仿佛失去了理智,如同发怒的野兽,不停地嘶吼着。 有人大声呼喊着,有人惨叫连连,还有人大声咒骂。 石丰村源源不断的村民们冲了上来,誓要给这帮乌龟王八蛋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奶奶的,你竟敢抓我的脸,看我不挠花你的脸。”石丰村的一个村民被岩风村的村民抓破了脸,瞬间怒火冲天,非要把对方的脸抓破为止。 男人打架,怎么能像女人一样抓人脸的。 此时,天已黑。 杨村长的嗓子都喊哑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但是,怒火中的众人根本就听不到他喊的话。 杨村长家里外全是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看到人就打。 杨木森的几个孩子吓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而村里大一点的孩子却不一样,这难得的盛况怎能错过,况且这是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他们六人成一个小团队,逮着岩风村的人就打。 他们分工明确,两人负责按住双手,两人负责按住大腿,另外两个,一人见机行事,另一人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揍。 妇人们也不示弱,她们专门捡漏,有哪个被打出圈外的,被她们拉过来一顿狂揍! 场面异常激烈,也异常混乱。 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早就不知跌落在哪个角落,现在已经变成了近身肉搏。 年旧失修的院墙,不堪众人的超高武力值,已经倒了。 不幸的是,有人被压在下面,顿时鲜血淋漓,惨叫声和怒骂声连连。 但是,打红了双眼的众人,那里管得了那么多,接着打就是了。 岩风村的一个村民突然摸到一块石头,他眼中闪过恶毒,毫不犹豫的狠狠向对方的脑袋砸了过去:“去死吧,王八蛋!”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飞驰而来,直接击中他的手背,一阵刺痛,让他本能地松开手,石头掉了下来,砸中他的脚面,痛得他一下子跳起来:“啊!” 紧接着,一阵罡风袭来,最外面的几人瞬间倒在地上。 有人心头一凛,抬头望去。 只见一人如入无人之境,衣袂展若黑云,杀气似风雪,如同地狱的修罗,所到之处,无人站立。 不到半刻钟,所有参与打架的人,已经无人能站起来。 确定没有站着的人之后,他转身就走。 众人以为他会离开时,却看见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他跟在那人的身后,如同忠诚的侍卫。 那人提着一盏灯笼,边走边说:“啧啧啧,这战况很激烈吗,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应该等你们打完了我再来。” 杨村长一听到这声音,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他冲了过去,一点都不像平时老态龙钟的样子,热泪盈眶地说:“李姑娘,你终于来了。” 没错,来者就是李凌云和铁柱。 李凌云:“杨村长,非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第五十七章 拿钱来 杨村长就差痛哭流涕了:“李姑娘,这些人太不讲道理了,逼着老朽不卖地给你,老朽不答应,就要打要杀的。” 李凌云给杨村长一颗定心丸:“放心,没人能阻止我买地。” 李凌云继续向前走去,冷笑着:“我倒不知道,你们的手伸得这么长,权力这么大,在岩风村为非作歹就算了,还敢跑到石丰村来,跑来就算了,还输得这么惨。” 石丰村仗着人多,确实占了上风,但也挺惨,不少人被揍得鼻青脸肿。 被院墙砸到的应该有三四人,此时已经被人救了出来,李凌云还没上去查看,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 但没有人喊救命,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岩风村的村民们简直是无地自容,要么嚎嚎叫这痛那痛,要么恨不得把头埋起来,生怕李凌云逮着一顿骂。 李凌云向后看了看:“村长,不出来说两句吗?” 岩风村的村长李长友无奈的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脸歉意的对杨村长说:“那个杨村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这就把他们领回去,让他们好好反省,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岩风村的村民一顿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滚!” 大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想跑。 石丰村的村民不干了,挡住他们的去路:“打伤了我们的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李长友讪讪的说道:“那各位意下如何?” “赔钱,不赔钱,休想走出这个村子。” 村长一脸的为难:“你看我们的人也受伤了,大家都扯平了,要不此事就此揭过?” “那可不行,是你们前来挑衅闹事,被打活该。” 杨村长肯定跟自己村的人站在一起,指责李长友:“长友呀,这事你做得不厚道,一人作事一人当,我这院子就不用你们赔了,但大伙的诊费总得赔吧。” 村长求助的看向李凌云:“这,这可咋整?” 李凌云没回答他,而是问岩风村的村民们:“你们说吧,此事怎么解决?” 一阵风吹过,安静如鸡。 良久,李凌云缓缓说道:“杨村长,报官吧,让官府来处理,该赔的赔的,该罚的罚,该关的关。” 她不是村长,没有权力去处置这些村民们。 如果不是村长怕出人命,跑来求她,她还不想来呢。 岩风村是去了不少男人,但石丰村是整个村子出动,都欺负到人家头上了,不得把他们往死揍。 听到报官,大家瞬间冷静下来。 之前叫的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后悔。 李旺财吓坏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不能报官。” 听说进了衙门,不管有理没理,先打一通再说,不死都要去掉半条命。 况且还是他带头的,肯定被打的最惨。 现在头脑清醒过来,后悔莫及呀。 李凌云钱多人傻,她想干嘛就干嘛呗,自己瞎折腾什么,反正又不是他一个得不到好处。 村长咬牙切齿地说:“现在知道错了吧?要不是你瞎出这个馊主意,大家怎么会跟着你一起闹事。” 李旺财哭丧着脸:“村长,我错了,还不行吗?” 最后,经过协商,每人交出100文钱,此事就算揭过了。 回去的路上,大伙骂骂咧咧的,不但没捞到好处,反而被罚100文钱。 大家哪会随身携带那么多铜板,都是打欠条先欠着,等他们回去之后,三天之内必须把钱交出来,每迟一天,就要多交一文钱。 李旺财又被揍了一顿,要不是他多事,大伙怎么会遭罪。 李凌云留了下来,为几个伤得比较重的村民包扎,这些人有自己村的,也有石丰村的。 幸亏都是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 第二天,李凌云带着铁柱和银票,顺便接杨村长去了衙门,交了钱,地契到手。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地主婆。 … 转眼间就到了端午节。 清河县的端午节与现代差别很大,比如没有赛龙舟。 只有赠扇、斗草、挂艾草等。 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赛龙舟,就不清楚。 这里只有过年的时候,大家比较清闲,才会包粽子。 而且包的都是咸粽,里面放肉和绿豆等等,这都是李凌云喜欢吃的,过年的时候,就包了不少。 现在条件不一样,想吃就包。 李凌云十分想念现代的碱水粽,再加上小王氏几个今天回来的很早,所以她打算包碱水粽。 她跟叶氏商量着:“娘,天气热了,要不我们包碱水粽吧!” 叶氏反问:“什么叫碱水粽?” 小王氏也问道:“什么是碱水粽?” 李凌云一愣:“你们都不知道吗?” 大家齐摇头:“不知道!” 李凌云本来还想偷懒的,以为吩咐一声,她就可以乖乖等着吃,谁知道大家都不懂什么是碱水粽。 李凌云解释:“就是用碱水来包的粽子!” “什么是碱水?” “碱水就是…” 这个怎么说呢? 好吧,她认命了,拿了一捆稻草放到院子里,将火点燃。 小宝一脸的好奇:“姑姑,这是要干嘛,烤鱼吗?” 小宝记得前几天,姑姑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架起火堆,那鱼烤的老香了,他现在还回味无穷。 可是左看右看,也没看到鱼在哪里。 李凌云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姑姑准备做一道你从来没见过的美食。” 小宝:“好吃吗?” “当然好吃,姑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待大火过后,稻草烧成了灰。 李凌云用桶把灰装起来,准备过滤。 叶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云儿,你让我们吃灰吗?” 李凌云一听哈哈大笑:“就是让你们吃灰!” 小宝嘴巴张得大大的:“姑姑,你太坏了,怎么能让我们吃灰。” 李明山摇摇头:“我可不吃!” 李凌云见状,狡黠一笑:“爹,这可是你说的。” 李明山呵呵一笑:“不过,要是好吃的,尝一尝也可以。” 李凌云问正在削木头的铁柱:“铁柱,你会吃吗?” 铁柱:“只要是云儿做的,我都吃!” 众人被迫吃了一把狗粮,简直是没眼看,铁柱呀铁柱,你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吗? 做这些吃食,李凌云真的还不如罗翠柳几个。 小王氏看不下去了,一把将桶夺走:“你说,我来做。” 李凌云把做碱水粽的方法说出来,罗翠柳和小王氏果然是厨房高手,真的被她们做出来了。 当李凌云打开第一个粽子的时候,所有人惊呆了:“这就是碱水粽?” 李凌云边将粽子蘸上糖,边说道:“对,这就是碱水粽,也就是凉粽,q弹无比,蘸上糖更好吃。” 李凌云心满意足的吃着,其他人看的口水都要流出:“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铁柱永远都是第一个支持者,这些人还在流口水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吃了。 食物好不好吃,看大家的表情,以及吃东西的速度就知道。 满满一个煮饭的大锅,就已经吃了将近三分之二。 这里并不止他们一家人,还有前来干活的李大牛几个。 李大牛是专门做拖罗饼的。 还剩下三分之一,被来找罗翠柳的李大锤全部打包了,气得小宝都要开始骂人:“大锤叔叔,你太坏了,我不跟你玩了,哼。” 李凌云突然灵机一动:“你们说,拿这个碱水粽去卖的话,生意会如何?” 开鱼粉的店铺还在相看中,不是地方太偏就是租金太贵,要么就是房子的格局不合她心意。 店铺租下来之后,就不会在家里蒸肠粉了,转到店铺去。 馅饼和拖罗饼及米粉还是留在家里做。 叶氏点点头:“我认为可以。” 李明山已经吃了三个,他打了个饱嗝:“肯定生意兴隆。” 铁柱:“肯定行。” 五月初十就是李铁锤和罗翠柳的大婚之日。 这几天,李凌云都没让罗翠柳干活,让她好好休息,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但是罗翠柳怎么好意思让自己闲下来,虽然不能去县城,却可以在家里帮忙。 就连李大锤都是每天来上工,釆买成亲用的东西,都是下午才去买,或者陈婶带回来。 李凌云对李大锤说道:“过几日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好好筹备你们的婚礼,就不用过来了,铁柱会代替你。” 众人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李大锤则红了脸,说道:“凌云姐,家里有我娘张罗呢,再说这些风俗习惯啥的我也不懂,我回去也帮不上忙。” 李大牛大笑道:“大锤就等着去拜堂,进洞房就成!” 李大牛这一调侃,大家哈哈大笑,几个女人都不好意思,骂李大牛净说混话。 李大牛的性格开朗,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很容易相处,他呵呵一笑:“我说的也没错。” “对,你的终身大事要紧,这边你就甭操心。”李凌云笑道。 陈栓子:“大锤,你就听你凌云姐的吧。” 李大锤却不肯回去:“舅舅,我回去也没事干!” “那行吧,赶紧干活!” “好咧!” 按照这里的习俗,成亲是要两天时间,男女两家都是一样。 第一天,一大早准备晚上酒席的菜肴,请的是村里的乡亲,中午是自家人和帮忙的人简单吃一餐。 第二天中午,是正席,那就很热闹了,亲朋好友都得来。 家里挂满了贴着喜字的红灯笼,大门的两边还贴着对联。 为了让罗翠柳风光大嫁,李凌云给的嫁妆不但丰富,而且还有好多都是大家都没见过的,可让前来帮忙的妇人们羡慕不已。 平日里,大家不待见李凌云,李凌云也不待见他们,只请之前站队的时候站在她这边的人,以及廖生富和廖生财等人。 她不让罗翠柳出一分钱,她是真心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李凌云不懂这个时代成亲的习俗,都是叶氏和李明山在操办,她负责出钱就行。 夜幕降临,倦鸟回巢。 罗翠柳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明月,感慨万千,明天她就要成为大锤的妻子,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总感觉很不真实。 李凌云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这是太兴奋了睡不着?” 罗翠柳扭头,红着脸:“凌云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罗翠柳刚来的时候,没有自己的房间,是和小王氏、小宝住在一起的。 后来,重新搭了一个临时的库房,才把放木材的库房腾出来给她。 虽然说是库房,但李凌云全部修缮过,比其他人家的好多了。 李凌云仰头望向无尽的苍穹,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的翠柳就要嫁人了。” 恰巧小王氏走了过来,笑道:“凌云妹子,你这是舍不得翠柳吗?” 李凌云叹道:“是啊,好舍不得,以后就没人帮我干活了!” 小王氏扑哧一笑:“瞧你这恨不得把人榨干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 罗翠柳急忙说道:“凌云姐,就算成亲了,我也还会每天都过来干活的。“ 李凌云佯装生气:“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老板。” 李凌云接着说:“虽然我和大锤都是邻居,但如果以后他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你要记住,我们是你娘家的人,是你坚实的后盾,是你的依靠,什么都不要怕,过不下去就回来,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罗翠柳早已哭红了双眼,不断点头:“谢谢!” 几人闲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凌云将盒子递给罗翠柳:“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是一点点心意,祝你和大锤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小王氏同样也带了一个盒子,直接塞到罗翠柳的怀里:“翠柳,希望你以后的日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罗翠柳眼中含泪:“谢谢!” 待两人离开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李凌云送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头面,这一套最少要200两银子。 小王氏送的是银手镯,以她的条件,她要攒很久的钱,才买得起。 罗翠柳热泪盈眶,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只能不断地说谢谢,哪怕她们听不见。 第二天天还没亮,十全妇人就来了。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大喜的日子,罗翠柳从里到外一身红。 罗翠柳最后抿了抿嫣红的唇纸。 十全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为她戴上盖头。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新郎官来了!” 然而,另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想要嫁人,拿钱来!” 第五十八章 如此家人 门外一个满脸横肉、眼里冒着精光的中年妇人,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所有都懵了,这人是谁呀,怎么如此嚣张。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和一个年轻的妇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哪有人挑人家大喜的日子前来闹事的,这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正常来说,不管是谁,都不会在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去打扰主家,有什么事都会过后再去做。 李大锤皱眉问道:“你谁呀?” 中年妇人斜着眼睛看李大锤,满脸的不屑:“小子,你就是今天的新郎官吧,长得也不怎么样,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那死丫头怎么就被你迷得三魂丢了七魄,非嫁不可。” 她身后的妇人小声的嘲讽:“这种下贱的人就是耐不住寂寞,只要是男人都要。” 其实李大锤长得并不丑,比其他人强多了。 李连平的妻子胡氏走上前,客气的说道:“我说各位,你们要是来喝喜酒的,就请入席,如果是来闹事的,抱歉,请转身,村口方向在那边。” 中年妇人上下打量着她:“你谁呀?” 胡氏:“我是来帮忙。” 听到她是来帮忙的,中年妇人语气非常冲:“滚一边去,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话,把你们主家找来。” 胡氏冷讽:“我就能代表主家,这里不欢迎你们,走吧!”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虽然她不知道李凌云会怎么处置,但眼前这些人实在太让人恶心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他们。 中年妇人口吐芬芳:“你他娘的臭婊子,是不是找骂?” 胡氏还真没怕过谁,特别是自己没有过错的情况下,她双手叉腰跟她对骂:“你个下贱的玩意,一身狐臭味,竟敢跑到我们村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家祖宗也不把你看紧一点,让你如同疯狗一样乱吠。” 众人哈哈大笑。 中年妇人气极了,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她又忍住了。 不理会胡氏,看向李大锤:“小子,没有200两银子,你今天休想接走罗翠柳那个臭丫头。” 李大锤还没说话,其他人就忍不住骂她:“你都不说你是谁,凭什么给你钱,神经病!” 其实李大锤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中年女人就是罗翠柳的母亲。 后面两人,就是她的大哥和大嫂。 既然两个人决定在一起,就不应该有秘密,所以罗翠柳把她家里的情况都跟他说了。 而且罗翠柳在除夕的前一天有回过一趟娘家,当时的伤还没有好。 看到她伤痕累累的回来,而且还是两手空空,家里人没有一个欢迎她。 当时家里人正在吃午饭,没有人问她吃饭了没有,也没有人叫她坐下来一起吃。 就算乞丐过来乞讨,正常人家就算没有剩饭,也会说一声:“不好意思,饭吃完了,一点剩余都没有。” 母亲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板着脸:“你这死丫头,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趁着母亲说话,大哥一家赶紧扒拉着碗里的饭,生怕罗翠柳过来抢似的。 李凌云低着头小声问道:“娘,我能不能回来住几天?” 她离开了夫家,无论如何都要跟母亲说一声,这是对母亲的尊重。 所以她跟李凌云说想回家看看,住个三五天,年后就回来。 这种人情世故,李凌云当然能理解,也支持她回去,但她没有给罗翠柳钱,哪怕一文钱也没给。 李凌云没有告诉她,对她那样的家人,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你的娘家已经不接纳你了。 但这种事情别人说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去经历过才知道。 母亲不敢相信的大声说道:“你说什么,要回来住?” 声音太大,连隔壁邻居都听见了。 大嫂第一个不同意,她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我不同意,再说了,家里那有房子给你住。” 她说的是事实,罗翠柳以前住的那个房间给了大哥的孩子。 罗翠柳不敢看大嫂的眼睛,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可以和娘一起睡。” 这个理由没人敢反驳吧,除非自己的母亲拒绝。 父亲前几年就已经去世了,就算他还活着,也不会帮罗翠柳,因为他重男轻女,当年罗翠柳出生的时候,差点把她给送人了。 大嫂阴阳怪气的说道:“明天就是除夕了,难道你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吗,你这是想要我们倒霉一辈子?你这是何居心。” 这是一种陋习,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果在娘家过年,从此以后,娘家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顺利,霉运连连,就连去请德高僧做法,也无法驱赶这种晦气。 母亲没有一句安慰,反而质问:“这是被婆家赶出来了吗?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罗翠柳小声地解释:“我和婆家已经断绝关系,以后都不回去了。” 所有人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她做了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母亲第一个发难:“你这个死丫头,你是不是偷男人了?还要不要脸,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就要上手,但她是坐着饭桌前,罗翠柳站在门口处,距离有点远,她这才作罢。 听到母亲诋毁自己,罗翠柳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拼命摇头:“娘,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大哥声色俱厉的批评她:“既然没有,那为何被赶出来?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的问题!你这样回来,让我们的脸往哪里搁?你丢不丢人?” 大嫂走过来,伸手抬起罗翠柳的下巴,看着这张比她还漂亮的脸蛋,心中闪过恶毒,直言不讳的说道:“瞧瞧你这张脸,一看就是水性杨花,因为耐不住寂寞,勾引男人被发现,所以才赶了出来。” 家人的冷嘲热讽让罗翠柳如芒刺在背,心中甚是委屈。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不知是谁造谣,说我在外面有男人,婆婆听到后,不但用手,还用木棍打我,待我晕倒之后,又把我关进柴房,不给饭吃不给被子盖,我差点就死在柴房。” 她没敢说大伯哥骚扰的事,怕家人误会,更加解释不清楚。 大嫂一脸的尖酸刻薄:“瞧瞧,我没说错吧。” 就连她的侄子,一个才六岁的孩子,也出言不逊:“你这个贱人,不要你回家,你走。” 罗翠柳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自己带了三年的侄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姑姑。” 侄子:“呸,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姑姑。” 母亲边将她推出去,边骂道:“滚滚滚,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从娘家回之后,罗翠柳整整哭了一个晚上,眼睛都哭肿,可把李大锤心疼死了! 想到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李大锤还是忍住了,他上前鞠躬:“岳母大人…” 中年妇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水:“呸,谁是你的岳母!” 李大锤半弯着的腰尴尬的不知是继续弯下去还是直接站起来。 “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200两!”一道女声从房间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凌云走到李大锤的旁边,看着不请自来的三人,她的声音冷若冰霜:“罗翠柳是我买下的丫鬟,卖身契在我手上,我想让她嫁给谁就嫁给,就算是你,罗翠柳的亲生母亲也不能阻止。” 中年妇人的目光在李凌云的身上来回审视:“你就是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李凌云?说的也是,像你们家专门做缺德的生意,把祖上的积德全部败坏,能嫁得出去才怪。”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女人是不是傻,竟敢这么说李凌云。 叶氏黑着脸走出来:“嫁不嫁的出去,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吗,管得这么宽!” 中年妇人一副伶牙俐齿:“我家不住在海边,我也不想管那么宽,我现在只要200两银子,罗翠柳那个死丫头就是你们的。” 一口一个死丫头臭丫头,哪有母亲这样子的。 她之所以过来,是因为罗翠柳的大哥听到了风声,罗翠柳被婆家赶出来后,住在李凌云家,李凌云是谁,他并不知道。 他特意去打听,这才知道这个李凌云竟然是个有钱的主。 而罗翠柳要嫁的男人李大锤,他们一家子都在李凌云那里干活,一天一个人好像是5 0个铜板。 罗翠柳的大哥瞬间激动万分,这可是发财的机会呀,只要他们说不同意妹妹嫁出去,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真正为了娶罗翠柳,这些人都得乖乖的交钱,他们要求也不多,200两而已。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和妻子,三人一拍即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就在这时,罗翠柳跑了出来,她的盖头已经掀开,露出她上过妆之后的容颜,如花一般娇艳动人。 十全妇人紧随其后:“哎呀,盖头,盖头,不可以把盖头拿下来。” 盖头只有在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可以用秤挑起。 现在门都还没出,盖头就被拿开,很不吉利的。 罗翠柳直接跪在地上:“娘,请恕女儿不孝。” 罗翠柳的母亲看到女儿出来,大声骂道:“你这死丫头,瞒着家人跟男人私奔,你还要不要脸。” 罗翠柳的大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妹妹,你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连母亲也不要了,你还有没有心。” 罗翠柳的大嫂开始哭诉:“母亲为了你,吃不下睡不着,想不到你就连重新嫁人也不说一声,你怎么如此狠心?” 什么情况? 刚才还咄咄逼人,怎么这会儿就哭上了? 李凌云拍了拍手掌:“演技不错,继续,你们什么时候哭完,翠柳就什么时候出嫁!” 罗翠柳的家人们:“…” 有这么说话的吗?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直接拿钱出来摆平吗? 罗翠柳的母亲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声哭闹:“老天爷呀,还没有王法,教唆我女儿跟其他男人私奔,还不让我们母女俩说话…” 李凌云给铁柱一个眼神,对方马上转身离去,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纸,他将纸张交给李凌云。 李凌云将纸展开:“各位,麻烦看清楚,这是翠柳的卖身契,白纸黑字写着,你们想赖也赖不掉。” 罗翠柳的母亲:“她是我女儿,我都没有答应,这份卖身契无效。” 李凌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早已不是你罗家的人,只有她的前夫家才有资格把她卖掉。” 这份卖身契是真的,当初以200两的价格买断了罗翠柳与前夫家的关系。 但,李凌云从未将罗翠柳当丫鬟,可是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想不到,这份卖身契今天发挥了它的作用。 李凌云:“她现在是我的丫鬟,我已经买断了她的一生,我让她干嘛就得干嘛,以后的日子,谁敢来打扰她,别怪我对她不客气,就如同这木头一般。” 她说完,将一段木材交到铁柱的手中,铁柱用力一折,木材瞬间断成两截。 罗翠柳的亲人们傻眼了,没有人跟他们说过这件事。 罗翠柳的母亲看向自己的儿子:“这,这可咋整?” “我也不知道。” 罗翠柳的大嫂更是恼火,一文钱没拿到,还丢了这么大的脸。 最后,三人灰溜溜的走了,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来,暂时不得而知。 经过这么个插曲,众人看向罗翠柳的目光也变了,先前的气氛再也热烈不起来。 罗翠柳无助地看向李大锤,她好害怕李大锤不要她了。 李大锤上前牵着她的手:“柳儿,为夫来娶你了。” 罗翠柳热泪盈眶:“大锤,我…” 李大锤:“什么都别说,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妻,我就是你的夫。” 罗翠柳含泪点头:“我是你的妻。” 十全妇人拿着盖头更加不知所措。 李凌云示意她将盖头给罗翠柳盖上。 十全妇人喃喃自语:“没有这样子的。” 李凌云笑道:“规矩还不是人定的,只要开心幸福就行了。” 原本的接亲是坐着马车绕村子走一圈,马头上都绑着大红花,现在不走了,李大锤直接将人抱走,在众人的起哄中,罗翠柳羞得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 第五十九章 开业 罗翠柳的母亲还没走,陈婶便得知了这件事,她去厨房拿着刀就要冲过去,被李连福死死的拉住:“孩子他娘,消消气,你不能过去。” 陈婶怒火冲天:“放开我,看我把他们砍死。” 李连福跟她讲道理:“按照习俗,今天只有新郎官大锤可以过去,你这么一去,会破坏运势,不吉利呐!” 陈婶:“我管他吉不吉利,先把那老虔婆剁了再说!” 李连福:“你忘了,那是凌云的家,有她在,大锤和翠柳都不会有事的。” 对哦,凌云那么厉害,自己过去纯粹是给她添乱。 她的手是放下了刀,但嘴巴可没有放过,大骂了老虔婆一顿。 骂归骂,气归气,但她不会把这些怨气发泄到罗翠柳的身上,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哦不,现在是她的儿媳。 她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她爱憎分明,能分得清黑和白。 李连福小声提醒她:“别骂了,今天是大锤的大喜日子,让其他人看到了笑话。” 对,不能让别人看笑话,特别是那些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说大锤喜欢一个寡妇,而且这个寡妇还是跟凌云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陈婶瞬间变脸,她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说着最狠的话:“要是他们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李连福:“好好好,我跟你一起打断他们的腿!” 鞭炮声响起,有孩童大喊:“新郎新娘回来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李大锤还没有跟新娘子说两句贴心话,就被人从房间拉了出来:“新郎官,赶快过来喝酒!” 徒留罗翠柳一人坐在房中等待。 夜幕降临,帐幔被缓缓放了下来,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月光温柔,长夜漫漫。 李大锤不敢相信的看着罗翠柳:“柳儿,你…”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罗翠柳竟然还是黄花**大闺女。 罗翠柳本来就红的脸,如今更是能滴出血来。 第二天,陈婶看到李大锤正在洗床单,还莫名其妙地问他:“不好好休息,你在忙活什么?” 如果是其他婆婆,肯定会骂,你不是有媳妇儿吗,这种活怎么让你干呢?你娶媳妇儿为了什么? 然后又扯开嗓门大声嚷嚷,说什么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不干活,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李大锤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脏了!” 作为过来人的陈婶不敢相信了看着他:“你是说柳儿…” 李大锤点点头:“是的!” 陈婶喜出望外的赶紧去找李连福:“孩子他爹,马上杀只老母鸡炖汤,儿媳妇要喝!” 李连福:“来啦,来啦!” … 经过多天的寻找,终于找到一间十分满意的店铺。 就在他们现在摆摊的不远处,那个店铺的东家年纪大了,身体不怎么好,店铺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儿子又在外地有自己的店铺,更加不想回来接手他的生意,便叫他过去享福。 于是,干脆就卖出去。 老人不想出租,因为他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收租得来回跑,够累的,不如卖掉。 价格有点贵,5000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 如果老人家不是急着卖出去,可以卖到6000两,现在已经算便宜了。 店铺很大,还有后院。 前院共有两层,一楼的后半部分,可以搞成厨房,前半部分和二楼专门接待客人。 厨房不能搞在后院,太远了,麻烦。 后院有水井,也是两层,但没有前院那么大,可以住人和储存物资。 李凌云也很爽快,看中了就马上交钱。 第二天就进行修缮,修缮师傅不是别人,正是李连平堂兄弟几个。 他们兄弟几个不止会建造台,曾经还是村里有名的瓦匠工。 只是这年头,盖房子的人不多,再加上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善言辞,所以现在基本上很少出去干活。 桌子和凳子不用去外面买,家里大把木材。 没有人说做棺材的木头不能做桌椅吧! 而且桌椅都很简单,也很普通,量好尺寸,她和铁柱没日没夜的赶工。 李明山也没闲着,右手拿不了重物,但他还有左手,比较简单的刨之类的,左手还是能用。 经过几天时间的加班加点,所有的桌椅和筷子及木碗全部搞定。 之所以不用瓷碗,是因为瓷碗很贵,而且又容易被打破。 开业的前两天,将所有的桌椅都送到店铺之后,一家人坐着马车来到店铺,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善的,趁现在还有时间来得及。 不管是哪个年代,开业都要选良辰吉日,如果是随便找个时间开张,会被家里人骂得半死。 下了马车,小宝看到焕然一新的店铺,忍不住大喊一声:“哇,好漂亮!” 买下店铺的那天,为了庆祝,李凌云有带家里人来看过。 李明山和叶氏夫妻俩眼中满是惊讶:“云儿,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这个时代的餐饮店铺,装修风格以黑色、白色、灰色为主色调。 而李凌云采用红色、黄色、金色等热烈的色调,使得装修风格丰富多彩、富有民族特色,同时又散发出独特的古典韵味。 所以这些在叶氏他们的眼中就显得与众不同。 李凌云:“怎么样?喜欢吗?” 叶氏赞不绝口:“喜欢!” 李明山竖起大拇指:“云儿就是厉害!” 门的上方,是红色绸布遮盖住的牌匾,开业的时候才能揭开。 屋里,李大彪几个正在忙碌着。 要搞卫生、要熟悉服务的流程、还要准备准备开业用的食材和调料等,反正事情就是多。 看到李凌云进来,大家齐打招呼:“凌云(姐)” 李凌云点头笑着应下:“准备的怎么样了?” 陈婶和小王氏、罗翠柳摆完摊之后没回家,直接来店铺帮忙。 陈婶大着嗓门说道:“凌云,你就放心吧,保证后天顺顺利利开张。” 李大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凌云姐,不瞒您说,想到后天要开张,我的心情就很激动。” 李大彪跟着附和:“我也很激动。” 虎子:“我更加激动!” 众人听的莫名其妙,好奇的问他:“你又不用来干活,你激动什么?” 虎子一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为掩饰尴尬,他嘿嘿一笑:“哥哥们高兴,我也高兴!” 小宝是个忠实的小跟班:“我也高兴!” 众人被他们两个逗的哈哈大笑! 李凌云原本是让他们下午才过来的,谁知道他们一大早就来了。 李凌云问道:“后天才开张,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早上起这么早,也不回去睡回笼觉,哪有精神。 因为后天要开张,所以明天的肠粉不出摊,停工一天。 李大彪如实的说道:“又不困,回家也睡不着。” “那你们这两天晚上可得好好睡呀,后天正式开业,要是没有精神,我可以饶不了你们。” “不会的。” 陈婶乐呵呵的:“只要有钱挣,别说一个晚上不睡觉,就是几个晚上不睡觉,这两个兔崽子也很精神。” 李大锤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儿,不满的对陈婶说:“娘,我都是已经成亲的人了,还叫我兔崽子。” 陈婶笑骂:“你就算当爷爷了,在娘的眼里,你还是兔崽子。” 众人一阵大笑。 “那好,咱们收拾收拾,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 这次派到店铺里来的有小王氏、罗翠柳、李大锤兄弟俩还有李连平的妻子胡氏。 李大锤是负责人,正因为是负责人,所以他这段时间都要努力习字,不然根本就不会记账。 其他人留在家里做米粉、馅饼和拖罗饼。 因为晚上是不营业的,所以店铺暂时不考虑住人,大家还是住在家里,每天早出晚归。 说不定过段时间,罗翠柳就不能出来喽,毕竟大着肚子,来回跑很累。 第三天,店铺开张的日子,时辰是巳时正,也就是早上的10:00。 今天所有人都要来帮忙,包括陈婶的两个弟弟,及李连平等人。 就连李明山和叶氏也不例外,还有虎子和小宝。 为了今天的开张,李凌云几个可是很早就来了,已经把鱼汤熬好,米粉泡开,米浆已经磨好,就连油条都准备好。 原本是没有油条的,李凌云无意间做出来,大家都喜欢吃,干脆就加了进来。 既然有油条,没有豆浆就说不过去,于是,豆浆也加了进来。 李凌云忽然觉得,她这个鱼粉店太不纯粹了,啥都卖。 她严重怀疑,会不会过段时间,连青菜和干货都卖。 想想觉得也有这个可能,虽然她那一亩地只种了半亩的蔬菜,却根本就吃不完,有些都拿来喂鸡鸭。 店铺外,人声鼎沸,来了不少人,都是熟客。 没有特意做宣传,就是小王氏他们早上的时候,对客人说今天要开张,而且有优惠,希望大家能来捧场。 李凌云一出来,便有认识她的人高声喊,“李姑娘?好久不见李姑娘了,想不到今天竟然能看到她了。” 自从小王氏他们接手之后,李凌云确实是很少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有姑娘眼尖,一眼就看到李凌云后面的铁柱,顿时羞红了脸,想看又不敢看,欲语还羞。 李凌云走到门前,大声说道:“大家好,今天是鱼粉店正式开业,承蒙各位新老客户前来捧场,在此谢谢各位,今天有优惠活动,大家不了解的可以问我,或者看贴在墙上的信息。我们虽然开了店铺,但是肠粉和馅饼以及拖罗饼,还是按照以前的价格,我们现在多了鱼粉、豆浆、油条、咸鸭蛋、面条、河粉。大家想吃什么跟我们的店小二说就行了。” 人群中,有人问道:“李姑娘,吃一碗鱼粉,赠一根油条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鱼粉打八折,是不是真的?” “买10个馅饼,打七折是不是真的?” “也是真的。” “一份肠粉打九折,两份肠粉打八折是不是真的?” “大家放心吧,这张纸上写的都是真的!” “肠粉吃过,馅饼和拖罗饼也吃过,这个鱼粉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 “鱼粉就是用鱼熬的汤加上鱼做成的,有鱼头粉,还有鱼肉粉,反正我也说不出它的美味来,各位不如亲自品尝。 这些优惠都是我们开业七日的活动内容,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店铺的人。” 基本上都是老客户,新客户都很少,大家很捧场,都没有走,等着鞭炮声响过之后,就可以大快朵颐。 李凌云在这个县城认识的人也没几个,所以根本就没请人来捧场。 她没有请人来,有人却不请自来。 猪肉邓夫妻俩很实在,提着一大扇猪肉就过来了,那猪肉简直是晃瞎了大家的眼睛。 李凌云一脸的惊讶:“杨婶、邓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杨婶笑容满面:“傻丫头,当然是庆祝你开店,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们一声。” 李凌云:“这不是怕你们破费吗?” 不远处,看着意气风发的李凌云,王俊豪一脸的幽怨:“店铺开张也不叫我。” 特别是看到如影随形的铁柱,更是气得牙痒痒的:“怎么李姑娘去哪,都有你这个臭小子,比狗皮药膏还让人讨厌。” 手下莫名其妙地看着脸色不好还自言自语的王俊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头,你怎么了?” 王俊豪:“走,咱们去给李姑娘庆祝。” 时辰快到了,李凌云带着众人来到店铺门口。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他就是宋老爷。 宋老爷可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好几箱礼物。 “李姑娘,恭喜恭喜,开张大吉、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李凌云:“多谢宋老爷,里边请,里边请!” 哪个做生意不认识宋老爷,周边店铺的人看到他出现在这里,都感觉到十分诧异:“宋老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跟这个店铺的东家有什么关系吗?” “不清楚,平时也没看到他们有来往过。” 时辰到,李凌云亲手把遮盖匾额的红绸揭下来,“鱼粉”两个大字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出光。 众人一片喝彩声。 同时,鱼汤的香味飘散出来,大家感觉肚子都要饿扁了。 “鱼粉店现在正式开业,所有人都有优惠,大家敞开肚皮吃。” “好!” 众人一片叫好声。 第六十章 打压 “这就是鱼粉?它的颜色怎么不是白色的,竟然有好几种颜色,是用什么做的?” 第一位拿到鱼粉的客人看着五颜六色的粉十分好奇的问道。 颜色这么多,混合起来却很漂亮。 最上面,是切的薄薄的鱼片,有厚厚的一层。 汤是浓浓的白色,还有一些葱花作为点缀,一股浓郁的鱼香味扑鼻而来,却没有鱼本身的那种腥味,闻起来让人食欲大增,口水直流。 李凌云笑着回答:“这些颜色都是用不同菜叶子的汁做成的,绿色环保无任何副作用,更没有科技与狠活!所有的鱼粉都是现场煮的,没有隔夜的食材,大家放心食用。” 大家听不懂她说的是啥,只知道这些颜色是菜叶子做成的。 客人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浓汤,味蕾瞬间被打开。 他瞪大眼睛,又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粉,一口下去,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 米粉质地柔韧、富有弹性。 还有那入口即化的鱼肉,如丝般滑嫩,仿佛融化在舌尖上,鲜美的滋味瞬间扩散开来。 吸上一口顺滑的粉,再吃上一口嫩滑的鱼肉,再喝上一口鲜美的粉汤,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所有客人都看着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老兄,到底好不好吃?你说句话呀!” 他却依然陶醉在其中,无视大家急切的眼神和声音。 “粉来喽,粉来喽,大家让一让!” 第二位的鱼粉也到了,那人也不管汤有多烫,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随后发出尖叫:“哇,这太好吃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不就一碗粉吗,用得着这样吗?活像十天半个月没有吃过饭一样。 然而,轮到他们的时候,同样是赞叹不已。 李凌云亲自将鱼粉、肠粉、馅饼和油条等等,全部端到二楼。 本来就是小本经营的买卖,不可能设置雅座包间之类的。 宋老爷可是贵客,不能怠慢了。 猪肉邓夫妻俩要回去看档口,所以没有留下来。 反正距离也不远,李凌云让虎子端了三份鱼粉过去。 “宋老爷,这可是本店所有供应的吃食,希望你不要嫌弃。” 像宋老爷这种身份的人,极少光顾这种小店的。 李凌云为显诚意,把能端的都端了上来,也不知道他喜欢吃哪种,反正他带了几个人,吃不完其他人也可以吃。 两人目前合作的只有馅饼和拖罗饼,这两样点心他应该都有吃过,不然也不会提出合作。 但肠粉就不确定他有没有吃过。 刚才宋老爷说要上二楼,把刘管家吓了一跳:“老爷,万万不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老爷瞪了一眼:“聒噪!” 硬生生的把他那句不卫生的话咽回肚子,更不敢说,坐在老爷周围的都是市井小民,他们的身份怎么能跟老爷相比。 因为第一天开张,人超级多,宋老爷也不用李凌云在-旁侍候,让她下去招呼客人。 “李姑娘,恭喜恭喜!” 李凌云正在给客人端鱼粉,王俊豪过来了。 李凌云一愣:“王捕头?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王俊豪笑着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李凌云,“你的店开业,肯定要来祝贺一番,这是贺礼。” 原来是祝贺她店铺开业,但他们的交情还没达到这种地步吧。 不管如何,来者是客。 李凌云热情地上前:“谢谢王捕头!” 笑着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只金蟾,而且个头还不小,做工十分精致,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造假之说,这金蟾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做成的。 拿起来沉甸甸的,实心的。 王俊豪笑道:“这可是开过光的!” 李凌云多少知道一点,开过光的招财金蟾,象征着财富,是旺财的吉祥物。 招财金蟾很多,但是开过光的很少,可遇不可求。 “王捕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李凌云惊呼,把盒子合上之后,退回给王俊豪。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王俊豪把盒子又推了回去:“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放在我家也没什么用,今日正好你的店开业,送给你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也别推辞了,赶快收下吧。” 他的手下皱眉,看了一眼王俊豪,想想还是帮着说道:“李姑娘,这是头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只有他和头知道这个招财金蟾得来有多难,但是头想送出去,他这个做下属的只能帮着。 其实,他们早就来了,比宋老爷还早,不知为何,都准备到店铺了,头的脚步却一拐,就这么拐回家了。 不但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就连身上也不知捄了什么鬼东西,隐隐有股莫名的香味,有点像闺中姑娘身上的水粉味,想想又不可能,头可是七尺男儿,但又总觉得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这个招财金蟾是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当他把盒子拿出来的时候,他确实惊讶了一把。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凌云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王俊豪也不多待,转身就走:“知道你忙,我就不添乱了,先回衙门,还有公务要做,要是碰到什么难事,记得一定找我。” “来都来了,吃一碗鱼粉再走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李凌云诚挚的邀请他留下来。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那你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王俊豪带着手下上了二楼,与宋老爷打了声招呼,静静地等候着。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鱼粉端了上来。 当看到那双修长而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时,王俊豪从春心荡漾到满脸怒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是你?” 铁柱冷着脸:“云儿没时间招呼你。” 事实是,李凌云准备上来的时候,被铁柱横刀截住。 王俊豪探头往楼下看,没看到李凌云,应该是去了后厨。 王俊豪冷哼:“黑着一张脸,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铁柱:“爱吃就吃,不吃滚蛋。” 说完转身就下楼。 王俊豪:“你…” 手下气呼呼的说:“头,我去教训他!” 王俊豪:“不可!” 两人虽然很郁闷,但是鱼粉确实很好吃,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直到他们离开,都没有再看到李凌云。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申时两刻,也就是下午4:00,店铺没有了客人,大家终于可以休息了。 所有人坐在凳子上,累得不想动。 就连小宝也叫苦连天:“累死我了!” 虎子趴在桌子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这两个孩子今天表现得很给力,不但帮忙收拾碗筷,还扫地、擦桌子,有客人来,帮忙招呼着。 别看小宝人小,嘴巴可甜了,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 没有人想到,他那么小竟然能坚持下来。 李凌云:“今天大家表现不错,每人都有奖励,小宝和虎子也有。” 小宝和虎子瞬间精神抖擞,脚也不酸了,胳膊也有力了:“姑姑(凌云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好好犒劳你们。” “哇,又有好吃的了!” … 因为这几天,陈海华都有接到活儿,所以没参加鱼粉店的开张活动。 他看着灵堂上的灵枢,颜色十分鲜艳,不像存放了很久的样子。 他十分纳闷,不记得什么时候卖过棺材给这户人家。 也知道肯定不是李凌云卖的,这些人不知道那丫头住哪里。 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段时间过世的老人,用的都不是从他家买的棺材,毕竟那丫头做的棺材,上面都会有一个李家的标志。 他以为是买的是其他城镇的,但这户人家的家境并不好,他为何不跟他买便宜的,反而花大价钱去买其他地方的呢? 这段时间,香烛纸钱是卖了不少,但是棺材一副都没有卖出去,这让他觉得很纳闷。 他带着这个疑问,问过主家,主家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 他也问过哪几位做法事的老伙计,他们也不知道,但会帮他留意是怎么回事。 于是,大家都留了一个心眼。 老伙计在得知有一户人家的老人时日不多时,便来告诉陈海华。 陈海华二话不说,就去了那户人家的家里。 其实这也正常,家属知道老人大限将至,都会提前准备。 老人的家属也答应的好好的,让他回去把寿棺拉过来。 他本来想收定金的,老人的家属信誓旦旦的承诺,不会食言。 而且对方也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于是,陈海华就信了。 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把棺材拉过来的时候,老人的家属反悔了:“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买了寿棺,你拉回去吧!” 陈海华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翻脸,他黑着脸问道:“咱们之前有约定,你们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老人的家属一个劲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你看我们也是真的买回来了,而且价格也比你的便宜,你还是拉回去吧。” 陈海华十分诧异:“比我的还便宜?用的是什么木?” 整个清河县就只有李老弟家是做棺材的,不但比其他城镇的便宜,用的木材也是比较好的松柏之木,象征长寿,蕴意也很好。 有钱人一般都会选梓木、楠木。 他也不是贪心的人,李凌云给他的批发价,他只会在批发价上加一点点,赚点辛苦费。 老人的家属摇摇头:“不知!” 棺材都已经上了漆,陈海华对这些木材并不专业,实在是看不出用的是什么材质。 他再问,老人的家属一个字都不肯说。 没法,陈海华只好拉着棺材往回走。 刚拐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追了上来:“等一下!” 陈海华认得他,是那户人家的后辈。 “小哥,你有事?” 小伙子:“刚才你跟我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知道我爹为什么突然间改变主意吗?” 陈海华:“哦,你知道什么?” 对方不说话。 陈海华想了想,直接塞给他一个银锭子,对方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上门,说他们提供的棺材更加便宜。 老人的家属,也就是小伙子的爹,老实本分,既然定了陈海华的,就不想要别人的。 对方立刻变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威胁道,不买他们的也可以,但是,陈海华提供的棺材休想进得来。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没想到左等右等,还真的没看到陈海华过来。 而且对方人很多,足足有十几个人,就守在他们家门外,别说人,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们这才相信这伙人来真的,这才妥协。 但对方也威胁他们,不许将这事传出去,否则让他们好看。 陈海华这才明白,为何他的马车突然坏了。 等他好不容易把马车修好,还没走出两里路,马儿又突然发狂。 如此看来,这伙人是有备而来。 小伙子继续说道:“我还知道那些是什么木材。” 陈海华:“什么木材?” “杨树!” 听到是杨树,陈海华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说什么?杨树?你确定?” 小伙子点点头:“我确定,是那伙人亲口说的。” 其实是他偷偷听到的,他还跟父亲说了,父亲叹了一口气:“是杨树又如何,以我们家的条件,已经无能为力再买第二副了,将就着吧。” 陈海华不由得怒火中烧:“这些人太过分了。” 都说生不睡柳,死不睡杨。 意思就是说,活着的时候不用柳树打成床睡觉,就连家具也不会用柳木来做,而人去世了,更加不会用杨树做棺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树只开花不结果,房前屋后不种柳树,不用柳木做家具,就是不希望没有后代。 更何况,柳树属阴,而人属阳,如果人睡在柳树做的床上,阴阳相冲,晦气不断。 而杨树同样属阴,杨与阳同音,都死了就是阴,用阳岂不是害了活着的人,这可是犯了大忌。 比柳树还恐怖,更容易阴阳相冲,影响后代的健康和运势。 再加上杨树木质较软,不易保存还容易腐烂,只有是懂点木材的,都不会选择杨树做棺材。 哪怕再穷,宁可退而求其次用柳木,也不用杨木做棺材。 第六十一章 闹事 陈海华谢过小伙之后,赶着马车往回走,脑海却久久无法消化听到的内容。 这些人是针对老李还是针对他呢? 如果是针对他,他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也没跟什么人结过仇,更不可能威胁到对方的生命安全之类的。 如果是针对老李,他的右手已经废了,根本无法干活。 现在都是凌云丫头女承父业,做的棺材也没销往外地,影响到谁的利益了? 也没有听说有哪个木匠改行做棺材。 莫非这些人是针对凌云丫头的? 可是为什么要针对她呢? 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顶多跟村子里的人打打闹闹而已。 要是村里的人有这个本事的话,当初也不会被凌云丫头收拾。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在镇上开了一间店铺,做的都是小本买卖。 当然,他也不会贸然相信小伙子的一面之词,事情总要经过调查之后才能得到真相。 他也不是吃素的,经过几天的调查,还真的让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凌云。 李凌云就接到木材供应商派人送来的消息,因为木材出现问题,以后都不会给她提供木材了。 木材出现问题可以理解,因为质量一定要保证。 既然你供应不了,那我就找其他人吧,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于是,她亲自上门。 清河县一共有四家卖木材的。 她找了剩下的那三家老板,大家均摇头:“李姑娘,非常抱歉,我们的木材在进货的过程中也出现了问题。” 李凌云指着他们库房里大批的木材说道:“这么多库存都不卖吗?” “非常抱歉,这些都是别人预定的。” 李凌云:“哦,你当我傻的吗?” “走走走,你爱信不信!” 态度十分恶劣。 李凌云皱眉,不再跟对方争辩,很明显是有人针对她,想要搞事情了。 于是,她又去了原来的那个木材供应商的店铺。 因为木材属于大件物品,一般的房子根本就存放不下,所以不在主城区。 这些地方比较偏,但好在面积够大,基本都是前面是固定的房子作为门面,后面就是搭的棚子放木材。 木材的生意不可能像餐饮业一样人来人往。 看守的人去了茅厕,此时此刻木棚一个人都没有。 李凌云和铁柱趁机溜了进去,一一检查过库存的木材,根本就没有问题。 难道说这些都是别人预定的? 是哪个大客户需要那么大的用量? 两人蹲守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有人前来,而那个看守的人,不知是不是掉进茅坑里了,半天都不见回来。 本来想去前面探探情况,但除了看守之人,再也没有其他人。 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把这个情况告诉李明山。 李明山的反应跟她一样:“是有人针对我们吗?” 李凌云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李明山:“我认识老唐(木材供应商)已经几十年了,他这人虽然狡猾了一点,但也算比较守诚信的人,怎么会突然间断货呢?” 李凌云眉头轻轻一皱:“双方都已经合作了几十年,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遇到困难也可以直接说出来,但他就这样一句质量有问题,从此以后不再供货,实在让人费解。” 李明山:“明天我亲自跑一趟。” 李凌云摇摇头:“爹,不用,铁柱还留在那里,我就不信了,离开了他们,我就找不到第二个供应商!” “老李,不好了,出事了?” 陈海华还没等马停稳,就急冲冲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老李,出事了,出大事了!” 陈海华水都来不及喝,就心急如焚地说道:“这段时间,有人从中作梗,不许大家买我店铺的棺材。” 李凌云和李明山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何?” 陈海华:“因为钱!” 李明山一愣:“我们卖得也不贵呀!” 陈海华:“卖得是不贵,但整个清河县只有你们家会做棺材,这是独门生意。诺大的清河县,就算一个月有十人去世,一年也有120人,那就需要120副棺材,就算一副30两银子,那也有3600两,更何况,其他大户人家要的可就不是这么廉价的。 我还打听到,他们用的是杨木,以次充好,欺骗不识木材的民众!” 李明山瞬间火冒三丈:“岂有此理,难道他们不知道生不睡柳死不睡觉杨的道理吗?这是要坏了人家的运势!” 陈海华:“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降低成本。” 他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道出,这伙人是平和县的,平和县就在隔壁,比清河县还要大,人口更多,但跟清河县一样都是穷不拉几的。 当家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长得瘦瘦小小的,姓付,都称他为付老爷。 付老爷也是做殡葬行业的,可谓是白手起家。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越做越大,吞并了其他同行。 特别是近几年,周围几个县城的殡葬行业都已经被他吞并,清河县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李凌云就是被打击的对象。 他这人很阴险,不会正面冲突,而是慢慢的把你搞死,你却不知道为何而死,还以为是生意不好。 李凌云皱眉:“这人的野心这么大,竟然从平和县来到我们清河县。” 陈海华叹了口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说不定他下一步就要去府城。” 随后又愁眉不展,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店铺的香烛纸钱都卖不出去了。 李凌云:“我去会会他!” 恰巧铁柱也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消息是,有人花钱收买了木材供应商,不许他们将木材卖给李凌云。 至于那人是谁,铁柱还没来得及说出来。 陈海华就猛地一拍桌子:“肯定就是那个姓付的杂碎,只有他会干出这样的事。” 李明山难以置信:“我已经认识了他几十年,想不到他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把我们的交情置之度外。” 铁柱看李凌云没有说话,小声的问道:“要不我去把他给做了?” 说着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李凌云摇摇头:“别急,我先去会会他再说。” 然而,还没等她去找付老爷,店铺就出事了。 第一天,有人在鱼粉里吃到了一只苍蝇,李大锤赔了500文钱,对方才答应不把事情闹大。 所以当天的生意并没有没受到影响。 李大锤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凌云。 大家都表示,鱼粉里面不可能有苍蝇的。 不管是浸泡时候的粉,还是在煮的过程中,又或者是在切鱼片的过程中,都不可能看不到那么一大只的黑呼呼的苍蝇。 要知道,鱼粉的汤是浓白色的。 李凌云猜测,这可能就是栽赃陷害,就是要讹钱。 但没有监控,而且她又不在场,大锤他们几个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怕影响到店铺的生意,选择息事宁人,就让那人得逞了。 告诉大家要提高警惕,说不定这些人还不肯罢休。 果然,在第二天中午,又有人吃到异物了,这次是蟑螂,一只很大的蟑螂。 就在肠粉里,跟着肠粉一起蒸熟了。 扬言没有十两银子,誓不罢休。 对方人很多,七八个壮汉,个个站起来都像一堵墙,看到都被吓死。 店铺里就这么几个人,打是打不过的。 李大锤也看过,那蟑螂被肠粉紧紧的包裹着,已经黏在一起,不像是事后放进去的,似乎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他无话呆说,只得乖乖地拿出了十两银子。 所有人心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一份肠粉才卖几文钱,十两银子,要卖多少份才收回来。 当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几的。 特别是李大锤,心里十分自责,所有的食材,他都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过,还跟大家强调,一定要注意卫生,发现问题宁可倒掉,也不要端上餐桌。 而且在端上桌之前,他也都有检查,搞不懂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小王氏说道:“肠粉是大彪蒸的,调料是我做的,最后是我拿给大锤的,而且我明明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到了他手上,就有蟑螂了?” 李大锤一脸的愧疚:“都怨我,没有盯住他!” 李凌云安慰他:“他进来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没事,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只不过是让他们增加点蛋白质而已,明天正常营业就是。” 第二天,李凌云不放心,跟着来到店铺。 很明显,今天的人很少,比刚开业的时候少了最少五成,就连以前摆摊的时候,天天光顾的人也很少来了。 也有可能是吃腻了,换个口味,说不定过段时间依然客似云来。 “大婶,今天的鱼粉还有优惠哦,还可以多送你一根油条,要不要进来吃一碗?”李凌云热情的喊住一位大娘。 大娘回头,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凌云:“我可不敢吃,你们的粉里不但有蟑螂还有苍蝇,可能还有老鼠屎,谁敢去吃啊,说不定还有其它看不见的东西呢。” 李凌云瞬间变脸,冷冷的说道:“大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小店还要做生意,你这么一嚷嚷,大家还敢来吗?” 李凌云说她,大婶立马不高兴了,双手叉腰,本来就大声的嗓门,此时更大声了:“哼,你们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吗?像你这种店铺,早点关门算了,免得祸害别人。” 李凌云:“你到底听谁说?” “你管我听谁说的,反正你们的吃食就是不干净,我还听说,像你们这种心理黑暗的人,还会吐口水在食材上,想想就觉得恶心。” 出来搞卫生的胡氏听得一脸的气愤,扬起扫帚就要打人:“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大婶气急败坏:“好啊,还敢打人!快来人啊,大家快来看看,鱼粉店的人做亏心事还不让人说,现在想杀人灭口了,这些人还有没有王法。” 李凌云一把拦住胡氏:“胡婶,冷静!” 胡氏气呼呼的说:“凌云,我可冷静不了,这些人太欺负人了,我们跟她无冤无仇,凭什么冤枉我们。” 李凌云:“没事,人少,我们可以多休息。” 大婶看着被拉住的胡氏,笑的一脸得意:“打我呀,有本事打我呀。” 还故意将头伸过去:“朝这打呀!” 胡氏恨的牙痒痒的:“有本事你就给我等着。” 胡氏被拉进了后院,大婶更加过分了,直接在门口不远处大声说,店铺的东西如何的不干净,又是蟑螂,又是老鼠屎,简直恶心死了。 她的这一举动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道:“真的有老鼠屎吗?” 还没等大婶回答,一个不明之物直飞入她的嘴巴里,还带着一股腥臭。 她一口吐了出来,众人一看,竟然是狗屎。 大恶心了。 围观的人群呼啦啦的全跑了。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溜走,胡氏心都在滴血。 李凌云在店铺守了一天,除了客人少了点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难道这些人就这么放弃了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没啥生意,那就早点回家吧。 然而,当她路过附近几家饭馆的时候,发现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很是奇怪,有幸灾乐祸,有愤怒,有怜悯,还有挑衅。 第二天,李凌云没有跟着去,就出大事了。 来就餐的是一对两母女,母亲二十六七岁左右,女儿五六岁。 李大锤认得她们,之前就来过好几次,每次点的都是鱼粉,而且都是鱼头粉和鱼肉粉。 母亲喜欢吃鱼头的,女儿喜欢吃鱼肉的。 今天她们和往常一样,住在一楼,点了一份鱼头的一份鱼肉的。 然而,吃了不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母亲突然尖叫:“如儿,你怎么了?” 李大锤听到尖叫声,心里一咯噔:完了。 他从厨房冲了出来,只见小女孩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还没等他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抱着小女孩的母亲突然一阵抽搐,直接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变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吓坏了,正在就餐的客人们大声尖叫着,随后冲出店铺四处逃散。 李大锤吓得直哆嗦,出人命可不是小事。 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大彪,你立刻回去告诉凌云姐,店铺出事了。” 吩咐罗翠柳:“你看着店铺,我马上去找大夫。” 说完撒腿就跑。 等他拉着大夫回来的时候,店铺里已经人山人海,被围的水泄不通。 第六十二章 幕后黑手 “衙门办案,所有人让开。” 原来是衙门的人到了,带头的正是王俊豪。 李大锤的心瞬间凉到底,双脚打颤,这可咋整? 到底是谁去报的案? 谁这么多事? 衙门牵扯进来那就不好交代了。 说不定他们这个小店,明天就要关门了。 家里离县城太远了,凌云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 就这么一瞬间,李大锤想了很多很多! 众人赶紧让开一条路,王俊豪等人顺利走了进去,只见地面上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看样子像母女,此时一动不动的。 母女俩的旁边,站着几个系着统一围裙的人,个个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样子。 王俊豪心里咯噔,这是出人命了? 李姑娘呢? 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谁要陷害她? 这个店铺的每一样吃食,他都有吃过,都是用普通的食材做成的,吃了会出人命,这个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难道这两个人是来讹她的? 他也听说了,这两天总有人闹事,但都是小打小闹,无非就是为了钱。 但今天,可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 他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店家人呢?” 他们接到报案,只知道粉店出事,却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 小王氏战战兢兢地上前,先是行礼,后如实说道:“回官爷,我是鱼粉店的厨娘,这两位客官吃的鱼粉正是我做的。 今天的粉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所有的材料都是新鲜的。 这两位客官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铺吃粉,以前从来没有出过事。 跟往常一样,我煮好之后,翠柳把粉端出去,因为店铺还有其他客人,放下鱼粉之后,她就去招待其他客人。 没想到,小客官吃着吃着就突然说不舒服,她的母亲以为她被鱼刺卡住喉咙,还让她张开嘴巴看检查。 没想到,小客官突然口吐白沫,再然后就昏迷不醒,整个过程就三息时间。 她的母亲抱着她,大呼救命,没想到自己也同样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我们听到尖叫声,赶出来的时候,小客官已经倒地不起,是其他客官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而她的母亲则是我们亲眼看到她倒下的!” 李大锤在外大声喊道:“大夫来了,麻烦让一让。” 救人要紧,就连王俊豪也让到了一旁。 有什么事,等救了人再说。 王俊豪吩咐他的手下:“把鱼粉店的相关人员控制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现场所有食材全部不许动,闲杂人员全部退出店铺。” 无关人员被赶出店铺,大夫这才得以走了进来。 老大夫先是给两人把脉,之后又用手轻轻拔开她们的眼皮,认真观察着。 之后拿了银针刺在母女两人的穴位上。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母女两人依然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大夫有点急了,又增加了银针刺激穴位。 却依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看着。 罗翠柳等人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胡氏在一旁抹泪,她就觉得这个粉店要生存下来太难了,那些人三天两头就想找事。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老是被针对。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下人衣服,双手还提着东西的中年妇女挤了进来。 她一看到躺在地上的母女俩,吓得腿都软了,手上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 她扑了上去,却被王俊豪拦住,喝斥道:“来者何人,为何大声喧哗?” 妇人大声哭喊着:“夫人,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这才看到王俊豪一身官服,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回官爷,老身是沈教授家的仆人,小的姓黄,躺在地上的是我家六夫人和小姐,我们刚才出来买东西,小姐说肚子饿,想吃鱼粉,夫人就让我先去把东西买了,再过来跟她们会合,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出事了。” 王俊豪皱眉,不确定的又问一遍:“沈教授?” (教授指的是府掌训导考核学生,相当于省教育厅的厅长。) 黄嬷嬷:“回官爷,我家夫人正是沈教授的六夫人。” 六夫人是清河县人,前段时间带着女儿回到娘家小住。 她为人比较低调,就算回到家乡,也不会大肆宣扬。 周围的人也楞住了,没想到沈教授的六夫人和女儿竟然会到这种小店来。 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这个鱼粉店要完蛋喽。” “谁说不是呢,想不到小小的一碗粉就要了两条人命。” “你看他们店铺才开张几天,把周边饭馆的生意都抢了,这可是断了别人的路啊,活该他们倒霉。” 有人看不过眼,跟他争辩:“话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肠粉和鱼粉也卖不了多少钱一碗,饭馆没有生意,那只能怪他们自己做的不好吃。” “怎么就不好吃了,鱼粉店没开的时候,人家饭馆的生意客似云来,鱼粉店一开张,个个都来这里吃粉了,去饭馆吃饭的人寥寥无几,你让别人怎么生存。” “去,好像你很伟大一样,你为什么不去光顾饭馆?” “关你屁事。” “你怎么说话呢?”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的着吗?” “莫名奇妙!” 店铺外面,人群分成了两拨,开始辩论起来。 店铺内,气氛紧张。 王俊豪说道:“目前还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们昏迷过去,大夫正在施针。” 黄嬷嬷瞪大眼睛看着王俊豪:“不知道?这可是在店里出事的,怎么会不知道?” 王俊豪把罗翠柳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黄嬷嬷听后一脸的愤怒,她站了起来,指着罗翠柳几人大声骂道:“好呀,想不到你们店铺这么歹毒,连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做得出来,官爷,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要给我家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 李大锤上前辩解:“人在我们店铺出了事,我们也很难过,但是,请不要妄加论断说是中毒,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麻烦请稍等片刻,看看大夫怎么说。” 黄嬷嬷一巴掌呼过去,李大锤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巴掌印。 罗翠柳护夫心切,她愤怒地向前指责:“你凭什么打人?” 黄嬷嬷:“你们这种黑店,害得我家夫人和小姐,我打你们一巴掌怎么了?我告诉你,我叫老爷可是教授,权力大得很,你们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小王氏气得脸都红了:“凭什么说是我们下毒?” 黄嬷嬷:“人是在你们的店里出事的,不是你们还有谁?” 胡氏:“我们跟你家夫人和小姐无冤无仇,我们为什么要害她们?” 黄嬷嬷:“我怎么知道,这得问问你们自个儿!” 王俊豪厉声说道:“安静,再吵就去牢房里吵。” 大家瞬间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老大夫沉重地说道:“她们中毒了!” 黄嬷嬷挑衅的看向李大锤:“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是不是中毒了?” 李大锤握紧拳头,愤怒地看着她:“你…” 看着地上的两人,黄嬷嬷的眼眶又湿了,她跪求大夫:“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和小姐。” 老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老夫尽力了,节哀顺变!” “不可能!小姐和夫人不会有事的。” 黄嬷嬷冲上前,一手抱着六夫人,一手搂着小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夫人、小姐,你们快醒醒,你们不是说要去逛街吗,我们现在就去,求求你们醒过来,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王俊豪紧锁着眉头,神情严肃:“大夫,可否看得出来,她们中了什么毒?” 老大夫到底有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他说道:“应该是鹤顶红,这可是剧毒,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李大锤脱口而出:“既然是中了剧毒,她们为何都没有吐血?” 在大家的认知里,中了毒不都是七孔流血吗? 黄嬷嬷哭着冲老大夫求道:“大夫,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家夫人和小姐,要多少银子,都可以给你,求求你了。” 夫人和小姐没了,那她也没了。 老爷会放过她吗?这是不可能的。 老大夫摇摇头,他也想救啊,但他无能为力,这可是剧毒,没得救。 就在此时,李凌云大步走了进来,对妇人冷静地说道:“这位大婶,麻烦你让一让,或许我还能救她们一命。” 王俊豪眼神一亮:“李姑娘,你来了!” 粉店的所有人找到了主心骨,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但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今天也算李大彪运气好,他刚刚跑到城门口,就碰到从家里来的李凌云和铁柱。 他还来不及把话说清楚,李凌云和铁柱就已经把他携到马车上。 黄嬷嬷猛地一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我家夫人和小姐还能救得回来吗?” 李凌云已经戴上了手套,正色道:“可以。” 老大夫:“不可能,老夫确定,她们已经死了,神仙来也救不了。” 救人的方法可能有成千上万种,但是确定死人的方法只有一种,死了就是死了,连心跳都没有,怎么可能还救得回来。 老大夫无比的确定,这对母女俩心跳已经停止,已经没有脉搏跳动,此时已经是尸体一具。 而且她们中的也是剧毒,必须在一盏茶时间内服下解药,不然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准备后事吧。 李凌云反问:“不试试怎么知道?” 老大夫同样正色道:“人已经死了,为何不让她们体面地离开,你还想折腾啥?想证明什么?” 李凌云不想跟他啰唆那么多,冷冷的看他一眼:“滚一边去!” 这个人她认识,刚穿越那会儿,她去医馆推销退烧药,这老家伙还没听她把话说完,就把她无情的赶了出去。 不过这个老家伙,很明显不记得她了。 被一个后辈骂,老大夫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 但气归气,依然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乖乖地挪到一边。 李凌云在母女俩身边跪下,发现她们母女俩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和血压,心跳停止。 拿出电筒,先检查她们的眼睛。 此时已经眼睑下垂,瞳孔放大。 之后检查她们的嘴巴,嘴角没有流血,只有白沫,白沫里有一股腥臭味。 此时系统出现了,上面显示:河豚毒。 系统没有显示其他,说明人还能救。 “铁柱,大彪,把人抱进后院!” “是!” 铁柱将女子抱了起来。 李大彪上前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黄嬷嬷吓坏了,上前制止:“你们要把人抱到哪里去,到底要干什么?” 李凌云:“救人!” “简直胡闹,人都死了,怎么救?” 老大夫也冲了过来,要去制止李凌云。 李凌云冷冷的说道:“我再说一遍,不想你家夫人和小姐有事的话,就不要再拦着我!还有你,身为一个大夫,人都还没死,就不想办法继续施救,反而在这里阻挠,意义何为?” … 冯县令正在与娇妻温存,就听到外面一阵烦人的敲门声。 他这段时间太忙,已经冷落娇妻一段时间了。 这让冯县令不厌其烦,娇妻娇嗔着推了他两下,示意他出去看看。 冯县令带着火气,一边起身,一边冲外面呵斥一句:“吼什么吼,你最好有要事,否则本官打断你的腿。” 门一打开,就见外头捕快满脸急色的说道:“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冯县令皱眉问道 捕快跑得气喘吁吁,说话结结巴巴的:“大,大事…” 冯县令不满的说道:“到底什么事?,一口气说完。” 捕快深呼一口气,终于麻利的说道:“鱼粉店出了人命案!” 冯县令表情一变,顿时严肃起来:“鱼粉店出了人命案?谁被杀了?” “沈教授的六夫人和女儿被人毒杀了。” 冯县令瞪大眼睛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捕快:“千真万确,王捕头已经带人过去了。” 冯县令心里一阵烦躁,如果真的是沈教授六夫人和女儿,那他完蛋了。 冯教授这人可不好相处,到时候在上锋面前参他一本,他的官位也到头了。 第六十三章 幕后黑手1 因为有两个患者,李凌云一个人忙不过来,她把罗翠柳叫了进去。 罗翠柳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着李凌云行医。 她知道李凌云的药箱,她也打开过。 有一次她有点风寒,凌云姐叫她自己打开药箱,拿了一个叫九九九感冒灵冲剂的。 她不识字,不知道哪个是感冒灵冲剂。 凌云姐告诉她,绿色包装的那个就是。 她喝了那药,甜甜的,喝了两次,风寒就好了,可以说比那些老大夫都厉害。 她发现凌云姐的药箱并不大,但似乎特别能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要是她知道,在她没进来之前,李凌云凭空拿出很多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此时此刻药箱里的东西,都是李凌云刚才从系统拿出来之后放进来的,就是怕露馅。 罗翠柳不敢问更不敢说,李凌云叫她干啥她就干啥。 地板全是两人的呕吐物,脏、臭、恶心。 即使带上口罩,也无法掩盖那种刺鼻的味道。 但凌云如同没有闻到一样,冷静如常,正在认真为六夫人治疗。 李凌云进后院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外面围观的人肚子都饿了。 想回家吃饭,又觉得太远,一会儿回来,位置都没有了,这种热闹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就没有下一回了。 想去旁边的饭馆吃饭,觉得价格太高,瞬间又舍不得。 有脑子灵活的小贩提着篮子叫卖:“大肉包嘞,好吃又不贵的大肉包,皮薄馅多的大包子,想吃的赶紧过来喽…” 小贩的生意超好,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都还不够卖,他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朵,要是天天有这样的生意就好了。 冯县令带着几个捕快火急火撩的赶来了,王俊豪将事件简明扼要的禀报于他。 冯县令愁眉不展,案件的主角都在后院,想问也问不到,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干着急。 因为铁柱如同修罗般守在门外,谁也不许踏入后院一步。 就连他这个县令的面子,对方甩都不甩,气得他想把这人关进衙门的刑房,打他三天三夜,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天。 老大夫虽然被李凌云骂了一句:滚一边去。 但不妨碍他协助衙门办案,县令大人说了会给他五两银子,只要他将鱼粉店里的所有东西好好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毒素。 他将桌面上残留的鱼粉以及后厨的所有食材,都用银针试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问题。 就连只有六夫人母女俩吃过的那两碗鱼粉也没有毒。 这就让所有人纳闷了,不是说吃了鱼粉之后中毒的吗?那为何在粉里却没有发现有毒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心里也很纳闷,他无比的确定六夫人和她的女儿确实是中毒了,但为何又找不到毒源呢? 店铺外的围观群众更是议论纷纷,大家个个化身为神探,进行天马行空的猜测。 而李大锤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们的粉里发现有毒就行了,暂时证明了他们的清白。 但是,在没有破案之前,鱼粉店的都有员工,个个都脱不了关系,而且个个都是嫌疑人。 今天不能破案的话,所有人都不许回家,有可能都要在衙门过。 冯县令觉得老大夫的医生术不可信,说中毒的是他,说没毒的也是他,到底哪一样可信? 于是派人去其他医馆找了两名大夫过来,让他们将粉店的所有食材仔仔细细查个遍。 然而,经过两名大夫认真的检查,依然没有发现毒源。 这下真的让所有人费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六夫人母女俩来之前自己吃了毒药吧?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想陷害鱼粉店? 六夫人的身份无比高贵,用得着这么做吗? 越想越觉得很不可思议。 黄嬷嬷却不干了,她冲着李大锤等人发火:“人就是在你们店里中毒的,不是你们是谁?” 胡氏瞪大眼睛看着她:“县令大人在这里作证,几个大夫也都说不是我们下的毒,你无凭无证,为何总是在这里血口喷人?你的心怎么这么歹毒?我看,你就是下毒之人,你就是杀人凶手!” 黄嬷嬷一副泼妇的样子:“我不管,就是你们干的,等我家大爷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冯县令等人可不敢说黄嬷嬷,毕竟这人可是沈府的人,这也助长了黄嬷嬷的嚣张。 正当她骂得起劲的时候,六夫人的兄长郭轶为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壮汉。 出了这么大的事,黄嬷嬷可不敢隐瞒,她花了点小钱,找了一个看热闹的小伙子去郭府送消息。 郭轶为一听自己的妹妹出事了,丢下手中的活,二话不说,把家里所有强壮的仆人全部带了过来。 黄嬷嬷一见到郭轶为,瞬间燃起希望,大声哭诉着:“大爷,六夫人和小姐被他们关起来了,就在后院里,快进去救救她们,晚了性命不保。” 李大锤等人已经害怕到麻木,刚开始是县令大人,他们的胆子差点吓破,腿都站不直。 现如今,再来一个郭轶为又如何,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恐惧。 这些壮汉和捕快的想法一样,得到郭轶为的命令,直接冲进后院,想把人抢出来,同样被打得怀疑人生。 郭轶为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死死的盯着铁柱:“你最好祈祷我妹妹她们没事,不然我让你们知道凌迟的滋味!” 铁柱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聒噪。” 郭轶为:“你…” 但妹妹和外甥女还在对方的手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将目光看向黄嬷嬷,眼神冷得可怕,黄嬷嬷扑通跪在地上,头更是伏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郭轶为的气没地方撒,一脚踹在黄嬷嬷的身上,黄嬷嬷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郭轶为又重重的踹了一脚:“护主不利,还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黄嬷嬷这下不敢求饶,更加不敢再躲,不然会被打得更惨。 郭轶为踹了几脚,气没消,反而更加想揍人。 妹妹要是有三长两短,这家店铺的所有人都要给她陪葬,包括这老太婆。 终于,后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大家冲了上去。 冯县令本想率先发难:来人,把李凌云这个主谋给本官抓起来。 却被王俊豪轻轻的拉住衣服:“大人,咱们问清楚原由,再把她抓起来也不迟。” 那边的郭轶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拳头对着李凌云的脑袋就挥了过去。 铁柱眼神一冷,他将李凌云护在自己身后,对着郭轶为就是一掌。 强大的内力震得郭轶为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众家奴上前,将铁柱团团围住。 王俊豪大声喝斥:“县令大人在此,尔等不得放肆。” 众家奴没有动手,却也没有散去。 王俊豪看向李凌云:“李姑娘,六夫人母女俩的情况如何了?” 李凌云原本不知道六夫人是谁,听他这么说,才知道躺在里面的就是六夫人,是谁的六夫人,她也不知道。 她先是给冯县令行礼。 之后如实说道:“人救活了,只是身体很虚,你们要问话,最好不要超过一刻钟。” 听到人救活了,冯县令松了一口气,他的官位保住了。 王俊豪带着人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 郭轶为捂着肚子,在家奴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妹妹,你怎么样了?” 六夫人虚弱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瞬间觉得委屈无比,眼眶都红了:“大哥,我想回家。” 郭轶为: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大堂里。 李凌云问李大锤:“哪个是她们用过的碗?” 李大锤将李凌云带到一张桌子前,指着桌面的两个碗说道:“凌云姐,这两个碗就是她们吃过的,原封未动,全都在这里。” 李凌云带上手套,将碗端起来,又从药箱拿出试剂。 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特别是几个大夫,同为医者,这些东西他们更是闻所未闻,却又不好意思问。 “原来如此。” 李凌云端着碗走到冯县令面前:“冯大人,这两个碗是六夫人母女俩用过的,我检查过其他地方都没有毒,只有碗的背面边缘,也就是下嘴唇碰到的地方,还有残留的毒素。 这说明了什么,我不敢下结论,还有就是她们中的是河豚毒素,我在六夫人的手帕上也发现了毒素,这块手帕就是从她的手里拿出来的…。” 河豚有毒,基本上都知道,毕竟以前死过人。 没过多久,冯县令带着衙役回衙门了,郭轶为也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回郭家了。 而护主不利的黄嬷嬷被打得无法行走,被家奴拖着回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就完了吗? 他们怎么看不懂呢。 店铺的人不应该都被压入大牢吗? 为何还把他们放走了? 难道是六夫人自己带毒过来的吗? 又或者是黄嬷嬷给自己的主人下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一个人来告诉他们? 那他们岂不是白白等了一个下午吗! 大家议论纷纷,围着店铺久久不肯退去。 直到店铺都关门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随着他们的离开,茶楼的说书先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传奇故事改编,瞬间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茶楼的老板数钱数到手软,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希望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他们茶楼的生意才能更上一层楼。 饭馆的掌柜们看到安然无恙的李凌云,同样一脸震惊,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掰不倒她。 冯县令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还是李凌云有更大的后台,让冯县令不敢动她? 。。。 也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付老爷这段时间睡得并不安稳。 就比如今天晚上,他上半夜无法入睡,下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在半梦半醒中,发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他试图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肿了一样,怎么睁开都是只有一条缝。 他想大喊,只要他开口大声喊,下人就能听到,但他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又试图坐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力,整个人如同被冰封。 他虽然不知所措,却不觉得害怕,不就是鬼神吗,你信就有,不信则无。 其实就是一种幻觉,不理会就好。 如果挣脱不出来,就只会越陷越深,如同走火入魔。 只要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一切如常。 但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眼睛闭上了,但他的耳朵却听到了意外的声音:“付老板,你还能睡得着吗?” 他感觉到有人在逼近,那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你睡得着吗?” 他想猛地睁开眼,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刚才还可以打开一条缝,现在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他害怕了,这是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正因为无法动弹,也让他有了一种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感觉。 一道强光照射他的眼睛。 他本能的闭上眼,实际上他早已经闭上眼睛。 那人用力的掰开他的眼皮,让他的眼珠子暴露在强光下。 强光的刺激,让他很不适,他拼命的挣扎,却无法摆脱这种受困于人的感觉。 那人说道:“你的心里太黑暗了,阳光照不进去,就让你的眼睛代替你的心接受光的惩罚。” 强光的刺激下,他的眼睛开始流泪,开始疼痛,他好想闭上眼睛,那人却死死地按住,不让他有闭眼的机会。 痛、酸,各种滋味令他异常难受。 再然后,他发现那人的手中多了一把刀。 他彻底的怕了,浑身发抖,开始冒冷汗。 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他很想大喊:来人呐,救命啊。 却依然喊不出声音。 他心底一阵惊恐。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手起刀落,他的右手瞬间鲜血直流。 他整个身子被冷汗湿透,心跳得剧烈,呼吸不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 他如同死狗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人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没有丝毫的犹豫,手起刀落,下一瞬间,左手鲜血淋漓。 第六十四章 幕后黑手2 紧接着是大腿,然后是胸口,那刀却没有对着他的心脏,而是偏了一点,他以为那人是良心发现,要放他一马。 谁知,那还在滴血的刀下一瞬间直接刺入他的左眼,还用力一挑,他的右眼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左眼眼球就这么被挑了出来。 巨痛让他恨不得晕死过去,那人却不让他死,留着的那只眼睛看着自己的耳朵飞出了窗外,一只流浪狗路过,一把将他的耳朵叼走了。 他却忘记了,这是他的家,哪里来的流浪狗。 他拼命的挣扎着,用尽全力喊了出来“啊!” 他终于能发出声音,他有救了。 “老爷,老爷,快醒醒。” 付老爷猛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小妾担忧的眼神。 小妾很明显被付老爷的样子吓坏了。 付老爷猛的坐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伸出手摸了摸左眼,完好。 摸了摸耳朵,还在。 低头看两个手臂,衣服完整,没有被刺过的痕迹。 动了动大腿,没有疼痛的感觉。 伸手摸胸口,它还在有力的跳动着。 只是他的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里全是惊恐。 “我能说话了,我还能动,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太好了,我还活着。”他大声哭喊着,又哭又笑的,如同疯子一般。 小妾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 付老爷还沉浸在自己还活着的喜悦中,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他才慢慢地平复下来:“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小妾是个懂事的,她没有问付老爷做了什么噩梦,竟然被吓成这副模样,而是拿了帕子细细的为他擦额头上的汗珠,之后又拿了一套新的里衣为其换上。 付老爷已经没有了再睡的心思,他一个人走出房间,夜风吹来,头脑清醒了不少。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特意走到窗户外。 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他不禁发出一声惊呼:“谁?” “汪汪汪!” 原来是只狗,不知是夜色太黑,还是那只狗本身就是黑的,竟然觉得那只狗黑的异常! 狗叫了几声便跑了,速度极快,嗖的一下就不见踪影。 付老爷眉心一跳,哪来的狗? 他愤怒地大喊一声:“来人!” “老爷,小的在。”一个值夜的仆人跑了过来。 “那只黑狗是怎么回事?” 仆人有点懵圈,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狗,只能点头哈腰的说道:“奴才这就去把它赶走。” 付老爷心情十分不好,他从不信邪,但今天突然出现的这只狗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梦如此真实,他仿佛身临其境。 难道这暗示什么吗? … 这天,小王氏带回一个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消息,一个外地的客商说不少地方出现蝗灾,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寸草不生。 而此时的水稻已经灌完浆,再过个十来多天就可以收割。 李凌云家的水稻长势不错,这些都是铁柱的功劳。 铁柱不会种田,这些都是跟着李连福学的,什么时候放水、什么时候施肥,学的有模有样的,而且他们家的水稻比李连福家的长得好多了,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水稻的长势虽然不错,但最后能有400斤入仓就已经不错了。 技术条件达不到,没有杂交水稻,没有化肥,没有农药,全靠人蓄粪便作为肥料,能好到哪里去。 李凌云有时会想,以自己的水平,在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培养出杂交水稻。 还有这个可恶的系统,为什么不提供杂交水稻呢,还有农药化肥等等。 莫名躺枪的系统:你就知足吧,小心我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李凌云听后恍然大悟:“难怪这段时间的粮食全部涨价了。” 铁柱难得的主动开口:“云儿,要不开始囤粮吧,万一蝗虫来到清河县,到时粮食肯定疯涨,咱们的鱼粉店恐怕支撑不下去。” 撑不下去可以关门,但他们得吃饭呀。 李明山点点头:“铁柱说的有道理,咱们先囤粮,就算没有蝗灾,留着也可以以后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跟着惶恐不已,连小宝都觉得气氛不对。 叶氏更是忧心重重:“希望不要来我们清河县。” 第二天,李凌云去了一趟衙门。 王俊豪刚好要去鱼粉店找李凌云,看到她过来,顿时心情大好:“李姑娘,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李凌云:“王捕头,找我有事?” 没有看到铁柱,王俊豪不由好奇的问道:“铁柱呢?” “家里忙,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怎么,你找他有事吗?” 听到只有李凌云一个人过来,王俊豪心中一阵窃喜,他问道:“李姑娘有时间吗,如果有的话,我们到茶楼,容我将案情慢慢道给你听。” 李凌云作为中毒事件的主角,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当然,超过的范围,可以不说。 李凌云有点犹豫了,她不喜欢和家人之外的人在外面吃东西,而且还是孤男寡女的,在这古代会被人说闲话的。 好吧,她就不是那种怕事的人。 王俊豪打趣的说道:“怎么,怕铁柱误会吗?”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酸。 关于李凌云和铁柱的关系,他早就打探的清清楚楚,据说两人是亲戚,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直觉告诉他,铁柱对李凌云绝对有非分之想。 不然,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而且武功不弱,去哪里不能生存,为何屈尊在这穷乡僻壤? 还有他那如影随形的鬼样子,看到就想揍他。 李凌云淡淡的笑道:“今天非要吃到你破产为止!” 王俊豪打量她的小身板:“哦,那我就拭目以待!” 两人来到一家茶楼,这可是清河县最高档的茶楼。 茶楼临街而建,一共有两层楼。 茶楼里宾客满座,茶香沁人,她不由问:“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香?” 王俊豪闻言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这是什么鼻子,隔这么远都能闻到!” 李凌云俏皮一笑:“狗鼻子行了吧!” 王俊豪笑着摇摇头:“那有人说自己是狗的。” 两人并肩走了进去,里面比想象的还要热闹。 一楼还有说书的,说书先生正在有声有色的说鱼粉店中毒事件的传奇版,旁边是听得如痴如醉的观众! 就连李凌云这个主角听了都一愣一愣的,她无奈的摇摇头:“真能编,这么传下去,我都要变成神仙了!” 王俊豪无奈地说道:“习惯就好!” 李凌云笑道:“这茶楼的老板倒有生意经,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都能编排出来。” 乱不乱大家无所谓,好听就行。 王俊豪与李凌云去了二楼,王俊豪对这里应该很熟悉,直接去了最里面的雅间。 李凌云到了桌前坐下,这雅间设置的非常妙,前可望天井大堂,后可看到大街上的繁景,西边还有一扇窗,位置极佳,费用应该不低吧。 像她这种省吃俭用的人,就不会到这种奢侈的地方来消费。 王俊豪似乎知道李凌云想看什么,走过去将窗户打开,笑道:“李姑娘,你看。” 李凌云抬眼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峦、云雾缭绕、如画卷般美到窒息。 想不到县城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她的鱼粉店同样是两层楼,啥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周围的房子。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是店小二。 店小二与王俊豪应该很熟悉,他问道:“王捕头,是老样子,还是来点新鲜的?” 王俊豪问李凌云:“李姑娘,你喜欢喝什么茶?” 李凌云:“吃饭吧,肚子饿了!” 王俊豪微笑着:“来茶楼是喝茶的,哪有你这样一上来就吃饭的。” 李凌云眨眨眼:“怎么,这里没饭吃吗?” 店小二赶紧说道:“有有有!姑娘想吃什么?” 李凌云:“把你们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待店小二走之后,两人聊起了案情,王俊豪说道:“你猜,下毒之人是谁?”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黄嬷嬷的儿子!” 王俊豪满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李凌云耸耸肩:“猜的。” 只有儿子才会让黄嬷嬷铤而走险。 从王俊豪口中得知,黄嬷嬷的儿子因为赌博,欠了好多高利贷,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只要能还上钱,让他去杀人都行。 黄嬷嬷一个下人,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但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赌坊抓走。 六夫人虽是沈教授的小妾,却十分得宠,加上她的女儿,在沈教授所有的子女中,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是最像沈教授,所以小姑娘也是所有的子女中,最得偏爱。 府里的人,哪个不是势利之人,万般讨好六夫人,六夫人的地位直逼大夫人。 但她是个十分低调的人,从不恃宠而骄,这更深得沈教授的欢心,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挖给她。 殊不知,这让六夫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大夫人与沈教授是青梅竹马,一路走来,曾经的爱情早已经变成亲情。 不知多少年了,沈教授都没有踏进她的房间。 看着一个又一个女人被抬进府里,这让大夫人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黄嬷嬷的儿子去沈府找黄嬷嬷要钱,被大夫人撞见,于是就有了这中毒事件的发生。 黄嬷嬷把浸过毒的手帕悄悄地与六夫人的手帕交换。 六夫人一路上没有用到手帕,所以意外没有发生。 吃鱼粉的时候,小姑娘的嘴角有污渍,六夫人拿出手帕,她当时闻到味儿不对,还犹豫了一下。 但女儿的嘴边全是汤水,她还是帮她擦嘴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一切都恰到好处,如果不是李凌云出现,李大锤几人早就被抓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黄嬷嬷的想法很好,嫁祸给粉店,大夫人的眼中钉被除了,自己又能得到一笔钱,还不会被人怀疑,可谓是天衣无缝。 只是可能她太紧张,竟然忘记把手帕拿走。 一个在府城,一个在清河县,任何人都不会猜到有大夫人的一份功劳。 当然,王捕头能带走的只有黄嬷嬷和她的儿子,至于大夫人,这事关到沈府的丑事,怎么处理就不得而知。 王捕头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李凌云的面前。 李凌云疑惑的看他:“?” 王俊豪:“这是六夫人临走之前叫我拿给你的,她说谢谢你的帮忙,不然她们母女俩此时已经成了一缕冤魂。” 六夫人带着女儿回府城了,这次她不再低调做人,她要让大夫人血债血偿。 李凌云打开盒子,待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如铜铃,里面竟是薄薄的两张银票,每一张金额都是5000两。 我的天,这么多,发达了,发达了! 王俊豪抬头望去,正好瞧见李凌云那得意的笑懿,浅浅笑靥折射出水晶似的清澈流光。 闪烁着晶莹的色泽,如钻石般令人目眩神迷,霎那间照亮了王俊豪的心,他心跳如鼓,怎么按都按不下去。 王俊豪幽幽一笑:“你这样子很像个小财迷。” 李凌云抬起眼看他。 阳光透过窗子倾洒进来,映出了一地凌乱的暖阳,点点莹光浮动,隐约带着一种特别的味道。 王俊豪觉得自己要沦陷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股燥动压下去。 李凌云缓缓而笑,笑声在这包间里缓缓的流淌:“小财迷不好吗?” 王俊豪一怔,眼中微光一闪:“好,当然好。” 李凌云:“忘了问你,是不是其他地方发生了蝗灾?” 官府的消息肯定比小老百姓的消息灵通,再加上蝗灾这种大事,上面肯定会有消息下来。 王俊豪皱眉:“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李凌云:“一个路过的客商说的!” 王俊豪:“有是有,但听说不严重,还不至于颗粒无收。” 李凌云告别王俊豪之后,去粮店买了好几车粮食,几乎掏空了几家店铺。 王俊豪说其他地方有一小部分蝗灾,但是,这玩意繁殖的很快,短时间可产卵,产卵后很快就能孕育出新一波蝗虫,吃完一片庄稼的蝗虫就立马转移战场。 李凌云觉得还是先囤货要紧。 看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进村,岩风村的村民们议论纷纷,虽说李凌云以前也买过大批量的粮食,但这次是最多的。 有人忍不住问李凌云:“你买这么多粮食干嘛?” 李凌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有蝗灾吧,官府又没有下发通知,这算不算蛊惑民心? 说没有蝗灾吧,万一真正的蝗灾来了,大家会不会骂她。 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听说其他地方有蝗灾,我这是未雨绸缪。” “什么,蝗灾?是不是真的?” 李凌云:“是的!” …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滚进来。” “杨木的事被人发现了。” 第六十五章 暴揍 “被谁发现了?” “陈海华。” “发现就发现,怕什么,不老实的,拳头侍候。” 他当然知道李海华,但一个小小的陈海华还不足以放在眼里。 想要拿下清河县的殡葬行业,当然要了解竞争对手,不然也不会花钱让卖木材的给李凌云断货。 就连李凌云他都不怕,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他要出手的话,那姑娘不得跑回家抱头痛哭。 “打了,那人被打断了一条腿,只剩下半条命,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替他出头,来人胆子大得很,就在前院。” “哦,他们来了多少人?” “就俩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你去处理就行了,这种小事不用告诉我。”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的说道:“老爷,我觉得你还是去见见他们吧,那男的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刚才我们的人拦住他,就被他扇了一巴掌。” 他不敢说,被扇了一巴掌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弟弟。 他弟弟倒是想打回去,手还没碰到人家,就被对方一拳头过来,此时此刻已经回房躺着了。 不然的话,大厅里也不会聚集了诸多兄弟。 付老爷冷哼一声:“胆子挺大的吗,两个人就敢来,走,会会他们去!” 付府前院,大厅。 一位身材窈窕的姑娘站在大厅里,抬头欣赏墙上的风水画。 这幅画是付老爷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他是个粗人,根本不懂得欣赏这些风雅,只因卖画之人说这是前朝大师的杰作,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 他也觉得挺好看的,就买来了,想不到这姑娘挺喜欢的。 周围是虎视眈眈的付家打手。 她在看画,付老爷在欣赏她,那柳眉纤长、凤目轻挑、一张菱唇点绛、似笑非笑,简直是人间尤物。 饶是付老爷这种有几房小妾,又去惯了青楼之人,都难免有一瞬失神,他的心激烈的跳动着,觉得自己又年轻了最少20岁。 “好一个标志的小娘们!”付老爷看着站在堂内的李凌云,一脸猥琐的笑道。 那姑娘还没说话,站在她旁边的男子已经怒火攻心,正想出手,被那女子拉住衣袖,她虽然未开口说话,那男子却已经知道她的意思,瞪了付老爷一眼,退到女子的身后。 虽然退到身后,那男人却不放过他,似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实则目光冰冷,如同打量着蝼蚁一般,随时可以置他于死地。 那种感觉让付老爷很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付老爷用笑声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呵呵,年轻人,不要沉不住气,老夫还能把这位姑娘吃了不成?”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眼中全是戏谑:“小姑娘,不要害怕,哥哥们不会吃了你。” 女子无视这些人的嘲笑,看着付老爷淡淡地道:“你就是付老爷?” 那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天籁之音。 但付老爷一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毛骨悚然,瞪大眼睛,惊恐万分,他死死的盯着那姑娘,这声音到死他都记得。 如果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还有微微的颤抖。 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声音,这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他生不如死。 那天晚上噩梦的恐惧感又来了,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姑娘,却有种自己是猎物,随时被对方猎杀的感觉。 缓了好一会儿,付老爷这才恢复平静,镇定的问道:“你是谁?” “清河县,李凌云!” “你就是李凌云?” “如假包换!” 付老爷再次打量眼前的姑娘,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着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稳重,那怕面对这么多男子,她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迹象。 “李姑娘,你找老夫何事?”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打伤了我的人,你想怎么处理?” 今天早上,陈海华在离店铺不远的地方被人打了,一伙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他就是一顿揍。 这伙人心狠手辣,陈海华不是他们的对手,腿被打断了,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那伙人很过分,简直不是人,打了他还将他推进棺材里,并且用钉子把棺盖钉死。 陈海华之所以出门,就是要去送棺材。 有熟人路过,好奇为什么只看到车子和马,却看不到人。 那人怕有人偷了马和马车,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棺材里有响声,差点把他吓死。 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大声喊道:“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陈海华!” 那人这才把人救出来。 如果不是那人大胆,陈海华早就被闷死在棺材里。 付老爷看着李凌云,细长的眼里闪过精光,淡淡地道:“做生意嘛,难免有伤和气的时候,这些都是小事,算了吧。” 陈海华能想到的就是付老爷,他告诉了李凌云,李凌云这么一诈,果然诈出来了付老爷。 李凌云闻言,身形微顿,脸上浮现出一抹肃杀:“你说算了?” 付老爷看着她的神色,眼底寒光微现:“对,老夫说算了。” 我说算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李凌云皱眉,退后一步,眼神恼怒,冷冷的看着他,沉声说道:“付老爷,不要欺人太甚,事情做得太过,会折寿的。” 付老爷却似乎有意靠近李凌云的身边,还故意大力的嗅了一口,阴测测的说:“姑娘,说话可得注意分寸。” 他发现,只要克服心中的恐惧,这个李凌云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全部都是他的人,他就不信了,这两个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别跟我说这些虚的,痛快一点,你就说赔不赔吧?” 宋老爷邪笑着说道:“小姑娘,脾气这么火爆可如何是好?” 李凌云:“很好!你的笑容恶心到我了。” 她的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的铁柱动了。 只见他抬起右脚,砰的一声就重重的踹在付老爷身旁的家奴身上。 只听咔嚓一声,似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家奴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天际。 电光石火间异变陡生,谁能料想的到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就动手,一个招呼都不打,哪有人这样子的,这是来谈判的还是来打架的。 众人冲了上来,欲将铁柱碎尸万段。 铁柱冷冷的瞅了一眼,那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他的气场太大,众人吓得不敢继续往前。 付老爷伸出手指,愤怒地指着铁柱:“放肆!” 李凌云:“更放肆的事情,我都能做得出,你要不要试一试?” 付老爷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但这个下马威倒是第一次看到。 付老爷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平复心中的怒火:“敢在我地盘上嚣张的,你还是第一个。” 李凌云:“以后这样的事情可能会经常发生,习惯就好!” 一个管事冲上前喝斥道:“你伤了我们的人,该如何处理?” 李凌云双手一摊,无辜地说道:“用付老爷的话,这事就算了。” 付老爷这才正色起这个年轻的姑娘,难怪两个人就敢闯入他的府邸,原来身边有高手。 他突然哈哈大笑:“来人,看坐,上茶!” 家奴被人抬了下去。 不一会儿,丫鬟端着茶壶上茶。 看到李凌云并没有端起杯子,付老爷爽朗一笑:“怎么,怕老夫下毒吗?” 李凌云点点头:“是的!” 这回答就让人尴尬了。 虽然茶里没有放毒,却让人觉得肯定放了剧毒。 付老爷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李姑娘说笑了!” 李凌云:“我没说笑,是真的怕你下毒。” 付老爷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这么说,咱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就是,如此不懂礼貌之人,就应该赶出去,像你这种没有家教之人,简直就是晦气。”一名男子阴阳怪气地道。 铁柱目光一寒,冷冷地扫过那男子:“你再说一次。” 那男子虽然肥头大耳,却被铁柱那种森然的目光一逼,瞬间说不出话来。 付老爷轻嗤一声:“李姑娘人何必恼羞成怒,既然如此,你们走吧,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谈了。” 李凌云微微一笑,明眸幽冷:“我来不是找你谈的,而是告诉你,清河县是我的地盘,你休想再插手,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还有就是伤了我的人,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活在这个世上。”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威胁,在怎么脾气好的人都要发火了,更何况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付老爷。 他猛地一拍桌子:“李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我在这条道上走了多久,就凭你还想跟我斗,我劝你早点收手,不然,我不介意将你纳入我的后院!” 他就不信了,他那么多人,还对付不了这俩人。 这姑娘性格泼辣,对他来说,有致命的新鲜感,是他后院那些女人无法相比的,只要进入他的后院,那怕再烈的性格,都得把她训成小绵羊。 李凌云突然把桌子一掀,要不是付老爷闪得快,桌子就砸在他的身上。 还没等他退后,李凌云弹地而起,挥起拳头,直接打在他的鼻梁,然后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身上,付老爷猛的退后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大胆!保护老爷。” 众人一拥而上。 李凌云:“不想死的,尽管上!” 众人哪里敢不救自家主子,一窝蜂地涌上来,铁柱一马当先,专挑人的痛处打,没有一个人能跨过铁柱去救付老爷。 李凌云上前,对着付老爷又是一脚:“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老东西,你以为自己很帅吗,敢肖想我,看我不打死你。” 付老爷其实不弱,他会拳脚功夫,但这些,在李凌云的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他刚开始还能反抗一两下,到后面,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算他母亲过来都认不出。 噩梦里的恐惧感瞬间上来,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李凌云用拇指按着他的人中,道:“姐还没打够呢,不许晕,给我醒过来!” 付老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一把刀对着他的眼珠子猛刺而来。 “啊!你别过来!” 他大喊着,就是这个魔女,从梦里走出来要他的命! 李凌云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胸口上,冷冷的骂道:“敢惹我,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敢打我的人,也让你尝尝被打的滋味。” 李凌云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做得这么绝,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时,也不知道是什么精神支撑起付老爷那具破碎的身体,他大声地喊道:“李凌云,你敢,你竟敢打我。” “啪”的一声,付老爷的脸上又挨了一掌 李凌云一笑,轻蔑的瞅着他,淡淡道:“打了又如何?” 付老爷眼中了全是怨毒:“你给我等着!”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揍得不够!” 她拿起匕首,阳光照射下来,印在她的脸上,竟然有着一种妖艳的美。 手起刀落,付老爷的一只手被刺伤,顿时鲜血淋漓。 付老爷脸色发白,惊恐的往后退。 “你这个恶魔,不得好死!” “既然是恶魔,那你就尝尝被恶魔折磨的滋味。” 他的双腿各被刺了一刀。 惨叫声又再次响起,鲜血如潮,喷涌而出。 霎那间,付老爷又想到那个梦,现在却如此真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那接下来,就是他的胸口和眼珠子。 不,他要活下去。 他开口求饶:“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李凌云微微一笑,眼睛邪魅:“你在求我吗?” 付老爷艰难地说道:“对,我在求你!求你放了我。” 李凌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可是她面上虽然在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付老爷紧紧的盯着李凌云,生怕她又再给他一刀。 “放了你也可以,但我想了想,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我怎么可能给你找我报仇的机会呢?”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不报仇,相信我,我真的不报仇,我保证绝对不去清河县。” “貌似你得保证没有什么用。” “有用有用,绝对有用,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第六十六章 蝗灾 “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份契议给签了!” 李凌云拿出去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契约放在付老爷的面前。 付老爷扫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 这份契约上全是不平等条约,第一,他要赔偿两银子,作为李家这段时间的损失,以及陈海华的医药费。 第二,他以及他的人,不许踏入清河县一步。 第三,李家可以将殡葬行业发展到平和县,他却不能涉及清河县。 里面还有详细的条条框框,他敢不签吗? 除非他现在想死。 付老爷咬着牙签下了这份带着耻辱的契约。 … 本以为从此以后风平浪静,谁知第二天中午,粉店的大门却砰的一声被人踹住。 大门本来就是敞开的,这一踹,门又反弹回来,那人恼火,索性将门卸了下来。 所有人都诧异的回过头去,只见几十名壮壮冲了进来,无奈店铺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大部分被留在外面。 其中一人还一脚踢翻了一张桌子,幸亏那那里没人。 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大厅里,说话声戛然而止。 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夺门而逃。 幸好这些壮汉没有拦住他们,而是让出一条道,好让他们出去。 逃出生天的客人们,并没有跑多远,反而在大街上驻足而立,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险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热闹,不一会儿,就把整条街都堵死了。 一个明显是管事的,他怒声喊道:“李凌云呢!给老子滚出来!” “这位客官,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虽然很害怕,但李大锤仍然壮着胆上前问道。 那人看了他一眼:“你是李凌云?” 李大锤不卑不亢的说道:“凌云姐是我的东家,她不在这里,你找她有什么事?” 管事愤怒的说道:“既然不是,就给老子滚一边去,马上叫李凌云给我滚出来!不然的话,我拆了你们的店!” “你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马上去转达,告诉她,我现在就要她的命!” 李大彪提着菜刀冲了出来:“王八蛋,你这是找事吗?” 管事指着身后的众人:“说谁王八蛋呢,信不信我揍死你,没长眼睛吗,我就是来闹事的。” 李大彪满腔怒火,咬牙切齿就要冲上去:“他娘的,你有本事放马过来!” 李大锤一把拉住他:“别乱说话。” 对方来者不善,惹急了这些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李大锤平静的说道:“各位,东家真的不在店里,要不约个时间,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管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去他娘的好好商量,动手!给我砸!” “慢着,只要你事后赔得起,尽管砸。” 一个如银铃般悦耳声音响起,从后院走出来的李凌云,笑吟吟的看着如此阵仗,微笑着说道:“付老爷叫你们来的吧,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卑鄙无耻之人说的话果然不能信!” 管事咬牙切齿恨声的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天就让你尝尝被打的滋味。” “没关系,要想清楚,我这里的东西,砸一赔100。” 李凌云一边笑着,一边缓缓从收银台拿起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算道:“刚才一共有20个客人,一共消费了20两银子,因为你们的到来把他们都吓跑了,一文钱都没收到,20x100=2000两,你们这个阵仗,会影响接下来的生意,肯定不会有人敢进来,后厨的所有食材全部报废,成本100两,一百倍就是两,先拿出两银子出来。 这些桌椅还有装修成本3000两,一百倍就是两,想清楚了吗?砸还是不砸? 哦,还有就是,如果砸到人受伤,这费用可就贵了。” 想了想又说道:“算了,看在我认识付老爷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折扣,医药费暂时不计算,一共两,把钱拿来,你们开始砸吧!” 管事冷哼一声:“哼,敢如此狮子大开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阴森森的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给我砸,狠狠的砸!” “我倒要看看哪个敢砸?” 李凌云眼睛一寒,冷冷的盯着众人,缓缓说道:“我做点小买卖很不容易,一家老小就靠这店铺活着,你们不让我生存,我也不会给你们面子,你们今天敢动手,明天我让你们暴尸街头,我说到做到!” 然后又大声说道:“什么人都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今天老娘不发威,以为我是病猫。” 众人哈哈大笑:“小姑娘,年纪小小的这么能吹!” 管事大声叫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砸,我请你们过来是吃屎的吗?” “看来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李凌云叹了口气,自己不想惹事,偏偏事总来找她。 砰的一声,有人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是客人还没吃完的鱼粉,全部被砸到地上,地上顿时一摊污渍。 有人上到二楼,随后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 李凌云眼睛一寒,冷声说道:“铁柱,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 根本不用她吩咐,铁柱早已动手,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管事,被打得嗷嗷大叫。 李大锤吩咐罗翠柳:“你们三个赶紧去后院躲起来,把门锁上。” 说完,和李大彪拿起菜刀冲了上去。 里面打的热闹,外面的打手却挤不进来,急的不行。 围观的群众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有些急了,恨不得把这些挡在门口的人全部赶走。 有那赌徒大声喊道:“开盘开盘,不明名人士对阵鱼粉店东家,大家赶快下注!” “真的能下注吗?” “当然能,我可是如意赌坊派来的,能信不过吗?” “怎么下注?” “不明人士的赔率一比一,鱼粉店东家赔率一比十。” “好,那我赌不明人士赢。” “我看好鱼粉店东家。” “你是不是傻,鱼粉店才几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赢人家上百号人?” “我这叫反其道而行,我押一两银子,要是赢了,就是10两银子。” 有那精明的小贩很会做生意:“瓜子,上好的瓜子,客官,一边看决斗一边嗑瓜子,逍遥又快活!” 事情就发生这么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个小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看不到的店铺里,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不断有人被扔了出来,又不断有人冲了进去。 因为关系到切身利益,围观的人狂呼呐喊,也不知道是为谁加油 而周围饭馆的掌柜们看的目瞪口呆。 混战仍旧在继续,不时有鲜血流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的。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了一大片。 李大锤和李大彪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却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痛的呲牙裂齿! 李凌云将那管事提溜起来:“派一个人回去送信,没有两银子,我跟你们付老爷没完。” 当天下午,李凌云收到了一万两的银票,才把扣押的人放了。 第二天,听说付老爷的两个儿子开始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出了人命。 付老爷在劝架过程中,被突如其来的武器砸中脑袋,人是抢救过来了,却成了活死人。 自此,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 听说蝗灾已经到隔壁的县城了,李凌云一听,心立即跟着提了起来。 这田里的水稻马上就可以收割了,万一蝗灾来到清河县,那就真的颗粒无收。 李凌云去了菜地又去水稻田,做了一个决定,马上抢收。 她先去找了村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村长,希望他跟村里人说一下,蝗灾马上就到了,尽可能地抢收稻谷,不然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谁也不知道这些蝗虫下一步的方向是哪里,更加不敢保证他们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受灾的对象。 村长大惊失色:“什么?蝗灾?” 李凌云一脸的凝重:“是的,听说已经到隔壁县了,大家的动作一定要快。” 种了一辈子的地,自然知道蝗灾的恐怖。 他二话不说,立刻将锣敲响,召集村民到榕树底下集合。 有人抱怨,大热天的,还让不让人歇会儿。 有人不耐烦的说道:“又出什么屁事了?” 村长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听说蝗灾已经到了隔壁的县城,大家一定要在两天之内抢收水稻…。” 这无异于水中投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竟然有蝗灾,这是不是真的?” “我觉得是真的,前两天李凌云不是买了很多粮食吗,她当时就说有蝗灾。” “到底能不能相信?” “不管了,我们家先把稻谷收回来再说!” “可是还没到收割的时候,这一刀下去损失多少?” “那你们说咋整?” “我也不知道!” 大家犹豫不决,距离收割的日子也没几天,别看这几天时间,天天大太阳暴晒,稻谷熟得很快,如果现在割了,最多只有六成! 李凌云把消息告诉大家了,他们要不要割水稻,那是他们的事。 不但要把水稻全部割完,还要把旱地的蔬菜全部摘回家,豆子也不放过。 鱼粉店这两天不开张,所有人都要回来割稻谷。 做米粉和馅饼的李连平和陈庆有几个,同样放假,让他们回家抢收。 小宝第一次下地割稻谷,显得特别兴奋,他拿着小镰刀割了几把就开始炫耀:“姑姑,你看,这是我割的,厉害吧?” 李凌云抬头看了一眼,微笑的说道:“小宝真厉害!” 叶氏和李明山看着被侍弄的很好的水稻,一脸的感慨,都不知道这水稻田的主人是他们还是铁柱了。 作为主人的他们,就连云儿,都没有对这水稻田很上心。 只有铁柱,不管回来多晚,都会到田间走一走,生怕杂草丛生,又或者长虫了。 还有那菜地里的菜,绿油油的,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血。 割水稻的过程累的只是腰,真正累的是把割好的水稻挑回院子里。 除了小王氏做惯农活经常挑担子,其他人甚少挑担。 他们家的水稻田离大路有点距离,刚好在这一片水稻田的中间,田与田中间的那不能叫路,叫田埂,只能走行人,推车根本就进不来,更不用说马车了。 他们要把水稻挑到路边,然后放到马车里,再拉回院子,还要尽快脱粒,暴晒之后才能入仓。 李明山腿脚受伤之后,走路不如之前利索,但他的右手又没劲,根本就割不了水稻。 只是走路不利索,又不是不能走,挑不了,那就抱着,或者背着,他都抱一捆,云儿就少挑一捆。 铁柱不让李凌云挑担子:“云儿,这里有我就行了。” 李凌云:“那可不行,还有那么多,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全部挑完吧!” 铁柱摇摇头:“没事,我能撑得住。” 李凌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干这么重的话。 于是,李凌云挑着扁担走在泥泞的土路上,刚开始几趟还好,身轻如燕。 走了几趟之后,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 铁柱从李凌云的担子里拿了些水稻放进自己的担子里,心疼不已:“云儿,不要挑这么多。”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终于将所有的水稻都收了回去。 大家都累垮了,特别是小宝,饭都没吃,就睡觉了。 这孩子挺懂事的,不吵不闹,大人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 家里才一亩水稻田,还是这么多人,就花了一天的时间,现在还没脱粒呢。 其他人家好几亩地的,不得花上好十几天。 松懈下来之后,李凌云觉得整个人都垮了,冲凉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肩膀红红的,还有血痕,一摸就疼,这是不经常挑担子的原因。 她从药箱拿了瓶药膏擦上,顿时好多了。 想到了铁柱,不知他的肩膀如何了! 来到铁柱的房间,他死活不让李凌云看他的肩膀。 直到李凌云发火了,直接脱了他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这才看到肩膀早已红肿一片。 李凌云心疼不已:“你个呆子,怎么不早说。” “不碍事。” 李凌云坐在一旁,低头为他涂抹着药膏,烛影映在她的身上,摇曳生姿,为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铁柱看着李凌云,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疼吗?”这时,她的声音传来,有着心疼和关心。 “不疼。” 李凌云的力道重了几分,指尖虽触及他的肩膀,却似羽毛挠着他的心。 第六十七章 天灾 他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将搂住她的心思压了下去。 李凌云似乎没觉察到铁柱的异常,擦了许久,血痕已慢慢地淡化。 她俯下身问道:“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殊不知,胸*前的柔^软压在铁柱的肩膀上,让他刚刚压下去的躁动又涌了上来。 他沙哑的嗓音响起:“好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 “我送你!” 李凌云扑哧一笑:“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还送什么送!” 铁柱尴尬的一笑:“那晚安!” “晚安!” 她走了,他却睡不着。 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是李凌云买的。 这本书是关于土木工程的书籍,包括建筑设计和施工方法。 书中详细描述了各种建筑的结构和细节,包括一般房舍、楼阁、钟楼、宝塔等的设计和建造方法,还有家具和农具的基本尺度及式样,以及一些建筑的构架形式和名称。 不知过了多久,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不用睁开眼,他也知道她是谁。 她来到他的身边,看到他睡着了,嘀咕了声:“多大的人了,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推了推他,他却故意不醒。 没办法,她想把他抱起来。 无奈他太重,人没抱起来,反正坐进他的怀里。 他猛地睁开眼,搂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夜色已浓,他呼吸渐重… “喔喔喔――喔喔” 是公鸡打鸣的声音。 铁柱猛地醒了过来,原来天快亮了。 手有点麻,也不知道他趴在桌子上睡了多久,桌子上的油灯早已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四周静悄悄的。 摸了摸嘴唇,想起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吻,但现在除了被压的有一点点不舒服,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他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第二天一大早,铁柱将石碾的绳子套在马上。 这个时代给水稻脱谷,全都是手工,效率慢不说,还浪费时间。 幸亏家里还有一匹马,不然都要用人工给水稻脱谷。 石碾是李大锤家的,他们家现在还在田里抢收,暂时用不上。 小王氏干过这个活,她教了两遍,铁柱就学会了。 碾压三遍过后,还要把水稻翻过来,之后继续碾。 如此重复四五遍之后,稻谷才会脱粒。 这种速度稍微快一点,但不好的就是,很多谷子都被碾压成渣。 有人赞同自然有人反对。 特别是周老太和罗如花等人,还嘲笑李凌云危言耸听。 周老太不屑的说道:“以为自己去县城开了个店,就以为自己是很厉害的人,什么都知道,这种小道消息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专门欺骗我们这些善良的人。” 罗如花冷哼:“谁说不是呢,信她的人都是傻子。” 另一妇人附和:“我看她就是想博取存在感,让我们对她感激流涕!” “我觉得也是,这种人的心是最歹毒,反正我是不会跟他们一样,你看这段时间天气那么好,每天艳阳高照的,过个五六天就可以收了,急什么!” 陈婶刚好路过,听到他们又在编排李凌云,顿时火了:“收不收是你们的事,万一蝗灾真的来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罗如花的嘴巴有多厉害,大家都见识过。 陈婶不是吵架的料,她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地里还有那么多水稻没有收,得加把劲。 罗如花都已经摆出吵架的姿势,但吵架的对象已经走了,气都没处发,只好冲着陈婶的背影狠狠的骂了几句。 第一天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但看到别人家都已经开始收割,他们也坐不住了。 经过三天的抢收,衙门终于下通知了,说蝗灾可能明天中午就到清河县。 这一消息出来,整个县的人都沸腾了,不少人把官府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早点通知。 但骂过之后,该抢收的抢收,该入仓的入仓。 对于蝗灾,很多年轻人没有见过,完全没有概念。 有人觉得不就是小蚂蚱吗,家里养的鸡鸭鹅最喜欢吃了,他们甚至会去田里抓来给鸡鸭鹅加餐,想不通怎么就成灾。 岩风村的村民无比的庆幸,他们比其他人提前三天收到消息。 这三天,他们把稻谷收了,全部堆在院子里,暂时还没有脱粒。 如果再不脱谷粒,就要发霉了。 但此时他们已顾不上,先把水稻抢回来再说。 天还没亮,基本上各家各户的大人都已经起来了,把门窗全部关紧,还反复推拉,确定牢固。 告诫孩子,一定不能开门窗,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去田间。 其实昨天晚上有很多人都没睡觉,趁着夜色能收一点是一点。 半天的孩子也被拉到田间帮忙。 就连县城的街上,店铺都关上了门窗,街道变得冷冷清清。 一股压抑的气息蔓延开来,四周十分安静,连平常的狗叫都听不见。 村民们却还不放弃,争分夺秒在蝗灾来临之前多收一点稻谷。 然而,蝗虫来的速度非常快。 刚开始还睛空万里,突然就黑压压的一片,烈日当空变成了乌云遮蔽。 如同滚滚的浓烟,一下子就来到面前。 李凌云和铁柱站在村口看着本应该出现在电影中的境头,如今却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没有亲身经历过,会觉得夸张无比。 但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小宝看得目瞪口呆,他指着黑压压的蝗虫问道:“娘,我们为什么不把它们都消灭了?” 小王氏:“因为他们数量太多了,根本没法消灭!” 小宝不懂,依然天真地说道:“那我们也有那么多人,大家为什么不团结一致,把它们全部赶走!姑姑,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 在小宝的心中,姑姑就是神,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凌云:“团结也没有用,这些蝗虫太多了,不知有多少亿只,它们吃完这一片,马上就转到下一个地方,就算我们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这些蝗虫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李凌云都不敢再看这个场景。 铁柱看出李凌云心中的不适,他轻声说道:“云儿,我们回去吧!” “你们这些畜生,赶紧离开我的田,滚!” 周老太拿着一个很大的扫帚,拼命拍打着啃食她庄稼的蝗虫。 用力一拍下去,死伤一片。 但是,后面又黑压压的来了一大群。 怎么赶,怎么打,这些蝗虫都没有减少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多。 她拍打了这边,那边又被啃食了一大片。 周老太的手也打累,根本就无力再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是金灿灿的一片,如今变得光秃秃的。 绝望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跪坐在全是积水的田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老天爷呀,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天哪,可怜可怜我们吧…” 她后悔了,她就应该跟村里人一样,早点抢收,现在的损失就不会很大。 李大勇颓废的坐在田埂上,他家可是一丁点都没有收,昨天晚上很多人都跑到田里来,只有他们家还在睡觉无动于衷,将近半年的努力,顷刻间化为泡影。 小周氏哭喊着:“孩子他爹,我们以后怎么办?” 李大勇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知道。” 小周氏不由得埋怨婆婆:“都怪娘,如果不是她拦着,说不定已经收完了。” 周老太本就伤心绝望,听到儿媳这么说她,心中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全部发泄在她的身上,她走了过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小周氏的脸上,大声怒骂着:“你就只会在这里埋怨,是我绑住你的手还是腿了?你自己不会过来收吗?就知道在这里抱怨,早干嘛去了?败家的玩意…” 骂出的话很难听,而且不带重复的。 小周氏难以置信的看着周老太:“你竟然打我?” 周老太双眼喷火:“打你怎么了?我告诉你,老娘还没死,这个家我说了算!” 小周氏低头看着无动于衷的丈夫,心中一片委屈:“孩子他爹,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你娘打吗?” 李大勇心烦意乱:“行了行了,不要吵了,日子还要不要过?” 小周氏更加委屈了,哭着跑回了家。 这一家的闹剧,无人关心。 而此时的田间地头,全都是人,他们使用各种工具,包括用火,情愿把这些庄稼毁了,也不让蝗虫吃掉。 但是,火烧的速度却赶不上这帮蝗虫的速度。 顷刻间,只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大家只能守着空荡的土地一遍一遍的擦着自己的眼泪:以后我们吃什么?怎么活下去。 还有税收,拿什么来交? 胡氏等人看着全是水稻的院子,心中无比的感慨,幸亏收得早,不然真的颗粒无收。 整个清河县,由于预警的太晚,损失惨重,有些村庄颗粒无收,到处一片惨状,村民们痛苦的声音响彻天际。 人还要活下去,擦干眼泪,将地翻新,准备种植晚稻。 但是种子同样涨价,大家苦不堪言。 因为蝗灾,粮价飙升,百姓怨声四起。 清河县同样如此,好几家粮店已经开始限量购买,他们的库存也不多。 更有黑心的老板,涨了不止一倍。 对于这些,作为清河县的父母官—冯县令,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不可能带着衙门的人去把店铺关了。 能开得起粮店的人,背后都有强大的后台,他敢动吗? 除非他不怕死。 但人总要吃饭,粮价涨得再高,也要购买。 而渔粉店的价格却如常,没有涨价。 大批大批的客人涌了进来,生意超前的好,比开张的时候还要好,每天都忙到所有的食材卖光为止。 饭馆的掌柜们不高兴了,你们天天生意爆棚,让我们怎么办? 也有人想动歪心思的,被旁人劝阻:“掌柜的,你忘了前几天,那差不多100号来闹事的人了吗?” 那人吓得一哆嗦:“没忘记,没忘记!” 他亲眼看到,那些人被打得很惨,虽然没有缺胳膊断腿,但是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这些人休想下地走路。 他还听说了,对方赔了整整10,000两银子,那个女魔头才把他们放走。 而自己,整个饭馆加上自己才五六个人,拿什么去跟那个女魔头拼,算了,还是安稳地做自己的生意吧,赚多赚少听天由命! 同样高兴的还有李连平,他们家现在可是赚了不少。 夫妻俩在李凌云家干活,儿子去河里捕鱼,儿媳在家照顾孩子。 李连平的儿子一个人忙不过来,还叫了几堂兄弟,现在专门负责捕鱼。 村子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们。 马上就要交税了,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这可咋整! 其他村的,已经有人开始卖儿卖女,只为筹钱交税。 村子里有头脑灵活的,偷偷跑去问陈婶:“嫂子,你们现在还招不招人?” 陈婶撇了他一眼:“非常抱歉,这个我不知道。” 这人平时骂凌云骂得可凶了,现在怎么好意思过来。 那人不死心,苦苦哀求:“你看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帮帮我吧,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来求你,家里颗粒无收,我拿什么来交税。” 陈婶:“那是你的家事,我帮不了你!”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样下去我要把我家大丫给卖了!” 大丫是他的女儿,今年才十岁。 陈婶愤怒的看着他:“你还是不是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卖掉。” “那我也没办法,一家老小都要活下去!” 陈婶气呼呼地走了,不想跟你这种人说话。 闲聊的时候,她也把这个事也告诉了李凌云。 末了,叹了口气:“粮价继续涨下去,不知有多少人要卖儿卖女了!” 李凌云听后一愣:“卖儿卖女?为何?” 叶氏说道:“这不奇怪,很多穷人家都会这样,不这样做,可能一家都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李凌云皱眉:“他们有手有脚,为何不勤劳一点?”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卖儿卖女的,但李凌云真的不明白,又不是真的活不下去,有手有脚,有水有田有地,就算是吃野菜,也要撑到秋收过后。 而且她还听说,朝廷会有赈灾粮食发放,至于什么时候发放下来,暂时不知道。 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卖儿卖女。 第六十八章 山贼 李凌云不是圣母,更不是神仙,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救人,只能保证自己爱的人和爱她的人生活无忧。 那人见求陈婶没用,绞尽脑汁的想其他办法。 他们可不敢直接求李凌云,好怕这个女魔头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们一拳。 有人求到村长那里,希望村长能出面说服李凌云,安排人手进鱼粉店或者在她家的作坊。 一直都知道鱼粉店和作坊的工钱高的恐怖,干一天活比人家干三天拿的工钱还多,谁不想进去,而且吃的又好,时不时可以拿些肉或者米粉回家,还有那个馅饼,简直是馋死人了。 听说年底的时候还有什么奖金之类的,听得都让人眼红。 实在不行,去开荒也行,咱有的是力气。 石丰村的那片荒地,已经在开荒了。 那可是好几百亩呀,也不知需要多长时间,但,看样子最少要有两个月的工期! 那个没良心的女魔头,用的全是石丰村的人,一个岩风村的都没有。 做人不能这样呀,难道她忘了吗,她的根在岩风村,而不是石丰村。 蝗虫过境,颗粒无收,基本上一贫如洗,能进入开荒者,无异于雪中送碳。 石丰村的村民们感激李凌云,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村长一脸为难,李凌云是什么性子,他知道。 别说不给他这个村长面子,恐怕县令大人来了,她也未必会给。 但眼下,村里人的生活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能不能熬过这个秋天还是一回事。 但让他去说,他又没那个胆。 如果不去说,又觉得很没面子,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村子里混。 牛金花撇了撇嘴:“你就去当好人,也不看看李凌云那个死丫头是什么性子,你要是敢去说的话,不被她打出来,我不信牛。” 这话说到村长的心坎里:“那如何是好?” 牛金花:“你就直接回他们,就说已经去求过李凌云,但人家不要人,咱也没办法,两边都不得罪。” “这不是欺骗吗?”村长摇摇头。 “什么欺骗,这是事实!”牛金花如实地说道。 最后,村长还是按照牛金花的说辞告诉那些人,虽然失望,但也知道在情理之中。 悔不当初啊,要是没有与李凌云交恶,说不定他们现在早就有一份稳定的活计。 … 午后的阳光如火焰般炙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心情烦躁。 炎热的天气让勤劳的村民们不得不放弃田间的活计,在家躲避太阳,只能等稍微晚一点再下地干活。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除了让人讨厌的夏蝉一直在叫,连狗都不吠,平时撒欢的鸡,恹恹的趴在树底下纳凉。 突然,岩风村外的路上,烟尘滚滚,吓得榕树底下的狗狂叫几声之后拼命地往家里跑。 主人正在午睡,狗叫声如同这炎热的天气一样,令他心生烦躁,破口大骂:“再叫把你杀了!” 狗不叫了,眼睛却一直盯着外面看。 有调皮的孩童不睡午觉,在屋檐下玩耍,原本趴在地上的人,突然大声叫道:“爹,爹,地面有声音!” 他的叫声吵醒了熟睡的父亲,父亲不耐烦的骂:“去去去,一边去,别吵老子睡觉。” 孩子特别委屈,紧接着又趴在地上,认真听那声音,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来了一大批用布裹着脸、骑着马儿的山贼。 “兄弟们,有粮的抢粮,没粮的抢女人,咱不能空手而归。” “大家冲啊!” 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哈哈大笑,有人甩着鞭子,有人开着黄腔。 他们可不会单独作战,三五个人一组,一组一户人家。 “砰!” 第一户人家的院门被踹开,还没等主人破口大骂,一把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不想死的,就不要动!”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大,大,哥,你想干什么?” “哪来这么多废话呢,赶紧的,把钱拿出来,还有粮食!” 男人心惊胆战的回答:“没,没,没钱了,钱都买了种子,粮食都被蝗虫糟蹋了,颗粒无收。” 那人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痛的男人眼泪都要流出来。 那人扬起手中的刀,直接砍在男人的手臂上,凶神恶煞的说道:“老子数三声,不拿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他紧紧地捂住受伤的手臂,忍受着疼痛,乖乖地去将家里仅有的几斤大米和十几个铜板拿了出来。 他的女人从茅厕出来,看到提着刀的男人,顿时吓得大声尖叫。 那人一巴掌呼过去:“吵什么吵,再吵呼死你。” 女人捂住嘴巴,顿时不敢出声,惊恐的看着这伙人。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些人要把她抢走,或者要对她做些什么,她就一头撞死在墙上,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可惜,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让她还年轻的身躯却拥有苍老的容貌,那些人对她不感兴趣,看都不多看一眼。 那人搜刮完毕,本已踏出大门的脚又转了回来,去厨房掀开锅盖,将锅中留着当晚餐的稀饭,呼啦啦的吸入口中,抺抺嘴马,这才扬长而去。 第二户人家就没那么幸运,他家有两个女儿,一个15岁,一个13岁。 几个山贼进来之后,啥也不要,直接将两个姑娘扛走。 父母追了出来,母亲被一脚踹倒,头撞在墙上,瞬间晕了过去。 父亲提着菜刀在后面狂追,边跑边大喊:“山贼进村了,救命啊,快来人呀!” 其他人家,不知是不是没在家还是家里也出事了,没有一个人出来。 “爹,救我!” 姑娘凄惨的叫声,父亲的心都碎了。 他不要命的冲上去:“放开我女儿!” 山贼停了下来,目露凶光:“找死!” 砰! 山贼一脚踹倒父亲,只听砰一声,传来后脑勺砸在地上的闷声,他的菜刀已经被甩出几米之外。 父亲顿时摔得头晕眼花,还没等他站起来。 山贼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脚尖用力一碾。 父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有血流了出来。 他的双手用力死死地抱住山贼的腿,希望能将那腿挪开。 山贼轻蔑一笑:“不自量力。” 脚下又是重重的一碾,父亲痛苦的喊都喊不出声,之后腿一蹬,没了声息,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两个姑娘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一脸的绝望,撕心裂肺地大喊:“爹,你快醒醒啊,求求你了。” 年迈的爷爷奶奶也冲了出来,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一个山贼打倒在地,咔嚓一声,似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两老人爬都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俩孩子被抢走。 村长的家里,村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冲进来的几个人,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来这是干什么的? 这伙人也不说话,冲进房子就是一顿搜刮,连鸡舍的鸡都不放过。 “你们这帮畜生,把我的钱还给我。”李寿强藏在床底下的几十个铜板被人一锅端了。 他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打。 但,只有蛮力的他,被人一把推翻在地,痛的眉毛都皱在一起。 “好小子,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兄弟们,好好侍侯他。” “是!” 李寿强的双手被绑,一个山贼拿出一根鞭子,狠狠的甩在他的身上。 一下两下,痛得李寿强惨叫连连。 “住手!”村长心里一阵刀子划过般的痛,这可是他儿子啊。 他冲过去来,护在他的前面,大声的叫起来,“你们都住手,放开他,求求你们放开他。” “滚!”一个山贼一脚踹在了村长的肚子上,村长痛的倒在地上。 山贼手中的鞭子转移方向,抽打在村长的身上,村长的衣服瞬间被打出一条条痕迹。 牛金花也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山贼的手:“别打啦,求求你们不要打了,你们要什么就尽管拿走吧!” 其实,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拿完了。 那山贼飞起一脚,村长被踢的飞地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他再也爬不起来。 牛金花被扇了好几巴掌,脸肿的像发胀的馒头。 因为太热,所以作坊中午休息一个时辰。 李连平没有歇着,和他的儿子李德安正坐在后院编织鸡笼。 三个山贼闯进家里,正好碰到提着茶壶出来的李德安的媳妇兰氏。 兰氏大声尖叫:“啊!” 李连平父子俩想也不想,拿着正在干活用的刀就冲了出来。 只见一人已经把兰氏敲晕,正准备扛走。 另外两人已经冲进房间,正在寻找着什么。 山贼从东面进来,他们从西面出来,所以并没有照面。 李德安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媳妇被人扛走:“来者何人,把我媳妇放下!” “艹你大爷的,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 听到声音,房间里的山贼也走了出来。 李德安可不是手无寸铁之人,他竟然在山贼的手下过了十几招。 再加上一个李连平,让这伙人竟然讨不到一点便宜。 这让山贼十分恼火,扛着兰氏的山贼把人丢在地上,抽出大刀直接就砍了过来。 李德安-时不察,被砍中后背,顿时鲜血淋漓。 李连平为救儿子,手臂也被砍了一刀。 族长家。 李桂莲这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又怎么可能摆脱得了魔爪。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面,被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紧紧地抓住,男人的手还不老实,他的手所到之处,让李桂莲泛起阵阵恶心。 刀疤男一脸猥琐的笑着,露出发黄的牙齿,还泛着阵阵的恶臭。 李桂莲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她狠狠的瞪着刀疤男:“畜生!” 刀疤男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挺辣的吗,老子喜欢!” 说着,又开始动手。 李桂莲拼尽全力,终于有一只手摆脱魔爪,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 “啪”的一声,如此的清脆和响亮。 所有人霎那间全都愣住了,就连刀疤男自己都懵了,他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竟也被人打耳光,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村姑。 李桂莲一击得逞后,又想故伎重演,她不会武功,但女人天生就会掐、咬、抓,她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刀疤男就是一顿输出。 “啪!”一个耳光打的李桂莲直接倒在地上,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刀疤男将她提了起来,一脸的阴沉:“要不是你这张脸够漂亮,老子早就打死你,放心,回到山寨,看我怎么收拾你!” 刀疤男这回学乖了,直接将李桂莲的手绑了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家人,李桂莲绝望了,泪水流了下来,她要怎么办? 谁来救她? 对了,不是还有铁柱吗? 铁柱武功高强,他一定能救她的。 他不可能见死不救,但问题是要怎样通知他。 想到铁柱,她瞬间觉得有了希望。 “把她扛走!” “住手!”突然有人高呼了一声。 刀疤男手提大刀,目光冰冷。 这刀是他从一个胡人的手中买来的,坚硬无比,能够一刀斩断生铁而不损分毫,陪着他走南闯北,战无不胜。 他的声音冰冷,目光阴郁的扫视来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桂莲的父亲李连成。 他是听到惊呼声,从地里匆匆的赶回来。 看到这么多蒙面人,活了几十年的他,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情况。 他浑身发抖,双脚软的根本不像自己的。 李桂莲是他的女儿,他不能见死不救。 刀疤男冷声说道:“又来一个送死的!” 李连成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村有一个大户人家,而且他家女儿长得比我女儿漂亮多了,只要放了我女儿,我就带你们去!” 李桂莲猛地抬头看向父亲,但她没有说话,她甚至希望这些人见到李凌云之后,能把她放了,她不得不承认,李凌云确实比她漂亮。 被打倒在地,已经昏迷过去的族长,要是听到他儿子这样说话,不知作如何感想。 他最好祈祷李凌云没事,不然的话,被李凌云知道,他们家难逃一劫。 刀疤男:“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连成:“因为他们家有个武功高强的人,你们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被人小瞧了,不管是不是激将法,任谁都不高兴。 刀疤男大手一挥:“带路。” 待他们走到李凌云家的时候,已经浓烟滚滚,小宝和李明山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还是活着。 第六十九章 报仇 “放下我家的粮食,你们这帮王八蛋。”一位老妇人追了出去。 一个山贼一刀下来,差点砍中她的脖子。 紧随其后的儿子吓得差点魂都没有了。 幸亏那山贼已经收手,没有再砍第二刀。 老妇人爬起来,还想继续追。 儿子紧紧的抱住她:“娘,他们抢了就抢了,没了粮食我们还可以种,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粮食以后怎么过啊?老天爷呀帮帮我们吧。”老妇人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已经是他们家最后的口粮,省着吃,还能撑两个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要怎么活? 儿子同样泪流满面,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 以为躲过了蝗灾,却没想到躲不过这些山贼。 “啊!我要去杀了这帮畜生。”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李水华突然厉喝一声,声音凄厉,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他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如同被鬼附身一样,红着眼睛冲了出去! “孩子他爹,你不要命了。”他的妻子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 “放开我!”李水华红着眼睛,大叫道:“放开我,我要去杀了这帮畜生,我要把月兰救回来。” “你这样子怎么救,他们这么多人,每个人手上都有武器,而且个个武艺高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汪洋大盗,你还没冲过去,人家就一刀砍死你了,求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万一你也走了,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他的妻子苦苦哀求。 “我让你放开我,听到了没有?”李水华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他眼睛一片血红,嘴唇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愤怒和仇恨,他那才15岁的女儿,就在他的眼前被人抢走,而他被砍伤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没有了山贼的影子。 他身上的伤算得了什么,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一定要把女儿救回来,她才15岁,此时此刻她有多么的绝望。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她一个姑娘家如何挺得过来? 他一定要把那些畜生给杀了。 他用尽了全力挣脱,他的妻子见拦不住,只能泪流满面看他离开背影:“孩子他爹,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待李水华身影看不到之后,她扑通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鱼粉店里,依然座无虚席。 因为生意太好,大家都忙不过来,李凌云和铁柱今天早上去了荒地,那边被杨村长管理的井井有条,根本不需要她过度操心。 本想去买点菜种子,顺便来看看,想不到这么忙,就顺便留了下来。 不知为何,李凌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她不时的看向外面,切鱼肉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切到手指。 铁柱见状,不放心的将刀夺走,轻声问道:“云儿,怎么了?” 李凌云皱眉:“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铁柱:“既然不放心,那就回家看看吧!” 李凌云:“我也说不好是哪里会出事。” 铁柱打了一瓢水过来,将她的手洗净,又用布巾细细的擦干,如同擦拭宝石一般小心翼翼。 胡氏边忙碌边调侃:“哎呦喂,铁柱这也太贴心了吧,还把凌云的手洗的干干净净的,比自己的还宝贝,我说翠柳呀,大锤有没有帮你洗过手啊?” 跟着胡氏等人打交道多了,罗翠柳胆子也大了,叹了口气:“哎,我哪有那个命啊,我们家大锤就是个榆木疙瘩,我帮他洗手还差不多!” 李大锤刚好走进来,听到罗翠柳的不满,一脸的讨好:“柳儿,今天晚上我不但帮你洗手,还帮你洗澡。” 他本来想说洗脚,结果嘴巴太欠,说成了洗澡。 大家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罗翠柳的脸唰的一下变成红苹果,娇嗔着:“哎呀,你在瞎说什么!” 李大锤挠了挠头:“嘿嘿,这个可以有的嘛!” 哦,胆子肥了,竟敢在此开车,众人的笑声就没有断过,罗翠柳气得把大锤打了一顿,只是那力道,连只蚂蚁都打不死。 铁柱不理会他们,确定擦干净之后,才说道:“回去吧,这里还有我。” 李凌云觉得自己心不在焉,留在这里可能会帮倒忙,还不如回家,点头说道:“好,我先回去了,这里就辛苦你了!” “等等,我把马车赶过来!” 铁柱将李凌云送到门外,还教她怎么赶车。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铁柱都是车夫,所以李凌云赶车的机会很少。 其实李凌云也会赶车,但是铁柱就是不放心她,每次都像个老妈子一样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磕了碰了,有时候觉得他比叶氏还啰唆。 铁柱一直目送着李凌云离开,如果不是店里忙不过来,他都想跟李凌云一起回去。 李凌云无奈地回头:“铁柱,你进去吧!” 铁柱:“好!” 嘴巴上说着好,人却还站在门口。 刚刚走出店铺不到50米,虎子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凌云姐,不,不好了,出,出事了!”虎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凌云心里咯噔,紧张的问道:“虎子,出什么事了?” 虎子:“村,村,里来了山贼。” 山贼进村,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 李凌云着急的问道:“我爹娘呢?” 虎子:“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进村,我是从田间跑过来的,他们没有看到我。” 虎子中午没睡觉,本想去找小宝玩耍,刚刚出门就看到有山贼烧杀抢掠,他二话不说,直奔县城。 还站在门口的铁柱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云儿,出什么事了。” “有山贼进村!” 铁柱二话不说将马车卸了下来,马车只会误事,必须卸下来。 两人骑上马,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岩风村。 大街上有行人,马儿速度太快,所到之处,扬起一片烟尘。 “他娘的,急着去投胎吗?”一个堪堪躲过马儿的男人气得大骂。 一个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他就没有那么好运,被飞驰而过的风带倒,人还没站稳,就冲着马儿远去的方向破口骂道:“有马了不起呀,不知道这是大街不能纵马吗,这么没有公德心,最好摔死你们,操…” 岩风村,一片惨叫声,就连天上的飞鸟都不敢在树上逗留,展翅远去。 偶有一两只狗被打死丢在路中间,那令人讨厌的夏蝉依然叫个不停。 远远看到村子里风烟滚滚,李凌云的心沉到了谷底,祈祷父母不要出事。 李凌云扬起手中的鞭子,用力的抽打在马背上,大声喝道:“驾。” 马儿吃痛,奋力向前奔跑! 铁柱在身后紧紧的抱住她,生怕她被甩出去。 李凌云的家里,原本破旧的祖屋已经倒塌,火还在燃烧着。 新搭建的木棚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空气中还散发出粮食被烧的香味。 放木材以及棺材的库房,熊熊烈火还在燃烧,吞噬着一切。 “爹、娘、小宝,你们在哪里!”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李凌云冲了过去。 铁柱一把拉住她:“云儿,危险!” 李凌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怒瞪着铁柱:“我命令你放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铁柱:“我去,我去,你就在这里等着好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 铁柱说完,一跃而起,飞向祖屋。 “铁柱,不要,太危险!” 但铁柱已经飞了过去,拦都拦不住。 他在寻找落脚点,无奈,到处都是火,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终于,在房子的最中间,有一根横梁并没有完全燃烧,他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放手,李凌云就已经冲进废墟里。 里面温度太高,人根本就无法靠近,她从外面捡了一根木头,把正在燃烧的房梁用力挑开。 “爹、娘、小宝,你们在哪?求求你们,应一声好吗?” 她喊着,心里不停的祈祷,一定会有奇迹出现,父母是安全的,他们不会在废墟之下,他们被人救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人都差点被烤焦。 “凌云,凌云,你爹和小宝没事,在我家里!” 李凌云一怔,难道我出现幻觉了吗? 竟然听到有人说话。 “凌云,凌云,你爹和小宝没事,在我家里!” 那声音再度传来,李凌云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李德安一身是伤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李德安和李连平虽然一身是伤,但好歹将兰氏救了下来,连同家里的粮食同样保了下来。 他的出现,李凌云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真的吗?我爹他没事?” “是的,你爹和小宝只是受了点伤,此刻在我家里。” “那我娘呢?” 李德安低着头,沉声道:“你娘被抓走了!” 他和父亲赶过来的时候,整个院子已经被烧,只看到小宝和李明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没有看到叶氏的身影。 他们以为叶氏没有逃出来,想冲进火海中救人。 无奈火势太大,根本就无法进去。 他们在外面呼喊,除了木头被烧得霹雳啪啦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他们只好将小宝和李明山背回家,刚才李明山醒了,一直喊着叶氏,他们这才知道叶氏被抓了。 山贼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穷地方,竟然还有一个大户之家。 粮食就堆满了两个库房,早这里这么多粮食,他们就不用去抢其他人的。 作为主人的李明山怎么可能让他们搬走粮食,出手阻拦。 无奈,对方人多势众,随便一只手,就可以将他撂倒。 小宝看到李明山被打,拿起木棍就冲了过去。 他人小,力道可不小,那一棍子下去,正好打到山贼的腿窝,痛的那贼人呲牙裂齿,回首就是一拳,小宝被打晕在地上! 叶氏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李凌云的样貌就是随了叶氏。 如今已经40好几,依然风韵犹存。 经过岁月的沉淀,显得更加端庄优雅。 是村里的妇人无法相比的。 山贼的大当家一眼就相中了叶氏,如此美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做鬼也风流。 粮食太多,他们带来的马又是太少,不想便宜了这家人,干脆一把火烧了,之后扬长而去。 村子里一共有10个女子被抓,其中九个都是黄花闺女。 李桂莲没有逃过这一劫,李连成的计谋没有得逞,反而被刀疤男狠狠揍了一顿。 李凌云没有再说话,看着浓烟滚滚的院子,异常的冷静,静的可怕。 铁柱从废墟出来,一把抱住她:“云儿,想哭就哭出来,别这样好吗,我怕。” 铁柱的心此时是脆弱的,他怕李凌云一时想不开,伤了身体。 李凌云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瞪大了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双拳紧紧的握着,巨大的杀气从心底蔓延开来。 但这种冷静,持续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李凌云扬鞭跃马,冲出了村子。 铁柱见状,飞身跃起,落在她的身后,将马绳拿了过来,一手抱着李凌云,一手拿缰绳:“驾!” 要找山贼的住处有点难度,但是,他们骑马而来,抢了粮食,用了马车,路上就会留下痕迹。 只要跟着这些痕迹追踪,就能找到他们。 速度再快一点,一定要追上他们。 一路上,李凌云表面上安静极了,但她的心无法沉静下来。 娘,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则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 李凌云在心底低声的默念着,不停地祈祷。 娘,你不能有事,我不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起来,就能吃到你亲手做的早餐。 我已经习惯了看着你时不时的唠叨,说我和爹不听你的话。 我已经习惯了你轻轻皱眉,说我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抱到外孙。 我已经习惯了你和蔼的笑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说一声:云儿,不要熬夜,早点休息。 我已经习惯了你唤我一声:云儿。 没有你,哪有家,哪有我。 我已经习惯了你想责备我,却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我已经习惯穿你亲手做的衣服,温暖无比。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所有的山贼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老娘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她现在急需一把枪,一把射暴山贼脑浆的枪。 或许她的执念太强,脑海里突然白光一闪,系统突然出现了。 第七十章 杀上门 李凌云身子一僵,附后心中一喜,系统这是感应到她的想法了吗? 搂住她腰身的铁柱明显感受到她的变化,搂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沉声问道:“云儿,可有不妥?” 李凌云摇摇头:“没有。” 铁柱在身后,根据不知道李凌云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有多震撼。 里面出现的不是医疗物资,而是枪,真实的枪。 系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有枪,而且是好几把,但当时只是昙花一现,她连看清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出现的可是目前最好的狙击枪,具有高精度和优异可靠性。 50米,可以保证命中一元硬币大小的目标,甚至可以打断牙签。 100米,可以射中敌人的眼睛。 200米,可以将靶杆逐节打断。 600米,可以确保命中敌人头部。 该枪还采用了无托设计,弹匣里有别于传统的10发子弹,而是有二十发子弹。 上面还有消音器,杀人于无声。 这枪,李凌云熟悉得很,老伙计了。 她就这么水灵灵的从系统里将枪拿了出来,还有子弹,可惜,只有两盒子弹。 连同枪里的一共有60发子弹。 少是少了点,但她也知足了,不知山贼有多少人,但这60发子弹,足以为她争取更多时间。 铁柱感觉李凌云的手在动,待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上拿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东西。 这是武器吗? 他有点不确定了! 这玩意看起来就是一个铁疙瘩,不像刀有锋利的刀刃。 但他无比的确定,上马之前,李凌云手上什么都没有。 纵然有许多的疑问,但他没有问出来。 越是了解,越是觉得李凌云很神秘,有时候觉得她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有时她会静静的看着天空,眼中有平常看不到的那种思念,对,就是思念,她在思念谁? 那道身影显得如此的孤独和寂寞,让他越发想走入她的世界。 但,不管她是谁,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爱的就是她,永生永世,生生世世。 时间在流逝,夕阳西坠,还没有看到山贼的踪影,李凌云心乱如麻,怕叶氏遭到不测。 突然,“吁”! 铁柱将马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三岔路口,不管哪条路都有马和马车走过的痕迹,而且痕迹都是新的。 “该怎么走?”李凌云转过头来,沉声问道。 铁柱眼神凌厉的向四周一扫,指着右边的路:“往这边。” 两人策马狂奔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间,忽听前方有声音,知道目标就在前方,小心的放慢了速度。 铁柱从马上跳了下来,趴在地上,将耳朵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沉声说道:“对方最少有100人!” 李凌云皱眉,脸色一片凝重:“看来我们只能智取。”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与这100号人正面交锋,还能保证被抓的姑娘们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以前对付没有武功底子的村民们,还可以快刀斩乱麻。 但现在对付的是山贼,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影子,但他们似乎停了下来,不知是有所察觉,还是停下休息。 不能再骑马了,马蹄声会打草惊蛇。 两人弃马前行。 李凌云指了指右边:“铁柱,你这边,我这边,咱们在前面会合。” 铁柱临走前抱了抱李凌云,随后又放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云儿,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你可知道,你的命比我还重要。 李凌云点头:“好!你也要小心!” 说完,拿着狙击枪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身形矫健轻盈,如同一只猎豹。 铁柱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随后一跃而起,消失在密林中。 这一趟满载而归,所有的山贼高兴的都忘了神,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就差放声高歌。 “大当家,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累了。”一个山贼打马上前问道。 走了这么久,每匹马都负重前行,确实有点累了,再加上天气炎热,更是疲惫不堪。 拐个弯,再过一座山,就可以回到山寨,到时谁也无法找到他们。 不过,就算衙门的人来了,他们也不怕,那些官府的人贪生怕死的很,除非朝廷派出军队围剿,不然,他们依然是这一带的山大王。 大当家大手一挥:“原地休息。” 他下马之后,没有原地休息,而是往前走去,不知是不是去探路。 大家把马背上驮着的人扯了下来,如同扔死猪一样扔在地上,顿时惨叫连连。 “他娘的,给我老实点,不然老子揍死你。” “王八蛋,放开我!” “啪”的一声,那女子安静了下来。 山贼骂道:“她娘的,不打不老实了是吧!” 一个山贼在扯女人下来的时候,那女人由于剧烈的挣扎,衣衫被扯住,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映下,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一头青丝垂下遮住脸面,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这肌肤,这身材简直是人间极品。 那山贼瞬间变得狂热起来,眼睛直接粘在她的身上,口水直流,手情不自禁地向对方摸去。 那女人的胆子却十分大,竟然敢一脚踹在他身上,没有防备的山贼差点摔倒在地。 山贼瞬间恼羞成怒:“他娘的,敢打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说着,将女人抱住,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要去干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山贼们已经见怪不怪,不少人哄笑:“喂,你可得快点,不要误了我们的行程。” 那山贼嘿嘿一笑:“放心吧,误不了!” 其他人笑得更大声:“就他那玩意,一点都不中用。” 其他女子吓得瑟瑟发抖,紧紧地靠在一起,不敢看被拉走的女人。 只有一个人,死死的盯着,她一脸的冷漠,心里甚至有点庆幸,又有点幸灾乐祸,希望那女人被糟蹋。 不晓得李凌云知道之后,会不会就地自刎。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看吧,连你自己最在乎的人都护不住,看你以后还怎么横! 哈哈,看看铁柱会不会嫌弃你! 那女人的性格却烈得很,打不过就咬,张开嘴巴狠狠的咬在山贼的手上。 这一口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道,痛得山贼大声怒骂:“痛死我了,快松口!” 那女人不但没有松口的迹象,反而越咬越重,誓要将他的肉咬下来为止! 山贼拿起手中的武器,用刀背直接敲在女人的后颈上。 痛,女人却只是皱眉,仍然不松口。 山贼见状,直接用刀刃砍在女人的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女子吃痛,本能地大喊一声:“啊” 噗的一声,倒在地上。 随着“啊”的一声,从她的口中掉出一块肉。 “啊!” 这次轮到山贼大喊。 看着缺了一块肉的手臂,他怒火攻心:“臭婊子,今天一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将刀别在腰间,上前就要撕破女人的衣服。 “畜生,你们这帮畜生!我跟你们拼了。”女子却不怕,突然将手伸向那山贼的腰间,唰的一声想拔他的大刀。 锋利的刀刃瞬间恍花了她的眼睛,还没有将大刀完全拔出,就已经被山贼打倒在地。 女子满脸是血,却一副倔强的样子。 “你们这帮畜生不得好死。。。。”咒骂声不断响起。 她骂得很凶,那山贼打得更凶。 “我说小六子,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是不是没吃饭呢?”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谁说我没吃饭,等等,我可厉害了。” 说完,又一巴掌呼在女人的脸上。 他将女人的双手绑了起来,一脸的淫笑:“看你还怎么折腾!” 那女人的性子确实很烈,都被绑了,依然不肯就范,竟然被她逮住机会,一脚踹在那山贼的命根子上,痛得山贼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 距离越来越近。 李凌云缓缓的眯起一只眼睛,热风吹在她白皙的脸蛋上,一片红晕。 突然,她扣动扳机,刚才还一脸淫笑的山贼瞬间倒在地上,悄无声息。 女人本能的尖叫着,其他山贼以为那人得逞,甚至开始为他计时。 待李凌云穿越丛林,来到女人身旁,看清楚她样貌的时候,心被撕裂,所有的仇恨瞬间被点燃。 但同时,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女人的嘴巴捂住,小声说道:“娘,是我,别出声,我来救你了!” 那女人悲喜交加,回头看着她:“云儿?” 喜的是她的云儿来救她了,悲的是,这么多山贼,她们要怎么全身而退。 没错,这人就是叶氏。 那山贼选谁不好,偏偏要选中了叶氏。 别看叶氏身子弱,这半年来,偶尔也会跟着李凌云学上一两招,想不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嘘,别出声!你在这里等我!” “好!” 李凌云将绳子解开,简单为叶氏包扎。 幸亏提前将这些纱布放入怀中,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叶氏解释。 把叶氏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并将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塞到她的手里:“娘,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带你回家。” “小六子,你好了没有,该起程了!”有山贼喊道。 然而,树林后面静悄悄的。 一连叫了两声,都没有人应答。 那人骂了一句:“他娘的,自己爽够了,山寨都不回了。” 边骂边走了过来,待他走入丛林中,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立刻警觉,准备拿起武器。 还没等他上前查看,他的额头有什么东西射了进去。 一股巨痛,让他本能的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手的血。 砰的一声,他瞪大眼睛的倒在了地上,到时他都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山贼们已经开始出发,没人注意到已经有两个人没有跟上来。 李凌云从后面抄上前去,身形灵巧,如同猎豹一般,几个起落,就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仍旧一无所知的继续往前,丝毫不知道有煞星就跟在自己的身后,随时有可能要他们的命。 而李凌云也看到了铁柱,铁柱已经解决了好几个落单的山贼。 两人打了个手势,铁柱一马当先,走在最后面的山贼成了他的目标。 只听一阵轻微的骨头断裂声音,那人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转去,再也没有呼吸。 走在后面的人越走越不对劲,他问旁边的人:“刚才是谁走在我后面的?” 那人莫名其妙就看着他:“老五啊,怎么了?” “那老五去哪儿了?” “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一眨眼间,我就没看到他了。” “是不是去撒尿了,你去看看。” 这么一个大活人,还骑着马,不可能突然间就不见了。 那人调头,向后面走去。 只见树林里,几匹马排排站在一边,而马的主人早已魂断树林。 “有…” 他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就被一枪爆头。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山贼倒在地上。 一个山贼似乎有所反应,突然回头,眼中全是惊恐,大声呼喊:“有埋伏!” 大当家抽刀:“快,快,防守。” 既然被发现,那就不必再隐藏。 看着飞驰而来的黑影子,有人以为那是暗器,不屑一笑:“雕虫小技。” 他甚至伸手去接,然而,那道影子的速度快如闪电,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他的额头已经多了一个窟窿,随后倒在地上,马儿受惊,扬起前蹄,直接踩在他身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砰砰砰,一枪又一枪,枪枪命中目标,有些虽然没有打中要害,却也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顿时惨叫声一片。 铁柱如同一道闪电在人群中穿梭,手起刀落,如同割白菜。 大当家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失去了将近二十个兄弟。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大当家大声喝道:“什么人?” 只见树林中,一位身姿窈窕的姑娘,手上拿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缓缓的走上前来。 大当家厉声问道:“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李凌云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只是那笑容却让人觉得冰冷无比。 “臭娘们,拿命来!”一个山贼冲了过来。 话音刚落,李凌云一把举起狙击枪,向山贼射击。 那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就已经了无声息! 李凌云眉梢一挑,问道:“刺激吗?” 大当家:“你?” “大家冲啊,杀了他们!” 铁柱一把将李凌云护在身后,挺身上前,目光犀利如鹰,他冷厉的举起武器,那是他刚才从山贼手中夺来的武器,刀锋肃杀,眼若寒星。 铁柱挥刀而起,脚下步伐灵活,大片的尘土飞溅而起,惨叫声不断。 第七十一章 击杀 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铁柱在前开路,往往他斩杀一个,李凌云的枪就已击毙一个山贼。 两人就是杀神,所到之处,死伤一片。 血腥的屠杀正式开始。 自从当了大当家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他能当大当家,靠的不仅是手段,他同样亦是位身手敏捷的高手。 山贼中,有乌合之众的菜鸟,自然也有如大当家这样的高手。 同时,大当家也明白,对方只有两个人,就算武艺再怎么高强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女人手中的铁疙瘩,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暗器,不但速度快且杀伤力大得惊人,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只要不被那东西击中,就能将这两人拿下。 想通其中的关键,大当家当即大声喊道:“不要慌!他们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两人,所有人立刻分成两队,一队将所有女人拉出来当人质,你们不要露出脑袋,二队将粮食带走,其他人跟我往上冲!” 粮食必须带走,这可是众兄弟用命换来的。 且山上已快断粮了,不带回去,大家吃什么。 队伍立刻来了个大反转,原本走在中间的姑娘们,此时被拉到最后当成肉垫抵挡李凌云的子弹。 李桂莲拼命挣扎,却被躲在她身后的男人用刀背敲打,痛了她眼泪都了流出来! 她害怕的浑身颤抖。 她要死了吗? 可是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 李凌云放下枪,铁柱已回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李桂莲,她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对方却是来救她出水火的女侠。 她的表情渐渐地狰狞起来,她恨,恨自己太弱,更恨李凌云太强大。 因为她的存在,再也没有人看她的美。 李桂莲死死的盯着李凌云,咬牙切齿如同狰狞的厉鬼一样恐怖。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一个山贼的刀架在一个姑娘的脖子上,他的脑袋果真没有露出来。 李凌云对这个姑娘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她在这个村子里没有闺蜜,而且那些姑娘们看到她如同看到瘟神一样,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跟她相处愉快。 要是男子,可能会认识,毕竟村子里被她打过的男子可不少,上到白发苍苍的族长,下到如李寿强这样的年轻仔。 那姑娘双手被绑着,浑身瑟瑟发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拼命往下掉,她战战兢兢的说:“凌,凌云姐,我,我,我是李月兰,别,别杀我。” 李连云:“放心,我会带你回家!” 大当家冷哼道:“哼,回家?把命留在这里差不多!” 李凌云带着凌厉的杀气问道:“你想怎样?” 大当家冷冷的说道:“想把这些姑娘带走,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两个条件就放你们走,一,把你手里那玩意交出来,二,他自废一只手。” 他指的是铁柱。 李凌云:“休想,做不到!” 大当家:“没关系,我数三声,不照做的话,她的脑袋马上搬家!” 那山贼将架在姑娘脖子上的刀用力压了几分,只见姑娘的脖子上立刻有一道血线流了出来。 那姑娘的心跳如同在喉咙口,恐惧感涌上心头,双手冰冷,浑身颤抖着,不停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那山贼:“求我也没用,求你的凌云姐呀,听到了没有,求她呀。” 姑娘泪眼婆娑的看着李凌云:“凌云姐。。。” 李凌云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大当家:“一。” 李凌云:“我让你放开她。” 大当家:“二。” 随着二字喊出来,所有的姑娘们瞬间绝望了,大声哭泣着。 李桂莲心底骤然生出求生的本能:“铁柱,救我!” 铁柱看了过去,那眼神却波澜不惊,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李桂莲心里一阵狂喜,不停地叫换着:“铁柱,救我!” 除了李凌云,铁柱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过哪个女人。 所以她的狂喜,铁柱根本就看不懂,也不想去懂。 只是看了一眼,就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李桂莲却掩藏不住的喜悦,铁柱看她了,她是不是有救了? 只能说李桂莲的心脏太强大了,都这个时候,她似乎已经不惧怕,她相信铁柱一定会救她的,一定会的。 李凌云和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铁柱点点头,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拿在手上不停地向上抛着。 山贼们面面相觑,不知他玩的这是什么把戏。 大当家一把扯过一个姑娘,阴冷的说道:“看来,他们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你们!” 那姑娘似乎已经吓傻了,除了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冰冷的数字从大当家的口中喊出:“三!” 铁柱出手了,将手中的石子向前袭去。 山贼们以为是袭击他们,将姑娘们又往前推,整个身子完全躲在姑娘们的身后。 然而,石子却是打向姑娘们的膝盖。 李凌云突然大喊:“蹲下!” 膝盖疼痛,九个姑娘,包括李桂莲,几乎是本能的蹲下身子。 被取下消音器的狙击枪,发出一连串砰砰砰砰砰的声音,九个山贼瞬间倒地,他们的额头上均有一个窟窿,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为何死的是他们。 李凌云大声呼叫:“找个地方躲起来!” 姑娘们哗啦啦的向两人身后的树林里逃窜。 在经过铁柱身旁的时候,李桂莲突然脚一崴,似乎扭到了脚踝。 她以为铁柱会扶她一把,火光电石间,铁柱已经飞了出去,那动作潇洒帅气,就连不懂武功的李桂莲都看呆了。 擒贼先擒王,铁柱直接将手中的大刀向大当家飞去,大当家扬起手中的刀,只听见咣当一声,利刃相撞发出激烈的火花。 然而,紧随大刀而来的,还有那黑色的小影子,它的速度快到肉眼都看不见,一股危机感让大当家本能的偏过头,子弹擦脸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然而,这还没完,子弹射入马腿,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发疯一般向前横冲乱撞,一连撞倒好几个山贼,马蹄踩在人身上,甚至可以听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音,惨叫声不断响起。 大当家差点被马儿甩了下来,幸亏他马术了得,武功高强,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 铁柱已经缠了上来,两人的武功都是大开大合。 面对如此强势的铁柱,大当家却不逊色,与铁柱打得旗鼓相当。 李凌云的狙击枪在这冷兵器时代,展现了它超强的先进技术,她人都不用走动,就伤亡一大片。 “铁柱!” 李凌云只是这么一喊,铁柱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弯下腰。 就是现在,一颗子弹直直的向大当家射来,誓要便将他的胸膛射穿。 大当家用刀一挡,却不曾想,那暗器竟然射穿了刀身,直入他的胸膛。 大当家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上的衣服有一个破洞,破洞的后面就是他的胸膛,胸膛里,有他跳动的心脏,那是他生命的保障。 他皱眉,伸出手一摸,是血,一股疼痛瞬间传来,他想忍着剧痛继续战斗,他发现他竟然无法动弹。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他这是要死了吗? 所有被这个暗器伤到胸口或脑袋的兄弟们,再也没有一个能站起来! 李凌云已经杀过人海冲了过来,她一脚将大当家踢翻在地上,再度举起枪,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只要扣下扳机,这个无恶不作的人立刻就下地狱。 连扣了三下,都没有子弹打出来! 靠,关键时刻拉稀,没子弹了。 一直护在她周围的铁柱及时递上一把刀。 那把刀鲜血淋漓,刀尖上的鲜血,落在尘土上,那么的刺眼! 李凌云一把举起大刀,眼神一寒,对着大当家的脖颈就狠狠地挥下去! 大当家瞳孔瞬间放大,惊恐地张大了嘴,却没有喊出声来。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更加没有逃脱的能力,而他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还在奋力作战的,也被打的节节败退。 手起刀落,鲜血喷射而出,如同滚烫的开水。 没有了领头人,山贼们如同一盘散沙,大部分人已经无心恋战,有人已经开始逃跑,有人趁机拿着贵重的东西骑上马奋力往前跑。 就在这时,一个悲惨的声音传来:“凌云姐,救我!” 李凌云抬头看去,竟然是李桂莲,她被一个山贼劫持了。 山贼看到李凌云,大声疾呼:“你别过来,否则我定杀了她!” 李凌云走了过去,冷冷的说道:“放开她!” 山贼虽然浑身发抖,却依然坚持说道:“你退后,放我走,不然我一刀了断了她。” 李凌云缓缓放下手中的刀:“你看,刀已放下,把人放了!” 那山贼:“把手举起来。” 李凌云十分听话的将双手举了起来。 那山贼确定李凌云手中没有武器之后,一把将李桂莲向李凌云的方向踹了过去。 “你怎么样?”李凌云旋身而上,一把扶住李桂莲。 李桂莲摇摇头:“我没事!” “小心!”李凌云将李桂莲往旁边一推,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前飞去,正中那山贼的心口。 原来那山贼是将李桂莲作为诱饵,目的就是杀了李凌云。 李凌云将他的刀捡了起来。 然而,李桂莲突然倒在了地上。 李凌云再度去救她的时候,一把大刀已经抵上了李凌云的脖颈上:“放下武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话得听。 砰的一声,扔下大刀。 那个山贼走上前来,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李凌云的下巴:“臭婊子,想不到你也落到我的手里!” 李凌云冷哼一声,没有武器,她的头就是武器。 脑袋狠狠的向对方的脑袋撞去。 那山贼下意识的向后仰,李凌云的手如同铁爪一般,直接扣向他的眼睛。 那山贼想护着眼睛,拿着大刀的手扬了起来。 李凌云的手改为拳,直接击打在那人的肘关节处,霎那间,那刀已经易主。 李凌云飞身而起,一脚踢在那山贼的肩头,一刀劈下,听那山贼一声惨叫,他的脖子处已经鲜血淋漓,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没了动静。 李桂莲色一白,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又一个山贼扑上前来。 李凌云瞬间迎了上去。 回身,刺入。 动作迅捷,行云流水,那个山贼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有风袭来,李桂莲却已经麻木了,她连喊都喊不出来,仿佛一个木偶般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 李凌云大喝一声:“趴下。” 李桂莲仿佛没听到一般,依然傻傻的站着。 李凌云以最快的速度向她扑去,终于在利器到来之前,将她扑倒在地。 李凌云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大喝一声:“不想死的,找地方藏起来。” 她不知道这个李桂莲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了山贼的靶心。 其他姑娘都藏的好好,为何只有她一个人被抓。 突然,右肩突然一阵疼痛袭来,李凌云皱眉,反手将大刀刺入偷袭者的腰间。 手腕一抖,又一刀杀过去,让人应声而倒。 但,越来越多的山贼围了过来,这些都是大当家的左膀右臂,他们誓要为大当家报仇。 没有了狙击枪,李凌云就是他们狙杀的对象。 对付不了铁柱那样的高手,还对付不了这个女人吗。 众山贼齐喝一声,猛然发难,直接向李凌云杀来。 刀锋凌厉,寒气逼人。 他们以为没有了狙击枪,李凌云的功夫不怎么样。 却不想,李凌云的功夫快准狠,行云如水,没有任何的花俏。 大刀挥舞,利刃刺入人体,瞬间又倒下一个。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兄弟被杀,这回他们学乖了,从四个方向同时动手。 铁柱大惊,大喊一声:“云儿小心!” 他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李凌云被砍了一刀。 铁柱瞬间怒火攻心,飞了过来,伸手就把李凌云往旁边一带,自己护在她身后。 铁柱的武功太强,气场太大,众山贼从心底感觉到一股寒气。 第七十二章 心境的变化 铁柱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看蝼蚁般的看碰上众山贼:“你们竟敢伤了她。” 瞳里闪现着冷酷的光芒,一阵强大的掌风对着众山贼而去,暴起的一刹那就已落在一名山贼的身后。 大刀一击,速度太快,瞬间变成一道影子,向那名山贼如被砍去。 那名山贼的脖子生生被砍断,血从碗口大的脖颈喷了出来,周边躲闪不及的山贼,被喷了一身。 “杀。”众人冲了上来。 铁柱右手拿刀撕杀,左手的手肘向后一击,这一击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 一名山贼被击中,力道太大,他整个人飞了起来,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 他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一棵大树上,大树倒塌,身体随着大树一起撞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把紧随而来的大刀垂直的刺穿他的胸膛,残忍至极。 霎那间,整个场面安静极了,震惊和恐惧涌上心头,众山贼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他已经没了呼吸。 李凌云仰头注视铁柱,她今天正式识到了铁柱逆天的武功,自己的那点功夫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铁柱甚至都未有任何的停顿,一个帅气的转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 被夺了刀的山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那道已经杀近的身影,他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铁柱再度转身,错步,村中汉子的素色衣裳翻飞而起,刀光如影,砰砰砰,刀光瞬间击中冲在最前面的人,血花四溅,犹如绚烂的焰火,尽情的燃烧。 他看向山贼的眼神平静而凌厉,如同地狱的修罗般恐怖,却又帅如天神。 李凌云不得不感概,铁柱真的帅爆了,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砰。” 一个山贼还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直觉后退几步,却已经来不及。 刀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一道银光追击而去,他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力,两个呼吸间,就已经命丧黄泉。 众山贼怔怔看着他,浑身颤抖。 李桂莲目瞪口呆的看着铁柱,直到这一刻,她那颗爱慕的心瞬间化为乌有,这样的男人太恐怖。 忽然风声一响,厉啸而来,她身子被人重重一推,李凌云厉声传来:“趴下!” 砰一声,她栽倒在地上,只觉得头顶上风声如刀过,吓得头皮一凉。 “砰。”她看到那把利器插入地里,刀柄还在抖动,发着嗡嗡的声音。 如果李凌云没有把她推到,她的脑袋已经搬家。 李桂莲心中一阵恐惧,脑海一片空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可能让铁柱孤军奋战的,李凌云拾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刀,那刀柄已经被沾满了血迹,李凌云虽然有点嫌弃,一点把它捡了起来。 凌厉的刀锋迎面而来,李凌云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那人的挡下,那人下意识的想夹住腿,刀刃已经砍断了他的一条胳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兄弟们一个一个的离去,一个山贼的双腿发抖,他好想逃离,他不想死,他还年轻,他也是被迫上山当山贼,曾经他也是一位穷苦百姓,杀人不是他的本意。 但,李凌云不给他逃离的机会,大刀紧随而来,毫不犹豫的插入他的身体,甚至还在里面旋转一圈,痛得他惨叫连连。 抽刀而去之后,他向前倒去,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上!”一声短促的低喝响起,剩下的几个山贼涌了上前,冷厉的刀锋带着肃杀而来。 锋芒中,有头颅飞上了天,血流如注,染红了一地。 随着最后一名山贼的喉管被刺破,如地狱的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云儿,你怎么样了?”铁柱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 “没事,一点小伤。”李凌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铁柱仍然忧心重重:“你的伤?” 李凌云挥挥手:“回去再说!” 其实她伤的有点重,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把母亲和村里的姑娘们安全带回去。 “娘,娘,你们在哪里?” 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已经抱成团的叶氏和其他八个姑娘。 天色已黑,风还带着炎热的气息,吹在身上令人心烦气躁。 岩风村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了往日的炊烟缭绕,没有鸡飞狗跳,也没有孩童院子里打闹,更没有大人们训斥的声音,甚至没有人点灯照明,整个村子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悲伤的人终于进入梦乡。 “你们听,是不是有马蹄声?”一位父亲皱眉问道。 他的儿子趴在地上认真听着,随后大惊失色:“不但有马蹄声,还有车轮子的声音!莫非山贼又回来了?” 母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那,那怎么办?” 儿媳紧紧抱住,一脸的恐惧。 她今天和丈夫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逃过一劫,回到家中,发现家里已经被洗劫一空,婆婆哭肿了双眼,公公瘫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后来才知道,山贼来过,整个村子都毁了。 家里的粮食都被抢光,听说李凌云家更是损失惨重,山贼带不走的,被一把火烧了。 “快,你们带着孩子马上跑,跑得越远越好。” 婆婆将儿媳三人推出门了,催促他们快点离开。 “爹、娘,跟我们一起走。” “不,你们赶快走,我们老了跑不动了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再说了,家里一无所有,那些山贼奈何不了我们。”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不及多想,儿子一家三口往庄稼的方向跑去。 这个方向可以避免碰到山贼。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声音,有害怕、有不知所措、有拿着菜刀就冲出来想报仇的。 “月兰?月兰,真的是你!”李水华是第一个冲出来的,他手上还拿着菜刀。 他以为是山贼又来了,这次他不在懦弱,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都要上前撕杀,他要为女儿报仇。 他不敢相信不远处的人,竟然有他的女儿李月兰,他不是在做梦吧? 李月兰听到声音,抬头望去,竟然是她的父亲。 这一刻,她再也绷不住,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父亲,瞬间哭成了泪人:“爹,爹,是我,我回来啦。” “月兰,我的月兰,你终于回来了,别对不起,爹没用,没有照顾好你。”李水华不停地道歉。 他的妻子紧随而来,本来是想拦住他,不让他做傻事,想不到竟然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女儿。 她喜出望外,狂奔而来,抱着丈夫和女儿痛哭流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凌云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冲走了所有的阴霾。 乒乒乓乓,到处是打开大门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当看到黑压压的马和马车时, 欢声雷动,众人望着那对如情侣般的男女时,心口舒了一口气。 再怎么心硬如铁,都抵不住他那句:“云儿,你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好,别让天下人为你陪葬。” 他本是无关之人,但他却为了她与整个村子的人为敌。 为了她,将所有的山贼全部歼灭。 她能感觉到他的好,好到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那个负心的女人。 她是人,有七情六欲,他就这么一步步的闯入她的心里。 他不止一次表露他的心迹,她却总是视而不见 她默默坐在木棚里,唇线紧抿,看着化为废墟的房子。 这个木棚是李连福父子三人和李连平父子等人,下午的时候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搭建的,为的就是李凌云回来之后,有个落脚之处。 木棚很小,里面最多只能放两张床。 铁柱站在不远处,没有月亮的晚上,透过燃烧的柴火,只看见她平静的侧脸,平静的让人心疼,脸上似乎有着一污迹,似是下午杀贼人是沾上的。 铁柱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伸指轻轻拭去了那血迹。 他的动作轻软,似乎怕擦破这系列的皮肤。 李凌云没有动,任由他将血迹擦干净。 铁柱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你的伤?” 一直到现在,李凌云都还没有包扎。 不待李凌云拒绝或答应,他已经将药和纱布从药箱里拿了出来。 李凌云没说话,闭上眼睛。 他将她的衣服用剪刀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他的眼神凉了凉,恨不得又回去将那些山贼的尸体拉出来抽个一千鞭。 空气沉静了下来,仅闻两人呼吸, 她喜出望外,狂奔而来,抱着丈夫和女儿痛哭流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凌云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冲走了所有的阴霾。 乒乒乓乓,到处是打开大门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当看到黑压压的马和马车时, 欢声雷动,众人望着那对如情侣般的男女时,心口舒了一口气。 再怎么心硬如铁,都抵不住他那句:“云儿,你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好,别让天下人为你陪葬。” 他本是无关之人,但他却为了她与整个村子的人为敌。 为了她,将所有的山贼全部歼灭。 她能感觉到他的好,好到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那个负心的女人。 她是人,有七情六欲,他就这么一步步的闯入她的心里。 他不止一次表露他的心迹,她却总是视而不见 她默默坐在木棚里,唇线紧抿,看着化为废墟的房子。 这个木棚是李连福父子三人和李连平父子等人,下午的时候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搭建的,为的就是李凌云回来之后,有个落脚之处。 木棚很小,里面最多只能放两张床。 铁柱站在不远处,没有月亮的晚上,透过燃烧的柴火,只看见她平静的侧脸,平静的让人心疼,脸上似乎有着一污迹,似是下午杀贼人是沾上的。 铁柱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伸指轻轻拭去了那血迹。 他的动作轻软,似乎怕擦破这系列的皮肤。 李凌云没有动,任由他将血迹擦干净。 铁柱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你的伤?” 一直到现在,李凌云都还没有包扎。 不待李凌云拒绝或答应,他已经将药和纱布从药箱里拿了出来。 李凌云没说话,闭上眼睛。 他将她的衣服用剪刀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他的眼神凉了凉,恨不得又回去将那些山贼的尸体拉出来抽个一千鞭。 空气沉静了下来,仅闻两人呼吸, 她喜出望外,狂奔而来,抱着丈夫和女儿痛哭流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谁喊了一声:“李凌云回来了!” 这个消息瞬间冲走了所有的阴霾。 乒乒乓乓,到处是打开大门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来,当看到黑压压的马和马车时, 欢声雷动,众人望着那对如情侣般的男女时,心口舒了一口气。 再怎么心硬如铁,都抵不住他那句:“云儿,你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好,别让天下人为你陪葬。” 他本是无关之人,但他却为了她与整个村子的人为敌。 为了她,将所有的山贼全部歼灭。 她能感觉到他的好,好到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那个负心的女人。 她是人,有七情六欲,他就这么一步步的闯入她的心里。 他不止一次表露他的心迹,她却总是视而不见 她默默坐在木棚里,唇线紧抿,看着化为废墟的房子。 这个木棚是李连福父子三人和李连平父子等人,下午的时候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搭建的,为的就是李凌云回来之后,有个落脚之处。 木棚很小,里面最多只能放两张床。 铁柱站在不远处,没有月亮的晚上,透过燃烧的柴火,只看见她平静的侧脸,平静的让人心疼,脸上似乎有着一污迹,似是下午杀贼人是沾上的。 铁柱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伸指轻轻拭去了那血迹。 他的动作轻软,似乎怕擦破这系列的皮肤。 李凌云没有动,任由他将血迹擦干净。 铁柱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你的伤?” 一直到现在,李凌云都还没有包扎。 不待李凌云拒绝或答应,他已经将药和纱布从药箱里拿了出来。 李凌云没说话,闭上眼睛。 他将她的衣服用剪刀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他的眼神凉了凉,恨不得又回去将那些山贼的尸体拉出来抽个一千鞭。 空气沉静了下来,仅闻两人呼吸, 第七十三章 从头再来 “凌云姐。” 有人在外面喊道:“凌云姐,店铺今天还要不要开门?” 是李大锤在外面,经历了昨天这样的事,他不确定今天还要不要开铺。 铁柱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气,李大锤忽然感觉到很冷,摸了摸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嘀咕:“奇怪了,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冷?” 被打断的事已经无法继续,李凌云将衣服穿好,回答说道:“今天休息一天,把你们家都整理好。” 李大锤一愣,没想到李凌云会说不开门,有点沮丧的说道:“哎,好!” 待李大锤走了之后,铁柱为李凌云包扎好伤口,包括被砍伤的手臂,再将她的衣服穿好,细细的整理着。 将药箱收了起来,对李凌云说道:“天色还早,先睡一会吧,不然你的身体撑不住。” 李凌云确实累了,铁柱为她扇扇子,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铁柱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整个村子又充满了活力。 天还没擦亮,村民们已经起床,开启一天新的生活。 小宝来到竹棚外,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往里探了探。 发现里面的人还没起床,他也不去吵闹,就一个人静静坐在外面。 除了铁柱和李凌云,他们四个都住李大锤家里。 小王氏与陈婶开始张罗早饭,虎子还没起床,都没有人跟他玩。 叶氏昨天受到惊吓,如今有点发热,她一直强忍着,不想让李凌云知道,云儿昨天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 李明山将她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次又一次,体度终于降下来。 “啪的”一声,族长一巴掌打在李连成的脸上。 李连成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 从李连成八岁的孙子口中得知李连成竟然带着山贼去李凌云家,族长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族长伸手指着他:“你还不错是吧?” 李连成怒瞪着父亲:“我何错之有?” 族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凌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还敢带着山贼去她家,要是被她知道,不知道她要怎样报复,你是想把整个家都拖进去吗?” 李连成:“我们到的时候,她家已经被山贼烧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起这个,族长更加来火,李连平父子等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李明山和小宝,赶紧施救,背着他们去了县城找大夫。 而李连成,冷眼看着,然后淡寞的回了家。 这个是难得的机会,如果他伸出援手,将李明山救了,说不定李凌云对他们家会有改观,说不定有机会进他们家的作坊,或者县城的鱼粉店,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李连成不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抢走,自己还被打了一顿,这事找谁说理去? 族长恨铁不成钢:“你不想想,李连平他们几个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因为帮了那丫头几次,如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李连成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完全变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但处处针对李凌云,而且还与肖掌柜合谋,想要下毒陷害。 族长要求他去跟李凌云道歉,李连成自然不服父亲的管教,当即与他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李桂莲睡得不踏实,噩梦连连,一会是自己被山贼抓走,一会是山贼的脑袋硬生生的被砍了下来,一会又是铁柱那冷如冰川的脸,一会又是李凌云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啊!” 她猛地睁开眼,一时半会儿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树上鸟鸣声传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李水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要把田地归还给李凌云。 当年他的父亲可是村里的恶霸,直接抢了三亩水田,后来父亲去世之后,他也没有将水田归还的打算。 他虽然不像父亲那样霸道,但他也很自私。 就比如,村里人要把李凌云一家赶出村子,他就是其中一员。 就比如,李凌云想买山坡,村里人不同意,想加价,他也是其中一员。 如今女儿平安归来,全都是李凌云的功劳。 他也从女儿的口中得知,李凌云和铁柱简直是强的可怕,那九个挟持山贼瞬间就丢了性命。 相比之下,当初他们殴打村里人,那简直是太温柔了。 李月兰只是看到李凌云用狙击枪瞬间狙灭山贼,要是看到她和铁柱手刃山贼的那个恐怖场景,不知会不会和李桂莲一样噩梦连连。 他这一决定,家里所有人都懵了,搞不懂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妻子第一个不同意,板着脸说道:“孩子他爹,你是不是个傻子,你以为这样子人家会感你吗?而且这些水田花了我们多少心血,才从当初的贫瘠到现在的肥沃,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李水华苦口婆心地说道:“孩子他娘,月兰是李凌云救回来的,怎么要懂得感恩,区区几亩水田算得了什么,就算把我们家都赔了,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选择就是点燃了炮仗,妻子怒火冲天:“什么叫应该,如果不是她家财万贯,引来了山贼,我们村子会遭殃吗?我们会受这种罪吗?月兰和其他姑娘会被抓吗?” 李水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孩子他娘,这话你怎么说出来?” “怎么说不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想想,这么多年来,不管什么灾什么难,大家都相安无事,为何李凌云他们一家搬回来就出事?就因为钱财太多,招来了山贼,李凌云就是个灾星,就是瘟神。” 李水华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这个话你在家里说说就好,千万不要去外面瞎传,被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了你。” 他的妻子撇撇嘴:“事实就是这样,还不让人说吗?” 李水华赶紧跑到门口看看有没有人,确定没人之后开始训斥:“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再说这种话,被人知道了,你这张嘴就不要了,李凌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还有就是,月兰就是人家就回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这几亩水田,我一定要还给人家。” 说完就往外走,他的妻子气愤不已:“一天到晚月兰月兰的,你眼里只有那死丫头,她能有什么用,过段时间,那丫头嫁人了就是别家的人,锋儿他们几个怎么办?” 锋儿是她的儿子,李月兰是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弟弟。 夺来的水田是要留给弟弟们,做为女儿是没有资格要的。 李月兰是第一个孩子,李水华很宠她,而他的妻子不一样,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大女儿,眼里只有四个儿子。 李水华:“月兰怎么就没用了,她没有帮你操持这个家吗?她没有好好干活吗?他没有听你的话吗?” “好你个李水华,为了那死丫头,竟然跟我吵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李月兰在房间听到父母的吵架,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母亲偏心,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偏成这个样子。 从她开始记事起,母亲基本上没有对她笑过,虽然没有非打即骂,但态度就是很冷淡。 甚至连吃的,都是弟弟们吃过之后才轮到她。 幸亏有父亲的疼爱,这才让她感到些许的温暖。 李水华与妻子大吵一架之后,心情十分烦闷,大门一甩,走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等他在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李凌云的家门口。 而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 而此时,清河县与定罗县交界的三不管地带,两地的捕快已经聚集在此。 众人看到 王俊豪 他的妻子第一个不同意,板着脸说道:“孩子他爹,你是不是个傻子,你以为这样子人家会感你吗?而且这些水田花了我们多少心血,才从当初的贫瘠到现在的肥沃,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李水华苦口婆心地说道:“孩子他娘,月兰是李凌云救回来的,怎么要懂得感恩,区区几亩水田算得了什么,就算把我们家都赔了,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选择就是点燃了炮仗,妻子怒火冲天:“什么叫应该,如果不是她家财万贯,引来了山贼,我们村子会遭殃吗?我们会受这种罪吗?月兰和其他姑娘会被抓吗?” 李水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孩子他娘,这话你怎么说出来?” “怎么说不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想想,这么多年来,不管什么灾什么难,大家都相安无事,为何李凌云他们一家搬回来就出事?就因为钱财太多,招来了山贼,李凌云就是个灾星,就是瘟神。” 李水华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这个话你在家里说说就好,千万不要去外面瞎传,被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了你。” 他的妻子撇撇嘴:“事实就是这样,还不让人说吗?” 李水华赶紧跑到门口看看有没有人,确定没人之后开始训斥:“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再说这种话,被人知道了,你这张嘴就不要了,李凌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还有就是,月兰就是人家就回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这几亩水田,我一定要还给人家。” 说完就往外走,他的妻子气愤不已:“一天到晚月兰月兰的,你眼里只有那死丫头,她能有什么用,过段时间,那丫头嫁人了就是别家的人,锋儿他们几个怎么办?” 锋儿是她的儿子,李月兰是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弟弟。 夺来的水田是要留给弟弟们,做为女儿是没有资格要的。 李月兰是第一个孩子,李水华很宠她,而他的妻子不一样,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大女儿,眼里只有四个儿子。 李水华:“月兰怎么就没用了,她没有帮你操持这个家吗?她没有好好干活吗?他没有听你的话吗?” “好你个李水华,为了那死丫头,竟然跟我吵架,这日子还要不要过?” 李月兰在房间听到父母的吵架,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母亲偏心,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偏成这个样子。 从她开始记事起,母亲基本上没有对她笑过,虽然没有非打即骂,但态度就是很冷淡。 甚至连吃的,都是弟弟们吃过之后才轮到她。 幸亏有父亲的疼爱,这才让她感到些许的温暖。 李水华与妻子大吵一架之后,心情十分烦闷,大门一甩,走了出去。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等他在抬头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李凌云的家门口。 而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 而此时,清河县与定罗县交界的三不管地带,两地的捕快已经聚集在此。 众人看到 王俊豪 他的妻子第一个不同意,板着脸说道:“孩子他爹,你是不是个傻子,你以为这样子人家会感你吗?而且这些水田花了我们多少心血,才从当初的贫瘠到现在的肥沃,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李水华苦口婆心地说道:“孩子他娘,月兰是李凌云救回来的,怎么要懂得感恩,区区几亩水田算得了什么,就算把我们家都赔了,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选择就是点燃了炮仗,妻子怒火冲天:“什么叫应该,如果不是她家财万贯,引来了山贼,我们村子会遭殃吗?我们会受这种罪吗?月兰和其他姑娘会被抓吗?” 李水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孩子他娘,这话你怎么说出来?” “怎么说不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想想,这么多年来,不管什么灾什么难,大家都相安无事,为何李凌云他们一家搬回来就出事?就因为钱财太多,招来了山贼,李凌云就是个灾星,就是瘟神。” 李水华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这个话你在家里说说就好,千万不要去外面瞎传,被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了你。” … 而此时,清河县与定罗县交界的三不管地带,两地的捕快已经聚集在此。 众人看到 王俊豪 第七十四章 祖母 有人猜测这些人就是亡命之徒,可能是被仇杀的,你看他们手上都有武器,平常百姓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这种专业的刀具。 还有就是他们的虎口全是老茧,一看就是拿刀之人。 也有人猜测这是哪个商队经过此处,遇到劫匪,货物被抢,所有人被灭口。 “头,你们看,这里有情况。”一个捕快大喊着。 众人走了过去,只见九个排排倒地的人,额头上都有一个洞。 除了这个洞,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王俊豪:“大家看得出这是什么暗器吗?” 众人摇摇头:“不知道!” “什么人?”王俊豪突然??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人探头探脑的。 那人见势不妙,拔腿狂奔。 几个捕快迅速冲了上去。 只是那人的速度很快,一溜烟就跑的不见踪影。 “官爷,别杀我,我只是路过。” 王俊豪带着几个下属,从另一边包抄,终于将人逮住。 “你说路过就路过,骗谁呢?”一个捕快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那人似是没有站稳,一下子趴在地上,他不停地求饶:“官爷,我真的是路过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这里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子,你忽悠谁呢?” 那人眼神闪了一下:“我是去外地做生意的,刚好路过这里,看到你们那么多人,以为是打劫的。” 王俊豪厉声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狡辩着:“官爷,我真的是路过!” “把他带回衙门!” 那人一听,瞬间杀意凛然。 还没等他们动手,那人的动作比他们还快,袖子一扬,有寒光弹出,在最前面的捕快应声倒地,只见他的手臂一片血迹。 随着捕快倒下,那人得以逃脱。 所有人立刻向前冲去。 王俊豪挥刀一扫,势如破竹,那人的脚被砍中一刀,无法动弹,这才被众人擒获。 “给我老实点。”王俊豪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死了这么多人,总得回去报告给自家的县太爷,看看要如何处置,这些人的尸体是就地掩埋还是让仵作来验尸。 留下几个人看守现场,其他人则带着人离开。 没有人知道,待他们走之后,来了两个黑衣人。 在捕快看不到的地方,认真检查尸体。 两人对着地上的尸体认真的检查,看到尸体上熟悉的手法,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两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而不远处的山寨里,已经人去楼空。 … 李水华将地契直接塞到李凌云的手里,然后跟着村民们一起将院子的碳灰清理出去。 不远处,他的妻子狠狠的瞪着他,她可不敢上来抢,她怕李凌云会一刀砍了她。 待李水毕回去之后,他的妻子直接跟他摊牌,要么将地契拿回来,要么两人和离。 李水华自然不同意,他的妻子直接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可把家里人吓坏了。 四个儿子大声哭泣:“娘,你别做傻事!” 李水华的妻子:“你们求我也没用,赶快求你爹把田地拿回来。” 儿子们又看向父亲,大声地喊道:“爹!” 李水华摇摇头:“拿回来是不可能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妻子如疯子一般尖叫:“不去拿回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李水华劝说了许久,他的妻子仍然无动于衷。 既然劝不住,那就不必再劝。 他去厨房,拿了一根木棍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棍,血从额头流了出来。 他的妻子吓得将菜刀扔在地上,抱着他大哭:“相公,你怎样?” 李水华苍白的脸挤出一抹笑容:“这下你满意了吧?” “不,相公,不是这样的,地契我不要了,永远都不要了!” 如果李水华死了,她和孩子们怎么办? 这边的闹剧无人知晓。 碳灰很快就被村民们清理完毕,李凌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大家就一窝蜂地走了。 整个过程,她就像个呆子一样蒙圈。 大家也是第一次看到李凌云这个样子,瞬间觉得她就是个孩子,可爱到极点,哪里像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伤。 周老太对着李凌云家的方向骂了整整一宿,而且没带重复的。 无非就是这个死丫头的命怎么这么硬,怎么就不死在山贼的手里。 老天爷就应该把这个扫把星收了,不应该祸害人间。 完全忘记了,她的儿子李大勇刚才已经从村长那里领回自家的粮食。 如果没有李凌云,她可能要饿上好几个月,根本就没有力气骂人。 还有罗如花,她不敢明着骂,而是指桑骂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的儿子都听不下去了,直接反驳她:“娘,没有凌云姐,咱们家连粮食都没有了。” “什么,你叫她凌云姐?谁允许你这么叫的?“罗如花听到儿子喊的这么亲切,顿时气得想打人。 “村里人都这么叫的。”他的儿子无辜的说道。 “不允许你这么叫她,听到没有,她就是个死丫头,贱人!” 儿子撇撇嘴,不敢再跟她顶嘴,一溜烟的跑了,他要去找虎子玩,虎子说凌云姐又教他习了两个大字,他也要去学。 所有人都以为李凌云穷的只剩下鱼粉店。 没有人会想到李凌云会把所有的银票放进系统里。 盖房子是迫在眉睫的事。 都说盖房子要选个黄道吉日,但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什么黄道吉日。 就好比一个乞丐,他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去捡别人吃剩的食物,你还跟他说这些东西不卫生不健康,吃了会拉肚子,会生病,这不是笑话吗? 当天下午,李凌云就把房子的设计图画出来。 她把李连平叫了过来:“连平叔,盖好这个房子需要多长时间?” 李连平接过图纸,大概看了一下,思考了片刻,认真回答:“天气好的话,一个月就能完工。” 李凌云:“既然如此,明天就开始动工吧。” 李连平皱眉:“你还得找工匠,还得去买砖,买材料。” 李凌云:“交给你处理了!” 李连平一听,双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凌云:“凌云,你,你说什么?” 李凌云微微一笑:“我说,交给你处理了,相信你的技术。” 李连平忽然感觉到眼睛有点发热,总是想流泪怎么回事? 他仰起头,努力的眨了眨眼,希望眼中的泪水能够流回去,谁知它们却汹涌而来,顺着脸颊子流了下来。 当天下午,村长再次将锣敲响。 村民们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村长这次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凌云家要盖房子,谁想去干活的,来我这里报名,工钱是一天25文钱,包吃一餐。” 众人一片哗然:“这么高,是真的吗?” 这个工钱比其他地方高得多了,而且又是在家门口,还包吃一餐,谁不去谁是傻子。 村长:“当然是真的,有没有想去的?” “我去我去我去。” 大家争先恐后地去报名,生怕落后就没有他们的位置。 第三天,由李连平组成的施工大队正式开工。 随着地基的开挖,源源不断的砖头和石头送了过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座崭新的三进院落大功告成。 乔迁大喜之日,李凌云摆了一天的流水席,九菜一汤,那可是硬菜呀。 且不收村民的红包,可把大家高兴坏了,但大家基本都舍不得吃,全都打包回家,可以吃好几天。 铁柱的房间就在给李凌云的隔壁,叶氏巴不得他们住在一起,可以早日抱外孙。 自从那日被李大锤打断好事之后,铁柱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虽然后来李凌云换药,但都是小王氏帮忙。 导致每次看到李大锤,铁柱就想揍他一顿,搞得李大锤整个人都不好,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哪里得罪铁柱了。 新建的作坊里,大家忙得不可开交,宋老爷的订单已经拖了一个多月,再不交货,宋老爷的白头发又要多几根了,要知道,他收了人家的定金已经多达一万两。 叶氏和李明山也在里面帮忙,小宝去找虎子玩了。 李凌云和铁柱去了邻县,这是新的木材供应商,盖房子用的木头就是他们家的。 那老板人不错,做人实在,提供的木材质量都是上乘的,李凌云打算跟他长期合作。 没有人留意到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一位老妇人在一位中年大叔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以及三个年轻的小伙。 他们下来之后,马车便走了。 看着如此大气的房子,老妇人一脸的满意,点点头,对后面的几个人说:“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喜欢吧!” 几个小伙惊呼:“祖母,这是真的吗?我们以后真的住在这里了吗?” 老妇人:“祖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走,进去看看你们的新家。” 为了方便大家出入,院门没有上锁。 中年大叔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几人已经自行推开房间的大门。 “哇,这间最大,我就住这间。” “我住这间。” “这间是我的。” 空房子很多,大家选的高兴。 “祖母,这个房间怎么上锁了?”一个小伙子站在李凌云的房间门口喊道。 “给我踹开。”老妇人直接命令。 “娘,这不妥吧?”中年妇人皱眉。 老妇人大声说道:“有什么不妥,这就是我们的家。” 中年大叔正要把门踹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小宝从外面跑回来,看到那么多人陌生人在家里,吓了一跳。 “你又是谁?”老妇人问道。 “我是小宝,这是我家。”小宝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小宝,我是曾祖母呀!”老妇人笑得像狼外婆,她以为小宝是李明山的孙子。 看到她那恐怖的笑容,小宝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快来人呀,有坏人呀。” 众人:“…” 听到声音,李明山等人拎着棍子菜刀就跑了过来。 李连平大声喝道:“你们是谁?” “谁是李明山?”老妇人没有一点慌张,反问道。 李明山站了出来:“我就是!” “明山,我是娘呀。”老妇人一脸的惊喜,她走过来想报住李明山,对方却退后几步,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甚是尴尬。 众人哗然,什么这是李明山的亲娘? 李连平几个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李明山的母亲! 他母亲当年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还小,而且那时候他的母亲很年轻,现在这个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很难与当年的样子重叠。 李明山瞬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对娘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在他小时候的世界里,只有父亲,父亲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大。 叶氏担忧的看着李明山:“相公,她真的是…” 后面两个字“婆婆”,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李明山摇摇头,果断的说道:“不是!” 老妇人叉着腰,跳着脚对着李明山大骂:“你个白眼狼,娘10月怀胎生下你,你就是这么对我?” 李明山:“…” 众人炸开了锅,对着老妇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老妇人气得火冒三丈,伸出手就打李明山:“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手还没落下,便听到一道夹杂着冷意的声音:“如果你敢打他,我便剁了你的手!” 老妇人吓得一个激灵,手堪堪的在离李明山一寸的位置停住,不敢动弹。 “凌云,你回来了。”众人松了一口气。 李凌云走了进去,冷冷的看着老妇人:“老妖婆,你谁呀?” 老妇人缩回要打李明山的手,猛地转身,看到是一个姑娘,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敢多管闲事。 大声骂道:“臭丫头,我教训我的儿子,关你什么事?哪里来的哪里凉快去!” “你教训你儿子我不管,但你要是教训他,就不行了。” “我呸!” 老妇人叉着腰,身体往前一倾,一口口水喷在地上:“你谁呀?竟然多管闲事。” 李凌云冷不冷的说道:“我是谁你不用管,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在我儿子家,凭什么要走?他还必须给我养老送终。” 第七十五章 赖着不走 中年大叔向前走了一步,一脸的不屑:“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客气的。” 铁柱挡在李凌云的面前,正准备一掌下去,老妇人的速度非常快,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她冲了上去,一把将中年大叔拉开,一脸怒气的喊道:“你打呀,朝我胸口打,直接把我打死。” 铁柱及时收手,不是不敢打,而是不想打。 这种老女人,除非一拳打死她,不然的话,她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也怕给李凌云惹事,虽然李凌云不是怕事之人,但李明山和叶氏怕呀,一句孝道大过天,众人的闲言闲语会让他们抬不起头。 “李明山,你说句话呀,不认我这个娘了是吧?你敢不认,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老妇人骂人的声音可谓是中气十足。 叶氏走上前,先行了个礼,而后淡淡的问道:“这位老人家,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相公的母亲,可有什么证明?” 老妇人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她也是有备而来,一点都不惧怕大家的盘问。 她上下打量着叶氏,皱眉的样子似乎很不满意:“你就是明山的媳妇?” 叶氏:“正是!” 老妇人:“长的还行。” 而后又对中年大叔说:“把东西拿过来!” 中年大叔把背在背上的包袱拿下来,并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个银质的长命锁,还有一套婴儿衣服。 老妇人拿起长命锁说道:“明山,这是你刚满月的时候,你父亲花了大价钱买了送给你的,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明山,这个名字也是他给你取的,寓意你的明天像山一样高大! 这套衣服是你出生之前,我亲手做的,那时候你是个大胖小子,加上长得又快,这件衣服穿了几天就穿不了了,但我一直舍不得把它丢掉,一直保留着。” 说到以前,她一脸的回忆:“那时候的你,可调皮了,不让你跟村里的孩子一起下河,你就是不听,非要跟着他们去,差点溺水。 好在你爹刚好路过河边,把你救了上来,那一次,你爹把你修理得很惨,你一直哭啊,喊你吃饭也不吃。最后又被你爹揍了一顿。 还有一次,上树掏鸟蛋,不小心踩空,从那么高的树上直接摔了下来,人都摔晕了,把我和你爹吓死了,以为你就这么去了,好在,没过多久,你又醒了过来。 更有一次,你说要帮我挑水,人都没桶那么高,怎么挑得起来? 你说你那么小,怎么就这么淘气,什么都敢干。我一说你,你就不高兴,还总跟我唱反调,你爹一说你,你都不敢吭声。” 她每说一个字,李明山的脸就苍白几分。 那件衣服他不记得,毕竟那是他出生的时候穿,等他再长大一点,那些衣服早就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里了。 但是那个长命锁,他还有印象,而且印象深刻。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这个长命锁一直陪伴着他。 父亲还指着上面的字,对他说,明山,你看这就是你的名字,这个是明,这个是山,等你长大以后,给送你去学堂读书,将来考状元,当大官。 “哇,原来我的名字就是这样子的。” 那时候的他,十分好奇:“爹,你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父亲呵呵一笑:“爹希望你聪明伶俐,像大山一样高大。” 他用手比划着,怎么也比划不出大山有多大,歪着脑袋问道:“像大山一样高大,那得多大?那我不成了巨人了吗?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我。” 父亲笑得更大声,将他抱了起来,往空中一抛:“对,就跟山一样巨大,咱们的明山就是巨人,整个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他。” 被抛在空中的他等下哈哈大笑:“爹,再抛高一点。” “好咧。” 直到父亲累得双手都动不了了,他才停了下来。 但父亲依然对他乐呵呵的笑:“明山真棒,以后肯定有出息。” 看着父亲笑,他也傻傻的笑。 直到有一天,母亲离开了,他的长命锁也不见了。 他以为是落在了什么地方,到处去找,寻找的过程中,还被村里的孩子骗了,说有看到过他的长命锁。 于是,他傻乎乎地跟着他们去,谁知他们竟然将他带到一处坟坑里,里面还有一副已经破损不堪的旧棺材,棺材里还有白骨。 父亲对他说过,只要我们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心存敬畏,就不用惧怕。 但是,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他哪里懂什么。 那些人将骷髅头扔在他的怀里,要求他抱着。 他不抱,就被那些人打了一顿。 更过分的是,那些孩子将他推进深深的坟坑里,他被吓坏了,他害怕极了,不停的哭,不停地往上爬。 抠着深坑的突起的土块,一点一点的努力向上攀爬,还差一点,他就能上去了。 那些人却踩住他的手,不让他爬上去。 他忍着疼痛,不停地求着,希望他们让他上去。 但是这些人不是孩童,而是魔鬼,是地狱来的恶魔,他们解开裤头,直接往他的身上撒尿。 有人笑道:“你把这些尿喝了,就让你上来,不然的话,就把你埋在这里,做一辈子的恶鬼。” 对方那么多人,而且都比他大,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为了爬上来,为了活命,只能吞下这些耻辱。 但是,懦弱求饶根本唤不了这些人的良知,他们耍够了,直接用土将他掩埋。 他绝望,他哭泣,他害怕,他不停地呼叫母亲和父亲。 终于,在他即将昏厥之际,父亲来了,他如神仙降临一般来到他的身边。 怕伤到他,父亲不敢用工具,而是用双手将他刨了出来。 那一天,父亲如山洪爆发一样,打了村子里很多孩子,同时父亲也被他们的家长打的很惨。 那一天晚上,父亲抱着他痛哭,一直在自责,说自己没用,一事无成,就是个废物。 从那一天之后,父亲更加沉默寡言。 从那一天之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从那一天之后,他也看淡了世间凉泊。 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要离开,他只知道,母亲总是一直抱怨,抱怨这个家太穷,抱怨父亲无能,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也抱怨他,自从把他生下来之后,她就没有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与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他渐渐的把母亲淡忘了。 老妇人又说道:“在你的左边屁股,有一颗痣,这颗痣不是黑色的,而是红色的,它有指甲盖那么大,如果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叶氏脸色一白,因为她说的没错。 她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她看向李凌云:“云儿,这?” 李凌云上前拥着她:“娘,别怕,有我在。” 随即对着老妇人冷冷一笑:“这能证明什么?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是光着屁股的,随便一问,大家都知道哪个男人身上有不一样的地方。 再说了,你是他的母亲,那这么多年来,你去了哪里? 他被村子里的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饿肚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又在那里? 逢年过节,家人团聚,你又在哪里? 你尽到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责任吗?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现如今看到看到他的生活好起来,你又回来了,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这一字一句,让人无地自容。 可老妇人是谁? 她可是李明山的母亲,抛夫弃子的危氏,敢跟着一个见了几次面的卖货郎离家的危氏。 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危氏顿时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这些年的不容易:“你以为我想离开这里吗?还不是那个死鬼,他尽到为人丈夫的责任吗,对我非打即骂,我操持这个家容易吗?没吃没喝的,孩子又要养。 我只是问了别人借了一斤米,他就骂我,难道不用吃饭,都等着饿死吗? 我只是买一件衣裳,他就骂我败家,我嫁给他那么多年,买一件衣裳又怎么了…” 说了很多很多,来来去去就是李明山父亲的错,如何对不起她,而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现如今,她夫家那边因为蝗灾,颗粒无收,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来投奔李明山。 其实真相是,偶然的机会,危云得知李明山发大财了,又是开店铺又是盖新房子,家财万贯。 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不知所踪,只有一个女儿。 百年之后,万贯家产会留给谁? 当然是留给这个唯一的女儿。 那岂不是便宜了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婿。 于是,她派他的儿子悄悄地来打探,想不到谣言是真的。 这让激动不已,如果将这些家产抢过来,还能有别人什么事。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涌上心头,举家搬迁。 末了,危氏直接说道:“明山,娘已经走投无路了,以后就住在这里,你们要赶我走,就是大不孝,我就吊死在这里。” 李明山没有说话,李凌云已经开口,只是说出的话很欠揍:“那你就死吧。” “你…” 危氏没想到李凌云真的什么都敢说 中年妇人,也就是危氏的儿媳冯金娣,眼光落在了李凌云身上,说话有些阴阳怪气:“你就是李凌云吧,听说你今年已经22岁了还嫁不出去,这样吧,我给你介绍好不好,该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 李凌云声音不冷不淡:“抱歉,不认识你是哪要葱。” “我可是你的婶娘。” “姓叶的,你这个儿媳是怎么当的?” 危氏发现,这里只有叶氏是最好说话的。 危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凌云冷声打断:“滚一边去。” 三番两次的被骂滚,危氏瞪了眼,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模样:“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亲祖母,你这样是大不孝。” 陈婶走了过来打圆场:“那个老婶子,要不先喝口水吧。” 危氏一拐胳膊肘,把她撞开,三两步走到李凌云面前,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凌云脸上:“我跟你说,我是你祖母,想在我面前摆臭架子,做梦!” “胡闹。” 没等李凌云说话,李明山气得胡子翘起来,呵斥她。 危氏不敢置信的回头,瞪大了眼珠子看李明山:“明山,你敢吼我?我可是你娘啊!” 随即不等众人回神,咚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亲生儿子竟然这样对我,10月怀胎呀,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到头来还不认我这个娘,再让我怎么活下去,天哪,老天爷呀,你把我收了吧,就让我死在这里,我的魂魄就在这里看着他们,让他们一家永远都不得安宁。” 李凌云:“……” 李明山顿时黑了脸,当年那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又回来了。 其实,危氏太强势了,如果她一进来就示弱,说不定早就被李明山请进屋了。 再怎么说,她都是李明山的亲娘,即使她再不是,他也无权去说她。 但,危氏一来就搞错了,以为可以很好地拿捏李明山,就像当年拿捏李明山的父亲一样,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但很明显,李明山比他父亲做得更好。 铁柱已经进去,将他们放在房间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危氏见状,哭得更大声:“老天爷,还有没有天理,我来自己儿子的家里,竟然被赶了出去,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赶,当年我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我应该直接把他淹死在尿桶里,天哪,我不活了,就像我死在这里了吧。” 东西被扔了出来,三个小伙子脸色非常难看,苏招华:“奶,你不说这是我们家吗?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众人无语的看着这一大家子,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赖的人,应该说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背着包袱来到别人家,就说这房子是他们的,如果不给,就是不孝顺。 第七十六章 想多了 李凌云唤了一声:“铁柱,将他们都赶出去。” 铁柱上前,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将三个小伙子拎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三人叫苦连天。 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被人扔出外面,冯金娣和危氏气得火冒三丈,异口同声的大喊:“你给我住手。” 除了李凌云,铁柱从来就不会听其他人的命令。 他扔完人,走了回来,直接走向冯金娣。 冯金娣一惊:“你,你要干嘛?” 铁柱冷着脸,抓住她脖子后面的衣服,就要往外面走。 冯金娣大声尖叫:“非礼呀,来人啦,救命啊!” 众人一脸黑线,就她那副模样,看了倒胃口,还非礼,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苏征成也就是危氏的儿子,冯金娣的丈夫,他边冲过来,边大喊:“我命令你放开她。” 铁柱直接将他也拎了起来,正好凑成一对,一边一个。 “砰砰”两声,两个狼狈的人影被扔在地上,与他们的儿子叠在一起。 危氏则被李凌云拖着往外走,她顿时慌了,不住的嚎叫着:“死丫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手不停的向李凌云挠去,却只挠到空气。 “云儿……” 叶氏喊住她,她有点慌了,她怕李凌云被人戳脊梁骨,那可是她的亲祖母呀。 但李凌云根本就不听她的,已经把危氏拖到了院门外了。 “孩子她爹,你说这咋整?” 李明山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她吧。” 叶氏追到了门口,眼睁睁看着危氏几人被丢到门外。 李凌云回头大声说道:“爹,娘,这事你们不用管。” 坏人就让她来做吧。 陈婶劝道:“你就听凌云的吧,不然以后可没安宁的日子。” 这种贪得无厌的人,胃口大得很,永远不知道满足,他们得逞一次,就会永无止境的纠缠。 “可那毕竟是她亲祖母……” 陈婶撇撇嘴:“这就难说了。” 哪有自己的亲祖母带着与后祖父的血脉来让人养老的。 李凌云把危氏拖出外面,村里刚好路过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怎么这么多陌生人被叠罗汉? 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有人围观,危氏开始大声嚷着:“大家快来看呀,孙女打祖母了,天理难容,老天爷怎么不劈死她。” 李凌云仿若没有听到,厉声说道:“要是再敢闯进来,打断你们的腿。” “你敢!” “那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危氏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向李凌云撞过去。 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动作,李凌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抵住她的头,猛然一用力,危氏顿时后退了几步,身体朝后倒去,直接摔在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 “娘(祖母),你怎么样了?”苏征成几人爬了起来,向危氏冲去。 危氏趁机躺在地上打滚,边滚边嚎叫:“大家快来看啊,打死人了,孙女打死祖母了!” 她这一嚎,村民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特别是周老太和罗如花,她们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一脸的幸灾乐祸。 李凌云呀李凌云,就算老天不收你,也会有人收拾你,看吧,你的克星不就来了。 她们两人还在旁边起哄:“打死人了,大家快来看呀。” 危氏一听,顿时又来劲了,在地上打滚,把自己滚了一身土,头发也散开了,像个乞丐一样,她不停的嚷嚷:“大家看看,快来看看啊,我是那个扫把星的亲祖母,竟然敢打我,这样我怎么活呀。”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危氏的身上,年纪大的,或许还有些印象,年轻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是谁。 有一位老婆婆眯着眼睛看着危氏,看了半响也没看出她是谁:“你是呀?” 危氏看了她好几眼,才堪堪认出她,顿时高兴不已:“老婶子,我是明山他娘,危氏呀,你忘记了吗?” 老婆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印象!” 当年危氏离开的时候才20出头,风华正茂,又从不下地干活,不能说细皮嫩肉,却比起村子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妇人们,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今已经60多了,再加上生活的磨难,她的容颜早已苍老,很难找到当年的影子。 老婆婆又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明山父子俩过得有多苦吗?” 危氏讪汕一笑:“我当年离开也是迫不得已,这不,我现在又回来了。” 老婆婆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危氏听,她的声音很小:“既然失踪这么多年,为何不失踪到底,回来干什么,是想添乱,还是想拿钱。” 危氏年纪那么大了,耳朵还没有聋,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老婆婆其实并不是完全认不出来,而是不想相认,既然李凌云不肯认她,她又何必趟这浑水呢。 众人议论纷纷指责危氏:“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认亲。” 危氏没想到,受指责的竟然是她。 但她就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她大声嚎叫着:“老天爷呀,我没法活了,老头子,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和好孙女,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我的,这个世界还有没天理,这种大逆不道的人,老天怎么就不把他们收了。” 李凌云再度开口,声音很冷:“下次再来闹,别怪我不客气。” “砰”的一声院门被关上。 危氏一个骨碌爬起来,拼命拍门:“李凌云,你个畜生,马上把门打开……” 门开了,有一个东西扔了出来,是危氏刚才挣扎过程中掉下的鞋子。 随着大门的关闭,各种谩骂声传了进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陈婶忍无可忍,端了一盆脏水直接泼了出去。 躲避不及的几人被溅了一身,谩骂声更加不堪入耳,气得陈婶一把将门打开,准备跟他们对着骂。 却被眼明手快的李连福一把拉住:“就你多事,你这样子做,凌云他们被骂得更惨。” 陈婶:“我才不管,谁让凌云不痛快,我就让他不痛快!” 李连福恨恨的说道:“你没有看到明山已经回房了吗?他心里难受呀,你骂他母亲,不就是等于骂他吗?” 陈婶这才闭上嘴巴。 李明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叶氏想进去安静几句,却被李凌云截胡。 李凌云敲门:“爹,我可以进来吗?” 还没等他说话,李凌云已经进来了,刚好看到他脸上还来不及擦干的泪水。 李明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云儿。” 李凌云走过去,坐在他的面前,将一袋银子放在他的手上:“爹,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拿去给她吧,就算是还了她的生育之恩。” 李明山心里一阵难受:“云儿,我…” 他能不难受吗,他那么小,母亲就把他抛弃,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是那么的狂喜,以为她良心发现,终于回来找他了,以弥补缺失多年的母爱。 他也想好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但是,她为何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一回来就想霸占这座崭新的院子,这是云儿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换来的,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所以他绝望了,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特别是看到那个与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的心更痛,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那人的身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 李凌云赶忙安慰自己的老爹:“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毕竟她是你的母亲,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一声母亲一生牵挂。” 李明山的眼眶又开始犯红:“云儿,谢谢你!” 门外,危氏几个已经走了。 以为他们真的离开了吗? 错,他们只是去了县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 危氏一路骂骂咧咧且不带重样,骂了李明山骂叶氏,骂了李凌云骂他的祖父,再骂他的祖宗18代。 一想到叶氏那张看不见岁月痕迹的脸,冯金娣就是一顿嫉妒。 三个小伙子更是气愤不已,那么好的房子竟然不是他们的。 特别是老大苏招华,他都已经20岁了,就因为家穷,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媳妇儿。 下面两个弟弟的年龄也跟着上来了,再不娶亲,他们就要成为光棍。 找到一家便宜的客栈,一家六口住了进去。 苏征成倒了一杯水,递到危氏的面前,“娘,接下来怎么办?” 危氏接过杯子,猛的灌了一口,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大声骂道:“李明山跟他爹一样窝囊,一点主见都没有,一个大男人什么都听他女儿的,成何体统。” 苏征成同样气愤不已:“还有那个男人,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么大,这一摔痛死我了。” 冯金娣更是气得不轻:“那个死丫头,竟然敢赶我们,他的眼里就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苏征成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娘,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危氏砰的一声,把水杯砸在桌子上:“他不给我们住也可以,给个十万八千两,这时就算了,不然的话我跟他们没完。” 苏征成双手赞成:“娘说的对,没有十万八千两,咱们绝不罢休!” 危氏点头:“咱们明天继续,我就不信了,她还敢杀了我不成。” 苏征成:“她要是敢杀我们,就等着秋后处斩。” 危氏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将李凌云碎尸万段,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孙女。 “娘,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不但能够搞定李凌云,还能将所有的财产转移到我们的手上。”冯金娣突然说道。 “什么好主意?”母子俩异口同声的问道。 冯金娣:“我娘家大哥的儿子,今年25岁,与李凌云年纪相仿,如果让他娶李凌云,那钱岂不是我们的了。” 老三苏招军表示不解:“表哥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冯金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傻呀,成亲又怎么了,照样可以纳妾,妾不是妻,一切都得听妻的。” 老二苏招安表示怀疑:“她会同意吗?” 苏征成的心眼跟他的眼珠子一样转得很快:“我明白了,娶她只是个幌子,目的是她的嫁妆和李家的财产。” 冯金娣点头:“是的!” 苏征成:“我们这次一文钱都没捞到,反而被赶了出来,如果娶了李凌云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万贯家产,以后我们可以横着走,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危氏想了想,又有点担心:“万一你家侄儿反悔了,咱们还不是一分钱都没赚到,这不是给别人做嫁妆吗?” 冯金娣拍着胸口保证:“娘,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娘家侄子什么都听我的。” 危氏:“万一信不过呢?” 苏征成:“娘,都是自己人,怎么能信不过。” 危氏抬眼:“还是慎重考虑!” 苏征成:“这没什么好考虑的,这是一本万利的好方法,我们只要给大侄子一点蝇头小利,保证他答应。有了钱,我们想干嘛就干嘛。” 危氏瞬间心动了。 苏征成已经开始做梦:“咱们有了钱,可以建大房子,可以买丫鬟回来侍侯,买小厮回来打杂,你老就等着享受,别说去地里干活,就连下地走路都不用,去到哪里都有人抬着。 你想要什么金银首饰,儿子全都给你买。 你想穿什么衣服,儿子给你买。 你牙口不好,儿子可以给你镶大金牙,让你吃什么都香。” 还有你的三个大孙子,今年成亲,明年就可以抱上曾孙,为咱们苏家开枝散叶。 那些曾经嘲笑你的人,啪啪的被打脸!” 冯金娣接着说道:“还有县城那宋家的点心,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让那些老太太羡慕你。” 苏招华摇着她的手:“祖母,你就答应吧,我的媳妇儿就全靠你了。” 越听越兴奋,危氏一拍大腿,看向冯金娣:“好,娘同意了,你赶紧回去,把你家大侄子找来。” 第七十七章 娶你 第二天一大早,危氏带着儿子儿媳孙子又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那男人长得黑黝黝的,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打扮。 只看外表的话,最少有三十五六岁。 其实他只有二十五岁,是冯金娣的侄子—冯福班,他早已成亲,是四个孩子的爹,大儿子都已经六岁,最小的那个才两个月。 冯金娣火急火撩回娘家,迫不及待想困难说,只要冯福班娶了李凌云,就能得到丰厚的嫁妆,至于嫁妆有多少,保守估计最少都有几百两。 那是几百两呀,不是几两呀,谁不心动呀,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冯福班还特意将唯一的一套八成新的衣服拿了出来,胡子刮得特别干净,还将一年到头都舍不得用一次的香胰子拿出来洗澡。 大门被拍的砰砰响,是小宝开的门。 他一看外面站着的又是昨天的那几个坏人,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把门关上,但苏招华的动作太快,手已经卡在门上。 小宝力气太小,门被他推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他一骨碌的爬起来,边跑边尖叫着:“姑姑,姑姑,昨天的坏人又来了,老妖婆又来找事了。” 这小家伙现在学聪明了,什么事都找李凌云,不去李明山,因为他发现姑姑做事很合他的胃口。 听到声音,李凌云放下手中的锯子,与铁柱对视一眼! 铁柱:“我去把他们赶走!” 李凌云嘴角玩味一勾:“不,将他们带进来,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凌云把小宝支走:“小宝乖,你去找虎子叔叔玩好不好?” 小宝不想离开,但也明白大人有事要商量,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李凌云:“姑姑,我去找帮手,把坏人全都打跑。” 苏征成等人被铁柱带了进来,不是在会客厅,而是在李凌云现在干活的地方木工坊,里面不但放着各种各样的木材,还放着两副已经做好的棺材,暗红的颜色让人觉得十分的恐惧。 这个地方摆的太明显,危氏等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棺材,均吓得脸色大变! 危氏心里暗骂了一句:“晦气。” 其实她更想大骂一顿,你祖父当年搞的是死人的玩意,到了你又是搞这个玩意,果然,天性会遗传。 几人规规矩矩的:“凌云《堂姐》!” 李凌云一脸见鬼似的看着他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危氏则是抬头看着屋顶,她是长辈,是祖母,可拉不下这个脸。 就算鞠躬,那也是李凌云才对。 冯福班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凌云,这姑娘太漂亮了吧,一点都不像村里人,反而像城里的大家闺秀。 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有好几百两的嫁妆,简直是赚大发了! 什么狗屁扫把星,什么灾星,那都是狗屁。 就算不给他银子,能和这姑娘做夫妻,他也心甘情愿。 等回头,就把家里的黄脸婆给休了,那黄脸婆,除了嘴馋、唠叨,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优点。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想忽略都不行。 李凌云心生怨烦,如果不是想知道他们搞什么鬼,她的拳头早就打了过去。 苏征成态度与昨天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他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凌云,那个,我想说的是,我们昨天实在是不应该,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凌云挑了挑眉,听他说下去。 苏征成继续道:“今个儿是诚心向你们道歉,既然你爹娘不在家,你就替他们收下吧。” 说完,双手抱拳,对着李凌云躬了躬:“抱歉。” 除了危氏和冯福班,其他人均鞠躬道歉。 李凌云坐着没动,笑吟吟的说道:“说吧,你们来此的目的。” 危氏一肚子的火,她死死的盯着李凌云,有你这么当晚辈的吗,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倒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李凌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被人抓包,危氏尴尬的看向别处。 苏征成带领家人直起身,将带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几盒点心、蜜饯、果脯,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都是奢侈品,看来他们真的下定决心要办成某件大事。 苏征成亲自交给李凌云:“凌云,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昨天的事一笔勾销。” 李凌云没拒绝,也没接收,就这么看着他。 苏征成也不尴尬,看她不接,直接将东西放在她的旁边,示意冯金娣上前。 冯金娣调整好所有的情绪,向前走了一步,微笑着说道:“凌云,这是我娘家的侄子才25岁,一表人材,尚未成亲,他听说你上位婚配,想与你喜结良缘,他们家的家境不错,与你门当户对,是真心实意想求娶你。” 原本的意思是纳妾,但冯金娣临时改变了主意,她怕纳妾无法打动李凌云的心,所以将已婚改成未婚,就不信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不动心。 根本就不用她暗示,冯福班就已经领会她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还向李凌云抛了个媚眼,满脸笑容的说道:“李姑娘,我叫冯福班,今年25岁,塘沽县人,我对姑娘一见倾心,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以后咱们共同走完一生。” 李凌云:“哦,25岁竟然还没有成亲,莫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冯福班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冯金娣拍着胸口保证:“福班的身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没有碰到对的人,所以才拖了这么久,这不,缘分让你们相遇,这可是大号发好的喜事。” “对,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再说了,福班这孩子为人老实本分,从来不做那缺德的事。” 李凌云嘴角勾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冯福班:“你真的喜欢我?” 美人看向他,冯福班的心里一阵狂喜,他迫不及待地说:“是的,我喜欢你,你就是我要等到的那个人。” 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李凌云,那眼神令铁柱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如果不是李凌云用眼神制止,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 果然,李凌云脸上有了笑容:“我真是太荣幸了,能得到你的喜欢。” “那是,那是……”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把这事定了吧!”苏征成心里乐开了花! 李凌云一脸害羞的样子:“这会不会太突然了?,我还没有跟我爹娘商量呢。” 那害羞的样子装的太过,简直是太辣眼。 铁柱用拳头靠在嘴巴上,不停的咳嗽,以掩饰忍不住的狂笑。 冯福班:“不突然,不突然!” 之后,双方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基本上都是他们在说,李凌云在听,而且听得有点打瞌睡,编故事能不能编得好一点? 还以为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吗?就他那个鬼样子,还家财万贯,也不怕人笑死。 双方聊得差不多,一直没有说话的危氏终于忍不住说道:“那个凌云呐,这位媒人,是不是应该有点报酬!” 李凌云:“哦,你们想要什么报酬?” 危氏:“咱们都是背井离乡,又没有稳定的收入,实在是生活艰难,你叔空有一肚子的墨水也没地方安置,不如让他去鱼粉店当个掌柜。 你三个堂弟和你婶,也都到店铺去帮忙,工钱多少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他们闲着。” 苏征成一怔,想不到母亲比他还能吹,他大字不识一个,就把他说成学富五车。 不过,只要让他进店铺,他就有手段和能力把它据为己有。 李凌云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我店铺的人手已经够了,你们再进去,这不好吧?” 危氏:“这有什么不好,直接把他们赶走就行了!” 李凌云:“既然你坦诚相待,我也交个底,前段时间了一场大火,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烧没了,我只是烧没了,这都无所谓,毕竟还能赚回来。 但是,前几天,我在生意上被人骗了,足足要赔二十万两银子,可是我刚刚经历火灾,又盖了房子,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跟宋老爷爷借。” “什么?二十万两,这要还到何年何月?” 李凌云双手一摊:“说不定一辈子,我也没办法。” 众人听得大惊失色,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 李凌云拿出一张契约:“你们看,这就是二十万两的借条,都是我向借宋老爷的,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你们帮我还了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你们。” 危氏大声喊道:“骗人的,你这是为了让我们打退堂鼓,才瞎编的,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李凌云指着契约上的白纸黑字说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宋老爷,问一问这借条是不是真的!你们可知道宋老爷是谁吗?他可是咱们清河县的大善人。” 危氏一把夺过借条,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也不识上面的字。 冯金娣:“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冯福班的脚步已经开始后退,美人是漂亮,但让他跟着还钱,他才没那么傻。 几个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明山走了过来,他将李凌云给他的那袋银子放到危氏的手里,声音哽咽着说:“娘,最后叫你一声娘,这是一千两银子,咱们以后再无瓜葛。” 所有人的眼中闪过贪婪,这可是一千两呀,他们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 苏征成一把抢过钱袋子:“娘,我替你保管!” 冯金妤:“对,对,娘你的年纪大了,在你手上不安全。” 李凌云扬了扬手中的借条:“那我这怎么办呢?” 冯金娣讪讪一笑:“我也不知道!” … 已经是初秋,晚上的风还是挺大的。 冯征成一家人在客栈已经住了好几天。 自从在李凌云看到那有几副棺材之后,一连几个晚上,每到子时,他们就会听到响起当当当的敲门声,不,应该说是敲棺材板子的声音。 而在这个时间段,阴气最盛,阳气初生,鼠在这段时间最活跃。 苏征成一家人刚开始不以为然,以为是风吹。 但是,这样的怪声一直持续了有三四天,又开始了令人一想不到的怪事。 也是子时,竟然能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动作很慢,仿佛是故意的。 他们住的可是客栈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有声音也很正常。 但危氏被吵得睡不着,直接找到客栈的掌柜:“我说掌柜的,到底怎么回事,每天三更半夜还来回走动,还让不让人睡觉?” 掌柜的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三更半夜怎么会有人走动,为何这么说?” 两人就此问题理论了好一会儿,危氏这才发觉只有他们一家听到怪声,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难道真的闹鬼? 又问了客栈的好几个人,他们都摇头,表示没有听到过。 一家人吓得马上收拾包袱,立刻离开。 回到家的第一天晚上,还是子时,那声音又来了! 因为是在自己的家,苏征成等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有小偷进来了。 苏征成父子三人手里均拿着一根棍子,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将院门推开个缝,大声喊道:“谁?!给我出来!” 回应他们的只有风声。 拿着油灯将所有的地方检查了个遍,什么都没有,院门关的好好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 “不可能有人进来的,睡觉吧!”苏征成说道。 一夜过去,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晚上,还是子时,那声音又传来了。 先是出现在院子里,哒哒哒的声音很轻,脚步很慢,好像慢动作一样。 紧接着是苏征成的房间,然后是苏招华的,每个人的房间都有,没有落下任何一间。 所有人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阵风吹过,危氏突然尖叫:“鬼呀!” 第七十八章 新的村长 大家冲进了危氏的房间,只见危氏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窗外,她的脸色异常的苍白,似乎真的见到了鬼一样。 苏征成跑到窗边,将头伸了过去,除了黑色的夜,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招华准备将危氏扶起来,他的手刚碰到危氏,危氏吓得失声尖叫:“啊!” “祖母,是我,招华呀。” 危氏却如同得了失心疯一样继续尖叫着,抗拒着,浑身瑟瑟发抖。 兄弟几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按住,并将她带离了房间。 看到大家都走了,又一阵风吹来,苏征成吓得也赶紧跑了。 大家一起聚在苏征成的房间里,将门窗全都栓上。 那个声音却好像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家人抱在一起,话都不敢说,瑟瑟发抖的熬到了天亮,最后,终于扛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午,一家人醒了过来。 苏征成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危氏:“娘,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想到昨天晚上,危氏的身子又是一阵微微的颤抖,良久才惊恐的说道:“我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眼睛那么大,舌头那么长,浑身是血的人,他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飘在半空。。。。。” 这一天,一家人什么都没干,哪里都没去,就呆在家中。 黑夜如同铺开一张无边的网,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亮色。 苏征成一家早早的关门睡觉,周边邻居过来敲门说要拿东西,他们都不敢开门,声称早已安歇。 邻居一脸的纳闷,现在才什么时辰,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苏征成临睡之前,心想,只要我睡着了不起来,什么鬼神都吓不倒我。 但,随着子时的到来,一阵风吹了过来,寂静的院子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似乎有无数的鬼魂在空中游荡。 院墙上闪烁着幽幽的火光,在这黑夜里,令人不寒而栗。 整个宅院,笼罩在阴森的氛围中。 苏征成突然醒了,就在他还想着现在应该是什么时辰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苏征成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缩在被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静悄悄的。 苏征成慢慢地掀开被子,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什么都没有。 再睁大一点,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胆子大了起来,直接睁开眼睛,环视四周,除了他和睡成猪一样的冯金娣,哪有其他人。 看来都是自己心理作用,罢了,闭上眼睛接着睡吧。 只是,睡得太多,这一时半会根本就睡不着。 脸上似乎有冰凉的东西掠过,他伸手一摸,是液体,还有着粘稠的感觉。 黑灯瞎火中,他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到鼻子,一股浓浓的腥味直达他的天灵盖。 他瞬间清醒,猛的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窗户。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从刚才还是紧闭,现在已经敞开的窗户飘了过来,透过微弱的月光,只见她飘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苏征成不寒而栗,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指甲狠狠的插进手心里。 那女人越来越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啊!”苏征成尖叫一声,晕倒在床上。 他的尖叫声没有引来其他人,就连他的妻子也没有被吵醒,大家似乎全都沉睡了过去。 然而,今天的夜晚似乎特别的漫长。 危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院子里,墙角下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危氏还没来得及回想自己为何不是在床上睡觉,而是站在院子里,身上凉气让她头皮发麻。 “谁?”她颤抖着问道,声音充满了恐惧。 然而,那人影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 “不回答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她大声喝止,试图掩饰自己的恐惧。 对方还是不说话。 危氏已经害怕到了极点,她不敢向前走去,想回房间,可是大门紧锁,她根本就进不去。 她拼命的拍门,里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这时,那个人影动了,向她慢慢地走过来,近了,又近了一步。 那人披头散发,整张脸都在头发下面。 危氏一脸的惊恐:“你不要过来!” 那人的手根本没有动,更没有把头发撩起来,但是他的头发无风自动,向两开的分开,脸露了出来,不,他没有脸,只有皮,没有眼睛没有鼻子,连嘴巴都没有,就只是一张皮。 “是你叫我过来的,你在害怕什么。”那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也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 “啊!” 危氏吓晕了! 冯金娣在危氏的尖叫声中醒来,身边躺着的是苏征成。 她以为苏征成是睡着了,压根不知他是晕了过去。 “谁在尖叫?” 没人回答她。 “这是梦……一定是梦!”她试图安抚自己,然后闭上眼睛。 只要闭上眼睛,什么都不会发生,都是梦,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嗤笑声。 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又似乎就在她的身边。 脊背一阵发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慌了,拼命摇着苏征成:“孩子他爹,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苏征成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还有体温,冯金娣都以为他挂了。 诡异的嗤笑声就在她的耳边:“桀桀。” 随着声音的靠近,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手中紧握一把利刃,对着她的胸口猛然刺了过来。 她惊恐地尖叫,但却发现声音被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桀桀,你逃脱不了的。” “啊!” 冯金娣倒在了苏征成的身边。 兄弟几人的房间里,每个房间都静悄悄,几人不知是睡得太沉还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把他们吵醒。 第二天,睡醒的苏招华一身的疲惫,比干了一天的活还累。 “祖母,你怎么躺在地上?”苏招华打开大门,看到躺在地上的危氏,满脸的疑惑。 “大哥,爹娘出事了!” 请了大夫,好不容易才将三人救醒。 一下子倒下三个,村里人议论纷纷,说他们家是不是闹鬼。 苏招华气呼呼的说:“你家才闹鬼呢。” 这一天,一家人哪里都不去躺,就在家里躺着。 在惊恐中又迎来了午夜,那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风吹来,所有人吓得紧盯着大门看。 “砰”的一声,大门被吹开。 进来的只是一团白雾。 白雾散去,一个红衣女子飘了进来。 “桀桀”刺耳的笑声让人恐惧! “一个都跑不了。” “砰砰砰砰”女子一伸手,无数红线从她的手中飞了出来。 瞬间缠上每个人的脖子。 那线很细,却将脖子勒得很痛。 “啊!” “啊!” 由尖叫声变成鸦雀无声,地上躺着六个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还活着?”苏招华摸着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还有呼吸! 危氏一连经历了两个晚上,此时已经憔悴不堪,她的又眼无神,满脸的恐惧,总是对的同一个地方念着什么。 冯金娣更是连房间都不敢迈进,似乎里面有鬼一样。 苏佂成开始神神叨叨,一会说有人要杀他,一会儿说有红衣女鬼! 兄弟三人唉声叹气,满脸愁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隔壁邻居气呼呼的上门,责问他们每天三更半夜不睡觉,在闹腾什么,你们不睡,我们要睡呀,谁有你们这么清闲。 苏招军回了一句:“晚上有老鼠。” 邻居:“不就是老鼠,怕什么。” 苏招军有苦说不出,却又不敢把真相说出来,一是怕别人笑话,二是担心家里真的有鬼。 兄弟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找神婆看看是怎么回事。 县里有个神婆,都说她很灵,但收费有点贵,请她来一次,最少也要一两银子。 苏招军肉痛了一会,将牙一咬,把人请了回来。 神婆还没进院子,就满脸的惊恐:“你们这是冲撞了什么,怎么这么多鬼魂在此?” 苏招军脸色一白:“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一直都在家里,怎么可能冲撞各路大神呢。” 神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在我面前不要撒谎,不然会影响到你们的运势。” 苏招军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招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那天在李凌云家看到的棺材,他惊叫一声:“大哥,会不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 神婆:“说说什么情况。'' 苏招华将那天一进木工坊看到棺材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神婆掐指一算:“没错,你们就是冲撞李家的祖先,他们这是来找你们报仇。” 苏招军:“那怎么办?” 神婆:“待我作法驱魔,保证你们以后平安无事。” 所谓的驱魔,就是将纸钱烧成灰,倒入一杯水中,这就是所谓的圣水,然后摇着铃铛绕着院子,一面念念有词一面洒着圣水。 动静太大,把周边邻居都吸引了过来,最后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危氏一家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这个时候,大家基本都是幸灾乐祸的,想不到平日作恶多端的人也有今天 一个时辰后,驱魔仪式结束,危氏三人也清醒了过来。 苏招华三兄弟松了口气, 走之前,神婆再三交待,以后不要去岩风村了,再招惹上那些玩意,凭她的能力真的无法再为他们驱魔。 危氏等人确实吓怕了,不用她提醒,他们以前都不敢去了。 。。。 岩风村,出去了几天的铁柱回来了。 看到李凌云,立刻上前邀功:“云儿,你交待的任务已经完成,保证他们以后不敢再来作妖。” 之后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一副快夸我的样子。 没错,那些所谓的脚步声,笑声,女鬼,都是铁柱做的,对于他这种高手,想吓唬那些人简直是小儿科。 危氏毕竟是李明山母亲,李凌云名义上的祖母,苏征成是李明山同母异父的弟弟,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目前为止,他们只是为财,还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装鬼吓唬他们是个很好的办法。 如果他们敢作恶,李凌云不介意给他们更加深刻的教训。 李凌云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奖励。” 铁柱看着李凌云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以及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还有那微微张开,如熟透的樱桃,似要等君采之的娇艳之唇,努力的咽了咽口水。 只看了一眼便感觉气血都翻涌了起来,他担心自己再不走就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于是,他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李凌云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铁柱。”她唤一声。 铁柱没有回头,脚步却停了下来。 李凌云站了起来,上前,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的头拉下来,直接吻上了他的唇,不算吻,只能说是蜻蜓点水。 动作太快,铁柱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凌云已经松开了手。 谁知不等她的手离开,铁柱猛然搂住她的腰肢并带入怀中:“云儿,这是你自找的。” 他都打算放过她了,她却仿佛不知自己对他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一旦染上,便无法逃脱。 他呼吸渐重,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低头,霸道而温柔地覆了上去。 这一吻很久很久,空气缠绵,散发出甜蜜的味道。 铁柱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似要将李凌云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 荒地已经开始种植果树,是龙眼和荔枝。 龙眼和荔枝都适合在秋季种植,最佳种植时间为8月至10月之间,其中9月上旬至10月上旬是较为适宜的种植时间 秋季气候凉爽,有利于龙眼树和荔枝树的生长和根系的发展。 而且秋季施肥可以促进龙眼树和荔枝树的养分吸收,增强其抗逆能力,有利于来年的高产稳产。 为了找到这些龙眼树和荔枝树,李凌云可没少花功夫,也花了不少钱。 石丰村的村长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家又有活干了,能不高兴吗,而且他儿子还是管事,比其他人高了好几文钱呐,现在感觉走路都是飘的。 忙完这些,已经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开始有人议论,说李长友已经不适合作村长,不如先李凌云当村长,她有勇有谋,而且头脑灵活,做事干脆利落。 这个小道消息传到李凌云耳朵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儿:“我当村长,让他们都跟着我做棺材吗?” 第七十九章 受欢迎 铁柱嘴角微微上扬:“棺材村也不是不可。” 李凌云:“…” 叶氏本来正在择菜的手停了下来:“整个村子都是棺材,那不是渗的慌。” 李明山呵呵一笑:“这有什么,棺材就是木头做成的,连木头都怕吗?” 在他看来,人才是最可怕,棺材就是几块木板拼成的,它们又不会动更加不会吃人,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好害怕的。 叶氏怒瞪了他一眼:“可那不是木头,是上了色的棺材,你明不明白。” 李明山:“那也是木头。” 叶氏:“…” 李凌云根本就没有当村长的想法,干的都是吃苦不讨好的活,伤神伤肺,还是安分的做好自己的事。 得想想还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她的目标是当个小富婆,数钱数到手软的那种富婆。 小宝在一旁锯着一根木头,他做的是迷你版的棺材,还别说,做得有模有样的。 他现在是李凌云的徒弟,李凌云有时会教他习字,有时也教他木工活,打算把他培养成接班人。 他的身体还在调养中,与正常的还是有差别,但是比过去好了很多,脸色开始红润,脸颊都有了婴儿肥,时不时的被李凌云掐脸。 小王氏打算年后送他去县城读书,她就这么一个孩子,总想把最好的全都给他。 小王氏也不打算再嫁人了,万一找到的又是李中勇那样的男人,她可能逃都没机会逃。 就这么守着小宝,等她攒够了钱,盖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陪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她就圆满了。 李凌云暂时还不让她母子俩单过,怕的就是周老太搞事。 但周老太这段时间似乎有点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作妖了,以前每次在路上碰到小王氏,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好几次都动手要打小王氏。 小王氏现在有李凌云撑腰,才不怕她,你骂你的,我不理就是了,就当你是个疯狗到处乱吠。 但是你想打我,没门,我可不怕你,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小王氏操起身边能用的家伙,不管是木头还是石头,反正能伤人就行。 她目露凶光的说道:“有本事你就来呀。”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确实把周老太吓到了,赶紧收手,之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欺软怕硬,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周老太看小宝更是不顺眼,如果不是因为他,她的儿子李中勇就不会被抓。 更加欺负小宝年纪小,每每看到小宝,总想揍他一顿。 但小宝鬼机灵的,每次看到她,如果自己的身边没有大人,他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周老太,发现她没有跟上,赶紧停下来,冲着她做个鬼脸,用扭扭屁股:“啦啦啦啦啦,来追我呀!” 气得周老太直跳脚,恨不得抓住他,扇他几个耳光,并痛揍一顿! 小宝看着自己做的棺材,还是挺满意的。 “姑姑,你看,我做得好不好看?” 他笑嘻嘻地说道。 李明山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先是一愣,而后指着前端问道:“小宝,你做的是什么?” “喜羊羊呀。” “什么是喜羊羊?”李明山问道。 “喜羊羊就是一只很聪明的羊呀,还有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小宝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一般的数着羊羊家族的成员。 小王氏去鱼粉店干活的时候,小宝都是跟着叶氏,所以李凌云教他学的东西,她基本上都知道,对于这个喜羊羊一点都不陌生。 她还看到过李凌云画的喜羊羊,觉得超级的可爱。 她笑得合不拢嘴:“哪有用喜羊羊来做棺材的,这不合规矩!” 羊不都一个样吗,怎么还有聪明与不聪明之分? 李明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一只羊,又不想打击小宝的自信心,只好借口上茅厕走开了。 小宝蹙眉,两条眉毛像两条毛毛虫般可爱,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用喜羊羊?这又是谁规定?我觉得用什么形状的棺材,完全看自己临死前的想法,或者家属的意见。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形状,我开心就行,管其他人怎么想。” 叶氏完全愣住了,想不到小宝小小年纪就说出这么大的道理,对呀,谁规定棺材一定要四四方方的,为什么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样子呢? 李凌云看着小宝做的喜羊羊,确实有两分相像,她给了小宝一个大大的亲亲:“小宝,你好厉害,竟然会做喜羊羊。” 小宝摸着脸颊,羞红了脸。 正常的棺材很容易就能做好,但喜羊羊版本的难度很大,这里需要有雕刻手艺和耐心。 对于雕刻,李凌云可是一点都不懂,但原主懂呀,全都是李明山教的。 李凌云表示,她就会在萝卜上雕刻简体字“一”字,其他的一窍不通。 小宝是个有耐心的孩子,他一坐下来,可以坐上一两个时辰,在他这个年纪,确实是难能可贵。 李明山现在也有意培养小宝,把自己会的倾囊相授,可惜小宝还小,无法接受那么多的知识。 … 荒地虽然已经种了果树,但现在还很小一棵,加上土地又不肥沃,以后需要大量的肥料,肥料从何而来,当然是靠养殖,养猪牛羊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代是不可以杀牛吃肉,除非老死或者生病,还要去衙门报备,不然被抓了,那就是要吃牢饭。 但生病的牛一般不敢吃。 只能说一般不敢吃,人都要饿死了,还有什么东西不敢吃的。 李凌云打算养猪牛羊,她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只能请人。 请的当然是石丰村的人,这个村子的村民们,大部分都是比较善良老实的。 而且请当地人的好处,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但也会暴露出问题,就看采用什么手段去解决。 猪圈和牛圈已经盖好,小猪仔和牛还没有去挑,大批量要这么多,那些猪贩和牛贩已经忙着去进货,到了之后,会通知李凌云。 石丰村的人,一听说李凌云来了,全都集中到荒地里,李凌云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得好好伺候着。 杨水强瞧见李凌云,便赶紧走了过去。 杨水强也是石丰村的人,有一次去县城赶集的时候,被马车撞断了肋骨,他又没钱看大夫,而肇事者早就逃逸,就算对方不逃逸,也不可能赔钱,说不定还毒打一顿,埋怨他挡路。 李凌云刚好路过,看他可怜,就顺手把他救了。 过去这么久,她都把这事给忘了。 但杨水强却一直惦记着,如果不是李凌云,他可能就是一个废人。 杨水强一直想去岩风村感谢李凌云的救命之恩,又想着李凌云那么忙,不一定会接见他。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马氏,也就是杨水强的母亲,笑眯了眼说道:“李姑娘,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水强都跟我说了,没有你,他以后可能就是一个废物。 我跟他爹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些香蕉,希望李姑娘能收下。” 本来这些香蕉是要拿去县城卖的,自己可舍不得吃。 李凌云笑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马氏还想说什么,杨村长已经走了过来。 杨村长笑呵呵的说道:“李姑娘,石丰村的人都到齐了!” 李凌云点点头:“好!” 大家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凌云,希望能选中自己。 听说这次要招的长工,只要能选上,以后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李凌云:“我这次过来,是要招二十个长工,男女均可,首要条件是勤快、手脚干净,有力气,丑话说在前面,一旦被我发现手脚不干净的或者偷懒的,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争先恐后的说:“我身强力壮,什么活都能做。” … 这天中午,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就听见院门被人敲的砰砰砰响,今天休息在家的小王氏赶紧跑过去开门。 只见门外的几个大男人,一窝蜂地挤进来,一边互相推搡着,一边进了院子,小王氏吓了一跳,想赶人都来不及,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没人理她,大家忙着吵架。 “我先来的,是我先来的!” “是我先到门外的,是你这个人不讲道理,非要插队。” “你们都瞎说,我来的才是最早的!” 最后的一个人没有说话。 一共就四个人,而且还是大人,一打开门就吵成那个样。 “闭嘴!” 那些人被小王氏的大嗓门一吓,立刻停了下来,看着双手叉腰的小王氏,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嫂子,请问李姑娘在家吗?” 小王氏大声说道;“在不在家又怎样?欠你们钱吗?” 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陪着笑脸说道:“当然不是欠我们的钱,而是我们来给李姑娘送钱的。” 小王氏冷笑,:“你跟我开玩笑呢?还送钱。” “真的没骗你,这位小嫂子,我们都是在县城开店铺的,今天来是想跟李姑娘谈谈合作的事。”一个瘦子说道。 肥胖的男人笑道:“非常抱歉,我们几个鲁莽了一些,没成想吓到小嫂子了。” “既然是谈生意的,为什么搞得像抢劫一样。”小王氏气呼呼的说。 “是是是,是我们鲁莽了,这位小嫂子,麻烦通传一声吧!”肥胖的男人讨好的说道。 听到外面的声音,李凌云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各位,找我有什么事?” 铁柱走了过去,守在李凌云的旁边。 有铁柱在身旁,叶氏夫妻俩根本就不用担心李凌云的安全。 叶氏问李明山:“孩子他爹,你猜这些人来干什么?“ 李明山打趣的说道:“来订棺材的。” 叶氏扑哧一笑:“瞎说什么呢,难道连死都要抢吗?” 李明山:“谁知道呢。” 会客厅 李凌云笑道:“各位,这个时候过来,应该都没有吃午饭吧?” 众人:“吃过了,吃过了。” “那就开门见山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是从其他县城过来的,早就听说李姑娘的米粉和馅饼是清河县一绝,不知我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胡掌柜,也就是那个肥胖的男人。 李凌云笑道:“如果为了那米粉和馅饼而来,恐怕让大家失望了,我那米粉和馅饼,全都卖给宋老爷,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卖给大家!让大家空跑了一趟。” 她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其他县城来的,他们这是看到商机了吗? 黄老板,就是那个瘦瘦的,一听,立即上前说道:“李姑娘的意思是这些都不卖?我们可是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才到的,李姑娘看在我们如此诚意的份上,能不能均一点?” 李凌云笑道:“道歉,不能,我们是签有协议的,如果你们想合作的话,我还有其他的。” 几人一说,还有其他的生意,心里一喜,黄老板立即说道:“李姑娘说的其他是什么?” 李凌云:“绿豆饼、南瓜饼、米饼等等,都是点心,就看你们喜欢哪种!” 胡掌柜说道:“那能不能先做一些出来,让我等尝一尝!” 李凌云:“做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今天恐怕来不及了,你们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碗过桥米线。” “什么是过桥米线?” 李凌云直接将那个典故说了出来:“相传,蒙自市城外有一湖心小岛,一位秀才在岛上读书,他的妻子常常为他送饭。 由于秀才读书专心,常常忘记吃妻子送去的热饭,导致食物变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秀才的妻子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先用肥鸡、筒子骨等材料熬制清汤,汤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鸡油以保持温度,然后将米线和配料送到岛上时再用滚油烫熟,这样食物依然保持热乎。由于送饭需要经过一座桥,为了纪念这位贤妻,这种食物被命名为过桥米线。” 众人的关注点却是:“蒙自市在哪里?” 李凌云:“…” 铁柱低声问道:“什么是米饼?我好像没有吃过。” 李凌云:“吃货。” 第八十章 往死里揍 李凌云哪里会做啊,她只会吃。 至于制作的过程,她也是一知半解。 接下来要靠小王氏几人的实践了,不过她相信,这几位女将都是非常厉害的,只要说过一遍,她们就能给你倒腾出来。 黄老板临走之前,再三确认:“李姑娘,明天一定可以尝到你刚才所说的甜点吗?” 李凌云:“保证可以!” 几人走的时候,还是忐忑不安的,怕的是李凌云忽悠他们。 他们跑一趟也不容易,当然希望有所收获。 他们一走,叶氏和小王氏就开始忙活,要准备的材料也不少,家里没有的还要去县城买。 小王氏和叶氏忙活了一个下午,也没把米饼搞成功,不知道是步骤错误,还是火候的问题,反正就不是李凌云印象中的味道。 胡氏从县城回来,陈婶也从作坊出来,看到她们做的成品,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胡氏开门见山的说道:“就这玩意,你们两个也折腾了一个下午?” 陈婶说出来的话,更是直捅她们的心窝:“拿给我们家的鸡,都不一定吃!” 叶氏讪讪一笑:“那就喂猪吧!” 小王氏也是好强的人:“今天晚上不把它搞出来,我就不睡觉了!” 胡氏大手一挥:“今天晚上我们一定把它搞出来,不然谁都不许睡觉!” 几个女人说干就干,把李凌云说的步骤重新走一遍。 米饼的主要原料是粘米、糯米。 将米淘洗干净,沥干水分,小火将米炒香。 然后将炒香的米用石磨磨成粉。 都说3个女人一条街,如今胡氏、陈婶、叶氏、小王氏、罗翠柳几人聚在一起,简直就是差不多两条街了。 开始了女人们的八卦时间,如周老太的大儿媳小周氏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回娘家了,周老太不知发什么疯,稍微不顺心就开始骂人,刚开始还好,只是骂,后来开始打。 小周氏也不是好惹的,跟她对着干,导致吵架升级,李大勇谁也不帮,关上门就出去,眼不见为净。 小周氏吵不过周老太,气得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胡氏幸灾乐祸的说:“听说小周氏回娘家之后,没有人给周老太母子俩做饭,周老太气得差点把锅给砸了,还扬言小周氏回来之后就把她给休了。” 陈婶用手肘子碰了一下胡氏,嘴巴向小王氏的方向努了努嘴,这是当着人家的面说前婆婆的坏话呀。 胡氏却不以为然的说道:“锦娘,还好你走得快,不然遭殃的就是你。” 小王氏感慨:“胡婶说得对,幸亏有凌云,不然小宝就没了,我永远活在内疚中。” 陈婶:“你看小宝现在多健康,活蹦乱跳的,跑得多快,我都追不上他,那孩子皮实的很。” 她们又接着聊,说李婶的儿子去外面干活,跟一个女人勾搭上了,他媳妇知道这件事后,闹得不可开交。 李婶也是个不好的,她不骂自己的儿子,反而大骂儿媳小心眼。 儿媳本就是个泼辣的性格,两人吵了一个下午,最后还动手了,仗着年轻,硬是把李婶的脸给挠花了,还把她打得最少要在床上躺个10天半个月。 这个可不得了,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婆婆就是天,媳妇就是蝼蚁,想要掐死你,简直是轻而易举。 哪有儿媳打婆婆的,这说出去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李婶让儿子一定要把这个泼妇给休了。 儿媳扬言,要休她也可以,但是,在休她之前,她一定会把相公的老二给剪了,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 她家男人吓坏了,好几天都不敢回家。 然后又是谁家的母猪下仔了,生了八头小猪仔,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谁家的公鸡追着小孩跑,小孩被啄伤,主人气得一刀下去,晚上吃了一顿大餐。 说着话并不影响干活,反而加快速度。 炒米磨完,糖水煮好,模具也准备妥当。 这个模具就简单了,李凌云随手用多余的木头做成的,有玫瑰花的、也有平时用的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更有上面刻字的。 接下来最重要的步骤就是搓粉,糖水倒入磨好的米粉中,加入炒好的芝麻、花生碎不停搓至熟,判断标准是粉稠,易捏成团。 这粗重活一般都是铁柱来干,有李凌云在旁边,他就没有不愿意的。 大家一直夸铁柱为人老实又勤快,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 这个话题其实一直都有讨论,而且不管是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还是她们私底下,这个话题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无奈李凌云总是不回应,让她们觉得非常遗憾。 铁柱看了一眼李凌云,然后憨憨的一笑。 众人的心更是愤愤不平,看向李凌云的眼神简直是要把她给杀了,仿佛她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李凌云:“…” 我又做错了什么? 每次都这样看着我。 小心我扣你们工钱。 做完这些还要进行烘烤,一定要掌握好火候,不然就功亏一篑。 随着香味慢慢的散发出来,众人惊呼:“难道真的成了?” 胡氏迫不及待地说道:“凌云,你试试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道。” 李凌云伸手去拿了一块,有点烫,差点拿不住,米饼在她的两只手里来回切换,嘴巴不停的喊道:“好烫好烫!” 不远处的铁柱走过来,伸手将米饼拿了过去,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确定凉了之后,才掰了一口放进李凌云的嘴里:“云儿,不烫了!”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众人:“…” 好吧,收回之前的话,凌云这丫头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喜欢铁柱,非要嘴硬死不承认。 叶氏一直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她也发现云儿这段时间对铁柱的态度似乎不一样了,难道离抱外孙的日子不远了? 试完了米饼,接下来就是南瓜饼之类的,有做馅饼的经验,做起这些来简直是小儿科。 第二天,那几个老板如约而至,每种饼都尝试了,最后决定一样先买200个,市场反应良好的话,则会大批量采购。 销售不好的话,他们就不会再过来了。 … 小王氏这几天很是烦恼,有一个长得很猥琐的男人,每天都去店里。 刚开始以为他是普通的客人,大家也没放在心上。 从第二天开始,他指名道姓的要求小王氏为他服务。 就连擦桌子这种事,都不让胡氏做,而是要求小王氏亲自来擦。 客户是上帝,小王氏忍了,这种小事也没必要发火。 他吃完之后也不急着走,就坐在店铺里,看着小王氏忙碌,一直坐到闭店才走。 小王氏进了厨房,他还想跟着上去,被李大锤拦住:“你想干嘛?” 他这才没有硬闯。 如果不是看到小王氏看着胡氏几个一起回村子的,他都要尾随了。 这个男人叫罗高运,是罗如花村子里的人。 罗如花是个大喇叭,每次回娘家,恨不得把岩风村发生的事全都抖出来。 罗高运是个光棍,不但好吃懒做,还经常去赌! 他去过一次鱼粉店,看到过小王氏,当时就心痒痒的,恨不得把这个小娘子带回家。 小王氏自从和离之后,由于营养跟得上,再加上没有那些烦心事,整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是久不见面的,一下子很难认出她来。 罗高运如今再听到罗如花的八卦,知道她已经和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就不信不抱得美人归。 罗高运真的喜欢小王氏吗? 错,他喜欢的是钱。 当然,他也喜欢女人,毕竟光棍一条,有个女人热炕头不好吗。 小王氏在店铺有一份稳定的活,听说收入可不低,只要把她娶过来,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欠下的那么多赌债就可以还上了。 真正让小王氏生气的是,罗高运竟然向她示爱,小王氏拒绝后,那男人却死缠烂打。 小王氏没有再婚的打算,也很不喜欢罗高运这种长得歪瓜冬枣却以为自己很帅的男人。 罗高运竟然开始威胁,如果小王氏不从了他,那就别怪他做出极端的手段,让她无法在清河县立足。 还约了她明天中午在城门外不远的小树林见面,不来的话,一定要让她好看。 小王氏慌了,她一回到家里,立刻向李凌云说了这件事。 李凌云一愣:“想不到有这么大胆的人!” 铁柱:“要不我去把他给做了?” 李凌云摇摇头:“不,我倒想要看看他怎么让人不好看!” 她对小王氏说道:“嫂子,不用怕,我陪你去。” 有李凌云护着,小王氏当然不怕:“好!” 第二天中午,小王氏来到约定的地点。 罗高运老早就等着了,远远的看到小王氏的身影,心中一喜,跑了过来:“小娘子,你终于来了。” 小王氏心惊胆战地问道:“你,你约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罗高运猥琐一笑:“孤男寡女在一起,你说还能有什么事呢?” 小王脸色大变,不由的退后两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罗高运走上前,想去拉小王氏的手,却被小王氏躲开! 他也不恼,而是嬉皮笑脸的说:“小娘子,实话跟你说了,我喜欢你,你就从了我吧。” 此话一出,小王氏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你,你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罗高运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小树林,哈哈大笑:“就这个地方,你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 小王氏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 罗高运哈哈大笑:“小娘子,吓坏了吧,你别误会,我刚才说的都是混话,其实我喜欢你,但又怕你拒绝,所以才放狠话,就是希望你嫁给我。” 小王氏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可我还有个孩子!” “没关系,你可以把孩子带过来,咱们一起养,放心吧,我不是狠心的后爹。” 说完,又想上前拉住小王氏的手。 小王氏又后退了一步,大声说道:“请你自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娘子,我自重不了了,你就从了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你。”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不用担心这个女人不嫁给他。 罗高运又上前逼近了一步:“难道你不需要一个相公吗?难道你儿子不需要一个爹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都说女人最喜欢男人说情话,一旦陷入情网,你让她往做什么,她都傻傻的去做。 小王氏一愣,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罗高运拍着胸膛说的道:“是,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嫁给我。” 小王氏突然变脸,冷冷的问的道:“那让你去死呢?” 罗高运同样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不确定的再问一遍:“小娘子,你、你说什么?” 小王氏又重复了一遍:“如果让你去死呢?是否也愿意?” 这回罗高运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恼羞成怒:“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小王氏:“我说你去死可好?” 罗高运撕下原本的伪装,凶神恶煞的说道:“小娘子,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被男人休了这一条,就没有男人敢娶你。” “这不用你操心,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小王氏说完头也不回想走! 罗高运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样?” “想怎样?你作为过来人不知道吗?” “你放开我。” 罗高运笑得很猥琐:“小娘子,我劝你不要挣扎,否则别怪我没有怜香惜玉。” “畜生,你放开我!” “你敢单身来赴约,就说你有这份心,都这个时候了,还挣扎什么?做了婊子又立牌坊吗?” “来人呐,救命啊!” “我说过,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小王氏拼命挣扎着,找准时机,一脚踹在罗高运的脚上。 罗高运吃痛,松开了小王氏。 小王氏逮着机会就跑。 罗高运在后面追,谁知竟然扑了个空,愣了下,狞笑着:“想不到小娘子还挺烈的,不过老子喜欢。” 说完,整个人又再次朝着小王氏扑去。 一个拳挥过来,直接打在罗高运脆弱的鼻子上,痛得他发出凄惨的叫声,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小腹又被人踹了一脚。 “啊……” 疼痛让罗高运不知是要捂住鼻子还是要捂住肚子。 李凌云走上前,一脚踩在他身上,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笑吟吟地说道:“喂,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罗高运猛得睁大眼睛:“你是谁?” 李凌云:“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回答,喜不喜欢这种感觉?” 罗高运怒斥:“你他娘的,看老子不揍死你,竟然敢打我,不想活了是吧?” 第八十一章 黑夜追杀 罗高运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嘴里大喊一声:“啊!” 拳头挥了过去:“打死你个臭娘们!” 在距离李凌云还有0.1公分的时候,罗高运心里一喜,这么近的距离,就不信你能躲得过去。 然而,李凌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旁边一闪,伸出右手,直接接住他的拳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将他推倒。 又一脚踹过去,对准的是他的膝盖,罗高运躲都来不及,硬生生的接下这一脚,他仿佛听到自己膝盖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次痛得他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站起来。 他不明白,李凌云是怎么接住他的拳头的,又是怎么将他踹倒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目光惊悚的看着李凌云:“你到底是谁?” “天天去我的店铺骚扰我的员工,还好意思问我是谁。” 罗高运后知后觉的问道:“你是李凌云?” 李凌云没有回答,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具尸体。 是的,就是尸体。 这种感觉瞬间让罗高运心底一片凉,他这是在劫难逃了吗? 罗高运无比确定这人就是李凌云,因为罗如花每次回娘家,他都能听到罗如花在众人的面前大骂李凌云,说她是如何的嚣张,如何的歹毒,打起人来毫不手软,不管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动起手来,毫无差别对待,这样的女人谁敢娶。 罗高运的脑袋瓜嗡嗡的响,这可咋整? 他这是踩到铁板了,谁知道那个小娘子会告诉李凌云。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怎么好意思和自己的东家说这种事呢,又有哪个东家会替人出头的。 听说上一次有将近100号人去她的店铺闹事,被她打的对跪地求饶,好像还赔了不少的银子,这个女魔头才放人。 他没钱没势,怎么办? 罗高运突然大声说道:“李姑娘、李老板、李姑奶奶,我对小娘子是真心的,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手段是有点过分,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去找她,总行了吧。” 李凌云:“呵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先问问我的刀它信不信!” “你、你、你想干什么?” 李凌云比划着手中的匕首,眯起眼睛说道:“你说呢?” 罗高运吓得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不断地求饶:“求求你放了我吧!” 这女人怎么软硬不吃,这么难缠。 李凌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留下些什么东西吧!” “留下什么?” 李凌云手中的刀对着他的裤裆做了个切的手势:“比如这个,让你以后断了凡夫俗子的情根!” 罗高运一把夹住自己的双腿,不停地往后退,惊恐的看着她:“你,你别过来!” 就在这时,铁柱从林子外走了进来。 有人进来,罗高运似乎看到了希望,求生的本能让他大声尖叫:“救命啊!” 李凌云回头看着铁柱:“不是叫你在外面等吗,怎么进来了?” 铁柱皱眉:“对付这种人渣,就应该用最狠的手段速战速决。” 原来这两个人是一伙的,罗高运绝望了,他拼命地往外爬。 想走? 没那么容易! 铁柱的脚仿佛是铁做的,一脚下去,差点要了他的命。 而且还不止一脚,踹得罗高运惨叫连连,树上的鸟儿吓得四处飞散。 铁柱又一把将他踹了回来,接过李凌云的匕首,猛地向罗高运的裤裆劈过去。 罗高运大喊一声:“啊!” 然后晕了过去。 李凌云一脸的嫌弃:“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这都还没有切呢,就晕了。 要是切了,是不是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铁柱向李凌云走去,拉着她的小手:“走,咱们回家。” 李凌云眉眼弯弯的看着铁柱:“好!” 没有人知道树林里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直到第二天,有人的狗狗走丢了,进去寻找的时候,发现已经奄奄一息的罗高运。 罗高运是被救活了,但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整天大喊大叫,就连尿裤子了都不知道,走到哪,哪就是臭气熏天。 村子里的女人们松了口气,这个罗高运就是个混球,往常看到女人都要调戏一番,现如今好了,他疯了,她们也安全了。 罗如花回娘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愣了许久,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罗高运是不是被李凌云修理的。 因为罗高运不止一次在村里说过小王氏,小王氏是谁,是李凌云救下的人,现就住在她的家里,算是她的家人了,那女魔头不护着她还能护着谁。 罗如花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很多次骂那死丫头的时候,都是在自已的家里,不然,她的下场可能就跟罗高运一样。 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当着李凌云的面骂她了,不然,下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就是她。 小王氏不得不感慨,凌云真的强大,是她坚强的后盾,有凌云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但她的烦恼远远没有结束。 自从离家李中勇家之后,小王氏脸上的笑容多了,整个人焕发着一种年轻的气息、活泼的生命力。 她才23岁,还年轻呢,在现代的话,也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运气好的话,已经上班,运气不好的话,还在拼命找工作。 虽然她没有了再婚的想法,可架不住别人喜欢。 这个人就是胡氏娘家的远房亲戚吴买莱。 名字虽有一个买字,但他却是名副其实的亲儿子。 吴买莱去过几次鱼粉店,那味道简直让他恨不得将舌头也吞了进去。 李凌云说,客户是上帝没错,但如果客户无理取闹在先,不必客气,直接将他赶走,要是对方敢动手动脚的话,直接开打,出了事她负责。 自此之后,店铺的众人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当然,也不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那种,就是平和的心态就好。 有一次,一个老男人,看到店铺只有小王氏一个人在大堂里忙碌,那曼妙的身材让他忍不住伸出咸猪手,被小王氏一巴掌扇了过去,那霸气的样子让吴买莱看的目瞪口呆,这女人实在是太彪悍。 男人吐了一口血水,没想到小王氏这么狠,一巴掌就把他的牙齿打掉一个。 顿时怒火攻心,站起来要打小王氏,吴买莱一个健步上前,为小王氏挡住了男人那用尽了全力的一巴掌,左脸顿时肿的像个发胀的馒头。 没有打到小王氏,男人把火气发在吴买莱的身上,好小子,想英雄救美是吧,连你一块打。 李大锤等人听到动静,拿着菜刀冲了出来,男人这才吓跑了。 李大锤为了感谢吴买莱的帮忙,不但免了他的粉钱,还许诺,只要他以后来店里,都给他免费。 这是李凌云许给李大锤的权力,不能让好人的一片好意付之东流。 但吴买莱不是那种贪小便宜之人,每次来粉店,都会掏钱,不收钱的话,他放下钱就跑。 只是,他人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 小王氏并不是专门负责大堂,她是厨娘,手艺比李大彪兄弟俩都好,只是大堂忙不过来的时候,会过来帮忙。 有时会碰到小王氏将粉端过来,吴买莱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眼睛都不敢看她,但她一走,他的眼神又忍不住追随。 吴买莱的家境还算可以,在镇上也有店铺。 他还是家里的独苗,今年才20岁,家里安排了好几次相亲,都没有成功,不是别人嫌弃他家就是嫌弃他这个人,要不就是他嫌弃别人。 就这么一根独苗,父母不依着还能怎样。 他也没有其他不良的爱好,不赌不嫖,三观正得很。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王氏的。 或者是那一巴掌,又或许是第一次进店的时候,她热情的对他说:“欢迎光临!” 他的小心思没有逃过胡氏的眼睛,胡氏气呼呼的从店里走了出来,直接将他堵在角落里:“小子,你天天盯着锦娘是什么意思?” 有了罗高运的前车之鉴,胡氏对任何想对小王氏图谋不轨的男人,就想抓起来痛揍一顿,人家孤儿寡母想过日子容易吗。 … 千里之外的京城。 夜色之中,一行人急匆匆的在城外的官道上奔驰,护卫四周围绕而行,只为护着中间那顶轿子里坐着的人。 如此大的阵仗,可见此人的身份不一般。 轿子里的人身份当然不一般,他就是当今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容齐。 突然,一股杀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管是轿子里的人还是护卫顿时如临大敌。 容齐低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护卫长萧和:“回三殿下,暂时不清楚是哪方人马。” 杀气越发的浓郁起来。 一阵寒风吹过,几道黑影乍然出现,手中的武器瞬间向轿子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数十个蒙面人从天而降,数十支利箭刺破夜的宁静! “有刺客,保护三殿下!”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似乎从地狱传来:“容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几个小小毛贼也想行刺本皇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道劲风从轿中传出,似乎还带着几道银光向刺客袭去。 那些刺客反应迅速,一跃而起,堪堪躲过一击。 众人惊讶,这个三皇子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容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都给我上,杀了他!” 萧和厉喝一声:“杀!” 在最外围的护卫飞身而起,向敌人厮杀。 轿子旁边的护卫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责任是保护好三殿下。 一阵如蝗虫般的利箭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箭头全都对准轿子。 萧和手中的利剑犹若蛟龙出海,只看到一道道残影,漫天利箭被他打掉一半。 这功力可不是普通的护卫能做得到。 如果不是敌对关系,刺客们会忍不住夸赞他一句:“厉害!” 黑暗中,一个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萧和,顷刻间,将手中的利箭向他激射而来,力道太大,在夜空中发出巨大嗡鸣声。 萧和冷冷一笑,甚至不用回身,而是反手探去,竟然将那支准备要他命的利箭紧紧的抓在手里。 伸手、解下、搭箭、射击,动作行云流水,那箭竟然顺着原路射回。 黑夜中,只听到一声惨叫响彻天际,也不知是谁命丧黄泉。 但,他们的目标是轿子里的人,而且他们是有备而来,漫天飞舞的利箭让人头皮发麻。 所有的护卫不但要抵抗利箭,还要迅速的向轿子靠拢。 就这么一瞬间,已经死伤无数,轿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箭矢。 就在这时,有数支弓箭从正面低空而来,刺穿轿帘,直指容齐的胸口。 萧和大惊失色,回防已经来不及。 幸亏轿厢足够大,只见容齐往后一倒,直接躺在轿厢里,利箭从他的身上射了过去,直接钉在后面的轿身上。 “三殿下。” 萧和将容齐拽了出来。 这个时候,性命要紧,那里还管得了这个动作是不是大不敬。 又一阵漫天的箭雨迎面而来。 容齐一个侧滚,躲在一匹已经死去的马儿身后。 一声声利刃刺入的声音传来,只见数不清的弓箭插在马儿的尸体上,箭头在夜空中闪动着蓝光。 萧和大叫一声:“一队保护三殿下离开,二队三队随我迎敌。”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黑影冲了过来,目标直指容齐。 那动作快如闪电,眼看着容齐就要成为他手中待宰的羔羊。 萧和顿时大惊失色,迎身而上。 其他护卫亦是全力以赴,挡在最前面的两个护卫被刺中心脏,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倒地不起。 容齐双目微红,俊美的脸上染上了愤怒:“杀,给我杀!” 从一个护卫的手中夺走利剑,用尽所有的力气,向迎面袭来的刺客刺去。 而箭雨依然持续着,萧和为了抵挡这些弓箭,身上连中了两箭,他将箭尾砍去,继续作战。 不多时,护卫们死的死伤的伤。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前来接应的护卫,还有不到一刻钟就会赶到,只要撑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有救了。 然而,刺客们的想法跟他们一样,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就连他们自己都有来无回。 萧和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点,处变不惊,厉声喝道:“一队突围护送三殿下回城,其他人跟着我!” “拦住他们!”刺客里有人大叫。 第八十二章 贪得无厌 三殿下的人在前面拼命的跑,刺客在后面穷追不舍。 这是容齐长这么大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迫逃命。 杀戮还在持续着,看着自己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容齐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 刺客的人数太多,且都是武林高手。 容齐身上全是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护卫的。 就在这时,一把利剑势如破竹一般朝他刺了过来。 容齐还在与刺客厮杀着,根本无法顾及这一剑,他的护卫发现时,但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那利剑刺入容齐的手臂。 一招得逞,刺客再次出手,直指他的心脏。 “当当!”利器摩擦发出激烈的火花,在夜空中显得如此的耀眼。 那剑被飞来的武器撞飞,那名刺客也被紧随而来的剑刺伤。 是萧和赶了过来,要是再晚一点,他们等着提头去见皇帝。 “三殿下,你怎么样了?”萧和紧张地问道。 “死不了。” 突然,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响起,众护卫心里一惊,这是我们的人到了吗? 但这时间不对,足足比预定的时间快了半刻钟,难道是敌人? 容齐警惕的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再来一波刺客的话,他们今天晚上在劫难逃。 铿锵的声音顿时响起:“三殿下,末将救驾来迟来,请恕罪。” 众护卫大喜,是俆将军,徐将军到了,他们有救了。 整齐的脚步声轰鸣而来,徐力带着大批人马疯狂奔来。 徐力:“冲呀,杀!” 大势已去,刺客只能收手,不然,他们自己都要折损在此。 顷刻间,所有的刺客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一地的尸体。 当徐力看清容齐的样子的时候,顿时得面色大变苍白无比:“三殿下,这?” 容齐双眼一寒,杀气瞬间弥漫:“给我好好查幕后之人是谁,否则,提头来见我。” 徐力单膝跪地:“是。” 皇帝刚刚歇下,就被太监总管叫醒。 听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在城外被人刺杀的消息,皇帝勃然大怒,下令一定要彻查此案。 一时间,整个京城血雨腥风,嫌疑人抓了一波又一波,顿时人人自危。 。。。 这些上位者的事,远在清河县的李凌云根本就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关她的事,她无权无势能干什么? 她现在也开始苦恼了,村长李长友来了好几次趟,说他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当村长,想把位置让给她。 村长比她爹李明山还小,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李凌云是直接拒绝的,她才不想操这份心呢,什么鸡皮蒜毛的事都找她,她还要不要赚钱,还要不要成为小富婆。 但是这个村长仿佛吃了豹子胆一样,每天都过来游说,李凌云不理他,他也不恼,说了句:“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他又来了。 这人怎么这么烦,李凌云好想打人。 村长的脸皮也是真的厚,没有人欢迎他,他还屡次上门。 他说了,只要她当了这个村长,山坡就按二两银子卖给她。 李凌云冷眼看着他:“村长,这是威胁我吗?” 村长讪讪一笑:“非也非也,我这是为了你着想,你看石丰村那边的猪牛羊都养起来了,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再不开荒的话,就赶不上明年开春了。” 村长说的也对,再不开荒的话,真的会误明年的开春。 她打算种植芒果,春天是最好的种植季节。 宋老爷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哪里有什么特产他都知道,他也曾经说过,他能搞到芒果苗,就看李凌云什么时候想要。 李凌云:“你的意思是我接了村长这个位置,才能买山坡吗?” 要是他敢说是的话,不介意给他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而且这山坡也不是非买不可。 村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是,是我已经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了,这么多年来,我也没为这个村子做出什么贡献,最主要的是大家都信任你,你也有这个能力。” 往常,村民们从来没人敢当众说过他的不是,因为他是村长,他的权利大得很,动不动就给村民们穿小鞋。 现在呢,已经不局限于私底下的评论了,有胆子大的,直接骂他,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自从李寿和离家出走之后,他也时常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导致这样的结果。 还有山贼入村的那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大家的粮食钱财被抢,闺女们被劫,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李凌云,根本不惧对方人多,带着铁柱就追了上去,不但把姑娘们救了回来,还把乡亲们的钱财粮食一遍并带了回来。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窝囊废物。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李凌云在村民们的心中变得高大无比。 李凌云淡淡的说道:“村长这个位置,你继续做就行了,山坡我还是要买,找个时间去衙门把手续办了。” 村长一脸的失落,但也知道不能强求,李凌云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他已经很满足了。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吧!” 现在去衙门,把钱收了,免得夜长梦多。 李凌云一愣:“哦,不用开村民大会吗?” 上次可不是这样的,说要召开什么村民大会,最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才行。 村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用,不用!” 李凌云:“…” 手痒痒的,好想揍他是怎么回事? 当天临近傍晚,村长又把锣敲响,向大家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众人兴奋不已:“真的吗?” 村长举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大声说道:“钱都在这里了,你们还怀疑吗?” 村长留下500两银子用作修缮祠堂,其他的全部分给村民们。 大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发钱了,发钱了。” 就连一向与李凌云不对付的周老太和罗如花,都兴奋不已,难得没有找骂,也没有发难。 山坡买了,接下来就是开荒,用的都是岩风村的人。 这是第二次用村子里的人,大家争先恐后报名。 在这冬日里,想找一份活干太难了。 他们更想念李凌云家的午饭,有鱼有肉,比他们家过年还丰盛。 但这次,李凌云发话了,不包中餐,但可以多给五文钱。 众人一片哗然,不吃午餐,竟然多给五文钱,李凌云这是发大财了吗? … 石丰村的荒地,如今已经被一排排的龙眼树和荔枝树,以及猪圈牛圈羊圈取代,不再是以前的荒凉,到处散发着勃勃生机。 杨木森虽然是管事,但他依然和其他人一样干活。 就算晚上,他也要过来巡查一遍,看看值夜的人是不是打瞌睡,之后才放心回家睡觉。 这年头,猪牛羊都很贵,万一被偷了,他可赔不起。 虽然他不是当事人,但他作为管事,负有连带责任。 杨小六是杨木森的堂弟,因着这一层关系,再加上他读过两年私塾,是为数不多的有点文化的人,李凌云录用他为长工,也算是给杨村长一个面子。 杨小六的母亲前几年就过世,父亲又瘫痪在床,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他和妻子起早贪黑的干活,生活依然过得很苦,能有这份活干,他感动的一塌糊涂。 张三是杨小六远房亲戚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弟。 张三一脸羡慕的说道:“表哥,这里的活计很轻松吧?” 杨小六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说道:“总比在家里好多了,就是有时要倒班值夜的,又不能睡觉,还是有点累的!” 张三好奇地问道:“你一个月的工钱是多少?” 杨小六伸出一个手指。 张三:“一两银子?” 杨小六点点头。 张三瞪大眼睛:“不会吧,这么高?” 杨小六一脸的得瑟:“这还不止呢,如果干得好的话,年底还有奖金,李姑娘说最少有一两银子,还会发其他福利,比如大米、猪肉等等,不确定发什么,但都有,前几天就发了五斤精米,这又不是年不是节的,都有这福利,不敢想象过年的时候可以发多少,那精米可香了。。。。” 张三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一个鸭蛋:“我的老天,这工钱也太高了吧。” 看着张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杨小六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表哥,你带我去其他地方转转呗。”张三央求着。 反正活也干得差不多了,杨小六把活儿一丢:“走,表哥这就带你走走。” “小六,这是谁呀,怎么把人领进来了,这里不能随便进,你不知道?”杨木森挑着猪粪,看见杨小六带着个陌生人在牛圈溜达,顺便过来问一句怎么回事。 杨小六一看是杨木森,赶紧上前说道:“森哥,这是我家的远房亲戚,今日来我家坐坐,我又要干活没空陪他,所以他就想来这里瞧瞧,没有影响你干活吧?” 杨木森一听是杨小六的亲戚,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挑着猪粪走了。 张三没有见过杨木森,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杨小六的手臂:“他谁呀?” 杨小六:“是我堂哥,也是这里的管事,他爹是我们村的村长。” 张三:“那他的工钱是多少?” 杨小六摇摇头:“这个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们说过,应该就比我们高一点点吧。” 张三若有所思的说道:“表哥,我觉得你比他更适合当这个管事。” 杨小六摇摇头:“我可干不来!” 张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还读了两年私塾,不比他这个目不识丁的糙汉子强多吗?” 杨小六据实说道:“堂哥可不是目不识丁的,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伯父是村长,以前也读过两年书,老早就教他习字。” 没有有什么好争的,所以这个话题没有持续下去。 两人继续往前走,张三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看着那一群群的牛羊,以及猪圈里睡大觉的肥猪,还有库房里成堆成堆的猪食,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小声说道:“表哥,你想不想发财?” 杨小六扑哧一笑:“你这话说的,谁会想发财!” 张三接着神秘兮兮的说:“我现在有一个发财的计划,你想不想听?” 杨小六立刻来了兴趣。 张三一副做贼的样子:“你看到那边的库房没有?” 杨小六愣愣的:“库房怎么了?” 张三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牛和羊是吃草的,每天放出去吃草就行。 猪却不是吃草,要养活这么多的猪,需要的食物可不少。 这当中有冬瓜、米糠、木瓜、蔬菜等等,这些都是用钱买的。 没有饲料、没有潲水的年代,只能喂这些。 大家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剩饭剩菜出现,就算是饭馆,剩饭剩菜也是少得可怜。 这些都是李凌云买的,现在是冬天,一般是两天送一次,到了夏天不好储存的话,可能一天送一次。 杨小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白什么?” 张三:“你每天偷偷地把库房里好的瓜果蔬菜拿出来,我来接应你,卖出的钱咱们五五分,什么时候轮到你值夜,你告诉我,咱们偷偷地把猪拿去卖。” 杨小六吓得脸都白了,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说什么?你竟然让我偷盗?” 张三赶紧捂住他的嘴吧:“别这么大声嚷嚷,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 杨小六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不会干这种事的,要是被发现我就完了。”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张三一把拉住他:“你这傻子,谁让你拿这么多,一天一点点,保证不会被发现的。” 杨小六不为所动,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张三顿时火冒三丈:“我说你就是个傻子,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不为家里着想吗,你看你爹,不但是个药罐子,而且还瘫痪在床上,家里哪样不要钱,再过两年,几个孩子长大了,还要娶媳妇,你拿什么给他们娶媳妇?再看看你家的房子,还是祖宗留下的,再不修缮,一场暴雨下来,你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说到了杨小六的痛处,他停下了脚步,眼中含着泪,声音哽咽道:“除了努力干活,我还能怎样?” 张三:“所以咱们合伙,神不知鬼不觉地闷声发大财,你也不用担心东家发现,查出来就说这些都已经喂猪,她还能怎样,没证据的,你就放心吧。再说了,她那么有钱,根本不在乎这一丁点。” 第八十三章 东窗事发 “锦娘,这是送给你的。”吴买莱跑进后厨,将一个小盒子塞进小王氏的手里就跑了。 小王氏一脸的尴尬,其他人则是捂嘴偷笑。 胡氏一脸的无奈,她上次就跟吴买莱说清楚了,让他不要纠缠小王氏,想不到,那傻小子反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每天变着花样送这送那的。 他还说真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会感动小王氏的心。 小王氏自始至终没有给过他回应,甚至两人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但这小子每天风雨无阻的跑过来。 进来之后,先是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小王氏,要是看到小王氏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低着头。 小王氏一走开,他又忍不住抬头寻找那道身影。 小王氏有时会回头怒瞪他,觉得这人好烦,他又害羞的低下头。 之后点了份鱼粉,慢条斯理的吃着。 吃完之后,将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到小王氏的手里,撒腿就跑。 刚开始小王氏一脸的懵,追出去,想把礼物还给他,只是他跑得太快,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第二天,小王氏看到他过来,忙把昨天的礼物还给他,他死活都不收回,又拿出一个盒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是,送,给你的。” 昨天的没有还回去,今天的又来了。 小王氏火了,还没有开口骂人,吴买莱已经跑了。 之后的几天,吴买莱学聪明了,不敢吃鱼粉了,放下盒子就走。 他挑选的礼物也是用了心思,什么耳环、手镯,再到后来小孩子的衣服,应有尽有。 小王氏再怎么不开窍,也知道了吴买莱的心思。 吴买莱给她的印象就是很斯文的一个小伙子,待人接物很有礼物,很有素养的一个人。 只是,两人并没有深刻的交流过,仅限于点餐的时候一两句客套话。 她就想不明白,那小伙子喜欢她什么。 如此过了一个月,吴买莱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过来,送出的礼物都是变着花样,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胡氏终于忍不住跟小王氏坦白:“锦娘,买莱是我远房亲戚,他喜欢你已经很久了,我也劝过他,说你没有再嫁人的打算,可这傻小子就是一根筋,非你不娶…” 小王氏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的名字,忍不住笑出声,买来,有这么取名字的吗,他的父母是有多敷衍了事。 躺着中枪的吴买莱的父母,这跟我们没有关系,全都是他奶奶的错,当年孩子身子弱,奶奶找了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说取这个名字好养活,果不其然,取了这个名字之后,孩子再也没有生过病。 是买莱不是买来,算了,他们也懒得解释了,买来就买来吧。 小王氏叹了一口气:”胡婶,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不打算嫁人的,就这么守着小宝过,你帮我劝他死了这份心思吧。” 胡氏能怎么办,只能去转告了。 其实她也希望这两人能走到一起,买莱那孩子脾气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不用担心的日子。 然而,还没有等她去找吴买莱,吴买莱的母亲亲自上门了。 “欢迎光临,客官想吃点什么?”李大彪热情的迎客。 来的是位大娘,手上提了很多东西,身材有点发福,她大声问道:“谁是王锦娘?麻烦把她叫出来。” 李大彪心里一咯噔,这是来闹事的? 他立刻板起了脸:“这位客官,如果你是来吃粉的,我们无比欢迎,要是你来闹事,抱歉,大门在你后面,好走不送。” 大娘瞬间哭笑不得,这小伙子敢情把她当成闹事者了,她乐呵呵一笑:“小伙子,我是吴买莱的娘,我是来看看我未来儿媳的。” “什么?你是吴买莱的母亲?” 李大彪有点为难了,他知道吴买莱,也知道吴买莱喜欢小王氏,这是公开的秘密。 但,这位大娘说要看未来儿媳,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话说得太早了。 李大彪:“大娘,这不太好吧?” 大娘明显是个急性子:“有什么好不好,你不叫她出来,我自己去找她。” 小王氏正好端着一碗鱼粉出来,大娘立刻问道:“她就是王锦娘吧?” 小王氏吓了一跳,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里面的汤泼了出来烫到她的手,手背都被烫红了。 大娘赶紧出声说道:“别怕,别怕,我不会吃了你。” 待小王氏将粉给客人放好,李大彪走了过去,小声的说道:“嫂子,这是吴买莱的母亲,她是专门来找你的。” 小王氏皱眉,一脸的疑惑:“她找我干嘛?” “不清楚,只是说来看未来儿媳。” 大娘没等她走过来,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她自来熟的拉着小王氏的手:“锦娘,我是买莱的娘亲,今天突然登门拜访,真的很抱歉。” 小王氏着急说道:“大娘,别误会,我和吴买莱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一说到吴买莱,大娘十分的嫌弃:“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两个是清白的,不然我今天就不会上门。唉,那傻小子就是榆木脑袋,都这么久了,还不能抱得美人归。” 小王氏:“…” 大娘继续说道:“那傻小子喜欢你,却又不敢开口,我这个当娘的都看不下去了,像他这样子,都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抱孙子。 特意过来帮他探探口风,你对他印象如何,给个实话,要是你不喜欢他,我就让他死了这份心。 要是喜欢他,我马上请媒婆上门,三书六礼一样不少。 还有,你不用担心婆媳关系,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只要你们成亲,我立刻搬回乡下,不打扰你们,也绝对不给你们添乱。 生了孩子,我出钱给你们请奶娘,但是逢年过节的,必须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不然我会难过的。” 小王氏听得一愣一愣的,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要是李凌云在这里,肯定会竖起大拇指,大娘,你的思想太前卫了,楷模呀。 大娘不管小王氏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一脸心疼的看着小王氏的手:“孩子,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呀,放心,以后娘来疼你。”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就开始自称娘了。 小王氏手上的伤痕是以前在李中勇家干活时留一下的,时间太久,已经留下疤痕。 李大彪几个看得瞠目结舌,小王氏则是羞红了脸,这大娘太热情了,她招架不住。 幸亏胡氏出来解围,不然大娘非得让小王氏当场应下不可。 临走之前,大娘将刚才提的大包小包一并塞到小王氏的手里。 里面有一布,也有已经做好的衣服,有小孩的,也有大人的,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但都是有两份,且都是一份大人一份小孩的,可见大娘真的用了心。 大娘是个急性子,得不到小王氏的回复,当天傍晚就风风火火的去了岩风村,找的是李凌云。 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多,全亏胡氏这个内鬼,可以说是把小王氏从里到外全都卖了。 其实胡氏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小王氏都说了不想嫁人,知道她和离了,还带着个孩子,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这女人不能娶,之后就会不了了之,什么情深意重,都是骗人的。 但吴买莱母子俩,不,应该说他们一家子就不是一般人,他们就是认准了小王氏这个人,管她有没有孩子。 至于年龄的差距,不是有句话说吗,女大三,抱金砖,这不是正好吗。 此时的岩风村炊烟袅袅,小王氏等人也从县城回来了,此时正在厨房做饭。 大门被敲响,是小宝开的门。 小宝歪着头问道:“爷爷奶奶,你们找谁?” 小宝是个乖孩子,看到年纪大的,一般都称呼为爷爷奶奶,年轻的就是哥哥姐姐,再年长的就是叔叔阿姨。 谁知,这一声爷爷奶奶可把俩老家伙的心都融化了。 来人正是吴买莱的父母吴金良和姚氏。 姚氏笑得像狼外婆一样:“你就是小宝吧?” 小宝一脸的警惕:“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姚氏:“我不但知道你叫小宝,还知道你今年6岁了,你娘亲打算开春就送你去县城读书,你的姑姑是李凌云,是她教你习字。还知道小宝很棒,现在已经开始学雕刻了。” 小宝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人贩子,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脸色苍白,转身直接跑去找李凌云,并大声喊道:“姑姑,姑姑,外面有两个坏人,想把我拐走。” 姚氏和吴金良:“…” 。。。 “娘子,这钱你拿着。”刚刚值夜回来的杨小六将15文钱交给他的妻子,妻子一愣:“还没到发工钱的日子,你怎么有钱呢?” “是我预支的工钱。” “相公,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预支了?爹的药还能撑一段时间,就不要总是预支了,我还是喜欢一次性领工钱,那才踏实,而且还能存起来。“ “好!” “你睡一会吧,值了一个晚上的夜,也困了。” “不困,先帮你干点活,晚点再睡。” “不用,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无妨,我晚点睡也没关系,你一个人操持这个家不容易。” 夜已深,到处静悄悄的,冬天的夜里,连只蚊虫都没有,更不用说鸟叫声。 石丰村的荒地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紧接着,值夜的房间亮起了灯火,之后,圈舍的大门被打开。 “这是三十文钱。” “今天要拉多少?” “老样子,咱们做事还是要谨慎点。怎么,跟我混,没有亏待你吧?” “是是是。” “那母猪什么时候下崽?” “应该就这几天了。” “你盯紧一点,要是晚上的话,咱们就出手,白天就算了。” “行。” 三天过后,还是同一时间,那盏荒地上的灯又亮了。 “快快快,那头母猪要生了。” 他们没有等待多久,母猪生了,一共生了11头小猪。 他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笼子拿了出来,将六头小猪全部抱了进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杨木森就迫不急待的赶了过来,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六,母猪生了没?” 他昨天晚上就来了,只是那时候的母猪还没有发作,且杨小六一再催促他回去,说这里有他就行了,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它们。 杨小六一夜未睡依然精神抖擞,他高兴的大声说道:“生了,生了五头小猪。” 杨木森大喜:“真的生了?还生了这么多!” “是的,你快来看。” 猪圈里,母猪正在给五头小猪喂奶。 为了保暖,杨小六特意在地板上垫了厚厚的稻草。 这几头小猪可把杨木森稀罕的不得了,这可是荒地上的第一件喜事,他迫不急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凌云。 平常是铁柱来送猪食的,恰巧今天来的是李凌云。 李凌云喜出望外:“这么快就生了?” 她还以为还要过几天呢。 两人去了猪圈,猪圈被打扫得很干净。 杨木森怕母猪受冷,还将家里不要的烂棉被拿了过来垫在地上。 小猪仔浑身乳白色,身体软软的,稍微带点小毛毛,身子很小,大概有十厘米左右,此时正挤在母猪的身下喝奶。 这是李凌云第一次看到小猪仔,不由得惊呼:“好可爱。” 杨木森嘿嘿一笑:“确实很可爱。” 李凌云交待他一定要搞好母猪的伙食,而且不能吃生食。 人要坐月子,咱养的猪也要坐月子。 而且煮过的猪食,猪也爱吃,容易长膘。 杨木森将马车的食村卸到库房里,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李姑娘,最近买的食材是不是不够称?” 李凌云:“不可能的,每一样我都有复称。” 杨木森:“那就奇怪,最近的食材好像消耗的特别快。” 以往,同样是喂三餐,但现在,晚上那一餐就明显少了。 晚上那一餐,多一点,少一点也没有关系,只有不是真的饿着它们,就不会嗷嗷大叫,就是十分饱和九分饱的差别。。 这句话如同警钟敲在李凌云的头上,这是出问题了,具体出在哪个环节,还得查。 第八十四章 何必呢 杨木森是识几个字,但并不多,所以李凌云也就没有让他记账,毕竟这些都是蔬菜类的,也值不了几个钱,也没有想过,这些都会被人拿走。 但牛羊猪这些牲畜的数量,李凌云是记在小本本里的。 其实杨木森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养了这么多猪,不可能每次煮猪食,都要拿称来一下吧,而且在挑选的过程中,有质量不好的,也会挑出来丢掉,又从库房里拿新的来补充。 再加上,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干活,大家一忙起来,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如果是杨木森自己想搞鬼的话,这些数据他想怎么记就怎么记,一旦查出来,就说已经全部喂猪,没有证据,你也没办法。 李凌云:“这事我知道,以后采买的时候,我会多加注意的。” 杨木森回家前,又在库房里清点库存,每一样都认真的过称。 杨小六刚好过来值夜,看到他还在里面,走过去打招呼:“森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杨木森似是发牢骚的说道:“感觉这段时间的库存不对,我清点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有差异。” 杨小六心里一咯噔,这是被发现了吗? 他心虚的问道:“是、是怎么不对的?” 杨木森:“不知道,所以才要确认一下,哦对了,一旬转一次班,明天轮到你转白班,可别忘记了。” 杨小六:“好!” 又是同一时间,布谷鸟的叫声准时响起,杨小六打开了大门,张三准时过来了。 他一进门,杨小六就急冲冲的说道:“张三,你以后都不要来,已经被森哥发现了。” 杨小六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张三,张三一脸的不屑:“去,就这?他不是没有发现吗,怕啥。” 杨小六的胆子毕竟没有张三的大,他想保住这个饭碗。 张三却拿出一块碎银:“诺,这是卖小猪的钱。” 杨小六的眼神顿时亮了,这是碎银,不是铜板。 张三继续游说道:“表哥,这可是银子呀,难道你想与银子过不去吗?你算一下这段时间我们赚了多少银子,是不是比你干一个月的活拿的还多。” 杨小六一脸的纠结,他要钱,他想要大把的钱。 可是他又开始为难了:“我明天就要转白班了,负责牛羊的放养,你暂时不要过来。” 张三眼睛咕噜一转:“转白班不是更好吗,你可以这样....,然后那样......” 杨小六直接拒绝:“不行,绝对不行,森哥做事很细心的,他每天早上都会清点数量,被他发现,我就完蛋了。” 张三:“你怕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金钱的利诱下,杨小六决定铤而走险,一头羊或者一头牛的价格比这些蔬菜高多了。 张三在库房里挑了许久,发现卖相都不咋样,最后什么也没有拿,骂了几句就走了。 第三天,杨小六跟着杨老五、杨发强将牛羊赶到山坡上吃草。 这些牛羊一吃就是半天的功夫,只要不让它们到处乱跑就行,根本就不用怎么管。 待它们吃饱后,赶回去就好。 可以说这是很轻松的活。 这天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一连几天,大家都是准时出去,准点回来。 不过,杨小六这几天请假了,说吃坏了肚子, 请假的还有杨木森,他妻子娘家出了事,特向李凌云请了三天假,代班的是杨火友。 杨木森如往常一样,到猪牛羊圈清点只数。 猪的数量是对了,但是牛和羊怎么数都少了。 他以为是自己数错了,又数了两遍,还是少了。 牛少了两头,羊少了5只。 他吓坏了,把杨火友叫了过来:“你怎么回事,牛和羊少了都不知道。” 杨火友大声地说道:“怎么可能?” “你自己来数一下。” 数了一遍,确实少了,杨火友有点慌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数错了,我再数一遍。” 前前后后一共数了五遍,确实是少了。 杨火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怎么可能?” 杨木森的火气顿时上来,他大声说道:“不是交代你每天都要清点只数才能回家吗?你是怎么办事的?你到底清点都没有?” 杨火友身子一顿。 杨木森的脸色很难看:“你真的没有点数?” 杨火友脸色苍白,艰难的点头:“没有!” 杨木森:“你…” 杨木森气得想打人,他千叮咛万嘱咐,每天早上出门前要清点一遍,晚上回来也要清点一遍,他为何不听? 这能花多长时间? 他赶着去投胎吗? 杨木森大声喝道:“把所有人的人都给我叫过来,立刻马上!”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到位,就连值夜的人也被喊了回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木森一脸的严肃:“羊少了五只,牛少了两头,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众人一脸懵,和杨火友一样说道:“怎么可能?” 杨木森:“你们告诉我,我请假的这三天,你们有没有点过数?”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 负责猪圈的人,不可能去管牛羊圈那边的事。 而杨老五、杨发强两人吓得脸都白了,他们确实是偷懒,早上将牛羊赶出去,吃饱了,晚上赶回来,把圈舍和大门一关,下工回家吃饭喽。 杨火友求助的眼神看着杨木森:“森哥,怎么办?” 杨木森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先告诉李姑娘,她要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 杨木森急匆匆地去了岩风村,李凌云没在家,铁柱也没在,去了哪里,大家也不知道。 而李明山和叶氏根本不知道荒地那边的情况,他们也无法做主。 杨木森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只好跟叶氏说,李凌云回来之后,让她一定要去荒地一趟。 等他赶回荒地的时候,外面停了一辆马车,他大喜过望,急忙跑了进去:“李姑娘,李姑娘…” 李凌云也是刚刚来到。 杨火友已经把所有人召集过来,并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杨老五、杨发强已经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希望李凌云看在他们勤勤恳恳的份上,能网开一面。 李凌云让他们两个站起来,虽然很气愤,但她没有让人下跪的习惯。 回到队伍中的三个人,额头上的冷汗就没有停止过。 今天过后,他们可能就没有了这份工,心里着急、害怕、彷徨,更加担心根本就赔不起,他们可能会被抓进牢房。 就是不知道李姑娘有没有去衙门报案。 李凌云冷冷的看着大家,声音却很平静:“牛和羊都丢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但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主动站出来,这件事就算了,我不会追究他的责任,我知道你们生活困难,不然也不会来我这里当长工。 但是,大家都是互相的,我给了你们工钱,你们就要老老实实干活,不想干的可以走,我也不会拦你们,更不会扣你们的工钱。 但是,你们却把贪小便宜的心思放到我这里来,是把我当成傻子,还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大家你看看我看看你,任何一个人都是嫌疑人,但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表面很平静,和其他人一样的杨小六,实际上却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想站出来,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但脑海中的小人却不同意:她是诈你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你这么走出去承认错误,岂不是自投罗网,你说你傻不傻? 一刻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李凌云缓缓说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既然你不主动站出来,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杨木森怒不可遏的说道:“李姑娘,你说吧,到底是谁?” “杨小六,出来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片哗然:“怎么可能是他?他这几天都请假,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木森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凌云:“李姑娘,是不是搞错,小六他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他这几天都请假,没有来上工。” 李凌云淡淡地说道:“没有证据,你认为我会搞错吗?” 杨木森哑然,随后他愤怒走了过去,拼命摇着他的肩膀:“小六,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杨小六身子一顿,握紧拳头,瞪大眼睛看着李凌云:“李姑娘,你说是我干的,可有证据。” 李凌云:“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吗?” 杨小六:“没有证据,就说是我干的,我不服。” 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的话,他就没有了这份工,家里艰难的日子会雪上加霜。 铁柱都不用李凌云吩咐,已经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手里提溜着一个人,众人看过去:“咦,这不是小六的远房亲戚张三吗?” 杨小六紧紧的闭着眼睛,抱着脑袋发抖: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不断求饶:“李姑娘饶命啊,我是鬼迷了心窍,真的不是有意的,我……” “哦,这么说你还有苦衷?”李凌云冷冷的说道。 杨小六哭诉道:“李姑娘,是有人收买了我,我只是贪钱……” “说吧,你到底偷了多少东西?”李凌云眸色一暗,冷声问道,不想听他的一大堆烂理由。 杨小六:“我也是为了给我爹治病才……李姑娘,您就饶过我吧。”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你走吧!”李凌云已经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这不是他偷盗的借口。 杨小六被开除的消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众人不敢相信,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杨小六竟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情。 杀一儆百,这一招确实很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生出异心。 … 李桂莲要嫁人了,男方是个大她两岁的书生,斯斯文文的。 族长一家都很满意这门亲事,李桂莲可是岩风村的第一个嫁给书生的姑娘,家里人倍感脸上有光。 特别是她的母亲,不管去到哪里,都像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她,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不少妇人十分好奇到底是谁做的媒,特别是家里有闺女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是谁做的媒?给我介绍一下。” 李桂莲母亲像个骄傲的孔雀,把头抬得高高的:“说出来吓死你们,当然是县城的媒婆,这可是花了不少钱才轮到我们,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你就说说嘛,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李桂莲成亲的那天,李凌云也去吃酒席了。 她本来不想去的,族长差点就给她跪下。 要知道,现在的李凌云就是风向杆,而且威望十分大,不去的话,村里人大部分都不会去。 没有人来吃席,岂不是被人笑话。 既然吃席,就要送礼物,也就是添妆。 其实本村的人是不用添妆的,特别是这个李桂莲跟她关系还很一般。 但既然来了,就送吧。 她送了一个做工十分精美的发簪,不看里面的东西,只看它的包装盒,就觉得价格不菲。 李桂莲一脸的吃惊:“这是送给我的?” 李凌云微微一笑:“不是送给你送给谁?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待打开之后,简直是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哇,好漂亮!” 李桂莲的母亲顿时眉开眼笑:“果然是有钱人,一出手就非同凡响。” 不知为何,李桂莲在这一刻特别讨厌母亲那贪婪的样子。 一阵吹吹打打,花轿离开了村子。 一阵风吹过,将花轿的帘子吹开,也将李桂莲的盖头吹开,她下意识的朝窗外看去,却看到了一对璧人,女的在说什么,男的低着头温柔的看着她,脸上始终保持着暖暖的笑容。 这一幕让她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情感又涌上了心头。 曾经她是那么喜欢那个男的,但他的心都给了那个女的。 她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直到他们手刃山贼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就是个笑话。 … 年前,李凌云还是接下了村长之位。 因为李长友现在是完全摆烂,啥事都不管。 而村民们现在也是好笑,今天这家的鸡不见找她,明天那家夫妻俩吵架也找她。 没有看错,是夫妻俩吵架。 李凌云就十分纳闷:我现在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第八十五章 身世 “小宝,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吴买莱老远就开始叫喊着。 小宝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吴叔叔,你来了。” 吴买莱:“小宝,快将布掀开。” 小宝一把将上面的布掀开,露出里面的笼子,笼子里装的是一只雪白的貂。 小宝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惊呼着:“好可爱的貂。” “喜欢吗?” “喜欢!” “送给你了。” “这是真的吗?” “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宝也不怕冷,直接趴在地上,逗着雪貂玩耍。 叶氏摇摇头,这孩子,都跟他说了,地面太凉,不要总是趴在地上,他就是不听,每天把衣服搞得脏兮兮的才肯回来。 上次的大火,把宋文锋送的那只貂化为灰烬,小宝伤心了许久。 李凌云倒是想买回一只给他,只是这玩意可遇不可求。 宋文锋也不怕冷,更不怕地面脏,跟着小宝趴在地上。 两人时不时的爆发出阵阵笑声,远远都能感受到他的快乐。 周老太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狠狠的吐了一口水:“晦气的玩意!” 她还不知道吴买莱喜欢小王氏,不然的话,不知道会说出多脏的话。 这已经不是吴买莱第一次上门,每次来都给小宝带了礼物。 为了追求小王氏,他可是做足了功课,知道小宝是她的心头肉。 只要搞定了小宝,难道还不能攻陷小王氏的心吗? 吴买莱也很会做人,有小宝的礼物,也有叶氏他们几个的,当然,小王氏的更是少不了。 自从去了鱼粉店之后,小王氏每天陪伴小宝的时间少了很多。 李凌云想她调回来,让她留在作坊,这样不用东奔西跑。 小王氏却想到,小宝明年就要去县城的私塾读书,她刚好可以接送。 小宝也很乖巧,不是跟着叶氏和李明山,就是和虎子一起玩耍。 但只要李凌云在家,他都会缠着李凌云。 不管怎样,他的生活中还是缺少父亲,这些是李凌云等人无法给予他的。 他跟普通的孩子一样渴望父爱,他也羡慕别人有幸福完整的家,他也希望有爹娘陪伴在身边。 吴买莱的出现,让小宝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陪他玩耍,陪他一起疯,陪他一起刨木头做棺材,陪他一起学习雕刻。 教他学习,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礼仪,教他讲卫生。 只要他们在的地方,笑声不断,郁闷的心情都会被治愈。 叶氏和李明山也很喜欢吴买莱,希望小王氏能接受他。 小王氏从县城回来,吴买莱已经回家,两人在村子里就没有见过面。 小宝总是兴致勃勃的告诉小王氏:“这是吴叔叔送的,这是吴叔叔写的,这是吴叔叔画的…” 每次吴买莱走了之后,他总是很期待下一次见面,忍不住问小王氏:“娘亲,吴叔叔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小王氏心情复杂的看着小宝:“小宝,你真的很喜欢吴叔叔吗?娘希望你认真的回答。” 小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喜欢!” “你喜欢吴叔叔什么?” “喜欢他陪我一起老鹰抓小鸡,喜欢他陪我放风筝,也喜欢他送给我的玩具,更喜欢他把我驮在肩膀上飞高高…” 小宝说了很多,这是以前他在李中勇家里感受不到的。 小王氏接着问道:“那吴爷爷和姚奶奶呢?” 小宝:“也很喜欢,姚奶奶做的甜点很好吃,吴爷爷送的风筝,我很喜欢。” “小宝,你喜欢他们,是因为他们都给你送礼物吗?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我。”小王不死心的继续问。 小宝坐在小凳,托着腮认真地想着。 小王氏也没打扰他,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小宝这一次想了很久,认真的说道:“不是因为礼物,反正他们不送礼物,我也会喜欢他。” 他还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就是觉得喜欢跟他们在一起,不像以前,动不动就挨打挨骂。 听到小宝的回答,小王氏却沉默了。 吴买莱这一步真的走对了,随着小宝对他越来越依赖,小王氏的心开始动摇。 李凌云刚洗完澡,铁柱拿着干布巾帮她擦拭头发。 这种只有情侣才会做的亲密动作,家里人已经见怪不怪。 叶氏巴不得李凌云的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宝宝。 小王氏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李凌云把布巾拿过来,对铁柱说道:“你先出去吧!” “姐,进来坐,这么晚找我有事?” 现如今,叶氏已经正式认小王氏为干女儿,所以,不能再叫小王氏为嫂子,要喊姐姐。 小王氏坐在李凌云旁边的凳子上,一脸的为难。 李凌云皱眉:“姐,到底怎么了?” 小王氏张了张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姐,你是想说吴买莱吗?”李凌云一针见血的说道! 小王氏点点头:“是的,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不想再嫁人,怕的就是碰到像小宝他的那样的人。” 李凌云:“姐,那你说句实话,你喜欢吴买莱吗?” 小王氏瞬间羞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很喜欢吗,好像又没到那个地步。 说不喜欢,又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毕竟那样优秀的男子,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小宝都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不顾世俗的目光,只想跟她在一起。 还有他的父母,与平常的父母相比简直就是异类,却让她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的压力。 看到她的表情,李凌云打趣的说道:“唉,既然不喜欢,那我就下令,从此以后不让他踏进我们家大门一步!” 小王氏脱口而出:“别!” 一抬头,看到李凌云笑盈盈的脸,她的脸更红了。 小王氏佯装生气,给了李凌云两个软绵无力的拳头:“你这丫头,太讨厌了,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李凌云举手投降:“好啦,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小王氏:“这还差不多。” 李凌云:“作为旁观者,我觉得吴买莱人不错,对你和对小宝都很好,还有他的父母。但我说过,我们的意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感受,你喜欢他,我们都支持你嫁过去,你不喜欢他,我会下令从此以后,不让他上门。总之我们尊重你。” 吴买莱的父母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李凌云就说过,想走她这边的捷径是没用的,他们应该拿出实际的行动来打动小王氏的心。 也就是那一次,吴买莱和他的父母时不时光临,想讨好小宝,小宝才是真正的捷径。 小王氏很纠结,想了很久才小声的说:“我有点喜欢吴买莱,他是个好人,可我不想误了他!” 李凌云:“既然喜欢,那就放手去追求你的幸福。” “可是我是个和离的女人,别人会对他指指点点的。” 这也是小王氏最担心的地方,可能刚成亲的时候,吴买莱对她还有新鲜感。 可是日子久了,他会不会承受不住风言风语的痛苦,对她非打即骂,或者对小宝不好。 李凌云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迫使她面对自己,正色直言:“姐,和离的女人又怎么了?难道她不是人吗?” 小王氏:“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吴买莱都不怕,你怕什么?如果他对你不好,离开他就是,你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欺负你。” 小王氏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试着给他机会。” 只有两人相处之后,才知道是不是适合自己的那个。 第二天,吴买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这么多天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李凌云直接给他泼凉水:“哎哎哎,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姐姐只是答应给你机会,并不是说马上嫁给你!” 吴买莱扬起的嘴角压下来过:“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 … “云儿,天色已晚,我们家吧。”铁柱看着外面的天色,笑了笑。 这是在府城的第二天,铁柱和李凌云想在府城看看有没有发展的机会。 李凌云点点头:“走吧。” 她眸光微闪,正要说什么,但是眼角余光忽然间扫过远处一点,神色一凛,只见拐角处有人正鬼鬼祟祟的。 她看到的,铁柱同样看到了。 他们初来乍到,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铁柱大喝一声:“什么人?” “客官,怎么了?”店小二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不禁一愣。 李凌云微微眯起眸子:“没事,看见了一只老鼠!” 店小二能感觉到李凌云的身上散出冰冷的气息,老鼠有这么恐怖吗?而且现在是大冷天的,他好像就没看到过老鼠出现。 铁柱和李凌云对视一眼,迅速追了上去。 那人发现他们追了过来,迅速转身就逃。 两人眼里瞬间闪过冰冷的神色,朝那人里追去。 很明显,对方不是普通人,他的速度很快。 待他们追了一条街,那人一下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追!” 铁柱眼底闪过冷色,他忽然跃上了屋顶,终于看到那人躲进一家院子。 铁柱想也不想,直接冲了下去。 那人轻笑了一声,忽然朝铁柱扔出一颗黑色的球。 铁柱顿时警钟大响,正要抬手将那球拍回去,却听到一声“轰”。 一声闷响,那球竟然瞬间炸开,喷出一股子浓郁而刺鼻的烟雾。 等那烟雾散尽,那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铁柱一脸的凝重,想不到这地方竟然有人能从他手中逃脱。 “铁柱,他往那边跑了。”是李凌云的声音。 铁柱再次追了上去,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了几个黑衣人,对着铁柱就是砍杀。 铁柱用了十成的功力,所到之处,血色横飞,惨叫连连。 刚才逃跑的那人胸口被刺了一刀,剧痛让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放箭,放箭!” 铁柱的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中武器往后一扫,瞬间挡住所有袭来的武器,他将利箭拾起再向前猛然一抛。 只听得“嗤!”一阵破空利响,惨叫声一片,利箭准确击破了他们的胸膛或者插入他们的额头。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站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李凌云赶过来的时候,铁柱一身是血。 “铁柱,你怎样了?”她紧张地问道。 “没事,这些血不是我的!”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应该说为什么要杀铁柱。 铁柱摇摇头:“不清楚,本想留活口,但他们全都服毒自杀了。” 这些是专业的杀手,一旦落入敌人的手中,就会咬破藏在后槽牙中的毒药,两个呼吸间就会毙命。 这些人应该是认出了铁柱,不然的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他。 当初的怡红院,李凌云和铁柱都有再去过调查,老鸨说是在一座山脚下捡到铁柱的。 他当时奄奄一息,一身的伤。 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老鸨都不想要他。 在准备带他回来的时候,无法动弹的人却突然清醒过来,伤了不少人,最后还是因为他体力不支才倒下。 老鸨怕了,这样太危险,趁他晕倒,直接命人将他绑了起来,还给他喂了药。 敢伤了她的人,肯定要赔偿的,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让他以后都没有机会下…床。 只是回到怡红院,还来不及处理,就被李凌云搅黄了。 老鸨恨李凌云恨的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之后,他们俩去了那座山脚下,却什么线索都没有,铁柱子仿佛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 铁柱又做梦了,那些血腥的拼杀,哀嚎和怒吼之声不绝于耳,将战士们为了护他离开,在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中牺牲。 有人身上足足挨了十几刀,肚皮被划破,肠子露了一地,还拿着战刀拼命抵挡杀手。 他却只能紧紧地握着手中满是血渍的长剑,什么都做不了。 “将军,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你们是谁?” 第八十六章 黑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无尽的黑夜。 他在黑暗中拼命的奔跑,他想撕裂这黑色的屏障,寻找光明的出口,却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 “铁柱,醒醒!铁柱!” 铁柱猛地坐了起来,一睁开眼就看到李凌云担忧的目光。 “你怎么了?”李凌云问道。 用干净的帕子为他轻轻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铁柱甩甩头让自己清醒:“又做噩梦了!” “梦到了什么?” 铁柱回忆梦里的情形,却发现一片空白,他只记得:为我们报仇。 李凌云的手一顿:“梦到的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铁柱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可惜梦里的情形,我却记不清楚,只觉得很恐怖。” “记不清楚就不用想了,再睡一会吧,离天亮还早!” “好!”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铁柱把李凌云送回房间后,却再无睡意。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再也没有可疑人出现过。 就连黑衣人的尸体也是官府处理的。 官府查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两人都觉得很纳闷,难道对方就只派了这点人吗? 难道他们没发现那些人都死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这么等一下去也没有用 在府城一共呆了四天,租了两间铺。 猜猜是卖什么的? 想不到吧,一间是卖棺材,一间是卖鱼粉。 卖棺材的这个位置就有点偏,不过没关系,她的目标是把棺材生意做到全国各地。 呵呵,开玩笑的,如果没有木匠的话,都得从岩风村拉过来,成本太高,不划算。 打算从村子里选几个责任心的人过来看店铺。 府城与清河县有点距离,快马加鞭还要两天的时间。 此时天色已晚,随意选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地招呼。 “住店,来两间上等的房子。” “好嘞,客官楼上请!” 上等的房间只剩最后两间,在二楼的最里面,且都是相邻的。 店家的动作还算快,不一会儿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饿坏的两人正准备动筷子。 系统突然出现,上面有一行字:菜里有毒。 不管哪里,都会有心术不正的人出现。 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她懒得去管。 但是,这伙人已经对她下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况且,以后派人前往店铺,路途遥远,不小心进了这家黑店,钱财损失是小,人身安全是大。 铁柱眼眸一冷,正想出去找他们算账,被李凌云制止,不用急。 两人只吃了饭,菜一点都没动。 店小二上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十分震惊,心想难道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吗?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李凌云已经先发制人:“你们的厨子怎么回事,这么大的蟑螂都没看到吗?眼睛瞎了吗?” 说完,把碟子往他前面一扔,店小二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只蟑螂在里面。 他暗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发现菜有问题。 他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马上就给你们换一份新的。” 李凌云:“不用,打桶热水上来。” “好,好。” 夜已深,整个客栈除了不知是哪个男人的呼噜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就连后院停放马车的地方,也是静悄悄的。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后院。 那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马车。 后院一共有三辆马车,其中一辆就是李凌云的。 那人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便猫着腰钻了进去,可能发现前面两辆马车没有值钱的东西,他很快就钻了出来。 进了李凌云的马车,一顿翻找。 不一会儿,那人又挑起帘子从里面探出头,似乎比划着什么。 紧接着,有两个人窜了出来,走到马车旁,刚才的那个人从马车里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显而易见,这马车里有好货,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 接着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从楼下传来,一共五个人。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接来到铁柱和李凌云的房间。 阴差阳错的是,他们撬的是铁柱的房门。 不能说阴差阳错,是因为铁柱和李凌云换了房间。 门已经从里面拴住,他们拿着长刀把门栓一点一点的往边划去。 门刚划开一点缝隙,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向门外飞来。 刚才还拿刀撬门的人,手指被黑影击中。 “啊——” 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天际。 其他房间的客人没有一个走出来,此时他他们要么睡得正香,完全没有被这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 要么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隔壁房间的李凌云翻了个白眼,接着又睡。 这几个小毛贼,还不够铁柱打牙祭。 已经进了房间的几个毛贼吓得脸色苍白,这是遇到高手了? 早在铁柱和李凌云进来的时候,他们就从车辙判断出马车上带着很多东西。 两人虽然穿的朴素,却不妨碍他们断定这两人是隐藏的大客户。 而且李凌云长得漂亮,他们早就对她垂涎三尺。 只是,铁柱看起来像有点手脚功夫的样子,所以他们才想到下药这个损招。 没想到一只蟑螂将他们的计划改变,导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等到深夜,在门外都可以听到呼噜声才敢行动。 谁知道,一上来就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奇怪的是,对方发现了他们,却没有打开门的打算。 这是为何? 难道怕了? 应该是怕了,没看到,就在旁边的那个男子没有出来吗,她个姑娘家肯定害怕了。 想到这里,他们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既然美人堵门,他们非进去不可,这么有勇有谋的姑娘,错过了就非常可惜。 门进不去,不是还有窗户吗,实在不行就上房顶。 响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很明显他们肆无忌惮。 注意看的话,两人在屋顶,两人在窗外,下面架着个长长的梯子。 毕竟这是二楼,除非有轻功,不然很难爬的上去。 “啊!” “啊!” 黑暗中又传来惨叫,紧接着,有重物落地的闷响,听得都让人觉得疼痛无比,不知道人是不是还活着。 铁柱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这些魑魅魍魉,身未动,却能将敌人玩弄在手掌之中。 身上不时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冷气,如同地狱的修罗,带着让人胆寒的煞气,人还没靠近,便觉得从心底恐惧。 惨叫声过后,从院子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迅速将地上的人拖走。 这一下彻底的把毛贼惹怒了,其中一人叫嚣着:“不把这个娘们搞到手,老子不姓王。” “啊!” “嗷——” 屋顶上的两个毛贼才将瓦片揭开,便被从里面飞出的不明物刺中,吓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奶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他们的人,非得给他颜色瞧瞧。 他们直接开始踹门。 一下,两下,三下。 门终于被踹开。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毁灭。 天已亮,李凌云伸了个懒腰,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云儿,你醒了吗?”是铁柱的声音。 李凌云把门打开,看到铁柱端着早餐站在门口。 铁柱嘴角微扬:“我亲自做的早餐,赏个脸吧。” 她一愣:“不是有厨子吗?” 铁柱:“厨子做的东西你还敢吃吗?” 李凌云点头:“说的也是。” 李凌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着铁柱详细解释昨天晚上的情况。 末了,李凌云问道:“他们人呢?” 铁柱用眼神示意她往楼下看,只见包括掌柜的在内一共8个人,均被绑着动弹不得,嘴巴还被塞了破抹布。 他们的情况不太好,地上一滩血迹,不知道是谁流的。 一大早,铁柱给了一个大娘几文钱,让他去衙门报案。 待他们走了之后,衙门的人才到。 而昨天晚上当了一个晚上缩头乌龟的众人才敢从房间走了出来。 这一天过后,这家黑店彻底关门倒闭,消失在民众的视线中 … “不要脸的骚货!看见男人就扑上去,你这是饥不择食吗?还要不要脸?…”周老太咬牙切齿骂道。 她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儿媳小王氏。 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挡得住的八卦嘴,况且,吴买莱三天两头的来岩风村,一来就是找小宝。 不但陪小宝玩耍,还给他带了找各种各样的礼物。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讨好李凌云或者家里的某一个人。 但每次都这样,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果然,当看到小王氏跟他举止亲密有说有笑的样子,大家才恍然大悟,这人的目标是小王氏。 有好事者直接去告诉周老太,说小王氏红杏出墙,她儿子李中勇的头上绿油油的。 气得正在铲猪粪的周老太拿着铲子就冲了过来:“王锦娘,你这个骚货给我滚出来。” 小王氏一大早就和大家去了县城,此次没有在家。 小宝听到周老太的声音,就知道没好事,他连门都不开,跑去作坊看大家干活。 周老太骂了半天,根本就没有人理她,气呼呼地又跑回去。 想让她放弃骂人,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李凌云出面。 到了下午,她就守在村口,她就不信了,小王氏还能飞回去不成。 终于,看到小王氏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回来。 “王锦娘,这个骚货,给我站住。” 一开口就是脏话,任谁都受不了。 胡氏心疼小王氏,平时很维护她。 而且胡氏可不怕周老太,她撸起袖子就跟她对骂:“你个死老太婆,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周老太一脸的鄙夷:“胡氏,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信不信我给你一起骂!” 胡氏双手叉腰大声骂道:“小王氏已经不是你家的人了,你凭什么骂她,你又是老几?都几十岁的老人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你羞不羞?” 周老太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王锦娘她生死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她不守妇道,老娘就要管她!” 胡氏往地上吐了一口水:“我呸,还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脸皮怎么这么厚,锦娘已经和你儿子和离了,你儿子还在牢房里呆着。劝你好好做个人吧。” 周老太骂不过胡氏,气得冲上去,就要打在旁边低着头不敢作声的小王氏。 李大锤兄弟俩一人一边,左右夹击,架起她的手就往一边拖去。 周老太战斗力很恐怖,她一边挣扎一边大骂:“杀人啦救命啊,这些奸夫淫妇要杀老婆子。” 小王氏是哭着回家的,她就知道,总有一天要面对这样的情况。 不知道,她如果嫁到吴家之后,要面对多少这样的情景。 可是,随着与吴买莱的接触,她已经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大男孩。 这是他第一次有权利自己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不想放弃。 周老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每天就守在村口等着小王氏回来。 那个时间刚好是村民们从地里回来的时间,她故意扯大嗓门,把小王氏贬得一文不值,名声更是被她宣扬的极臭。 这天,终于被她逮到吴买莱。 随着感情的升温,吴买莱的笑容就没有停过,他爹娘已经找人算过良辰吉日,只要锦娘答应,正月二十五就可以成亲,他今天来就是想告诉小宝这个好消息。 以后小宝就要开口喊他一声爹爹,想想就很幸福。 “喂,你给我站住!” 一个老女人突然拦住他的马车。 幸亏速度不快,不然,走神的吴买莱早就将她撞了!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吴买莱礼貌的问道。 他记得这个老女人,每次他和小宝一起玩耍的时候,这个老女人看到,就会骂:“晦气的玩意。” 他不知道她骂的是谁,什么也没有跟她太多计较。 “我告诉你,王锦娘水性杨花,骚货一个,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免得自己受气!” 良好的修养让吴买莱没有当场发火,而是冷冷的说道:“锦娘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多言,我喜欢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干涉,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赶着马车就走了。 周老太气呼呼地看着离去的背影:“一个两个都是有病。” 李凌云召开了她上任以来的第一个村民大会。 以前,村民十分抵触开会,反正没什么好事。 最好的一次,是李凌云想买山坡,却被他们自己搅黄了。 众人不断猜测,李凌云到底会说什么事呢? 第八十七章 致富之路 李凌云来了,众人停止窃窃私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李凌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想说四件事,第一,我的作坊要招五个人,第二,我在府城租了两间店铺,暂时需要五个人去打理,第三,县城的鱼粉店需要一个人,第四,我想让大家跟着大面积种植香蕉…” 罗翠柳还有三个月左右就要生了,要找人顶替她的位置。 其实这段时间,李凌云都想让她回家待产。 她却不同意,说什么现在还能干活,而且又不是什么重活,让她休息反而不适应。 等她生孩子之后,陈婶还要照顾她坐月子,最起码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不可能回来。 胡氏的儿媳也怀上了二胎,刚三个月,到时候胡氏也要回去照顾儿媳。 不知到时候,李德安的鱼能不能保证数量。 小王氏的婚期也定了下来,正月二十五。 吴买莱答应小王氏,成亲后,她想在家里也行,跟着他一起守着自家的店铺也行,继续在鱼粉店干也行,随她选择。 只要她高兴,想在哪就在哪。 扯远了,还是回到开会现场。 李凌云的话已经停了好一会儿,场面却依然鸦雀无声。 李凌云纳闷,这是听不懂她的意思还是不给她面子? 种植香蕉是经过李凌云深思熟虑的,最主要的是其产量高、口感好,且一年就有收成,不像其他果树还要三五年才开始开花结果。 看看以后发展情况,再考虑种植其他果树。 没有杂交技术,水稻的产量十分低。 收秋的时候,李凌云家的那几亩水稻田,平均只有400斤一亩,这还是铁柱精心伺候的,没有虫灾,肥料到位,才收获这么点。 换成香蕉就不一样,一亩地保守估计也有3000斤。 如果在现代的话,可以达到6000到8000斤。 如果收成不好,不想种植了,直接铲掉就好。 种植香蕉过后的土地十分肥沃,不影响水稻来年的生长。 况且香蕉只有南方才有,到时候想办法运到北方,赚的就是地方差域,还怕赚不到钱吗?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就不知道,不知道村民们会不会配合。 “凌云,作坊真的招人吗?” “要男的是女的?” “要多大年纪的。”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整个场面开始沸腾起来,似乎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李凌云一个一个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府城太远了,没有一个人报名。 这也能理解,谁不想离家近。 经过筛选,作坊和鱼粉店的六个名单确定了下来。 入选的六人,瞬间激动万分,差点就给李凌云下跪,包括他们的家人,简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好事终于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大半天时间过去了,大家还在议论纷纷,不知道李凌云说的种植香蕉到底行不行。 大家都熟悉香蕉树,田间地头会有那么一两棵,专门种植的根本就没有。 李浮生怯生生的走过来,小声地问道:“凌云姐,我能不能报名去府城?” 他希望得到这份活计,他不能总是这么碌碌无为,他不想走父辈的路,他想要改变现状。 对于这个人,李凌云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李浮生是个只有16岁的小伙子,当初村长等人强势要把李凌云一家赶出村子的时候,他是最积极响应的那一个。 后果可想而知,被李凌云揍得半死,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那段时间让他痛不欲生,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差,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等他身体好了之后,他竟然联合村子里几个跟他一样不服李凌云的年轻人,打算给李凌云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是他们几个都不会功夫,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只会用蛮力。 他们就想到了一个妙计,那就是用绳子设陷阱。 他们知道铁柱不好惹,所以要避开铁柱,可是铁柱就像李凌云的影子,李凌云去到哪,他就跟到哪,实在是让人非常讨厌。 为了报复李凌云,他们可是蹲守了好久,终于被他们逮到了机会。 他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万一被铁柱知道,可能又被打得去了半条命。 那天李凌云从县城回来,还没到家天色已黑,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好巧不巧的是她竟然是走路回来的。 李浮生等人一阵狂喜,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为了一举击中,李浮生还特意从清河县请来了几个猪朋狗友。 路的两边有树,他们将绳子打了个结,一端放在路中间,另一端挂在树上。 怕一根绳子不行,又多放了几根,就不信没有一根绳子套中。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凌云是谁,这种雕虫小技怎么能躲得过她的火眼金睛。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监视,她想不知道都难。 铁柱自然也知道,准备出手教训他们。 被李凌云拒绝了,因为她想看一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招。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次他们被揍得比上次还惨! 他们准备的绳子刚好派上用场,李凌云就像串串子一样,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脸上包着的布巾早就被李凌云扯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李凌云才通知他们的家人。 经过一个晚上的埋怨、愤怒、疼痛、忏悔,众人这才深刻的意识到,李凌云不是他们能惹的人。 回到家后,大家都被家里人臭骂一顿。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有伤,早就棍棒伺候。 特别是李浮生,家里又穷,结交那些猪朋狗友都是花钱的。 家里拿不出钱怎么办? 坑蒙拐骗呗。 李浮生更是吓得半死,铁柱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铁柱根本就无视这种小罗罗的存在。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直到上一次,山贼入村,他的妹妹就在他的面前被劫走,他毫无反抗之力。 那一刻,他恨自己无能,总以为自己很厉害,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被李凌云救了回来,他才真正改变自己对李凌云的看法。 李凌云淡淡的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揍得半死的小伙子:“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必须说服我,毕竟你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不好。” 没想到李凌云会这么说,李浮生顿时涨红了脸。 他嘴巴蠕动了好一会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连看都不敢看李凌云一眼,那样子哪里有当初报复李凌云的嚣张样子。 他想了好久好久,才憋出几句话:“凌云姐,我知道我没有优点,坑蒙拐骗的是没少干,也曾经报复过你,但这些,我都愿意改,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觉得我不可靠,可以给我下毒,每三个月就要服用解药的那种。” 都知道李凌云是会医术,而且医术高超,想必这种说书先生嘴里所说的毒药,李凌云手中肯定有,就算暂时没有,过不了几天,她也能做出来。 李凌云:“你也说了,坑蒙拐骗的事,你没少干,我怎么可能放心的,把店铺交到你的手中。” 李浮生低着头,紧咬着下嘴唇,眼眶泛红,最后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了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来报名,李凌云没有当场拍板,告诉他们回家等通知! 当天的会议,关于种植香蕉的事,没有得出结论。 李凌云让他们回去自家人商量,只要把结果告诉她就行。 到时候她会统计人数,愿意跟着她干的,没有钱买苗子,她可以先行垫付,等以后有收成,再还给她也不迟。 周老太又开始骂上了,骂的还是小王氏。 小王氏答应嫁给吴买莱之外,吴买莱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裂着嘴巴呵呵傻笑。 喜讯是叶氏公布出去的,小王氏是她的干女儿,她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干女儿不是周老太口中的不守妇道的女人,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值得更好的男人疼爱。 周老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瞬间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小周氏学乖了,她骂她的,不理会就是了。 今天的村民大会,周老太十分不给面子,说不去就不去。 李大勇回来之后,跟她说了这些事,前面几项没有他的份,最后一项种植香蕉,事关自家的利益,他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和周老太商量。 回来的路上,小周氏已经埋怨了他一路,如果不是他们得罪李凌云,或许,今天就可以进作坊或者鱼粉店。 李大勇听得烦了,吼了她几句,小周氏顿时大发雷霆,说他跟周老太一样,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知道骂人。 李大勇一巴掌呼过去,小周氏的脸顿时肿成馒头,哭成泪人。 周老太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又是一顿骂! “娘,你觉得李凌云这个想法能不能行得通?”李大勇问道。 周老太往地上吐了一口水:“刚当上村长就开始作威作福,什么玩意儿?” “那娘的意思是?” “不种,只要是李凌云那个贱人出的主意,我一概不听。” 有了母亲的这句话,李大勇放心了。 可是小周氏不同意,当天和李大勇又吵了一架,李凌云是一片好心,为何你们母子总是跟人家唱反调,人家也没招惹你们,反而是你们处处针对人家。 她现在可是彻底的看清了周老太的嘴脸,自私自利不说,还很强势。 她也不想想,当初小王氏还在家的时候,周老太使劲地欺负小王氏,她还乐在其中,而且她也没少参与。 她与周老太半斤八两,两个人都是一个德行。 和周老太一样想法的还有罗如花,听到李凌云讲的伟大宏图,她讽刺的话语就没有停止过。 她不但自己家不种植香蕉,还到处去游说,想发动村里人团结一致,抵抗李凌云。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能把李凌云推到这个位置,就是信任她。 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第一把火,他们就不配合,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叶氏和李明山不支持李凌云的想法,这太冒险了。 以前,李凌云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毕竟那些只是关系到自己的利益。 但现在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村子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万一有什么差错,她怎么办? 特别是叶氏,她强烈反对:“云儿,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万一出了问题,他们要你赔偿怎么办?” 李明山:“种植一两棵还说得过去,现在是让他们把良田变成香蕉地,足足一年的时间,他们没有任何收入,让他们怎么办?吃喝拉撒全都靠买吗?钱从哪里来? 再说了,种植都是靠天吃饭,谁又能保证风调雨顺呢?到时他们怨你,你又如何应付?” 李凌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也知道,水稻的产量很低,大家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最后到手的水稻能有多少,总不能一直穷下去吧。 就一年的时间,我保证让他们的收入翻一倍,只要跟着我干…” 话都没说完,叶氏就打断了:“你说的轻巧,就算风调雨顺,你又能保证到到时卖好价钱吗?就算卖好价钱,种那么多,能一下子卖得出去吗?香蕉不好保存,也不好运输,你能卖到哪里去?” 夫妻俩轮番的给李凌云做思想工作,就是希望她放弃。 现在又是山坡上的芒果,又是荒地上的养殖,以及龙眼和荔枝,每天都在往外掏钱。 猪倒是有一批已经出栏了,扣除成本后,还倒贴不少钱。 李凌云求助的看着铁柱:帮我说几句好话。 铁柱嘴角微扬,暗中握着她的小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伯父,伯母,我觉得云儿的想法不错,可以实施,正如她说的,香蕉只有南方有,运到北方去,绝对能卖好价钱,而且又好种植,就算不打理,它自己也会开花结果,只是产量比较低而已。 并不是说所有的土地全部都拿来种香蕉,可以拿一部分,保证他们口粮的同时,又能够得到额外的收入。” 叶氏狠狠的剜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肯定是你搞的鬼。 李凌云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第八十八章 领路人 叶氏不忍心数落铁柱,又说服不了李凌云,气得干脆什么都不说,他回房间自己生闷气。 李明山给了李凌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凌云无奈地笑了笑,这个貌美如花的娘亲,这段时间好像特别容易对她发火。 她去了厨房,打算做一手好菜,乞求母亲的原谅。 她前脚刚进厨房,铁柱后脚就跟了进来打下手。 李凌云看着忙前忙后的铁柱,心里感慨,如果不是铁柱帮忙,她有时真的忙不过来。 叶氏倒是想帮忙,只是她的身子骨比较弱,李凌云勒令她不许操劳过度。 其实每天张罗一日三餐也很辛苦,还要带小宝,平时琐碎的事,只要李凌云不在家,也都是她来处理。 李明山是个能干的,帮她管理作坊和棺材坊。 其他的都是李凌云自己管理,铁柱在一旁协助。 李凌云问道:“铁柱,你说我们家的要不要买个丫鬟回来?” 铁柱还没说话,跟在后面进来的李明山开口:“是该买个丫鬟回来,免得你娘太辛苦。” 他们家以前的日子还可以,却没有买丫鬟,是因为叶氏觉得没必要,浪费钱。 店铺的事她又帮不上忙,每天为丈夫孩子洗手做羹汤也是一种幸福。 铁柱跟着点头:“对,应该买一个丫鬟回来。” 李凌云:“爹,买一个够吗?要不也买几个小厮回来,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李明山摇摇头:“不用不用,你爹我已经习惯了亲自亲为。” 李凌云不了解这个时代买人需要什么手续,打算明天去牙行看看。 还没有等她去牙行,叶氏就把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你娘我还年轻,有手有脚的,不需要别人伺候。” 李凌云:“不行,我经常不在家,就你一个人还要搞那么多房子的卫生,还要煮饭,洗衣服,太辛苦了。” 叶氏洗的衣服只有他们夫妻俩的。 李凌云和铁柱的都是自己洗,不过,铁柱经常帮李凌云洗衣服,当然,贴身衣物还是李凌云自己洗,两人还没到那种地步,这种边界感还是有的。 叶氏苦着脸说道:“家里那么忙,我却一点都帮不上,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况且现在就在村子里,出门还带个丫鬟,人家还以为我故意显呢。” 打着苦情牌,大家只好投降。 李凌云只好说道:“好啦,好啦,好啦,不买就不买。”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外面来了好多人。 约莫数了一下,差不多一半的人都来了。 大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小孩子跑来跑去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给这个寒冷的冬天增添了许多温暖。 待院门一打开,大家有序地走了进来。 李凌云:“大家这么早过来,是想通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村长率先开口:“经过我一个晚上的冥思苦想,我家决定跟着你干,所有的水田全部种上香蕉树。”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场面立刻沸腾起来。 不只是村民们,就连李凌云都愣住了,不确定的问道:“你说什么?全部的水田?” 村长点点头:“对,全部。” 李凌云的目光看向站在他旁边的牛金花,牛金花十分无奈:“我劝过他了,这老家伙不听,我也没办法。” 李凌云不淡定了:“为何有这个想法?” 村长:“反正种了那么多年的水稻,也没见家里的收入多增加一文钱,时年不好时,颗粒无收都有可能,还不如放手一搏,好坏就一年,实在不行的话,明年就不种了。” 还别说,跟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好几个人,只是家里不支持。 不种水稻,来年的税收怎么办?口粮怎么办?哪有那么多钱来买? 村长:“反正我的打算就是,没钱买口粮就跟亲戚朋友借,明年辛苦一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要活出个人样。” 几个跟他关系比较好一点附和着:“对,我也是这么想。” 李凌云不知该说他们胆子太大,还是该说他们太信任她了。 剩下的那些人,就没有那么大胆了,只敢拿出三分之一的水田出来,其他的该干嘛就干嘛。 确定了要种植的面积和株数,就要着手准备香蕉苗,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 这些钱李凌云先垫付,她也不怕村民们反悔。 香蕉苗到了之后,他们不要的话,那就别怪她以后不帮忙。 登记完之后,村民们还聚在一起讨论着,毕竟这一决定关系着大家一年的利益。 李凌云看到大家都还不走,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还想说一下,我们村的周围有好几个池塘,还有几块荒地,有没有人想承包的,价格优惠哦。还有就是我引进一批芋头和生姜,不知大家感不感兴趣?” 她现在是村长,这个价格只要不低于衙门定的价钱,她就有权利做主。 那些荒地不连成一片,而且也没多少,所以她就没有买下来的打算。 她倒是想承包鱼塘,无奈分身乏术。 芋头和生姜是陈婶昨天晚上提出来的,她觉得这两个应该很有市场。 而且单单种植香蕉,会显得比较单调,万一失败的,大家可能会怨恨李凌云。 还不如多提供一些其他的农作物,这边不行还有那边。 田间地头也有种植芋头,也就是那么一两株 但品种不怎么好,不但小而且不粉,倒霉的话,10个里面就会有两三个怎么煮的煮不烂的,你说它不熟吧,它又能吃,你说它熟吧,它又不好吃。 大家问的还是同样的问题,那就是能赚钱吗? 李德安第一个站了起来:“我要承包鱼塘。” 他每天都去捕鱼卖给鱼粉店,这附近的鱼基本上都被他捕完,要想抓到又肥又大的鱼,只能不停的沿着河流走,越走越远。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边养殖一边去河里捕鱼。 大家都知道李德安捕鱼已经赚了大钱,现如今他要承包鱼塘,也想跟着试一试。 李德安眼眸闪了闪,没想到会有人跟他竞争,他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李凌云今天就是一个散财童子,大家想跟着种植,可是没有本钱呀,李凌云慷慨解囊,想借钱的全部报上名来。 借钱是要收利息的,免得有些人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把这些钱拿去干其他了,或者花天酒店。 家里热闹了整整一天,陈婶几个停了作坊的生产的,专门为他们烧水泡茶,还免费送上点心。 最高兴的莫过于孩子们,有的吃又有的玩。 “你怎么还没走,还有什么事吗?”李凌云看着站在门口处不时探头的李友发。 李友发踧踖不安起来,欲言又止。 此时天都快黑了。 李凌云走了过去:“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说的话我关门了!” 李友发紧张的说道:“别关别关,我说我说。” 李凌云静静的看着他,李友发脸都红了,战战兢兢问道:“我,我就想问一下,我从深山砍了一棵大树回来,你这里收不收?” 李凌云:“有多大?是什么树?” 深山老林的树是无主的,里面的参天大树多不胜数。 只是要从深山里拉回一棵大树,可以说是很难,没有合作团队一个人根本就做不来。 李友发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树,树会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我就觉得很神奇,所以就把它砍了回来。” 散发出香味? 什么时候树散发出香味的? 难道是檀香树? 李凌云:“我要先确定一下是什么树,你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树都能做棺材。” 李友发:“我明白我明白。” 李友发将树藏在了不远处的山上,怕被人偷,他还做了伪装。 待他将伪装的树枝移开,李凌云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木头,这真的是檀香木。 而且还是一棵成熟的檀香木。 檀香木因其质地坚硬、耐久性强、具有天然的防腐性能和独特的香气,是制作棺材的上等材料。 而且檀香木的纤维结构紧密,不易受潮、变形或腐烂,能够保证棺材的长久使用。 此外,檀香木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和文化意义,被认为能够驱邪除煞,保护死者安然长眠。 然而,由于檀香木资源稀缺,价格高的恐怖,所以很少有人买得起。 反正原主是没有见过。 她之所以认识这种树,还得益于她在现代有幸见过。 长这么大一棵,最少有50年。 果不其然,她数了一下了年轮,足足51年。 发达了,发达了,改天她要去那些大户人家宣传一下。 李友发十分惊讶:“这味道怎么比前几天还浓郁。” 李凌云:“哦,刚砍回来的时候没有那么浓的味道吗?” 李友发无比的确定:“没有。” 李凌云上下打量着他:“你一个人扛回来的吗?” 不怪她不相信,因为李友发长得瘦瘦小小的,都没有100斤,他说的那棵大树,最起码也有10米长吧,不然怎么能称为大树。 李友发:“不是扛,是拖和拽。” 左手下意识的捂住右手的胳膊,应该是受伤了。 他忐忑不安地看着李凌云:“这木头不行吗?” 李凌云:“行,当然行,你开个价吧!” 李友发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李凌云:“ 500两,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也不高也不会太低,因为这个时代的檀香木在市面上很少见到,并没有被炒作起来,所以它的市场价值并没有现代那么高。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檀香木的产地并不是在天朝,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友发猛的抬头,脸上闪过震惊,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凌云,手微微颤抖,说出的话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凌云摸了摸身上,发现没带钱,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没带钱在身上,你送到我家之后,我马上把钱给你,不相信的话,那你现在跟我回去也行。” 李友发的手在颤抖:“我相信你,相信你,我现在就把木头扛下去。” “一个人行吗?” 铁柱没有跟着过来,就他们两个人还是有点难度。 李友发不让李凌云动手,他有自己的办法。 只见他用绳子绑住树的一端,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肩膀上,怕绳子勒着难受,就用破旧的衣服垫着,就这样拿着木头走。 下坡路段则是木头在前,他在后。 最理想的方法就是把木头推到山坡下,但推下去之后,不知道滚到哪个地方去了,万一掉进哪个山沟里,想把它拉上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当李友发带着400两银票和50两银锭子以及50两碎银回到家,他的家人以为他从哪里偷回来的,被吓得半死。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更加没有见过银票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听我说,这是我卖木头赚的钱!” 李友发的母亲脸色惨白:“友发,你是不是犯事?告诉娘,咱们把钱退回去,请求县太爷放你一马。” 他的妻子吓得瑟瑟发抖:“相公,求求你了,为了我和孩子,你去自首吧。” 李友发做了个禁止出声的动作:“嘘,小心隔墙有耳,我来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李友发还是难掩激动的心情:“你们要相信我,这真的是卖木材的钱。 我前几天不是上山了吗,无意中发现了一棵树,然后就把它砍了回来。 今天问凌云要不要这棵树,她们刚开始没有答应,是看过之后才给的钱。 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凌云,她不会撒谎的吧!” 一提到李凌云,大家都无话可说。 而且李友发前几天确实是上山了,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参灵芝之类,反正在家里也是闲着,说不定他他能踩狗屎运。 这一去就是三天时间,家里人都担心死了,还以为他出事了。 李友发的母亲拿着那张银票,不确定的又问道:“这真的是400两吗?” 李友发指着上面的字说道:“这是肆字,这是…” 李友发也不识字,李凌云想给他银子的,他怕不安全,才要了银票。 而且他相信李凌云不会害他。 李凌云还教他认识上面的关键字,他就死记硬背,回来再教家里人。 他的母亲老泪纵横,我儿出息了,连字都会念了,她不识字,只觉得那字怎么看都好看。 第八十九章 救人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看到李友发带着李凌云去了一趟后山,再然后,他家的日子就好像突然好了起来一样。 以前因为穷,一顿口粮恨不得掰成三顿来吃。 他们现在也很节俭,可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比如,李友发的母亲,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见到人也主动打招呼。 他的妻子,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两根。 而且他家总是时不时的传出肉香味,那味道让人垂涎三尺。 还有就是,竟然看到他们一大家子去县城采买,说是年关将至,多多少少都要置办点年货。 话是这么说,但,谁家是全家人一起出动的。 难道不都是家里的妇人去就好了吗,为何还要拖家带口的。 有人还说看到他们一大家子进了鱼粉店,把里面所有的吃食都点了一遍。 其实是因为人多,这个说要吃鱼粉,那个说要油条和豆浆,还有的说要肠粉。 干脆就每样都点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争也不用吵,几个孩子也不用打架。 我的乖乖哦,这是什么大富人家呀,竟然全部都点一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更过分的是,回来的时候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太多,加上老的老小的小,直接雇了辆牛车回来。 这下子可把他的邻居们给震惊了。 要知道,李友发的日子比其他人家的困难多了,突然有钱雇牛车,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捡到钱了。 邻居们还特意跑过去问他,李友发再三解释,买年货的钱就是上次村里卖山坡给李凌云时发的钱。 李建春往地上吐了口水,酸溜溜的说:“呸,老子相信你的鬼话就是个傻子。” 当天晚上,李友发的厨房里又飘来了肉的香味,一墙之隔的李建春根本就坐不住,馋得直咽口水,好想冲过去看看吃的是什么肉竟然这么香。 他的儿子适时喊了一声:“爹,吃饭了。” 一盘水煮白菜,一盘清炒萝卜,一锅很稀的粥,就是今天的晚饭。 看着就倒胃口,一点食欲都没有。 李建春拿着筷子在每盘菜上扒拉了一下,然后将筷子一扔:“天天白菜萝卜,嘴巴都能淡出个鸟来,你就不能搞好点的菜吗?” 他的妻子懦懦的说:“家里就只有这些菜,不吃这些还能吃什么。” 李建春:“鸡圈里面不是还有两只鸡吗,今天给老子杀一只下酒。” “马上就到年了,现在杀了,过年吃什么?”他的妻子反驳。 看到妻子竟然敢顶嘴,李建春顿时大发雷霆,伸手把桌子一掀,桌面上的菜全部被砸倒在地上。 李建春大声吼道:“同样是女人,怎么别人家能吃上大鱼大肉,你就知道整这些,我要你何用?滚!” 真是没用的女人,看了心烦,然后甩手走出了家门。 他的妻子顿时泪眼泪眼婆娑,敢怒不敢言。 他的儿女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看着远去的背影。 然而,李建春这一出门,就是三天三夜不见人影。 明天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很忙。 家里穷的,没有那么多钱置办年货,就忙着搞卫生,修补修补已经透风的房子。 有钱的,大采买已经结束,就等年的到来。 李凌云也很忙,府城的两家店铺已经开张,她和铁柱刚从府城回来。 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为什么大过年的还开张新店。 一般人的思维,不是应该过了年才开张吗。 而且大过年的,大家都宅在家里,谁还去消费。 特别棺材店,这不是晦气吗。 周边的邻居或者店铺老板,看到棺材铺开张,不拿石头砸你们的店已经不错了。 然而,生死由命,并不是说过年就不死人的,就像人不能不吃饱一样,没有晦不晦气的。 果不其然,第一天就卖了两副上等的棺材,还被预定了六副。 被预定的,都是家里的老人大限已至,也就是过年的这段时间了,其他的棺材店早就关门回家过年,正好被李凌云捡了这个便宜。 当初为了这个店铺开张,她和铁柱没日没夜地忙着,总算赶制了十副。 守店的是李连平的叔叔李胜武,年纪大了,又没有妻儿。 是他主动来找李凌云的,说他耐得住寂寞,况且孤家寡人的,没有任何牵挂。 李胜武是个苦命人,妻子难产去世,之后再也没有成家,就这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 大过年的,大家吃腻了山珍海味,来一份鱼粉,简直是赛过活神仙。 所以,鱼粉在过年前打出名堂,不愁过年没有生意。 果不其然,开张才几天,场场爆满。 店长是那天毛遂自荐的李浮生。 为什么让他当店长? 是因为,李浮生有这个胆子。 李凌云当天拒绝他之后,他回去想了两天,又上门找李凌云,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不会让李凌云失望。 好吧,机会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店铺搞起来。 李刘运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 “凌云,凌云!”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急切,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铁柱一打开门,妇人心急如焚冲了进来:“凌云,求求你,帮我找找我家相公。” 李凌云快步走了出来:“你家相公出什么事了?” “孩子他爹已经失踪了,有人说看到他上山,说是去找什么树,那树很值钱,只要被他找到,这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没错,来人就是李建春的妻子。 那天晚上,李建春饭也不吃,就走了出去。 鬼使神差的去了李友发家,被他们家的伙食震惊了。 只见桌面上摆着一盘五花肉炒白菜,油渣炒大蒜,还有一份清炒萝卜。 关键是,那五花肉不是肉沫,而是切成两指宽的肉片。 李建春不停的咽口水,大娘的,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大片的肉了。 李友发的母亲也叫就客气的问了一句:“吃饭了没?没吃的话,过来一起吃吧!” 然后他非常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幸亏李友发的妻子眼明手快夹了筷子的肉给孩子们,不然凭他卷残云的速度,大伙别想吃到一口肉。 饭后,他想套出发横财的秘诀,却被警惕的李友发巧妙地避开。 回家的路上,被村里人告知,李友发去山上找到一棵神奇的树,至少卖了50两银子,买主就是李凌云。 李建春瞬间就有了想法,他竟然什么都没带,也没和家里人说,就这么去了山上。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家里人能不着急吗? 李凌云:“他往哪座山去了?” 李建春的妻子:“牛头山!” 一旁的李明山大惊失色:“什么?牛头山,他怎么这么大胆。” 牛头山名字好听,实际上十分凶险,岩风村的村民里,自打记事开始,长辈就会告知,那山上有大虫,千万不要进去。 自然有人不相信,非要去闯一闯,最后尸骨无存。 牛头山很高也很远,从岩风村过去,还要走一天才能到达,那一片是深山老林,几乎没人敢去。 李凌云:“确定他是去了牛头山吗?” 李建春的妻子点头:“村里有人看到他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都求到自己的面前,李凌云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没有去过牛头山,李友发自告奋勇的带路,他说那棵香檀木就是在牛头山上发现的。 三人就带着武器和小药箱就这么上山了。 寒风掠过茂密的丛林,像是野兽低沉的喘息,让人心生恐惧。 如今是冬天,一般猛兽都会冬眠,除非打扰到它们休息。 但是老虎不一样,老虎是耐寒动物,不冬眠,这么冷的冬天还要出来寻找食物。 要是碰上它的话,十有八九被它吃掉。 李友发一路详细介绍他上次来牛头山看到的情形。 他很幸运,上次来没碰到大型的猛兽,不然,他就有来无回。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山腰,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能继续往前了。 三人在一处背风的地方生火休息。 李友发靠着树干睡着了。 走了一下午,李凌云也累了,铁柱让她先休息,下半夜再换李凌云。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他打算一个人守到天亮。 突然,铁柱坐直身子,神色变得凝重。 似乎感觉到危险,李凌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看着铁柱,小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林子里有东西,正在往这边靠!” 李凌云的脸色也十分凝重:“现在撤还来得及吗?” 铁柱摇摇头:“天色太黑,如果我们两个人还可以,带着他可能走不了。” 这个他就是李友发。 李凌云把他喊醒,李友发一听可能是有大虫向他们奔来,吓得撒腿就跑。 铁柱一把抓住他:“上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李友发吓得直哆嗦,连爬树都不利索。 待他爬上树之后,看到铁柱和李凌云还在树底下,他急了:“你们两个,赶快爬到树上来。” 铁柱没有说话,紧盯着前方。 狙击枪已经在李友发不注意的时候,被李凌云从空间拿了出来。 “吼——” 声音近了。 李友发脸色骤变:“真的是大虫!” 他上次来真的走了狗屎运,什么猛兽都没碰到。 村民们平时上山,都是在附近岩风村的近山,别说猛兽,就连兔子都很少看到。 不知这只大虫为何半夜行动,可能是真的饿坏了。 李友发在树上哭丧着脸,不停的祈祷,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大虫的速度很快,一会就来到他们的面前。 铁柱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暴露在大虫的眼皮底下。 大虫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两脚兽不怕它。 突然一个纵身,向铁柱扑了过来。 铁柱纵身一跃,紧随其后的“砰砰砰砰砰”十几声枪响。 两人事前并没有商量,但他们就是这么默契。 似乎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所有的子弹全都打在大虫的身上。 这可是把重型狙击枪,其子弹的杀伤力非常强大,12.7x99毫米子弹,区区大虫,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颗子弹打中了大虫的眼睛,痛得它奋力挣扎,身子撞到李友发所在的那棵树上。 激烈的撞击,差点把他摔了下来。 铁柱从树上跃了下来,扬起手中的武器,直接刺入大虫的脖子。 血瞬间喷发出来,铁柱躲闪不及,喷了他一身都是。 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只人人惧怕的大虫就这么死在了李友发的眼前。 李友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森林之王,心中骇然,这两人是天兵神将吗? 这可是一只大虫,不是家里养的小猫,他们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杀了? 还有李凌云手上拿的是什么? 他不敢问,怕李凌云一个不高兴,直接讲那玩意打在他的脑袋上。 回想当初,他们对村里的人已经很仁慈了。 天未亮,三人简单吃了一点干粮,又开始出发。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在一棵树上找到了失踪的李建春。 得益于他受伤留在地上的血,不然想找到他都难。 此时的李建春已经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铁柱将他从树上抱了下来,只见他的身上全是伤,有些地方已经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连肉都没有,已经有蚂蚁爬在他的身上啃食他的肌肉,而他却毫无知觉。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过两天就只剩下一副骨架。 他的情况很不好,看样子已经伤了有两三天的时间,应该是刚来的第一天就受伤了,罪魁祸首可能就是那只大虫。 只是他跑得快,爬上了这棵树! 李凌云先是给他喂水,然后从药箱里拿出营养液给他打点滴,之后再进行简单的包扎。 这里条件不行,要下山之后才能动手术。 不打营养液,他的身体撑不住。 李友发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凌云像变魔术一样的从那个小药箱里拿出那么多东西。 第九十章 当村长后的琐碎日常 这也是李友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李凌云救人。 以前也有听说过李凌云的医术了得,比如,小宝就是她救的。 还有隔壁村的,听说是个孕妇,稳婆都说一尸两命。 李凌云一出手,母子俩的命全都救了回来,听说那小子现在壮实的很。 寒风依旧,李友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李凌云在施救的过程中,铁柱也没有闲着,找了藤条和结实的树枝,很快就做了副简易的担架。 李凌云在前面开路,铁柱和李友发两人在后面抬着担架。 不用走走停停的寻人,所以回去的路比较快,就是要抬着一副担架不方便。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昨天晚上被大虫袭击的地方。 李友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虫毙命的地方,地上一片狼藉,但大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他也没有多想,心想肯定是被其他猛兽拖走了。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的定律。 铁柱眼神闪了闪,继续往前走。 快下山的时候,碰到举动着火把前来接应的李连福等人。 叶氏担心女儿的安危,在山脚下不停的徘徊,李明山点燃火把在一旁守着。 当看到众人的身影,叶氏快步迎了上去,眼眶中有泪水打转,嘴唇不住的哆嗦,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凌云:“云儿,你没事?” 李凌云微微一笑,上前拥着她,柔声安慰着:“娘,不用担心,我没事,倒是铁柱,他的手被树枝划伤了。” 铁柱的左手已经包扎过,但纱布上渗出来的血迹,显示这个伤不浅。 叶氏一脸心疼:“铁柱,是不是伤得很重?” “婶,我没事,小伤而已,云儿已经帮我上了药,过两天就没事。” 李友发的妻儿见到捡回一条命的李建春,顿时喜极而泣。 不管这个男人平时有多可恨,但,他是一家之主。 如果这个男人来了,他们一家未来的日子更加难过。 被人看不起不说,孩子们以后的婚嫁都很难。 他们想上前查看李建春的状况,被李凌云拒绝:“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先给他做手术,等他脱离危险后,你们再把他带回去好好照顾。” 手术是在李凌云家做的,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专门留了一间作为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许久,本来就疲惫的李凌云,硬是咬着牙完成了。 交待李建春的妻子需要注意的事项,她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就连热水澡都没洗,这一点都不像她平时的作风,可把叶氏担心死了。 幸亏铁柱一再保证,李凌云真的没受伤,只是太疲惫而已,叶氏这才离开李凌云的房间。 等李凌云醒来之后,已经大年初一的下午。 他们是29午后进的山,30的午后找到李建春,晚上很晚才到的家。 大年三十就这么静悄悄地过了。 李凌云和铁柱都不在家,导致家里一点年味都没有。 小宝如打了霜的茄子,嘴里一直嘀咕着:姑姑怎么还不回来。 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叶氏夫妻俩的心都揪紧,也不知山上是什么情况,两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小王氏大年三十杀了一只鸡,直到现在还有,大家都没胃口,就连小宝都吃不下。 如今两人平安回来了,叶氏提着菜刀就去了鸡圈,那样子气势汹汹的,一点都不像平时认识的大家闺秀模样。 要是李凌云,肯定夸她一句:娘,你真威武。 平时这种杀生的活,她是不敢干的。 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是不能杀生的。 但是女儿回来了,要吃饭呀,要补身体,不杀鸡杀鸭吃什么,粗茶淡饭能有营养吗? 好在被小王氏看到,她赶紧制止叶氏:“娘,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昨天已经把鸡鸭全都杀好啦,饿不着他们的。” 李凌云醒来后,把铁柱叫到院子外面。 待铁柱看清楚地上的东西的时候,满脸的震惊:“云儿,这?” 他和李友发的想法一样,以为大虫被其他猛兽拖走了,没想到此时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要是被李友发看到,不得吓晕过去,这玩意会瞬间漂移的吗,不然之前还在牛头山,怎么此刻就在岩风村。 李凌云嘿嘿一笑:“我厉害吧,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给弄了回来,你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它带回来的。” 一副等待他夸奖的模样,与平时高冷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凌云现在已经可以随时进入空间,也可以随时把东西放进去,但活的东西是不能放进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铁柱眼神闪了闪,想问:你是怎么把它给弄回来的。 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比如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品,还有她用过了两次的狙击枪,她从来不解释,却愿意展露在他的面前。 铁柱伸手将她两鬓的碎发捋到耳朵后,嘴角微微上扬:“云儿真厉害!” 李凌云头一仰,如同骄傲的孔雀:“那可不。” 铁柱扑哧一笑:“看把你能耐的!” 随后又问道:“这只大虫怎么处理?” 说到处理,李凌云瞬间神采奕奕:“当然是拿去卖,这玩意应该值不少钱!” 老虎的骨、血、内脏等在中医上被认为具有多种功效。 虎骨被用于治疗风湿病、关节炎等疾病,具有祛风除湿、舒筋活络的作用。 虎血被认为可以补血益气,增强体质。 虎骨酒则是一种传统的滋补品,具有强身健体的效果。 拿去医馆,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今天是大年初一,而且现在也下午了,也不知道医馆开不开门,不如明天再去吧,这么冷的天,多放一天应该不会臭。 “啊!”的一声尖叫,把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叶氏。 她是过来找俩人回去吃饭的,想不到竟然看到一只大虫躺在地上。 叶氏吓得脸色发白:“这从哪来的。” 如果不是看到李凌云和铁柱在这里,她早就跑了。 李凌云一秒甩锅:“是铁柱带回来的。” 铁柱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是,我带回来的。” 叶氏突然想起李建春一身的伤,她后怕不已:“你们上山就是碰到了这个?” 李凌云解释:“是的,我们很不幸运的碰到了这个大家伙,幸亏有铁柱帮忙,他武功高强,拿着把刀对着大虫一顿猛砍,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搞定了。都是铁柱一个人的功劳,我就只爬在树看就好,你放心,我真的没动手。” 叶氏一脸欣慰地看着铁柱:“铁柱,谢谢你?” 铁柱看着李凌云一派胡言,也只能照单全收,只好对叶氏撒谎:“区区大虫而已,我还能应付的过来。” 两人第二天去清河县。 鱼粉店昨天只休息一天,今天已经已经正常营业,生意好到火爆,李凌云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干脆就不进去了。 今天上班的所有员工,全部三倍工资,可把大家给高兴坏了,希望天天都是过年。 两人走了一圈,发现只有一家医馆是开门的。 而且,接诊的大夫并不在医馆,只有一个药童守着。 药童说他们的掌柜家里有客,今天不会过来的。 好吧,卖到医馆的梦想破灭。 那就去酒楼碰碰运气,这是清河县最大的酒楼。 酒楼的客人很多,伙计们忙个不停,掌柜的也没闲着,忙着招呼客人,刚领着客人去了楼上。 李凌云走了进去。 “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我找掌柜的。” 听说是找掌柜的,伙计不敢怠慢,忙道:“稍等。” 这个掌柜是认识李凌云的:“李姑娘,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其实他们没有直接打过交道,但就是认识彼此。 想不认识都难,李连云当初暴打付老爷的爪牙的时候,大家都震惊了。 作为清河县最大酒楼的掌柜,对于这种消息,当然是很快就知道。 李凌云来过这里,自然认识掌柜的。 李凌云莞而一笑:“给你带了个大家伙!有没有兴趣?” 掌柜的:“哦,什么好东西?” 李凌云看了嘈杂的大堂一眼:“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这么神秘? 掌柜的瞬间来了兴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咱们去后院。” 除了厨房里忙着炒菜的大厨,就只有来回上菜的伙计。 掌柜的领着李凌云人来会客室,淡淡的问道:“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大虫!” 李凌云轻吐出一个字。 掌柜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大虫?什么虫?” “山上的大虫!” “大……大……大虫!” 掌柜的张着的嘴巴定住,愣愣地看着李凌云,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很是滑稽。 李凌云神色淡然:“因为你们是咱们清河县最大的酒楼,不管财力,物力都比其他地方要大得多,我才先来你们这里问问,如果你们不要的话……” “你等等……等等!” 掌柜的回神,急忙阻止李凌云,连咽了几下口水,小心翼翼地确认:“李姑娘,您刚刚说的是,大虫?” 李凌云点头:“没错,就是大虫。” 掌柜的:“你稍等,我去请示东家。” 说来也巧,他的东家这段时间确实想要一只大虫的骨头泡酒。 无奈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东家就在二楼,他有一间专门的办公室。 掌柜的去了二楼:“东家,李姑娘送来了一只大虫,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买下来。” 东家脖子定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好一会儿东家才回神,难以置信地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们人就在下面。” 东家直接拍板:“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人抬进来啊!” 掌柜的刚走出两步,东家的赶紧叫住他:“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会客厅里,铁柱已经把大虫扛了进来。 东家看到大虫激动不已:“这不会是假的吧?” 李凌云:“如假包换。” 最后以300两的价格成交。 大虫的皮大衣被打穿了好几个洞,不然就不止这个价格。 虽然有遗憾,但这个价格也算可以吧。 … 大年初五,年都还没过完,李建勤,也就是李建春的哥哥,和妻子大吵了一架,最后还动手了。 不过,被打的是李建勤,而他的妻子孙氏毫发无伤。 孙氏是个泼妇,蛮横起来,谁都拦不住。 李建勤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着过来找李凌云:“凌云,你给我评评理,哪有大过年打人的,我还要不要面子。” 看着鼻青脸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建勤,李凌云好想笑。 但是扬起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把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这才停止了笑意。 “咳咳,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速速诏来!”一股官腔味儿出来了。 李建勤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凌云,你说我冤不冤,我好好的在家里躺着,就被这臭婆娘抓过来一顿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孙氏双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愤怒的骂道:“好你个李建勤,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看你就是欠收拾,信不信我打死你。” 说完,扬起手就要打李建勤。 李建勤身子下意识的一哆嗦,幸亏李凌云及时出手,一把抓住孙氏的手,冷声说道:“放肆!” 孙氏把手抽了回来,对着李建勤就是一顿输出,那话语要到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李建勤又往李凌云的身后缩了缩,不敢看孙氏的眼睛。 李凌云:“大胆,在我面前还敢放肆,是不是就给你点教训才行?” 孙氏这才安静下来,然而,剧情反转的如此快,刚刚还很强势的孙氏突然捂着脸痛哭流涕。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要打要杀的,现在怎么哭了? 就连李建勤都莫名其妙。 李凌云没有打搅她,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人有时候是需要发泄,不能憋在心里会抑郁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止哭泣。 李凌云默默的为她递上干净的帕子:“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跟我说吧!” 孙氏看了一眼李建勤:“能不能让他回避?” 李建勤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问道:“我?” 孙氏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