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师之开宗立教》 第一章 异世大陆 福安和尚原本生活在南宋朝,一次九星连珠的异象让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同时托生于济州任城的西陈村王光道家和穿越到了七彩大陆,完成了一次不可思议的平行穿越。 南宋朝的自然姓王,名教亨,字虚明,七彩大陆的姓木,名虚明,名字也属实巧合。 随着在七彩大陆上慢慢地长大,木虚明除了能够感知到教亨的存在,也没有忘却前世福安的记忆,三种不同的人格导致其渐渐失去了睡眠的能力。 随着能力的慢慢觉醒,木虚明甚至还偶尔察觉到了自己的第四个人格,只是这个人格实在强大,自己光是刚一触觉就痛不欲生,精神几近崩溃。 第四个人格让木虚明内心不再排斥这个异世大陆,濒临绝境之时甚至有了一丝的释然,这让他在经历人格分裂时多了一份难得的解脱。 六七岁的躯体承受了太多的驳杂,福安的记忆成了他找寻平衡的良药,除了没日没夜的诵念佛经,他亦修炼了前世的武功,在精神和肉体上继续享受南宋朝的平凡。 七彩大陆的特殊让木虚明有了一个很是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异域师,一个可以通过异域球来蓄积自然之力,以修炼升级为基础,最终封神登仙的一类人。 木虚明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封神登仙,来到七彩大陆这个异世大陆让他对成佛都没有了兴趣,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机,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势。 木虚明在查阅了《七彩大陆遍亼全录》等书籍之后才越发怀疑自己的第四人格原来是神格,是七彩大陆一个已故的修罗,一个强大的本人半神的存在,这越发让其对七彩大陆的古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一探这个名叫罗震的生平,探明罗震到底是不是自己在七彩大陆的另一个前世。 木虚明的身份在七彩大陆或许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最多,那就是福安的师父僧志南,现在是其远祖木万南。 但是木万南知道的也是有限,这个“金色传说”亦曾遭受了双层人格的折磨,也是对木虚明的痛苦最感同身受的一个人,前世的师徒情分在七彩大陆继续以另一种形势延续,是这对南宋朝的熟人在异世大陆最不可多得的慰藉。 七彩大陆之所以称为七彩大陆就是因为光,这个一个相信光的世界,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造就了七个派系,火金风木土水光,七个派系又造就了七个强大的族系。 《七彩大陆遍亼全录》载,天下有三关七器九代。 三关就是三个异域玄关,分别位于长生殿,诸神殿和杀戮之都。 七器就是七个异域器,分别是位于长生殿的用于正修的觉醒之器,位于诸神殿的用于反修的觉醒之器,位于杀戮之都的一正修一反修一杂修的三个觉醒之器,另两个不知所踪。 九代就是七彩大陆一共出现过九代文明,目前正是第九代文明。 三关七器造就了异域球,异域球觉醒了异域师,异域师操控七种不同的类物质,创造了七彩大陆第九代文明。 木虚明就属于其中的木之一族,拥有绿色异域球的木系异域师。 跟从南宋朝一起穿越而来的僧志南一样,木虚明同时还是拥有青色异域球的土系异域师,在七彩大陆这个跟南宋朝截然不同的世界,拥有两个异域球的异域师被尊称为“信球”,一个羡煞旁人的强大存在。 木系异域师让木虚明先天就有了强大的生命力,这让其即使不再入睡也能跟常人无异,福安的记忆让其短暂地不再饱受人格分裂的痛苦,精神上得以安宁,灵魂上的不安宁在其试提通天锤的时候又意外获得了仙魂,拥有了第五个人格,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仙格,仙格让其免于精神错乱,灵魂崩溃出窍而亡。 九星连珠的后劲实在太大,这么多的随机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特殊的安排,这个刚刚开启自己的修炼之路的信球或许还没有迎来他真正的使命,一切犹未可知。 木虚明对七彩大陆还是懵懂的,犹如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样,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遵从自己的本能和本心顺势而为,不再考虑其余人格带来的执念,他只想活成木虚明,顺其自然。 想法虽好,现实却是很残酷的。 他不经意间酿造出来的四方椿已经导致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已经有人相继死去,黄艹就是其中的第一个代表,在看清了这个异世大陆亦有南宋朝那般的邪恶之后,他又发明了另一种药酒,取名妲己,腐化了一群毒瘤,拯救了更多的无辜。 小小年纪,已经比成年人经历的都多,先是成为了一个巭师,然后成为了一名异域师,信球,再之后是另一个金色传说,六岁收徒又当官,拜师再拜师,好不奇幻。 他不平凡的出场注定了不平凡的一生,潜移默化中就已经牵扯了太多的异世大陆的生灵,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穿越就是为了拯救七彩大陆的天下苍生,却以拯救七彩大陆的天下苍生为己任,也没有觉得自己的穿越就是为了在七彩大陆开宗立教,却在七彩大陆的十八宗门之外开了求门立了理教。 没人规定人的一生只有一个终生目标,也没人敢规定人的一生只有一个终极使命,人生是一个且行且随机的过程,当大多数人享受完自己平凡的一生的时候,尘归尘,土归土,不平凡的一生亦是。 木虚明在七彩大陆开启了梦幻般的人生旅程,马上就要去辉泽帝都任职,一切看似按部就班,却很快卷入了皇室的纷争,两大帝国的宿战,加上江湖的恩怨,他该何处何从?如何应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即便异世大陆亦是如此。 要么认命,要么抗争! 强大如大陆神仙,恐怖如修罗神,亦复如是! 这个今后超越了自己的远祖“金色传说”,成为“金色闪光”的信球木虚明,一步步宿命般地朝着自己不可复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生之路大踏步走来了…… 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贪不嗔不痴不惧,面对国仇家恨儿女情长等亦不丧失理智,从不自乱心性,顽强的生命之力,强大的精神之力,来自归墟的灵魂之力让其敌人觉得他恐怖如斯,让其同伴觉得他异常可靠。 他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一直奉行自己的处世原则,就像他在《福安诗集》上写的一首小诗一样: 前世修罗已然变, 不见浮生有谁怜。 只剩残躯难入眠, 生死轮回两不关。 一生仓促莫若闲, 随机顺势在一念。 自得觉悟终有定, 人外有人天外天。 第二章 辉泽帝都 黄艹的死,除了长生殿的木虚明和辉夜,其余人谁也没有得到补偿,抄家充公后,人死债消,此乃皇权特许,四方椿打砸事件从此不了了之。 辉泽帝都分为地上的十三个部分和地下一个部分。 地上部分最东边位于帝都东门即东天门的是开封,占地约十六万四千公顷,因此门连接郊外农田和矿场等开关频繁,遂取名开封,内有重兵。 开封以西是器都,占地约五十四万四千四百公顷,帝国工器尽归于此。 开封和器都之南是殷都,占地约八万七千公顷,富贾豪绅多居于此。 殷都之西是商都,占地约十三万七千公顷,帝国商人云集之地。 开封之北是咸阳,占地约十五万六千公顷,死海位于其内,荒凉一片,罪不至死者多发配在此。 咸阳之北有航州,占地约一万六千公顷,帝都船舶所在,属内陆港湾。 位于南天门的是长安,地形臃肿宽长,占地约三十八万四千公顷,帝国屯兵大部在此。 长安之北是南阳,占地约十六万公顷。 南阳之北是令禁城,占地约七十二万公顷,帝都核心,皇宫,天仙教和百官办公之地,名取令行禁止之意。 令禁城之西是锦官城,占地约一万四千公顷,百官帝赐府邸所在地。 北天门是申州,由北直连偏中心的令禁城,其状如申,遂取名申州,占地约两百万公顷,皇家森林位于此,亦有屯兵。 紧挨着西天门的是金陵,占地约二十三万公顷,主要作用是皇家和百官坟场,有重兵。 金陵之东是落阳,占地约三十一万一千公顷,有皇家菜地,牧场等。 地下部分错综复杂,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没有人知道具体有多大,名曰地下城。 帝都内河流遍布,湖泊众多,丘陵山峦绵延不绝,地上的十三个部分每一处都没有完全被利用。利用率高者十之七八,低者十之五六,甚至十之二三。 帝都外墙普遍高三十丈,最高处甚至百丈,底宽约二十丈,顶宽约十丈。 城墙墙体由女墙、垛口、城楼、了望塔、角楼、箭楼、水门、城门和瓮城等部分构成,顶上可行车马,里面还有马道。除西面外,其余三面都有长约十丈,深约四五丈的护城河。 农甲乐自然成为陪木虚明前往帝都赴任的最佳人选。 但是雷磊不放心,遂三人一同前往。 此二人也是最担心木虚明接下来该怎么修炼的人,又要酿酒,又要当官,区区孩童,实在难为人! 季平外出,习仲隐掌事,此时他根本不关心“信球”的修炼,而是操心四方椿的酿造和酒店的重新开张。 三人乘坐长生殿的飞马穿越了长天森林的东侧外围,到了帝国南天门外不远处的长天驿站,转乘驼骡车继续前往。 帝都上空特别是令禁城不允许任何禽兽飞行,异域师也不能随意穿梭,乘坐飞骑前往已然不可能。 奈何帝都实在过于庞大,马车虽然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但是在帝都也是要辗转不少时日。 七彩大陆普遍使用驼骡,此兽似马非马,似驴非驴,不似橐驼而胜似橐驼。 它能忍饥耐渴,不惧寒热,体型高大结实,肢蹄强健,皮糙肉厚,富持久力,易于驾驭,善奔跑,驮运,骑乘和挽曳,无肉峰,好生育,出血汗,通人性,命长少病。 其颜色各异,稀有斑纹,食粮草而无角,脾气倔犟,遭鞭策可无畏冲锋,遇抚摸亦憨厚老实。 常做代步,驮运,战骑和耕作。 驼骡日行两千,夜行一千五,早已取代普通驯马而成为七彩大陆的主要交通工具,战马亦主要是它。 三人虽然赶着驼骡车前往,还是很耗费时日。 农甲乐驾着马车,雷磊和木虚明坐于车内,车帘子斜绑在一边。 “老师,为什么七彩大陆的冬天来的这么早,这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了呢?” 雷磊和农甲乐异口同声的刚想回答,又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 “农大使,还是你说吧。” 农甲乐不再尴尬,说道:“七彩大陆一年是360天,年字,原为上禾下人,意乃一切谷物皆熟之一期,人之一岁也,分十二个月,每月三十天。古人以五日为候,三候为气,六气为时,四时为岁,一年二十四节气共七十二候,也就是七十二变。这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已然不像古时那样四季分明了,现在是三月为春,四到八月为夏,九月为秋,十到次年二月为冬。明年的冬天还要再提前一候,听说小冰期要来啦。” “农大使懂的还不少嘛。”雷磊调侃道。 “那是,我姓农,城东郊农民出身,自然知道农时。” “那倒是,但是你怎么知道什么小冰期的,难道你还知道天时?” “小冰期是我购粮时听一些米商说的,七彩大陆每333年要经历一次小冰期,再333年经历一次小暑期。小冰期和小暑期都是历时33年,而三年后就是下一期的小冰期了,他们未雨绸缪已经开始屯粮了,听说帝国也在屯粮了。” “真的假的?至于么,帝国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最便宜和浪费最多的也是粮食,还用得着屯?” “信不信由你,木虚明,咱们酿四方椿需要很多粮食,回头赶紧屯一点哈!” 农甲乐不再理会雷磊,而是语重心长似的开导起木虚明。 木虚明赶紧“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粮食是一切的根本,前世的福安游历四方,见过太多的饥荒,虽然七彩大陆稍有不同,但是听老师说到小冰期,木虚明觉得还是屯点心里更踏实一些。 喝酒乱性,佛教不饮酒,木虚明当初酿造四方椿的初衷也仅仅是为了孝敬老师农甲乐而已,后来干脆想着顺便也卖点好补贴家用。 酒是粮食酿的,木虚明怕太过浪费,也怕控制不住而导致量产,才定了天价。 如今他的矛盾心理仿若一语成谶似的,不想出现的状况都出现了。 当然木虚明答应农甲乐屯粮可不是真的就只是为了酿酒。 “前面就是南天门了,到了帝都我们还是坐奇肱飞车吧?” “美的你,你是有钱还是当官了!”农甲乐刚说完,又赶紧补充道:“哦!对了,咱这不是有一个七岁不到现成的官嘛!”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木虚明倒是不好意思了。 “两位老师,奇肱飞车就是我入召的时候坐过的那种么?” “当然不是,当初我带你去长生殿坐的是奇肱陀螺飞车,它的飞行能量来自一种复用能量宝石,奇肱飞车用的是另一种无限能量宝石。” “无限能量宝石?那就是说这种飞车能一直飞咯。” “倒也不是,哪有什么无限的能量,这种宝石的能量能用近百年,称其无限是人们的臆想,能量耗完就成普通废石了。” “那也很厉害了,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另外,奇肱飞车可不是真的在飞哦,它是在地上和地下跑的,人们叫他千足虫,万足虫。” 又是飞车又是虫的,木虚明满脸疑惑。 “二主教,你坐过奇肱飞车没有?” “没有。” “我也没坐过!” 哈!哈!哈! 二人同时大笑起来,好不开怀。 第三章 大陆神仙 三人一路上也算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南天门外。 长生殿属异部,所属异域师只要拿着长生殿开的证明就可以入城。 守城的一般都是七品武将,千户侯城门卫。 帝国会赏赐他们七彩大陆排名第十的仙果杤果,服之则过目不忘。所以入城一次后下次入城即不需要再开证明。 农甲乐和雷磊率先下了驼骡车。 木虚明远远就看见南天门城楼了,诗兴大发,此时正躲在车内,在福安诗集上写下: 威严壮阔似天工, 龙盘虎踞一夫勇。 翠壁青崖藐前朝, 青条石下敢称雄。 天堑深深深几许, 吊桥高高惹人恐。 公驾飞车不着际, 不入城门一场空。 “农大使,你知道他在写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早见怪不怪了,他经常拿着这个本子在上面写着什么,偶尔看着还挺开心,偶尔还会沮丧。” “莫不是记录什么武功秘籍吧?” “谁知道呢。你看,你看,又在沮丧了不是!” 二人看向木虚明,只见木虚明眉头紧锁,表情惆怅茫然。 他写完一首,意犹未尽,接着又写下: 鹅毛飞雪沙沙嗡, 前朝似梦一场空。 倘若伊人院中立, 不知两世可感同? 写完一抬头,看见两个师父都在盯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收起诗集,腆笑着赶紧下了驼骡车。 三人都没有说话,继而准备入城,接受盘查。 突然,一个黑影堵住了三人,无端站在了吊桥前面。 来人正是金为泊,大陆神仙。 农甲乐立马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风之刃,即使上次帮焱兰猎杀火蜥,他都不曾将风之刃亮相。 雷磊更是比农甲乐反应还快,抽出地挝,蓄势待发,矗立于二人前面。 此时的地挝已被雷磊输入了异域之力。 地挝纹耀是火焰,使用时输入异域能量,剑刃会布满血色火焰,不同于光之一族的光剑,地挝并没有那么耀眼,外层火苗闪烁般的往外流失,内层火焰就立即补上,远看放佛地挝是柄木剑整个着了火一样,又像是有红色闪电穿梭其中,甚是美妙。 季平的天挝纹耀是雪花,剑身在输入异域能量之后才会布满银亮的雪花,远看放佛涂抹了一层冰霜,寒光逼人。 天地双挝,相生相克,不分高下,齐名于江湖,是谓武器中的仙品,陆东山的得意之作。 “收起你的地挝,想杀你们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那你前来所为何事?” “为他!”金为泊目光看向木虚明,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找他何事?” “老夫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信球!” “然后呢?” “你还不收起你的地挝吗?想让老夫收了它?” 见金为泊好像并无恶意,雷磊只能乖乖收起地挝,又重新放在后背。 农甲乐见状,也慢慢收起了风之刃。 “大陆神仙亲自来问,在下只能如实相告了,木虚明是个信球。” 金为泊面露喜色,仍旧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可是跟他的远祖木万南一样?” “是,也不全是。” “怎么讲?” “木万南左手木系,右手金系,而木虚明是左手土系,右手木系。” “土和木?土系差是差了点,但是无妨,雷主教请跟老夫来。” 金为泊一个闪现,来到了驼骡车后。 雷磊也赶紧使用瞬身,紧跟其后。 此时雷磊心中更是大惊,原来金为泊早已进入无恶无距之境,真打起来,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怪不得他能瞬间出现在南天门。 “老夫正好准备了一个五百多万年的灵根,你拿去,将来给木虚明用上,不过这个灵根属金火系,土木系勉强也能用。” 金为泊说完,递给雷磊一个三寸见方的灵龛。 灵龛是一种特制的盒子,可以暂时储存没被吸收的灵根,价值不菲。 雷磊接过灵龛,疑惑的问道:“金主殿这是何意?” “帝国之争,老夫不感兴趣,只会勉强参与。百年前木万南消失,八成是战死了,之后的大陆第一是他的徒弟木法相,再之后是我的师父金坚则,再之后是石胜荣。如今我又落了个大陆第一,被人戏称捡了个大陆神仙的称号。放眼天下,除了修罗神和他的七位护法,无人能于我一战。找不到金色传说,能找到他的信球后代亦是幸事,我愿等他三十年,到时候好于我一战。” “你是想在挑战修罗神之前跟木虚明一战,提升觉悟,争取更大的胜算?” “不错,老夫正是此意。木万南三十出头就成为了金色传奇,我等木虚明三十年,应该够了。” 雷磊不再说话,他知道身为异域师如果能遇到一生劲敌,酣畅淋漓的打一场是多么的求之不得。 “灵根只能留给木虚明,你接过了就当是你的承诺,用完灵龛请归还于我。” “不用说‘请’,归还是自然,金主殿客气了。” “两帝国是死对头,两殿也是,但是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老夫今日没有来过,你们也没有见过我。” “这是自然。” 雷磊说完,金为泊已消失不见。 农甲乐见雷磊从驼骡车后缓缓走出来,快步上前道:“他来所谓何事?为什么没有杀我们?” “他已经步入无恶无距之境,真正的大陆第一,三十年后是他的‘封神之约’,他给了我一个灵龛,让我留给木虚明,‘封神之约’前先战木虚明。” “他想的真是够远的。” “无恶无距之境,岂是现在的你我能领悟的。本来我还在为木虚明接下来的上彩操心,现在喜从天降我反而觉得无比沉重。” “吉人自有天相,木虚明将来自有他的命数,顺其自然吧,总比今天金为泊就杀了我们强。” “那倒也是。” 木虚明见两位老师刚刚举动异常,凭空出现的黑衣人也走了,就感觉过来询问。 “两位老师,刚刚那个黑衣人是谁,你们怎么那么紧张?” 雷磊收起灵龛,回道:“一个故人。没事了,天快黑了,我们赶紧进城办事吧。” 金为泊一身梵塔黑夜行衣,在夜幕的掩饰下,利用无距之境,如果不是近在咫尺,根本发现不了踪迹。 或许他是为了不让辉泽帝国的守城将士发现他,才不得已穿夜行衣的吧。 强如无恶无距之境的异域圣因为个人立场的原因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实在是异域师的不幸。 雷磊内心其实也很后怕,敌阵营的大陆神仙,竟然没有行杀戮之举,实在是庆幸。 他更庆幸的是金为泊的行事缜密,如果刚刚被守城将士发现,双方竟然没有开战,上报之后恐怕还没有来得及上任的木虚明就以通敌叛国罪处斩了。 第四章 逢场作戏 三人刚来到南天门下,千户侯城门卫金启慎就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雷磊和农甲乐见状赶忙拱手客气道:“大人辛苦。” 金启慎摆摆手指着木虚明道:“他就是木虚明?” “正是,我和农大使此程就是带他去赴任的。” “这我知道,太子殿下已经给在下交代过了,放心,我自会安排。” “大人辛苦,木虚明,赶紧拜谢金大人。” 木虚明听农甲乐这么一说,觉得繁文缛节实在无奈,只好乖乖上前。 正准备拱手,农甲乐又厉声道:“你马上也是官了,见长官要下跪,不能行拱手礼。” “罢了罢了,小孩子不懂事,去师部学习考核一下就行了,不碍事,不碍事。”金启慎又一次摆手说道。 “怪我当老师的平时没有教好,他还不知道异域师见官可以行拱手礼,下官见长官必须行跪拜礼。”雷磊也赶紧赔笑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异域师见皇族贵族也是要行跪拜礼的,这可不是儿戏!” “这是自然,自然。”雷磊赶紧附和道。 “驼骡车就寄存在我这里吧,每日十钱的管理费就免了。一官可以带两人乘坐奇肱飞车,你们正好三人,再多一个可就要为难我去违法了。” “多谢大人!” “雷主教不必客气,你们这就走吧,先去拜见太子。” “是!” 木虚明紧跟在后面,还回头看了一眼金启慎。 金启慎见状笑着说道:“太子贵客,七彩大陆第二个信球,也是帝国最小的官,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 木虚明并未理会,赶紧溜了。 来到车站,木虚明才看见农甲乐口中的“千足虫”,“万足虫”是什么东西,简直毁三观,让人叹为观止。 奇肱飞车就像是放大了的蜈蚣,只是没有脚,而是无数的车轮。 车顶有很多独立的亭子样的小格子,比驼骡车棚小很多,足够容下一个大人。 车头威猛高大,造型如狮头,上有无数齿轮机关,有二人同时驾驶。 木虚明心想,老师说的无限能量宝石肯定就在车头内,殊不知车尾其实也有一颗。 所谓的“千足虫”,“万足虫”原来只是轮子的数量有多有少而已。 轮子多,飞车就长,车棚就愈多。 “老师,它能跑多快?” “听说日行万里,夜行八千。” “那还不撞死很多人?” “傻徒弟”,农甲乐笑道:“奇肱飞车有专门的跑道,地上的名曰轮值道,只能当官和权贵坐,地下的戏称穿虫道,非官非贵坐。轮值就是百官轮流值公的意思,穿虫就是一个形象比喻。两个跑道都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否则死罪,若出差池,犯者诛九族。” “这么严厉岂不是暴政?” “傻徒弟,你马上就为官了可不要瞎说!” “只能当官的能坐吗?” “那倒不是,为官者坐一次两钱,非官非贵者一次二百钱,托你的福,平时我和雷主教哪会有钱坐这个啊!” 木虚明不好意思起来,三人花了六个彩虹币上车准备前往太子府。 “稍等片刻,稍等!”一个声音传来。 来人正是太子太傅土时剑的叔叔土地页。 “太子突然有公务在身,又吩咐不便见木虚明,改为太子太傅代为传话,请随我来。” 说完土地页也上了车,奇肱飞车在木虚明眨了三次眼之后,“嗖”一下“飞”走了。 良久,已是星夜,一行人也到了锦官城,太子太傅府邸。 土时剑还算客气,无非就是夸了一下木虚明,说将来一定是年少有为,有困难可以随时提,不过要好好干,将来为太子效力。 三人出来,已是半夜。 “得,没人管吃管住啊!” “农甲乐,你想啥呢!能见你就不错了,平时咱长生殿哪个为官的敢光明正大的见咱们。” “说的也是。帝都我来的比较多,接下来就由我来安排吧,如今我们也是能住驿站的人了。” “驿站将来不就是归我管么?” “可不是咋的,我倒把这事给忘了,随便找个驿站不就能白吃白喝了!” “农甲乐!木虚明还没上任呢,你就想拖他后腿要坏规矩?” “哪敢哪敢!木虚明吃官食可不就是免费么!现在驿站可算是他的了。” “那也是皇帝的,帝国的,不可乱说!” “得得得,跟我走就是了。” 次日,木虚明就赶紧去了令禁城,在吏部写了回执。 然后又去师部拿回了厚厚的几本职责律法的书,在驿站看了七天七夜,考核一遍即通过。 师部官员无不啧啧称奇。 又一日,风尘仆仆的去了工部打造官印牌。 官印牌由记忆金属打造,长五寸五分,阔二寸四分,厚五分,主人手持则顶端宝石即发光,具有唯一性,非主则不具这一现象,遗失可补。 官印牌文官为金色,武官为银色,宝石颜色依据品级而定。 正面有小字,写着官职名称和品级,底部是官印,内有印泥,侧有小口,加印泥之用。 反面一般是四个大字“君权神授”。 也有文武双全者,其官印牌一面是金色,一面是银色,“君权神授”四字则双面皆有,顶端宝石依品级高者而定。 同一品级,和平时期,文官高武官半品,战争时期,武官高文官半品。 木虚明的官印牌顶端宝石自然是比顶珠小一号的橙锂辉石。 官印牌到手之后,木虚明依据流程将任职文书送还吏部存档。 一切顺利,木虚明就去兵部报到了。 “是你要来报到啊,交五百收尸费,我将你的名字挂上,你就可以走了。” “收尸费?” “自然是收尸费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可是我没有死啊?” “兵部,就这规矩,难道我还要等你战死了再向你要收尸费不成?” “我没有钱,不给会怎样?” “不给?不给名字在我这就挂不上,你就领不到俸禄。” “没有俸禄就没有俸禄!” 木虚明说完,径直走开了。 一位稍微年长,看似稳重点的官员立马冲了出来,拦住了木虚明。 “驿丞大人莫怪,他就是一根筋,大人尽管自行离去便是,挂名的事情交由下官处理。” 木虚明并未理会,没有一句客气话直接扬长而去。 “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你就索要收尸费?” “我管他是谁!不能在我这坏了规矩!不过就是一个小孩,指不定是谁家的遗少世袭了那么个小官。” 年长点的叹了口气道:“这个小孩可不简单,他即是长生殿的,也是太子和二公主共同举荐才当上三品驿丞的,听说还是个信球,皇帝的旨意都被他拒绝过一次呢!” “真的假的?” “我怎敢欺瞒大人?” “那怎么办,我刚刚得罪他了!” “下官刚刚跟他沟通过了,毕竟是个孩子,他哪记得了那么多事,大人赶紧将其挂名,只要不影响他下月领月钱应该就没事了。”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第五章 福兮祸兮 木虚明不知道的是,吏部,师部没有向他索取纸墨工本费,工部没有索取手工费,并不是他们忘了,而是木虚明的身份已经在辉泽帝国官场几乎尽人皆知了。 当有一天他去领俸禄,发现户部竟然还有手续费,超时领取还有保管费时就知道官场有多黑暗了,即便异世,人心一如南宋朝。 木虚明拿到官令牌后,顺便去了自己位于令禁城的官邸,也去了锦官城的府邸。 两处府宅都叫驿丞府,一时让木虚明以为自己看错了。 寒暄了一下太子安排的家丁,奴婢,门护,差役,厨师,护院,管家,车夫,文书等,木虚明终于见到了蓝心云送来的三品官服。 三品官服由橙色辉铁石棉制成,顶珠为鸽子蛋大小的橙锂辉石。 文官官服上纹青色三纹竹。 青色三纹竹体娇小如兰,状似青松,叶似青云,茎细多节而盘旋有三条横纹,体态轻盈,潇洒娴静。 其意喻略有小成,此时应放慢脚步,收敛锋芒,力争六品,待他日平步青云。 隐喻未成栋梁。 武官官服上纹青色三纹鱼,又称青色文鳐鱼。 三纹鱼其状如鲤鱼,鱼身青色,背有三条纹理,鸟翼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其音如鸾鸡,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见则天下大穰。 意喻略有小成,此时应放慢脚步,收敛锋芒,或跃在渊,无咎,力争六品,待他日一跃化龙。 隐喻未成真龙。 “这官服虽比不了什么顶尖的盔甲,但也是极品盔甲,不可买卖,但是可以花钱以旧换新,丢了可是死罪哦。” “什么,丢了是死罪?”木虚明不敢相信农甲乐所说。 “是啊!虽不是天价,却不能遗失,你要好好保管才是,要说什么是天价的,就是这神秘腰带了。” 农甲乐拿起跟官服摆放在一起的腰带,跟木虚明交代起来。 “这是一级神秘腰带,有十二大格,二十四小格,共三十六格。大格可装长九尺,宽六尺,高三尺的最沉一万两千斤的非气非液之有形物,小格嘛比大格小十二倍。”农甲乐指着神秘腰带上的三十六个方寸褶皱小格向木虚明介绍着。 自从跟玄巫葫滴血认主之后,木虚明对七彩大陆那些毁三观的事物早就见怪不怪了。 “丢了它也是死罪么?” “那倒不是,要是丢了,需要还回的时候自己买一个替代就是了。” “那应该很贵吧?” “初级神秘腰带三万一个,一级的十万,二级的十五万,三级的二十万。” “这么贵啊?也有等级?” “那是自然。”农甲乐继续教导着木虚明,雷磊在一旁很是欣慰。 见过太子太傅之后,木虚明一行人就去拜见二公主辉夜了,奈何当日公主府的门卫不见官令牌不让进,甚至不愿传达,木虚明无奈才将赴任事宜办完又匆匆来到公主府请求拜见。 三人终于顺利进入公主府,被金启震带去辉夜书房。 原本是要木虚明独自前去的,雷磊和农甲乐坚持同往,辉夜也就懒得去禁止。 书房外就听见有人在抚琴了,琴声听着有点凄惨。 此时,辉夜正在弹《相思曲》: 嘤,嘤,嘤,好伤心,真伤心,冷落咱,冷落咱,到如今;记得当日轻抚额,浅浅摸,春宵值千金。 如今撇我守孤房,肝肠寸断相思深,甜言蜜语无处寻。 凄凄惨,惨, 冷冷清,清, 叫人怎,禁, 叫人怎,禁? 一曲完毕,雷磊在前,农甲乐和木虚明在后,三人早已齐跪在地,准备听辉夜发话。 辉夜在偏白色的绣帘后面端坐琴旁,并未起身。 “你们觉得曲子怎么样?” “极好!” “好在哪里?” “在下不懂,只是觉得好听。” “雷主教不善于撒谎哦。” 雷磊心生惭愧,不知道辉夜的真正目的,本就忐忑不安,此时只能心虚道:“是。” “木虚明,你怎么看?” 木虚明知道辉夜弹的神似《古琴吟》,于是说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有点凄惨,也有点寂寞。” 辉夜一惊,立即站了起来,顿了一下,又快步走了出来。 “你懂词曲?” “不懂,略知。” “你懂情爱?” 木虚明羞红了脸赶紧回到:“不懂,未知。” “抬起头来回话。” 木虚明只好抬头看向辉夜。 不抬头还好,这会脸更红热了。 辉夜身穿白色蝉衣,蝉靴,大冬天竟然还拿了一把蝉扇。 她长发及腰,黑的反光,一张标致的瓜子脸涂着红唇,貌似还涂了奶白色的胭脂粉。身材修长,体态丰满匀称,纤纤细手,指甲圆润干净,仿若冰晶。 木虚明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因为蝉衣太过透明,如果不是蝉翅上的翼脉纹,还以为没有穿衣服呢。 辉夜所穿蝉衣,乃是七彩大陆特有的一种蝉,名曰三十三年蝉,是一种在地底蛰伏穴居三十三年才能化羽而出的蝉。 三十三年蝉刚蜕壳蝉翅还没有完全硬化时取下再经特殊处理备用,由心灵手巧的高超女工配以蚕丝纺织而成。 这种蝉衣轻薄,防水,自洁,透气,亲肤,舒适,不受羁绊,柔韧,顺滑,细腻,丝丝贴肌,自带光泽感,冰凉感,轻柔之下,肌体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恍入仙境、梦幻缥缈的奇特感觉。 “抬起头来回话。” 辉夜又一次开口了。 木虚明无奈只能稍微抬起头,尽量不去看辉夜。 辉夜看到木虚明涨红了脸,轻喝一声爽朗清脆的说道:“六岁了小家伙,还没有断奶吗?嘻嘻……” 木虚明不好意思接话,依旧没有理会辉夜。 “不逗你了,说正事,黄艹的黄氏酒庄和名下的若干酒店酒楼被我收下了,现在我送于你了,金启震会给你交接的,你们这就下去吧。” 金启震,木虚明等异口同声道:“是!” 几人刚准备起身,辉夜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听说你们来帝都已有些时日了,为何今日才来见我?” 雷磊赶紧回道:“回二公主,当日因没有官令牌,门卫未给通报。” “哦,我知道了,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木虚明依旧不敢看向辉夜。 “你的远祖真的是木万南吗?” “是的。” “你将自己的两个异域球展示出来给我看。” 木虚明照做。 此时辉夜并未留意木虚明左手红色环带上的白色兑符,只是轻叹一声说道:“果然是个信球,只是跟你的远祖略有不同。” 辉夜所说的略有不同是木万南左手是绿色木系,右手是橙色金系,而木虚明的是左手青色土系,右手绿色木系。 木虚明的目光一直躲着辉夜,让辉夜都有点难为情了。 “你知道你远祖的《咏蝉衣》这首诗吗?” “不知。” 辉夜有点错愕,木虚明竟然不知道自己远祖写过的诗,殊不知这七彩大陆没人能比辉夜更了解木万南,她痴迷于他,他也成为她内心深深的执念。 辉夜默默的念起了木万南的《咏蝉》: 蛰伏如大隐, 趁夜破土出。 朝起饮晨露, 不食人间谷。 翼羽似天幕, 贴身沁乳酥。 缥缈透体香, 脱俗清虚入。 第六章 祸兮福兮 蝉向死而生,去微至贵,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很受木万南赏识,所以蝉衣亦受到他的青睐。 辉夜不惜劳民伤财以求上乘蝉衣,只为悦己者容。 正当辉夜还在多愁善感,无限缅怀过去的时候,光灭感带着圣旨来了。 圣旨到,一切阻拦皆是忤逆,所以光灭感在公主府下人的引领下,径直去了辉夜书房。 “受命于天,奉仙神授,承运民意,皇帝诏曰:着辉夜屈任长生殿大主殿,主初级异域师修炼事宜;着辉恪主持下届初级异域师大赛事宜,若胜,朕将退居太上皇之位,太子掌管除禁军外所有军机大权继承大统,钦此!” 辉夜接旨后,轻蔑地笑道:“请问光皇管,太子是不是接到跟我一模一样的旨意?” “回二公主,正是,我就是刚刚才从太子那边过来的。旨意已到,下官告退。” “光皇管辛苦,金家令,请皇管大人喝完茶水再回去复命。” 金启震心领神会,跟在光灭感的身后就出去了。 明面是去喝茶水,其实不过是私下打发赏金的一个借口,因为还不到茶水泡开的功夫,金启震已经折返回来了。 辉夜当初料定皇帝会同意自己的提议让木虚明担任驿丞,因为只要她跟辉恪内斗,辉兲就会满足,坐山观虎斗,而这点是辉恪和土时剑都不能理解的,这才是辉夜亲自举荐木虚明的自信所在。 换做别人,或许辉兲不会同意,偏偏举荐的是一个六岁的信球,恰好还隶属于长生殿。 只要辉恪跟辉夜内斗而不联手,两败俱伤后,辉兲就能另立太子,让辉鑫坐收渔翁之利。 辉恪是不厌其烦的文臣死谏才成为的太子,他比辉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当初辉夜忽悠辉恪一同气死皇帝,辉恪竟然欣然同意就可见一斑,辉夜轻轻松松就让没有主见还自视清高的守财奴般的太子没有更好的路选。 只是让辉夜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的帝王之术又一次让自己成为了他的棋子。当她知道辉恪接到的圣旨跟自己的一样就全部明白了,把给两个人的旨意写在同一份圣旨上,用心不可谓不阴险,得意,张扬。 初级异域师大赛原本是一件事,现在却拆成两件,交由两人完成,旁人或许认为太子不能久离帝都,所以长生殿的修炼交由辉夜完成是皇帝用心良苦,可是辉夜却不这么想。 辉夜深知让自己掌管异部,负责初级异域师的修炼有多高明。大赛若赢了,太子掌管军队继承大统,自己也有异部可以与之继续周旋,而皇帝保有禁军仍能继续观望;大赛若输了,太子以自己训练不力为由必然反目,皇帝自然求之不得。 初级异域师大赛无论输赢,辉夜都是出力不讨好。 算上中级异域师大赛,高级异域师大赛,暗罗帝国已经连续赢了九届,三年后的初级异域师大赛想赢不可谓不难如登天。 辉夜知道皇帝并不在乎初级异域师大赛的输赢,只想借此悄无声息的让自己继续和太子争斗,最好最后都无缘继位,但是自己必须在乎。 输了,辉鑫坐收渔翁之利,这是辉夜不能接受的,所以大赛就只能赢。赢了,才有希望,才对自己相对有利。 辉夜又一次看向木虚明,她认为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造化弄人,辉夜的内心此时无比纠结和惆怅,当年木虚明的远祖木万南亦曾是她最后的底牌。 “长生殿的一切事宜老娘都了然于胸,金启震你今后暂时替木虚明接管一切驿丞职责,农甲乐你负责接收黄艹的黄氏酒庄和大小酒店酒楼,协助习仲隐将四方椿重新开张起来,雷磊你继续负责木虚明的日常修炼,明日带上木虚明同我一起回长生殿!” 四人齐声跪地回道:“是!” “都起来吧,金启震留下,你们三人出去候命。” 三人出来后,辉夜对着金启震说道:“老娘不在府上时,府上的大小事宜你说了算,另外查一下当日阻拦木虚明见我的是哪两个门卫,今晚让他们活着喂我的‘奤力’。” “是!” “下去吧,木虚明他们三人今晚你就安排在府上。” “是!” 当晚,雷磊和农甲乐依旧不愿离开木虚明半步,无奈,金启震只能将三人安排在一个超大的房间。两个大人打地铺,木虚明一个在床上打坐。 木虚明回想白天见辉夜的场景,拿起福安诗集,不无感慨地写道: 一曲相思愁断肠, 听得心潮已走样。 人间独活多惆怅, 不若红尘早相忘。 红杏出墙自芬芳, 昔人不堪回头望。 可怜万物犹可期, 怎堪戚怨一人抗。 写完,木虚明才猛然疑惑道:“听说皇帝已经很年迈了,太子排行老四也老大不小了,为何二公主看着像十八岁?” 两位老师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农甲乐更是调侃道:“你才反应过来啊,她当你太奶奶我都嫌大了呢。” “那是怎么回事?” “辉夜十八九岁的时候为了永葆青春吃了不老仙草荀草,所以即使到死,她也是现在这般模样。” “还有这么好的仙草啊,这对爱美女子而言真是莫大的幸运!”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先不说仙草难不难得,而一旦服用了荀草也就意味着一生将欲求不满,还会失去生育功能,当然也能延年益寿。” “啊?”木虚明惊讶了一声,不再说话。 “凡事有利必有弊,这荀草只能在女人没有生育前服用,一旦生育后服用不但没有永葆青春的作用,还会变成毒药,加速衰老而死亡,而男人更是万万服不得的。” “那有没有能让男人永葆青春的药草呢?” “当然有,不过不是仙草而是仙木,名曰甘木,女人不能食,男人食之则不育,寿命减半,还会欲求不满,不育亦不可逆。有记载的男人都是育有子嗣之后才食用甘木的。” “看来即便是天地灵气孕育出的仙草仙木亦对女子不公!” “我不是说了吗,凡事有利必有弊,你要记着,凡事也没有绝对的公平!” “知道了,老师刚刚说男人服用甘木会不育,不育不可逆,难道不育还有可逆的?” “聪明如你!”农甲乐欣慰道:“光之一族不论男女,离岛前都会食用蓇蓉,蓇蓉会使人不育,只有光之一族不外传的特制解药才能解除药性。” “那光之一族让他们离岛前食用蓇蓉就是为了不与外族通婚吗?” “这你都知道啊!光之一族族规不但不能与外族通婚,服用蓇蓉也是为了防止私通而留子。” “这是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这是人家族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回头你自己去问光即刘吧。” “老二为什么叫光即刘,刘不是姓氏吗?” “刘者,刀也!光剑,光刀知道吧,谁说只能当姓氏了!” “光剑光刀是什么原理?” “你是不是白天辉夜说你没有断奶,你见她眉清目秀,娇滴可人,身材一览无余,还没有走出来,这会来我这问东问西缓解内心的尴尬呐?” 农甲乐一语中的,木虚明憋红了脸,原本不睡觉只打坐的他,侧对着农甲乐和雷磊躺下道:“睡觉了,睡觉了,困死了!” 农甲乐小声地“嗤”了一下,也睡了。 雷磊定力还不错,一直假装已熟睡。 第七章 再破杀戒 辉夜闺房内。 “青鸾,把我的素纱蛛丝琥珀胶亵衣都拿来。” 不一会婢女青鸾就拿来了十几件辉夜平时穿的素纱蛛丝琥珀胶亵衣。 “青鸾,绿珠,紫壁,帮我穿上。” 三人小心翼翼地脱下辉夜的蝉衣,换上了一件素纱蛛丝琥珀胶亵衣。 “不行,再来几件。” 不一会,辉夜就穿了四五件一模一样的素纱蛛丝琥珀胶亵衣。 “还看得见么?” 青鸾心领神会,知道辉夜说的是还看得见看不见肌肤,就回道:“怕是还要再穿几件。” “那就再穿几件。” 不一会,青鸾说道:“公主,已经穿了十二件了,外面再穿上蝉衣,朦胧感就出来了,再多可就不那么舒适了。” 辉夜示意帮她再穿上刚刚脱下的蝉衣。 “这下怎么样了?” “常人只能看出朦胧感了,若是仔细点,离的近还是能看见公主胸口的小黑痣的。” “那就这样吧,也不能为了阻止居心不良的异域师利用‘开眼’之能将老娘一览无遗而去裹得严严实实!” “公主说的极是呢。” “这样木虚明那个小鬼就不会尴尬了吧?” 青鸾,绿珠,紫壁白天都没有见过木虚明,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算了,帮我脱下蝉衣,让蓝心雨过来,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三人告退后,辉夜噗嗤笑了一下。 次日,农甲乐先行一步去了黄氏酒庄,木虚明和雷磊也被提前安排坐了奇肱飞车来到南天门等候。 此时金启震早已提前备好了三辆驼骡车在南天门外候着。 不久,辉夜就带着青鸾,绿珠,紫壁和蓝心雨,还有一个似狗非狗,似蛙非蛙,似蟹非蟹,似鲶鱼非鲶鱼的怪物出现在木虚明和雷磊等的面前。 此怪物正是辉夜的灵宠奤力,皮肤褶皱如沙皮狗,外形像只大青蛙,特别是皮肤颜色跟青蛙如出一辙,脸神似青蟹,阔嘴短鼻六脚一尾,长有鲶鱼似的两条长须和大眼,尖齿獠牙,体型肥胖如圆球,憨态可掬,顽皮可爱,喜欢卖萌搞笑,对敌人凶神恶煞,对主人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其最大的特点是天生神速,比起异域师的瞬身可以不相上下,比无距又逊色不少。 外表的憨态可掬并不能掩饰其出色的战斗力,一次活吞两个大活人不在话下。 另外三女一男清一色的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女的个个面相姣好,活泼伶俐,一青衣,一绿衣,一紫衣;男的模样俊俏,风流倜傥,着一蓝衣。 “好久没有离开帝都出去活动活动散散心了,这次我们就驾着驼骡车晃晃悠悠的去长生殿吧,绿珠你带着紫壁和奤力走在前面,雷主教带着木虚明走在中间,青鸾带着我和蓝心雨殿后,中途绕道长天森林,我要给心雨物色个灵根。” “是!”青鸾,紫壁和绿珠齐声回道。 三人的默契已经无人能出其右。 长天森林东侧外围,紫壁和绿珠留下照看驼骡车,其余人则步行深入长天森林。 接连七天,众人都没有物色到像样的灵兽。 “继续深入长天森林,往西侧的风急天山脉前进!”辉夜命令道。 给蓝心雨物色灵根,辉夜原本是可以去皇家森林慢慢挑选的,现在劳师动众,不惜费力亲自前往长天森林内部,实则是为了治治她认为的木虚明的一个心病,这个外人所谓的心病当年木万南亦有。 又接连七八日,一无所获。 “看来这长天森林冬日里灵兽稀少啊!”辉夜叹道。 “禀二公主,这里靠近帝都和长生殿,灵兽常年下来多被杀戮和驱赶,又恰逢入冬,自然稀少了。” “雷主教所言不虚,连日来所见果然都是些低等飞禽走兽,那依你看怎么办?” “继续前进吧,有您在,这长天森林就不具危险。” 辉夜轻蔑一笑,没有理会雷磊拍的马屁。 又几日,辉夜果然就锁定了目标。 一招“落地生花”将一群还没有来得及钻入地下巢穴的象鼠给困住了。 其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有身为异域圣的雷磊远远就看得真切。 辉夜是木系,“落地生花”是凭空制造一个超大的莲花状囚室将猎物困在里面,外表坚硬无比,内部还会配以毒素花粉麻痹猎物,一旦猎物被麻痹,囚室就会半开莲一样打开,方便进一步击杀。 众人走进,一只象鼠妈妈,十七只象鼠宝宝已经被麻痹。 “等级差了点,才一万七千年兽龄。”辉夜说道。 “已经很好了,等级再高点,我怕吸收时顶不住。” “没出息!”辉夜白了一眼蓝心雨。 此时象鼠妈妈还在极力挣扎,木虚明不愿继续看,悄悄闪退在一旁。 “木虚明,你过来!”辉夜命令道。 木虚明只好走到辉夜旁边。 接着辉夜右手向上摊开,中指弯曲顶在大拇指下面,轻轻一弹中指,一根木刺飞速而过穿死一只象鼠宝宝,死相极惨。 象鼠妈妈挣扎的更剧烈了,还发出了叽叽叽的惨叫。 “看好了我的小宝贝,还剩十六只,你杀一只我就放了其余的十五只!否则你会看着我一只一只的直到杀完为止!” 辉夜雷厉风行,木虚明自知她会说到做到。 木虚明也毫不犹豫,伸出右手道:“剑来!” 青鸾立马理会,快速将自己的绝品斩灵剑奉上。 青鸾的绝品斩灵剑刃长二尺一寸,柄长八寸,总长两尺九寸,刃宽一寸四分,中心厚两分四厘,重五斤九两,三眼纹耀。 绝品斩灵剑木虚明拿着明显还是大了点。 只见木虚明左手立掌,右手持剑,边走边念到: “伪佛说,救万千而杀一,亦是杀,亦是过。” “伪佛说,众生平等,不应分高低贵贱而有所取舍。” “伪佛说,于我无关,何必选择,杀亦是过,救亦是过。” “伪佛说,佛救可救之人!” “伪佛说,佛救有缘之人!” “伪佛说,一切皆是因果!” “伪佛善辩,杀有借口,救亦有借口。” “汝不是佛,安知佛之所想,辩佛者即是伪佛。” “我不是佛,我只遵从自己当下的内心,不欺心,眼下本心是能救更多便救更多。” “杀与不杀,救与不救,不过八字,伪佛辩解万言,仍旧不得要领,模棱两可,末了还会问你一句,对此你怎么看!孔子不想看!老子亦不屑看!我看了也不告诉你!”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杀生是我的执念,已成烦恼心病,逼我杀生而去杀生是你的执念,是你的烦恼,你的心病,那我今天就帮你解了这个烦恼,解了这个心病,度你成佛吧!” 木虚明念的极快,旁人甚至都听不清。 立定后,剑飞起,木虚明右手呈施无畏印,随机杀了一只,转身,将剑重新以“御物”之能拾起,缓缓走过来交于青鸾,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小象鼠走的很是安详。 第八章 福祸相依 木虚明所为,辉夜很是满意。 雷磊更是满意,想不到木虚明不杀生的执念这么轻巧的就被辉夜破解了。 木虚明站立着依旧不语,他在等辉夜的承诺。 二人不能理解的是,木虚明此时只是因为要救才选择了杀,他绝没有滥杀无辜之心,也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后就会像他们想的那样大开杀戒,毫无悲悯。 辉夜右手一挥,十六只小家伙就行动自如速速跑开了,害怕的本性加上太小还没有开智,让它们全然不会顾及自己的妈妈。 象鼠妈妈已然已经开智,见到这一幕,索性就放弃了挣扎。在蓝心雨要去结果了它的时候,它最后一眼看向了木虚明,眼里满是欣慰,仿佛作最后的感谢。 象鼠,这种长得似象非象,似鼠非鼠,身躯高大如羊驼的生物生命力极强,繁殖力更是一绝,一年能繁育两三代,每代二三十只。其出色的繁殖能力取决于它超强的本性,天生拥有旺盛的繁殖天赋。 辉夜挑选此灵兽的灵根让蓝心雨吸收或许是为了特别之用,而不是简单的为了修炼,简单的为了异域师的上彩。 异域圣之后的境界有初识,入流,破惑,知命,觉醒,超凡入圣。再之后或无欲无求,涅盘,成佛;或无为无量,羽化,升仙;或无恶无距,不朽,封神。 大多数异域圣最后都走了弯路,修炼陷入混乱,超凡入圣后再无建树。 辉夜已是异域圣知命境,雷磊是异域圣破惑境。 知命境让辉夜很轻松就能感知哪些灵兽已经有了灵根,再猎杀起来才不会白费力气。 很快蓝心雨就上环完成,奤力也解决了象鼠妈妈和两只小象鼠的尸体。 皆大欢喜,只有木虚明沉默不语,嘴里轻声念着往生经文。 另一边的暗罗帝国皇室也早已收到了木虚明是信球的密报,也获知了辉夜将和辉恪联手准备下一届的初级异域师大赛。暗罗慧深知下届大赛的凶险,令诸神殿大主殿毛伟强不惜手段加强初级异域师的修炼。 当初皇帝辉兲第一时间知道七彩大陆又出现一个信球的时候确实高兴坏了。 他想对外隐瞒木虚明的身份,将来自己的继承者可以像当初他利用木万南一样,让木虚明将土木两族重新凝聚起来为皇室所用,自己改良皇室血统的目的也能多一个保证。 可是已是风烛残年的他又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伤害了木万南,对信球的忌惮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彻底对外隐瞒木虚明的身份。 当辉夜怂恿辉恪一起举荐木虚明的时候,他就知道,木虚明信球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 那天,皇帝辉兲确实被气的不轻,辉夜猜的没错,他差点咬碎了自己所剩的为数不多的后槽牙。 辉恪又一次无意中破坏了自己计划中的一环,让辉兲气的直哆嗦。 “这是忤逆,废物!”辉兲当日骂道。 绝品斩灵剑等级低的异域师根本驾驭不了,二十级以下的异域者或异域士最多能驾驭中品斩灵剑。 当青鸾冒失地从腰间的神秘腰带里取出绝品斩灵剑递给木虚明的时候,辉夜和雷磊本想立即阻止,只那么一个眨眼,木虚明就接住了。 雷磊先是楞了一下,转而就见怪不怪了,可是这一幕着实给辉夜惊着了。 无论是神秘腰带还是匼袍都无法装下仙品以上的武器或饰品,所以雷磊硕大的地挝只能自己背着,木虚明的玄巫葫只能挂在腰间。 “他除了发给他的下品石攻玉,以及不中用的玄巫葫,你们给他还配了什么武器?” “禀二公主,暂时还没有物色到趁手的。他不愿杀生,所以也没有给他准备。” “糊涂!” “回头到了长生殿,去武器库我就帮他物色一个。” “还是糊涂!” 辉夜看着雷磊的地挝,又看看木虚明,似有所想。 雷磊会意,赶忙取下自己的地挝,示意木虚明试试能不能驾驭。 木虚明没有伸手去接,倒是辉夜先开口怼道:“区区地挝,我才看不上,要是人挝还能考虑一下,收起你的地挝吧,我回头给他别的!” 雷磊无奈,苦笑了一下收起了仙品地挝,跟在了辉夜身后准备返程。 “上次你和农甲乐带木虚明来过一次长天森林,中途都发生了什么?这木虚明为什么能轻松驾驭绝品斩灵剑?他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辉夜问起,雷磊只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期间辉夜爽朗地笑了很多次,对木虚明已是说不出的满意。 紫壁和绿珠等候多日,终于等来了返回的众人。 辉夜不动声色的从自己的驼骡车上取下了自己的佩剑。 “木虚明,你来试试!” 见辉夜语气强硬,这种命令式的语气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木虚明只好上前。 辉夜盯着木虚明,示意他不可掉以轻心,庄重一点。 当木虚明右手全力紧握剑身,辉夜将手撤回的时候,宝剑竟然一沉,剑尾立地,整个竖了起来。 剑没有直接整个掉下,躺在地上,辉夜已经很是震惊了。 木虚明又使了两次全力,宝剑还是纹丝不动。 “慢慢来,不要使用蛮力,试着轻轻的释放你的异域之力,看看能不能引起纹耀共鸣。” 木虚明听了,似乎找到了要领。 只见木虚明像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仿佛身处混沌之中,周围的一切已然都不存在了。 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想要见证奇迹的发生。 突然,木虚明一个挽剑花将剑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青鸾,紫壁和绿珠忍不住齐声惊叫了起来,雷磊亦是十分惊奇。 “呵!”辉夜欣慰地轻喝一声道:“还不错!那它就是你的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说,真是羡煞了旁人,一旁的蓝心雨却是有点嗔怒道:“寒光怎么可以给他呢!”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指点点了!没出息!你要是能驾驭得了你倒是早点拿走啊!” 辉夜说完,缓缓上了自己的驼骡车,蓝心雨不敢再多言,只好屁颠屁颠的也跟着。 “恭喜你啊小兄弟,这可是二公主的佩剑——寒光!”青鸾羡慕道。 “青鸾,走了!” 青鸾还想介绍着什么,辉夜已经示意她要启程了。 重新启程的路上,木虚明才从雷磊的口中得知,这寒光剑原是仙品武器,还是当年木万南赠送给的辉夜,辉夜一直爱不释手。 雷磊顺便也告诉了木虚明,当年他的远祖木万南还给寒光剑写了一首小诗,这首小诗成了寒光剑的标签,江湖人耳熟能详。 《寒光》 寒光一出冰彻骨, 一入江湖百将枯。 慑人心魂仗天涯, 剑锋所指皆成墓。 通过小诗,寒光的威力可见一斑。 “可惜了,我不是水系,这寒光要是给老五就般配了。” “通过一首小诗,你都能知道寒光跟水系是标配呐?” “老师,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聪明如你,孺子可教也!”雷磊欣慰说道,赶起驼骡车更起劲了。 其间,木虚明嫌拿着长剑不方便,将其装入玄巫葫还被辉夜给凶了,木虚明无奈,大多数的时候只能抱着。 第九章 八面埋伏 看似顺利的旅程,在木虚明得到寒光的次日,被打破了。 长天森林太过庞大,即使是东侧的外围一角,晃晃悠悠的驼骡车也需要两天的行程才能彻底走出去。 木虚明很是不解,驼骡全速前进的话,明明能更快回到长生殿。 辉夜的驼骡车比起另外两辆会时不时的特别的闹腾,驼骡车吱呀作响的声音伴随着辉夜时不时的大呼小叫让木虚明很是奇怪。 “老师,他们是怎么了?” “小孩子别瞎打听!” 木虚明更困惑了,我才不爱瞎打听,只是好奇而已。 突然,蓝心雨叫停了青鸾,他要去出恭,让车队等他一会。 大伙停了下来,安静的森林显得更加安静了。 几乎是同时,辉夜和雷磊就瞬身下了驼骡车,悬停在了车队后面,伴随着蓝心雨的一声惊叫,青鸾,绿珠,紫壁和木虚明也赶紧下了驼骡车,显然,他们是遇到敌人了。 蓝心雨被一个黑衣人掳着在大树枝上穿梭,速度不紧不慢的往长天森林深处飞去,后面还有七个人紧跟其后。 “看着木虚明,我去去就来!”辉夜对雷磊嘱咐道,随即就追了上去。 奤力看见辉夜飞了出去,也追了上去。 青鸾,绿珠,紫壁同时从自己腰间的神秘腰带中拿出绝品斩灵剑,誓死守护自己的主人。 “敌人不简单,怕是调虎离山,木虚明你紧跟着我,寸步不能离!” “是!老师!” 掳着蓝心雨的人想继续深入长天森林,好远离辉泽帝都和长生殿,奈何行动不便,辉夜和奤力很快拦在了他们前面,挡住了去路。 “原来是老相识,别来无恙啊花千枯,掳我下属,这是作何?” “掳?不对吧!” 此时蓝心雨已然自由了,他就站在花千枯的旁边,对着辉夜邪魅地笑着。 “要你命!”蓝心雨嗔怒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卧底,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卧底!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只是你们怎么会是一伙的?”辉夜故作镇定,但明显还是有点意外。 花千枯只知道蓝心雨是林天安排的细作,林天是毛伟强的走狗,木之一族的叛逃者。 他不知道的是林天还是金之一族族长金峰智的狗腿子,金峰智是皇妃金为凤的九族远亲,远的只能利用族谱考证的地步。 金为凤绕了一大圈,将有美男子般容貌,身有特能,夜夜可以雄风不倒的蓝心雨安排给了辉夜。 辉夜有所觉察,将计就计的她始终也没有查出蓝心雨真正的底细。 可悲的是无名小卒蓝心雨,只因一点风流债就栽在了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的林天手里。 花千枯自然不会道出蓝心雨是林天安排的细作,即便他所知甚少,甚至还完全不够接近真相。 金为凤秘传了消息给暗罗皇室,暗罗皇室又派遣了金峰智,金峰智又委托了毛伟强,毛伟强这才委派了林天,若不是如此这般,毛伟强也根本不知林天竟然除了自己还找好了下家。 “一伙的如何?不是一伙的又当如何?”花千枯得意道。 “你的上司是林天,他是你的人还是林天的?”辉夜指着蓝心雨问道。 “这都不重要了,引你到此先是因为他,再是因为你,你们今天都得死!”花千枯指着赶来的木虚明继续嘚瑟道。 刚刚的七人领会了花千枯的意思,瞬间四散,从剩余七个方向将木虚明等人全部围在当中。 雷磊也早已亮出地挝,严阵以待。 “‘七叶一枝花’,老娘还怕你不成!今天老娘就掐了你的花,拔了你的叶子!” “七叶一枝花”是一个臭名昭着的组合,成员分别是叶辰,叶云,叶晨,叶枫,叶尘,叶凡,叶天以及花千枯,是林天精心培育的暗杀组合,也是他最得意之作。 八人中,花千枯是异域圣觉醒境,叶尘,叶凡,叶辰是极限异域皇,叶晨,叶枫,叶云,叶天是超级异域皇。 林天甚至为此意淫了一首诗: 晨尘落林下, 云枫聚一家。 天辰本不凡, 七叶一枝花。 “话说大了吧!原本跟着你们的农甲乐不在,你们又少了一个极限异域皇,出门就带三个丫鬟异域帝,一个灵宠,未免太过猖狂!” 辉夜知道此去长生殿确实准备不足,上卫高卫一个没带,但事已至此,只能直面应对。 “我有一事不明?” “说吧,临死让你瞑目!” “你们八个是特意潜伏在此等我和木虚明的么?” “那倒不是,我也是才收到林天二主教的消息,截杀木虚明,顺带送走你!” “那就是两个任务了?” “正好送你们一起上路,多个任务岂不更好?” “林天一直追杀木之一族正宗,近年来无人可杀甚至只要姓木,他看不惯就杀,人神共愤,木虚明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情,杀他我能知道原由,你们的消息也够快够灵通的,可是为什么杀我也是一个任务?我最多算是你杀木虚明的一个绊脚石?”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收到的指令是木虚明必杀,你嘛,能杀便杀!” “那我就明白了,还真有人想趁机除掉我,暗罗帝国嘛,现在应该还没有因为要杀我而准备再次引起纷争的理由,辉泽帝国只有一个人有杀我的动机和能力,只是可惜蓝心雨的底细到了妓院老板那就断了,我无凭无据,现在看来也能明确了。” “明确了又能怎样!受死吧!” “哈哈哈!”辉夜爽朗笑道:“别那么心急嘛!我还有一事不明?” “说!”七叶一枝花刚准备动手,只能作罢。 “你们认定我今天必死,所以蓝心雨才主动暴露,不再继续潜伏了吗?他还没有到完全暴露的地步!” 花千枯看向蓝心雨,这个林天让他继续保护的细作,示意他自己说说看,指令原本是辉夜若杀不死,不动蓝心雨的。 蓝心雨见有人撑腰,硬气道:“我堂堂五尺半男儿,身体都快被掏空了,我已经忍受不了这个老女人的变态要求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说完,蓝心雨就施放了自己才获得的第五异域技。 只见蓝心雨右手一拂袖,十米开外就出现了两只象鼠,此时两只象鼠尾巴粘连在一起,一看就是在繁殖后代,只不过这些全都是幻象,一会就会自动消失。 很显然,蓝心雨的第五异域技是衍生异域技,除了迷惑人和提高自身的特殊本能,完全不能用来战斗。 “废物!老娘带你来上彩,废了那么大劲,你就修习了个这?” “哈哈哈,老娘真是开了眼了,你个‘死不老’的,一辈子也算风流快活!” “你不也是!一个老娘们领着七个老爷们躲在这长天森林,谁知道你们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找死!”花千枯阴狠地叫道。 辉夜看向木虚明,手一扬,寒光就飞到了她的手里:“宝贝徒儿,老娘先借用一下!” “徒儿?”木虚明诧异道。 “老娘说是就是了!” 第十章 十面埋伏 辉夜手握寒光指向蓝心雨道:“老娘先杀了你!” 蓝心雨吓的直接躲在了花千枯身后,他希望这个他只听说过没有见过的人能保护自己。 “且慢!”花千枯说道。 “怎么,你又有耐心了?” “那倒不是,蓝心雨自己主动暴露,已无用处,你不杀老娘我也会杀!” 正当蓝心雨听闻自己人也要杀自己时,惊慌失措之际,花千枯的霸刀已经斩下了他的人头。 霸刀亦是仙品,排在天地人三挝和寒光的前面,此刀长四尺四,宽四寸四,柄长八寸八,总重一百零八斤,由吞金兽石提炼,神工锻造,注灵后每杀一人,每斩一兽就多一份霸气,纹耀是无形风啸,每次挥刀都可谓是风啸刺耳,霸气外露。 “你身为皇族,可有遗言?” “遗言留给你自己说吧!别以为有了霸刀就无敌了?林天也是变态至极了,连霸刀都能给你!” “你不也是变态!‘死不老’的不知道害臊!念你是皇族我才对你客气!刀在人在!若不是木虚明是林主教必除之而后快的,就凭你还不至于让我冒险!” “老娘还不如个六岁娃娃?” “那是自然,我们八人去年在七彩大陆森林开放日就潜伏在此了,一面修行,一面上彩,一面绘制名贵灵兽的活动轨迹地图。” “这老娘知道,‘猎兽节’过后,你们‘七叶一枝花’只有入境记录,没有出境记录,能轻易一次斩杀你们八人实属不易,没死的话,想必就是隐藏在此了。” “算你聪明!不不不!如果你真聪明的话就不会轻易深入这长天森林让老娘逮到机会了。” “我呸!在老娘面前你也敢称老娘!老娘是一时兴起,才无心进入这层林深处的。” “你个‘死不老’的,等会弄死你,看看你身上除了嘴还有哪儿是硬的!” 辉夜气的快炸了,她最忌讳别人说她是“死不老”,偏偏这花千枯还一直在说。 七彩大陆人称吃了荀草或甘木的人为“死不老”,因为他们到死也是不会老的,寿命极长的人称为“老不死”,而辉夜就称辉兲为“老不死”的。 “老娘问你,你杀蓝心雨是为了隐瞒你们之间是怎么通风报信的吗?” “非也,手痒而已!我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诸神殿有奇人训练了一批鹦鹉,能言善辩,能识图,看画像,我等只知你们可能会经过这里,但是蓝心雨出恭的时候无意遇到了我放飞在此的其中一只鹦鹉,消息就是这么来的,如果不是画像,我根本不知道林天安排的内线是谁。”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最近有点异常,出恭次数增多,我还以为是他身体吃不消了。” “哈哈哈,莫说是一个蓝心雨,怕是再来一个都不一定伺候得了你!” “放屁!” “他死有余辜,传信给我说会偷走你的寒光!却没有做到!” “呵呵呵!”辉夜笑着踱起了小步,“蓝心雨真够愚蠢的!没出息!” 接着又调侃起花千枯:”怎么?你拿着林天偷来的霸刀也不自信了?” “老娘异域圣觉醒境,岂会怕你!” “知命之境老娘无敌,觉醒之境一换一!” 花千枯有点怂了,辉夜的威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师!我们群起而攻之!以八敌二,他们没有胜算!”叶尘说道。 雷磊怒目圆睁,真的群起而攻之,确实胜算渺茫,辉夜要对付比她还高一个境界的花千枯,自己就只能对付其余七人了。青鸾,绿珠,紫壁和木虚明在这帮杀人如麻的冷血面前就只配送人头。 “呵呵,你可想好了哦,一会老娘先杀你!” 叶尘正色道:“不要再浪费口舌,你拖延时间也不会有救兵的!” 辉夜确实不曾感知到附近还有其他人,想必叶尘已经利用“开视”观察了周围的一切。 “辉夜,你要怪就怪林天吧,原本我们也不敢来到这长天森林外围,特别是离辉泽帝都和长生殿都很近的这里。奈何接到林天的是死命令,还有丰厚的奖赏,才不得已从长生森林深处赶到此,冒险等候,伺机而动。” “你真是白瞎了你的异域圣觉醒之境!” “口舌之争,多说无益!受死吧!” “慢着!你不喊口号的吗?” “我在等你喊啊!我们是优势一方,该死的其所的是你们!” “放屁,老娘才不会喊!” 雷磊脱口而出:“向死……”就被辉夜打断了,“要喊也是他们喊!区区一群小喽喽,也配老娘喊口号给他们听!” 虽处于下风,辉夜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身段,仍旧故作镇定。 “还喊什么口号,什么年代了!直接开战吧!”叶云咆哮道。 辉夜不紧不慢的看着叶云,嗤笑道:“你两眼放光,利用‘开视’盯老娘半天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怎么还遗漏了什么细节?” 叶云恼羞成怒,自知理亏,侧身不再言语。 叶凡起哄道:“师弟莫急!等会留她半条命你再仔细点看!” 辉夜并不气恼,龌龊小人他见的多了,即使战败,死之前也会自爆,绝不可能让他们有羞辱自己的机会。 长天森林是辉泽帝国的内陆森林,七叶一枝花潜伏在此是个威胁,身为皇室,她即使不能铲除他们,也不会让这个组合完整的走出去。 辉夜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临死拉几个垫背的。 她示意雷磊一会打起来就带着木虚明往外跑,或许木虚明还有机会。 七叶一枝花也看出了辉夜的意图,八人重新从地面悬停到半空,是谓十面埋伏。 雷磊虽然只是异域圣破惑境,但是多年的闭关让他早已进入了知命境伪境,或许哪天一个不小心就突破进入了知命境,显然七叶一枝花组合小看了雷磊的实力。 异域圣破惑之境面对三个极限异域皇不至于落入下风而惨败,可是眼下多出四个超级异域皇,雷磊是绝无机会胜出的。 如果不考虑武器,药品和饰品的情况下,异域圣初识之境可以秒杀超级异域皇,轻松打败极限异域皇,入流之境甚至可以一人战两个极限异域皇。 可是一旦有轻微的力量差别,纵使贵为异域圣,也不是说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老娘念你是皇族,给你点面子,这回就由优势的一方喊口号吧!” 杀人无数的花千枯已入觉醒之境,名利场上的事看得透彻,倒不在乎很多的之末细节。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无憾,唯有一战!” 花千枯念完,就瞬身了。 第十一章 各自为战 辉夜之所以选择拖延时间是因为此战凶险,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她在分析形势,也在研究“七叶一枝花”过往的战斗,回忆那些下人遍集整理过的战斗手册。 遍集是民间的,遍记是官方的。 无论是遍集还是遍记,他们的主要功能就是广集天下信息,添油加醋或生搬照抄并整理成册,或私自贩卖,或谄媚主人,人称“生嫖”,去妓院享受完还不花钱的意思,跟“熟嫖”相对,“熟嫖”可以记账。 混的好的遍集成为达官贵人士族豪绅的家令文书或管家,人称“狗腿子”,“烂笔头”,雅称“好记性”,“润笔先生”。 混的最好的遍集还能成为历史文官,情报武官等,此时升级为遍记,人称“三只眼”,“三只耳”,“三只手”,意喻看得多,听得多,写得多,也戏称“小遍记”。 混的差的遍集只能继续“跑江湖”,人称“流浪记”,随行随记,或流落街头做起评书,人称“嚼舌根子”,或自费出书,成为“师人”。 当然还有最隐秘的御用“遍机”,他们几乎知道天下机密,人称“后台大遍机”,“隐身大遍机”,“鬼火大遍机”,跟“小遍记”相对。 辉夜原本不屑于查看有关花千枯这等小人物的战斗手册的,但是去年“猎兽节”过后,花千枯等无故消失,这引起了辉夜的注意,没成想遍集的战斗手册这次还真用上了。 “七叶一枝花”恶贯满盈,只可惜修行境界的高低跟人品无关。 花千枯杀人无数,战斗经验丰富,还高辉夜一个境,辉夜自然不敢轻敌。 当花千枯瞬身一刀劈来时,辉夜没有选择闪躲,而是上身倾斜躲过霸刀,手中寒光向下一撇,以剑身硬接了这一刀。 一刀一剑接触时“锵当”一声,清脆如铃,接着“锵当当”,“撕哐哐”,寒光顺势将霸刀撇着压在了下面。 寒光轻巧,辉夜一挑,花千枯一纵,后退了三丈。 “你们三个保护木虚明!”辉夜对着青鸾叫道。 此时不论木虚明是故交木万南的后人,还是三年后初级异域师大赛的底牌,辉夜都愿意尽全力保护木虚明周全。 一个瞬身,寒光直刺花千枯胸膛。 辉夜刚刚硬接霸刀,原来是为了让花千枯远离木虚明,好让木虚明脱离自己的战场。 霸刀和寒光有来有回,“叮当”作响,二人渐渐远离了木虚明,达到了辉夜的预期。 叶尘等人见花千枯已然开战了,七人同时丢出自己的极品斩灵剑,直刺雷磊。 “七叶一枝花”的培育花光了林天和林凡俩兄弟的个人积蓄,所以除了费尽心机偷来的霸刀,剩下的“七叶”只能佩带极品斩灵剑,这其实也算是高配了。 极品斩灵剑刃长一尺九寸,柄长七寸,总长两尺六寸,刃宽一寸三分,中心厚两分三厘,重四斤七两,两眼纹耀。 雷磊将地挝往右身侧一挥,一个瞬身,在木虚明周边转了几圈,将七柄斩灵剑全部弹回。 此时他亦不敢轻敌,开启了异域飞升,悬停在木虚明头顶,连分身都不敢使用。 七人亦不敢近身搏斗,将雷磊弹回的斩灵剑重新横在胸前,没人愿意以死相拼,只作远程攻击,都想白捡功劳。 雷磊不敢怠慢,开启异域飞升极耗能量,他将左手一挥,一股强风将木虚明,青鸾等人吹到一边,足有十丈之余,强风的威压恰到好处,四人平稳站立,并无不适。 “看着他!”雷磊对青鸾吼道。 地挝剑身布满血色火焰,内有红色闪电穿梭其中,一个瞬身,雷磊斩断了一把极品斩灵剑并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胸膛,细看,此人正是叶云。 可怜的叶云一时轻敌,还没有来得及使出异域技就被雷磊秒杀了。 雷磊自然是看过“生嫖”们搜集的五花八门的战斗手册,“七叶”虽不是强大的七彩组合,也不是次强大的纯彩组合,但是他们都是木系,长期修炼的纯系组合亦让人为之怯战,这种仅次于前两种组合的强大存在,雷磊不能冒险,只能拼尽全力先趁其不备斩杀一个。 反观雷磊,他常年闭关,“生嫖”们都知之甚少,这让“七叶”不知虚实,才不敢冒然行动。 叶尘,叶凡,叶辰见状,赶紧开启了异域飞升,叶晨,叶枫,叶天都大惊失色,面对异域圣不敢再嘚瑟,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雷磊知道战斗托的越久越没有机会,只能趁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剩余六人随即各自向后闪退了约七八丈。 处于中心的雷磊随即受到了六人的轮番轰炸。 叶云的惨叫,让花千枯分心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配合如此默契的“七叶”竟然这么快就有人败下阵来。 “七叶一枝花”即是林天和林凡的私人组织,也是臭名昭着的赏金猎人,战斗经验丰富,实力强悍,经林天多年的培育已然是柄杀人利器,开局的失利显然乱了他们的分寸。 花千枯加快了攻击辉夜的频率,二人犹如两个光影在层林里急速闪烁,所到之处,草木不生。 奤力在一旁观战,随时等着主人进攻的命令,此时竟然有点跟不上二人的节奏了,两眼放光都应接不暇。 花千枯开局不久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没想到自己高辉夜一个境,打到现在辉夜竟然毫不示弱,一点也没有处于下风,他一直在寻找战机,将希望寄托于自己强大的异域技。 “叶尘你们抽出来一个找准时机先杀木虚明,形势不利了我们就撤!”花千枯一边战斗着辉夜,一边犹如千里传音一样朝“七叶”命令着。 雷磊一时不知道该去防谁,自己已然疲于奔命,老奸巨猾的花千枯命令里的叶尘谁也不知道是叶尘还是叶晨,抑或是叶辰,战斗中这种习惯性的内部命令旁人很难琢磨,一时让雷磊十分迷惑。 这种小伎俩的迷惑对已入破惑境的雷磊只起到了半个眨眼的功夫,雷磊已然了然于胸,此时不管是哪个叶尘,只要他冲向木虚明,截杀便是了。 剩余“六叶”肯定也知道面对异域圣,语言上的简单迷惑肯定丝毫不起作用,叶尘,叶凡,叶辰同时使用了自己的加强版本命技杀向雷磊,叶晨随即抽身冲向了木虚明。 雷磊自知此时不能太过分心,一旦漏出破绽不但帮补了木虚明,自己也会死于非命,只能疲于应对,希望青鸾等能抵挡一阵。 此时战场完全被分割,众人都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十二章 战天斗地 五人连续的进攻犹如狂轰滥炸,雷磊只能一边防御一边闪躲。 强大的精神之力让他没有丝毫地懈怠,灵魂之力洞观一切也已发挥到极致,生命之力让他抗住了一波又一波伤害。 一会刀山火海,一会地裂山崩,一会大浪滔天,一会风啸九天,一会标枪密布。 雷磊每次跳出五人的包围圈就很快又被围住,前脚刚闪过的位置后脚立即就被毁天灭地。 五人的默契程度相当高,雷磊的瞬身消耗了太多能量,只能利用风墙,火墙,土墙,石墙,冰盾来防御,甚至还遁地了两次来规避伤害。 能让一个破惑境的异域圣疲于奔命,一时竟不能展开有效的反击,实力可见一斑。 高手一般不屑于盔甲药品之类的东西,不是它们不好,而是主观如此,大流使然。如果旗鼓相当还好,一旦处于劣势,防护和强化还是很有用的。 雷磊自然没有任何防护在身,他的防护跟大多数异域师一样全在他强大的异域技里,不是他不想拥有,而是有的还不如没有。 高手也不屑于手持强大的武器和饰品,这也是主观如此,大流使然,逼格必须要异于常人。那些个所谓的“无剑胜有剑”,”草木竹石皆可为剑“,“身边之物皆可成为手中利刃”的高逼格,如果不是评书里的意淫之人,遇到真正手持名剑名饰的高人,最终死的都很难堪,窝囊。 观念误人犹如疯狗意淫成伪君子在啃食其身其不自知还拍手称快,得意洋洋,着实让人可恨!可怕! 雷磊自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地挝不离其身,不被歪风邪气的所谓主流观念蒙蔽双眼,冲昏头脑。 生死之战,地挝是身为异域圣的雷磊的最后体面!它为雷磊挡下了太多致命的伤害。 辉夜和花千枯试探完彼此,没能分出胜负,开始拼异域技了。 霸刀的风啸,刺耳,乱人心神;寒光的松花,夺目,慑人心魂。 当花千枯使用自己的终极宿命千木网林的时候,霸刀的纹耀风啸形成的霸气将辉夜的右腹部划伤,鲜血顺着大腿滴滴流在了地面。 异域师八阶点图成功会习得全新的加强版本命技,还会修得异域飞升。 所谓本命技就是跟族系有关,木系的本命技,正反修都是绿环的第四技能,火系正修就是红环的第一异域技,反修是红环的第七异域技,以此类推。 九阶点图成功会习得终极宿命,这是超级加强版的本命技。 一旦异域之力修满七十级,上彩或点图就没有了时间限制,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异域师都对点图如此上心了,它决定了一个异域师的终极宿命。 异域之力修满的大有人在,但是三力修满的就不多了。 辉夜和花千枯交战时使用的瞬身之技是精神之力修满十级修得的,在不考虑衍生技的情况下,生命之力修满十级会习得分身,灵魂之力修满十级会修得虚化。 瞬身极耗能量,分身是直接分走一部分能量,虚化就更离谱了,它直接夺走全部能量,需要一定的间隙才能恢复。 高手对决,分身除了迷惑敌人拿来逃跑偷袭等,并不适合拿来战斗,并依靠数量上的优势取胜,况且分身的数量和质量也是由异域师的质量来决定的。 辉夜,雷磊和花千枯都没有选择利用分身交战就是这个原因。 花千枯也是木系,他最得意之技就是自己的终极宿命千木网林,千木网林会从上下前后左右六个方向同时攻击敌人,上千的扦插之木能穿透铜墙铁壁,形成间隙很小的网林,敌人上无天路,入地无门。 辉夜只能以自己的终极宿命花神护体阻挡千木网林。 花神护体跟落地生花极其相似,只是更为强大,四瓣强大的莲花瓣状的防御体包裹着辉夜,让其免受伤害。 当花千枯技高一筹,用千木网林破了辉夜的花神护体的防御时,他又一记飞刀挥来,辉夜虽然第一次躲过了霸刀,但是当霸刀二次回到花千枯手上时纹耀风啸还是隔空伤了她。 辉夜依旧沉着,但是恼怒是掩饰不住的。 她将寒光往天上一扬,无数蓝色冰晶状的松花先是覆盖了剑身,接着四周就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地上,花草上,树上,空中悬浮着的,好不壮观。 寒光的纹耀是松花,辉夜将自己的蓝环第六异域技融合进了寒光纹耀,将其释放出来,形成强大的衍生技。 此技一出,无数松花配合寒光纹耀将周围温度降低,寒气逼人。 此时雪虽然没下,但正值冬季,可谓得天独厚。 异域技融合纹耀需要很高的天赋和觉悟,绝对不是熟能生巧,日积月累的训练能够实现的。 倘若花千枯能将霸刀的纹耀风啸融合进千木网林等任何一技,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地位。 “生嫖”绝对是一个有用的职业,有人恨就有人爱。 花千枯看过有关辉夜的战斗手册,知道辉夜终于放大招了。 她的终极宿命是个防御技,加强版的本命技是辅助治疗技,蓝环第六异域技融合寒光纹耀形成的衍生技才是终极杀招,这种衍生技一般统称异融技。 辉夜几乎能跟任何纹耀融合成异融技,这是七彩大陆绝无仅有的存在。 当蓝色冰晶状的松花像爆炸果实一样裂开四散的时候,奤力闪开了,辉夜使用此技时它每次都是如此,即使强如奤力这种灵宠亦惧怕其恐怖的摧毁之力。 花千枯并不慌,“七叶一枝花”都是反修,他使用自己的红环兑符第七异域技火光通天配合连续的四道四面风墙形成风火连天来阻挡辉夜的蓝环兑符寒光松花异融技。 二人此前并未交过战,均属木系,但是仿佛天生相克一般,花千枯的红环兑符第七异域技配合风墙跟辉夜的蓝环兑符第六异域技形成的异融技打了个兑兑符,平手。 松花不是被弹开就是被烤化,原本毫无死角的爆射,没有伤及花千枯分毫。 二人能量都消耗巨大,辉夜保命之际自是会毫无保留,花千枯却不敢轻易折腾,万一此地有人支援,没了能量跟常人无异。 二人的战斗节奏第一次慢了下来。 木虚明这边就惨了,只一个回合,绿珠和紫壁就死在了叶晨的剑下,青鸾也身受重伤。 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了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姐,木虚明悲痛不已。 第十三章 生死考量 叶晨的剑实在太快,木虚明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看清,绿珠和紫壁就倒在了血泊中。 若不是青鸾的极品斩灵剑挡住了叶晨的上品斩灵剑的剑风,四人就都交代了。 剑风虽然是挡住了,但是青鸾也受了很深的内伤,她挡在木虚明的前面,同木虚明一起被剑风震飞数丈。 一个超级异域皇面对三个异域帝竟然能瞬间秒杀两个,木虚明着实震惊了。 绿珠和紫壁的惨死归根结底是辉夜的疏忽,她原本以为在帝都和长生殿的附近不会有什么危险,甚至还临时起意深入长天森林,来回月余,这么长的时间给了“七叶一枝花”非常充分的准备。 三人原本只是辉夜的服侍丫鬟,修炼的并不高深,辉夜也没想着要靠她们保护,她不喜欢丑陋的老弱病残,级别再高也不行,因此三人就常伴左右,其中机灵的青鸾最讨辉夜喜欢。 “别挣扎了,受死吧!我剑很快,不会让你们感觉到疼的!” “你没死过,怎么知道就不疼!”青鸾恶狠狠的看着叶晨,怼道。 叶晨并不理会,反手握剑道:“毫无挑战的绝杀!” 接着轻轻一挥,斩灵剑直刺青鸾胸膛。 青鸾身受重伤,完全没有能力躲过如此快速的剑,剑穿透其胸口,刺伤了身后的木虚明的脖颈,鲜血直流。 青鸾倒下了,自信的叶晨却失望了,叹息道:“竟然没有一穿二?” 他将手掌摊开做握手状,重新将剑握在了手中,剑出之时,青鸾毫无挣扎,瘫软地一动不动。 还好这一剑没有伤及木虚明动脉,鲜血流到如意櫰木甲上,木虚明一阵刺痛,倒地挣扎起来。 “小鬼,别装了!我知道刚刚只是伤了你的皮毛,死不了的,装死躲不过去的!” 木虚明哪有闲情听叶晨在那废话。 如意櫰木甲遇着木虚明的鲜血后,仿佛活过来一样,一阵紧缩,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接着无数的气生根样的东西犹如针灸般刺向木虚明的身体,让他疼的死去活来的。 原本隐形的如意櫰木甲,此时像树皮铠甲一样套在木虚明身上,也慢慢不再紧缩,不再隐形。 如果不是蛛莲璧合挡住了视线,这活的树皮肯定能吓着木虚明。 正当叶晨疑惑完准备一击必杀时,木虚明站了起来。 他重新获得了平静,身心仿佛重生了一样轻松,如意櫰木甲也重新隐形,跟之前不同的是,它变成了木虚明皮肤的一部分,依靠木虚明的血液供养,寄生了,木虚明再也脱不下来了。 木虚明看着倒下的青鸾,绿珠和紫壁,伤心欲绝。 继而平静地说道:“她们都叫过我小兄弟,我也叫过她们姐姐,这么楚楚动人年轻貌美的小姐姐你连眼都不眨地平白无故地将她们杀掉,实在可恨!恶人!今天我要超度你!” 木虚明捡起青鸾的绝品斩灵剑,怒视叶晨,仿佛绝地求生的小斗士。 木虚明的举动把叶晨逗笑了,他虽然不知道“超度”是什么意思,但是木虚明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想杀了自己替刚刚死去的三个姐姐报仇。 是的,木虚明就是这么想的,他要阻止叶晨继续作恶。 “蝼蚁也敢逞英雄!” 叶晨轻蔑地使用自己最差劲的第一异域技“光影剑”劈向木虚明。 木虚明见一道巨大的斩灵剑光影快速劈来,赶紧使用自己蹩脚的轻功躲过去了。 “噼啪”一声,光影剑将木虚明身后的一棵大树一分为二,树心立即燃烧起来,好不惊险。 轻功比起瞬身可是差远了,但是木虚明这不熟练的轻功还是让叶晨惊了个呆,他无语地看着木虚明这个小孩,既诧异又显得不耐烦起来。 “可以啊小儿,还是个巭师?” 正当叶晨准备再次挥剑的时候,木虚明急忙发问了:“巭师又怎样?我可以喊口号吗?” “不行!异域师之间的对决才可以!” 木虚明不紧不慢地伸出左手,召唤出了自己的异域球。 “那现在呢?” 叶晨惊呆了,情报上说木虚明是今年才入召成功的,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木虚明就上了第一彩。 叶晨刚刚轻蔑又无所谓的态度瞬间没了,当他认真起来细看的时候,差点没有把自己的眼珠子也伸出来,木虚明红色环带上的白色兑符让他彻底凌乱了。 “小子,你果然是个信球,不过你只有一环,有兑符又能怎样?如此天才,可惜了!” 说完,叶晨就准备出手,这次不在大意,完全认真了起来。 “慢着!我能喊口号了吗?” 叶晨更加不耐烦了,异域师对决时弱势一方喊口号是个传统,为了行走江湖的荣誉,再无赖再恶贯满盈的异域师一般也会遵守。 恶,有实力,别人或许也会敬畏你,但是不讲荣誉,就是作死,要遭天下人耻笑。 “喊吧喊吧!一会让你死的不痛快!” “我能坐下喊吗?” “你躺下喊最好,反正一会还是要躺下。” 木虚明见机会难得,将剑往地上一插,赶紧坐下打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叶晨懵了,他也听不清木虚明嘴里在叨咕什么,反正不是他想听到的口号。 很快,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来了,那股特别纯净的力量已经充盈木虚明全身,木虚明发光了,跟之前稍有不同的是,木虚明头后竟然还出现了一个光圈。 接着木虚明就放下右手,只以左手立掌,站立起来,重新拿起了青鸾的极品斩灵剑,嘴里不停的念道: 天地玄宗,千灵同源。 历修亿劫,证神通仙。 七界内外,惟灵有选。 体发辉光,覆己映人。 视无不见,听无不闻。 包罗万象,孕育万生。 受持不断,其灵自现。 若遇百危,魂聚魄盘。 诸神朝礼,万仙靠边。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心有乾坤,经纬分明。 智慧并存,万法自然。 金光闪闪,法力无边。 叶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已顾不得木虚明嘴里念的是什么了,惊叫道:“‘金色传说’!这是‘金色传说’!我终于明白林大人为什么必须要杀你了!” 木虚明念的正是木万南上次教给他的《金光护咒》,念此咒语可以长时间保持佛光不散,木虚明这还是第一次尝试。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无憾,唯有一战!” “今天,我要替亡灵超度你!” 第十四章 初次战斗 叶晨不再迟疑,使出了自己最厉害的第七异域技“火光冲天”。 只见他手中斩灵剑在右身侧绕了一个圈,剑尖在地上一个摩擦,直指木虚明。 一股强大的火光气浪犹如开天辟地一样袭向剑锋所指。 木虚明大声喝道:“五——重——罗——生——门!” 沉闷的响声震耳欲聋,五重罗生门被火光冲天接连打碎了前三门,第四门安然无恙,被挡反的火光气浪随即将叶晨震飞数丈,斩灵剑也丢落一旁。 叶晨单膝跪地,口吐鲜血,自知大意了,第七异域技“火光冲天”施技距离有点太短了,这五重罗生门也大大超出了意料。 “枯木逢春!”叶晨盘地而坐,赶紧使出了治疗技。 “丹东!丹东!丹——东!”木虚明又连喝三声。 三个丹东同时从天而降,形成三角将叶晨包围在其中。 木虚明很是意外,原本只是想召唤一下丹东,没想到情急之下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木虚明用意念控制着丹东,让他们攻击叶晨。 每次召唤持续时间也就三分之一刻钟,木虚明不敢怠慢。 三个巨大的熔岩巨兽,让叶晨惊慌失措,他草草的结束了枯木逢春,全然不敢再大意。 无数的熔岩之焰从天而降,打向叶晨所在的位置,他一个风波斩,弹开了大部,自己所在的位置总算安全。 三个丹东见状,双手猛捶地面,六道烈焰冲击波瞬间撕裂了大地,同时冲向叶晨站立之地,随即一股熔岩破地而出。 叶晨顿感不妙,只能闪躲逃跑,不敢过多纠缠。 等闪躲的距离足够,叶晨重新御剑,使用自己次强大的第六异域技“百剑起舞”打向三个丹东。 近百只锋利木剑就像爆裂的烟花一样齐刷刷的分三批次刺向三个丹东,三个丹东个个毫发无伤,数只扎进丹东身体的木剑也很快被烧成焦炭。 木虚明为了更好的视野,早就悬停在空中,注视着这一切,随时准备补刀。 叶晨慌了,悬在半空,不知如何应对。 会自动攻击的丹东,哪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三兽各自双手以环抱之状,仰天大吼,只是一瞬,就冲撞在刚刚叶晨悬停的位置,来了个死亡拥抱。 三兽扑了个空,巨大的冲击力将自身的部分手脚和头都撞散架了。 落地的叶晨还来不及高兴,就见三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恢复如初。 叶晨大惊,赶紧又一次使出“火光冲天”,将其中一个丹东打飞数丈,被打飞的丹东四脚仰天,皮肤一样的石块散落一地,叶晨利用“开视”定睛一看,它又恢复如初。 接着三个丹东就开始了野蛮冲撞,快速的冲击将地面蹚出一条条壕沟,壕沟内全是散落的岩浆。 叶晨在地上,丹东就使用野蛮冲撞,悬停在天上就使用死亡拥抱,人没杀死也吓死了。 几波下来,叶晨已经摸清了三兽的攻击规律,正暗自高兴时,三兽也已经不再步伐一致,而是各自自由攻击了起来,一个使用野蛮冲撞,另一个就使用死亡拥抱,第三个就使用熔岩之焰或裂岩之柱。 堂堂一个超级异域皇,现在却被追着打,像老鹰嘴下的小鸡,也像猫爪下的老鼠,更像是丧家之犬。 木虚明见叶晨疲于逃跑,赶紧使出了如来神掌。 第一式锁定住叶晨之后,木虚明轻轻用意念一推,佛光手印便顺势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一阵炸裂声将地面炸出一个坑,叶晨躲过了。 第一式佛光初现打完后,木虚明又使出了如来神掌第二式佛怒众生,第三式佛威四溅,第四式佛光普照,第五式佛法无边。 一时间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叶晨惊慌失措的惨叫,另外两个战场的人不注意都很难。 最终,叶晨跑向了雷磊所在的战场寻求救命。 “这东西是从哪来的?叶晨!它是熔岩巨兽!是硅基生命,常规攻击很难奏效,快使用地缚拖延他的进攻,再使用水系异域技浇灭它!”叶凡对着叶晨吼道。 叶晨领会,赶紧使用地缚,将三个丹东几乎拉入地下,只剩下了头。 果然,三兽的攻击慢了下来。 它们使劲挣扎,充满了怒气,几乎就快挣扎出来的时候,叶晨使用水波弹将三兽表皮的熔岩之火浇灭了,三兽也就不再动弹了。 浓雾蒸汽散去,丹东体内的岩浆之物又重新让自己披上了熔岩之火。 很快,三兽就挣脱了地缚,仰天怒吼,好不生猛。 叶晨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幻想自己要是会沙缚就好了。 正当他绝望之际,三兽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全部跌散,继而消失不见了。 此时木虚明只叹息自己如果学会了如来神掌第六式佛山压顶,第七式佛灭天地,第八式天降如来,第九式舍身成佛,第十式万佛朝宗任一式就好了。 光影剑,水波弹,地缚,枯木逢春,风波斩,百剑起舞,火光冲天等全部技能的连续交叉使用,让叶晨也是十分疲惫。 见三兽消失,叶晨瞬间又来了精神。 他不知木虚明此时的虚实,不在盘坐,选择站立着再次使用枯木逢春治疗自己。 木虚明已然不能再次召唤丹东了,佛光也消散了,但是他还能召唤两次五重罗生门,他算好距离,在叶晨疗伤之际,慢慢地,大无畏地走向了他。 叶晨治疗得很快,原本也没受啥重伤,眨眼已经全然恢复。 “小兔崽子!还有啥能耐!使出来,爷爷今天让你死的瞑目!” 木虚明目光如注,轻声而坚定的说道:“今天,我要替亡灵超度你!” 叶晨也不知道木虚明哪里来的自信,一时竟被唬住了。 刚刚的五重罗生门确实让自己受了点伤,所以木虚明的再次靠近让他有了警惕。 叶晨利用悬停后退几丈,风波斩直接就打在了木虚明身上。 木虚明并不闪躲,被震飞十丈有余。 他爬起来,继续走向叶晨。 叶晨又是一个风波斩。 木虚明又被震飞十丈有余。 他又爬起来,继续走向叶晨。 叶晨懵了,连续三次一模一样的剧情,常人早该死了的。 第四次的光影剑,叶晨情急之下打偏了,终于破了木虚明的金刚不坏神功第四式无极反弹和如意櫰木甲的防御,木虚明开启了第五式力破千斤,虽表情无比痛苦,但还是稳稳地站住了,没有被震飞。 前三波攻击,如意櫰木甲和金刚不坏神功让木虚明毫发无伤,只是被震的非常难受。 第四波叶晨无意打偏的光影剑却让木虚明受伤了。 木虚明在等叶晨能量耗完或者虚弱之时,再次使用五重罗生门将其重创,然后使出新领悟的第六式降龙伏虎,将其击杀。 叶晨在等木虚明赶紧倒下。 两个人算是犟上了。 木虚明继续走向叶晨。 叶晨被吓的不轻,这个速成的年轻的超级异域皇,被一个荣誉异域师整破防了。 他接连地使用地缚和光影剑,水波弹打向木虚明,木虚明被打得狼狈不堪,衣衫不整,口吐鲜血。 若不是叶晨能量没有全部恢复,只一招百剑起舞或火光冲天,木虚明这样硬接,也早就死了。 木虚明从地缚之技里爬出来,倒地不起,他攥着剩余的内力和异域之力只求杀了叶晨,早已没了闪躲的能力,手中斩灵剑也不知道啥时候丢落了。 叶晨松了口气,准备前去补刀。 木虚明感知到叶晨正在靠近,快速使出五重罗生门,第五门正好将叶晨弹飞。 叶晨弹飞间隙将手中上品斩灵剑抛出,一剑刺穿木虚明锁骨。 久经沙场的叶晨再次懵了,自己被弹飞,却并没有受伤,刚刚全力的一剑,这小子楞是不死。 木虚明没有啥战斗经验,闯关的心得还是嫩了点,最终还是心急了,五重罗生门再晚点施放,出现的瞬间说不定真能将大意的叶晨震死或震伤。 同时他一开始也就错了,身为超级异域皇的叶晨在不受伤的情况下不可能就真的会耗尽能量,再任由他摆布,他这是在豪赌,级别悬殊注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木虚明以御物之能将叶晨的斩灵剑拔出,继续走向叶晨。 “这不是人!这绝对不是人!”叶晨大叫道。 “今天,我要替亡灵超度你!”木虚明微弱而坚定地说道。 第十五章 死有余辜 木虚明在等如意櫰木甲给自己恢复,锁骨的贯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外表看着一点痕迹都没有。 但是强撑的身体还是让他倒下了,他双膝跪地,紧握斩灵剑,依旧盯着叶晨。 叶晨见木虚明真的虚脱了,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雷磊连异域服都没有穿,棉布衣服也被烧了几个大洞。 他以胸口被碎石击中的代价,一剑刺穿叶天,然后迅速脱离了几人的纠缠,赶赴到木虚明的战场。 叶晨看到雷磊,先是一惊,继而看到叶尘,叶凡,叶辰,叶枫也赶过来站到了自己身前,才算松了口气。 叶晨细看,叶天也没了,不觉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 “七叶”一开始就没了“一叶”,现在还剩下“五叶”,不能施展纯系组合技来对付雷磊一度让叶尘心灰意冷,他在想几人以命搏杀一个异域圣到底值不值,开始牢骚满腹起来。 四人见叶晨半天没能杀掉一个小孩,属实不太相信,眼前战斗留下的满目疮痍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但这些他们都来不及细想,因为分心的代价他们都懂。 叶辰见雷磊在查看木虚明伤势,觉得机会难得,将“七叶一枝花”的保命规矩“麦余蔸子”也使了出来。 林天培育“七叶一枝花”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花费的时间和钱币巨大,所以给他们立了一个保命规矩,就是任何战斗都要留点能量,是谓“麦余蔸子”,打不赢就拿来逃跑。 现在叶辰见叶云和叶天已死,悲恨交加,已全然顾不得什么保命规矩“麦余蔸子”了。 “六——道——之——舞!” “五重罗生门!” “玄蚌之盾!” 叶辰,木虚明和雷磊几乎同时喝道。 六道之舞是叶辰的第八异域技,即八阶习得的加强版本命技,这是他此次交战到目前为止能使出来的最厉害的一技了。 六道之舞会从六个方向形成坚硬而锋利的木刺,木刺排成竹排状,每个方向六排,六个方向均分六次齐射位于中间的敌人,当六道木刺排相遇插在一起的时候会形成木刺牢笼,相遇的木刺排也会迅速消失,方便下一道木刺排形成新的牢笼继续造成伤害。 跟花千枯的千木网林不同的是,六道之舞的攻击没有那么迅速,那么随机,而是有规律可循,攻击力也稍弱很多。 如果不能躲过六道之舞或者防御住六道之舞的攻击,基本会被插成肉泥。 雷磊领教过六道之舞,知道他的厉害。 当木虚明使用五重罗生门的时候,他立即想到了破解之法,迅速将木虚明抱起,利用瞬身躲在了五重罗生门的第四门和第五门之间,然后利用玄蚌之盾,将自己和木虚明藏在了巨大的蚌壳之下。 五重罗生门正面挡住了两个方向的木刺排,卡住了侧面的两个方向的木刺排,玄蚌之盾则抵挡了上下两个方向的木刺排,六道之舞没能形成一个有效的木刺牢笼。 或许是雷磊消耗实在太大,玄蚌之盾维持的时间实在有限,天上掉下来的木刺排还是刺伤了雷磊的双肩。 正当叶辰得意之时,叶凡准备补刀之际,一条细细弯弯的龙柳不知从何而来,一下就穿透了叶辰,叶枫和叶尘。 忽而变得天寒地冻起来,漫天的红梅如雪花般飘落,一蓝衣女子,一闪而过,叶凡被一剑封喉。 接着蓝衣女子左手成抓取状,一股无形的精神威压令逃跑的叶晨动弹不得。 来人正是青衣凡定秀,蓝衣尘修眉。 叶凡等几人跟异域圣雷磊大战,三力消耗巨大,仅存的“麦余蔸子”在凡定秀和尘修眉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秒杀毫不费力。 木虚明见叶晨被威压控制的不能动弹,赶紧使出降龙伏虎,只见一道龙形金色真气和一道虎形金色真气齐齐地打在叶晨的胸膛,叶晨当即倒地,仰面朝天。 奈何叶晨不知名的护甲太过强大,并没有立即殒命,最终还是死在尘修眉的威压之下,直接被挤的七窍流血而亡。 “秀姐姐,眉姐姐,你们怎会在此?” “我感知到了丹东的怒气,知道事有蹊跷,就赶过来查看了。” “哦,原来如此,幸亏两位姐姐来的及时,不然这几个恶人就得逞了。” “我知道,他们潜伏在这长天森林快一年了,一边滥杀无辜,一边跟踪灵兽的活动轨迹绘制地图,实在可恨。原本我们不能过多干预人类的事情,也怪他们命中该绝,我们姐妹俩正好被允许出来在人间历练。” “可是两位高人,我怎么感知不到二人的真实身份了?” “那是因为我们这次佩带了熏草。” 熏草,麻叶而方茎,赤华而黑实,臭如靡芜,佩之可除疫疠之气,亦可防毒气,熏走异气,压制戾气,排除杂气,用来掩饰妖的身份再好不过了。 雷磊虽然不知道熏草到底是什么仙草,倒也没有继续好奇,而是追问道:“姑娘刚刚说自己是被允许出来在人间历练?” “是的,我对丹东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虽已修炼到超凡入圣的境界,亦不能看透生死离别,镜灵神允许我来人间继续历练,希望能进入无欲无求,无恶无距或无为无量的任一境界。” “原来如此。” 雷磊知道二人的来历不凡,却不知道二人已经是超凡入圣之境,不觉好生敬佩。 “问那么多干嘛?木虚明,以后我跟你秀姐姐同你一起修炼可好啊?” “那当然好了。”木虚明爽快的答道。 “我是树妖,这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修眉妹妹是条锦鲤,她是不放心陪我出来历练的。以后一起行走江湖,我们的身份还请二位保密。” “这是自然!”雷磊没等木虚明回话,抢先说道。 “你一个人出来玩,不带上我,那怎么行!还好镜灵神大人体贴,放我一起出来了。” 听见尘修眉爽朗的笑声,四人仿佛忘记了刚刚残酷的战斗。 花千枯见这边的战斗没了动静,很是高兴,以为“七叶”已经完成了任务。 但当他稍一留神,用意念一感知,顿觉大事不妙。 “七叶”竟无一人能够被感知到,反而多了两个身份不明,高深莫测的人。 第十六章 除恶务尽 辉夜的战斗力如此强悍,“七叶”也被斩尽杀绝,花千枯自知大事不好,赶紧开溜。 可是辉夜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如此祸患,必是拼命也会铲除的。 雷磊示意凡定秀和尘修眉帮助辉夜,很快几人也赶赴到辉夜的战场。 一时间再次天寒地冻起来,无数的红梅如鹅毛大雪般纷纷飘下,尘修眉手持寒眉挡住了花千枯逃跑的方向。 花千枯见势头不对,赶紧从另一个方向逃跑,可是凡定秀早已守候在此。 退步有辉夜,雷磊和木虚明,花千枯被围在中间,犹如失去三窟的兔子。 “辉夜,我们都是木系,说不定之前还是一家,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呸!谁跟你是一家?” “林天经多方打探,原来你们辉姓皇室以前也是木族正宗,第一任皇帝木泽继位后才改名辉泽的。” “放你亲娘的臭屁!老娘都没有听说过!” “是真的!我也是木系一族,全都是林天逼迫我的,放过我吧!” “贱骨头!真糟践了异域圣觉醒之境的头衔!” “是的,我就是个贱骨头!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些死在你的霸刀之下的亡魂你可有放过?还木系一族,你替林天追杀的木姓族人还少吗?”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身为异域圣,别哭鼻子了,别丢了最后的体面!” 说完,辉夜扬起寒光,此时寒潮更加凌冽了,无数蓝色冰晶状的松花伴着无数飘落的红梅花,好不壮观。 花千枯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结冰了一样,他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下形势,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辉夜让松花朝着花千枯所在的位置爆射,防止误伤,尘修眉也扬起寒眉,给了一个漂亮的“乂”字风波斩。 花千枯将仅存的“麦余蔸子”使出,制造了一个“四合壁”并使用“枯木逢春”进一步治疗自己和加强“四合壁”的防御,他想以此阻挡辉夜和尘修眉的攻击。 松花攻击到一半,辉夜就虚脱了,但是尘修眉还是破了花千枯的防御,“乂”字风波斩将其重伤。 花千枯感知不到凡定秀和尘修眉的修为,自知是比自己高深,断然不敢轻易从她们那个方向突围,他知道雷磊和辉夜这边才是薄弱环节,说不定还能趁机杀掉木虚明,也算完成了主要任务,保全家人。 一切都跟他预想的一样,辉夜和雷磊都虚脱了。 如果不是尘修眉的“乂”字风波斩,或许花千枯就真的能完成主要任务。 正当他得意之时,凡定秀的柳叶,一片片一片片的从四面八方向花千枯打来,柳叶将花千枯打死之后迅速将其包裹起来,就像一个绿色柳树叶的大粽子,随即大粽子爆破四散,花千枯灰飞烟灭了。 他垂死挣扎之际将霸刀扔向木虚明,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霸刀被扔出一个弧形,插在了地上,离木虚明一丈有余。 散落的柳叶中心露出一个三级神秘腰带,之后又缓缓现出一个发光的无实体的绿色兰花状圆球,它悬浮在空中,散发出绿色微光,甚是好看。 “没想到这种人也能修出来灵根,真是暴殄天物!”凡定秀气愤地说道。 他将花千枯打的灰飞烟灭就是想一并消灭了他身上的地图,没想到打出来一个永生兰灵根和一个三级神秘腰带。 人类犹如病毒和蝗虫一样在七彩大陆肆虐,已经严重影响了其它物种的生存,凡定秀自然不会轻饶了这帮恶棍。 接着凡定秀又说道:“可惜了,不是二位最终打死的,这木系灵根可以延长寿命,对我却没什么用处。” 辉夜和雷磊当然知道凡定秀说的是自己,二人也不免觉得可惜。 木虚明不自觉的拾起霸刀,原本霸刀上的霸气呈黑色烟絮状,这一握,黑色烟絮状的霸气就变成了金色烟絮状。 不知何时,木虚明竟然能轻松拿起任何一把仙品武器了。 他将霸刀指向花千枯死后留下的灵根,霸刀竟然将其吸收了。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武器还能吸收灵根,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吸收了一个人的灵根后,原本光洁的霸刀刀身竟然出现了很多的猴面小龙兰花纹,远看犹如万佛朝宗。 凡定秀猛然惊奇道:“我只知道神工神匠能将仙品武器升级为神器,前提是仙品需要集齐三种不同的纹耀,没想到这霸刀在你手里竟然能集到第二种纹耀,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你是怎么做到的?” “秀姐,我也不知道,仿佛冥冥中有什么东西给了我指引,我刚刚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 “霸刀的事情回头再论,二位隐士高人可否再帮我一个忙?”辉夜见木虚明和雷磊竟然跟凡定秀和尘修眉如此亲近,再根据雷磊介绍过的上次木虚明经历的献祭奇遇,已猜出二人身份,也就不再客气。 “请讲?” “可否帮我杀了方圆十里的所有鹦鹉?” “放肆!长天森林里的灵兽死的还不够多吗?”尘修眉怒道。 “姑娘有所不知,诸神殿有奇人训练了一批鹦鹉,能言善辩,能识图,看画像,是这帮人的眼线,如果今日之事传到暗罗帝国,恐再起争端!” “那也不能为杀一而灭三千吧?” “鹦鹉多为群居,此地经过刚刚的战斗,如果是野生的,恐怕早就成群结队地跑开了,姑娘帮我消灭那些独行或形迹可疑的就行。” 尘修眉看向凡定秀,凡定秀看看木虚明道:“木虚明,就当是因为你,我破例一次。” 说完,凡定秀利用方圆十里的植物迅速感知到其内的所有动物,最终将其中一直鹦鹉夹死在树枝之上。 “还好,附近就一只鹦鹉,我已经将它消灭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秀姐杀的也就是我杀的!”木虚明冷不丁地一句话,大家都听不太明白,也就没太在意。 花千枯由于死的突然,临死召唤的“四合壁”还剩两面,竟然没有消失,木虚明走向其中一面,伸出右手食指,在坚硬的石壁上写下八行宋体: 一人惆怅把酒酌, 问君谁人在心窝。 谈笑知交别离多, 百年孤独无从说。 我愿化身万人魔, 天涯海角孤独活。 遇不平佛挡杀佛, 除却不公传烟火。 “这是木万南的诗!”辉夜两眼放光,不无平静地说道。 第十七章 百年孤独 木虚明以血肉之躯在异域圣召唤的石壁上能轻松写下文字,着实让众人惊讶不已,连凡定秀和尘修眉都惊讶不已。 木虚明在锻造阁的阁楼翻阅各种卷轴和书籍时,无意中发现了远祖木万南的诗集,就带出来想慢慢翻阅,时时研读。 他内心称此行为为偷盗,虽然他将来会将其归位,但是私自拿走借阅并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他没有谴责自己的行为,就是单纯的为了体验一下偷盗,好破了五戒。 别人如果写出木万南的诗或许足令辉夜惊奇,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那是一个已经死了近百年的人,木虚明写出来,反倒不够辉夜惊奇的了,毕竟那是人家远祖。 木虚明在为死去的人超度,包括死有余辜的“七叶一枝花”。 凡定秀在花千枯留下的神秘腰带里果然找到了他们绘制的地图,随即将其销毁。 “你是木虚明的老师?”凡定秀看着雷磊问道。 “在下正是。” “这腰带给你了,身为异域圣出门别太寒掺了。” 雷磊恭敬地接下腰带,旋即问道:“二位姑娘接下来作何打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会继续保护木虚明周全!” “受人之托?敢问姑娘是受谁之拖?”辉夜赶紧问道。 “这个你自然不必知道,我二人出来历练,顺便保护木虚明,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辉夜听说过尘修眉手里的寒眉剑,原本想问问是谁要请两位隐士高人保护木虚明,他猜想的是木虚明的远祖,见凡定秀不便多言,依旧不死心的向尘修眉问道:“姑娘使用的可是寒眉剑?” “正是。” “寒眉剑消失了几百年,姑娘从何得来?” “怎么,你们皇族见了救命恩人也要先进行盘问?” “在下不敢,姑娘多虑了,二位修为高深,刚刚如果不及时相救,缠斗下去,我们必死无疑,谢二位救命之恩!” “这还差不多,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你拿着的寒光必是僧志南所送,你是想打听他的吧?” “正是!姑娘高见!可有僧志南的消息?” “没有。” 辉夜失望至极,不再多言。 “这寒眉剑一直都是我的佩剑,寒冰是秀姐的佩剑,而寒光之前为僧志南所有,虽然三剑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自问世便再无过多交集,你睹物思人,也算是情痴一个了。” 辉夜听到尘修眉说寒眉剑一直都是她的佩剑,再看木虚明和雷磊跟二人好像相熟,根据雷磊之前给他讲过的木虚明得到献祭的奇遇,心中已经明白的七七八八了。 “有二位救命恩人保护木虚明真是太好了,之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那就有劳二公主了,我们一起保护他修行,生活上还请多关照。” “应该的,应该的。” 辉夜难得地觉得有点难为情,贵为帝国的二公主,此时面对凡定秀和尘修眉两位隐士高人,气质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高贵,身份颠倒,自己反倒像是一个丫鬟。 “我想将他们都入土为安!”木虚明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他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不卑不亢,既不伤感也不欣悦,跟战斗前没有任何区别。 辉夜和雷磊看着这个小孩,双双陷入了沉思,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这小子的淡定让他们感到汗颜。 最终辉夜只允许木虚明埋葬青鸾,紫壁和绿珠,将蓝心雨和“七叶一枝花”一并烧了,依辉夜的性格,蓝心雨的尸体没有被奤力吃掉已经是开恩了。 回长生殿的路上,辉夜还是忍不住问了木虚明是从哪里看到他的远祖的那首诗的,木虚明并不隐瞒,如实相告。 “你为什么称你的远祖为师父?他教过你?你们见过……?”辉夜好奇道。 木虚明自知说漏了嘴,一时无言以对,良久说道:“远祖的诗让我很受启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所以我叫他师父。” “是吗?” “是的吧。”木虚明拿出木万南的诗集在辉夜眼前晃了晃,以掩盖自己不善于撒谎的尴尬。 “那你说说你的远祖为什么自称僧志南和志南和尚?僧是什么?和尚是什么?‘遇不平佛挡杀佛’,佛又是什么?” 木虚明自然知道僧是什么,佛是什么,可那是前世的东西,现在身处七彩大陆,根本没有这些,真的按南宋朝的说法来解释,未免太过突兀。 “这些在《志南诗集》里并未提及。”木虚明自认自己回答的滴水不漏。 但是辉夜并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小孩,继续追问道:“依你之见呢?” 木虚明见辉夜一脸的认真和期待,只好回道:“僧嘛,拆开是人曾,应该就是说曾经是人,和尚嘛,应该是和气尚善之人,佛嘛,拆开是人弗,应该是形容不是人的意思吧。” “你可知七彩大陆原本没有僧和佛这两个字,和与尚二字也从不放在一起表示任何特定的意思,你说的没错,这些在《志南诗集》里并未提及,但是你的解释却和你的远祖几乎如出一辙,这是为何?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哦!” 木虚明低头不语,心想原来师父也曾这样忽悠过人,辉夜则继续深挖道:“不要告诉我你是听别人说的,因为据我所知,你的远祖只跟我这样解释过!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你的远祖说和尚是能导人修行之人,跟老师是一个意思,而你却说和尚是和气尚善之人,但好歹都说和尚是人。” “我没有选择七彩大陆异域师这样的人生,是七彩大陆异域师这样的人生选择了我,或许真的就是巧合吧。” 辉夜哈哈大笑起来,欣慰道:“你说的这句话虽然跟《志南诗集》里的一首《吾鄙彼之娘兮嫑注定老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老娘曾经翻遍了七彩大陆的书籍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句类似的话,你说是巧合太过勉强了吧!” 木虚明不知道辉夜为什么会笑,或许他的解释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吾鄙彼之娘兮嫑注定老子》我还没有看到那里呢。” “《志南诗集》是老娘整理出版的,《吾鄙彼之娘兮嫑注定老子》在第五百零七页,也就是第四百七十七首,怎么,你还要继续隐瞒实情吗?” 木虚明赶紧翻到第五百零七页,果然看到了《吾鄙彼之娘兮嫑注定老子》: 此生非我愿, 我亦不曾选。 万般若有原, 主命我来换。 木虚明欣喜若狂,原来师父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困惑,穿越而来并非自己所选,与其说是自己选择了现在的人生,倒不如说是现在的人生选择了自己,看似一切天注定,其实不过是个巧合,一切都是九星连珠带来的随机,无论是谁穿越到此,恐怕都是被现在的人生所选择吧。 以师父的觉悟,木虚明知道“万般若有原”绝对不是一个反问,而是一个肯定,只是在自己没有穿越到七彩大陆之前,没有人能够理解师父的话。 想到此,木虚明不无伤感起来,师父这两百多年该是有多孤独啊,人生寂寞当如是,百年孤独不过此。 第十八章 莫名升级 木虚明无意看到了《吾鄙彼之娘兮嫑注定老子》下面的另一首诗,也就是第五百零八页的第四百七十八首,果然师父曾经还将僧和佛等字拆开来玩文字游戏: 《曾人不语弗人不言需人不讲山人不论示申不辩》 佛法缘红尘, 求佛先为人。 出世烦恼根, 入世得法门。 逃避即自焚, 迷经如食粪。 自证你不闻, 致死空余恨。 才俊寻谷实, 俏丽找宗筋。 藏六求龟毛, 舍舍迦觅角。 多有离世者, 逐末而舍本。 荒唐不自觉, 来去了无痕。 “你上次见到你的远祖是什么时候?” 见辉夜如此坚定,木虚明拙劣的掩饰已无处遁形,有了第一个谎言就要编无数的谎言来掩饰谎言,那该有多辛苦啊! “具体日期不记得了,大概在七月中旬的某天,在齐贤小镇,当时我踩死了一只屎壳郎。” 木虚明话讲一半,辉夜就掩面而泣,几乎泣不成声了,她只关心木万南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根本听不清后面的什么屎壳郎。 “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辉夜原来是喜极而泣,早已顾不得自己二公主的皇家形象了。 走在最前面的雷磊,中间的凡定秀和尘修眉听见辉夜的哭声,无不惊诧地停下脚步。 “我没事,前面就到了驼骡车停的位置了,我们加快脚步吧。”辉夜掩饰不住的兴奋,高兴地对众人说道。 此时木虚明才明白为什么辉夜让自己跟她走在最后面了,她始终不死心,套话木虚明就是为了打听木万南的消息,她这一探,就是近百年的光景。 回去的路上,辉夜甚至亲自为木虚明赶车,询问任何关于木万南的细节,木虚明虽然句句如实回答,却始终也没有透漏任何关于南宋朝的信息,全是来七彩大陆后跟师父分身的几次相见。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木虚明被辉夜的真诚打动,这也是他不忍心再继续对辉夜隐瞒师父还活着的实情,最终如实相告的原因。 木虚明机缘巧合得到霸刀也就不需要寒光了,辉夜重新握着寒光,继续睹物思人,只是从此心里不再空落落的了。 本来将寒光送给木虚明就是早已心如死灰不再抱有幻想的,如今造化弄人,重新燃起了希望,辉夜仿佛瞬间获得了新生一样,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长生殿的破败超出了辉夜的想象,如此神圣的地方,如今连个妓院都比不上。 辉夜指责习仲隐给自己和凡定秀,尘修眉安排的住处太过简陋,凡定秀和尘修眉倒不是很在意。 见习仲隐哭丧着脸,辉夜生气道:“帝国给异部每年拨款几何?” “禀二公主,每年五百万。” “就这么点?”辉夜完全不敢相信。 “这还是最近两年副主殿不畏生死多次上奏的结果,石胜荣活着的时候每年只有三百万。” “石胜荣这个秃头真是活久见,好了,老娘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哭丧着个脸了,回头我向父皇请示,先搞个小目标,每年拨款给长生殿一万万彩虹币,明日你带着我的书信去找金启震,他自会安排一切,你负责将今年的钱带回来就行。” “今年已经领过了,并且已经快年关了,还能再领吗?” “婆婆妈妈,小家子气!老娘来当大主殿,没钱怎么行,你去领便是了。” “属下遵命!”习仲隐见辉夜生气了,情绪阴晴不定,不敢再多言,刚想转身走,又被辉夜叫住:“老娘没说让你走啊!没规矩!季平哪去了?” “他去清溪谷拜见务滋先生,说是请教经商谋财之道,已经走了很久,前日收到消息,说不日就会回来。” “好吧,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习仲隐如释重负,伺候皇族一般人都是力不从心,他也不例外。 而辉夜最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身边哭丧着脸,习仲隐的哭穷让她一时没了好脾气,她也不喜欢丑陋的老弱病残以及没志气没骨气没才华之人,倒是挺喜欢别人依赖他,小鸟依人对她很是受用。 木虚明回到长生殿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玄天塔查看自己的玄天录,果然如自己感知的一样,经过上次的实战,自己的异域之力又莫名地升了一级,这个部分人也称之为玄关录的东西果然能洞悉一切,神秘异常。 看着自己的玄关牌,木虚明久久不能平静,他坚信一切绝对不是最好的安排,一切只是随机的安排,异域师这条除恶扶善之路经过上次的杀戮,算是正式开启了。 善与恶,全凭今生来定夺! 对与错,交予来世去修饰! 笑或泪,前世亦无怨无悔! 季平并没有找到务滋先生,几个月来他在清溪谷一无所获,归来后,辉夜让雷磊辅助其加速培育新人,准备三年后的初级异域师大赛,她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全力一搏。 钱币是好东西,它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缺了却是万万不能的。 有了钱能做很多事,当然好事坏事都在其内,她一直不放心习仲隐,认为其私心过重,但是习仲隐的圆滑世故以及在长生殿的地位又无人能及,只能让其继续掌管长生殿的钱库,继续掌管乾字级任务。 但是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她让木虚刚和土尚理,农甲乐以及农甲乐的外甥谷雪杰负责酿酒和保护酿酒秘方,防止被别有用心之人盗取利用,只让习仲隐负责经营售卖。 她自知自己不是长生殿的救世主,临时顶替大主殿就已经有失身份了,卖酒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长生殿将来能够靠这个自救。 第九班自然成了辉夜重点关注的对象,木虚明莫名又升一级也引起了辉夜的注意,她急切地盼望着木虚明能够再接再厉再升一级,这样就够条件再次接受献祭了。 雷磊也找准时机跟辉夜坦白之前遇到大陆神仙金为泊一事,辉夜自然是瞧不上金为泊给的灵龛,辉泽帝国不缺这些,她认为金为泊太过急功近利,以木虚明目前的修为除了接受献祭,别无他法,冒险吸取百万年灵根只会自取灭亡。 很快,一切貌似都走上了正轨,四方椿也在帝都遍地开花。 修炼一天后的辛酸到了晚上才最让木虚明难捱,他早就不能入睡了,躲在齐贤小镇的四方椿小酒馆的三楼每晚都靠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打发时间,双修让其进步飞快。 可有那么一晚,他恍惚间听到了老师陆东山的呼唤,天上还有一个超级巨大的人形云脸对着他嘶吼,他听不清云脸在说些什么,怪梦没有搅得自己心烦意乱,心神不宁,反倒对此还充满了期待,浅梦亦是梦,怪梦噩梦亦是一种奢侈。 第十九章 杀戮之都 在七彩大陆有一个比两大帝国都强大的存在,那就是杀戮之都。 杀戮之都在万里悲山脉之南,中间被风急天山脉一分为二,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天意,风急天山脉的两侧面积几乎相同,一侧毗邻秋水森林,一侧毗邻落霞森林,两侧中间以风急天山脉打通的隧道相通。 杀戮之都没有律法,只有规则,这里是修罗神封予修所在,其下只有七个护法,分别是火系的天枢、金系的天璇、风系的天玑、木系的天权、土系的玉衡、水系的开阳、光系的摇光,人称七星箭。 七星箭就是天空之北,仿若幽都山之上的七颗耀眼的七彩星星,其中红色的天枢星在前,橙色的天璇、黄色的天玑、绿色的天权三星成线排列在后,四星连起来犹如一个箭头,青色的玉衡、蓝色的开阳、紫色的摇光三星连线犹如箭杆,排列在天玑星之后。 七大护法每人对应一颗星,以其星名命为人名,因此七星箭既指北境上空的七彩之星,也指七彩大陆最强大的组合,修罗神封予修的七大护法。 杀戮之都东西最长处约两百一十万丈,南北最宽处约一百二十万丈,一说有二十万万公顷,一说有二十二万万公顷,具体多大无人知晓,其中主城区有两百五十万公顷倒是很明确。 整个杀戮之都都没有城墙,边界都是约定俗成的河流,山峦,沼泽或林地,期间布以强大的结界,一般情况下众人口中的杀戮之都特指主城区。 封予修半人本神半仙半魔,人称四不像,他扰乱人类的修行,也维护人类的修行,如果不是因为他强大的存在,以人类的劣根性,修行只能是有钱人的消遣。 杀戮之都从来不干预两大帝国,两大帝国也从来不敢干涉杀戮之都,制度越是完善,执法者的权威就会越大,人民就越不自由,幸福感就越低,没有反对的声音后,执法者最终会迷失自我,丧失良心,变得没有人情味,变得丧心病狂,而一旦他们为所欲为,体系就崩溃了,人民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没有尽善尽美,才有无限生机,这就是杀戮之都。 杀戮之都没有所谓的条条框框,只有简单硬性的几条规则,进来就要遵守,不进来也于你毫不相干,这里没有批评,没有指责,也没有赞扬。 有人说它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那么,这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肯定是谎言!也有人说,它虽然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但是这唯一存在的声音却摒弃了人类社会太多的复杂,让一切变得简单而生机无限。 两大帝国都以君权神授等思想来维护自己的统治,认为人人都有了发言权是很可怕的,无法被统一的思想是暴动的,个人局限的认知被放大,天理就没有了,群居的任何物种都是需要领导的,领导的话没人听,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国家就乱了。 殊不知人的存在就是天下乱的根本,人类的天下自然就是散了乱,再聚合,散了乱,再聚合,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已。 有能力没地位的小人物是可悲可叹的,欲望使他们堕落,疯狂,渴望自己被认可,渴望被大众所熟知,渴望发出声音就一呼百应,辉泽帝国给不了他们这种需求,暗罗帝国也不能,而杀戮之都给了他们这种可能。 当卖伞的人拥有了控制下雨的能力,那晴天的存在将会被视为买者的谋篡,如果位高权重的人拥有了控制异域师修行的能力,那修行的平民将被视为奴隶,修行也会成为一种恩典,杀戮之都就不存在这种问题,来此之人一律遵守一样的规则。 规则一:凡入境杀戮之都者,在没有进入主城区之前,有七日的反悔期,反悔可自行离去,否则七日内必须进行灵魂感应,并一次性缴纳入境费一万彩虹币,否则杀无赦,一年内只有一次反悔期。灵魂感应后一年内不可离境,擅自离境者杀无赦。满一年后可自行离境或选择继续留下,不再重复缴纳入境费,杀戮日内不可入境离境,离开后再次入境将重复规则一。 规则二:杀戮之都在杀戮日外,一切坑蒙拐骗偷烧杀抢掠逃等杀无赦,杀戮日内允许一切杀戮,无法有天,如果杀戮不够激烈,七大护法及其追随者将会选择随机杀戮。 规则三:杀戮日内参与杀戮者,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施暴,能力出众者将会受到奖励,对其灵魂进行锤炼,并有机会成为追随者,累计经历七个杀戮日者,一次性奖励一百万彩虹币。 杀戮之都的杀戮日就是境外的受召日,无论是谁,杀戮之都的规则都会保护其三百五十天,每年的七月一到七月十号这十天就只能自求多福,人类的欲望欲壑难填,杀戮之都从来不缺人类,欣欣向荣歌舞升平的背后就是血淋淋的杀戮。 这里不但是异域师的天堂,也是平常人的天堂,除了杀戮和生存,一切繁文缛节,皇权律法都是泡沫,这里也是异域师的地狱,平常人的地狱,向往自由和狩猎的人在杀戮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无仇无怨,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杀戮日的存在成就了很多的团体,也造就了很多的求生奇人,一年三百五十天的休养生息,十天的生存考验,满足了异域师的修炼,也满足了修罗神封予修的执念,他守护杀戮之都就是守护异域师的修炼。 有人爱的东西就有人恨,封予修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有人说他扰乱了人类的修行,有人说他成就了人类的修行,他每三十三年会接受七彩大陆最强大的存在的挑战,不决高下,只决生死,是谓封修之战,世人称之为封神之约。 封修之战不可拒绝,往往成为了大陆最强之后,他们的觉悟都会选择主动前来挑战,鲜有被迫。 木虚明连日来梦见的云脸就是封予修,只是他不曾知晓罢了,这个七彩大陆最强大的存在引起了木虚明的好奇,他知道梦境大多时候都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云脸的梦境是好是坏他不敢轻易揣度,也不好把不现实的梦境说出来去打扰别人,于是就躲在瀚造阁没日没夜的查阅古籍。 修罗神的事迹不说是尽人皆知吧,起码身为异域师的都应该知道,偏偏他木虚明一无所知,在瀚造阁没有找到云脸的出处,倒是了解了很多七彩大陆的神秘。 长生殿没有单独的书库,这限制了木虚明的眼界,上次帝都的匆匆一别让他很是懊恼,懊恼怎么没有想到去买几本七彩大陆特有的书籍回来看看。 雷磊看出了木虚明的困惑,一日他见木虚明在修炼场上竟然拿着瀚造阁的矿藏图纸,疑惑道:“你还对采矿感兴趣?” “回老师,不是的,我是在研究七彩大陆的河流山川。” “那你应该找几本遍迹写的关于天文地理的书才对。” “我找了,咱长生殿没有,上次去帝都忘了买了。” “这倒是。” 雷磊说完,从自己腰带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木虚明道:“自从当了你的老师,什么也没有送给你,这本《七彩大陆遍亼全录》你拿去,应该有你想知道的。” 木虚明如获至宝,感激不尽道:“谢谢老师,怎么好意思让老师送我东西,应该是徒弟孝敬师父才对。” “无妨,你喜欢就行,如果你还想了解七彩大陆的风土人情就去找农甲乐,他知道的比我多,他除了喝酒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妥妥的一个大遍集。” 木虚明听雷磊这么一说,很是惊讶,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农甲乐看书,他心想即使朝夕相处,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除了远祖,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世。 第二十章 八棵梨园 《七彩大陆遍亼全录》引起了木虚明强大的兴趣,他真想出去游历,像前世一样,做个行脚僧,苦行僧。 辉夜自然不允许木虚明浪费时间去痴迷看书而不修炼,他一直为木虚明的第二次献祭头疼不已,这种纵使权利滔天也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受,就像她百年来想见木万南而不得的那种煎熬一样。 以木虚明的觉悟和刻苦程度,她认为木虚明再升一级是迟早的事情,而献祭需要长远打算,她让木虚明亲自去八棵梨灵兽园寻找突破,实在不行,再去皇家森林。 八棵梨灵兽园在长生殿之南,通山西南,需要穿过中级修炼场,此处的山体往西北方向延伸,连接到风急天山脉,往西南方向延伸连接到万里悲山脉。 通山西南有一处地势较低,平坦的山顶中远远看去有一个天蓝色的湖泊,湖泊正中有一个小岛,小岛即是八棵梨灵兽园。 小岛很是空旷,远看除了八棵梨树,一个滑索和四面环水,什么也没有。 出入小岛就靠这个滑索,有两个大力士在通山把守机关,任何东西上岛都要钻进滑索上的大铁笼里,靠机械旋转进入。 雷磊告诉木虚明,八棵梨灵兽园四面的水是弱水,任何靠近弱水的异域师都将失去异域之力,任何活物靠近都将失去活力,失去体力,能力强者最多保留吃饭说话的力气。 木虚明第一次去八棵梨灵兽园,自然不能单独前往,全程都有雷磊陪同,他也做足了准备,在《七彩大陆遍亼全录》上对弱水有了初步了解。 弱水三千,深不见底,鸿毛不浮,万物不生,氤氲不息,缥缈天际,无色无味,无毒无害,遇器不存,无所不侵,触之失力,失力进水,必死无疑。 二人靠着机关轮椅在八棵梨灵兽园里穿梭,机关轮椅靠发条提供动力,可前进,可后退,可静停,足够在这个方圆只有约三千丈的小岛上行走一周。 雷磊一一介绍着里面的各种灵兽,希望木虚明能够足够了解,将来通过沟通,让灵兽同意献祭。 木虚明内心是很抗拒的,灵兽被困在此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再让他们献出生命,实在惨无人道,他敷衍着雷磊,也敷衍着辉夜,甚至想着将来有那么一天,自己肯定将它们中无害的全部放出去。 真正的来到八棵梨灵兽园,木虚明才发现其实八颗梨树只是幻影而非实物,弱水让自己如此虚弱,他突然对暗罗帝国的强水有了好奇之心。 小小一个小岛竟然都如此神奇,这更加坚定了他想游历四方的心。 “老师,《七彩大陆遍亼全录》上说弱水遇器不存是什么意思?” “遇器不存就是用任何器皿取这弱水,弱水即消失不见,曾经有先人想取走弱水用于战斗,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取走。” “哦,原来如此,那我的玄巫葫能取走吗?” “自然不能,《七彩大陆遍亼全录》上有记载,只是你可能还没有看到,神器并不是万能的。” “哦,原来这弱水这么厉害呐,纵有弱水三千,你一瓢也舀不走。” 忽地,木虚明又问道:“梨园里有这么多灵兽,他们靠吃什么活命呢?” “定期有专人投喂,这些灵兽都是长生殿历年来捕捉的,甚是难得,你要用心才是。” 木虚明不置可否,又问道:“既然是灵兽园,为什么还关押着一个人?” “好小子,可以嘛,这么多灵兽,有的已经幻化成了人形,你竟然还能看出来里面有个真人,感知能力不一般啊!” “他的行为看着就像是个真人,充满了人类才有的愤怒。” “是嘛,我怎么看不出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真人。”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个真人,还是个已经入了超凡入圣之境的异域圣,这八棵梨灵兽园的弱水是一种特殊的结界,也是一种特殊的监牢,除了杀戮之都的结界天幕,它和暗罗帝国的强水并称七彩大陆第二强大的结界。” “既然都已经是入了超凡入圣之境的异域圣,怎么会被囚困在此?” 雷磊就将老九班暗算仇易的前因后果简短地给木虚明讲了一遍。 木虚明怅然若失,不无自责道:“原来是我酿造的四方椿导致了这场悲剧啊!” 雷磊看向木虚明,责备道:“此事怎么可能跟你有关,他仇易就是咎由自取罢了,如果不是当日他喝多了酒遭到老九班的暗算,长生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徐光和徐明一个也跑不了。” 木虚明不语,也不辩解。 雷磊继续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仇易即使没有遭到老九班的暗算囚禁于此,也早晚会有人收拾他!他自称十贯散圣,无恶不作,恶贯满盈!” “什么是十贯散圣?” “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十毒俱全,任意而散漫,自称十贯散圣,他是个身世可怜之人,也是个极其可恨之人!” “既然是恶毒之人,为什么没被直接杀掉?” “他大半生都在充当别人的打手,是太子手下背地里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存在,贵如太子都不能将其教化,大主教自然不敢杀他,或许留其在此养伤,将来再向太子献殷勤吧。” “原来如此。” “以我对大主教的了解,他对仇易是又爱又恨,爱其能力出众,恨其不能为己所用。” 木虚明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对圆滑世故很是排斥,自然不会关心大主教和仇易之间的利害关系,他继续好奇道:“十毒里的抽是什么?” “抽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混合了各种香草奇花和魔菇制成的火折子,可随时打开制造烟雾,吸其烟雾能达到致幻的目的,一种是能同样达到致幻目的的各种幻境,两种方法中毒够深都会导致身体抽搐,所以合称为抽。” “果然不是好东西!” 师徒二人边走边聊,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也正好绕岛一周。 “熟悉八棵梨灵兽园后,今后你就独自来此吧,为师盼你能够跟灵兽们好好沟通,早日得到献祭。” 木虚明笑了笑不置可否,雷磊以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在意,二人随即离岛而去。 弱水能使所有异域师的异域之力丧失,任何活物靠近都将失去体力,唯独破坏不了佛光这种纯净之力,木虚明也是日后才知道这种奇怪的现象。 离开八棵梨灵兽园的当晚,他看了一会《七彩大陆遍亼全录》,似有所想,就在《福安诗集》上写下: 弱水三千不见底, 鸿毛不浮万物寂。 氤氲不息飘天际, 无色无味亦无敌。 遇器不存甚为奇, 无所不侵却可逆。 触之失力不见毒, 是谓禁地八棵梨。 第二十一章 仇易问道 木虚明断然不会无故发慈悲将八棵梨灵兽园的灵兽和人私自放出去,自己是个外来人,是非对错都不清楚,决不能做出不明事理的事情来。 弱水让他们失去了基本的行动能力,却无性命之忧,看似残忍的木笼和手铐脚镣也是为了防止其沉入弱水而亡。 灵兽都已经习惯了失去自由,可是仇易却没有。 无论是雷磊还是辉夜,都不敢轻易使用大陆神仙金为泊提供的百万年级别的灵根让木虚明上彩,尊贵为大路神仙的金为泊肯定是出于好意,他也实在没有必要阻碍木虚明的成长之路,真是那样,当初在南天门外,他杀木虚明简直跟踩死蝼蚁没有区别。 即便敌对势力的金主殿没有恶意,也还是让木虚明的师父们愁眉不展,有合适的灵根却不能用,属实难办。 此后木虚明熟悉了八棵梨灵兽园,雷磊便不再跟随,让其主动跟灵兽们套近乎,寻求献祭。 灵兽献祭需要付出生命,木虚明才不会主动去寻求献祭,每天来此只为做做样子。 “小鬼,你每天来此晃悠所谓何事?将小爷放出去可好?” “施主,没有师父吩咐,我不能放你出去。” “施主?施主是个什么东西?” “施主就是阁下啊!” “小儿,敢骂小爷不是东西!信不信我弄死你!”仇易说话都带喘息,弱水让他吃饭都浑身冒汗,在此杀人属实是说大话了。 “尊者误会了,我没有此意。” “尊者?尊者又是什么东西?小鬼,你最好说人话!” 木虚明无奈,只能走下机关轮椅,轻轻弯腰道:“仇老先生,没有师父吩咐,我不能放你出去。” “仇老先生?我有那么老吗?” 木虚明不再搭话,看着这个狼狈的异域圣,竟有点不知所措。 仇易似乎又想起点什么,赶忙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叫仇易,人称十贯散圣,我就知道这么多。” “哈哈哈,老夫名气本来就大,只是没想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都知道我的名号!” 仇易刚过壮年,虽披头散发却掩饰不住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外表满是岁月啃食后留下的沧桑。 “那你可知什么是十贯散圣?” “略知。” 仇易被弱水弄得极度虚弱,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杀气,多了一丝的温和,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儿不卑不亢地跟自己搭话很是感慨,若是平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一问一答。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小子,十贯散圣不是什么夸人的名号而是让世人讥讽和恐惧的名头,我是习惯了自由,竟然痴人说梦让你一个小东西放我出去,实在是蠢!”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确实是真理,但不是自甘堕落的借口!” “放肆!老夫那是活得洒脱,你一个小不点懂个屁!也敢来跟老夫说教!” “我没有说教的意思,老先生误会了,放荡不羁爱自由没有错,影响了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仇易差点气吐血,声嘶力竭道:“你妈老,你爸老,你们全家都……都老!”弱水让其生不如死,木虚明的说教他倒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很是在乎自己的形象。 木虚明也不在乎仇易的反怼,自顾自地说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此八字的精髓在难字上,本性难移,并非不能移,凡是话说得太死的,都不会流传太久。” “有善既有恶,有阴就有阳,有对既有错,此话说得很死,小东西,你怎么狡辩!” “此话无头无尾,是客观事实,没啥好说的,但是很容易让人误解,我只能说没有绝对的善恶,阴阳和对错,没有什么东西是非善即恶,非阴即阳,非对即错的,任何事物都有中间面,很多情况下都是善恶共存,阴阳共生,对错共有的,就好比谁也不能因为别人善,自己就必须恶,别人恶自己就必须善,非要特立独行搞个对立面,它不是做事的准则也不是为人处世的借口。” “我只知道有左必有右,有上必有下,有东必有西,有南必有北!” “那中呢?中不是非左即右,非上必下,非东必西,非南必北的,物有两极必有中,两极动则中变,两极失则中无,有中生两极,无中极全无,中就如太极虚线,存在也不存在,无中生有,有中生无。”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就问你,我刚刚说的话对不对?” “话对,你做的不对。” “哪不对?”仇易还从来没有在低于自己身份的人面前承认自己的不对,他忍着怒气,面无表情地看着木虚明,就当打发打发自己的寂寥了。 “事物都有中间面,人也一样,你不能认死理,身上只有恶!” “原来转来转去还是在跟老子说教呢!你滚吧,我对你没有兴趣了,回去让他们早点杀了我,不然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你是异域圣,异域球上肯定是太极图了,你看看太极图就知道它也不是非阴即阳的,像太极眼,太极线就不在阴阳之列,太极图最大的奥秘可能就是告诉人们物极必反而已,它本该无线无面、无始无终、无头无尾,阴和阳,一动一静,动静之间似动非动似静非静。” “你滚啊!”仇易有气无力道。 “当有了太极眼和太极线,阴阳就有了界限,倘若没有了太极眼和太极线,以及人为的颜色区分,阴阳自然还是存在,只是你能说哪半是阴,哪半是阳,评定的依据何在?我相信两个太极眼是相通的,太极线只是时间和空间,也就是时空在宇宙间运行的痕迹和法则,是乾坤分界线,阴阳分界线,是万物阴阳评定的依据,它应该是个虚线,存在也不存在,是阴阳的中间面。” “你说死我得了!” 木虚明自顾自地一直说,仇易全然没有了兴致,虽然没有打断木虚明,但脸上的反感渐渐变成了嫌弃。 “仇易,你罪孽深重,我深感度你不易!假以时日,若得机缘,我能走进你的内心,体会你的恶念来源,方能度你走出困厄!你不要执迷不悟,即使不从善从此亦可不善不恶,处于善恶的中间,及早赎罪才能得以善终。” 仇易惊呆了,当木虚明以福安的口气叫出他的大名时,他简直不能理解,木虚明说的话他压根没有听进去,他一直在琢磨眼前的小儿何以对自己说教,还郑重其事,煞有介事地直呼自己名字。 “小子,你是谁?” 木虚明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晚生木虚明。” 仇易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导致自己囚禁于此的正是眼前的小儿木虚明,若不是他搞出的什么四方椿,自己也不会被老九班暗算,看着手铐脚镣还有铁木蒸笼,仇易刚想起身又瘫坐在地。 “罢了罢了,小儿木虚明,你究竟意欲何为?” 此前木虚明并不知情老九班暗算仇易之事,也不清楚四方椿打砸事件始末,更不知晓他酿造的四方椿已经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毒俱全,你这种人或许根本不在乎什么善终不善终,未尝他人苦,莫劝人向善,我也不做过多批判,希望来日我能让你的内心找到一丝安宁。” 木虚明说完,从腰间玄巫葫内抽出霸刀,走向关押仇易的铁木蒸笼。 “你怎么能?”仇易看着早就摆脱了机关轮椅在八棵梨灵兽园还能行走自如的木虚明,慌觉如梦。 他看着木虚明腰间的玄巫葫,才知自己看走眼了,先前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葫芦,于是不自觉地说道:“你怎么能?” 木虚明扬起霸刀,仇易彻底呆住了,他看看木虚明又看看霸刀,又发出了灵魂质问:“你怎么能……?”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仇易看着木虚明扬起霸刀慢慢走向自己,惊慌失控道:“你……怎么……怎么能!” 第二十二章 天工来信 仇易以为木虚明要结果了自己,原本一心求死,此时反而惊恐万分,被一个六岁小儿杀死岂不是毁了自己一世的英明让天下人耻笑。 真到濒临死亡的时候,仇易的内心还是十分恐惧的,尊贵为异域圣被木虚明莫名其妙的举动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实在窝囊。 那四句“你怎么能”让仇易丢尽了颜面,狼狈不堪。 木虚明前几次跟老师雷磊一起来到八棵梨灵兽园时弱水让他感觉无比虚弱,身上的如意櫰木甲仿佛活的一样,很是抗拒,它的加持亦不能摆脱弱水带来的虚弱感。 独自前来的某日他闲来无事便念经打坐起来,无意发觉佛光这种纯净的能量之光竟然可以无视弱水,《金光护咒》让佛光能不外泄还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于是便在岛上行动自如起来,如意櫰木甲也没有了往日的抗拒,木虚明能感觉到它很是享受佛光带来的滋润。 木虚明看着手中的《八棵梨灵兽园名录》,上面记载着它们的种类,年限,属性,捕捉人,捕捉地,捕捉时间等,再回想不同的七百多个囚禁于此的灵兽,心生怜悯,但一时也无可奈何。 仇易的名录只写着,仇易,男,六十七岁,太子党打手,孑然一身,武器绝品大刀脉冬,十毒俱全,自号十贯散圣,于母扁1154年十月二十七日在辉泽帝都的商都因闹事被老九班打伤活捉,危险等级丙,生平及技能详见各版本遍集名录或战斗手册。 木虚明前日就去齐贤小镇买了载有仇易的《七彩大陆遍集名人录》和《七彩大陆遍集名人战斗手册》,前一本是关于人物生平的,后一本是他们具有代表性的战斗经过。 一般人只买《七彩大陆遍集名人战斗手册》,很少有人买《七彩大陆遍集名人录》,原本有人将其合订,但是太厚的书反而不讨喜,也没人真正的关心他们的生平。 木虚明仔细地查阅了一番,做足了功课,灵兽们无从下手,他想试试先从人开始解救。 人都是善恶共存体,仇易罪大恶极,即使如此,木虚明也想试试能不能感化他,让其至少不恶不善,他最大的出发点无非就是见不得恶,因为恶人的灵魂没有好的归宿,要么超度他,要么感化他,他的本心如此,就是劝人向善,来到七彩大陆又多了个阻人作恶。 木虚明用霸刀斩断了仇易的手铐脚镣,让其至少能舒展自己的四肢,只是没有钥匙,断掉的手铐脚镣依旧还在手腕脚腕处。 铁木蒸笼就是用七彩大陆的一种叫铁木的树打造的囚笼,铁木坚硬如铁故而得名,因八棵梨灵兽园四面环绕着弱水,弱水氤氲不息,囚笼仿若蒸屉,所以铁木蒸笼就这么叫开了。 “好小子,老夫以为你是想杀我呢!将笼子也打开可好?” 木虚明没有理会,收起霸刀就准备离开。 “不打开就算了,你别走啊!” 木虚明依旧不理会,自顾自地移步离开。 “小子,你怎么有的力气……你的玄巫葫和霸刀是怎么来的……小子!小子……!” 见木虚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仇易反而着急了,急切的追问让他咳嗽气喘了起来。 “木虚明,你有师父没有?你师父是谁?” 木虚明听见仇易咳嗽气喘了,稍稍一停顿道:“我有师父,还很多呐。” 天气的阴沉和峭冷导致八棵梨灵兽园雾霾严重,木虚明很快就消失在了仇易的视线内,仇易眼神不再空洞,呆若木鸡,似有所思。 即使是十恶不赦之人亦最怕一件事,那就是有人真心实意地对他好,完全没有任何目的! 陆东山当日的匆匆离开原来是去了杀戮之都,石胜荣在封神之约中战死,将人挝落在了修罗场。 陆东山就是为了人挝去的杀戮之都,他知道此生不会再有高于天地人三挝的作品面世,便想在有生之年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交予自己的关门弟子木虚明。 可是封神之约中战死的人实在太多,落在修罗场的武器哪件不是人间绝品?这些让世人垂涎三尺的武器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拿走的。 能从修罗场拿走武器的只有三种方式:一是封神之约中没有战死,二是武器的制作者拿自己去换,成为杀戮之都的守护者,此生都不得再离开,三是成为大陆神仙,封神之约前可以任选一件。 陆东山只能选择第二种方式拿走人挝。 七彩大陆有十八宗门,陆东山就是通过其中的信门将消息从杀戮之都带回长生殿的。 季平或习仲隐亲启:人挝已取,雅室一尽归木虚明,天权护法亦邀吾弟子木虚明来杀戮之都一叙,年前即到,不得延误!陆东山,母扁1154年十二月十七日。 陆东山知晓季平又云游去了,不清楚他能不能及时收到信件,所以不得已又挂上了习仲隐的名字。 季平去清溪谷苦等数月压根没有见到务滋先生,已经折回长生殿了,他将陆东山的信交予辉夜,让其定夺。 此信短短几十字却明朗地表达出了全部信息,从来没人能够违抗杀戮之都护法的意愿,两大帝国的皇帝亦不能,虽然他们不常干预杀戮之都之外的事情,但是显然这次是干预了,这打破了辉夜训练新人的计划。 “今天已是十二月二十日,算上除夕,年前也仅还有十天,这个陆东山可真是够蠢的,为了柄破剑竟打乱了老娘的计划,真是可恨!” “公主大主殿,十天赶到杀戮之都也还来得及,时间上还算充裕。”季平说道。 “我当然知道来得及,老娘做事还从来没有这么赶过!也没有这么意外过!更没有这么被驱使过!” “这倒是,事情确实很赶很出乎意料,木虚明身份特殊,该派谁同他前去呢?” “此事我自会定夺,你既然喜欢云游,这次就跟我一起前去吧。” “是。”季平毫不犹豫地回道,但转念一想,辉夜竟然说要亲自前往,属实有点意外。 “信球落在我的手里,岂能让他平庸,这次去杀戮之都正好可以让他的右手重新受召实现反修,就跟他的远祖木万南一样,左正右反。” “公主大主殿圣明,我也正有此意,虽然被天权护法传唤,有些被动,但我们也可以顺势而为,帮木虚明实现信球的传奇。” 辉夜望着季平,心想自己初来长生殿,终于遇到一个靠得住的能人了,于是亲和道:“你去叫来习仲隐和雷磊,我好分配一下任务,我们明日即启程。” “是,属下告退。” 从慈心殿出来,季平依旧没有想明白,辉夜贵为公主,屈尊来长生殿当大主殿,还没有在位子上暖热,就又要陪木虚明前往杀戮之都,他想不通,辉夜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前往才是。 第二十三章 超强拼团 辉夜说天工陆东山的人挝是柄破剑属实是小看了这件仙品武器,天地人三挝是他陆东山此生的心血,最得意之作,也是他天工身份的象征,放眼整个七彩大陆,这个没落期,他是天工最强,拥有锻造师最高荣誉。 将死之人,他无所奢求,本想试着以自身身契换回人挝交给自己的得意关门弟子木虚明,以求了无遗憾,没想到竟然还真成功了。 杀戮之都的包容让陆东山很是欣喜,不是谁都能成为杀戮之都的守护者的,天璇护法看中了他的才能,一跃让其成为神工,生命延长,继续开启锻造师的传奇。 人挝嗜抓贪欲之心,天挝嗜抓恐惧之心,地挝嗜抓恶怒之心,属于三挝的时代将会由于他们的锻造者升级为七彩大陆最强的神工而提前到来,俗不可耐之人只看重和推崇死人留下的东西,三挝的大行之道将打脸这些人,让他们仰视活着的传奇。 辉夜让习仲隐升任副主殿,跟季平平级,继续掌管长生殿的钱库和推行乾字级任务,这是从来没有的先例,长生殿自此有了两位副主殿。 雷磊升任大主教,留在长生殿负责异域师的修炼,积极准备初级异域师大赛,所需钱财无须请示。 大使农甲乐只在受召日提升为特使,辉夜这次直接将其升任为小主教,成为乾字级任务的直接负责人。 异部的升任异常困难,因为它比较特殊,平时没有吏部的直接监督和考察,一般都须经过皇帝的审查,但是经二公主辉夜之手,一切都变得顺顺当当。 辉兲为了让辉夜更有能力对抗辉恪,年关将近都顺利地批下了辉夜的小目标,每年拨款一万万彩虹币作为异部的经费,皇室的任性可见一斑。 辉夜请求凡定秀和尘修眉一同前往杀戮之都保护木虚明安全,得到了两人的同意,又将自己的得意上卫萧炎,高卫柳艳博留下辅助雷磊,分别升任小主教和二主教。 为了掩人耳目,显得不那么张扬,辉夜决定不再携带累赘,丫鬟护卫一个不带,一行人也不乘坐飞骑,选择驼骡车,轻装前行。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季平可以驱车带着辉夜和木虚明,凡定秀和尘修眉二位隐士高人总不能自己赶车吧。 绿珠,紫壁和青鸾的死,一时让辉夜找不到更好的替代,蓝心雨的死更是让她一时无所适从,夜里更是寂寞难耐,如果真的随便找个赶车的,委曲求全,实在是对此行的玷污,她辉夜不是个完美主义者,但也绝不是能将就之人。 “木虚明这几日还在八棵梨灵兽园吗?”辉夜向雷磊问道。 “回禀公主大主殿,是的。” “献祭有进展吗?” “没有,应该也没有那么快。” “你通知他去杀戮之都了么?” “通知了,他很兴奋,说早就想看看七彩大陆的山川河流了。” “小孩果然就是小孩,杀戮之都可不是什么看风景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我已经对他进行了规劝。” “正好此行难得的低调,老娘让他看个够。” “有您同往,我就放心了。” 辉夜轻哼一声道:“别忘了,老娘现在也是他的师父,不是只有你是他的老师,关心他的安危!” “是,有您当他的师父是他的福分。” 辉夜见雷磊的谄媚如此僵硬,也就不想再聊下去,便随口问道:“木虚明此时在哪里?” “刚从八棵梨灵兽园回来,去了贤冢。” “贤冢?哪个贤冢?贤冢可不是能随便闯的幻境!” “他去的是人人可去的七十二贤冢中的韩姥姥的菜园和照新桥。” “那还好,他总会知晓这两处贤冢?” “他说是受了某种不明所以的指引,查阅了《七彩大陆遍亼全录》,然后才试着进去的。” “不明所以的指引?他能控制自己的潜意识了?” “来长生殿的第四年才会修炼意识,第六年才会涉及到潜意识领域,他说的某种不明所以的指引恰恰是意识共鸣,这孩子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果然惊为天人!韩姥姥的菜园和照新桥是长生殿所有异域师产生意识共鸣的突破口,它是最不可思议的指路明灯。” “是啊,可是眼下他没有时间继续在韩姥姥的菜园和照新桥这两处贤冢开悟了。” “那就让他回来早些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了,一年后回来他有的是时间。”说完示意雷磊下去。 雷磊下去后,辉夜还在苦思此行的另一个赶车之人的最佳人选。 八棵梨灵兽园内,木虚明又一次找到仇易。 “仇老先生,刚刚我的老师告知我明日一早启程去杀戮之都,你可愿一同前往?” “你的老师?他是谁?” “长生殿大主教雷磊啊。” “雷磊?他嘛,倒还行!想不想让老夫也当你的老师?” “我已经有老师了,再说你十毒俱全,难道你要教我这些?” “当然不止!十毒嘛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木虚明不以为然,清清地瞥了一眼仇易,继续问道:“明日跟我一起去杀戮之都,你可敢?” “小屁孩,有何不敢!老夫又不是没有去过!我虽然落在你们长生殿的手里,但我可是太子的打手,你们奈何不了我。” “谁要奈何你了,你都在此这么多天了也没见哪个太子来赎你,我们去杀戮之都缺个车夫,你可愿往?” 仇易异常失落,自己消失那么多天确实没有任何太子的消息,打砸四方椿,杀了几个不起眼的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搁以往太子早就派人打听自己的下落,将自己挖回去了。 “你刚刚说你的老师雷磊是大主教是怎么回事?异部的任职可以说是百年不变,他什么时候成大主教了?” “那倒还没有得到吏部的批复,但是也是早晚的事儿了,长生殿已经传开了。” 仇易轻蔑一笑道:“原来是长生殿自己升任的自己啊,现在的长生殿都这么猖狂了吗?怪不得敢暗算太子的打手!” “暗算?什么暗算?”木虚明并不知晓仇易被囚禁在八棵梨灵兽园的来龙去脉,见仇易发泄着心有不甘的怒火,便好奇地问道。 看着一脸无辜的木虚明,仇易便没有了怒气,仰天长叹道:“老九班听命于习仲隐,怕是他想利用我,可是他从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从太子手里挖人?” 木虚明听的一头雾水,继续问道:“你敢同我去杀戮之都吗?我们缺个车夫,你来当车夫吧。” “让我十贯散圣给你个小屁孩当车夫,习仲隐他疯了么?还是你疯了?” “这不是副主殿的意思?” 仇易一脸茫然,赶忙问道:“副主殿?习仲隐他没有自封大主殿?” “大主殿是我的女老师二公主辉夜。” “你的女老师,二公主辉夜,她是大主殿?”仇易一脸的不相信,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木虚明不解仇易的反应,依旧平静地问道:“你去还是不去?去的话我去找老师商议。” 见木虚明完全没有撒谎的迹象,仇易怀疑起了人生,自己被囚禁才不过五十天上下,七彩大陆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如果是辉夜屈尊成为了长生殿的大主殿,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你拜我为师,我就去。”仇易郑重地说道。 “我已经有了农甲乐,雷磊,陆东山和二公主辉夜当老师了,你虽然是异域圣,但是杀孽太重,我不想拜你为师。” 仇易一脸的茫然,没想到眼前的小孩竟然已经有了四位不可思议的老师了,实在是谜一样的人。 木虚明还是有所保留的,如果仇易知道那个金色传说木万南还活着,也是他的师父,该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那我就拜你为师吧,投靠在二公主的麾下未尝不是崭新的的开始!” 没等木虚明反应过来,仇易已经双膝跪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木虚明一脸愕然,他不可置信道:“仇老爷子这是为何?你怎么了?” “前几日听闻你念的什么心有乾坤,经纬分明,智慧并存,万法自然,金光闪闪,法力无边老夫很受启发,内心难得的沉稳,今既然你不拜我为师,我就拜你为师吧,你就教教我如何让内心经纬分明?” 见仇易一脸的诚恳,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木虚明会心一笑,想不到恶贯满盈的仇易竟然还存有慧根,果然其散圣的名号不是空穴来风。 “那委屈你充当车夫,陪我去一趟杀戮之都可好?” “师父吩咐,弟子无所不从。” “你且等着,我去找老师商议一下,去去就来。” “师父走好!” 仇易看着跑跳着远去的木虚明的小小背影,也不自觉的会心一笑。 第二十四章 再当师父 仇易以为是辉夜让习仲隐暗算的自己,并将自己囚禁在八棵梨灵兽园,最终实现将自己从太子那里挖过来继续利用的目的。 可惜他失算了,习仲隐不敢杀了他,只能暗算囚禁,太子放弃了他,自然他习仲隐就可以自行利用了,太子不放弃他,他无非就是习仲隐手里的一个人质,这些都跟后来才成为长生殿大主殿的辉夜无关。 仇易拜师木虚明等于直接投靠了辉夜,看似荒唐的举动实则是受够了弱水,摆脱不了十毒的瘾,心向自由。 他对辉恪一直心存芥蒂,自知替他干了太多的坏事,也知晓太多的秘密,转投辉夜是其最好的选择,起码暂时不会直接受到辉恪的追杀。 值得一提的是,仇易拜师木虚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确定辉夜会不会早早就得罪辉恪而收留自己,木虚明的《金光神咒》也确实让自己的心神安静了不少,一时竟忽略了十毒带来的瘾。 只要能早早地摆脱弱水,拜师一个小儿的荒唐事也不算什么,比起江湖上的耻笑,仇易更在乎自由,如果木虚明真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解脱,冒险就是值得的。 果然,辉夜知道仇易拜师木虚明后,虽然觉得无比荒唐,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此时无论接不接受仇易的投靠,跟太子都解释不清了,新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仇易十贯散圣的名号也成了辉夜肯于接受他的原因之一,此去杀戮之都免不了各种恶战,他凶残,杀伐果断,正好可以以恶制恶。 次日,习仲隐按照辉夜的要求在山下早早就备好了两辆驼骡车,习仲隐在辉泽殿外送行,一行人的拼团第一次打了照面。 季平看着仇易,一脸的严肃和谨慎。 仇易看看季平,再看看辉夜等众人,刚想跪下给辉夜行礼,就被辉夜喝止了:“留着你的膝盖拜师父用吧!老娘经受不起!” 仇易根本不在乎辉夜的讥讽,反正现在自由了,为自由故,脸皮就要比城墙还厚才行。 他刚想给木虚明弯腰行礼,木虚明就着急了起来,他可不想仇易拜师自己之事拿到明面上亮相,这可不是什么可以显摆之事,反而容易引起误会,他觉得尴尬。 在八棵梨灵兽园他无非是想感化一下仇易,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心态,一视同仁,并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化成现在的样子。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我们这就下山去吧。”木虚明急切地说着,就准备先行下山。 辉夜轻笑了一声,看着眼前荒唐可笑却真实地发生着的一幕说道:“习仲隐,给他吧。” 习仲隐从腰间三级匼袍里取出脉冬交还给仇易,仇易接过,掩饰不住地欣喜道:“谢谢二公主,谢谢副主殿,也谢谢小师父。” “仇易,你今后若有违背师意和我等命令的举动,我们必群起而杀之!你可要谨记!” “是是是!在下不敢,在下一定谨记!” 辉夜示意大伙下山,赶往禽兽场。 仇易说的不敢确实是不敢,自己虽是异域圣,可是辉夜和季平都是跟自己平分秋色的异域圣,加上两位自己都感知不到修为深浅的姑娘,他自知不敌。 “小师父,二公主不是带了两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吗?为何你偏偏找我当车夫?陆东山,雷磊和农甲乐不都是你的老师吗?他们怎么一个都没去?”仇易在木虚明身边小声嘀咕道。 “其他老师有别的事情,陆老师已经在杀戮之都等着了,至于凡定秀和尘修眉两位姐姐,她们可不是辉老师的丫鬟。” “我也看出来了,二公主对她们很是恭敬,她们是什么来历?” “相处的时间长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副主殿季平可以驱赶一辆驼骡车,辉老师和两位姐姐肯定不能自己驱车,我呢又太小,所以我料定此行缺一个车夫,所以就想到了你。” “谢谢小师父抬爱,我驱车非常娴熟。” “仇老爷子不要一口一句小师父了,让您当车夫本身就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仇易摆脱了弱水,一身轻松,继续问道:“小师父我有个疑问,我们为什么要去杀戮之都啊?” 木虚明见仇易继续叫自己小师父,无可奈何道:“陆老师托人带回来的信,说是天权护法邀我去杀戮之都一叙。” 仇易惊呆了,杀戮之都几乎从不干预外界之事,天权护法邀木虚明去杀戮之都一叙打破了他的认知,在七彩大陆,被杀戮之都关注,可是无上荣幸。 见仇易待在原地,木虚明示意他继续下山,小声提醒道:“仇老爷子,我们还没有到呢。” “是是是。”说完快步跟上木虚明。 仇易跟上木虚明,二人相视一笑,仇易由衷地心想:“拜这臭小子为师果然没错,他身上果然有料,自己撇下老脸果然赌对了。” 三个果然诠释了仇易身为一个赌徒的心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一些行为,这导致了他总是不自觉地一次次冒险。 六人来到长生殿山下的禽兽场,乘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两辆驼骡车,车外表朴素,内饰奢华。 辉夜怕十毒俱全的仇易在言语或肢体上有所冒犯,令季平驱车带着凡定秀和尘修眉,让仇易驱车带着自己和木虚明,一行人,两辆驼骡车,直奔万里悲之东的一线天。 “二公主,您这是第几次去杀戮之都?” “好好赶你的车,莫要多言!” “此去一线天只坐驼骡车的话差不多需要五六天呢,一路上不说点什么会把人憋疯的。” “那你在铁木蒸笼里那么多天也没见你憋疯?” “那不是有小师父经常去开导我嘛。” “开导你?你一个小老头,都异域圣级别了,让六岁小孩开导你?” “二公主说笑了,人不可貌相嘛,小师父年纪小,话语间的阅历可是很老道呢。” “是嘛,你嫖赌成性,他怎么开导的你?” 仇易瞬间没了底气,辉夜穿着十二件素纱蛛丝琥珀胶亵衣,外加一套蝉衣,可是雪白的肌肤明眼人稍稍利用开视还是一眼便一览无遗,仇易一直不敢打量辉夜,眼睛一直闪躲,眼神漂浮不定,辉夜自然看在眼里。 “小师父还没有开导在下这些,他先是开导的在下的心灵。” “肮脏的蠢蛋!”辉夜不客气道。 仇易先是楞了一下,比起太子的辱骂,二公主的这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随即转怒为喜道:“二公主说的对!在下确实既肮脏又蠢,不久的将来,小师父定能让我脱胎换骨。” 辉夜轻蔑地哼了一声:“刚刚你要是发怒,说不定老娘还能看得起你!真是奴性十足,现在都开始拍起我徒弟的马屁了!” “在下不敢,二公主又说笑了。” 木虚明见二人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便赶忙问道:“一线天是什么?是某种石罅吗?” “小师父回头见了就知道了,一线天可不是什么石罅能比得了的,它是东大裂谷在万里悲上留下的一道奇疤,崖缝狭长,上清下浊,洞天漏明,是连接杀戮之都和咱们辉泽帝国唯一的路。” “哦,那是挺壮观的,那暗罗帝国的人如果要是去杀戮之都也需要来一线天吗?” “那倒不是,他们一般是从西部海上坐船前往。” “这道奇疤有多长?” “万里悲有多宽,它就有多长咯。” “那它是怎么形成的?” “回小师父,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莫知其处。” 木虚明刚准备再问些什么,就被辉夜打断了,她没有养育过小孩,没想到小孩能这么吵闹,木虚明无奈,只能拿出《七彩大陆遍亼全录》查阅起来。 第二十五章 一线天险 驼骡车日夜兼程,中途在途径的驿站换乘了几次,六个日夜几乎跑了近两万里,一行六人才来到了一线天所在。 位于辉泽帝国的一线天入口有一线天驿站,站长是泽成,他认识辉夜,辉夜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未出面,她只让木虚明出面解决繁琐的问询环节。 一般情况下,从一线天驿站进入杀戮之都交完过路费后不会有太多的阻拦,简单的问询不过是走个过场,如果有帝国通缉的犯人或敌国的人等想逃避追捕而选择由此进入杀戮之都,自然不会那么容易。 一线天驿站屯有重兵,从杀戮之都返回的人会受到细致的盘查以验明正身。 辉夜一改往日的高调,选择掩人耳目,不乘飞骑,坐着驼骡车低调前行,确实不是多此一举,它出乎了皇妃金为凤的意料,驿站间往来的驼骡车繁多,她派出的飞骑只关注于天上,无一例外地扑了空,此时已经先辉夜一步到了一线天驿站。 辉恪在土时剑的开悟下自然知道了皇帝辉兲让辉夜把持异部的用心,他收敛了戾气,不再敢跟辉夜正面硬刚,只在暗地里进行观望,主仆二人只盼望着初级异域师大赛继续失败,这样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皇妃金为凤则不然,七叶一枝花的失败让她决定继续花大手笔冒险,比起辉恪,她更害怕辉夜继承大统,即使二次暗杀不能铲除辉夜,起码也要铲除木虚明,她要让辉夜失去争权的任何可能。 “小师父,又到了你的管辖范围了。” 木虚明不以为然,先行下了驼骡车,他亮出了自己身为三品驿丞的官印牌,泽成很是吃惊,一如仇易第一次知道木虚明还是驿丞时一样的吃惊。 问询的环节果然就省略了,木虚明在辉夜默许的情况下再次利用驿丞的身份走了后门,六人悄无声息地大步进了一线天。 东大裂谷从南边的萨哈那大沙漠一直延伸到北边的北海道,全长约四万里,最宽处约三千丈,最窄处就位于一线天,宽度最多能通过一人,最深处约六千丈,大裂谷是天然矿场,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藏,传说是太古时期仙神大战时,一神所震裂,但是万里悲只是下陷了两万多丈,一剑仙又一剑,便有了一线天。 一线天,因两壁夹峙,人位于其中仰视时,缝隙露天如一线故而得名,其正好位于万里悲山脉的最窄处,北高南低,总长约两百里,部分稍宽路段,异域师可以利用悬停和疾飞或借崖壁快速穿梭,其内部阶梯时上时下,虽不甚蜿蜒,但也崎岖不平,即使是异域师穿越也需要四五个时辰。 复行数十步,木虚明就发现了两边夹壁上闪闪发光的各色宝石,宝石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崖壁高不可测,狭长深邃,上清下浊,这些宝石正好提供了不错的视线。 凡定秀和尘修眉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样,高冷沉默,季平寡言,辉夜喜欢安静,受不了木虚明的叽叽喳喳,仇易话痨,一路上都在满足木虚明的各种好奇。 “仇老爷子,这些宝石是什么?好漂亮啊!” “宝石?”仇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都是废石,哪是什么宝石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是废石?” “不错,它们都是矿工在大裂谷开采时丢弃的废石,因一线天原本就有许多,白天可以反射光线,工匠们这才废物利用在此又镶嵌了很多。” “好吧,即使是废石,我也觉得好看。” “它因为廉价,除了锻造武器时有点用外,反光是它最大的价值了,任何宝石都能替代它。” “那它有名字吗,不会就叫废石吧?” “叫废石的多了,而它只是废石的一种,有人叫它金刚石,有人叫它七色石,多彩石,杂彩石,也有人叫它钻石。” “金刚石?就是一品文武官员的官帽顶珠吗?” “是的,小师父说对了,一品官就如同废石,多如牛毛,不值一提。”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一品官要用金刚石,而不是透锂辉石,其它品的官可都是各色辉石。” “小师父,一品官最多,透锂辉石是宝石,自然只能用废石代替了。” “原来如此,果然这里亦有不公,同为官还在小事细节上区别对待。” “这里?难道你还去过暗罗帝国?他们也是一样的区别对待。” 木虚明不置可否,继续前行,忽地,木虚明大叫起来:“仇老爷子,你快来看,这是金矿吗?” 仇易缓缓赶来,慢悠悠地说道:“小师父,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叫我仇易就行了。” 木虚明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仇易,兴奋道:“仇易,你快看,这是金子!” “是金子没错,小师父好眼光。”仇易敷衍道。 旁边的辉夜听了,白了仇易一眼,示意他好好服侍师父,莫要诓骗小孩。 “这么大的一条金脉,为什么没有人来挖呢?难道是受到了帝国的保护,不让人开采吗?” “不是,金子就是废金,什么金矿金脉七彩大陆多的是,连废铁都不如,价值还不如废石金刚石呢。” “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金子质软,几乎毫无用处,并且七彩大陆多的是。” 木虚明蹲在地上,缓缓地从玄巫葫里倒出一把黄金钥匙,这是老师农甲乐用一个月的大使薪酬找天工陆东山换取的,这把黄金密匙开启了自己在通天梯上闯关的序幕。 之后原本自己想把黄金钥匙还给老师农甲乐的,但是农甲乐说钥匙是一次性的,他没有要,让木虚明留下做个纪念。 原来老师农甲乐一个月的大使薪酬换的黄金钥匙不是因为钥匙的质地贵重,而是因为钥匙的用途。 木虚明又缓缓地将黄金钥匙装进了玄巫葫,继续留作纪念,对黄金的重新认识打破了他前世在南宋朝关于黄金的认知,原来七彩大陆的黄金真的还不如粪土,如黄土一般稀疏平常,他相思如泉涌,想念起了许久不见的农甲乐,想念起了自己的家人以及分别不久的第九班的伙伴。 他继续蹲着,思绪飘到了南宋朝,他想念起了自己的师父僧志南,道济师叔以及女弟子冯自彭。 “仇易,你怎么着他了,你是不是把他说哭了?”辉夜质问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仇易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去扶木虚明。 木虚明忽地站起来说道:“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季平在前开路,凡定秀,尘修眉紧跟其后,辉夜断后,仇易和木虚明在中间,一行人继续前进。 过了许久,木虚明又好奇地摸着银晃晃的崖壁看着仇易,仇易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等木虚明开口就解释道:“银子,这是银矿,是废银,跟废金一样多的是,比废金强了那么一点点,炼药师大多会用到。” 木虚明沉默着,不再好奇,木讷而机械地继续爬梯,下梯,时而悬停,时而疾飞,时而学着大人们交替地踩踏着两侧崖壁穿梭其中。 “仇易,前面好像有一处开阔地?” “不错,快走一半了,前面是太极圆盘。” 仇易知道木虚明肯定会问太极圆盘是什么,索性示意木虚明继续前进,他稍后再解释,木虚明也就知趣地快速跟上大家的脚步。 第二十六章 剑拔弩张 木虚明走进太极圆盘才发现,眼前不过是个石质圆桌,上面刻着黑白相间的三个扇弧,还有俩黑俩白的鹅卵状石头,石质圆桌两侧亦有一黑一白的两个石质圆凳。 原来所谓的太极圆盘就指这些,木虚明没有看得特别细致,因为已经有近二十人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正在休息。 太极圆盘所在稍微空旷,两侧空出的部分犹如耳室,可以各容纳二十人左右,因为两侧黑白分明的石质圆凳加起来足有四十个,木虚明猜想这里肯定是供人暂时落脚休息的地方。 太极圆盘位于正中,木虚明信手拿起上面的一块黑色鹅卵状石头,看向仇易。 仇易领会,赶忙靠近,指着木虚明手里的石头说道:“这是黑色金刚石,这个地方就叫太极圆盘,在一线天正中。” 说完又指着石质圆桌说道:“其实也就是这个棋盘,人们懒得多取地名,就拿这个太极圆盘当地名了。” 木虚明又看向圆凳,仇易也赶忙解释道:“都是金刚石,全部是就地取材,这玩意小的如尘,大的如缸,稀疏平常。”说完还不忘双手左右一挥,指向两边的圆凳。 仇易的动作幅度太大,姿势接近白鹤晾翅,这引起了周围人的警觉。 其实,在一行人刚刚到达太极圆盘时,辉夜等人就异常警觉了,只是佯装不知,只有木虚明还被蒙在鼓里。 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还有十贯散圣,看来不好对付啊。” “是啊是啊,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高手。” “没想到拥有恐怖之心的季平也在。” “小声点,小声点,等人齐了再说。” 虽然他们的谈论异常小声,但是怎么可能躲得过异域圣的耳朵,他们肯定也自知谈论会被听到,但紧张和害怕还是忍不住要七嘴八舌。 “你刚刚说这是棋盘?” “是的,它由两个平面太极图组成,其中一个太极图旋转了九十度,然后拼成的四部分又舍掉了一部分,这上面的俩黑俩白的就是棋子。” 木虚明定睛一看,豁然开朗,“这不就是两子棋吗?小孩玩的。” “小师父说的对,就是黑白两子棋,也叫太极推手棋,玩时每人双手各握一子,快速推进,憋死对方便获胜,确实是小孩玩的益智游戏。” “在沙漠之角,我们玩时划的都是直线,像个区字,都叫它憋死牛。” “棋盘长什么样不重要,其实都是一个游戏。” 木虚明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会心一笑。 仇易自然不知道木虚明为何发笑,木虚明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南宋朝,大家都叫它裤裆棋,茅缸棋,会在缺失的那部分画一个圆圈,意为茅缸,下棋前先剪刀石头布,赢的一方先手,最终输的一方要在圆圈里唾口唾沫。 辉夜自然不会让木虚明跟仇易在此下棋耽误时间,于是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听到辉夜说走,之前还假装镇静的那群人瞬间就骚动了起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这套蝉衣着实不错,衣服留下,我要拿回去给我老婆穿穿,肯定能迷死个人了。” 说话的人手持绝品蔽日刀,是个长相粗鄙,身材魁梧的大汉,他挡在了太极圆盘之南,一线天往杀戮之都的路。 蔽日刀是一种阔大笨重的长刀,横在眼前能遮天蔽日,故而得名,威力在同等级别的斩灵剑之上。 他刚说完,果然就有不少人利用开视偷瞄起了辉夜。 季平后背的大刀天挝早就感知到了这群人中有人已心生恐惧,天挝在江湖上被称为恐惧之心,季平凭借它能早早就感知到各种危险,做贼心虚的他们岂能逃得过仙品武器的感应,他抽出天挝,人群中随即发出阵阵唏嘘。 辉夜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相识之人,但也觉察到了端倪。 “怎么,各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干嘛易容?” “这你就管不着了,衣服留下,你还能体面点!”手持蔽日刀的大汉嚷嚷道。 “体面?衣服脱了还能体面吗?” 一群人见辉夜这么一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恐惧,手持蔽日刀的大汉见有人竟然利用开视打量起了辉夜,讥讽道:“你们没有见过老女人啊?她可两百多岁了!是个死不老!” “放肆!”辉夜恼怒之下,从隐身的四级匼袍中取出寒光剑,“老娘剥了你的假皮,再撕烂你的臭嘴!” 手持蔽日刀的大汉慌了,他的手下亦个个亮出了清一色的绝品斩灵剑。 辉夜反而不慌了,“看来你认得老娘,你们十八人中有六个低级异域圣,最低级的也是超级异域皇,就属你级别高点,还个个配清一色的绝品斩灵剑,果然是有备而来,谁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二公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在我等后面的一队人马也是你们一伙的吧?他们故意保持距离就是为了跟你们在此会合!” 手持蔽日刀的大汉支支吾吾,不敢应答。 “放心,老娘等你们人齐了再给你们一个痛快!” 辉夜的自信,着实吓着了他们,此时一只鹦鹉正好落在了手持蔽日刀的大汉肩上,他瞬间来了自信,大声嚣张道:“我们已经探明,你的护卫你一个没带,原以为只有你和季平,没想到现在多了个仇易,倒也不妨事,我们有三十六人,十二个异域圣,杀你们也算给足了体面!” 此时鹦鹉也说话了:“金馆主,主人已经查明,跟辉夜一起的还有十贯散圣仇易!” 显然鹦鹉的消息来的有点晚了,此时一直保持距离跟在辉夜等人后面的一队人马也已经赶到了太极圆盘。 鹦鹉立马飞到了跟来的一个手持羞月剑的人身上。 辉夜特别注意了一下这只鹦鹉,先前杀七叶一枝花时,现场亦有一只鹦鹉。 仇易见来着不善,立马从腰间取出脉冬,瞬间注入了异域之力,寒脉纹耀立即散发出白色光芒。 季平也同样将天挝注入了异域之力,剑身上的雪花纹耀,放佛是冰了一个世纪的冰霜,清晰而明亮。 七彩大陆的冬季十二月天寒地冻,雪花从一线天上不断地飘落下来,由于崖壁狭长深邃,寒风并没有直接吹到地面,但是上面的呼啸声一直不绝于耳,犹如大海上龙卷风带来的沙哑声破的呼鸣。 天挝和脉冬带来的恐惧和寒意,让在场的人都紧绷起了神经。 此时羞月剑也被注入了异域之力,它的光芒虽不是那么耀眼,但是如月光一样,穿透力极强,瞬间照亮了太极圆盘。 金刚石如果棱角分明遇光就会闪烁不定,七彩大陆人非常反感这点,眼前的圆凳和棋子虽然非常光滑,但此时还是异常明亮起来。 辉夜并没有着急让寒光剑也明亮起来,尘修眉也慢慢拿出了寒眉剑,凡定秀亦没有大意,也拿出了寒冰剑,但是二人并没有着急拔剑出鞘。 “这是神工金坚成利用冰魄打造的三件绝世仙器,三寒剑,寒冰,寒眉,寒光!她们两个不是你的丫鬟?” 金馆主震惊之余,将自己的异域之力注入了蔽日刀,红色火焰布满刀身,但是颇有点刚刚从锻造炉里拿出来的刀坯一样,火焰在天挝,脉冬和羞月剑面前大失光彩,他自己也仿佛陷入了火烧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境地。 辉夜并不理会,而是趁人不备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胸脯。 第二十七章 虚实幻境 辉夜此前就料定,七叶一枝花的失败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自己的行踪已经相当隐秘,但还是被敌人洞悉,看来自己的府邸和长生殿都有敌人的细作,甚至一向保密严谨的信门也被人收买了。 她低调前往杀戮之都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不愿半路再闹出事端,如果一切顺利,只乘坐驼骡车即使时间很赶,也能提前个一两日赶到,时间根本都不是问题。 其实辉夜也清楚,在辉泽帝国境内暗杀一个公主,显然是不适当的,半路截杀除非敌人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返程时或杀戮日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了木虚明,自己一改往日高调的风格,无非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敌人琢磨不到行踪。 一线天驿站是帝国的关卡和兵站,敌人自然不好下手,一线天之前的几个驿站辉夜只让木虚明以驿丞视察驿站的名义出面,均得到快速通过,低调地躲过了敌人的空中侦察,此行最有可能遇到刺杀的地方就是辉夜一直担心的太极圆盘,这是一个两不管的地方。 可是天不遂人愿,敌人在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了,辉夜陷入了沉思,看来敌人没想过更充分的准备,压根不想等到自己返程,甚至于明年的杀戮日。 从收到天工陆东山的来信,到启程去杀戮之都,不过一个晚上,敌人没有在一线天驿站之前的几个驿站截杀,说明敌人没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足够的杀手,又或跟辉夜猜想的一样,敌人不敢在辉泽帝国境内动手。 现在出现在太极圆盘的三十六个高手,要么是乘坐的飞骑特意赶来,要么就是提前潜伏在了一线天驿站,又或者二者均有。 驿站属兵部,兵部归****夜怎么也想不通辉恪此时刺杀自己的动机,事到如今,她能察觉的是,木虚明肯定也是目标,如果辉恪是想刺杀木虚明,也就说得通了。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辉夜只顾自己安危,这才想起来七叶一枝花亦曾将木虚明列为目标,她显然是轻敌了。 可是刚刚那个什么金馆主明明说的是收了钱财奉命杀自己,看来敌人不是辉恪,而是另有其人,她也始终觉得辉恪不会那么傻,做两败俱伤的蠢事。 辉夜算来算去,这种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人情世故,规矩和气息她还是不能完全参透,她高贵的身份让她行走江湖还不如仇易老道,敌人只会抓住任何千载难逢的机会,所冒风险也是根据收益大小来体现的,等辉夜返程,敌人虽然准备的充分了,辉夜自然也会准备的充分,而杀戮日,期远还充满不确定,所以路上只要遇到势单的辉夜,全是刺杀时机。 异域圣可以穿越最高三万丈的高山,风急天和万里悲虽然大部分超过这个高度,但是一线天所在只有不到一万丈,除木虚明外,其余五人可以从山顶直接穿过前往杀戮之都,敌人在太极圆盘守株待兔只能说明他们准备的确实充分,自己的行踪也暴露的充分。 低于三万丈的山,特别是两大帝国的交界处都会有守山人的存在,此时已被敌人包围在了太极圆盘,守山人也是望尘莫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辉夜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胸脯,还不忘补充一句:“这里算是帝国的资产,还容不得你们损坏!” 话末,在场的所有活物便一同进入了辉夜的虚实幻境。 虚实幻境是一种大范围的高级幻境,人在虚实幻境内受到的伤害都会变成现实,如果在虚实幻境内死了,现实世界的人也就真的死了。 太极圆盘太过狭小,几十人的拼杀,难免会误伤到木虚明,将所有人带入到虚实幻境也是辉夜提前想好了的,她不会轻易让木虚明死,他是她三年后初级异域师大赛的王牌,也是找到木万南的关键。 凡定秀和尘修眉的存在给足了辉夜自信,以她雷厉风行的性格自然会等敌人齐了再一起消灭,以绝后患。 木虚明发现,先前还在太极圆盘的人,此时都到了同一个地方,这里是一片草地,是个斜坡,位于群山之中,每个人的站位还跟之前一样,再细看,不远处还有个年轻的帅气小伙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写生,郎情妾意,好不快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幻影,大战一触即发,根本没人在意。 辉夜和尘修眉同时将寒光和寒眉注入了异域之力,夹杂着天挝,羞月和脉冬的纹耀,阳春三月的草地反而变得天寒地冻起来。 木虚明着急了,赶紧劝道:“大家修行不易,何不放下屠刀,有话好好说。” 这稚嫩的声音一出,随即便炸锅了,手持羞月剑的女人应声说道:“靓仔,看这阵势,你觉得我们饶过了他们,他们能饶得过我们吗?” 金馆主怒道:“臭小子!杀了你照样有钱拿,兄弟们,一起上!” “季平,你保护木虚明,仇易,陪我杀光他们!”说完,辉夜已经瞬身,只听得一阵刀剑相撞之声,人已经闪烁不定。 仇易还是第一次听见辉夜如此清切地叫自己的名字,不觉一阵兴奋,也冲杀了出去。 十几个人剑锋齐指,配合默契,斩灵剑一齐发出极紫光线向木虚明和季平射来,季平赶紧拉起了木虚明的后颈衣服,悬停在了空中,再看,刚刚所站立之地已经面目全非,烤成了焦炭。 说时迟那时快,敌人很快跟着季平悬停在了空中,准备继续施展异域技。 好的武器能更好地发挥出异域技的威力,季平将天挝在空中一挥,形成一道超强的旋风冷气流,将十几人的攻势一下子弹开,敌人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已经飞出了十丈之外。 因为木虚明的缘故,季平不能很好的放开手脚大杀特杀,只能保存实力,先进行防御,以防木虚明有所闪失。 尘修眉见季平只能疲于防御,对着凡定秀使了一下眼色,便杀了出去,只一剑,便划破了几个人的胸膛。 凡定秀见敌人颇有些难对付,就知道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亡命之徒,也就不再迟疑,她将寒冰仰天一指,无数的绿色柳树叶便飞转在其周围,细看,每片柳树叶上都有一层薄冰,上面还有柳树叶的纹理。 寒冰一挥,柳树叶齐刷刷地飞出去,又是几个人倒地不起。 高手对决,要么势均力敌,僵持不下,要么快刀斩乱麻,干净利索,异域技的前摇和后摇导致大多数技能不适宜近战,将部分技能融入注灵后的武器再施展出来就显得相得益彰了。 敌人虽然众多,但是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很快显现出来,只一个回合,就死去了一半。 看着死去的人木虚明很是不解,他不明白,明明都是来之不易的修行,为何成了打打杀杀的凭借和牺牲。 第二十八章 别样相见 看着不断倒下的人凡定秀心有不忍,她停止了攻击,眼前的敌人都是恶徒鼠辈,战前竟然连口号都没有喊,没有一点异域师的荣誉感,她也没有阻止这场厮杀。 辉夜很快陷入了于六名异域圣的苦战,木虚明得到了季平的保护,她成了这帮人的首要目标。 脉冬和羞月打的难解难分,原本仇易在级别上占尽了优势,可是杀了几个围攻自己的极限异域皇之后,明显有点吃力了。 异域师接连几天不睡觉是稀疏平常之事,连续六个日夜的星夜兼程让仇易没能完全恢复,弱水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远。 尘修眉的修为之深超出了这帮恶徒的意料,她斩杀了自己眼前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几名异域圣。 很快,战场就剩下围攻辉夜的六名异域圣和跟仇易一对一的羞月剑主人。 尘修眉停了下来,选择静观其变,或许她认为,仇易和辉夜应该不至于需要帮忙。 老九班的暗算让仇易身受重伤,弱水减缓了他的恢复速度,仇易使出全力之后,伤口隐隐作痛,四量已明显不足,当羞月剑贯穿了他的胸口时,脉冬亦贯穿了羞月剑的主人。 “靓仔!救我!”羞月剑主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仇易一把握住羞月剑,一脚将她踢飞了出去,随即口吐鲜血而亡。 “靓女!”金馆主大喝一声,撤出了跟辉夜的战斗,他将蔽日刀挥向仇易,瞬身在了羞月剑主人的尸体旁。 季平眼疾手快,将木虚明从空中抛向凡定秀和尘修眉所在,天挝挡在了蔽日刀前,蔽日刀重重地弹飞,又重重地斜插在地上。 “靓女!”金馆主泣不成声,“我们上当了,这两个姑娘太过强大,早就劝说你不要接受这么危险的任务!你就是……就是不听劝啊……” 季平哪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天挝重重地砍向了他。 金馆主利用御物之能,重新召回了蔽日刀,挡在了自己身前,哪知季平的力量太过强大,二人在地上滑翔了一段后,金馆主还是被震碎了五脏六腑,口吐鲜血。 他挣扎了一下,伸手想要拉住靓女的手,但一切都是徒劳。 敌人有数量优势,辉夜自然优先选择近战,但战斗中太过激进,几个异域圣的围攻还是让她身受重伤。 她显得很是疲惫,初期的敏捷已经荡然无存,几人的威压让其精神几近奔溃,竟然口吐一口鲜血。 凡定秀和尘修眉也发现了辉夜的力不从心,好在二人跟季平很快同时赶到,瞬间扭转了战局。 三十六个敌人很快消灭了三十五个半,最后一个异域圣只剩半条命,辉夜想留一个活口,问出幕后真凶。 死了那么多同伴,最后一人竟然没有丧失斗志,身为异域圣的觉悟让他在最后关头冲向了毫无防备的木虚明。 木虚明抽出霸刀,瞬间注入了自己的异域之力,刀身立即布满猴面小龙兰花纹,花纹金黄,整体看起来犹如万佛朝宗。 木虚明将霸刀一横,无形风啸纹耀清脆而响亮。 来人懵了,他不确定眼前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仇易见状,迅速抛出脉冬,由于气力不足,脉冬穿进了此人的下腹部,他虽然失去了战斗力,跪在了地上,却没有立即死去。 “这是花千枯大人的霸……霸刀?为什么……在你……在你手里?这金色兰花又是什……什么?”他呆呆地看着木虚明,像是在等待自己最终的结局。 木虚明也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行动,他内心五味杂陈,只觉得身为修行者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生命不该如此凋零。 见来人快已气绝,木虚明收起了霸刀。 “木虚……明,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能……能拿得起霸刀!”这个半死之人仿佛回光返照一样,问出了自己最后的疑惑,头低了下去,身体依旧跪着。 辉夜吃了一粒药丸,仿佛瞬间就年轻了许多,见仇易舍身救人,也奖励了他一颗,仇易自然很是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恢复后的仇易仿佛不曾受到羞月剑的贯穿一样,竟然行动自如起来,他迅速打扫战场,将所有敌人的尸体都搜刮了一遍。 木虚明念起了往生经文,他在超度亡灵,辉夜等已经见怪不怪了,此举倒是引起了季平和仇易的好奇。 仇易将羞月剑和蔽日刀递给辉夜,遭到了辉夜的不屑,他又将它们递给凡定秀和尘修眉,亦遭到了无视,当他递给季平的时候,季平只拿走了羞月。 仇易嘿嘿一笑:“这波赚大发咯!” 辉夜白了仇易一眼,仇易立马收敛,陪笑道:“我刚刚揭掉了他们的假皮,为首的是金谷智和罗青,两口子,开异技馆的,实力不虚,是臭名远扬的赏金猎人。” “原来是他们,最后一个让你杀了,老娘现在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仇易继续赔笑道:“我那不是救人心切嘛,他要杀我师父!” “一个开异技馆的,怎么召集了这么多高手,现在异域圣都这么泛滥,这么不值钱了吗?” “那倒不是,这些异域圣大多跟金谷智和罗青没有关系,他们应该是临时组合的。” “何以见得?” “江湖上的败类我见得多了,这些异域圣都很面生,像是暗罗帝国罗网一样的组织培养的,很有使命感和荣誉感,他们视死如归,纪律严明,反而是金谷智和罗青性情阴晴不定,跟大多数赏金猎人一样,他们见利忘义,唯利是图,金馆主确实有实力,我早有耳闻,但绝对没有这么大。” “你觉得这是暗罗帝国罗网所为?” “不像,敌人显然还是以金谷智和罗青为主的,如果是暗罗帝国所为,以他们的禀性作风,不会让自己的人屈居于咱们的人之下,特别还是异域圣。” “你就这么肯定?万一这对靓仔靓女也是暗罗帝国的人了呢?” “公主分析的是,确有这种可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帮异域圣肯定是受了位高权重的人的指使才跟什么金谷智和罗青同流合污的。” “这些异域圣听从金谷智和罗青的吩咐,显然是有人想掩盖他们的身份,事情一旦败露,全然都是金馆主夫妇的所作所为了。” “敌人有脑子,但是不多!”辉夜听着仇易的分析,很是满意,忽地一把抓住了那只鹦鹉。 “这是师父木万南!”木虚明超度完,突然惊叫道。 众人这才齐刷刷地看向木虚明,只见那对写生的俊男靓女依旧在重复地打情骂俏,斜坡上的草地早就面目全非了,但是两个幻影却没有遭到破坏,它们悬在焦黑的土坑之上,很是诡异。 俊男就是年轻时候的木万南,靓女是辉夜,木虚明只关注了自己帅气的远祖,全然没有发现,此时背对着自己的女幻影和站在自己身后的辉夜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女幻影身材更加的丰满,性格也无比地欢快。 木虚明的突然惊叫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但是知道他惊叫的原因后,又全然没有了兴致。 当女幻影转过身来,木虚明才看见她的长相,他回头看着辉夜,一脸的疑惑。 辉夜脸都绿了,赶紧对着仇易吼道:“仇易,破烂捡完了吗?” 第二十九章 心有惊魂 “打扫完了,打扫完了。”仇易憨笑道。 辉夜又以极其少见的耐心和温柔,轻声再次确认:“这个幻境已经被打破了,出去可就再也进不来了!” 仇易受宠若惊,赶忙回道:“属下知道,真的打扫完了。” 随即,辉夜就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胸脯,虚实幻境内所有的活物又都出来了,她从胸前掏出一个透明胶状的极薄的碗碟状物体抛在了太极圆盘上,“走了,我们尽快赶到杀戮之都,一起在那过除夕。” 辉夜抢先动了脚步,一场大战后,她如释重负,难得地轻松。 木虚明呆呆地看着那片透明胶状的极薄的碗碟状物体,心里想的却是,为何刚刚在幻境内死去的那么多人没有出来,如果幻境破了,再也进不去了,他们岂不是死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了。 他不清楚辉夜扔的是什么东西,心想连那只鹦鹉都出来了,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后人该怎么收尸呢。 一旁的仇易也没有看出木虚明的心思,只是拉了一下他,示意他赶紧走,“这是刚刚破了的幻境,破了就没用了,天快黑了,走了走了。” 木虚明虽然依旧疑惑,但是也没有再问什么,一切已经于事无补,只能跟着仇易无奈地就离开了。 仇易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很是嘚瑟,或许是刚刚得了很多的宝贝,又或者是辉夜给他吃了一枚诸神丸,但最让他高兴的还是辉夜对他的态度,他掩饰不住的高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投靠辉夜是正确的,辉恪比起辉夜可就尖酸刻薄多了,拜师小儿虽然荒唐,但是越来越对味了,冒险和屈尊都是值得的。 之前老九班造成的伤势因为弱水的缘故,恢复的特别慢,此一战怕是要留下病根,辉夜给的那枚诸神丸让他从内心彻底地投奔了她。 仇易虽然有异域师的荣誉感,却没有廉耻和道义,他这种人最怕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对他好。 杀戮之都之东南是秋水森林,秋水森林之东南有很多散落的中小城市,圭瓷城就是其中之一。 土清灵已经怀胎九月有余,即将分娩,可是最近几日一直心神不宁。 这种心神不宁不是来自即将分娩,她总感觉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寝食难安,惊魂不定。 她待在自己的卧室,看着眼前的湖水和小山陷入了沉思,也陷入了迷茫。 她担心深入秋水森林寻找森姓附宗的丈夫和公公,也在担心身处长生殿的木虚刚和木虚明,接连几月她都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这也是他们一家分开最长打的最散的一次。 她身有不便,但还是悄悄地来到了之前木虚明住过的那个房间,木虚亮正在里面熟睡。 同样的,木天辰也开始了心神不宁,他的心神不宁更像是心有余悸,就跟之前知道父亲遇害时一样的悸动。 他思念自己的父亲和妻儿,在往生牙堀里颓废了几个月,仇恨和担心伴随着无力,让他前额白了一撮头发,显露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他同样对这种异样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依森象所讲,这竹林契因为有了竹林八卦阵能屏蔽外界的任何感应,除非定期出现了裂痕,可眼下根本没到出现裂痕的时机。 他越是心有不甘越是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无力,这突然出现的心神不宁之感让他有了一丝的清醒,他意识到长此以往绝对没有出路,这往生牙堀是绝佳的修炼之地,他决定不再虚度,哪怕真的要等三十三年,要等竹林八卦阵定期出现的裂缝,他出去了也要重新壮大木之一族,带领族人灭了柳白。 路上,在木虚明不再问东问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时,仇易反而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小师父,你刚刚说木万南也是你的师父?” “他是我的远祖,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仇易无语,又继续说道:“原来他是你的远祖,你的霸刀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想问这个?” “在长天森林,一个女杀手死后留下的。” “你杀的?” “自然不是。” “你都拿了人家的霸刀了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不知。” 仇易继续无语道:“那霸刀上的兰花纹耀是怎么回事?” “是霸刀选择的我,我拿到霸刀后,霸刀就吸收了那女杀手的灵根,然后就有了。” “还能这样?”仇易瞪大了眼睛,惊奇不已。 “不知。” “那你能拿得起霸刀也是霸刀选择的你?” “可能吧。” “好小子,你年纪不大,经历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辉夜回头,恶狠狠地白了一眼仇易,仇易立马笑着改口:“是小师父,小师父,师祖莫怪!” 辉夜又白了一眼仇易,便不再理会了。 仇易内心再次掩饰不住的欢喜,欢喜的是自己已经变相地被辉夜认可了,只要脸皮够厚,谁伸手去打笑脸人。 “听说四方椿是小师父酿的,可是真事?” “真事。” “那你是怎么酿的?” “副主殿不让外泄秘方,你想学我也不能教你。” “这是自然,副主殿的话还是要听的。”仇易对着季平的背影笑着说道。 “那小师父的官是怎么当上的,这个能说说吗?” “有人送来了任职文书,我不能拒绝,就当上了。” “啊?”仇易脸色铁青,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话,索性就转换了话题,“江湖上有人说小师父天生二十一级,当日给小师父下发异域服和腰牌时还引来全长生殿的高手围观,但是最后又澄清说是天生十四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得到了丹东的献祭,从二十一级跌到了十四级。” “啊?”仇易没想到,刚换话题就又把自己的认知拉向了更深的深渊。 见仇易一脸的震惊,木虚明又补充了一下,“哦,我确实是天生二十一级,来长生殿没几天又升了一级,是从二十二级跌到的十四级。” “哦,原来是这样,那丹东是谁?”仇易依旧好奇心十足,但语气充满了不自信,已经明显压低了声音。 “凡定秀姐姐的知己,一个活了三百多万年的硅基生命。” “小师父果然惊为天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就不说了,我们快落队了,赶紧跟上。” 仇易乖乖地跟上,内心五味杂陈,三观受到的强烈碾压让他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惊魂不定。 在杀戮之都杀戮日外行凶者,在杀戮日内会优先成为杀戮之都守护者和追随者的目标,倘若情节恶劣,还会即刻受到惩戒,木虚明等人一旦进入了杀戮之都,相对的,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辉夜提前算好了行程,没有一开始就选择飞骑前往,驼骡车浪费了不少时日,又意外遇到刺客,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充裕的时间变得紧促,这也是几人加速赶路的另一个原因。 第三十章 天圆地方 一行人快速通过了一线天,木虚明远远就看见了所谓的天幕。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盖,上端耸入云端,下端嵌在地底,像一个透明的碗倒扣在地上,它发着绿光,上面布满闪电,木虚明看了一眼便想起了南宋朝古书上写的天圆地方。 天幕紧紧贴着万里悲,仿若一条分界线,这里没有了所谓的驿站,只有紧挨着天幕的一道关,关和天幕之内都属于杀戮之都。 小关像是镶嵌在万里悲一线天出口的一个门庭,叫天都关,取自一线天和杀戮之都的最后一字,意喻一线天和杀戮之都之间的关,有七个杀戮之都的守护者把守。 在平时,只有选择进出杀戮之都,守护者才会跟你打交道,倘若只是往返于辉泽帝国和秋水森林这片广阔的天地,是没人阻拦和理会的,天都关往东和南分布很多中立的小城,往西南数丈就是天幕。 杀戮之都有三个像天都关这样的小关,每个都规制一样,而天都关是离辉泽帝国最近的一个。 任何人进入杀戮之都都需要守护者的庇护,这个庇护不像开光那样繁琐,而是允许你通过一扇特制的门,只有通过了这扇门才能继续进入天幕,否则任何人触碰到天幕都会瞬间灰飞烟灭。 天幕允许除人之外的任何物种任何物体无条件无限制无差别的随时进出,不像人只能从类似于天都关的三个关口,受到庇护并符合规则一才能进出,凡定秀和尘修眉已然修成人形,自然属于人之列。 辉夜没有交入境费,也就没有进行灵魂感应,而灵魂感应也很简单,只需在守护者的授意下通过另一扇特制的门,这种门除了三个关口存有之外,主城区亦有。 六人受到庇护后,便径直走进了天幕,先前木虚明就看见了天幕内的一些景况,进来后只是更加清晰了而已。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比起齐贤小镇大了不少,城里所设也更加的齐全。 木虚明回头看着天幕,犹如参拜神迹,一脸的崇拜,那虔诚模样立即引起了仇易的注意。 “小师父,这就是七彩大陆最强大的阵,也是最强大的结界,它现在泛着绿光,说明现在是天权护法在轮值守护杀戮之都。” “轮值?” “是的,天幕会不定期的变成不同的颜色,由轮值的护法决定,除了七彩,还有黑白灰三色。” “我猜想红色就是天枢,橙色是天璇、黄色是天玑、绿色是天权,青色是玉衡、蓝色是开阳、紫色是摇光,那黑白灰是谁在轮值?” “黑白灰三色是修罗神封予修在轮值,黑白两色听说是由他的心情而定,至于灰色嘛,就是杀戮日和封神之约时的颜色。” “这世间真的有神吗?” “走了走了,赶紧去禽兽场,我们时间不多!”一旁的辉夜催促道。 仇易赶紧拉着木虚明快步跟上,还不忘调侃一下,“当然有神了,你就是我永远的神!”话里虽保留有先前的那么一丝丝的崇拜,但更多的是戏谑。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我是说真的有修罗这种神吗?” “这个当然是有的,封予修就是。” “你见过?” “那自然没有。” “那你还这么肯定?” “这是人尽皆知的啊。” “我不信!” “哎!等你成了大陆神仙自然就见到他了,自然就信了。” “大陆神仙,你是说金为泊吗?” “呦,小师父还知道金为泊啊?” “知道,我还见过。” “你见过?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没杀你?” 木虚明就将那天在南天门遇见金为泊一面的事情简短地给仇易讲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他真的是七彩大陆上的神仙吗?” 仇易一脸的不可置信,脑子还停留在金为泊赠送的那个灵龛,还在想象里面是怎样的一个五百多万年的灵根。 “他真的是神仙吗?” 仇易楞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清醒了,“不是不是,他离神仙还差得远呐,他只是大陆第一!” “大陆第一就是最厉害的存在吗?” “是的。” “既然是最厉害的存在,那他为什么还惧怕修罗神呢?” 仇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人人皆知的常识,这木虚明一会老道,犹如一位年长的智者,一会又天真无邪,活泼开朗,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好在二人都已经跟着队伍来到了禽兽场,谈话就戛然而止。 “木虚明,你喜欢飞马,苍鹰,光煞,飞龙还是皇蜓?” “老师,我都行。” “你们呢?” “我坐光煞!光煞威武!”仇易抢先道。 “老娘没有问你!”辉夜怼了仇易,继续看向大家。 “都行都行。”季平回道。 凡定秀和尘修眉没有搭话,只是在季平说完后,一齐点了点头。 “木虚明,还是你挑一种吧!我们都坐一样的,免得有的飞的快,有的飞得慢,队形不整齐。” 木虚明看着禽兽场里长着翅膀的马,巨大的老鹰,凶神恶煞的光煞,威严的飞龙,奇怪而硕大的皇蜓,一时有点不适应,“还是飞马吧,看着舒服。” “小师父,你挑了一个最便宜最普通的飞骑!” “你师父说要乘坐飞马,那就飞马吧!这里的选择也不是很多。”辉夜又怼了仇易一句。 仇易只能傻笑,谦卑的根本不像他这把年纪的人说道:“那就听小师父的!” 木虚明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飞禽走兽,虽然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在内心划破了一丝涟漪,有点难以接受,辉夜的话也让他再次好奇,原来七彩大陆还有很多别的飞骑。 “你们一人一骑,我跟木虚明一骑,钱我来出。” “我要跟我师父一骑,我保护他,请师祖准许!” 辉夜恶狠狠地白了一眼仇易道:“滚!”说完示意木虚明跟着仇易。 一路上,师徒二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原本辉夜想着跟木虚明一骑,多问一些木万南的情况的,眼下全被仇易搅了兴致。 五只飞马全速飞向了杀戮之都主城区,那里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戮之都。 奇怪的国度,奇怪的异域师,奇怪的飞马,奇怪的感觉,木虚明仿若做梦一样,又一次飞在了天上。 他看着下面的大地,才发现杀戮之都原来也是如此的空旷,渐渐远离的禽兽场看着也没有那么大了,更像是一个猪圈。 “小师父,我们还要飞两天才能到杀戮之都呢,到时候老夫请你好好地逛一逛。” “还有这么远吗?” “这个是当然的了,杀戮之都大的很呐,我们来回就要四天,所以只能待三天。” “为什么只能待三天?” “因为反悔期只有七天啊,难不成你还想待一年?” “哦,我想起来了,辉老师准备出发的时候就提起过,还问我晕不晕飞呢。” “是啊,还真有人乘坐飞骑就晕呢,但怎么可能会是小师父你呢!” 木虚明看着下面渐渐远去的小城,不觉诗意大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第一个字该是啥。 “那是天都城,杀戮之都有很多这样的小城。” 木虚明还沉浸在新奇中,并没有搭话。 第三十一章 异样崇拜 木虚明抬头又看看天幕,再一次一脸的崇拜,那虔诚模样不比遇见真佛。 “小师父,有件事我一直好奇,却没找到好机会问你。” “什么事?你问吧。” “弱水是仅次于天幕的存在了,从来没人能够在八棵梨灵兽园行动自如,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简单,我用了佛光这种能量。” “简单?佛光?” 木虚明听出了仇易疑惑的语气,解释道:“佛光就是一种人体辉光,它能为我提供另一种纯净之能,或许是这种能量不受弱水的影响吧。” “人体辉光我倒是知道,书上说达到了涅盘,羽化或者不朽之境界就能发出白色辉光,但小师父你怎么可能有?你现在不过是异域士的级别?” “我也不知道,很早我就有了。” “天生的?” “不清楚。” “那我怎么看不见你说的佛光?” “你罪孽深重,心中充满黑暗,行事亦至邪至魔,自然看不到。” 仇易被木虚明老道的指出自身的污点,心中不忿,如果是同级别或长辈或官这样批判自己倒也习以为常,无所谓了,自己本就如此,但是被一个六岁小儿这样说,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怎么,我这样说你,你不服气,刚刚还闪过一丝杀气?” “杀气?这你都能感应到?” “你该不会不知道异域师级别就能感应到这些吧?我是跌级了,但是没有跌境?” “跌级了却没有跌境?这怎么可能!” “不知,凡定秀姐姐跟我讲的。” “那你这凡定秀姐姐和尘修眉姐姐如此高深莫测,她们是谁?你怎么就成了她们的弟弟?” “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呵呵,小师父还挺会卖关子!” “你能从金光护咒中找到一丝丝的内心安宁,说明你与佛有缘,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看见佛光甚至拥有佛光了。” “这缘分恐怕是有点太浅了,我听从小师父的建议,每天默念几遍,全然没有了那日的感觉了。” “我感觉到了,自从你离开了八棵梨灵兽园,心便浮躁了,外界对你的影响早已深入骨髓,你静不下心来,不再心无旁骛。” “老夫自称十贯散圣,任性而散漫,哪有那般闲心,这几日我便不再默念喽。” “做事任性,内心任意,当副主殿将脉冬交还给你时我就预感到了,脉冬的戾气亦能影响到你。” “你说是就是吧,等老夫到了杀戮之都,卖了这批宝贝,带你去挥霍一番,试试你的定力,看你个小屁孩还敢不敢大言不惭!” “我们来日方长,等你遇到足够改变你的事情时,说不定就是你重新做人之时。” “别别别,老夫现在就挺好!”说着,仇易就从木虚明身后扯下了他的玄巫葫。 “不过是个普通的陶瓷葫芦,你带它喝水?” “算是吧。” 仇易打开倒了倒,“什么也没有啊?” 木虚明呵呵一笑,一言不发。 仇易重新帮木虚明系上玄巫葫道:“等到了杀戮之都,老夫请你喝好喝的,就当是感谢你将我从八棵梨带出来。” “好啊,求之不得。” “怎么样,老夫就说你小子定力也不行吧,哈哈哈!” 木虚明见仇易这么开心,忍不住问道:“你说杀戮之都长什么样?” “时机未到,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仇易亦故弄玄虚,二人呵呵一笑,倒也融洽。 “你刚刚说我与佛有缘,佛是什么?是不是我不是佛所以看不到什么佛光?” “佛者,觉者也,佛光,觉者发出的辉光,一切有大功德之人都能看见佛光。” “那就是我没有功德喽,他们几个能看见吗?”仇易指着一同飞行的另外四人说道。 “功德只有大小,没有有无之分,你自然也有功德,只是太小,离圆满还差的太远,至于他们几个看不看得到佛光我还真不知道。” “觉者发出的?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觉者?觉者又是什么?” “我当然还不是觉者,觉者即自觉、觉他、觉而有情,你可以理解为有觉悟的修行之人。” “你一会说什么佛光是觉者发出的辉光,一会又说自己能发出佛光却不是什么觉者,跟你说话有时候真是费劲,你没有一般小孩的天真玲珑,却有一般小孩的胡言乱语。” “禅机未到,到了你自然能够明白。” “禅机?禅机又是什么?你说的有觉悟的修行之人难道就是达到觉醒之境的异域圣?我也没见哪个达到觉醒之境的异域圣发出什么佛光啊?” 木虚明无语,缓缓道:“说多了你也不会明白,我们来日方长,若你真的与佛有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小屁孩,说瞎话,你说我看不见,那你说说你的佛光是什么颜色的,我回头看看他们四个能不能看得见?” “见与不见的没那么重要,我们还是赶路吧。” 木虚明不再搭理仇易,依旧在思考这异世的不可思议,仇易也就不再多问,二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仇易也只是跟木虚明显得亲近,他要巴结辉夜,而巴结她的徒弟就最好不过,自然得放低姿态,故作姿态。 很快两日便过去了,杀戮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跟辉泽帝都几乎一样,木虚明还差点以为自己又到了辉泽帝都呢。 飞骑直接飞过了东城门,落在了城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空地后是一排七层高楼,矗立在万里悲山脚下,几乎紧挨着城墙,而城墙外就是天幕,足有百丈之高,百丈之长,百丈之宽,上有回春二字。 回春楼一层是十八宗门分部,二层是赌场,三层是食堂,四层是住宿,五层是妓院,六层是致幻堂,七层是贵宾阁。 一群士兵模样的异域师跪拜过辉夜之后,便将飞马牵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女人。 辉夜便对那女人说道:“黄俊,这二位姑娘是我的贵客,领到七楼好生伺候,一切需求尽数满足。” “是!” 等黄俊领着凡定秀和尘修眉走了之后,辉夜又说道:“今天有点晚了,就不去拜会天权护法了,明天去也不迟,后天除夕,我们一起热闹一下,春节再转转,正月初二返程。” 听着辉夜的安排,季平很是赞同,倒是一旁的仇易疑惑道:“那我们现在要干嘛?不去回春楼耍耍吗?” “怕你误事,跟着我们一起去玄关阁给木虚明重新受召!” “重新受召?他不是已经接受过献祭了吗?” 辉夜没有理会仇易,径直走了。 仇易一脸的疑惑,看看木虚明,又看看季平,仿佛他俩的脸上写着答案。 “实不相瞒,你师父是个信球,走了走了。”季平也移步,跟在了辉夜后面。 木虚明见状,也快步跟上了季平。 “季逍遥,木虚明他是信球?” “如假包换!”季平回道。 仇易先是愣住原地,然后快步跟上木虚明,他看着眼前的小孩,虽然二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木虚明外表坦然自若,内心毫无波澜的表情,已不影响仇易确定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小师父果然惊为天人,你这样的存在,让普天之下的平常人该如何混呢。”仇易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并没有引起木虚明等人的注意,季平的“信球”二字令这个久经江湖的老狐狸无比汗颜。 他内心十分复杂,充满了矛盾和惭愧,他在心里想:“惜才是人之常情,妒才也是人之天性,如果我们没有师徒这等缘分的话我会选择将你毁掉,小师父的路还很长,必将充满凶险,朝堂之上,若你不能被驾驭,必然被认为是颠覆王朝的火种,江湖之上,若你不够强大就露出锋芒,必然引来围攻。” 仇易拜师小儿的荒诞不经,离经叛道之举,木虚明一直不当回事,以为他是一时兴起,权当儿戏,仇易此时却越来越当真了,他由虚伪的谄媚,变成由衷的崇拜,又变成坚定的守护。 第三十二章 再收仙品 四人改乘奇肱飞车来到玄关阁,木虚明并没有看到守卫,所谓的玄关阁也矗立在闹市的十字中心,下有十字街道,人们来往频繁。 玄关阁之西是一隧道,穿过风急天直通落霞森林这边,如果它处于隧道正中,那就是杀戮之都的正中心。 辉夜带着他们来到二楼,木虚明才看到三个平行的房间,门上各有一字,分别是“正”,“反”,“杂”,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守卫。 来到“反”字房间,木虚明见到了异域器,跟在圭瓷城城北驿站见到的异域器大小一样,只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是通体黑色,眼前的却是通体的白色。 “木虚明,看见异域器前面的暗格了没有,拿出两个一字号彩虹币,投进去,然后将你的右手放上去,就可以重新受召了。” 木虚明领会,解下玄巫葫,稍稍发动自己的意念,便倒出了两枚一字号彩虹币。 “难道这是玄巫葫?怎么会?除了匼袍和神秘腰带,天下还没有什么葫芦是可以有此功用的?” 仇易的大惊,没有人理会,他自顾自地又喃喃自语道:“老夫久经江湖竟然看走眼了!” 辉夜示意仇易安静,木虚明则郑重地将那两枚一字号彩虹币投进了眼前的觉醒之器的暗格。 异域器没有任何反应,木虚明则将右手按在了上面,左手蹩脚地写下木虚明三字,当他准备再写下出生年月日时,只听得叮当两声,先前投进去的那两个一字号彩虹币竟然被退了回来,掉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但一行小字很快就在异域器上显现出来:木虚明,重新受召失败,天权另有安排。 在辉夜等人还没有完全明白眼前此情此景是何用意时,不知何时,两位护卫样的杀戮之都守护者就出现在了门外。 其中一人说道:“辉泽帝国的二公主,天权护法有令,木虚明右手杂修!请明日再前来重新受召!” 说完,二人就径直走了,留下辉夜等人愣在原地凌乱。 季平和仇易很是兴奋,木虚明能够杂修,出乎了他们的意外,惜才之情让他们很为木虚明感到高兴。 辉夜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木虚明以后就是杀戮之都的守护者了,喜的是木虚明得到了杀戮之都的认可,将来必然前途无量。 木虚明从三人的表情中看出了杂修的非同小可,他拾起那两枚一字号彩虹币,悄悄出来打开“杂”字房间虚掩的门,偷偷瞄了一眼里面的异域器,果然跟他内心的想法一样,那个觉醒之器是黑白相间的太极球。 受召成功后,在没有完成任何上彩也没有超过规定时间或被废时,在另一个不同的异域器上可以实现一次重新受召,一生仅此一个反悔的机会,让木虚明重新受召实现反修是辉夜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可是眼下有人劫走了她的想法,惊喜过后,不能反抗的无力感让她无比的郁闷。 大哥郁郁寡欢直至老死也没能继位,三弟勾结敌国,行谋反也被处死,四弟三次当上太子,两次被废,在朝中大臣眼中,他其实是被废了三次的,只是最后一次没有最终实行,现如今亦没有继位,五弟六弟修行被废,无缘帝位,八妹九弟实力稍弱,七弟是她和太子最大的争夺者,如今刚有点希望,又被杀戮之都劫走,辉夜满心绝望。 她心有万般不甘,即使没有最终成为皇帝,她也希望自己身为二皇女能当一次太子,成为太女,这是她一辈子的孤傲,想被辉兲认可最后的倔强。 木虚明杂修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不知道杀戮之都是现在就直接从她手中抢走木虚明还是给她一些时日,好让她带着自己的徒弟赢了下一届的初级异域师大赛。 四人折返,一路无言。 刚到回春楼正门,就见陆东山已经恭候多时了。 一番寒暄过后,陆东山欣喜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人挝。 “好徒儿,用你的玄巫葫收了这柄人挝,待你能够驾驭它时就再取出来。” 木虚明刚想解下玄巫葫就被辉夜制止了,“好徒儿,取出你的霸刀给你陆老师看看!” 木虚明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陆东山疑惑道:“二公主现在也是木虚明的老师了?”他指着木虚明,又接着说道:“好徒儿,你真是荣幸之至啊!” 辉夜继续示意木虚明取出霸刀,木虚明只能照做。 当陆东山看见霸刀,竟不好意思起来:“让二公主见笑了,霸刀可比人挝高明多了。”他再定睛一看,木虚明竟然是自己手握霸刀,陆东山心惊之余,无限感慨道:“老喽老喽,如今的后辈六岁就能拿起仙品武器喽!” 木虚明见年迈的陆东山脸上布满惭愧之情,赶紧收起了霸刀,因为没有注入异域之力,并没有让他看见霸刀上的两种纹耀。 “既然早就打算好了要将人挝传给你,你且还是收下吧,它今后何去何从,由你自行决定。” 木虚明从陆东山手上恭敬地接过人挝,随即将其也放进了玄巫葫。 “人挝虽比不过霸刀,但它嗜抓贪欲之心,为师希望你今后亦能好生利用。” 木虚明恭敬道:“是!老师!” “石胜荣那个废物拿着人挝去战修罗神,真是可笑至极,神哪来的贪欲之心呢!” 陆东山的感慨引起了仇易的共鸣,他也感慨道:“石胜荣修到了无欲无求之境,成为了大陆神仙,也算是将人挝发挥到了极致。” 陆东山看着仇易,说道:“你能跟他们同行真是意外!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可别教坏了我的徒弟,不然我绕不了你这个十贯散圣!” “真打起来老爷子你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是不会教坏我的师父的,不然师祖也绕不了我!” 一旁的季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仇易刚把视线挪向辉夜,就看见了她愤怒的白眼。 “师父?”陆东山不解道。 “是啊,木虚明,我的师父!” “放屁!” 陆东山看看木虚明,木虚明尴尬地说不出话,他又看看辉夜,又看看季平,此时谁也没有说话。 无声胜有声,陆东山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无限感慨地说道:“老了老了,还真不如早点死了算了,真是荒唐至极,荒唐至极!” 他背过手,一步一步的蹒跚离去,仿佛刚获得的生命之力又消逝而去,“明日一早我来接木虚明,天权护法只让木虚明一人前往,我有新的职责,需要归位去了,就此别过。” 木虚明恭敬地给陆东山行了个礼,道:“老师慢走!” 辉夜没等陆东山的话说完就进了回春楼,季平也紧跟其后。 “小师父,我们也进去吧?” “这回春楼怎么看着像是辉老师的?” “这个是当然的了。” “我滴个乖乖嘞!” “小师父,你说的啥?什么嘞?” “没啥没啥,走了走了……” 第三十三章 摄魂幻境 黄俊将木虚明引到了七层,被辉夜安排在了季平和辉夜的中间一间,对面就是凡定秀和尘修眉。 仇易没有跟上来,他径直去了一层的十八宗门的杂门,明日不再需要仇易的陪同,她也就无暇顾及,独自郁闷去了。 杂门主营杂货,猎奇和典当,仇易卖完了搜刮来的战利品,甚至包括那把蔽日刀。 他先是去了五层,一番挥霍之后又去了六层,最后去的二层。 半夜,他便身无分文地敲响了木虚明的房门。 木虚明正在打坐,“怎么,你没有地方休息吗?” “没有,四层的住宿贵着呢?师祖也没在七层给我安排,我到小师父这将就将就,没事,这床很大,我睡觉安稳,碍不着你。” “你不是去了典当行吗?怎么就没钱了?” “哎,甭提了,点太背了,全输光了。” “就你这赌技,还十贯散圣呐?” “咋了,难不成你还能赌的过我?” “我自然赌不过你,但是我知道赌局必胜之法!” 仇易好奇道:“是吗是吗?小师父快教教我!” “赌局必胜之法就是不赌!” 仇易失望道:“小师父又开始消遣我,罢了罢了,累死了,睡觉了。” 木虚明自然不会轻易让仇易睡觉,反正他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我想去看看抽到底是什么,你带我去六楼看看吧。” “抽?你不行,你还太小,二公主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狗腿!” “我不是说那种火折子,我是想给自己制造一个幻境。” “幻境?什么样的幻境?” “韩姥姥的菜园你知道吗?我想要那种幻境。” “那种幻境这里可造不出来,那可是高级幻境,要不然怎么可能被称为贤冢呢。” “啊?造不出来?” “据我所知最多能造出神似,造不出它的感应能力,对话环节等,就好比造出了个假人,却没有灵魂,幻境有太多种类太多用途了,你说的韩姥姥的菜园是异域师开悟用的,那可是最正经的幻境之一。” “那也可以,我就要类似就行了,我还要一个叫照新桥的幻境。” “小师父果然正派,照新桥是异域师解疑用的,也是最正经的幻境之一。” “我就要这两个,能合二为一最好。” “合二为一?应该没问题,除非你不在乎细节,但是我可没钱了哈,若不是你辉老师留我有用,我差点把脉冬也当了,小师父你有钱吗?” “需要多少?” “以你目前的修为,最多能承受一些低级幻境,给你造一个低级的摄魂幻境,最多也就五百彩虹币。” “五百我还是有的,那我们这就去吧。” “要不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明天还有其它事情呢,走吧。”说完,木虚明已经开门走了出来。 仇易无奈,只能领着木虚明重新来到六层。 致幻堂就像一个个的商铺,一排排望去,每间门口都摆有一条扇形小桌,有专人坐在小桌内,不同的商铺有不同的经营,半夜亦有人留守,他们打着十二分的精神随时接代不同需求的客人。 有人寻梦,有人解惑,有人打发时间,有人发泄解瘾,有人寻求刺激,有人寻找安宁。 仇易径直带木虚明去了边角的一间写着“造梦工坊”的商铺。 “二位老板,想造个什么梦境?本店上可造天,下可造地,中可造万物,无所不能!”扇形小桌内的接待看着有人走来,满脸的圆滑,亲切而诚恳,早早就站起来笑脸相迎。 “不是我要造梦,是他。” “哦,是小兄弟呀,本店上可造天,下可造地,中可造万物,可以说是无所不能!小兄弟,你要造个什么梦啊?” “韩姥姥的菜园和照新桥。” “二位半夜跑我这来怕是来消遣我的吧!小孩不懂,大人还不懂吗?你们另请高明吧,请便。” 仇易见老板不识抬举,刚想动怒,就被木虚明拦下,“店家,我是要仿造的那种,神似就行,只要里面有大概的场景就行,但最好能合二为一。” 老板立马嬉皮笑脸起来,“小家伙,真造成虚实幻境或其它中高级幻境,你怕是也没能耐操控,强行操控可是有危险的,何况韩姥姥的菜园和照新桥还是贤冢,我真造的出来,你也操控不了。” “帮我造成低级的摄魂幻境就行。” “得嘞,是重复使用的还是单次的?是一重幻境还是多重的?” “自然是重复使用的单重幻境。” “没问题,二位老板请进。”造梦工坊的老板赶紧将木虚明和仇易迎了进去。 “这两处有名的贤冢之前我也有幸进去过多次,仿造里面的场景我定能轻车熟路,小兄弟,里面的场景你有啥想改动的没有?你想怎么合二为一?” “韩姥姥的菜园基本不动,只将后崖的千亩良田换成竹林,并且竹林所在每日大雪纷飞,犹如雪村,林内建一轩,名听雪轩,流沙河边添一老翁独钓便可。” “那照新桥呢?” “里面的山川河流,古镇树林,小桥流水等全部舍弃,只留书库和讲堂,将其建在韩姥姥家西边的空地上,书库所在阁楼每日大雨磅礴,就像长生殿之南的一处小镇雅安。” “这都好办,幻境内的人物对话我可是没办法复原的,书库的书也只能全部是幻影。” “书可以保留一本吗?” “你想保留什么?” “《七彩大陆遍亼全录》。” “加八百彩虹币,这本书内容太多了。” “可以。” “照新桥是以人名命的幻境名,你想让他待在哪里?书库还是讲堂?” “一日书库,一日讲堂吧。” “如此甚好,小兄弟,你还有交代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开始造了。” “没有了。” “一共一千六百个彩虹币,看小兄弟想法新奇,我只收你一千五百个彩虹币,可好?” “可以。” “两个幻境,一个几乎全部裁去,只留下一本书,一本书你就收八百,是不是太黑了?”仇易争辩道。 “这本书我要一千都不算多,它内容实在太多,你若不信,可以另换一家问问。” 仇易刚想走,就被木虚明拦住了,“都下半夜了,算了算了,都不容易,老板,我们定了,就在你这里造了。” 老板见价格已经谈妥,满是欣慰,便不再多言,仇易见木虚明心急,也就悻悻地不再讲话。 老板来到一处沙盘,戴起了一件特殊的装置在头上,木虚明还以为他戴了一个小型的浑天仪。 摄魂幻境,人不用进入幻境,一旦开启,人的形体会形成幻影,而幻影会进入幻境,躯体一动不动留在幻境之外,因幻影保留了人的灵魂,所以叫摄魂幻境。 幻境之外的躯体保留了生命,却没有了灵魂,幻境内的幻影更像是灵魂出窍后的分身,之所以这种幻境不流行是因为幻境内外无论哪一部分出了问题,人就会受伤,甚至死亡,使用时风险不好把控。 低级的摄魂幻境的优势是操控简单,一般的异域师都能轻松应对,中高级的用于战斗的摄魂幻境,对异域师的要求就高多了,但它一般也会被其它中高级的幻境代替。 第三十四章 合二为一 店老板戴好头上的仪器之后开始发动意念,嘴里念念有词,沙盘瞬间活了起来。 “小村在辉泽帝国东郊雷湾,村前一条小河,自西向东,小村后崖一条小河,也是自西向东,菜园前一条灌渠,还是自西向东。” 木虚明新奇的瞪大了眼睛,沙盘上立即出现了店老板口中的三条小河,仿佛是缩小的立体的画。 “小村后崖不过三丈,上有一漏孔石板桥,桥下泉眼细多,桥西一小灌渠,宽不过两尺,自南向北,南连菜园前的灌渠,北连后崖河滩千亩良田,良田变竹林,竹林每日大雪纷飞,正中再来一个草堂。” 沙盘越来越有画面,木虚明也由新奇变成了欣赏。 店老板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念道:“竹林北再来一条流沙河,流沙河边添一老翁独钓,作为此幻境的边界,雷湾不足百户,房屋几十间,村正中一条小路直通后崖,东有三条弯曲小路,亦通往后崖,于主道相连。” 顿了顿,又念道:“韩玉珍家在村最南,屋前小河上亦有一石板小桥,小河两岸水草丰盛,其丈夫雷致和随机在几条河的两岸放牧水牛,一同放牧的还有一佝偻老头,一光头男哑巴,一女哑巴。” “小兄弟,看好了,重点来了,通往后崖的大路,小灌渠的东边,位于后崖之上的是谷垛场,西边就是整个村子的菜园了,菜园一年四季所种的菜种类繁多,根据季节不同而有所不同,大概有百菜,伽子,六月柿,豆角,伏椒,长生韭,落花生,勤瓜,天罗瓜,冬瓜,麦瓜,香瓜,空心菜,罗服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韩姥姥几乎每日必到菜园耕作。” “最难的来了啊,最难的就是韩姥姥家的菜园之下是空的,她建了一地库,除了供村人在田间劳作后可以夏日纳凉,冬日取暖外,也是一谷仓,听说也是她自建的最后归宿,这就是七彩大陆第九代文明之初,改进了农耕,驱邪和医药,一个平凡中透露着伟大,影响后世至深的韩玉珍几乎一辈子生活的环境。” 木虚明看得入迷,根本没有搭理店老板,店老板也一阵沉默,看来这地库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良久,店老板继续说道:“好了,该造书库阁和讲堂了,韩姥姥家西边的这块空地空的好,正好可以建一书库阁,讲堂我就建在韩姥姥家东边的空地上吧,这样布局互不影响。” 没等木虚明说好或不好,书库阁和讲堂就已经造好了,木虚明利用开视,甚至还能看到书库阁上的“文渊阁”和讲堂上的“百家堂”六个字,一切都惟妙惟肖,极其真实。 木虚明沉浸了一会,猛然发觉店老板已经不说话了,他也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看来造这个幻境最难的还真是那本书。 木虚明斜看了一眼仇易,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只见仇易双脚脚尖沾地,人却倾斜着睡着了,身体仿佛完全没有支撑,如此睡姿他还是第一次见。 接连几日的赶路,仇易确实一刻也没有得到休息,以他异域圣的身份,平时或许无关紧要,但此刻显然是透支了。 一场大战下来,仇易差点命都丢了,搜刮来的财富不到一夜就挥霍一空,木虚明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赌徒的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以风急天为界,辉泽帝国的人会将自己的经营开在杀戮之都的东边,西边自然就是暗罗帝国的人的云集之地,回春楼是辉夜的资产,这里戒备森严,防御力量强大,每次杀戮日都是收取保护费的好日子。 杀戮日里最大的冲突就是东西之争,虽然两国久不开战,和平了近百年,但是每年两国都会在杀戮之都进行一次非正式的较量,江湖之战,或大或小,亦是两国之争。 杀戮之都除了禁地,其余地方没有明确的势力界限,任何地方都可以属于任何人,一切都依靠自发,这里没有法律,只有规则,规则就是天,天就是封予修,无法有天的地界虽然人人几乎都可以来去自由,但这自由外套着枷锁。 回春楼是辉夜的禁地,但其商业性质又决定了它不能拒绝客人,所以免不了鱼龙混杂,相对的安全需要绝对的武力保障,木虚明的一举一动黄俊都看在眼里,忠诚和自身的觉悟让她时刻保持着警惕,辉夜不喜欢小孩,却跟木虚明几乎形影不离,这不得不引起她的重视。 好在,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木虚明不睡觉,大晚上跑来六楼并不是为了大人们才有的消遣,他这么小就制造幻境,除了有点怪异,并无外人打扰,而跟他一起的恶人,那个十贯散圣,除了放荡不羁也并无危险。 店老板取下头上所戴之物,拿来一个带有七层透镜的大喇叭状的东西,将大的那端对向了沙盘。 “这是幻境光刻机,它发出的极紫光线可以将沙盘之景通过层层透镜映射在最小端的凶兆上,映射完幻境也就造好了。” “凶兆?” “是的,凶兆,也就是光碟,由极紫光映射成的碗碟状的透明薄片,主要材质是柔软的胶质石英,常用来制造幻境,因用于战斗的幻境一旦出现就意味着伤亡,所以俗称凶兆,也有极少人叫它天幕。” “那凶兆就是幻境?” “可以这么说吧。” “太神奇了,确实看着像缩小的天幕。” “对你这小孩子而言,算是神奇吧。” 店老板说完,就从沙盘桌下取出一个凶兆,递给木虚明说道:“好了,造好了,使用时,在中间的位置按一下,碟口对着自己,那自己就会进入幻境,对着别人,别人就会进入幻境。” 木虚明接过凶兆,好奇道:“那怎么出幻境呢?” “如果施幻境的是自己,用意念就能出来了,如果是中幻境的,那出来的方法就五花八门复杂多了。” “那这个呢?”木虚明抬了一下拿着凶兆的手,继续问道。 “这个嘛,简单,走出边界或用强大的意念破坏掉就行了,这是个低级幻境,困不住人。” “好吧,我知道了。”说完,木虚明就将提前准备好的彩虹币递给了店老板。 “凶兆,女人一般放在胸口特殊的位置,不但隐秘还可以起到美观的作用,男人嘛就无所谓了,一般放在神秘腰带或克袍里,也可以放进普通衣袖,褡裢或荷包里。” “大了点,确实不方便,一不小心会不会压坏了?” “有这个可能,所以高级幻境就很小,可以放的更隐秘,甚至放进眼睛里,那样就方便多了。” “果然神奇,考虑的也周到!” “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已,这种复用幻境可以时光倒流也可以时光飞逝,小家伙,摄魂幻境里可不能待得太久,灵魂离开躯体太久,躯体容易因各种原因而抽搐,甚至因为失去意识太久而造成永久性创伤,切记切记啊!” “好的,老板,谢谢相告。” 木虚明细看了一下手中的凶兆,竟然瞅见了一行透明小字,没想到店老板还挺诗意,将幻境取了个“菜园雨雪照新桥”的雅号,他急于探究幻境的神奇,推醒仇易就径直上楼去了。 第三十五章 木系心经 次日,陆东山一早就来接木虚明了,除了辉夜,大家都来给木虚明送行。 “辉老师呢?” “你辉老师有事要忙,明日除夕夜,杀戮之都亦是一片歌舞升平,你辉老师说等你回来一起庆祝。” “还请副主殿转告一下辉老师,一切从简就行,我吃得少,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木虚明依旧保持着南宋朝的简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的生日时,他按照母亲之前的惯例,在四方椿小酒馆煮了两枚鸡蛋,低调地独自庆祝,他知晓辉夜的作风,自知铺张浪费已在所难免。 他认为鸡蛋亦是生命,犹如人之胚胎,他清水煮鸡蛋前还做了超度。 二人的谈话辉夜在七楼利用试听听的一清二楚,不知几何时,这个表面坚强无比,气质傲娇的老女人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自从来到七彩大陆,清净快成了一种奢侈,比起有人左右情绪的生活,木虚明也更加怀念南宋朝无人问津的日子。 六人的组合,个个格格不入,初次见陆东山就看呆了,从几何时,他也不那么在乎细节了。 一路上,木虚明跟陆东山几乎无话可说,师徒二人相见不过数次,交往并不深,陆东山沉迷于武器上的研究,平时性格就怪异,不苟言笑,木虚明为了打破尴尬,找到机会还是忍不住问道:“陆老师,什么是杂修?” “杂修是相对于正修和反修而言的,并无本质上的不同,只是环带上的符文由艮坎,离,巽,震,兑,坤,乾变成了乂,义,爻,?,卍,坤,乾,环带属性依次可自由选择,因其颜色最终变得杂乱无章所以称杂修。” “那杂修在修行上岂不是有很大的优势?” “孺子可教也!正修第一彩肯定是红,反修是紫,杂修就可以是七彩中任一色,就拿火之一族来说,如果其正修,第一环就是本命技,这就会造成他在同期修行者中前强后弱,反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是啊,上彩是由易到难,由弱到强的,杂修就可以把自己的本命技放在最后,这样修炼起来确实会很强。” “孺子可教也!” “那为什么大家不都去选择杂修呢?” “只有被杀戮之都选中的才能杂修,这是一份荣誉,意味着将来要成为杀戮之都的守护者或追随者,二公主显然是一时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才显得很抗拒。” “陆老师何出此言?” “在杀戮之都,两大帝国可以说是毫无秘密可言,再说了,简单的察言观色老夫还是会的。” “是徒弟冒失了。” “无妨!” “上彩的顺序既然对异域师的修炼这么重要,是不是身为极品光系的都会选择正修?” “当然不是,为了平衡,极品光系也会让部分异域师反修,倒是金火两系反修最盛,土木嘛处于中间,正修反修差别不大,风水亦是正修反修各占一半。” “老师,我明白了,真是受益良多,原来七彩大陆也有所谓的相生相克,只不过这里是要七行平衡。” “这里?难道还有那里?你说的七行又指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是为师不知道的?” 木虚明一愣,然后天真道:“徒弟去的地方少,见识短,这里那里的说顺了嘴,我说的七行就是七彩的意思,不太规范,老师莫怪。” “好了,我们快到了,准备好两枚一字号彩虹币,一会还要去拜见天权,可不能让他久等了。” “是!”木虚明恭敬道。 顺利重新受召之后,木虚明在陆东山的带领下也终于见到了杀戮之都的七大护法之一的天权。 天权模样俊秀,身着绿衣,看着也就差不多跟木天辰那般年纪,他住在风急天一山脚下的小树林,院内有花有草有菜园,几间茅草屋颇为精致。 行至院外就听见了天权那威严的命令,仿若千里传音,他让木虚明独自进去,留陆东山门外等候。 刚进去就给了木虚明一个很强烈的错觉,以为来到了陶渊明归隐的田园。 二人相见,没等木虚明开口或行礼,天权就先说道:“果然是修罗转世。” 没等木虚明反应天权此话何意,就又听天权说道:“木虚明,我教你一遍木系心经,你可听好记住了!” 见天权如此郑重,木虚明不敢大意,便竖起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木系心经全文: 宇宙万物以光为质,以能为本,质即能,能即质,光聚则量变,量变则质变,质变则生万物,万物质变量亦变,量失则光散,循环往复,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亦复如是。 火,金,风,木,土,水,光,七质为表,木居于中,为生命故,为万物存在故,以命信光,光即万般存在之真意。 万物因机缘随机互生,无我无为无念,无我何来天命,无为何来天理,无念何来业果,万般不可为戒,因戒生出万恶,万恶阻碍发慧。 无道法者,所求必异,唯开悟故,唯顺势故,唯本心故,方得始终。 万物归自然,不外乎平衡,不外乎阴阳互生,不外乎随机熵变,无即有,有即无,浮生若梦,梦即浮生,天无恒长,地无恒理,命无恒命,时空轮回,永不停止。 是故,万千生灵,虽表里不一,亦同属虚无,来时拿得起,此时想得开,去时放得下,参悟生死之道,究竟涅磐。 万物亦正亦反,诸道法以存在为要,以开明为旨,弗以度一切苦厄,度一切苦厄之道法,如空中之空,道法自然,不宜本末倒置,然道法所求亦尽归虚妄。 物出混沌,终归混沌,其间所有,尽归其用,勿抛诸识,枉谈空灵。 于清明中求混沌,于混沌中求清明,徒生谬慧,害人误己。 切记,无大神咒,无大仙咒,无大明咒,无大暗咒,无无上咒,无无量咒,本心为咒,安身立命,诸心为咒,普道法以传承。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天权疑惑了一下,内心甚是满意,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走向木虚明,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弯曲紧握指向木虚明的前额。 木虚明并不惊慌,原地站立一动不动,天权意念一出,四量便从指尖输出,木虚明立刻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六章 四象封印 良久,陆东山都不见木虚明出来,正当他沉思之际,天权又重新从院内传出声音:“木虚明不识抬举,目无尊长,忤逆护法,已将其封印于天都城外一线天之上,以死警示后人!陆东山,你且回去吧!” 陆东山疑惑不已,可是任其嘶喊也无人再应答,平平无奇的小院也立即被天权的结界隔离了起来,陆东山毫无办法。 绝望之余,他立即赶往回春楼。 黄俊看见刚走不久的陆东山又折返了回来,却不见木虚明,疑惑道:“陆老神工,跟你一起的小孩呢?” “二公主在哪?我要见她!” “二公主在七楼,你且等着,我去通报一下!” “不必了,我亲自去找!” 陆东山利用瞬移刚飘到二楼,坐在窗台发呆的辉夜就瞬身到了一楼前的广场,她显然是无意中听见了二人的谈话,辉夜焦急地叫住陆东山,质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木虚明呢?” 辉夜的话异常洪亮,整个回春楼都几乎听见了,陆东山缓缓地走下来,反而慢凡定秀,尘修眉,季平和仇易一步。 “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木虚明呢?”辉夜又一次问道。 陆东山惭愧又懊恼地低着头,一时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啊陆老爷子,我师父呢?” “他被天权封印在了一线天,说是木虚明不识抬举,目无尊长,忤逆了他!” “放屁!”辉夜怒道。 “这怎么可能,我师父虽小,但是懂礼貌,看着更像个谦谦君子,怎么会目无尊长,忤逆到他?” “是啊陆老,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季平也忍不住问道。 陆东山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众人还是不敢相信,一旁的辉夜更是怒不可遏,手一挥将悲伤欲绝又羞愧万分的陆东山打飞数丈。 季平赶紧拦下了辉夜,分析道:“陆老肯定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也十分疼爱木虚明,还将其收为关门弟子,此事应该跟他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若不是他的来信,我们怎会到此?”一旁的仇易见事情已经明朗,也是异常失落,怒火中烧。 “即使此人不传信,杀戮之都有的是方法传信,试问七大护法传信谁敢不从!眼下最重要的是前往一线天看个虚实。” 凡定秀的话点醒了辉夜,她一个飞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所去方向正是自己的禽兽场。 次日中午,一行人先后到了天都城,飞骑光煞都跑的冒烟了。 果然,辉夜利用开视,远远就看见了一线天之上,一座不过八百丈的山峰上多了一根耸入云端的绿色方碑。 整个万里悲,就属一线天所在高不过一万丈,南北总长约两百里,东西宽度不过百里,山顶相对还算平整,大小山峰重峦叠嶂,而方碑所在正好处于天都关之上,异域师从万里悲南方一侧可以看得真切。 辉夜情急之下,欲出天幕,上山一看究竟,但被凡定秀拦下,“那是四象封印,显然已成事实,一切已无力回天,我们二人现在要出海牢关,前往落霞森林,就此别过。” “二位不一起查明真相吗?” “仙人所为,常人难评,就此别过!” 说完,凡定秀和尘修眉便转身离去,二人不再乘坐飞骑,辉夜来不及惊叹,只能看着二人的背影说道:“二位若需要任何的帮助,去回春楼找黄俊便是!” 凡定秀和尘修眉并未领会,一会就消失在了辉夜的视线里。 辉夜正准备移步出天幕,又被陆东山一句话打住:“二公主好走,在下已是杀戮之都守护者,恕不能出天幕相随。” 辉夜只是象征性地定了一下,毫无理会,径直走了,倒是季平客气地跟陆东山告别了。 转眼,三人已经来到一线天所在山顶,木虚明被封印在了一处山峰的山脚,身体摆成一个“大”字,整个人位于硕大的方碑正中,而方碑贯穿了山峰,只一侧漏在山体外面,方碑碑尖更是直指云霄。 木虚明面朝山体,正好背对着露出山体的那一侧,腰间的玄巫葫清晰可见,方碑砸破山体,立在那里,他更像是被嵌在了山体之内。 方碑通体绿色,几近透明,成四棱状,乃天权所召圣灵精华而打造的四象封印,比废石坚硬百倍,常人根本无可奈何。 辉夜瘫坐在地,双目失神,仇易感慨万千,捶胸顿足,季平一味地叹息,只觉得世间少此天才,实在不公。 辉夜仿佛得了失心疯,但又面无表情,只是一味地自言自语,“木万南,你倒是出来看一看啊,你最出色的后代才六岁,他才六岁!” “都是天权所为,你两战封予修而不死,你倒是出来杀了天权为木虚明报仇啊!” “这是四象封印,对一个小孩使用如此厉害的异域技,他天权真是可笑,有这个必要吗?” 辉夜一会大悲无声,一会又自言自语,她悲伤欲绝却并没有语无伦次,一旁的仇易竟然骂骂咧咧后显得疲惫了。 很快,夜幕降下来,辉夜才安静了下来。 山脚下的陆东山也一直注视着三人,久久没有离去。 突然,天都城百花齐放的爆竹声打破了宁静,三人这才想起来今夜是除夕。 “仇易,有酒没有?” “没有。” “我有。”季平说着,就从腰间匼袍取出一瓶四方椿,递给了辉夜。 辉夜呆呆地看着四方椿,睹物思人,随即又说道:“还有没有?” “还有九瓶,我不饮酒,之前拿了十瓶准备云游时宣传之用,还一直没有动过。”季平说着,就将其余九瓶四方椿摆在了地上,放在了辉夜面前。 辉夜将手中整瓶酒倒在了地上,对着方碑说道:“今儿是除夕,师父借你酒一用,我们不醉不归!”说完又拿起一瓶,咕咕地喝着,辉夜被呛的泪流满面,旁人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哭了还是被四方椿呛着了。 整瓶下肚,辉夜断片了,沉沉地睡在了草地上。 仇易酒量惊人,一瓶下去,面色红润,依旧清醒,人却显得老实了很多,他大喝一声“壁来!”就召唤出一堵石壁。 随即,仇易取出脉冬,在石壁上写下“师父木虚明之墓,仇易拜上。” 仇易又打开一瓶四方椿,递给了季平,季平喝了满满一大口,说道:“木虚明是我表兄雷磊的徒弟,从今以后也就是我徒弟了!” 说完,季平取出天挝,将石壁从中一分为二,用剑写下“徒弟木虚明之墓,季平立”。 第三十七章 姐弟联盟 凌晨,辉夜从睡梦中醒来,她痛定思痛,在季平所刻石壁背面写下“爱徒木虚明之墓,辉夜立”便急匆匆返程回辉泽帝都了。 在七彩大陆,对故去的挚爱亲朋,每人立一碑,或俗文,或生平,或歌功颂德,或诗文等,无不寄托着自己的情感。 没了木虚明,她自知两年零十个月之后的初级异域师大赛胜算渺茫,该是跟太子摊牌的时候了。 她令仇易绕开辉恪的视线,返程回长生殿,等候自己回去重新安排任务,又令季平护送自己回公主府,再折回赶往圭瓷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亲自告知木虚明亲人。 事后,季平并没有直接折回赶往圭瓷城,几经辗转,他在辉泽帝都找到了农甲乐,他认为农甲乐去圭瓷城再好不过,毕竟是农甲乐从圭瓷城将木虚明带出来,进入大家的视野的。 农甲乐听闻木虚明被天权封印在一线天山顶,没等季平吩咐,便准备冲过去一看究竟,季平无奈,只能使用威压将农甲乐暂时控制,待农甲乐情绪稍稳,才放开了他让其此去务必通知其亲人。 农甲乐在一线天山顶,守着方碑,喝了七天,醉了七天,也痛哭流涕了七天,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把木虚明早已当成了亲人,木虚明也感知到老师农甲乐父亲般的温暖。 当农甲乐在仇易所刻石碑的背面写下俗文“爱徒木虚明之墓,农甲乐立”后,他看着碑文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拿出风刃,削去了字迹,又重新写下一段小字: 《祭奠》 也许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让我遇见了你 从此 过往的情节 成了我不再提及的心事 也许是大地对我的馈赠 让我遇见了你 自此 对未来的期许 总少不了你的影子 如今 你就这样离去 我多想在自己的心扉 把这份憔悴 化作文字 分行收集起来 等待有那么一天 你亲自去体会 在那里 一半是醉 一半是碎 末尾,他用草书一挥而就“老师农甲乐”五个字。 农甲乐无意中看见过木虚明的小册子,那本《福安诗集》他印象深刻,除了喝酒,看书是他平时打发时间的最大爱好。 木虚明并未见过农甲乐看书,那是因为农甲乐早已阅遍了七彩大陆的书,木虚明的《福安诗集》给了他很另类的感觉,他一时竟找不到上面诗词的出处。 农甲乐再一次颓废,他在想是不是该让每个人都相信,他的世界又一次不再完美。 最终,他还是决定前往圭瓷城。 辉夜没有直接去找辉恪,而是去找了土时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土时剑才算认清了形势。 他叹息自己和太子的格局太小,如果不是太子的老师,他或许会改变立场,扶持辉夜,这从他和辉恪的谈话中就能窥探一二。 “太子殿下,那个信球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几天前,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 “怎么死的?” “被天权封印在了一线天山顶。” “死的好,天权杀的,我们还能撇清关系,省的费心费神了,这样辉夜没有了王牌,看她还怎么跟我斗!怎么跟我争!” “二公主私下找过为师了,她带来了她所掌握的内幕。” “内幕?什么内幕?她私下找你干什么?” “她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又卖关子,今儿高兴,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二公主明确要扶持太子您继承大统!” 辉恪苦笑了一声,反问道:“老师以为此话有几分真?” “十分!” 辉恪惊了一下,立即问道:“老师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坏消息让我不得不信。” “快说!” 土时剑将辉夜所诉如实相告,这让辉恪气的直哆嗦,“这个老不死的果然留有后手,还是不看好我!” “跟为师先前猜想的一样,只是经二公主一说,更加实锤了。” “我二姐支持我有啥要求?” “为师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叫她二姐。” “今时不同往日,我以为只要自己不再犯错就高枕无忧了,现在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不怪殿下,为师也有责任,是我痴迷修炼,对朝堂,对皇权看得还不够透彻。” “别说这些个没用的了,如今看来只能跟她联手了。” “是的,皇帝执拗,深陷自己所构想的理想国,师心自用,自行其是,其老年政治必将把帝国带进他看不见的深渊里,如今只有跟二公主联手,在殿下不犯大错的情况下,集文武百官之手,让皇帝改变他改弦更张的错误想法。” “如今看来只能如此了,看来我们已然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而要联手辉夜取得下届初级异域师大赛的胜利了。” “夜长必然梦多!水到方能渠成!只要一切都能按部就班,继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父皇亦无可奈何!” “这个老不死的,熬死了大哥三哥,害我跟二姐斗了半辈子,如今还有自己的小算盘,等我上位,定将否定他一生功绩!最好还是在他活着的时候!” “太子这个想法很危险,希望你只是嘴上说说,二公主比我们想象中的格局还要大,她只想否定你父皇的一部分,释放她一辈子的憋屈,顺便也想保全帝国的强大,不被别有用心之人甚至是外戚毁灭。” “就这些?” “就这些,你二姐一生荣华富贵,什么也不缺,所求只是释放心中不忿。” “王权富贵她自是不缺,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她一生不见山来不见水,又不曾为人母,她缺的是这些,当然还有情爱。” “看来你对你二姐并非是什么都不了解嘛。” “有她一句话就够了,她是个一辈子都要强的女人,起码比我爹靠谱,她需要什么全部满足于她,我只要大赛胜利!此事老师继续替我出面吧,少做方能少错!” “是!为师明白!” “老师将太极圆盘行刺内幕告知辉夜了没有?” “还没有,殿下不吩咐,为师轻易不会自作主张。” “以二姐的能力,知道真相是早晚的事情,老师可以透漏给她,免得老姐太过劳神,既然联盟,杀她就如同杀我,老师可便宜行事,暗中帮衬于她。” “是!” “一个初级异域师大赛,明面上是让我们姐弟联手,增加团结,好粉饰他皇权的英明,实则用心不良,我不如老姐豁达,没想到还真凑成了联盟,此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二公主是个顾大体的人,她的格局老夫自叹不如,二公主让我转告太子,若联盟达成,须绝对保密,一切还需将计就计。” “这是自然,本太子自然知晓其中利害,所以才叫老师暗中帮衬于她。” “是!” “眼下木虚明那个信球死了,我们已经连输了九届大赛,老姐没了王牌,胜算渺茫啊!” “二公主向太子索要仇易,说大赛虽然胜算渺茫,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她自会全力争取。” “仇易?那个失踪了的什么狗屁十贯散圣?” “正是他。” “他能顶什么用?” “为师也不明了二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她要,给她便是。” “此事不妥,太子殿下还须亲自跟二公主理论一番,众目睽睽之下最好吵起来最好。” 辉恪阴笑了一下,转身注视着土时剑,随后行礼道:“谨遵老师教诲!” 第三十八章 矛盾皇室 皇宫内。 大皇管光灭感向皇帝辉兲禀告道:“启禀陛下,那个信球死了。” “不是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吗?”辉兲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中的《留种纪要》,这是一本关于常见农作物留种的纲要,韩姥姥的遗作。 “不是木万南,是木虚明。” “哦?”辉兲疑惑了一下,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光灭感。 “他被天权封印在了一线天山顶,使用的还是四象封印。” “天权?何故如此?” “听说是木虚明见了天权后不识抬举,目无尊长,忤逆了他。” “原来如此,这帮小仙人行事全凭个人意愿,毫无情感,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小家伙才六岁。” “可惜了,没有了信球这样的诱饵,他们姐弟俩没得争了。” “是少了争斗的焦点,可是不争是不可能的,二公主抢了太子的一个打手,太子去公主府要人,吵的不可开交。” “一个打手?什么样的一个打手值得太子去公主府要人?” “就是之前被太子的手下黄艹指使去打砸四方椿酒店的那个仇易,他被长生殿活捉了,然后现在是二公主的手下,这个仇易号称十贯散圣,是个十足的恶棍。” “一个恶棍,至于吵的不可开交么?” “太子去公主府要人,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让二公主出门跪迎,差点就打起来了。” “这倒是符合二人的性格,一个想啥是啥,一个一毛不拔!” “最终二公主花了十万币,算是买下了那个恶棍。” “不就是个异域圣么,怎么值的十万币?” “值不值的都是要面子的人,二公主抢了太子的人,有错在先,总归还是要赚点才能平复。” “这个什么十贯散圣很有才能吗?” “除了恶,什么也没有,就是个十足的恶棍。” “这种人确实适合做打手,对敌人穷凶极恶,对主人只要忠诚,就是十足的人才!” “陛下高估他了,这种人没有忠诚,眼里只有利益。” “好狗就看是谁养了!养了就看怎么使唤了!辉夜抢个恶棍也是要他做打手?” “下臣不知。” “可惜了,没了信球,大赛的胜算微乎其微了,朕倒是希望能赢一届。” “下臣以为没了信球对二公主和太子才是真正的考验。” 辉兲看了一眼光灭感,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说四皇子和二公主为了一个恶棍不顾身份的吵吵是不是有点过了?” “下臣不知陛下何意?” “做局要做足,设局设全套,如果真是做局给我看的,有此觉悟我倒是省心了。” “陛下圣明!” “将御用遍机搜集的有关下届大赛的情报泄露给二公主和四皇子,朕还是希望能赢,另外朕还想再确认一件事,让七皇子辉鑫主持下下届中级异域师大赛的消息也泄露出去,你亲自去办。” “是!” 辉兲摆摆手,继续看书,示意光灭感出去。 光灭感刚退出,又被叫了进去,辉兲煞有介事的问道:“《留种纪要》里讲菜要留壮去弱,你们光之一族是不是也是如此?” “回禀陛下,生命向更高级跃迁不过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种本能而已,光明岛亦是如此。” “鸡蛋,从内部打破是新生命,从外部打破是食物,国家没有凝聚力,离破就已经不远了,为什么没有凝聚力,因为百姓看不到希望,朕想要一场胜利,信球给了我一丝希望,却被天权浇灭了,朕痛心啊!” “以二公主的能力,加上皇子的操持,胜败犹未可定,陛下可宽心。” “如果说朕之前还没有胜一场的欲望,如今痛失信球,反而更不甘了!” 光灭感极懂辉兲的心思,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内心情感,顿觉当个皇帝如此矛盾,实在是太累了。 “老奴愿出一份力,虽不能保证必赢,但绝对不会像上届那样输的如此难堪!” “信球伤朕多次,这次最让寡人绝望!你且退下吧,不要在乎钱,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叫事情!” “是!下臣告退!” 光灭感退出后,劳神的辉兲嘟囔道:“世人只知道朕幽居深宫,却不知道朕同样很努力!我儿,比你优秀的人都如此用功,甚至把优秀当成了一种习惯,你们怎能只顾眼前的苟且?” 辉兲说出了天下很多父母的苦衷,那就是恨铁不成钢,他感慨敌国的发奋,羡慕敌国有像他一样把优秀当成一种习惯的人。 辉恪不是他中意的储君,如果没得选,他甚至可以交付给辉夜,自己心中所想的理想继位人还须更多的考验,眼下他的考验也一直没断过,但是谁又能最终理解他的苦衷呢。 没了信球,辉夜全然没了先前的底气,为了顾全大局,只能退步跟辉恪联盟,就当辉恪在辉夜府中问责的时候,二人少见的交换了情报。 此时辉夜才确信,原来金谷智和罗青果然是皇妃金为凤请的赏金猎人,而辉恪也终于相信自己的老爹最理想的继位人另有他人,姐弟联盟有了共同的敌人,终于停止了内斗。 至于七叶一枝花在长天森林里的暗杀,辉夜并没有提及,但是太极圆盘一战,那只存活下来的鹦鹉已经告知了它所知道的一切。 显然,金为凤一时没有机会对太子动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先行铲除对她儿子最大的威胁的辉夜。 异部是一个强大到足以威胁整个帝国的存在,所以皇帝辉兲禁止任何官员亲近长生殿,自从辉夜当了长生殿的大主殿后,长生殿又迎来另一位大官,那就是皇管光灭感。 光灭感带来的是敌国的情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也是辉夜训练这帮初级异域师最迫切要知道的内幕。 光灭感留在了长生殿,他将亲自训练光之一族的学员训练,心照不宣的这也是对异部以及辉夜的监视。 辉兲自知辉夜或辉恪不是金为凤的对手,辉恪甚至都不及他的七弟辉鑫,促成辉夜和辉恪姐弟联盟是皇帝最想要的结果,只有二人联手才能迫使躲在幕后的辉鑫亮出自己真正的本事。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金为凤隐约觉得辉兲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却丝毫找不到凭据,她一直在辉兲的底线上摩擦,二人的目标虽然出奇地一致,但是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 江湖不光是打打杀杀,更有人情世故,朝堂亦不出江湖! 考验早已开始,并且一直也没有停歇,辉兲以一人之偏见豪赌整个帝国的前途,实在是矛盾的皇室。 第三十九章 癫狂修炼 光灭感为了报答皇帝辉兲的知遇之恩,揽下了训练光之一族的重任,每次大赛全能第一基本都是光之一族的荣誉,少有例外。 好在每年平均分配给长生殿和诸神殿的十名光系异域师都是随机的,想要胜出并不是全无可能,就看帝国重视大赛的程度了。 异域师大赛原本是按照初级,中级,高级轮流排下去,每年一次的,但是大赛充满了血腥,实战中双方互不相容更是伤亡惨重,渐渐成为了两大帝国的权贵们赌博和观赏的项目,木万南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这种频繁的争斗,将每年一次变成了每七年一次,下届的初级异域师大赛的参赛者正好是木虚明这届中的佼佼者。 所以不是每个异域师都有机会参加初级异域师大赛的,完全是随机,这也是木万南以一己之力让杀戮之都改变规则,爱护低级异域师的一种表现,一如他制定族规让孩童六岁之前不可习武,起码有半个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童年,杀戮之都的让步也仅限于此。 没机会参加初级异域师大赛不是什么可惜的事情,对孩童而言,反而是一种庆幸,但是中级和高级异域师大赛就不一样了,完全是凭实力的战斗。 长生殿内,光灭感找到辉夜,二人稍加客气,光灭感便直奔主题道:“三项两胜方为大赛的获胜方,眼下只能争取个全能第一和四个族系第一了,团队第一怕是没希望了。” “有大皇管的加入,这多少给了本殿下一点希望,可是为何团队第一就没有希望了?何出此言?” “我来就是要告诉公主殿下,暗罗帝国一次就出了两名新秀,所以团队第一几乎绝无可能。” “两位?新秀?” “是的,一位是只比木虚明小六十天的王婷,一位是木系附宗林姓自己又重新发展起来的新附宗叶姓,姓叶名松。” “此二人既是新秀,有何过人之处?” “王婷是金系,叶松是木系,此二人都是天生超过十级的新人,听说暗罗慧为了培养他们,已经给了最好的资源,即使信球还活着,团队第一也是相当困难。” “有更详细的情报吗?” “自然有,回头下官会详细禀报,光系我先全部代为统一修炼,此间难免有所死伤,还请公主殿下严厉要求其它族系的异域师,只有光系,水系,土系和风系全拿族系第一,胜利才有可能属于我们。” “多谢!”辉夜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原本辉泽帝国最强大的是木系,也是由木系异域师发展起来的,如今木系被自己人打压的没落了近百年,如今连个像样的新秀都没有。 “公主殿下不必言谢,下官承受不起,皇帝陛下希望大赛胜出,下官也只是秉公办事。” “还是要谢谢你,失去了信球,反而激起了我求胜的欲望,大皇管的到来,让我如释重负,修炼期间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提。” 光灭感没想到一向傲娇的二公主竟然如此客气,着实有点受宠若惊,听辉夜连续说了两遍谢谢,不觉一阵心暖,这是皇帝辉兲等所有皇室成员都不曾给过他的,那些个皇室除了命令,便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他们身为皇室的威严能盖过天下苍生的尊严,自己身为极品光系,高居大皇管之位,在他们面前亦毫无存在感。 “需求全部会由太子提供,二公主只需监管修炼便是,下官定然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如此,就有劳大皇管了!” 木虚明的离去,让第九班缺失了一位土系异域师,为了填补空缺,辉夜让其表妹土雅代替,这班同期最优秀的成员又凑成了新的最强第九班。 无论是雷磊还是农甲乐乃至于长生殿其他的老师,辉夜认为他们都太过仁慈,新学员的修炼都太过普通,那种拼死的上进和伤筋动骨的刻苦才是辉夜想要的,她需要一个严厉,心狠手辣甚至凶残的老师来教导第九班。 显然,仇易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当光即刘,风成刚,金娟,水永淼,焱兰,柴静得知木虚明被封印后,个个都伤心不已,一直以来他们利用木虚明教的内功心法,一边开启异域师的修炼,一边抽时间开启巭师的修炼,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仇易来到第九班也很是意外,没想到木虚明也是他们的师父。 “老师,听说你也是木虚明老师的徒弟,现如今怎么又成了我们的老师?”风成刚不服,显然是要挑战一下仇易的权威。 仇易看着众人,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不屑,想必是自己名声不好引来了这帮小屁孩的轻视。 仇易不动声色的说道:“本来是命令而已,老夫也极不情愿,可是现在俨然成了使命,你们接下来的两三年将不再有轻松的日子过了,炼不成精英就炼废,这是我说的!” “凭什么?我们先拜的师,你应该称我们师兄师姐才是!” 仇易瞪了一眼风成刚,虽然没有杀气,但是冷峻的眼神还是让人不寒而栗,“我不在乎这乱了套的师徒关系,我劝你们也不要在意,我今日为师不求你们将来能感激我,我花两三年教导你们只是为了完成一件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使命!” 仇易的严峻语气和怪异的性格着实给第九班上了第一课,为了缓和严肃而尴尬的气氛,金娟轻声说道:“仇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去一线天山顶看看木虚明,他是我们的老师,总该要祭拜一下。” 金娟的话说到了众人的心里,仇易看着他们渴望的小眼神,便放低姿态笑着说道:“算你们还有良心,这个好说,明日我就带你们前去。” “可以让木虚刚跟我们一起吗?”土雅赶紧问道。 “这个自然,你去通知他吧。” “是,老师。” “你们好好珍惜眼前,回来后可就要在老夫的教导下开启魔鬼修炼了!你们的情况为师有了大致的了解,金系的焱兰,火系的金娟,木系的柴静,你们算是都有家族使命在身,再刻苦的修炼相信你们都能忍受。” 仇易目光移视风成刚,又严厉的说道:“风成刚,水永淼,你们虽然没有肩负什么家族使命,但是却是大赛取胜的关键,今后可要认真起来了!” “光即刘,你去向你的同族,身为大皇管的光灭感请示一下,明日同我们前去一线天,需要耽搁几天,第一年你们光系是要统一由他训练的。” “是,老师。” “土系一直都是我们辉泽帝国最强大的防御力量,土雅我还是很放心的。” “你说的魔鬼修炼是什么样的修炼?真的要炼废我们吗?”风成刚忍不住疑惑道。 仇易气不打一处来,盯着风成刚,大声说道:“第九班第一条规则,为师不问,禁止提问,违规者掌嘴三十!” 风成刚吓着了,仇易的口气充满了江湖气息,众人像是小鹿见着了猛虎,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风成刚冒冒失失,提问连老师都没有叫,甚至怀疑仇易训练他们的初衷,这怎能不引起仇易的不满,他那恶贯满盈,任我横行的恶棍形象彻底压制不住了。 见几个小孩都低下头,甚至有点伫立不安,仇易自知语气过重,便自嘲道:“魔鬼修炼就是老夫自创的癫狂修炼,回头你们就知道了,守规则一切就都好办。” 见众人不语,仇易又轻声说道:“土雅,随我去小酒馆找木虚刚吧,其他人散了,你们往日怎么修炼的今天照旧。” 说罢,就自顾自地走了。 第四十章 异样风景 农甲乐前往圭瓷城一去就是一个满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土清灵,在旅馆徘徊不定的他始终觉得难以启齿。 木虚明被天权封印实在是有悖常理,这个意外奔溃的不止他农甲乐一个,可是凡人不理解也无可奈何,仙神的权威从来都容不得外人质疑。 借着酒劲,农甲乐还是踉踉跄跄地前往了土府。 土清灵早已出了月子,就在木虚明被封印的当天,他有了一个妹妹,因木天辰不在身边,一向对迂腐的传统感到厌烦的土清灵将小女儿取名木娜,并没有按照辈分取名木虚娜或其它的虚字辈的名字,她对木系一族产生的芥蒂早已深入骨髓。 当土清灵知道农甲乐带回的消息后,显得很是平静,大悲无声说的就是这种时候,没人知道她此时是何种心情,到底有多深的悲痛。 土尚哲夫妇心疼不已,随即带着有点木讷的土清灵前往一线天一探究竟,接连的打击让一向内心强大的土清灵沉默了不少,舟海珊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由于农甲乐的一时出走,乾字级任务一时没了主要负责人,这可让季平很是为难,不得已只能自己亲自上阵。 他将酒坊直接从齐贤小镇搬进了长生殿,并再次扩大了规模,留在齐贤小镇的四方椿小酒馆索性不再生产,而是留着卖酒,成了真正的小酒馆。 木虚刚因为木虚明的离去,酿酒的积极性大失,为了保证乾字级任务的继续实施,季平亲自动手酿酒,很快就从木虚刚的手里掌握了秘方,这也是季平为了保护秘方而不得已为之的。 木虚刚落下了修炼,季平便允许他只监督酿酒过程,而不必亲自上阵,每天还是以修炼为主,监管为次。 很快,季平便让习仲隐跟木虚刚分钱了,没了木虚明,季平只能按照约定将钱分给木虚刚,木虚刚很是感动,换做旁人,发明四方椿的木虚明已然不在,钱只能全归长生殿的。 习仲隐满是不情愿,但是碍于辉夜和季平的存在也只能照做,三七分账,木虚刚第一次分钱便拿到了近四十八万彩虹币。 这也是木虚刚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受宠若惊的他拿着沉甸甸的四十八万多的彩虹币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弟弟发明的四方椿竟然这么挣钱,每天修炼归来的他守在四方椿小酒馆,只盼着有一天能将钱尽快交到父母手中。 萨哈那大沙漠的沙漠之角实在太苦了,有了钱就能改善族人的生活了,这是木虚刚有了钱之后的第一想法,他朴实的以为一家人再也不用因为穷而家徒四壁了。 农甲乐带着土清灵以及土尚哲夫妇来到了木虚明的封印之地,多日不见,这里俨然已经形成了一道异样风景。 只见林林总总的石壁都被人当成了墓碑,上面刻满了俗文: “师父木虚明之墓,光即刘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风成刚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金娟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水永淼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焱兰立” “师父木虚明之墓,柴静立” “二弟木虚明之墓,木虚刚立” “二表哥木虚明之墓,土雅立” “徒弟木虚明之墓,陆东山立” 土尚哲夫妇巡视了一遍,二人都惊呆了,谁人能料到初为异域师不过半年的六岁小儿竟然有如此丰富的经历,简直堪称传奇。 多出来的墓碑也引起了农甲乐的注意,他看了看,沉默不语,只那么不经意的一回头便看见土清灵呆呆地看着木虚明,轻声对着怀里的木娜说道:“小妹,你看啊,这是你二哥。” 土尚哲看着方碑里的木虚明,再瞅瞅木虚明身上的玄巫葫,不无伤感的说道:“天妒英才!天大的不公啊!” 舟海珊看着依旧很是平静的土清灵,心中很不是滋味,“清灵,想哭就哭吧,别憋坏了,事已至此也别太伤心了,木娜还小,太过悲伤容易回奶。” 土清灵将怀里的木娜交给了舟海珊,瘫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却不见她哭泣,“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怎会目无尊长,忤逆天权,实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接着土清灵仰天长啸道:“天权你封杀小儿实在可耻,老娘舍去性命将来也要撕破你的脸皮!” 土尚哲夫妇看着土清灵在发泄情绪,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撕破天权的脸皮也只认为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此时任何的劝阻和安慰都比不上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几人短暂的沉默之后,土尚哲便向农甲乐问道:“农大使,这辉夜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成了我外孙的老师了?” “具体的在下也不知,二公主辉夜现在是长生殿的大主殿,或许木虚明是在长生殿修炼的时候拜师辉夜的吧。” “那雷磊,季平和陆东山呢?” “之前我带领学员前往长天森林狩猎,雷磊在暗中保护,他因赏识木虚明的才能后来收了木虚明,陆东山亦是十分赏识木虚明,在雷磊收木虚明的当天也将其收为了关门弟子,至于季平,在下还不知道实情。” “有你们这么多优秀的老师赏识真是虚明的大幸!那这么多徒弟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我的学员,同属第九班,木虚明教他们功夫,不知何时他们便认可了木虚明是他们的师父,想必族长应该知道您的外孙还是个巭师吧,听说他当时试提通天锤的时候身上还发出了跟他的远祖木万南一样的金光!” “试提通天锤?最后提起来了吗?”土尚哲兴奋地问道。 “没有,但是撼动了!” “撼动了?撼动了是什么意思?” “通天锤被木虚明提斜了几寸,所以他是撼动了通天锤。” “通天锤,萨哈那大沙漠吉丙村显生代蜂窝球型六方晶系穷密集超质量惰性无极彩虹色陨铁质聚合结晶状天外不明磁性混合物,三万万两千一百六十万四千七百九十二斤的重量,他撼动了?” “是的,他撼动了!” 土尚哲回头看看方碑里的木虚明背影,久久不再说话,他目光如注,神情复杂。 良久,土尚哲才从沉痛的哀思中缓缓说道:“农大使,这个仇易是怎么回事,他一个异域圣怎么就成了我外孙的徒弟了?” “这个在下就更不清楚了,一个恶贯满盈臭名昭着的打手,已是异域圣知命境的人何时成了木虚明的徒弟,实在想不通。” “是啊,滑天下之大稽,看来一切的答案只能去长生殿寻找了。” “在下愿前面带路。” “农大使,好说好说。” 土尚哲对着身边的舟海珊说道:“虚刚和土雅这两个孩子已经来过了,斯人已逝,留恋无益,我们去长生殿找他们吧。” 舟海珊扶起土清灵,轻声说道:“来都来了,你怕是也许久没有见到虚刚了吧,我们走吧。” 土清灵不语,右手轻轻一推,便召唤出一堵石壁,默默地取出多年未用的玉灵剑,刻下俗文:爱子木虚明之墓,土清灵立。 土尚哲见状,也在旁边刻下:外孙木虚明之墓,土尚哲舟海珊共立。 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石壁越来越多,其中就属陆东山的最规矩,他出不了天幕,便委托十八宗门中的墓门替自己立了一块墓碑。 十八宗门中的墓门专营丧葬,守墓以及掘墓,不得已陆东山只能出钱委托他们献上自己的哀思。 第四十一章 为母则刚 土清灵没有让木虚亮随同,但是必须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木娜,当她在齐贤小镇的四方椿小酒馆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大儿子木虚刚时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木虚刚憨厚老实,本分孝顺,他将酿造四方椿所得系数交给了土清灵,土清灵自知随身携带大量钱币不安全,便接下了四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余下的才留给了木虚刚,让其自行消费。 “儿子,你这身行头都穿了几年了,娘带你去商店换了吧?” “不用的娘,都还很结实呢,我是酿酒干了点体力活才看着有点脏,洗洗就好了。” “听你娘的。”一旁的舟海珊说着便递上了一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 “外婆,我不要,我有钱了。” “拿着吧。”舟海珊依旧慈祥地看着木虚刚。 土清灵见大儿子不好意思,便替木虚刚接过了钱币,“谢谢娘,爹,你在这小酒馆继续参观吧,我们去商店了。” 说着土清灵就拉着木虚刚,示意舟海珊陪自己一起。 “如此甚好!你们一起去吧。” 土尚哲很是高兴,当然高兴的还有舟海珊,只是她没有土尚哲那样轻易表现出来,土清灵不像以前那样抗拒父母的救济了,她从心底再次亲近了他们,在土尚哲夫妇看来这是难能可贵的。 虽然土尚哲一向严厉,甚至有点苛刻,但是父女多年的积怨能够化解,本身就是一件幸事,亲情的无私和包容是人性的光辉。 齐贤小镇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镇上唯一的武器店虽谈不上高级,但也是品种齐全。 “老板,还有石像生甲护胸服吗?” 老板看了一眼来客,立马笑脸相迎道:“哟,二位可是少见啊,这都多少年没见了,特别是舟前辈,怕是有三十年没见了吧?” “老板好记性,我差不多有三十年没踏足这里了。”舟海珊应付道。 “老板,还有石像生甲护胸服吗?”土清灵又问了一次。 “木虚明的事情现在都传开了,二位节哀顺变啊!” 这次连舟海珊都没有应答,土清灵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老板,还有石像生甲护胸服吗?” 老板这才注意到有笔大生意找上门来了,赶忙说道:“有有有,放我手里快二十年了,一直没卖出去,都快砸手里了,二位谁穿?” “他。”土清灵指着木虚刚说道。 老板愣住了,一旁的舟海珊也愣住了,原来土清灵爽快地接受自己的十万彩虹币是另有打算,这哪是给木虚刚买衣服啊,分明是买铠甲。 “可惜了,我只此一件,还是大号的,只有大人能穿。” “帮我改成拉伸的,这样孩子大点还能穿。” “那改装费……?” “说吧,多少,一币也不少你的。” “这样吧,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收改装费了,五十万彩虹币卖你了。” 几乎是同时,土清灵说“成交”,木虚刚大叫“太贵了”,没等木虚刚再说些什么,土清灵继续说道:“改装需要多久?” “已是成品,三天便能改好。” “那就有劳了。”土清灵说完又对着木虚刚说道:“儿子,你是喜欢腰带还是匼袍?” “太贵了,我们钱币不够!娘,我真的不需要这些。” “没关系,外婆有钱,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出门在外还是多点防备的好。” 木虚刚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一味地低声说着“太贵了”。 “娘,我看还是买个腰带吧,腰带实用一些。” “可以,娃还小,我看一级的就够用了。” 眼见大人们的商议已经不可更改,木虚刚着急道:“外婆,初级的就行了,初级的就够用了。” “还是买一级的吧,你现在可是有乾字级任务在身,难免需要装些个大点的物件,我们都替你骄傲。” “儿子,就听你外婆的吧,不是我们舍不得钱,太贵重的戴在身上,娘也怕太过招摇。” 三人的谈话,店老板听的一清二楚,不知何时,他已经拿出了一条一级的神秘腰带,显然是为木虚刚准备的。 “大公子怕是还需要一件不错的外套才更搭配吧?” “这个自然。” “这件黑色的仿制石棉遍迹衣怎么样,防风防水防火,还有不错的护甲和保暖,虽比官服材质差了点,但也算得上极品。” “多少钱?” “私制官服是死罪,这件遍迹衣虽说是仿造,但也足以以假乱真了,我这可是冒了风险的,所以不便宜,起码需要一万彩虹币。” “一万就一万吧,我看着大小也合适。”说着,土清灵就示意木虚刚进侧房试衣,不一会,木虚刚就出来了,“果然合身,正好还大了一点,不妨碍里面再穿石像生甲护胸服。” “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大公子的身段极好,将来一定是人高马大的俏俊生,来来来,再把这神秘腰带也系上,有了这件遍迹衣,遍迹天下也够了。” 木虚刚虽然很是心疼钱,但是好东西穿在身上,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还差一样,老板有没有绝品的斩灵剑或斩灵刀?” “自然都有。”店老板转身对木虚刚问道:“不知道大公子喜欢用刀还是用剑啊?” “太贵了,都太贵了。” “那就斩灵剑吧,刚儿之前用的就是剑。”一旁的土清灵见木虚刚迟疑,便替他做主了。 “好咧,三位是本店贵客,一次消费就顶小店几年的收益了,你们也知道,长生殿一般都是自己打造武器和战衣,我这店生意惨淡啊,这样吧,你们一次性就花了那么多钱,我也不是不识抬举的,我就送大公子一个头盔,一副护臂,一双战靴,这样基本就整个全套了。” “如此就谢谢老板了。” “客气客气,都是熟人。”说完老板就从里屋取出一把三眼绝品斩灵剑交予木虚刚手上,“石像生甲护胸服你们三日后来拿,尺寸我已经记在心中了,三眼绝品斩灵剑售价四万二,一级神秘腰带售价十万,石棉遍迹衣一万,总共是六十五万二。” 店老板说完,识趣地低头帮木虚刚寻找合适尺寸的头盔,护臂和战靴,没等土清灵掏钱,舟海珊已经全额替她付清了。 舟海珊很是意外,一向简朴的女儿突然花起钱来毫不在意了,几十万彩虹币是笔很大的数目了,自己平时都不见得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并且自己付钱时她连象征性的客气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木虚刚还是忍不住问道:“娘亲,那个什么石像生甲护胸服怎么那么贵?简直的天价啊!” “石象生甲坚硬无比,比大多数金属合金坚硬多了,乃是石象生这种硅基生命常年累月的汲取天地精华,几十年才能拉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金属样的圆球黑疙瘩屎,它具有很好的延展性,提炼后能打造成武器,护甲或战衣,虽不是无坚不摧的存在,但也是仅次于无坚不摧的存在。” 顿了一下,土清灵想起木虚明曾经无意说过,父母给的教育实在有限,从小便要靠自学,陪伴亦是有限,不觉鼻子一酸。 她强忍着又补充道:”将石像生结晶后的排泄物切割成米粒大小,辗轧成薄如纸张的小片,再以霸丝串联起来,就是无比强大的护甲了,它能格挡几乎任何攻击,还能吸收能量,娘希望它能保护你,希望你一生都用不到它。” “原来这么来之不易,怪不得是天价,那石像生本就不常见,几乎跟树一样从来不会挪动,几十年才拉一粒屎,真是难得!” “那土雅妹妹怎么办,她有这么厉害的护甲吗?” “好孩子,你外公早就准备好了,不用担心。”一旁的舟海珊这才发觉土清灵的良苦用心,原来她是害怕再失去,木飞流和木天辰找了很久,仍旧失联,木虚明刚走,还有个襁褓中的木娜,未曾受召的木虚亮,实在是为母则刚! 木虚刚沉浸在喜悦里,不是因为花大钱买来的装备,而是因为几年了终于有亲人来看自己,不觉已经走在了前面。 土清灵回头,鼻子一酸,靠在了舟海珊的肩上,小声哭道:“我那可怜的木虚明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只花了十五个彩虹币买的蛛莲璧合……呜呜……” 第四十二章 乾端坤倪 土尚哲对四方椿的酿制满是佩服,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酿制过程能酿出如此纯良的清酒,这可比自己的幽瀑清酌高明多了,七彩大陆热衷修炼,没几人在意名不见经传的酒,也难怪没人研究出好酒来。 木虚刚对外公娓娓道来木虚明酿制四方椿的初衷,顺便也将所谓的四方椿酿造秘方告知了他,土尚哲思索一番,心中已然有了改良四方椿的方法。 他找来依旧在买醉的农甲乐,质问道:“四方椿酒比起老夫的幽瀑清酌怎么样?” “幽瀑清酌自然没得比!” “你可知我外孙当初酿造四方椿的初衷?” 农甲乐心中一震,不无惭愧道:“略知一二。” “老夫可是听土雅和木虚刚都提了,他是为了不让你再喝什么三等的酒糟水才发明的四方椿,如今你还在喝着四方椿,但是发明它的已然不在了,你这样颓废下去如何是好,对得起你的徒弟吗?你要继续替木虚明守护好他的四方椿才是!” 土尚哲的话如醍醐灌顶,农甲乐这才想起乾字级任务,自己自顾自地悲伤,倒是忘了守护徒弟特意为自己发明的东西,这才是无价之宝。 农甲乐震惊之余,赶紧跪地对土尚哲感谢道:“感谢族长提醒,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土尚哲欣慰地说道:“农大使,哦,不,如今已是小主教了,土雅和木虚刚今后还请主教多多照顾才是。” “这个自然,族长请放心!” 土尚哲,舟海珊和土清灵都是出自长生殿,但是现在俨然已经不能随意出入了,土尚理没有出来,土尚哲也没办法,四人在齐贤小镇只待一日,便决定匆匆回去了。 雷磊和农甲乐在四方椿小酒馆为土尚哲等送行,刚客气完准备走,辉夜带着仇易竟然来了。 气氛谈不上尴尬,但也全部都是场面上的应付,临走,辉夜说道:“土之一族是我辉泽帝国不可缺少的最强防御力量,族长请放心,土雅和木虚刚我们定会用心教导!” “让仇易当老师也算是另辟蹊径,如此恶狠之人,训练起徒弟来定然能事半功倍,但是人品就不敢恭维了,怕别影响了好苗子。” 仇易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族长不必过于担心,在下也只是临时教导,直至下届初级异域师大赛便结束任命。” “还请阁下手下留情,莫要炼废了,刚才说你人品不行也是实在忍不住,你就当我没说。” “哈哈哈,无妨,像我这种人,谁要说我是好人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如此便告辞了,二公主能来相送实属受宠若惊,留步!” 说完,土尚哲便转身走了,舟海珊和土清灵全程并未搭话,也跟着走了,辉夜和仇易是一同带着木虚明去的杀戮之都,如今出了人命,母女俩多少有点怨气。 异域师的修炼是生死不论的,面对至亲也是如此,七彩大陆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世界,辉夜作为木虚明的老师,木虚明惨死在天权的手上,旁人是不能有半点怨言埋怨老师的,仇易作为土雅的老师,土尚哲也只能浅浅地请求一下,莫要炼废了。 四人眼看已经走远,雷磊对着辉夜行礼道:“二公主大主殿,属下去送送。” 辉夜轻描淡写地回道:“去吧。” 雷磊快步跟上,直至送到了一线天山顶。 “木虚明,为师来看你了,平时你最喜欢问东问西了,这本新的《七彩大陆遍亼全录》为师烧给你,你且看仔细了,上次给你的那本我都翻烂了,实在是对不住啊!” 说完,雷磊将书抛在空中,一个响指,书已经燃烧起来,片刻化为了灰烬。 “雷大主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事已至此,不必过于自责!”土尚哲说道。 当雷磊看见农甲乐留下的奠文后,瞬间也是感慨万千,“想不到农甲乐这般文雅,写的像情诗一样。” 土尚哲立马说道:“农甲乐也是性情中人,他爱惜人才,普天之下,谁能有我外孙这般的天赋,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自者容,找个好徒弟可不就是像找个情人,找个知己,找个另一半那样难吗?人生如此幸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族长此言甚对!在下亦有此感!” 雷磊略微思索,便取下地挝,在农甲乐所写的石壁背面一挥而就: 祭奠 万千风情讨的辛, 乞尽芳华不称心。 一朝取得一瓢饮, 再看铅华谁如亲? 老师雷磊 一旁的土尚哲忍不住说道:“雷大主教,你这看着更像是情诗,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写给情人的呢。” “爹,我想从山下修个阶梯上来,这样普通人也能上山来了。”一旁的土清灵冷不丁地打断了二人的闲谈。 “可以,爹回去就请最好的工匠来。” “我要曝光天权的暴行,最好世人都能来此看看。” “灵儿,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过修阶梯之事,爹一定照办。” 辉夜见着了木虚明的娘亲,可是土清灵一个字也没有说,这让她很是郁闷,心中莫名的愧欠一点也没有释放出来,漫无目的地闲走,不觉上了玄天塔,来到了第九层,看见了木万南的玄天录。 黑板黑字,这让辉夜陷入了沉思,想起了昔日的美好。 自言自语了一阵,也失神了一阵,辉夜又不自觉地来到了第三层,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木虚明的玄天录,这会怕是早就消失了。 突然,辉夜眼前一亮,心中一震,不禁兴奋起来,木虚明的玄天录并没有消失,而是跟木万南的一样变成了黑板黑字。 “木万南没有死,那就是说木虚明也没有死!”辉夜喜极而泣,再一次瘫坐在地,忽地又站起来,不自觉地大笑了一番。 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索性又将木虚明的玄天录翻过来看了看背面,这才放下心来,平静下高兴的心情后,她又重新跑上第九层翻了翻木万南的玄天录,“一样的,这两个信球的玄天录是一样的,双面都是黑板黑字,并没有消失被重新启用。” 木虚明的玄天录跟木万南的一样,都变成了黑板黑字,辉夜无意中发现了端倪,这才想起来,木虚明被封印当天凡定秀临走时说的“仙人所为,常人难评”是什么意思了。 随即,辉夜就颁布了新的禁令,玄天塔被守卫看守了起来,自大主殿之下任何人不得进出,玄天录今后只能查看自己的,并且必须由守卫代为查看和传达。 第四十三章 以酒煽情 “姑娘又来看望你的哥哥啦?”一日,农甲乐站在小酒馆的招牌下,漫无目的地看着星星散散来往的人,对着一个准备买酒的姑娘说道。 “是啊,给我打二两四方椿。” “好咧。” “给你钱。”说着便递给农甲乐一布袋子钱币,想必又是数好的五十枚一字号彩虹币。 “不要钱,今天我请你。”农甲乐没有接过布袋子,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着她,趁其不注意,又进去叫出来一个壮汉。 壮汉见姑娘拿着小号的鹤颈酒杯,嘟囔道:“又跑来喝酒,你一个月帮佣才几个钱?” 壮汉正是姑娘的哥哥谷雪地,四方椿小酒馆的差役,自从季平将乾字级任务搬到长生殿内部后,农甲乐就只留下了谷雪地帮忙打理小酒馆,还将其薪资由原来的三十币涨到了一百币。 “哎,今天不花钱,农主教请的。”说完就一饮而尽。 “雪灵姑娘,怕是不尽兴吧?” “你怎的就知道我叫雪灵?” “我不但知道你叫雪灵,还知道你就在前面的纺织作坊做帮佣,只在农忙时节才回家,这是你第九次来买四方椿,一个月一次,每次二两,不是你酒量不行,而是囊中羞涩。” “知道的还不少嘛,我哥告诉你的?” “是也不全是。” “怎么讲?” “你家住在顺河村,我家在湖南村,两村离的不远,并且你们村的后辈谷雪杰也是我去受召带回长生殿的。” “这我知道。” “姑娘也是听你哥说的?” “是也不全是。” 农甲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学我说话,真是太逗了。” “若不是木虚明买下了这个小酒馆,现在只酿造四方椿,我也不至于喝不起酒来。”谷雪灵嗔怪道。 “那就是我们长生殿的不是了,对不住了雪灵姑娘,如果你要是异域师定是女中豪杰,因为姑娘家家的喝酒的实在太少了。” “姑娘家家的怎么了?不是异域师就不能是豪杰了?那个木虚明被封印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了。” “姑娘说的对,是在下误言,姑娘雅量,我替木虚明谢谢你了。” “自从有了四方椿,这齐贤小镇就没有其它酒馆了,我也再无兴致品喝其它酒了,哎,就是太贵了。” “喝喝喝,就知道喝,也不知道多存点钱补贴家用!”一旁的谷雪地责怪道。 谷雪灵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嗤之以鼻,只觉得哥哥虽然在帮忙酿酒却一点也不懂酒。 “谷雪地,你去忙吧,我来招呼就行了。” 农甲乐支走了谷雪地,如此志同道合之人,岂能冷场,“雪灵姑娘可否跟在下一醉方休,酒我请?” “有这好事?”谷雪灵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农甲乐,多少有点难以置信。 “自然,这还能有假?”农甲乐说着就拿来两瓶四方椿放在小院的桌上,再拿来两个精致的陶瓷小杯,“姑娘请!” 谷雪灵一点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干喝有啥意思?哥,去买半斤花生米!” 谷雪灵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从里屋出来的谷雪地刚想发脾气,就看见农甲乐和妹妹相对正坐,桌上还有酒和酒杯,也就瞬间哑火了,乖乖地去买来花生米。 酒过三巡,二人话就多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哥和那个后辈谷雪杰是我们村里近百年才出的两个异域师,他们可是我们顺河村里的骄傲,别看他有时对我可凶了,其实心里可疼我了。” “看得出来,你哥也经常对我提起你,还说要让我帮忙给你说亲呢。” 谷雪灵羞红了脸,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故意提高了嗓门,“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操心,这不还有一年嘛!” 七彩大陆人由于特殊的环境和身体构造,普通人的寿命只有不到百岁,能活到百岁的十分稀少,但是异域师就不一样了,普遍能活到一百五,如果修炼到异域圣的级别能轻松活到二百。 战乱和瘟疫等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一直是导致七彩大陆人的人口稀少的主要原因,虽然人的寿命不短,但是人口却不是很充足,所以两大帝国都颁布了相同的律法,那就是男女十八岁之前必须结婚,三十岁之前必须留下后代,否则后果是相当的严重,其违此律法而受刑的残酷程度没人能够承受得住,是谓“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之一。 谷雪灵年方十七,心中一直没有中意之人,同样都是第一次做人,她可不想随便就嫁了,苦恼的她为了不在村里受一帮媒婆的叨扰,前年跑来齐贤小镇投靠哥哥,在一家纺织作坊里做帮佣,无意中发现喝酒能消除心中不快,这才不惜拿自己为数不多的薪资买酒喝。 明明男子百岁,女子七十还能生育,为什么还偏偏颁布什么狗屁婚姻法让人提前结婚,这一直都是谷雪灵心中愤愤不平之事,也是大多数青年男女抗拒所在。 很快二人都有了醉意,谷雪灵也是第一次喝的这么畅快,农甲乐发现小酒配着花生米竟然能把人喝的超脱了,实在是别有一番雅致,自己常年干喝实在是缺了点情致,少了点意思。 谷雪地将醉酒睡熟的谷雪灵搀扶进自己的卧室,守在外面,这是他和农甲乐共享的房间,因此二人只能在门外将就一晚了。 二楼三楼被第九班的成员住满了,醉醺醺还尚有一丝清醒意识的农甲乐对守在门外的谷雪地说道:“你妹妹……好……好样的……真是,真是……好酒量!” 迷迷糊糊中,农甲乐取出风刃,在门上刻下: 似曾相识只一瞥, 从此心中挂莫名。 千山万水不过行, 唯恐心结误了卿。 一向喜欢小楷的农甲乐竟然刻的是几乎杂乱无章的草书,写完农甲乐沉沉地也睡了过去,可是一旁的谷雪地累了一天却没了困意了,小诗虽然杂乱无章,但是字却清晰,谷雪地一眼便发现,原来一直向自己打听自己家事的农甲乐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谷雪地知道农甲乐的身世,以及他悲惨的过往,他人正直,是十里八村少有的天才,没有出现家庭变故之前倒也是十足的上进,是村里茶余饭后谈论的好男人,如果此时他真能敞开心扉的追求谷雪灵,自己倒也不反对,只要二人你情我愿就行。 自从失去了木虚明,万般情愫无处寄托,或许唯有情爱,才能再次燃起农甲乐对生活的激情吧。 第四十四章 互诉衷肠 “谷雪地,谁让你在门板上乱画了?” 次日,久久没有醒来的农甲乐看到门上歪歪斜斜的字,便对早已忙活一个早晨的谷雪地兴师问罪起来。 “小主教,你可看仔细了,那是你自己刻的。” 农甲乐盯着门板,疑惑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似曾相识只一瞥,说明你是一见钟情,从此心中挂莫名,这是又得了相思病,千山万水不过行,是啊,翻越千山,涉过万水,不过是像行走那般简单,有何难的,说明你为情不惧主观上的困难,唯恐心结误了卿,这最后一句怕是最无聊的一句了,差强人意,不符合你一向洒脱的气质,男子汉当……” “得得得,容我想想!”农甲乐又仔细了看了看字迹,拍了拍额头,“还是想不起来啊!” “那你昨天请谁喝酒来着?” “好像是……我记得是你妹妹,她人呢?” “还在屋里睡着呢。” “好像是我写的,又好像不是,总之记不得了!” 日上三竿谷雪灵才起床,这可愁坏了谷雪地,“还不快去作坊,这会老板该罚你了!” 谷雪灵灰头土脸的跑了出去,并没有发现门板上的小诗,忙碌中的谷雪地停下手中的活,指着跑出去的谷雪灵试探性的问道:“农主教,唯恐心结误了卿,你说的卿是她么?” 农甲乐微笑着看着谷雪灵的背影,叹道:“是又如何,糙汉子想贵妃,干活干活!” 听到农甲乐肯定的回答,谷雪地欣慰的一笑,干活更卖劲了。 不一会徐光和徐明俩兄弟就来了,此时新酿的一批四方椿已经打包完毕,全部装进了几个匼袍和三人的腰带里,三人是结伴前往帝都送酒的。 刚准备走,就看见风尘仆仆的谷雪灵跑了回来,她发型凌乱,心情沮丧到极点,“怎么了?”谷雪地见此情形,赶紧问道。 谷雪灵不无气愤的说道:“老板说我误工将我开除了!气死我了,别人迟到就没事,偏偏对我那么苛刻!” “你是不是犯啥事了?” “哪有?老板图谋不轨,还想着他那傻儿子呢!” 谷雪地早就听闻纺织作坊的老板看上了谷雪灵,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此时农甲乐也略有耳闻。 “定是你言语上也顶撞了人家,你啊就是性子急,婚事不同意就算了,咋还丢了饭碗?” “啥狗屁饭碗,老娘我是手艺最好的那个,没了我是他的损失!” “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一旁的谷雪灵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回答谷雪地,倒是一旁的农甲乐开口了,“雪灵姑娘对酒很有见地,也很有感情,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酿酒吧?” “真的吗?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农家姑娘个个能干!” “这到是不假!”谷雪灵听农甲乐这么一说,瞬间展开了愁眉,真要是没人收留,可就要打道回府了。 “留下来就由你哥领着你干活吧,不懂的找他教你。” 谷雪灵圆圆的大眼仿佛冒出了灵光,她看着谷雪地,只是有点傻傻地笑着,“是!农主教!”倒是一旁的谷雪地很识趣的应答着,言语中满是感激。 “我们走吧!”徐光见眼前的插曲已有了结果,便对着农甲乐说道。 农甲乐看着勤劳朴实的姐弟俩,会心一笑,便准备下山去了。 “人生百味须浅尝,酒里乾坤道沧桑,蹉跎岁月,烦愁十之八九,没酒怎行?农主教,本姑娘一定好好干!” “好诗,看来这位雪灵姑娘确实对酒很有感情。”一旁的徐明忍不住赞叹道。 农甲乐已然走出了几步,他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谷雪灵,满眼都是赞许和期待,甚至还夹杂着爱怜,这种久违的感触让他心中阵暖。 这一幕谷雪灵自然毫不知情,倒是谷雪地看在眼里,三人走远,谷雪地赶紧拉着谷雪灵看门板上的小诗。 “哥,这谁画的,丑死了,昨日还没有嘛!我以后就住这里了,这么丑的字怎么行?哥,我们换个门板吧?” “你看仔细了,主要是看诗的内容。” “似曾相识只一瞥,从此心中挂莫名。千山万水不过行,唯恐心结误了卿。这字虽然歪歪斜斜,龙飞凤舞的,但也难不倒我!” “那它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害了相思病呗,然后还胆小怯懦,不敢追求,最主要的是还要以心结找借口。” 谷雪地微微一笑,“不错嘛,这么浅显易懂的诗自然难不倒你!” “不会是你吧?哥,啥时候又有相好的了?”谷雪灵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竟调侃起了谷雪地。 “当然不是我,是我的话让你嫂子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这倒是!量你也不敢!” “这是农甲乐写的。” “农甲乐?写给谁的?” “你这么着急想知道是不是想打听些什么?” 谷雪灵一羞,嗓门调大道:“爱说不说,我才懒得打听呢!” “别掩饰了,哥还不了解你,你看农主教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 “爱说不说吧!”谷雪灵娇气地责怪道。 “好吧,不逗你了,你们这也算是互相倾慕,这是农甲乐昨晚醉酒后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真的假的?”谷雪灵再也控制不住心思了,竟涨红了脸。 “当然,他亲口对我讲的还能有假!” “酒后吐真言!小妹信了,你等着!” 说完,谷雪灵跑进房内,不一会拿着一张折好的纸出来递给谷雪地道:“等他回来,你替我交给他!” 看着害羞的谷雪灵又跑进房内,谷雪地来不及多想,便好奇地打开信: 前慕君哥一回顾, 后惹奴家夜不宁。 许是娇羞难为情, 却道我意似君心。 谷雪地心想,这两人虽然见面不多,也没有机会眉目传情,心意竟然相通,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每次农甲乐醉酒都来找自己打听谷雪灵,为什么酒涨的那么贵,谷雪灵还是特意在农甲乐在的时候来买酒,果然,自己无意中竟当起了媒婆。 小妹一直在家务农,没有见过啥世面,能写出浅薄不工整的小诗来,字迹又是那么的认真,足见她的要强和勤奋,谷雪灵自小就果敢,雷厉风行,甚至有点豪爽,这是谷雪地所不及的,谷雪地突然想起和妹妹小时候的种种辛酸,心头一阵欣慰。 敢于追求,怕是很多人都以为容易却实难做到的。 第四十五章 农家侠女 小酒馆原本不小,奈何第九班全部在此住下,木虚明虽然在全民眼中已经死了,但是一帮人的师徒情分还是得到公认的,谷雪灵占了农甲乐和谷雪地合用的房间后,谷雪地无奈只能重新搬回长生殿内的宿舍。 一日,第九班修炼陆续回来已然已经是夜幕降临,谷雪灵拦下土雅道:“土雅小妹妹,听说你是个巭师?可以教我功夫吗?” “这恐怕不行,我太小,会的不多,教不了你什么,就是能教我也没有时间呐!” “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我学东西可快了!” “那也不行,功夫可不是学的快就行的,它需要千锤百炼般的沉淀,百折不挠的积累,反正我没有时间,也不想教你。” “小姑娘,我这可不是请求哦,我是以你将来的师娘的身份要求你的!” “师娘?不是吧?” “怎么不是?很快就是了!” “你打扮一下也绝对算是个出色的美人,那么年轻为什么找个老头?” “老头?不会啊,比我是大了点,但是两人如果意气相投不是更重要吗?” “你说是就是吧,我娘就说过,陷入爱情里的女人是不需要脑子的!” “你这是在骂我吗?” “不敢,莫要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师父他曾经有过家室,后来又家破人亡了你可知晓?” “我知道啊,我不在乎。” “那我可就没话可说了!” “没话说就好,就问你教不教吧?” “你为什么要当巭师?巭师还是从小就炼的好,你现在都在谈婚论嫁了?” “谈婚论嫁了就不能当巭师了么?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你师父是个了不起的异域师,而我啥也不是,我就当个巭师,有那么一天也仗剑天涯做个侠女,这样才般配嘛。” “那好吧,今天太晚了,明日午饭我来找你,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土雅并不是真的就愿意教谷雪灵功夫,只是因为师父的原因又不好严词拒绝,只能想办法让她知难而退。 “说好了,我将来可是你师娘,你教我功夫我也不会拜你为师,再反过来叫你师父的哈!” “没必要!你想怎样就怎样!” 土雅也是言出必行,果然午饭时间抽空就来见谷雪灵,“随我来。” 土雅将谷雪灵带到了纺织作坊,谷雪灵有点纳闷,责怪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这里的老板我一眼也不想再见!” “要做巭师,做侠女仗剑天涯,一身农家姑娘干农活的行头怎么能行,起码要换一身嘛,我知道你钱不多,武器店的护甲服你肯定买不起,但是普通的粗布巭衣还是要买一套的嘛?”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就依你。” 谷雪灵一身轻松的进店,伙计见了赶紧通知了老板,老板见谷雪灵领着一个小姑娘进店,没好气的说道:“我已经不会再雇佣你了,说好话也没用,你走吧!” “老娘今天是来买衣服的,咋了,狗眼看人低,要将客人往外撵?” “老子不跟你一般计较,买衣服可以,其他事请便!” 谷雪灵见识过老板丑恶的嘴脸,并不打算继续跟他废话,“巭衣咋卖的,给我来一身?” “没有。” “咋了,怕我给不起钱啊?” “卖完了,这里是长生殿,都是异域师,谁要巭衣啊,倒是有人订做过几件,但是我现在真没有现成的!再说了,你才走几天啊,你不是知道实情嘛,今天故意来拿我开涮是不是啊?” “那我也订做一件!” “可以,先交定金!” “什么定金?你之前订做的巭衣的图纸我看过,都难看死了,我要自己亲手做,这样我也不收你手工费了,做好你再便宜点卖我!” “你想得倒是挺美!自己动手做可以,便宜不存在的,什么手工费,我没有向你要织衣工具的使用费就不错了。” 谷雪灵心中暗骂,这个老匹夫果然是奸商一个。 最终,价格谈拢,谷雪灵虽然没有占到便宜,但是成功的可以使用店里的材料和工具,将由自己亲自设计和制作自己的巭衣。 几日后,谷雪灵便找到土雅,她穿着自己制作和设计的巭衣,手拿廉价的尺剑,正式想要学功夫了。 “这衣服怎么看着跟一般的巭衣不一样?” “这当然了,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怎么样,漂亮得体吧?” “还行,就是太保守了,看着还是像村姑。” “那我能怎么办,你们异域师可以利用异域之力发热或制冷,就像是行走的周天,这么冷的天,我总不至于为了英姿飒爽就冻死吧?” “要温度还是风度,你自己看着办,真的巭师也是不怕一般的冷热的,况且冻个两年也就习惯了。” “别人我可不管,我就这样穿。” “随你。”土雅说完,就拿过谷雪灵手中的尺剑,放于左腰间,接着微微分开双腿,半蹲,侧过身,双脚一前一后,瞬速出鞘,一个单挑,剑与手臂稳稳地成一条直线,一切都是那么的一气呵成,那么的自然。 土雅快速收剑,接着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出剑,说道:“就这样每天练习九千六百次,一个月后再来找我。” “就这么简单?” 土雅微微一笑,显然谷雪灵还不清楚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会经历什么,“先做到再说,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握剑,提剑,出剑,收剑等的架势也就出不来了,那还做什么巭师,仗剑天涯的侠女?” “那好吧。” 土雅将剑还给谷雪灵,并没有在一旁继续指导,她全无兴趣的直接上楼去了,此时或许土雅是真的不打算真教,颇有点让谷雪灵知难而退的意思。 打发完谷雪灵,土雅就将此事忘记了,若不是月夜下轻声叮当的拔剑收剑之声,土雅根本不记得有教谷雪灵练剑一事,谷雪灵白天要帮哥哥干点力所能及的杂务,每天的九千六百次拔剑收剑只能晚上补上。 仇易压根没给几人喘气的机会,这个“十贯散人”仿佛一夜之间改掉了自己所有的毛病,变得正经起来,除了一如既往的严厉,苛刻,并无让人讨厌之处。 长生殿和齐贤小镇都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地方,或许这就是无形中改造了“十贯散圣”的原因吧,当然,木虚明教给他的《金光神咒》也重新让他找到了感觉。 谷雪灵的坚持没有换来土雅的另眼相看,在她的认知里,谷雪灵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重复而单调的动作任谁都很难忍受,看似简单,累积下来,轻则腰酸背痛,肩疼臂肿,重则精神奔溃,难以为继。 莫说土雅,就连谷雪地都小看了谷雪灵为了成为巭师的动力,但是重复而单调对一个织女而言毫无挑战力,为生活,她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毅力,在重复而单调下讨生活的毅力。 整整一个月下来,谷雪灵俨然已经有了侠女所具备的一切外在形象。 第四十六章 蜜语甜言 四方椿酒的销量依旧很好,农甲乐忙的也是不可开交,眼下分店越来越多,人手也越来越紧缺,农甲乐不得不月余才能回长生殿一次。 应木虚刚的要求,齐贤小镇的小酒馆保留了酿制四方椿的一套设备,但即使是这小批量是生产也忙坏了三人,谷雪灵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完成土雅交代的训练,可见其异于常人的毅力。 木虚刚喜欢清净,看着每天往返的谷雪地心有不忍,便让他跟自己在一楼同住,这个待遇可是农甲乐也没有的。 “土雅妹妹,你看看我练的怎么样?” 谷雪灵在土雅面前熟练的耍了一遍,这可惊呆了土雅,这标准的一套下来可比她自己还要巧,简直优美极了。 “很好,练的不错!” “那是自然,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每天九千六百遍,今天正好一个月。” “你把你哥丢在酒桶上的中品斩灵剑拿上,用它继续每天九千六百遍,再练一个月。”土雅指着谷雪地放在酒桶上的中品斩灵剑跟土雅说道。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练的很好了吗?” “是很好了,但是还不够,你的尺剑分量不足三两,跟你织布的梭差不多,中品斩灵剑有三斤也还是很轻,你先练着吧!”说完,土雅就上楼去了。 夜色中,只听得风成刚说了一句:“老八,她怎么就看上了师父,这也不般配啊?” 土雅没有理会风成刚,只听得谷雪灵在后面喊了一句:“是不是下下个月还要加重?” “是!你先练着吧!” 土雅肯定的回答让谷雪灵很是无奈,但也只能咬牙坚持,看着白天黑夜都如此辛苦的谷雪灵,谷雪地一直劝她放弃,但每次都遭到了谷雪灵的白眼。 终于,谷雪灵等到了农甲乐归来,当时正值正午,看着谷雪灵奇怪的穿着,农甲乐忍不住向谷雪地打听道:“你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 “什么刺激?那!就是它了!”谷雪地笑着指着门板上小诗道。 农甲乐难为情道:“她都知道了?你说的?”农甲乐一拍脑门:“哎!忘了刮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谷雪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农主教自己看着办吧!她打扮成这样就是想成为一名巭师,好跟你一起仗剑天涯!” “巭师?一起仗剑天涯?”农甲乐很是疑惑。 “是的,这件巭衣还是她自己做的呢,这不,还有写给你的信。” 农甲乐看着谷雪地递给自己的信,心跳加快,脑子一片空白,谷雪地识趣的赶紧走开了,这一幕都被谷雪灵悄悄的看在眼里。 农甲乐在小酒馆没了住处,也为了怕面对谷雪灵而尴尬,索性早早就躲进了长生殿,百无聊赖中他甚至还去了通天,特意去看看第九班的训练。 自从木虚明被封印,农甲乐少有醉酒,但是当晚还是醉了,因为他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起往昔的痛苦记忆让他很是煎熬。 终于他痛定思痛给谷雪灵写了一封回信: 身心颓废囊中无, 不掩爱慕恐将误。 甜樱蜜桃君如是, 半点非分亦玷污。 当谷雪地将信给谷雪灵的时候,谷雪灵当即又给了回音: 我着粗衣事农犁, 臭汗茧手忙织机。 身无它长命中鄙, 君若真心死不移。 谷雪灵认为农甲乐是在欲擒故纵,索性直接表明心意,一个女孩子都如此坦白,农甲乐自然已避无可避。 二人在通天桥上畅聊心意,仿佛久未见面的情人,情意绵绵之下,把酒言欢,好不惬意,只那么刚一接触就从知音变成了知己,真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情我浓赛亲朋,千言万语醉中没,从此天涯多一人”。 “土雅妹妹教我耍剑了,你来看看怎么样?” “好啊。”农甲乐充满了期待。 只见谷雪灵郑重了起来,一套拔剑收剑行云流水。 “真不错,大部分的异域师都没有你耍的飘逸!” “真的吗?” “真的。” 谷雪灵见农甲乐说的很是中肯,心中乐开了花,“可是为什么要半蹲一下呢?真的跟人打起来,这个姿势有什么用?” “这就要问木虚明的远祖了,他创立的巭师一职,巭师管这个姿势叫扎马步,听说很有用的。” “是嘛,我猜土雅妹妹应该也不会诓我。” “那怎么会呢?土雅这姑娘虽然我没有教过她,但是看着很是热心,纵然偶尔有点公主脾气,甚至古灵精怪的,但是很有家教。” “没有教过她?她不是你徒弟吗?” “不是,她在第一班,跟谷雪杰一班,是古淳岚的徒弟,分到第九班是替补的木虚明。” “哦,原来如此。”谷雪灵心中一惊,突然觉得土雅真是好雅量,自己以准师娘的身份要求她教自己功夫,她竟然不是农甲乐的徒弟也没有生气。 “你可要好好学,真成了巭师也能保护自己,土雅可是土之一族的,跟木之一族很有渊源,自然学的功夫也都是正宗的。” “是啊,人家可是土族正儿八经的公主!” “我见过高级的巭师战斗前会将右脚前屈,左脚后屈,以右手握剑于腰间,左手快速拔剑,以冲刺之状刺向敌人,貌似就是从扎马步的姿势演变而来,真的很厉害,跟低级的异域师完全有一战之力。” 谷雪灵听农甲乐这么一说,赶紧模仿了一下,果然有斗士之范。 “那回头你教我功夫怎么样?” “这我可不会,你还是继续跟着土雅练吧,我若以异域师的修炼方法教你恐怕会伤了你。” “呦,这么快就知道心疼人家啦!” 农甲乐苦笑了一下,老男人相当的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你这身巭衣看着怪怪的,跟木万南设计的有点不一样嘛?” 谷雪灵兴奋地扯下了身前自己设计的围裙和双臂的袖装,对着农甲乐炫耀道:“你再看看呢?” “呵呵,这就顺眼多了嘛。” “这围裙和袖装可是我花了心思设计的,跟巭衣几乎是一体的,专门干活时穿,这样就不怕脏了,还能换洗。” “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特别的围裙和袖装,果然聪明如你!”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当然,我就是在夸你!”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扭扭捏捏也不是我的性格,既然你情我愿,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总要见过你父母吧?” “这倒是。” “我已然孑然一身,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怎敢怠慢姑娘!” “我的事情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所以见我父母也就是走个形式,长兄如父,我们先去问问我哥哥吧?” “不用问了,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不是刚刚才……”谷雪灵这才害羞起来。 “他早对我掏心掏肺地说了一宿了,就像讲故事一样,把你从小到大的趣事一个不落的讲给我听了。” “什么都说了?” “应该是吧。” “那你都知道我的糗事了?” 农甲乐点了点头,没好意思直接肯定,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哥也是关心你,让我将来好好照顾你。” “这点屁事还用得着他说,我自己找的夫君敢不对我好?你且等着,我去找他,去去就来!” 农甲乐赶紧对着谷雪灵的背影喊道:“不要去了,你俩不要再斗嘴了!” 谷雪灵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溜烟的跑了,农甲乐叹息道:“这个谷雪地又免不了被一顿臭骂喽!” 农家乐正想着这对有意思的兄妹时,忽地又暗自神伤起来,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谷雪灵是那么奇特的一个农家姑娘,默默的看着远去的一身黑白相间的巭衣的谷雪灵背影,农甲乐陷入了沉思,只不过这个沉思的背后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如往日的沉重,夹杂了些许的甜蜜。 第四十七章 苦不堪言 自从知晓木万南没有死之后,辉夜潜移默化中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像一只翱翔于天际的游隼突然爱惜起自己的羽毛,这点辉夜自己都不曾发觉。 虽然木虚明没有死,但是不知天权何时会解除封印,能不能赶上下届的大赛还犹未可知,第九班自然依旧是胜败的关键,但是只要木虚明还活着,辉夜再见木万南就多了几分可能。 仇易没有让人失望,第九班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几乎所有的应届异域师都庆幸自己没有进第九班。 为了寻找更优秀的替补,辉夜让前十班每人服用了一粒龙籽,仅当夜就废了六人,死了三个,如此草菅人命的做法虽然过激,但在修炼界也是稀疏平常之事,普通人能吃到免费的仙果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死伤只能说明自己实力不济。 焱兰因为之前吃了石上宿花的缘故,再吃龙籽让她鼻子血流不止,她强忍着糟糕的身体依旧没有落下仇易布置的修炼任务。 每天的修炼内容仇易布置的满满当当,但是木虚明教给他们的内功修炼方法谁也没有停止修炼,他们白天在长生殿修炼,晚上就在四方椿小酒馆修炼内功,只因白天的疲惫和骨肉酸痛,修炼内功时竟然能够得到很大的缓解。 看着几人的上进,仇易自然很是欣慰,他的严苛也很快换来不错的成果,第九班人人都很自律,除了不是特别过分的请求,仇易自然也尽量顺着他们。 一向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的仇易自知真的炼废了第九班的任一成员,后果都是辉夜不能忍受的,所以他耐着性子,把握着分寸,特别是对已经上彩的焱兰照顾有加。 一向行事洒脱无脑的风成刚也老实了很多,不光是因为仇易关于掌嘴的规矩,而是众人都很拼命,这刺激了他的好胜心,真的差太多可就失了尊严。 无休止的闯关,负重上下通天梯,早起晚睡,各种场景的实战,仇易每天都要掏空他们的身体,排空他们的能量,一切都是为了升级。 除了龙籽,只要这帮小孩的身体允许,什么通天丸大力丸全部管够,长生殿的修炼从来都没有这么阔绰过,虽然副作用短期内不明显,但是如此急功近利之举也只是暗罗帝国的常规操作而已,后患不可预估。 通天梯已然需要这帮新人负重上下,第九班已经由原来的五十斤增加到了一百斤,几人这才认识到仇易口中的癫狂训练是怎么一回事。 “老五,师父的癫狂训练才开始,我就已经感觉快吃不消了,你来说说你是什么感受?” “快爬吧,一会你又是最后一个登顶的!” “老五,快说说嘛,师父这会又不在,你就当是再给我打打气。” “老六,仇师父的训练才开始呢,用师父的话说这都是开胃小菜,癫狂训练还在后面。” “这哪是给我打气,泄气还差不多!” “老大没死之前就可以提起五百斤的重量了,你就等着仇师父给咱们涨到三百斤时再让我给你打气吧!” “三百斤?哎呀,想都不敢想啊!” “慢慢来,仇老师有分寸,会循序渐进的,等大成之日就是我们成功之时。” “但愿吧。”风成刚指着双脚的绑腿,又叹息道:“你说这小小的黑玄铁片咋就那么重?不过柳叶般大小就足足五十斤!” “不那么沉怎么能把你的异域之力耗完,师父说了,等双手双脚,腰间后背全部绑满我们还能按时登顶,健步如飞就说明我们已经是同期学员中的佼佼者了。” “你还是别再说了吧,越说我怎么感觉自己越累!” “知足吧,你已经进步很大了。” “进步?还很大?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都不喘气了吗?” 风成刚一愣,好像似有所感,他往下看看通天梯,笑道:“是啊!好像真的不用喘息了!” “那就说明又要加重了。”一旁的金娟说道。 “也不知道升级了没有,回头我们去问问吧。”柴静也跟着说道。 “哪有时间去查问啊,我和焱兰闯关可是比你们多了十几关了,你们要赶紧跟上!”土雅的话让他们瞬间失去了自信,只能继续盲目而机械地继续前进。 金娟在闯关上倒是没有落下土雅和焱兰许多,她跟水永淼互相鼓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惺惺相惜起来。 “不知道老二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大皇管已经炼废了一个极品光系。”走在最前面的焱兰突然停下脚步,也跟伙伴们闲聊起来。 “你就放心好了,老二还是很厉害的,不会那么轻易被炼废的!”柴静信心十足的跟焱兰说道。 “也对!你们准备好下午接受老二的激光射弹的打击了吗?” “没有!”几人齐声惊恐地说道。 “我也没有,我现在只能抗住老二的三波激光射弹,再接就感觉要散架了。” “那已经很厉害了,我连一波都扛不住,要不是身穿绝对防御的硅胶服,我早就被打死了!”风成刚吐槽道。 风成刚口中的硅胶服原名叫石虎硅胶甲,石虎是一种硅基生命,属深海鱼,善伪装,伪装时跟苔藓石无异,专吃贝壳珊瑚以及同类,牙齿尖利,外表坚硬,几乎无懈可击,凶猛异常,在其繁殖时会吐出一个个的半透明硅胶包裹自己的后代,可使后代躲避各种危险,后代成功孕育后,石虎亦会重新吃掉自己吐出的硅胶泡。 石虎硅胶甲就是利用硅胶泡制造的盔甲,这种盔甲不遇外力时十分柔软,亲肤,极富弹性,防水防火,遇外力时瞬间坚硬无比,穿上犹如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皮质活物,仿佛多了一层皮肤一样。 石虎硅胶甲可以说是绝对防御甲,极其珍贵,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初级大赛准参赛者的标配。 为了初级异域师大赛能够取得胜利,太子短期内就耗费巨大,他甚至怀疑辉兲是不是有意要让他这个太子成为一个穷鬼,没了钱就能趁机再架空自己的权利,但是光灭感一次次的催促要钱要物资他也不得不无条件服从。 太子独权,贪财而吝啬,殊不知让他短期内大量耗财,学会团结协作,分担责任和适当放权才是辉兲对他的终极考验,也算是最终的考验,如果还是一意孤行,目光短浅,格局打不开,怕是再当一百年的太子也无缘帝位。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拥有的不多反而很是大方,花钱也会适得其所,称心也随意,但是一旦拥有的太多就会患得患失了,花钱反而蹑手蹑脚,一毛不拔了,每次大的付出更像是在割自己的肉。 更有甚者花钱时会思虑再三,焦虑不安,始终难以取舍,虽有万贯家财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身有千金,心无一钱,整天弄得自己惶惶不可终日,成了有钱的寒掺鬼。 太子如今的改变虽然是逼不得已,但好歹是在改变,改变就是好事! “感觉每天都要被老二用激光射弹打死一次,实在太痛苦了!”柴静委屈道,甚至说话都带点哭腔了,但内心却没有一丝的委屈意味。 “是啊,你们还没有上环,自然比我痛苦的多,老师也说了,要想打击别人,先要扛得住别人的打击,这样即训练了我们,也训练了他们光系。”焱兰安慰道。 “是的,别自己打了别人三个来回,别人都没事,别人打我们一下,我们就倒地不起了,这样脆弱就毫无胜算!” “老四说的对!抗击打能力也很重要!”水永淼附和道。 “我可听老师说了,下月会让老二和老三轮流打击我们,扛不住可就炼废了!” “老八,你说的可是真的!”风成刚不可思议道。 “当然,不信你自己去问问。” 风成刚自然不敢去问仇易,仇易一个眼神就让他像是老鼠见了猫,“激光射弹已经很疼了,再来个火石雨!”风成刚看着焱兰,焱兰的表情也是很无奈。 随即风成刚低下了头,麻木地继续爬着通天梯,“老六,你怎么了?”土雅没好气的问道。 “我想我妈了!” 第四十八章 爱的小窝 半年后,谷雪灵顺利地嫁给了农甲乐,二人虽然有着不小的年纪差,但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感情。 土雅后来才知道原来谷雪灵要嫁的是农甲乐而不是仇易,自己差点就闹了笑话,这也难怪土雅会搞错,二人虽然完全不同,但不幸的经历却惊人的相似。 雷磊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干预着第九班的训练,仇易的方法太过粗暴,他不敢苟同,但也只能任其自然,轮到他训练时,总是尽可能的呵护有加。 大家各司其职,土雅发觉自己也早已陷入了重复和单调之中,就像她教谷雪灵功夫一样的单调和重复。 没人再轻易谈论木虚明,他就像是一个消失了的符号,不再被刻意想起,辉夜偶尔会去看看他和他远祖的玄天录,依旧是不死心。 不管是官方叫它玄天录还是民间叫它玄关录,辉夜只在乎它的颜色什么时候能再变回去,自己心心相念的人何时再回到自己身边。 三两,三斤,九斤,十八斤,谷雪灵现在耍起十八斤的铁剑已经游刃有余,起初无论是土雅,还是农甲乐和谷雪地都没有想到她能一直坚持。 谷雪灵没有放弃巭师,同样也没有放弃酿酒的日常,这才是最令人佩服的地方,土雅也不再小气,她教给谷雪灵简单的剑式和爷爷自创的内功修炼方法,虽然只是偶尔的提点,悟性极高的谷雪灵也是受益匪浅,进步颇大。 不管外界是叫黄氏酒庄还是黄窦酒庄,如今农甲乐都将其改成了虚明酒庄,原本是想让谷雪灵住进去充当临时的女主人的,奈何谷雪灵根本看不上,不愿离开齐贤小镇,只是一心一意的苦练土雅教导的一切。 谷雪地身为异域师资质平平,但是酿酒已是高手,农甲乐往返于帝都和长生殿太过频繁,最后只能委任谷雪地掌管了虚明酒庄,虚明酒庄也最终成为了四方椿酒在帝都的大本营。 “农哥哥,我们买下这个小院怎么样,只要一千彩虹币?”一日,谷雪灵兴致勃勃地带着农甲乐来到齐贤小镇的后山,指着一个破败的小房子说道。 “破了点,好像很久没人住了,之前的主人呢?你怎么知道只要一千彩虹币?” “这是镇南头铁匠铺金谷春的资产,原先还是个铁匠铺,后来经营惨淡变成存放各种铁器的仓库,再后来就废弃了,我打听过了,金谷春只要一千彩虹币便卖出。” “一千也还行,我们自己修缮一番就是我们自己的小窝了。” “是啊,单纯的这种破房子在我们乡下最多十个彩虹币,但这里是长生殿,房子不值钱奈何请不起工匠自建啊。” “好吧,回头我就去找金谷春,买下它。” 谷雪灵高兴地递给农甲乐一枚千字号彩虹币,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农甲乐接过彩虹币,意犹未尽的说道:“怎么不多给我点!” “你吃喝都有人管,还要钱干什么!” “也对!哈哈哈……” 谷雪灵掌管了家中的一切钱财,农甲乐每月薪资都乖乖上交,终于不再因钱烦恼。 二人不遗余力的将破败的小屋整体修缮了一番,很多细活全部都由谷雪灵一人来完成,她最初看上的小院也被打造成了练功场。 后山一片祥和安静,二人的小窝也升起了片片炊烟。 “农哥哥,要是有片菜地就好了,这样就不用买菜了。” “你可以在院子里种一点啊。” “那可不行,院子我要练功的!”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住在山上,东西自然就贵。” “还是乡下好,要什么有什么!” “哎,七彩大陆吃的从来不缺,地大物博,缺的都是人工,你再勤快,总不能啥都自己干吧,这样的话你让别人怎么活?” “别人我可管不了,你能管?” “不能。” “不能你说个屁啊!” 农甲乐吃下满满一大口菜,欣慰地看着桌子对面的谷雪灵,原来被心上人骂也能那么的惬意,那么的舒服。 “干了干了,你养鱼呢?” “你不是不让我喝那么多吗?” “我那是说你在外面要少喝点,你真能那么听话?” “当然了,男子汉说话就像决斗前的口号,自然说啥就是啥!” “那我让你吃屎你去不去啊?” “哎,你还真别说,我听说小牛刚生出来拉的第一泡屎就是一道名菜,可不便宜呢!” “你是在顺河村听说的,还是在你们湖南村就见过?你们村有人吃过小牛刚生出来拉的第一泡屎?” “当然没有见过,我也只是听说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吃的到的。” “那我这个穷人可就太同情他们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了,啥都吃!啥都敢吃!” “是啊,纯粹没事找罪受,哗众取宠,还以为自己是特立独行!” “你在外面要是敢吃牛屎,我就把你嘴给封了!” “那我哪敢啊!再说,我也不愿意啊!” “算你识相,哈哈哈,赶紧干了,我再给你倒点。” 农甲乐摆摆手,赶紧推脱道:“可以了,说啥也不能再喝了,明早还要去帝都送酒呢!” “好吧。”谷雪灵也识趣的适可而止,接着又神秘地说道:“吃完饭带你去个好地方哦!” “干嘛神神秘秘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着杯中最后的一口四方椿,农甲乐悲从杯中来,他又想起了木虚明,若不是木虚明就没有他农甲乐的今天。 此时土尚哲正紧锣密鼓的应女儿土清灵的要求,请了上千个工匠在一线天,木虚明被封印之地,给山体刻凿阶梯。 原本土清灵只是想随随便便造个阶梯,只要能供普通人爬上去就行了,但是身为土之一族的族长的土尚哲绝对是个精致的人,他可不想随便糊弄一下,让天下人耻笑。 土之一族善建造,几个月下来,土尚哲命名的一线梯已经逐渐成型,依山而凿的一个个之字形阶梯宽大而平滑。 “灵儿,怎么样?再有半年应该就能全部完工了。” “爹,实在是太破费了,早知道您这样建我说什么也不提这个要求了。” “无妨,虚明是个好孩子,爹也替他鸣不平!以一族之力修这个一线梯确实有压力,好在二公主辉夜出了大头,我们顶多是出出力气。” “嗯,我很满意!” “上次雷磊又来祭拜他徒弟了,又烧了一本全新的《七彩大陆遍亼全录》,既然虚明这孩子这么喜欢这本全录,爹打算将其一字不落的刻在这一线梯的阶梯之上!” “工程量太大了吧,我可听说一线梯全部建好大概有十三万六千五百八十九阶呢,《七彩大陆遍亼全录》共有十七万万多字,光是目录就有七十多万个。” “无妨,全录是千年前的产物,一直没有得到增添和修订,总归是有量的。” 《七彩大陆遍亼全录》直观的看里面只有目录,打开用手触摸想看的目录,其它目录就会自动消失,此时全书只显示刚刚触摸的目录下的内容,合上书一切又恢复如初,木虚明第一次见时新奇了很久。 “爹爹是不是有点劳民伤财了?” “怎么会,这些工匠有钱拿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知道此举会不会惹怒杀戮之都?” “管它呢!既然打不过天权,那就建个奇迹狠狠地羞辱他!” 二人站在山脚下,一会注视着一线梯,一会再看看无动于衷的守护着天都关的七个守护者,心中满是对天权的憎恨。 人很难胜过天,但是人一旦对天没有了敬畏,那天怕是也要权衡再三! 第四十九章 亲密无间 齐贤小镇的后山有一个水池,乃是通天河河水断崖式跌落,形成了瀑布,活生生冲击而来的,整个长生殿周围的山体,大约有五六个这样的蓄水池。 谷雪灵当初也是先看上了后山的这个水池,才买的小屋。 水池其实是有名字的,先人也是依据该水池的特点取的,就叫睡莲池。 顾名思义,睡莲池里面长有睡莲,一种四季都能开花的四季莲,茎细长而柔软,叶如荷,上布满坚硬的绒毛针,可随水位调整自己,永远都像是睡在水面之上,四季均可开花,花瓣七层,七色,花色在七彩大陆是最像异域师的环带的植物,全身可食,可入药,尤其花瓣,是鱼的最爱。 四季莲喜泉水,温凉皆可,如遇贫水,可收缩根系,随波逐流寻找肥水而居,也可脱离泥土,一直如浮萍一样,一旦竭水便迅速休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才结出种子,用以延续。 月黑风高夜,片刻两重天,饭后已是月明星稀,谷雪灵神秘兮兮的将农甲乐领到了睡莲池,此时虽是盛夏,但是山上却是凉风习习。 “农哥哥,要一起沐浴吗?” “我就不了,我帮你把风,这里时长有人来沐浴的,别让人看见了。” “那好吧。” 谷雪灵并不强求,瞬速脱下了巭衣,只留下了心衣和犊鼻裈,接着取下头上盘着头发的那根筷子,散下齐腰的秀发,就在自己心仪的睡莲池里畅泳了起来。 农村孩子可能世面见得少,但是游泳却是打小就被高龄孩子言传身教,成为一项司空见惯的基本技能的。 月光如辉,谷雪灵荡起的涟漪波光粼粼,伴着池中一起一伏的睡莲,好一幅沁人心脾的瑶池风景。 池水很深,但是依旧清澈见底,谷雪灵游到水池正中,只露出头,她看似优雅,实则双脚一直在不停的踩水,就像一只欢快悠哉的天鹅。 “农哥哥,你还是下来吧,奴家帮你搓背。” “不用了,上次你就故意用睡莲刺扎我,想想还刺挠的慌。” “这次真不会了。” “那也不行,我还是替你把风吧。” “你还真别说,土雅教我内功,我现在踩水一点也不觉得累了。” “那是,听说巭主就可以飞檐走壁,水上点水飞行了。” “那我还要努力,争取早日成为巭主!” “你现在还是个低级巭师,任重而道远啊!” “别小看人,等我成为巭王,说不定还能跟你有一战之力呢!” “是是是,我现在就打不过你。” 农甲乐嬉笑着,一个瞬身,悬停在池中一朵睡莲花上,熟练地接过谷雪灵扔过来的心衣和犊鼻裈。 “穿着衣服实在碍事,还是这样舒服。”谷雪灵调皮道。 农甲乐见怪不怪,又是一个瞬身回到了岸边,通过试听警戒了起来。 谷雪灵慢慢没进水里,散落的长发漂浮着,活像一个女鬼,接着又慢悠悠地露出头,用嘴衔咬睡莲花瓣,直接一瓣一瓣的吃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谷雪灵突然嗲叫一声:“农哥哥,有鱼咬我!” 农甲乐没好气的回道:“这池中只有七星鱼,斗鱼和鲫鲤,无论哪一种都是素食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管,你下来帮我赶走它们。” “是你夜里来吵闹着了它们,要赶走的是你才对,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胆肥了啊,在你心目中,我还比不上鱼!” “哪有,不要无理取闹,我们要回去了。” “我不管,你下来帮我穿衣服,我总不能就这样直接上去吧。” “还不是你自己要脱的。”农甲乐声音极低,他拿着谷雪灵的心衣和犊鼻裈,示意谷雪灵接住。 “嘟囔啥呢,就这么扔过来我可不穿!” 农甲乐很是无语,谷雪灵的这种打情骂俏一开始农甲乐还是很受用的,渐渐的已经有点排斥了,但绝对谈不上厌烦。 “姑奶奶,我们回去吧。” “不回!” “那就再游会?” 谷雪灵没有理会,突然嬉笑着叫了一声:“啊,好痒!”,随即从水下抓上来一条小鱼,“看,不光有七星鱼,斗鱼和鲫鲤,还有麦穗,它刚咬我腿呢。” “哈哈哈,它以为你的腿毛是水草呢,结果咬不掉!” “你才有腿毛,你全家都有腿毛!” “可不是嘛,我全家都有腿毛,你就是我家的啊!” 谷雪灵见农甲乐笑的很开心,也就不怀好气的跟着笑了,她抬头看看明月,再看看七星箭,漂浮远去的白云,忍不住感慨道:“好美啊!” 农甲乐看着陶醉的谷雪灵,两眼放光,很是爱怜。 或许是踩水耗光了力气,谷雪灵一个猛子扎到浅水区,就准备起身,这可急坏了农甲乐,他大叫一声“别起来!”同时纵身一跃,从天而降,扎在了谷雪灵身前。 溅起的水花让谷雪灵睁不开眼,她双手抹去水分,嗲叫道:“老男人,不是说不下来吗?” “小心有人看见!”说着就准备将心衣给谷雪灵穿上,一把就被谷雪灵推开。 二人的嬉笑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除了偶尔的一两声鸟鸣,这样惬意的夜晚,注定是才子佳人你侬我侬的充满诗情画意的画面。 “顺河就是浉河,小时候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少都会在里面沐浴,才不分什么白天黑夜呢!” “我知道,我们村没有浉河这样干净的流沙河,但有大湖,湖南湖北湖东湖西的村子都会在里面沐浴,还有各种比赛呢。” “我知道,我也去大湖里比过赛,什么快划,仰泳,憋水,潜水都参加过。” “话说我也去过你们村的浉河游过,脚踩在流沙上很舒服。” “哎,长大了,随便去过哪个不入流的小城,见了所谓的世面,便有了羞耻之心,哪有乡下的民风淳朴,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下水啦!” “莫伤心,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陪你来这睡莲池。” “说大话了吧,你还有大事要忙,这不明天又要去帝都了,承诺可是要看时机的!” “那我就只要有空就陪你来。” “这还差不多,不要随随便便就承诺,任谁,承诺都是有敷衍成分的。” “对!娘子说啥都对!” “哎,老大的男人了,哄人都不会!” 终于要回去的时候,农甲乐利用风湿之技,小心翼翼的将谷雪灵的心衣和犊鼻裈吹干,引得一旁的谷雪灵一阵嘲笑:“上次你用什么狗屁风钻,配合抽风斩还是什么烈火冲击波把我的衣服弄的支离破碎,这次终于找对了方法。” “哎,提它干啥。”农甲乐憨笑道。 出水芙蓉娇艳资, 一点灵气活丽人。 搔首清雅难配词, 半分联想最解思。 谷雪灵上岸后,就着月光穿衣,农甲乐羞涩的转身遮挡,“哎呦,还转身过去呐,老夫少妻的又不是没见过。” ........ 世上夫妻千千万,谁还没有亲密无间的时候呢! 第五十章 往生牙堀 往生牙堀是天然溶洞,木天辰一直很疑惑到底是谁取的名字,一直送饭的森象竟然也无从知晓。 牙窟洞口很小,位于山巅,在一棵垂死的大柳树树根后,大柳树中心几乎全空,粗大的树干只有少量的新枝证明它还活着,树紧挨着悬崖,淅淅沥沥的瀑布就来自牙堀内的暗河。 其貌不扬的场地让牙窟显得非常隐蔽,柳白不常待在竹林契,所以一直也不曾发觉木天辰的存在,牙窟除了正中稍大外,可以说是非常的拥挤,只在正午才能折射进来碗口大小的那么一点阳光。 迁徙和躲避追杀成了木之一族的心病,身为一族之长的木天辰疲于族务,少有机会闭关,如今逼不得已要待在往生牙窟,却被森象告知不能轻易使用四量,着实苦恼不已。 资源对一个异域师的修炼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贫瘠的沙漠之角让木之一族的修炼一度落后于其它各族,即便是天赋异禀的“雌雄双鹰”,也是才步入到异域圣的行列。 木天辰心中一直有一团火,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几乎穷尽一生终于获得异域圣的称号,还没有来得及完成最终的点图就命丧柳白之手! 古人云“富则教之”,对于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是不配谈修炼的,虽然苦难的环境很能磨炼人,但是人生来不是为了被磨炼的,如果有选择,没人愿意被苦难磨炼。 一日,森象照例给木天辰送饭,木天辰忍不住问道:“柳白走了么?我可以修炼了吗?” “走了。” “那就好!” “族里出了很多优秀的异域师,出于安全考虑,族长不可太过发力。” “为什么?你们三兄弟不是把这牙窟封印过了吗?” “我们的封印太过简单,非常薄弱,一旦你修炼时能量外泄,被人感知到,这里就不再隐秘了。” “可是这竹林契不是都是同族人吗?外泄了又能怎么样?” “族人的后代只要受召成功,全部被柳白带出去修炼,生死不明,在亲情面前,谁能保证不会出卖别人!同族又怎样,你不是照样被挤兑,然后沦落到此。” 木天辰哑口无言,心中愤愤不平,良久说道:“我誓死要宰了柳白!” “这个柳白不常待在竹林契,而且目前还处在返生阶段,所以你在此暂时是安全的,否则,以我三兄弟布置的封印,怎么可能完全屏蔽你的能量场,只怕柳神等级再高一点,即使还没到全盛时期,也能轻松感应到你的存在。” “什么柳神,不过是个伪神!” “确实是个伪神,但是你我又为之奈何?” “早晚杀了他!” “那就盼着族长早日修炼得当,替族人解脱!”森象说罢,就出了洞口。 不能修炼的日子,木天辰就捡起巭师的身份,功夫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工具,虽然他有着正宗的功夫秘籍,但是始终也没有看在眼里。 自从木万南开启了巭师这一职业,七彩大陆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巭馆一个接一个的建立起来,巭师已经填补了普通人不能成为异域师的遗憾,这给了他们想向异域师一样仗剑天涯的机会,让普通人成为侠客变成了可能。 虽然木万南带来的功夫不多,但是经过前仆后继的巭师和异域师的琢磨,早已将其发扬光大,不仅种类变多了,而且有的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当木天辰准备进入自带的幻境修炼时,牙窟正中的泉眼游来两只锦鲤,这给一直感觉枯燥乏味的木天辰带来了一丝欣喜。 泉眼无声细细流,木天辰一直叫它牙眼,只有三尺见方,期初木天辰并不是很在意,牙窟下就是暗河,想必它们肯定是从上游的暗河无意中游到了往生牙窟。 接下来的日子,两只锦鲤都会游来,在牙眼短暂的嬉戏,可是一旦木天辰动了心思想要捉住它们,它们就像是受到了感应一样,瞬间消失不见,木天辰这才明白,原来两只锦鲤是已经越过了命理,开智了。 木天辰修为有限,根本感应不到两只锦鲤的修为如何,一时竟拿它们没有丝毫办法,只当是遇到了两个不会说话的另类的朋友。 没了族内索然无味的族务打扰,木天辰在幻境内的修炼可谓是突飞猛进,可是任由他怎么进步,始终还是个称号异域圣,怎么也不能入境。 鉴于自己的八阶点图时不够优秀,今又被困往生牙窟,木天辰一直苦恼于自己的九阶点图该怎么办,如果不能拥有白眼,成为超级异域圣,怕是很难入境,一个不能入境的异域圣,是要糟人耻笑的。 木天辰的苦恼是很多优秀的高级异域师同样要面对的苦恼,可是他们的这种苦恼比起木天辰,又差了那么点意思,除了不甘和仇恨,木天辰还有思念妻儿的煎熬,解救族人的思想重任。 如果不是经常亲自来送饭的森象的安慰,木天辰怕是早就冲出这狭小的牙窟,跟柳白一战了。 终归,木天辰还是太心急了,“一命归天”带来的损害可不是朝夕就能完全抹除的,入境之事,越是心急,越是无门。 他看着每日都会游来的两只锦鲤,眼神中不再有杀戮的冲动,生怕一不小心它们就游走了。 “小鱼的小鱼,你们被困在这暗河,憋屈不憋屈啊?” “我虽然憋屈,但绝对不会自闭,这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我一定要入境!” “小鱼啊小鱼,你们游的还真蛮自在的,但我却不懂你们的快乐!” “你们明天继续来啊,我把自己的饭继续跟你们分享……” 清闲慢慢变成了无聊,无聊渐渐变成了孤独,孤独要么享受,要么打破。 孤独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单调而重复,目之所及皆是牙窟石壁,心之所想,不可望亦不可及,木天辰已经享受起了这份孤独,满级的精神之力让他在修炼的路上心无旁骛,如虎添翼。 闲来无事问游鱼, 游鱼不知口中语。 道虽不同各取需, 从此天涯不独居。 少有的雅兴让木天辰修缮起了牙窟,他将碎石全部碎成灰,放入牙眼,通过地下暗河,流入瀑布,再打磨出石床石凳石桌,将此地变成一个还算温馨的小窝。 墙上不知谁留下的“往生牙窟”四个大字,木天辰并没有抹去,也没有在意,只是让它继续待在石壁上,他更像是个借宿者,礼貌的尽量维护住牙窟的原貌。 “小鱼啊小鱼,我也不是这里的主人,既然在此相遇,我们就是邻居了。” “小鱼啊小鱼,等我杀了柳白,破了这竹林阵,你们也能自由了。” 正午的阳光短暂地折射在牙眼上,两条红色的鲤鱼甚是好看,也最活跃,木天辰每到此都会看得入迷,快乐虽然是它们的,但跟他也有关了。 第五十一章 激光射弹 光灭感比起仇易的凶狠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名极品光系已经炼废两人,原本他们都是承受着生命的极限上的彩,以为从此就踏上了异域师之路,没成想过度的修炼让他们止步于异域士的称号。 起步对一个异域师而言至关重要,第一彩自然成了重中之重,获取的灵根等级越高,收益越大,但是万事万物岂能尽如人意,收益大的同时风险也就越大。 同时,异域师也是遵循了同样的道理,即为极品光系,注定了异域技的种类要贫于他族,剩余的八人有六人的第一技都是激光射弹。 宇宙中的这种平衡也导致极品光系虽然异常强大却极不稳定,修炼稍有过度就会炼废,受重伤或过度损耗也极难恢复,这是少有人知的光之一族的秘密。 即使光灭感不严格要求,每年按照惯例从光明岛来两大帝国修炼的二十人也只有三五个能修炼到异域师的级别,而且每每还凑不够二十人。 能出岛见见外面的世界是光系小孩都向往的,既能锻炼自己,也能摆脱岛上枯燥乏味的修炼,炼不炼废是要靠天赋的,跟待在哪里没有太大的关系。 光即刘势要突破异域师的级别,不然就只能回岛成为一个普通人了,而且再无出岛的可能,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有机会跟另外六族继续碰撞,一直守护着族人在七彩大陆的优越。 一个种族想要长久生存,必然有其生存之道,光之一族的生存之道便是一面保持着自己的神秘和孤立,又一面融入七族的大家庭,从不故步自封。 试问一个异常强大的种族,自律而又不失公道,怎能不长存于世并受到世人的尊崇! 虽然光即刘的第一技是一个烂大街的技能,但是倘若谁因此而小看了这一技能,那该是多么的愚蠢。 异域师从宇宙之中吸收异域之力虽有快慢多少之分,但是差别基本都不大,区别一个异域师的能力大小的,恰是释放异域之力的能力,分寸把握得当,细节处理得体,施技水平越高也就越优秀。 光即刘等光之一族的新人早已在光明岛完成了第一彩,所以光灭感一直在培养他们施技的能力,提高战斗的意识,这跟仇易等老师正好相反,仇易等人一直在试图提高学员的等级。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所以光之一族最好的实践便是施技给同班队员,既能锻炼自己,也能锻炼同伴,还能提高团队的战斗默契,每每此时,风成刚等人看见老二到来都是瑟瑟发抖,早已烙下心理阴影。 这不,用于修炼的幻境内,光即刘蓄势待发,准备练习自己新领悟的施技方法,那便是一口气释放十二波激光射弹,分别打在第九班的其余六人身上,每人两弹。 六人站立不动,神情泰然,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 光即刘缓缓伸出左手,顺势召唤出自己的紫色异域球,红色震符环带异常明亮,接着异域球悄然隐遁,老二便毫不犹豫的双手左右开弓,只见十二道激光射弹,每只手三道,分成两批,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六人弹飞,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若不是六人早已习惯,也熟悉了光即刘的技能,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技能曾经打断过他们的肋骨,震伤过他们的五脏六腑。 六人已然能熟练的使用自己的异域之力,将其汇聚在胸腹,形成一道任何甲胄都无法比拟的防御,配合着身上穿的石虎硅胶甲,承受两拨激光射弹已不在话下。 “不错,真心不错,进步很大,没想到老二这么快就可以熟练的使用双手施技了,力道控制的刚刚好,时机把握的也很好,接下来我们换种方式再试试。” “谢老师夸奖,我们换那种方式?”光即刘自信满满,能够得到老师仇易的夸赞,可是难能可贵的。 “之前为了练习抗击打的能力,你打击他们六个都是定标,今后要打动标了,敌人可不会站那不动任由你攻击的!” “老师说的对,大皇管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你们六个可以倾其所能的在此幻境内逃跑,只要能躲避掉老二的攻击就行。” “是!”六人很是高兴,特别是风成刚,因为风的属性,他是第九班跑的最快的,终于不用站着挨揍,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了。 “老二要把握住力道,不可使用全力。” “是,徒弟明白!” “开始吧,你可以试着攻击他们六个的任何身体部位,不限于胸腹后背,你们六个在躲避的过程中也可以试着调整防御部位以免于受伤!” 仇易交代完毕,就在一旁煞有介事的观战了,他时刻都在找机会调整几人实战的技巧,异域技是杀人技,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 光即刘可以快速发射十二波激光射弹,也能施技时延时发射以便找到更好的时机,完成一次施技还能继续下一波,四量充足时每天最多五次。 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延时的极限,所以当六人全力逃避他的攻击时,他依旧不慌不忙的瞅准机会打中疾飞的风成刚,悬停而漂浮不定的焱兰等,两拨攻击下来,六人均已中招。 “不错不错,果然是极品光系,老二现在的预判已经非常娴熟了,这才是战斗觉悟!” “老师,我们根本躲不掉激光射弹嘛,它实在太快了!”风成刚辩解道。 “是啊是啊,实在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柴静也附和道。 仇易看着六人一样的表情,便知道他们都是一样的想法,于是生气的说道:“老二预判了你们的预判,甚至于说你们只是一味的在逃命,根本没有预判,那可是激光,别说你们,没有预判的情况下谁也躲不掉!” “大皇管老师教导,逃跑时不能只知道逃跑,还要时刻预判敌人的意图,不能说时刻盯着吧,提防的意识还是要有的。” “这个仇老师早交代过了,只是我们学艺不精,我们再来如何?” 金娟异常坚定的话让水永淼由衷的感到佩服,仇易也是欣慰的默许可以继续这样修炼,终于有了点真实战斗的样子,七人的内心都燃起了斗志。 为了提高命中率,光即刘也不再站立着施技,只见他一会疾飞,一会悬停,一会疾飞配合悬停,施技越发的灵活,七人你追我赶,将训练演绎的是天花乱坠。 由红色激光组成的能量团在光即刘的手掌中被一次次弹射出去,仿佛一道道烟花秀,看似浪漫的背后,实则这激光射弹不过是一种杀人技。 第五十二章 火石之雨 光即刘的穷追猛打让六人完全没有懈怠的余地,这给他们无形中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好在只是修炼,不是敌战,这样刺激的行为反而激发了他们精神之力的提升。 六人利用悬停在空中疾飞已是相当熟练,焱兰,土雅等甚至躲过了好几拨光即刘的攻击,这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因为在此之前,极品光系还是高深莫测的存在,没想到现在也能应对了。 仇易选的幻境里面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任何躲避激光射弹的障碍物,唯有速度和预判才能很好的躲避攻击,这种训练在实战中尤为重要。 不多会,七人已是精疲力尽,若不是光即刘控制着力道,六人早被打散架了,当最后一波激光射弹打向焱兰时,焱兰下意识的竟然发动了火石雨进行反击。 无数岩浆样的火石从天而降,这打了光即刘一个措手不及,惊愕之余,他才想起来要赶紧躲开火石雨的攻击范围,虽然他成功躲过了后面的两拨火石雨,却还是被第一拨火石雨烧坏了衣袖。 众人惊讶之余,仇易最先兴奋了起来,“对,就是这样,老夫就是要激发你们战斗的意识,先前为师可没有说不允许你们进行反击哦!” “伤哪了?”焱兰最先冲向光即刘,她担心自己会误伤了他,好在光即刘不是那种自大之人,早已身穿石虎硅胶甲,焱兰的火石雨只是烧坏了他的衣袖。 “不碍事,只是被余火烧坏了衣袖,石头并没有砸到我。” “那就好,我刚刚完全是情不自禁的!” “不碍事,老师都说了可以反击的,你这出乎意料的一击着实厉害,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其余人也都赶紧围了上来,大家都好奇光即刘的伤势,仇易现场教学,拉高声音说道:“为师就是为了激发你们自由战斗的意识,所以才让老二步步紧逼,如今看来,效果不错嘛,从中你们领悟到了什么?” 七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言,经验告诉他们,每每此时,都只能由老师侃侃而谈,自己一旦说错可就要受罚了。 见七人都沉默不语,仇易也是见怪不怪,缓缓说道:“为师今日就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极品光系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今后你们遇到光系强敌,大可一喊口号,酣畅一战!” “是!”六人齐声回道。 仇易看向光即刘,见他有点紧张,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也不必自责,意外之击,属实难防,今后多多积累战斗经验,提高战斗意识,以你的天赋,躲个火石雨还是很轻松的。” 光即刘很是意外,原本以为仇易肯定要问责的,但即使老师没有问责,他内心还是很自责的,因为在他心目中,不起眼的火石雨的的确确伤了他。 “想必你们能量都以耗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日你们自行再加一枚黑玄柳铁,早仍以蛙跳之姿上山,也可先行熟悉踩直高跷,踩拐高跷,担水,逼光,背金等上山。” “是!”七人熟练的齐声回道。 一枚黑玄柳铁就是五十斤,想来仇易见七人已然进步很大,又加重了负重,而所谓的踩直高跷,踩拐高跷,担水,逼光,背金等都是跟以蛙跳之姿爬通山相仿的招式,仇易谓之自创癫狂修炼。 负重上山是常规操作,仇易自创的癫狂修炼大多不雅观,但却相当实用,踩拐高跷比踩直高跷要难上一个等级,为了保存平衡,修炼者必须释放多余异域之力来维持,担水也是同理,双手持平担水上山而不能洒,一个锻炼双脚,一个锻炼双手。 背金是负重的加强版,锻炼修炼者后背的力量,而逼光就比较特别,上山时在前方随机以七色强光照眼,锻炼修炼者辨识之能。 仇易一直以来让光即刘以激光射弹打击金娟,土雅,焱兰,水永淼等六人的胸腹,看来也是别有用心的了,除了口耳鼻等初级异域师大赛少有用到之能,仇易带出来的速成班,已经慢慢在脱胎换骨。 之所以以背金的方式锻炼后背抗击打的能力,而不是让光即刘继续以激光射弹击之,或许是为了让六人直面极品光系的攻击,锻炼他们的胆量和反应能力,又或许只是为了大赛胜利,以防万一而已。 用仇易的话说就是,后背要么交给同伴,要么被敌人攻击,而一个优秀的异域师,倘若后背别人偷袭,也是活该了,他跟优秀也就无缘了。 仇易真正的考量,外人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仇易也是一心速成,修炼时间只剩两年多,着实是时不我待。 仇易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高兴的宣布解散,给第九班放了半天假,七人欣喜之余,却为怎么打发这半天假犯了难。 八人出了幻境,仇易见七人无所适从,根本没打算走的样子,也是懵了,“怎么,放你们半天假你们还不乐意了?” “没有的老师,我们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光即刘轻声回道,平时也就他有胆量偶尔搭理一下仇易。 “应我之建议,二公主大主殿找太子特制了一批无品官服,都是根据你们的身材订做的,前十班人人有份,既然没事干,就先行去饰品库领服装吧,免得下次烧着了你那普通的衣袖你又惊愕分神,自乱阵脚!” “是,老师,我们这就去!” “你们光之一族就是自大了点,明明有资源,却为了扮风流,装倜傥,保持风度和所谓的种族高贵,好穿普通衣物,还好你识趣,乖乖的穿上了硅胶甲,免了刚刚的烫伤,这也是为师喜欢你的原因。” “谢老师教诲!徒弟自当谨遵……” “得得得!拍马屁就算了!” “老三,明日起你就用你的火石雨打他们六个,跟老二一样,轮番打击,你跟老二对练时可以用异域技对拼,剩下你们五个既然没能习得异域技,也可以使用武器库发给你们的中品斩灵剑反击。” 仇易说完,几人面面相觑,特别是风成刚,听到又要遭受火石雨的打击,瞬间焉了。 “当然,你们家族给你们的武器你们也可以用,只要趁手就行,中技了就好好反省,谁让你们只能驾驭中品斩灵剑这种低级武器呢。” “是!”七人再次齐声应道。 “老夫先走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吧!”说完,仇易就瞬身不见了。 这时,一向话多的风成刚着急了,“老三,你下手可要轻点啊!” “就是,就是,老二的激光射弹我还惧怕着呢!” “嗯,我会的,放心吧老六老七。” “对我,你还是下手更猛烈些吧,我才不怕!”土雅自信道。 “我也是,我也不怕!”金娟也赶紧表态。 水永淼见金娟也是自信满满,也不甘示弱道:“你们俩明日轮番攻击我好了,我何所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亢奋,末了,老六冷不丁地说道:“领完衣服我们接下来去哪,好不容易休息半天,你们有啥安排?” “没哈安排,我想回小酒馆酿酿酒,帮师娘干点活,好久没有酿酒了。” “算了吧老四,刚刚师父的酒可是喝完了,我都看见了,你猜这会他会在哪?肯定是去打酒了!说不定又醉酒睡在老大的房间了。” 几人见风成刚提起了老大木虚明,无不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失落之感,谁也没好意思表现出来,而自从木虚明被封印,小酒馆里他睡过的房间也就一直空着。 “那你说干啥?”金娟沉默片刻,缓缓问道。 “不如我们去睡莲池沐浴去吧!” 四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嗤”了一声,默契程度堪称完美! “要去你去吧!我们去逛街去了!”土雅鄙夷的说道。 四个姑娘手牵着手径直走了,留下三个男孩还愣在原地。 第五十三章 无距之境 光灭感亲自训练光之一族新人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暗罗帝国,两国都互有间谍,这种公开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保密可言,辉泽帝国皇族亲自操纵下届初级异域师大赛着实让暗罗慧有点担心,反倒是毛伟强依旧觉得稳操胜券,始终一副目无下尘之态。 光即刘防御很高,焱兰的火石雨根本伤不了他,因为光灭感知道,诸神殿是反修,前期优势明显,所以就刻意提高了防御,未到最后一刻,同系之争,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为了应对光灭感,毛伟强还是在暗罗慧的授意下请来光灭庆,新人还未上校场,师父已然在场外就进行了较量。 此时暗罗帝国的诸神殿内,新人的修炼也是异常火热,金为泊被逼无奈也只能再次当起老师。 两大帝国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平时只依靠光之一族而不依赖,所谓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光之一族离开光明岛来两大帝国只为修炼,从无扎根之举,遇大事也只是跟风水岛一样偏安一隅,保持中立。 因此,两大帝国都很注重非光之一族的新秀的修炼,光之一族大多数时候只是利用了两大帝国的资源,修炼还是靠自己人的教导。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极品光系就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中,处处显露着高贵却不得重用。 一日,王婷和叶松超额完成老师金为泊的任务后,王婷率性地问道:“老师,你说的那个被天权封印了的信球,我想去看看!” 金为泊看看王婷,又看看叶松,问道:“那你呢?” 叶松不紧不慢的回道:“我也早有此意。” 那好,为师就带你们去看看。 说完,金为泊左手牵着王婷,右手牵着叶松,只那么一瞬,便出现在了一线天山顶,木虚明被封印之处。 “老师,这就是无距之境吗?真是太厉害了!” “是的,这就是无距之境,七彩大陆除了杀戮之都和光明岛,为师眨眼便能到任何地方,当然这个地方必须是为师去过的才行。” “总有一天,我也要达到老师的境界!” 金为泊摸摸王婷的头,欣慰的“嗯”了一声。 三人看着方碑石中的木虚明,一阵沉默,王婷仔细看着身体被摆成一个“大”字,面朝山体,只能看见背面的木虚明,不可置信的问道:“老师,他就是那个信球木虚明?” “是的,不会错的,天权所为岂能会错!他腰间的玄巫葫便是最好的佐证!” “玄巫葫?神器玄巫葫么?”叶松惊奇的问道。 “是的。”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但是很快三人又被方碑前的碑林所震撼,不知不觉中,前来祭奠木虚明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出自修建一线梯的工匠之手,他们忍受不了石碑的散乱,早就利用闲暇之功将碑林修缮一番,甚至各自还写上诗文。 三人边走边看,王婷忍不住说道:“师父,这里快成了斗诗大赛的场地了,你看这里空出来的一排排空白的石壁,怕是预留出来给后来人用的。” “那你也写一首嘛,这里被封印的原本可是下届初级异域师大赛中你唯一的劲敌。” “写就写!” 王婷默默摸着自己已经长到小腿肚的麻花辫子,只几步,便取出腰间的王权剑,潇洒的在预留的石壁上刻下: 《不负少年期》 方碑石中疲梦寐, 万里神交至此悲。 少年不负生前名, 身后谁人再识眉? 暗罗王家王婷立 金为泊看了一眼,知道王婷心中的遗憾,其实这也是他心中的遗憾,三十年之约,已成空谈,自己想象中的和信球的一战,已然没有了。 “老师何不也留诗一首?” “为师不善诗词,还是你俩来吧。” 王婷只得作罢,转身对着叶松说道:“说来你也算是出自木之一族,你也来刻一首吧!” “不了不了,我就算了!”叶松摆摆手回绝道。 三人徘徊于碑林,很快就引起了修建一线梯的工匠的注意,匠人见金为泊器宇不凡,便禀报了上去,很快在此监工的土尚哲就走了过来。 “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大陆神仙,御前带刀侍卫总管金为泊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族长客气!” “阁下到此是缅怀逝者还是要亲自确定封印的真伪?” “都有!” “果然是大陆神仙,有真君子风范!” “族长大费周章修此登山之梯,又赠予信球族内至宝,可见关系也非同一般!” 土尚哲看了看方碑,不无伤感道:“他是在下外孙。” “老夫不善言辞,亦不爱打听,更不善于察言观色,但也能猜到一二。”金为泊也转身面向方碑,继续说道:“失此至亲,还是个信球,族长肯定是心痛至极啊!” “天权以仙人之力封印一个六岁小儿,我虽不能于他一战,但是羞辱他还是能办到的!我修此一线梯的用意正是为了方便让天下人都能来此看看他的杰作。” “族长之心,我亦深有体会,那是寄以希望后又遭人毁灭的绝望!” 土尚哲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是啊,木虚明给了太多人希望,有亲朋的期盼,老师的寄望,族人的期许,帝国的希冀,他在不知不觉中背负了太多!” “信球这个身份注定了他要背负这些。” “总管所言甚是!” “据我所知木虚明不属于任何帝国,我亦不喜欢参与两国之争,来此虽然是要亲自确定封印的真伪,但也只是看看我徒弟是不是真的失去了一个劲敌。” “是啊,我们不属于任何帝国,只是倾向性的站在辉泽这边,早就听闻你从不参与政事,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的。”说完,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王婷和叶松,猜想二人应该就是金为泊口中的木虚明的劲敌。 “有人说不是朋友的,就是敌人,我一直不赞同,你我今日之见就说明了这一点。” “那不过是世俗的偏见,阁下是大陆神仙,无恶无距之境,此修为可不是人人都能觉悟的!” “族长过誉了,大陆神仙还是出了很多的,你修此浩瀚工程也是用心良苦,有此神迹羞仙,再好不过了。” “这些不过是些面子工程,身为异域师,跟天权一战,以凡人之躯杀他一次或许才是真正的羞辱。” “无恶之境让老夫更加没有邪恶意念,也不再轻易憎恨,无距之境虽能瞬间让我到达几乎任何地方,但也让我慢慢的失去人性,这些你现在自然无法体会,但你口中的面子工程制造的舆论往往大过以凡人之躯诛仙所带来的羞辱。” 土尚哲沉默不语,大陆神仙的话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修好一线梯的决心。 第五十四章 到此一游 修建一线梯不过是给世人一个台阶,真正羞仙的却是这碑林,人们的唾弃才是金为泊口中的利剑。 如今身为大陆神仙的金为泊到此,土尚哲势必要诱使他留下最负盛名的声讨檄文。 “兄台刚刚说来此也为缅怀逝者,不知我外孙何德何能?” “我曾经于木虚明有过一面之缘,虽没有一言一语,但是已向其师父赠予灵根,约定三十年后一战。” 土尚哲心中一惊,顿时百感交集,为木虚明的奇遇惊叹,也为木虚明的死无限惋惜,这也更加坚定了势必要让金为泊留下一词半句的想法。 “可惜啊,身为异域师,痛失陪练不比失去至亲好过。” “是啊,是很可惜,可惜了他信球的身份,还没绽放便陨落。” “兄台即已知道我造此碑林的用意,何不也留诗一首?” “即是缅怀信球,老夫就勉为其难吧!” 金为泊说完,便悬停在半空,只见他取出自己的金灵刀,洋洋洒洒的在封印木虚明的方碑上刻下: 天生信球仙神畏, 小娃未成便被废。 一战之约彷如昨, 封修大战先讨贼。 金为泊 刻完,金为泊一个转身,又重新站在了土尚哲身边,“让族长见笑了,老夫确实不善诗词歌赋!” “大陆神仙过谦了,能在这四象封印上刻字已是普通凡人望尘莫及的了,有此一诗,便是我等凡人讨伐仙神最强的声音!” “老夫现在虽然破不了这四象封印,但是刻它几个字的能耐还是有的,或许三十年后在战天权之前能破了这四象封印,到时候让信球体面的入土为安吧。” “那就多谢了!” “不必!事已了,可否容我们师徒单独在此再逗留一阵?” “那是自然!请——!” 土尚哲说完,就知趣的走开了。 此时除了凿子和铁锤碰撞的叮当作响外,一线天出奇的安静。 “师父,你挑战封予修前是要先挑战天权吗?” “看来是的。” “师父能打得过天权吗?” “现在还不能。” “那将来呢?” “将来不好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能杀天权很多次或许一次也杀不了,但是天权杀我一次就够了。” “为什么?” “因为为师只能死一次,而天权杀不死。” “杀不死?为什么杀不死?” “因为天权是仙,普通方法根本杀不死。” “既然杀不死,为什么还要去挑战他?” “因为为师是大陆第一。” “为什么是大陆第一就必须去挑战仙神?况且还杀不死,那还怎么赢?” “你还小,再长大些或许会搞明白。” “哦。”王婷只能无奈的结束提问。 “你们两个今后要明白,输赢并不决定一切,有时候明知是输,也要有一战到底的勇气,这时候,输也是一种无上荣誉。” 王婷和叶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知道金为泊在说些什么,此前的教育可都是奔着怎么赢来的,诸神殿还从来没人提过输竟然也能成就荣誉。 既然老师都这么郑重的说了,二人也只能煞有介事的齐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老师的说教,谨遵教诲。 三人边说边看,很快就将碑林看了个遍,这时候金为泊才说出了此次来一线天的真正目的,“你们再看看这个信球,即使天资如木虚明这般,如果实力不够,亦会让人左右命运,不要轻易让俗世阻碍了自身的修炼,如果条件允许,你们要尽可能的成为大陆第一,甚至有朝一日封神成仙。” “是!” “为师因为职责所累,修为难有提高,而你们小小年纪却都背负起了家族的兴衰,实在是异域师的不幸!这些俗务势必会影响你们修炼的步伐。” “是的,我爹也这样说过,生而有命,有太多的避无可避,他也希望将来的我能只做一个单纯的异域师。” “你爹王怀有此觉悟,确为当今为数不多的枭雄之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决绝之意可谓是震煞旁人。” “人真能一心只做异域师,只修炼不干其它吗?” “难!” “我也觉得很难!”一旁的叶松终于忍不住插嘴了,“我若是这样,只修炼不干其它,肯定会被林大人抛尸荒野的!” “那怎么可能,你现在是大陆神仙的徒弟,林天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你!” “那师姐能保证师父不在的时候他也不会对我下手么?” 王婷沉默了,世人都已认定金为泊封修之战必死无疑,而以林天的作为,没有什么龌龊事是他干不出来的。 “那你们就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突破自我,成为最强,完全抛开俗务确实很难,但是一旦变强,总归有用武之地的。” “是!谨遵师父教诲!”二人齐声回道。 “至于那个林天,我和他并无交集,为师不便做评论,你们只要记着,只要自己足够强,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左右命运!” “是!” 此时王婷内心活动十分活跃,因为王怀也曾教导过她,即使封神成仙也有逃不掉的职责,成为更高的生命体也不意味着就不再被左右,看来无论单纯的想当个什么,完全没有羁绊都是不可能的。 殊不知,世上的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有时候羁绊也是修行人提高修为不可多得的动力,入世和出世也从来不能评定或决定一个人修为的高低,没有最好和最佳,只有最适合。 从王家大院出来的新秀在心境上早早就超越了几乎所有的同龄人。 金为泊借助被天权封印的信球木虚明来教育王婷和叶松这两位新秀,只有他自己觉得还算满意,王婷的心境渐露王者霸气,死去的木虚明她只觉得惋惜,而叶松只关心信球长什么样,如果他还活着,自己能不能与之一战。 二人的认知超过了金为泊的期望,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这倒不是因为金为泊的修为不够,反而说明金为泊的境界越发的高了,他在慢慢地丧失人性,如返老还童般,越发的像孩童一样纯真无邪。 修行人遇到瓶颈几乎都会无比苦恼,而金为泊苦恼的却是没有遇到瓶颈,没有瓶颈也就意味着没有突破,无恶无距之境之后,前途一片渺茫,此时他渴望遇到瓶颈。 看人看事不再只关注善恶对错的金为泊在处理两大敌国的关系上也不再有鲜明的立场,这种状态更倾向于杀戮之都的理念。 善与恶都交付于宿命。 对与错只求无怨无悔。 不知不觉中,一些大境界的修行者变得孤独,只能依靠经验来处理俗务,内心的那片祥和占据了往后余生。 三人闲聊,不知不觉中被山下凿子和铁锤碰撞的叮当作响声吸引,已具雏形的一线梯部分台阶已经刻满了字。 “师父,我认得他们刻的是什么,是《七彩大陆遍亼全录》里的内容。”王婷惊奇的说道。 “大目录下有小目录,小目录下有更多更小的分类,很少有人能全部看完这本书,师姐,你说他们能刻的完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从来没人这样做过,这里果然除了信球还有惊喜!” “看来七彩大陆又要出一神迹了,为师也为他们的想法感到新奇,好了,现在看完了,我们也回去吧。” “慢着老师!”王婷自知金为泊的无距之境行走任何地方只在一念之间,赶紧叫住了,她对着身边的叶松立马说道:“叶松,你就不想在如此神迹面前留下点什么吗?” 叶松看着王婷和金为泊坚定默许的眼神,也就不再迟疑,他快速疾飞到碑林,几乎眨眼就收剑完成了镌刻。 王婷好奇,也赶紧赶来查看,但是看完眼里只有无语。 金为泊见王婷有点没有头绪的样子,也好奇的瞬身过来,定睛一看,摇了摇头,牵着二人瞬间消失了。 这一幕恰巧被土尚哲看见了,他惊叹于无距之境的神技,也好奇大陆神仙带来的两个小徒弟到底留下了什么。 王婷的诗文他颇为赞许,但是叶松留下的却让他邹起了眉头,因为连俗文都不是,只写着“叶松到此一游”。 第五十五章 默默守护 辉恪贪财,辉鑫贪权,辉夜爱物,三人中只有辉夜在凭自身爱好搜集天下稀罕之物,自然情报就非常广泛灵敏。 虽然辉夜没有直接参与新人的修炼,但是也在不遗余力的搜集敌人的情报,时刻在干预下届大赛参赛者修炼的重点。 权利于辉夜已无兴致,靠着对帝国最后的一点点操持之心,守护帝国,也守护自己在乎的人。 或许在利益争斗的某个瞬间,辉夜已然后悔先前没有放下一切跟木万南远走高飞,自从遇到木虚明之后,知晓木万南并没有死才从新给了她追求幸福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里有了犹豫,她害怕木万南现在的境界自己早已不配守护。 好在木虚明并没有死,只是被天权用四象封印困住了,这种遭遇让她对下届初级异域师大赛都不再报以十二分的精力,守护木虚明是她自己给自己下达的最新的任务。 或许在她心目中,守护木虚明,保其周全,是送给木万南最好的见面礼。 让她新奇的是,木虚明不但没死,还一直在升级,关键还是那种不可理喻的升级,虽然他的三力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异域之力一直在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升级,也就短短半年,已经由两级变成了十九级。 得仙人助益,让辉夜甚至都有点嫉妒了,此时她能做的也仅仅是尽自己所能守护这个秘密。 同样在默默守护的还有木虚刚,土尚哲,土尚理,农甲乐,第九班的成员,以及仇易等,虽然他们认为木虚明已死,却从来没有觉得木虚明离开过。 平时他们不愿触及关于木虚明的那根神经,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自欺欺人,以为只要自己不去相信,封印就不是真的。 木虚刚守护着四方椿的收益,土尚哲守护着方碑,土尚理守护着雅室一,农甲乐守护着四方椿,第九班守护着小酒馆,只有仇易,他守护的没有实物,只有短暂的不能再短暂的奇葩样的师徒情分,如果真要说还有什么,那就是《金光护咒》。 自打一开始仇易就将《金光护咒》说成是《金光神咒》,木虚明纠正了几次都没能改过来,也就随他去了,此时仇易把它教给了第九班所有的成员,试图让这帮小孩也能如自己那般获益,早早提高修为,可是事与愿违,七人都是不知所云。 渐渐地,仇易看开了很多,不再那么浮躁,骨子里的那份自卑又重新长成了傲气。 如果说辉夜给了仇易自尊,那木虚明的《金光护咒》无疑又给了有自尊的形体以灵魂。 每每夜黑风高难以入眠的时候,仇易都会躲在某个房顶肆意的喝酒,这个境界不低,人品极差,恶贯满盈,外表凶狠,内心刚强的人,已经被一个相处不久的小孩悄悄改变了。 有时仇易也会回想一些木虚明说过的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什么“坏人往往放下屠刀就能改邪归正,立地成佛,绝对是世俗的偏见”,什么“好人做了千万件好事,一旦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千夫所指,说成是原形毕露,也绝对是俗人的道德败坏”。 他一生嗜杀,疲于修炼,从来不咬文嚼字,什么“立地成佛”闻所未闻,若不是一字一句的请教了木虚明,他甚至看不懂《金光护咒》,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正在被木虚明超度,一个有别于常规的超度,那就是仇易的自我救赎。 没人能轻易就做出改变,特别是秉性,最多就是唤醒,这是一个人自我救赎,自我完备的过程,世界上有两种人最蠢,一种就是试图去改变别人,一种是为了别人刻意改变自己,人是唤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的。 倘若一个人骨子里就没有好的禀性,你是唤醒不了的,激发也没用,他只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屈服。 同样一件事,有的人能够轻松做到,有的人穷尽一生也不能做到,有的人现在能做到不代表将来也能继续做到,有的人现在做不到不代表将来也做不到,人和人原本不同却又有相似性,其复杂程度往往让研究人性的人都望而却步,取而代之的,于其你去改变一个人不如去换一个不用改变的人。 没有谁是不可被替代的,仇易深知这一点,他竭尽所能的讨好主子也不过是继续干着伤天害理的事,继续没有尊严。 如今有了尊严,才有了木虚明唤醒他善良的一面。 无形的财富根本无法估价,仇易守护的正是一种改变了他的心境,提高了他的境界的无形财富,精神食粮。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间,地点和方式上有所区别而已,第九班的成员个个都是极好的苗子,仇易想着如自己这般罪大恶极之人木虚明都会规劝向善,将《金光神咒》传播开来木虚明自然不会介意,这是自己戴罪自我救赎的开始。 心有乾坤,经纬分明。 智慧并存,万法自然。 仇易守护的不也正是他自己。 一日,仇易找到辉夜,想寻找另一份实体,这次不光是守护,更是要睹物思人。 “二公主大主殿,在下想请您帮在下一个忙。” “什么样的忙?” “木虚明被封印的前夜,在回春楼造了一个幻境,我想复造一个。” “幻境?什么样的幻境?” “一个将韩姥姥的菜园和照新桥合二为一的幻境。” “合二为一?有何特别?” “在下不知,这是小师父最后做的一件事,在下想复造一个进去看看。” “可以,明日就有往返杀戮之都的驮队,具体细节你带着我的口谕去找他们吧。” “是!在下不胜感激!” “看出名堂了就速来禀报吧。” “是!” “今后见我不必拘谨,谄媚就更不必,你也算是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唯唯诺诺不像样子!” “是!在下知错!” “你我结识于信球,而你来自江湖,不同于其他下属,严肃一点有个正形就行。” “是!在下谨记!” 见仇易依旧拘束,辉夜又缓和道:“如果你不适应就权当是我的家仆也行。” “是!” “就知道是是是!家仆不行就重新叫老娘师祖吧!” “是!” 仇易的脱口而出引得辉夜向他翻了一个白眼,仇易这才如幡然醒悟一般快速补充道:“是!师祖!” “终于敢正眼看老娘了,没其它事就滚吧!” “是!在下告退!” 辉夜连忙摆摆手,示意俗不可耐的仇易赶紧消失,走开后的仇易回想刚刚的一通训斥,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守护别人就是守护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守护,哪怕是个回忆,每个跟木虚明这个信球有关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缅怀他独特的个人魅力。 至于雷磊,季平和陆东山等,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每每想到木虚明的死除了让自己怅然若失外,一切都无可奈何。 当然,这其中最不能忽视的,就是土清灵,她是又失去了一份守护,再添一份沉甸甸的仇恨。 第五十六章 落霞森林 凡定秀和尘修眉被特许出通幽秘境修炼,除了暗寻丹东的受伤原因外,镜灵神还委派她们找到纯净之水并带回,暗中协助木虚明开封玄巫葫。 纯净之水是比生命之水还要难寻的稀世罕见之物,传说只在落霞森林出现过,二人被迫离开木虚明后,便动身去完成主要任务。 落霞森林是比秋水森林还要人迹罕至的地方,因为遍布沼泽,水草数木丛生,所以人类很难定居,这里白天潮热,晚上阴冷,虽然大部分时间温暖湿润,气候宜人,但处处隐藏的危机和缺失干燥的陆地,即使是异域师也望而却步。 好在二人一个是树,一个是鱼,可以择木而息,鱼水相欢。 纯净之水二人都没有见过,只知镜灵神交代,此水无常型,至真至纯,自带清净调和特性,游离万物之间亦能自成凝聚态而不与任何物质产生反应,无色无味,可大可小,随遇而安犹如活物。 此物鉴别方法就是其自带的清净特性,游离万物之间亦能自成凝聚态而不与任何物质产生反应,只要不跟普通之水混合在一起,一旦出现,发现它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让二人头疼的是,镜灵神同样交代,纯净之水犹如天地之精华,一直是此消彼长迁变流转之态,这种没有生命却极具灵性之物经常是朝成暮死,毫无定性,一旦失去原本的灵性便会湮灭,极难保存和运输。 二人小心翼翼的穿梭其中,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这里不是镜灵神的领地,稍有大意,或许就有来无回。 高风险往往意味着高收益,两大帝国经常有人组队来此狩猎,其中以暗罗帝国最盛,这个帝国海上力量强大,因此落霞森林里主要的河道上都有他们硕大的船只的踪迹。 七彩大陆长度排名第一,第二和长度第四宽度第一的三条河流全部分布于此,分别是泥罗河,崖骂汛河和涯灭跌河。 泥罗河因泥沙含量高,河流支流星罗棋布,网罗天下而得名,也称黄水;崖骂汛因河水汛期长而大,流水过崖,势如滔天,船只难行,常因此引得人们骂骂咧咧而得名,又因河床多黑石,所流经之处,山虫野兽尽是黑色,又俗称黑水;涯灭跌因宽度最大,落差太大而得名,又因河床多水丝蚓,河岸多红色的砂岩,又俗称赤水。 三条河流充满了神秘,至今无人全部探索,而此间最神秘的还不是这三条河,而是神山宛虚。 纯净之水,如此圣物,自然不会轻易出现在大众的视野,所以凡定秀和尘修眉一路都是绕开主河道,远离可能遇见的狩猎者,在丛林之上疾飞而行。 落霞之大不逊于长天,孤鹜和秋水,人迹罕至,导致此间灵兽繁多,领地之争频繁,其中不乏修为高深的灵兽,二人穿梭其中,每每遇到强大的灵兽便匆忙绕开,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它的特殊地貌也造就了特殊的物种,这里生活着七彩大陆大多数的飞禽种类和绝大部分的淡水水族,超过大半的生命都生活在树上和水里,还有其它地方都少见的滩涂,沼泽生物以及部分红树林生物群落。 波光粼粼的水面,银光耀眼的淡水鱼,通明无暇的各种石头,二人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甚至违背常理的地方,都搜寻一番,几月下来,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自己身为灵兽,非必要的情况下没理由再去攻击同类,在一次次躲过翼龙的利爪,泥罗鳄的大嘴,剧毒的树蛇等的攻击后,二人这才最终决定去南竹港租船。 南竹港是位于落霞森林这片大陆的唯二港口,中立,以造全能型的竹制舟船为主要生计,主要以租售,运输,打渔为业。 港口地处赤水河畔,西海之滨,毗邻海牢关,周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南竹竹海,山风吹过,竹浪滚滚,竹涛阵阵,碧波涟漪,碧翠葱郁,山峦拥翠,幽静,清心、淡雅、潇洒、葱茏,清香四溢,万千南竹如女子袅袅婷婷,如男子高节虚心。 竹海之中最神奇的就是天锣地鼓两处自然景观,在一面弧形丹霞绝壁之下,只要你一开口说话,便有铿锵“锣”声自天而降,回荡于耳畔身旁。 离“天锣”不远有三百六十个宽约六尺左右的丹岩石级,便是“地鼓”,只要你一踏上其中二百四十等特殊的几级,步履之间,石梯应履作响,便有“咚咚”之声,声音酷似鼓点,铿锵激越。 曾经有人题诗曰: 赤水弯弯绕竹海,疑似赤链配青蛇。 步履石阶鸣地鼓,丹霞绝壁应天锣。 竹涛阵阵影婆娑,此间清香幽静奢。 不见天上真仙境,怕是凡人敢巧夺。 此次外出,镜灵神没有设限,足见其对开封玄巫葫的兴趣之大,二人不想就此放弃,开始琢磨寻找神山。 寻找神山是一次非常大的冒险,因为以二人的修为,真的碰到世外高人或神山处的未知险境,也是凶多吉少。 自己的身份,轻易不会被识破,二人对熏草的掩饰效果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可是租船的目的就只能通过狩猎队来掩饰了。 二人来到港口,一眼便相中了一硕大的翼龙状的竹船。 凡定秀指着舟船,对着一个貌似老板的人说道:“老板,此船可租?” 老板打量了一下凡定秀和尘修眉,笑道:“自然可租,是二位租吗?” “正是。” “二位好眼力,但是此船可不便宜?” “价钱不是问题。” “敢问二位租船何为?” “这跟租船有关系吗?” “自然有,为了顾客着想,我们还有配套的服务。” “什么服务?” “狩猎的话我们有狩猎队可以随行,观光的话有导游,医护,厨师,普通护卫,水手等。” “我们是狩猎。” “狩猎什么?狩猎什么等级的灵兽?” “这也有关系吗?” “自然有,如果是高级狩猎我们自然要配备高级的狩猎队,不然有去无回岂不白白丢掉性命!” “那就给我们配备最高规格的狩猎队。” “姑娘还没有说狩猎什么,具体是什么等级的灵兽?” 一旁的尘修眉见老板啰嗦,忍不住问道:“你这老板,问东问西的,可就是没给我们介绍你这船到底值不值得我们租!” 老板嘿嘿一笑,自信道:“此船通体由南竹仿造翼龙打造,轻巧而不失稳重,艏楼,舯楼和艉楼加起来可住百人,双翅扬上可当帆,摇下可当浆,快如游龙,坚固安全如暗罗的公舰,包你满意。” “为什么那么多灵兽,你们偏偏仿照翼龙造船?” “这位蓝衣姑娘问得好,因为落霞森林多翼龙,此龙凶猛异常,属于上级猎物,少有天敌,多会袭击船队,而一旦将船打造成翼龙模样,便很少受到攻击。” “如此可真好!”尘修眉忍不住说道。 “这是自然,二位还是说说你们想要狩猎什么,具体是什么等级的灵兽,我好帮二位联系合适的狩猎队啊。” “具体是什么灵兽不好说,遇到什么就猎取什么吧,暂定五等的吧。” 老板愣住了,对着凡定秀不可思议道:“姑娘真会开玩笑,猎取五等灵兽不等于就是去送死吗?二位怕是出再多的钱我也安排不了合适的狩猎队给你们了!” “别听她瞎说,她只是担心会遇到五等及五等以上的灵兽,怕到时候我们对付不了,以为你们狩猎队能应付呢。” 老板再次端详起凡定秀和尘修眉,不客气道:“说的好像你们俩能对付五等的灵兽似的,说吧,到底想去狩猎什么?” “其实我们是想去寻找神山。”凡定秀不再隐瞒,便直言道。 第五十七章 金柱宛虚 宛虚,因山体呈层层堆叠的碗状又称宛丘,傲立于群山,乃万山之祖,像一个黄金柱子通向无尽天空又称金柱,跟银色的被称为银柱的仁齐,锈红色的被称为铁柱的创生,淡黄略带红色的被称为天柱的不周,合称七彩大陆四大神山。 宛虚位于落霞境内,仁齐位于孤鹜境内,不周位于长天境内,创生位于秋水境内,四大神山中除了仁齐人人可见,宛虚部分人可见外,不周和创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宛虚还有一个只有少数神仙才知道的名字,叫叶绿山,七彩大陆并无文献记载,一说上有三十三层天,一说有三十六层天,一说有无数层天,每层天都是一个囊状结构的另类异域。 文献记载宛虚在西海之东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其下有弱水之渊周回绕匝,其外有炎火之山,此山万物尽有,大致位置就在西海之东南,泥罗之滨,涯灭跌之后,崖骂汛之前。 此山传说有司雷神镇守,全山有静磁电,活物靠近会产生蜂鸣声,磁电能扰乱心智,侵犯脏腑,一切活物休能靠近。 文献中也只是记载,宛虚气上通天,围十万八千里,圆周如削,中央有池,谓龙池之山,四方而高,相去正等,面方各五万里,形似偃盆,下狭上广,如层层堆叠,其高未知,日月所相避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面有九井,以玉为槛,孕生命之泉…… 正是这最后一句“孕生命之泉”,世人皆以为在此能找到纯净之水,因为二者息息相关,颇有“毒蛇出没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之秒。 当船家知道凡定秀和尘修眉是要去寻找神山时,便大失所望起来,因为神山更像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并不是人人都能看到。 看到已非常人所为,更别说接近,更甚者还要寻找纯净之水并带走。 为了掩饰目的,二人已经非常低调了,索性也就没有和盘托出,只说要寻找神山。 船家眼见大生意就要泡汤了,只能无奈道:“二位只是观光,一般的观光船也就够用了,可是这导游,护卫和水手总还是需要的吧?” “我们不是观光,真的是去狩猎。” 船家哈哈大笑道:“这位青衣姑娘怕是糊涂了,哪有去神山狩猎的道理。” “老伯你就别管了,就当我们是去狩猎吧,我需要你这里最好的狩猎船和最优秀的狩猎队,当然还有最优秀的向导。” “好咧,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这些可都不便宜!” “价钱只要公道合理,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好咧,二位满意就行,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神山找不到可不是我们的问题。” “这个自然。” 宛虚,时隐时现,凡定秀和尘修眉上次见也是十万年前了,那时候还没有幻化成人,只能远观而已,二人此次也是想碰碰运气。 虽说一切活物休能靠近,但是镜灵神为了安慰她们也曾补充到,除了神仙修罗部分精魅外,最特别的生灵也能靠近,因为此山万物尽有,最特别的司雷神会区别对待。 二人猜想,这想必就是镜灵神委派她们去寻找纯净之水的原因,在镜灵神眼中,自己应该就是那部分精魅,也或许是那最特别的生灵。 有些事,明明领导能做,且还非常轻松,偏偏还要安排下属去做,除了有些是考验下属外,最重要的就是,各司其职,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则秩序。 使人成长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纵然凡定秀和尘修眉活了几百万年,修为还是要靠自己去经历,并以此来提升。 镜灵神不会告诉她们,宛虚是百神万仙之所在,他也只是千百境灵神之一,通幽秘境不过是宛虚某一层天的某一小块囊状结构的另类异域,从境外归来,除了传送石,就只能越过弱水,越过炎火,越过静磁电,通过层层考验,方有可能。 这里资源不会内部共享,因为每一处异域都有神仙各自镇守,每处都有结界,只能通过外部才能获取溢出的再生资源,所以传送石只能通往通幽,到不了宛虚的其它地方。 纯净之水一旦溢生,就会定期被投放到外部以便各取所需,这种可再生资源通幽是没有的,这才有了凡定秀和尘修眉的此次任务。 真相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必全部看清,你的眼界只能跟着你的境界提升,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提前被告知,只会限制你的脚步,这种被告知的真相也就未必是你所认为的真相,唯有去经历,你才能无限接近所谓的真相。 宽阔无际的水面,一会湍急,一会潺湲,但娴熟的水手总能使翼龙船稳如磐石,如果不是激起的浪花,还以为船根本没有行驶。 翼龙船有两套动力系统,一为亦浆亦帆的翼龙双翅,由普通水手操控,一为位于船尾深入水下的鞭毛,鞭毛以螺旋之态摆水形成推力,七彩大陆俗称螺旋桨,一般由异域师操控。 一名普通的异域之力达到七十级的异域师,释放异域之力操控传动鞭毛的装置,如果全部消耗完能量可以不休止的让翼龙船行驶十二个时辰,功率出奇的高,完全不带浪费的。 一切有关船行驶的事宜,全部由分工不同的水手负责,所以凡定秀和尘修眉租赁的这艘名叫“银平号”的翼龙船光是水手就有近二十人。 三个六人组的高级狩猎队,外加导游,医护,厨师,帮厨,水手和联络队,近六十人的超强组合,奔向了落霞森林深处。 除了凡定秀和尘修眉,其余人都只当是陪两位有钱的女雇主观光,谁也不认为此行能寻得神山,这是在他们有限的生命里还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凡定秀特意挑了两位年长的向导,她虽然知道宛虚的大概位置,但需要指明给向导,这样队伍才能尽快前往。 在凡定秀记忆中的水域翼龙船兜兜转转,三个月下来,一无所获,宛虚并没有显现。 期初,狩猎队还时刻保持着警惕,可是凡定秀指引的都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河道,漫漫地也就全部放下了戒备,凡是船队经常出入的地方,高级的灵兽早远离了,没有威胁,也就产生了无聊。 船头之上,几名狩猎队员闲聊,无一不觉得此行荒唐。 “队长,你能看出来咱们这两位雇主是什么来历么?这次出行,钱也太好挣了吧?”队员甲说道。 “不要瞎议论,听吩咐便是。”队长乙回道。 “肯定是哪里的贵族,这么年轻还这么有钱!”另一个队员丙也搭话道。 “我只知道她们修为很高,可以说是高深莫测的高,老夫破惑之境都感应不到,何况你们!”队长乙严肃的说道。 “这么年轻,还这么有钱,修为还在破惑之上,看来这两位姑娘不是寻常人啊!”队员甲一脸的不可置信。 “打住!不要议论了,以他们的修为,我们在此小船上窃窃私语跟当着她们的面说没两样!” 听乙队长这么一说,甲丙都默默点头,不再议论雇主。 三人就这样在船头沉默了片刻,忽地甲说道:“此情此景,我有感而发,赋诗一首,你们看看怎么样?” 乙丙并未搭腔,甲见此,还是忍不住郎朗道: 水下红烧天上云, 暗影深处少人家。 怅望暮色野茫茫, 船儿悠悠隐落霞。 说完,甲就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丙摇摇头,叹息道:“哎,差强人意!”说完就进了船舱。 “哼,没品味!队长,您觉得怎么样?” “鄙言累句!多修行,少琢磨文章!一会来了怪兽,难道你要赋诗一首,把它写死不成?你要是能赋诗一首将宛虚召唤出来,也算此行第一大功臣!” “得!就知道你们看不上!” “换你来站岗,一天天看把你闲的!”说完乙也进了船舱。 “我站就我站,一会我再给神山赋诗一首!” “废了,你算是废了!”乙队长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低沉而无奈。 第五十八章 神兽钦原 一直没有找到宛虚,众人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这也是这帮狩猎队在船上一次性漂泊时日最久的一次,有些人甚至对轻松到手的钱币都产生了一丝厌恶。 半生漂泊半身伤, 初衷本意早已忘。 颠沛流离何言苦, 最是牵挂系沧桑。 想家,是一种双向的折磨,漂泊的人思念亲人,亲人担心漂泊的安危,心有所念,终有所往,家此时就是一种双向的奔赴。 很快,突如其来的危险就打破了这种平静,成功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只巨鳄和一条巨蚺,在船头不远处打斗起来,霎时间水面翻江倒海。 除了舵手,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甲板,别人的生死局俨然成了他们围观的风景。 “好久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了,你猜谁赢?”丁在人群中问道。 “肯定是巨鳄赢,真是壮观啊,它们可都是四等级别的灵兽啊!”戊搭话道。 “我猜也是巨鳄赢,巨蚺御敌的招式太单一了,肯定是我们在附近一直兜兜转转影响到它们了,我们无形中的驱赶让它们缠斗在了一起。”己也兴奋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是的,肯定就是这样,我们可是经验丰富的狩猎队,这些个灵兽平时都是躲的远远的,轻易可不会招惹我们,更不会在我们面前厮杀,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庚也忍不住附和道。 “我也觉察到了,异域师狩猎时,不同物种的灵兽往往会摒弃前嫌一同抵御人类,哪怕是天敌有时候也会放下芥蒂,同仇敌忾,可是今天这只巨鳄和巨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辛疑惑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等级别的灵兽自然知晓我们就在附近,所有水手归位,所有狩猎队员严阵以待!”队长乙大声命令道。 “一会不管谁赢,趁它伤,要它命,两败俱伤之际给我一并宰了,竹万青和竹万瑟俩兄弟正好需要上环,注意不要伤了它们的皮,那可是上好的皮革,四等灵兽!”另一队的队长壬说道。 此时凡定秀和尘修眉依旧坐在船舱里,只听尘修眉道:“我以为这两个畜生早跑远了呢,怎么还干上了?” “我们请了三倍的狩猎队,看来它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姐姐,我们不设法营救一下么?” “如果他们是为了取其皮制革,我断然不会让这帮人类得逞,可他们还要顺便上彩,同为修行者,只能任其自然了。” “好吧,那它们确实只能自求多福了,除非仙神来救。” “一个缠来一个咬,水中争霸真热闹,闲来……”队员甲忍不住又作起妖来。 “快闭上你的臭嘴!所有人等候命令,免伤及自身!”第三队的癸队长恶狠狠的盯着甲,并打断了他的话。 甲无奈,只能赶紧抽出斩灵剑,跟其他人一样,蓄势待发。 吞蚺灵活,泥鳄笨重,奈何吞蚺身体太长,还是被泥鳄逮住机会,一口死死咬住尾巴,顾不得剧烈的疼痛,吞蚺瞬速将泥鳄缠绕了起来。 泥鳄见形势不利,赶紧脱口,吞蚺见有转机,也识趣的快速逃离。 眼见两个灵兽就要结束战斗了,船上的狩猎队却不乐意了,赶紧施技,各种风墙,土墙封住了吞蚺的去路。 吞蚺无奈,全力破坏了几道阻拦之墙后,终被组合技幻化的水墙阻拦,又被囚水之技限制了身躯。 泥鳄见吞蚺陷入了苦斗,赶紧逃离,没想到等待它的是一样的命运。 两个灵兽见狩猎队不知好歹,生死存亡之际,各自一声嘶吼,双双摆尾,打向了翼龙船。 狩猎队立即组织超强防御风盾挡在船头,奈何翼龙船还是被震退十几丈,有几个等级稍低的异域师还被掀飞进水里。 由刚刚的你死我活,到共同御敌,吞蚺和泥鳄的配合一点都不默契,泥鳄的摆尾稍稍延迟,震到了吞蚺。 见狩猎队不堪一击,吞蚺以为泥鳄要继续加害自己,为报伤尾之仇,趁泥鳄一个不注意,就缠住了它的嘴巴,再次将其整个身躯裹紧了。 两个顶级猎食者,各自熟悉对方的优势和弊端,泥鳄一旦被封住了大嘴,就几乎损失了全部的战斗力,面对缠绕的吞蚺,再怎么摆尾,翻滚也无济于事。 好在泥鳄的鳞甲也不是徒有虚名,它快速缩头,自动放弃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大嘴,逆转颈部的鳞甲,形成倒刺,阻止吞蚺继续缩紧身体,这样做既不会被吞蚺窒息,也能防止被活吞。 吞蚺失去了杀死泥鳄的唯一机会,让它有空档将颈部的鳞甲形成了倒刺,但是此时松开也绝不明智,很快,狩猎队再次围观了过来,只是距离已经不敢太过接近了。 僵持了半天,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狩猎队选择再次冒险,“大家一齐使用必杀技,不要在乎什么上好的皮革了!”癸队长严肃命令道。 这时候的吞蚺和泥鳄仿佛感知到了极强的杀意,再次放下恩怨,不再继续缠斗,双双潜入水中,以极快的速度游向翼龙船。 只见两条隆起的巨浪向船头袭来,众人都慌了,凡定秀和尘修眉也及时从船舱出来,不管是灵兽还是狩猎队,今天谁胜都将是惨胜,她们必须及时阻止了。 “全速后退!”乙队长大喝道。 “不自量力,怎么轻易就敢猎杀两只四等灵兽!”尘修眉怒斥道。 就在两条巨浪快要接近全速后退的翼龙船时,吞蚺和泥鳄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一样,背向快速跑开了。 乙队长以为是凡定秀和尘修眉的出现,吓跑了它们,可是完全不是,此时的凡定秀和尘修眉亦是神情紧张。 破惑境的乙队长或许还不知道,灵兽间的感应才是超强灵敏的。 泥鳄在不远的水底一顿翻滚,试图以泥沙掩盖自己的踪迹,吞蚺也一头钻进泥里,一动不动,就在众人一头雾水时,片刻水面上就飘起了它们的尸体。 还没等众人发出惊愕之声,凡定秀和尘修眉已经同时施技,将翼龙船整个拖进幻境,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和船已经一起逃离到了百里之外的水域。 “我看到了,好大的蜜蜂!”一人惊呼道。 “我也看到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蜜蜂!”另一人也不可思议道。 “那可不是什么蜜蜂!”乙队长说完,恭敬的向凡定秀和尘修眉行拱手礼道:“谢二位救命之恩!” “它不会追来的,放心吧,看来这次注定要无功而返了,我们返程吧。”凡定秀说完,就和尘修眉再次进了船舱。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乙队长只能一边命令返航,一边解释道:“刚刚你们看见的可不是什么蜜蜂,而是神兽钦原!” “钦原?传说中的神鸟?”甲简直难以置信,惊叫道。 “不会错的,那只泥鳄和那条吞蚺可是四等灵兽,就那么在我们眼前悄无声息地死了,试问你们还见过谁有此身手?” “钦原是什么?”人群中,不知谁插了一句。 甲立马煞有介事的说道:“钦原,其状如蜂,大如鸳鸯,蠚鸟兽即死,蠚草木则枯,乃是宛虚东南支辅积石圃的镇山神兽。” “啊?真的吗?我们刚刚是进入了神山的范围了吗?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返程?”刚刚插话的反问道。 “刚刚二位雇主救了你一命,所以你才能在此大言不惭!”癸队长斥责道。 众人这才都沉默下来,暗自庆幸凡定秀和尘修眉救了他们一命。 吞蚺和泥鳄怕是接近了宛虚的结界,导致神志错乱,任何潜在的威胁都被无限放大,所以才打斗了起来。 宛虚的结界是不定期出现的,只要出现了结界,就证明短期内不会再显现了,任何东西此时也不能靠近,没有结界时,只要克服自然因素就能看到神山,而一旦出现镇山神兽,除非打败它,否则就只能逃离或被打死。 宛虚的结界有选择性,除了被选中的,任何物种只要没有打破原本的平衡,都能无差别的进出,甚至根本感知不到结界的存在,一切都跟待在界外毫无差别,没有认知上的差别,也根本无从察觉。 一只钦原的出现只是一种警示,所以凡定秀才淡定的告诉乙队长安心返程,在答谢救命之恩时,乙队长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利用幻境转移整只船队,这么大的目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神技。 第五十九章 际会风云 金娟,土雅,柴静等同届的异域师赶上了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各种皇家资源拿到手软,这对大多数修行者而言都是能事半功倍的好事。 修行从来都不是只靠刻苦就行的,除了天赋,资源绝对也占有很大的比重,剩下的才是占比极少,但也不可或缺的汗水。 部分皇家,贵族,士族门阀等对平民能同等拥有高级灵根,武器,饰品,药品等的选择权感到愤怒和困惑,这在一定程度上挑战了他们的优越性和高贵性,打破了一直以来的特殊性,仿佛践踏了他们的尊严,侮辱了他们的尊贵,这种傲慢与偏见是阶级的体现,不可避免。 从来,绝对拥有和优先,以及不可挑战,在物质上的保障,社会上的地位,精神上的富足,才是皇家,贵族,士族门阀等高人一等的体现。 好在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个别人在朝堂上抱怨一下也是提醒一下皇帝辉兲这种恩惠同样也是他们的施舍,任何时候大家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规则和权威才是他们的命,立根之本。 第九班在仇易的带领下,进步飞快,没日没夜的苦修终于优先赢来各自的第一彩,上彩越早,增益越大,而帝国的皇家森林里圈养的灵兽此时也瑟瑟发抖。 金娟,异域之力突升三级,以生命之力二级,灵魂之力二级,精神之力三级,异域之力四级,成为两阶十一级异域士。 仇易为其挑选了一只七万年左右的火鸢,火鸢者,善纵火,且是属于猛禽中为数不多的以智谋和速度捕猎的灵兽。 金娟正修,所以第一技就是本命技,仇易也是想让其充分发挥自己属性上的优势,在大赛中崭露头角。 七万年左右的火鸢或许不是金娟能承受的极限,为了不再减员,辉夜强制干预仇易不能太过冒险,优秀到恰到好处就行,走极端绝对是不明智的豪赌。 果然,金娟也不负众望,吸收完火鸢的灵根,直接觉醒无端之火,随时随地就能玩火于股掌,仿佛天生的火人。 无端之火是仙神才能拥有的属性,属于意识态的技能,只靠意念就能发动,无须任何客观上的条件,施技只会得心应手,有如神助。 她将自己的第一技命名“百鸾朝凤”,悬停在半空施技,火焰如燎烧的云朵快速打向目标,仿佛上百只火鸾朝凤一样壮观,连击破坏力惊人。 百鸾朝凤,云朵样的火焰看似不够厚重,显得太过轻盈,甚至姿态还有点优美,但是越是这样越能迷惑敌人,此技该有的快速和敏捷,就犹如火鸢,燕隼捕食时从高空由滑翔变为俯冲一样,鹰撮霆击。 水永淼,生命之力二级,灵魂之力二级,精神之力三级,异域之力四级,同样升级为两阶十一级异域士。 他猎杀了一只近七万年的赤黏泡泡鱼,获得了“泡沫之术”,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异域技,也是非常让人头疼的异域技。 这种泡泡鱼只有两种,分别是赤黏泡泡鱼和黄黏泡泡鱼,各种江海湖泊都有生存,狩猎时会利用自身分泌的黏液吐出一串串的泡泡,形似红色和黄色的鱼卵,泡泡内混有火属性的神经毒素,猎物误食或触碰便会被麻痹,产生火辣辣的疼痛,进而惨遭捕食。 泡沫之术是这种鱼捕食方式的完美复制,是七彩大陆较为成熟多见的异域技,可根据黏液的比重控制泡泡悬浮的高度,水陆均可使用,施技者可选择性的移动或自爆黏液泡泡,远可攻近可守。 土雅,生命之力二级,灵魂之力二级,精神之力三级,异域之力四级,成功进阶为两阶十一级异域士,是第九班进步最大的一个。 她跟焱兰一样也是猎杀的火蜥,只是比焱兰的那只年限更加的久远,是近七万年的灵兽,获取了第一异域技“火鳞之盾”。 火鳞之盾并没有火,也没有携带任何毒素,坚硬的火蜥鳞片形成一道赤肉色的盾牌,可以阻挡绝大多数的攻击。 和普通的盾牌不一样的是,土雅的火鳞之盾可以反复拆解和拼接,鳞甲飞出去的时候犹如一个个利刃,比起纯粹防御性的土系异域技,不知道高明了多少,真正的做到了攻守兼备。 风成刚,生命之力二级,灵魂之力二级,精神之力三级,异域之力三级,综合两阶十级异域者。 他在皇家森林里猎杀了一只六万年的夭勒,觉悟了“风之化身”,这也是风属性的异域师觉悟的常规属性。 夭勒不像其它的大型鹰类,它从不吃活物,在将死之际,还会腾空万里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抵命高飞,直到太阳和气流把它的躯体消溶殆尽,所以没有人看到过夭勒自然死亡的尸体,甚至连排泄都只在高空进行,于翱翔之中,强劲的气流便将其排泄物风化得无影无踪,无论是食腐还是自身最终都回归到了“风”中。 风之化身让风成刚习得了“千目衔风”的技能,衔风是比旋风更具伤害的一种强劲的卷风,施技时一个个衔风犹如一个个放大的鹰眼,速度极快,犀利准确,所种目标会被衔风衔到半空,撕裂和眩晕带来的伤害虽然不大,但是控制和防御都极强。 柴静,生命之力三级,灵魂之力一级,精神之力一级,异域之力五级,综合一阶十级异域者,进步之快仅次于土雅。 她猎杀了一株近六万年的棘柳,获得了“棘龙缠绕”的技能,施技给敌人,扭曲的龙形荆棘将造成不俗的伤害和控制,施技给自身或队友时去掉荆棘,队友或自身将获得恢复,并清除部分负面效果。 柴静不是同批最优秀的,却是同批木系中最优秀的,这个在诸神殿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存在,却能在长生殿被分配到第九班,木之一族在辉泽帝国的没落可见一斑。 每届最优秀的异域师要么被安排在第一班,要么是最末一班,这种安排很容易被外界窥探而遭到针对,所以木虚明这届最优秀的受召者被随机到了第九班,这也引起了同为当届最强的“老九班”的垂青。 辉夜并没有放弃对团队第一的争取,所以“老九班”训练“新九班”团队作战也就顺理成章了。 对于新人的上彩辉夜需要的是极致的稳,所以她不敢拿新人冒险,为第九班选择的灵兽基本都是大众型的,上彩结果都是大差不差,全由经验所得的常规异域技,所带来的异域技也基本以攻守兼备为主。 全能第一自然由光系去争取,四个族系第一,其余三个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风成刚,水永淼和土雅的身上。 这种有目的的加强攻击型异域师,让防御型和辅助型的异域师也能做到攻守兼备的初衷,正是辉夜自认为能够取胜的关键,往届虽然也这么做过,但效果总是差强人意。 诸神殿训练出来的大多是攻击型的异域师,他们好战成名,只知道以攻为守,只要能挨过前期最致命的攻击,一个初级赛事,中期的反攻就会是决胜时刻。 获得最好的资源,习得了最匹配的异域技,再花充分的时间去熟练的使用起来,这些个初出茅庐的异域者或异域士,甚至是异域师们,面对即将到来的竞技真的是年轻气盛侠为胆,风云际会誓争雄! 第六十章 投石问路 知晓木虚明没有死的,除了天权和辉夜,还有木万南,世人只知道他是一个信球,一个金色传说,其实他还是个四不像。 木万南是七彩大陆第一个四不像,他到了不朽之境,已是半神,到了羽化之境,成为半仙,到了涅盘之境,自认为是第一个半佛,以凡人之躯试过了所有方向上的修炼,终究不能真正解脱。 一个人尝试往一个方向修炼,达到仅次于终极的高度已然是受世人瞻仰的,难于登天的壮举,可是他木万南竟然同时往三个方向去修炼,还几乎修得了正果。 这个非人非神非仙非佛的四不像,早已超脱了七彩大陆的生死,成为了仅次于封予修的存在,谁也奈何不了谁。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天权是最弱的存在,所以他封印木虚明之前,显然是请示了这位四不像。 獒麟貔死山,木万南一个人的道场,一个山洞,三间土屋,蒲草做席,衣做被,灯一盏,香一炷,逍遥的只剩下无尽的孤独。 一日,忽地,天权突然到访。 “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仙人来了,该你轮值了?” “是的,这一年甚是难熬啊!” “对你,不过是一天而已。” “那是对仙界而言,我休息七天,却要轮值一年。” “也对,来此,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指教嘛自然是不敢,小仙是特意来请示的。” “这倒是新鲜了,你一个仙人来给我这个凡人老头子请什么示,莫不是消遣于我?况且你我也没有上下属的关系。” “老弟莫装糊涂,你虽还不是神仙,却早已有弑神诛仙之能,老哥我自然不敢怠慢!” “天权,你是仙人,怎么也跟凡人一样的觉悟?” “老弟见笑了,我也是凡人修炼而来,虽然丧失了人性,但对于世间的法则还是十分清楚的。” “喝茶吧。” 木万南示意天权在露天的棚屋里一起喝茶,天权倒也是十分的不客气,身为仙人的威严和风度还是一分也没有少。 “哦,口唇茶!”天权大方的抿了一口,又补充道:“可惜了,你这是陈茶。” “我许久没有下山,自然是陈茶。” “也是,不过这陈茶倒也有另一番韵味。” “说吧,你天权此来肯定不是为了讨一口茶?” “这是人间,那我就以人间的法则直说了,七彩大陆出现了第二个信球,我准备封印他。” “怪不得你说要请示我,其实不过是通知我,怎么仙人要先打破自己制定的规则了?” “我也是为了大局,你可知他的来历?” “我自然知道,并且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天权愣住了,从来还没有一个凡人在他面前说,自己知道的比他还多,但是此时说此话的是木万南,他也就哑口无言了。 木万南知道木虚明是从南宋朝穿越而来,并且还带着前世的记忆,这点是天权也无从知晓的,天权以为木万南说的自己不知道的他也知道指的是“佛”,因为木虚明也能发出“佛光”,而一切与“佛”有关的,都是木万南的独创。 “既然知道他的来历,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封印他。” “我知道不代表我就允许,他能出现,肯定是天意,而天意不可违,你是仙,肯定能明白这一点!” “我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惧怕他将来的力量!” “与其惧怕,不如直面面对,你能先来这里咨询我,自然明白这已经超出了你能改变规则的范畴。” “是啊,凡人啊烦人。” “你不是人!” “怎么听着感觉你是在骂我,好吧,你说怎么直面面对?” “送你八个字:助其修炼,冰释前嫌。” “真能如此?”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因为我比谁都了解我的这个徒弟。” 天权见木万南说的如此真诚,瞬间也就明确了自己的判断,会心一笑道:“我也早知你会如此,但我还是会封印他,只是这次的封印不是杀他而是助他。” “你是仙人,用什么方法你开心就好!” “即是神仙,如你这般坚定的信守承诺不去干扰人间的修炼的也是不多!” “非也,我已有过干预,只是无关痛痒,无关大局而已。” “浅尝辄止,亦非俗仙恶神所能!” “圣者,侠也,仙神者,仁也!俗仙也罢,恶神也罢,非必要不讨论。” “那你觉得木虚明将来是圣者,还是仙者,神者?这总可以讨论吧?” “他会是一个颠覆者!” “改变,就是好事!或许是你做的还不够好,所以又出现了一个木虚明。” “那依仙人之意,我师徒二人就是来颠覆这七彩大陆的了?” “难道不是吗?” “秩序和混乱相辅相成,是颠覆者也是守护者。” “是啊,你越是寻找秩序,越是发现更多的混乱,一件事,一件物甚至一个国家,表象看起来越是有秩序,内部的混乱越是不可调和,这人间就是繁琐!” “混乱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会恢复一定的秩序,反之亦然,就像水波,有波峰就有波谷,又如阴阳,属于互生关系,你是仙人,不该逃避自己的职责。” “我也就是刚好轮值而已,本该逍遥物外的,不像你,你只顾享受自己的孤独就行了。” “既然仙人早有应对,为何还要来此打哈哈?” “残存的人性而已,内心越是明确,越是不安稳,总想着要去验证一下。” “试探也罢,找我分担风险也罢,仙人已达到目的。” “你也是!” “话聊的太透彻,反而没意思了,是的,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以你我之境,拐弯抹角自然已办不到了。” 木万南哈哈大笑起来,“仙人所言甚是,我只是设计将我的徒儿引来杀戮之都,却不曾关心是谁在轮值。” “是啊,你是轻松了,也不用违背承诺,我却成了世人眼中的恶魔。” “你们仙人哪还在乎这个,你们跟凡人之间本就相处的水火不容。” “你就是看的太透彻,所以才孤身在此!” “顾不得那么多啦,我也是为了成全你,他体内有罗震的灵魂,你们七仙已经无可奈何,而以封予修之禀性,自然要等他羽翼丰满重回巅峰再与之一战,你助了,封予修不会怪罪于你,你不助,反而要得罪于他,我木万南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这倒不必,我不关心什么罗震,反正我徒儿木虚明不能死!” “我知你会助他,你也知我会助他,为何你要等我先助?就不怕你的好徒儿等不及就先精神分裂而死?” “不怕,我已让他自救。” “如何自救,那可是罗震的灵魂?” “他日仙人自明。” “那我就领了你这个弗人的这份情吧,让他有足够的能量对抗罗震的灵魂,他若还是早死或被占据,便没有我逍遥物外之人的事情了!” “仙人姑且做你该做的。” “曾人告辞,你就继续享受你的孤独吧,非轮值期,我不会再关心木虚明,也不在乎谁在关心木虚明,所以你若干预木虚明的修炼,作为他的远祖和师父,你责无旁贷,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必遵守什么没必要存在的承诺。” “回见,谢仙人指路。” “不是指路,跟你一样,我也是投石问路。” 第六十一章 移动周天 木虚明在外界看来,跟密封在琥珀石里的昆虫没有任何区别,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他固定的“大”字形的身躯仿佛也在时刻提醒世人,人和仙完全不能共情。 除了身躯不能动弹,木虚明的精神和灵魂在“合二为一”的幻境内来去自如,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文渊阁,偶尔也会去百家堂听听照新桥的课,兴致来了也会去竹林的草堂,去河边看老者垂钓。 只那么一次,他漫无目的的在幻境内走着,就走到了雷致和放牛的地方,他观察了一天,牛儿也吃了一天,好像怎么也吃不饱。 有天,他特意去看了韩玉珍的菜园,还有那个不神秘却如末世家园的地窖,韩姥姥这种简简单单重复单调的田园生活,只有经历过尘世的繁华于辛酸的人,才配向往。 木虚明还是福安和尚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作为一个行脚僧,他感慨天气变化的多端,时热时冷虽然没有阻碍到他的修行,但是那时候的他多希望自己能控制天气,这样就能解救处于洪涝和干旱中的人们了。 想法在前世是多么的可笑,可是七彩大陆却帮他实现了,控制天气现在显然还做不到,但是控制自己周身的冷热,已然完全不再是问题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幻境中造了一个冰天雪地的竹林和一个大雨潺潺的书库,进入幻境后自己可以根据心情随意切换场景。 有时候木虚明也会想,自己到底是在睡梦中还是真的活在七彩大陆,除了人类的勾心斗角没啥变化,七彩大陆有太多神奇的地方,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本只会在南宋朝的睡梦中浮想联翩时才有可能发生。 异域师可以通过控制异域之力改变周身的温度,根据需要发热或制冷,一个个就如行走的周天,这个能力也是目前福安成为木虚明后最中意的一件事情。 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书库,俨然对七彩大陆已经有了相当的认识,他不再念经拜佛,不再修炼,也不再关心外面的俗世,外界的人以为他早就死了,他也把自己活成了活死人,一个对新大陆充满好奇的标本人。 人生百世难寸闲, 秋去冬来春又还。 白雪净心竹风啸, 此中惬意不觉寒。 这是他写在竹林草屋的一首诗,仿佛经历过了生老病,尝遍了人生百态后,默默的承受着最后的时光,等待着最终的解脱。 没有使命的人,最终都把自己活成了活死人,完成了使命的人,也成了活死人,生死,对谁都不曾有过特例。 某日,木虚明依旧如往常一样听完雪,再去听雨,原本不受任何外界干扰的幻境,此时却能感受到外面的嘈杂。 正当木虚明疑惑之时,木万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木虚明先是一惊,进而兴奋的叫喊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囚禁如你这般逍遥的也是没谁了!” 木虚明苦笑了一下,继续问道:“为什么师父能进来?” “四象封印外加一个低级幻境而已,为师来去自如的地方多了!” “我也不知天权为何将我封印在此,只能顺其自然了。” “你就当这也是一种保护吧!” “师父今日的语气满是责备,徒儿是哪里做的不对吗?” “你在享受你不该享受的日子!” “徒儿知错了。” “你逍遥了一年,也算是颓废了一年,虽然一直在看书,常识见长了,但是七彩大陆可不是一个只靠常识就能混下去的世道!” “师父教训的是。” “幻境可以用来攻击和保护,也被称为一种瘾毒,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是!任何能够让人上瘾的东西都能成为毒,徒儿沉浸在这惬意的幻境里,失了定力,罪过罪过。” “罪过倒不至于,不要轻易给自己定罪,人生处处是修行,处处能修行,哪有那么多讲究,你没有荒废时光,一直在研究新大陆,也是一种修行。” “是。” “为师气的是你厚此薄彼,数典忘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你的佛光了,这才着急来看看。” 木虚明摸摸脑袋,恭敬道:“福安知错了!” “你得到了天权的相助,修行上抄了近道,还是要稳固一下的好,异域师才是你在这个新大陆最值得守护的身份。” 说完,木万南就让木虚明看看,听听外面的世界,刚刚还嘈杂的外界变得安静而沉闷,原来今天是木虚明的忌日,所有关心木虚明和木虚明关心的人几乎都来了。 看着母亲,大哥三弟,还有从未谋面的小妹,外公外婆,舅舅舅娘,土雅,农甲乐,辉夜,季平,雷磊,二叔公,徐光徐明,仇易,胡秉虔,车前,土司道,项飞,钱多多,以及第九班的同伴,甚至还有黄笑和几个不认识的人都在场,木虚明差点就热泪盈眶。 当土清灵说:“孩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百菜,还有只在萨哈那大沙漠才有的小沙茄,都是你喜欢吃的,娘都给你带来了,明年娘给你在这里种点,希望你在那边也能吃上百菜馅的饺子。” 当农甲乐说:“老大,这是你在长天森林寻觅过的蘑菇,为师特意去寻了几样给你带来。” 当其他人也简短的默默送上自己的哀思,木虚明终于控制不住了,流下了感动的热泪,“师父,我是不是六根不净,太儿女情长了?” “放屁!人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他们是你的羁绊也是你的守护,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信球的身份,但也是你存在的部分意义。” “徒儿明白了,即是守护和羁绊,在这个异域师称霸的世界,我只能变强才能不让他们失望!” “不光如此,能力越强越要兼爱,人类需要引领,你要注意不可偏执!不让别人失望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失望!” “徒儿明白,屠龙者不能变成恶龙,我定会寻觅到自己的使命。” “不必寻觅,灵魂自会给你指引,完成了使命,功成名就谢幕时你再来享受此间的惬意不迟。” “徒儿明白,提前享受就是摆烂,我知错了。” “不!你没有错,为师只是思念过甚才来叨扰,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只是世间规律如此,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什么提前推后,一切还是及时行乐,顺其自然的好。” “是,本末倒置确实不好。” “不,本末倒置没什么不好,只是存在风险罢了,你不要拿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对错!” “徒儿有点不太明白?”木虚明疑惑道。 “看来还是为师的修为不够,点到的话都没能让你有醍醐灌顶之效,去经历吧,自己去亲身经历,总有大彻大悟的那天,你来到七彩大陆后不再痴迷于佛,局限于佛就是极大的进步,此来我还真是叨扰你了!” “不是的师父,徒儿也非常想再见到您,我有好多的话要跟您说,这次您不会又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吧?” “为师带着思念而来,也带着两项俗务,我是个对七彩大陆而言已经不存在的人了,多说无益,只会误导你现在的修行。” “可是二公主辉夜辉老师知道您还活着!” 木万南并未领会,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已经点在了木虚明额头,一道强劲的光波威压袭来,木虚明站立不动,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六十二章 有如神助 片刻后,木虚明又恢复了意识,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木万南这才缓缓解释道:“这是为师自创的封印奈何印,已将你体内最强大的一个灵魂暂时压制了,短期内应该不会被他支配了。” 木虚明沉思一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灵魂之力,也缓缓说道:“师父封印的那个灵魂一直也没有支配过我,不过我也没有支配过他。” “他太过强大,需要很强的四量才能觉醒,你现在的修行尚浅,还不足以唤醒他。” “师父的奈何印已经将他封印了,是不是我以后就能睡觉了?” “非也!你体内还有三个,以你前世的修为都不能安然入睡,可见精神上的分裂有多残酷。” “那师父为何不将另外两个也一起封印了?” “不行,为师的奈何印一次只能封印一个,选择封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之奈何,奈何为之,这也是我取名奈何的原因。” “若是将其一封印至消失,剩下的再逐一封印,是不是最终只剩一个就正常了?” “不行,为师尝试过了,四量差点炸球,他们只有一个受体,也就是只有一个共体,理论上一死全死,奈何印只是压制四量向被封印的灵魂流动,延缓其觉醒或处于主导地位,并不能消灭。” “师父说理论上?……” “是的,理论上本该一死全死,但是你体内最强大的那个灵魂应该不会因为你的死去而消失。” “我来到七彩大陆后知道灵魂不灭,您说的消失是什么意思?” “为师说的消失或死去只是针对轮回而言的,理论上躯体死去,灵魂出窍,失去记忆,重新轮回,但是你体内那个最强大的灵魂是个例外。” “例外?” “是的,你本身就像一个容器,其特殊性一开始就决定了,无可替代,他存在于你的体内是被封印的状态,而且是无比强大的封印,一旦你死去,他会转移或直接进入无形界。” “什么叫直接进入无形界?” “就好比南宋朝巫师说的鬼附身,他将虚化,重新成为前世的修罗。” “修罗?跟封予修一样?” “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再次跟封予修一样强大,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这么说,天权封印我也是为了继续封印您说的那个强大的灵魂?” “是的,比起未来的不确定,保全你更直接有效,也只有你能改造他,防止其变成杀戮的傀儡。” “修罗有他们的修罗界,为什么他还能进入无形界?” “修罗界跟神界仙界几乎无有能力上的差别,在七界内穿梭稀疏平常。” “哦,好吧,原来福安身上还有一个异常强大的潜在威胁,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没得选,只能顺其自然了。” “看得开的一向如你,为师很喜欢你这一点。” “这样已经很好了,师父帮徒儿封印了一个最强大的,现在精神上确实已经感觉轻松多了。” “理该如此,你前世福安的灵魂现在是主导,现世的木虚明是其次,第四个最弱,几乎可以忽略。” “最强和最弱的现在可以不做考虑了,那现世的灵魂将来会不会成为主导?” “这个自然,为师现在也是现世的灵魂处于主导,但是等你长大,修为够了就能完全适应了,身份的切换也能毫无痕迹。” “不起冲突,相容而不再分裂,是不是就能安然入睡了?” “可以这么说。” “既然师父和天权都对这个最强大的灵魂很是了解,想必知道他的来历了?” “你记着他叫罗震就行了,其它的待你自己去了解,总之你现在还不够强大,了解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为什么?” “你了解的越是深入,就越是进一步的去唤醒他,只有你无视,意识上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才越安全。” “哦,明白了。“木虚明若有所思,又继续问道:“师父刚刚说的四量差点炸球是什么意思?” “四量由于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导致异域师的异域球损坏就叫炸球,炸球后修为也就废了,即使不死也不再是异域师了。” “异域球还能损坏?” “这个自然,你在书库应该多关注关注异域师方面的常识,不要像在南宋朝一样除了佛事就是好奇一些花花草草,沉迷文字,留恋各地的风土人情。” “是,徒儿谨记。” “另外为师自创了一套剑法,就叫九剑,你拿去用心研练。” 说完,就递给了木虚明一本剑谱,木虚明恭敬的接下。 “听说你得到了霸刀,本来该送你一本刀谱的,可是为师用剑,就没有刻意去研究刀法,但是刀剑本就相通,你用人挝练会了九剑,霸刀应该也能运用。” 木虚明看着手中写着《九剑》的剑谱,再看着木万南手中的拐杖,略一沉思道:“师父,我还是习惯用棍,您并不依赖拐杖,可以将这藜仗送我吗?” “刀剑杀气是重了点,但是身在七彩大陆还是需要利器防身,今时不同往日,慈悲心也需要一点戾气,善良也需要带点锋芒,棍嘛,差了点。” “可是徒儿在南宋朝时就习惯用棍,打狗探路挑担都很方便。” “我懂你的心思,杀戒能不破还是不破的好,这样吧,枪棍也是相通的,为师给你另换一根棍,回头你自己装上一个合适的枪头,也算有了防身的利器,一般的战斗你用枪也能趁手。” 说完,木万南就凭空递给木虚明一根没有去掉黑色外皮,通体一般粗细,长约五尺五寸,直径约一寸的木棍。 “长是长了点,不过还好你有腰带或匼袍,杵着着实难看了点。” “师父说笑了,徒儿感激不尽,谢师父赐棍。” “此棍是六道木,等你用起来就知道它的妙处了,在我手上也有几十年了,今天终于替它找到一个绝佳的归宿。” 木虚明稍加端详了一下手中的木棍,疑惑道:“六道木?,这外表看着就是普通的黑树皮,并没有六道纵沟啊?” “这并不是南宋朝的那种六度木,降龙木,而是集合了除木之外的另外六种属性的奇木,因它杆内亦有六道莲花样的纹路,所以为师取名六道木。” “这么厉害,那它岂不是神木?” “可以这么说吧,去皮后杆光滑如镜,色泽金黄,六道竖行纹路的颜色对应除木之外的其它六彩,可以说是天然的武器。” “不加工就这么厉害,师父赐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佛讲不贪嗔痴,儒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物品虽好,就看你如何利用了。” “弟子明白!” “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维护一方和平,普度众生等的立意是大了点,用以自保却是可以的。” “是!弟子谨记!” “六道木没有什么文殊菩萨的六把智慧剑,也不代表什么六字真言,六道轮回,就是一奇木,本身倒是没那么多那么大的寓意,在你手上善加利用定能惊艳四方。” “是!徒儿一定会妥善利用。” “棍法为师就不用教你了,南宋朝时就教过了,新的我也没有研究过,就这样吧,两项俗务已完,明年再会,为师走了。” 木万南看了一眼方碑之外的辉夜,没等木虚明反应过来,木万南就在“了”的余音中消失不见了。 第六十三章 化剑为棍 木万南临别的一眼看向了辉夜,这也让辉夜感应到了他,这种感应没有那么强烈,只是灵光一闪,辉夜甚至都没有那么明确,只有极少的人在极少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感应,那就是被称为第七识的觉识,也被称为直觉识,经历识,当下识,无根识。 为了验证自己的觉识,辉夜早早的回到了长生殿,果然,在守卫的告知中,她知道了真相,木万南的本体在那一刻确实去了一线天山顶木虚明被封印的方碑处,因为不论是木万南还是木虚明的玄关牌都短暂的恢复了正常。 四下无人,辉夜这个七彩大陆最要强的公主又一次在玄天塔喜极而泣,沉寂了近百年的木万南终于因为另一个信球“活”了。 木万南给的《九剑》分为上三剑,中三剑,下三剑,木虚明不敢怠慢,没日没夜的在幻境内勤加苦练。 原本木虚明以为九剑肯定只是一个概述,《九剑》里面每剑肯定又分成很多的剑数,没成想却真的只有九剑,并没有其它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虚招。 下三剑注重防御,分别是第一剑挽花剑舞,第二剑剑过留痕,第三剑天朝之界。 挽花剑舞是将剑快速的旋转于自身周围,形成一个无死角的防御盾牌,能够格挡一切有形的来犯武器,剑过留痕是在挽花剑舞的基础上形成一道能量场,用以格挡大部分的异域技,天朝之界则是在前两剑的基础上形成异域,用以抵挡幻术幻境之类的异域技,是所谓天朝之境,不可侵犯。 挽花剑舞可以根据需要防御身前或身后,身侧或周身,虽然是很普通的防御招式,却不是人人都能得心应手的使用,需要极高的胆识和熟练度,长时间快速的飞舞不光需要消耗很多的异域之力,也考验自身的内力。 高级异域师一般不屑修炼挽花剑舞,只配合极高的精神之力选择一次性的防御性的异域技格挡或直接用武器见招拆招的格挡,除了受制于内力外,不使用挽花剑舞类的招式来防御也显得更加直接,实用,如果来犯的武器数量众多,也会优先考虑长时间存在的防御性的异域技。 虽然挽花剑舞看着有点被动,也更适合巭师和低级的异域师修炼,但其足够简单有效,也英姿飒爽,在高级异域师手中,甚至可以单靠意念发动,因此绝不是花拳绣腿,不屑于修炼此类的无非是觉得它更像是巭师眼中的功夫,傲慢与偏见使然。 至于剑过留痕和天朝之界就不是巭师能够修炼的了,虽然只是在挽花剑舞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强,却能以极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效果,比起直接消耗异域技优势明显,立于持久战。 中三剑注重消耗,第四剑灵闪一击,第五剑乂真义假,第六剑剑指八方。 灵闪一击意在下三剑的基础上寻找破绽快速接近敌人,变被动为主动,迫使敌人进行有效防御,防御不当则直接斩杀,主要消耗敌人的异域之力,虽然只是简单的以不动变为动,却需要极高的战斗经验和充足的四量,非瞬身之技,无可匹敌。 灵闪一击是九剑中剑招技巧最多的一剑,包括剑的常规击法劈、斩、抽、刺、点、悬、掀、压、削、扎、圈、提、撩、崩、截、抹、掩、格、拱、云、掘、穿、挑、搅、掠、扬、拐、挂、绞、扫等,是九剑的剑招精髓,可单纯使用,亦可配合内力,四量,异域技使用,技巧虽多,终为一剑。 乂真义假在灵闪一击的基础上制造两个分身虚影,利用虚影或真身主动出击,主消耗敌人的异域之力和精神之力,看似只是简单的增加了数量,敌人在防御上却只能进行递增式的回击。 剑指八方则是在乂真义假的基础上制造更多的分身虚影,快速移动形成一个圆圈,将敌人困在正中,再配合灵闪一击进行车轮战,不断骚扰消耗。 上三剑注重攻击,第七剑去留无意,第八剑惩戒之剑,第九剑卍剑归宗。 去留无意乃是看似不知所以却早已洞明一切之剑,利用第六识及之上的能力,洞悉敌人在三力上的破绽,可以毫无章法,一击伤敌或毙命,看似是偷袭,实则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此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惩戒之剑则是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势,化身恶灵之剑,形成剑雨,让敌人在悔恨和痛苦中绝望。 惩戒之剑最难之处就是化身恶灵之剑,只有足够光明和正义之人才能发动而不被吞噬,此招主要是最大程度的利用剑身自带的纹耀,侧重精神攻击。 卍剑归宗是九剑的最高奥义,也可以称之为灵魂之剑,是将个人意念和剑合一,形成佛光之剑,斩断敌人的过去于未来,回归根本,也是九剑中唯一不是杀招的一剑,卍剑的无缝攻击将灵魂剖析的体无完肤,最终敌人将成为痴呆,变成行尸走肉,是所谓我们意念合一,天下无敌。 木万南在九剑的基础上还创造了第十剑,只是没有写明修炼方法,甚至没有正式取名,只简单备注为神来之剑,封印之剑,再生之剑,顿悟之剑。 末了,《九剑》还写明:天下之剑,没有一击必杀之剑,须注重招式而不能拘泥于招式,一击不成,反复试之!九剑齐出,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木虚明用人挝练了三月,第一剑挽花剑舞利用旋转才勉强舞动周身,算是大成,剑过留痕虽有小成,而天朝之界却徒有其表,整个下三剑练的是稀里糊涂,马马虎虎,不成体统。 中三剑的第四剑灵闪一击是木虚明花费心思和精力最多的一剑,修炼了半年,重新掌握了不少技巧,但是也仅限于此,在速度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至于第五剑第六剑简直望尘莫及。 上三剑的第七剑去留无意跟中三剑的第四剑灵闪一击有异曲同工之妙,木虚明一开始还以为师父是将剑招重复了,直到他闭目养神,模拟战斗场景,无意激发了自己战斗的潜意识,瞬间超强的战斗意识令其不自觉快速出剑,才知道其中奥秘。 如果说灵闪一击是明面的利用剑招的攻击,去留无意这种不知所以的无形之剑才最为致命,只可惜这一剑也是随机应变之剑,千钧一发之剑,可遇不可求。 近一年下来,木虚明将九剑练了个稀碎,最后两剑甚至都没有做细心研究就放弃了,好在他喜欢用棍,在九剑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理解,自习了旋棍飞舞,棍过留痕,灵闪一棍,当头一棒,棍扫千军,盖压群雄,弓棍崩山,左右逢源,六道如意等几个自己称意的招式。 异域师的战斗,开局便接近尾声,花里胡哨的招式只会死的更快,所谓高手过招,一击毙命,只有熟稔于心,得心应手,千锤百炼后的实招能让人立于不败之地。 第六十四章 再参佛经 四象封印形成的方碑犹如一座能量塔,源源不断的汲取并供应给木虚明能量,不出两年,木虚明异域之力已经满级,很多异域师终极一生才能达到的高度让他躺着就达到了,只是木虚明自己还一无所知。 漫天飞雪,竹子全部弯着身躯,白茫茫的一片,令人心旷神怡,静谧的只能听见雪落的沙沙之响和不时传来的六道木棍旋转之声。 木虚明燥热难忍,血脉膨胀,竹林雪海配合行走的周天制冷亦压制不了他身心的狂热,每每此时只能轮流挥舞木棍,人挝和霸刀来进行宣泄,筋疲力竭时才能稍显安慰。 接连半月,任其怎么折腾手中的武器也再难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无奈他只能召唤出丹东,施展异域技五重罗生门与其对战。 “你太辛苦了,还是换我来主宰吧!” 恍惚中,木虚明仿佛听见两个不同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待他缓缓睁开眼,才发现仙风道骨的师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师父,救救我吧,我感觉我已经灵魂出窍了。” “是快出窍了。” “可是我并没有修炼达摩闭息功啊!” “木虚明没有,福安没有,罗震也没有,但是那最后一个可能有。” “最后一个?您是说那个最弱小的灵魂?” “应该是的,为师看到了不属于福安的弱小佛光,他应该也是与佛有缘之人,你能给我说说吗?” “徒儿很久没有睡着过了,刚才在睡梦中,隐约感应到了他,他叫教亨,俗姓王,字虚明,依旧生活在南宋朝,也是济州任城人,去年七岁出家在山东崇觉寺。” “那就对了,天权的四象封印顺带封印了罗震的灵魂,却没有封印其他三个,你的身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那快两年了,这个教亨已经以一种为师也不能参透的方式起码修得了达摩闭息功的第七重灵魂出窍。” “还可以这样?”木虚明惊诧道。 “你我二人都能相聚在这七彩大陆,还有啥是值得去费心疑惑的?” “也是,您这么一说,我的感应就越发清晰了,教亨已经变相的替我习得了全套的达摩闭息功和菩提心法。” “那这个教亨将来必然也是一代高僧!定能修成正果!没想到你跟前世还因缘不断,为师是越发看不懂你的存在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安排了。” “刚刚有那么一刻,我差点被那个最强大的灵魂主宰了,您不是说他被天权封印在了四象封印中吗?” “是招就有破绽,凡事即有多面,没有天衣无缝的存在,四象封印也只是限制,不能抹杀。” “不说这些了,师父,我刚刚是睡着了吗?是不是今后我都能睡着了?” “不尽然,也未必!为师为了平衡木万南和僧志南的灵魂花了近百年,而你体内竟然多达四个灵魂!” 木虚明一下子就气馁了,长吁一口气道:“刚刚真是幸福,竟然睡着了,可惜了,时光短暂啊!” “为师就欣赏你这种豁达的性格,许久没有遇见你这种有趣的灵魂了!” “七彩大陆没有佛,师父的苦衷我似有所感,我也怀念跟师父一起游历的日子,只可惜师父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这次为师来的有一会了,也观察了你好一会,你在失去意识时,你召唤的丹东就停止攻击消失了,否则刚刚我就出手了。” “是嘛,我怎么不知道,真是惭愧。” “只凭一个异域技就消耗掉七十级的异域之力,直到虚脱,也是难为你了。” “七十级?您是说我已经满级了吗?” “是的。” “可是我没有进行升级修炼啊?” “只是福安,教亨和木虚明没有,真正封印在方碑里的罗震有。” “原来是福安和木虚明一直在偷懒,人家罗震和教亨可是一直在修炼!” “不必自责,你是他们,他们也是你,互相成就很多人还求之不得呢。” “徒儿是受够了,谁要是求,我巴不得他能从我这里夺去呢。” “每个生命都有其不可承受之重,无法替换,福安不可诳语!” 见师父指出了自己的过错,木虚明赶紧恭敬的回道:“是!弟子知错了。” 看着木万南眼中慈爱的目光,木虚明颇感温暖,熟悉的归属感袭满全身,他赶紧站起身,抽出人挝道:“师父,我跟您耍耍我练的九剑吧!” 说完一个踉跄,又坐到了雪地上。 “都是杀人技,不是杂技卖耍,莫要儿戏,今日就算了吧,为师不走了,这两日你快快习得全部的金刚不坏神功和如来神掌,我好再次封印你。” 木虚明听见木万南说不走了,还要逗留两日,高兴的合不拢嘴,竟活灵活现的跟没事人一样在木万南面前蹦跶了起来。 满级的异域之力配合几乎满级的内力,再加上木万南的亲自指导,木虚明果然两日内就习得了全部的金刚不坏神功和如来神掌,木万南甚至还将自己补充的金刚不坏神功第十式不动如山也教予了木虚明。 临别将近,木虚明依依不舍了起来,害得木万南又是一阵的安慰:“你已经打通了体内的九百九十八个穴位,是一名绝顶的巭王了,剩下的十个穴位跟南宋朝所称的所谓三魂七魄有关,还需你今后自己去领悟打通。” “是!” “剩下的就是为师此行最主要的目的了,你要……” “您又要走了么?可不可以不修炼,再待几日,我们什么也不干,只参悟佛法就行。” 木万南捏了一把胡须,缓缓道:“不急,谁说我这会要走了,我还没有将你再次封印呢。” “封不封印的我不管,我只想跟您多呆一会。” “也难怪,你带着前世的记忆,却因为这小小的身躯限制了心智。” “您封印都是眨眼之事,徒儿自从来到七彩大陆还没有跟您参悟过佛法呢。” “那玩意不去参悟也罢,是法皆有桎梏,自得领悟就是最好的法。” “可是我们前世不是一直在修佛么?”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时势造英雄,今时不同往日,环境变了就要与时俱进。” “那徒儿要摒弃么?” “那倒不至于,在没有东西能替代它时,你可以去借鉴,也可以去完善,在我看来,它最大的意义就是教化,还是很有用的。” “七彩大陆没有佛,说明它就不是万能的,佛法无边的,是不是佛真的就不存在?” “这要取决于怎么去定义,不过是个符号,仙神修罗等也不过是个符号,没有什么是万能的,只有能万的,在人类的眼中,一切存在的意义都取决于是否被需要,而需要本身是有时空的局限的。” “被需要时就被粉饰,不被需要时就被摒弃,看来佛啊仙神修罗啊也是挺悲哀的。” “没有亘古的存在,也没有所有时空的都盛行,所有的意义都是生命在定义,而非生命早已超脱了定义。” “那徒儿说现在需要修佛来修心以获得内心的安宁,您能暂留与我参佛么?” “可以。” “太好了,我现在就需要这个。” “那为师就教你怎么利用佛法,平衡你体内众多的灵魂吧。” “求之不得,我们可以彻夜长谈。” “一切法忌空谈,忌故弄玄虚,忌不切实际,忌偷换概念,忌无法普及遍知,忌空口无凭,忌高谈阔论,忌无法复验,忌以讹传讹,忌教条崇拜,忌等等等等,南宋朝的佛大多都是粉饰佛,人造佛,佛法看似高深,成佛者众多,却不能复验,亦不能见诸于世人,因此,沉迷便是堕落。” “是啊,南宋朝亦不见鬼神,也不见妖仙,时空的局限,认知的局限让人一直在自欺欺人,人欺人,欺死人,仙神诸佛都要靠边。” “不见鬼神妖仙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当然也更不代表存在,为师说的佛是七彩大陆如仙神修罗一样实实在在的存在,不是所谓的觉者,修佛者,人云亦云神乎其神的虚构者,至于南宋朝那个时空存在的真正的佛,在七彩大陆就翻篇了,我们不做过多讨论。” “徒儿明白您的意思,您说的佛是七彩大陆上有仙神修罗一样神通的觉者,不是南宋朝故弄高深,沽名钓誉的凡夫俗子,我们还是单论佛经吧,我发现人造的东西放在人堆里都是适用的。” “不错,佛者,也有看不清楚而想看清楚之意,留给人的幻想,侥幸心理,寻求庇护的心理足以支撑其在人堆里盛行,南宋朝也好,七彩大陆也好,是人就同源,为师以自己的理解修善了一部分以适应七彩大陆,待为师一一传诵于你。” “是,谢师父传法。” 第六十五章 八卦封印 木万南向木虚明传法,整整进行了七天,而再次从玄关牌上得到信息的辉夜也在方碑之外徘徊了六天。 辉夜的第七识觉识意外得到了加强,竟然不自觉的一直在一线天山顶耗着,久久不愿离去。 第八天,木虚明终于得到久违的释怀,不再刻意恳求木万南的陪伴,他提议向师父展示自己的棍法和九剑,两套下来,木万南脸色凝重。 “为师原以为以你的觉悟,这么长时间下来,不该只到这种程度,原来是你的修炼不得要领。” “请师父示下。” “你似乎忘记了这里不是南宋朝,再初级的异域师也会利用御物之能。” 木虚明这才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万分惭愧道:“徒儿还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了,全以巭师之法练了。” “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你刻苦的过程也加速了升级,如今便能早一步解除封印。” “徒儿能出去了?”木虚明兴奋道。 “是的,天权本就是要关你两年,两年后四象封印会自动解除。” 忽地,木虚明又从兴奋变为沉思,木万南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语重心长的说道:“莫要贪恋此间安逸,关你两年就算是闭关两年,修行之人闭关养深积厚,不过是为了出关利益群生。” “是。” “升级上你走了捷径,空有其量,没有其质,今后还是要提高觉悟才行,天权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有足够的能量继续当个容器封印罗震,所以接下来为师对你的二次封印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那就来吧师父,徒弟准备好了。” 木万南抬手之间,右手食指中指蓄积惊人的封印之能再次指向木虚明额头,木虚明也再次瞬间失去意识,良久才从混沌中恢复过来。 “师父,这次封印貌似比上次久一点。” 木虚明不经意的一说,才发现木万南近乎虚脱,原来木万南这第二次的封印可不是简单的奈何印,而是八卦印。 木万南看出了木虚明眼中的关切,随即安慰道:“片刻就好,不必惊慌。” “师父的这次封印有什么说法吗?竟然让您如此耗费精力?” “为师这次施的是八卦印,是天权这种助益升级的四象封印所不能及的,为师虽然处于可以改变规则的高度却不能轻易打破规则,因此每个时期的封印都是为师提前替你规划好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徒儿让师父劳心费神了!” “当你不能改变规则的时候就要顺应规则,当你能改变规则的时候才能打破规则,甚至重新制定规则。” “是,徒儿明白!” “规律也是一样,规律虽然不能轻易改变,但是只要是规律,就有迹可循,就能为己所用。” “嗯,知道了。” “嗯。”木万南很是欣慰,因为木虚明的回答满是真诚,他能洞悉这点。 “那什么是四象印,什么是八卦印?” “四象印有很多,大同小异,只是名称不同罢了,天权的四象封印是大开大合之印,起吸收和消散之用,顺带结合了圣灵精华能量晶石,外观就是世人所见的方碑,没啥好说的,而八卦印就更多了,变化多端如八卦阵,你现在若想了解还为时尚早。” “那好吧,徒儿知道了,全凭师父安排。” “为师可以简单的说明一下,你听听即可,不必过分揣度。” “是。” 木万南图文并茂的在雪地上写写画画,木虚明这才知道,原来木万南上次施的奈何印其实是两仪印,桥印,半开半合印,起连通和限流之用,控制异域之力在木虚明体内的流通,填补天权的四象封印的不足,继续加强对罗震的封印。 八卦印是阵印,非开即封印,起分流和分配之用,也是控制异域之力在木虚明体内的流通,只不过更加的复杂。 八卦印将木虚明满级的异域之力平分成了十份,每份七级,第一份封印在开门,分配给木虚明的灵魂,乃主魂,元神位,以半神之力督导,亦称神门。 第二份封印在休门,分配给教亨的灵魂,乃觉魂,阳神位,以半仙之力督导,亦称仙门。 第三份封印在生门,分配给福安的灵魂,乃生魂,阴神位,以半佛之力督导,亦称佛门。 第四份到第七份比较特殊,分别封印在杜门,景门,惊门,伤门,对应哀魄,欲魄,惧魄,怒魄,全部分配给了如意櫰木甲,只以异域之力督导,主魂启用。 第八份到第十份全部封印在死门,分配给罗震的灵魂,对应恶魄,以半神半仙半佛三力外加木万南自己的终极意念督导。 八卦印是木万南特别为木虚明定制的,几乎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非集齐仙,神,佛三界之力所不能破,可以说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一旦四象封印解除,奈何印和八卦印的存在就非常必要了。 木虚明异域之力满级了,但是没有分流,限流,几次修炼耗尽异域之力都只是木虚明这个主魂耗尽的,若不是天权的四象封印,如此充足的能量怕是早被罗震夺去了主宰。 福安或教亨也曾不经意间短暂的主宰过,除了本体能感觉到差异,非绝顶高人不能分辨,外观上并无不同,欲要分裂而无从分裂的精气神总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都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有了木万南的八卦印,身份的切换就变得确切明朗简单多了,只需打开对应的八门即可,切换身份后八门内封印的异域之力可以瞬间启用,不用等着慢慢恢复。 八卦印封印之后,木虚明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终于不用单凭自己的意志和绵薄的三力去抗争灵魂间的争夺了。 正当木虚明兴奋之余,木万南说道:“为师不打算让你提前出去了,还是等天权的四象封印自行解除吧。” “是。”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不想,师父自然有师父的道理。” “师父一开始想成神,所以年轻时靠天赋修炼成了大陆第一,后来成神之路遇挫又想成仙,成仙之路遇挫又欲成佛,这些经历作用于你,为师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还是潜心修炼,不可急功近利。” “想必师父对于仙,神,佛此三界的修炼可能有侧重,却并没有先后之分,最终也不是因为您贪多嚼不烂,而是因为此三界对您的收纳有了分歧,您的修行超过了他们的预期,谁也不能决定该不该给您最终的“通关文牒”。” “那你是说不是师父贪多嚼不烂,而是因为所谓的仙,神,佛三界“嚼不烂”了?” “是的。” “不管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旁的,终归还是因为“贪多嚼不烂”喽。” “您并没有刻意为之,这不是谁的过错,凡事都有例外,看来什么仙,神,佛三界也需要完善!” “英雄所见略同,为师也曾这样认为过,可也是达到巅峰时才想到的,你的天赋远在为师之上。” “师父说笑了,我是看了师父的传才这样说的。” “师父的传?” “是的,辉老师撰写的。” “她赋予的个人情感太重,此传不够客观。” “那说明师父也看过了?” 木万南不置是否,而是欣然释怀道:“获得神只也好,位列仙班也好,成佛也罢,无所吊谓。” “师父是又在说脏话吗?” “无所吊谓!哈哈哈……” 第六十六章 破茧重生 就在木万南再次离开之前,木虚明也搞懂了心中的部分疑惑,其中就包括能支配八门中杜,景,惊,伤四门能量的如意櫰木甲。 木虚明差强人意的修炼被木万南抨击的体无完肤,经其点化,最后的几月终于突飞猛进,突如其来的快速成长也让他摈弃了之前一直存在并苦恼着他的错觉,不再以南宋人自居,这才真正的接受自己是一名异域师,势必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方碑解体,悄然湮灭,木虚明如时出关,此时一线天山顶的碑林只有三人在场,辉夜,土尚哲和木虚亮。 辉夜和木虚亮波澜不惊,放佛早就知道眼前的一切会发生似的,倒是土尚哲惊奇不已,身为一族之长见过很多大场面,但是木虚明的破茧重生还是震碎了他的理智。 木虚明适应了一下既熟悉又陌生的躯体,赶忙悬飞而来跟三人打招呼,短暂的寒暄过后,木虚明疑惑道:“其他人呢?娘亲他们呢?” “你娘亲去寻你爷爷和爹爹去了,这一去也差不多一年了,你说的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过这也难怪,七彩大陆的规矩,只第一年会到墓前祭奠亲人。” “哦。” “若不是三坚持要来看你,说你没死,外公今日也不会出现在此,差一点就错过了你劫后余生的奇景。” “我和三自小就心有灵犀,没想到他的心灵感应还是那么灵敏。” “可不是嘛,去年你娘亲让他也在这碑林写下俗文,他愣是不肯,坚定你只是睡着了。” “就是睡着了,外公,你看二哥这不就睡醒了吗?”木虚亮急切的抢过话茬说道。 一旁的辉夜见土尚哲和木虚亮亲情话题聊的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师父木万南呢?他怎么没有出现?” “辉老师知道我远祖来过?” “心灵感应,觉识的一种,我也不是没有!” “他早就走了,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辉夜有点失望,但也知晓这也是无可奈何,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他走之前托我给您这个。”木虚明说着就递给辉夜一本书。 辉夜看着书,无比动容,但是因为有旁人在,也就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淡淡的,不失傲慢与责怪的问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师父说您写的这本《弗人传》注入的个人情感太重,有失客观,所以还给你。” “还给我做甚,我又没有赠送过他?”辉夜明显还没有从埋怨中反应过来。 木虚明则精怪道:“这还不明显吗?他的意思是您写的不够客观,注入的个人情感太重,还给您就是让您重新写的意思。” “老娘干嘛要重新写,我写的又不是给他看的!” “关键是您写的他已经看了,让您重新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想再看新版?”木虚明得意的分析道,言语中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蕴。 辉夜自然知道木虚明的言外之意,但还是嘴硬道:“老娘凭什么重新写给他看!” “您就辛苦点,措辞尽量缓和点,您将人骂的狗血喷头,任凭谁是主人公看了也生气不是?” 辉夜又好气又好笑,嘴角露出一丝诡笑,木虚明趁她沉默之际,又抛出她感兴趣的话题道:“远祖对您总是问东问西的,哎,我怕我说不好,每次都想敷衍他来着。” 果然,辉夜顾不得身份和刚刚缓和的情绪,跟木虚明你一言我一语,聊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旁边的土尚哲和木虚亮根本插不上话。 土尚哲还没有从木虚明复活的兴奋中走出来,二人一直在谈论一个消失近百年的人竟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内心对此毫无波澜。 良久,木虚亮忍不住插话道:“二哥,明天就是除夕,我们赶紧回家吧,说不定娘亲已经找到爹爹和爷爷,这会已经赶回去了呢。” “是啊,你像是获得了重新一样,我们赶紧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一旁的土尚哲也提议道。 这时,辉夜却有点尴尬了,一旁的土尚哲看出了辉夜的心思,赶紧恭敬的说道:“我看你们师徒聊的甚欢,怕是一天一夜也聊不完,二公主要是不嫌弃,随我一同前往蔽府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打搅了。” “不打搅不打搅,二公主赏脸,土府蓬荜生辉,在下还求之不得呢。” 辉夜也不再客套,环视了一下,强大的精神之力四散而去,这是在示意隐藏的守卫继续跟随。 四人前脚刚走,金为泊利用无距也带着王婷赶到了碑林,惊讶之余,金为泊欣慰的笑了。 这次金为泊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去找了天都关的七位守护者,想探寻一下木虚明重获新生的原委,有此疑惑,他为了徒弟王婷,不得已要动用一下自己的关系。 天都关的七位守护者分别是王罡,鱼志辉,照晨,尘乐,后雪龙,力阳,柳金战,其中王罡跟金为泊最为相熟。 王罡告诉金为泊,“仙人所为,实难猜度”,还反问金为泊既已入无距之境,为何不当面询问,金为泊只得作罢。 王婷见师父很是在意这个木虚明,自然也就格外上心,心中暗暗发誓,将来势必打倒这个信球。 回家路上,土尚哲和木虚亮倒像是成了外人,完全插不上话,辉夜隐约觉得木虚明像是换了个人,他像是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谈吐和觉悟。 辉夜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这应该是木万南指点的缘故,通过后来的交谈,她也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如今木虚明王者归来,辉夜对初级异域师大赛更加有信心了。 由于土清灵并未归来,初一辉夜就带着木虚明,木虚亮俩兄弟返回了长生殿。 原来,木虚亮也受召成功了,土尚哲对木虚明被天权封印一事耿耿于怀,决定亲自在家授教木虚亮,如今木虚明死而复生,木虚亮执意要跟着木虚明,也只好让他们三兄弟在长生殿相聚。 木虚明回到长生殿,掀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时竟传为佳话,第九班也再次聚齐。 辉夜悄悄上了玄天塔,木虚明的玄关牌信息果然又变成了生命之力五级,精神之力一级,灵魂之力一级,异域之力七级,综合还是十四级异域士。 为了麻痹,迷惑敌人,也为了保护木虚明,辉夜暗自放松了对玄天塔的看护,将木虚明的玄天录故意泄露,这种示弱,用心良苦也好,居心叵测也罢,辉夜对木虚明的态度已经悄然改变,大赛的胜败已然不再是最主要的了。 第六十七章 以一挡七 木虚明的复活最震惊的是他未曾谋面,也未曾有过接触的敌人,辉泽帝国的世仇暗罗帝国,这种以先天出身和后天立场捆绑决定的事情令木虚明无可奈何,他虽然满不在乎,也嗤之以鼻,但每每想来还是有点啼笑皆非,心生抗拒。 就像亲戚,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事,谁能为之奈何! 如果说命运强制给了你亲戚,你别无选择,那自主的去选择什么样的朋友就显得更具意义了。 木虚明助人的同时,就是间接的在结交朋友,也从朋友的互助中体会到前世福安不曾有过的快乐,想想那个福安不经世事,妄自修佛,实在可笑可悲可叹!抛却一切,只为成佛,实在可恨可怜可恶! 人生来便会死去,这是一个要去经历的过程,从来不完全是要依靠什么修行寻求解脱的过程。 宇宙不以人为中心,人不存在特殊性,也就不该存在优越感。 佛从人来,所以佛也并非全知全能,不可盲目过分追捧,过度探究势必会引发自身的疯狂。 后人将过去视作已经被盖棺定论和枯本竭源的存在,不是在仰慕就是在批判,少有借鉴,却对未来充满幻想,修行只为寄托于来世的福报,反而忘了把握现在,实在是在亵渎生命。 佛是过去的,现在的,也是将来的,绝对不是来世的。 越想得越不可得!唯有机缘可得! 木虚明知道,福安全然是错了! 偏一佛法而抛弃万法,错的是彻彻底底。 因此,他要去经历,以全新的姿态,一个异域师的身份,去诠释重新来过的人生,利益群生也好,修行为己也好,他现在的反思决定了他当下的行为。 随着木虚明复活的快乐氛围淡去,带有目的性的修炼再次燃起! 第九班已经满员,木虚明特意不让换下土雅,一股不是傲慢的霸气充斥着他的头脑,所有先前还对大赛的胜败担忧的人都变成了信心满满。 “轮流使出全力攻击我,老大要检验你们的修行!”木虚明在修炼的幻境内郑重的说道,仿佛示第九班为无物。 “仇易,你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仇易见木虚明如此彪悍,竟然徒生仰慕,乖乖的点头默许。 见一时无人应战,土雅看不惯如此嚣张的木虚明,便率先出手,她迅速跳到场中,快速的施展出火鳞之盾,一片片利刃般的火鳞甲,以雷霆之势从四面八方飞向木虚明。 木虚明依旧镇定自若,迅速拿出了六道木,只听得叮叮当当,前后十八声清脆的声响,六道木打飞了袭来的全部火鳞甲。 见木虚明只以木棍还击,土雅右手摊开,往前一伸,被打飞的十八片火鳞甲又重新汇聚在土雅身前,随机怒道:“拿个木棍就来应付我,实在讨人烦!” 说罢,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以神似韦陀掌“双龙出海”的招式又将全部火鳞甲打出,正面直袭木虚明。 木虚明飞身躲闪,土雅也眼疾手快,收起双掌,火鳞甲折回,又从后背打向刚刚落地的木虚明。 木虚明感应到了身后的危险,落地瞬间就以双脚脚尖立地,身体前倾,几乎是贴在了地上,又躲过了土雅的攻击。 起身之后,便迅速使出了旋棍飞舞,短暂而沉闷的撞击声过后,木虚明又再次打飞了全部火鳞甲。 土雅依旧不甘,继续以同样的招式攻击木虚明,五次三番之后,木虚明不再客气,以一招横扫千军,将土雅的全部火鳞甲打向了百米外的山体中,深深的嵌了进去。 土雅越发生气了,就凭着一根其貌不扬的木棍,一波攻击下来,木虚明竟然都没有被逼出异域技,还轻松应对了,实在让人气愤。 土雅继续召唤出新的火鳞甲,形成盾牌,直勾勾的看着木虚明,缓缓的掏出了地灵剑,众人都惊呆了,这是土雅第一次亮出自己的专属武器,一把类似绝品斩灵剑的长剑。 地灵剑是土之一族的秘制武器,跟斩灵剑,天灵剑,木灵剑,金灵剑,水灵剑,火灵剑,风之刃,光剑等齐名,稀有度和武器排名仅次于斩灵剑,天灵剑和光剑。 因地灵剑是族秘制神兵利器,经过特殊处理后不受本族人等级限制即可驾驭,因此土雅才能使用这件绝品。 木虚明不识此剑,看着左手持盾,右手持剑的土雅,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将六道木棍正中放至脖颈,双手放松,耷拉着瘫在木棍两端。 这个无所谓,漫不经心的样子机具挑衅,着实惹怒了土雅,她轻蔑的嘴角一抿,喝道:“气死我了,老妹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土雅疾飞而来,近身后,一剑劈向木虚明。 木虚明以为只是普通的一个劈剑,便以六道木直挡,剑棍交接之下,一股强大的剑气将木虚明震飞三丈之外。 木虚明稳稳站住,此时仇易也瞬身在了木虚明身前。 “没事吧?”仇易关切的问道。 “没事。” 仇易回头确认,见木虚明和木棍真的都没事,便好奇道:“你这什么木棍,我还担心土雅刚刚会劈断了它,再伤着你了呢?” “为师这是如意六道棒!黑树皮我没有刮掉而已!闪开,你去保护土雅!” 说完,木虚明飞跳而起,越过仇易,重新站在了土雅面前,“妹子,再来!” “好大的口气!仇老师,你还是去保护你的师父吧!” 二人你攻我挡,飞上飞下,火鳞之盾在拆解和聚合间不断切换,木虚明亦在旋棍飞舞和棍扫千军两招间交替防御。 地灵剑强大的剑气虽然伤不了木虚明分毫,但是武器的强大还是压过了没有被木虚明完全开发使用的如意六道棒。 很快,木虚明不得不使用力破千斤卸掉地灵剑挥来的道道威压,他不敢轻易反击,只能硬抗。 土雅似乎只想劈断木虚明的木棍,她并没有直接去攻击木虚明本人,原本剑走轻灵,她却剑剑厚重的跟六道木硬刚。 木虚明自然也不会直接攻击土雅,他瞅准机会,利用弓棍崩山,再次打坏了土雅的火鳞之盾。 只见他将如意六道棒立在地上,单脚踩着地上的那端,双手握住另一端,注入大量的异域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力将木棍轻微弯曲,接着双手一松,同时另一只脚迅速以力破千斤踩在木棍正中,直接废掉了飞来的几片火鳞甲,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土雅看着碎掉的火鳞甲,双手紧握地灵剑,直接灌输全部异域之力,剑过头顶,狠狠的劈向木虚明。 木虚明不再怠慢,直接使用棍过留痕,挡住了土雅的全力一击,由于来不及使用定力,被再次震飞一丈有余。 见土雅能量不足,木虚明使出灵闪一棍,到达土雅身前时又及时收棍,只以当头一棒,轻轻地敲了一下。 当头一棒,全然没有半点伤害,但是已宣告战斗结束。 二人精彩激烈的战斗,换做旁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此时土雅看着木虚明,由于输的实在彻底,很是郁闷。 “哼,我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正欲走,木虚明叫住了她,“小气鬼,你就不想听听二哥的建议?” “屁的建议,留着你给我道歉的时候再说吧!” 土雅虽然觉得丢了面子,但还是没有径直离开幻境,只是选择了归队。 “接下来谁上?”仇易新奇中透着期待,期待中透着满意的说道。 第六十八章 迫开休门 要强好面的土雅没给木虚明当众提意见的机会,这点木虚明也是觉得好笑,但是转念一想,万一土雅告状说自己欺负她,也不好跟长辈交代,只能想着私下再找机会。 没有使用异域技就将天分极高,一向自信,修炼成果不俗的土雅制服,众人也是一时愣在原地,没人再敢轻易应战。 “今天谁也逃避不了,单打独斗后还有团队作战,准备好了就上!” 众人面面相觑,依旧没人上场,仇易有点不耐烦了,继续说道:“不要等老夫点名,输给你们的师父一点也不丢人!” “我来!” 风成刚跳出来,准备应战。 “好样的,身为一名异域师,首先气势上就不能输!”仇易对着风成刚,投来赞许的目光。 风成刚缓缓掏出自己家传的海神螺,对着木虚明就使出了千目衔风,这是一个队伍里的人都极其讨厌的技能,伤害不高,却被控制的非常难受,难以摆脱。 只见风成刚对着海神螺尾吹气,一个个龙卷风由近及远,由小变大,距离控制的刚刚好,全在木虚明的周围化开,形成强大的衔风。 他习惯大面积撒网,重点捕捞,遍布的一个个小衔风很快就有一个将木虚明衔到了半空,见施技成功,风成刚赶紧画风突变似的将所有的衔风都一一打向木虚明,一个接一个,毫无间隙,衔接的甚是及时。 持续的千目衔风造成持续的控制,木虚明跟着衔风旋转,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此时犹如被蜘蛛包裹的猎物,案板上捆绑的待宰羔羊,难以挣脱,一般人早就绝望伴着无力,无助心生认命,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半点不由己了。 木虚明一开始并未进行有效的躲闪,中招也是故意为之,并非大意,而风成刚自然也不会在千目衔风中夹杂撕裂等伤害性的技能,风眼中并未施加凝华的锯齿,掺杂其它附带的武器。 或许是木虚明一开始就小看了风成刚,他已觉醒“风之化身”,风成刚的千目衔风在此属性下竟然如数十年苦练出来的一样,毫无破绽。 不得已,木虚明使出了六道如意,他先反方向使出旋棍飞舞,再利用六道木进化成有风属性的棍过留痕,中和掉一部分千目衔风的劲道之后,只一招千斤坠,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此时再任其来多少道千目衔风,都能被六道如意一一化解了。 风成刚见自己的技能已经奈何不了木虚明了,便想认输,只是还没等他收手,木虚明的当头一棒就轻轻的敲在了他的头上。 接下来上场的便是金娟,她见木虚明如此之强,便不打算保留实力,悬停半空便施展出了百鸾朝凤。 木虚明几个躲闪下来,很快便落入下风,几记火焰云团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倒地之后,金娟没有来得及收手,后续的攻击直接震碎了地面,一片夹杂着灰尘的浓烟散去,众人看到木虚明缓缓起身,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老四,再来!”木虚明见金娟停手了,便大声喊道。 金娟领会,便二次施技,木虚明便以棍过留痕抵挡,不一会又败下阵来。 原来,旋棍飞舞对金娟的百鸾朝凤毫无用处,火焰云团更像是泡沫油团,连续的棍过留痕已经消耗完了木虚明的异域之力。 就在木虚明因能量耗尽停手之际,又几记鹰撮霆击般的火鸢样式的火焰云团重重的打在了木虚明身上。 金娟见状赶紧收手,可是木虚明身上原本防火的蛛莲璧合还是烧着了。 “我没事,莫惊慌!”木虚明大声说道。 众人大惊,却不见木虚明主动灭身上的火,只见他站立不动,闭眼作沉思冥想状,心中默念道:“休门,开!” 开了休门后,开门自动关闭,此时虽然是属于觉魂的教亨在主导,但身为主魂的木虚明依旧是跟教亨属于同生共死的关系,二者同时在控制一个躯体,不过在外界看来,还是他木虚明重新获得了七级异域之力。 众人正准备上前灭火,齐哄哄的还没有赶到,就只见木虚明急忙睁眼,只是身体一抖,火焰便被抖落到了地上。 此时仇易已在木虚明跟前,他看的真切,蛛莲璧合被烧了几个大破洞,里面木虚明的皮肉却一丝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仇易等来不及感叹,只听木虚明又说道:“老四,再来!” 金娟迟疑了一下,她的百鸾朝凤很难扑灭,一般情况下只能等它自己燃烧殆尽,刚刚已经伤着他了,怎么他还要继续。 木虚明自信满满,很有把握的样子仇易看在眼里,他虽然不知道木虚明怎么这么快就元气满满,但还是示意众人退去,让金娟继续全力以赴。 木虚明故技重施,使用对付风成刚的六道如意风属性,用棍过留痕试图弹飞金娟的百鸾朝凤。 这招果然管用,木虚明棍过留痕形成的金钟罩样的防御弹飞了持续不断的一团又一团的百鸾朝凤。 金娟见状,亦不甘示弱,她加大力度,每一记的百鸾朝凤打过去都形成一个冲击波,持续的攻击之下,木虚明一直在后退。 金娟以攻为守,压制的木虚明毫无还手之力,此时就看谁的技能持续时间够长了。 百鸾朝凤者,起码每次施技也有百记火鸢样的火焰云团,虽然一般情况下的攻击快速而敏捷,甚至能一股脑的施放出去,但此时,金娟因为加入了冲击波的缘故,故意放慢了攻击速度,越是拖延,越是有利。 攻击有效,木虚明节节败退,金娟的内心也在思考:“老大,这下你该如何应对呢?” 木虚明有很多种脱身,摆脱百鸾朝凤的压制的方法,但是他没有选择那样做,他硬刚就是为了检验金娟的百鸾朝凤的力度和持久度。 一开始他的闪躲也是为了检验百鸾朝凤的精准度和敏捷度,后来发现根本躲避不了,无端之火是属于意识态的技能,连此时的木虚明也毫无办法。 木虚明以千斤坠阻止了后退,接着使出了金刚不坏神功第四式无极反弹,他维持住棍过留痕,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金娟。 无极反弹使棍过留痕带着些许金光,金娟不明所以,便被自己的冲击波反弹,很快就在空中节节后退,只七步便被木虚明干扰到乱了节奏,停止了攻击。 接着木虚明使出灵闪一棍,跳到金娟身前,在空中给了金娟一个轻轻的当头一棒。 二人落地后,木虚明自言自语道:“这招该叫灵闪跳棍。” 第六十九章 大战极品 “老大,你已经连战三场了,需要恢复一下,明日再战么?”说此话的正是极品光系光即刘。 “不用,老大战意正浓,老二不必有所顾虑,尽管全力以赴!” “那我第四个出手,就当是我趁人之危,占尽便宜了!” “来吧,不用顾忌!” 光即刘看向仇易,此时仇易也不知木虚明的虚实,但见木虚明依旧自信,也就默许了让光即刘上场。 极品光系,第一环还是震符,木虚明自然不敢轻视,他收起如意六道棒,拿出人挝应对光即刘的攻击。 休门刚开,木虚明重新充满活力,这让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他以闪躲和预判艰难地躲过了光即刘的第一波攻击,散射的十二发激光射弹一发没中。 光即刘并不着急,原来他的第一波攻击也只是在试探,金娟的百鸾朝凤在速度上比激光射弹逊了很多,他已猜想到木虚明若想躲,只能靠预判。 随即他就预判了木虚明的预判,第二波激光射弹来势汹汹,木虚明躲闪不急,情急之下只能以人挝挡下。 木虚明心中掠过一丝欣慰,可是还没有等他过多遐想,光即刘就将余下的几波激光射弹一次性发射了出去,木虚明以千斤坠加力破千斤都没能摆脱被打飞出去的结局,强大的威压打在人挝上,木虚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才勉强落地,重新站立。 接着,光即刘没给木虚明喘气的机会,又是一波激光射弹,十二次的打击非常连贯,几乎没有间隙。 光即刘以为木虚明肯定来不及分析形势,自己的第三次出手就是终止之战。 可是这也未免太小看了木虚明,木虚明早就提前蓄势待发了,他以人挝使出剑过留痕,在挡住攻击的同时又使出了不动如山,虽然不动如山晚了那么一会,身躯直直的被震的向后滑行了几步,但最终还是稳稳的站住了。 眼前的一幕让光即刘慌了,在他的心目中,以常人的认知,同级别或相差不大的对手中,没人能够直面接下自己刚刚的几乎全力的一击。 人挝被震的发热,木虚明右手几乎已经拿不稳了,不得已悄悄的换成左手持剑。 光即刘看向仇易,目光如注,他在暗示仇易,是否可以使用自己的杀手锏,光灭感所授的最强一式。 仇易见光即刘要动真格的了,连忙出面阻止道:“第四场,平手!” 木虚明疑惑道:“怎么就平手了,我们还没有打完呢?” “再打恐怕就要有人受伤了,你们打的已经很精彩了,就此收手吧。” “不行,看老二的表情,明明后面还有更强的招式,我们再来过。” “不行,受伤了我可没法向公主大主殿交代!”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老二吧!” 这时,光即刘插话道:“仇老师,你也不用担心我,老大不会伤我的,我也伤不了他,我好歹是极品光系,您不能让我输的那么不体面?” 见二人都这么坚定,仇易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何必呢?言语上你都认输了还打什么?”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无憾,唯有一战!”光即刘默默念道。 “又不是决斗,何苦来哉!”仇易无奈,但也不再阻拦,默默在旁掠阵。 “激光三连冲!” “五重罗生门!” 二人几乎同时施技,激光三连冲打在五重罗生门上,伴随着剧烈的火光爆炸和冲击波震荡,五重罗生门前两门被打碎,余下三门安然无恙。 这个结果光即刘很是满意,这也验证了他激光三连冲的优越性,在此之前他的全力一击还仅仅只能打碎第一道门。 第九班的成员知晓光即刘激光三连冲的厉害,也知晓五重罗生门的特异,但当激光三连冲都只能打碎前两道五重罗生门的时候,还是惊讶不已。 激光三连冲是光即刘两年来一直在精进的绝招,也是光灭感亲自指导的绝招,十二波激光射弹被分成三大波,每波是四小波,第一大波主要是破甲,利用强大的冲击波和超高的激光焰攻破盾甲,第二大波主要是穿刺,在第一大波得势的情况下进行有效的杀伤,第三大波则是扩散,继续扩大杀伤,绝不给敌人挣扎的机会。 实战中,激光三连冲的攻击顺序可以根据需要灵活多变,不需要破甲的可直接进行穿刺和扩散,破甲无望的就先扩散,使用范围技能限制或杀伤无甲的部位,亦可单一使用,即三连冲使用同一功能。 激光三连冲将激光射弹细分为不同的三个功能,这不仅仅是功能上的改变,也是质的飞跃,其修炼的难度在于要利用精神之力才能将特定能量融合并分配成带有其它功能性的能量,这是一般的低级异域师万难做到的,属于衍生技的一种。 二人默契的终极一战看呆了仇易,他没有想到木虚明竟然还留有这样强悍的防御性异域技,光即刘的激光三连冲竟然只能打破其中的两道门,几乎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他,也为这不曾见过的五重罗生门所折服。 “老大,我认输了!” “别啊,你异域之力都六级了,接着打啊,耗完为止。” “有这个必要吗?” “非常有必要!你看他们……”木虚明指着第九班其他成员说道:“他们都惧怕你,其他各族系天生对你们极品光系有畏惧感,如此,还没战就已经在气势上输了一半,老大要彻彻底底的打败你,让他们知道,光系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可是你能战胜我只能说明你足够强大,不代表他们就能!” “继续打就是了,老大不是为了要羞辱你们极品光系,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面对强敌也要有敢于亮剑的勇气!”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接着,光即刘就抽出了自己的光剑,目光坚定的说道:“亮剑我也会,而且老大你小心了,这次我可不会轻易就认输了。” 这是光即刘第一次拿出自己的专属武器,此前第九班还没见他使用过。 “木虚明,幸亏你有仙品人挝,但也不可大意!莫要轻敌!”仇易不禁叫道。 “来吧,家父曾经教导,非生死存亡和维护家族荣誉,不可使用光剑,今天就是我的荣誉之战!” “老二,莫要小题大做,咱们只是……” 没等木虚明说完,光剑已然不由分说的挥到胸前。 光剑亦称为七彩光剑,只有七种颜色,就是代表七彩大陆七大异域师家族的那七种颜色,每个颜色代表一种不同的属性,制式跟绝品斩灵剑几乎一样,最大的不同也是其最奇异的外观就是光剑剑体几乎都是透明的熔融态。 光剑材质成迷,是一种专人专用的族系秘制武器,同等级别下地位仅次于斩灵剑,跟土雅的地灵剑一样,经过特殊处理后不受本族人等级限制就可驾驭。 光即刘使用的光剑是最常见的红色光剑,剑体像是快要达到熔点的熔融态的铁质剑胚,熔焰即是它的纹耀,每次挥砍都自待火焰在风中快速挥舞般的嘶啪声,除了机具视觉效果外,能熔断绝大多数的武器。 光剑自然毁不了仙品人挝,但是即是仙品,又岂能轻易被木虚明这种低级异域师驾驭,木虚明只能用其形,不能用其质,挖掘不出人挝的属性,发挥不出其正中的实力,被光剑震的节节败退,只能疲于应付。 或许是剑招上的不足,接连的攻击让木虚明轻松找到了破绽,只一招灵闪一击就将光剑连同光即刘震退三丈之外。 随即,光即刘一个横扫,一股强大的熔焰冲击波在木虚明身前炸裂开来,木虚明旋即飞身后退,同时还不忘使用剑过留痕规避爆炸伤害。 二人使用远程攻击,一攻一挡,毫无保留,将异域之力使用的是淋漓尽致。 光剑的优势也在后面体现了出来,木虚明异域之力高光即刘一级,但是手握仙品,还是让他消耗过快,不久,二人都慢了下来。 战斗最后,光即刘将光剑悬于身前,模仿雷磊攻击五重罗生门时候的样子,使出全部余力,准备发起最后的一击。 只见光即刘双掌向前一推,光剑几乎是瞬间就穿透并嵌在了木虚明再次使出的五重罗生门的第三门上。 五重罗生门隐遁,光剑掉落地上,木虚明撑剑而立,光即刘瘫坐在地,二人的战斗可以说是酣畅淋漓,精彩绝伦,但胜负已分。 第七十章 再开生门 前面跟土雅,金娟和风成刚的战斗都是达到战斗目的后点到为止,单单跟光即刘的战斗打的是筋疲力竭,足见木虚明对极品光系的重视了。 原本大家以为木虚明以一战七要提前结束时,却见木虚明直接坐在了地上,又是闭眼作沉思冥想状,心中默念道:“生门,开!” 接着,便站立起来,仇易顿觉奇怪,眨眼间,木虚明已然恢复如初。 “接下来是谁?”木虚明充满期待地说道。 “那就换我来吧,我是最先获取灵环的,熟练度最高,观察了五场我才来打,也算是占了点老大的便宜。”焱兰疾闪场中,冷静的说道。 “你熟练度最高,灵环却是最差,木虚明的能力你也见识了,这点先观察对手招式的便宜在实力面前无足轻重,你莫要大意!”仇易叮嘱道。 “是!老师!”焱兰安静的回道。 “小师父,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大能耐,但是千万不能小看了焱兰的能力,灵环的等级高低,品质优劣并不是评判一个异域师是否优异的唯一标准!”仇易转头又对木虚明叮嘱道。 “知道了,来吧!”木虚明依旧坦然自若。 “等一下!”土雅忽然叫道,“二哥,你衣服破了,待我去取件石棉防护服换上吧!” “不着急,回头再说!”木虚明收起人挝,又以木棍跟焱兰对阵。 众人沉默,谁也不理解木虚明为什么有能轻松对抗光剑的武器不用,反而又拿出那根其貌不扬,神秘难测的木棍,但见场中二人神情依旧平静,此时谁都知道,战斗可能随时就会发动。 焱兰心中知晓,木虚明的速度在第九班绝对是第一,自己即使是靠下意识来发动火石雨也未必一击必中,一旦突击失败,木虚明就能利用速度,在自己的反应极限外,轻松给自己一棒,就像之前给土雅,金娟,风成刚当头一棒那样。 木虚明也在考虑,自己要躲过焱兰的几波火石雨再中招,他要考验焱兰跟她的火石雨的极限。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二人虽然还不会熟练使用精神之力,但已经在内心进行了一场比试。 焱兰观察了木虚明很久,心中已有对策,只是自己先前并没有尝试过,一时没有把握,思索片刻,焱兰便毫不保留的拿出了自己的专属,一件精致的掌上熏笼,缥缈丝滑的青烟飘入焱兰的鼻孔,只一刹那的灵感迸发,三道火石雨同时毫无征兆的砸向木虚明。 这种大面积无死角的异域技,木虚明根本来不及闪躲,他再快的速度也只能暂时放弃逃跑,在中了其中一个火石雨的第一批火石攻击后,这才反应过来用棍过留痕进行防御。 之后,木虚明规避了余下的两拨火石攻击,才使出灵闪一棍,最终轻轻的给了焱兰一个当头一棒。 原来焱兰已经能够控制火蜥的火毒,在里面只混合了麻痹神经的毒素,剔除了致命感染物,以此只限制木虚明的速度。 二人的战斗几乎是几个眨眼便已结束,焱兰和众人吃惊的发现,熔铁一样的火石已经剥落了木虚明的上衣,木虚明白皙的皮肤短暂的变成了黑色树皮样,又很快恢复如初,外观竟没有丝毫的损伤。 “难道老大是树妖?”风成刚惊讶的大声叫道。 很快,风成刚就成了众矢之的,被轮番唇枪舌剑讨伐了,只能乖乖的一直讨饶。 仇易却已看出了端倪,解释道:“什么树妖,瞎说,没见识!这应该就是某种草木类的假皮。” “就是!就是!没常识!没见过草木类的假皮,总该听说过禽兽类的假肢吧!”土雅讥讽了一番,这才反应过来,着急欲出训练的幻境,去帮木虚明取衣服。 “先穿我的吧,你这一上一下要好长时间了,我跟老大身高相近,身材相仿。”风成刚边说边顺势就要脱下自己的衣服。 “只脱外衣就行了,里面的你老大用不到!”仇易赶忙命令道。 众人以为风成刚会脱光光,露出光膀,刚想阻止,风成刚已经脱下了石棉防护服,还好被仇易及时制止了,几个女孩子这才放下心来。 “不要石虎硅胶甲吗?没关系,我里面还有绒衣?” “不需要了!”仇易正色道。 木虚明没了上衣,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看着已被火石雨烧成炭灰的蛛莲璧合,小声的惋惜道:“可惜了我的蛛莲璧合,这可是娘亲给我买的,还花了十五个彩虹币呢,相当于五头叉角牛。” 木虚明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近身的焱兰听到了,“对不起老大,我已经最大可能的削弱了它的温度了。” “没事,老三你打的很好,是衣服太脆弱,与你无关。” 此时,木虚明已经穿上了风成刚递来的衣服,没等焱兰继续道歉,木虚明就转身大声说道:“老五,接下来该你了!” 平时训练藏着掖着,只为正式场上的一个惊艳,第九班谁也不曾亮出自己来长生殿之前就带着的专属,木虚明成功的激发了他们的斗志,都拼出全力,谁也不想输的太难堪。 这些专属虽然不是什么仙品神器,也不是什么绝无仅有,但之所以被称为专属,自然是因为家族或亲人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使用起来也是特别的亲切,熟练,甚至是默契,以至于能产生共鸣。 水永淼的专属也是海神螺,几乎跟风成刚的一模一样,还没上场,水永淼就已经拿了出来。 海神螺每吹出一个泡泡,那个泡泡便会一分为二,变成两个大小一样的泡泡,就这样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很快就布满了战场。 泡泡跟着水永淼的目光而动,迅速紧跟木虚明自爆,在经历了异常痛苦的麻痹和火辣辣的疼痛后,木虚明使用棍过留痕轻松化解了水永淼的泡沫之术。 木虚明以为战斗已经结束,正准备发动灵闪一棍时,水永淼吹着海神螺尾发出了海的声音,无数泡泡产生共振,爆破时形成音爆,棍过留痕失去作用,音爆瞬间使木虚明行动受限,失去反击能力。 爆破后的大泡泡会形成微小肉眼不可见的小泡泡,小泡泡同样能引起共振,残留在木虚明皮肤上的,在音爆产生的同时又再次发挥出麻痹神经的作用,每次音爆木虚明都像是遭到电击一样。 声音攻击一般是攻击听识,属于精神攻击的一种,一旦形成冲击波,也会造成其它伤害,木虚明精神之力只有一级,显然很容易中招,此时若是练就了天朝之界,也就能轻松应对音爆了。 渐渐的,如意櫰木甲让木虚明慢慢的适应了水永淼的攻击,虽然水永淼依旧在持续攻击,可都是一样的招式,并没有新花样。 木虚明实在是忍受的够够的,当即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第六场战斗。 第七十一章 树域限界 “柴静,该你了!”木虚明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还有必要上场吗?”柴静怯怯的说道。 “怎么没有必要!”木虚明跟仇易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在木虚明,仇易和第九班其他成员的一通鼓励下,柴静这才信心满满的走上场。 木虚明不打算快速结束跟柴静妹妹的战斗,他想继续激发柴静的潜力,充分发挥出木系辅助型异域师的天赋,顺带的也想改变柴静固守的关于世俗的偏见,那就是木系不能成为纯攻击型的异域师,甚至是攻守兼备型的异域师。 柴静见众人都下了全力,自然也不肯懈怠,便使出了自己全力之下的棘龙缠绕,扭曲的龙形荆棘如飞天的飞龙,破洞而出的怪物触手,如影随形的一边缠绕,一边欲要捆绑逃避的敌人。 几波下来,棘龙缠绕终归在速度上不敌,始终没有缠绕住木虚明,木虚明也在试探完棘柳的速度后,站立不动,直面飞舞着如意六道棒,打散打飞了所有的棘柳,任柴静如何加大力度,都未能伤木虚明分毫。 就在柴静欲气馁时,木虚明一记灵闪一棍,拦腰打飞了柴静。 众人都惊呆了,此前木虚明可没有下此狠手。 柴静也疑惑了,往日的木虚明总是像大哥哥一样对自己呵护有加,怎么就一棍把自己打飞了,这会站立起来都有些吃力了。 “老七,你的棘柳速度不够,韧度也不够,近六万年的棘柳不该这么弱,你试着将每根棘柳包裹上异域之力再试试!” 柴静面露痛苦的表情,艰难的站立起来,缓缓说道:“仇老师也是这样要求我的,可是我总是领会不到要义,根本做不到!” “那你的棘柳是怎么帮自己会队友恢复的?” “帮助恢复的不是从棘柳传输而来的异域之力,而是它本身的生命力,它是耗费自己的生命来帮别人清除负面效果的。” “这老大知道,这种短暂的生命之力能让获得帮助的人快速获得异域之力,这种超强超效率的能量传输,你应该效仿。” “老大,我施技时棘柳自带有生命之力,我该如何转换或直接让其附带异域之力?” “这就要靠你自己的觉悟了,据老大所知,大部分的木系都能做到,并不高级。” 见木虚明这样说,柴静更灰心了,顿觉自己果然天赋平平。 “别灰心!”木虚明见柴静有点伤心,安慰道:“你可以试着控制已经死去的棘柳,以此过渡一下,干死的棘柳韧度反而更大,操控起来速度也会上去。” “那要怎么做?”柴静瞬间又来了兴致。 “老七,遇事要自己先琢磨,不能总等别人提示,这样的话,觉悟难有提高。” 柴静不知所措起来,像做错事了的孩子。 见柴静确实为难,木虚明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次我就先告诉你吧,下次你要自己琢磨,我打伤了你,你要施技给自己获得恢复,那恢复之后,你能再操控已经死去干枯的棘柳了吗?” 柴静恍然大悟,赶紧照做,一顿折腾之后又发现,已经死去干枯的棘柳只能通过御物来操控了,完全跟施技时刚出现的新鲜棘柳不是一回事,速度上反而天差地别了。 “再来!” 木虚明又是一记灵闪一棍,拦腰打飞了柴静,只是这次的伤害有所保留,柴静没有上次受伤严重。 柴静只得再次对自己施技,以获得恢复,恢复之后,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这次恢复没有完全耗费掉棘柳的生命之力,没有完全死去的棘柳操控起来跟施技时刚出现的新鲜棘柳几乎没有差别。 柴静将这半死的棘柳打向木虚明,木虚明一招旋棍飞舞在打散了棘柳之后,又将柴静拦腰打飞了出去。 “再来!” 柴静无奈,又重复上次的模式再试了一次,完全没有理会到木虚明的用意,只是这次,木虚明收手了,没有再将柴静打飞出去。 “看来要让你被动领悟了!”木虚明浅浅的一说,又淡淡的说道:“树—域—限—界!” 几乎就在一瞬间,整个修炼用的幻境全部变成了原始森林,一片生机盎然的同时,周遭仿佛布满了生命之力,所有置身其中的人也瞬间感觉精神为之一振,充满了活力。 众人来不及惊讶,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灵魂都被洗涤了一样,继而萌生原始的冲动,像动植物一样,只剩下生机勃勃之态。 第九班的成员哪见过这种阵仗,就连仇易反应过来也是一阵惊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木万南独创的树域限界?” “什么是树域限界?”风成刚和水永淼等齐声问道。 “我只知道如果是树域限界,那就是木万南的独创,木系在此限界内能最大限度的获得增强,而其它族系的异域师则会遭到削弱,并且所有木系的技能都能得到强如本命技样的加强,施技者更是可以在此限界里随心所欲,四量加强,前七识加强,仿佛开启无限的异域飞升。” “这么厉害?那就是一种结界了?”光即刘说道。 “是的,只是木虚明制造的是一个没有附带伤害性功能的限界,我们所处的是一个用以恢复的限界。” “制造一个结界只为了恢复?”金娟好奇道。 “这个限界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要厉害!等会你们看看柴静的表现就知道它额外的妙用了,你们也可以利用上!这是多么难得的福利!” “我们也可以用上?不是说其它族系的异域师在这种限界内会遭到削弱吗?”风成刚反问道。 “说话笼统,理解能力也是笼统,你整个就是一个笼统的人,为师刚刚还说了,木虚明制造的是一个没有附带伤害性功能的限界,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带有增益的限界,只是这种增益对木系最有益而已!”仇易微怒道。 “那我们该如何利用?”焱兰不禁问道。 “等会你们看柴静的表现就明白了,她觉悟最低,她若能领悟,你们自然也能!” 众人不再言语,全都郑重的看着柴静,生怕错过细节。 树域限界早就让柴静完全恢复了,不用再施技给自身,只见她抬手施技,不用等棘柳半死,便能将异域之力附着在棘柳之上了。 有了异域之力的加持,棘龙缠绕果然在速度上有了极大的增强。 木虚明在中了棘龙缠绕后,荆棘欲刺破石棉防护服,缠绕之力让木虚明一时竟挣脱不得,浑身能量竟然使不出来。 此时木虚明的如意六道棍挡住了棘柳的进一步缠绕,窒息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但是双手被限制,一时竟也无法拔刀抽剑,大部分的普通功夫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观众又是一阵惊呼,原来柴静的棘龙缠绕可以这么厉害! 就在大家准备看木虚明接下来会怎么应对时,只见木虚明身上发出了金光,一片清脆的炸裂声过后,缠绕在木虚明身上的棘柳就被全部震断震飞。 原来是木虚明使出了金刚不坏神功第八式罗汉真身。 第九班的成员都忽略了木虚明身上的金光,因为刚刚跟金娟战斗时他们就已经见过了,此时已经不再好奇,而是将目光都盯在了柴静身上,反倒是仇易第一次见到木虚明身上的金光,他忍住内心的激动,新奇不已。 木虚明原本想以树域限界提高柴静这个木系异域师的觉悟,将半死的棘柳,再附加一半的异域之力,获得暂时的增强,没想到柴静直接就可以施技时便附加异域之力,不用等到棘柳半死。 将没有注灵的死物附加异域之力,第九班目前只有光即刘能够做到,而将活物输入异域之力,更是无一人能够做到,一个树域限界就让一向不被看好的柴静领悟了将异域之力输入活物的能力,真的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柴静其实在同批异域师中已经很强了,只是她面对的是木虚明,才显得不堪一击,获得树域限界的助益后能将木虚明控制住,属实是更强了,第九班的成员见此,才明白仇易刚刚的话中真意,个个跃跃欲试起来。 战斗结束,木虚明很是满意,正欲收回树域限界,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喊:“别!等一会!” “稍等啊!” “别啊老大!我也试试!” “小师父,且慢!……” 第七十二章 藏识药王 “光即刘!你们继续待在这限界里领悟!完事后,后面可自行安排!”仇易命令道。 没等光即刘回答,仇易已经小跑到木虚明身边,小声问道:“小师父,我们进一步说话。” 二人出了幻境,仇易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师父,我刚刚看见小师父说的那个金光了!” “哦,是么?看来你这两年确实收敛了不少,倒知道修身养性了。” “谢小师父夸奖!”仇易陪笑并立马恳求道:“原来真有你说的那种金光,我可以拥有吗?” 木虚明不假思索,立即回绝道:“不行!” “为什么?” “师父说,和宇宙相比,人类的愚蠢和邪恶是无限的。” “怎么讲?” “如果没有慈悲心,人类无限的幽暗会吞噬掉它,让它成为另一种邪恶。” “要怎样才算拥那个什么慈悲心?” “我不知道,师父让我试着去发现或创造一片可以滋润着它朝向光明的沃土。” 仇易无比失落,他不怀疑木虚明将来的能力,只是木虚明要做的实在太难,超出他的想象,对于没有指望的将来,他早就放弃了幻想。 木虚明也看出了仇易的失落和内心的虔诚,又安慰道:“是暂时不行,在我还不能控制它的传播时,它可能是一种灾难!我们来日方长,等我长大再说吧。” 仇易见事情有转机,也自信木虚明将来必然是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之人,立即来了精神:“那小师父可要说话算话!” 木虚明见眼前这个小老头这么在意,也充满了诚意,很是欣慰,“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单打独斗结束了,接下来我还要挑战他们整个团队呢。” “不着急,让他们在里面探讨探讨,明日再战不迟,药师陆东海寻你很久了,你辉老师让你尽快与他会面。” “药师?寻我干什么?” “自然是好事,你去炼药房找他吧,我也该去跟你辉老师汇报去了。” “汇报?汇报什么?” “当然也是汇报好事去。” “那好吧,可是那树域限界不会存在很久。” “不怕,以他们的觉悟,应该也够了,即使不够,也明日再说。”仇易说完就示意木虚明赶快去炼药房,他自己也先行一步快速离开了。 锻造阁后山,八棵梨灵兽园之西南,有五座连绵的小山,每山一谷,山称五指山,谷称五指谷,其间长满奇花异草,居中最高的一座山叫药王山,也叫中指山,此山谷为药王谷,药王山半山腰有一天然洞窟,叫药王洞,洞中幽暗,凸凹不平,仅通一线日光,两侧隙缝时有甘泉渗出,存有几处小泉,甘甜可口,清澈见底。 药王洞深邃狭长,相传雷致和和韩玉珍遍迹天下时曾到此寻山采药,惊奇于此处奇花异草丰富,便长留于此,暂居洞中,二人都不同程度的开启了第九识藏识,人称藏识药王。 而所谓藏识即是共享识,隐藏识,此识为前人经验之共享,因其含藏生起万法的引子,故亦称引子识,它就像是血脉传承一样,人人有而不自知,因缘生起,显相引世。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是因为人能不受控的唤醒一些藏识,模仿了前人思想,就模仿了前人的行为,自然就模仿了历史,导致历史不是在轮回就是在轮回中。 其实藏识每个物种都有,它游离于异域,或许属于一种未知的能量或物质,亦或者有一个共同的载体,属于跨物种的集体的识,共享的识,一旦唤醒藏识,便能觉醒一部分,为己所用。 比如狗,它生病了,会去找草药吃,人有时也会这样,它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只是开启了藏识,共享了经验,便能效仿。 这或许是曾经哪只狗生病了,主人去挖草药治好了它,它便记下了,狗的这部分记忆成了藏识,隐藏在共同的载体上,后世的狗生了同样的病,它若能唤醒这部分的藏识,无须任何指导,便能自行寻找相同的草药来吃。 又或者是人和狗生了同样的病,狗自行寻找草药来吃,然后好了,人效仿狗,也去找相同的草药来吃,果然跟狗一样治好了病,然后人的这部分记忆成了藏识,后世之人因缘生起,显相引世,亦能无师自通。 藏识每个物种都有,难能可贵之处是能不能唤醒自如,就像从来没有见过狮虎的狗,突然见了,会吓个半死,说是血脉压制也好,本能也好,其实本质上都是因为藏识,只因它的祖宗曾经将狮虎猎杀狗的恐怖记忆转变成了藏识,为了后代能更好的生存,这部分藏识隐藏在了能更易唤醒的本能里了。 灵魂是记忆的载体,而灵魂不灭,生命死后,灵魂当有同一个归宿,这个归宿清洗并保存了记忆,然后藏识形成,之后灵魂也变全新,重新轮回。 同物种的共享已属不易,跨物种难上加难,智慧等级不一样,唤醒藏识的程度就会不一样。 雷致和和韩玉珍能自如的唤醒有关医药的藏识,还是跨物种的,可见其真奇人异人也,其中雷致和博学多识,感应灵敏,凡所知必有感,凡有感必能识,能利用藏识发现周身十里的任何花草树木,韩玉珍则精通药理,善配方,明药识。 时间久远,药王洞早就没有了二人暂居时的生活痕迹,取而代之的,已经成了长生殿的炼药房。 炼药房内一处稍平整的墙壁,只残存一无名无姓之人留下的即兴小诗一首: 致和知必感,玉珍明药识。 疾病相扶持,守望齐共事。 救之以针剂,导之以药石。 智圆而行方,悬壶为济世。 低级的异域师休想飞身而入药王洞,只能通过机关吊篮,这里虽然不是什么禁地,但光是其独特的位置,便已显得十分神秘。 但是中指山不是此地最高的山,它只是风急天山脉一条支脉的尾段,想必里面渗出的甘泉也不过是更高支脉融化的雪水,因此去过药王洞的人都觉得此洞平平无奇。 只有明药理懂行的人才明白,单纯来看药王洞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真正有价值的是里面的药师,药典以及药材。 长生殿只有一个药奴,三个药徒,三个药郎,一个药师,没有药王,更别提药王之上的了,没落可见一斑,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唐门的兴盛。 这唯一的药师为了医技,遍迹天下,听闻有人喝了百草哭还存活了下来,几经打听,才知道此人叫木虚明,已经来到长生殿。 赶回长生殿又恰逢木虚明被天权封印,无奈又再次远出。 再次听闻木虚明没死,又回到了长生殿,他兴奋的又跑回来,只为尽快一探究竟。 好奇,强烈的探索欲,对医术的痴迷,让药师陆东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木虚明,不过辉夜给了陆东海一个命令,只能让木虚明去找他,他不能去找木虚明,干扰其修炼。 第七十三章 仇易改命 木虚明去炼药房见药师陆东海是陆东海求之不得之事,早就习惯性的风餐露宿在中指山山脚下屈尊等候木虚明多日。 木虚明远远就看见一个老头,佝偻着背,长长的白发白须,样貌很像是久不逢世的山人,以为他应该就是把手机关吊篮的,正欲开口让他帮忙让自己上去。 后山不常有人来,陆东海也早早看见了木虚明走来,见腰间悬挂着一个葫芦,便猜是玄巫葫,心中已猜到木虚明的身份。 “小儿可是木虚明?” “回老者,正是。” “听说你喝了贾针晶的百草哭?”陆东海难掩激动,直接进入主题。 “是的。”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听说你还喝了不少?”陆东海几乎是惊叫着问道。 “回老者,是个侥幸。” “侥幸?不可能,肯定有原因的?” “是有蹊跷,只是我不能跟您说。” “为什么?” “辉老师交代,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于外人道也!” 陆东海知晓木虚明口中的辉老师指的是谁,也不敢反驳,只是无奈的叹道:“是啊,此事确实事关重大,过多透漏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望老者体谅。” “既然不可于外人道也,那我就收你为徒吧,这样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个……”木虚明面露难色。 “我就是陆东海,长生殿唯一的药师,拜我为师不亏待你!” “老者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辉老师交代,日后我再拜师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哎,女人就是麻烦。”陆东海小声嘀咕道,接着又慷慨激昂道:“以我大药师的身份,收你难道还委屈你了,走,随我去找她理论。” 陆东海说完就将双手悠哉的放在后背,踱着步走了,完全不给木虚明再说话的机会,木虚明只能在后面跟着。 此时,仇易正在跟辉夜汇报木虚明的情况,二人的密谈也刚刚开始。 “启禀二公主大主殿,木虚明今日正常随第九班训练了。” “哦,是嘛?他可跟得上第九班的训练进度?” “他以一人之力,车轮战打败了第九班的所有成员。” “什么?”辉夜满脸疑惑,非常吃惊,完全不敢相信。 仇易见辉夜不信,又赶紧说道:“属下不敢撒谎,小师父真的以一人之力轻松战败了他们七个。” “那我们培养了这么久的第九班就这么不堪?” “我看未必,是小师父太强了。” “他是不是使用了人挝或霸刀,以武器的决定性优势战胜的他们?” “不是,人挝他倒是使用了,不过也只是用以抵挡光即刘的激光射弹,只用作防御,没有攻击,而霸刀压根没有使用过,他只以一根叫如意六道棒的木棍还击。” “如意六道棒?……木棍?是个什么东西?” “外观就像是一根普通的木棍,不过可以使出金属性和风属性,既然木虚明叫它如意六道棒,我猜此棍应该能使出六种属性。” “七彩大陆有主要的七种属性,这么明显的漏洞木万南是不会犯的,这如意六道棒肯定是他交予木虚明的,加上木棍本身的木属性,我猜它应该能使出全部的七种属性才对。” “还是二公主大主殿高明!” “你去叫他过来,老娘当面问问就是了。” “是。” 仇易正欲走,又突然想起点什么,又赶紧补充道:“差点忘了,小师父他还会树域限界,能量好像也用不完似的。” “树域……限界……?能量用不完?” “是的,想必是他右手的能力。” “他什么时候上的彩?” “属下不知。” “一问三不知就来禀报!”辉夜微怒道。 仇易立马下跪,求饶道:“属下知错,望二公主开恩!”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把跟太子在一起的那一套带我这里来!” “是,属下一定谨记!” “赶紧给老娘爬起来,好歹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还是个异域圣,动不动就下跪成何体统,能不能有点出息!” “是,属下一定谨记!”仇易说着,也赶紧真的就爬起来的。 “瞧你那毕恭屈漆的狼狈样,是老娘没有给够你尊严和特权吗?” “不是的,属下只是习惯了,一时没有改过来。” “你慢慢习惯吧,老娘可没有那个耐心,今后在我这尽量落落大方点。” “是,属下明白。” “今后也不用老是属下长属下短的了,你是我请的老师,又是木虚明的徒弟,在我跟前多说‘我’就是了。” “是……那个……我明白了。” “自在些,就像你上次替我出门办事,到了辉泽帝都,只半天时间就去了妓院,赌场和毒场,花光了一年的积蓄,你那股自信劲哪去了?” 仇易又是扑通一声跪下,悔恨道:“我知错了!望二公主开恩!” “老娘又没说个啥,这些都是你平生最爱,我又没说不准你去!” “可这些毕竟不体面,我怕影响您的声誉……” “怕影响我的声誉?你去妓院前后要了六个漂亮的姑娘,我又不是其中之一,怎么就影响我的声誉了,再说你真的要是怕,就该不去啊?” “我知错了!” “我又没说你有错,没有影响办正事,老娘才不在乎你的私事!”仇易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依旧默默的埋头跪在地上。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说是我的下属吧,我也没把你当下属,说不是我的下属吧,又吃我的俸禄替我办事,你逆天改命只能说你是遇见了一位好师父。” “是,我必毕生报答小师父。” “若你对你师父足够了解便知他根本不需要也不在乎你的报答。” “是,小师父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行了,赶紧起来去叫你师父过来吧,别在这拍马屁了。” “是。” 仇易慢慢起身,刚走出三步,又被辉夜的话拦住,“仇易,你说你连续不间断的前后要了六个漂亮姑娘,你这种小体格真的受的了么?” 仇易也没想到,身为公主的辉夜会有这么一问,只能敷衍道:“二公主有所不知,往往越是精瘦的人,性欲越是旺盛,我就属于精瘦中那种不惜命的。” “滚吧!” “好咧。”仇易微微一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拘束,仿佛刚刚是展现了自己雄风的一面,竟自信了起来。 刚走出慈心殿,就看见陆东海和木虚明往这边走来,仇易就又折了回去。 “怎么还没滚!” “师祖,陆东海带着小师父已经来了,都到门口了。” “仇易,老娘让你自信点,自在些,可没说让你不懂规矩!” 仇易略显窘迫,知道辉夜是不喜欢自己叫她师祖,顿觉有点失态,立马打了自己一嘴巴,赔笑道:“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下次再拍马屁,就没掌嘴这么好糊弄了,非把你关妓院喝上三个月的萎靡草,再和驼骡关一个圈喝三个月的壮阳草!” 仇易吓的一愣一愣的,辉夜可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主,赶紧开溜了。 就从这种微妙的对话中不难看出,仇易早已踏上了另一条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之路。 第七十四章 再拜药师 “二公主,我要收他为徒,你看是否可以应允?”陆东海见到辉夜,并不绕弯子,指着木虚明,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看你那傲娇的样,跟你兄长一个德行!” “我不混官场,跑江湖而已,只善医药,不善言辞,还请二公主包涵。” “只善医药,不善言辞?我看你嘴上功夫倒是比医药厉害!” “此话怎讲?”陆东海见辉夜怀疑他的医术,很是不屑。 “莫在老娘这自负,你若是医药绝顶,岂会让唐门独当一面?” 陆东海心虚了,低声又问道:“一码归一码,我要收他为徒,可否行个方便?” “可以啊,你这大药师都开口了,我有什么好拦的,再说我寻你回来也是正有此意来着。” “谢二公主成全!”陆东海这才恭敬起来。 木虚明愣在原地,凭空又多一师父,正在纳闷之际,陆东海着急说道:“好了,现在都不是外人了,你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可拜师流程还没有走呢?”木虚明说道。 “繁文缛节,不要也罢!你快说说!” 这时辉夜也纳闷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你要问他什么?” “他喝了百草哭没有死,我要知道他是怎么解毒的?”陆东海依旧很急切。 “那你就说说看吧,其实我也一直挺好奇的。” “是,辉老师,陆老师,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解毒,也不会解百草哭的毒,我是将其部分发散,分开稀毒,余毒钝化,主毒外移,分批吸收,又分批给排出体外了。” 辉夜听的云山雾里的,就连陆东海都听的糊涂,追问道:“怎么讲?” “我后来翻药典了,没有找到出处,但经我试药,它确实是近百种草药合成的,正常情况下无药可解,喝多了必死无疑。”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是个巭师,练就了一种内功,其中有一层是百毒不侵,虽然在七彩大陆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很有用,我喝下百草哭时,毒药没有那么快被我吸收,还自行弱化了其中几味常规毒药,后来进入体内的少量毒药也被此内功逼出体外,以汗排出了,这就是部分发散……” “不要停顿,接着说。”陆东海来了兴致。 “百草哭有麻痹神经,弱化反应的成分,也有安神,镇痛,欣慰心灵的成分,很容易让中毒者疏忽大意,就在我中毒症状轻微缓解时,我受到未知指引,就水吃下了大量的观音土,这就是分开稀毒。” “什么是观音土?” “观音土就是一种灰白色的似面粉的土。” “你说的可是白陶土?” “就是它,圭瓷城随处可见。” “这倒是,圭瓷城缺啥也不可能缺陶土,这土能解百草哭?” “观音土遇水膨胀,稀释并吸附了大量百草哭,钝化了毒性,也将毒药的成分分开了,能稀释和吸附的成分最终形成粪便排出体外。” “那主毒外移呢?” “那就要靠我身上穿的如意櫰木甲了,它吸收了最主要的毒,帮我抗下了所有,余毒我用内功分批吸收,再分批排出,对我造成的伤害就不致命了。” “如意櫰木甲?櫰木可是传说中的东西?”陆东海惊讶道。 “我远祖给我穿的,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说着木虚明就欲要脱衣展示自己的如意櫰木甲,但被辉夜及时制止了。 “你刚刚说的受到未知的指引可是唤醒了藏识?”辉夜好奇道。 “应该是的。” “你还知道藏识?” “略知,我查过典籍。” “那你说说看。”辉夜欲要听个究竟。 “人杂念太多,很难开启藏识,藏识就像是异域器,能感应每个异域师的异域球,但基本都是异域器能感应异域球,而异域球却很难感应异域器,唤醒藏识就像是异域球感应到了异域器,获得灵感等并莫名同步了异域器里存取的知识。” “很好,很不错的比喻。” 陆东海见二人聊偏了话题,赶紧插话道:“你说你分析出了百草哭里的几味毒药,他们都是什么?” “急性子、常山、两面针、飞扬跋扈草、狗脊、臭灵丹草、芦根、雪上一枝蒿、桔梗、茵陈蒿、甘遂、生草乌、大满贯、苦茶、毛莨、天雄、茯苓、商路、仙茅、斑蟊、芹菜。” 陆东海简直难以置信,惊呼道:“真是惊为天人!你试药一次就能知道这么多?” “主要是我将观音土硬化后的大便进行了研究,这些都是观音土能钝化和吸附的成分,其它成分我很难辨识,不像真正的药师,他们才是真正的在试药,通过中毒便能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很快配出解药。” “那你是抬举药师了,那是药王才有的境界,老夫也只能识别出三棵针、枳壳、马钱子、天仙子、千金子、苍耳子、大头菇、死亡天使、天使之翼、死亡帽、红伞、白伞、半夏、九里香、杏仁、柴胡、黄苓、白术、紫苏叶、红娘虫、青娘虫、甘草、茴香、人参等,解药更是无从说起。” 陆东海无比惭愧,自叹不如,仅存的一点自负在谈起百草哭时瞬间荡然无存。 辉夜对木虚明再一次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对医药有研究,甚至真的是凭自己的天赋从天下最毒的毒药,唐门最负盛名的百草哭下逃生。 “好了,你们师徒改天再斗法吧,我有事要单独询问木虚明。” “惭愧至极,这小孩天赋极高,怕是药王的坯子,我怕是教不了啊。” “你刚刚还吵吵着让木虚明拜你为师,人家都叫老师了你倒反悔了?” “不是反悔,实在是太勉强,怕浪费了好苗子。” “这么厉害的苗子,还唤醒过藏识,当你徒弟,你就偷着乐吧!你也可以像你大哥一样,将他收为关门弟子,也算此生无憾了吧?” “这……” “有啥不好面对的,我护你周全,就是为了让你当他师父,有了他的帮助,说不定你也能早日突破心中的执念!” “谢二公主成全,是在下愚昧无知了,我定会倾囊相授。” 陆东海恭敬的退出,临走又向木虚明说道:“好徒儿,时不我待,跟二公主谈完话,就去找我。” 木虚明很有规矩的回道:“是,陆老师。” 回完话,就见陆东海无比轻松的大步走了,步伐轻快,没有来时的那般沉重。 “辉老师,陆大药师可是我那陆神工师父的弟弟?” “正是。” “那他为何比神工师父苍老那么多?” “他经年试药,被毒反噬所致。” “是百草哭吗?” “当然不全是,百草哭是他三妹陆东经的杰作,害人无数,这一家人也是相爱相杀,你大药师的妻子就是在试药时死于百草哭,所以陆东海立誓要找出百草哭的解药。” “原来如此,但是这百草哭一旦中毒就会吞噬生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除非喝的少或及时催吐,再钝化药性,否则神仙难救。” “神仙难救?你不就活了吗?你知道你喝下的量足够毒死十个大人吗?” “可是我的情况极为特殊,旁人很难效仿,如此毒的毒药,成分又是那么复杂,我相信即使是发明它的人也配不出解药。” 辉夜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此,唐门长老陆东经也配不出解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她自己的女儿误喝,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消逝。” “我不知道神仙到底有多大能耐,但是假如能让生命逆生长或器官再生,倒是有一线生机。” “你看,你这小鬼不就找到问题所在了吗?让生命逆生长或器官再生在神仙那都不是什么难事,异域师也能做到一二,到时候你可以跟你的大药师师父一起再研究研究,至于你说的神仙到底有多大能耐嘛,那天权不是封印了你两年,你不吃不喝不还活着嘛。” 木虚明憨憨一笑,接着辉夜又煞有介事的问道:“下这么狠的毒,非要置人于死地,你可知是谁要对你下药?” 木虚明尴尬道:“略知。” “老娘也帮你查了,确实是贾针晶和木天幼,你的奶奶和姑姑,听说是为了玄巫葫,一开始并不知情你是谁。” “嗨,不提也罢。” “那就不提了,老娘来问问你,你那根木棍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五章 仇易上道 不管是行走江湖还是当朝乡野,哪里都避不开要跟毒打交道,这就让一向善于制毒用毒解毒的唐门成为七彩大陆十八门中的名门。 辉夜眼光毒辣,知晓了木虚明从百草哭下逃过生后,便着手保护起遍迹天下的陆东海,一旦二人在长生殿接触,就有机会破解百草哭,而唐门虽然对百草哭异常自信,但也绝对不允许它有被破解的可能。 好在陆东海是长生殿的人,行踪多少对留守长生殿的徒弟有过透露,在唐门没有对其灭口之前,辉夜的影卫就找到了陆东海。 百草哭有近百种不同的草药虫药矿石药合成,成分极其复杂,想要以药解药,只能是徒劳无功,木虚明一直在考虑如何能另辟蹊径解毒。 在南宋朝当行脚僧时,福安也算是有名的行脚医,但是他对百草哭却是全然没有任何办法,此药有蛰伏期,木虚明在自救的同时也有想过要去救堂弟木虚理,奈何自己极度虚脱,身旁的大人也不让冒险。 木虚理错过了催吐时机,木虚明自知已无法解毒,无力回天,回天乏术,他心生愧疚,所以找到百草哭的解毒之法也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木虚明自己也没有想到,封印一解,自己就忙的不可开交,啥事都找上门来,全然没有了在四象封印里的逍遥自在,只有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不眠夜,才能享受到难能可贵的孤独。 这种孤独不是孤单,不是寂寞,不是空虚,不是无聊,不是被动,是心灵的另一种归宿和寄托,是心灵充实至极的境界,是精神世界隔离出来的一方净土…… 君子慎独,木虚明却玩起了花样,他随意切换八门中的前三门,让木虚明,福安和教亨各自内省,互相倾诉,练习开门后不同人格的自适应速度。 第九班以团队的力量对战木虚明,木虚明艰难的胜出,第九班的成员也领教了五等兑符灵环的厉害,仙品武器的绝对优势,以及巭师的可造之处。 第九班是大赛胜利的关键,团战就被木虚明一人给战败,辛苦了那么久,观战的辉夜和仇易内心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这比他们自己被木虚明打败还要难受。 看到第九班的成员全力以赴,各显神通,竟然隐藏了那么多的个人长处,辉夜很是生气,责问仇易身为他们的老师为何战前没有知悉。 这让仇易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其实辉夜的每次借机敲打也只是想激发仇易的好胜心,的确,辉夜的目的达到了,他确实变得负责和富有进取心。 可是接连被骂,也让仇易不怒反喜,仿佛是在犯贱,这是让辉夜万万想不到的。 一个长期身处底层,被奴役和被压迫的人,突然有人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尊严,他就像是获得重生一样,有了自己的价值和目标。 一个人最大的可悲之处就是不被利用,这种事发生在一个能人身上尤显可悲。 谁生来也不是为了侍奉权贵的,可是有时候即便是侍奉权贵都不一定有用武之地,何况单靠个人。 对有些人而言,能侍奉权贵可能就花光了自己的全部气力和运气,最终还是如枯叶一样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从来憾事难为人, 少有英雄不落泪。 仇易试图讨好和巴结辉夜,辉夜不吃这一套,总是弄巧成拙,渐渐地,仇易也明了辉夜的为人,她确实给了仇易足够的特殊。 仇易打心底认了木虚明当师父,认辉夜当师祖,他知道只有用心做事,用心做人,才能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打动辉夜,而不是一味地讨好和巴结。 自己人是不需要讨好和巴结的,仇易能跟辉夜称为自己人是各取所需,一个需要尊严和地位,一个需要助手和死侍,倘若双方还是自愿,那关系就是牢靠的。 为了摸清第九班所有成员的底细,仇易进行了训诫,通过训诫得知金娟从家里带来的是极品斩灵剑和绝品火焱戒,焱兰的是掌上熏笼和绝品斩灵剑,风成刚和水永淼的均是极品斩灵剑和海神螺,光即刘的是上品激光坠和光剑,土雅的是地心宇宙甲和地灵剑,柴静啥也没有,只有一件改小的陈旧藤席丝护心甲。 做好了准备工作,仇易信心满满,自认下次汇报定能让辉夜满意。 不日,如他所愿,一开始辉夜确实很满意,对仇易也是赞赏有加,“木虚明这几日还是在跟着陆东海学医?” “是的。” “修炼可有进展?” “亦有进展,他半天学医,半天指导第九班修炼。” “他指导修炼了,你在干啥?” “我在旁观,偶尔指出不足之处。” “很好,不过学医是个漫长的过程,老娘可没有那个耐心,你也擅长用毒,今后就给木虚明和第九班这帮孩子下毒吧,让他们自己解,要赶在大赛前让他们对毒有一定的抗性。” “是,我会掌握好分寸。” “掌握不好分寸,毒坏一个我就灭了你!” “明白。” 仇易面对辉夜的警告和威严,这次没有选择唯唯诺诺,终于是上道了,“回头你跟陆东海说,先教木虚明用毒,我们时间有限,第九班的用毒之法就由你来教。” “我已经在普及了,只是还没有对他们用毒。” “这些都是长生殿的常规教程,我就不过问了,你跟上其它班的节奏就行了。” “是。” “第九班的训练属机密,特别是有关木虚明的所有,你可有办妥?” “已办妥。” “上次木虚明那合二为一的幻境你也没有找到什么特别之处,实践出真知,没有实战,就像摸不透的幻境一样,我始终觉得不够把握,你有帮老娘物色到可行的任务吗?” “有,石崇对天下的新鲜事喜闻乐道,听闻高瓒,诸葛昂和王瑜三人对妾有特殊嗜好,便请来满足好奇心,此三人丧尽天良,凶残至极,枉为人道,坏到了骨髓里,江湖已有赏善罚恶令,我们可以半路截杀。” “任务难度大了点,不过正好可以让木虚明破破防,他不杀生,身为异域师,这怎么行!这次你办的很好。” “他们下月初会去拜见石崇,我们要趁早动身埋伏,所以修炼可能会被暂搁。” “那可不行,修炼必须随时随地进行,你叫上雷磊,季平和陆东海同往,我会派萧炎和柳艳博带着影卫随行。” “这次您不出面?” “石崇的宠妾绿珠外逃,被我掳来,已替我战死,我不便出面,非必要我还不想得罪他。” “明白了,我们尽量暗中埋伏,不会授人以柄。” “刺杀是你强项,这我放心,关键是要让小鬼们亲自上阵,得到实战锻炼。” “明白。” “告诉雷磊和季平,要特别留意木虚明,最好让他克服心魔,杀人,特别是惩治坏人恶人,不该是什么难事!” “是。” 第七十六章 首次任务 石崇者一面奢华斗富,一面贪财吝啬,视生命如草芥,杀人如碾蚁,为人八面玲珑,深谙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这个东西,有人称其为精华,有人称其为糟粕,而历史长了,花样就多,情形 就越复杂,做人也特别难,在充满人情世故的国度里人们单是为生存,就要化去生命的几乎全部,处世法的不简单,让每个人都疲于应付,没有工夫做事。 臃肿的制度,层出不穷的人才,阶层的迟缓更迭,导致人情世故盛行,历史停滞不前,国家懒散,少有进步,往往预示着危险。 有钱人斗富炫狠,穷人只求温饱平安,石崇好斗富,暗罗王家王恺亦不敌,身份显贵的他表面有多光鲜,背地里就有多阴暗。 他建有一金谷园,奢华无度,荒淫无道,劝酒斩美人沦为其津津乐道之美谈,帝国没有实证,亦无人检举,奈何不得,此次竟然公然召见高瓒,诸葛昂和王瑜三个恶魔,实在可恨。 高瓒者,曾宴请诸葛昂,烹一双子十余岁,呈其头颅手足分别装在盘子里,以此为宴。. 诸葛昂复宴高瓒,先令美妾行酒,妾无故笑,昂叱下,须臾蒸此妾,盘腿坐银盘,仍饰以脂粉,衣以锦绣,瓒垂涎三尺,遂擎腿肉以啖,昂于奶房间撮肥肉大吃大嚼,二人尽饱而止。 王瑜者,天资峻刻,残忍凶暴,略不知义理所在,把虐妾当作一项乐趣,常把妾放在特制的铁鸡笼里,上压重石,暑则炽炭其旁,寒则汲水淋灌,他则在外面面不改色地听着小妾的哭声和惨叫声,可谓杀妾成性。 木虚明哪见过这等吃人的禽兽,真是验证了木万南说过的话,没有比人更坏的东西了,把人比作禽兽,是对禽兽的侮辱。 一行人埋伏在万安谷,此地离石崇府不远也不近,容易疏忽大意,又因人迹罕至,是个绝佳的刺杀地点。 万安谷是上古洪水肆虐后冲击出来的一道深长的东西走向的峡谷,东边出口是一片冲击平原,离石崇府不过百里,老道的石崇已命人在此接应王瑜等三人。 木虚明等埋伏在万安谷中段,迟迟不见王瑜等路过。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三人必然会从此路经过,并且护卫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人。”仇易见众人等的有点焦急,急忙解释道。 “人数不足虑,他们三个虽然家财丰裕,却奢侈无度,钱币都拿来挥霍了,不舍得请精英护卫,又自恃有官位在身,所杀都是自家下妾,越发有恃无恐起来。”柳艳博补充道。 “我也听说过他们的恶行,奈何民告官难于登天,就是告赢了也要搭上性命,受害者都已死于非命,无人告发他们。”萧炎叹息道。 “江湖上对他们三人的赏善罚恶令就是走个形式,并无赏金可拿,吃力不讨好的事,没人愿意做。”柳艳博也是一阵叹息。 “这不,我们就要替天行道了!”雷磊大气凌然道。 “雷老师,我们真的要杀光他们吗?” “这是自然,屠杀帝国官员可是死罪,就是替天行道也不能例外,传出去了,我们事小,长生殿的声誉事大,绝对不能留下活口!” 木虚明颇显无奈,但也不便再说什么,能阻止行恶却不去阻止就是帮凶,助长黑恶势力,于坏人无异,“一刀宰了太便宜他们了,不如只废了他们,留其残命,以儆效尤,警示世人!至于他们的护卫,我们蒙面打发了可好?” “你辉老师可不是这样交代的,再说,我们谁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 “若是我执意如此,回去我担全责呢?” “那也不行,我领队,怎能听计于你一小孩!”一旁的季平严肃道。 “是啊,季副主殿说的对!你委屈我们大家,听从你的建议,却是为恶人求情,回去你辉老师问责,岂不是要陷我们大伙于不利之地?”雷磊亦严肃说道。 木虚明一时无语,这时候仇易也劝道:“此行就是为了训练你们八个,我们还是依计行事吧,影卫负责围歼,厉害的敌人我们出手打残,你们八个全力施技,全部屠戮殆尽!” 除木虚明没有应声外,其余七人都小声回道:“是!” “你们八个要速战速决,莫要等石崇负责接应的人察觉到异样。” 木虚明依旧没有应声,第九班全员再次小声回道:“是。” “一会要是石毅和石昊他们察觉到异样来支援,还要麻烦陆大药师下毒劝退了,二公主大主殿还不便对石崇的下人动手,况且石毅和石昊还是我们的旧识。”季平对陆东海吩咐道。 “好说好说。”陆东海呵呵一笑。 石毅和石昊荒淫无度,只半年便败光了老爹石胜荣以命换来的钱,走投无路之际,投靠了自己的远房亲戚石崇,而石崇只以石毅和石昊充当看门狗,此次负责接应高瓒,诸葛昂和王瑜的正是他们俩兄弟带队。 辉夜交代过仇易,若石崇派人接应,可让陆东海下毒迷晕,待杀之人留给八个小鬼慢慢消化,一定要让他们体会到修炼跟实战的区别。 自从得到这个首次任务,木虚明的内心就一直在纠结,远祖木万南曾告诫,藏锋固然重要,但是在七彩大陆实难做到,如果必须要挺身而出,也不必太过特立独行,在异域师的世界里,凡事都显得格格不入,必然交不到朋友,势弱就行不远,找不到信球的使命。 木万南以为自己的终极使命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是他一样也没有做到,遂隐世选择了独善其身,木虚明的出现,让他确信自己可能就只是充当了过河的垫脚石,充其量就是个先驱者,木虚明才是那个有终极使命的人。 木万南告诫,高人隐世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先要有光芒万丈的事迹,否则不过是个逃避现实的小人,要去轰轰烈烈的经历,才有退却光芒后的坦然,所有最真切的觉悟都不是来自文字和口头传述,唯有经历一切。 眼见高瓒,诸葛昂和王瑜等人不紧不慢的出现在视野,陆东海提前在上风口使用两袖清迷倒了石毅和石昊等人,木虚明也不再纠结什么杀戒,比起远祖告诫的恐有千百万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手刃几个杂碎,就当是入地狱的告地书开了篇了。 第七十七章 超度人渣 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高瓒,诸葛昂和王瑜三人很快就进入了木虚明等人的埋伏圈,影卫们将他们围在其中,插翅难逃。 果然如柳艳博所言,三人的护卫竟然都是泛泛之辈,在高手面前毫无存在感,还没等三个恶棍开口,几个较为厉害点的异域皇和异域帝就被季平,雷磊,仇易等同时斩杀。 柳艳博和萧炎也顺势杀了几个异域王,剩下的二十人都是清一色的异域宗,这些异域宗们群龙无首,个个瑟瑟发抖,高瓒,诸葛昂和王瑜三人习惯性的被围在正中,此时还强装镇定,一副盛气凌然的样子。 “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劫道?”王瑜正色道。 季平等并无人理会王瑜,高瓒见状,威胁道:“活腻歪了,我们乃帝国命官!” 依旧没人理会,诸葛昂以为高瓒表明了身份已经镇住了季平等人,但是显然没有,于是大怒道:“这位是暗罗帝国兵王岭兵马钤辖,暗罗王家的王瑜,这位是辉泽帝国航州湾七品军船督造高瓒,我乃是……” “等级还是太高了啊!我怕小鬼们吃不消啊?”雷磊漫不经心的说道。 诸葛昂见被无视,气急败坏道:“大胆!没有听见本官问话吗?” “确实是高了点,人数也多了些,异域士初次实战就对战异域宗,毫无胜算嘛。”季平看向雷磊,议论道。 “那就再杀一半?”仇易将脉冬一横,恶狠狠的看向敌人。 识货的人看见脉冬,再细看来人是仇易,一多半人都吓得屁滚尿流,下意识的赶紧跪下求饶,只见其中一人道:“十贯散圣,你是不是要杀的是他们三个,尽管杀便是了,他们恶贯满盈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苦命的护卫啊……” “助纣为虐,亦曾伤天害理,如今卖主求荣,老子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卑鄙小人!”说完,一股强大的威压袭向王瑜等人,脉冬瞬间将刚刚求饶之人一刀从正中劈下,一分为二,刀锋的强压蕴含不俗的能量,将尸体震的不见踪影。 仇易的威压将高瓒,诸葛昂和王瑜压制的喘不过气来,仿佛骨头都要压碎了,三人趴在地上,几乎要陷进干燥的滩泥里,木虚明看的真切,这才发现那三个恶棍竟然不是异域师,只是平常人。 季平看向陆东海,命令道:“依计行事!” 陆东海领会,只见他步伐变得轻盈了起来,利用瞬身之术在敌人间快速穿梭数遍,然后立定道:“妥了!” 接着季平,雷磊和仇易分别开启了数个虚实幻境将十九个异域宗分别囚禁在不同的幻境里,伴随着十九人的消失,第九班全员也心领神会的进入了其中一个,屠杀正式开始。 仇易开启虚实幻境时也取消了威压,高瓒,诸葛昂和王瑜这才得以站起身来。 三人不知所措,此时场上只有木虚明,陆东海,柳艳博和萧炎,影卫全部隐遁,只伺机而动。 师父说:“勇者愤怒,拔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拔刀向更弱者,你们三个虽然不是异域师,却承蒙祖上阴德,恃强凌弱,犯下滔天罪行,为官不为民,此种强者死有余辜,今天就由我来为死者伸冤,超度你们吧!” 木虚明说完,就抽出了人挝,不等三人反应,便注入了异域之力,人挝的纹耀阴光散发在剑尖,纹耀一出,激发了剑意灵属——嗜抓贪欲之心,三人便鬼哭哀嚎起来。 人挝的剑意灵属击溃了三人引以为傲的变态的精神世界,剥夺了他们将人吃掉就会变成绝对占有的变态的信仰,伴随着三人精神世界的坍塌,根深蒂固的强烈占有欲,与生俱来的自私自利和优越感,孽待狂,嗜杀成性,草菅人命之无畏思想终于遭到反噬,悔恨夹杂着忏悔,害怕夹杂着恐惧,三人已不成人样,口眼鼻流出不明污秽,大小便失禁。 归根结底,人挝让三人的贪欲之心两极分化,得到了最高的满足和最极致的不满,一会疯狂,一会绝望,贪欲有多强就遭到多强的反噬,以至于三力都在慢慢消散,走向形神俱灭。 鬼哭哀嚎渐渐平息,三人已不能发声,炫富斗狠,欺男霸女时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狼狈! 人挝的纹耀阴光散发在剑尖,明亮而不耀眼,就像打开了地狱之门后出现的那种阴冷噬魂的光,高瓒,诸葛昂和王瑜看着阴光,眼神空洞无神,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木虚明将人挝以御物之能悬停在身侧,盘腿打坐念起了往生咒语,佛光散发出来,木虚明慢慢的飞升在了空中,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这无比温暖的金光,仿佛受到了感化,如行尸走肉般走进佛光的范围,就像是被焚烧了一样,刚一接触便湮灭了。 木虚明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看客,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速和有条不紊,三个恶人甚至都没有求饶的机会。 此时雷磊的呼声正好传来,他收起人挝,抽出霸刀,在雷磊无形的牵引下进入了他所在的幻境。 “木虚明,他已被大药师削弱,顶多算是异域尊的级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全力杀了他!” 此人见是一小孩要跟自己决斗,虽然被削弱,但还是忍不住失声奸笑起来,已然由先前的惧怕,找回了自信,心想不用殊死搏斗了,即使眼前的异域圣最后出手,自己战死前也能拉个垫背的。 “雷师父,远祖说江湖就该是打打杀杀,然而绝大多数的精英却将大部分精力花在了人情世故之上,于己于国都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今我身在江湖,还是个信球,要么屈服,要么死去,远祖说,这要我自己来选。” “你已抽刀,为师已明了你的选择。” “是啊,七彩大陆容下信球的地方太少,远祖让我在打打杀杀中成长,全力支持辉老师所做的一切。” 雷磊默许的点了一下头,欣慰道:“侠之大者,惩恶扬善,庇佑苍生,以至造福一方,能力越强,天赋越好,责任就越重。” 木虚明又说道:“对付恶人,除恶就是善念,说教无益,人情世故应在江湖之外。” 说罢,木虚明便轻轻抬起左手,亮出了自己的异域球。 刚刚还在得意的敌人看见木虚明亮球,倒吸了一口凉气。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无憾,唯有一战!”木虚明不卑不亢的念道。 原来木虚明亮球是为了给敌人一个体面,他和第九班的成员早就能够熟练的使用异域球里的异域之力了,战斗时亮球早已经习惯性的省略了。 霸刀在获得了异域之力后,风啸和猴面小龙兰两种纹耀同时显现,刀刃的风啸乱人心神,霸气外泄,刀身的猴面小龙兰静心凝神,调柔威德,一正一反却还能相得益彰,互为助益,属实罕见。 幻境内的敌人手拿中品斩灵剑,这已经是他的主子愿意给他配备的最好的武器了,木虚明利用灵闪一刀,从各个方向无差别的快速攻击,可谓是刀刀致命。 虽然中了陆东海类似禁锢术的毒,实力减半,但仍然能跟木虚明打的有来有回,此时一个杀心不足,一个求生心切,拼死抵抗,异域士利用武器和功夫的优势竟然能跟异域尊级别的势均力敌,着实让在一旁观战的雷磊再次刮目相看。 第七十八章 大开杀戒 敌人久经战场,战斗经验丰富,木虚明仅凭刀法,取胜艰难,眼见木虚明毫无杀意,敌人来劲了,利用木虚明攻击的空挡,腾空使出了一技幻影剑。 幻影剑是金系异域师的常规技能,此技是将手中之剑幻化出虚虚实实的不同数目的幻影,无论是实体还是幻影,都能产生相同的伤害。 近三十只剑环绕着袭向木虚明,木虚明分不清虚实,不知该如何躲闪,眼见幻影斩灵剑即将伤害到木虚明,雷磊飞出地挝,在木虚明身边旋转数周,将幻影剑全部打飞。 幻影剑全部消失,那把真的中品斩灵剑又重新握在了敌人手里,木虚明心头微微一惊,庆幸不已。 见一击不成,敌人怒道:“异域师间的决斗,你横插一剑,实在有失公允!不成体统!” “我徒儿刚刚已经念过口号,亮过球了,可是你没有任何回应,这怎么能怪我呢?” 敌人见自己理亏,只得悻悻的抬起了左手,三离一巽,一共四环,“在下三离一巽,金系六十级异域宗,请指教!” “六十级?六十级不该是异域王吗?” “小子!敢嘲笑我?老子杀了你!”说罢,便欲动手。 “且慢!”雷磊左手一扬,阻拦道,接着又告诉木虚明道:“他只有四环,等级高不代表荣誉称号就高,五环才能称为异域王。” 木虚明点头,雷磊又继续轻声告诫道:“他已中毒,只会越发虚弱,你要好好利用手中的武器,特别是它独特的纹耀,不用怕,关键时刻我会出手,对付这种卑鄙小人,亡命之徒,不必讲究江湖道义!” “是!” “为师不知道你是怎么收服的仇易,但是不是所有的恶人都能被你感化,也不是所有的恶人都需要都应该被你感化,你没有那么大的义务和责任,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老师,这话我听着耳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已经探明,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好吧,徒儿只是觉得再恶的人应该也有救,生杀大权不该由……” “欲成大事,必有所牺牲!”雷磊突然提高了嗓门,告诫起了木虚明,“从你成为一名异域师的时候就决定了你今后的修行之路,惩戒恶人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满嘴仁义道德不是弱者该有的想法!”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说?” “为师承认你天赋极高,觉悟超前,行事老练,早已超出了同龄人该有的高度,但是这个答案也只能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寻找了。” “好吧……” “霸刀需要杀意才能觉醒它的能力,小子,敌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莫要大意!” 说完,雷磊快速退到一边,敌人这才不耐烦的轻蔑一笑道:“拿老子试炼徒弟,待老子杀了他,死也赚了,说不定主人还能替我报仇!顺带给家里补贴点赏钱!” 一阵尘土飞扬,木虚明所在几乎已经是伸手只见五指的存在,敌人再次近攻,幻影剑跟挽花刀舞一阵沉闷的叮当作响,随后敌人退出迷尘,使出了火烧燎原,尘土被烧焦,木虚明逃之不及,唤出了丹东。 丹东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火势,只是挽花刀舞持续的时间太长,已经耗尽了开门的能量。 敌人看见丹东,满眼的惊恐,此时木虚明的虚弱也尽收眼底,眼见幻影剑再次袭来,木虚明只得让丹东上阵,裂岩之柱外加野蛮冲撞,着实让敌人毫无招架之力。 丹东只攻击了两个回合便被木虚明晾置在一边,敌人不解,细看,木虚明能量耗尽的疲态早已不再。 休门已开,木虚明这次主动出击,灵闪一刀连续使用八次,从八方向敌人袭去,这是木虚明能一次使出灵闪一击最高的频次,他自己取名此招为八卦刀。 陆东海的毒让这群无恶不作的打手整体能量大幅消减,短时间内不能使出第四环的木系异域技,这样他们便不能得到恢复,每次施技后只会越发虚弱。 八卦刀依旧没有对敌人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双方互拼,刀剑打的是难解难分,敌人见跟一小孩打的如此费劲,多有不甘,心生怒气,将幻影剑的能量积于一点,重重的将木虚明震飞,摔在地上。 中品斩灵剑震飞霸刀,这可能是霸刀自问世以来最屈辱的一次。 正当敌人快速上前补刀时,木虚明一个鲤鱼打挺,配合足够能量的挽花刀舞,将其也震飞了出去。 双方的消耗都很巨大,但是显然木虚明更加沉得住气,为了挽回自己异域宗的名誉,敌人故技重施,再次使出迷尘。 这次木虚明不再保留,将异域之力尽情的注入霸刀,两种纹耀产生强烈共鸣,木虚明当即利用霸刀的绝对优势属性,使出了第七刀去留无意,规避了幻影剑,给了敌人致命一击。 敌人能量不足,已是强弩之末,在万般不舍和不解中,挣扎了几下便咽气了。 霸刀遇强则强,遇恶则恶,能跟它匹敌的只有王权剑,风啸的霸道压制了敌人的精神之力,调柔威德的猴面小龙兰如万佛朝宗般洗涤了敌人肮脏的灵魂,最终,仙品武器剥夺了敌人的生命之力。 木虚明险胜,迫开生门。 随即,雷磊不等他为敌人超度,便带他进入了下一个幻境。 战斗一场接着一场,木虚明单打独斗,第九班以团队作战,日过三竿,境外之人都等的有些许焦急了。 三场战斗下来,木虚明已经开到了惊门,“还能继续吗?” “还行。” 四场战斗下来,雷磊关切的问道:“还能继续吗?我们随时能停下来的。” “还行。”木虚明开到了伤门。 “第五场不必勉强,你已经足够让天下人惊讶了!” “没关系,我还行。” “光势他们以七对一也才打到第三场,你们这群娃娃已经远远超出了二公主大主殿的预期了,真的不必勉强。” “没关系,我还行。” 雷磊不知道木虚明究竟还有多少能耐,他不敢怠慢,也不想木虚明错过初次实战的机会,便叫来季平,一同为木虚明掠阵。 在以前,杀戒对木虚明来说几乎是个迈不过去的坎,他之所以选择继续,不是杀红了眼,而是想“深入地狱”,他想看看自己究竟多久会堕落,到达什么层次才会堕落,以及堕落的后面到底是什么。 “此人是土系,不足为虑,木虚明,换人挝吧,天地人三挝可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出现了哦。”季平调侃道。 木虚明望向季平和雷磊,这两个绝顶的异域圣,杀人在异域师的世界里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情啊,而自己也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或许,真的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谁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木虚明不断的问自己。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这本身就是一个颠覆性的问题,需要获取足够的智慧和觉悟才能回答吧,木虚明不知道的是,他能想到这个问题就已经是个颠覆者了。 第七十九章 杀神觉醒 万事开头难,开弓哪有回头箭,木虚明耗完了伤门的异域之力,使出了如来神掌和金刚不坏神功两种功夫才勉强打赢第五场。 木万南告诫,除非是生死存亡之际才能开启最后的死门,可是眼下木虚明却没有丝毫犹豫就开了死门,他认为,如果自己找不到此时战斗的意义,还不如直接死去。 开了死门,木虚明感到前所未有的充盈,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战斗意识席卷全身,此时身为人性的七情六欲等全部被压制,自己没有喝醉,却有了类似醉意的意识模糊,身体渐渐不可控,罗震的灵魂成了主导。 好在木万南的终极意念压制着罗震的灵魂,木虚明依旧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下一场!”木虚明竟然杀意四起,越打越勇。 三个掷地有声的字让季平和雷磊震惊不已,他们都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木虚明微妙的变化,生命之力五级,精神之力一级,灵魂之力一级等没有变,但是异域之力突变成二十一级,综合成了二十八级的异域师。 就在二人不约而同的使用精神之力感受木虚明奇怪的变化之时,仿若恶灵一样的强大威慑让二人不寒而栗,竟不自觉全部中断了继续深入感知的念想。 阴冷的恶灵一样的灵魂被包裹在一股纯净的温暖的意念之中,多么巧妙和脆弱的设定,二人的灵魂都被深深的震撼。 木虚明觉醒了杀神意识,却也没有完全丧失自己原本纯良的本体意识,这种没有导致分裂和冲突的共存实在是高明。 完全是不可思议,二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之事,季平暗示雷磊不必细问,默许了木虚明接下来可以继续战斗。 “这玩意消耗巨大,还是棍用着顺手!”木虚明边说边收起人挝,拿出了如意六道棒。 季平难掩震惊,一个越杀越起劲,还打着打着莫名其妙的等级升了一倍,有仙品武器不用,却淡定的用一根木棍,混合着令自己都自愧不如的超强杀意,若是遇到这等对手,该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一件事啊。 仇易带着疲惫的第九班从第四个幻境里出来,见陆东海等依旧在兴致勃勃的恭候,便好奇的问道:“木虚明他们呢?打到第几个了?” “还在里面,打到第六个了。” “第六个?这怎么可能?”陆东海的淡定让仇易很是不淡定。 陆东海见第九班已经有几个虚脱了,便问道:“天色尚早,他们还要继续吗?老夫可以相助。” 不等仇易回答,光势就抢先不甘示弱道:“当然要继续,老大一人都赶在前面了,我们也不能偷懒,落下太多!” 仇易也想考察一下几人的极限,但也不无担忧的说道:“一会怕是石毅和石昊要醒来了吧?” “哈哈哈,那两个废物,不睡上三天三夜怕是醒不来的!” “那就好,烦请大药师相助。” “好说好说。”陆东海说罢,便取出七粒通天丸,分别交予第九班的光即刘等人。 “这药丸能快速恢复你们的四量,突破极限的同时,能助益修炼,等级越低效果越好,并且是终身受益,偶尔吃一次无甚坏处。” 仇易以为陆东海会给七人吃一些使人癫狂的药,没成想是长生殿秘制的通天丸,不觉有些惭愧,自己的心还是太过阴狠。 “谢大药师赐药!”第九班不约而同地拱手谢道。 七人服药后,果然来了精神,虽然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是疲于应战。 光即刘,金娟和焱兰主攻,属第一攻击纵队,土雅,水永淼和风成刚属整编班的第二纵队,半攻击半防御,兼负保护第三辅助纵队的柴静,七人配合默契,以七敌一,倒也不落下风。 每战,水永淼都会不露痕迹的特别照顾金娟,二人的默契少有的贴合,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作为牵引。 敌人若太过生猛,仇易也会强制干预,甚至不择手段的再次消耗他,而木虚明独自一人已经打到第六个了,久经江湖的他也是极为不理解这个小小少年,究竟何方神圣。 杀神意识觉醒,木虚明,福安和教亨的灵魂全部受到压制,如意六道棒变得渴血,也终于发挥出了它该有的强大属性。 比起仙品武器,如意六道棒威力小了,消耗也小了,功能性反而超强,看似相差两个级别,实则也就异域师跟异域尊的区别。 七种属性,虽说不上是千变万化,但杀神意识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此时杀人已然不是重点,那只是时间问题,摆弄猎物成了一种乐趣,就像猫逗老鼠一样。 木虚明为了保存实力,在把敌人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开始使用功夫,内力的恢复比起异域之力神速多了,用起来完全不必在乎。 第六场木虚明打了很久,敌人几乎是力竭而亡,第七场出来,落霞已出,死门关开门启,木虚明亦是无力再战。 第九班力战到第五场也已无力再战,季平随即命令撤退,剩余七名敌人由他们出手解决。 “不必,夜半再战不迟,容我们恢复一下。”木虚明面无表情的说道。 几名久经沙场的大人面面相觑,竟无言以对,木虚明不等他们回答,便随地盘坐起来,以便迅速恢复。 雷磊见状,赶忙再次开启一个虚实幻境,将众人隔离起来,此时柳艳博,萧炎和影卫等已经留在了幻境之外。 光即刘,焱兰,金娟等见木虚明已经开始打坐了,便也一一效仿起来,很快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木虚明双手摊开,两个异域球显现,正在以不可见的方式吸收自然之力,而第九班自然是左手摊开向上,显现出各自的异域球,右手自然放松的握在膝盖上。 季平,雷磊和仇易等虽然早已经知晓木虚明是信球,但也是第一次见到木虚明同时亮俩球,不禁充满艳羡和感叹。 陆东海两眼放光,说不出的惊喜,“那个金色传说听说一次也只能亮一个球,这个信球真是让老夫开看眼了!” 雷磊不无自豪的说道:“你我皆是他的老师,可曾见过第一环就是兑符的异域师?” “未曾听闻也!”陆东海也是满脸欣慰,甚是高兴。 “那是,我师父自然非同凡人!他也能像他远祖那样发出金光呢!”仇易也是欣喜莫名。 季平,雷磊和陆东海看向这个十恶不赦的十贯散圣如今竟然跟自己志同道合,本想调侃一番,却都欲言又止。 “刚刚的战斗我曾亲眼目睹霸刀的兰花将迷尘变的清明,风啸击碎了斩灵剑的剑意,试问普天之下还有哪个垂髫可持仙品?” 几人越聊越是起劲,而木虚明竟然罕见的进入了梦乡。 第八十章 日思夜梦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木虚明进入了浅梦,梦中罕见的只有焱兰和栀蕾,三人结伴而行,只是简单的漫无目的的一直在行走。 木虚明很努力的四目望去,全是自己不熟悉的场景,甚至于焱兰和栀蕾的模样都很模糊,除了蛙鸣和虫鸣,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脚步越发轻盈,思绪却越发茫然,木虚明甚至能听见自己单调的心跳,焱兰在左,栀蕾在右,三人挨得很近,一阵凉风袭来,焱兰及腰的长发飘了一缕掠过木虚明的嘴唇,瞬间,木虚明竟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很快第九班其他成员也相继出现,木虚明呆呆的看着他们嬉笑,他很努力的去听,却什么也听不清。 “梦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木虚明迷惑的自问。 他不知道栀蕾为何会跟第九班玩在了一起,还跟焱兰特别相熟,而土雅,金娟,柴静,风成刚,水永淼和光即刘亦跟她不陌生。 时间过的很快,幻境之外已是月明星稀,木虚明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光是想想栀蕾的名字,他便感觉自己也参与了他们的热闹。 季平,雷磊,陆东海和仇易惊奇的发现木虚明竟然已经恢复了大半,四名异域圣啧啧称奇,自叹不如。 “木虚明,你站这傻笑什么?”栀蕾好奇的问道。 木虚明回过神来,不假思索的回道:“没……没什么……” “快跟上吧,我们要去睡莲池看锦鲤嬉月,白天在山顶都约好了的。” 木虚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白天的事情,梦中梦让他越发迟钝,“白天我们说过话吗?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说话吗?” 栀蕾侧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怪人,瞪圆了大眼,忽地说道:“真是个怪人,明明是你约的我们。”说完,拉着焱兰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在了前面。 木虚明什么也想不起来,四名异域圣看着皱着眉头的木虚明都在好奇,这个信球到底梦到了什么。 这时光即刘走到木虚明身边,疑惑的问道:“白天你说自己也叫罗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吗?我有这样说过吗?” “有啊,你说了自己的秘密,然后我们也都说了自己的秘密。” “是吗?都是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老大好像只关心栀蕾的秘密。” “是吗?栀蕾有什么秘密?” “栀蕾说罗取鸟兽曰张,实张网罗,因职为氏,她原本叫张艳。” “哦?” “你说鸟罟谓之罗,因掌管天下鸟禽,亦因职为氏,你还叫罗震。” “哦?是吗?” 光即刘不语,默默走开,只几步,又回头笑道:“土雅妹妹说老大你是为了跟栀蕾套近乎,好不在乎脸皮。” 木虚明苦笑了一下,依旧在试图维持住梦境。 很快,几人渐行渐远,栀蕾爽朗的笑声亦渐行渐远,木虚明只觉得霸刀有了感应,身后莫名出现一股王权霸气,转身果然看见了一个双马尾粗辫子的女孩,手持一把长长的看似不相匹配的长剑。 木虚明第一眼还以为她拿的是斩马刀,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原来,远在暗罗帝国的王婷亦梦见了封印在方碑中的木虚明,二人串梦了,就这么静静的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王,三横,乃天地人,一竖乃参通天地人者,王婷来自暗罗王家,手中的正是王权剑。 良久,王婷的身影如幻影一样渐渐消散,木虚明也从沉浸式的梦中的梦中,醒来。 他快步去追寻栀蕾笑声中带着的甜,不愿醒来,靠着虚无缥缈的无主意识继续编造着扑朔迷离的梦,明知是镜花水月,亦自得其乐。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就尽快找到它,趁别人还没有发现它,并把它变成破绽或攻击你的武器。”不知何时,木万南的话又出现在耳边,木虚明一下子就惊醒了。 木虚明不明所以,再次苦笑了一下,不论是意犹未尽还是惆怅失望,此时都释然了。 他缓缓站起身,见光即刘,焱兰,金娟等依旧在恢复,便蹑手蹑脚的示意雷磊自己要继续打下去。 刚天亮,木虚明便恢复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四个一直默默守护着他们的异域圣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季平和雷磊虽然都没有搞清楚其中原由,但已猜到木虚明独特的能量来源必有蹊跷,原本随着等级的提升,每级的异域之力蕴含的能量是递增的,可是木虚明的每级能量都是一样的,显然他的高等级不代表着高能量。 “可惜了,陆东山师父不在,不然我想打造一把破戒刀。”木虚明默想道。 不知道是木虚明刚刚的话说的太轻还是雷磊走神了,他并没有立即将木虚明带入第八个幻境,此时他文思泉涌,实在憋不住了,索性也不再着急,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福安诗集,一挥而就: 《日思夜梦》 内心最柔软的期许 幻化成一段段美好的结伴而行 我无限的畅想 只望一眼你模糊的脸庞 便无限心满意足 梦中每一处精心雕琢的细节 都是我最极致的渴望 以至于梦醒时分 嘴角扬起笑弧 我不愿醒 依旧缠绵在肆意挥霍的黄粱里 你喃喃细语 我听不清 你诗情画意 我描绘不出 只记得哪怕是想起你的名字 便已在万般留恋中沉醉 梦中徜徉 不辩真假 浮生若梦 两眼不空 写完木虚明还是意犹未尽,久违的睡梦让他如获至宝,他不敢过多奢侈,生怕错过追忆,便再次写下: 《夜隐情怀》 又一次我漫步在陌生的小路 没有虫鸣,蛙声 只有耳边不断跌撞心灵的风声 这夜真好 没有愁绪,恰有情怀 睡梦啊,是我永远钟情的另一半 像多年的爱恋 缠绵我的少儿时代 那前方啊,是人间的烟火 还是来自异域的幽灵 我的心就像一条蚯蚓 爬过也穿过每一条田埂 去听秧苗呼吸的声音 如果我无意闯入你的梦 请不要害怕 也不要埋怨 我也只是一个贪玩的孩子 忘却不了温馨的往事 写罢,木虚明淡定的收起小本,坦然的说道:“老师,我们走吧,梦醒了现实还是要继续!” 木虚明依旧拿着木棍,全无杀意,却令人心生胆寒。 第八十一章 各显神通 当第一抹朝阳照在了金娟的脸上,第九班全员依旧还在恢复,木虚明也从第八个幻境里出来,此战有种他说不上来的轻松。 “他们怎么变得更弱了?”木虚明疑惑道。 陆东海哈哈一笑,解释道:“他们中了我的三种毒,第一种毒会让他们虚弱,整体能力减半甚至大部丧失,第二种毒会限制他们使用较高级的异域技,第三种毒会慢慢要了他们的命,越是挣扎死的越快,因此即便你们几个小鬼不出手,他们也必死无疑。” “原来如此。” “前两种毒药效只有一天,时间越长,削弱越多,但不致死,一天后便能恢复如初。” “那是什么毒?” “封境散和去球霸,都是常见的限制能力的毒药,只对低级的异域师有效,第三种毒是一种捕鸟蛇毒,正常情况下中此毒者五日内会全身渗血而亡。” “好吧,原来我们确实是胜之不武。” “封境散和去球霸都能以名会意,封境散是暂时降低敌人修为境界的毒药,跟跌境丸类似,去球霸是限制敌人的异域球,让其不能发挥出全部能量,师父给你的药典中都有记载,回头你可以用功看看。” “是。” 第九班全员的恢复方式都是跟木虚明学来的,那就是整夜打坐,双手放膝,左手托举异域球,用以恢复四量,右手掌心向下,用以恢复内力,大陆上其他异域师普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并不刻意维持某个姿势,更别说木虚明独特的左手右手同时亮球了。 二人的小声谈话让彻夜未眠的第九班听的真切,众人起来像是要分赃一样,决定跟木虚明平分剩下的敌人。 “还剩六个,已是半死,天已大亮,事不宜迟,我看还是聚拢到一起,你们八个一起上,各显神通吧!”季平说完,便将处于惶恐和气急败坏的剩余六名败类聚集到了他们此时所处的幻境。 八人不由分说,率先开战,配合的倒还算默契。 焱兰使用火石雨将敌人分割开来,风成刚和水永淼分别使用千目衔风和泡沫之术限制敌人,柴静利用棘龙缠绕困住敌人的同时金娟使用百鸾朝凤精准打击,光即刘则使用激光射弹反击敌人打来的各种异域技。 土雅成了最忙的那个,她穿梭在队伍的最前面,利用火鳞之盾抵挡任何能对队友造成伤害的远程攻击。 木虚明并未动手,反而成了守护的观众,穷凶极恶的敌人战斗经验丰富,虽然中毒至深,亦不落下风。 六人参差不齐,有三个金系,两个土系,一个火系,可攻可守,实力受损,但是境界仍在,这不是任何出色的武器能拉近的差距,往往顶尖的异域师最后比拼的都是境界的高低。 第九班一波下来便陷入了苦战,其中一个金系使出了“望眼欲穿”,将多重母子重剑扎向了柴静,土雅警觉性的将火鳞之盾叠加了七层挡在了柴静的前面,可是旋转中的“望眼欲穿”竟然轻松的就将叠加了七层的火鳞之盾一层层穿透。 伴随着重剑的冲击,土雅艰难的一步步后退,地上被双脚深深的划出两道深印,紧跟第九班,站在战场一旁的木虚明眼疾手快,全力使出灵闪一击将母子重剑击飞,多重母子重剑最外面的一层受损,子剑竟散落出来。 见一击不成,施技者竟然跪地不起,看来是强行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技导致中毒加深,已是强弩之末,垂死之际了。 木虚明刚帮土雅脱困,悬在半空的金娟又受到威胁,火系的敌人施展出“火烧燎原”一直压制着百鸾朝凤,金娟面露痛苦,竟忍受不了“火烧燎原”火舌末端散发的高温。 土雅率先飞到半空使用火鳞之盾抵挡,效果很好,但是木虚明并不想让土雅继续冒险,飞到土雅的前面使用棍过留痕水属性抵挡,一时竟蒸汽腾腾,光即刘此时也使用激光射弹打断了敌人施技。 碍于千目衔风和泡沫之术烦人的限制,另一金系使出了“见缝插针”,这是一种结合了唐门暗器的异域技,数不清的长针像渔网一样铺天盖地的无差别袭来,若不是仇易大范围的“呵壁问天”筑起高墙及时阻挡,怕是有人要凶多吉少了。 眼见实力还是相差悬殊,木虚明直接使出了树域限界,之前跟自己有过灵魂契约的第九班全部得到加强,而敌人在此限界内又一次遭到削弱。 “接下来近身肉搏吧,这好比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今后总归会遇到需要肉搏的战斗!”仇易冷冷的命令道。 众人默默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土雅的地灵剑,光即刘的光剑,其余人则是拿出了自己能驾驭的最好武器,中品斩灵剑,异域师之间的战斗从来都是异常血腥,残酷至极的。 在树域限界内,胜负变得不再悬疑,杀戮也变得颠倒,变成小孩屠戮大人,木虚明看着眼前的一切,还在想这场战斗的意义在哪。 在七彩大陆,任何异域师之间的战斗都是实力上的战斗,大人小孩,老人妇孺,身份完全可能会互换,什么年龄,什么健壮程度,什么气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战斗结束,看着有点得意的第九班全员,木虚明沉思了,有点说不上的难过,原来异域师之间的打打杀杀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稀疏平常,那么的司空见惯,就连小孩都觉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种正常让木虚明有点抗拒,浑身不舒服。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木虚明不禁又一次对自己发问,“或许这次的战斗意义就是发现这种不正常吧,看来远祖告诫的是对的,只有能力越大时责任才能越大,而想改变固有现象,必然要有南宋朝那种改朝换代的壮举及能力。” 季平解除了幻境,众人再次显现在万安谷,随即他宣布返程。 木虚明不自觉的拿出玄巫葫,对着戳上一口四方椿,这一举动着实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木虚明并不解释,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又狠狠的灌了一口才收回。 只有木虚明自己才知道这次战斗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远祖告诫,一旦开启死门,罗震的灵魂将再无完全休眠的可能,他爱上了四方椿,而木虚明控制不了潜意识。 福安的平淡随和,教亨的清心寡欲,木虚明的天真无邪,罗震的隐晦不可窥探,八卦封印让木虚明这副躯体再也不能忽视任一灵魂。 只要罗震还不是完全主宰,依旧还有压制的可能,木虚明并不很在意自己开了死门,返程时他最疑惑的还是那场莫名其妙的梦。 感情,才是宇宙间最玄之又玄,深奥无极,不明所以,奇妙莫名又不可捉摸的东西,人类不独有,却最是丰富。 是夜,木虚明写下: 《无题》 夏蝉不知满树雪 犹在枝头叫知了 柔情暖心梦却却 我意暗涌君不觉 谁人抬头可见月 月月无情月略略 此心撩人人自受 从来无缘最直接 第八十二章 兄弟齐聚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各种除恶扬善的任务,第九班在各种实战中得到迅速成长,木虚明也在各种匆忙中依旧不忘游历一下七彩大陆的山川河流,体验一下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 任务依旧是各种暗杀,辉夜不允许他们成为正式的赏金猎人。 跟人的战斗在几个月里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接下来辉夜安排八人帮下一届狩猎,熟悉跟灵兽的战斗。 某次任务完成,所有人回到长生殿修整,木虚明则独自在齐贤小镇的四方椿小酒馆帮师娘谷雪灵酿酒。 木虚亮带着两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来找木虚明,开门见山就说道:“二哥,听说三日后你和上届的第九班会一起跟我们去长天森林帮我们狩猎?” “好像是的。” “那太好了,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 “并肩作战?我们什么时候并肩作战过?” “你忘啦,之前木虚枸他们欺负我们,你都站前面护着我的,我也很勇敢,有过反抗的!” “哦,那倒是。” “这个麦余蔸子,大气蛋坏的狠,前几日还在嘲讽我们!” “现在我们出门在外了,身在异域师修炼的天堂长生殿,可不敢再拿族人的外号调侃了。” “我才不在乎,他敢嘲讽我,我就暗示他是渣滓,大气蛋!” “大气蛋是病,叫疝气,揭人之短可不好。” “他嘲讽我们时可无所顾忌,我管他呢,他就是因为气性大才得的什么大气蛋,别以为他比我大就能继续欺负我!” 木虚明看着眼前要强,果敢的木虚亮,岔开话题道:“这个木虚枸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你来找我肯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吧?” “也没啥事,就是给你介绍一下我新交的朋友,这位是海虎,那位是晓婷。” 木虚明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下意识的问道:“你们应该是一班的吧?” “正是,在下海虎,请二哥今后多指教。”海虎郑重抱拳,很有礼貌的抢先回道。 木虚明也以抱拳礼回应,木虚亮则继续补充道:“海虎是水系,守弓族后人,来自海澎湾,善使剑和弓。” “善使弓剑,海澎湾守弓族后人,看来是有家族传承的。” “是的,我的剑为溅避,弓为吟避,剑出则威力四溅,势如破竹,避无可避,发弓如龙吟,百发百中,避之不及,我毕生愿望是寻找祖上守护的逐日之弓,重振族望。” “他自称二避小子,修炼起来比我还要卖劲呢!”木虚亮补充道。 “是嘛,那这位小妹妹呢?”木虚明见下一届的异域师如此朝气,不禁问道。 “晓婷来自岑湾,金系,无师自通就能御石,天资非凡!”木虚亮替朋友自豪道。 “三哥谬赞了,我哪有那么厉害。”晓婷反而害羞了。 “这次外出狩猎是给你们哪位上彩?” “我和海虎呀。” “哦,是嘛,你这么快就能上彩了?” “二哥有所不知,我天生十二级呐!” “是嘛,原来这么优秀啊。” “那是,海虎天生十级,也很优秀。” 就在两兄弟闲聊了几句之后,木虚亮就支走了海虎和晓婷,单独跟木虚明神秘道:“二哥,娘亲还在长天森林寻找爷爷和爹爹,我们这次去狩猎,可以遇到她吗?” “这个不一定吧,森林那么大,实在是机会渺茫,况且出去狩猎一般都是短期行动。” 木虚亮失望极了,哽咽道:“可……可是……娘亲不知道爷爷……爷爷……已经不在了!” 木虚明虽然也是十分难过,但还是反问道:“看来你去查看过玄天录了?” “是……是的……我仔细寻找好几遍了,找到了爹爹的,但就是没有爷爷的!” “我和大哥也早就知道了,上次外公外婆和娘亲来长生殿之前我们就知道了,原本是爷爷的玄天录被陌生人重新启用了。” “那……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告诉娘亲他们?” “娘亲没有过问,或许是没有勇气知道答案吧,她去长天森林寻找是无人能够阻挡得了的,况且父亲的玄天录安然无恙,或许能找到父亲也是幸事。” “可是爷爷那么厉害都死在了长天森林,你和大哥还允许她一人前往?” “外公说一切都是宿命,是娘亲自己坚持要一人前往的。” “那你和大哥可真沉得住气,知道真相还跟没事人一样!” “我和大哥比你想象中的要脆弱多了,原本这都是我们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我跟你一样不习惯也看不懂这异域师的世界。” “二哥,你说的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理解,但终究有一天我会理解,我就想问,此次我们去长天森林狩猎可以稍微努力一点寻找一下娘亲和爹爹的踪迹么?” “这个是当然的了。” “那爷爷死的真相呢?” “若是屈死,我定寻找真相,讨要公道!” “我才不管什么公道不公道,我要他偿命!” “若你将来长大了还坚持如此,二哥就借用这让人看不懂的异域界的规矩行事,不问对错,以实力说话,成王败寇。” “外公说,规则不是我们定的,也不是为我们定的,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善加利用,贵如皇帝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这话不全对,但是很接近真相,我也想不出比它更接近真相的了。” “外公还说,你将来会是颠覆规则之人,而我是维护规则之人,但是我们并不会产生冲突,因为我维护的必定是二哥你颠覆后产生的新的规则。” “外公看的比我们长远,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理解的,所以他也默许了娘亲的独行,或许这里面有我们还不能理解的智慧。” “希望如此。” 木虚明看着同样年纪跟行事风格不相符的木虚亮,虽然无比熟悉,但还是颇为感慨,“我们不谈这个了,这异域界还是蛮需要装备的,你初次远出狩猎可有趁手的武器?” “没有,外公给了我最好的,跟土雅姐姐几乎一样的装备,可是我目前还只能拿得起下品斩灵剑。”木虚亮不无失落道。 “没关系,等你上彩成功就能使用中品的了,这点钱你拿着。”木虚明说着就递给了木虚亮一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 “我不需要,二哥你自己留着吧,外公给我的已经就花不完了,外公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够用就行,不必贪多。” “真是个极好的外公,这话对着咧。” 木虚明收起彩虹币,木虚亮又兴致勃勃的让木虚明教他酿酒,不一会木虚刚也修炼归来,三兄弟边聊边干,好不热闹,不知不觉已是天黑。 第八十三章 太子问赌 遇俗务则却却,遇钱权则跃跃,遇谈人过则略略,这是辉恪的作风。 辉夜规划好的行程先是被身为太子的辉恪打乱,后又被一道圣旨打破,木虚明终究没能陪木虚亮前往长天森林狩猎。 辉夜很是气恼,临近大赛,却只能让木虚明去面对一些俗不可耐的俗务,还不能有所反抗。 即便是天才,是信球,摆脱不了俗务,最终也只能碌碌无为,辉夜恨这些白痴耽误木虚明的修炼,或许辉泽帝国连续的战败就跟这些位高权重的笨蛋脱不了干系。 辉恪为了一己私利,下令召见木虚明问话,辉夜自然知道辉恪没安好心,为了替木虚明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辉夜决定同行。 仇易为了避嫌,请示辉夜自己不便陪同,而辉夜为了恶心辉恪竟命令仇易一同前往,不是作为护卫,也不是死侍,更不是奴隶,而是徒孙。 辉泽帝都是皇家的帝都,辉夜自然不必兴师动众,三人轻装前行,一路上也算融洽。 到了太子府,土时剑示意辉夜和仇易客厅等候,辉恪要在书房单独问话木虚明,辉夜不满道:“怎么,姐弟相见还没有他向外人问话重要?” 土时剑一时语塞,他知道辉夜的性情,可不敢轻易激怒,陪笑道:“二公主说笑了,自从您屈尊去长生殿任职,太子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跟您的相聚,可眼下太子也只是有点小问题要请教一下木虚明,还请二公主体谅。” 辉夜见土时剑如此低声下气,竟然说是太子要请教木虚明,也就不便再咄咄逼人,给了台阶就下,不再问责了。 木虚明不卑不亢的进了辉恪的书房,辉恪则漫不经心的写着蝇头小楷,头都没抬,直接问道:“小鬼,修炼的怎么样了?此次大赛,你觉得我们胜算几何?” “五五开吧。” “这可不行,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要十拿九稳才行!”边说边停下笔,严肃的看向木虚明。 木虚明并不发怵,他看着这个慵懒,穿着雍容华贵的白面俊俏的男人依旧铿锵有力的回道:“据辉老师探报,对方并不弱,五五开也是我自认为的最大胜率。” 辉恪听闻,仿佛是忘记了发怒,焦急道:“那你觉得这次我是压你们胜,还是敌国胜?” 木虚明楞了一下,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压谁胜?什么意思,下臣不懂。” 这时一旁的土时剑解释道:“两大帝国每次的赛事都会引起全民押宝,太子是问你这次的初级异域师大赛胜算几何。” 木虚明彻底楞住了,原来大赛不过是一场全民赌博,他无比失望,没好气的说道:“下官以为不赌就是赢。” 辉恪怒道:“那非赌不可呢?” “下官以为,无关紧要之人可以随便压,您只能压我们胜。” “为何?”辉恪转怒为期待道。 “因为您是太子,还是主办官,压我们,如果输了也就输了,倘若压暗罗,即使赢了,也失了身份,容易落下话柄。” 辉恪正要发火,土时剑赶忙打圆场道:“太子自然是压咱们赢,这不,今日叫你前来就是给你打气的,看你中气十足,我们辉泽这次肯定胜!” “下官还是那句话,五五开,没有十足的胜算。” 辉恪见木虚明软硬不吃,忽地皮笑肉不笑道:“你身为三品驿丞,玩忽职守,渎职两三年,如今导致全国大大小小的驿站加起来亏损近两万万彩虹币,此战若赢,七部没人敢让你担责,倘若真的输了,你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届时,你辉老师也难救你!” 木虚明这时才相信了远祖的话,凭空给个三品驿丞的官,果然是为了套住自己,先前的黄艹流放抄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木虚明知道此时狡辩没有任何意义,皇族可不是能讲道理的,此时挑战太子的权威无异于作死,木虚明只得缓缓说道:“太子放心,二公主的训导绝对能提高此次大赛一成的胜率。” “你是说现在有六成把握?”辉恪惊奇道。 土时剑见辉恪差点失态,忙接过话茬道:“你确定有六成胜率?” “下官拼一拼还是有的。” “那就好。”土时剑说完就郑重的禀告辉恪道:“皇上要传见木虚明,我这就带他去,还请太子去会客厅招呼一下二公主。” 土时剑说完,干净利落的就领着木虚明往外走,辉恪震惊之余也只能乖乖的独自前往会客厅。 然,辉夜才不会乖乖的等着别人见她,她早已带着仇易在辉恪书房外候着,见土时剑领着木虚明往外走,后面还跟着辉恪,以为辉恪的问话已经结束,就顺势牵起木虚明的手想要回自己的公主府。 “禀二公主,皇帝要传见木虚明。” 这次该辉夜震惊了,皇帝很多年没有传见任何人了,突然要召见木虚明,着实让辉夜摸不着头脑,只能认定是因为木虚明信球的身份。 正当辉夜转头要去皇宫的时候,后面的辉恪也姗姗来迟,辉夜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没打算搭理。 这可惹恼了一向高傲的辉恪,他质问辉夜见了自己不行礼也就算了,怎么寒暄叙旧都没有。 辉夜本不想搭理,但还是说了句挖苦人的话:“还没登基呢,架势就已经有了,老不死的那边还等着呢,他可一向不喜欢等人,真把他气死了,我可不担这个责。” “二姐要是真有这个能耐,我岂不是要谢谢你了?” 辉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准备结束无聊的寒暄。 就在这时,辉恪发现了仇易,而仇易竟然有意的回避了他的视线。 “这个废人,二姐竟然留在身边?” 辉夜直接无视了辉恪的发问,示意仇易跟上。 仇易没有向辉恪行大礼,只是客气的点了下头就走了,辉恪一时迷惑不已,却只听仇易对着辉夜说道:“二公主大主殿,我还没有去过皇宫呢,一会一定要带上我啊。” “你手脚能放干净吗?” “这您放心好了,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长得有点磕碜了。” 仇易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自信说道:“这胡子拉碴的说明我成熟。” 辉夜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仇易:“跟老娘谈成熟,你是不是还嫩了点?” “瞧您说的,您就跟十八岁小姑娘似的,也不长胡子,不知情的自然会认为我比您成熟呀。” 辉夜噗嗤一笑,“这倒是,好吧,老娘准了,一会带你去皇宫。” 奉命带木虚明去见皇帝的太子太傅土时剑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没有尊卑之分,很是诧异,然,更诧异的还是辉恪,这个他眼中的狗奴才,窝囊废,此时竟然能跟辉夜谈笑,实在是不可思议,不可理喻,难以置信。 第八十四章 王冠碎片 皇城很大,皇宫亦然,辉兲所在更是在万丈高空,一个被称为空中花园的地方。 空中花园是利用磁极相斥的原理打造的,仿若一个大圆锥,中间只有一根细如头发的霸丝与地面相连,霸丝两端是用于传话的金色大喇叭。 空中花园是第八代文明巅峰时期遗留的产物,现已无人能够仿造,所以便成了皇帝们最终的归宿和绝佳的安全屋。 与之相对的,还有暗罗帝国位于地下的地心园林,都是除了皇帝无人可以踏足之地。 空中花园一般人是很难看见的,它耸入云端,普通异域圣也只能看见轮廓,万里无云时它小如天上的雨点,更是难以被发现。 辉兲躲在空中花园已经几十年了,期间鲜有下来过,无人能够知晓其中原由。 土时剑将木虚明交接给光灭感之后便快步离开了,而辉兲也只见木虚明一人,辉夜只得领着仇易在皇城随便看看,期间皇城守卫一直紧紧跟随,辉夜虽然习惯了,但还是感觉不自在。 木虚明谨遵辉夜的交代,老老实实的跟着光灭感,并没有东张西望,很快便来到了一间十分空旷的房间,空旷的只有一个放佛是由废金打造的大喇叭。 就在木虚明还在感叹皇宫的辉煌和精简之时,光灭感对着大喇叭说道:“启禀皇帝陛下,木虚明带到。”并示意木虚明跪下。 木虚明跪下后四下一瞥,除了大喇叭还是空无一物,正要怀疑辉兲是不是属于无形界时,大喇叭传来了苍老的一句:“木虚明,大赛将至,胜算几何啊?” 木虚明有点懵,堂堂一国之君,传闻久不见人,今日传我竟然也如太子一样,只对大赛感兴趣,但是转念一想,大赛也算是国之大事,皇帝关心也是理所应当,便轻轻回道:“五五开。” 大喇叭那边沉默了片刻,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你若下注,赌谁胜啊?” 木虚明很是无语,但又不敢乱了方寸,牵连无辜,便强制不解,不卑不亢道:“下臣以为,不赌才是必胜之法!” “有意思,这话听着耳熟,你的远祖亦曾这样跟我讲过。” 木虚明沉默,辉兲的这句话虽然看似平淡,但是很容易听出话里的不悦和严肃,那股蔑视一切的帝王之气,令木虚明很不舒服。 “你是七彩大陆的第二个信球,天神散仙垂怜我辉泽帝国,没有让你降生在暗罗帝国,朕……或……不久于人世,辅佐下代君王,我可以依仗你吗?” 木虚明依旧沉默,这句话信息量很大,甚至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好在木万南早有教导,木虚明便字字铿锵的说道:“下代君王是谁对我而言不重要,我只在乎天下苍生!” 光灭感被木虚明的话吓了一跳,只要辉兲此时下令,他已做好了随时处死木虚明的准备。 大喇叭那边又是久久的沉默,木虚明的回答旁人不明所以,辉兲却是十分清楚,这句话亦是当年木万南对他说的话,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他难道还活着?”辉兲急切又惶恐的问道。 一旁的光灭感没有等到杀木虚明的命令,反而更加迷惑了。 “是的。”木虚明淡淡的回道。 “看来是真的了,七彩大陆没人知道我和他当年的对话,‘只在乎天下苍生’,看来他是指导过你了。” “是的。” “他……可好?” “不死不灭,了无生气,无情无挂,无尽孤独!” “哈哈哈,就比我多了个不死不灭!也好不到哪里去嘛!”辉兲的这一笑仿佛用尽了全力,有一种解脱后的释然,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光灭感这才听出来二人谈话中的真意,不免有些错愕。 “下臣虽然保证不了大赛能十拿九稳的胜出,但是愿拼尽全力,以六成把握胜出。” “无所谓了,你走吧。” 木虚明突然激动道:“如果我给你一个你拒绝不了的理由听我讲完呢?” “放肆!对皇帝陛下怎么能用称呼‘你’?!”话毕,光灭感用一股威压将木虚明强制摁倒在地,木虚明原本就跪在地上,这下头几乎都要被摁到地里了,威压导致木虚明喘不过气来,完全无法动弹。 辉兲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他隐忍着怒气,将木虚明挑战自己权威的不快带到话里问道:“那就说来听听!” 木虚明使出全力,大量能量一齐外泄,利用罗汉真身外加如意櫰木甲以及罗震的杀神意识,竟硬生生的站了起来,这可把光灭感惊呆了,他虽然只是使了些许威力,可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挣脱的束缚。 就在他还在分析刚刚一闪而过的杀神意识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木虚明从玄巫葫里缓缓的拿出了一片金色的碎片。 光灭感见状,惊慌失措的“啊”了一声,一时竟失语了。 “出什么事了?”身在空中花园的辉兲还是头一次遇到光灭感的如此失态,不禁焦急问道。 “木虚明,木虚明手里拿的是……是……” “是什么?”辉兲震怒道。 “是……是……好像是神金幷碎片!” 旋即,辉兲瞬身到二人跟前,他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木虚明手里的碎片,在确定那就是神金幷碎片后,颤抖的双手以手捧的姿势伸出,碎片瞬间就从木虚明的手里被夺了过来。 木虚明这才看见了大喇叭那头说话之人的真面目。 辉兲看着手中的“幷”字样碎片,激动不已,他虔诚的像是刚刚得到了某种洗礼,接着碎片像是受到了感应一样,飞到了辉兲的头上,跟辉兲头上的王冠合并为一。 刚刚看着还像是风烛残年,耄耋老人的辉兲,仿佛瞬间年轻了一百岁,竟变得精神抖擞,健壮如青年,连白发白须都变成了黑白相间的了。 “大皇管,去,召集文武百官,朝堂面圣!”辉兲高兴至极,连忙命令道。 光灭感走后,辉兲取下王冠,仔细端详,不知是得意忘形了还是依旧沉浸在失物复得的喜悦中,竟忘了木虚明的存在。 “恭喜陛下重新激活王冠!”木虚明冷不丁的跪拜道。 辉兲这才稍稍收敛了兴奋,不紧不慢的带上王冠,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下臣被天权封印了两年,导致全国驿站亏损了不少,驿站乃战时重要的战略资源,管理后勤和情报等,臣想将功补过,希望陛下下旨今后由我全权管理驿站。” “驿站已交由太子管辖,你去找太子就好。” 木虚明知道皇帝辉兲是想转移责任,便不客气的说道:“可是太子毕竟没有上位,如果帝国是他做主,我先前就将王冠最重要的“幷”字样碎片交予太子了。” 木虚明的话不可谓不重,完全没有顾及皇家的脸面,可是辉兲还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完全不敢想象再次失去的后果,也便不敢继续为难木虚明,“如果此次大赛你作为信球能以关键性的贡献胜出,我便准你全权管理驿站!” “是。” 木虚明没有跪拜叩谢,只抱拳简单的回了句“是”,这激恼了辉兲,他霸气的说道:“若败,朕会追究你今日的傲慢无礼!” 木虚明见目的达到,也完成了师父的交代,便在辉兲诧异的目光中发出了佛光,不等皇帝下旨,他便自行离开了。 木虚明最后的举动碾碎了辉兲的尊严,将天子的威严打的粉碎,这让刚刚还沉浸在复得王冠的喜悦中的辉兲瞬间又回到了现实,他眼中布满了失落,惆怅和无奈,也布满了惊恐,愤慨和怨恨。 第八十五章 王冠之谜 皇家的无情和傲慢无人可比,只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才会屈服,配合,才会显得随和,木虚明看似霸道无礼的举动也是木万南事先的安排,如此木虚明才不会举步维艰甚至小命不保。 辉兲头上的王冠是阴冠,跟暗罗慧的阳冠并为七彩大陆排名第二的神器,均为神金打造,整体均可分为七个碎片。 木虚明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七彩大陆,虽然很多人对他信球的身份还是将信将疑,但他杂修的事却是早已从杀戮之都传出并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众人茶余饭后新盛的谈资。 如果说辉兲先前只忌惮木万南的话,现在又必须考虑杀戮之都对木虚明的守护,临走木虚明亮出了自己的佛光,他又不得不对木虚明产生猜忌和忌惮,这对一个帝王而言是不可接受的,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如今皇帝辉兲却是无可奈何,他一生怕是都逃脱不了信球带给他的阴影了。 好在木虚明眼前的愿望不过是想全权管理驿站,以一个三品小官能稳住木虚明也是好事,倘若木虚明跟木万南一样仁慈,善加利用,也是不可多得的强大力量,只要不去投靠暗罗帝国,辉兲还是能勉强接受。 既然自己当年能够利用木万南,他相信自己的后继之人也能利用木虚明,身为皇族,对不受自己掌控的存在天生存有忌惮和排斥,而皇族,也天生喜欢驾驭和利用。 至于木虚明将来会不会如木万南一样跟皇家的理想背道而驰,已经不是他辉兲该考虑的事情了。 就在光灭感召见传令官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原来辉兲一直躲在空中花园是因为王冠缺了一片,失去了神力,而他和木虚明谈论是那个人,他也猜到了是木万南。 只是光灭感想不明白王冠为什么会缺失一片,那强大如封予修都不能靠近的神器,怎么就缺失了,他在感叹皇帝辉兲隐藏之深的同时,也在猜想木虚明为什么会有缺失的那一片,想必这一切还是跟那个消失的,传言中生死不明的木万南有关。 世人不知道辉兲早已失去了王冠的守护,身为大皇管的光灭感也是刚刚才知道。 光灭感只是察觉了辉兲的反常,却并没有猜出王冠出了问题,因为王冠拥有的神力是强如封予修都不能靠近的存在。 这时,辉兲又返回了空中花园,他大喝一声:“文武百官,朝堂面圣啦!”,像是久困之后冲出牢笼的囚徒,也像是刚刚吃了蜜的孩子。 这一喝像是千里传音一样响彻了整个皇宫,连身处皇城的辉夜都听得真切,她诧异自己的父皇怎么突然又有了如此深厚的底气,便带着仇易快步往刚刚所在的皇宫东门旭阳门赶去。 王冠的秘密也是皇家最大的秘密,完整的王冠带有神力,覆盖一定的范围,时时刻刻都会清除所戴者的所有负面状态,可以感知危险,任何有邪念和危险的东西都不能靠近,能大幅延长所戴者的寿命,增强精神之力,代价就是会吞噬所戴者的部分灵魂,变得极其依赖,最终形似傀儡。 这些都是木万南搜集的王冠之谜,虽不是全部,但已相当完善,几乎所有拥有者都是皇帝,最终也都遭到反噬变得暴虐,专横,自私,冷血无情,刚愎自用和极度的膨胀式的欲壑难填的欲望。 木万南无意中发现,只要自己发出了佛光就能毫无排斥的接近王冠,可以轻松将王冠分成七个碎片,而这件事只有木万南和辉兲两人知道。 不论是示威还是威胁,木虚明临走发出了佛光,显然七彩大陆已经有了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辉夜觉得平常的赶路实在太慢,便顾不得身份和场合,利用瞬身不断的赶路,仇易也紧跟其后,引得身后的皇城守卫惊慌不已。 二人赶到皇宫东门旭阳门正巧看到木虚明独自出来,来不及诧异,辉夜便赶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大皇管光灭感呢?” 皇宫虽然偌大,但是空空如也,平时也就只有大皇管和皇帝本人在里面,连一个卫兵也没有,只在特定的日子才会安排皇城内的不同职责的人进去尽职,所以辉夜才会如此发问。 “他去通知文武百官朝堂面圣了。” “皇帝怎么突然要上朝了?” “估计是高兴吧。” “高兴?”辉夜一头雾水。 “我们走吧,驿丞考试时我就知晓了,朝堂面圣都是八品和九品官员的事情。” “那皇帝召你所为何事?” “跟太子一样。” “那你怎么回的?” “也跟太子一样。” 辉夜越发迷糊了,因为木虚明跟太子聊了什么,怎么回答的太子她根本不知道,就在辉夜准备刨根问底的时候,辉兲像一阵阴柔的风一样飘在了三人面前,吓的辉夜和仇易以及后面紧紧跟随而来的皇城守卫连连下跪,直呼“受命于天,奉仙神授,承运民意,皇帝万岁”。 木虚明没有下跪,站立着不动,他很是疑惑,原来异世大陆的皇帝求的也是万岁。 辉夜示意木虚明赶紧下跪,木虚明却没有理会,只镇定自若的说道:“时机到了!” “时机到了”,这四个字只有辉兲自己能听懂,这是当年辉兲问木万南该传位于谁时,木万南说,当自己或自己的代言人说‘时机到了’这四个字的时候就会在他所理想的继位之人的右手掌心打上六个花瓣印记。 在辉兲无比诧异的目光中,木虚明缓缓拿出了自己的如意六道棒,对着下跪在地上,双手掌心向上摊放在身前的辉夜的右手掌心,狠狠的用棍端杵了下去。 在此之前辉夜微微抬头还示意木虚明下跪,可是辉兲注意到了她,她又赶紧将头埋低,木虚明突如其来的一击差点让辉夜在皇帝面前失态,她轻声“啊”了一声,差点跳起来,见辉兲依旧在看着自己,只得又惧怕的重新跪好。 此时辉夜满脑子都只是在诧异,形如枯槁的父皇怎么又一下子年轻了,精神了。 她看着自己右手掌心的六个花瓣印记很是疑惑,她不知道木虚明在干什么,也不明白木虚明怎么就能伤得了自己,竟然给自己烙了个印记。 辉兲看着眼前的一切,气得咬牙切齿,他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欲言又止。 木虚明这才将如意六道棒放在身侧,缓缓下跪,但是也是一言不发。 改变就是好事,但也是令人恐惧的,对于掌权者来说尤其如此,木万南的选择再次跟辉兲背道而驰。 “他的建议朕可没说一定要采纳!既然已经无情无挂了,还是各自安好吧!”辉兲以王者之气霸道的说完,又如一道柔风飘走了。 第八十六章 虹毛尿酒 辉夜搞不懂木虚明挑战了皇帝的天威,为什么她的父皇竟然选择了隐忍,难得的好脾气让她很是诧异。 好在她看见了辉兲的变化,精气神犹如青壮年,看来短期内辉恪是不可能继位的了,一直以来的担心也就暂时释怀了。 木虚明没有将王冠的秘密告知辉夜,辉夜也没有多问,至于手心的六个花瓣印记,木虚明也只告知是远祖交代的,要当着皇帝的面烙上。 就在辉夜呆呆的看着六道木的纹路时喜时悲发愣时,木虚明郑重的请求道:“辉老师,我想去圭瓷城一趟。” “现在吗?” “越早越好。” “所为何事?找你娘亲还是外公他们?” “算是也不全是,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规划一下。” “那好,老娘陪你去,大赛将至,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就有劳辉老师了。” “那我也去!我也要去!”一旁的仇易着急说道:“七彩大陆除了四方椿就属土之一族的幽瀑清酌了,怎么也要再尝上几坛。” “最好请陆老师也一同前往,有他在就事半功倍了。” “哦,你是要配什么药么?” “算是也不全是。” “今天怎么说话都怪怪的?” “我是想在四方椿的基础上再配制出一种药酒,陆老师在就更好了。” “配酒?眼下大赛才是重中之重!老娘能说不可以吗?” “耽搁不了,配酒最多七天就能有结果,我私下问过仇老爷子了,正好有一单惩恶扬善令在圭瓷城,对方是一个惯犯,神出鬼没的,还是个金系高手,我可以拿他实战。” 一旁的仇易不但更着急了,还有点害怕了,赶忙解释道:“叫徒弟,什么仇老爷子!”然后又对着辉夜点头哈腰的解释道:“至于抓腐门长老金万淳这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任务接不接还需要师祖定夺呐。” 正当辉夜准备生气的时候,木虚明赶忙替仇易遮掩道:“也请仇老爷子一同前往吧,我正愁怎么寻一个资深的品酒大师呢。” “这事这么急吗?” “算是也不全是吧。” “你就会这一句吗?”辉夜没好气的说道,接着又对着仇易吼着质问道:“那十八门中的腐门长老岂是一个小小的木虚明能够对付的?万一出了岔子你能担着?” 仇易自知理亏,只是一味的赔罪认错,但是木虚明既然问了,他又不可能不给木虚明回话。 辉夜沉默了,木虚明和仇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在前面走,也只能跟着一起出了皇城,一路上静悄悄的,三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说好的,配酒最多给你七天时间哈!老娘就当是你去探亲了,至于金万淳,撞上再说吧!” 辉夜知道一切都是木虚明的坚持,沉默半天最终还是应允了,并招呼一半的影卫去传唤并护送陆东海。 “老娘先带你们回老娘的府上吧,再带点人。”接着又对着仇易说道:“再顺便修理一下你这个糟老头子,不修边幅,看的老娘难受!” 仇易“嘿嘿”一笑,甚是得意。 “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伤的了我?为师每次受伤都可以自愈的?”辉夜摊开右手掌见印记还在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用的是''持戒之力'',远祖说除了神仙修罗没人能够在持戒之力下完好如初。” “这么厉害?那什么是持戒之力?” “远祖说就是一种修为转移,类似于移花接木,他也是才探索出来的,目前也就只能对人伤及皮毛而已。” “那你为什么会?” “因为我也在持戒啊。” “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弗人五戒七戒十戒十八戒什么的?” “没有那么多戒啦,远祖说您一戒都忍受不了的,她教过您。” “是啊,你说的没错。”辉夜叹息一声,脸上布满了忧郁。 “老师您也不必太过忧伤,我问过远祖了,他说再见随缘,你们肯定有缘。” 这下辉夜更忧郁了,“呵呵,小鬼,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什么是缘了,缘就是说不清道不明,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就等您升级到九十九级半,远祖说修炼到这种程度了也能去找他了。” “谁稀罕去找他!”辉夜自知升级无望,埋怨和愤恨徒然升起。 “远祖曾经跟皇帝有个约定,他会在自己理想的继位人手上烙上六个花瓣印记,也就是老师您手上的这个。”木虚明转移话题,赶紧说起好话来。 “‘不是人’有心了,但是这样我就更不可能成为继位人了!” 辉夜怅然若失,好在她早已看开,一会便不再惆怅了,三人也很快到家了。. 圭瓷城内,木虚明简单的跟外公说明来意后,整个土府都被号召起来了,成百上千种草药,药虫,药石,几十种不同的水,几百坛幽瀑清酌和五百瓶四方椿,全部按照木虚明之前就准备好的比例配成了各种各样的酒。 一日就完成了配酒,所有人都等着七日后的出酒,只有木虚明还忙个不停,一直在一坛一坛的敲敲打打,闻味,记录,没人知道他究竟要配个什么东西出来。 七日后,品酒的过程把仇易喝吐了,土尚哲找来的品酒大师也一一喝蒙了,在综合了大家共同的品尝意见后,木虚明还真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酒。 “外公,虹毛尿是什么?” 土尚哲看着标着一三七七的酒坛上面只写着“四方椿,虹毛尿”六个字不假思索的说道:“虹毛尿就是虹毛的尿啊。” “那虹毛又是什么?” “虹毛就是蝃蝀,一种穹身水虫。” 木虚明赶紧拿出《七彩大陆遍亼全录》找到蝃蝀,翻看了一会便对着土尚哲恳求道:“外公能帮我找到这种水虫吗?” “这有何难,咱家酒窖里都是虹毛。” “它怎么生活在酒窖里?” “据说有水就行,这小东西哪哪都有,咱家的幽瀑清酌之所以好喝全是因为有了它,这是幽瀑清酌的最高机密。” “怪不得呢,虹毛尿配上四方椿简直就是绝配。” “哦?是吗?幽瀑清酌也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虹毛尿酿出来的。” “原来如此。” “那你现在只是进行了勾兑,一旦你酿酒的用水就用虹毛尿口味肯定就更佳了。” “外公说的没错,值得一试。” “那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木虚明嘿嘿一笑:“外公说的是,我这不也是试了才知道的嘛。” “实践出真知,你自己找到的法子比我告诉你的要好上百倍了。” “外公,这是四方椿的酿制方法,我一直想改良四方椿,现在终于可以了,我们和长生殿一起酿造新酒吧。” “这可不行!”土尚哲没有接过木虚明给的单子,而是欣慰的说道:“我还是习惯喝幽瀑清酌,四方椿太烈了,秘方你拿走,小辈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据为己有,莫要让外公坏了规矩。” 木虚明看着一脸慈爱认真的外公,只能无奈的收起了秘方,“那好吧,回头等我酿好了新酒,找信门给您带一些过来,您再帮我品鉴品鉴。” “如此甚好!” 土尚哲见后辈如此出息,无比快慰,忽地又问道:“那你该给你的新酒取个新名字呀。” 木虚明略一思索道:“那就叫虹毛尿酒吧。” “哈哈哈,这谁还敢喝啊,你还顺带把行业机密暴露了,不过也好,你人不大,心却极善,将来善中藏点锋芒就行了。” “是俗了点哈,哈哈哈……”木虚明憨憨的也跟着笑道。 第八十七章 内心挣扎 常规训练后进行了突击训练,如今突击训练也早已结束,倒数第二月是各种实战和冲关环节,最后一月是奔赴赛场和各种战前准备。 辉兲重获王冠庇护后动员文武百官支持初级异域师大赛,武官大多支持,文官却极力反对,这让辉兲很是苦恼,感觉天威再次遭到挑战。 武官们希望彰显一下帝国的实力,以一个小的胜利来振奋三军,同时也释放一个辉泽帝国不是好欺负的信号,好让暗罗帝国不要再妄图发动战争。 而文官们怕一个小小的胜利会激怒暗罗帝国,从而引发战争,希望继续以失败来获得和平,维持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虽然辉兲没有获得全部的文官和权贵们的支持,但还是以雷霆之威使反对者暂时屈服,举国上下开始为大赛助威,摇旗呐喊。 异域师大赛由两大帝国的上届胜利方主办,杀戮之都监赛,七大护法轮流值守,时间在当年的十月一到十日,每七年一赛,包括初级,中级和高级三场轮流制的比赛。 初级异域师大赛只对年纪有要求,唯一的限制就是具有随机性,一般也只有佼佼者才配参赛,中级异域师大赛只对称号和等级有所限制,高级异域师大赛对称号,等级和境界均有限制。 所有等级的大赛都没有对武器,饰品等的要求,只要参赛者能驾驭的都行,杀戮之都会派使者查看长生殿和诸神殿的玄天录,择优决定参赛名册,绘制画像,任何作弊,代价都是个人或帝国难以承受的,而一旦被选上,除非身死,否则就必须参赛。 如果达到条件的异域师不隶属于长生殿或诸神殿,也是有同等机会参与大赛的,只是战死了不会得到两大帝国的补偿。 木虚明知道自己很大可能会被强制参赛,然已属无可奈何,只是他纠结自己如今已经如此强大了,自然会对别人造成伤害,此时对他而言,保护自己和别人都是同等重要的事情,甚至自己都不是最重要的。 异域师的强大让他产生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也让他越发茫然,不知所措,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充斥着他的头脑,他非常需要一种合理的台阶来说服自己,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木虚明曾问木万南:“自己为何一定要参加初级异域师大赛,明明历届大赛都几乎是一场屠杀。” 木万南说:“因为你也有自己的使命,只有你足够强大,才有机会去经历,才会慢慢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大赛是让你变得强大的一次机遇,也是避不开的一次磨砺。”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我不在乎真相呢?” “那你也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看看使命会不会从另外的角度让你接近真相,人生天地间,逃避是解决不了大多数的问题的,生者有命就是运气使然,时势使然。” “可是宿命论从来都不是主流学说啊?” “真相从来不会在乎你怎么去定义它,先天不可变,后天也只会有局限的变,等你有了足够多的经历,超然世外,那时你就能明白什么是宿命,而你现在只能选择去经历。” “那是不是人们做什么决定都有依据了?不论对错都说是命运早有安排,不论得失都说是命中注定,或者全部归咎于冥冥之中上天的决定?” “自然不是,先天的无力改变,后天的大有可为,宿命不是认命,而是局限。” “您说我来到七彩大陆定有自己的使命,可是我的使命是什么呢?” “这个有待你自己去发现,没人能够直接就寻得自己的终极使命。” “那我的出现是您感化的结果吗?” “自然不是。” “我还是很好奇我为何也来到了七彩大陆?” “为师也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或许如天权所说,你的到来是为了完成为师未尽的使命,说不定将来你能给自己答案,也能给我答案。” “如果我的到来真的是为了完成师父未尽的使命,那是不是冥冥之中,前世修的功德起作用了?然后在七彩大陆我们再续前世的师徒缘分?” ”自然不是” “为什么?” “一切都是随机,并且这个随机明显还出现了意外。” “什么意外?” “让你我记得了前世的记忆啊。” “哦。” “前世修的什么功德只是服务于前世的灵魂,使命也是前世的使命,如今身在异世大陆,前世的一切已然不再相干,之所以你我特殊,无非就是因为出现了未知的某种纰漏,让你我记得了前世的记忆,换个皮囊继续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徒儿不懂。” “不懂就对了,为师也没能窥探太多,命运不能被感知,也是一种福气。” “好吧,徒儿今后就秉承自己的内心做事好了。” “如此甚好,好好去经历,经历的多了,不辱使命,才能得到灵魂深处的安然。” “那我今后在七彩大陆难免违背清规戒律,又该如何评定善恶对错?” “肉身只是个载体,灵魂虽然唯一且各异,但大家并无本质上的不同,当你把它只当成一种能量,就不会问出什么是善恶对错的问题来了,人人都可以拥有无限可能。” “徒儿不明白,您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这就要你在渡人渡己的过程中,看看怎么去不妨碍别人,且还能去帮助别人了。肉身不能只去满足灵魂,灵魂也不能只去服务肉体,相得益彰,善恶对错就好评定了,至于什么清规戒律,无聊的人才在乎那个。” “徒儿有点明白了。” “不要总是去纠结善恶对错,重要的是去经历,去升华,在很多层面上是不存在善恶对错的,这是人性才有的考量,出生前的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死后的亦然,不虚度才是对生命的尊重,既然自己已然存在了,那就顺其自然。” “如果内心有坏的想法,也要去秉承吗?” “先克服,克服不了就顺其自然,不要轻易去定义好坏,要经历过了才有机会后悔,反思和反省,大多事成为了历史才会显现它原本的意义。” “嗯。” “人生而不同,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生,记住,不要只在自己领悟的境界内看待万事万物,生命只是一个过程,终究会往更高的生命体进化,就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你所有的努力只在今生获得结果,死后的来生是个全新的开始。” “那我们记得前世的记忆,是不是不算是全新的开始?” “算不算,我们自己说了不算,我们前世的灵魂就像是溢出的能量,将来自然会以其它的方式湮灭,最终也会有全新的开始。” “嗯,知道了。” “全新的开始再多,也只当活过一回,珍惜当下,不枉生不枉死,渡人渡己,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是。” “寻得了意义,也就寻得了使命,抗拒也好,顺应也好,心向光明,方得始终。” 木虚明听的入神,在这个异域师个人能力超大的异世大陆,他始终没有真正的准备好该如何开始近乎全新的人生,心中的疑惑越多,越是束缚了他的脚步。 第八十八章 灵魂洗礼 “那三力之一的灵魂之力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有灵魂吗?灵魂之力怎么用?”木虚明继续疑惑的问道。 “灵魂是一种能量,而能量不灭,只会转移,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将指令以能量的方式散播与宇宙之间,新生命会随机获得这股能量,这种随机事件就造就了你我,也是生命之间不同的原因所在,至于灵魂之力怎么用,等你进阶更高等级的异域师自然就领悟了。” “既然如此,那前世和来生岂不是也是随机的?” “正是,所以没有什么前世功德,来世享福,一切不过是必然下的偶然。” “那我和师父确实是个特例了,我们应该是属于过了奈何桥没有喝上孟婆汤的那种,灵魂没有被翻新就被重新启用了,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和现在的灵魂共享一副身躯。” “你说的应该很接近了,为师隐世百年,也不得真相。” “徒儿似乎明白一点了,倘若我们没有前世的记忆,七彩大陆也就根本没有佛这一说,虽然没有失去前世的记忆但是离开了前世所在的世界,我们前世修的,灵魂在前世就享用完了,现世不过是另一个继续。” “嗯,有那么点意思了,没有不灭的功德只有不灭的灵魂,没有转移的功德,只有转移的能量,前世影响了现世,现世已经影响不了前世了,一切都要重修。” “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因为我们的特殊成了一段没有回头路的旅程,就像时间的流逝一样,而我们却无意中记得了来时的路,这势必要影响到今后的路,看来今后要以全新的处事原则来行走今后的路了。” “如此甚好,天生恶,就去抗争,天生善,就去顺应!人间从善,才能走的长远,七彩大陆也无甚特别。” “不过有一点我跟师父应该还是有点区别的。” “为师知道,我的现世影响不了前世了,而你的现世却还在影响前世,前世也在继续影响现世,真是太神奇了。” “是的,我每每还是能感应到自己转世后依然活在前世,以一个叫教亨的躯体活着,福安和教亨在这两个世界都同时活在两幅不同的躯体里。” “这个为师也很奇怪,灵魂就是一种能量,本该唯一的,也许在某个异世界存在一面甚至多面镜子,映射或反射了我们这个世界,并篡改了现实,形成了新的世界。” “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这个是可以验证的,只要找到八卦镜就能实现。” “那有没有可能异世界跟我们的现世是太极的两面,阴阳两级反转?” “也完全有这个可能。”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灵魂这种能量是可分割的,就像高级异域师的分身一样,既存在这里,也存在哪里?” “显然为师也不知道会不会这样,自从你来到七彩大陆,你的特殊也让为师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灵魂是确定的还是不确定的现在我都迷惑了。” “确定的还是不确定的……?师父,灵魂不是有的吗?不然哪里来的灵魂之力?” “为师说的确定和不确定不是指的有无,按理说确定的就是可以验证的,不确定的验证就麻烦多了,我原本以为它是确定的,你的特殊说明它显然也可以是不确定的。” “能量既然唯一,那它既存在这里也存在那里就说不通了,就像心灵感应一样它似乎自带无距之境。” “后生可畏啊!能想到这点将来也定是一代宗师了,或许还有比无距之境更高的境界等着你去觉悟,无距之境显然不完全是灵魂的真相。” “如果说人活着的时候有灵魂,那死了是不是灵魂就变成了鬼魂?” “这倒不是!灵魂和鬼魂还是有区别的,鬼魂更像是一种有意识的灵根,它和灵根都是其它的未知的能量。” “二公主一直在找您,她以为您早死了。” “我知道,原本为师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牵挂,直到你的出现,也算是机缘未尽吧。” “那真的有鬼和鬼魂吗?” “如果你我还生活在南宋朝的那个世界,我自然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在七彩大陆,鬼和鬼魂都是属于无形界的东西。” “无形界的东西怎么验证它的真假?” “不用验证,等你有机会去接触无形界就知道了,两个世界有交叉空间的时空就能彼此产生联系,而一般情况下这两个世界是不能交互的。” “人死了不一定都会变成鬼从而获得鬼魂,没想到来到异世将来还有机会亲历这么神奇的存在。” “一切不过都是不可见的能量罢了,人类所有不能理解的都是因为局限的存在。” “师父先前说佛光也是一种能量,为什么南宋朝很难显现这种能量?” “辉光不是人类独有,更不是修佛之人独有,七彩大陆的时空特殊,人体构造亦是十分特殊,所以修炼起来很容易显现,之所以佛光特殊是因为它属于一种纯净之能,此前没人知道它的修炼方法,所以也就没有出现过。” “哦,原来如此。” “七彩大陆没有道教,但是有类似道教的炁教,他们修炼炁;也没有儒教,但是有类似儒教的正教,他们修炼气,无论怎么去定义都是跟佛光一样的殊途同归的不同种类的能量。” “我在书上也了解过,好像说还有颜色之分。” “是的,此前金色或黄色都没有出现过,其它各类颜色倒是不少。” “书上说可以根据颜色的种类和范围等来判断修炼之人的修为大小,看来的真的了。” “那是一种粗略的直观上的判断,实战中还是要探究虚实的。” “弟子明白。” “能量就是能量,没有贵贱之分,能量和修为虽因人而异有大小之分,但绝无优劣之分,关键是看拥有之人怎么善加利用了。” “是,弟子明白。” “看得见的也好,看不见的也好,今后你行走江湖总归会遇到各种人,他们会使用各种不同的能量,你要细心去领悟怎么去跟拥有不同能量的人打交道。” “是!徒儿明白,七彩大陆拥有同种能量最多就是异域师了。” “看来你确实看了不少书啊!” “是的,我也从书上了解到七彩大陆人确实跟南宋朝的人不一样,七彩大陆人拥有更强健的体魄和智慧,更长的寿命,更高效的恢复能力,拥有更高级的巧艺和机械术,制造工艺更是精妙绝伦,并且不用额外去吃盐。” “是的,你确实观察细致,将来你还能发现更多的不同之处。” “不过徒儿突然有个疑惑,人失去了灵魂必死无疑,可是灵根又不是灵魂,为什么人和灵兽失去了灵根也同样是必死无疑呢?有不杀死宿主就能获取灵根的方法吗?” “因为灵根是汇集了四量的另一种存在,它有实体,也更高级,一失皆失,一失皆散,目前为师也没有找到不杀死宿主就获得灵根的方法。” “怪不得大家都是猎杀了灵兽来获取灵根上彩,拿别的生命的修为为己所用,实在是卑劣。” “你就当是入乡随俗吧,你的第一环是丹东献祭的,它的灵根在没有完全散去时被你的异域球吸收,保留了它生前的部分四量,包括只听从你的召唤的灵魂之力,以及以生命之力维持的体魄等。” “那精神之力和异域之力呢?” “精神之力不复存在,它已完全没有七情六欲,异域之力靠你补充,它有了异域之力才能被召唤出来施放异域技,完全就是一个傀儡,所残存的四量也完全是因为灵根的特殊。” 木虚明若有所思,他在想:“约定俗成的,一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吗?” 二人闲聊,渐渐变成了学术探讨,末了,木万南告诫道:“佛入地狱即为普度众生也无可厚非,不要顾虑重重,新的人生路要坚定的去经历,将来自我回望才有意义。” 木虚明放佛是如释重负的回道:“是!师父!” 而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探索之道。 第八十九章 大开天门 摇光轮值,大赛将至。 凡是轮值赶上大赛的,可以连续休息两年,再加上偶尔封予修会自己轮值,所以大赛由谁主持也有一定的随机性。 摇光无疑是七人中最强大的存在,所以轮到他主持大赛自然每每都是别出一格。 摇光不会让辉泽帝国参加大赛的选手浩浩荡荡的穿越北部雪山,接近幽都山甚至极北之地,然后再换乘海上船舶到达暗罗帝国,也不会让他们穿过狭长的一线天,经过杀戮之都,出海牢关,再换乘海上船舶到达比赛场地,他会以神力打开开伯尔天门。 开伯尔天门位于风急天山脉,东接长生殿,西连诸神殿,是连接两大帝国最近的关口,非以神力不能开启。 天门像是中断了风急天一样,一旦开启,两大神殿便可遥相呼应。 就在摇光提前一天开启了开伯尔天门时,辉夜在慈心殿内愁烦不已,原来是训练太过严苛,炼废了不少新人,堂堂辉泽帝国竟然凑不齐能够参加初级异域师大赛的七组七人小队。 “特使大人,人数不齐,滥竽充数实在不好赢下比赛,我已差人从全国各地寻来私人训练场的精英,可是光之一族的还缺一个,实在是找不来啊。” “无妨,残缺之队也可参加大赛嘛,只要是同级的就行。”摇光的使者轻言淡语的回道。 “我看往年也有先例,一方凑不出七队可由队少的一方决定参赛人数,今年大赛双方以六组七人小队参加比赛不知可否?” “这恐怕已经不行了,此不成文的规定需要双方协商,各自都同意了才行,你们炼废了四个极品光系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了,暗罗帝国已经得到消息,并已提前告知杀戮之都他们只接受七组七人小队的满编队应赛。” 辉夜愕然,一时无语应对。 摇光的使者继续说道:“看来你们只能以残缺的一队,满编的六个队来比赛了,我会最终选定参赛的名录,择优参赛,能力相近的你们可以自行决定人选。” 辉夜只能无奈的回道:“是。” 使者走后,木虚明看着愁眉不展的辉夜,霸气的说道:“辉老师,不必过分担忧,第七个小队有我一人便足矣!” 辉夜惊诧的看着坚定的木虚明,眼中似有激动的闪闪泪珠,这让她想起了当年的木万南,他亦曾在辉泽帝国生死存亡之际霸气十足的说道:“有我一人便足矣!” “吾扫暗罗,有我一人便足矣!擒贼擒王,天下方定,筑新契约,互不侵犯,震慑四海,卫护苍生,吾以弗人之名在此立誓,佛在,当享和平,佛亡,亦将身化游魂野鬼,阻止一切来犯之敌!此誓,日月为证,天地共监,七界仙魔鬼神等共听之!” 木万南之誓,辉夜仍觉历历在目。 以往,参加大赛的路上和返程时两大帝国会互相暗算,而今年摇光开了天门,暗算也就无从下手了。 其实天门不是真的有个什么门,它更像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关隘,摇光以神力将风急天的一部分下陷,一部分劈开,造就了这个临时的山谷,这在木虚明等翻越它时才看得真切。 辉恪惜命,并不敢轻易赶赴比赛场地,反而是辉鑫请愿跟随辉夜一起带队赶赴暗罗帝国的斗罗湾,好为下届的中级异域师大赛做准备。 风急天常年积雪,高山之上几乎天天下着鹅毛大雪,冰雪只在每天的双阳会之际融化一些,一行人以一字长蛇阵穿梭在幽深的峡谷,放佛一幅黑白色的水墨画。 山谷阴冷异常,冷风刺骨,大雪纷飞,导致视线受阻,常人在此难以存活太久,也就只有异域师才能穿行其中。 异域师们启动行走的周天御寒,再利用御水之能防止陷入深雪,如此这般,穿越天门也需要七天八夜,这已经是两大帝国最近的路程了。 这段奇妙的旅程令木虚明等欣喜异常,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经历,天门已经许久没有人类涉足了。 两边的深山木虚明即使利用开视也看不到山顶,崖壁放佛是被削刻了一样,平滑无比,厚厚的冰层和积雪,让它更加光滑,攀登绝无可能。 不可思议加上难以想象,木虚明倒是很享受这次翻越天门,从始至终他竟然忘情的没有诗意大发留下一首诗。 斗罗湾三面环水,放佛被一个弧形的湖泊围着,中间似岛,岛上有一个巨大的碗碟样的石质建筑,这便是暗罗帝国的竞技场,可以同时容纳五十万人观赛。 来者是客,提前到来的辉泽帝国参赛团按照惯例就地被安排在斗罗湾修整,随后身为东道主的暗罗帝国参赛团也会入住于此,双方在正式比赛前可以选择熟悉场地或切磋。 木虚明了解过以往的比赛,每每都是死伤惨重,所以第七个小队他坚持不留替补,自己一个人一队,旁人难以理解木虚明的举动,辉夜却给了应允,这倒引起了摇光派遣到长生殿的使者的好奇。 只第一年就淘汰了一半的新人,木虚明没想到入召成功并不能说明已非常人,两年的修炼后所剩无几,东拼西凑,竟拼不出满编队参赛。 好在从好望角来的木虚明等人全部都留了下来,在第一班的项飞,第三班的钱多多,第十班的木虚枸也都全部参赛。 木虚明独自一人在零班,另外还有第四班,第七班和第九班参赛。 王婷听说摇光开了天门,很是好奇,她说服金为泊带自己去一看究竟,金为泊竟也应允,二人仰望着天门,王婷率先感叹道:“天门也不过如此!平平无奇!” 金为泊颇感震惊,原本他以为王婷看到神迹会兴奋,会感慨万千,“哦?平平无奇?这可是神迹!” 王婷还沉浸在失望之中,她将王权剑一挥,竟使出了“二”字斩,在天门的一处崖壁上留下深深的两道横纹,“二”字穿透积雪和冰层,刻在了石壁上。 “师父,我们回去吧。” 话虽如此,王婷却并没有着急走,金为泊见王婷还在回望深邃的天门,便调侃道:“木虚明他们早就通过啦。” “我知道,我也不是要看他!” “看不看他,他都是你今生的宿敌。” “过两天就给他好看!师父说他将来可能是您老人家的劲敌,我怎么就一点也不信呢!等我打败他,替您消了您假想的劲敌!” “你家族的性子都跟你手中的王权剑一样,傲慢中透着霸气,师父也希望你能打败那个信球。” “希望?您还有一丝丝的怀疑?” 金为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走吧,去斗罗湾切磋或观摩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没有实力的人才会倚重这些!”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为师教你的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将来你肯定能发现都是适用的。” “我并非自大,虽狂妄却并不愚笨,师父放心好了。” 金为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婷,依旧不置可否。 第九十章 大战即开 低级异域师的比赛每次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少有提前结束的,十天的比赛时间可以说是十分的富余,因低级异域师的比赛精彩程度有限,也导致观众的人数明显偏少。 可是自从天权让木虚明扬名之后,此次大赛打破了以往的情况,观众竟然远远超过了往年人数,除了一成不变的场内外的赌博,暗罗帝国的人对新出现的信球充满了好奇。 斗罗湾几乎人满为患,比赛还没有开始,豪赌已经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暗罗帝国等级森严,戒备严密,能来此观战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贵,木虚明见不到他们脸上自在的言笑,只有拘谨和严肃。 虽然木虚明翻阅了不少书,对暗罗帝国有过初步了解,可是见了暗罗帝国的百姓还是觉得有些压抑,贵如辉夜和辉鑫都不能离开斗罗湾随意走走,这让木虚明感到害怕,难怪这样的国家在军事上能一直碾压辉泽帝国。 暗罗帝国人只吃面食,因为他们的气候相对寒冷,土地只能种植小麦,只有极少的地方才种植水稻。 福安对米面都不排斥,七彩大陆有其特殊的地方,也有跟南宋朝一样让他熟悉的地方,可是其他人就不同了,一行人被安排在斗罗湾的客庄,大家历年都是自带大米果蔬,自给自足。 除了防止饭菜下毒,最主要的还是习惯使然,祖辈都是吃面的吃不惯大米,吃惯了大米的也吃不惯面。 除了跟比赛相关的,木虚明等都出不了客庄,这对于摩拳擦掌的好胜者们简直是个折磨,而木虚枸就是其中之一。 辉夜为了继续隐藏实力,没有允许参赛者在比赛场地斗罗场展露技能,暗罗帝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选择了这个策略。 双方除了先前从遍迹那里获得的小部分秘密,大赛前竟然都摸不透对方的底细,这给这场大赛增添了一部分神秘。 大赛是抽签制,所以战前会观摩对手,了解对方的实力,越是抽到后面出场越是能掩饰自己,不让对手提前寻找对策,这样往往能不留痕迹的出奇制胜。 大赛第一项比拼的是团队作战,此时人员齐,之所以先进行团队作战也是为了避免出现伤亡后无法公平比赛的情况出现。 第一天双方同时站在斗罗场中央,每边七队,这才算是参赛者第一次照面。 现场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人们显然对辉泽帝国有一队竟然只有一人议论纷纷,显得十分嘈杂。 “辉泽帝国够狠的呀,一个帝国都凑不出七个满编队,练废了那么多?” “这一人一队也太狂妄了吧?没边了都!” “此人就是那个信球吧,一人一队,太不把我暗罗帝国当回事了!” “应该就是他,太嚣张了!信球都那么厉害吗?我是不是要买他赢啊?” 很快木虚明就看到一个人模狗样的老者从天而降落在了两方阵营的中间,他右手一抬,斗罗场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几十万人的场地鸦雀无声,突然就像是死寂了的屠宰场。 来人正是暗罗帝国诸神殿的大主殿毛伟强,之所以说他人模狗样的是因为几十万的暗罗帝国人一见到他就失神木讷,强装严肃的脸难掩心中的恐惧和愤懑。 木虚明一见到他也是立即就引起了不适,此人太过虚伪做作,绝对不是善类,之后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也更加印证了木虚明的猜想。 直到毛伟强落座第一排正中,示意抽签开始,人群才再次小心翼翼的躁动起来。 每队的队长负责抽签,双方交替进行,抽到相同字的队就是对手,每轮战后重新抽签,连战三场。 三场全胜可以暂停比赛直接进入决赛,三场全负直接淘汰,胜一场和胜两场的继续分别抽签对战,七战之后,胜场多的胜出,胜出者再与三场全胜者重新抽签对战,直至留下两队胜场最多的队伍进行最后的角逐。 比赛最大的公平就是随机的抽签和中立的裁判,其它再无过多公平可言,所以负一场的代价就是多战几场。 如果一方胜出的队伍不足以跟另一方胜出的队伍一一抽签对战,则会进行车轮战,直至一方完败。 如果一方提前完败,无论胜出的一方还存多少只队伍,团队作战都将提前结束,进而进行下一场同系第一的比拼。 轮到木虚明抽签时,他抽出了一个“甲”字,这让现场的气氛直接达到高潮,人潮汹涌澎湃,原来王婷抽中的也是“甲”字。 第一场比赛就是压轴的,这无疑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更是给了辉夜一个措手不及,自己手中的王牌提前出场,还是对战诸神殿的精英战队,胜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婷在看到木虚明手中的“甲”字时不由得喜出望外,如果提前打败了木虚明,或许团队作战的胜利就毫无悬念的属于暗罗帝国了。 叶松也很是吃惊,以自己的实力,木虚明怕是已经难以胜出,而现在的情况是,他要对战包括完全碾压自己的师姐王婷在内的七人小队,想到此,叶松不由得摇了摇头。 “杀了他!”场地腾出,毛伟强直接下令即将上场的王婷杀人灭口,王婷知晓比赛多有死伤,只能叹息这个信球命苦了。 辉夜迟迟没有让木虚明上场,直到辉鑫暗示了辉夜两次,辉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示意木虚明随机应变。 “辉老师,没关系的,艰难是艰难了点,打败他们还是有可能的。” 辉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还是一旁的季平,雷磊,仇易,陆东海等及时给与了鼓励和建议。 “实在不行就认输吧,保命要紧,旁人认输肯定不行,但谁让你是二姐的徒弟呢。”辉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木虚明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器宇不凡的七皇子辉鑫,不卑不亢的回道:“谢七皇子好意,下官还是尽力一搏吧,说不定运气好就赢了呢。” 在开伯尔天门峡谷时,辉鑫就一直在找机会要跟木虚明搭上话,起码那个时候的他并不会对木虚明冷嘲热讽,奈何辉夜看得紧,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就在辉鑫想搓搓木虚明的锐气的时候,杀戮之都的某个使者裁判已经不耐烦的第三遍吆喝道:“辉泽的木虚明何在?赶紧上场!暗罗王婷所在的班已经恭候多时了!” 木虚明知道,宁愿得罪一百个君子,也不能轻易去得罪一个小人,特别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小人。 木虚明此前没有跟辉鑫有过任何交集,甚至都没有打听过有关此人的任何信息,可是自从见到了辉鑫,他内心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不自在,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绝对另有隐情。 他来及不表现出反感,而是谦卑的对着辉鑫做了要上场的请示,辉鑫似有深意的一笑,示意木虚明可以上场了,木虚明这才利用轻功,使了一招“纵云闪”,几乎是瞬身一样的速度,立即出现在王婷对面。 纵云闪是木虚明从灵闪一击上得到的灵感,自创的一种速度极快的轻功,他不经意的一个纵身一跃顿时就惊呆了场上的看众,这可是仅仅比瞬身稍慢的一个绝技。 “他会瞬身?啊?不对!可是怎么那么快?”王婷非常疑惑,而人群也一样。 困惑的还有在场的金为泊,连他也想不出木虚明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亲自培养起来的最强战队。 第九十一章 超燃对决 王婷的队伍已经摆好了战斗队形,早就严阵以待了。 王婷站在队伍最前列,光空曳紧跟其后,第三排的则是水系的水永勤,火系的火无贞,风系的风速开,最后一排则是土系的土和雏以及木系的叶松,这是一个较常规的战队。 “你要为你们的自负付出代价!”王婷率先开口说道。 “什么样的自负?”木虚明对眼前的女孩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放佛似曾相识,但也知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并不敢多想。 “不管是你的老师还是你自己,抑或是你们帝国的决定,一人一队都是自负到了极点,这是一种挑衅!” “在下绝非挑衅,而是长生殿能参加比赛的人实在有限。” “借口!我可以说你是在蔑视诸神殿吗?” “如果口舌之争能定胜负,我们就不必刀剑相向了。” “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战意!” “那就战吧!” “群殴还是单挑!我可不想让世人说我们以多欺少!” “随意。” 木虚明面对王婷的咄咄逼人显得不耐烦,而裁判见双方都已经准备好,随即问道:“赛前都已经熟知比赛规则了吧?” 见木虚明和王婷都点头,使者裁判便宣布道:“公平对决,死伤不论,出圈,战死或认输为止,非必要时我不会干预,甲字第一场,比赛现在开始。” 敌不动,我不动,木虚明见王婷等人没有率先出手,也杵在原地。 “本王今日要打得你这个信球心服口服!”王婷对木虚明放出狠话,接着又对着光空曳等人说道:“你们退下,我跟他单挑,一赢具赢,一输具输!” 光空曳楞了一下,其他人也很是不解,而叶松也是在百般不情愿中悻悻的下了场。 “荒唐!简直是荒唐,谁允许你擅自决定了!”毛伟强气急败坏道。 王婷连头都没有扭一下,直接无视了这个诸神殿的大主殿,可是比赛已经宣布开始,任何人也都无权再进行干涉。 木虚明看着王婷手中的大剑,再看看她无比自信的口气,不由得认真了起来,王权剑配合着霸道的气势,想不认真都难。 木虚明后背背着两把用普通黑色棉布包裹着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是什么硕大的武器,战斗已经开始,木虚明却依旧两手空空,王婷不觉有点微怒,她将手中王权剑一横,道:“本王这是王权剑!你的兵刃呢?” 木虚明这才缓缓的从腰间的神秘腰带中拿出了自己的如意六道棒,场上顿时一片哗然。 “好小子!拿根破木棍应付本王,简直找死!” 王婷说完,腾空而起,王权剑在空中蓄势,以雷霆之势劈向木虚明头顶。 速度之快,令木虚明震惊不已,他索性将六道棒一横,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 冲击波将木虚明压退数丈,就在王婷迟疑之际,木虚明一记飞脚直踹王婷胸口,王婷只得暂时回弹回去,在空中翻了一个长长的筋斗,稳稳落地。 看众又是一阵惊呼,王婷也是纳闷,木虚明的木棍毫发无伤,而且他还能接下几乎是自己的全力一击。 “看来不是一根普通的木棍!”王婷心中暗想。 接着王婷就使出了自己颇为得意的“二”字斩,这是比刚刚的第一击还要快的异域技,一次挥剑形成两道比刀剑本身还要强大的能量波,木虚明依旧没有选择躲闪,边快速后退,边使出棍过留痕,再次硬接。 两道霸道的能量波打在了棍过留痕形成的防御上,此时两股不同的能量相撞,如山崩一样震耳欲聋,如破钟一样空灵沉闷。 木虚明没有来得及使出不动如山一类的定力功夫,直接被弹飞了出去,落定后,依旧风度翩翩,毫发无伤。 见木虚明接下了两击,还是实力不俗的两击,辉夜等这才放下心来。 “好小子,不错嘛!再受我一技。” 王婷说完,双手握剑,长剑指向木虚明,大声一喝道:“光剑奥义斩!” 只见一道源源不断的紫光从王婷的王权剑剑尖发出,直指木虚明胸膛,这第三击速度远超前两次,木虚明下意识的低身躲闪也仅仅是避开了胸前要害,光剑奥义斩直接刺穿了木虚明的肩胛骨。 没想到才修行了两三年的初级异域师竟然就能穿透石虎硅胶甲的防御,这在常人看来只有高级异域师配合仙品神器才能做到的事情,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却做到了。 木虚明血流如注,暗罗帝国的看众一片欢呼,辉泽帝国的看众则是一脸惊恐。 胜负已经相当明朗,王婷也甚是满意,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比赛接近尾声的时候,王婷却停手,没有继续攻击了。 “他不认输就趁他受伤宰了他!”人群中有人声嘶力竭的叫道。 “宰了他!宰了他!”此时几十万人也都跟着叫喊道。 王婷定睛看着木虚明,她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制造致命的下一击,她认为只要自己此时及时补充伤害,木虚明必死无疑。 木虚明疑惑的看着这群无情的看众,视生命如儿戏般的残暴扭曲心理,心中黯然沉重起来,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冷漠嗜血的种族。 “认输吧!我还没想着真的就杀了你!” 木虚明只是自顾自的沉思这帮看众是何等的悲哀,全然没有理会王婷的劝降。 很快,木虚明在没有任何举动的情况下就止住了血,贯穿的拳头大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人群沉默了,王婷也沉默了,这时她才想起来,木虚明受伤之后除了看着心情有点沉重,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痛苦。 “这是个别异域圣或者极为特殊的种族才有的恢复能力,你怎么会?”王婷急切的问道。 木虚明依旧沉默不语,他的如意櫰木甲虽然跟他的肌肤看着无二,但也是刚刚融合不久,并无太强悍的防御能力,恢复能力才一直是它的强项。 很快木虚明除了石虎硅胶甲还处于破损状态,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伤口。 “再来过。”木虚明轻声说道。 王婷此时好胜心达到顶端,见木虚明底气充足,毫不犹豫的再次施展出了光剑奥义斩。 光剑奥义斩是金为泊亲自施教,属于极为高级的异域技,除了对于武器的特殊要求外,还需要施技人极高的天赋,是可以跟极品光系的高级异域技相媲美的技能。 石虎硅胶甲少有天敌,是公认的最好的防御装备,特别是在舒适度和美观上,属于无敌的存在,金为泊为王婷量身打造的光剑奥义斩就是专门针对的它。 木虚明没时间参透怎么防御光剑奥义斩,更不知其弱点,好在木虚明有了防备,对王婷的攻击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提前使出了不动如山,再以棍过留痕硬接。 比赛场中央发出了刺耳的磁鸣声,王权剑持续的发出能量光,却没有击退木虚明半步,在收手的一瞬间,王婷将霸王之气灌输到光剑奥义斩之中,一击将木虚明的如意六道棒击飞到了比赛场地之外。 战斗场地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太极图,人出圈为输,任何武器等出圈则不可再用。 “看来下次还要同时使出罗汉金身或金刚不坏。”木虚明心中暗想。 原来王婷的这一击虽然没有击退木虚明,只是打飞了他的如意六道棒,可是击飞棍子的同时也震断了木虚明的右手。 眼见击飞了那个讨厌的来历不明的棍子,还震断了木虚明的一只手,王婷又恢复了自信,“还有啥厉害的武器,赶紧使出来,手中无寸铁,本王可不好趁人之危!” 木虚明这才不情愿的从后背取出了用棉布包裹着的严严实实的霸刀,一记帅气的挽刀,取下了黑布。 “霸刀?”王婷惊呼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霸刀是属于为数不多的能对抗王权剑的武器,辉夜交代,非必要不能使出霸刀,可是眼下就是必要的时候了。 第九十二章 王权霸刀 斗罗场的看众这次没有惊呼,反而集体沉默了,人们面面相觑,大多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沉默过后,眼里多了一丝期待,仇视被暂时忽略,人们眼里有了继续观看精彩战斗的渴望,当然还有围绕着比赛的赌博,胜负难料,赌博才能刺激到赌徒的心理,这份期待是帝国威压也无法克制的。 此前场外的老板还很是焦虑,大家一致买王婷赢,竟无一人买木虚明赢,眼看赔率失常,赌场也是哭笑不得。 暗罗零星的几个明眼人见木虚明还没有发力,赶紧趁还能下注就买了木虚明赢,而辉恪的暗探泽殃民也下了一个大注,才算稍微平衡了一下对赌的双方的赌资。 辉夜等人自然没心情下注,就连赌徒仇易也全然没有心思。 辉鑫就不同了,他稳如老狗,一副事不关己,低俗不可能入眼,架摆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俊俏皇子样,其实暗地里也早利用暗探悄悄买了暗罗赢。 他耻与打听木虚明等人的修炼,却对来自暗罗的情报深信不疑,甚至还受到鼓舞,眼见木虚明实力不凡,他一向谦卑礼貌的小白脸才稍显凝重,心中因先前给木虚明说过风凉话一事也略显懊悔。 木虚明信球的身份算是被证实了,不管他此刻如何掩饰,能对战大陆神仙最后的徒弟而不落下风,显然传言非虚。 辉夜见木虚明取出了霸刀,刚从木虚明受伤的担忧中解脱又陷进了另一个担忧,季平,雷磊,仇易,陆东海和第九班等反倒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们深知木虚明的实力,一对一,胜负已定。 木虚明抖落包裹在霸刀上的黑色棉布的时候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风啸,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刀是霸刀,可是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能,一个八九岁的小儿怎么可能拿得起仙品武器。 细看之下,刀上还有猴面小龙兰花纹,现场除了识货的金为泊和毛伟强,没人再认定木虚明拿的就是霸刀,都认为木虚明拿出的不过是一件跟霸刀一样的以风啸为纹耀的好刀。 王婷也是这样认为的,她离木虚明最近,看得也最真切,人们对霸刀多有恐惧心理,能跟霸刀有相似纹耀的刀自然也是不俗。 王婷前面的几次攻击几乎耗费了她一半的异域之力,特别是用在攻速上的提升,这时候只能选择慢下来以保存实力,前面的攻击没能速胜就只当是探个虚实。 木虚明拿刀了,终于是要出手了,这让王婷很是兴奋,同龄或者是同级别的异域师她少有对手,这不禁再次激起了她好胜的斗志。 木虚明左手拿刀,受伤的右手在他用力撑出的时候也不再错位,很快便已恢复。 果然,王婷没有趁人之危,在木虚明明显好转的情况下再次以二字斩击出,木虚明则以纵云闪成功躲避。 任何空挡都是破绽,异域师都深知这一点,木虚明腾空而起悬在半空时,落地不稳时,二字斩都恰到好处的紧跟其后,二人一个无懈可击的犀利攻击,一个犹如鬼魅一样的躲闪,好不激烈。 二字斩同样消耗很大,几次施放之后,王婷的攻击节奏明显放慢,木虚明趁机一个灵闪一击,霸刀和王权剑相撞,叮铛巨响,之后便是沉闷的迸裂,二人同时被震退数丈。 这是木虚明的第一击,也是王婷第一次手握王权剑还被震退。 人群再次嘈杂,很明显他们都对先前的猜测有了答案,木虚明的刀能抗衡住王权剑绝对不是俗物。 金为泊深知巭师不是摆设,在剑招上没少对王婷下功夫,二人一刀一剑打的也是有来有回。 木虚明练的九剑并不是只有九个剑招,他虽然已经能够灵活使用,也摆脱了刀法和剑法在本质上的微小区别,可还是落在下风,因为霸刀不是凡品,使用它需要消耗巨大的异域之力。 反观王婷就不一样了,王权剑是她的家族剑,一旦认主后被主人驾驭,便不再有重量,也不再主动消耗异域之力,是一把有灵性的智慧之剑,它虽然没有位列仙品,却极具仙品武器的特点,是人造武器第一,并且可以量产。 王权剑自带的霸王之气少有武器能够抗衡,就连没有觉醒的神木六道木都被打飞,可见实力之强,强到仙品武器霸刀形成的霸道之气才能压制。 木虚明只开了开门和休门,实力跟王婷相当,只以刀剑相抗,落入下风只是时间问题。 终究,木虚明巭师的地位强过王婷,他连续地使用灵闪一击,竟然领悟了第五剑乂真义假,持续从四面八方砍向王婷。 王婷一时不知道木虚明的真身是哪个,来不及疑惑木虚明为什么能使出虚影或幻影之类的技能,只能将王权剑半置于腰间,身体快速回旋,刀剑相接,场上顿时碰撞出一道道冲击波。 “果然,你使的剑更像是斩马刀,我使的刀像是钝剑。”木虚明没有占到便宜,停止了攻击,远远的横着刀对着王婷说道。 王婷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越发看不透木虚明的实力,这样的不自信让她懊恼,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消极情绪,蓄力手中的王权剑,不想过多纠缠。 王权剑被注入了异域之力和精神之力,很快发出金黄色的闪光,人群见状也都兴奋了起来,“王权剑要发挥出它恐怖的实力啦!”一个看众歇斯底里的叫着。 木虚明见状,也赶紧给霸刀注入了异域之力,刀面上的猴面小龙兰花纹亦变得金黄,刀外围因为没有佛光的加持,依旧渗着黑色烟絮状的霸气。 王婷将王权剑高高的举过头顶,“纵横天下,八方来朝,臣服于我吧!”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像是水中石子激起的波纹一样爆裂开来。 木虚明像是早就知道王婷的技能一样,霸刀跟两种纹耀共鸣,抵消了王权剑的冲击。 王婷呆呆的看着站立不动的木虚明,此时她也不清楚这一击到底有没有成功,王权剑的霸王之气波及到了前面的看众,这些人早就六神无主,不自觉的跪地参拜,臣服于王权了,可是离自己最近的,依旧站在斗罗场的木虚明并没有。 “如果这招“纵横天下,八方来朝”没有成功,可是木虚明为什么是呆呆的呢?”王婷不想再过多细想,准备再次发动光剑奥义斩来验证。 “你的霸王之气火候差了点,应该只有王权之气的水平。”木虚明见王婷战斗意识太过强烈,几乎到了癫狂的程度,赶紧扰乱了她的节奏。 “纵横天下,八方来朝”是王权剑最高的属性,它能同时使出精神攻击,让中招者失去斗志,产生臣服心理,进而出现任人宰割的精神状态。 就在刚刚,纹耀风啸形成的霸道之气抵消了王权剑的王权之气,纹耀猴面小龙兰静心凝神,调柔威德,稳住了木虚明的心神,呆若木鸡的那几个眨眼确实是因为王婷的无缝攻击太过强大,伤了他。 “你知道的太多了!”王婷这次真的动了杀心了。 “我当了个驿丞的官,所以有了羁绊,你的纵横天下,八方来朝刚刚确实伤了我,我虽已是臣,却从无为臣之心,所以也就没有了臣服之心,可惜了!你差点就胜了。” 王婷轻蔑一笑,虽然有点勉强,但还是咄咄逼人道:“那本王今天就打到你臣服!” 第九十三章 大战灵兽 “光剑奥义斩!” “五重罗生门!” 木虚明终于使出了自己的异域技,这次没有选择躲闪。 光剑奥义斩穿透了前三道门,打碎了第四道门。 现场观战的人们更加兴奋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初级异域师大赛竟然能这么精彩。 雷磊不禁感慨道:“这小姑娘的一击堪比异域圣级别啊,竟然能打破前四道门的防御,怪不得能穿透石虎硅胶甲。” 仇易也是惊恐不已,如果说光剑奥义斩打破石虎硅胶甲是壮举,那打破四道他熟知的五重罗生门,绝对是不可思议。 辉夜也很好奇王婷是怎么做到的,情报虽然说她很强,但没想到会强到离谱,这不该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该有的能力。 往往,人们关注的重点是天赋异禀的外人而忽略身边的人,以为别人或别人的都是最好的,辉夜忘了,王婷如果是奇人的话,他的徒弟木虚明更是奇葩。 光剑奥义斩是大陆神仙金为泊亲自为王婷施教的衍生异域技,主要针对的就是最盛行的绝对防御石虎硅胶甲,而五重罗生门是百万年级别的超强防御,能破四道门已是极限了。 “好小子,你这个五道破门的技能还能施展几次?”王婷不禁问道。 “你的光剑什么什么斩还能施展几次?” “放肆!”王婷觉得木虚明跟自己战斗了那么久竟然不去刻意记住自己技能的名称,实在是没有把她这个对手放在眼里,正欲再次动手,木虚明赶紧一脸真诚的补充道:“我还能施展两次,如果不是这把破刀,我可以连续施展大概六次五重罗生门。” “六次!”王婷心中一惊,她最多再施展一次光剑奥义斩,如果不能打中木虚明要害而取胜,自己就只能提前退场了。 这是王婷第一次心有不甘,她只能选择保留剩余的异域之力,只有这样才能施展自己的第一异域技。 见木虚明从不主动攻击,王婷果断在心中快速算计,她要蓄力使用自己的第一异域技来定胜负,木虚明即使能施展两次五重罗生门,可是这种不会动的死物又怎能防御自己的攻击呢。 她猜想这个五重罗生门就是木虚明目前的最强之技第一异域技了,只要保证自己在木虚明施技时不被五重罗生门伤到,战场基本就是自己的主宰了。 “你能施展六次五重罗生门,你到底是几级?” “异域师啊。”木虚明脱口而出,虽然辉夜叮嘱过让他撒谎,但他还是含糊其辞的说出了真话,这在外人听来,根本分辨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泛指。 “实话都不敢讲吗?” “在下真的是十四级异域师。” “不可能,十四级是异域士,不可能施展六次第一异域技!” “那你认为应该是几次?” 王婷没有回答,她一直在试图恢复,木虚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深知自己是速成的异域之力满级,每级能量相当,这样的后果会导致跟同等级别的对手相比能量不足,但是自己已经开了前两门,对付王婷他认为也足够了。 “异灵,契约,石像生任法兽!”终于,王婷以自己几乎全部的能量召唤出了自己的召唤兽。 现场一片欢呼,“王家大院的看护神现身啦!” “王家的石像生一出,有热闹看啦!” “这小女子竟然还能签约契灵,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诸如此类。 可能是召唤者还不够强大,王婷召唤出的任法兽看着还未成年,体似山羊,身披青毛,四足似熊,牛尾而独角,刚健匀称,不怒自威。 任法兽并没有选择直接攻击木虚明,这让一旁的王婷很是气恼,索性她直接下起了死令,任法兽这才极不情愿的怒目圆睁,狂奔着冲向木虚明,可是说是势不可挡,凶猛异常。 木虚明不敢懈怠,对付这种猛兽,稍不留神可能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可不仅仅是输了一场比赛。 就在任法兽快接近木虚明的时候,丹东挡在了木虚明前面,一个是横冲直撞,一个是野蛮冲撞,两者发生猛烈的撞击,竟然没有互相弹开,最终任法兽的独角嵌进了丹东的大腿上。 王婷心中一惊,她完全没有料到木虚明还有这么强劲的后手,几十万人看着场中的丹东,无不惊呼。 只有毛伟强如坐针毡,他极度嫉妒帝国有如此强悍的后辈,痛恨油然升起。 丹东毫无痛苦的表情,丢魂似的神情很快让大众意识到它只是一个召唤物,而任法兽就不一样了,丹东接下来一个死亡拥抱让他疼的发出了拉长的雷声般的嘶鸣。 好在任法兽身法灵活,矫健有力,一下子就挣脱了丹东的束缚,它变得狂躁起来,眼睛如中午的烈日般发出红色火焰,鼻孔也透着蒸气,独角对着丹东就发出一串闪电,闪电剥离了丹东的外层石块样的皮肤,露出了岩浆样的血液。 可是丹东早就没有了生命,闪电没有限制住它的活动,造成的伤害也不足以让它消失,反而是丹东的熔岩之焰等技能让它疲于躲避。 眼看任法兽就要受到伤害,木虚明令丹东停止了攻击。 “一来就遇到这么恐怖的怪物,小主人,我先撤了,我妈妈还等着我吃饭呢。”任法兽一通抱怨。 “不行,你不帮我消灭它,我怎么取胜?” “可是它没有灵魂,不辩奸邪,我拿它没有办法啊!” “那个人有灵魂,想办法杀了他也行。”王婷指着木虚明说道。 “那就更不行了,我早已感知过他,此人可比我的同类还要正直公正啊,放佛就是善的化身。” “这怎么可能,你们那么强大,不是一直都是人类最恐惧的存在吗?” “话虽如此,但我拿此人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就是其它同类来了估计也是一样,对手没有恶邪就激发不了我们任法兽族最强大的匡正扶善的神力。” “借口!反正我不管,眼前的这个熔焰石兽你必须帮我消灭了它,莫要诓骗我,它只要攻击你了,你就有理由消灭了它!” 木虚明令丹东停止攻击的空挡,王婷跟自己的召唤物产生了分歧,最终任法兽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再次向丹东发起了冲击。 任法兽四脚抓地,屁股垫高,头向下,独角向上一顶,巨大无比的丹东竟然被抵飞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但是这种伤害依旧奈何不了丹东,只见丹东缓缓起身,先使了裂岩之柱,再使用熔岩之焰,试图制服任法兽。 灵活的任法兽躲避了丹东的攻击,二兽打的有来有回,很快就主宰了赛场,各种爆炸和冲击波不绝于耳,很快战场就如山崩地裂一样,面目全非。 丹东由于没有生命,攻击从来不用考虑受伤,很快就以熔岩之焰烧坏了任法兽屁股上的一块毛发,这一击便激发了任法兽体内的神力,不多时,就在丹东本身就快要消失时,任法兽一个独角电击,直接将丹东击碎,丹东身体散架,碎成一地火红的熔岩状的石块。 “小主人,任务完成,告辞!”任法兽着急回去,充忙地对着王婷说道。 王婷摆摆手道:“下次让你爹来,这次召唤你来,也算是让你长见识了,别不识抬举!” 任法兽瞥了一眼自己屁股上被烧掉的毛发,看着满地狼藉,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瞬间消失了。 第九十四章 震惊全场 王婷以为木虚明也该到了能量耗尽的时候了,便以王权剑近身缠斗,王权剑的威压咄咄逼人,霸刀一时竟施展不开。 木虚明没有想到的是,七彩大陆还有剑法如此了得的同龄人,自己的九剑竟然只能处处招架,完全没有还手能力。 长剑大开大合,剑剑威猛犀利,自带的威压处处压制着霸刀,很快王婷就气喘吁吁的慢了下来,定睛一看,木虚明依旧能从容应对。 王婷不禁怒火中烧:“剑指天下!” 只见王婷快速抛出王权剑,直指木虚明,长剑散发的威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气浪,气浪又在地上冲刷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剑指天下是王家秘技,能够改变时空,甚至扭曲时空,中了此招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住精神压力而短暂丧失心智,甚至精神崩溃,永久痴傻。 情急之下,木虚明竟然使出了不太成熟的天朝之界,抗住了王婷看似单线实则大范围攻击的王家秘技剑指天下。 天朝之界消耗巨大,木虚明十四级的异域之力竟然被只有八级异域之力的王婷打的所剩无几,战斗至此,木虚明这才虚弱下来。 王婷也没有好到哪去,王权剑的优势已被她利用的淋漓尽致,却依旧奈何不了木虚明,她想不通,木虚明肩胛骨的贯穿伤口恢复极耗能量,又使出了第一异域技和召唤技,他手中的那把极好的刀也极其损耗能量,可是他仍然跟自己不分上下。 更让王婷气愤和郁闷的是,一直都是自己在主动攻击,这个木虚明从不主动攻击自己,哪怕刚刚在剑招上自己明明落于下风。 二人远远的各自站立,都暂且停止了攻击,王婷在酝酿下一次的杀招,而木虚明则在思考自己的弱点,为什么自己的肩胛骨或锁骨总是受伤,自己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移动的速度明显还需要更大的提升。 “回天之剑!” “五重罗生门!” 木虚明再一次预判了王婷的攻击,回天之剑是召回王权剑,王权剑在返回途中会势如破竹,产生毁灭性的伤害,力量和破坏力是一般异域圣使出的御物之能所不能比的,因召回的是王权剑,自然也属于王家秘技。 王权剑被卡在了第四重门的凹陷处,并没有回到王婷手中,这让在场的人群再次沸腾,他们也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个五重罗生门真的很强。 二人能量均到极限,此时王婷才意识到师父金为泊所说的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逢战最好要知己知彼的重要性,王家秘技虽不外传,但一直名扬天下,家喻户晓,木虚明显然是研究过自己,他的师父应该早就做了针对。 事实上也确实如王婷的猜想,辉泽帝国每个参赛的选手都做过针对王家秘技的训练,而木虚明是最优秀的那个。 王婷的虚弱人人可见,可是木虚明依旧镇定自若,完全没有疲态,更没有主动攻击,这可是王婷第一次被敌人无视。 她瞥了一眼场下观战的父亲王军,见父亲表情沉重,恼羞成怒的再次质问起了木虚明:“你到底是几级?” “在下十四级异域士。” “放屁!” 木虚明憨憨一笑,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双马尾粗辫子女孩,一时竟不敢大意,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王婷到底会多少王家秘技,而每个王家秘技可都是杀人绝招。 两个异域士级别的精彩战斗堪比异域尊之间的打斗,现场的看众虽已明了二人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大的举动,但还是期待着最终的胜负,赌博已然不再是重点。 很快就有人带头叫了起来:“王家必胜!”附和者之众令人震耳欲聋。 见此情景,好胜心切的王婷顾不得药品的副作用,竟同时服用了一粒诸神殿的诸神丸和王家自己秘制的一粒兵王丸。 木虚明也没有闲着,他赶紧收起了消耗巨大的霸刀,暗暗开了生门。 几个呼吸之间,王婷便恢复了几乎全部实力,“异灵,契约,石像生任法兽!” “怎么还是你?”王婷对着刚刚消失不久的小任法兽抱怨道。 “你的实力也就只能召唤出我这样的了。”小任法兽无奈叹息道。 “放肆!……帮我杀了他!”王婷指着木虚明命令道。 “不行,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召唤的那个石头人也是伤了我才激发了我体内的神兽之力,不然就是一场苦战。” “既然你不能杀了他,那帮我打伤了他总该可以吧?” “这个倒是可行,他控制石头人攻击我已经挑战了我的底线,下次小主人下命令时最好自己先想想清楚。” 没等王婷发火,任法兽就冲了出去,刚几个跳跃就绝望的停下了脚步,原来丹东又一次挡在了木虚明的前面。 所有人都震惊了,木虚明明明没有使用任何药品,却再次使用了自己的召唤技。 小任法兽回头看着王婷,表情委屈,像是做错事了的小青羊? 王婷没有理会小任法兽,示意它赶快攻击,战斗打到现在绝对不能给木虚明以喘息的机会。 木虚明也是无比感慨,王婷竟然逼的自己开了三门来应对,实力实在是惊人。 丹东原地站立,高大无比,气势十足,形态更是霸气外露,小任法兽很是心虚。 “快上!你可是神兽,别丢了神族荣耀!” “站着说话不腰疼,它是召唤物,不知死活的,我可是活的召唤兽!” 一人一兽闹起了别扭,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最终小任法兽还是妥协了,必须接受召唤契约,选择攻击丹东。 它用无奈而委屈的小眼神看看丹东再看看木虚明,木虚明理会了它的深意,便以意念控住丹东默默站在了一边。 小任法兽见此,便也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跟着站在了一边,就守着丹东。 “没用的东西!”王婷气愤的说道。 小神兽也不理会,就自顾自的盯着丹东,心里想着,完活了可别再把自己召唤出来了。 “小子,你喊一下决斗口号吧,把本王逼到吃药,不能留你了!” “为啥?” “没有为啥,这就是你的命!” 木虚明嗯哼一笑,他很鄙视这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权势,更看不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存在的那种顺从的心理。 拯救一个人容易,一群人就难了;拯救一个国家容易,改变一个国家的人的观念就难了,而不论多小的改变,改变就是好事。 第九十五章 碾压全场 王权剑不损耗异域之力,强大无比,木虚明深知此兵器的厉害,便在王婷盛气凌人的让他喊决斗口号之际,趁五重罗生门消失之时,顺势将王权剑抛出了场外。 此举直接让王家的看众惊恐不已,王婷也是十分错愕,因为木虚明是以御物之能将王权剑给抛到了场外,这是外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此时木虚明也知道了自己的另一个秘密,那就是自己的实力可以决定五重罗生门的防御能力和存在时间,是个自己可以灵活控制的存在,强则强,弱则弱,这是此前不曾发现的。 “本王生命之力三级,灵魂之力三级,精神之力五级,异域之力八级,乃十九级异域士,你一个十四级的,不该你喊异域师决斗的口号吗?” “可眼下只是比赛,谁要跟你决斗了?” “给你个机会,可是你不好好把握啊,本王只是想让你死的体面些而已,既然你不识抬举,不喊也就罢了!” 王婷说完就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亮出了自己的金系异域球,通体橙色的异域球外一个紫色环带上赫然是一圈距离相间的黑色兑符。 “百万年级别的灵环,果然是王家新秀啊!”人群中不免发出阵阵类似的感慨,再一次兴奋了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 木虚明见王婷此时亮环,而不是一开始,便知道对手这是要下死手了,否则没有必要战斗的间隙搞出这么一出看似不必要实则也是多此一举的举动。 他违背了辉夜的嘱咐,依照自己的想法,也契合异域师历来决斗的规矩,给了王婷一个体面的回应,也亮出了自己的异域球。 他那通体呈青色的异域球外围第一红色环带上的白色兑符完全不输暗罗帝国引以为傲的新秀。 暗罗的看众惊呆了,集体沉默了,仇易等人开始了鼓励呐喊,辉夜却紧皱眉头,当然,还有一人也深感不安,那便是辉鑫。 王婷看到了木虚明的异域球,稍稍收敛了一点傲慢,多了一点尊重,她自知自己的第一环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对木虚明不禁暗自钦佩起来,此前艰难的战斗也终于不至证明自己的无能。 她是七彩大陆年纪最小的王,天生十二级,特殊的天赋让她早早便能跟石像生任法兽签订生死契约,那是王家世代的守护神兽,也是王家的灵宠。 也是因为极高的天赋,小小年纪便能驾驭王家的至宝,王权剑,而且没等世袭罔替便被封王。 得益于王家权倾朝野的权势,拜大陆神仙金为泊为师,金为泊更是精心为其寻觅极北的一条近一百二十万岁的烛龙为她上彩,终习得光剑奥义斩这种高级异域技。 烛龙者也,北极神兽,数目极寡,人面蛇身,全身红赤,无足之龙,直目正乘,其瞑则夜,其视则昼,不食不寝,不饮不息,呼风唤雪,吹冬呼夏,修为甚者,口衔火精,以照天门。 王婷几乎已经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领,依旧没能打败木虚明,吃完药后亮完彩,便迫不及待的开启了下一波犀利而快准狠的攻击。 可是没了王权剑,王婷此前的攻击几乎全部没法再施展,显然她所有的修炼都是围绕着王权剑来的。 几番搏斗下来,王婷近身缠斗的拳脚功夫完全占不到优势,试探到她虚实的木虚明甚至都不再躲避了,近乎无敌的防御让王婷犀利而快准狠的攻击显得那么的多余。 “异灵,契约,石像生任法兽!” “丹东!” “异灵,契约,石像生任法兽!” “丹东!” 王婷见木虚明竟然还能召唤第二个石头人,便不服气的连续召唤两次。 木虚明也不甘示弱,召唤出了第三个丹东。 此时场上的三个任法兽几乎大小一样,只在皮毛上略微有些差别,三个小家伙看着三个巨大的丹东面面相觑,显然都认识,它们使用自己的语言进行了短暂的沟通,最后全部都摇了摇头,表情很萌的看着木虚明。 这可再次惹恼了王婷,任法兽竟然向着外人,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木虚明似乎懂了任法兽的意思,便提前让三个丹东消失了,王婷见状也只能识趣的让三个小家伙回到异域的家了。 “是你逼我的!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吧!” 没等木虚明反应王婷话里的真意,已经失去了耐心的王婷已经彻底疯狂起来,只见她悬停在半空,发动了“烛龙之怒”。 霎时间赛场中央变的昏天暗地,忽地又变的异常明亮,寒风大作之下,洒起了冻雨,瞬间天寒地冻起来,地上放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力,让木虚明动弹不得,很快便被冻成了冰雕。 这便是烛龙之怒发起后最初的威力,其瞑则夜,其视则昼,呼风唤雪,吹冬呼夏,技能范围超大,能令空间轻微扭曲,中技者四量会受到限制,行动迟缓,无所遁形。 倘若此时王权剑在手,便能轻易发动光剑奥义斩,而没有王权剑,烛龙之怒的后劲即便不能口衔火精,以照天门,也能以火光之柱灭敌于寸掌之下。 原来烛龙之怒才是王婷的第一异域技,光剑奥义斩实为金为泊所传衍生技。 最终,王婷双手合十,指尖向前缓缓推出,直指木虚明,一条耀眼的光柱直直的打在木虚明身上。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受到火光之柱的打击必然会碎成渣渣,一冷一热,两级反转,神仙难救。 暗罗的看众异常兴奋,胜负若分,赌注便能翻很多倍,而辉夜等却异常淡定,杀戮之都的使者裁判也没有出面阻止,人和人的期待又一次出现了反差。 火光之柱打散了包裹木虚明的寒冰,露出了浑身散发金光的木虚明,圣洁的佛光抵挡了邪恶的火光之柱的攻击,未伤及木虚明分毫。 人群中不乏高人,便有人大声惊呼道:“信球之光!那是信球之光!” 木虚明双手合十托举在胸前,慢慢的走向王婷,此时王婷已然不能收起火光之柱,只见木虚明像是吸光了王婷的火光一样,走到了王婷身下,就在佛光完全包围了王婷后,王婷的火光之柱熄灭,人也缓缓的从悬停的半空落下来,震惊不已的站在了木虚明身前。 木虚明右手食指轻轻在王婷膻中穴一点,王婷心率变缓,便动弹不得了。 这是木虚明第一次主动攻击,伤害不大,王婷却是觉得是对她的极大羞辱。 王家当家之主王军见此,也只觉得是奇耻大辱,初级异域师大赛,第一场败仗怎么可以是他们的王家新秀。 眼见佛光盖过了烛龙之怒,木虚明以绝对实力碾压全场,王婷再一次震怒了:“我还没有输!我也不可能输!” 第九十六章 既成事实 木虚明分寸把握的极好,点穴没有伤及王婷分毫,虽然短暂的限制了王婷内力的使用,使其行动受限,同时也稳定了一下她的情绪,开阔了她的一点心胸,却完全不能限制异域之力的流动。 王婷强大的气场和意志力,配合还算充足的异域之力,两三个眨眼便挣脱了木虚明的束缚。 这也符合木虚明的猜想,所以他并没有收起佛光,继续感化着王婷。 暗器和毒等是王家所不齿的伎俩,傲慢让王婷根本没有准备备用武器,眼下使出了绝招烛龙之怒仍不敌,王婷也就只剩下了嘴硬。 王权富贵以及王家传统的孕育方式让王婷也心生了傲慢与偏见,这造就了她现在刚强蛮横的性格,家族的荣耀和荣辱是超过了性命的存在,内心上她输不起,现实中她不能输,投降更是没可能。 但是无论是处于底层的仇易还是处于高层的王婷都深深的感受着一样压抑,那就是冰冷的现实和冷漠的人情,完全不同层次的人也会经历着一样的遭遇。 现实的不堪抑或富足,淹没不了精神世界的残缺不足。 随着木虚明持续的佛光照耀,王婷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仇易当时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内心变得祥和而安宁,她眼里没有了犀利的光,渐渐失去了战斗意识。 这时候的佛光没有威压,不会产生顺从心理,更没有攻击性,只有普照下的自我感应,进而激发慈悲之心,引起共鸣,感同身受。 虽然王婷有着坚定的必胜信念,嘴里依旧在念着“我不能输!我怎么可能输!”可是身体却很诚实,早就放松了下来。 王军见败局已定,愤然离场。 木虚明见时机成熟,便重新举起霸刀,注入大量异域之力,重现霸刀上的两种纹耀,欲砍向王婷,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裁判及时终止了比赛,王婷如梦初醒般,一脸不可置信的输掉了比赛,悻悻离场。 有人哭就有人笑,辉夜很是欣慰,辉鑫则愁眉苦脸,他也是个不能输不服输的主。 “第二场,请双方乙字队上场!”裁判说道。 人群还沉浸在刚刚精彩绝伦的战斗中,第二场比赛已经悄然开始。 明明没有力竭,却输掉了比赛,这是王婷最不能接受的事实,她也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无力感,这种前所未有的落差让她寝食难安,发誓要跟木虚明势不两立,死磕到底。 她所负期望甚大,这个七彩大陆最年幼的灵石王雷厉风行,当晚便滞留斗罗湾,以暗罗王爵身份,约见木虚明。 辉夜不敢怠慢,只能应允。 二人站在斗罗湾村头,双方的势力都远远的看着,王婷毫不客气的开启了自己的说教:“今天你能赢纯属侥幸,不过我也承认你确实很强。” “承让了。” “你别谦虚,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侥幸了。” “比赛而已。” “比赛而已?我也没见你敷衍大意啊?” “即便是游戏,我也反感那些不认真对待的习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那么拼命。” “拼命?难道就没有你觉得是胜过性命的东西?” “自然有,我也能猜到你想要表达什么,荣誉和尊严不一定非要在校场论断。” “那是你而已,你的族人早就迁出了辉泽,按杀戮之都大典,你不隶属于任何帝国,自然没有家国荣誉或尊严可扞卫!”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打败你的原因。” 王婷一头雾水,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是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你家族的荣耀和你个人的地位不是你不能输的理由。”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生来不是为了被打败的,但人生来也不是为了不能被打败的!我正试图改变公众认知。” “本王还是不太明白!” “我虽然没有太多的背负,起码比你的背负要少,但这并不是我要输给你的理由,你身份特殊,这也是我第一次正式面向世人,所以只能从打败你开始,斩断一些世俗的枷锁。”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想挑战权威,而本王恰好不赶巧,你要拿我扬名立万!” “你想这么说,那就算是吧。” “可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印证,从来如此并不一定都是对的。” “太牵强了你!就为了一句无足轻重的话?我不相信!异域师谁不想打出点名号,最终你也不过是这个目的!” 木虚明不想解释,只淡淡的又说道:“我也是为了遵从自己的本心才选择要这么去做的,而且此前也不知道要从哪开始,直到要在万千人群中比赛战斗,就索性从你开始了,我要破了你的权威,断了你气盛的羁绊。” “斩断一些世俗的枷锁?还索性从我开始?还要破了我的权威,断了我气盛的羁绊?你是有多自负,想要从改变本王开始你笼统的说辞?” “随你怎么想,怎么说,我们拭目以待吧。” “气死我了,本王不是要来听你解释你为什么要打败我的,而是来警告你,下次不会轻饶了你的!” “都一样。” “不一样!” “那就随你怎么想,怎么说吧。” 木虚明随性而轻描淡写的这句话彻底惹恼了本来还心平气和的王婷,她说话还从来没人敢这么无视敷衍过。 “那依你的意思,本王成了你第一个要改变的人,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了!” “你可以这么想,也可以这么说吧。” “你如果是暗罗人,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惜我不是。” 激怒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便是挑战他的权威,你只要敢于怀疑,否定他们,就能勾起他们强烈的敌对心理,此时你有多不顺从,在他们眼里就有多大的罪过。 底层的人被驯化成遵守规则的对象,上层的人则制造规则这种工具,不同阶层的人永远都有不可调和的冲突和矛盾,只有在不激化的情况下求同存异,方能寻得一丝平衡。 木虚明很清楚辉泽跟暗罗的差距,他在借助一切可能的机会帮辉泽争取,好搬回连败九次大赛的局面。 仅仅是不够恭顺,便成功的激起了王婷的愤怒,木虚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想逞英雄是吧!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一个输的机会!” “下次是要以多欺少了吗?” “哼!……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那下场如果遇到,我们还是一对一?” “你以一人之队应战,本王绝不以七打一,传出去让人笑话!” “那你要养精蓄锐才行,不然你跟别人对战,万一……我是说万一受伤或又要嗑药,我岂不是有趁人之危之嫌?” 王婷给木虚明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说道:“那如果是我的同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打伤了你,我再胜你岂不是也是胜之不武?” “也对,不过你我一战打得那真是酣畅淋漓,好不痛快,如果接下来再战时都不是最好的状态,属实可惜了。” “那又怎样?” “既然你我都需要一战来证明自己,而我们又不能打破比赛的规则,不如接下来的团战只要是你我参与的我们就各自主动认输,直到碰上,最终都以最佳的状态一较高下,你看可好?” “怎么?开始认怂了?” “非也!这恰好说明我十足的自信!” “你以为这样就能有大概率夺得大赛的最终胜利?” “那不然呢?” “你果然不知天高地厚!” “那不然呢?” “如果一直碰不上,本王连续认输,三场均败的话岂不是会被直接判负,让你们辉泽捡个大便宜?” “那就退一步,每赢一场就认输一场,只要上场的次数减少,你我再战也算是各处全盛状态下的棋逢对手。” 王婷自知已陷入被动,但傲娇的她怎么可能在口舌之争上也逊色于木虚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不假思索的厉声应道:“那好,我就应允了你的建议,给你个输的彻彻底底的机会!” “那我等着。”木虚明这才稍显恭敬。 王婷拂袖而去,远处的金为泊紧跟其后,辉夜等都凑到木虚明身前,连连夸赞他出了个好计策。 第九十七章 多愁善感 明知木虚明设计的是个圈套,王婷也不得不往里跳,不管她有多不屑,木虚明已以自己的方式为胜利博得了一丝可能。 辉泽整体实力弱于暗罗,两天的轮番团战下来,胜出的都比较惨烈,失败的也是倾尽了所能。 项飞所在的第一班胜出一轮,二轮却不巧遇到了王婷战队,虽然王婷没有上场,第一班还是输的很彻底,几乎完全被碾压了。 栀蕾和钱多多所在的第三班连续战败两场,第三场才险胜,同样遭遇的还有木虚枸所在的第十班。 第九班是辉泽隐藏的底牌,连胜两场后,第三场遇见了王婷战队,巧的是轮到他们认输,第九班竟然三场全胜。 至于第四班和第七班,三场全败,团战比赛被直接判负。 木虚明第二场认输,第三场以一敌七,开到六门才在隐藏实力的情况下艰难取胜,此战的精彩程度胜过跟王婷的第一场,消息经过层层上报,惊动了暗罗慧,王婷本人也后知后觉跟木虚明的约定是多么的儿戏和鲁莽。 王婷的认输遭到了暗罗慧的警告,碍于其王爵身份,只警告她如果大赛失败她是主要诱因的话将剥夺其王位,这对王婷及其家族都是莫大的压力。 斗罗湾虽然不大,但每次大赛都会人满为患,各种交易娱乐热闹非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繁华的木虚枸偷偷溜跑出去,在大街上无意中跟叶松一行人产生了矛盾。 他撞倒了一个孩童,却埋怨对方瞎眼,叶松正好看见,跟他理论,反遭讥讽,目中无人之相令叶松怒不可遏。 鲁莽无知的木虚枸碰到窝憋了一肚子火的叶松,二人各自的不服便很快体现在了赛场上。 很不幸,第十班碰到了王婷队。 此前第十班的表现就很一般,所以王婷根本不屑于上场,她认为叶松带队也是十拿九稳,收拾不强的战队,压根不需要王权剑上场。 可是开战前气氛就很不对,叶松等人明显带有杀意,显然诸神殿也受到了来自暗罗慧的压力,下手不再留情。 团战打的很乱,同系之间都在互拼技能,木虚枸却不自量力,率先脱离队形,独自表现自己,被水永勤的水牢之术控住,又被叶松的大范围的竹箭穿天技能贯穿身体,三五个贯穿伤及了要害,木虚枸当场死去,死相惨烈。 这一幕旁人都很冷漠,早已习以为常,辉泽的人也仅仅是叹息败局的可惜,木虚明则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小小的比赛就闹出人命,强如异域圣的使者裁判竟然没有预见这种极端,及时阻止。 木虚枸虽然不讨喜,一直跟他作对,但好歹是他堂兄,同根同祖,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实在让木虚明痛心不已。 辉夜看出了木虚明的痛心,他担心木虚明会因此怯战,便让仇易开导。 “小师父,在异域师的世界,生死就是这般司空见惯,眼下你若不发狠,接下来的战斗,你熟知的小伙伴多半还会有死伤。” “司空见惯?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这里没有对错,只有胜负,异域师的世界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你的远祖,恐怕战斗的惨烈要胜现在的十倍,百倍!”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种比赛?” “那我可说不好,但是眼下的局面你却力所能及。” “那你快说说我该怎么做?” “比赛是一定要胜的,不然你的辉老师可就惨了,咱长生殿和辉泽帝国也会继续丢颜面,说不定皇帝也会追责……” “这我知晓。” “小师父宅心仁厚,心慈手软,可是眼下除了你和第九班,其他队的失利只是时间问题,我虽然非常讨厌能者多劳这个词,但是眼下你却要真正的扛起大旗来了。” “你不妨直说……” “你打的越狠,队友的压力就越小,不必打死,打伤打残即可。” “打残未免也太过了!” “那就打伤他们,让他们暂时失去一战之力,这样胜率就高了,你的小伙伴说不定也能因此免死免伤。” 木虚明沉思后又不无责备道:“可是也不能因要保护我的伙伴就去伤害别人吧?” 仇易很是无语,少有的愤慨道:“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人生天地间必有取舍,哪能尽如人意!异域师的世界就是胜者为王!小师父,大的胜利都是一个个小的牺牲铺垫而来的,眼下别无他法!” “哎,我又何尝不知!眼下也并不是不争之世,我已深陷其中。” “这次大赛小师父是主角,只有站到最后才有权利讨论个中细枝末节,小师父的优柔寡断断然不合时宜!” “是啊,我又何尝不知。” “小师父虽然大多数时候聪慧过人,但毕竟还是个小娃,我可是久经江湖了,这些个经验还是比你强的。” “如果经验传授完不用再去经历就好了。” “小师父稚嫩了,经验的传授本就是为了刚好的去经历啊。” “未然。” 二人在房顶看着月亮,抿着新酿制的虹毛尿酒,一个是令江湖不齿的恶贯满盈,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善良小子,好一幅看似不和谐又十分和谐的风景。 恶贯满盈的沉浸在绝好的佳酿之中,初出茅庐的沉思在人生抉择之上。 仇易见木虚明似有所悟,以为他听进去了,木虚明则略有所感,却依旧在优柔寡断,始终觉得自己必然能在这其中找到一种平衡之法。 一副躯壳,几个灵魂夺主,其中福安的循规蹈矩和罗震的离经叛道尤其令他苦恼,这也是他处世优柔寡断的根源。 与其说福安是随遇而安,不如说福安是顺从了命运的安排,最终选择顺其自然,他坚信自己的远祖给自己的人生规划是自己今后要走的路。 不论是爹,娘,外公,外婆还是辉夜,抑或雷磊,季平,农甲乐和仇易等,他们的经验之谈都令福安深以为然。 自从木万南在木虚明体内搞了个八门封印,木虚明的精神分裂或人格分裂几乎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个影响便是福安和罗震都在无形之中想支配木虚明,虽然教亨未受影响,但是一正一反的两个灵魂已经折腾的木虚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善恶有时候只在一念之间,很多事难就难在开头,一旦开始,下次便会习以为然,变成理所当然,就如行恶,一旦开始,人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仇易习以为常的事情,在木虚明看来是如此的艰难,只是这种体会仇易怎么可能感受的到呢。 不过四个不同的灵魂却也一致的认同了木万南的其中一个观点,那就是此次的大放光彩是为了后续的生存,这点就连罗震都无比认同,只是木虚明还在犹豫不决,试探其真伪,变得多愁善感,踟蹰不前。 七彩大陆很大,大的连神仙都难知其全部奥秘,七彩大陆也很小,小的容不下一个几岁的信球。 正如仇易所说,其它队伍很快落败了,只剩下了他和第九班,他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栀蕾被打成重伤。 “形势所趋,别无他法了!”木虚明无奈的自言自语道。 第九十八章 最强之战 战斗打到栀蕾受伤,辉泽只剩下木虚明和第九班,而暗罗还余四队。 果然,辉泽没有往届的不堪,暗罗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强大,虽说没能势均力敌,但也不是力量悬殊。 暗罗帝国以金之一族和火之一族为主,因不能左右光之一族,便对光之一族的修炼不是很上心,导致火,金强,其它偏弱。 辉泽帝国此前是以木之一族和土之一族为主,自从这两族被削弱后,大赛便再也雄风不在,幸亏辉夜的出现,她侧重整体的平衡,让团战的默契度远超暗罗。 极品光系,得不到加强便是削弱,光灭感的教化成了取胜的关键。 无论是哪一方剩余的少于或等于两队,便不再采用三局两胜等规则,此后负一局便会被直接淘汰,如此,木虚明和王婷的认输约定便自然而然的作废了。 眼下抽签仍在进行,按照比赛规则,划定好了的参赛小队即使缺员也不能替补,直到一方全败,木虚明和第九班要轮番上阵,即便进行车轮战,也在规则之内。 很不幸,第九班再次抽到了王婷战队,双方的最强队由切磋演变成了厮杀。 王婷终于又上场了,她手握王权剑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辉夜知晓唯一的胜点便是光即刘,原本由他站在第一攻击纵队的,现在换成了攻防兼备的土雅。 双方除了王婷和土雅,其他人的站位都是最常规的团战攻击队形,这种队形一般第一梯队的都是极品光系,第二梯队的是辅助攻击的金系和火系,第三梯队是辅助型的木系,风系和水系,最后面的则是半攻击半防御的土系。 土雅站在最前,摆成了防御队形,辉夜的目的是想让土雅拖住王婷,为光即刘的输出创造机会,只是她也没有想出针对叶松的办法,只能让第九班随机应变。 受木虚明的影响,辉夜指示第九班不必死战,如果团战实在不敌就保存实力,备战后续的比赛。 斗罗场是特殊材料打造的,无论被破坏到什么程度都能很快恢复原貌,周边有无缝的缩小版的类似天幕的一大一小两个透明同心圆的结界。 一般情况下最外面的结界能屏蔽任何东西,因此在里面比赛不会受到外界干扰。 里面的小结界能从内部轻易打破,外部却基本不可能干预里面,比赛时人是在最里面的小结界里的,因此,比赛时人只要出了这个小结界就算输,兵器等出了这个小结界,在比赛期间就算作废,不能再用。 木虚明提醒第九班,可以利用平时的训练,配合团队的默契,试着将对手赶出结界,实现巧赢,不要试图在能力上打败对手,因为对手明显过强。 持久战没有优势,速战速决也绝无可能,硬刚不可取,软磨是自取灭亡,什么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在异域师的战斗中基本都是瞎扯淡,若要赢,只能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利用团队的默契巧取智夺。 可是这一点明显王婷也看出来了,刚开战,她便一马当先,一跃而上跳进了第九班的中间,王权剑以一技横扫,强大的冲击波便击退打散了第九班的队形。 木虚明见状也很是吃惊,王婷的这一跃明显是学的自己的纵云闪,只见一次她便学的有模有样,甚至能熟练使用,实在是武学天才。 接着,二字斩便想逐个击破,只不过打向光即刘的第一个二字斩就被土雅的火鳞甲硬生生的挡了下来。 土雅缠斗王婷的同时,光即刘等也迅速恢复了阵型,只不过间距明显有意拉开了许多,鉴于王权剑的威力,土雅只能封锁王婷的行动,试图将其带离自己的队伍。 光空曳见王婷已经冲锋陷阵,也毫不犹豫的趁第九班恢复阵型后立足未稳,以“光之降临”之技攻击了第九班。 光之降临是类似于焱兰的火石雨样的技能,从天而降的随机的几个光柱会打向地面,强大的能量会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一旦目标中了此技能,光柱还能变成持续性的存在。 王婷见光空曳使出了光之降临,便识趣的躲出去了,逃出了他的攻击范围,土雅自然也紧跟其后。 索性战斗刚刚开始,所有人都能量充足,警觉性很强,光之降临并没有打中任何一人。 “激光射弹!十二散发!” 光即刘操控性极好的十二波激光射弹,每人两波,瞬间就打乱了对手的阵营,虽然此技比光之降临精准的多,但同样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很快,双方的其他人也使出了各自的技能,场面乱作一团,王婷战队毫无章法,各自为战,第九班各司其职,相得益彰。 焱兰的火石雨,金娟的百鸾朝凤,水永淼的泡沫之术,风成刚的风之化身,柴静的棘龙缠绕,水永勤的水牢突围,叶松的光箭穿天,火无贞的光之荣耀,风速开的风光无限,土和雏的冰晶镜盾,十几人打的火光冲天,毫无保留。 水永勤的水牢突围是凭空制造一个巨大的水泡,将敌人困在里面,再以强烈的水帘反光,限制敌人的视线,并且水牢还有一定的防逃脱能力,不仅粘稠坚固,还能移动,既能阻止敌人突围,也能突然出现围困敌人。 水泡上形成的一个个水帘就像是一面面发光的镜子,水帘随机移动,交叉不定的反光甚至能让敌人眩晕,实在是伤害不大却能烦死人的技能,技如其名,一旦中技确实如入牢狱。 叶松的光箭穿天是木系较强的大范围伤害性技能之一,光箭就像是从逐日弓上发射出来的一样,速度极快,范围很大,数量巨多,低级异域师极难躲避。 火无贞的光之荣耀类似于金娟的百鸾朝凤,技能打出来的都是火团,虽然光之荣耀是单线火舌,但是持续性更长,单点范围更大。 风速开的风光无限跟风成刚的千目衔风如出一辙,只是风光无限是单线旋风,自带紫光,持续性跟千目衔风是无法比拟的。 风本无形,却带紫光,完全不是南宋朝的人能够理解的,但是在七彩大陆,风不但有形有色,还有味等,是个实实在在的存在,风光无限不但穿透力极强,破坏力巨大,还是个速度和韧性都很好的武器。 土和雏的冰晶镜盾是跟土雅的火鳞之盾相似的技能,虽然坚硬程度没有火鳞之盾好,但是冰晶形成的盾却能像镜子一样,不但反光,还能形成冰晶镜阵来迷惑敌人。 十几个小孩见招拆招,正打的不亦乐乎,只听得场中使者裁判大喝一声:“停!”大家虽满是疑惑,但还是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 原来,场外的辉夜已经示意季平向使者裁判传达了认输的请求。 第九十九章 木系之争 小孩子打架毕竟是小孩子,级别太低,技能单一,彼此都知晓了对方的底细,有了防备,也就暂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第九班怎么刚团战开始没多久就认输了呢? 细看之下众人才发现,土雅已经站在了斗罗场的两个结界之间,出了内圈的太极图所在,人已然输了。 木虚明此前的担心终于应验了,他知道土雅根本不是王婷的对手,能接住她的两拨攻击,在没有受重伤的情况下被打出内圈已经是万幸。 第九班没有了最强防御,自然不敢继续应战,不然全部被王婷打死打伤,后续的比赛可就没有了指望。 “可惜了,赛前还指望土雅能把王婷一起拖出内圈呢,没想到没两下就被打出圈了!” “人没事就好,接下来可就不能再输了!” “可惜了,没想到那女子那么强!暗罗王家果然名不虚传!” 仇易跟辉夜你一言我一语,木虚明虽然听的仔细,内心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辉夜见木虚明在认真思考,忙对着木虚明补充道:“暗罗还剩四队,我不可能让你一人去战,我说的不能输是接下来的两轮不能再输。” 说罢,辉夜示意季平继续认输,木虚明接下来不再继续参加团战,第一轮比赛暗罗完胜,准备了那么久的团队作战终究因为实力不济输掉了。 同系第一的比拼其实也是暗罗的强项,他们崇尚个人英雄主义,本就对团战比较排斥,在大多数异域师的眼里,实力才是第一,那些依靠队友才能取胜的战役,赢了也不光彩,甚至在极端的人眼里,那些拖后腿的队友是可以怒斩的。 战前无益与己,战时犯蠢予敌,战中怯懦逃避,战后反叛捞利,对于队伍中的那些能力低下者,江湖已有格言: 团战第一位 先斩吊车尾 心存侥幸者 多为冤死鬼 所以,第二轮的比赛,暗罗依旧自信满满。 次日,斗罗场的内圈就被分成了七个大小一样的小圈,每波比赛都是同时进行的七场小的比赛,以金,木,水,火,土,风,光七系轮流抽签比拼,一局定胜负,直至存一。 很显然,金系的比拼王婷轻松拿下了第一,连土雅都坚持不了两个回合,焱兰更是毫无胜算。 到了木系争第一,身为暗罗第二新秀的叶松却碰到了强敌柴静,他原本以为第二轮比赛终于能让自己崭露头角了,不曾想却差点阴沟里翻船。 木系的十四人战斗到最后只剩下柴静跟叶松,而柴静不是叶松能够轻松战胜的对手。 柴静的棘龙缠绕在木虚明的指导下突飞猛进,早就超出了她这个级别能达到的高度,一个以恢复和控制为主的技能却能克制叶松的竹箭穿天,这让叶松很是意外。 竹箭穿天速度极快,范围极广,穿透力极强,而棘龙缠绕虽然攻击力欠缺,防御同为木系异域技的竹箭穿天却刚刚好,无数的竹箭被棘柳形成的飞龙挡下,这让叶松郁闷之余也稍稍兴奋了起来。 场外的木虚明见二人的战斗陷入僵持,忧心忡忡,他不知道这个暗罗的第二新秀的底细,却深知柴静的极限。 果然,叶松改变了策略,他将弓箭一样的竹箭变成了单一的长矛,一只一只的持续穿向柴静,棘龙被穿的面目全非,柴静只得不断的释放新的棘龙,此时施技不及时抑或选择躲避都可能会导致命丧当场。 叶松动了杀心,柴静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木虚明心急如焚,赶忙请示辉夜认输,可是还没等开口,一只长矛就已经穿透了棘龙的防御,扎在了柴静的左手臂上,柴静施技的手受伤,成了待宰的羔羊。 此时长矛又被叶松切换成了竹箭,漫天的箭矢飞向柴静,好在使者裁判及时挡在了柴静面前,只手一挥便弹开了所有竹箭。 虽然使者裁判及时终止了二人的拼斗,但柴静还是瘫软的坐在了场地之上,细看,才发现柴静的背部插满了竹箭。 大部分的竹箭只是插在了石虎硅胶甲上,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较薄弱的四肢也是皮外伤,真正致命的一箭却插进了柴静的后颈。 原来叶松还可以使出回旋箭,使者裁判见柴静没做过多挣扎便以死去,恶狠狠的看着叶松,此时他虽无可奈何,但人是死在他的裁判之下,多少有点气愤和挂不住脸,他也为自己的大意自责了那么几个眨眼。 叶松很是得意,他终于拿下了木系第一,心想再也没人敢小看自己了,自己对于木系正宗的成见也终于得到了一次释放。 木虚明伤心欲绝,他懊悔自己当初不该指导柴静,如果柴静没有因自己的指导而领悟太多,最终变得强大,说不定今天也不会命丧斗罗湾。 这个他视为妹妹的儿伴,一起在好望角嬉戏长大的族人,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他的面前,木虚明无助的同时心生明志: 解决疾苦就要走到疾苦中去,解决纷争,就要陷入纷争! 当仇易手一挥去掉竹箭,抱起瘫坐地上的柴静返回住处时,第九班都准备跟上去,却被仇易阻止,他示意第九班必须留下,因为使者裁判已经宣布了下场是水系第一的争夺战。 果然,在七彩大陆,异域师的生死司空见惯,比赛还要继续,只有认真观摩对手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即使是跟自己无关的战斗,也完全有可能以自己的发现去给队友以建议。 木虚明闭目打坐,他实在无力去见柴静最后一眼,连去想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抗拒,面无神情的他放佛当下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木虚明奇怪的举动瞒不过辉夜,雷磊和季平,他们都知道木虚明肯定是在进行他所谓的超度,陌生人,禽兽,哪怕是敌人死了他都会念念有词,嘀咕一番,何况现在死的是他的族人,他的同伴。 很快福安的灵魂便不再是主导,他又变成了木虚明,变成了七彩大陆的灵魂是主导,几个灵魂的撕扯带来的各种否定,各种猜想和各种假设造成的优柔寡断等,都在木虚明清醒后被一一撕碎,终于他想以七彩大陆的灵魂来理解和面对七彩大陆了。 异域师的世界不是变弱就能逃避一切的,只有变强才有机会去面对一切!可以不去破坏,但是必须努力守护! “果然,到了远祖的境界,算命就是看透了,然后提前预知而已,并没有太多神秘,并非玄之又玄!” 木虚明睁眼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守护在他左右的雷磊和季平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你提到了你的远祖?”雷磊疑惑的问道。 “没说什么,就是远祖的一些告诫。” “告诫?什么告诫?” “远祖说不辨是非不明所以的善不是善,一视同仁狼羊同饲的善也不是善,大善者物尽其用,人尽其能,奖惩有度,赏罚分明,遇恶不惩罚,是恶的帮凶,以恶人之为,显菩萨心肠,或许就是我的天命。” “你找到自己的天命了?” “不完全。” 一旁的季平也好奇了起来:“这是你远祖的家训吗?” 木虚明正要回答,只听辉夜插话道:“木虚明,好生看看接下来的比赛,全能第一就靠你了!” 第一百章 火系第一 就像对待极品光系一样,诸神殿也没有真心实意地对待除金,火之外的其它族系,水永淼的泡沫之术在加了陆东海的毒药百合散之后所向披靡。 原本泡沫之术只是一个常规的异域技,奈何不被重视,反而没有遇到强有力的对手,就算是水永勤的水牢之术也间接的助长了泡沫之术的威力,反而误伤了自己。 水牢变成了最大的泡泡,最大的泡泡囚禁了水永勤自己,水永淼利用反制轻松打败了水永勤。 说来也怪,不被看好的另一水系异域师会使用冰棱,这反而成了水永淼最难对付的对手,奈何他上彩的灵根太次,终究没能阻止水永淼拿下水系第一。 暗罗慧在火系第一的比拼还没有开始时,便知道了水系第一比拼的失利,她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给了诸神殿那么好的资源,毛伟强和林天却给她培养了一堆废物。 随即,暗罗慧问责毛伟强和火系第一的比拼便同时开展了起来。 暗罗慧是个雷厉风行的年轻皇帝,做事最烦拖泥带水,拐弯抹角,一见到毛伟强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水系第一的比拼是怎么回事?怎么输的那么彻底?” “老奴也很是自责,但是我们暗罗的资源实在有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朕不是给够你钱权了吗?” “钱嘛,方方面面的花费实在有度,至于权嘛,陛下是给了老奴很大的权利,可是权利也换不来资源啊。” 暗罗慧内心极度生气,她知道毛伟强这个老狐狸是以吝啬闻名,并且多年来只贪赃不枉法,没有致命把柄在外,面对资历颇深有恃无恐的毛伟强也实在没有好办法对付,只能又假装和气的说道:“这些都是客观原因,接下来比拼的派系应该都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老奴敢以性命担保!” “大主殿每次这样跟朕保证,朕都是相信的,可是每次都是事与愿违!这该如何是好?” “这……这个……这……” “怎么,不好自圆其说了吗?” “这就怪辉泽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优秀的新人,还给了咱暗罗没有的丰富资源,显然他们今年是有备而来,真是可恨!” “你是在后知后觉吗?情报不早就给到你了吗?” “话虽如此,可是陛下,情报失真的次数也不少啊,老奴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呢。” 暗罗慧听此简直怒不可遏,她看着这个佝偻着身躯的高个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登基那么多年,他竟然还是一副前朝元老样在自己面前依着那点劳苦功高倚老卖老,完全没有把皇帝的威严当作一回事。 “此次大赛若败,我会剥夺王婷的王位,大主殿恐怕也免不了失职之罪,接下来的比赛大主殿还是要用点伎俩才好!” 说罢,暗罗慧就威严的下台走到了毛伟强身边,她想给这个老东西一点压力。 可是刚走过去就闻着了一股略臭的酸香,暗罗慧忍不住问道:“什么味道?” “回陛下,这是四方椿的味道,刚刚老奴不小心打了个嗝,实在该死。” “大主殿又在使用什么补药?” “不是补药,四方椿是一种酒,不过却也有奇效。”毛伟强说着便取出一瓶四方椿,欲递给暗罗慧。 暗罗慧本不想接,但是却没有料到毛伟强竟然胆大的塞到了她手上,她只能匆匆接过,赶紧上台,手捂着鼻子,快速逃离了令她反感的味道。 “陛下可以尝尝,却有奇效,简直是近些年出现的最极品的稀罕东西。” 暗罗慧撇了一眼毛伟强道:“大主殿注意身份,今日你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且下去吧,大赛一定要胜!” 微醺的毛伟强如释重负,以为终于摆脱了暗罗慧的问询,摸了摸头顶稀疏的抹了四方椿的头发,优哉游哉的以一个暗罗慧都感觉奇怪的姿势东倒西歪的准备退下。 “等等,大主殿可还再需要些帮手?”暗罗慧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毛伟强。 “陛下看着给吧,女的就行,男的还是算了,诸神殿也是人满为患了。” “既然人满为患,为何朕每次派给你的兵卫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每次艰险的任务你都派给了我给你的兵卫?” “这倒不是,陛下可以明察,女的都活的好好的。” “但是我听说她们都是因为成了你的玩物才没有死掉?是这样吗?” “这都是她们自愿的,老奴知道她们是陛下赐的,爱惜着呢。” “若真如此,大主殿也要自重啊。” “谢陛下关心,老奴好着呢,这次再派人手,恳请陛下挑点年轻漂亮的,老奴好久没有……” “知道了,你是我暗罗的老功臣,少不了你的,上一批的可不都是极品吗?”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虽然很极品,但哪个姿色也不及陛下的万分之一,老奴也是……” 暗罗慧面露凶狠,毛伟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瞬间就酒醒了。 “算了,算了,下去吧!”暗罗慧强压怒火急促的说道。 毛伟强见暗罗慧没有真的动怒赶紧识趣的退下了,没敢再多说一句解释的话。 毛伟强退下后,一旁的御前护卫光灭情怒道:“这老东西简直是色胆包天!” 暗罗慧则意味深长的说道:“早早晚晚,朕会亲自收拾他!” “不牢皇帝陛下亲自动手,时机成熟,只要陛下下旨,下官定让他死无全尸!” “为时尚早,你去召来毛善齐,朕要问话!” “是。”回答的极其轻柔,落落大方的光灭情以极其妖娆的姿势,缓缓的走出了暗罗帝国的皇宫大殿。 暗罗慧越发体会到了辉兲打压长生殿的初衷,奈何自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惩治诸神殿,这次大赛后或许有契机。 原本她是认定此次大赛要继续胜利的,可是在比赛间隙经过自己的智囊老师金峰止的指点后,反而认为失败了才最得利,因此她对大赛的胜负出现了新的理解,明面上是要势必赢下,暗地里却任由其发展,顺其自然。 辉泽赢了,辉泽的国内就会出现势力割据,这对暗罗的侵略有利,自己也可以趁机对王家大院和诸神殿发难,这就是金峰止的如意算盘。 火系第一的比拼同样出现了胶着,战至最后,原本是暗罗强项的火系竟然没有速胜,火无贞的光之荣耀和金娟的百鸾朝凤打得是有来有回。 金娟利用自己的灵活,让火无贞的光之荣耀无从发力,反倒被金娟的百鸾朝凤追着打,二人耗完异域之力才开始比拼剑术和内力。 金娟在剑术和内力上都强过火无贞,手中的中品斩灵剑竟一度压过火无贞的火灵剑,就在金娟要赢下火系第一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火无贞顶着场外家族的压力竟然倒行逆施,开启了狂暴体,整个人都变成了火人,速度,攻击和防御等都不可同日而语。 即使火无贞开启了狂暴体,金娟也没有退缩,依旧想拿下火系第一来证明自己,可是在实力面前也终究不得不低头,火系的狂暴体是火系正宗的秘技,只两三个回合火无贞便把金娟从半空打倒在地,地上都撞出一个坑,金娟也直接昏迷不醒,失去了反抗能力。 第一百零一章 酒名远扬 暗罗慧忙于搜集毛伟强的罪证,一时竟对大赛表现的漠不关心了,就在光灭情召来毛善齐后,她就拿着四方椿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个是什么毒药?” 毛善齐被问的一愣,随后赶忙解释道:“回禀陛下,这个不是毒药,就是一种酒,由几种粮食酿制而成,并无任何毒性。” “哦?……那为何秃驴毛伟强喝了就说话颠三倒四,甚至都有点癫狂了,放佛受到了精神攻击?” “据下官搜集,这四方椿就是那个信球木虚明发明的,现在由长生殿量产,农甲乐负责售卖,手下也找过药谷居验证,确实无毒。” “那就奇怪了,既然无毒,为何大陆第二的毛秃子行为举止却不似常人?” “毛大主殿除了整日纵欲外,再就是喜欢喝这四方椿了,并无其它异常。” “暗中监视的可够仔细?” “甚是仔细,毛大主殿知晓我等在监视他,他索性也就把每日所做放到明面上了。” “废物!放到明面上的就是给你们看的,你们看到了也就是朕看到了,这分明就是迷惑!” 毛善齐一通求饶,反倒让暗罗慧越发生气,于是怒道:“你们这帮生嫖也好,熟嫖也好,若再办事不力,定斩不饶!” 没等大遍机毛善齐向暗罗慧表衷心,暗罗慧就失去耐心的继续问道:“你继续说说这四方椿是怎么回事吧!” 毛善齐这才如释重负,把搜集来的关于四方椿的情报都一一禀报了,不敢有丝毫保留。 暗罗慧听得很入神,良久戏谑的对着光灭情说道:“看来这个信球真是留不得了!” “是的!场上的比赛我也亲自目睹了,长天森林我也派人暗访了,那小子使用的确实是霸刀,既然是霸刀,那长天森林里的几具白骨就是花千枯等无疑了。” “有这等事?七叶一枝花?怎么会?” “现场据说有寒光,寒眉和寒冰同时打斗过的痕迹,霸刀遇到能使这三把剑的人,可以说是虽死犹荣了。” “寒光是辉夜的佩剑,可是寒眉和寒冰消失的岁月可就久远了,辉夜身边到底还藏有什么样的高人?” “以后总会查清楚的,就是眼下杀信球还是有点棘手,他是辉夜的亲传徒弟,几乎不离左右。” “朕知道。”暗罗慧说罢,对着一直跪地不起,头都不敢抬一下的毛善齐说道:“好了,你下去吧,顺便叫林天来见朕!” 毛善齐走后,暗罗慧看着光灭情,冷冷的说道:“想必林天比朕先一步知道花千枯的事情吧?毕竟七叶一枝花可是林天的家当。” “这件事下官也是听林天传达的,觉得事小,便没有告知陛下。”光灭情稍有慌张,她不明白暗罗慧怎么突然对这件小事上心,一时竟有点惧怕。 “不用紧张,以后事情的大小由朕决定,你休要自行揣摩,朕让大遍机毛善齐传林天入召就是想告诉你们,只有朕可以通晓一切!朕也主宰一切!” “是。”光灭情诺诺道。 毛善齐在斗罗场并未找到林天,他很纳闷,一直对比赛特别关注的林天这会竟然不在现场。 土系第一的比拼毫无悬念,攻守兼备的土雅能跟王婷打得有来有回可是实力不俗,这也是林天暂时离开,不再关注比赛的原因。 越打越顺的土雅放佛早已人盾合一,土和雏根本不是土系正宗传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土雅将火鳞之盾化整为零,便把唯一的土系对手土和雏的冰晶镜阵的防御打破了。 木虚明还没有怎么发力,土雅已成土系第一,因都隶属于辉泽长生殿,木虚明和土雅没有必要一战,土雅自动认输,最终的土系第一便是木虚明。 林天对接下来的比赛也不抱希望了,他对吝啬顽固放纵无度的毛伟强充满了嫉恨,风和光系第一的争夺显然也已毫无悬念了。 林天从满心的期待变成了满肚子的窝火,他料到了辉泽帝国这次派来的选手肯定很强,但是没有料到会如此之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曾经,毛伟强是林天无比崇拜的对象,除了金为泊,他是大陆第二,可是越老越是糊涂,越老越是荒淫,越是昏聩,林天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将自己心中的英雄变成了废物一般。 他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自己认为是对的观点,那就是毛伟强的灵魂是被四方椿给腐蚀了,这东西现在是毛伟强离不开,常伴左右的,分量十足。 一个无毒的透明之水,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已经达到超凡入圣之境的异域圣不再执着于修炼,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林天越是想深入了解,越是不得不考虑以身试法。 暗罗慧和光灭情一直等不来林天,双双变得聒噪起来,等待从来都是帝王的忌讳,“一瓶无毒之水却卖出三百钱的天价,这东西究竟有何神奇?” “下官不知,但是若陛下允许,臣可一试。” 暗罗慧一挥手,毛伟强强塞给暗罗慧的那瓶四方椿便到了光灭情的手里,她临时找来一个空的灯盏,除去封蜡,打开木质瓶塞,倒了一点进去,接着便细细品尝起来。 “什么味?” “稍微有点辣嗓子,确实无毒,容臣多喝一点再看看它究竟有何猫腻。” 一盏接着一盏,光灭情足足喝了四盏,一瓶四方椿就只剩下了一点点,过了片刻,她便脸红了起来,耳朵也跟着红热了。 “什么感觉?” “回陛下,喝完有点暖暖的,心跳加快,如果不以精神之力支撑,还有点让人头晕,恍惚,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不适之处。” “就这些?” “就这些,清香比起花草完全不足,颜色也平平无奇,味道也令人反感,臣以为确无甚特别之处。” “那就奇了怪了,既然平平无奇为何卖的那么贵,还让毛伟强爱不释手?” “会不会喝的多了,喝的久了会不一样?” “确有这个可能,一般能让人上瘾的毒药不都是这样的吗?” “如果喝多了喝久了才会中毒,未免这四方椿在用毒这一块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未必真的是用来投毒的,否则辉泽帝国自己人就先被投毒了,如毛善齐所言,这四方椿在辉泽帝国已经大行其道了,想必酿来赚钱才是正解。” “还是陛下分析的得体!” “既然这东西能让毛伟强欲罢不能,失去斗志,那就通知边关,今后对四方椿不必设防,让想喝的人喝个够,喝死算了!” “是!” 光灭情见四方椿还剩一点,便又倒了最后一盏,正欲饮下,便见暗罗慧正严肃而疑惑的看着她,她赶紧放下,解释道:“这东西甚贵,臣是怕浪费,所以就……就……” “下去吧!” “是。” 光灭情退下,暗罗慧看着那最后一盏四方椿很是纳闷,难道仅仅是喝了几口就让自己冷血无情的大皇管陷了进去,这东西果真平平无奇? 犹豫再三,暗罗慧还是以御物之能将那盏四方椿捏在了自己的手心,她闻了闻,正欲捏碎,又想了想,来回踱起步来。 “咳!咳咳……” 皇宫大殿内,暗罗慧轻咳了几下,“果然有点辣嗓子!” 第一百零二章 光系第一 风之化身造就的千目衔风令风成刚在风系比拼中优势占尽,王婷战队的风速开依旧是其唯一的劲敌。 虽然风光无限没有千目衔风那么大的范围,伤害却比千目衔风高出许多,一个紫风,一个红风,差不多七股红风才能抵消掉一股紫风的能量。 风系大多以控制为主,所以二人的打斗实际上并不会产生多大的伤害,风速上的限制也使二人都能轻易躲开彼此的攻击。 等级一样,所以在二人异域之力消耗完之后,风成刚才开始占据主导,现场的一帮看众也才明白过来,原来第九班才是辉泽的最强战队,并且个个都是巭师。 由于千目衔风的范围很大,并且随机,所以风速开一直没有机会拿出自己的风之刃,等二人同时亮剑的时候,风成刚的中品斩灵剑已经绕过风之刃的攻击架在了风速开的脖颈上。 场下的木虚明很是欣慰,风成刚的这一击明显是自己所教的九剑中的灵闪一击,他没想到只以巭师内力催动风成刚也能使得如此迅速娴熟,如此看来,风系和光系在速度上果然有先天优势。 三胜三败,接下来的极品光系成了大轴,辉泽的六个光系对战暗罗的七个光系,不仅有武力上的比拼,也是心理上的比拼。 暗罗只要拿下光系第一就可以提前结束比赛,最终的结果是暗罗胜,虽然后面的全能第一的比赛还会继续,但显然对辉泽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如果是辉泽拿下了光系第一,就打成了一比一平,最终的全能第一依旧需要双方争夺,初级异域师大赛的最终胜利依旧是胜负难料。 既是极品系,除了是对其天赋能力的肯定,也是对其数量鲜有的说明,极品光系只能效力于两大帝国皇室,或杀戮之都,或其本土光明岛。 因此,每届分配给两大帝国的十人,要么靠自己,要么靠帝国的接济,不然这廿人难有人能修到异域师级别,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光即刘是幸运的,辉泽给了他最好的资源,特别是光灭感的亲自施教,他在长生殿也遇到了个个内心都无比温暖的第九班同伴,也遇见了亦师亦友的玩伴木虚明。 自从百年前两大帝国进行了一场史诗之战,异域界可谓是损失惨重,此后再难见成批出现的优异异域师后辈,零零散散的优异也因为修炼界的没落没能泛起多大的浪花,对于安于现状的人来说,信球的出现让他们恐慌,较少的新秀或优异也总是冤家路窄。 世人对异域师有了很大的忌惮,他们能力越强破坏力也就越大,因此除了修炼界本身的限制,人为搞出的条条框框也让异域师们疲于奔命而不得开怀,修炼的羁绊也越发繁琐。 果不其然,光空曳就是光即刘唯一的劲敌,不多的新秀或优异总是冤家路窄,自相损耗。 比赛打到现在,暗罗已经杀了柴静跟木虚枸在内的四名参赛者,而辉泽也仅仅是失手将一人打成重伤,木虚明实在纳闷,一场小孩间的小小比赛竟也是大国间的博弈,要比拼到生死不论,以死相搏。 在木虚明眼里,光系都是来自光明岛,因此他们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可是到了光系第一的比拼,看着完全是另一回事。 战斗的激烈程度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世仇,明明是同族系,却都要致对方于死地,超强的异域技除了让人看着眼花缭乱外,没人想抱着必死之心身处其中。 人均一把光剑,由于只有一环,所以辉泽的光系是红色光剑,暗罗的光系是紫色光剑,看似绚烂,实则是杀人利器。 光空曳等应该是收到了死令,下手绝不留情,打死了第一班的光系,打残了第十班的光系,光即刘痛斥同族的冷血无情,将打死第一班光系的人打瞎了一只眼。 场外嗜血的看众第一次热血沸腾了,极品光系的死斗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赌博,忘记了立场,变得享受起来。 木虚明气得想哭,他没想到别人的殊死搏斗会成为他们眼中的一道风景! 极品光系,光是这四个字就有足够的傲娇资本,没想到此时却反差的成了牺牲品,原本十人,炼废了四个,被打死了一个,打废了一个,如今只剩下四个还算完好,尊严有了,尊贵变得沉重,英雄气概有了,早来的谢幕却何其悲惨。 光系的异域技和武器都是致命的,但是没人会退缩,异域师间的战斗意志被他们发挥的淋漓尽致,现场此起彼伏的口号赢得了人们真正的敬重,极品光系,冷漠如见惯生死的杀手,孤傲如舍我其谁的孤雄,果敢如视死如归的人偶! 大家级别相差无几,武器一样,上环的灵根也大同小异,这导致异域技也极为相似,比拼到最后就靠战斗经验和个人意志了,第一的角逐最终毫无意外地落在了光空曳和光即刘身上。 可是光空曳已是强弩之末,早前饰品和药品的过度使用已使他到了极限,因光系不屑于暗器等偷袭手段,光空曳内心极度空虚,死亡的恐惧让他站在场上如行尸走肉。 “最多还可以使用一次光之降临,完全没有一击必中的可能!” “光即刘看着还是无比沉稳,想必他的激光射弹还很充裕!” “即使他也只能使用一次激光射弹,以前面他那些队友的情况来看,他也必是巭师!我还是毫无胜算!” “输了怎么办?虽然以自己极品光系的身份可以免去暗罗帝国的处罚,可是果真让旁人以巭师的身份打败我,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怎么办?光即刘已经站在了对面!” 光空曳思虑繁重,战斗意志不攻自破! 随着使者裁判的一句“比赛开始”,二人却都呆若木鸡,久久不见开打,良久,光即刘蓄力,内力配合四量,以第六剑剑指八方,将犯迷糊的光空曳控在正中,八方虚影让光空曳进一步失神,就在光即刘重新回到攻击起点,收剑的那一刻,光空曳瘫坐不起。 不知情的看众以为光即刘击中了光空曳的要害,殊不知,光即刘给了光空曳足够的体面,剑指八方只是吓一吓他,并未给予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是光即刘第一次使用第六剑剑指八方,就连他的小师父木虚明都不曾真正的领会,他是实至名归的光系第一。 高级异域师只有利用瞬身或分身等才能实现迅移,光即刘的八方虚影虽然速度不及,但已足够令人震撼,斗罗湾至此议论最多的便是:巭师真的有那么强?莫非常人只要成为巭师也能像异域师那样强大? 木万南消失百年,巭师没落,异域师的光辉盖过了巭师仅有的那点光芒,世人见到光即刘的剑指八方,又重新燃起对巭师的兴趣。 看了极品光系的比拼木虚明由衷的感叹,极品光系果然都是天选之人,努力在天赋面前往往是一文不值! 这也让他想起此前师父雷磊和农甲乐打破自己的五重罗生门防御时的场景,极品光系只一环说什么也强不过异域圣或极限异域皇,原来自己的五重罗生门能够根据对手的情况,遇强则强,始终为自己结余足够的能量。 “丹东!你到底为我献祭了多少?” 木虚明虽然不明白五重罗生门遇强则强的机制,但不影响他对丹东一直心存的敬意和再次感激。 第一百零三章 黑色坤符 王婷,叶松,水永淼,火无贞,木虚明,风成刚,光即刘七个在第二轮中获得族系第一的将争夺最后的全能第一。 此时,毛伟强已经明显紧张起来了,大赛若是真输了,自己逍遥快活的日子可能也就到头了,权贵们绝对不会再任由自己在诸神殿兴风作浪,只手遮天。 输了钱的权贵定会将所有的罪责归咎于诸神殿的大主殿,这是毛伟强最担心的事情。 他找来林天,可是林天依旧没有告诉他任何过多的关于木虚明的消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林天有所保留了,而是他也真的没有任何关于木虚明的消息了,暗罗慧亲自问话时他也是这么禀报的。 这个时候的林天心境已经大变,暗罗慧已经许诺,毛伟强之后,他便能掌管诸神殿,因此即使他真的知道其余的关于木虚明的什么信息也绝对不会再毫无保留的告知毛伟强了。 “难道真的会输?怎么会输?难道此前关于长生殿全力备战的消息真的是真的?”毛伟强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大意了,连赢九场的诸神殿还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输。 胜负未定,暗罗慧已经着手要杀木虚明了,此时她认为最佳之选便是王婷,大赛期间搞暗杀决对不可能,暗罗慧深知投鼠忌器,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木虚明,以自己的皇位和国运得罪主持大赛的杀戮之都,让王婷在斗罗湾赛场上打死木虚明可以说是十分完美。 第二选便是大陆第一金为泊,他二十多年后将死于封修之战,身为大陆第一,剩余价值所剩无几,此时不为帝国出力,将来就是死人一个。 第三选便是毛伟强,若此次初级异域师大赛真的输了,他将功补过,若有损伤,也是咎由自取。 第四选便是林天,他痛恨辉泽木系,早已投身暗罗,绝无后路可走,事若成,顺便也能为七叶一枝花报仇,以他的威信将来也能顺利胜任大主殿。 第五选便是自己的大皇管光灭情,她隶属光明岛,事后即便是辉泽皇室也难以追责。 就在七人都在全力备战全能第一的时候,王婷收到了要战死木虚明的指令,此时她虽不怎么情愿了却也乐于效命。 指令若是来自诸神殿毛伟强的转达,王军还能应付一下,可是指令却是来自皇帝暗罗慧,他很纳闷,为何不是圣旨,而是不起眼的指令。 “女儿,明日抽签若是遇到木虚明,你该如何应对?” “杀了啊!您也不是看了皇帝的指令了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皇帝下的是指令而不是圣旨?” “有何不同?皇帝的指令都是圣旨啊?” “不够官方!我王家大院可是有四个王,你也是个王,区区一张宣纸,怎么能代替圣旨!” “爹爹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皇帝这次确实是做的不够体面,让我杀人,原本是个小事,可那是个信球啊!辉泽二公主的徒弟,得罪他们有点得不偿失!” “你这话倒是点醒爹了,你绝对不能杀了那个木虚明,皇室忌惮我王家大院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不能因此让王家大院遭到削弱。” “那我该怎么办?” “打赢就行了,绝不能输,输了她可是要削了你的王爵!咱王家大院后继的王爵可只有你一人!” “女儿明白!这次绝对不会再轻敌冒失了!” 王军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个信球深不可测,也是真的难为你了,咱王家大院真的是没落了,爵位说削就削,实力大不如前啊!” “爹爹莫说丧气话,我定会让咱王家大院屹立不倒,再创昔日辉煌!” “但愿此次吧。” 叶松,火无贞同样也收到了类似王婷收到的指令,指令让他们死战,势必消耗掉辉泽的新生力量。 反观木虚明这边就不同了,木虚明请求辉夜,除了自己,不论是谁抽签遇到王婷都要选择认输,他不想自己的伙伴再次冒险,即便自己多战几场,他也无所谓。 没想到辉夜这次竟然痛快的答应了,因为她从木虚明坚定的眼神和语气中提前看到了胜利。 木虚明率先抽签,第一轮签抽中的是叶松,水永淼抽中了王婷,光即刘抽中了火无贞。 水永淼直接认输,这可让王婷摸不着头脑,她没想到辉泽这次竟然不选择消耗自己,她猜想这可能是对手的过度自信,不免让她心生不快。 光即刘很快便打败了火无贞,这次即便是族人施压也没能让他在极品光系面前找回体面,输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叶松这边一直在咄咄逼人,这个仅次于王婷的辉泽新秀极力要表现自己,每次施技都不计后果,木虚明本可早早结束战斗,可是他想到惨死的柴静,内心终究没能不带一丝波澜,他要以实力让这个凶手收敛一下自己的戾气。 化棍为剑,木虚明以六道棒使出九剑,以巭师和异域师的双重身份戏耍起了叶松,其悲愤的情绪竟然催动了第八剑惩戒之剑,虽然如意六道棒缺失纹耀,没能发挥出惩戒之剑的真正威力,但也足够让叶松在惊恐和无助中屈服。 天生善良,却因为长辈误导唆使,并歪曲事实,对辉泽木系错误的产生记恨的叶松,在绝望之余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胜负已定,清醒后的叶松明显被唤醒了良知,动摇了一直以来被灌输的错误是非观,由原本的偏执变得迷茫了。 第二轮抽签,风成刚和光即刘自动退出,抽签环节取消,木虚明直接迎战王婷。 二人均自信满满,可是木虚明明显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想将比赛打成消耗战,他认为对于那些傲慢,天生偏见,自命不凡的权贵,只有以绝对实力碾压,一击必胜,令其虽浑身解数却不得施展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打击。 善奴役他人,使他人屈服于自己的人,最不甘和最彻底的改变或许就是身份被调换过来,只有感同身受,才是切实的体会。 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富贵者愤怒,必是权威受到挑战!贫贱者愤怒,必是生存受到压迫! 木虚明缓缓摊出双手,同时亮出了自己的两个异域球,左青右绿,青色的异域球外围第一红色环带上的是白色兑符,绿色的异域球外围第一绿色环带上的是黑色坤符。 斗罗场的看众见状,顿时人声鼎沸,就连辉泽的人都惊呆了,这是木虚明第一次亮出自己右手的异域球,那黑色坤符就像是一个个催命符,让在场的大多数异域师都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果然是个信球!” “不会错了,是个信球!” “天啊!那可是坤符!六等千万年级别的灵根!这怎么可能!” “第一环是绿色环,他竟然还是杂修!” “这是要一步登天吗?这信球太可怕了!”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王婷见状也是心有不安,她只能强装镇静的下意识做好了防御,是的,平时只注重攻击,双手紧握王权剑的王婷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防御。 第一百零四章 全能第一 为什么是黑色坤符而不是白色坤符,并不是因为木虚明的右手是反修,因其是杂修,颜色只能根据上彩的灵根来决定,并有一定的随机性。 当初木万南是吃了一颗白色櫰木果获得了树域限界,自然他的环符也是白色,这种仙树不是常人能够遇见的,全身任何一处都有仙性,功效就如同灵根。 那几千万年的如意櫰木甲小枝做成的铠甲已经成了木虚明身体的一部分,二者融合之时就已经悄悄上彩,木万南从通幽秘境的镜灵神处得知,只要搭配木系异域球,上完彩习得的必是树域限界。 世人只知道树域限界是木万南的专属,却不知其来龙去脉,更不知在七彩大陆竟然还有其它的方式可以上彩,并且还能类似于六等千万年级别的灵根,甚至更高级别的也行。 如意櫰木甲通体黝黑,这也导致上完彩之后环符也是黑色,它的上环难度远远高于献祭,困难其一就是櫰木是仙界之物,可遇不可求;其二是需要仙神经过复杂特殊的处理凡人才能用来上彩,可见木万南对木虚明是多么的疼爱。 “树……域……限……界!”木虚明大声一喝,毫不迟疑的就使出了自己右手的第一本命技。 斗罗场中央出现了一片生机盎然的原始森林,因比赛场地结界的限制,原始森林只填满了二人所在的内圈结界。 原先淅淅沥沥的小雨穿过头顶的结界落在二人和裁判使者身上,此时却变成了大雨滴也落在了树域限界里,多重现实夹杂着幻境和结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魔幻。 雨滴很冷,或许是七彩大陆的小冰期真的要来了吧,落在王婷的脸颊让她瞬间清醒,她自然不敢怠慢,正欲使出“光剑奥义斩”,定睛一看,刚刚还在身前的木虚明已经消失不见。 树域限界限制了王婷的能力,增益了木虚明,战斗刚刚开始,便已是实力悬殊,胜败已定了。 木虚明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人挝,以王婷为中心,配合八卦方位,瞬间施技造就了八个五重罗生门。 此时王婷所在已经悄悄下陷,八个五重罗生门次第高低错开,全部对向了王婷。 冰冷的大雨落在五重罗生门之上,原本光滑的五重罗生门变得更加明亮,只见木虚明手握人挝,使出了还不是很娴熟的第六剑剑指八方,每重门一道剑影,足足四十道人挝剑影全部映照向王婷。 王权剑被王婷注入了不少异域之力,金黄色蒸汽样的王权之气因四十道人挝剑影的映照渐渐像是被浇灭了一样,消失了。 人挝嗜抓贪欲之心,王权剑因是王权象征,自然不失贪欲之心,四十道人挝剑影,已经足够压制它了,并且王权剑在失去王权之气时还反噬了王婷,给予了强烈的精神攻击。 木虚明自然也不会杀了王婷,他学着光即刘的模式,威慑之余,斩断了王婷鬓角的一缕头发。 此时,使者裁判也宣告了木虚明的胜利,刚刚还是冰雨世界,转眼又是大雪磅礴,提前到来的沙沙白雪宣告了深冬的到来,让现场的嘈杂安静了不少。 王婷看着地上的头发,陷入了沉思:“皇令让我杀了他,简直不自量力!”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在族人的搀扶下才走出了斗罗场。 胜负已判,辉夜很是欣慰,反观辉鑫,则是满脸的惆怅和惧怕。 土和雏回忆刚刚的打斗,觉得很是熟悉,她不禁苦笑道:“信球使用的八个五重罗生门不就是我的冰晶镜阵的翻版吗?想不到我的冰晶镜阵竟然这么强,可以碾压王婷!” 是夜,辉夜或许是觉察到了危险,心事重重,充满了后顾之忧,便带着木虚明等参赛选手提前返回帝国,只留下辉鑫等人领奖,关于木虚明任何的冒险在这个二公主眼里都不再被允许了。 团队第一,每人奖励十万个彩虹币,个人族系第一奖励二十万彩虹币,全能第一奖励三十万彩虹币,这在普通人眼里是一笔莫大的横财,可是在辉夜眼里不过是零花,既然三轮已经两胜,她怎么可能在乎所谓的颁奖环节。 没有继续连胜,暗罗也违背了先前的承诺,并没有加大奖励,只以往届的初级异域师大赛标准给予颁奖,这点也是碍于杀戮之都的脸面,不敢造次。 暗罗慧对失败表现的异常平静,她沉浸在痛苦的记忆里一时无法自拔,“信球”,“杂修”,“树域限界”,“木万南”,“杀戮之都”,木虚明此时已经不是她可以公然刺杀或暗杀的对象,这让她很是无助。 帝王的无助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无助所能比拟的,那种无奈带来的落差极难形容,极难感同身受。 不过很快她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以另一种阳谋来达到自己制裁信球的目的。 返程路上,白雪皑皑,鹅毛大雪非常影响视线,众人除了木虚明和辉夜都因为胜利倍感轻松,想早早将胜利的消息带回去,可是辉夜偏偏选择慢慢前行,不知是故意等着辉鑫还是要欣赏这白雪世界。 中午之时,悬于半空的仇易便看见后面的开伯尔山脉在渐渐闭合恢复原貌,众人也便明白,辉鑫已经跟上来了,天门完成了任务已经逐步关闭。 辉夜驻足等待,她心中很不好的预感再次变得强烈,此时雷磊,季平等也猜出了大概,木虚明因先前远祖的警告也是心知肚明。 众人在峡谷等来辉鑫,却不见辉鑫带来任何坏消息,只有比赛奖励的冰冷冷的彩虹币,这倒让辉夜更加的不安和苦恼了。 使者看出了辉夜的不安,便笑道:“摇光轮值,我量暗罗也不敢造次,有我在,大家可安心返程,胜便胜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辉夜苦笑一下,看向了木虚明,使者意会,示意辉夜跟着自己远离人群,单独谈话,之后又继续说道:“木虚明已经得到杀戮之都的认可进行了杂修,二公主此时更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辉夜对着使者长叹一声,“暗罗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木虚明的!” “这就要怪你那皇帝老爹了,木虚明虽属于木族正宗,家族却早已被辉泽除籍消贯,如今属于第三世界的人,你们现在又让他做官,还为帝国效力终结了暗罗的连胜,暗罗慧自然不会任由你们将他利用。” “使者所言极是,可是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关键木虚明还是个信球,国仇家恨所绊,暗罗慧更不会任由木虚明在辉泽效力。” “正是。” “放心吧,木虚明既然属于第三世界的人,只要身处秋水和落霞这两版块便不会轻易任由两大帝国摆布,如果身处杀戮之都,更不会轻易有性命之忧。” “唉……” “我知道二公主的担心,可是你们既然让他在初级异域师大赛上出尽了风头,就要考虑好后果,不是吗?” “这正是我的担心。” “属于他的磨炼他自承受,谁让他是信球呢!杀戮之都也不能保证他的修行。” “这也是我的担心,比赛日暗罗慧自然没机会,可是日后她便有的是机会针对木虚明。” “这就要看他日后的造化了,杀戮之都也不会过多干预两大帝国的事情,过了比赛日,即使躲进杀戮之都,杀戮日也会失去庇护,如果是别人得到杀戮之都的认可或许不再会被针对,可他是个例外,他是个信球!还是木万南之后。” “正是。” “这么一说,我刚刚还是轻言了,在七彩大陆,信球太过引人注目,自然没有绝对安全之地。” “唉,谁说不是呢!” 使者看出了辉夜的敷衍,她惆怅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便安慰道:“你我相熟甚久,或许有一个人能让暗罗慧不敢轻易对木虚明下手。” “谁?” “世人都认为已经死去的那个人。” 辉夜自然知道使者所指,但还是反问道:“死去的人如何保护木虚明?” “二公主不必跟在下绕圈子,这个人你比谁都熟,木虚明能使出树域限界,试问在七彩大陆,它是谁的专属?” “木虚明怎么会树域限界我并不了解实情。” 使者看着辉夜,看出了她脸上的真诚,继续安慰道:“至少说明他还活着,不是吗?那可是他的远祖,暗罗慧也不敢得罪之人。” 辉夜这才舒展了点愁眉,一时的心急如焚,她倒忘了这茬。 可是还没舒展几个眨眼,无距之境的金为泊便出现在了众人视野。 第一百零五章 战书来袭 金为泊的到来让众人惊恐万分,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这些金为泊都没有放在眼里,他径直无距在了辉夜面前。 一身黢黑的金为泊跟眼前的白色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视觉反差加剧了众人的不安,大陆第一的威慑以及长期的敌对,让异域圣都难免心虚。 “这是暗罗写给辉泽的战书,还请二公主代为转交给辉兲皇帝。” “战书?”辉夜一脸的不可置信。 “准确的说是讨伐檄文,比赛日还剩六日,诸位还是加快脚步尽早返回的好,以便备战。” “备战?这么严重?” “依在下看不过是虚张声势,辉泽也没有做好侵略准备,不过你们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的好,免伤无辜。” “谢大陆神仙相告!” “适当武力威慑或能避免战争。” 没等辉夜再次感谢,金为泊又说道:“六日后我可能会来带走木虚明,也可能不会,这就看辉兲皇帝看了战书怎么应对了,所以你们最好六日内便把木虚明藏进辉泽的唯二处我不能无距的地方或者送去杀戮之都暂庇。” “你会杀了他吗?” “个人我自然不会,可是皇命难违,我身不由己,不得不为!” “他可是习得了树域限界之人。” “我知道,可是木万南以仁慈着称,他可以杀我,自然不屑于杀我全家。” “这……” “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皇帝记恨木万南当年所为,现在迁就起了他的信球后代,或许你们牺牲一个木虚明便可避免两国交战。” “我明白了,暗罗慧不惜以两国交战来威胁,不过是为了要挟一个小孩!” “可以这么说吧,前车之鉴,她不容许另一个信球他日修成后再威胁到自己。”说完,金为泊再次利用无距,到了木虚明跟前,意味深长了看了一眼道:“好小子,不愧是金色传说的后代,信球果然名不虚传。” 木虚明则深鞠一躬道:“见过大陆神仙。” “好说好说,今后好生听你辉老师的安排,你我之约或有转机。” 木虚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回了句:“是!” “我的好徒儿因你已被削了王爵,诸神殿大主殿因你被罚俸三年,老夫因你或有禁锢之灾,家破人亡之忧,从来天选之人都好事多磨,你我再见或已是敌人,大陆第一为之奈何?各自好自为之吧!” 说完,金为泊就消失不见了。 辉夜拿着战书,思虑甚久,雷磊却着急了,示意赶紧赶路,“不着急,我早命人在半道准备了飞骑,六日赶回,绰绰有余。” “还是二公主大主殿想的周到。”雷磊不禁感叹道。 两大帝国均不允许对方的飞骑过境,因此来时步行一是为了让这帮小家伙得以锻炼,二来也是无奈之举,可是风急天的东边一半理论上已是辉泽境内,辉夜早早在此准备了飞骑迎接并无不妥,还很有先见之明。 辉鑫命人将比赛奖励分发给应得者,顺便就跟木虚明套了个近乎:“刚刚听闻你说的是‘见过大陆神仙’,你们此前有见过?” “见过两次,一次在南天门,一次在斗罗湾村头,而且斗罗湾村头那次七皇子您也在场。”木虚明并未隐瞒,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 辉夜见辉鑫在单独跟木虚明谈话,很是警觉,没等辉鑫继续追问,便着急将木虚明叫了过去,辉鑫只能作罢。 金为泊所说的把木虚明藏进辉泽的唯二处他不能无距的地方,其一便是长生殿的异域玄关所在,其二便是辉兲所在的空中花园,空中花园自然没可能,眼下只能将木虚明藏进异域玄关所在。 凡是不属于两大帝国的人都属于第三世界,木虚明自然也是,辉夜自知不可能将木虚明一直藏在异域玄关所在,早早晚晚还是要将其送往杀戮之都,所以在等她的皇帝老爹应对暗罗的战书期间便早早做了安排。 暗罗慧的战书主要的意思有三,其一,谴责辉泽违背契约再次收留木之一族余孽,竟当朝为官;其二,令辉泽遵守先前盟约,诛杀木虚明;其三,若辉泽继续一意孤行,将再次大兵压境,以报国仇家恨。 战书的措辞并不犀利,或许暗罗慧也深知,所谓契约和盟约早在上次两国交战后便是一纸空文,而且辉泽既然重用了木虚明,自然知道他的身世,让辉泽杀他,自然是想借刀杀人,实在是痴心妄想。 而所谓的大兵压境不过是想让辉泽迫于压力将木虚明驱逐出境,不再被辉泽重用,显然暗罗的新皇帝还是有所保留,辉泽的老皇帝威严尚在。 事情也果然如暗罗慧所料,辉兲对暗罗慧的战书嗤之以鼻,完全不予理会,甚至将战书一事还压了下去,完全不让外界知晓。 但是辉兲虽然不在乎暗罗慧的威胁,还是吩咐光灭感通知边关加强了东海关和一线天的防御,以备不测。 可是很快师部的师长少正丁便带着弟子三万,底下贤人九千,以及大量的文武百官劝谏辉兲杀了木虚明,以免两国交战。 让辉兲头疼的事情远远还不止这些,天仙教亦出面附议少正丁,教皇甚至直言,若皇帝不便,杀木虚明之事天仙教可代劳。 这可彻底惹恼了辉兲,百年前跟暗罗的一战就是因为内忧外患才处于被动,没想到自己苦心图强了几十年,如今依旧是内忧不断,不能一致对外。 木虚明一直躲在长生殿的异域玄关所在,这也是金为泊所希望的结果,他数次利用无距象征性地来捉拿木虚明都无功而返,算是尽职尽责了。 辉兲跟师部和天仙教,以及怯战的文武百官僵持了数日,一直未予最终答复,这可让暗罗慧骑虎难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很快,东海关便聚集了众多敌船,大战实有一触即发之势。 此时一切的发展都如木万南所料,木虚明也就大胆的站了出来,他告诉辉夜,今日之局势都在意料之中,自己唯有挺身而出,方能解辉泽今日之困境。 辉夜对木虚明的淡定很是惊奇,忙问如何破局,木虚明则解释道:“其一是自己离开辉泽,重新回到第三世界;其二就是让暗罗相信自己已经死去;其三是任由暗罗处置。” “其二和其三都不行!”辉夜纠正道,木虚明从辉夜满脸的愁容上看出,自己的辉老师表现出的是难有的无奈之情。 “其一是最理想的结果了,怕难促成,其三不是我所愿,唯其二最具实际意义。” “那要怎么做?改头换面?” “这就要看大陆神仙和暗罗皇帝的了。” “怎么说?” “看他们一个够不够仁慈,一个够不够残忍。” “你要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外敌?” “只有如此了,长生殿虽好,但我生性喜欢出游,或许我早就该去探究这七彩大陆了,以此来修炼自己,未免不是幸事。” “那要怎么达到其二的结果?” “首先辉老师要让我走出这玄天塔才行。” 师徒二人聊了很久很久,木虚明也和盘托出了木万南的猜想,辉夜这才渐渐放下心来,等辉夜走后,木虚明也出了玄天塔,他心中还有哥哥弟弟,表妹以及第九班的伙伴,同族,二叔公,老师,相熟之道友等需要一一告别。 这时候的木虚明心已经在游历山水了,不禁又拿出《福安诗集》草草写下: 《无题》 行至绝崖峭壁处, 璧韧千尺万势无。 且看层岚如孤墓, 百般争奇哪个服。 智者乐水不知疲, 仁者乐山不在意。 从来回看担忧事, 件件不过是无题。 第一百零六章 强人所难 其实木虚明对未来也是茫然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将如何做到自己所说的其二,他只能等金为泊来抓走自己,哪怕最后落个其三,以自己的天性,也不会真的让两国交战。 解铃还须系铃人,木虚明对真的关心自己的辉夜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这才打消了她的顾虑,他认为任何因自己而产生的冲突都会加重自己的罪孽。 这些都在木万南的意料之中,他太了解自己的徒弟了,大善之中没有一丝锋芒,终究难堪大任,他让木虚明锋芒毕露,目的之一就是想让他走投无路,最终流落市井之中,利用七彩大陆的江湖险恶,中和一下他的天性。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七彩大陆这个修仙封神的世界,身为异域师,远比南宋朝危险残酷的多。 暗罗慧很快便验证了金为泊的话,先前木虚明确实躲了起来,可是很快又得到消息,木虚明没躲几天又跟没事人一样在齐贤小镇悠哉游哉了起来。 这可把金为泊整不会了,无距无恶之境让其左右为难,竟迟迟没有完成任务,给暗罗慧复命。 转眼,半月有余,东海关外航公航母成群结队,暗罗慧竟召集了百万之众压境,一线天亦有动作,辉兲也不得不考虑继续留用木虚明的后果了。 老有所谋,辉兲也没有闲着,他很快就查清了师部少正丁,天仙教教皇火秀藩死谏的原因了,他们都不同程度的收了暗罗的好处,通敌叛国,苦于没有实证,一时竟只能任由其疯狂。 大战在即,这个时候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迟迟没有捉拿木虚明的金为泊首先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暗罗慧动用诛仙阵困住了金为泊,胁迫其家人令金为泊做出选择:“救你全家还是袒护木虚明?”暗罗慧亲自质问道。 “袒护?从何说起?” “你曾经跟木虚明私下见过,并且还是在敌国的南天门,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可那只是为了确认其信球的身份,让他答应我,长大之后跟老夫一战,君子坦荡荡,何来袒护一说?” “呵呵!”暗罗慧不禁严肃的耻笑道:“跟朕对话你竟敢自称老夫?” “你无故扣押我一家十七口,威胁他们的性命,还把我困在诛仙阵里,甚至以为我已通敌叛国,身为大陆第一,在你面前自称老夫,我并未觉得自己是大逆不道,罪孽深重!” “你在朕的面前以老夫自居,不讲尊卑,还不是大逆不道?你确认了木虚明信球的身份却知情不报,还不是罪孽深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自知无愧于帝国,今日你如此对待一个功臣,日后公道自在人心!” “你竟敢出言不逊,威胁朕?” “不敢!你看,即便是大陆第一,我依旧是臣服的,从来没有半点僭越。” “那就继续拿出你的忠诚,将木虚明给我带来!” “带来又能怎样?他的远祖可是木万南,杀不得,我把他带来无疑是给帝国带回一个灾难。” “你是大陆神仙,已有封神之约,朕同样杀不得,可是你怎知是我要杀他或者是帝国要杀他?” “不杀他,带来何意?” “世人只知道朕的天威浩荡,却不知朕的高瞻远瞩,什么国仇家恨不过是个幌子,辉泽可重用信球,暗罗亦可!” 金为泊将信将疑,暗罗慧为表诚意,竟然当场下令撤了诛仙阵,并放了金为泊一家老少。 当天夜里,金为泊便无距到了齐贤小镇,进了木虚明的小酒馆,无声无息的寻到了还在三楼打坐的木虚明。 木虚明见金为泊来了,便客气的说道:“见过大陆神仙,恭候多时了。” “恭候多时?”金为泊一脸的不可置信,但见木虚明一脸的坦诚,少有的老成和镇静让他不得不相信。 “是的,等你带我去暗罗啊,我猜,我不去的话,你也不好交差。” 金为泊楞了一下,“好小子,猜的不错,不过带你去暗罗不是什么坏事,暗罗皇帝是要重用你。” “这个……你信么?” “怎么了?难道另有隐情?” 木虚明也是被整无语了,这个大陆第一虽然能力第一,却并不善于揣摩圣意,应该也不会在官场游刃有余,只得解释道:“她只会囚禁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 “这是为何?” “因为我是信球,我的信球远祖还杀了她的皇帝爷爷,她誓要拿我立威!” “她敢吗?”金为泊依旧很是不解。 “她可能一开始还会犹豫,可是终有一天她会想起被她的皇帝老爹设计惨死的木法相。” “你是说即使她真的杀你,你的远祖也不会出面,就像当初木法相惨死他始终没有露面一样?” “正是。” “那我也就明白了,老夫不小心入了个什么无距无恶之境,竟也变得不再像自己,只想着隐居起来,远离朝堂以及江湖纷争,想必你的远祖入了更高境界,自然更不会在意这些了。” “你很厉害,不用问我,便知我的远祖仍然健在。” “哈哈哈,你小子是在耻笑老夫了,自从你使了树域限界,世人谁人不知你的远祖并没有死。” “是这样的吗?”木虚明竟也不好意思起来。 “不然你以为呢?” 木虚明沉默了一下,笑道:“好吧……” “你说的话老夫还是有一点没有弄明白,即使你的远祖不会出面保你,可是你就怎么那么肯定暗罗慧不会重用你?” “木法相就是最好的例子啊,即使皇帝想利用木系正宗,可是辉泽以及暗罗的一些势力也会左右皇帝的想法,阻碍她的决定。” “这些是你辉老师还是你父母告诉你的?木法相的遭遇不该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理解的。” “我爷爷有说,族人有说,我的远祖亦给我讲解过。” “你见过你的远祖?”金为泊一时有点激动,转眼又自问自答道:“也难怪了,你都学会了树域限界,怎么可能没有见过。” 金为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木虚明也就默默的看着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良久,金为泊说道:“那我该如何帮你,你我的一战之约老夫可不想就这么失去!” “我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世人,特别是暗罗慧相信,我已经死了。” “那我回去复命就说我已经杀了你,你只要隐姓埋名,不漏出马脚就行。” “这可不行,她不亲眼所见恐还要连累与你,如此小伎俩,不可冒然。” “也是,她若想死要见尸老夫还真是没有办法,惭愧啊,我平生痴迷修炼,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屑于阴谋诡计。” “大陆神仙的人品我辉老师此前也曾夸赞过。” “呵呵,是吗?”金为泊依旧难掩惭愧之情。 “就在刚刚,我们提到了木法相,我忽然觉得有一计可行。” “什么计?” “你把我带去暗罗的禁地,触动诛仙阵,我只要从诛仙阵里消失,之后再隐姓埋名,便可躲过眼下之劫。” “诛仙阵,你要进诛仙阵!”金为泊一脸的不可置信,信球的狂妄让他很是疑惑,惊恐,简直不可理喻。 第一百零七章 诛仙大阵 “是的,在下眼下只想到这一个办法。”木虚明淡定的回道。 “这怎么可能,别说是你了,就是老夫,还有当年的木法相,进了诛仙阵,如果不及时封阵,必死无疑!” “既然世人都认为我进了诛仙阵必死无疑,那么此计就可行,并且滴水不漏,不会引人怀疑。” “老夫知道你是信球,在初级异域师大赛上大放光彩,你有狂妄的资本,可是进了诛仙阵可就是真死而不是假死了,当年的木法相身为大陆神仙都没有坚持到一时三刻,最终死于诛仙阵!” “这我知道,关于诛仙阵的书籍很多,我早前也翻越了不少,虽然强如神仙也难逃诛仙阵法,但是我有幸将随身之物尽数拿给远祖查看,其中有一块传送石,远祖告知,它所蕴含的能量能短暂对抗诛仙阵和弑神阵,是为数不多的能用来逃离这两大阵的东西。” “传送石?” “是的。” “据老夫所知,世人对传送石知之甚少,我也没有半点了解,既然是你的远祖告知的,那便不会有错,老夫该以什么理由将你带进诛仙阵?” “这个我也没有想好,一旦你也进了诛仙阵,我还没有想好你该怎么脱离,那传送石我只有一个,它也只能传送我一个。” “是啊,这倒成了一个问题,不是老夫怕死,实在是封神之战是异域师的最高荣誉,我不想错过它!” “那就惹怒你们的皇帝,她不是骗世人说要重用与我吗,那就将计就计,让世人以为是真的,到时候暗罗慧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将不得不明着杀我。” “这倒是一个妙计。” “到时候暗罗慧肯定会迁怒与你,因为是你泄露了她的阴谋,只要你提出将功补过,再顺势提出将我带进诛仙阵诛杀,自然水到渠成。” “置之死地而后生,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论计谋,老夫自知不如你这个小儿。” “大陆神仙见笑了,我这是颇为天真的想法,一点都不缜密。” “有效就行,眼下老夫可没法帮你想到更好的计策。” “若您也觉得可行,我们就依计行事。” “事成之后,除了你我的一战之约,可否奢求一下,引荐你的远祖与我一战,指导一二。” “下次再见,话我可以带到,至于结果如何,你既然都说了是奢求,我自然也不敢保证。” “话带到就行,夫复何求!” “希望我第一次铤而走险,自作聪明不会误杀了自己。” “区区异域士,拿诛仙阵对付自己,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金为泊感叹道。 诛仙阵,又叫诛仙大阵,跟辉泽的弑神阵齐名,在七彩大陆阵法仅次于光明岛的光势和杀戮之都的天幕,乃上古遗留。 能量来自异域器,需要辅助以七色能量石,催动时需要至少十名达到知命之境的异域圣同时发力,凡是入阵者皆会受到阵法的吞噬,四量受损,不及时封阵,最终就会形神俱灭,仿佛湮灭了一般。 就是低级的神仙被封在了诛仙阵也难以从内部逃离,除非外部及时封阵,这种第八代文明巅峰时期的产物,让现在还处于第九代文明之初的七彩大陆人毫无办法。 在外观上,诛仙阵就是由七排大小不一的石碑组成的同心圆,石碑上有各种符文,还有专门用于安放七色能量石的凹槽,开阵时邻近的石碑会向相反的方向旋转,封阵后又恢复原位。 处于阵中者会由于阵法的向心力最终停于阵心,诛仙阵属阳,阵心为白色阳眼,噬神阵属阴,阵心为黑色阴眼。 此二阵一阴一阳,都属于正义之阵,惩戒之阵,守护之阵,因此得以保留,只要不死于阵中,先前受到的伤害都能自行恢复,并不会留下后患,隐疾。 暗罗慧将金为泊短暂的囚于诛仙阵也仅仅是为了惩戒,身为皇帝,她也不敢轻易杀了大陆神仙,因为成了大陆神仙之后,一般来说就只配死于封神之战。 就在辉兲动摇了,准备驱逐木虚明之际,天下的生嫖和白嫖们已经将暗罗慧要重用信球的消息散布开来了,这样不止是辉兲头疼了,暗罗慧也不再清闲。 无论是指责暗罗慧忘记国仇家恨的皇亲国戚,还是处心积虑防备外部势力的诸神教,抑或是投降暗罗的林天一派,无不纷纷进谏暗罗慧不要接纳木虚明。 这时候的暗罗慧百口莫辩,阴谋未成先反伤了自己,只能再发一篇针对信球的讨贼檄文,堵了众口。 无距之境是带走木虚明最行之有效,最快速的,金为泊自然还是唯一人选,三番五次没有带回木虚明的金为泊依计而行,劝说暗罗慧届时启动诛仙阵,自己会把信球带进诛仙阵。 暗罗慧被金为泊的建议惊呆了,皇宫大殿内直接反问道:“杀他还用得着诛仙阵?你大路神仙出手杀了不就得了,尸体带回来就行。” “可是下官担心他的远祖会来咱暗罗报仇,我死到不足惜,但怕会因此连累了帝国。” “那用诛仙阵杀,他的远祖就不来找事了?” “或有可能,陛下难道忘了木法相,当初木法相被杀戮之都围攻时木万南就敢出面阻拦,可是最后木法相死于诛仙阵时却没有露面,甚至都没有任何袒护。” “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 “诛仙阵神仙都能杀,他木万南或许就怕这个。” “那也不能说明你今日杀木虚明用的也是诛仙阵他木万南就不追究了?” “既要杀了木虚明,只能搏一搏了。” 暗罗慧略一沉思,静静的说道:“那好吧,就依你,用诛仙阵杀他,眼下形势所趋,容不得再生变故了。” “是,属下告退,这就去捉拿木虚明。” 金为泊刚转身准备退下,暗罗慧又赶紧叫住,问道:“朕有一事不明,木虚明既然已经离开了玄天塔,为何没去杀戮之都避祸?你对此可有看法?” “下官在齐贤小镇多有探查,辉兲下令木虚明不得无故离开长生殿,限制了他的行动。” “这是为何?” “我猜想辉兲一开始是想暗自重用木虚明,如今引起我们暗罗的不满,欲借刀杀人除去木虚明,以免他反被我们重用。” “你是说辉泽对信球也是又爱又忌惮?” “正是,辉兲肯定不会放任信球成长,让其有朝一日发现百年前木系正宗被驱逐,甚至险些被灭族的真正原因。” “那你跟朕说说,辉兲既然害怕信球将来会威胁他们皇族的统治,为何又要收留他,还给他官做?” “这或许就是辉兲的阴险之处,他正是靠着自己的阴谋手段才控制住了七彩大陆的第一个信球,如今只是故技重施罢了。” “可是木虚明只要继续修炼,变得强大,终有一天会发现当年木系被屠族的原因,他的远祖或者当年的见证人,抑或咱们暗罗都可能轻易就告诉他真相,辉兲这是在玩火自焚。” “陛下所言不假,残留的木系和跟木系天然亲近,相依相存的土系或多或少的都知道真相,早晚会告知与他,以他信球的身份,不日便能强大,他自己若真去探究,也能发现那不很隐晦的真相。” “看来第一个信球带来的巨大收益,进而产生的诱惑,让一向自大的辉兲再次铤而走险了!” “陛下英明!下官以为真相就是如此。” 第一百零八章 阴谋诡计 就当金为泊利用无距再次进入木虚明的房间时,却见房间里已经空空如也,唯一的一个小桌上留有一封信,信中木虚明告知金为泊十日后再来此带走自己,他已被光灭感等御前影卫架走赶去皇宫面见皇帝辉兲,若强掳,恐多有死伤。 金为泊恐暗罗慧再次猜疑自己,看完信便赶紧折回,暗罗慧见刚走的金为泊再次孤身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是疑惑,忙问道:“木虚明呢?你已带去诛仙阵了?” “暂未……” 金为泊接下来便把木虚明被辉兲带去皇宫的消息如实禀报了,不过他并未透露任何自己跟木虚明计划的内幕以及木虚明留下的那封毫不起眼的信。 “强掳呢?以你大陆神仙的身份,混战中直接杀了木虚明也就一了百了了。” “光灭感带队,下官若强掳,恐就真的引起两国交战了。” 暗罗慧略一沉思,愤愤道:“交战时机尚未成熟,不然朕真忍不了那个老不死的!” “陛下莫急,辉兲指定也不会强保木虚明的,他们的师部,天仙教等会左右他的决定的,我们只须继续施加压力便可。” “哼,朕知道这个,只是让这小子多活一日都是对朕的折磨!” “辉兲早就老糊涂了,不敢再次得罪木万南,亦不敢再得罪土系,如今他一会限制木虚明离开长生殿,从而等死,一会又召去皇宫,或要庇护,摇摆不定,不知真意欲要何为?” “早就有人摩拳擦掌要与辉泽一战了,此事真要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陛下莫急,下臣以全家性命担保,十日内必将木虚明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去诛仙阵!只盼两国士兵早日结束对峙,以免夜长梦多。” “果真如此?” “以下臣大陆第一的身份,不幸他辉兲不漏半点漏洞!” “好!诛仙阵一直严阵以待,你且下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金为泊退下后,暗罗慧对着光灭情恨恨道:“皇宫的结界何时能覆盖到大殿,朕可不想他金为泊下次还能轻易就无距到朕的面前!” “材料奇缺,并且大部分都用在了地心堡,辉泽在关键的材料上把持的也很严,我们暗罗实在无从再继续扩大皇宫地上的结界。” “岂有此理!偌大的帝国简直是窝囊!” 光灭情以为暗罗慧在隐晦自己,忙补充道:“辉兲只要一死,就是陛下统一七彩大陆的开端,届时一切奇缺都能供不应求。” “哼!……”暗罗慧无奈的讥讽了一声。 “来自辉泽皇宫的消息,辉兲已经在循序渐进的安排后事了,只要他一死,辉泽便是陛下的囊中之物了。”光灭情见暗罗慧依旧愤愤不平,忙安慰了起来。 “只有你能体会到朕的苦衷,眼下辉兲的号召力依旧还在,朕在等他死,为了统一七彩,必须铲除信球,已绝一切后患!这就是为什么朕一定要杀木虚明的原因。” “下臣明白,眼下木虚明还没有在杀戮之都拜上核心人物为师,杀他要趁早,至于木万南……此人……此人……” “统一七彩,朕愿冒一切风险,姑且希望金为泊的分析是对的吧,以诛仙阵杀木虚明,量他不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我整个暗罗。” “陛下英明!” “手段不重要,目的才重要,世人或许会以为朕以诛仙阵杀一个小孩有点过了,但你应该知道朕绝不是小题大做吧?” “下臣不敢,下臣一定会敦促金为泊,早日铲除信球。” “那你也下去吧,朕想静静。”暗罗慧颇为神伤,此刻应该是想一个人静静,便支走了光灭情。 木虚明来到辉泽帝都,进了皇宫,并未见到辉兲,此时他在空中花园里,只以大喇叭问话木虚明。 木虚明也并不意外,远祖对辉兲多有谈及,这个谨小慎微的皇帝估计还是没有从失去王冠碎片的阴影中走出来,此时怕是一点风险也不敢再冒,信球俨然成了他的心病,哪怕对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没有官场的客套,也没有对故人后代的寒暄,辉兲直奔主题道:“你助我辉泽赢了初级异域师大赛,间接的促进朕改变了朝局,朕甚欣慰,可是眼下又要因为你引起两国争端,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暗罗派金为泊拿我,陛下安心放手便是,我自无憾。” “虽说朕早已经与你远祖决裂,但是恩情仍在,真要放任暗罗杀你,朕实在于心不忍。” “陛下不必顾虑,我远祖早已不问世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果真因为我引起两国交战,实在是罪过!” “看见你朕就像看见了你当年的远祖,那也是个不愿杀生的奇怪信球,你连一个屎壳郎的性命都要超度,朕自然信你不愿引起生灵涂炭,可是万一暗罗慧欺骗与你,要利用你该如何是好?” 闻此,木虚明大惊,他超度屎壳郎的事情极为隐秘,没成想辉兲竟然知道,只听木虚明故作镇静的回道:“陛下多虑了,下臣祖辈都是辉泽人,虽然眼下木系大多没有了户籍,可是我也断然不会投奔暗罗去。” 木虚明话说完,辉兲那头沉默了,良久说道:“上次你见朕,你说下代君王是谁对你而言不重要,你只在乎天下苍生,可是眼下你都性命不保了,你确定还是要跟你远祖一样不改初衷吗?” “不改!” “这是为何?难道侍奉我皇家,就不能拯救什么天下苍生了吗?”辉兲语气中明显带有怒气。 “我自然没有远祖那般志气,做个修行人就挺好,独善其身也好,兼济天下也好,我喜欢随缘。” 辉兲再次沉默,轻蔑一笑道:“信球都是这么固执,如今你难逃一死,都不能熬到成年,又拿什么故弄高深!” “多说无益,陛下这就让下臣……哦,不……我如今已然不是什么三品驿丞了,陛下还是快快放在下离开吧。” “敢跟朕这样对话的也就你们两个信球了,朕想想还甚是怀念!既然你的远祖不问世事了,他不保你,朕力保你!你且下去吧!” “力保我?”木虚明疑惑的忙问道。 “下去吧!”辉兲已经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第一百零九章 众矢之的 木虚明听辉兲要力保自己很是疑惑,他根本不知道辉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在光灭感带出木虚明的时候,木虚明还极力想着要劝辉兲改变主意,真要因为自己导致两国开战,那罪过可就大了。 “大皇管,留我不得,你且让我跟陛下继续解释解释吧。” “信球还当真都是不怕死的主,放心吧,等榨干你的价值你就可以去死了!” “此话怎讲?” “说了你也不懂,你会死不瞑目的,放心好了,接下来听我安排就是!” “大皇管越说我越是听不明白了。” “你一小孩,要那么明白干什么?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行。” “可是如此稀里糊涂的,势必会违背我的意愿啊!” “刚刚的问话我都听了,那我问你,你当前最怕什么?” “自然是两国开战啊?” “那不得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两国就不会开战!你死都不怕,甚至还在求死,难道还怕稀里糊涂的?” “这……” “放心,你的死会造福苍生的,也算死得其所!” 木虚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在百般不解中,悻悻的被光灭感安排的属下安排进了一处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紧邻师部的师长少正丁官邸的府宅。 只见木虚明一抬头,新挂的匾额赫然写着“木将军府”,就在木虚明还在纳闷时,圣旨即到,木虚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封为了从四品楼船将军,负责水运押运粮草,协防东海关。 看着提前就准备好了的极为陌生的官令牌,官服,文书,还有初级异域师大赛获胜额外奖励的五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木虚明陷入了沉思。 四品官服整体为黄色,由辉蛇纹石棉打造,顶珠为鸽子蛋大小的黄锂辉石。 文官纹绿色四叶草,武官纹四脚狸猫,四叶草带一长柄,四脚狸猫高跷尾巴,一上一下,意喻继续括囊一级,此时虽出类拔萃,却基本无咎无誉。 不得已进了所谓的将军府,府中却空无一人,黄昏即被师部的一干人等围的水泄不通,此时的木虚明才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可是,他早已不在乎了。 没人敢直接撞门而入,木虚明也没有擅自出门逢迎,外面的吵闹跟他此时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只是在等闹剧结束。 只三天,帝都外面就风云变幻,此时的木虚明还并未察觉到异常,只觉得将军府外面不再吵闹了,自己心意已决,皇帝不再叨扰的话,明日便私自返回四方椿小酒馆,不然就赶不上赴约了。 按奈不住的师部和天仙教聚众施压,几近逼宫,终于再次动了辉兲的逆鳞,皇帝的亲卫早早的准备好了搜集的师部和天仙教谋逆的证据,就等他们忤逆圣意,做出出格之事。 少正丁因心达而险,行僻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妖言惑众,教唆属下闹事,并直接参与受敌国之贿,通敌叛国,忤逆圣意,以谋逆罪被诛杀,株连九族,其下弟子三万,悉数斩杀。 天仙教因牵连甚大,辉兲亦不敢动了帝国根基,只斩杀了跟师部关系密切,行为乖张,做事出格,并直接参与了通敌叛国者,以儆效尤。 教皇泽泯受到警告,整个天仙教俸禄减半一年,不可再越格跟师部等其它部太过亲近,广收教徒亦不可再超过上限。 至此,辉兲再次加强了集权,完成了自己想要的权利分配。 此时的木虚明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想要杀他的人已经多如牛毛了。 暗罗慧被辉兲的举动吓坏了,她压根不敢想象辉兲竟然会给木虚明升官,进而激起少正丁和泽泯做出过激行为,最终大肆屠杀,铲除异己。 眼看两国开战要既成事实,暗罗慧也是头疼不已,显然此时开战绝非天时,于是让金为泊抓紧完成使命。 辉夜得到了异部,却被限制非必要不能擅自前往帝都,她虽然知晓了帝都师部和天仙教的变故,却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木虚明多留帝都一天就多一分风险,他和金为泊约的十日期限也很快到来,第六日,金为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无距在了齐贤小镇四方椿小酒馆木虚明的房间。 令金为泊诧异的是,等候在此的不是木虚明,而是辉夜。 “金总管,不论你跟木虚明合谋了什么,眼下都恳请你早些实施计划!”见金为泊到来,辉夜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何?” “大陆神仙有所不知,木虚明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二人简要的聊了一会,金为泊说道:“救木虚明不难,在下自会成全,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救人要紧,但说无妨!” “如果二公主再见木万南,可否替在下约上一战。” “我答应你,话自会带到。” “谢谢了!” “天权都没有杀他,可是小人却不会顾忌太多,自古英雄大多屈死,还请大陆神仙即刻前去解救!” “二公主所言极是,在下也是宁愿得罪一百个君子也不愿去得罪一个小人,更何况还是些有权有势的小人!” 言罢,金为泊就消失不见了。 有了辉夜的情报,金为泊不费吹飞之力就找到了木虚明,此时的木虚明还依旧一个人在偌大的将军府里沉浸式的打坐。 金为泊也并不着急带走木虚明,二人一通闲聊,仿若久违的师徒一般。 既然答应要救人,自己也正好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还能顺便送几个人情,干脆就把事情做到极致,这是金为泊长久以来的行事风格,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背后想杀木虚明的势力显现,自己众目睽睽之下掳走木虚明就是替木虚明打的最好的掩护了。 果然,月黑风高夜,这个临时的空无一个守卫的木将军府又被围的水泄不通,几十个杀手个个身手不凡,悄然登场。 为首的认出了金为泊,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 “列位稍安勿躁,既然来了,就在这站至天明,千万轻举妄动者,否则,杀!”金为泊对着来众不温不火的说了这么一句,吓得无一人胆敢妄动。 首波刺客显然是来自师部的少正丁旧部,眼见几十个高手竟然长时间无一人返还,教皇泽泯也有些按奈不住了,趁天微明,亦派出几十名天狗接应。 天狗是天仙教最忠实的教徒,也是教皇身边的死侍。 当天狗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对方竟然不止是木虚明,还有大陆第一。 “老夫等候多时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木虚明乃我暗罗皇帝钦点命犯,只配死在我暗罗皇帝之手!” 说罢,金为泊便直接带着木虚明消失了,留下两拨暗自庆幸的杀手们面面相觑,终归不用死在大陆神仙的手中了。 第一百一十章 金蝉续壳 木虚明跟金为泊的计划出奇的顺利,逃离了诛仙阵的木虚明瞬间被传送到了通幽秘境,此时的他全身都被烧灼,已经奄奄一息。 诛仙阵的强大是木虚明不能理解的存在,只那么短暂的接触就差点灰飞烟灭,他这才对之前的冒险感到后怕。 暗罗慧不惜得罪木万南和杀戮之都并兵压辉泽帝国也要杀了木虚明,可见其决心之大,利用诛仙阵杀一个小儿的事迹也很快传遍了整个七彩大陆,她俨然因杀木虚明,无限风光了一次。 战事被消除,七彩大陆又恢复了平静。 镜灵神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木虚明竟然是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使用了自己给他的传送石,虽受伤严重,却并无性命之忧。 到了通幽,木虚明就自顾自的在上次见凡定秀和尘修眉的地方打坐恢复,直到镜灵神传唤才起身。 没有仙风道骨,也没有白发银须,除了给人感觉高深莫测外,木虚明发觉镜灵神跟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大叔没有两样。 一个带着好奇,一个死里逃生,木虚明毫无保留的将先前的遭遇跟镜灵神讲述了一遍,这倒引起了镜灵神的恻隐之心。 “好孩子,不光是你躲过了一劫,你身上的小树苗也获得了一次重生,否则都早已灰飞烟灭了。” “小树苗?什么意思?”木虚明非常疑惑,根本不知道镜灵神所指。 “櫰木甲啊。”镜灵神不动声色的回道。 “它是小树苗?它不就是一件奇特的盔甲吗?还有生命?” “你的冒险很让人惶恐,但收益却很大,真的就应征了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我没有明白。” “櫰木甲的防御很弱,因为它还没有完全进化,这次受到致命打击促进了它的自我成长,自我修复,加强了一次防御,除了帮寄主恢复体力外还自带自愈能力,这个成长型的护甲还能吸收异域之力,储存异域之力,终有一天,它会脱离寄生,成为一株真正的櫰木。” “您是说诛仙阵使它成长了?” “是的,它已经寄生在了你的血肉里,扎根在了你的每个穴道,取代了你原本的肌肤,内在就是一个生命,外部强有力的打击能让其激发自保能力,进而提早成长进化,可以说是遇强则强的存在。” “另一个生命?还这么好,怪不得远祖给它取名如意甲。” “好是好,也有一定的隐患,一旦它到了抽根萌芽的时机便会从寄主身上剥离出来,届时寄主不死也不会好受。” “那会是什么时候?”木虚明镇静的问道。 “你可真够镇静的,完全没有孩童的懵懂,你的远祖拿槐木来改造你,短期内并无不妥,这个过程以七彩大陆的时间来算的话起码要几十万年以后了,如果你没能长生,以凡人之躯来说,实在久远不可及。” “哦,那还好,完全能够接受。” “此话对于一个信球来说,为时尚早啊。” “哦?是吗?” “你和它也算互相成就,它取代了你被诛仙阵灼烧的肌肤,算是成为了你的一部分,今后七彩大陆又多了一件仙品。” “您是说它现在已经是一件仙品护甲了?” “是的,一件特殊的仙品,跟你互为唯一,如果没等到自动剥离时你便身死,它的寄生也会提前结束,届时可就真成了一件没有生命的普通仙品护甲了。” “原来这么神奇。” “寄生能让它过度成长,它可能提前历劫成为一棵神树,因此,它比任何其它的生命都希望你能长生。” “那是不是还有很多这样的寄生?” “据我所知,你们是唯一,这可能跟你信球的身份有关,我也百日没见过你的远祖了,知之不详。” “是不是它每次受到攻击都能加速进化?” “理论上如此,但是非致命的应该不行,此次诛仙阵的湮灭之催化已经让它进化成仙品,如果说蛰伏的蝉脱壳是为了羽化,那你恰恰相反。” “利用您给的传送石逃离诛仙阵是金蝉脱壳,櫰木甲进化成仙品,取代了我那被灼烧的肌肤则是金蝉续壳喽?” “好一个金蝉续壳!等你出了通幽就会发现櫰木进化后的奇效,这可比大多数仙品神器好用多了!” “我之前肩口被人贯穿过,算是很严重的攻击了吧?能促使它进化吗?” “这种程度的伤害显然无关痛痒,不足以激发它的防御能力,小范围的伤害它能很快自愈。” “必须要致命的伤害么?” “是的,它毕竟属于神树,过度的生长对寄主和它本身都没有益处。” “欲速则不达,我明白神仙的意思。” “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櫰木还能以扦插的方式寄生在人身上来繁殖,显然你的远祖还有很多惊人的秘密。” “远祖这么高深么?您可是神仙?” “那你知道什么是神仙吗?” “浅显的大概知道,实质上一点也不了解,我此前甚至怀疑到底存不存在神仙。” “异域师升到一百级就算是神仙了,即是神仙,自然有了很多凡人没有的能力,部分神仙就是这么来的。” “我在书上也有看过,升到一百级既得很多凡人没有的能力,也会失去点什么,总之,也是有得有失的一件事。” “是的,升到一百级是异域师的宿命,你还修为尚浅,看看书,自行了解了解就行了,我就不过多灌输给你了。” “我有个疑问?” “你且问来。” “我远祖那么厉害,为什么还没有升到一百级?” “你是想说自己异域之力已经满级了吧,天权出手,远祖帮忙,轻轻松松?” 木虚明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内心虽然不完全是这种想法,但也有此疑问,明明升级并不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你的七十级是平均的,每级能量就好比一个小药瓶灌满水的量,可是别人都是逐级增多的,到了后面,一级的能量甚至需要江河湖泊那么多,整体而言,你怎么比得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 “万物都有优劣,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同为异域师,能力也并不同。” “那是不是说有些人即使升级很快,但整体能量有限,最终也不可能升到一百级?” “因人而异,你是个例,据我所知,其他的异域师升级所需能量基本相同,微乎其微,大家都是在同一规律之下,不同的地方在于三力,三力是不同于异域之力的能量。”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异域之力同为满级,但有人却整体能量偏多一点?” “有!信球就是,因为你们有两个异域球。” “排除信球呢?” “有!你就可以,你身上的櫰木甲就可以储存异域之力。” “那排除我呢?” “那也有,部分仙品神器也可以储存异域之力,必要时可以为己所用。” “我有个疑问,是刚刚想到的,您可以代我远祖替我解答一下吗?” “请说?” “远祖当初为什么没有将我的异域之力全部封印在异域球上,而是把部分分给了櫰木甲?” “那可能是他故意为之,为了让你的异域球能量不饱和,好有继续增多的空间和需求。” “哦,那我就明白了。” “异域之力没法直接使用,需要灵魂主导,櫰木是神界之物,神树的一种,虽然神识没有觉醒,但起码它现在是活的,那它就比没有生命的仙品神器有更多的优势,比如对异域之力的运用,汲取,你的远祖对你做的远比你感受到的要多。” 木虚明沉默了,历经两世,他回想远祖对自己种种的好,往事如回光返照一样,历历在目,他内心由衷的感激涕零。 “等你每级的能量由小药瓶的量变成小药罐,再变成鼎,变成缸,甚至江河湖海时,也不枉费你远祖的一片苦心了!” “能量真的能这样嘛?” “你的远祖再次打破了我的认知,他已经不小心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现在不光是我,别的神仙也在观望着你。” “别的神仙?观望着我?” “神仙不同凡人,基本没有要干预人界的想法,可是你的远祖干预了,被动的连我和天权,甚至将来的封予修都要干预你了。” “可是远祖还不是神仙啊?” “有的神仙整体的能量可能就像一个小池塘,大点的就像一个湖泊,可是你的远祖整体的能量还在增长,现在已经汇聚成河,将来若成大海汪洋,那将超越大多数的神仙。” “您是说,他不是神仙却比有些神仙还要厉害?”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半圣半人半弗人半神再半仙,他自认自己就是个信球半半。” “那您怎么称呼远祖的?” “我称他仙人半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千人千面 “七彩大陆是个很奇特的世界,终有你们这种信球的一片天地,伤既好了,你且去吧。” 木虚明本想再问点什么,既听见镜灵神已经逐客了,也不好再说什么,赶忙恭敬的回道:“是!” 此次来通幽,木虚明并没有见到凡定秀和尘修眉,也没再见镜灵神的其他手下,没人引路,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挪腿出境。 镜灵神以为木虚明还在留恋,安慰道:“好孩子,我通幽远离纷争俗世,不漠视任何生命,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尽量保留生命的多样性,这也是我唯一保留的情感,七彩大陆虽然不是通幽唯一的物种来源,可是眼下你这个小信球却引起了我的兴趣。” “可是我并非唯一啊?” “这我知道,你跟你的远祖还不一样,他很特别,你很特殊。” “怎么讲?特别和特殊意思不是很相近吗?” “皮囊大多相似,灵魂万里挑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指。” “好吧,我一介凡人,怎能瞒得过神仙,不知镜灵神意欲如何?” “我看上的不一定就会强取,我看不上的也不可能强留,势必要两相情愿,不然你的远祖早就在这里了。” “我听远祖提过,是通幽先找到的他,非如此,他老人家不可能跟您有交集。” “信球的出现打破了七彩大陆的很多规律,而你的远祖又在你出现之后试图再次改变你,这更是前无古人的尝试,你看的见的都在影响你,你看不见的也在静观其变。” “这就是我的特殊之处么?” “算是其一吧,你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变数。” “变数?是好的还是坏的?” “无关好坏,世人眼中的好坏都是相对的,现在的你不必知晓太多。” “是,在下受教了。” “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隐姓埋名,去第三世界周游四方。” “请跟我来,我再送你一样东西。”镜灵神默许了木虚明的想法,轻声对木虚明说道。 木虚明乖乖的跟在镜灵神后面,从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来到另一个物品繁多的房间,乍一看就是一间宝贝琳琅满目的库房,数不清的像药铺放药的药格子式的抽屉,一层层,一叠叠,让人目不暇接。 镜灵神轻轻抬手,就从其中一个格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对着木虚明说道:“这叫千人千面,你喝了它吧。” 木虚明毫不迟疑,一饮而尽。 “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是千人千面吗?喝的这么干脆?” “你是神仙,我自然不会犹豫,至于它是什么,即使我不问,我猜您也会告知。” 镜灵神再次默许了木虚明的说法,说道:“千人千面是一种幻药,不过不是迷幻吃药之人的,而是迷幻旁人的。” “啊?世上还有这种药?” “千人千面是泛指,今后一千人见了你,你就会有一千个面孔,从前认识你的人不再能通过面相认识你了。” “那我岂不是能更好的隐姓埋名了,谢神仙赐药。” “千人千面有三种配方,每个配方都是十年之效,我给你喝的是第二种,你的容貌声音等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是世人再无人能看到你原来的容貌。” “这也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想象!” “是药既有三分毒,好在第二种配方只是侵蚀你的生命之力,让你变得虚弱,如今你有了櫰木甲,这样的毒性也就被中和掉了。” “侵蚀生命之力?那我猜另外两种配方就是侵蚀灵魂之力和精神之力了?” “是的,我也看出你对药理很有天赋了。” “我好赤脚行医,确实略懂。” “最毒不过人心,药大多还是人配出的,终有解,人心大多无解,你明药理,想必也能间接了人心,改头换面,行走江湖,你的远祖当年也走过这条路。” “人心只是复杂,怎么就无解了呢?” “单独一个人心就暗藏宇宙之奥妙,群体之心更是玄之又玄,我和你远祖尚不能参透一二,你的修行更是任重道远!” “好吧,知之不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人,必然要跟人打交道,喝了千人千面,也是一个不错的重新入世的机会。” “十年之后会怎样?” “药效会过,期间认识你的人届时会认不出你本来的面目,你将以真面目重新示人。” “好一个奇特的障眼法!是仙药无疑!” “就算是我给你的礼物吧。”镜灵神说完,摆摆手,示意木虚明可以离开了。 木虚明不明所以,只觉得刚刚还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镜灵神怎么突然又陌生,不近人情了。 不过木虚明确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去,只能继续问道:“不知道凡定秀和尘修眉两位姐姐何在?总要有个人领我出去吧?” “你来的地方,看着像出口的地方,径直走过去,就是出路。” 木虚明恭敬的行完拱手礼欲退出,只听镜灵神又说道:“这次出去再来可就要看缘分了,传送石恕不再送。” “是!在下已知晓。” “至于你心心念的凡定秀和尘修眉,她们去落霞了,你此去游历,到可以去寻一寻。” 只见镜灵神一边说着,一边召唤出一片透明的,圆形,表面极其光滑的冰块样的东西,里面出现影像,正是凡定秀和尘修眉在一个巨大的船上,周围是一片茫茫大水。 “她们一个执着于找出好友重伤原因,一个执着于寻找纯净之水,此番出去历练,你可随同。” “好友重伤原因?您指的是丹东吗?” “你倒是绝顶聪慧。” “那纯净之水是要拿来开启玄巫葫么?” “纯净之水妙用甚多,拿来开启玄巫葫属实浪费了。” “玄巫葫不是神器么?大神为何以为开启神器是浪费?” “神器是不错,但常经人手,里面不过是些俗物罢了!” “这倒是。”木虚明若有所思,只觉得神仙果然看问题的眼界不一样。 “玄巫葫完全开启的方法已不可考,若是第八代文明时被装了东西,倒是价值不可限量。” “等寻到二位姐姐,若有幸开启了玄巫葫,定将里面的非俗物赠予。” “这又是为何?” “人心叵测,厉害的东西怕是对七彩大陆为害不浅,若是因我制造出了事端,实属罪孽深重。” “你身上倒是有你远祖的影子。”镜灵神神态莫名的看着木虚明说道。 “在下惭愧!” “你去寻她们吧,告知她们新任务是开启玄巫葫。” “是!” “你也难得来一趟通幽,这样吧,你有什么需求,现在可以告诉我。” “大神已经赐过药了,在下不敢贪得无厌,无功受禄。”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通幽是什么地方,能拒绝从我这里带走东西的,除了你和你的远祖,绝无第三者。” “神仙开口,盛情难却,这样吧,我再多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木虚明见镜灵神既诚恳又意外的表情,实在不敢不识抬举,索性想解决一个内心的疑问。 “万物有价,知识无价,解疑答惑有时候胜过封神成仙,小兄弟,请问吧,小神定知无不言!” 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然之力 “在七彩大陆,只有异域师可以修炼,唯一终极目标就是升够百级,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异域师有异域球,而非异域师只能成为巭师,我想问无所不知的镜灵神,巭师有封神成仙的可能吗?” “首先我并非无所不知,七彩大陆的第九代文明,非有脱胎换骨之躯,非异域师没有封神成仙的可能。” “这是为何?” “凡人有灵魂,有精神,有生命,却只有极其微小的三力,仅有的三力只够维持生存,没有像异域师那样修行的载体。” “灵兽尚能修行,您说的载体是指的灵根吗?” “灵根是必要而不可缺的载体之一,凡人寿命有限,身心受限,第九代文明,几无可能。” “您一直说第九代文明的凡人不可修炼,难道第九代文明之前的文明却可以?” “第七代文明可以,几乎人人都是异域师,第八代文明也可以,一半是异域师,一半是可以利用三力和第五量的凡人,至于第七代文明之前的文明,在下亦不可知。” “第五量?不是只有四量吗?” “第五量有很多名称,而你的远祖则称之为自然之力,混沌之力,后天之力,生存之力,转换之力,在他创造了巭师之后,又称之为内力,其实都不太准确。” “那到底什么才是第五量?现在还有人可以利用第五量吗?” “如果将第五量称作内力,体力,那所有的生命就都有,都可以利用,它来自食物,光等的转换,确实可以称之为后天之力,生存之力,转换之力,如果称之为自然之力,混沌之力,那它更像是先天之力。” 镜灵神顿了顿,看木虚明并无听不懂的表情,又接着说道:“能量大多不可见,却可预测,显现,这取决于认知,第五量就是可见也可利用的物质之力,好比阴阳,异域之力是不可见的阴量的一种,第五量就是阳量的一种。” “那第五量最准确的说法就是物质之力了,在人类的认知里,最贴切的称呼就是自然之力了。” “信球果然是超自然的存在,你很令人震惊!”镜灵神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有个疑惑,为什么七彩大陆有那么多代的文明?” “就浩瀚宇宙而言,文明是转瞬即逝的,而且无论怎么推演,文明都将走向尽头,只是文明的高度和长度有所不同,这点还不该存在你的认知里,你要做的,就是在第九代文明里利用你的天赋修行。” “那岂不是稀里糊涂的,这又是什么道理?” “如果你能活百岁,这在浩瀚宇宙的时光里微不足道,却要参悟整个宇宙,这才是更没有道理的,就是本神,对此也是望尘莫及。” “这倒是,就像佛的本质,到现在连远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佛也好,弗人也罢,不过是个称呼,神仙也不过是个称呼,在称呼之外,万事万物并无太大区别。” “大神之意就是要告诉我,不要太过纠结万事万物的称呼,而要注重当下的修行?” “任何存在都是有原因的,可是随机的事件并不一定有人能认知的道理,所以无知不是偶然,全知不是必然,一切都要顺势而为。” “是!在下谨遵教诲!” “至于现在还有没有人可以利用真正意义上的第五量,也就只有你和你的远祖了。” “难道只有信球可以?” “跟信球可能还没有关系,跟櫰木有关系,你身附櫰木甲,而你的远祖手握櫰木。” “您是说远祖手中的藜仗其实是櫰木?” “是的,之前的几代文明几乎人人都是可以利用第五量和第四量异域之力的结合体,虽然现在的人成为巭师后仍然可以使用称呼为内力的能量,但内力只是第四量的皮毛。” “您是说櫰木可以吸收第五量,因此我和远祖才能利用第五量?” “正是如此,櫰木可以直接吸收天地之间的第五量,成为第五量的载体。” “那巭师如何才能脱胎换骨,拥有灵根这样的载体?” “当初你的远祖出现时,引起了远古仙神的注意,谁也不知道这是意外还是刻意安排,不敢过多干预,只能静观其变,他创造了巭师,将第五量的一部分,也就是内力发挥出来,已是禁忌,所以你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可以自己去寻找。” “是!” “巭师就像是灭绝的物种再次出现一样,他死灰复燃有其合理性,也有其荒谬性,这种随机事件即便是更高级别的智慧的禁忌,但只要不引起失衡,就是顺势而为,而顺势而为需要你足够强大!” “受教了。” “每次文明的覆灭都会引起第五量的大量消散,物质越多,物种越是丰富,第五量越是充盈,因此,只有你和你的远祖能够使用时,即使现在的七彩大陆第五量总量不及第四量异域实力,也是不可限量了。” “是。” “载体受限,使用也就有限,只要你身处七彩之中,也就能够源源不断的使用略逊于第四量的第五量了。” “身处七彩之中,您说的可是天地之间?” “正是,这里暂不属于你,因此你还是要身处七彩大陆之中,七彩是泛指,意思就是金木水火土风光七彩,只要你身处物质之中就能通过櫰木吸取他们散发到天地间的能量,是谓自然之力最贴切。” “我有个疑问,我和小伙伴打坐时,通过特定的方式能快速恢复内力,他们没有櫰木,难道也能吸收自然之力?” “一个是向内求,一个是向外求,并不相同。” “哦。” “人体之中蕴含巨大的能量,但这种巨大也是相对而言的,比起异域之力,内力不足挂齿,可是对人类而言,够用即可。” “明白了。” “槐木甲扎进了你的每个穴道,从此,你作为巭师的内力将提升到另一个量级,足以媲美异域之力,出去了就好生历练吧。” “身处不空,不空即自然,在下记住了。” “时候不早了,你且去吧。”说吧,镜灵神就带着木虚明瞬身在了通幽的出口。 “其实我还想知道佛光是怎么回事,它也有很大的能量。” “人体辉光而已,能量种类千千万,佛光只是其一,就你和你远祖拥有,我也知之不详,自己参透去吧。” “是不是只有信球才有?” “不知!时候真的不早了,有人已经等候你一年了,去吧!去吧!”镜灵神一拂袖,木虚明便身处长天森林了。 “镜灵神,果然有一面镜子。”木虚明嘟囔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焕发新生 镜灵神将木虚明直接送到了七叶一枝花的葬身之地,这也是木虚明跟仇易约定好了的地方,仇易自搭了一个简易的木屋草棚,等候了近一年。 七叶一枝花的坟墓早就被人刨了,空空如也。 就在木虚明走向仇易的时候,仇易也看到了木虚明,二人相视而定,都有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木虚明觉得仇易陌生又熟悉,仇易觉得木虚明熟悉又陌生。 这个时候木虚明才想起自己喝了千人千面,仇易看见的容貌想必已经发生了变化。 仇易看着木虚明有些面熟,容貌却完全不像是自己认识的木虚明,除了身影,气质和体型,看不出眼前的小孩跟木虚明有什么关系。 “仇易,我是木虚明。” 木虚明自报家门,并且毫不迟疑的亮出了佛光。 仇易这才欣喜起来,“易容术么?我还在纳闷这森林如此凶险,怎么走出一个小孩!” 二人像是久违的朋友一样,很快便攀谈了起来。 木虚明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已经失踪了快一年时光,可是他自己明明觉得只是在通幽待了一天而已。 木虚明看着仇易搭的木草棚,只觉得有点对不住他,“十贯散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说的十贯,第一贯是吃,对不对?” “约定俗成的那么一说而已。” “走!先陪我去趟齐贤小镇,今后我带你吃遍帝都!” “光吃有什么好的?” “那你想怎样?” “十贯都给安排上!快活死总比憋死强!” “好!那就都安排上!” “小师父当真?”仇易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可完全不像他眼中的木虚明。 木虚明微微一笑道:“神仙尚有疑惑,我辈岂敢再故作矜持!”说完便示意仇易跟上。 仇易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小孩,只觉得他只是一时的性情大变,也就完全没有把木虚明的话放在心上。 回到齐贤小镇,二人并没有直接进入四方椿小酒馆,而是先找到了辉夜,而木虚明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也很特别,他直接告诉辉夜,她的关元穴有一个六瓣梅印记,而印记来自木万南。 辉夜的等候终于有了结果,内心自然万分激动,师徒二人从中午聊到黄昏,久久不愿分开。 最终还是犟不过木虚明的恳求,辉夜才将已经经过土尚理处理过的玄巫葫交还给了他,依依不舍的离去。 土尚理将玄巫葫的外表上了一层釉,上有“药酒”二字,这样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药葫芦了。 天渐黑,木虚明才领着仇易进了四方椿小酒馆,谷雪灵在给襁褓中的婴孩喂奶,见仇易来了,便招呼他随意。 在夜色的掩护下,就连农甲乐都没有注意到木虚明,只觉得仇易消失了快一年,一来就带个小孩来酒馆很是突兀。 木虚明看着农甲乐和谷雪灵温馨的一面由衷的高兴,在农甲乐跟仇易攀谈之时,木虚明则不动声色的问道:“九百九十九瓶虹毛尿酒,师父可有准备好?” 农甲乐瞪大了眼睛,惊呆的看着木虚明,然后又看看仇易,“这是我和我一徒弟的接头暗号,小兄弟,你是如何得知的?” 仇易没做解释,眼神中示意木虚明自证身份。 木虚明见四下并无旁人,便同时召唤出了自己的两个异域球道:“师父,我就是木虚明。” 故人相见如见亲人,农甲乐一直没有木虚明的消息,着实颓废了一阵子,在知晓千人千面这种仙药时更是不甚欣喜,对木虚明的伪装感到十分满意。 很快,第九班的成员也纷纷回到了小酒馆,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他们酿酒,修炼和生活的家。 土雅跑去找来木虚刚和木虚亮,大家清理出小酒馆的小院,当晚便堆起了篝火,烤起了鹿肉。 人多眼杂,农甲乐阻止了木虚明想要寻来钱多多,项飞,栀蕾,以及土尚理,陆东海等前来相聚。 仇易也没有在外面把手,反正也没人再认识木虚明,一切都尽量显得自然。 木虚明啃着鹿肉,脸上布满笑意,这个时候的热闹是他们的,也是他自己的。 夜半,木虚明就告别了众人,星夜抄近路前往一线天,在游历江湖之前,他必须要回一次圭瓷城和好望角。 路上仇易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小师父为何选择在下跟随?” “人多是非就多,还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辉老师说你久经江湖,还是不可多得的异域圣,高人中的高人,选择你很合适。” “是二公主决定的?” “也不全是,是我坚持选择你的。” “我有那么好吗?” “不!相反的是你够坏够狠。” “原来如此,缺点倒成了优点,有我陪小师父行走江湖,你辉老师也才放心一些!” “是的,真实原因就是这样。” “还有就是,我一个散漫堕落的,臭名远扬的人,身边突然多个小孩,显得那么突兀,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辉老师交代了,我以富家少爷自居,你是鞍前马后的仆人,并无不妥。” “也是哈!可是我想不通你为何选择行走江湖?” “远祖说,人生的使命也好,真谛也罢,抑或是终极意义,一切都应该去江湖中寻找,没有人能跳过经历就直接选择归隐,充实后发现虚无和孤独中引发空虚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那我们就一直行走在江湖之中吗?” “非也!江湖不光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总归要经历一些才能适应,最终完善自己,不枉此生!” “可是你辉老师给了你太多的钱币,据我领悟,这是修行人的阻碍,太多的人有了钱后会选择安逸,天天琢磨什么狗屁人情世故!” “你说的很对,就看我们今后如何克服这个欲望了。” “小师父说克服,而不是舍弃?” “钱币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币是万万不能的!修行人又怎样?要实现更高层次的理想,硬实力要强,软实力更要有!” “话都能说的漂亮!要是我,绝对做不到有了钱后不奢侈颓废!” “那是你还不能,不是绝无可能!” “小师父我自然不会怀疑,我嘛?小师父能帮我?” “这个自然!江湖就该是打打杀杀,修行人不去提升自己的实力,却选择人情世故,被灭就是早早晚晚的事!” “是的,死有余辜!” “先入江湖,再涉朝堂,皇帝老儿利我太甚,总该还回一点,也算助我修行!” “他不光是利用你,也是出卖你!” “人生如棋,谁人不是棋子!” “这倒是,小师父的格局绝对不是一般孩童能够达到的。” “算了吧,你是江湖人,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小师父吩咐便是,多说可就见外了。” “辉老师说,没遇到我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性情。” “那只是表面,我在压制我的戾气,选择跟随你,也是对你有所图。” “谢谢你的坦诚,你所图的我自会慢慢让你满足。” “我信!” “一会换我赶车吧,我夜里不怎么睡。” “不用,咱们师徒二人,你像少爷,我更像马夫。” “那好吧,困了直说。” 二人赶着驼骡车低调前行,一边说话,一边畅想今后的打算,这对最不可能有过多交集的人,几乎成了忘年交。 “对了,刚刚小师父说先入江湖,再涉朝堂,可是朝堂之上,不比江湖,江湖还算单纯。” “这我知道,朝堂之事都是成王败寇,史书更是一副画卷,从来都是胜利者粉饰的。” “江湖有拉帮结派,朝堂有立场站队,有多人的地方就是是非之地。” “那就经历完再说吧,如果能活到最后,再远离是非之地才有意义。” “我简直快认不出小师父了,你的性情可不光是大变可以一言以蔽之的。” “你还听说过哪个孩童进过诛仙阵?权且当我是重生了吧。” “这样说确实挺贴切,你现在的态度才是体验江湖的态度。” “体验?你说体验?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低调低调,老夫可是靠苦修修来的!” “呵呵,你久不精进,看来还是没有苦到精髓啊!” “哈哈……” 星夜之中,无限寂静,远去的帝都和长生殿的繁华更像是在期待两个王者的归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别幽深巷 二人在圭瓷城并没有多待,木虚明也没有等到母亲土清灵的归来,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土尚哲也就放心的让木虚明带着一直黏着他的黄笑离去。 至于好望角,木虚明也就放弃了,不再选择前往,既然母亲两次三番的都没有在那寻到爷爷和父亲,他也就没有必要去了。 “去帝都吧,带我去看看你口中的十贯是个什么玩意?” “这不好吧,你一小孩,多有不便,甚至不合时宜!” “我又不全去体验,再说我假扮一纨绔子弟,哪管他合不合时宜!” “得咧!”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人生天地间,倘若迷恋前生,贪修来世,脱离现在的人生百态,终究愚人愚己,于人生何益?” “小师父你在说啥?” “没什么,我们去了解糜烂,找到人心涣散,道德败坏的根源,今后才能对症!” “糜烂?什么糜烂?” “糜烂的生活,糜烂的人啊,知道是什么样的毒疮,才能找到对症的药。” “你要行医?” “是的,少数人得的大病却让大众生了小病,治标还要治本啊!” “我果然还是痛恨文化人!” “是嘛?但是我却挺羡慕你的,我行我素,无拘无束,无牵无挂,潇洒自如,遵从本心,等等等等,这才是修行人该有的样子!” “呵呵,跟我一样代价可就大喽!” “我知道,辉老师提起过你的过去,放心吧,我们行走江湖什么都干,说不定就能帮你报仇雪恨!” 仇易沉默了,“都过去的事情了,早就断了线索,小师父还是满足我所图就行了。” “嗯!会的,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远祖让我去找找他当年的宏图大愿,看看是不是也是我自己的使命,既然是给朝廷治病,自然要先行走江湖寻找病根。” 黄笑跟在驼骡车的后面跑,两人一狗,慢慢悠悠,所行目的不再迫切,倒也惬意。 走了很久,近黄昏时,木虚明忽然想起了木万南的一首诗,自顾自的念道: 月明星稀静谧夜, 秋风袅袅拂木叶。 卷而吹之起悠扬, 浪哨传情重离别。 “仇易,我们去趟木叶吧?” “木叶?可以啊,就怕你触景生情啊!” “没事,大不了多写几首诗的事情。” “荒凉的很呐!” “我知道。” 木叶是木万南所创,木系最鼎盛时期的所在地,位于申州,面积比如今的王家大院还要大,人口最多时足有百万之众,强大到仅次于光系。 “我们是直奔木叶,还是沿途也走走?” “自然是沿途走走,先去最近的开封,殷都和器都,反正地方你选,繁华就行。” “得咧!” 开封是辉泽帝都的东门户,也是暗罗帝国每每攻入的地方,这里充满虚华,人也懒散,仿佛都是在坐吃等死,有了钱,人人都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优越感来自交易,好地段,人来人往,不用很操心便有人送钱来。 仇易自然优先选择风月场所,没有比这更繁华的地方了。 “少爷,我们去别幽巷吧?” “少爷?这么快就上道了?” “那是,小师父花钱请客,我自毫不客气,再说我半生都是杀手仆从,当个马夫,信手拈来啊。” “好一个信手拈来!你潇洒半生,莫要跟我诉苦。” “得咧!” “那就别幽巷吧,但钱不能白花,什么新奇,什么重大,你都帮着打听打听。” “比如呢?” “比如药材,武器,稀有材料,灵兽,诗歌,江湖趣闻和不平,朝廷和达官显贵的日常,都可以啊,毕竟我们还是要修炼的嘛。” “诗歌能修炼个啥?” “亏你还是异域圣呢,诗歌不能提升精神之力和灵魂之力吗?” “这些多为阻碍,反而有损三力,小师父怕是对修炼有所误途吧?” “非也!不是人人都会误入歧途,你放心好啦!” “好吧,毕竟你是信球!” “需要多少钱币,尽管开口,我现在如果去寻找娘亲,进而一起寻找爷爷和父亲,只会成为拖累,因此修行定是迫在眉睫的!” “你要拿这些奢靡的生活修行?” “是的。” “这算是修行么?” “先修个定力,看破的境界,日后你自会明白,你审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审视你,你若不陷入,自有光明。” “得得得!我只会打打杀杀,天生厌恶师部那一行人,少爷就先拿个五千币吧。” “五千?”木虚明有些疑惑。 仇易见木虚明有点惊讶,忙改口道:“三千,两千的也行啊。” “咋还要少了,我意思,找头牌,五千,够吗?” 仇易愣住了,“在下还没有见识过头牌,受宠若惊啊!找头牌的话,如果没人竞争,五千也还凑合。” “什么叫没人竞争?” “红颜之上多为争卖,价高者点。” “什么叫红颜之上?” “红颜为四等,其上有名魁,头牌和红牌。” “这么讲究?我还以为头牌就是最高级别的了,那名魁需要多少?” “平常之时,每日五千左右吧。” “那你就去找名魁,先点上十日。”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不就好这口吗?”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惩罚在下?” “你要这么想,那就算了,我不强人所难,我们换个地方,吃遍开封,可好?” “吃有什么好,捡太子剩的也吃过,那玩意腻了。”仇易不怀好意的笑道。 “早说啊,你一十贯散圣,别别扭扭的,我还不太习惯。” 木虚明说完,就递给了仇易一枚十万字号彩虹币,交代道:“奢侈一回,把它花完。” “得咧!”仇易笑到合不拢嘴。 “那种卖艺不卖身的都是什么等级?” “没等,很低级,统称艺姬。” “为何没等?” “卖艺不卖身有什么意思?少有人花钱假扮高雅,这种人多为世人所不齿。” “好吧,这地方低俗反倒有理了。” “那是!” “统称艺姬,我该怎么点?” “少爷也要点?” “那我们还是吃遍开封吧……” “别别别!别啊!我钱都拿到手了,艺姬有文姬、秀姬、画姬、舞姬、歌姬、乐姬、长姬、棋姬、幻姬、吃姬、赌姬等,一般不单点,多为陪衬,少爷想要哪种?” “那本少爷就为世人所不齿一回,每日全点一种,你看如何?” “少爷人小鬼大,这么玩,怕是不出几日,你我就成了帝都名人了。” “那就这么折腾,我倒要看看,人性还能扭曲到什么地步!” “少爷,请吧!” 木虚明看着富丽堂皇的别幽巷,再看看仇易要带自己进的挂着勾苑二字的高楼,叮嘱道:“黄笑和长俊也要最好的待遇,你可别忘了。” “长俊是谁?” 木虚明指了指驼骡,“它啊。” “你可变的越来越让人不解了。” “是招人恨吧。”木虚明看出了仇易的心思,毫不掩饰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着风流 勾苑的趣闻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成了大街小巷传播的热门话题,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阔少爷,每日换着花样的让艺姬围着自己,一个马夫天天霸占着名魁皛燕儿。 很快,开封的达官显贵就一窝蜂的围在了别幽巷,因皛燕儿被仇易预定了十日,一时竟让平日里骄奢淫逸的他们干瞪眼,恨得牙直痒痒。 几日下来,木虚明便没有了兴致,文姬写的都是多愁善感,卿卿我我,无关痛痒,无病呻吟之词,画姬、舞姬、歌姬、乐姬也是同样如此,木虚明丝毫提不起兴趣。 四个灵魂都厌倦了每日的喧嚣,余下的什么秀姬、长姬、棋姬、幻姬、吃姬、赌姬等,木虚明给了钱却让她们去伺候仇易。 第七日,仇易叫苦连连,木虚明本着民轻不跟权贵斗的宗旨,草草的带着仇易离开了别幽巷。 离开之前,余下三日的钱木虚明也照付了,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她们自娱自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全凭心意。 可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钱收了,她们的生活也没有任何改变。 仇易提醒过木虚明,而木虚明只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明知道没有结果,可是还是想努力一下,人有时候都会心存侥幸!” 仇易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和意义,木虚明也说,既然是心存的侥幸,便不要问结果,遵从自己的本心,事情做过了便结了。 仇易依旧不能理解木虚明,而是叫嚣道:“人生极短,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只会消耗时日,为何还要如此?” 而木虚明依旧淡淡的说道:“那你怎么区分或决定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让自己快乐的就是有意义的。” “可是让别人快乐也未尝不是一种快乐。” “可是你做的肯定对她们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白白浪费钱币,并不能使她们快乐!” “或许吧!我改变不了太多,只能尽量改变自己而已!讨论意义本身就是一件没意义的事!” “我只是觉得小师父太傻了,根本不适合跑江湖!” “你说的对,也不全对!在勾苑的这几日,你做的,我不感兴趣;我做的,你觉得没意义!其实,你我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好吧,其实我也猜不出来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凡事,做了才有意义,没做,对人而言,就是毫无意义。” “我发现小师父你很喜欢讲道理。” “那便不讲了,我们接下来吃遍开封吧!” “江湖没有那么多道理!” “你看,我已放下,你却还在纠结……” “我意思,人生苦短,需要及时行乐,小师父讲的道理对君子尚且有点用,对小人而言,就是废话!” “我现在不就是带着你在及时行乐吗?” “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我的经历决定了今时各自的看法,格局已经形成,但没谁对谁错之分,我体会过你贫困潦倒之时的处境,只是奢侈豪迈是个什么体验,我们都不曾有过。” “是的。” “你想说的我明白,是想让我不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无意义的事情,珍惜钱币,及时行乐,并知晓江湖原本险恶,我懂你!” “老夫惭愧啊,你既然都知晓,却依旧一意孤行,是我看不懂小师父你!” 木虚明见仇易还在感慨,看着满街的行人商铺,立马转移话题道:“那我说个你我都能看懂的吧,你说,怎么区分此地的本地人和外地人?” “本地人闲散,悠闲,因为大多富庶,没有吃过什么苦,生活没有起伏,浑身有高人一等的傲慢;外地人勤快,忙碌,因为大多奔波,所以谦逊,带有一副谄媚不自信之态。” “哈哈哈,你有点以偏概全了!” “哦?是吗?” “你看到的都是不好的一面,从另一方面看,大家歌舞升平,安居乐业,怡然自得,尽享太平,生逢盛世,自当过得安逸一点。” “小师父太乐观了,这背地里可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知道,君子慎独,小人作祟,谁人不是半人半鬼,细看之下,谁又是完人!” “小师父是在考我呐,行走江湖,不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有说有笑,行走在繁华闹市之中,倒也惬意。 “仇易,辉老师安排的三千影卫到位了没有?”木虚明忽的问道。 “到位了,已经跟我取得了联系。” “找到为首的,全力收购粮食,并推广四方椿和虹毛尿酒,一切都要低调行事。” “是!今夜就安排!” “勾苑竟然还没有四方椿售卖,这可不好,我已经写信给农老师,让他不惜成本的让四方椿和虹毛尿酒大行其道。” “小师父赚钱也是一把好手,在下深得其惠,感激不尽。” “不用捧我,你我是互相成就。” “得咧。” “其实我酿酒最初的心思不为赚钱,可是对付权贵,个人的力量还是非常有限,修炼的再好也只是个人武力上得到提升,打击抗衡权贵还需要财力。” “我非常赞同,你们家族被皇帝老儿出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不是关键,一切还是随缘的好。” “总之,不管小师父怎么说,江湖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那好,接下来我们就聊聊江湖事,眼下有两件事可办,你是想选择救死扶伤还是惩恶扬善?” “老夫想先听听到底是怎样的相反的两件事?” 木虚明听见仇易罕见的称自己为老夫,就知道他动了真格了,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一是为得了怪病的名士炎元章治病,二是惩治恶霸刘得弟。” “小师父心善,怕是早就有了决定了吧?” “不,这次由你选择。” “医者,救人要紧,小师父觉得我有的选吗?” “有的选,炎元章怪癖成瘾,“雅”成了顽疾,或许病入膏肓后方可一治,不着急。” “那就先惩治刘得弟,皛燕儿亦受过他的欺辱!” “几日便有了感情?” “我本豪爽,慢慢小师父就会发现的。” “果然是性情中人,那就听你的,先惩治了罪恶满盈的刘得弟!” “正合我意!” “我不怀疑你异域圣的能力,但是我们需要找影卫帮忙吗?” “不需要,人多眼杂,这刘得弟仗着自己的七姐姐刘娥是皇妃,横行霸道,有恃无恐,杀他的机会很多,无非就是冒险点而已!” “看来你是势在必行。” “对了,小师父说的惩治,是教训一顿还是宰了?” “你选……” 仇易取出腰带中的脉东,得意的笑道:“自从遇见小师父,我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出新酒 刘得弟,家中排行老八,上有七个姐姐,乳名得愿儿,下再无弟弟妹妹,其中七姐刘娥乃当朝皇妃,父亲刘焕雨位居七品开封城城守尉。 刘焕雨老来得子,甚是娇生惯养,索性不让刘得弟为官,只求他平安喜乐,延续香火,虽叫刘得弟,却没有弟弟,是刘焕雨唯一的儿子。 刘得弟虽无一官半职在身,却利用自己七姐和父亲的身份在开封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作威作福,无法无天,无恶不作,结党营私,奸淫掳掠,直至成为一方恶霸。 碍于其身份地位和残忍无情的手段,无人敢动刘得弟,他也到了几乎无人可以约束的境地。 仇易很好奇自己说要宰了刘得弟,木虚明却罕见的没有出口阻拦,就在摸清了刘得弟的动向后,仇易还是忍不住的询问其中原由。 “很显然,这个刘得弟是个天生的坏种,有感化他的时间和精力,我或许还能拯救更多的无辜之人。” “小师父怎么就确定他是天生的坏种?他一生养尊处优,难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一生养尊处优的人多了,难有他这么遭人痛恨和败坏风气的,再说了,想杀他的是你,又不是我。” “可是这次你却没有阻拦我啊?” “往昔我不懂江湖,如今身处江湖,就该有身为异域师行走江湖的责任和样子。” “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既然上天给了异域师修行的根基,自然要好生利用才是。” “可是老夫也算是恶贯满盈之徒,小师父为何就能接纳我?” “在八棵梨灵兽园,我见你眼中有不甘的光,便知你不是无药可救,既然有缘,结识就是彼此成就。” “哈哈哈,暗访半月有余,我已有暗杀刘得弟的机会,小师父可要一起替天行道?”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我既然随行,自然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刘得弟有恃无恐,自从知晓皛燕儿被无名马夫霸占了几日,简直怒不可遏,直接掳走了勾苑所有人到了自己的庄园,并大肆随机招募有钱人进入消遣,对外宣称,放纵一月,以彰显自己开封一霸的地位。 勾苑的人全部认识木虚明和仇易,特别是显眼的长俊和黄笑,一看便知二人来历,明目张胆的花钱进入恩颐山庄,无疑会被刘得弟针对,暗杀也就难以实施。 恩颐山庄奢华无比,属于刘得弟的私人资产,地位仅次于他的刘府,木虚明将长俊和黄笑暂存在开封甲字一号楼客栈,和仇易简单的乔装打扮了多日,亦没有见到刘得弟出刘府而光顾恩颐山庄。 多日来的观察,木虚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光顾恩颐山庄的主虽然非富即贵,但都是要么阳虚,要么阴虚,少有阴阳协调者。 阳虚者好食离火,阴虚者好食寒冰。 木虚明从书中对离火和寒冰有过了解,但亲自见了也不免啧啧称奇。 离火本质上不是火,是一种小浆果,七彩大陆俗称落地炮,果实成熟了成红黄色,打开灯笼样的外皮后拨开果肉其内的浆犹如文火,火光灼灼,温热蒸腾,食之使人温暖。 自然成熟后落地即爆炸四散,种子散落各处,其浆却如鬼火一般,离离累累,终年不干不灭。 寒冰也不是冰,是一种只生长在极北的冰雪之野的一种叫冰萝卜的植物的根块,外表如雪莲,地下的根茎上通常长着类似冰疙瘩的透明根瘤,其味清凉,终年散发寒意,食之己寒。 木虚明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迅速采购了大量的离火和寒冰,飞鸽给老师农甲乐赶制一批红绿两色的琉璃瓶装虹毛尿酒,并极速送至开封。 木虚明将红瓶的虹毛尿酒里装入了离火,将绿瓶的虹毛尿酒里装入了寒冰,以他对酒的了解,这离火和寒冰被装入了酒里,保质期自然会超过一年。 酒利药,离火和寒冰配酒,治疗阴阳两虚,简直绝配,遂取名酥妲己。 木虚明让农甲乐免费送给光顾恩颐山庄的人,每人每日一瓶,自由选择,连送三日,三日后,每瓶五百彩虹币。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互相攀比的众人很快就让酥妲己供不应求,甚至都想疯狂囤货,哄抢也就成为了酥妲己在恩颐山庄内外风靡的噱头。 消息很快引起了刘得弟的注意,酥妲己这种新奇玩意,他没来得及了解和囤货,怎么可能让别人在这上面抢了他的风头,于是便也住在了防守不很戒备的恩颐山庄。 恶霸的世界,处处都要自己是独当一霸,糜烂的日子被刘得弟延长了一月,这可苦了勾苑的众人。 酒在七彩大陆不很盛行,这也导致不是人人都知晓自己的酒量,刘得弟的豪饮,换来了两日两夜的沉睡。 断片两日后,得到充分休息的刘得弟倍感轻松,就在宾朋的一番夸捧之下,他无意开启了一次莫名其妙的冒险,这正是仇易和木虚明一直在等的机会。 刘得弟欲用五万瓶红瓶酥妲己,五万瓶绿瓶酥妲己进行鸳鸯浴,直接躺在酒池中边喝边嬉,为了彰显自己的奢华,除了勾苑的名魁,头牌和红牌在旁伺候外,还竞价十人一起参与。 为了讨好刘得弟,这帮纨绔竞价时竟抢破了脑袋,等乔装打扮后的木虚明和仇易竞价成功时,可是让仇易恨的直牙痒痒,酒浴付出的天价更加坚定了杀他的决心。 仇易对木虚明的举动很是疑惑,明明自己一人便能杀了刘得弟,木虚明偏偏不合时宜的以一个孩童的身份参与其中,如此,今后很容易就暴露二人的身份。 “大恶常伴大善,势必要见见最龌龊的场面,才能改变自己固有的认知,积德行善的路上,意志才够坚定,既然是我花钱,你就跟随就行了,讲太多道理,惹你心烦。”木虚明调侃道。 仇易很识趣,杀戮的兴致兴起,早就不在乎木虚明说什么了,想想不久后的一刀快意,竟有点小确幸。 他才不在乎杀戮带来的后果,只知道除了这种恶霸,说不定还能讨好到木虚明。 “小师父出钱,我出力,今后我们行走江湖就杀光大奸大恶,可好?” “这倒也不必刻意为之,杀一花引得百花开虽是好事,但要随缘,随机,随性,我们的使命不在此,况且修行人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那修行完呢?” “修行哪有尽头?等有了大修为,自然就能帮助更多人,靠单杀是杀不完是非人的!” “我现在九十九级,你远祖那样的不也还是九十九级,修行的尽头就是九十九级!” “非也!我远祖,也就是我师父,别人是只能修行到九十九级,他老人家是控制住了升级,不愿升到百级。” “这又是为何?”仇易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来日方长,日后再细说,我们先完成眼下事吧。” 仇易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脉东,木虚明赶紧说道:“这个不行!”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醉生梦死 二人怕使用脉东而暴露,只能另寻兵刃,这也是辉夜当初让仇易保护木虚明时特意交代的,只要仇易不被人引起注意,木虚明的身份就能隐藏的天衣无缝。 辉夜认为,任何跟木虚明亲近的人,都是木虚明暴露的破绽。 暗中派了三千影卫也是为了保护木虚明,可以说,为了保护木虚明,辉夜不愿让他再冒哪怕一丝的风险。 开封是辉泽帝国交易的中心,却不是好武器的生产销售之地,这更加坚定了木虚明接下来前往器都的决心。 二人来往于各大武器商店,仇易愣是没有寻到逞心如意的兵器。 “仇易,你到底想找件怎样的兵器?” “戾气大的,最好跟脉东差不多,那样用着才顺手。” “以你十贯散圣的实力,随便一把刀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可不能将就了。” “一死有余辜之人,怕是脏了兵器。” “哈哈哈,小师父说的也对!”仇易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完全赞同木虚明的话。 “草木皆可以为利刃,让这种祸害屈死才解气!”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小师父了哈!你可是杀个灵兽都会下不去手的人!” “灵兽也是生命,大多数的灵兽也只取生存所需,远没有人心险恶!这种活阎王,杀便杀了,莫再讨论……” 刘得弟令人排干了恩颐山庄一处露天的养鱼池,再以全新的青岫玉铺之,中间以皮囊彩绘万人奂画隔之,仿造太极图案,很快就打造好了酒浴池。 而农甲乐也紧急备好了十万瓶酥妲己,刘得弟令人倒入他自诩的冰火两仪酒浴池,便在一片吹嘘赞赏声中,欣然准备开始酒浴。 十万瓶酥妲己,刘得弟未花一个彩虹币,全是木虚明,仇易等十人竞价所出,众人受不了酒的熏染,迟迟不肯下池。 最后来的刘得弟一个眼神,众人只得乖乖的下了冰火两仪酒浴池,心不甘情不愿的假装嬉戏。 身宽体胖,肥头油耳的刘得弟被贴身护卫搀扶着最后进了酒池,命令护卫退下后,缓缓将身子没入酒中。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在水中,老子总是会控制不住的飘起来,这酒,不飘不沉,甚是舒服!” 说完,忍不住的将身子没的更低,直接喝了一口。 “国舅好雅兴,我等能同国舅一起沐浴,沾染一点您的贵气,实在是三生有幸啊!”一人拍起了马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众人也都随声附和。 刘得弟最喜阿谀奉承,将名魁,头牌和红牌随机指配了一番后,这才环顾了一下众人,傲慢道:“有几副生面孔嘛,这怎么还混进一个小孩?” 此时的木虚明和仇易各自在一个酒汤里,没等木虚明解释,其中一人便插话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此次他出价最高。” “哦?是吗?”刘得弟看向木虚明,没有任何表情的问道。 “在下来自申州罗家,艳羡这天下无双的酒浴,仰仗各位叔叔不嫌,势必要体验一下新奇玩意,所以才有幸在此。” “申州罗家,这姓罗的可是不少啊!你父亲姓甚名谁,何官何职啊?” “家父七品小官,不足挂齿。”木虚明说完,便用双手扬起酒水花,显露出小孩贪玩的秉性,刘得弟这才失去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 日上三竿,双阳交汇,木虚明和仇易身上擦的迷药早就散发到了酒池中,配合潮热的温度,冰火两仪酒浴池中,很快除了吃过解药的木虚明和仇易,所有人都像是醉酒了一样,沉沉的晕睡了过去。 仇易怕皛燕儿淹死,优先将其“御物”上岸,接着又将勾苑的人全部捞起,看着头栽在酒池中的刘得弟等人,仇易只盼着他们早点淹死。 “他们八个也全杀吗?”木虚明见仇易停止了施救,着急问道。 “没有一个好人,全是人渣!死不足惜!” “好歹救一两个吧,全死了,皛燕儿她们怕是难脱干系。” 仇易会心一笑道:“我准备将皛燕儿带走呢……” “我早看出了你的心思,那她们呢?”木虚明指着其余的女人反问道。 “生死有命,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行,再捞上来一两个罪恶小点的,我不是要救他们,死了权势滔天的刘得弟,日后自会有人找他们算账,说不定还能保全皛燕儿的姐妹,洗脱她们的嫌疑。” “我怎么知道他们谁的罪恶小……”仇易虽不情愿,但还是随机又捞上来两个匹夫。 仇易替皛燕儿更衣,并给她吃了解药,皛燕儿醒来,看着穿好衣服的木虚明和仇易,不解的问道:“二位是谁?要干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仇易拉着皛燕儿,意欲离开。 皛燕儿挣脱,回头无意中看见了泡在酒池中的刘得弟等,瞬间明白过来,声嘶力竭道:“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说完,向仇易讨来解药,只给刘得弟吃了一半,利用“双龙戏水”之技,将酒水从嘴鼻强制灌输进刘得弟的体内,本就肥胖的刘得弟直接变成了肉球,就在几乎要爆体之际,又御物将皮囊彩绘万人奂画紧紧的包裹住了他,不一会,刘得弟就在清醒中极度痛苦的停止了挣扎。 “这画的每一寸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也算替他们报了仇了!”皛燕儿释然的说道。 “跟我们走吧!他一死,留下大概就是陪葬!”仇易恳切的看着皛燕儿说道。 “你们是谁?” 仇易退去伪装,舔着脸说道:“我是仇易啊,他是我小师父木虚明。” “原来是你们,想来这刘霸王是大意了,不然你们不会找到这么好的机会,那我们快跑吧,刘霸王最厉害的手下刘远舜肯定就在附近!” 仇易也知晓那刘远舜的残暴和厉害,怕连累到木虚明和皛燕儿,一听皛燕儿愿意跟自己走,便兴奋的准备逃跑。 皛燕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敢多做停留,诚惶诚恐的跟着仇易和木虚明逃离了现场。 三人逃离到开封甲字一号楼客栈,仇易和皛燕儿不敢做过多停留,便想离开开封。 “皛燕儿乔装一下就留在客栈让黄笑陪着吧,暂且不要出去了,开封还有一名士需要我们去救呢。” “非亲非故,救他作何?还是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死了一国舅恶霸,眼下离城不是明智之举,封城盘查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仇易见木虚明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过来,连简单的行走江湖的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觉得自己是一时兴奋,失了分寸,只得继续听由木虚明安排。 “哪位名士?值得你们冒如此大险?”皛燕儿好奇道。 “诗书画之大家,自称火正后人的炎元章。” “原来是他呀,师部的文教次司长,颇有才华,倒是值得一救。” “姐姐认识?” “这个自然,开封的名人,勾苑的常客,还给我写过诗曲呢,他怎么了?你们如何救他?” “病入膏肓,其父贴告示全城悬赏施救,从症状上看,我倒是可以一试。” 皛燕儿看着不该属于小孩子该有的成熟和稳重的木虚明,心中虽有不解,但也不再问东问西,只对着仇易说道:“恩人快去,他上次险些因少正丁案同那师部的三万人一齐被砍头,若是英年早逝,怕是这世上就再难见他那样富有才气的诗画,那该有多遗憾啊!” 仇易少有被人恳求的时候,皛燕儿不顾自身安危,眉头紧皱焦急万分的样子,他看着实在有些疼怜,也就是这种不做作的娇媚模样,嗔怒着急也好,高兴暧昧也好,对他这种人很是受用。 “放心吧,我和小师父这就去。”仇易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救他也因他的才气,辛苦姐姐照顾一下长俊和黄笑。” “恩人客气了,不辛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悬壶救士 炎元章,极善诗书画,三者皆造诣非凡。 诗词既朦胧抽象亦能让人如临其境,精练紧凑,意境深远,清新绝俗,如文心雕龙。 其书,潇洒自如,浑然天成,灵动不凡,开张有力,为其用功最多,特别是行楷,成了官家规范。 其画,尤其枯木竹石,山水花鸟,独具一格,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虚实结合,精妙绝伦。 此人虽然放荡不羁,不善交际,但身世显赫,养尊处优,奈何特爱干净,形成入髓的癖好,最近得了钩肠痔,下体折缝溃烂,便如羊粪,粪后出血,秽臭大痛,因不堪身心折磨,不思汤药,意欲了此一生,已然不省人事,命悬一线。 炎元章父亲炎佐仁,左武卫大将军,从三品,早已心急如焚,病急乱投医,这才广招天下名医,势要救活长子。 病非绝症,亦不难治,奈何炎元章爱干净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竟无人敢为其治病。 木虚明多方打听,花了重金,才从其他郎中那里知道了炎元章的病症,便提前告诉了仇易病症所在和治病良方,让他充当郎中,自己充当药童,信心满满的揭了告示,前去给炎元章治病。 “师从何人啊?”炎佐仁傲慢的问道。 仇易见炎佐仁好大的官威,面露不悦,木虚明便使劲的使眼色,示意仇易镇静,仇易只得强装毕恭毕敬的回道:“师从长生殿药师陆东海!” “原来是师从长生殿药师陆东海啊,幸会幸会!敢问阁下可有治病良方啊?”炎佐仁喜出外外,焦急而不失风度的询问道。 “我这病人还没有见到,病人的症状还不清楚呢,哪来的治病良方?” “见外见外,是老夫大意了,小儿得的是私疾,不敢对外宣传,二位请随我来……” 当木虚明和仇易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炎元章时,不等询问病情,直接假装式的说道:“病人可是下体溃烂流血,便如羊粪,秽臭大痛啊?” “阁下果真神医啊,竟然一看便知!” “我闻着味了!” “惭愧惭愧!实在是不成体统,老夫香料堆满屋子也实在是掩盖不住!” “此病是慢病,早些时候吃吃药,控制下饮食也便好了,怎会拖延至此?” “先生有所不知,实在是……先生……请问先生名讳是……?” “在下易仇,叫我易药郎就行。” “哦,原来是易药郎,幸会幸会!小儿喜爱书画,久坐导致得了钩肠痔,奈何他喜欢干净,不思汤药,这才把病拖到这般田地,老弟可有不引起小儿反感的治病良方?” “不思汤药?眼下汤药怕是已经喂不进去喽!” “难道小儿他……”炎佐仁已然暗自伤心起来。 “不不不!遇到我就还有的治?只是……” “求神医速治,即使引起小儿不适,我亦不会追究!不要只是只是的,多少钱都行!用什么药都行!眼下只求保命!” “十万彩虹币,保将军满意!” “钱不是问题,有劳易老弟!”炎佐仁恭敬的说道。 “公子所得乃是实证,证属燥火结于肠道,需取芒硝,花椒若干,加水温煮,坐浴烫洗,若嫌坐浴不洁,可不接触汤药,直接熏洗,如此十日,每日一次,便大体痊愈。” “易老弟怎知是实证?我并未告知小儿病情啊?” “望闻问切,在下治病,少有问的时候。” “果然神医!只是,刚刚神医说熏洗十日才能大体痊愈,是何意思?” “熏蒸个两三日之后,病人即可苏醒,若要痊愈,还需施以汤针。” “针还能勉强接受,可是汤药,小儿怕是极度反感。” “我的药汤无色无味,纯净如水,将军大可放心。” “当真?” “就当是喝水了,勿忧。” “可是神医说的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药,这能治我儿的病?” “非也!我那药汤可是秘方!精贵着呢!” “是是是!是本官多虑了……”炎佐仁救子心切,见仇易说的头头是道,也就不再有任何疑问。 第三日,炎元章果然苏醒,仇易让炎佐仁清退了所有的丫鬟仆从,木虚明就在炎元章惊恐诧异的表情中对其进行针灸,其虽心有不愿,奈何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主穴为长强穴,配穴为白环愈,承山,三阴交,进针寸许,捻转强,进行雀啄刺激,得气后留针半刻,每日一次,同熏蒸同施,又三日,炎元章已基本痊愈。 就在炎元章已能进食时,木虚明使用微量的两袖清将他迷昏,在半睡半醒中,将望月砂用自己的童子尿送服,又连喝三日。 童子尿就是仇易说的无色无味,纯净如水的汤药,只不过为了让炎元章老实配合,不得已私下使用了师父陆东海发明的两袖清。 第十日,炎元章已经无碍,木虚明告知了望月砂的来历,并不遮掩的背对着他收集了自己的童子尿,送服时竟然还是刚刚好的温度,这让爱干净到已经魔怔的炎元章简直生不如死,心如死灰。 在两袖清失去药效时,炎元章竟不敢对外提起仇易和木虚明对自己的治疗经过,养尊处优了半辈子,还从来没人对他这么无礼过,渐渐的,他竟然克服了自己的心魔,不再对汤药心生抗拒。 第十一日,木虚明将川乌尖,草乌尖,生半夏,生南星,细辛,蟾酥,胡椒等混合研末,用四方椿调成糊状,备足量,让炎元章每日涂抹在自己的犊鼻裈上或直接外敷患处,这最终的治疗极为隐秘,没有强求,只有劝解,算是给足了他体面。 二人吃住都在炎府,竟无意中躲过了捕快的盘查,而身在甲字一号楼客栈的皛燕儿,把自己伪装成仇易的丫鬟,也成功躲过了甄别。 仇易收了钱,主动上交给木虚明,木虚明笑道:“自己留着吧,这也是你辛劳所得。” 仇易望着那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中,他为辉恪卖命半生,所得也不过是今日的几分之一,想不到自己跟着木虚明随意的一忽悠,竟然能得十万彩虹币! “小师父,接下来,我们作何打算?” “开封小吃几乎吃遍了,十贯我们就剩下偷和赌了,这方面你是行家,你来决定吧。” “偷就去殷都,赌就去器都,还是小师父来决定吧。” “那行,我们就先去器都吧,顺便给你买把称心如意的兵器。” “如此,甚好!” 回到甲字一号楼客栈,二人从皛燕儿口中得知,刘得弟死后,当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刘焕雨处死,她自己被全城悬赏通缉,勾苑也付之一炬。 十几日后,仍找不到凶手,封城影响到了多方利益,即使刘娥贵为皇妃,刘焕雨是开封城城守尉也迫于压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封城最终解除。 刘得弟是刘娥赚钱的工具人,什么至亲在利益面前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并且还给她到处惹是生非,暴毙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风平浪静后,一切都不了了之。 只有刘焕雨和刘得弟最忠诚的仆从刘远舜还在暗中追杀皛燕儿等,势要找到凶手。 “皛姐姐,我们要前往器都了,刺杀刘得弟害得你无处藏身,这开封怕是没有你的落脚之地了,你可愿意跟随我们前往?” “开封这么大,总有落脚之地,只是繁华市井多有不便了。” “这倒是,开封如此巨大,我们也只是窥山一角,想来皛姐姐是习惯了热闹,真要撇了繁华,怕是多有不甘吧?” 皛燕儿犹豫了一下,觉得木虚明说的倒也诚恳,便说道:“跟随你们就能一直待在各处的繁华市井吗?” “这倒未必。” 一旁的仇易着急了,赶忙补充道:“跟着我们,肯定会充满刺激,绝对自由快活的!” 皛燕儿没有理会,仍旧在犹豫,木虚明便接过话茬说道:“那就不强求,我们一路修行,游历,疲于奔波,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凶险不说,也难免会照顾不周。” “小恩人快别这么说,跟随你们,我求之不得呢。” “那就好,既然已经把你拉下水,轻易也不会让你再回去送死,仇易已经充当马夫,眼下要烦请皛姐姐你充当丫鬟了,你可愿意?” “别说充当,就是真当丫鬟我也愿意,看得出来两位恩人并没有要奴役奴家的意图,况且伺候人我也在行。” “那就好,我们这就启程,劳烦皛姐姐去打包点灌汤包,我们带在路上吃。” “好的,小恩人果然眼光独到,这开封甲字一号楼客栈的灌汤包可是一绝,排名第一,每日还限量呢。” “快别叫我恩人了,既然是装扮成丫鬟,皛姐姐称呼我为小公子就行。” “好咧。” “我们不是真的主仆,皛姐姐今后自当来去自如。” “谢公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劝化留人 三人一狗一驼骡,变装后,在木虚明三品驿丞身份的掩护下,悄悄出了城。 刘得弟身份特殊,少有人会相信,有人敢拿自己的官途暗害他,因此,仇易扮着木虚明三品驿丞的身份在逃离开封城时可以说是很管用。 木虚明在硕大的驼骡车车顶打造出一个狗窝,供黄笑休息,狗窝后面又简单的弄了一个禅台,木虚明留作打坐用,皛燕儿则一人留在车轿内,当然木虚明偶尔也会入轿打坐。 长俊由仇易驱赶,夜晚则跟黄笑一起警戒。 行至郊外,荒无人烟,皛燕儿后悔了,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风餐露宿,意欲折返。 仇易苦苦哀求,皛燕儿始终没有动容。 “死便死了,死在繁华世界总比死在荒野异乡的好,不然我勾苑名魁的身份岂不糟蹋了!” 仇易无奈,抬头看向车顶的木虚明,眼神中满是求救。 木虚明正看着满天繁星,突的念道: 贪恋浮华岁月催, 且伴无情了沧桑。 江湖一去难知返, 大道免开各自随。 “皛姐姐,我尊重你的选择,勉勉强强从来只会积累抱怨,最终与现在的选择背道而驰,若你开口说要回去,我们就立即调头,不会落下你独自回去。” “贪恋浮华岁月催,且伴无情了沧桑,多贴切的词儿啊,红尘女子,不过尔尔!” “皛姐姐错怪我了,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清音俗世流,大道人皆行,人生不竟同,尽管各自求。” “小弟弟年纪不大,看的倒是挺开,连说话都像是在念诗!” “难得糊涂,各得自在,利弊得失,也不过尔尔。” 皛燕儿仿佛沉浸在木虚明的话里,一扫而过的愁怨消失了,“舒适惯了,勾苑的名利渐渐让人变得浮躁,厌烦,看来那浮躁今天是找到出路了,原来出来走走看看,也能自得生趣。” “那你找到了什么生趣?”仇易迫不及待的问道。 “干你什么事儿!” 仇易顿时哑口无言,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窃喜,因为从皛燕儿的语气中不难看出,她已经决定不折返了。 “曾经有人也给我讲过道,劝我从良来着,小弟弟,你倒是说说哦,你说的大道免开各自随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佛曰,不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别人的过去难有感同身受,可贵的是,今后的我们,要一起去游历江湖,不是吗?” 皛燕儿一副没有说要留下来的表情,但也没有反驳木虚明。 “我要休息了,仇易,你就不要再待在驼骡车上了,你找块石头去睡!”边说边进了车轿内。 应是天宫大开宴, 点缀繁星挂满天。 今借余辉生土灶, 人间烟火不逊仙。 木虚明念完便对着仇易说道:“仇叔,附近拾点柴火,我们搞点好吃的!” 仇易受宠若惊,这还是木虚明第一次没有直呼其名,叫了叔,“好咧!”仇易以双份的兴奋劲应道。 这双份的兴奋劲,其中一多半,显然也因皛燕儿的留下。 很快,仇易便寻来不少的干柴。 身为异域圣的他,手中的脉东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此时却被他笨拙的用来挖坑。 木虚明对土灶的要求不高,但也着实为难起了仇易,他何尝自己亲手做过饭菜,好在已经挖过几次了,干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取出事先备好的莲叶和整鸡,再将开封甲字一号楼客栈的灌汤包里的汤汁拌上木虚明自带的盐巴,均匀的涂满鸡身,鸡肚里再塞满完整的灌汤包,莲叶包裹后简单的用布绳包扎,裹上黄泥,放入土灶,生起篝火,剩下的就是等待。 火候自然只能由木虚明来判断,仇易可干不了这种细致活,二人尝试过很多次,才最终由木虚明掌握了诀窍。 起先皛燕儿一直待在车轿内,二人的举动并未引起她的兴致。 直到莲叶被烧热,散发出清香,皛燕儿才好奇的走出来一探究竟。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有股莲叶焚烧的清香?” “皛姑娘的隔空感嗅果然厉害,我甚至都还没有闻出来。” “我虽然是水系,但灵根是永生莲,再轻微的莲叶香我也能嗅到。” “永生莲?那就难怪了,我和小师父在做一道美食,你绝对没有吃过,一会尝尝看!”仇易兴奋又故弄玄虚的说道。 “我可是开封勾苑的名魁,什么样的美食没有吃过。”不等仇易再次邀请,皛燕儿又回到了车轿内。 灭了篝火,木虚明回到车顶打坐,仇易则百无聊赖,等待像黑夜一样安静。 过了一会,余灰几近熄灭,仇易从土灶里取出了那块已经烧焦的黄泥疙瘩,隔空觉味异常灵敏的皛燕儿再次好奇的走了出来,“这是什么肉香,闻所未闻,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事实也确实如皛燕儿所说,叫花鸡外酥里嫩,香气沁人心脾,吃起来入口即化,皛燕儿这种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名魁,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这叫什么?怎么这么好吃?” “叫花鸡,小师父发明的。”仇易见皛燕儿吃的起劲,兴奋的回道。 “叫花鸡,叫花是什么?这么好吃是因为这里面加了叫花这种奇花吗?” “这……”仇易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叫花就是乞丐,不是什么奇花,叫花鸡是乞丐发明的美食,仅此而已。” “你们还加了盐,吃着咸咸的,虽然奇奇怪怪的,但是口感却异常的好。” “皛姐姐喜欢就行。” 或许是真的饿了,也或许是真的好吃,一只鸡很快就没了,木虚明只吃到一只鸡翅膀。 “仇易,食材还有吗?再做一只呗。” “有有有!再做两只也有。”说完就屁颠屁颠的再次去拾柴。 不一会,仇易带着拾到的柴火回来,就用脉东开始挖刚刚那个土坑。 “仇易,你这刀看着不凡,拿来挖土坑,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没办法,刚刚那个土坑被填平了,小师父说每次用完都要填平。” “一土坑而已,没什么特别,你身为异域圣,随随便便不就能制造出一个土坑,何必亲自动手?” “那可不行,小师父说了,异域师太依靠四量,反而阻碍修行,亲自动动手,修心的同时也是修身。”仇易一边说着,一边用脉东将灰烬刨出来,手中的活并没有停下来。 “荒谬!异域师不就是依靠四量来修行的吗?” “天下事,势也,利也;势者,规律也,驱力也;利者,欲望也,心力也。所以,天下事,势利也,力也。力者,出自天地之间,存乎天地之间,力利人,因此修行先修力,修力先修心,修心然后修身。”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好歹是师部长姬出身,勾苑名魁,你一莽夫,还跟我咬文嚼字的!” “不敢不敢……”仇易并未生气,憨憨一笑道。 “挖个土坑就是修行了,还有你那一堆歪理,都是这小恩人教你的?” “是,也不是……” “怎么讲?咋还继续以文字来矫情了?” “没有没有!是,是因为这些都是小师父感化的,不是,是因为,那些都是我自己感悟的。” “是吗?”皛燕儿有些不可置信,又无从怀疑。 “是的。” “那你再跟我说说你的小师父吧,你是怎么屈服于他的?” 仇易抬头看向又在车顶打坐的木虚明,淡定的说道:“不是屈服,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 “一点都不能说吗?” “实力决定格局,格局就是眼界,认知,跟随了小师父之后,我不再为钱财,身份等所困,也就有了继续修行的动力,他在成长,我在成熟,我们是互相成就,所以没有什么可说的。” “这么玄乎?” “大器免成,人人都可修行,小师父的灵魂可不是俗物,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 “是吗?” “是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人只管修行就行,一切最终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小师父啊……小师父……这么小就是异域圣的师父……”皛燕儿看看仇易,又看看木虚明,自顾自的说道。 思索良久,毫无头绪,皛燕儿又在心中默念道:“小恩人诗词写的实在一般,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小师父呢?” 第一百二十章 三人成行 “小恩人,你是三品驿丞?”皛燕儿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 “为什么说……算是……你先前拿出来的官令牌我看着可是真的!” “是真的,只是我人已被除名。” “这又是为何?你一小孩,却做了官,这本身就是奇闻了,如今既已被除名,为何还能手握官令牌?并且还不是失效的官令牌?” “说来话长,一切不过是被安排好了的,我也是无可奈何,顺势接受了而已。” 木虚明说完,又闭目打坐了,皛燕儿虽好奇,但也只好识趣的不再追问。 一旁的仇易见皛燕儿难得有心情打听,不忍让她失了心情,便讨好似得接过话茬道:“小师父不单是三品驿丞,还是从四品楼船将军,手上可是有两块官令牌。” “那他就是那个信球木虚明,而不是什么申州罗家人!” “你怎么知道的?”仇易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可是开封第一春楼勾苑的名魁,试问天下还有哪档子大事是我不能够知道的!” “这倒是……” “信球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天下,而同时拥有这两个官职的小孩绝无仅有,我终于知道小恩人为什么说他人已被除名了!” “看来以后我们要隐藏这两个身份了,不然怎么乔装也会被人怀疑。” “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 “什么?” “他传闻被金为泊带走,早已死于诛仙阵!”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师父确实被金为泊带走了,也确实进了诛仙阵,但并没有死于诛仙阵。” “你叫他师父?” “是的,他是我师父。” “我以为你叫他小师父是谦称……” “是谦称,也是尊称。” “你一异域圣,小恩人最多算个异域士,你们这又是为何?” “哎,说来话长……” “也是,小恩人的事迹实在过于离奇玄乎,说来话长也在情理之中,我很好奇,想听听,你可愿讲与我听?” 仇易看向木虚明,见木虚明毫无反应,索性也就自作主张道:“讲讲也行,皛姑娘不嫌我啰嗦就行。” “呦!还皛姑娘!在勾苑时你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你也是自由人了!” “这自由的代价就是我从名魁沦为丫鬟,未免落差也太大了点!”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真的把你当成丫鬟啊,小师父也说过,今后你也可以随时自行离开。” “话虽如此,可是一个人被奴役惯了,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突然的自我放飞,完全没有方向!” “那就暂时跟着我们,我和小师父也没有明确的方向,边走边看,总会有目标。” “既然我都被迫成为自由人了,当然不能再伺候你了,今后你莫要再献殷勤,我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小恩人,说不定今后也能略报恩情。” “这就有点冒昧了,我难道不是你的恩人?” “你的恩情我日后会以其它方式报答,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 “皛姑娘莫生气,什么报恩不报恩的,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那你现在也知道我的态度了,可以告知我一些关于小恩人的事迹了么?” “自然。” “江湖传闻我早就已经耳熟能详,你大可告诉我一些旁人不知道的。” 仇易自知自己不能随意做主,便看向轿顶的木虚明,请示道:“小师父,行也不行?” 木虚明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睁开,只轻轻说道:“行!已然不是外人了,你自行决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知道了。”仇易满意的回道。 二人说了一夜,好打听的皛燕儿一直在不厌其烦的追问,仇易也都像讲述自己的事迹一样,娓娓道来。 其中最令皛燕儿好奇的就是为什么木虚明明明进了能诛仙弑神的诛仙阵却完好无损的仍旧活着。 仇易含糊其辞,木虚明沉默不语,皛燕儿只好带着疑问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第一束阳光照向轿顶的木虚明时,木虚明不自觉的激发出了佛光,伴随着早晨空气中弥漫的水汽,一层挨着一层的同心七色彩虹显现,属实好看。 木虚明也很诧异,明明佛光是金色的,这会怎么就变成了七彩的。 皛燕儿哪见过这等奇观,呆若木鸡的直愣愣的看着,就连见过木虚明佛光的仇易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好在木虚明也发觉了,及时站了起来,轻轻说道:“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一旁的仇易却感觉到了木虚明的不对劲之处,赶忙问道:“小师父,你的异域之力呢?” “被我封印了,为掩人耳目,今后暂以巭师身份行走江湖。” “封印?这怎么可能?”皛燕儿惊诧的问道。 见木虚明并没有要进一步解释的样子,皛燕儿又后知后觉道:“别人或许没可能,小恩人却完全可能!” 皛燕儿已经知道了木万南还活着,也知道了天权所为,还知道了神秘的通幽秘境,一切发生在木虚明身上的不可思议,都变得合理起来。 “走吧!”木虚明再次说道。 路上,皛燕儿将木虚明邀请到轿内,关切的说道:“三品驿丞,帝国少说也有几百名,职责相近,只是管辖范围不同,因少有调动,相互之间也是互相监督,互相制肘的关系,因此小恩人依旧可以拿三品驿丞这个身份行走江湖,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少用为妙。” “至于从四品楼船将军的官令牌,尽量不要再用。” “皛姐姐所言极是,非逼不得已,我也是此打算。” “辉泽的船务不及暗罗,楼船将军也就那么十几个,小恩人有分寸就好。” “楼船将军的官令牌也快失效了,这点我倒是不很担心。” 官令牌,上有磁晷,有效期三年,三年后需要重新到吏部打磁或卸磁,俗称打官威或卸官威,根据官职等级不同,上有镶嵌对应颜色的宝石,有效期内的官令牌上的宝石会发光,看光亮不亮是直观判断官令牌真假和是否还处于有效期最简便的方法。 “既已选择追随,奴家自会利用平生所有本事为小恩人效力,还请小恩人不要嫌弃。” “皛姐姐言重了,我们是各取所需,互相成就,你若有所求,只要合理,我和仇易等断然也不会拒绝。” “我所求,不过是刺激罢了。” “越是不具体的东西越是难办!皛姐姐是见过世面的人,层次不低,这一路,我们都遵循来去自如,且行且珍惜吧……” “比起信球的光彩,红尘俗世现在还真的难有我所在意的了。” “比起迎合权贵,人更应该选择做自己!” “小恩人太乐观了,世上囚笼太多,做自己的这种任性,不是人人都能享有!” “我知道,人活一世,难得有机会自己做选择,而一旦有机会,选择为自己而活,不失为最明智。” “小大人!嘻嘻嘻……”皛燕儿妩媚一笑道。 木虚明举起手中的书,尬笑道:“嘿嘿……全是门外知识,看多了,一时倒分不清真理来了……” “小恩人还是少看的好,写书的自己都做不到,却出书教化别人,实在可笑!” “那就先不看了,宽以待己,严以律人,是够混账的!” “可不是嘛,那些要求做自己的人根本不懂人间疾苦,人生而不同,哪能尽做自己!” “皛姐姐也看过这本《涤牲藩王家书》?” “翻过,居其位,人人可卖弄几句,无甚精华!” “有虚伪的成分,但也不见得全然无意义,人的一生,写起来可长可短,都有其可圈可点之处。” “这倒是,平民看了咬牙切齿,权贵们看了争相模仿,书无甚紧要,关键还是在于是谁看。” “皛姐姐已然到了自性生命的境界,有你跟随,比只有仇易有趣多了。” “哈哈哈……”皛燕儿舞弄了一下婀娜的身姿,对来自信球的夸赞,很是受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寻夫之路 秋水森林,长天森林,落霞森林,这三处森林的外围都被土清灵寻找了个遍,特别是几度折返的秋水森林,土清灵始终没有发现木天辰和木飞流的任何痕迹。 她清楚的记得公公当年说的是去秋水森林寻找森姓族人,可是森姓族人到底躲在哪片森林甚至是不是躲在森林,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因此长天森林,落霞森林她也没有放过,仍旧心存一丝侥幸。 土清灵觉得当年森姓族人从木叶外逃时离长天森林最近,因此她比较相信长天就是木天辰和木飞流的消失之地。 几度绝望的土清灵终究还是利用二儿子木虚明的关系去找了辉夜,对于木飞流已死,木天辰依旧存活的事实,更加坚定了她寻夫的脚步。 长天森林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确实很长,顺着北边的风急天东部山脉一直延伸到北海,中间穿过北境的幽都山,也就是因为它的狭长,所以面积也几乎跟其它三个大森林相当,土清灵俨然已经将长天森林作为优先寻夫的地方。 她也顺从了父亲土尚哲的建议,自知寻常地方已然不存在希望了,便带了两个超强的狩猎队一直往北搜寻。 一直到了其它的狩猎队不敢再涉猎的范围,土清灵也没有想着放弃。 “二小姐,再往前可就凶多吉少了,这里已经是人迹罕至了!”其中一队的队长土尚石试探性的对土清灵说道。 “麻烦各位在这个深度再拓宽一点搜寻,如果还是无果,我不强求各位,大家可自行回去,我将继续往北!” “留你自己往北那怎么行呢!我们可是答应族长要护你周全的!”土尚石坚定的说道。 “继续往北是冒险了点,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土清灵说完就抽剑放倒了一棵参天的银针树,吩咐道:“土尚齐护法带一队往东搜寻,土尚石护法随我带一队往西搜寻,半月后我们在此汇合。” “可是半月时间根本搜索不了多远啊?”土尚石疑惑的问道。 “这森林之大非人力所能全部探及,我无非是想稍微拓宽一下搜寻范围,这样即使遇到危险,我们还有互相支援的可能。” “那好吧,我们只为寻人,不为狩猎,遇到灵兽尽量避开,争取早点结束冒险!” “二小姐还是随我一队往东搜寻吧,往东挨着帝国,好歹安全性高一点!”一旁的土尚齐客气的说道。 “齐叔有心了,不用!”土清灵顺带的一说,人已经移步往西边走了。 天上飘着细雪,四下全是参天的银针树,森林静谧,荒凉而且寒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招惹到了未知的灵兽。 土清灵所在的位置,已经不是平常的狩猎队敢涉足的地方了,就是帝国带队也不敢前往的存在,如果不是族人亲信,土清灵再怎么寻夫心切也只能只身前往。 半月后,两队人在约定的地方碰头,双方都显得有点泄气。 “往回搜寻吧,后边还有大片的地方没有找,不能再往北了?”土尚石恳切的询问起了土清灵。 土清灵没有说话。 一边的土尚齐也着急了,补充道:“往回搜吧,即使我们把南边已经错过的地方全部搜一遍也需要五年十载的了,一味的从长天的正中心往北,我看也无甚意义嘛。” 土清灵依旧没有说话。 两队十四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我看还是继续往北吧,大不了上幽都山,真能上了幽都山,此生也无憾了!”土尚石一语坚定,像极了临终宣言。 土清灵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的土尚石已经坚定的继续往北行进了,众人也都很快跟了上去。 愈往北,愈是寒冷荒凉,灵兽也愈少,众人的未知也愈多,未知多了,恐惧就会席卷全身,进而蔓延全队。 土清灵也并非一点不害怕,同样的,她也被未知的恐惧弄得内心躁动不安。 这种内心的躁动不安让远在万里之外的木虚明也感应到了,那种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内心悸动,在爷爷木飞流走的时候,他就经历过一次。 “小师父,你怎么了?”仇易看木虚明心事重重的,好奇的问道。 “没事,就突然有点心事不宁的。” 仇易见木虚明真的也没啥,就兴奋的说道:“器都的义卖行明天有一场盛大的义卖,我们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 “得咧。” 转头,仇易又问向皛燕儿道:“皛姑娘呢?” “开封你们都走马观花似的,轻易就离开了,我再不去,说不定你们又去闯点祸,不日又要离开器都了,老娘当然要去!” “得咧,我这就去买券。”仇易一脸兴奋的跑开了。 土清灵知道木系那顽强的生命力,之所以一直往北,她是在找人类在这种极端环境中生存的极限。 当年木姓被木万南带到极南的好望角,那里极热,几乎是人类在炎热环境中生存的极限,因此她猜想森姓就有可能被带到了极北,这里严寒,只要能找到人类在寒冷中生存的极限,范围也就缩小了。 只是她没有头绪能不能找到掩藏森姓的阵,要知道,木姓隐藏在好望角可是多亏了沙漠大蜃这个阵。 没人知道土清灵心中的盘算,大家遇到灵兽都是迅速的躲开,就这么一直往北,竟然出奇的顺利。 寒冷已经让异域师都难以抵挡的时候,土清灵终于决定停下脚步。 土尚石见土清灵停了下来,警惕的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在发现并没有敌情后,又快速飞升到了树顶,接着又飞下来说道:“幽都山还在云端,我们还远着呐!” “我们不去幽都山,常人在这里已经活不过三个呼吸,再往北就没有意义了。” “那我们就在此东西搜索?”土尚石问道。 “是的,东西拉伸长度,往南拓展,留意一下可能存在的结界。” “结界?” “是的,森姓族人在此恶劣环境中倘若没有结界保护,早灭绝了。” “可是我们根本没到能察觉结界的境界啊?” “碰运气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森姓真的藏匿于此,还躲在结界里,我们找不到他们,他们察觉到我们后有没有可能主动出来?” “我在外面,若天哥在里面,就完全有可能。” 土清灵说完,就递给土尚齐一枚木针,嘱咐道:“这是一枚木铃针,木之一族的信物,齐叔带队继续往东搜索吧,希望有用。” 就在土尚齐接下那枚木铃针时,不远处的几株银针树同时轻微的动了一下,队伍里的木系和土系率先察觉到了异样,众人反应过来,如临大敌。 土清灵瞬间开启了异域飞升,大叫道:“不好,我们误入了它们的领地!”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母子连心 到了器都,三人为了低调,闹市中租了个稍微陈旧点的小院。 小院虽小,却样样俱全,还少有的闹中有静。 一字排开的三间房,木虚明居中,仇易和皛燕儿分别住在左右,长俊待在小院的马厩里,黄笑自然是跟着木虚明。 院中有茶亭,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三人,在仇易走开后,小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一只信鸽飞来,木虚明熟练的取下了信件,随即便放走了信鸽。 木虚明细致的看了很久,这让皛燕儿很是好奇,直率的问道:“小恩人,信上说的什么?方便透露吗?” “没写啥,长生殿的伙伴们集体写来的,无非是些关切的话。” “伙伴们?你是说金娟,焱兰,水永淼他们?” “是的,你怎么知道?” “仇易说那些都是他的师弟师妹们。” “哎,嘴也没有个把门的,如果深究,他才是师弟呢……” “好笑好笑……哈哈哈……小恩人细说我听听呗。” “都是些细小之事,这你也要听?” “听!你讲什么我都听!不然我都要憋疯了!”皛燕儿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木虚明见皛燕儿很认真,也就一五一十的慢慢给她介绍起了自己的伙伴们,而皛燕儿听着听着竟然走神了。 “对不起啊小恩人,突然长久的清闲,我实在不习惯!你要不跟我说说话,我能无聊到想去自杀!” “这么严重?” “若不是仇易,我早折返回开封了,死活也不跟你们流浪了!” “回开封还不到时候,我已查明,刘焕雨和刘远舜还在追杀我们,皛姐姐此后回开封可能都不能太过招摇了。” “你已查明?我们天天在一起,你怎么查的明?” “我身后有辉老师派的影卫三千,那可个个都是异域帝之上的级别,皛姐姐的修为都用来消遣了,荒废的很,可能暂时还没有察觉。” 听木虚明这么一说,皛燕儿并没有生气,这才后知后觉道:“难怪小恩人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恐的我还一路的担惊受怕!” “我以为仇易告诉过你,所以也就没有提起过影卫的事情。” “仇易?就他?哎,你别看他大大咧咧的模样,有时候他的嘴倒是挺严实的!” “他可能就是一时忘了提,影卫的事情,实在没有隐瞒皛姐姐的必要。” “早说出来啊!害的我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那刘得弟是活阎王,他爹刘焕雨也不是什么善茬!” “是我疏忽了。” “没事,现在知道了有三千影卫保护,突然就身心轻松了!” “他们是辉老师安排的,是万不得已,生死存亡时的应对,平时我们行走,还是要靠自己的。” “管他呢!我不信任一个十贯烂人,也对你这个小信球产生过怀疑,可是三千影卫怎么能怀疑呢?那可是二公主的三千影卫啊!”皛燕儿如释重负的说道。 木虚明见皛燕儿终于算是安定了心,也是十分的欣慰。 “信,我能看看吗?”皛燕儿突然就俏皮的问道。 “这……” “我可是勾苑的名魁,对天下形形色色的人的感情都深有研究,拿来我看看你们这些小屁孩之间的情感是怎么一回事呗?” 木虚明见皛燕儿这么一说,也就没什么话要反驳的了,毕竟自己交友可都是清清白白,实实在在的。 信件很短,皛燕儿一瞅即完,还给木虚明后便总结道:“金娟邀请你去锻造之城,焱兰邀请你去钢铁之都,水永淼和风成刚邀请你去风水岛,光即刘希望你多多保重,土雅却只提到了另一个女孩栀蕾,看来这个栀蕾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土雅说,因伤已离,再不返修,去向不明,勿再动念,这十六个字,我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啊,表妹说的很清楚。” “关键是最后四个字,勿再动念,我可是能洞察人类情感的名魁,这点瞒不住我。” “估计是上次初级异域师大赛上栀蕾受伤一直未愈,然后离开了长生殿,不会再返回修炼了。” “这都是字面意思,仇易没有提到过这个栀蕾,土雅单单提到了她,说明你跟这个栀蕾有故事。” 木虚明沉默不语。 皛燕儿又说道:“勿再动念,一语双关,女人的要就是不要的意思,不要就是要的意思,土雅一方面是真的在提醒你不要再对栀蕾动念想了,一方面也是在暗示你,要动念想想着点她!” 木虚明只觉得荒唐可笑,他疑惑的看着皛燕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皛燕儿也很识趣,她理解小孩子间的至纯之情,也不好继续打趣,转移话题道:“锻造之城和钢铁之都都在器都,我们真的要前往吗?” “金娟和焱兰已然提前告知了她们的父母,盛情难却,不去实在过意不去。” “去也好,这些地方我也只是听说过,难得有机会一见呐!” “皛姐姐不嫌劳顿就行。” “小恩人哪里的话?有了皇家的影卫,现在到哪里我都觉得自在了!嘻嘻嘻……” 二人一通闲聊,却始终等不来仇易,于是皛燕儿嘀咕道:“狗改不了吃屎!” 木虚明知道皛燕儿话中所指,只得跟着埋怨道:“别人有钱了都是存着慢慢花,细水长流,他不一样,钱在他身上就像是烫手的山芋,狗窝里藏不住的剩馍!” “哈哈哈!”皛燕儿也忍不住嘲笑道。 “心还是太过浮躁,不过已经很好了!” 皛燕儿见仇易这种人木虚明都能夸上两句,也是十分佩服的说道:“我们三个完全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组合,眼下却是走到了一起,想想都觉得太过梦幻!” 就在木虚明想着怎么结束跟皛燕儿这种无聊的谈话时,他超强的心灵感应再次让他的内心悸动了一下。 他迅速在心里挨个排查了一下自己的亲人,想到前不久才联系过的木虚刚和木虚亮,最终怀疑是自己的母亲在遭遇磨难。 这个时候的土清灵还没有受伤,但是眼前的危险已经让她足够恐惧,或许真的有母子连心这种无距感应,所以木虚明才能够远在万里之外就心生不安。 白巨蚁,一种体型超大的穴居动物,群居,组织性极强,分工明确,个体战斗力很强,群体战斗力几乎无敌,领地意识强烈,往往占据几十里甚至几百里的领地。 土清灵等人已经无意中闯入了一个白巨蚁族群的领地,几十只强壮如犀牛,大小亦如犀牛的白巨蚁从地底钻了出来,个个使用大如牛角的颚,迅猛的攻向闯入者。 众人立即悬停或者上树,奈何白巨蚁上起树来,几乎只是一瞬。 面对白巨蚁,没人敢恋战,这玩意越杀越多,众人飞离似的逃跑,可是还没有刚喘口气,会飞的白巨蚁已经成群结队的杀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巨蚁围攻 “这群畜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土尚齐怒道。 “还不是过度狩猎,被驱赶至此的!”土尚石一边埋怨着,一边挥剑斩杀了一只飞蚁。 “这里如此阴冷,它们原本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竟然学会了在冻土下筑巢穴,而我们竟然一时没有感应到!”土尚齐继续自责起来。 “你就暗自庆幸吧,得亏不是遇到什么更高级的灵兽,白巨蚁而已,我们尚且还有机会逃命!” 众人边还击边撤退,可是飞蚁却越来越多,地上爬的也一直在紧跟他们的脚步。 很快,就有人被飞蚁击伤,刚落地,还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就被地上爬的白巨蚁一拥而上,分尸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怠慢了,在空中,在树上,拼命的施展起了各种异域技,霎时间,被火烧死,被土壁压死,被乱剑穿死,被冰封,被活埋,被扦插致死,被禁锢致死的白巨蚁不计其数。 忙活了半天,白巨蚁就像是杀不完似得,依旧在增兵,土清灵见有人已经能量不济,只得命令众人落地,围成一圈,形成一个十分有效的防御圈。 逃跑和拼杀的节奏慢了下来,这给白巨蚁足够的时间集结,什么土壁风墙,什么囚水木盾,什么火灼光射都阻止不了源源不断的白巨蚁的冲杀。 白巨蚁耗死这帮异域师只是时间问题,土清灵自然不会任由这最坏的结果出现,她和土尚齐,土尚石等拼力砍杀南面的白巨蚁,开辟一条逃生通道,众人紧跟其后,将防御圈一点一点的往南移。 逃出白巨蚁的领地,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战斗从白天战斗到黑夜,十五人的小队死伤了大半,此时只剩四人还残存一丝战斗力,绝望充斥在土清灵等的脑海。 白巨蚁的活动不受昼夜影响,甚至夜晚更具优势,土清灵他们只顾得逃离白巨蚁的领地,却不小心又闯入了另一种可怕灵兽的领地。 显然,夜色来袭,土清灵发现白巨蚁的攻势不增反弱,就觉察到了端倪。 一种比白巨蚁还要大几倍的红蝎,悄然登场,来势汹汹的白巨蚁群瞬间损失惨重,疯狂往回逃窜。 就在红蝎群拿白巨蚁饱餐时,土清灵找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土清灵利用天降石盖,将最终活下来的四人全部罩在了里面。 无论是红蝎还是白巨蚁,冒然的使用天降石盖,只会等死,因为这两种灵兽都是掘地的能手。 躲起来的四人,根本不敢冒然逃跑,因为红蝎和白巨蚁这两种灵兽群的大战几乎持续了一夜,两边各有死伤。 单一的红蝎的战斗力不是单一的白巨蚁所能抗衡的,奈何红蝎在数量上不占优势,天一亮溃败之势便越发明显。 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为了保住族群,双方都撤出了战斗,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又像是提前预判了一样,双方也没有打扫战场。 土清灵知道接下来的凶险,来不及处理同伴的尸体,就赶紧往南逃窜。 活下来的土尚石和土尚齐也明白,接下来就是食腐灵兽的天下,他们行动更加迅速,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要死在长天森林了。 一夜的休整,四人都恢复的不错,逃离了战场之后,土清灵又萌生了继续寻找森姓的想法,这可让惊魂未定的土尚石和土尚齐以及另一位侥幸活下来的人不乐意了。 “要不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目标小,说不定不会引起灵兽的注意。”土清灵知道大家活下来不易,也就不再强求。 “这怎么可以,传出去我们还怎么混?”土尚齐说道。 “就是!你是异域圣,我们也是异域圣,大家联合起来生存的希望才最大,任务没有完成,你不走,我们怎么可以提前离开?”土尚石也决定继续跟随土清灵,提前离开根本就不是身为狩猎队的守则。 “今后我们行事就要越发谨慎了,狩猎队,被灵兽杀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也是身为异域师的光荣!”鑫元荣也坚定的说道。 “鑫老弟说的对,你是雇主,你不走,我们断然不会做出有损狩猎师荣誉的事,说吧,接下来作何打算?”土尚石大气凛然道。 “接下来我们不能再分开搜索了,大家齐心,更谨慎些,以半年为限,半年仍旧无果,你们三个就必须回去了,顺便带下一批狩猎队来助我。”土清灵吩咐道。 “那就这样安排吧,我们偷偷深入到这里已然十分不易,现在大多数的灵兽还处于蛰伏期,现在直接退出去我也十分的不甘!”土尚齐也跟着附和道。 “我们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这里根本不是狩猎人敢来的地方,辛苦大家了!”土清灵做了一下拱手,拜托之意十分诚恳。 长天森林灵兽众多,但大多集中在中部较温暖的地方,南方被严重狩猎,已经没有什么灵兽了,北方因寒冷,靠近恐怖的幽都山,少有狩猎队敢来,也就没有足够的信息。 土清灵等排除万难,紧密潜行,不惧生死,才最终闯入一个较为靠北的白巨蚁的领地,殊不知,若再往北,一些不惧寒冷的恐怖灵兽将让他们此行有去无回。 谈话间,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嘶鸣在天空中响起,众人抬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一只巨大的食腐鹫在头顶盘旋,显然,被这种灵兽盯上,不可能轻易摆脱。 食腐鹫,顾名思义,食腐,苍鹰的一种,通常喜欢将猎物杀死,待其腐蚀了再食用,因其迅猛凶狠,可无数次重生,因此,大个的成年食腐鹫基本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寿命极长。 四人根本跑不过食腐鹫,瞬间做好了防御阵型,食腐鹫也在一刹那间俯冲落地,站在了土清灵等的面前。 “看来这畜生早就发现我们了,待我们逃远了,才独自前来吃我们!”土尚石惊叫道。 “你怎么知道?咋看出来的?”土尚齐赶忙问道。 “它足有三百万岁,早就可以化成人形的,不知道此时为何还是灵兽!”土尚石解释道。 “三百万岁?天啊,我们今天在劫难逃了!”再次面对死亡,鑫元荣无比惧怕,一瞬间像是完全丧失了斗志。 “不要怕,它确实想吃独食,但是它应该是禽兽之性难除,不懂精气聚神,虽然越过了命理,却没有开智,所以才化不出人形的,我们四个异域圣,完全有杀它的可能!”土清灵扬起土灵剑,蓄势待发道。 “看来还是你们境界高的才能感应到对方的底细啊!”鑫元荣感叹道。 食腐鹫用它那无比犀利的鹰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接着双翅一扇,所到之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鑫元荣使出了风墙,土清灵,土尚石和土尚齐三人合力使出了石墙,这才抗住了食腐鹫的第一次攻击。 “不要散开,它在试探我们的实力!”土清灵命令道。 此时唯有合力,才能打败它,不能让它各个击破,临危不乱的土清灵心中甚至闪过杀了它给自己点图用的念想。 第一百二十四章 舍命救主 一击不成,食腐鹫又是双翅一扇,力道明显加强了,地皮都被吹起来了。 四人合力抵抗,眼见四人视线受损,食腐鹫直接近身,利用巨大的双爪和喙,抓捏和啃食。 它尖利的双爪和钩状的喙坚硬有力,刀剑竟然毫无作用。 双方几乎都拼尽了全力,对抗的威压让周围的土地都变了型,上方飘落的雪花改变了方向,地上常年的积雪化成了雪水。 僵持了那么一会,威压爆破,土清灵等四人被震退近十步,而食腐鹫明显只是原地一个踉跄。 四人被震开,食腐鹫充分利用自己迅猛的优势,对着四人轮番攻击,一时间,除了土清灵,另外三人明显有点招架不住。 几波极速的攻击,食腐鹫已经找到了破绽,实力稍弱的鑫元荣被利爪贯穿,垂死之际,鑫元荣使出了自己的本命技“剑走偏锋”,一剑刺伤了食腐鹫的左翅。 就在食腐鹫欲要用嘴叼掉鑫元荣的斩灵剑时,土清灵等三人也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本命技,直接将它受伤的左翅给打掉了。 疼痛难忍的食腐鹫发出了哀嚎,嘴角竟然渗出了血,发疯般的朝三人继续猛击。 原来土清灵等三人的本命技全是“聚土成矛”,刚刚三人最强的一击不但打掉了食腐鹫的左翅,也使它受了点内伤。 战场一片狼藉,受伤的食腐鹫不但实力不减,甚至更加强势,几乎是在同时攻击土清灵等三人,三人被攻击的只剩下拼命的防御,一时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眼见食腐鹫的攻击一点也没有减慢,土清灵开始慌了,她担心因为自己寻夫心切,可能会全部葬送了父亲为自己招募的狩猎队。 她开始趁食腐鹫攻击土尚石和土尚齐的那点少的可怜的间隙,不惜余力的先后使出了土缚,石盖,土掩等技能,试图延缓它的攻击。 可是,在食腐鹫那得天独厚的鹰眼的俯视下,一切攻击都是徒劳,躲避土清灵的异域技对它而言毫无压力。 即使后来土清灵独自又使出了一次聚土成矛,也只是打在了食腐鹫早就逃离后的土地上。 人类短短几十年的光阴怎么抵得过灵兽三百多万年野外的生死考验,食腐鹫就像猫咪在戏耍自己的猎物一样,将三人分别弹飞,在三人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攻击又迅猛而至。 即使修炼到了异域圣,如果不是特别逆天的存在,在强大的灵兽面前也是凶多吉少。 三人早将异域之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御,用以抵挡食腐鹫猛烈的啄咬和抓挠,碰撞声沉闷有力,虽处于劣势,但还不至于被一击毙命。 土清灵知晓食腐鹫的用意,这禽兽明显是在消耗自己和同伴的能量,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击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同伴有喘息的间隙。 此时她竟懊恼起自己修炼的多是防御性的异域技了,不然也不会任由区区三百多万年的灵兽如此欺辱自己,打得自己几乎没有一战之力。 就在土尚齐和土尚石四量不济之时,二人为了保住土清灵,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用自己的死换土清灵一个可以逃跑的机会。 身为异域师,战死是一份荣誉;身为狩猎师,保护雇主是职责所在;身为同族族人,保护族长女人是天经地义之举,因此,二人在生死存亡之际并没有过多犹豫,牺牲是神圣而高洁的。 二人使出了全部的精神之力,对食腐鹫短暂的造成了精神上的困扰,使其行动变得缓慢迟疑,接着同时使出全部的异域之力,瞬身奔赴到食腐鹫身后,将聚土成矛转移到斩灵剑之上,直直的刺向食腐鹫的左腿。 奈何食腐鹫的防御实在太高,两把极品斩灵剑竟然未刺入太深,几乎未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一时僵持住了。 土清灵这时也看出了二人的意图,一时竟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瞬间加入战斗,全力之下,土灵剑一击便插入了食腐鹫的左腿。 使剑的同时还御用木铃针,试图扎瞎食腐鹫的双眼,可惜都被它躲过了,木铃针还被衔住。 受伤后,食腐鹫吃痛,又变得狂躁起来。 土清灵立即抓住土尚齐和土尚石,想及时逃离。 可是还是没能快过食腐鹫,二人被分别握在了食腐鹫的爪里,摁在了地上,瞬间被挤压的口吐鲜血,生命垂危。 土清灵也在二人被抓住的瞬间,被二人同时使用威压弹飞。 被弹飞的土清灵知道大势已去,毫不犹豫的使用出了分身,假身留在原地,真身收起木铃针,快速疾飞而去,逃离了战场。 “土葬之缚!”二人艰难的同时说道。 只见食腐鹫的双爪被两个大土包包裹住,令其动弹不得,同时土尚齐和土尚石也被埋进了土包里。 “二小姐!快跑!请族人……请……照顾好我们的一家老少!”境界稍高一点的土尚石从土包里传出沉闷而铿锵有力的遗言。 土葬之缚是一个禁技,但在土之一族里,只要修为足够,地位稍高一点,就要学会,这是一个类似于巭师功法的同归于尽的异域技,不需要上环习得,属于家族秘技。 施技时需要肢体接触,施技后需要消耗极大的异域之力,同时以全部的生命之力和精神之力快速将土御成磐石,埋葬敌人的同时,也埋葬自己,因此极难摆脱。 土葬之缚是一个较为缓慢的过程,以它为前提,更上层的秘技就是土清灵的成名绝技点石破。 土清灵的分身见土葬之缚已经不可逆转,包裹食腐鹫双爪的土包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磐石,便痛心的也一齐使出了点石破,加速了土葬之缚的过程。 点石破的施用条件非常苛刻,面对强大的灵兽,根本没有施技成功的可能,所以土清灵一开始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成名绝技,最后的使用也只是加速了土葬之缚的最终形成。 双爪吃痛的食腐鹫拍打着右翅,想挣脱出来,使出全力,虽然挣脱了出来,可是双爪上还是包裹着两个巨大的石块,任其怎么摆弄,就是甩不掉。 这个时候的土清灵也是很纳闷,食腐鹫像是早就看穿了一样,并没有继续攻击她的分身,而是一直在以各种方法试图去掉自己脚上的石头,哪怕是嘴都啃咬出了血都没有停歇。 土清灵自知闯入长天太深,前方还不知道会再遇到何种凶险,也担心食腐鹫那令异域师汗颜的恢复能力,见它已经飞不起来,也跑不了太快,赶紧收回了分身,加速逃离了食腐鹫的攻击范围。 慌不择路,边折返仍旧边搜人的土清灵在三四天后又陷入了危机,她迷路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以物喜 器都,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网罗了天下名器的地方,几乎天下所有有名的兵器胄甲都出自这里,就连皇家的兵器库都位于这里,它也是上一代文明打造兵器的都城遗址。 这里是锻造师一展雄才的地方,是异域师选择兵器的天堂,是喜欢收藏武器之人的圣地,也是黑市横行的乱都。 在器都,几乎所有值钱的名器都会以拍卖的形式流出,这也是那些收藏家,锻造师暴富最有效的途径之一,是他们让黑市得以盛行,让义卖这种形式长久不衰。 仇易选择的朝闻道义卖行就是有名的黑市之一,他用搁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价钱买了三张入场券,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一次就找到自己喜欢的兵器。 进入义卖行还要额外花钱挑个面具,这倒不是为了竞价者的安全考虑,而是为了竞出最高的价,给义卖行和卖主带来最高的收益。 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竞价往往会成为意气之争,这才是义卖行和幕后的卖主喜闻乐见的。 至于位置,那当然也是需要额外花钱挑选的,仇易倒也不挑,选择了便宜的靠后的位置,因为异域师那开视的能力,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靠前,只要进了义卖厅,再细小的东西也能尽收眼底。 皛燕儿挑了个最贵的灵猫面具,仇易选了个最便宜的小狗面具,木虚明则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随便拿了个孔雀羽。 位置靠后,这不免引起了皛燕儿的不满,她对仇易的抠搜由衷的表示嗤之以鼻。 好在义卖厅并没有人满为患,漏斗状的布局显得中央的拍卖台很低,视线在哪里都不会受阻。 第一件拍卖品并不是武器,而是叆叇。 叆叇者,老人不辨细书,以此掩目则明,因此被称为“读书石”。 读书石有单眼双眼之分,单眼也叫“单照”,双眼则叫“双照”,常以绳子套耳使用,因此也叫“眼环”。 被拍卖的叆叇是双照,以水晶打磨后制成,框架以玳瑁制作,遗金为干,龙筋为绳,叫价三百彩虹币。 异域师有开视之能,基本不用叆叇,所以这第一件拍卖品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最终也只是以五百彩虹币成交,这很大程度上可能还是因为它是以遗金为干。 遗金,就是第八代文明遗留下来的金属制品,基本已经不可再被锻造,就跟彩虹币一样,已经是最终形态,第九代的文明拿遗金暂时没有任何办法。 凡武器,只要是遗金,基本都很昂贵,除非是低级武器,虽然贵为遗金,但已不可锻造升级,也就没有多少实际价值。 第二件拍卖品是一份卷轴,上面都是些不可考证的图符和文字,对于实用者而言,只要是卷轴,基本都是垃圾。 只有师部,异部和工部的一些收藏家会考虑收集卷轴,以待有朝一日能破译上面的秘密。 也是因为卷轴基本都是奇文怪字,没人能辨真假,所以造假者甚多,售价变得只低不高。 被拍卖的那件卷轴起拍价也是三百彩虹币,当木虚明看到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在召唤他,所以他最终在仇易和皛燕儿诧异的目光下以六百彩虹币轻松拍下。 第三件拍卖品是霸丝十尺,第四件拍卖品是霸丝剪,这两件明显是一对,因为霸丝的克星基本只有霸丝剪。 木虚明很好奇这些异世大陆的奇妙东西,可是其他人都司空见惯了,场下的竞拍者都跟仇易一样,有点不耐烦了,一致要求直接将最终的好东西亮出来。 可是直到拍卖结束,仇易也没有看见一件武器,看着木虚明高价买回来的神秘卷轴,霸丝,霸丝剪,沉思帽,辉瘤墨,穿梭刃,对其品味实在不敢苟同。 没有寻到自己想要的武器,仇易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这倒让木虚明很是好奇:“仇易,难得你这么冷静,怎么,没有找到兵器,你连生气都忘了吗?” 仇易则是一脸的疑惑,打趣道:“我只会心疼一下那高昂的入场券!至于找武器,那就像找媳妇一样,哪有那么容易?”说完还不忘给皛燕儿抛个媚眼。 皛燕儿则一脸的嫌弃,她之所以想来看看,不过是想瞅瞅义卖的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竞价一件自己心仪的东西,可不是要待在仇易身边,给他打情骂俏的。 “这么说,我们还要继续参加义卖了?” “这个当然,义卖行那么多!多转转,总会遇到好东西。” “你倒是兴致不错。” “那当然了,小师父出钱,我跑腿,还能捞个趁手的兵器,天下哪还有这么好的差事!” “这倒是……” “义卖就是赌,买前是赌,买后也是赌,小师父跟着我,我仇易会把你带上江湖的道的!” “买前是赌我倒是不奇怪,那买后为什么也是赌?” “这就是江湖的套路啊,买后要小心半路劫道的,小师父日后就会明白的。” “看来无论身处什么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江湖的套路还万变不离其宗啊!” “小师父这会怎么又感慨起这个来?你早前不是说过嘛,最难看懂的就是人心!人心叵测啊!” “善哉善哉,我倒是健忘了,你说的对!” “小师父,你可不常夸人!”仇易一脸的得意道。 “是嘛,我那么吝啬吗?” 仇易刚想回答,一旁的皛燕儿则有意嘲讽道:“天天办戳事,小恩人夸你那是在激励你这个车夫!” “丫鬟也没干的有多好……还让我伺候……”二人又吵吵了起来。 待二人冷静下来,木虚明对仇易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看待义卖的态度确实让我觉得是我落了俗。” “师父你谦虚了,你说过,天下没有废物,只是被放错了地方,你竞买下来的那些东西将来在你手里肯定大有用处。” “哎呦呦,这拍马屁的功夫是得到了太子的真传了吧!”皛燕儿没好气的又是一顿讥讽。 见二人又吵的不可开交,木虚明渐渐也习以为常了,心中不禁又是一通感慨:“一个名魁,一个莽夫,能天天吵吵,可见人心是多么玄妙的东西。” “明天不去义卖行了,去药店吧,老娘要买点草药!” “先去义卖行,再去药店!” “不行!” “没了草药你就人老珠黄了么?” “你才人老珠黄,你妈才人老珠黄,你全家都人老珠黄!” “我家就剩下我一个,老子正当年呐!” “我全家也只剩我一个!老娘就是没牵没挂才落入的红尘!” 二人就这么一吵,各自都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莫名的伤感,瞬间就都沉默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终得宝物 三人辗转多日,参加了很多场义卖,反而让木虚明先找到了自己中意的武器——廿四剑。 廿四剑是遗金,由廿四片组成,每片对应一个节气,又被称为斩年剑,它最特别之处就是可以用精神之力控制,因此几乎是任何人都可以操控。 使用廿四剑的人意念之力越强越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异域师最佳,巭师次之,平常人更次之。 即使没有意念之力,只以精神之力控制,平常人对战,手握廿四剑,优势已然十分明显。 廿四剑在第八代文明是普通用剑,通常被用来杀年兽,比绝品斩灵剑还要优秀,因传下来的少,所以现在出现的基本都算绝品。 廿四片剑片合在一起看着就是一把普通的剑,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的接痕,它能感应到节气的变化,因此,每到一个节气,其对应的节气剑片就会变成固定的颜色。 从立春开始,每七个节气为一组,每组的节气按顺序对应的是异域师正修的色彩,三组之后,冬至为全黑,小寒为上白下黑,大寒为上黑下白,其本身的银白色让廿四剑很容易被认出。 剑身由前二十一个节气片组成,每片外观上都是一模一样的锋利的菱形,冬至为剑柄,大小寒为剑格,为便于拆卸和合成,一般不配剑鞘。 除了一般剑的用途,廿四剑还可以随时变成护甲,成为护膝,护肩,护胸,护背,护掌,护腕,护肘,护臂等身体上任何部位的护具,攻防兼备。 操控时会受到人的情绪的影响,仿佛有灵性一样,可以优雅,可以狂躁,受其不可再锻造升级的限制,廿四剑的用途基本定格。 廿四剑被木虚明用三万彩虹币拍下之后,没想到下一件武器就是仇易梦寐以求的,一把由当下享负盛名的天工火失屠锻造,名曰屠界。 屠界外形上几乎是脉东的翻版,但是它明显比脉东更加霸道,它虽然也是由星脉沉金锻造的,但是它的注灵更加高级,假以时日,必将远超脉东。 皛燕儿的修炼几乎荒废了,并不善于打斗,可是没有武器防身,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木虚明和仇易就带着她直接去武器店里选购。 她善于操控,对廿四剑很感兴趣,可是当她见木虚明很中意廿四剑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占为己有,索性在武器店挑了件唐门暗器——幻影针。 幻影针可以藏于腰带或匼袍之中,很是方便,女子多喜欢此类暗器,针的数量凭自己喜好选购,并且针上有致命毒,防身基本足够。 仇易建议皛燕儿购买千根幻影针即可,可是皛燕儿气不过他的指指点点,最终买了十万根。 当她还想买件护甲时,仇易自告奋勇的说有他保护就已经足够了,皛燕儿翻了个白眼,又买了件价值不菲的唐门千机变。 唐门千机变是一种戴在双臂上的护臂,需要保护自己时可以瞬间启动内部千余个机关,让护甲覆盖全身,变成一个全身盔甲。 皛燕儿穿着暴露,不喜遮遮掩掩,所以她选择的都是袖珍的,不会让自己行动受限的兵器护具。 唐门暗器加上唐门机关,足足需要四万五千彩虹币,这可让仇易不平衡了。 “有我保护你,你大可不必花小师父这么多钱!”仇易埋怨道。 “我说过要花小恩人的钱了吗?你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浪荡种!自从你害死我的姐妹,弄的我流离失所,浪迹江湖,老娘身上就只剩钱和才艺了!”皛燕儿愤愤道。 仇易听着皛燕儿的愤慨,羞愧难当,因为刚刚他的屠界还花了木虚明七万彩虹币,跟着木虚明,不知不觉中,他的脸皮越来越薄了。 仇易偷偷赌博,早已变得身无分文,在皛燕儿去药店各种选购的时候,他只待在店外,老老实实地候着,不再多言。 不一会,木虚明也出了药店,直接蹲坐在台阶上,仇易好奇道:“每每遇到药店,小师父都会大肆选购一番,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新奇的,几乎在开封的药店都有的卖,我得歇歇了,再逛怕是腿都跑细了!” 仇易哈哈一笑,深知木虚明的话中之意,接着似有深思的说道:“天色渐晚,我们都买了绝品,一会回去,估计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什么意思?”木虚明赶忙问道。 “怕是会遇到劫道的。” “不是吧?” “很有可能,你都不怀疑义卖行怎么会有那么多绝品拿来拍卖?” “不是因为七彩大陆地大物博么?” “哪有那样简单!义卖就是赌,买前是赌,买后也是赌,我说过的。” 木虚明沉思了,仇易接着说道:“小师父一会可以陪着皛燕儿先行回去,有影卫,我也放心。” “那你呢?” “我要试刀!” 木虚明听仇易要试刀,继续沉默着。 “如果小师父不让我杀戮,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躲匿离开……”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要继续行走江湖,就免不了杀戮!想必这些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也算死有余辜!” “小师父终于不是那个一味地心善的人了!” “是啊!放任恶人横行,与帮凶无异!不辩善恶的善,是伪善,也是大恶!我如今的杀是为了将来的不杀!只有经过了杀的过程才可能有后面不杀的觉悟,跳过过程直到结果是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的。” “小师父认清了就行,劫道者多参差不齐,强大的我来杀,弱小的你要拿来试剑么?” “都行,我们三个不分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难道还要让皛燕儿试针?他们多以人数优势取胜,真打起来我可分身乏术!” “听天由命吧!行走江湖本就多意外,哪能事事都提前预判好!” 仇易听着木虚明铿锵有力的口气,心中不免震惊道:“小师父若是成年,做你的对手,光是听你说话,看你的眼神,我就提前失掉了气势!” “爱之深恨之切!劝人向善的决心有多大,现在对恶人就有多痛恨!我早已不光是我,我体内还有杀神意志!” 木虚明说完,就切换到罗震的灵魂,虽早已封闭了异域之力,现在只是以巭师身份示人,可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杀神意志,还是让仇易汗毛直立,久久怔在原地,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木虚明的另一面。 二人沉默了很久,只是默默无言的等着,临近黄昏才等到皛燕儿出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会回去的路上,免不了一场厮杀,皛姑娘毕竟级别还行,真打起来保护好自己。”仇易特意叮嘱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仇易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了,这帮畜生已经跟踪我们很久了!”皛燕儿用眼神示意仇易和木虚明向自己的目光处看去。 “我可是资深刺客,咋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那说明你还没有遇到真正善于伪装的高人,只要是男人,如果不是垂涎我的美貌就频繁出现在我的视野,必有蹊跷。” “好吧,就算你蒙对了,一会你自己护好自己就行。” “咱有皇家影卫还怕啥!” “非必要他们不会出现,我们要靠自己!”木虚明提醒道。 “靠自己?” “是的,必要时我也会保护你的。” “小恩人要……要……保护我……?”皛燕儿诧异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木虚明身上有很多秘密,但说要保护自己,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是的。”木虚明坚定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巭王初试 三人回去的路上人多眼杂,估计是歹徒有所顾忌,不好下手,直到回到了小院也没有遇到袭击。 这时候,木虚明提议提前前往殷都,这得到了仇易和皛燕儿共同的认可。 “我倒不是怕哈,这帮人明着不来,肯定要暗地里使用阴招,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可不愿为了试刀拿小师父的安全冒险。” “没人说你怕,我也是为了小恩人的安全着想,一帮穷凶极恶的莽夫,我见着恶心!” “不必争吵,这地方太小,真打起来只怕是会殃及无辜,我们趁着夜色赶紧走,遇不着最好。” “小师父怕是太过侥幸了,这地方应该早就被围了,我们一走,行至空旷之地,必然遭遇截杀。” “那就没办法了,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来,就只能本能应对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走吧,说不定还真有摆脱他们的可能!”皛燕儿着急,她才不愿参与打打杀杀的事情。 木虚明也不愿主动参与杀戮,三人便匆匆离去。 长俊全力驰骋,却始终摆脱不了敌人的追踪,仇易只能边驾车边喊道:“怎么办,敌人一直紧追不舍?” “快出闹市了,往人少的地方引,免得伤及无辜。” “好的,小师父坐稳了!” 夜幕加深,黄笑忍不住狂叫了一声,疾驰的长俊竟然默契的停下了脚步,木虚明四下一看,已然被几十名杀手围住了。 带头的黑衣人往前几步,傲慢的叫道:“钱财留下,留尔等全尸!” 仇易则愤怒的回道:“为何紧追不舍,既劫财还要害命?” “本来只劫财的,但是你们害老子跑了那么远,只能拿命来偿了!” “哼!口气倒是不小!” “怪只怪你们运气差了!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既劫财也要命,你能奈我何?”说完,便示意手下一拥而上。 近三十人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仇易见敌人攻势迅猛,来不及多想,以最强战力,用屠界来一个横扫,直接逼退了第一拨攻击。 敌人预估了仇易不弱,但没想到会那么强。 丝毫没有胆怯的敌人用近十名异域圣围攻仇易,仇易只能全力应战,无暇顾及木虚明和皛燕儿了。 皛燕儿躲在轿内,用了十几拨幻影针,一时间,敌人竟未对车轿产生任何破坏。 以近四十人截杀三人,显然敌人准备的非常充分,势在必得,如此谨慎异常,绝对是个不冒险的主。 见仇易已被纠缠住,围攻木虚明的人反而被暗器限制,带头的直接骂道:“一群废物,一个巭师小儿,一个异域皇就畏畏缩缩的,以后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随后命令身旁的两个得力干将向木虚明杀去。 二人飞至半空,只见另一群黑衣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现,直接挡在驼骡车前将他们震飞了出去。 带头的的一惊,只觉得大事不好,来人竟然比自己带的人还要多。 “杀光,只留一个!”百影卫长风空烈命令道。 双方顿时打成了一锅粥,仇易也被解脱了出来,不过很快,歹人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带头之人也被仇易的屠界所斩杀。 没多大一会,就真的只剩下一人没被斩杀。 风空烈一技风彻骨,这最后一人也只剩下半条命,原本是异域帝的他,剩余的能力预估也只是介于异域师和异域宗之间了。 “小主人,你辉老师说,每救你一次,都要让你学着杀至少一人,倘若不杀,救你的我们,全都得死!”风空烈单膝跪地,非常严肃的拱手说道。 木虚明着实有点震惊了,他环视一周,竟发现刚刚上了杀场的足有四五十人,不远处还有五六十人以合围之势在围观。 他看着已经死去的四个影卫,再看看风空烈留给他的那个待杀之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影卫长,必须要我出手么?” “你辉老师说是必须!” “那好吧!既然七彩大陆人多视生命如草芥,我就继续入那地狱,也算入乡随俗!只是这俗,实在可恶,早晚我要有所改善!” 说完,木虚明就让仇易清场,让皛燕儿,长俊和黄笑退到一边,坚定的对着敌人说道:“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生……” “凭你也能喊我们异域师的决斗口号?”边震怒边挥剑袭来,一技空裂斩直接远程劈向木虚明。 木虚明一个躲闪,直接就躲过了空裂斩的气浪,这着实让敌人纳闷和震惊了,心中不禁暗自猜想道:“一个小孩,最多是个小巭师,凭什么能轻松躲过我快如闪电的空裂斩?” 殊不知,自从木虚明跟如意櫰木甲合二为一之后,他早已身轻如燕了,这也是櫰木进化后的奇效之一,让木虚明能以巭师的身份在速度上实现快速移动,比拟异域师的瞬身,甚至已经超越了异域师的疾飞。 不让木虚明喊异域师间的决斗口号,明显是感应到了木虚明并非异域师,原本以为只要稍稍一出力就能解决的事情,却让一个异域帝开眼了。 见一技不成,敌人又使出了烈火燎原,这是一技大范围技能,可惜木虚明用纵云闪,又给轻松躲掉了。 如果躲掉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就不是运气了。 敌人见远攻不成,木虚明也没有兵器,索性选择近身缠斗。 这次木虚明并没有选择躲闪或逃逸,只听敌人的斩灵剑叮当一声砍在了木虚明的手臂上,廿四剑挡下了这一击,虽然木虚明使出了金刚不坏神功第四式无极反弹,但还是被震飞到几丈之外。 木虚明落地,除了手臂有点麻以外,并没有受伤。 敌人着实更迷惑了,心想:“巭师能有这般厉害?” 没等木虚明站稳,敌人又继续选择近身缠斗,持续的攻击让木虚明很是窒息,那异域之力形成的威压根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单纯的金刚不坏神功第十式不动如山也阻止不了被击飞的结果,只打的木虚明气血翻涌,毫无招架之力。 木虚明心想:“果然,没有异域之力与之对抗,巭师单纯的依靠内力,面对强大的异域师,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正想着,敌人趁其不备,一技狂轰乱炸,木虚明所在尘土飞扬,一时竟不知死活。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师对战 影卫见木虚明中技,很是紧张,刚欲干预,便被仇易阻拦,示意他们不必大惊小怪。 木虚明接连使用了菩提心法第六重诸邪莫近和金刚不坏神功第十式不动如山,但还是被狂轰乱炸打进了土坑里。 他之所以没有受伤,不是因为这两套高深的功法,而是因为如意櫰木甲早已不是俗物,它的防御不是一般异域圣能够撼动的。 木虚明爬起来,拍拍尘土,这一幕着实让敌人汗颜,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巭师是如何抗住他的那技狂轰乱炸的。 就在敌人疑惑之际,木虚明悬浮半空,开启了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一条金色的能量射线打向敌人,敌人竟没有来得及躲闪,但是他不错的防御也让他毫发无伤,只后退了那么一步。 在场的除了那位将死之人,没人会泄露他会发出金光的事情,所以木虚明也就没有太多的顾虑。 “会发金光的小孩!”敌人惊恐的看着木虚明,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巭师,是不可能一直使用悬停的,也不可能会发出辉光,并且还是只有木万南会发出的那种金光。 “佛怒众生!”木虚明大声说道。 敌人一个躲闪,便躲过了佛怒众生,他回看自己刚刚所在,已然被类似于他的那技狂轰乱炸给打的面目全非,焦土四溅,他不由得心中一惊,完全想不到巭师之技竟然也能如异域技一样厉害。 “第三式佛威四溅!”木虚明趁机又一挥手,只见手所指方向看似随机实则分布均匀的几个爆炸点同时炸开,即便敌人躲闪有序,还是被光波爆炸所波及。 受到了攻击,却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敌人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小孩虽然能用类似光之一族的技能攻击,却只能打出巭师级别的伤害,随即也就轻蔑了起来,直接飞了上去,一剑划向木虚明。 木虚明又以手臂挡下了这一剑,立即被斩灵剑所携带的异域之力给震了下来,弹在了地面。 眼见敌人又快速挥剑而来,木虚明深知第四式佛光普照,第五式佛法无边,已然无效,边踉踉跄跄的起身,边使出了第六式佛山压顶。 佛光如山,光山压顶,敌人果然被限制了,速度明显变慢,直至动弹受限。 木虚明见攻击有效,立即跳过第七式佛灭天地,又使出了第八式天降如来,威压进一步让敌人行动受限,眼见要受到致命内伤,敌人以异域之力形成风罩保护自己,并在头顶使出火墙进一步防御。 此时的木虚明依旧紧闭八门,没有泄露异域之力,敌人也不知道他的巭师内力到底是什么级别,自知僵持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便小爆发了一下,风罩范围扩大,将木虚明以及木虚明的攻击给弹开,抵消了。 “若不是那个贼人影卫长将我打伤,早打得你灰飞烟灭了!小子,还有啥能耐尽管使出来!老子今日杀了你,家人就有保障了!哈哈哈!哈哈哈!” 如来神掌第九式舍身成佛有一定的风险,木虚明先使出金刚不坏神功第八式罗汉真身,将佛光包围全身,接着就毫不犹豫的使出了如来神掌第十式万佛朝宗。 黑夜变白昼,只见无数的佛光凭空出现,犹如朝阳一样耀眼,光照所在,无所遁形,敌人在万佛朝宗之下,持续的受到侵害,若无逃脱之法,最终就是灰飞烟灭。 仇易看到敌人使用过了第一火环技烈火燎原,第五风环技空裂斩,第二金环技狂轰乱炸等主技之后竟然还能使出衍生技风罩和火墙,刚刚还着实替木虚明担心了起来,万佛朝宗一出,他自知又是自己多虑了。 “小师父果然神人也!秘密之多,总能让人无限崇拜!”仇易竟替木虚明自豪了起来。 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定,巭王打败异域帝,又将是七彩大陆一段佳话。 可是敌人久经杀戮,穷凶极恶,还真没有那么容易死,他竟然惊人的再次使出了风罩和火墙,接着打开了鞋上的机关,两片大过脚掌两三倍的大螺旋锯齿在敌人逐渐加快的自旋中慢慢旋进了土里,深坑直至摸过头顶。 旋出的土被风罩及时的弹开,“狡窟——四!”敌人大喝一声,直接在地底弄出四个互通的密闭空间,躲藏了起来。 木虚明这才明白过了,原来敌人脚底的暗器是特制,他的第三土环技是“狡窟”,“狡窟四”也就意味着他刚刚给自己在地下弄出了一个三室一厅。 敌人躲在了地底,万佛朝宗也就失去了意义,连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必定被黑暗笼罩。 木虚明收起了万佛朝宗,拿躲在狡窟的敌人一时竟没有办法。 敌人趁机将早前掠夺的两粒通天丸,三粒大力丸,一粒提境丸,一粒兵粮丸,五粒洗髓精一股脑的吃进了嘴里,此战即使不死,药的副作用也会让他爆体而亡。 这时候,仇易站了出来,正准备用屠界毁了敌人的三室一厅,力求速战速决,敌人竟然自己破土而出。 破土而出的敌人两眼通红,仿佛冒出了火光,身体涨大,头发竖起,直接开启了狂暴体,木虚明深知这种死前挣扎最为致命,唯有远程攻击和躲闪,或者逃出他的攻击范围待其自生自灭,千万不能近身缠斗。 谁也不知道敌人吃了什么药,药效多久,反正此时的敌人又重回异域帝颠覆,木虚明以巭师身份应对,在常人看来,绝对是死路一条。 木虚明也不再儿戏,通过他的实践,他明白,一个普通巭王最多能够应对异域师级别的异域师,甚至还是他的极限。 因此,他不再犹豫,直接开启了八门,算是给开启狂暴体的敌人足够的尊重。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就连仇易也想不明白,刚刚还只是巭师的木虚明,怎么突然就成了生命之力五级,精神之力一级,灵魂之力一级,异域之力七十级,综合一阶七十七级的异域皇。 令在场所有人惊讶不已的是木虚明的修行结果,按等级分,他是七十七级的异域皇,按进阶分,他只是一阶异域者,这违背常理,是不可能的存在。 即使知道木虚明身份不凡,在感应到木虚明的瞬间变化后,也都异常困惑起来。 木虚明不知道他们的困惑,只看到了他们的惊讶;他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惊讶,众人的惊讶又令他困惑。 这种惊讶和困惑很快就让眼前的狂暴体打破了。 狂暴体,无痛觉,无饿觉,无恐惧,不知疲,寒热不觉,狂躁易怒,丧失大部分理智,力量惊人,爆发力强,精神之力异常高涨,短期内生命之力极强,异域之力暴增,极具杀伤力和破坏力,不同的狂暴体属性还千差万别。 木虚明看着这个狂暴体,突然觉得他跟什么东西很像,心中自然有了应对。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作诗杀人 不知道是药物的相互协同,还是药物的相互拮抗,开启狂暴体的敌人怒目圆睁,原地站立,久久没有发起攻击。 木虚明率先发起攻势,扬起左臂,对着敌人镇静的说道: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六五四三二一, 春到人间复始意, 雨惊分明谷夏齐, 走!” 只见代表着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的七个廿四剑片,从木虚明的左臂飞出,潇洒飘逸的袭向敌人。 片片扎在了敌人身上,可是敌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当满则满芒夏至, 暑来暑往终立秋, 残暑止息风雨来, 冷暖谁人不自知? 走!” 代表着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的七个廿四剑片又以同样的方式打在了敌人身上,敌人还是不为所动。 木虚明又抬起右臂,口中依旧不忘临场发挥的念道: “寒生露凝今始白, 昼夜平分阴阳半, 寒露霜降渐为冬, 天地积阴盼雪来, 走!” 二十一个剑片插满全身,狂暴体像是在蓄力一样,仅有的那点人性,残存的理智让他死死的盯着木虚明,仿佛下一刻就要撕碎了他。 “夜来梦长日南至, 万灵静谧好修行, 身心空闲易入眠, 日上三竿未觉迟, 走!” 当为剑柄的冬至剑片飞出的那一刻,敌人终于被木虚明不痛不痒的频繁攻击给惹怒了,野蛮的冲锋激起强大的气浪,狂暴体震颤大地,飞奔木虚明而来。 场上所有人都震惊了,根本来不及阻止,更没有多余心思考虑木虚明该如何应对,只有仇易仍旧镇定自若。 “丹——东!”木虚明大喝一声。 一个比敌人高大太多的熔岩巨兽只一个野蛮冲撞,就将小的可怜的狂暴体撞飞了出去,地上形成一个大壕沟,这壕沟深邃幽长,像是一下子就熄灭了敌人的怒火。 皛燕儿只顾得震惊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就连见多识广,杀伐果断的影卫们也都瞠目结舌了。 谁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后生,竟然能召唤出如此厉害的巨兽,结合他逆天的巭师修为,影卫们这才明白,为什么身为辉泽帝国的二公主要不辞劳力的让他们保护他了。 这突如其来的迎面撞击几乎是致命的,敌人本就是穷途末路,这下四量又严重受损,吃了那么多药也于事无补,战斗力大部丧失。 仇易知道这是木虚明留手了,否则刚刚的撞击敌人绝对没有再战之力,之所以留手不是为了折磨敌人,更多的是为了试剑。 “对恶人的同情就是对善者的残忍!”这是仇易教给木虚明的话,显然,木虚明听进去了。 “寒来取暖宜近火, 袅袅炊烟盼归来, 素白人家分大小, 从善如流幸福多! 走……!” 木虚明将丹东搁置在一边,再次将代表剑格的大小寒放出,与身为剑柄的冬至剑片三合一,接着意念合一,其余二十一个剑片便从敌人身上飞出,像是依次入鞘一样,一把完整的廿四剑便出现在木虚明手中。 “四季生机勃, 人心多叵测, 今挥长剑斩, 欲除心中魔; 生来为人迫, 死亦替人过, 对错入荒冢, 早晚草来没! 走!” “走”字一出,廿四剑便像是一道光影一样正刺敌人心脏。 这一剑,木虚明竟然是将巭师和异域师两种不同的身份结合起来的一剑,他用了菩提心法的第七重万法归心,用到了四量之中的异域之力,精神之力,甚至还用到了一点点的灵魂之力。 万法归心者,内心平和而清明,孤寂而不妄念,万千想法都归于本心,心即宇宙,宇宙即心,精神得到最大限度的升华。 三界所有,唯是一心,归心即是归一,归一就是归心,这一剑所持念力足以让敌人平和而安宁的死去。 上代文明的遗金,加上木虚明充足的异域之力,配合不太善用的精神之力和灵魂之力,廿四剑直接就贯穿了敌人的心脏,接着木虚明双臂一伸,剑又重新变成了护臂。 狂暴体死了,却没有倒下,而是僵在了原地,脸上诡异的遗容像是在微笑,可能是木虚明的那万法归心之剑最终令他找到了解脱。 有那么一刻,木虚明看着死去的敌人,他觉得,那是一尊佛。 见敌人已死,影卫们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下。 回想刚刚的战斗,木虚明有些困惑,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精神和异域师的精神之力根本不是一回事,可是他也搞不清楚到底在本质上有何区别。 此前他根本不会使用精神之力,虽然他真的有一级的精神之力。 “没想到菩提心法竟然能激发精神之力,看来以后要多多实践才行!” 木虚明刚刚忽略了一个困惑,还没有来得及如释重负,转瞬又产生了新的困惑,这新的困惑还令他不安起来。 “刚刚若不是用了菩提心法的第七重万法归心,体内的杀神意识差点就觉醒了,单纯的杀戮和度人,是有本质区别的。”木虚明后怕不已。 “幸亏灵魂之力也只有一级!”后知后觉的木虚明这才从暗暗自责中缓解了出来。 “小师父一边杀人还一边作诗呐?真是天下第一风雅人!绝无仅有啊!” “马屁会拍就拍,不会拍就不要硬拍,什么作诗杀人,小恩人不过就是在碎碎念罢了。” “我就是不会拍你的马屁,要拍我也只拍小师父和长俊!” “你!……”仇易竟然将长俊拿出来说事,这着实惹怒了皛燕儿,她气愤的说道:“还异域圣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在下一岁丧父,四岁丧母,佣门长大,杂门学艺,腐门上道,隐门修行,平生最讨厌师部,怕是连狗肚子里也是空哒!”仇易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木虚明知道二人一旦吵起来就会没完没了,赶紧接过话茬问道:“七彩大陆人讲不讲究入土为安?” “土之一族讲。” “何意?” “风水岛多为海葬,金和火多火葬,你们木之一族为木葬,光之一族嘛,听说是光葬。” “好吧,那我今天就做主了,全部土葬吧。” 木虚明看着地上的壕沟,示意仇易将所有死者填进去。 仇易不情愿的看看皛燕儿,皛燕儿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径直进车轿了。 “对了,仇易,刚刚影卫们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走影卫的尸体?” “影卫不过是杀人利器,最忌讳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战死是荣耀,其它都是羁绊。” 木虚明听完便是长久的沉默,待仇易完工,他便开始了超度。 皛燕儿探头出来,对眼前的一幕很是疑惑,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 “接下来我们去锻造之城吧,之后是钢铁之都,总不能遇见点事就逃避吧。” “不去殷都了?” “去完锻造之城和钢铁之都再看情况吧。” “得咧!小师父说去哪咱就去哪!” 第一百三十章 欲除后患 三人去了锻造之城,木虚明收集了很多珍稀的超品锻造材料和诸多神秘卷轴,后又去了钢铁之都,同样又买了很多珍奇的矿石,金属以及半成品材料。 没人知道木虚明要这些做什么,除了花费太多的钱币,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用。 木虚明在金娟的家里待了很久,他痴迷于锻造,跟着金娟父亲金明堂苦学锻造工艺,晚上不睡觉更是细致的研究了七彩大陆的锻造文化和历史。 同样的,他也在焱兰的家里待了很久,跟着焱兰父亲焱明军研究各种矿石,金属,半成品材料,几乎每日都会往返于各种矿坑,冶炼场和交易集市。 就这样,半年过去,三人也没能前往殷都。 期间,仇易一边收敛性情,一边继续放纵;皛燕儿则几乎干起了老本行,在各色富家公子哥面前穿梭。 平静而充实的悠哉日子直到百影卫长风空烈向木虚明禀报了刘远舜的恶行才宣告结束。 只因在杀刘得弟时,木虚明说他来自申州罗家,皛燕儿的姐妹在被灭口之前将此事告知了刘焕雨,刘远舜这才前往申州,随机屠杀申州罗姓的名门望族。 杀人如麻的刘远舜屠杀了近十户罗姓稍大的家族,六百多人命丧其手,家家几乎都是鸡犬不留。 惧怕于刘远舜的实力,地方官府一时竟无所作为,这帮胆小怕事,腐败不堪的地方官自己怕死不敢捉拿凶手,反而给的悬赏也过少,一时间竟然没人敢接官方的惩恶扬善令,让其一直逍遥法外,滥杀无辜。 满门被屠杀,也就没有了苦主告状,更高级别的官府往往也会坐视不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在摸清了刘远舜的动机后,还没有被波及的罗姓大家族开始自救,镖门趁机大赚横财,江湖惩恶扬善令一道接着一道。 加强了防御,刘远舜这才有所收敛,只能伺机而动,短期内少有灭门惨案发生了。 但是这个潜在的威胁仍在,依旧还有在申州兴风作浪的可能。 “仇易,这个刘远舜,你有降服他的把握么?” “降服他?小师父为何让我降服他?” “事情因我们而起,自然也应由我们结束。” “小师父这是何意?” 木虚明见说的这么直白,仇易还是不明所以,就猜想他根本没有因果论的概念,便解释道:“那刘远舜屠杀申州罗姓人无非是因我而起,惩恶扬善,势必也该由我去结果了他!” “我们远在千里之外,长生殿倒是近多了,小师父可以寻求季平或雷磊,抑或是你辉老师合力去了接了他啊!” “合力?怎么?你一人害怕?” “怕……?倒还真是有那么一点,此人修为不低,论单打独斗,势均力敌吧,若胜也是惨胜,所以想要保险起见,还是合力诛杀的好,毕竟谁因他受伤都不值当!”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他跟我身世相似,也是来自隐门,虽然鲜有打交道,但是隐门之人,一般互相知道各自底细。” “哦?师出同门啊。” “非也!只是出自同门,而非师出同门!” “照你的意思就是师父不一样了?” “是的,他来自死门,我出自生门。” “生门,死门,怎么讲?” “隐门主要是培养暗杀,阴谋,杂术等之人的地方,其中杂术是生门,暗杀和阴谋属死门。” “从字面看死门貌似比生门要厉害些?” “可以这么说。” “你的杂术就是十贯的由来吗?” “是的,我是生门的十二门楣之一,后投靠了辉恪才淡出了隐门。” “刘远舜的事情跟季平,雷磊等老师没有关系,我不想他们介入这件事的因果之中,事情因我们而起,还是我们自己去了断的好!” “这算是师命吗?” “算吧,我知道你的顾虑,届时我可以开启树域限界助你!” “既然是师命,那我就去,很久没有挑战自己了,那种跟强过自己的人的战斗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无论是霸刀,人挝还是寒光,到时候你都可以选用。” “霸刀符合我的气质,人挝适合打击刘远舜这种人性扭曲的亡命之徒,寒光有脉冬的属性,件件我都中意!” “那杀刘远舜的时候三件都给你。” 仇易知道木虚明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疑惑的问道:“小师父,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没什么,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说到底,还是你帮助我的多!” “非也!小师父的恩情如在下再生父母!” “言重了,我只是帮你摆脱了部分枷锁,给了你自主的机会,此后的路,还是靠你自己走。” 仇易长叹一声,释怀的说道:“是啊,小师父给了我花不完的钱,解决了我生命中几乎所有的问题,后换了个人投靠,又解决了剩余的问题,我荣幸之至,此生都无以为报。” “大部分人都是因钱财所困,有了钱财就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但是人性复杂,有些人有了钱财反而又生出更多的问题,我不求你的回报,只希望你只是前者,不再因名利等生出新的枷锁。” “小师父放心,我仇易必然不会令你失望!” “你就是你,你不令自己失望就行,不必向我保证。” “是!” 这个时候的仇易对自己此前的堕落懊悔不已,他是个相对单纯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忠诚和报恩,这也是七彩大陆主流长期驯化出来的奴性思想所致。 “另有一件事我也很好奇。” “什么事?” “这个刘远舜跟我极为相似,小师父有没有收服他的可能?” “许是有吧,要等见了才能知道。” “这是为何?难道小师父也有识人之术?” “经历多了,阅历就上来了,识人之术就是如此,见了,是杀是留,不过一念之间。” “见了是不是就有了是非对错的判断?” “不全是!个人臆断而已。” “那当初小师父解救我也是个人的臆断?” “不全是,你虽罪大恶极,但所杀大多是罪有应得,少有无辜之人。” “你怎知?” “长生殿有案宗啊。” “那照小师父的意思,这个刘远舜滥杀无辜,死定了?” “大概率是,老弱妇孺皆不放过,他自救的机会不多!” “自救?” “是的,坏到了骨子里,思想严重固化,拯救的可能性小,代价也可能是我所不能承受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小师父看人,也是凭喜好,凭利弊的?不是我原先认为的超凡脱俗?” “凭喜好说不上,凭利弊倒是真,我也不过是个俗人,你我是互相成就,不必太过贬低自己,高看别人!” “是!” “一切还是要讲缘分,那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东西,那个刘远舜即使跟你再像,倘若没有自救的可能,他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他该如何自救?” “以死谢罪!尚有良知的话,余生就拿来赎罪。” “这怕是太难了!” “是的,所以我只能凭利弊行事了。” “我懂!跟小师父相处那么久,我知道小师父说的利弊断然不是常人所说的功利之利弊!” “你懂?” “是的,小师父做的一直都是惩恶扬善,舍恶端保善举,除少数的大恶,保全大多数的善,替底层的有良知的人着想。” “没有那么高尚,本性使然,见不得恶而已。” “小师父曾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可见,小师父是在替天行道!” “我度有缘人,莫要再夸大其词了,再说就是自欺欺人了!” “是!” 仇易恭敬的拱手拜了一下自己的小师父,依旧承认他的超凡脱俗,像是被点拨了一样,感触良多,心灵再次得到救赎。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同门对战 仇易一方面在内心感谢木虚明的再造之恩,一方面也在重新审视自己。 如果是辉恪的强制命令,让他去杀刘远舜,就是死他也会义无反顾。 如今小师父商量着让他去,他反而因为害怕犹豫了,原来突然有了自我,能自己做决定了,人反而变得纠结退缩了。 那刘远舜如今的疯狂无非是感念旧主,替旧主报仇罢了,这种愚忠,奴性思想所带来的禁锢,也是木虚明一直努力想让仇易摆脱的。 人生境遇本不同,没有完全一样的人生!遇见木虚明是仇易的幸运,他内心的良知成了他自救的机缘。 刘远舜善恶不分,滥杀无辜,罪大恶极,木虚明说见了才能确定是杀是留,不过是心存一丝侥幸罢了,其实他内心早就有了答案,这种超强的心灵感应也是因为他开启了部分藏识的原因。 仇易知道刘远舜的厉害,自然不敢让木虚明涉险,他自己亦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就悄悄的让风空烈告知了木虚明的师父们。 季平,雷磊在辉夜的指示下,亦悄悄的下山当起了镖师,随机保护了两家申州罗姓家族,这也在长生殿的日常任务范围之内。 就这样,木虚明跟他们悄无声息地相聚在了申州,一个叫信阳的地方。 仇易希望联合起来诛杀了刘远舜,木虚明则希望联合起来降服后交给官府,给他应有的惩罚。 鉴于刘远舜是个修为极高的对手,季平和雷磊起了争执,都希望能来场单杀,拿不可多得的实战提升自己的修为。 起初木虚明还是太过慈悲,他虽然不相信官府,但总有侥幸心理作祟。 但是当他亲眼看见无辜受害者之后,毅然决定杀之而后快。 “仇易,自从你过得安逸之后,斗志颓废,我自知修行不易,如今已然不能给刘远舜再滥杀无辜的机会了……” “我懂!” 木虚明说的“修行不易”一语双关,一说刘远舜如今的修为来之不易,二说,仇易应该把握住这次实战修行的机会,显然,仇易明白木虚明的意思。 “那就好,我请季平和雷磊两位师父为你掠阵,你尽管冲杀便是!” “是!” “修为的高低显然代表不了修行人的人品!我痛惜刘远舜如今的修为来之不易,但显然这是对无辜受害者的不尊重!” “我懂!小师父说过,事情因你我而起,自然由我们而终!徒弟自当全力以赴!” 木虚明跟季平和雷磊两位师父讲明原由,两位师父也没说什么,痛快地将这次机会让给了仇易。 “速战速决吧,我们不便有太多交集,免得引人怀疑!”在交代完任务后,雷磊率先说道。 “是啊,杀完刘远舜你们就可以继续云游历练了,刚刚风空烈也带来了好消息,恶贼知晓长生殿介入,已经逃窜至信阳罗山了。”季平也补充道。 “老九班带着新九班已经在你辉老师的命令下奔赴罗山了,长生殿资源有限,老九班负责新九班的安全和日常训练,这算是给你的一个惊喜。”雷磊对着木虚明继续说道。 木虚明听到第九班也跟来了,十分高兴,心中的挂念终于有了释放。 一行人火速前往罗山,到处躲闪的刘远舜已被两个新旧第九班堵在了小龙山。 小龙山,亦名小罗山,高三百二十四尺,其形如印石,类玛瑙,四望回顾,峰峦环抱,虽孤峰卓立,位于城墙之外,但傲视北方,是县城北部的最高点。 山上古木参天、层峦叠嶂,是罗山八景之一的“龙岗拥翠”所在地,其上有一长斜坡,当地人称天顶。 罗山是罗姓人发源地,第八代文明时建罗国于此,国人便以国为姓。 罗国南有大罗山,也叫罗州城,至第九代文明,罗国不复存在,今属申州义阳郡。 邑城西南门的大通桥正对着天顶,木虚明等径直过了大通桥,上了天顶,一眼便看见老九班将一人围于正中,双方正处于对峙之中。 此时的天顶早已被影卫清场,刚刚还一脸不屑的刘远舜见仇易,雷磊和季平赶来,瞬间慌张失神了,嚣张气焰顿时收敛。 绝顶高手有限,双方虽然都没有过交集,但是江湖上的各种遍集手册还是让双方对彼此的身份心照不宣。 刘远舜通过对仇易等修为的感应,也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不自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木虚明远远的看着被围在正中的刘远舜,心中的排斥感异常强烈,这种排斥感就像陌生的狗第一次见了陌生的屠狗人一样,厌恶和恐惧凭空出现,说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 “赶紧超度了吧,天生的坏种,罪孽深重,无药可救了!”木虚明直接在内心就给刘远舜判了死刑。 话说这刘远舜也确实该死,狗仗人势,剑下冤魂无数,对待生命从来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有点愤慨,又有点奇妙莫名,木虚明怎么也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坏人,恶人!任他怎么感应,也觉察不到刘远舜心中的哪怕一丝光明。 随着越加深入的感应,木虚明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他凝视刘远舜内心的黑暗深渊,深渊亦凝视着他! 好在第九班的伙伴都在身旁,身心疲惫的木虚明表现出来的疲态并没有引起大人们的注意,倒是他使用了仅有的一级灵魂之力,让在场的所有异域圣都觉察到了。 刘远舜很好奇,一个平常小儿,连异域师都不是,怎么会使用灵魂之力,他不自觉的跟木虚明来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对视,就这么一瞬,木虚明仿佛真的就在被深渊凝视。 “怎么,这是要仗着人多围攻我刘某人一人么?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刘远舜虽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久经杀戮,仍旧在强装镇静,试图寻找一丝逃生的机会。 “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雷磊愤然说道,接着就示意老九班散开并退到一边,一为掠阵,二也是防止刘远舜逃跑。 这时,仇易自然而然的瞬身到刘远舜对面,毫不客气的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刘远舜见并不是最强大的季平和雷磊跟他决斗,而是稍弱一点的仇易,瞬间觉得又多了一丝逃命的机会。 于是,他不屑的说道:“喊个口号,亮出你的武器和环带吧,老子不跟无名之辈决斗!死也让你死得其所!死的有身为异域师的尊严!” “这话应该由老子说给你听的吧!”仇易大喝一声,并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硕大的大刀脉冬。 刘远舜见仇易的大刀上有一“冬”字,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不自信的脱口而出道:“隐门十三刀?你是十贯散圣?” 第一百三十二章 唐门第三 木虚明听刘远舜说出“隐门十三刀”,这才后知后觉,顿觉自己跟仇易朝夕相处,竟然没有发现仇易武器上的秘密。 修行时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忽略了周遭的细节,自己平时却处处受到对方的关顾,木虚明实在羞愧难当,懊恼不已。 隐门历代神工先后打造出了六把绝世宝剑和六把绝世宝刀,剑分别为脉纪,脉玄,脉娵,脉降,脉梁和脉实,刀分别为脉首,脉火,脉尾,脉寿,脉鹑和脉木。 在最初的构想里,理应还有脉金,脉水,脉土,脉风,脉光,脉东,脉南,脉北,脉西,脉冬,脉春,脉夏和脉秋等,奈何隐门也随着七彩大陆的气运逐渐衰落,最后一位神工瓯冶初入神匠之境后写下《瓯冶剑谱》,不久便不知所踪了。 此后三百多年,隐门再无神工,江湖上脉刀脉剑再无新添加。 据说,当年瓯冶机缘巧合下想一次性铸造两把脉刀,分别是脉冬和脉东。 冬者,寒也;脉冬即成,寒脉即出,寒脉一出,恐惧即来。 东者,东道之主也;脉东若成,千刀服主,主出东方而利中国,引万刀来朝。 只因瓯冶预感大难即将降临,将两片刀坯匆匆合二为一,便生死不知了。 于是便有了一面写着“东”,一面写着“冬”的不伦不类的隐门第十三刀。 隐门十三刀如今只有脉冬的属性,真正的脉东还从未开启,所以当仇易亮出脉冬的时候,刘远舜虽有些惊讶,却并未害怕。 “老子的脉娵无惧任何脉刀脉剑,仇易,受死吧!” 脉娵的属性非常贴合刘远舜的秉性,自负,冷漠,偏执,自闭,占有欲极强,并且非常富有持久力,二者早就达到了人剑合一。 话音刚落,脉娵已化为双鱼,灌入异域之力后如鱼得水,犹如两道电弧一样,来回在仇易身旁穿梭,其速度之快,令木虚明等人根本看不清仅仅短短的一个眨眼就已经攻击了仇易不知多少回。 双鱼穿梭的范围形成了一道强有力的威压,战场内非更强劲的异域圣所不能靠近,若不是脉娵和脉冬碰撞形成的叮当声不绝于耳,众人还以为二人是在切磋,而非决斗。 仇易自知境界稍逊于刘远舜,其战斗意识也没有他强烈,高手对决,生死只在一瞬之间,因此丝毫不敢大意,更不敢有所保留。 反观刘远舜,他才不会坐以待毙呢,自负的他反其道而行之,丝毫没有保留实力,一出手便是全力,目的无非就是吸引季平和雷磊的注意,让这两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敌人沉浸在高手对决中,他才有机会趁机逃走。 至于仇易,他的生死,刘远舜丝毫不在意,只把他当做自己逃生的跳板而已。 仇易被刘远舜神出鬼没,快如闪电的“阴阳双鱼”围困的动弹不得,一时只能以异域之力对抗场压,用脉冬抵挡脉娵的持续攻击,竟不能使用任何异域技。 这个时候的仇易已然后悔了,刚刚的自信导致了大意,没有及时躲掉刘远舜的第一次攻击,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一开始就是杀招,连象征性的试探都没有,这个刘远舜果然是为杀戮而生的异域师!”雷磊不禁感叹道。 “暂时还不用我们出手,仇易没有那么弱!”季平淡定的回道。 这个时候的仇易已经边防御,边开始反击了,脉冬的寒脉纹耀一出,刘远舜果然受到影响,脉娵的攻击明显变慢了。 二人势均力敌,各自散发出的异域之力形成的能量场渐渐对冲,场压也随之渐渐抵消,眼见仇易马上就不再受到威压,摆脱束缚只是时间问题,刘远舜顿感大事不妙,赶紧拿出了“千机变”。 千机变是唐门独门暗器,排名第三,外观是个小圆筒,据说内藏有一千个机关,存不同属性的暗针若干。 使用时只要拧动底部机关暗钮,内部的一千个机关便会依次打开,一级一级的蓄力,最终以极其恐怖的速度依次射出,一旦锁定,几乎没有逃脱的可能。 千机变被大众熟知的弱点有三个,其一便是暗针每次都只能依次射出,没法进行选择;其二就是暗针一旦射完,只能由唐门回收,重新装入;其三就是只能由异域之力催动。 唐门的千机变按照暗针的数量分类,只有三种,分别是七针,四十九针和四千九百针,强度依次减弱。 七针的就叫七针千机变,四十九针的叫七七千机变,四千九百针则叫双进千机变。 七针千机变只能单发,剩余的两种只要按住底部暗钮不松,就可以连发。 有千机变自然就可能有百机变,贾针晶的九齿钉耙便是百机变的一种,唯一的特殊是九齿是木万南用一种特殊的木头打造的,也就是后来的木铃针。 刘远舜拿出的是七针千机变,只能单发,虽然威力最大,蓄力也在一瞬间,但显然依次射向三名异域圣,还是有点逞强了。 他先是一针射向了行动受限的仇易,接着又快速的射向季平和雷磊,三针过后,不看结果,迅速抽身,纵身飞向天顶山下。 因为第九班在观战的缘故,季平和雷磊都没有放松警惕,在刘远舜用千机变射向仇易的时候就预判了他接下来的举动,二人都用瞬身离开了自己先前的位置,挡在了第九班的前面,躲开了攻击。 如果不是因为仇易挡在了前面,挨了第一击,以刘远舜的实力,在千机变面前季平和雷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避开。 仇易被千机变击中,暗针打在了脉冬偏上的位置,巨大的冲击波将仇易震飞出天顶,好在他及时利用悬停,并没有掉下去。 老第九班迅速集结,朝刘远舜追去,同时躲开了千机变攻击的季平和雷磊也追了出去,天地双挝齐出,很快又将刘远舜赶回了天顶。 此时的仇易已经重新站立在天顶,只觉得五脏六腑被震的难受,握刀的右手远端桡骨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 “身为异域圣,偷袭也就算了,怎么还逃跑呢?”雷磊气愤的问道。 “不跑,让老子等死吗?”刘远舜气急败坏的怼道。 “死!你今天便是死定了!只是异域师的荣誉和尊严你都不要了吗?” “谁爱要那玩意……反正谁爱要谁要,老子不要!”说完,便恶狠狠的看着第九班的成员。 这一不易察觉的举动着实吓着雷磊了,他赶紧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球形雷电”,只见天顶上凭空出现了无数个异常明亮的银白色球团,冒着嗞嗞啦啦的尖锐响声,均匀有序的半满了整个天顶。 刘远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君子慎于言!以诚信立世!现在你仍有跟仇易陪练的机会,你可想好了,别丢了这最后的尊严和荣耀!”雷磊警告道。 刘远舜惊讶的看着仇易,发觉他竟然没有死于千机变之下,仅仅是受了点无关紧要的伤,很是愤怒,瞬间来了彻底打败仇易的斗志,立即说道:“陪练?你也可想好了,我死他可能就是垫背的!” 这时候的仇易虽然身体没有觉察到什么不适,但心里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定睛一看,着实惊呆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徒联手 刘远舜的千机变打在了脉冬刀身偏上的位置,虽没有贯穿,却将脉冬震成了两片,以暗针留下的小凹陷为轴,直接将脉冬打成了剪刀。 就在脉冬裂开的瞬间,一股青黑色的烟从内部飘出,四下散开,消失了,接着一团寒气模样的光也以极快的速度逸出,消失在茫茫宇宙。 知道原由的人都明白,这是脉冬的注灵消散了,寒脉纹耀也逃逸了,脉冬已经变成了普通的两个金属片片。 “这怎么会?”仇易惊恐的看着手中的剪刀,一脸的不可置信,心想,这可是神匠瓯冶的收山之作。 “这脉冬本就是半成品,许是那寒脉纹耀的升华已经到了它的极限了,莫慌,换把武器就是了。”一旁的季平赶紧提醒道。 刘远舜也很是震惊,他也是第一次见区区千机变就能毁了脉刀的奇怪现象,传出去绝对又是一件奇闻。 “有武器赶紧换,老子不屑乘人之危!”刘远舜依旧自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是困兽之斗。 木虚明这才意识到,千机变射出的暗针拥有着多么恐怖的速度和力量,怪不得刚刚射向季平和雷磊的暗针,携带着一股冲击波,不光产生了轰鸣声,亦在空中形成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白色云烟,仇易躲不掉,脉冬受损都是因为其太过强大。 事实上,暗针不完全是一种金属针,而是蕴含能量的金属矿石打造的箭矢,使用者越强大,千机变的作用就越大,并且依据属性的不同,千机变还能变得更加强大。 仇易见脉冬已废,心中懊恼不已,但是自己已然身处战场,也顾不得伤心了,只得默默的看向木虚明。 木虚明心领神会,走上前收走了脉冬,并不慌不忙的依次取出了霸刀,人挝和寒光,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如意六道棒,并排插在了仇易身后,任其自取。 这简单的一气呵成的举动惊得刘远舜差点掉了下巴,之前还是平常人一个,最多是个巭师,转眼却成了异域师,还是个七十七级的异域皇,还能拿得起霸刀,人挝和寒光,甚至那写有“药酒”的看似普通的陶瓷葫芦,都对他这个异域圣的认知造成莫大的讽刺。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感知能力出了问题,可是经过自己的反复确认,与自己原先的判断丝毫不差。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脱口而出道:“你是那个信球?!” 木虚明没有搭话,默默的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 刘远舜怎肯罢休,依旧大声问道:“你就是那个信球?” 木虚明依旧没有搭话,这可惹急了刘远舜,他看看仇易,看看季平,再看看雷磊,有点恳求的问道:“他就是那个信球?” 仇易看向季平和雷磊,在二人默许的目光中,淡定的回道:“他是我师父,杀你不需要他出面!” “你师父?”刘远舜更纳闷了,“没听说过!你我都是来自隐门,脉刀脉剑的拥有者,身为异域圣,拜个小儿为师,岂不为天下人所耻笑?” 仇易并不想做无谓的辩解,他听从了木虚明早前的建议,缓缓的拿起了人挝。 “慢着!他真的是那个信球?” “是有何妨?不是又该如何?” “是的话,我恳求你们师徒二人联手。” “联手?我说过了,杀你不需要我师父出面!” “你打不过我的,就不怕让我陪练,我让你身死道消,得不偿失?” “若是我技不如人,死有何妨?” “诛仙阵都杀不死他,难道你是怕我一失手杀了你的小师父?” “别异想天开了,我师父不是你逃出生天的跳板!” “可惜了!太可惜了!到死竟不能跟信球一战!实在可惜了!” 二人谈话间,雷磊再次瞬身到木虚明身旁,将地挝横于身前,生怕刘远舜狗急跳墙,对木虚明来个偷袭。 看见生性暴烈,杀人如麻的恶人刘远舜也有动情的一面,木虚明不卑不亢的轻声问道:“阁下为何有与信球一战的执念?” “你?一战?不不不!你太小,还太弱,我跟仇易一战,你从旁助他就行,也算是满足了我不能与封予修一战的遗憾。” “那我怎知你不会加害于我?” “不战于封予修,战与信球,此生无憾矣!” “我能感觉到你的真诚,却感知不到你真实的用意,你杀虐心太重,感知起来很复杂,矛盾以及模棱两可的情感充斥着你的头脑,深深影响着你卑劣的种种离经叛道的行为。” “你仅有一级灵魂之力,却能感知到异域圣的心理?” “我不知怎的就开启了第九识藏识,所以……” 刘远舜直呼不可思议,忘情的说道:“若是我先于仇易遇到你,怕是也会拜你为师了。难道这就是常人与信球的差别吗?这也太让人绝望了!” “既有今日之觉悟,何以屠人满族?” “刘家待我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势必以死效忠!” “那刘得弟一家视人命如草芥,恶行累累,死不足惜!什么恩重如山,知遇之恩,再造之恩,不过是利用你,让你替其卖命而已!你所谓的忠不过是愚忠,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 “哦?”刘远舜这才如梦初醒,扫视一圈,震怒道:“原来是你们!皛燕儿呢?” “她在驿站,替我照顾长俊和黄笑。” “长俊和黄笑又是谁?” “我的驼骡和沙獒。” “这都什么跟什么?信球,休要信口胡诌!” “信不信由你……” 天地玄宗,千灵同源。 历修亿劫,证神通仙。 七界内外,惟灵有选。 体发辉光,覆己映人。 视无不见,听无不闻。 包罗万象,孕育万生。 受持不断,其灵自现。 若遇百危,魂聚魄盘。 诸神朝礼,万仙靠边。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心有乾坤,经纬分明。 智慧并存,万法自然。 金光闪闪,法力无边。 这时候,仇易已经完全恢复了伤势,并且在木虚明跟刘远舜谈话间闭目养神,默念起金光神咒,顷刻间佛光就已经裹满全身。 话说这金光神咒每念一次,都是一次自证觉悟,若抛开字面意思深究,对修行人而言,裨益匪浅。 仇易金光裹满全身的这一幕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就连木虚明也是第一次见,着实欣慰不已。 “信球!你战与不战?老子以全家人性命起誓,定不负你的参与!”刘远舜虽不明所以,不懂仇易到底念的是什么,但还是极力想看看信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免生遗憾。 “此人性情不定,嗜杀成性,我愿助仇易,还请两位老师为我掠阵。”木虚明恳求的看向季平和雷磊。 二人自然不会拒绝,季平顺势将天挝一横,天地人三挝竟以这种方式齐聚天顶,实在是巧合的很。 木虚明轻轻走上前,收起了霸刀和寒光,拿起六道如意棒,轻喝一声道:“树—域—限—界!”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门秘境 放着霸刀和寒光不用,却拿着一根其貌不扬的黑棍,这着实让刘远舜有点摸不着头脑,若不是看着木虚明年幼,甚至都觉得这是对他这个异域圣的不尊重。 虽然刘远舜没有见过树域限界,可是树域限界的名声他早就如雷贯耳,在结界里,他的能力被限制,原本就是三角眼斜眉的他,变得更加面目可憎了。 他抽动着有着一折纹的波浪嘴唇,顶着殊死一搏的压力,在木虚明的树域限界里又开启了自己的结界——无限炼狱,这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终极杀招。 原本生机盎然的树域限界,顿时围绕着刘远舜形成一片火海,犹如绿洲变沙漠,鲜活的植物枯死,湿润的土壤变成焦土,死寂的空气中弥漫着绝望。 最主要的是,无限炼狱影响人的精神世界,使人变得沮丧,颓废,消极,自卑,焦虑等,甚至产生认知障碍,进而痛苦万分,悲伤不已。 当负面的情绪积累到极限,精神世界崩塌,行动能力就会受限,接着就是成为待宰的羔羊了。 如果不能破解或逃出幻境,这些负面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人终有扛不住的时候。 这里就是刘远舜的精神世界,他在这里拥有超强的杀戮意识,往往只利用精神之力就能完胜一般的对手。 无限炼狱属于高级的幻境,人的不同创造的幻境也就不同,刘远舜自认永远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所以他自创的无限炼狱里没有懊悔的负面情绪。 可是这种程度的幻境终究还是弱了点,树域限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刘远舜虽然有点惊讶,也只能勉强说道:“仓促了点,但也够用了!” 正欲动手,他扫了一眼周遭,却发现,他引以为傲的无限炼狱几乎影响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看出信球的内心起哪怕一丝的波澜。 他将精神之力最大限度的释放,反复的感知木虚明的内心,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就像是浩瀚的黑夜一样,空无一物。 虽说幻境都属于结界,结界是更强大的存在,可是明明自己的幻境影响到了木虚明的结界,可是为什么就偏偏没有影响到木虚明本人。 这挑战了他身为异域圣的认知,只能认为信球虽不是神仙,但绝对不是平常的存在。 此时他只想早早结果了仇易,再试探下信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可能是冥冥之中受到不明所以的影响,他虽杀戮意识高涨,却始终没有杀木虚明的念想,这令他自己都无比纳闷。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刘远舜的这种心理就是他对自己主子和惹不起的人的一种讨好,一种恃强凌弱,狗仗人势,心理畸形脆弱却抽刀向比自己更弱者的一种变态心理。 当周围的人普遍道德高尚时,一些品行低劣的人也会悄悄收敛一下自己,装也要装的高尚一点,木虚明无形之的人格魅力也是他刘远舜难得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我喊个口号吧,能与你双鱼鬼鲛一战,也是我十贯散圣的荣幸!” “待死之人,何必在乎个形式?” 说罢,一股威压从头顶袭来,脚下的焦土变得松软,更是在快速下陷,仿佛有触手在下拉仇易的双脚一样,仇易正欲挣脱,刘远舜顾不得禁锢还没有形成,就匆匆使出了自己的本命技——祭火焚身。 只见无数的火球从四面八方向仇易袭来,没完没了,仇易疲于防御,一时竟逃脱不了无限炼狱的范围。 焦土变砂砾,砂砾变岩浆,一直在不停的下陷,就在仇易腾空而起的时候,刘远舜又来一技“云山压顶”,又将仇易打压了下去。 仇易没有落脚之地,只能悬停在空中,同时继续遭受着无限的祭火焚身的攻击。 仇易自知长久下去自己必将完全落於下风,果断开启了异域飞升,并立即制造了一个分身,本体瞬身到刘远舜身旁,以本命技“幻花剑”势要立分高下。 幻花剑是绝大多数金系异域师的本命技,此技能幻化出数量不一的手中利刃,犹如昙花速开一样,接着幻化出的利刃如群魔乱舞一般,随机的,无规律的袭击敌人,每一击都会造成可观的实质的伤害。 仇易的幻花剑可能是因为对人挝的不熟练,只幻化出了四把,虽然都被脉娵抵挡了,可是人挝的精神攻击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人你一击他一防御,打的是有来有回,谁也没能重伤对方,慢慢的打成了消耗战,拉锯战。 制造幻境的人一般都会有随意改变自己幻境的能力,无限炼狱之所以叫无限炼狱就在它的无限上,祭火焚身让仇易很是忌惮,身上多处都已被灼烧了。 人挝嗜抓贪欲之心,几波攻击下来,贪得无厌的刘远舜也在渐渐的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二人境界接近,棋逢对手,一时竟难以分出胜负来。 木虚明知道,如果自己不赶紧作为,仇易早晚会被耗死,他以全力加速树域限界的恢复,试图赶紧让无限炼狱从自己的结界里消失。 刘远舜知道木虚明的企图,奈何自己跟仇易打的难解难分,几次试图打断木虚明都被仇易给挡了下来。 仇易一技“冲天火”,不但没有伤着刘远舜,反而助益了祭火焚身,冲天火反扑,破了仇易的风墙,幻境不去,祭火不灭,仇易的外衣着火了,只得赶紧退去部分衣服,露出了自己的铠甲。 没想到这一举动遭到了刘远舜无情的嘲笑,在大多数自命不凡的异域圣眼里,铠甲这些防御性的俗物都是他们嗤之以鼻的东西。 起初仇易也没有铠甲,一是买不起,二也是怕人嘲笑。 可是木虚明才不关心这些,不但给他买了贵重的铠甲,甚至武器,药品,暗器,饰品等样样俱全,一场战斗若不能最大限度的活下来,虚荣只会害死蠢人。 在刘远舜的无限炼狱里,大多数七系属性的异域技都会遭到反噬,这也是仇易拿生命一一试出来的。 穿心风和冲天火会助益祭火,进而反扑;冰之盾会被祭火烤化,形成的高温水蒸气令他燥热难捱;木逢春会被大大的缩短恢复时间;土穿墙会迅速变成焦土而失去作用,只有金属性的幻花剑以及光属性的光锥钻尚有一战之力。 原本金属性和光属性的异域技在刘远舜的无限炼狱里也是会受到影响的,但是人挝和光锥钻可不是寻常之物,刘远舜的无限炼狱并不是最强大的炼狱幻境,且还受到了树域限界的影响,这才没让仇易一败涂地。 “门兄,这就是咱隐门最神秘的炼狱幻境的实力吗?” “怎么,门弟是第一次见识?” “不然呢?” “也是,若不是第一次见怕也不会被自己的异域技反噬了!” “谢门兄让我这个生门的门弟长见识!” “谢我?谢我还没杀了你么?哈哈哈!看你还剩多少能量!”刘远舜说完,一技天外飞石,直接破了仇易的防御,将其砸进了岩浆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雷公出手 木虚明这才知道,原来这些所谓的顶尖修行者,如果一开始没有进入一招致命的结局里,其结果也是会变成消耗战,胶着战。 二人的战斗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破坏力惊人,由于范围极广,怕波及到第九班成员,老九班等只能配合季平和雷磊合力将他们围在中间。 缠斗持续了很久,双方都使出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异域技,仇易也慢慢的落入了下风。 木虚明是唯一约定可以参战之人,见仇易渐渐不敌,只得再次加快掩盖无限炼狱。 异域之力消耗巨大,被动防御的仇易开始吃药了,这个时候的刘远舜已经完全可以腾出手针对木虚明了。 木虚明站在雷磊和季平的前面,专心的在恢复自己的树域限界,刘远舜再次打退仇易的时候趁机一技风绳绑,试图捆住木虚明。 木虚明一个纵云闪,躲过了攻击,离开了季平制造的金石台,随即悬停在半空。 刘远舜眯着三角眼,不敢相信木虚明竟然会瞬身,可是又纳闷木虚明的瞬身为什么那么奇怪,像是刚学会,不熟练一样慢了半拍。 “信球!既然你那么厉害,老子就不手下留情了!” 刘远舜说完,云山压顶再次发力,阴阳双鱼即出,直扑木虚明而来。 木虚明使出了棍过留痕,只在接触的一刹那,木虚明便被震飞了老远,重重的砸进了地面,完全陷进了岩浆里。 刘远舜收回脉娵,完全不敢相信的嘀咕道:“这信球就这么死了?” 出于顶尖杀手的谨慎,刘远舜下意识的一感应,顿觉自己多虑了,那信球果真没有那么轻易地一击就死。 仇易瞬身到木虚明刚刚受陷的位置,只见木虚明已经腾空而起,如意六道棒也换在了左手,他的右手肱骨已被震断成多段。 异域之力形成的能量场保护了木虚明的周身,悬停的木虚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的蛛莲璧合没有受损,这才放心的再次注视着刘远舜。 “不管是棍还是棒,看来确非俗物!”刘远舜又一次注意到了木虚明手中的如意六道棒。 仇易见刘远舜打了木虚明,彻底怒了,一技最大能量的光锥钻直射刘远舜所在,二人又生死相搏起来。 一个生门,一个死门,同属入流之境,可是死门终究强过生门,刘远舜很快就以一技光祭重伤了仇易,使之暂时失去了再战之力。 到了入流之境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域圣了,这是一个积蓄能量,厚积薄发的阶段,也是最需要修身养性的阶段,是修行人的一个分水岭。 入流之境承前启后,身体和精神上的变化直接决定了能否顺利破惑,岔路众多,阻碍繁盛,一旦不入流,修行也就止了此了。 入流之境两极分化明显,对于有些人而言,入流是一辈子的事,而对于另一部分人而言,入流却是一朝一夕之事,只因此前的修行终有用武之地,绝非无用之功。 仇易倒地之时,刘远舜也惊讶的发现,他的无限炼狱已经完全被木虚明覆盖了,在他丰富多彩的修行认知里,能破坏隐门秘境的方法十分有限。 他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局,可是如此之快的结果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好在最后时刻,他将祭火变成了光祭,若不是仇易穿着价值不菲的护甲,又以幻花剑提前抵挡,早就一命呜呼了。 光祭无视仇易的穿心风或冰之盾的防御,在仇易极难再使出瞬身或分身的前提下,成了打败仇易的致命一击。 “仓促了点,但也够用了!”刘远舜自信的再次使出了阴阳双鱼,想结果了仇易。 木虚明仓促之下使出了乂真义假,一时分不清是双鱼在追双影,还是双影在追双鱼,长了记性的木虚明不再以内力使棍棒,而是换成了异域之力,早已恢复如初的右手自然不会再被震断。 “好小子,一会使用假的瞬身,一会又使用拙劣的分身,难道信球都是这么不伦不类的吗?” “你横行江湖多年,难道不知道巭师的轻功和你们隐门生门杂术中也涉及到的虚影或幻影之技?” “不入流的杂技!”刘远舜嗤之以鼻,说完又掷出脉娵,势必要一击拿下木虚明。 木虚明快速躲闪,并继续以乂真义假抵挡脉娵的攻击,同时又以去留无意寻机叨扰刘远舜。 刘远舜见自己竟然不能快速结束战斗,反而让木虚明还有反击之力,顿时恼羞成怒,再次嘲讽道:“雕虫小技!看小爷一技天外飞石你如何应对!” 天外飞石速度极快,木虚明缺乏战斗经验,虽以七十七级异域皇的身份能暂时跟消耗巨大的刘远舜周旋一两个回合,可是面对可以使用精神之力操控的天外飞石,将会变成碾压式的屠杀。 天外飞石可多可少,可大可小,是土系的高级异域技,木虚明哪能躲得过这种攻击,就是仇易中招,也难挨得住。 在刘远舜起手时,雷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提前瞬身过去将木虚明推飞到了季平跟前,并直接以“石砳磊磊”反击。 雷磊是为数不多的天才异域师,原本是金系的他,却因为上土环的时候产生变异,竟能随意切换土系异域技的形态,什么土墙,石墙,遁地,玄蚌之盾等都可以信手拈来,这点就连正宗的土系都极其羡慕。 上光环的时候,更是通过雷家祖传秘籍习得了球形雷电,这是一个光系衍生技,放在光系也是十分罕见的存在,只是这球形雷电十分不稳定,需要积蓄很久才能施放一次,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大战七叶一枝花时没能使用出来的原因。 雷磊在点图时先后两次加强了自己的本命技,习得了自己的终极宿命——金石为开,将自己家族的雷电以精妙绝伦的觉悟加入其中,最终雷磊以其独特的强悍实力成为七彩大陆为数不多的强者。 闭关后,雷磊更是将金石为开练出了四种层次,由低到高分别为:一,只以异域之力催动的金属性的橙色能量的攻击飞剑;二,以异域之力催动的火属性的带红色闪电的攻击飞剑;三,以异域之力催动的光属性的带白色闪电的攻击飞剑;四,异域之力催动,光环属性加持,四量参与的紫色闪电的攻击飞剑。 第四种攻击飞剑已经不是单纯的剑了,可以是剑与能量的结合,即使没有实质的剑也能以能量形态的剑做出攻击伤害。 金系是暗罗帝国的强族,金石为开的出世艳羡了暗罗帝国的金之一族,如此雷磊成为金系,土系和光系都羡慕的存在。 石砳磊磊是雷磊自创的名字,只见无数大小不一的滚石纷纷从雷磊施技的方向飞向刘远舜的天外飞石,在挡下了天外飞石后又改变方向砸向刘远舜。 只要雷磊施技不停,滚石就没完没了,任刘远舜怎么躲闪,石砳磊磊总能紧跟其后,最终滚石多的几乎布满了树域限界,在破了刘远舜的风墙后更是直接将其埋了,所有的石头归其一处,堆成了一座大山。 这个时候的仇易已经得益于树域限界的助益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见包裹着紫色闪电的地挝已经噼里啪啦的悬浮在雷磊身前,飞速的在其双掌间旋转,下一步就有以霹雳之击杀了刘远舜的举动,赶紧跳出来恳求道:“雷公,请莫要结果了他!还是换我来清理门户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主动请战 刘远舜几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异域之力来防御雷磊的石砳磊磊,此时竟不能自己从石山里逃出来。 仇易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没有比他刘远舜差太多,若不是他的无限炼狱秘境,自己绝不会一时落败到差点就被一剑结果了。 “仇易,赶紧结束吧,战斗拖的太久了!” 仇易点头默许。 可是仇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让刘远舜脱困,这一幕恰好让季平看在了眼里。 只见季平将天挝一扬,一剑挥去,霸道的能量波犹如摧枯拉朽,石山瞬间崩塌。 吃过药并短暂利用木逢春得以恢复的刘远舜利用阴阳双鱼的攻击将周身的石头全部打碎打飞,跳出后直接对着雷磊咆哮般的嘲讽道:“诛仙阵都杀不了这个信球,你紧张什么?” 雷磊并未理会,而是示意仇易赶紧动手。 “怎么,偷袭了我还不给个解释么?” 这时木虚明站出来提醒道:“前辈刚刚的杀意十分明显,是你先违背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怎么,你可是信球,我之前的那点攻击怕是不至于能杀了你吧?” “那倒不至于……” 听木虚明漫不经心的那么随口一说,刘远舜顿时又心生恨意,这次的杀意明显变得坚定了,心想:“好小子,胆敢轻视于我!” 两个异域圣之间的昏天黑地般的战斗早就让第九班的成员大开眼界了,木虚明更是直接参与了战斗,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待一个结果了。 仇易自知刘远舜还未穷途末路,自然不敢轻敌。 事实也如他所料,死门对用毒很是倚重,千机变既然已经用过了,那离用毒肯定也就不远了。 对于异域圣而言,用毒极难奏效,眼下唯一的可能就是防止刘远舜对木虚明用毒。 木虚明不知道刘远舜的底细,害怕仇易再次陷入被动,竟然直接催动了树域限界吸收刘远舜的四量。 刘远舜也意识到自己不但恢复的很慢,反而还有种渐渐虚弱的无力感,他自知无力抗衡金色传说自创的树域限界,眼下只能再发阴险,伺机杀了树域限界的制造者。 没人相信一个臭名昭着的杀人魔,木虚明自然也不例外,刘远舜将木虚明拖入他跟仇易的战斗中,打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一起杀了二人,替自己的主子刘得弟报仇,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一起除掉皛燕儿。 仇易率先发起攻击,经他跟人挝的一个简单磨合,已经能较为熟练的掌控它了,幻花剑一出,八把幻影剑齐现,只可惜还是被阴阳双鱼给抵挡了。 二人再次针锋相对,刘远舜自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开始敷衍仇易的攻击,转而针对木虚明。 木虚明一直被仇易各种保护,可这也难不倒身经百战的刘远舜,只见他再次使出了云山压顶,只是这次的云山却是七彩的。 这可不是什么七彩祥云,而是毒雾组成的大范围杀伤技,其本身携带的负压会限制敌人的逃跑速度,若再以异域之力形成的威压相辅相成,一般的猎物都将被锁定,其以十分复杂的毒性成分一直处于无解的存在。 此技所含七色毒就连陆东海都束手无策,这在他交给木虚明的医书《七彩大陆杂毒论》中有着详细的记载。 木虚明不敢怠慢,赶紧以意念在自己的树域限界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风罩,将刘远舜的云山压顶全部罩在了里面。 风罩将战场隔开,木虚明的目的很明显,他要保护自己观战的伙伴。 如此巨大的风罩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异域师所能制造的,甚至一般的异域圣都难办到。 七色毒散去,充满了木虚明制造的半透明的风罩,刘远舜虽然对木虚明的风罩有太多不解,但此时也不太会关心这个,他在以一种十分自信的目光看着木虚明,心想这个小信球是时候该毒发身亡了。 木虚明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在七色毒散去后,赶紧将尘土扬起,再以毛毛细雨冲刷之,泥水吸附掉七色毒,就这样很快便破了刘远舜的云山压顶。 刘远舜以一种十分难看和复杂的表情看着木虚明,内心里却是早已愤怒到了极点。 “这树域限界果然是金色传说的真传,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简直太好用了!”刘远舜内心愤愤不平道。 他理解不了木虚明为何没有中七色毒,他只觉得七彩大陆的很多常识在信球这里都失效了,这无疑再次加深了他对信球的偏见。 无限炼狱和祭火焚身不单耗费了仇易大量的四量,也几乎耗尽了刘远舜他自己的四量,眼下仇易再次挡在了木虚明面前,刘远舜已经无力再发起一次像样的攻击。 他象征性的再次使出了木逢春,可是毫无效果,心中不免有些挫败感。 仇易才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技土穿墙,无数坚硬和锋利无比的黑曜石如石楔一样直刺向刘远舜。 刘远舜第一次使出了防御技风墙,虽然抵挡住了仇易的土穿墙,可也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一直围绕着他的,那把炫然的脉娵也被取消了阴阳双鱼之态,被刘远舜紧紧的握在了手里,他在强撑着,假装镇静,并缓缓的再次拿出了那把千机变。 他并不想暗器明用,只是战场上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他了,此时他只恨自己平时太过骄横,竟然有朝一日会为自己准备的不够充分而后悔。 “早知道多备些药和暗器了,主子,今日若不能替你报仇,还请少些怪罪!”刘远舜死到临头,心里想的仍然是助纣为虐,为主报仇。 仇易手握人挝,自信满满,他做好防御,为了给对手一个体面,并没有趁机偷袭。 “仇易,让我来接吧。”身后的木虚明淡定而平静的说道。 他想起了木万南自传中的告诫:“对付穷凶极恶之人,就要让其陷入无助和绝望之中,哪怕一丝的侥幸都会让其最次暴走,最好是能让他陷入无尽的懊悔之中,这样他才会死前吐三分善言。” 木虚明并不期待刘远舜能够吐什么三分善言,他想借机磨砺一下纯善的福安和教亨,令其善中藏有锋芒,也想让罗震明白,最极致的杀戮是杀人还要诛心,如此起到的震慑作用终有能止恶的那么一天。 没有人怀疑木虚明的决心和实力,仇易退到一旁,木虚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刘远舜最后的对手。 这个七彩大陆最年轻的异域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刘远舜,仿佛在告诉他,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刘远舜毫不迟疑,端起千机变对着木虚明就是一发,这一击直刺心脏,木虚明被穿心而过。 木虚明极其痛苦的瘫坐地上,双手紧紧的握着如意六道棒,强撑着没有倒地不起。 这个人面兽心的刘远舜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反而得意地大笑不止:“信球不过尔尔,让你还猖狂,终于让我报仇了吧!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宝甲暗示 千机变不是一般的防御能够抵挡的,木虚明被穿心而过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惊恐不已,众人正欲上前查看,只听虚弱的木虚明扬起左手,轻声说道:“我没事……” 最震惊的还属刘远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穿心而过,只有极少数的特殊人群才能活下来。 “难道你是心脏异位?”不甘心的刘远舜对着木虚明的右胸又是一箭。 这次木虚明没有像上一击那样表现出多么的痛苦,两个细小的伤洞除了不停的渗血,木虚明看着就像是傀儡木偶一样。 “自愈族?不死族?难不成是非人界?”气急败坏的刘远舜仍旧不死心,竟然再次对准了木虚明的脑门。 “够了!” 木虚明强忍穿心之痛,大吼一声道:“五重罗生门!” 由于刘远舜离木虚明太近,五重罗生门凭空从异域界召唤出来时携带的原始能量以及占位形成的冲击波直接将他撞飞,并打成了重伤。 没想到的是千机变只穿透了第一重罗生门,直接嵌在了第二重罗生门之上,木虚明也由此推断,这并不是千机变太弱了,而是自己这次的召唤是超强的罗生门,那刘远舜已经没有多少异域之力能注入到暗器之中了。 凡武器,没有了异域之力的加持,其威力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刘远舜再次震惊了,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能挡住千机变的石墙绝非一般的异域师能够召唤的出的。 木虚明之所以硬接千机变,无非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的如意櫰木甲虽然已是仙品,但其最大的效果现在仍是自愈和恢复,并没有仙品级的防御。 在经历过刚刚的穿心穿肺之痛后,木虚明明显觉得它又稍微进化了一点,虽然这点成长无足轻重,但好歹也是进步了。 如意櫰木甲早已化作肌肤覆盖了木虚明全身,其全身的毛发也被櫰木的气生根代替,刘远舜的第三箭之所以被打断,是因为穿心的那一箭唤醒了罗震的灵魂,杀神意识觉醒,自然会阻止任何形式的伤害。 大人们都感知了木虚明的变化,其杀神意识无一人不觉得胆寒,刘远舜更是惊慌失措的不停念道:“原来是修罗界!原来是修罗界!……” 木虚明亦有点惊慌失措,赶紧盘坐念起了“静心咒”,一边压制罗震的灵魂,一边唤醒福安和教亨的灵魂来一起打压修罗魂。 木万南曾告诫,他体内的四个灵魂最好不要用任何形式的妥协和打压来处理,最好的结果是求同存异,可是眼下除了打压,木虚明毫无办法。 片刻,木虚明便重新处于主导,穿心和穿肺的伤口在外观上也早已愈合,虽然内脏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但已无伤大雅。 “太冒险了,差点暴走了!”木虚明不禁有点后怕道。 没人知道木虚明是何时知道自己哪怕被箭穿心也不会死的,这是他跟已经有了意识的櫰木的秘密。 “真是太强大了,果然是仙品,简直太如意了!”木虚明不禁再次感叹道。 可是即便不死,这种濒死感带来的伤害让一向坚毅的木虚明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他对櫰木的诱导产生了芥蒂。 心想事成,心自然是有记忆的,心脑的求生欲之强远非木虚明的意志能够抗衡。 刘远舜看着浑身金光的木虚明,一时竟不知所措起来,木虚明灵魂的混乱让这个老江湖怀疑起了自己异域圣的身份,对自己的感知能力第一次不自信了。 看着虚弱不堪却仍旧强装镇静的刘远舜,木虚明也印证了自己的另一个猜想,那就是即便强如异域圣,没了四量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此时一个巭师便能打败刘远舜。 “书中写的果然是真的,巭师大有可为!”木虚明在内心欣慰道。 木虚明手持六道棒,没给刘远舜喘息的机会,以极快的速度使出了棒指八方,瞬间移位召唤出八个五重罗生门,将刘远舜围在了中央,同时树域限界也跟着做出改变,将刘远舜所在下陷。 这种威逼感让刘远舜惊慌不已,他手中千机变只剩最后一箭,却对仇易和木虚明都构不成一丝威胁了。 “恶人终须恶人磨!小师父,还是我来吧!”仇易挡在了木虚明面前,想最终结果刘远舜。 木虚明也不坚持,赶紧用意念将自己召唤的八个五重罗生门弄消失了,并且将地形也恢复了原貌。 “我不服!”刘远舜恶狠狠的仰天长啸道。 “你有什么不服的?”仇易质问道。 “决斗,你们二打一!” 仇易不禁鄙视道:“我小师父不是你让他上场的吗?再说了,他一个小孩,算不得欺负你!” “小孩?你见过这么强的小孩吗?他可是信球!” “那也是你自讨苦吃,休要耍无赖!就你这点伎俩,我可是门熟!” 仇易才懒得跟一个无赖理论,扬起人挝就要给刘远舜最后一击。 幻花剑再出,几乎被树域限界吸干四量的刘远舜竟然哀嚎着求饶起来。 这像闹剧一样的结果着实让在场的人都鄙夷起来,没想到杀人无数的人到死却如此惧怕,甚至一点异域师的尊严都不考虑。 “仇易,杀了他吧!他确实不负我的参战,让我再次看清了人性。”木虚明无奈的说道。 “老子就是不服!” “人挝嗜抓贪欲之心,想必你刘远舜此时最贪的是你自己的命!还有怀念主子使唤的贱欲!你屠人满族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也有那么一天?” “你个信球,你懂什么?你天生就有那么好的资源!” “你今日的结局完全是因为你不走正道,咎由自取,并不是因为我是信球,也不是因为我拥有令你不快的资源,我没有参与你的因,只是参与了你的恶果!” “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公平!” “命运不公你就去反抗命运就是了,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至于命运,你刘远舜岂不也好过太多的人?” “若论单打独斗,你们二位都不是我的对手!” 此话一出,仇易都气笑了,他看出了刘远舜拙劣的拖延,反问道:“怎么,你省下的最后的那点四量不够传唤火狐了吗?” 刘远舜一愣,转而阴险的大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有备而来的啊!” 大笑完,刘远舜果然就召唤出一只淡红淡黄的足有小马一般大小的火狐出来,“杀了他们!”刘远舜志得意满的叫道。 火狐以速度着称,其伶牙俐齿足以媲美斩灵剑,平时替刘远舜杀人,刘远舜助它修行,二者早已配合默契。 刘远舜召唤的这只火狐为三等灵狐,已属上等灵兽,以仇易跟刘远舜对战造成的损耗,较难抵御。 仇易也不慌张,而是又一次嘲讽道:“没事多看看书,像我小师父那样,这样就能戒躁戒躁,知己知彼!” 仇易也毫不客气的召唤出了自己的召唤兽,一只同为三等的长牙利爪,丑陋不堪,皮糙肉厚,浑身蛮力的灵兽野猪封豚。 火狐见了封豚,直接一怵,一妖一怪,不说天克吧,起码也是场皮开肉绽,你死我活的艰难战斗。 “慢着……”木虚明赶紧站了出来,“一将死之人就没必要再让灵兽们争斗而蒙难了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恶人恶报 面对主人刘远舜的命令,火狐明显犹豫了,这可惹恼了他,骂道:“畜生!还不动手!” 火狐迫于刘远舜长期的霸凌,只得悻悻的将目光看向木虚明,想挑个最弱的,以其灵活犀利的身姿结束木虚明的生命。 仇易看出了火狐的目的,也赶紧示意封豚阻拦。 木虚明不得已,大叫三声道:“丹东!丹东!丹东!” 三个硕大的丹东一出,压迫感满满,一向狂傲的刘远舜也是非常吃惊,战至最后,还要面对百万年级别的召唤物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灵魂之力,生命之力和精神之力一向是配合着异域之力使用的,一部分的异域师点图时不但能加强一次本命技,若精神之力满级还能习得瞬身,生命之力满级能习得分身,灵魂之力满级能习得虚化等技能。 一部分异域师除了这些常规技能外还可能因为点图时灵根质量的不同而习得随机未知的衍生技。 刘远舜和仇易都习得了瞬身和分身,二人逐战时已经将精神之力和生命之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富余的几乎所有异域师都不擅长使用的灵魂之力让刘远舜清醒的认识到,眼前的信球竟然有跟异域圣的一战之力。 求生无望,刘远舜深知自己仅存的用以保命的生命之力也将消耗殆尽了,如此,依然阻挡不了他习惯性的使坏。 火狐看着眼前的三个大家伙,瞬间恐惧万分,眼神闪烁,身体退缩,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且去吧,去森林里躲着,勿要再听小人使唤伤人性命,等我有一天去了四大森林就将你从我这树域限界中放出去。” 火狐将信将疑,它看看刘远舜,又看看木虚明,再次犹豫不决起来。 “放心吧,这个德不配位,亏他修为那么高,人品却令人唏嘘不已的家伙很快便不是你的主人了!” 火狐听完,这才高兴的转身准备离去。 刘远舜恨恨不平,将千机变对准了火狐,仇易见状,直接御物将其抢了过来。 “可还有甚遗言?”木虚明平静的问道。 “若是七族姐刘皇妃知晓今日之事,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刘远舜恶狠狠的不忿并威胁道,眼中虽有惧怕,但依旧傲慢。 “狗仗人势,全然没有一丝悔改!”仇易不想再过多废话,便欲动手。 “慢着!”刘远舜一个招手,强装威严的责问道:“老子九品快捕,好歹也是二流三等,你一个死奴隶也配动我?” 仇易不禁哈哈哈的气笑道:“老子什么达官贵人没有杀过,就你,也配在我这耍威风显身份,再说了,老子早就不是奴隶了,老子现在是二流五等!” 刘远舜不愿就这么没尊严的屈死,赶紧又狡辩道:“那以异域师的决斗风格,你也该给老子亮个球喊个口号吧?” 仇易最恨这些没屁用的繁文缛节,执意直接刀了他,扬起人挝,蓄势待发。 刘远舜见仇易不为所动,又赶紧恳求木虚明道:“信球,你远祖最重规矩,你也不想我死的不痛快吧?”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无憾,唯有一战!”木虚明什么也没说,毫不耽搁的念完直接同时亮起了自己的两个异域球。 刘远舜看着木虚明的两个异域球,直接惊呆了,下意识的也跟着亮起了自己的异域球,那个一个球面边缘呈红色,正修的太极球,红巽,橙震,黄震,绿震,青震,蓝兑,紫兑,双鱼眼。 这也成了一生几乎都没有做过好事善举的刘远舜的最后一次亮球。 仇易见状也跟着亮起了自己的异域球,球面边缘呈橙色,正修太极球,红离,橙巽,黄震,绿震,青震,蓝兑,紫兑,双鱼眼。 亮完球,不等刘远舜再啰嗦,仇易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一技冲天火,片刻将其化为灰烬,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仇易不管木虚明正在为刘远舜超度,便从灰烬中取出了脉娵,神秘腰带,三个三级匼袍等物品,用手一掂量,感应到里面的东西,瞬间就不淡定了。 待木虚明超度完,仇易赶紧将实情转告了木虚明,这下,连木虚明也不淡定了,他还从来没有处理赃款赃物的经验。 木虚明让仇易上报季平和雷磊,季平和雷磊一合议,又让他们自己处理,毕竟是他们二人合力杀的刘远舜。 “拿出一部分厚葬被刘远舜杀死的罗姓人,剩下的见者有份,这样可以吗?”木虚明小声的问道。 “按规矩长生殿的人外出任务所得都要上交,归长生殿统一分配,可是你辉老师吩咐,你是个例外,一切全由你自己做主,非生死存亡之事,任何长生殿的人都有配合你听你差遣之任。”雷磊回道。 “两位老师让我情何以堪,尊师重道,修行者的铁律,我怎敢让二位老师来配合我,更何谈差遣。” “这是任务,高于礼节!”季平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处置吧。异域圣也好,异域者也好,莫要被俗名害了,还是先保命要紧,面对刘远舜这种败类没必要舍命,今日之战仇易就是最好的例子。” 仇易挠挠头,很是难堪,心想,幸亏自己听劝穿了护甲,不然还真是随着异域圣入流的名号遁入烟尘了。 木虚明则继续说道:“大家实在太穷了,赃物见者有份,都分了吧,今后买点贵重实用的来防身。” “分了好,分了好,这可是千万之资,杂七杂八的好东西太多了,这刘祸害还真不少搜刮啊,够这几个老匹夫兴奋好几天的!” 火校一听不高兴了,质问道:“莫要阴阳怪气的,我当初捉拿你也是奉命行事,如今大家都是同仁,莫找不痛快!” “就是就是!我光锵才不稀罕什么赃款赃物!” 季平也不阻拦,几人小吵小闹无伤大雅,他接过腰带和匼袍,将里面的东西抖落出来,刚刚还在拌嘴的几人瞬间都沉默了。 各种兵器,饰品,高级材料,加上现成的彩虹币折合足有一千多万之多。 现场有十七人,每人可分六七十万之巨,这对除木虚明之外的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笔巨资。 “就当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了,大家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不必见外!”木虚明说着,就吩咐仇易分赃。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极其安逸有序的,信球打头,他们也只好顺其自然,这个时候再清高,将来辉夜责怪,可就将在场的同仁都得罪讨嫌了,只有一起扛,才显得识趣,团结。 木虚明要了很多高级材料,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四方椿等大行其道,最不缺钱的就是他了,多拿少拿全凭他的喜好。 收了树域限界,众人才发现,风空烈已经在境外等候多时了。 “启禀副主殿,大主殿来信!”风空烈托举着信件,恭敬的跪在地上。 季平御物将信件移了过来,看见信件上写着“季平亲启绝密”,又悬停空中一丈,用意念将信缓缓展开,信就那么悬浮在他身前一尺。 “计划有变……”一扫而过的季平平静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木叶之行 辉夜令季平带队,仇易负责日常训练,带领第九班跟着木虚明游走江湖,老九班继续幕后,紧跟影卫负责暗中保护。 一切决定以木虚明为准,好云游的季平的任务是借机提升自己的境界,雷磊返回,将会继续闭关,任务同样是提升自己的境界。 对于第九班去江湖上磨炼,辉夜也有安排,那就是既要骄横,狂野无惧,也要谦卑,遵规守法,其用意是从此长生殿要走出不张扬颓废的没落时代,即使嚣张跋扈也不为过。 对于木虚明,辉夜也有天衣无缝的安排,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化名罗妄,即是被刘远舜屠族的其中一家罗姓的远房亲戚,迁徙至隶属于第三世界的冥厄,此处是罗姓的一个小分支。 木虚明新身份的所有信息都由辉夜亲自把控,仍把他归属为三流之首——客,也是为了今后的便宜行事。 辉泽帝国将人分为三流,每流粗分七等,一流帝王将相贵官富,二流教兵差商工士农,三流客流氓敌奴罪抗。 三流之首的客是户籍不属于两大帝国,却在辉泽帝国任职,经商或出贡献等,而异域师就是一种职业。 真正的罗妄跟木虚明同级,木系,不过已经死了,修行外出任务时因技不如人意外暴毙,这个消息几乎是封闭的,辉夜看上这个名字还因为罗妄跟现在的木虚明有那么几分相像。 因为修行死人实在是稀疏平常之事,少有人关注,因此木虚明冒充罗妄就成了水到渠成之事。 当季平将信件递给木虚明时,木虚明也很意外,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一句“体虽虚妄却如有所明”,“妄”字竟然跟他原本的“虚明”很是渊源。 第九班的成员个个都很高兴,不但能一起云游,一起修炼,还能去江湖开阔眼界,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雷磊叮嘱完木虚明就即刻返程了,影卫和习惯暗中行事的老九班也悄悄隐去,天顶上就只剩下第九班寒暄叙旧的欢声笑语了。 “仇易,这把脉娵你收下吧,毕竟是你们隐门的东西。”木虚明将此前仇易给他的脉娵又准备还给仇易。 “这……好吧,我暂管吧……” “季老师,接下来我们作何打算?” “你辉老师不是说了吗,一切听你的。” “这……好吧,我……我想就近去木叶看看……” “可以。”季平无比冷静的回道,说完,就径直下山去了,众人只得跟着。 “季老师,我们要先回往来客栈接人。”木虚明跟上去说道。 “可以,前面带路。” “仇易,你疾飞前行吧,去街市再买一辆马车。” 仇易也不回话,直接瞬身而起,疾飞而去。 路上,仇易回想刘远舜在无尽的不甘和绝望无助中灰飞烟灭时的场景,感慨万千,不免有些唏嘘和后怕,那原本也可能是他的结局。 仇易新置的驼骡是白色的,而长俊是黑色的,一黑一白,十分显眼,木虚明给这匹白色的驼骡起名方军。 方军由仇易驱赶,带着皛燕儿,焱兰,金娟和土雅。 长俊由季平驱赶,带着木虚明,水永淼,风成刚和光势。 长俊在前,方军在后,一行人慢慢悠悠的驱车前往木叶。 到了木叶,木虚明看着眼前的木叶,这个木万南自创,简称柛,人称申城的地方,果然如柛字之训一样自毙而倒下了。 荒凉,孤寂,毫无生机,一看就曾经饱受了战争的摧残,被废弃很久了。 百里荒废人烟亡, 残垣断壁草不长。 前人踪迹何处觅, 不见牛来不见羊。 良田村院皆焦土, 昔日繁华付沧桑。 无力最是史书载, 伤也叹也尽悲凉。 木虚明腾空二三里,看着远祖被毁的功绩,潸然泪下…… “柛山也成了光山了,有朝一日,我必移土引水而来,让木叶再焕勃勃生机!” 木万南曾在自传中坦言:历史有自净功能,能够矫正预知,也就是无论人怎么努力,也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一切都像是宿命一样,只是这种设定比宿命要高级,人类不一定能够理解。 木虚明试图慢慢理解这句话,甚至推翻这句话,既然一切都这么像使命,都这么契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就只能遵循本心,顺其自然,想自己所想,干自己想干的就是了。 至于对错,木万南也在自传中模糊的说过:“凡是能够令你感动或能感动别人的事情,姑且认为它就是对的。” 木虚明如今的第一想法就是恢复木叶的生机,因此,他认为这就是对的。 想着想着,天空就飘起了小雪。 木虚明看着廿四剑,只见亮着的却是青色立冬的那片。 “果然,今年的第一场雪又提前了,五日后才是小雪节气。”木虚明自顾自的说道。 “季老师,我之前让农老师收购粮食以备将来有可能出现的小冰期,您觉得我做的对吗?” “为何突然有此问?” “你看这木叶,之前也是稻苗田田,如今都是焦土,若七彩大陆真有小冰期,届时怕是会饿死人的!” “东郊约有二十万万亩土地,七彩大陆更是物种丰富,可吃的资源不胜其数,虽不缺木叶这点田地,可是人口却有限,还太过集中,一旦出现冰期,短时间可能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大的动乱,时间一长可就难说了。” “那就是有必要了?” “天灾必有人祸!大家安逸了那么久,修行人也大多只关心自己,只顾得修行,你反而跟你远祖很是相像。” “只是跟着直觉走罢了……” “你若认为是对的,悄悄的做,默默的做就是了……” “这又是为何?” “太过张扬就会提前演变成人祸,况且未来之事,真假难辨,你也说服不了多少人,反而让有能力之人提前断了底层人的生计。” “那该如何是好?” “冰期一说太过久远,即使有些征兆,一时也少有人相信,你囤粮就是了,不必制造舆论,不然造成恐慌,哄抬粮价,人祸就会提前了。” 木虚明又四下望了一下木叶,唯恐七彩大陆再现这种惨相,不敢苟同的询问道:“季老师,让更多的农民自己屯粮难道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可是农民能囤的粮毕竟有限,即使农民多囤的总量大也绝非长久之计,一旦真的出现冰期,庄稼将大量减产甚至绝收,真有那么一天,动物也会大量灭绝或绝迹,这倒是该考虑的事情。” “文明无论怎么延续,人性是真的不咋进步!那依季老师之言,顺其自然?” “如果囤粮能够续命,那种地的农民会是最先饿死的,不引起竞争,反而能最大限度的限制人祸。” “老师说的应该是对的!官言,利大于权;商言,权大于利。然往往都是口是心非,二者皆控制权利,掌控底层人的生死!” “农民都有自己屯粮的习惯,这点倒是不必多虑,况且你辉老师,农老师也认同你的观点,正全力协助你囤粮。” “真希望什么小冰期不是真的!” “农民能做主的事情不多,天灾既来,你不引起恐慌,断了他们的生计,就是对的!” “可是这种天灾有文献记载,我不引起恐慌自然有人会,只希望征兆越发明显时会惊醒世人。” “不必过分焦虑,你非皇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以酿酒做掩护悄悄囤粮就是了。” “人性果然经不住考验,到哪里都一样!”木虚明竟然少有的有点愤愤。 第一百四十章 随心而动 眼前的少年,比起其他几个,认知很是老成,这不禁让季平有种继续对话的冲动。 “你可以希望人心都是向善的,但是千万不要真的就那么认为!”季平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我懂,全国礼佛,佛泛滥成灾,国毁于佛,再灭佛救国为时已晚,前史之鉴,后事之师,显然以佛治国,荒谬无比!” “什么是佛?什么前史?”季平疑惑的问道,他博古通今,显然不知道木虚明所说出自哪里。 “一种修心之法,我此前认为颇懂,如今只觉得模糊,不甚了解,拿它治人治事,实在自欺欺人!” “任何依赖都有局限,哪有什么万世之法,时局所趋,要么主动被取代,要么被淘汰,这也是没法的事情,毕竟人心各异,治理艰难……那你说的前史指的又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谢老师指点!”木虚明话未说尽,显得心有不甘,却又不知所措,还很搪塞,只觉得季平说的确实是眼下最值得做的,他已牢记在心索性也就转移了话题。 季平也不追究,他也知道木虚明肯定不单单是一个信球那么简单,就继续说教道:“你的远祖创立了这木叶,可是他却没有野心,无欲无求无为还太过心善,足够强大却不轻易干预别人,种种理念跟七彩大陆的帝王可以说是格格不入,所以最终他抛弃了自己的坚持!” “老师是说,我远祖是自己抛弃的自己的坚持?” “是的,他主动抛弃了七彩大陆,七彩大陆也变相的抛弃了他。” “这木叶就是证明?” “是的,木叶遭受的毁灭恰好证明了他的伟大!” “远祖曾说他的境界已经超脱了七情六欲,不再有干预俗世的冲动,在还算太平的当下,他的隐去也是适得其所的。” “没人有权去责怪他的隐去,他已经做的够多够好的了,纯粹的时代孕育纯粹的人,纯粹的人也能孕育纯粹的时代,属于你远祖的时代绝对是光辉灿烂充满和平希望的!” “可是没有了他的光辉,辉泽帝国显然越发黑暗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要去抗拒低谷,也不必太过吹捧高峰,轮回循环而已,无论处于什么阶段,贵在参与!” “可是我还是很担忧!” “具体担忧什么?” “担忧生命短期内的大量流逝……” “你指的是战争?” “是的,暗罗一直在酝酿战争。” “人类这个物种任何时代的进步都会优先考虑战争需要,即使跟战争看似无关的进步,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战争,这是人性的悲哀,也是人性使然。” “可这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是的,有剑不用和用时无剑是两码事,如果你不在防御和攻击上进步,早晚会灭亡,而已经灭亡了的,还有甚意义?” “辉泽的皇帝老了,但尚有威严,一旦他死了,暗罗必犯,届时,以辉泽目前的现状来看,必败!” “看来你去了一次暗罗,虽然走动的有限,还是看出来不少嘛。” “两大帝国都很残暴,但辉泽的百姓长期被打压成了绵羊,暗罗的百姓却长期被刺激成野兽,实力相差悬殊。” “你倒是看出问题所在了,辉泽只注重上层人的战斗力要跟暗罗对等,却忽略了每每战争死的最多贡献最多最能决定最终成败的底层人。” “尚武重修,看似越来越强大,实则离灭亡更近了。” “所以人类在时代进入超级文明后,不用等外界的势力来消灭我们,我们就会自己先消灭了自己,运气好还能进入下一个轮回,运气不好,也就无从说起了……” “老师说的是第八代文明?” “是的,文明程度过高,就只能彻底消亡!” “异域师太过强大了,这会加速……”木虚明显得有些犹豫,并没有说下去。 “因此,你要好好修行才对,有能力就去改变这一切,就像你远祖一样,他的存在,让和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只是夸夸其谈,口舌之争,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是的,很矛盾,自己要强大到能够毁天灭地才能阻止坏人对自己毁天灭地,真是太讽刺了!” “不要这么说,徒生心障,你远祖的自传我也有看,他说别人的评判谁也阻止不了,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有没有以最好的状态去经历,只有你拿起过,才有放得下的从容。于其” “是啊,没有去经历,凭什么发言!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去感慨感触!” “所以呀,你要先强大到能够影响战争,才有机会往好的方向引导,才是对生命的尊重!” “这就是我的使命吗?” “是也不是!不要强加给自己压力和责任,时也命也,你和你远祖都有一颗珍贵的慈悲之心,用心去经历就是了……” “谢老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虽然很玄,但一般不会出错。” “嗯,知道了。” “经历决定认知,认知决定格局,遵从本心走下去就是了,这原本也是修行。” “这满目疮痍的木叶就是当年毁掉它的人的罪证,回头我想要木叶的地契,好恢复它的生机,重新燃起希望!” “这个现在不难了,找你辉老师就行了。” “嗯。” “对于人性,从来不可以太过自信乐观,苛人宽容慈悲是很可悲可笑的一件事,你今后要特别注意才行。” “克己佛,苛人魔,一念之间,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没有完全一样的人,也就没有完全一样的灵魂,不同的灵魂思想各异,复杂而不好统一,你今后要特别考量一下人性,力求求同存异,达到均衡,借助众人的力量。” “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会借鉴远祖的经历的。” “那今后的修行,你不埋怨我太过苛责就行了。” “那怎么会呢,季师父可一直没有教徒弟的打算,我够幸运,求之不得呢。” “哈哈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哈哈哈……” 这时,木虚明无意中看向廿四剑,又再次转移话题对知识渊博的季平说道:“想来农民家里的廿四镰也是如此,一个忙时收割,一个防身除夕,还全都携带着万年节气,这是多么神奇有趣的发明。” “年纪不大,知道的倒是很多嘛。” “季老师,你说年兽和夕兽是同一种怪兽吗?” “同也不同,看你怎么理解了。” 木虚明呵呵一笑,知道季平话中之意,对他丰富的阅历十分感兴趣,高兴的说道:“早知道季老师如此博学,先前就该请求您一起去云游了!” “有个问题不知道你考虑过没有?”季平平静的问道。 “什么问题?” “大冰期也好,小冰期也好,都极其漫长,你囤粮再多,时间一长难免腐烂,你若想像你远祖那样有拯救世人之心就该想想长久保存之法!” “想过,只是苦于没有万全之策!到时候田地里不再长出粮食可就难办了!” “所以,你刚刚看到被毁掉的木叶,心里想到的也仅仅是恢复它的生机,继续让田地里结出粮食?” “是的。” “通幽一日,大陆一年!”季平似有点拨之意的问道:“这让你想起点什么没有?” 木虚明如醍醐灌顶,手足舞蹈,拍案叫绝道:“季老师果然惊为天人!” 高兴过后,木虚明又着急道:“我没了传送石,只能赶紧去落霞森林寻那两位姐姐了!” 看着着急忙慌的去收拾马车,驱赶长俊的木虚明,季平说道:“不着急,十人之行,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信步而行 有第九班在,落霞的凶险就不是他季平一人能够应对的,即使加上仇易也不行,况且队伍上还有一个战斗力一般,异域技多以取悦他人为主的艳娇娘皛燕儿。 从辉泽去落霞常规的路线有两条,一是经一线天过天都关,进杀戮之都,再出海牢关,在南竹港登船前往;二是以客的身份经天门关进入暗罗帝国,由暗罗的尘牢港登船出尘牢关进入落霞。 至于从航州登船从水路绕到暗罗或者穿越辉泽帝国境内的北部雪山,在接近幽都山甚至极北之地的航州入海口乘海上船舶到达暗罗,这两条路线是极少采用的。 因上面的两条路线其实也是每年夕兽侵犯辉泽的路线,早就形成了固定而特殊的路况,从内陆流向大海的热流经死海流入航州湾最终到达极北,使得即使到了极北,河道也极少结冰,保证了航海的需求。 杀戮之都最南边的关叫玉户关,木万南经这里进入落霞的陆地,再从落霞的黑水,坐船从海上一直向南航行,最后竟然到了北海道和航州入海口,因此他发现,七彩大陆跟双阳和月亮一样,也是圆的,只是这点几乎没人相信。 天门关在异域师大赛期间是封闭的,即使是两国的参赛选手和杀戮之都的使者也不能经过,这是杀戮之都跟木万南的的约定,目的是杜绝比赛期间再次因天门关引起大规模战争的可能,即使在木万南消失近百年依旧还在遵守。 眼下,木虚明想要去落霞寻找凡定秀和尘修眉,最便捷的路线就是从天门关进入暗罗,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急切的木虚明并不在乎。 天门关耸入云霄,奇险无比,高大陡峭,怪石凌云,台阶巨多,时高时低,弯弯曲曲,大部分都是羊肠小道,且还是唯一的官道,它就像是风急天上的一条裂缝,一条伤疤。 因台阶基本都是仰视的存在,基本不能行走,只能攀爬,所以常人需要付出比异域师多出十倍几十倍的努力才有可能登顶。 上山容易下山难,外加各种盘查,关税,众多禁止交易项和禁忌等,让这条官道同时还作为商道的天门关作用十分有限,两国互通也就有很大的局限。 皛燕儿习惯了优渥的受人夸捧的艺伎生活,原本就抗拒漂泊,从众星捧月到流浪不定,这个落差始终无法让其释怀。 好在其幼时几乎吃尽了天下苦,现在又有了季逍遥的加入,皛燕儿终于有了仰慕之人,这才坚定了跟随木虚明一行人,只当是游山玩水了。 辉夜知晓了木虚明的行程计划,因影卫的身份太过敏感特殊,无法到暗罗进行暗中保护,当即派陆东海,徐光,徐明,柳艳博,萧炎,唐森,许平贵,雷洪八人一同前往,八人在辉泽的天门关山下的天门二关赶上了木虚明。 木虚明将长俊和方军交由风空烈暂养,只带着黄笑,大家以一字长蛇阵奔赴天门关,一日半便已登顶,又一日下山来到了山下隶属于暗罗的天门关关隘。 暗罗的盘查严苛的多,一行人数量颇大,武力值爆满,让暗罗的天门关关隘,也就是天门三关特别关照了很久。 好在除了第九班成员和皛燕儿,其余人都有过过关记录,在交了双倍的保费后总算是放行了。 “罗妄,你对两国在天门关上的守备情况怎么看?”季平在赶赴尘牢港的牦马车上,很是认真的问道。 木虚明看着道路两旁的长青雪松,眼下的暗罗早已是雪国,他听着牦马车轮压着积雪的沙沙响声,听着牦马车的咯吱声响,不无感慨的说道:“一个像是关卡,一个却是关隘;一个只重防御,一个攻防兼备。” “可以嘛,还能看出这些。” “辉泽是占了地利的绝对优势,虽然都是据险而守,二者若换防,改变地理位置,以现有军备来看,辉泽必败!” “这天门关东面是长天,西边就是孤鹜,东坡缓长,西坡陡峭,每次在此经历的争夺战都得益于辉泽的支援更快而取胜,确实是占尽了地利上的优势。” “辉泽对富人太过包容,自由度过高,表面上富足昌盛,实则穷富差距明显,权贵奢靡,百姓只够安居,整体上没有居安思危意识,只有虚华,犹如待宰羔羊。” “那暗罗呢?” “暗罗资源匮乏,剥夺之心日盛,其等级森严,刑罚严苛,民风彪悍,军队训练有素,上下均无懈怠之心,像头饥饿的狼!” “对着呢……” “两国早晚要再战!” “是啊,开战只是时间问题,契机问题而已。” 木虚明看着车队前的引领兵,不无担忧的又说道:“我们全程都会受到暗罗的监视,前后都是引领兵,行动路线也不能随便更改,如此严防跟辉泽的无视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等强敌,辉泽每次都是怎么胜的?” “这世间阴阳均衡,正反相对,这就如同两国,难相容,必相克,有变数,亦有定数。” “凡是存在的一定合于现实,凡是合于现实的一定会存在,老师说的我懂。” “你远祖在自传中说他不排斥有因果关系存在的现象,但非常排斥必然存在因果关系的观点,因果律是一种形式而不是一种绝对的、无条件的原理。” “是的,万事万物都有随机不确定性,也有老师说的定数,因果只是其一,人类的经历会弥补认知上的不足,人之所以迷信或偏执都源于经历不足。” “万法虽然归一,经历方知不同,这里面无关乎因果,倒像是客观规律。” “老师的意思是,两国国运有因果,有变数,也有定数?” “两国交战是定数,孰胜孰败既有变数也有定数,当然也有因果,人的命运尚且难以琢磨,何况国运。” “定数是此消彼长,如阴阳互补,上天不会让一家独大,变数是相对的,共存的。” “所以啊,人要做能力之内的事情,术业有专攻,能力大则责任大,眼下你的责任就是修行,先改变自己的命运,再去考虑国运。” “是,师父!” “你的认知超乎寻常,剩下的就是去经历,去验证就行了,为师平生不好教人,但是你有种让人想教的冲动……如果不教,就有种与好奇缘失之交臂的懊悔与失落……” “我哪有那么好。” “这是你人格的魅力,相互吸引的那种玄之又玄的超感就像是宇宙法则中的定数,基本都是准的。” “什么是超感?” “属于第七觉识中的经历识,人在进入某些场景中会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像是曾经经历过一样,所以会对场景中出现的人和事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原来是这样。” “如果经历识不够强烈,也有可能触发当下识,就是我刚刚说的,当下识会让人本能的,无缘无故的排斥或吸引一些人或事物。” “是不是开启了藏识,觉识就容易触发了?” “是的,只是你的藏识还不能运用自如,但已经是逆天的存在了,这对你修行的助益有如神助。” “其实藏识就是天机,相似的灵魂之所以相投是因为重复启用的灵魂有过相似的经历,臭味相投也好,情投意合也好,定数大于变数。” “开启藏识是修行人的必经之路,如果不开启,灵魂或精神或肉体等将承受不住长寿命带来的反噬,虽然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该做的事情,但是你提前开启了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嗯。” “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开启不了藏识,开启了的大多也是皮毛,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涉及的领域都不同,深浅不一,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给自己设限,要继续突破自己。” “是!” “修行是没有止境的,活到老,修到老。” “是……”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雪阳春 十八人,季平租了七辆马车,每车分一个少年,外加暗罗的引领兵十人,浩浩荡荡的往西海奔去,走了很久,雪松林仍旧没完没了。 季平和木虚明的闲聊被同车的皛燕儿听的真切,她却没有轻易插话,木虚明独特的见解她早就领略过了,也就没了新奇的兴致。 这并非她喜新厌旧,而是习惯了把所有人当成匆匆过客。 当季平和木虚明终于安静下来后,皛燕儿拉起窗帘,欣赏起了雪景,不一会,一个撒娇,又从季平手中夺过马鞭,好奇的驱赶起了牦马车。 回到车轿内的季平刚准备跟木虚明继续探讨人生,皛燕儿银铃般的谈笑声便接踵而至:“季逍遥,尘牢港还需要多久?” “牦马车一日夜大约能行三千里,我们若日夜兼行,满打满算大概需要十日。”紧跟着特意并排而行的仇易见皛燕儿竟然如此开心,得意地说道。 “谁问你了?多嘴!”皛燕儿白了仇易一眼,嗔怪道。 仇易也不生气,光是听见皛燕儿的笑声他都觉得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哪还有生气的反应。 “早就听闻孤鹜森林荒凉无比,这几万里的雪松林却是清秀异常,想必传闻有误吧?” “这是官道,雪松林宽度也就百里,荒凉之说确实是真的。”仇易忍不住又插嘴说道。 “多嘴!”皛燕儿一记马鞭,将仇易甩在了身后。 “季逍遥,你说呢?” “呃……这个……仇易说的对。” 皛燕儿见季平说话如此敷衍,瞬间没了兴致,嘟囔道:“这牦马毛太长了,久不沐浴,臭死了,还是你来吧!” 说完就钻进了车轿,将马鞭丢给了季平。 季平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赶车。 “偌大一个暗罗,禁飞也就算了,还不通飞车!”皛燕儿对木虚明吐槽道。 “皛姐姐,我们是客,暗罗处处提防,还是低调的好。” “天寒地冻的,就这样走十天,也太无聊了!” “季老师会笛会箫,还会抚琴,皛姐姐实在无聊,不妨来场琴箫合奏。” “是嘛,那敢情好……” 木虚明正欲跟季平提议,皛燕儿打断了他,开心的问道:“我想舒展舒展筋骨,我这曼妙的身姿久不舒展,可是太难为我了,既然季逍遥是你的老师,那你会笛还是会箫?” “我都不会……老师没教过……但是我琴倒是会一点……” “哦,是嘛,那也行。”边说边从腰带中取出一把精致的琴,放于木虚明身前。 取完琴,皛燕儿不等季平说话,直接问道:“你要笛还是箫?” “皛姑娘不必客气,在下有。”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箫。 “悠扬欢快的,还是平静哀伤的,还是……” “当然是悠扬欢快的!”皛燕儿再次打断了季平的话。 “需要马车队停下来吗?”季平轻声问道。 “不打紧,轿顶足矣呦,我可是名魁……”皛燕儿总算听到了季平正式的问答,声音明显嗲嗲的。 “罗妄,你我师徒第一次合作,我就跟着你的曲风走,可好?” “辛苦老师将就我了,完全可以。” 木虚明早就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住了,心中也就有了应对。 这时候的仇易很识趣的让轿内的唐森来代替自己赶马车,他自己则替下了季平,好更近距离的大饱眼福,欣赏名魁的风采。 皛燕儿一个飞身,轻轻的落在了走在前面的陆东海的轿顶之上,如此,季平便能看见她的舞姿,明显也是刻意为之。 “木虚……哦……罗妄!开始吧!” “那我就献丑了,劳烦皛姐姐临场发挥了。” “这对我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木虚明双手轻放琴弦之上,微微抬起,左手一个凌风起势,右手一个举指起势,一抚,即现八方无遗的空旷之境。 寒风凛冽,八荒无尘,天轻作雪。白光皎洁,闪烁其眼,万树寒花发。沙沙琐碎飘玉屑,沉积如丘映天辉地。忽地一记晴空炸响,雪自轻盈曼妙依旧。吹雪,为谁怜,柳絮梨花,飘飘洒洒不甚分别。六出丰年,祥瑞帝都。飘拂。仙子出阁着红衣,冰肌玉骨俏嫣然。 季平和皛燕儿均是一惊,一个忘了和鸣,一个忘了起舞。 好在二人造诣都极高,季平悠扬空旷的箫声顿起,皛燕儿双手如小鱼儿摆尾,轻挑起了落下的雪花,脚态渐渐轻盈了起来。 再抚,万籁俱寂。 万籁无声曦习,寂然而下态天然。穿孔入户自轻盈。轻踩惬意,行迹可循,悄然忘形。折竹声响,误得蛰伏以为春。月朦风清夜,滋润万物灵根。我见犹怜一点红,梅开熏风嘴香甜。岁寒心暖意绵绵,空乏平生。 三抚,去留无意。 层层叠落,上下天光一色。无意徘徊,不觉归时进黄昏。雪为妆,百花魁,斋不进,恐矫情。浑然已为景。频来新意,闻风而动。去者,熙熙,留者,息息,无意者,兮兮。 四抚,虚斋意动。 水汽升华,丈室泛白烟。细品一茗,悠然自得,虚斋盛浮华。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意动身不动。白雪不语,疑有千言。斯人不言,竟无语凝噎。 五抚,闻风听雪 烟囱雪飘零,寒雪却与柴火相近。风急?雪急?两相追逐,熟输输赢?雪若碎玉白瓷,轻听开片,清脆,嗞啦,叮铃。 六抚,雪月霏霏。 雪月相辉,竞相争光。霏霏窗外拥寒香。隆冬应瑞呈祥,蛰伏不细思量。地盖寒被,万里银妆,人裹衣裳,冷暖自知,思无邪想。 七抚,虚实难辨。 踏雪无痕,信步飘荡。近也茫茫,远也茫茫。何人天上种垂杨,吹落人间两茫茫。睁也朦胧,闭也朦胧,怎堪游离在梦乡。 八抚,落花无意。 晨起哈白气,寒意清虚心。落花无意掩门窗,片片无心贮积堂。彤云不散,青山不老,大音希声,地角天涯。看花似雪,看雪似花。冬芽已经寒彻苦,未春草木已先花。 九抚,曲高和寡。 悠悠天地,冬去春来。时人不解此中意,消磨之中尽显俗。光风霁月调白雪,超然物外心无尘。不泥于谱方知趣,曲高和寡叹几何。知音难觅,无半点敷衍,是唯去留无意,听雪可寻真意。 曲毕,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季平的箫,没有杂思,宛转悠扬,好似俯瞰苍茫雪地的苍鹰,于万籁俱寂之中,一心只在寻找自己的猎物,沉浸,淡然,刹那间怦然心动。 而木虚明的白雪更是没有杂念,清新流畅,轻松明快,凛然清洁,只有简洁纯粹的感悟和对雪景的欣赏,偶尔似有所得,偶尔略微惆怅,活泼欣喜如积雪脱竹,幽怨沉思如蛰伏冬眠。 季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不该谦虚,附和的人是他,不是他将就木虚明,而是木虚明在将就他。 几乎所有人都在欣赏琴箫合奏,倒是忘记了欣赏皛燕儿忘情的舞姿。 “这是什么曲子?”季平欣喜的问道。 “《白雪》,我弹的少,倒是听过很多遍,要不是皛姐姐这精雕细琢的巧琴,我指定弹的可难听。” “《白雪》?谁创作的?” “季师父还是不要问了,我再来一曲?” 季平知道四下还有暗罗的引领兵,也就心领神会的不再追问,忙说道:“求之不得啊!” 皛燕儿也被木虚明的琴声打动,深深叹服,邪魅的说道:“一会该有人被我迷倒了,可别流鼻血咯!”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阳春白雪 跟陆东海同车的土雅自幼就学习琴棋书画,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可是刚刚木虚明的《白雪》却让其自卑起来。 一曲《白雪》,商音入肺,高亢肃劲,具有“金”之特性,,就连牦马的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同行的这些个异域圣和后辈虽然大多不懂音律,但也听得津津有味,情入景,景宜情,为旅途增彩甚多。 一抚,气化鸿钧。 阴消阳长,轮动运转。循环往复,四序更迭,亦复如是。冬储命能,蓄势待发,春至则迸发。万物解冻,着早晚之凉意,尚有余威。冰释,水见暖,复苏蠢蠢欲动。春晖一报,蛰伏先知。热转周身,气化鸿钧,凡此类,生生不息。 二抚,一夜还阳。 暖风潜入夜,风至寒退,润物细无声。鸣声渐起,动欲繁植将新,一夜驳杂,一夜悄青。雨露均沾,天地氤氲,万物生辉。生焉,育焉,恩始焉。 三抚,三阳开泰。 三阳生于下,吉亨至此轮。乾坤交泰,蓄势以待滋长。冉冉之光,静风细流。似觉非觉,万物出震,神清气爽。 四抚,生机向荣。 转绿舒青,枝繁叶茂,山河俱翠,举世发荣。感春恩,知兴替,焕发生机。雨轻点,一日几度还晴,若呼风唤雨,上下争鸣。风和日丽,正合繁孕发情。 五抚,江山多娇。 山高高,水长长,云淡淡,风轻轻,水绿山亦青,云去山颠,风定水波平。鱼游浅水,荡散浮萍。鸟兽鸣清,求偶嬉戏。奇花异草满眼,风景如画好心情。香满园,红杏出墙,风动光残,一庭春影。 六抚,天地中和。 生灵安乐,一派祥和。雨绵绵,情依依。日迟迟,和风细细。娇滴滴,奇花漫斗。嘶鸣鸣,阳春之佑。乾坤郎朗,忘归,迟在中和时候。 七抚,春意盎然。 春水流,风语响,处处无限春光。万紫千红,美景良辰,恰那华芳,谁为春忙?半阴半晴,乐春愁,出入双双。 八抚,春色流连。 繁华难久。怕失,恐流,好景怎经夸?万里风光,芳菲烂漫,细细看,依旧春风。且从容,且从容。阳春妙曲,各自陶情,谈笑纵横。赏春光,笑妖娆,不觉人与景同。喜上眉梢,倩柳以为冠,此间春色,流连忘返。 九抚,岁岁依旧。 天地一气,日月循环。岁岁游春,旧人不还。前人不见今花草,花草依旧似前人。幕天席地,悲喜也相宜。韶华匆匆,不负岁月,阳春一刻,妙语难形。几度徜徉,年年有新春。留不住,莫可送,人事静,阳春不息。寻常人一曲,指隐春光,此间流畅,冲和清丽,历久弥新。 皛燕儿跳的既欢畅又轻快,她来回在七顶轿子上穿梭,几乎拿出了自己的平生所学,什么一燕出斜阳,余辉映影,袖里出彩,腰弓旋尾,水溅游龙,剑蛇律动,仙女散花,清风拂面都一一呈现过。 仇易站在牦马背上,看了个细致,看了个入神。 二曲毕,单调的旅程,单调的景在众人脑海里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特别是皛燕儿,她好久都没有跳的这么舒畅了。 季平虽然没有怎么欣赏她婀娜的舞姿,她也倒不生气,反而被季逍遥的箫所拜服。 身为名魁,她的舞技自然不用怀疑,在场的男人除了仇易和暗罗的引领兵,其他人倒也不是不解风情,而实在是木虚明和季平的琴箫合奏实在令人耳目一新。 一白雪,一阳春,这些个异域师竟然都在不知不觉中做了调息,这行走的周天,果然好用,心暖了,身也暖了。 就在车队安静了,不紧不慢的行走时,木虚明注意到了黄笑异常的举动,这细致入微的警觉只有木虚明能够看明白。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入眠,领头的许平贵突然就停了下来,拦停了车队。 牦马车一停,所有人都醒了,不明所以的异域圣们瞬间就集结在了许平贵身旁。 原来,不知何时,一个跟木虚明他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出现在了路上,挡住了他们。 大人们心中一惊,顿感奇妙,这个少女凭空出现也就算了,此时看见了却依旧感应不到虚实,竟然对她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对方境界高于自己才会出现,至于七界中除了人界和有形界等界之外的来客,寻常人几乎没可能遇见。 没等季平等人询问,暗罗的引领兵已经不耐烦了,领头的直接就质问道:“哪来的小妮子,敢挡爷的路,不想活了?还不快闪开!” 拦路的青衣小姑娘并未领会,而是用一种很空洞莫名的眼神一直看着季平。 “放肆!”领兵见自己的话没被对方重视,很是恼怒,直接一剑“天地开”斩向了青衣小姑娘。 青衣小姑娘不屑的将剑亮在身前,原本可以劈天开地的“天地开”像是微风拂叶一样,风过无痕,毫无波澜了。 “无为剑?”领兵的像是冒犯了圣意一样,无比惊恐的连连致歉。 青衣小姑娘依旧没有领会,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刚刚的琴是谁弹的?道爷有请。” 季平恍然大悟,赶紧回道:“不知,道爷找,所谓何事?” “天机。”青衣小姑娘毫无表情的说道。 “如果不知道吉凶,恐怕我们恕难从命!”一旁的仇易镇定自若的抢说道。 青衣小姑娘再次看了看季平,面无波澜的说道:“他,知命,差了点;你,入流,差太多!” 仇易正欲发怒,季平赶紧拦住了他,既然一开始就说“道爷有请”,后面又说“天机”,想必事情不会坏到哪里去。 “在下不才,刚刚的琴是我弹的。”季平回道。 青衣小姑娘像是早就看透了他们,冷冷的说道:“复弹的不算。” 季平一听,着实一惊,他确实能复弹木虚明的琴曲,哪怕只是听了一遍,可是眼下这个小姑娘又是怎么看出这点的呢。 这时候,青衣小姑娘看向了后面的车轿,季平这才明白,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答案。 道爷十分神秘,据说就归隐在道爷山,并且早已成仙,其弟子也是十分神秘,少有下山者。 道爷山位于暗罗境内,毗邻万里悲,是一座孤峰,世人不知其高,只知道其耸入云端,高陡不可攀。 能不能上去是一回事,上去了该如何生存又是另一回事。 “此去向前还有百里就到了道爷山地界,我在前面等。”青衣小姑娘说完就瞬间消失了。 在场的异域圣们再次震惊,原来那小姑娘用的竟然是虚化。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仙气一口 百里后,青衣小姑娘果然在路上等候。 季平,陆东海,许平贵,柳艳博和萧炎围着木虚明,意欲一同前往,其余大人则留下保护其他第九班成员。 青衣小姑娘见状,指着木虚明平静的说道:“道爷只请了他一人。” 吉凶难料,大家只能依依惜别,原地等候木虚明归来。 就在木虚明跟着青衣小姑娘欲离开大道前往路南的道爷山时,黄笑跑出来对着木虚明嗷嗷叫了几声。 木虚明意会,恳求道:“这只沙獒可否跟着我?” 青衣小姑娘头都没回道:“狗儿,随便……”说罢,一个飘移,已经飘出了百步之外。 一人一狗,紧步跟随,可是任木虚明怎么努力,始终追不上。 到了道爷山山脚下,木虚明才发现,这道爷山很像是一棵倒栽的巨大石质神树,根本没有攀爬的可能。 “这是清虚草,可以助你飞山;这个是闭息草,功用如其名,可以助你短暂不用呼吸,吃了吧。”青衣小姑娘递给木虚明两株针叶状的奇怪的草,就让他吃下。 木虚明也毫不客气,乖乖的拿起就吃,还边吃边问道:“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于宇,法号玄机,今后你就是我师弟了,叫我玄机就行了。” “师弟?”木虚明一脸的不可置信。 “凡是师父请上去的,必然是会收入门下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要是我不愿意呢……” 这下该于宇一脸的不可置信了,轻笑一声道:“此前未有之也!” 吃完草,木虚明又恳求似的问道:“还有吗?” “不用浪费了,每种一株就行了。” “不是我吃。”木虚明指了指黄笑道。 “哦,它不用吃。” “它不用?为何?” “你养的狗,难道不知它的来历吗?” “知道啊。” “知道还问?它祖上来自獒麟貔死山,那里的生存条件可比道爷山恶劣多了,如今被你远祖带下来杂交不过几代,不可能这么快就失去先天优势的!” “哦,原来是这样。” 木虚明蹲下来摸了摸黄笑,笑着说:“原来你这么厉害呐!” 黄笑轻声嗷嗷两声,木虚明跟黄笑心意相通,一下便知这是黄笑已经肯定了于玄机的话。 “有闭息草倒是省事了,不用刻意修炼达摩闭息功了。” “你那功法我也会,拿来静坐参禅,宁神修炼还行,怎么比得上吃了不用呼吸还能行动自如的我的仙草!” “这倒是,姑娘说的对!” “对什么对?仙草再好,功用也是暂时的,闭息功法虽然差了些,但毕竟是长久之法。” “是是是!姑娘说的对!” “什么姑娘姑娘的,听得烦人的紧,按照七彩大陆的纪年,我比你大两百八十一岁,你叫我师姐就行,莫再姑娘姑娘的,俗套的很!” 木虚明虽然听的很疑惑,但也不忘连连说道:“是是是!” “再不济,你直接叫我法号也行!” “是是是。” 于玄机对木虚明甚是了解,这让他不免有些困惑。 “发什么呆呐,随我来!” 于玄机竟直接原地腾飞起来,顺便竟然还带走了黄笑。 木虚明不敢迟疑,以纵云闪腾空,从来没有如此轻盈的他,一时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了,飞速的沿着山体飞升,如此,便是玄机口中的飞山了。 于玄机提前静默了道爷山上的机关和守山人,甚至在木虚明没吃草药之前就已经暂时解除了结界,飞山自然出奇的顺利。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虚明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上云雾缭绕,积雪深厚,仿若一个巨大的圆盘。 于宇早已等候多时,没出百步,木虚明细看之下才发现中间有一座巨大的石塔,足有千丈之高。 石塔有名曰“升仙塔”,左书“天高道行无量”,右写“地古行道无为”。 奇怪的是升仙塔所在由于温差的原因一直冒着蒸气,日光透过,七彩斑斓,宛如仙境一般。 于宇将木虚明引进至升仙塔一层,便见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笑着迎面而来,对着木虚明说道:“可算是来了。” 木虚明疑惑的看着这位老者,似有所思,总觉得在哪见过,那种似曾相识之感无比真切,感觉就如外面的寒彻骨,塔内温暖舒适那样鲜明。 没等木虚明想明白,老者又说道:“不用想了,我们在辉泽的皇家书库见过,我就是书监卫真。” 木虚明恍然大悟,连忙拜谢道:“果然是书监大人,当日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无妨……后来你找到你收集的卷轴的出处了么?” “未曾……俗事不可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终还把书籍翻查乱了,幸得书监大人不气,还帮我善后……真是……真是惭愧的很。” “无妨,我这升仙塔几乎网络搜集了天下之书,他日有机会,你再来翻查即可。” “如此,我该何以为报?” “什么报不报的,学以善用,顺应天地就是最好的本分。” “是!” 卫真走近木虚明,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道:“下次来,闭息草就不用吃了,你这中空的毛发跟你本人一样来历不凡,有了它自然能够在此自如的吐纳天地。” 木虚明一愣,仿若自己早就被看穿了一切。 “本来想留你在此跟玄机一样抄一百年书籍的,看来你是静不下来心的,日后若有缘,再行打算吧。” 一旁的于玄机先前还很诧异木虚明竟然跟道爷认识,这会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就更加困惑了,忙问道:“师父没打算收他?” “为师早就收过他了。” 此话一出,木虚明和于玄机都奇怪莫名了。 “我不过是一口仙气,跟我一样的仙气还有很多,我们最常见的职业都跟书籍有关,比如福安知晓的那个守藏室史。” 木虚明听到“福安”和“守藏室史”不由得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前世福安跟师父僧志南对佛产生过深度的怀疑,遂去卫真拜老子像为师,以求指点迷津,有所感悟,最终因无所获,不了了之。 “听说师父最后骑青牛西去……” “行了道,你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你,我在不同的世界有过很多身份,但道只生一。”卫真打断了木虚明的话说道。 “弟子惶恐!” “百家争鸣后,学术再难长进,那个身份也就暂时隐遁了……”卫真说完,就引领着木虚明和于玄机来到了塔外平地上。 “拜你师父木万南所托,给你造了一团他的半仙之气,今后就随你出征吧。” 卫真说完,口一吹,一团白气即出,随即大手一挥,白气幻化成一团白云悬在木虚明头顶。 细看,这团白云跟周围的云却不甚一样,若隐若现一个笑脸在其中。 “这就好比僧志南的一个分身,以备不时之需。” “谢师父!” “有心人为你安排了很多,今后的路仍旧需要你自己去走,自己去领悟。” “是,师父!” “你们且下山去吧。” “你们?……”于玄机和木虚明不约而同的疑惑道。 “玄机,你跟着也去走一遭试试吧,在这里已难有突破。” 于宇听说能够出山了甚是大喜,连连告辞。 没出三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师父,我们熟长?” 卫真笑着说:“两世都是你年长,可是你这轮却比他小了几个月,熟长你们自己定吧。” “不是的,我是问谁先拜的师啊?”玄机正欲问个清楚,卫真像是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已经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子母楼船 其乐融融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于玄机和木虚明回来后气氛变得更加无聊,压抑了。 于玄机习惯了孤独,她一来就选择了头轿,并且点名让木虚明驱车,决不允许第三人出现在牦马车上。 就这样沉寂般的行走了一日,于玄机才意外的喜欢上了土雅,允许其随行,二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有了高深莫测的于宇同行,无为剑在手,季平等无比欣慰,旅途总算又多了一份心安。 尘牢港的壮观刷新了木虚明的认知,各型大小船只一眼看不到边,其热闹非凡之场景令第九班的后辈们个个都很动容。 引领兵跟尘牢港的接代官员交接完,就去接新的任务去了。 新的接代官员知晓了季平等一行人的目的后,很是客气的询问道:“各位需要租赁什么样的船尽管开口,只要钱到位,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我们人多,大点的就行。” “这个好说,特别小的船我们这里还真没有,不像你们辉泽,还有什么独木舟!” 此话不中听,口气也很不友好,语气中满是傲慢和自豪,仇易刚要发火,就被季平给拦了下来。 “可以买一艘吗?”木虚明好奇的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会很贵!” “那一艘大概多少币?”木虚明指着一艘硕大无比的楼船问道。 官员看后,无奈的笑了笑道:“不是我看不起各位,你们就是出的起价,我也不敢卖,你别看着它有点小,那是因为离岸太远了,走近了看可就大了去了,不过它现在是民用,战时是军用,非卖品!” “我们要是租赁呢?” “那也不行,非暗罗人不可租赁。” “其它楼船有可以卖的吗?” “有,会小很多,你们抓紧拿个决定,尘牢港不许你们辉泽人留宿,快快离去过尘牢关,我也好退你们保费结束接代。” 正交涉着,季平远远地就看见金为泊带着七个小孩也来到了尘牢港。 不出意外的,金为泊也早就看见了季平和仇易等,双方碰面,气氛很是微妙。 第九班成员一眼便看见了王婷和叶松,这可是他们之前的对手,至于其余几位却不曾见过。 王婷和叶松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可是扫视了一圈,还是失望的选择不再看,她知道肯定看不到木虚明,但是看见木虚明昔日的朋友还是忍不住观察了一下,明知没有结果,却下意识的不得不为。 “一群人杵在这简陋的露天接待站作甚!”王婷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竟直接无视接待季平等的官员向楼船监造将军的府衙走去。 王婷向港岸走去,见金为泊都跟着,众人也就默默的跟着,走近,木虚明这才发现他们楼船监造将军的府衙竟然是一艘豪华的舰船。 王婷的需求不仅是船要高大豪华,还必须是尘牢港里最快的船,这点要求楼船监造将军自然很快便能满足,于是定下来后,便问季平道:“你们也是去落霞狩猎的?” “是的。” “选好了?” “还没有。” 这时候,第一个接代他们的小官鄙夷而不失恭敬的对王婷说道:“禀王爵大人,他们想租赁暗黑号!” 暗黑号就是木虚明所指的超大号楼船,而王婷被剥夺王爵后没出百日,暗罗慧迫于王军的多次进谏便恢复了她的身份地位。 “暗黑号?”王婷呵呵一笑,对着季平说道:“你们不知道这种级别的子母船是不会租赁给你们辉泽的吗?” “是我询问的,我翻阅过暗罗的律法,律法上确实不允许租赁给辉泽人,但并没有禁止租赁买卖给第三世界的人。”木虚明抢着回道。 “你是谁?”王婷自然已经不认识木虚明了,但第一眼还是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只是轻轻脱口一问,并没有要发火的意思。 “在下罗妄,来自秋水冥厄。” “听地名就知道是个山脚旮旯,暗黑号是你能够租赁的起的吗?” “实不相瞒,王爵大人,我想买下它!” 此言一出,暗罗人无不愕然,没有嘲笑,反而出奇的安静。 端坐的金为泊目视着木虚明,似有所思,他一直好奇木虚明和于宇,因为二人的境界他身为大陆神仙竟然感知不到,只能初步怀疑二人不过是个巭师。 “买下来多少钱来着?”王婷不经意的问了问楼船监造,嘴里没有轻蔑,倒是有点嫌事情不够大的意味。 楼船监造思索了片刻,回道:“起码要三亿八千万了……” “三个币一头叉角牛……三亿八千万……三亿八千万……柳姐姐,付钱!”木虚明的话让人奇怪莫名。 话赶话,有了王爵的发话,交易竟然莫名其妙的达成了。 出了尘牢港就顺流到尘牢关,此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再出尘牢关就是茫茫西海。 西海之上,暗罗号如一座小岛,王婷一行人在木虚明的邀请下,竟然意外的同意了一起出行。 看了暗罗号的来历,木虚明才知道,这艘子母楼船最多可以容纳十万人,高百米,共十七层,长八百米,宽一百二十米,船底有十八层,最外层由极其珍贵的极金打造。 极金是很微小的合金,其制造工艺是暗罗的帝国机密,每一个极金都分为阴阳两级,任何轻微流水的刺激都会让它阴阳反转,量变引起质变,阴阳反转会制造出电流,还会自动产生清洁作用,这样能保证最外层永远不生锈,不会被附着任何东西,永远光滑如新。 它的动力来自高级能量石,楼船监造将军相告,暗罗号已经服役了八十年,废弃了近三十年,所剩能量最多还可以航行五十年。 五十年对木虚明而言,远超他的预期,那所谓的高级能量石一直是他好奇的存在,早早晚晚,他会拥有更多。 王婷的战队人员几乎全换了,除了叶松,新面孔则是光系的光即玉,水系的海波,火系的尘琴,风系的李节,土系的田景,全部非富即贵。 容纳十万人子母楼船,眼下上面却只有二十六人,空旷无比。 唐森和雷洪是辉夜提前安排好了的,二人都来自航州,熟悉各种船只,是难得的舵手,暗罗号这种船虽然巨大,但操舵起来并不复杂,上面各种巧妙的机关甚至让它掌舵很轻易。 出尘牢关半日后,木虚明站在甲板上,心情大好,这时候于宇也走了过来,木虚明则忍不住问道:“师父说你抄书抄了一百年,那你肯定知道米是什么了?” “叫师姐!” “师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自然不是吃的米,你想知道的米是师父的另一个身份制造出来的长度,暗罗的船艺天下第一,全是拜师父所赐,因此,暗罗的船的尺寸都用米。” “哦……” 于宇看着木虚明,知道他还在等自己的答案,就顺下去说道:“一米三尺三!” “嗯,知道了。” “咋不谢呢?没规矩!” “谢谢!” “叫师姐!” “谢谢师姐。” “这还差不多。” 木虚明对着于宇咧着嘴挤出了一丝笑意,随即默默打开了开门,飞身悬停在船头,徒手抹去了黑漆所写的“暗罗号”三字,又以大力金刚指摁下大而深的凹槽,片刻后,楷书“赢拼号”三字便成了。 一直很疑惑,处处留意并观察二人的金为泊,不知何时,看到了这一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剑开天 “小兄弟,我刚从冥厄回来!” “哦,是嘛?” “那里所有人的资产加起来我想也不可能到百万!” “前辈看出来了?” “你很像一个人!他也像你一样行为有些乖张!” “前辈猜的没错,我就是你认为的那个人。” “哦?是嘛?” “当日之约,前辈何时找我兑现?” “哦,真能兑现?” “这个自然,只是兑现的方式可能跟您想的有点不一样。”木虚明说完,不自觉的默默看向了于宇,他怕自己跟金为泊的交谈困惑住了她,给个眼神,意思是以上的交谈都是私事。 于宇才不会理会这些,继续深情的看着大海。 金为泊默默的看向一旁的于宇,以为木虚明是让于宇代替木万南跟他切磋,看着看着,总觉得蹊跷。 因为异域师和巭师使用的能量不同,互不能感应,这点倒让金为泊为难了,一时竟不知道于宇修为的深浅,他深信自己认识的那个木虚明不会跟自己开玩笑,于是问道:“小姑娘,请指教!” “我不喜欢打架!”于宇拒绝道。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她!”木虚明赶紧解释道。 “不是她?”金为泊身为大陆神仙,竟有点拘谨了。 “不是她!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小姑娘。” “什么意思?” “她是再生人,快三百岁了!” “原来如此。” “她的境界跟你在一个层级上,殊途而已,所以你感知上……” “原来如此。” “我说的是……”木虚明抬头看天,却被金为泊打断道:“既然如此,请前辈赐教!” 金为泊颇为正式的对着于宇行了一个拱手礼,于宇赶紧推脱道:“我真的不善于打架!” “方才看你是那般的从容,超脱和气宇非凡,原本以为你不过是个巭师,想来是在下轻看了前辈,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我不是什么前辈,甚至比这个罗妄还小十六天呢!” “失礼了,我还以为前辈是夺舍再生人。” “非也!我是转世再生人!” “失礼失礼!”金为泊再次为自己的冒失道歉道。 身为大陆神仙,自然知道这两种再生人的不同,夺舍再生人一般修为不会降低太多,甚至还有可能提高,而转世再生人,修为可能不变,可是新的躯体需要慢慢适应。 在七彩大陆,最常见,最容易实现的再生人是嫁接再生人,这种再生人需要拥有永生灵根,再生后修为和躯体都需要成长时间,直至恢复到巅峰时期,虽然会很快,但也要有个过程。 转世再生人极为罕见,事实上,木虚明也算是转世再生人,只是时空错乱,没有转世在前世的世界中。 有人将异域球比作异域师的元神,元神可以控制灵魂之力和精神之力,恢复异域之力和生命之力,虽然本质上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异域球基本可以认定是一个异域师的修为根本。 任何异域师若是失去了异域球再生,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再生人,只能算是转世,他也极难拥有前世的记忆,沦为普通人,即使转世后再次受召成功,修行也只能重新开始。 因此,在七彩大陆,非异域师的再生人稀有,因其修为有限,无甚特别,也基本不会引起注意,只有保留了记忆和修为的异域师,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再生人。 “老师,我想去冥厄看一看!”不知何时,王婷出现在金为泊身后,她还没有从木虚明一掷三四亿的豪迈中缓过神来。 “为师已经替你探查过了。” “何如?” “穷山僻壤一小关隘。” “想我王家大院富可敌国,我仍羁绊重重,牵扯太多,不能豪掷,他怎敢!”王婷指着木虚明郁闷的问道。 “在尘牢港,若不是你沉浸在这种挫败感中,罗妄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买下这艘楼船,那楼船监造是碍于你的身份地位才唐突的促成了这个交易。”于宇一语道破道。 “你是谁?” “在下罗妄师姐,于玄机。” 王婷才不关心于宇是谁,只是下意识的那么随口一问,“既然罗妄不是辉泽人,也给了钱,交易成了又怎样,她暗罗皇帝也没理由怪罪于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罗妄在长生殿修行,这楼船这么轻易的就卖给了他,你日后难逃干系。” “那又怎样!”王婷不甘的怒吼一声,径直来到船沿,拔剑使出了二字斩,将海水斩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两个眨眼,斩断的海水才慢慢重新融合。 “你的身份地位就是你目前修行上最大的羁绊,克服了这点,你才能走到更远。”于宇见王婷发泄完,又一次说道。 “你管我!”王婷怒目圆睁的看向于宇,心中的高傲瞬间充盈到了手中的王权剑。 于宇看了一眼王权剑,又想起刚刚王婷的二字斩,便也来了兴致,说道:“俗人都是看破不说破,可我偏不,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接着,于宇也缓缓来到船沿,轻挥一剑,便将远在天际的云彩像棉花一样一分为二,这轻盈小巧的一剑直接就让大家震惊了。 “无为剑!”于宇收剑时没有刻意捂住剑鞘上的“无为”二字,王婷见了,直接就惊叫了起来,同时也不再高傲,一时竟没了先前身份上的威严。 “好一个一剑开天,这一剑起码两三百年的修为!看来,前辈确可以赐教在下一二!”金为泊说道。 “前辈?”王婷直接懵了。 “找他吧!我不喜欢打架!”于宇指了指木虚明,转头看向尘牢港入海口,自顾自的念道“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总有似景触人心!旧地难有新心情!无甚新意!无甚新意!”说完就没好气的撂下木虚明等径直往船舱飘去。 金为泊看见了于宇新奇的移动方式,后知后觉道:“无为无量之境,平生第一次见!” “别失落了,她我也是才认识,让她出手,我帮不了你,至于我们的约定,我现在就能满足你。”木虚明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朵云彩。 这时候,金为泊也顺着木虚明的目光抬头看了看,不解道:“小兄弟,这是何意?” “这朵七彩云是我远祖的一个分身,经道爷化分身为气,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 “原来如此!谢了!” 金为泊话不再讲,利用无距,瞬间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云大战 片刻,那朵七彩云上便出现电闪雷鸣般的动响,可是没等木虚明和王婷继续欣赏,金为泊已经重新回到了他刚刚离开的位置。 “师父!怎么回事?”王婷看着手握金灵至尊,却在发抖的金为泊,焦急的问道。 “没事,差距太大,属实难以接受!” “师父可是大陆第一!” “徒有虚名而已!” “这怎么可能?交手便败?” 金为泊这次没有回答王婷,而是看向木虚明问道:“罗妄,老夫下次可否再次挑战?” “随你,反正我也上不去。”木虚明淡定的说道。 “每半年需要经过你的正式允许我才能如愿,并且半年最多一次,这是你远祖刚刚的交代。” “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半年后你尽管再次挑战。” “谢了!” 王婷听的一头雾水,她虽然纳闷罗妄为什么有个那么厉害的远祖,但是碍于体面,也没有追问,至于罗妄那么有钱,她怀疑也多半是因为他的这个远祖。 金为泊跟七彩云一战,显然是受了伤,正欲走,木虚明借机说道:“前辈的无距境界实在好用的很,晚辈想借用一下,不知眼下前辈能否答应。” “你没看我师父都受伤了吗?”王婷霸气的怒目道。 “不打紧,挑战而已,又不是决斗,他远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说吧,你所求何事?”金为泊说道。 “带我去趟乌金原,取些黄土回来,我要将其洒满在木叶。” “怎么,小兄弟要恢复木叶的生机?” “正是,我虽不是辉泽人,无法真正的拥有木叶,但是眼下它确归我。” “痴心妄想,你知道木叶有多大吗?那可不是随便取两捧黄土就能覆盖掉的!”王婷再次生气的说道。 “所以要去乌金原啊,那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黄土。” “是又怎样?利用无距来回跑?想累死我师父吗?”王婷简直有点怒不可遏了。 “不是的,跑一次就……” “哦,我知道了,你买这么大一艘楼船难道就是为了运黄土?” “不是的,买这艘船纯粹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率性而为的。” “率性而为?你可真是既厉害又自在!皇帝都难有你这等豪迈,这等洒脱!你是狂妄至极还是大言不惭?”王婷显然是有点嫉妒了。 金为泊知道王婷愤愤不平的原因,无非还是大家族的那点羁绊,他看了看木虚明腰间写有“药酒”二字的被粉饰成陶瓷葫芦的玄巫葫,不紧不慢的说道:“徒儿莫慌,为师去去就来。” 乌金原毗邻秋水森林,一眼望去,广袤无垠,这里植被稀疏,全是厚厚的黄土,被雨水常年吹刷,早已经是沟沟壑壑,风一起更是沙尘满天,人烟甚是稀少。 金为泊带着木虚明无距到乌金原的上空,木虚明以“龙吸水”之式开始用玄巫葫装土,之后再无距到木叶上空倒出,直接掀起了一场巨大的尘土风暴。 整个木叶被足足覆盖了一层厚约三尺的黄土,木虚明这才满意的离去。 “小兄弟,还没请教你买下这么大一艘楼船前往落霞所为何事?” “大陆神仙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请教啥的实不敢当,我们去落霞是找人的。” “原来如此。” “找谁的?”一旁的王婷好奇道。 “寻两个姐姐,她们去寻纯净之水了。” “宛虚?” “应该是的。” “天啊,去宛虚寻纯净之水,就是我师父都不一定敢去!你的两个姐姐?这怎么可能?” “她们都不是凡人,说不定已经找到了呢。” 王婷听木虚明这么一说,疑惑的看着金为泊,金为泊只得安慰道:“为师这次带你们出来也为长长见识!” 王婷听了,不禁轻叹一声,这算是高傲的她难有的一次向现实低头。 忽地,王婷又坚毅的说道:“师父,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寻个百万年级别的灵根!” “可是那样做风险太大了!” “大就大了!” “是否要请示一下你父亲!” “不必!” “何故要陷自己于危险之境?” “师父是大陆神仙,修行之路何如自不必徒儿明说吧。” “为师当年无牵无挂,而今你却大不相同。” “看来玄机姐姐说的没错,身份地位就是我的羁绊!” 金为泊少有的沉默了,王婷的身份地位可不就是他眼下的顾虑所在。 “我使出了死力却没能战胜木虚明,虽然他已死,但是于七彩大陆之中,我不想再出现第二次被同龄人打败的现实!” “这……” “就这么决定了!”王婷坚定的说道。 正欲走,她又回头看了看罗妄,虽然没有从罗妄的眼神中看出惊讶,但王婷还是不无自信的瞪眼对着罗妄说道:“天下不止有你一个同龄人可以做事豪迈!往后余生的懦弱之举,我绝不姑息!” 看着王婷离去的背影,木虚明打趣道:“看来我买下这艘楼船有点随意了,这么随意的行为让她有些记恨了。” “她好胜心强,家族荣誉缠身,还没有从被你打败的失落中走出来!百万年灵根上第二环,这么危险的做法也算是跟你有点关系。” “第二环?这么快?” “七彩大陆的同龄人除了你绝无第二!以前我师父总说天地之间讲究阴阳平衡,你和她正好一阴一阳,指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的。” 木虚明尴尬一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诛仙阵一别算起,十年内前辈要设法离开暗罗才好。” 面对木虚明突然的一提醒,金为泊不无霸气的说道:“除了封予修,世间已没人可以杀我!” “这我自然知晓,可是你的家人呢?封修大战你若有不测呢?我若提前暴露真实身份呢?” “这我早就想过,会找机会让他们早早隐居起来的,有劳小弟提醒!” “不敢不敢,此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 “既然大家都各有宿命,还是少打搅的好,待此次狩猎结束,日后恐再难有交集。” “前辈话不要说得太早,我不信宿命,可是也不怀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况且前辈今后不还是要跟我头顶的七彩云讨教不是?” “哈哈哈,这倒是!老夫痴迷修炼,不好人情世故,刚刚经历过的事情这么快反倒忘记了,哈哈哈!” “前辈无恶之境配得起这大陆神仙的称号,若对前辈有所助益之事,晚辈自当鼎力相助,乐此不疲!” “看来老夫的直觉没错,信球的出现是修行界的幸事!” 木虚明对金为泊的这句话不置可否,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他只坚信,摸索着,总会找到答案。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强行上彩 落霞的三条大河均不适合“赢拼号”的航行,这艘子母船被滞留在海上,由唐森,雷洪,萧炎和许平贵等人留守,其他人改成三艘子船继续前行。 王婷心仪的首选是来自水电鳗的灵根,这种灵兽能释放出电,是少有的能演化成衍生技的灵兽。 凡是跟雷电有关的异域技都少有弱点,这也是王婷为什么首选水电鳗狩猎的原因。 水电鳗几乎没有天敌,这种凶猛的鱼类俗称电龙,主要分布在崖骂汛河,人类狩猎它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趁其换气的时候将它拖到空中再进行斩杀。 水中无敌,在空气中却能电到自己,这实在是威胁它生命最大的破绽。 电龙不算是长寿物种,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会同类相食,年限高的非常少见,至于王婷说的百万年级别的几乎已经算是修成正果了。 凡瀑布之下必有深渊,深渊之下必有巨物,虽然平常时候很少有人敢招惹电龙,却不代表很难发现它们的行踪。 王婷等每探索一处深渊,必是死伤无数,即使是等级相近的灵兽亦不考虑拿来上环,实在是残忍至极,浪费无度。 木虚明多次劝说,反而引起王婷的反感,杀戮更甚,最后还是恳求的金为泊才让王婷停止了不必要的杀戮。 水系异域师,特别是来自风水岛的正宗水系,鼻孔里没有鼻毛,取而代之的是内嵌的类似鱼类的鳃,这让他们能够长时间待在水里而不会窒息淹死,在水里活动的优势是其他任何族系所不能比拟的。 此外正宗水系异域师的眼睛和耳朵也多出一层水膜,可以不受任何影响的在水里睁眼,视力不会受限,听力也因这层特殊的水膜变得极佳。 虽然外观上几乎看不出来正宗水系异域师跟其他族系的区别,但是到了水里,立分高下。 来到新的瀑下之渊,王婷等人不再一通狂轰滥炸,而是由金为泊带着海波前往水底一探究竟,等有了适合的目标才会开启正式的狩猎。 石虎硅胶甲可以防御电龙的电击,即使身为大陆神仙,金为泊下水也同样穿了这种防御服,由此可见异域师们对电龙的忌惮。 多月的搜寻,终于还是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一只一百二十万年左右的电龙隐藏在一个深潭之下。 同样的世界,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宇宙法则,不同的物种之间,寿命天差万别,能力也各不相同。 相比其它百万年级别的灵兽而言,电龙是水中霸道般的存在,任由金为泊折腾了半天,众人也没有见到它的真面目。 于宇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金为泊道:“你太在乎自己徒弟的上彩,一时没想明白猎杀电鳗的要领,这么温柔的折腾反而不如前几日的办法!” “怎么讲?请指教。” “电鳗耐饥,若不是这深潭食物充足,你这个徒弟恐怕早被吃了,虽然有了石虎硅胶甲的防护,但是你们这么温柔的狩猎怕是在浪费时间,没完没了了。” 金为泊沉默了。 一旁的王婷着急了:“师父,吓死手吧!” “你师父一直在拖延,怕是担心你一会上环丢了性命,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当个师父,真是难为大陆第一了!” 金为泊的心思被于玄机看的是一清二楚,担心王婷怪罪,索性也就真的出手了。 只见金为泊一下子钻入水底,金灵至尊的剑气从渊底直刺云霄,将水面分成了若干片,想必此时的电龙即使不被斩成几段也是深受重伤。 受了伤的电龙一般不会再冒险放电,因为这也会伤到它自己,甚至直接电晕自己,眼见金为泊又是一技“点水成冰”,从水底慢慢开始结冰,电龙不得已只得跃出水面,飞在了空中。 这是木虚明第一次见到电龙,这个巨大的泥鳅样的怪物硕大无比,犹如一根巨大的柔软的参天大树,其修为竟然能让它离开水而盘旋在空中。 金为泊见电龙已经离开了深渊,直接破冰而出,再次以金灵至尊的无上剑气将其拦腰斩断,被一分为二的电龙掉落在了冰面上,已经是无力动弹,奄奄一息。 木虚明被这一幕震惊到了,百万年级别的灵兽在大陆神仙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看来异域师果真是灵兽们生存上最大的威胁。 王婷慢慢走到了电龙的头部那一段,缓缓抽出了王权剑,像是最次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干脆利落的对其头部给了致命一击。 木虚明看着,内心甚是煎熬,他既不能阻止,也不情愿认同这种做法,就在他看着电龙死不瞑目的无神大眼睛时,内心顿时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此行结束后,他要再次当一阵子的行脚僧,独行,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保护,更不需要熟人的叨扰。 有那么一种观点,灵兽死的越是凄惨,用它的灵根上环越是困难,习得的异域技也都是平平无奇的。 眼下这条电龙早已越过了命理,开了智,只是还没有渡劫,它死后自然是有灵根的,就在王婷准备吸收这个蓝色灵根的时候,金为泊背过了身,显然不愿看到接下来无比凶险的强行上环的情节。 他为徒弟护法,也为徒弟担忧,更为自己不能左右徒弟的做法而愧疚,纵有天大的本事也终究为世俗所牵绊。 端坐的王婷已经开启了上环,蓝色灵根被王婷的异域球吸收,霎时间,王婷便痛苦不堪,接着全身像是着火了一样,体温直接飙到极限,真身的冰也在极快的融化。 就在王婷融化了冰,慢慢陷入了冰水里要没过头时,木虚明使用御物之能将她悬停了下来。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因为上彩环节是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干扰的。 上彩过程长短不一,王婷除了体温到达了极限,心跳也几乎到了极限,身体的负担显然还在继续加重,随时都有坚持不住暴毙的可能。 上彩之时会短暂丧失意识,所以护法尤为重要,而上彩时间越长,一般也代表着凶险程度越大。 金为泊侧身看出了大家的担心,忍不住赶紧回头看看王婷的情况,不禁皱起了眉头,王婷随时都有上彩失败,体温过高,心跳过速而暴毙的可能。 显然,第二环上百万年级别的灵根,王婷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她的护甲早已冒起了蒸汽,有那么一瞬,如疾驰的闪电一样,她的全身都被电击,形成了闪电独有的那种纹路。 所有人都闻到了王婷皮肤烧焦的味道,若不是金为泊将河水改道,冰封了瀑下之渊,降低了周围的温度,王婷怕是早就着火了。 木虚明见状,果断开启了树域限界,彻底的改变了周围的环境,以便于王婷的上彩,这种间接的干预通常也是不被允许的,任何细微的干预对上彩而言都是莫大的隐患。 可是木虚明既然已经开启了树域限界,阻拦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护法中的金为泊也只能静观其变。 很快,王婷的头发也被烧焦了,情急之中,木虚明将自己的头发以御物之能飘过去跟王婷的头发接触在了一起,承担了一部分的电击,用身体生生的替她承担了一部分伤害。 多次的间接干预让一旁的异域圣们都奇怪莫名。 就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王婷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她的伙伴们冲了上去,个个都哭的撕心裂肺,倒是先前还不明所以的异域圣们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玄机赐教 “总算是成了!”于宇欣慰的说道。 “敢问前辈,刚刚罗妄的干预是怎么回事?”金为泊好奇的问道。 “他们二人心灵有相通,通常情况下这种间接的干预可以事半功倍,非机缘巧合之下不得尝试!难度堪比升境!你徒儿运气好,他们心灵相通时她的灵魂之力竟然升了一级!” “怎么会这样?” “你徒儿造化好!” “怎么讲?” “她确实够优秀,若不是家族的血脉觉醒,灵魂之力临时升级,这次上彩不会导致痴傻呆,而是必死!” “或许不是造化好,而是上环草起了作用。” “她最近吃过上环草?” “是的。” “那就难怪了,就上彩这种事而言,刚刚罗妄的间接干预不会起到主导作用,甚至是反作用,除非心灵相通才有奇效。” “总之感谢各位的护法!”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师弟吧!” 金为泊这才正式的向木虚明道了谢,而刚刚多有埋怨的王婷的同伴们也都一一感谢了他。 “你徒儿上彩是成功了,但是也是垂死之态了,生命之力和精神之力起码需要百日才能恢复,眼下她还没有恢复意识,多久醒来,还是要看她的造化。”于宇补充道。 金为泊知道王婷此时的凶险,他再次感谢木虚明用树域限界这种无上阵法为王婷恢复,向木虚明借了来时乘坐的船,火速离开,护送着他的徒弟们赶往暗罗,结束了行程。 “金前辈有无距之境,为何不用无距回去?”木虚明好奇的向大人们问道。 “这是因为无距之境是他金为泊一个人的无距之境,带人的话有诸多限制,好了,我们也该继续行程了。”季平回道。 落霞人迹罕至,四下都是丛林,沼泽,视野有限,在此找人,确实非常困难。 一行人里只有木虚明和陆东海兴致勃勃,全然没有因寻找无望产生的负面情绪,二人一路观光,一路研究花草鱼虫,对医术的追求从未停止。 “你母亲也是用药高人,她的苍鹰甚至可以助其寻药,你要是得到她的真传,训练出来一只,在这落霞里就算不虚此行了。”陆东海无意之中,随口那么一说道。 木虚明一想到母亲,再联想一下失踪的父亲,不免失落了起来。 陆东海看见了,赶忙转移了话题,继续以医药知识传授,让木虚明暂时不能停下来细想。 就在一切随他心意时,陆东海又叹气道:“你要是有一只苍鹰,在此寻人势必会事半功倍,哎……” 木虚明听了,看了看陆东海,陆东海赶紧指着木虚明手中的草药,故意打岔道:“这支是什么你知道吗?” “食幻草。” “作何之用的?” “幼草味酸,成熟草味甘,少食止痛,健脾开胃、清热利水,归脾、胃、大小肠经,用于治疗腹泻、痢疾、反胃、脱肛、久咳、身痛等等的病症,多食致幻,常食中毒,全珠均可入药,以种子为最佳。” “非常好,采一点备用吧。” 小孩们都在历练,大人们却整日无所事事,无聊透顶,特别是仇易,每日饮酒,在木虚明眼中,自从金为泊离开后的月余,他过得那叫一个浑浑噩噩。 木虚明某日闲来无事好奇的问道:“前辈们修到了异域圣级别是不是就开始懈怠了?” 木虚明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没有允许自己的小伙伴懈怠,自始至终都在鼓励他们修行,第九班个个都已经成了不错的巭师了。 这话要是其他小孩子说的,大家就只会呵呵一笑无视掉,可偏偏这句话是信球问的,于是仇易就打趣道:“小师父有没有经历过长年没有丝毫长进的烦恼?” “没有。” “这……”仇易一时惊诧莫名,又无言以对,显得很无助。 “大家都是向死而生,只是过程不一样罢了,我理解不了你们现在的境界,或许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就那么好奇的一问,莫当真了呀!” 这时候,于宇也好奇了起来,问道:“小师弟,你觉得一个优秀的异域师,先天的资质和后天的努力各占多少?” “这个可不好说,没有固定的答案。天资好的,白白浪费掉或气运不济的比比皆是;天资一般,后天努力的,也有很多优秀的。” “你不妨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不要考虑什么气运之类的其他要素,就单纯的回答一下这个比例就好。” “那自然是天资更重要了,天赋型的只做选择就行了,后天努力型的却要做出很多改变,而往往改变在选择面前一文不值!”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是不愿直面回答问题,一点都不干脆,就该罚你去师部抄一百年书籍!” “大器免成!人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就优秀的异域师而言,可能修行的天赋占十之八九,后天的努力只占十之一二。” “师弟还是保守了!他们能修到异域圣级别,已然都是天赋极高之人了!后天的努力如果能超凡脱俗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天赋了!” “师姐是想说,足够努力也是一种天赋?那天赋岂不是决定了百分之百?” “那你说呢?”于宇不再理会木虚明,只淡淡的反问了一句,而她的语气显然是不需要木虚明来回答了。 就在这时,金为泊突然出现在木虚明身后,这着实让众人心中一惊,在单调且重复的寻人日子里,他的再次出现显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信球,我徒儿托我问你,借船之事,你是要钱抵还是还船?” 金为泊的一句“信球”,大家心中又是一惊,原来木虚明的真实身份这个大陆神仙早已知晓了。 “送给王爵了,既不要钱也不用还船了。”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这可不行,我徒儿说了,概不相欠。” “何故如此执着,大家交个朋友嘛。” “王爵身份特殊,不便总跟辉泽人打交道,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也好,那就不为难了,还船吧,我虽不是辉泽人却来自长生殿,保持距离也没什么不好。” “不能拿钱买下吗?还船太过繁琐,多少你只管开口!” 木虚明想了想,也不想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便随口说道:“那就一个彩虹币吧。” “你这是拿老夫开涮么?”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想!因为我确实不知道那艘子船价值多少啊。” 就这样,木虚明跟金为泊谈了很久,最终两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一老一少还是用一枚彩虹币成交了。 第一百五十章 寻机讨教 “前辈几百年的修为,已然修到了不死不灭的状态,可否赐教一二?”金为泊不死心,仍旧希望能跟于宇对战。 “我不喜欢打架!也不善于打架!”于宇仍旧拒绝道。 “不打架,前辈出招,我接便是。” “你已是大陆第一,论战斗,异域师之中理应无人是你的对手。” “前辈也说‘异域师之中’,‘理应’,可见我这个大陆第一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好歹你有封神之约,若过,便能封神,虚名也好,实至名归也好,你已是人们口中的大陆神仙,已经强过所有的异域师了,不需要在我这里证明什么。” “可前辈不单单是个异域师,您的赐教实在难得!” “那又怎样?” “若在下强求呢!” “我无为,你无恶,你我是最不可能打起来的!” “不是打架,前辈随便挥几剑,我接下便可。” 这时候的木虚明也想见识一下大陆第一的风采,便劝起了于玄机,于玄机无奈,最后妥协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战了,幸甚,不战,亦幸甚。来吧!” 说完,于玄机潇洒的取出无为剑,看似很随意的在身前画了一道门,空间仿佛被她割裂了一样,门内竟然凭空出现了另一个空间。 “你我之战势必轰天动地,即使伤了花花草草也非我所愿,请吧!” 金为泊从容的进去了,接着于玄机也进了。 进去之前,于玄机对着木虚明使了个眼色,木虚明领会,赶忙也紧跟其后进去了。 众人也赶紧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进去了。 里面除了云气,空无一物,这个临时制造出来的幻境,木虚明很是喜欢,空灵,很适合冥想。 如果说韩姥姥的菜园是拿来休息,感悟的,这个空无一物的幻境也是独具一格。 金为泊手握金灵至尊,丝毫不敢懈怠。 二人境界奇高,战斗意识均已超过本能,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交涉,于玄机很随意的就挥出了她的第一剑“一剑开天”。 一剑开天显然是金属性的异域技,这种摧枯拉朽般的绝对力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应对的,逢山开路,遇水断流。 冥冥中仿佛是天意一般,金为泊的金灵至尊是金之一族的绝顶武器,倘若不是如此,还真不敢想象天下还有几把剑可以跟无为剑抗衡。 金为泊硬接了这一剑,以金灵至尊格挡,并以自己的水系异域技“气吞山河”来试图抵消掉于玄机的“一剑开天”。 “气吞山河”乃是以量化气的异域技,将能量直接水气化,迅速扩大自己的施技范围,进而以水气的方式对敌产生伤害,多数情况下的伤害都来自气浪波的震动波及,是一技攻防兼备的高级异域技。 一剑开天遇到气吞山河,只听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响过,金为泊再以本命技“启明剑”接住了一剑开天,丝毫没有受挫和受伤的迹象。 两股强大的能量波直接震散了幻境内的云气,四周瞬间变的清明,白的有点刺眼。 果然如金为泊设想的那般,气吞山河不足以抵抗一剑开天。 木虚明顺势利用开视看了一下四周,没想到这幻境大的难以想象,他根本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它的边缘。 不由分说,于玄机又随机的挥出了自己的第二剑“无量剑”,这一技是从天而降的光系异域技,跟光之一族的“光之降临”很是相像。 不同之处在于,无量剑有随之而来的强大能量场,能够形成强大的威压,限制敌人的移动,但是速度丝毫不比光之降临差,光之降临大多是电击,灼烧,穿透等伤害。 无量剑的速度逊于无距,金为泊若想直接躲过于玄机的无量剑大可利用无距提前躲避,而一旦被无量剑的威压限制,强大的能力场会产生持续的伤害,届时再想利用无距逃脱代价可就大了。 当然,使用无距非金为泊所愿,这违背了他讨教的初衷。 其实若金为泊利用无距在周遭躲避,无量剑也能紧跟其后,它可不是一次性的异域技,而几乎是一击必中的异域技,轨迹全凭施技者的意念来决定。 他再次选择硬接,以金灵至尊指天,将能量以枯木逢春之技贯天,以威压对抗威压。 但是很快,金为泊便体验到了何谓无量,只那么一接触,枯木逢春便败下阵来。 自从无距之境后,金为泊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行动受限的感觉了,他艰难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无为剑,后悔自己轻敌了,刚刚的“一剑开天”自己就以两技来对抗,此时区区一技枯木逢春,实在小看了于玄机的第二剑。 金为泊能明显的感觉威压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加强,若不赶紧脱离,后果不堪设想,他赶紧开启了异域飞升,利用无距,摆脱了于玄机的束缚。 剑下没了目标,于玄机便收回了无为剑,刚刚的那技“无量剑”也取消了再次追击。 异域飞升状态下的金为泊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于玄机的威胁,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除了刚刚进来的那道门,想利用除无距之外的任何技能离开这个幻境都极为不可能。 观战的异域圣们此时也都震惊无比,只两剑便让大陆神仙开启了异域飞升,实力真是恐怖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 没等金为泊继续分析当前的形势,于玄机又看似随意的用无为剑在空中写起了字:“落叶纷纷暮雨和,朱丝独抚自清歌。放情休恨无心友,养性空抛苦海波。长者车音门外有,道家书卷枕前多。布衣终作云霄客,绿水青山时一过。” 于玄机挥剑写字的姿势犹如情思雀在翩翩起舞,字写的极快,写好的红字更像是有了灵魂一样,自行在空中排起了队。 此时的金为泊已经皱起了眉头,他虽有对策,却显得很是无力。 于玄机制造的乃是能量体,只是是以文字的形式出现的而已,几乎所有能制造能量体的人都会选择将能量体制造成兵器的形式。 能量体的速度跟光速一样,受制造者的意念驱使,灵活性极大,若不能提前感知,躲掉攻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施技者越强大,硬接能量体的危险就越大,金为泊不知于玄机接下来的举动,早已心虚了。 最有效的应对之策就是提前打断施技者施技或者干扰施技者,可是那样就变成了切磋,这不是二人最初的约定。 于玄机写完字后,轻喝一声:“囚!” 字就像是得到命令一样,迅速打乱,均匀排列,形成一个圆球,然后迅速缩小,眼看就要围住了金为泊。 于玄机制造的这种有形的红色能量体属火系衍生异域技,伤害不容小觑,他可不想所有的字最终全部打在自己的身上,所以迅速使出了“风行天下”来抵抗。 以异域之力化风,形成高能风行态的能量体,以能量对抗能量,总算是阻挡了“字牢笼”的继续缩小,双方暂时僵持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木虚明却有点疑惑了,风原本助火,金为泊为何不以水来克火呢,难道是他的水系异域技不足以对抗这种奇怪的文字牢笼?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灵魂虚化 作为大陆上战力第一的金为泊,他的应战反应岂能是木虚明能够看透的,所谓的相生相克都只存在于极为苛刻的条件下,根本没有绝对。 每个字都受于玄机意念的控制,字字关联,字牢笼根本没有漏洞。 一个试图缩小,一个试图撑开,眼下就已经是二人四量上的较量了。 前两剑,于玄机明显只是象征性的应付一下,为了表示对大陆第一的尊重,虽使出了全力,但丝毫没有杀意,威力自然一般。 这第三剑,于玄机明显加大了力度,这也是她对这次莫名对战愿意出的最后一剑。 二人僵持了一会,四量都在极速的消耗,可是文字能量体掺杂了精神之力,能够根据文字的意思影响敌人的精神,虽然此时无碍,可是随着四量的消耗,金为泊知道,比拼到最后,必定是自己落败。 “冰七!”金为泊大喝一声,终于还是提前使出了自己的水系异域技。 原本金为泊的水系异域技是“冰冻三尺”,可是随着自己的领悟,他竟然将冰的形态升级到了冰七的状态,这是一个比普通冰坚硬,比重超大,更不易熔化的存在,它一出现,周围瞬间变的异常寒冷,甚至都能影响到能量的波动。 于玄机也被金为泊的能力震惊到了,因为冰七确实影响了自己的第三剑“思量剑”,极低的温度影响了字体的能量维持,被开了异域飞升的金为泊迅速弹开,暂时失去了囚的意图。 眼见金为泊自信的收了异域飞升,于玄机也索性停止了攻击,那些能量体诗词也随即消失了。 没等意犹未尽的金为泊反应过来,众人已经出了幻境,重新出现在先前所在的船上。 木虚明也没有想到,两个修为如此之高的人对战,竟然可以这么轻巧,快捷,简便。 “前辈这就结束了?”金为泊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已出三剑!”于玄机言下之意是,她已经打完了。 “可是我们都没有分出胜负?” “随性而为,何必当真!” 说完,于玄机就使出了第四剑“大衍剑”,此剑运用的是灵魂之力,无量之境,配合的是风属性的异域技,速度之快,仅次于光,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无为剑。 金为泊虽然本能的进行了防躲,但是这种极速的虚化之剑,他第一次遇见,根本无力躲闪,只一晃而过,于玄机已经完成了单次五十剑的刺杀。 大衍剑没有杀意,没有动机,真正做到了无为而无不为,是灵魂之力满级后的一念之意,是极致的随心而动,随性而为,天人一剑。 此剑,非人所能避! “谢前辈赐教,后会有期!”金为泊无比挫败的利用无距消失了。 于玄机如释重负,竟然利用虚化,在众人的目视下,穿透船板,径直陷落进了船舱里。 不多时,反应过来的船板上的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莫说是第九班的成员,就连那几位异域圣也对虚化这种技能赞不绝口。 热闹过后,大人都默默的进了船舱,想必是对刚刚的对战还意犹未尽,只有第九班的几个成员还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你们看出金为泊是怎么败的了吗?”风成刚问道。 “刚刚仇前辈不是说了吗,最后一击瞬间打出了五十剑,因为用了虚化,直接穿透了金为泊的身体,并未真的击中,所以没有造成伤害!”水永淼回道。 “大陆神仙就这么败了?” “倒也不一定,即使五十剑真的全部击中也未必伤得了他分毫。” “那他为什么还垂头丧气的走了,看着明明是他败了。” “神仙打架,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或许是因为金前辈没有躲过于前辈的最后一击就认为自己已经是败了吧。” “说的对,刚刚大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金娟说道。 “他们没说啊?”风成刚赶紧反问道。 “死水脑袋,言外之意都听不懂,悟性是真的差!”土雅鄙夷的说道。 几人越聊越起劲,倒是一旁的焱兰一直很沉默,她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在空中学着于玄机刚刚的样子比划了比划,满眼都是羡慕。 光即刘见状,也抽出了光剑,竟也有模有样的跟着比划了起来。 “你们有那境界么?光模仿有什么用?”风成刚再次不合时宜的打趣道。 这一问,没人理会他了,金娟,土雅都白了他一眼。 木虚明见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也情不自禁的拿出了寒光,他独自走到一边,对着桅杆就先后使出了中三剑。 可是他总觉得差强人意,又继续使出了去留无意。 “太像了!”土雅惊叫道。 “是的,太像了!”金娟也高兴的叫道。 “差太多了,我即使将上三剑三剑合一也达不到师姐的高度!” “那是自然,我虽然不知道小师父说的上三剑是什么,但是首先你的境界就达不到于前辈那样的高度。”光即刘收起光剑,感慨道。 “是的,我不知境界为何物,自然使不出那种神技!” “小师父不必气馁,比起我们,甚至大部分等级比我们高的人,你刚刚使出的那几剑已经是让人望尘莫及了。”光即刘再次感慨道。 “这还要你说,任谁到了无为无量之境,随意的一击也是惊为天人!况且她还习得了虚化!”土雅不禁也感叹道。 “如今你们都是巭师了,并且用的都是剑,今后一有机会我就教你们九剑吧!”木虚明趁机说道。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无不喜笑颜开,因为刚刚木虚明使出的那几剑都很帅气,即使不配合异域技,都是威力无比的杀招,简直跟于玄机使出的那几剑一样潇洒随意,如能学会,岂不是多出了几技足以媲美异域技的绝招。 “还有就是,这落霞的奇花异草异常的多,很多对修行都有裨益,今后大家可以跟着我一起研究医药,也算不虚此行了。” “是!”除了土雅,其余人都异口同声的回道。 “九剑的精髓就是一个快,悬停和疾飞都需要继续熟练,我会再教大家轻功,如此,想必同级别的异域师在速度上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轻功,就是小师父之前使用的那种吗?不用异域之力,单以巭师之能实现快速位移?”风成刚好奇的问道。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今后我遇见能力相当的对手,比拼完四量,我便能以巭师身份战胜他!”风成刚得意的说道。 “我正是此意。”木虚明说道。 “若寻得清虚草和闭息草,记得还我!”不知何时,于宇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船板之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以弱欺大 大家以为于前辈只是那么一说,可是木虚明却当真了,他的预感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永生人,可不至于会开这种低级玩笑。 其实也不怪于玄机如此看重这两种奇草,虽然它们不是修行者们心中排得上名的仙草,但却是跟仙草一样的难能可贵。 清虚草只在獒麟貔死山生长,闭息草只在归墟和牛外冠劣海沟存在,这三个地方都不是她于玄机能够轻松涉足的地方,更何况木虚明。 “我记着了,寻得了定当加倍奉还。” “小小年纪竟说大话!” “师姐不信我?” “鸟兽鱼虫你认为是生命,那奇花异草怎么就采的心安理得了?殊不知,万物有灵,你们的伪善,自欺欺人的行径何时能到头?” “师姐还是不肯信我!我早已看清真相,在这七彩大陆,何止万物有灵,就连丹东这样的石头都有灵!人实在渺小局限,实在不该妄自尊大,藐视一切!” “知道就好,下次记得要顺其自然,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清规戒律,更不要搞某些废物传承下来的那一套极其片面的伪善!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木虚明从于玄机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神中看出,她确实没有开玩笑! “师姐,知道了。”木虚明罕见的对于宇恭敬了起来。 “任何存在都是有一定价值和原因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才是你个信球在这一世该做的事情!” “是!” “希望你比起你的远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是!” 见木虚明一味的简单回答,于宇白了他一眼就又以那种诡异的虚化之能消失在了第九班的视线中。 无为之境,是个看破了一切的境界,在她的眼中,世俗早就不能让其内心产生一丝波澜,那种超脱物外的仅存的人性,竟然还是不能够忍受身边的人迂腐,想必这也是她于玄机不愿修成神仙的原因。 至善,细腻,善感,这是于玄机对抗命运的方式和原因,也是她修行的根本。 道爷曾说,于玄机若不摒弃情感,终不得修成神仙。 于玄机却说,没有了情感,那她的灵魂也将没有了归宿,这不是她修行的目的。 道爷很尊重于玄机的想法,毕竟少有人会坚持自己最初的修行目的,而道爷也相信,终有那么一个契机,于玄机会继续走下去,修成神仙,这是修行的规律,不受个人的意志控制。 某日,行至一开阔的交叉河道时,季平等正商议该往哪走时,仇易远远的就看见了一队“水兵”加速朝着他们追来。 虽然知晓了水兵是辉泽的,但大人们还是很默契的赶紧反方向逃离。 这里不受两大帝国管辖,出现在这里的水兵无论是哪国的,基本都是“水盗”,这个职业是肮脏的,还轻易得罪不起。 被盯上了,自然就成了“猎物”,水兵嚣张的喊话已经让大人们确信,来者全是水盗,无奈最终还是停船接受盘查。 为了不惹麻烦,仇易在季平的默许下先后交了四次买路钱,分别是一千彩虹币,五千彩虹币,一万彩虹币,三万彩虹币。 水盗们兴奋极了,以为碰到了好欺负的大财主,于是出尔反尔,第五次竟然再次加价到十万彩虹币。 这二三十人的水盗基本都是巭师,领头的也不过是个异域尊,即便如此,在落霞依旧可以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碍于其属于兵部,还自报家门是泽江王的部下,仇易再次御物递上了一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 领头的水盗看着部下递上来的那枚十万字号的彩虹币,既意外又兴奋,他竟飞身到了木虚明所在的船板上,傲慢的命令所有人出舱,他要搜船。 第九班成员,皛燕儿和于宇均在船舱内,水盗要搜船,这显然让船板上的大人们动了杀心。 一味的妥协忍让,最终还是要触碰底线,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季平都差点面露出了凶狠,众人仿佛随时都要爆发了的悲愤表情也着实吓着了领头的水盗。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领头的水盗依旧强装镇定的进行威胁,其蛮横的嘴脸让久经江湖的仇易都恨的牙痒痒。 虽然辉夜给了季平等人便宜行事的权利,可是逍遥自在的季平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依旧客客气气,并让木虚明等人上了甲板等着这个所谓的总兵检查。 一开始,领头的水盗总兵见是一群孩子,很是疑惑,再想想这伙人还是有钱的主,内心已经开始后怕了,准备悻悻的拿了钱就赶紧离开。 直到他看到了皛燕儿,内心的邪恶便彻底掩盖不住了! 其隐藏不住的邪念直接导致了其轻浮调戏的主动,这也成了他生命中最后一次的任性。 只见仇易手起剑落,只一瞬便斩杀了所有水盗。 季平见状,将水盗总兵的尸体御物到水盗船上,接着冲天的异域大火便将一切焚烧殆尽。 木虚明看着那遇水都不灭的大火再次动了恻隐之心。 “走了,继续前进!”季平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他甚至因为明了木虚明接下来的举动,半点机会都没有给他为恶人超度的时间。 仇易也知道木虚明那柔软,多愁善感的心肠,便也走上前说道:“二公主大主殿特别交代,凡杀人之事,我责无旁贷!” 木虚明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辉夜绝不会在乎这些个水盗,仇易这么好的打手,在自己身边自然也是为了扫除一切障碍,凡是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仇易这种恶人肯定会心甘情愿的首当其冲。 “恶人自有咱恶人磨,杀便杀了,小师父生我气也好,反正这帮祸患早晚不得好死,况且今日他们还敢调戏皛燕儿!” “是啊是啊,即便是仇易不出手,老娘也快忍不住了!”皛燕儿不知为何,竟也在知道木虚明的为人后安慰起了他。 其他人见怪不怪的四下走开了,最后只有于宇留了下来。 “对这个世界习惯了吗?” “不习惯。” “那就慢慢适应,你有的是时间。” “看来时间只会让我的心肠变硬!” “使人成长的不是岁月,而是经历!师姐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真的不想有这种经历!” “用你们佛家的话说,一切都是业,既然你信这个,就该知道一切都避无可避!” “一个躯体,四个灵魂的业,这也太造化弄人了!” “今世不可能还会像你前世的福安那样平淡清闲,今世你注定要经历更多!” “看来是如此了!” “道爷每五百年左右才收一个徒弟,而每一个徒弟都不可能是白收的!” “师姐不该是叫师父吗?” “我更喜欢叫他道爷,因为师父不足以体现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日后你就明白了,道爷是跟你远祖一样有魅力的神秘天人!” “师姐可以跟我讲讲道爷和我远祖的事迹吗?” “当然,道爷让我下山就是为了自修,顺便助你修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与虫为邻 自从土清灵误入白巨蚁的狩猎陷阱被俘获后,她的遭遇就跟木天辰如出一辙了,时刻都在蚁兵的麻醉之下,随时都有被当成食物的可能。 白巨蚁的巢穴四通八达,纵横交错,虽深入地下百米,亦不是十分温暖,土清灵的存活完全是因为蚁后需要她以异域之力发热,来制造温暖。 土清灵只要将全部的异域之力拿来发热,一日释放完毕,便能保持保温保湿的蚁后所在地王台七日的温暖,之后的几天只要土清灵恢复了四量便要重复这种俘虏的日子。 身体完全正常,却不能动弹,在这煎熬的半年里,土清灵曾经多次试图逃跑,全部都被重新俘虏,即使拥有再强大的信念,她的神志也出现了错乱,一度试图寻死解脱。 蚁后已经修炼成人型,这个原型是大扑棱蛾子一样的怪物,除了生产时会变回原形,平时与常人无异。 看着像人却没有人味,本质还是一个虫,土清灵待在王台度日如年,唯有对丈夫,父母和孩子的思念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 时间一长,土清灵也对这个族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们分工明确,阶级分明,各司其职,情感单一,协调不复杂,团结不世故,且基本是按需分配食物,很难说人类的智慧比它们这种集体的智慧高明。 它们会出去狩猎,也会在洞穴里种植,土清灵的食物基本都是它们自己养植的菇类和草叶,树叶等,渐渐的,她竟然接受了这些食物。 对于自己的生死,她也看淡了,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失去利用价值后被当成它们养植的肥料,看清楚了形势,一切也都释然了。 不过这并不是她认命了,她对蚁兵用于麻醉她的分泌物渐渐产生了耐性,心中的逃跑计划时刻都在准备着。 躺在蚁蛹里的土清灵每次都会很卖力的释放自己的异域之力,这算是对蚁后的一种讨好,过程很痛苦,她却只能默默承受。 异域之力的恢复需要时间,身为异域师,如果每次都将能量耗尽,那是不可想象的,几乎没有哪个异域师能够忍受这个摧残,那滋味就好比将自己的血液放干,灵魂抽空,所有的精气神全部消磨殆尽,过程实在生不如死。 又半年,土清灵才终于找到机会想再次逃跑,但仿佛是被提前泄露了消息一样,蚁后亲自用自己的分泌物来麻醉她,这直接导致了她昏死了几天。 苏醒后,土清灵才发觉自己小看了这个蚁后,逃生的希望再次变得渺茫。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此前比你厉害得多得多的异域师都没有那个机会!” “你不是哑巴?”土清灵有气无力的问道。 大扑棱蛾子没有回话,她用那没有人味的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的猎物,然后渐渐闭上了眼,再次趴在了自己的王台之上,每次都像是进入了蛰伏状态。 次日,土清灵就发现蚁兵给自己的食物发生了变化,里面有各种异域师用于修炼的草药,这种情况一时让土清灵摸不着头脑,因为那些草药全部都是来自极寒之地的不可多得的极品。 蚁兵将咬碎后的流食强灌给了土清灵,这加快了她恢复的速度,不出几日,土清灵便变的异常亢奋,她知道,长此以往,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 蚁后看出了她的绝望,某日又主动开口道:“没有找到替代品之前,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死的,我天生喜欢温暖,不喜寒冷!” 这次该土清灵不搭话了,她几乎自闭了一年,跟一群蚂蚁待在一起,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心中的孤独,不甘和绝望充斥着她的日常。 草药停下之后,土清灵已经不知不觉升了一级,成了九阶九十九级异域圣,精神之力修满,习得了瞬身,这点处于悲伤之中的她暂时还没有发觉。 不过很快蚁后就给土清灵制造了禁锢境,这是一种类似天幕的一种透明幻境结界,因是由仙人之力打造,土清灵根本无法突破。 正常情况下禁锢境风水火光等都能透过,外表坚硬无比,可进可出,可伸可缩,可根据需要随时改变防御机制,是个隐形的空间牢狱。 “为何一开始不使用禁锢境而是使用低级的麻醉毒剂?” 蚁后不屑的看了看土清灵,这次倒是很痛快的立即接话道:“只有在你身上用了我族特有的麻醉剂,带了我族的信息标记,你才不会被我的子民误食。” “这能说明什么,难道你的子民能突破你的禁锢境?” “我族按需分配资源,低能高效为宗,我自然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麻醉剂确比禁锢境简单高效,你们倒是懂得不浪费,看来我迫使你使用了禁锢境又有被利用的价值了!” “这是你苟活的原因,若是好好配合,老死这里也还不错!” “我猜你活的已经够久的了,能力自然不低,为何还在乎我这点取暖的能量?” “猎物利用而已,低能高效,我这里并非长久太平,我可不想耗费自己的能量,免得抵御不了随时可能发生的入侵。” “这就是你们生存的智慧?随时准备着?” 蚁后显然不想再搭话,一个挥手,直接将禁锢境变成了小黑屋,土清灵在里面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今后的日子除了蚁兵的送食会短暂的让她从一个小窗口窥探一下蚁后的王台,剩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和死寂。 不被麻醉了,却还是限制着自由。 好在不用蚁兵再恶心的灌食了,自己能动手吃东西了。 时间一长,蚁后见土清灵配合度很高,也渐渐的放下了戒备,索性也就不再关闭禁锢境上的小窗口,禁锢境也由原来的只能站立般的大小变成了可以躺睡的大小。 时间一长,土清灵通过断断续续的追问,也终于知道,蚁后原来是有名字的,她叫传志,王号元庆,是这个白巨蚁种群的第二十一任蚁后。 传志已经修成了仙人资质,虽然是比较低级的仙人资质,但也是七彩大陆强者中的一员了。 白巨蚁的邻居红蝎,其蝎王叫文华,乃是红蝎种群的第三十八代蝎王,资质不及传志,但是凶狠程度却远超蚁后。 有外敌侵犯时,两个种群互为依托,和平时期则立即成为天敌。 可是不管怎样,两个种群由于千百万年的相处,已经找到了彼此的平衡,其冻土之下的巢穴经常互通就是最好的例证。 同时,土清灵也绝望的知道了她并非第一个被囚禁于此的异域师,以往被囚禁于此的异域师有且只有一人从这里成功逃离。 狭小的禁锢境让土清灵根本无法施展自己新习得的瞬身之技,如果再不能实现点图二,空有等级,哪怕悟出了境界,也只能等死,最终老死蚁穴了。 聪明的土清灵唯一知道传志可以被利用的弱点就是这个蚁后只认准利益最大化,如果有条件交换,自己或许有一线生机。 对于一个失去自由的人而言,如果没有他人带来的死亡威胁,那对她生命最大的威胁就来自于她自己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向死而生 木虚明在落霞飘了一年半,始终也没有发现凡定秀和尘修眉的踪迹,好在前世当过行脚僧,他有的是耐性。 同行之人本身就是围绕着木虚明展开的这次行动,所以只要木虚明坚持,旁人也都心甘情愿继续跟随。 “继续往南,不出十日便是南海了,我们兜兜转转总算穿越了一次落霞。”于宇不禁感慨道。 “那要继续往南吗?”木虚明好奇的问道。 “自然,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南海的一种奇观了,这次正好赶上,我带你们去开开眼!” 没人知道于玄机口中的奇观是什么,因为谁也没有涉足过南海,一听说有奇观可看,先前散漫的众人都来了兴致。 一路上,木虚明特别交代不可轻易制造杀戮,而于玄机也不屑于看见杀戮,所以一旦遇到凶狠的禽兽鱼虫等都是选择避开,因此一路上并无多少新鲜事。 涯灭跌河入海口,无论是河水还是海水还依旧冰凉,于玄机口中的奇观显然因为寒冷并未像往常一样如时出现。 浑日当头,众人站在船板上,于玄机突然有了兴致。 “师弟,你有没有对头顶的太阳产生过好奇?” “自然,书中多有记载,只是今天特别奇怪!” 于玄机心领神会,一边抽出无为剑,一边说道:“你是想说今天没有看到双阳会吧。” 等于玄机“一剑开天”劈散了遮挡太阳的云彩,木虚明这才重新看到了双阳会。 “再看呢,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其中那两颗比较小的太阳!” “还不错嘛,知道这个并关心这个的可是不多!” “那师姐知道它们的规律吗?” “怎么?这个你没在书中看到?” “师姐光是抄书就抄了一百年,不会不知道书中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吧?” 于宇呵呵一笑道:“偶尔木讷了点,倒也不傻!” “还请师姐指点迷津!” “最大的那颗名曰一阳,中等大小的那颗叫二阳,最小的那颗叫三阳,每日必是双阳会,若出差池,必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那小冰期和小暑期是怎么出现的?” “一二现则暑,二三现则寒,一三现则温,每三百年出现一次小冰期,历时33年,再三百年后则会出现一次小暑期,也是历时33年,如此循环往复。” “我看的书中所说的是每333年要经历一次小冰期,再333年经历一次小暑期,小冰期和小暑期都是历时33年,我还以为是每366年一个间期呢。” “那是师姐我抄错了!” 木虚明一听,倒显得有点尴尬了,反倒是于玄机并未起一丝波澜。 “这么说,书中的信息都是来自师姐?” “当然不全是,只是有关三阳的运行规律的书籍多半出自我手!” “哦……” “其实无论是小冰期还是小暑期历时均超过33年,它是个缓慢的过程,而最冷最热的时间基本可以说是只有33年。” “那接下来的小冰期是真实的了?” “客观规律如此,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师姐,我有一事不明?” “说!” “既然一切都是真的,为何帝国上下少有人关注这个小冰期?” “两大帝国天天都有可能发生战争,你见有多少明白人时刻准备着应对战后的?” “可是……可是……” “不要用你自己的认知轻易去揣度他人!毕竟大多数的情况是,在其位的漠不关心,不在其位的人微言轻,你在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前提下可以多做一点,力求将来无愧于心便是!” “是。” “警醒世人很可能最终被千夫所指,当然这不是让你退缩的借口,师姐的意思是,与其做口舌之辩,不如多干点实际的事,免得无功而返。” “是!谨遵师姐教诲!” “有使命是件幸福的事情,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点我不怀疑!” 接连几天,于玄机都在试图点醒木虚明,木虚明也不愚钝,他已明了,于宇一直在酝酿的不过是个道别,只是木虚明不知道的是,这个道别会发生在何时何地。 一船人在入海口漂泊等待了一个月,亲眼目睹了海洋和陆地上的各种鸟兽鱼虫陆续聚集在此,其数量之多,种类之众令人瞠目结舌。 如此集中的动物聚集俨然是有大事要发生。 多春之鱼是一种小型群居杂食性鱼类,每年春末夏初便成群结队的来到近海洄游产卵,同龄鱼中雄鱼较大,味差,雌鱼味美,亲鱼游近石砾及细砂的浅滩处,常两雄一雌互相追逐,且多在夜晚产出粘性卵,一雌鱼一次产卵就近几万粒。 多春之鱼繁殖最大的危险就出现在洄游产卵的过程之中,虽是极为耐寒之鱼,平时的生活之地躲过了大多数的天敌,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春末夏初要洄游到温暖的入海口的沙滩上产卵。 几乎所有大型的海洋食肉动物都知道多春之鱼的这个习性,所以早早地便在其必经之路和目的地等待。 此时,海,陆,空都在全方位的进行饕餮盛宴,它们的目标都是为了种族延续的多春之鱼。 所有动物的狩猎都是集群和有序的,这些狩猎者暂时放下了敌对,团结起来全部立体式的围攻起了多春之鱼。 大型海鱼群围捕,大口吞噬,数不尽的各种海鸟一跃而下,精准打击,多春之鱼每每刚被打乱阵型便又迅速集结起来,那场面壮观到难以用文字来形容,平静的水面之下是多春之鱼为繁衍以命相搏的悲壮。 重重生命的考验,多春之鱼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防御,只能依靠数量取胜,而打头阵的也基本都是雄鱼。 雄鱼会层层包裹住雌鱼,形成一个迷惑性的大团体,前赴后继的牺牲只为保证雌鱼能够顺利产卵。 雄鱼为雌鱼护航,随时准备牺牲自己,充当狩猎者的食物,而雌鱼也在雄鱼被吃掉的间隙迅速产下鱼卵,当雌鱼顺利产卵之后,没死的雄鱼会再次不顾死活的赶紧冲上海滩并寻找自己的伴侣,给雌鱼受精。 如果足够幸运,下一波浪潮会将完成使命的多春之鱼带回大海,而幸运的往往都是凤毛麟角。 雄鱼基本都会死在这趟旅行上,被消灭殆尽,部分雌鱼会活下来,准备来年的使命。 盛宴之后,海滩上数之不尽的受精卵就像晶莹透剔的细小宝石,光芒万丈,这就是向死而生之后的新的生命之光,繁衍的意义所在。 半月后鱼卵便会孵化,伴着海浪的不断冲刷,幼鱼被带入海中。 海浪把它们的父母送上浅滩,现在又来把它们接回大海,这何尝不是一种轮回! 整个过程是围剿,是屠杀,是奉献,是希望,是阻扰破坏,也是互相成全,更是多春之鱼可歌可泣的爱情史诗和种族繁衍的悲歌。 繁衍是宇宙的真谛,生存是生命的奉献! 众生皆是向死而生! 于玄机看着双阳渐落,突然对着木虚明说道:“师弟,送你一首诗!” “师姐吟来!” 无为剑下夕阳斜,天地万物任生灭。 自叹情真意更切,仙籍神只多为戒。 修行本性须万劫,从来终途最难写。 幽人奇境有离别,百度吟来心自解。 “标题呢?” “《送别》!”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山大战 “你要找的人出现了,往回走十日或可遇上。” 于玄机说完便虚化消失,转瞬就已经出现在低空的一片云彩之上,继续用悠扬的语气说道:“小师弟,任务完成,就此别过!” 原来道爷是让于玄机护送木虚明寻找凡定秀和尘修眉,因此才有了道爷山的那段奇缘。 随着于玄机的彻底消失,木虚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记了说“后会有期”。 “无为无量之境就是好用哈,无量之意,可极大可极小,就连云彩都能伴其成行!”风成刚不无羡慕的说道。 “就是就是,想来将来有那么一天,我也要达到这种境界!”金娟也感叹道。 几个小伙伴七嘴八舌,个个都在憧憬自己的修行之路,唯独木虚明越发迷茫了,他在想自己的宿命是不是真的提前就被注定了,为何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被人提前规划好了。 道爷肯定知晓自己所行的目的,知道落霞凶险无比,所以才派了于玄机来保护自己,而自己一旦达到目的,今后势必会拯救亿万黎民百姓,这是自己的初衷,还是道爷这等高人的初衷显然已经混淆不清了。 想到此,木虚明也就释怀了,佛讲机缘,木虚明心想,就暂且全部认为是机缘巧合吧。 离开后的于玄机并未立即返回道爷山,她有自己的修行,故地重游也好,再次云游四方也好,想必她此次出山不会只有保护木虚明来落霞寻人这么简单,关键时刻,她一定会在江湖上再见自己的小师弟吧。 在不对等的思念里,终有一人会神伤,而另一个只会奇怪莫名。 于玄机是神伤的那个,也是奇怪莫名的那个。 由于宛虚时隐时现,所以凡定秀和尘修眉始终都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只能原地打转,而最近的一次显现,二人却遇到了宛虚的守护山神之一的委蛇。 委蛇行迹委曲,善伪装易容,紫衣朱冠,喜食观,人首蛇身,左右有首,常藏于沼泽之下,行同伺机之蛇,动如脱兔,面恶雷声,乃是宛虚十二守护山神之一。 因尘修眉乃锦鲤之身,遂有了吞食欲望。 好在二人没有太过靠近宛虚,逃离及时,委蛇这才没有得逞,悻悻返回了守护地。 一切也真如于玄机所料,十日后,木虚明等人在河面上碰见了凡定秀和尘修眉,此时的二人还在苦苦搜寻纯净之水。 第九班的成员个个都很奇怪,一个连神仙都找不到的东西,木虚明为何会选择留下来继续寻找。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奇怪,镜灵神不会轻易离开通幽,也不是每个神仙都是收藏家,要任何东西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神仙的神通也是有限制的。 木虚明令仇易和皛燕儿去东海跟许平贵等人汇合,之后一起乘坐赢拼号由海上返回长生殿。 仇易带着木虚明的玄巫葫,此行他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协助农甲乐最大限度的收购大米,同时将皛燕儿雪藏在长生殿。 留下的季平,陆东海,柳艳博,徐光,徐明和第九班成员成了寻找纯净之水的新成员。 木虚明买下子母楼船暗罗号的消息不胫而走,王婷和金为泊全部受到牵连,被暗罗慧小施惩戒,并命令二人带队去落霞铲除木虚明一行人,顺便再抢回暗罗号古船。 好在赢拼号远离海岸线,行踪诡秘,只在季平规定的区域内飘荡,并没有被暗罗人发现,否则也是凶多吉少。 金为泊被网罗监视,只能悻悻前往落霞寻找木虚明的踪迹,此时他只希望碰不上木虚明,不然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而自己身为大陆第一,真不知道该如何以不杀死木虚明一行人的结果收场。 网罗是暗罗皇帝的亲卫,全部都是久经沙场的杀人利器,修为之高,能力之强,嗜杀成性之作风没人不敢不忌惮,其主要职责除了侍卫皇帝外便是缉捕罪犯,杀人灭口,他们皇权特许的特权和地位更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 木虚明一行人没敢轻易涉足雨林,见到难得的陆地,便早早登上了圭秘平原,试图前往上面的?山,或者登上?山首峰招摇山,一为寻找纯净之水,二为寻找药花药草,三为寻找稀有金玉,当然也免不了看看风景,游历悦目。 圭秘烟雾缭绕,多雨潮湿,罕见的动植物巨多,?山更是阴森恐怖,神秘莫测,木虚明一行人因小孩太多,行走缓慢,很快便因停靠在岸的“银平号”翼龙船的被发现而暴露了行踪。 林天在暗罗慧的授意下派出了七名网罗协助金为泊去铲除罗妄,分别是网霸,网破,网歹,网怜,网不仁,网三七和罗枉。 七人以罗枉为首,并不是一个七彩组合,只片刻功夫便将留守翼龙船的狩猎队全部铲除殆尽,令人意外的是,王婷也加入了屠杀的行列。 王婷意外导致暗罗号古船被售,作为惩罚,暗罗慧令其一同前往,王军违背暗罗慧的旨意,本不想继续让她掺和,奈何王婷一意孤行,势必要挽回上次在罗妄面前丢失的面子。 八人的行踪很快便被百里之外的凡定秀和尘修眉感知到,特别是凡定秀,已经通过不同树木之间的精神感知,知道了陪同自己的狩猎队已被消灭的事实。 先不说七名网罗的修为,光是金为泊一人就需要凡定秀和尘修眉共同全力应对,此战实力悬殊,凶多吉少。 陆东海,柳艳博,徐光和徐明的修为面对一般的异域圣问题不大,可是要一对一的对战网罗也没有多大胜算。 季平的修为最多能抗住两三个网罗,真要乱斗起来,第九班该怎么办呢? 能够进网罗的人必定都是拥有异能的异域师,其搜寻缉捕的能力是首要考量的,眼下集体逃跑或掩护逃跑都没有多大意义。 就在众人商量对策的时候,金为泊已经先一步无距到他们面前。 季平见金为泊并无杀意,急忙问道:“大陆神仙别来无恙?” “果然还真是你们!” “不知前辈又来找我们,这次是所为何事?” 金为泊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凡定秀和尘修眉,眼里竟然有了战斗的渴望。 凡定秀见季平等都认识金为泊很是诧异,从季平叫金为泊大陆神仙便已知来人竟是大陆第一,境界超过自己。 至于没有任何善念,嗜杀成性的网罗七人,让凡定秀和尘修眉天生的恐惧不自觉的激发了出来,二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些人是不是来狩猎自己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能量等级 显然,金为泊也感知到了凡定秀和尘修眉的担忧,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要跟她们决斗的欲望。 “季逍遥,你不是我的对手,赶紧带着罗妄逃吧,如此或有一线生机!” 金为泊语气坚定,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凡定秀和尘修眉,显然他的话只是让季平带着木虚明等逃跑,并不包括凡定秀和尘修眉。 季平有些犹豫,他还没能感知到网罗七人,只觉得金为泊不至于会突然翻脸不认人。 “听他的,带上这帮孩子赶紧逃!”尘修眉焦急的吼道。 木虚明自然不会不顾凡定秀和尘修眉的安危独自逃命,几番争执之下,网罗七人和王婷已经逼近了,季平等这才明白凡定秀和尘修眉的良苦用心。 异域师之间的战斗很少夹杂平常人的那种畏死本能,也少有婆婆妈妈的儿女情长,就是明知是死,也大多是欣然前赴。 很快,网罗七人和王婷便找到了金为泊,此时的木虚明等早已经是严阵以待。 “第一,怎么还没有动手?”罗枉对着金为泊怒气冲冲的说道。 身为大陆第一却被境界不如自己的人颐指气使,金为泊并没有生气,显然是早就司空见惯了。 “大胆!怎么跟我师父说话呢!”王婷怒道。 罗枉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极不情愿的不紧不慢的就给金为泊赔礼,其态度也是相当敷衍。 二人根本没在意罗枉的举动,显然也清楚这等傲慢的家伙平时的行事作风。 “罗妄,果然是你!”王婷的视线一直也没有离开过木虚明,显然她寻的辛苦,终于找到了,自然是志在必得。 “原来你也叫罗枉啊!可惜了,一会你就要死了!”罗枉轻蔑的说道。 听到此话,在场的人之中最矛盾的金为泊却突然有点为难了,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跟木虚明身边的于玄机真真正正的打一场,可真遇到了木虚明,又不见了于玄机。 没有了于玄机,木虚明身边又出现了两个修为颇高的姑娘,他又看到了打斗的希望,当听到罗枉要杀罗妄时,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此行到底是对是错。 他想过要蒙蔽网罗七人组,只要找不到木虚明,也就可以交差了,可是又忍不住找高人比拼,实在是优柔寡断。 他开始在内心里自我安慰,他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他给过木虚明机会,他也是各为其主,皇命在身,身不由己。 金为泊知道木虚明绝对不能由自己杀死,否则自己可能活不到封神之约,原本他想借于玄机之手除掉网罗七人组,再把没有完成的任务归咎给暗罗皇室也不敢轻易得罪的道爷,可是事总与愿违。 金为泊一直在沉默,试图等个人,等一个能救了木虚明的人出现。 罗枉也感应到了凡定秀和尘修眉修为的不一般,他见金为泊迟迟不动手,就果断亮出了自己的异域球,命令道:“第一,那两个姑娘就交给你了,我来对付季逍遥!” “剩下四个异域圣交给你们了!”罗枉又扫向网霸等,以同样的语气命令道。 罗枉是反修,其环带由里而外依次是离巽巽巽震震兑,当他隐去环带时,木虚明这才注意到他快速逆向旋转的完整太极图竟然虚影出的是第六层三恶道三善道的修为。 网霸等人随即也亮出了自己的异域球,虽然环带稍有逊色,但也都是修图成功的高人,一人太极图虚影出的是第三层四象的修为,三人是第四层八卦,两人是第五层六道轮回。 七人如果境界修到最高,再达到百级,已然是人仙的级别了。 太极图快速旋转虚影出的图像一般对应的是其异域球的等级,达到第二层两仪之象便可跨入封神成仙的门槛。 第一层的图像称为太极,因为没有完备的两仪眼,此时太极图并未开始旋转,等点图二完成便会旋转,并虚影出第二层两仪之象。 木虚明听白毛老爹说起过,异域球的等级达到第八层时的虚影是两级反转,一般人看着是静态的,其实是在高速旋转的。 达到第十二层一化玄妙,结合任一最高境界,便能满级,进阶到十阶,修图成功,得到神识仙魂,获得神仙之力。 当然十二层非常极限,越到后面太极图旋转的越快,就是活了三百万岁之久的白毛老爹也没见过几次十阶的太极图。 之所以见的少,原因嘛,除了稀少,便是白毛老爹自己说的,它修为太低,不常行走并且活的还是不够久。 网罗七人组蓄势待发,可是金为泊仍旧不为所动。 罗枉已顾不得了,瞬身冲向季平,另外六个也瞬间包围住了陆东海,徐光,徐明和柳艳博。 季平并没有亮球,他虽然对罗枉知之甚少,却并不认为罗枉能对自己了如指掌,他游历四方,苦心修行,早已经隐藏好了自己的实力。 面对罗枉的瞬身,季平也以同样的能力快速闪到一边,其目的是为了分割战场,远离躲在陆东海,徐光,徐明和柳艳博身后的第九班。 突然,一道犀利的剑气向所有人袭来,氤氲的瘴气和雾气瞬间消散,只听于玄机以震慑四野的口气说道:“道爷山弟子在此,休得放肆!” 木虚明不受控制的缓缓升起,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悬停在于玄机身旁,接着身上便出现一件能量衣袍,后背有一太极图案,这便是道爷山弟子独有的以纯粹能量凝聚而成的若有若无没有实体的太极袍。 罗枉并没有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反倒是有一股要硬拼到底的冲动。 于玄机见状,将无为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下一击。 “原来罗妄是道爷山弟子,前辈此前并未告知,这场冲突实在是误会!”金为泊赶忙拦住网罗七人道。 “玄机妹妹来的正好,这帮恶人恶意冲脑,咱们合力杀了算了!”尘修眉见来人是旧相识于玄机,被冒犯之心正无处发泄。 罗枉从来没有这般认怂过,恐惧从来就是网罗的耻辱,虽不知三个女子的修为深浅,但仗着金为泊在场,挑衅的话也是脱口而出。 金为泊才不会轻易冲动,他自知对战于玄机的胜算不大,外加另外两个高深莫测的姑娘就更难了。 见罗枉跃跃欲试,马上就要做出不可挽回之事,金为泊再也不敢沉默了。 “罗枉!得罪道爷是你能做决定的吗?”金为泊震怒道。 听到此话,杀人魔王罗枉沉默了。 道爷何许人也,那是可以左右杀戮之都规则之人,就是封予修也无可奈何,他的行事作风是不轻易干涉世俗,如果必须干预,也只问罪相关人中权利最大的那个,显然罗枉如果继续冲动,最后被问罪的是暗罗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战即绝 罗枉之所以张狂是因为他已经入了觉醒之境,而季平只是知命境界,但当季平亮球让他看到季平的异域球等级竟然是第七层五行相生相克时,他才如临大敌,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长生殿副主殿。 真若交起手来,只能是势均力敌,即便胜也是惨胜! 觉醒之境自然感应不出凡定秀和尘修眉的超凡入圣之境以及于玄机的无为无量之境,随着于玄机的加入,网罗七人组这才惧怕地把目光投向了金为泊。 “皇命难违!若今日之事草草收场,怕是不好交差!”金为泊为难道。 “那还说什么?打便是了!他们七个死有余辜,今日我正好替天行道!”尘修眉指着罗枉等七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且慢!”金为泊赶紧制止道。 “乱战之下恐伤及无辜,还是从长计议化解矛盾的好!”金为泊指了指第九班众人,言外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哪里来的无辜,你们刚刚不还是想着将我们全部除掉吗?怎么,现在又退缩了?”尘修眉反问道。 “就是,别以为你天下第一就了不起了,打起来保护几个孩子我们还是有把握的!”凡定秀依旧沉着,语气明显是被冒犯后有些生气了。 金为泊正欲辩解,于玄机郑重道:“金为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今天我就成全了你!” “怎么讲?”金为泊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么些年,你遵从暗罗皇帝的旨意干了不少违背意愿的事情,如今修成大陆第一却依旧被俗世缠身,剩下这二三十年若不好好潜心修行,日后怎么参加封修之战?” “那依前辈之意呢?” “我说过我不喜欢打架,也不善于打架,但不代表我不能打架!今日我就正式跟你打一场,至于能不能废了你的部分修行,让你有机会心无旁骛的继续修行,只能打到哪是哪了!” “不吝赐教!” “季逍遥,你保护好八个孩子,凡姐姐和尘姐姐就杀了这七个恶人吧!” 季平听于玄机说保护好八个孩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过来,这八个孩子原来也包括王婷。 凡定秀和尘修眉各自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以默契的配合,伶俐的身段瞬速跟罗枉七人组大战了起来。 季平则抽身将第九班护在身后,金为泊知晓站在自己侧身的王婷没有性命之忧后,便放心的无距到了于玄机所在,开启了二人惊天动地的大战。 只是瞬间,二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只听得震天的打斗声响彻整个山谷。 王婷脱离了战场,只能站在对面盯着季平等人,一时竟无所适从起来。 绝顶厉害的异域师之间的战斗往往都是一击毙命,网罗七人组早就开启了异域飞升,亮出了自己的专属武器,丝毫不敢大意。 尘修眉手持寒眉,凡定秀手持寒冰,以武器和境界的绝对压制,只一波攻击便击杀了网破和网歹,二人瞬间被飞灰湮灭。 剩余五人也在凡定秀的神罗麤枝,大叶独真和尘修眉的冰晶大阵之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 见势头不对,五人竟害怕的有了逃跑的念头,可是轻易不动杀心的凡定秀和尘修眉怎会放过他们。 “想不到你们也有害怕的时候?”战斗间隙,尘修眉冷哼一声嘲笑道。 “网罗从不知恐惧!”罗枉恼羞成怒,使出自己的本命技“弑神剑”,无差别的攻击了在场的所有人。 弑神剑是幻剑的一种,以能量汇聚成手中佩剑的模样,源源不断地向四方八方无死角的射出,期间也能根据施技者的意志定向攻击,其攻击力由施技者的能力决定。 若是攻击单一受控目标,这种持续攻击能破几乎任何非能量的防御,因其恐怖的杀伤能力,世人称其为弑神剑。 弑神剑一出,网霸,网怜,网不仁和网三七也不得不使出能量护罩进行防御,从四人恐惧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弑神剑的威力。 季平来不及带走王婷,只能先使出旋风墙进行防御,又以榫卯移形之技带走了第九班,脱离了战场。 榫卯移形是个小范围的瞬移异域技,修成难度奇高,地位相当于无距,是季平的成名绝技,整个七彩大陆会的寥寥无几。 施技时会先以卯的形式凹曲周遭空间,再配合瞬身,以榫的形式凸现在瞬身后的位置,理论上可以带走卯曲空间中的任何东西。 凡定秀见季平带走了第九班,就毫不迟疑地将王婷移在了陆东海,柳艳博,徐光和徐明的中间,而后就被弑神剑压制了,精妙的剑影源源不断的消失在她的寒冰剑尖。 同样的,尘修眉也是如此。 四人的站位先前就是以保护第九班为主,并未在战场中心,第一拨弑神剑并未对他们造成威胁,而徐光和徐明以防御奇高闻名,二人带着王婷也迅速脱离了战场。 罗枉见有机可乘,就定向了弑神剑,持续压制着凡定秀和尘修眉,而得到解脱的网霸等人便可以趁机偷袭了。 殊不知,罗枉的弑神剑只能起到暂时压制的作用,并不能对她们构成致命的威胁。 二人的防御无懈可击,纵然是网霸四人等轮番攻击也没有突破二人的防御,凡定秀和尘修眉依旧应对自如。 折返的徐光和徐明,以及陆东海和柳艳博并没有轻易出手,而是伺机而动,频频在干扰网霸等的攻击。 能量上的比拼罗枉自然不敌,眼见罗枉弑神剑的势头正在减弱,网霸等四人赶紧联合起来使出了雷液槛狱。 雷液槛狱是一种结界类的阵法,通常由四人联合施技形成,四人各站一角,形成一个四边形的液体泡沫,液体泡沫中充斥着紫色的雷电,阵成后四方的紫色雷电会向中心聚拢,随机以雷电闪击的方式打击槛狱中的敌人。 罗枉为了配合网霸等四人,竟发疯似的再次加强了施技力度,凡定秀和尘修眉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也欲爆发了。 网三七在施组合技时还不忘将碍事的徐光和徐明等四人给掀飞了,只将凡定秀和尘修眉困在雷液槛狱之中,此举无形之中竟帮助了二人,解决了她们的后顾之忧。 就在雷液槛狱快要形成之时,于玄机已经再次返回,紧接着金为泊也返回了,瞬身在了王婷身前。 他前胸一道深深的剑痕,俨然是败了。 罗枉自知再不走难逃一死,便以网罗独有的精神交流暗号交代了其余四人,五人非常默契的迅速撤出了战斗,消失在了残留的雷液槛狱形成的迷雾之中。 而刚成型的雷液槛狱也就在此时被凡定秀和尘修眉合力的寒冰场冻成了冰雕,碎落一地。 “幸亏全力的第一击解决了2个,否则今日势必是场艰苦的战斗了!”尘修眉感慨道。 “是啊,这七个恶煞果然凶狠,若不是你我修为超凡,说不定会被狩猎了!”凡定秀也是心有余悸。 “凡人百年修为便能应对我们几百万年的修为,这实在是修行界的不公!” “万物皆有限界,修行各有屏障,镜灵神早就交代过,跨物种间的法则不同,妹妹何必为此不平!” 二人分析着刚刚的战斗,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于玄机和金为泊的战斗已经早早结束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直面独狂 “你走吧,带上这个小姑娘!”于玄机对着金为泊说道。 “前辈的太虚神甲果然厉害!” “你无恶之境一直被权力指使去作恶,也是十分痛苦,今日,我便暂时替你解脱了!” “谢了!” “你攻击过刚,防御欠缺,杀意不足又优柔寡断,这便是你今后修行需要注意的地方,否则封修之战毫无胜算。” 金为泊没再说话,向着于玄机行了个拱手礼,带着王婷就走了。 “刚刚那五个贼人逃向了何方,我们心知肚明,就不追杀了,烦请这位小王在河边给我师弟等预留一艘船!” 这话显然是说给王婷听的,王婷自然听得出来,只是她回头刚想回话,却不见了于玄机的踪影。 回去的路上,王婷才得知,于玄机破了金为泊的无距之境,眼下虽然还是大陆第一,却不再是巅峰时期的修为了。 “为师受玉衡邀请,不日要去杀戮之都修行了,接下来的修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为何?” “这是刚刚那位前辈的好意,她替为师拿到了请愿,这样为师就可以安心修行了,暂时不会再受暗罗皇室的制约了。” “是不是修行到了大陆第一都能受到杀戮之都的庇护?” “自然不是,这个大陆第一只是针对异域师而言的,况且不到最后一刻,谁是真正的第一还说不定呢,为师跌境了,今后要迎头赶上才是。” “师父放心,有了突进我会去杀戮之都看望你的!” “你已经十四了,是个少年了,该有自己的担当了。” “是!” “为师求你件事吧?” “师父请讲。” “有了玉衡的邀请,暗罗慧自然不敢再左右我了,等我到了杀戮之都,还请小王找机会将你师娘他们送去杀戮之都。” “暗罗慧肯定会有防备,但是请师父放心,我肯定办到!” 金为泊对王婷行了个大礼,不无感动的说道:“那为师就谢谢了!” 招摇山人迹罕至,是凡定秀和尘修眉登陆之后首选的理想地,那里的丽麂之水或能找到纯净之水。 招摇山上有一种似猕猴的野兽叫独狂,群居而此,守护着这一片天地,更是有传言其中一只已经修炼成仙。 凡定秀和尘修眉坚信这只成仙的独狂肯定是喝了纯净之水才延长了寿命。 除了凡定秀和尘修眉对招摇山充满了兴趣,陆东海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探究竟,因为丽麂之中有育沛,这种神物只出自这里。 众人没了后顾之忧,小心翼翼的靠近,不多时便听见了独狂群的吼叫,这是在警示他们,这是他们的领地。 为了安全起见,只有凡定秀和尘修眉去登顶,其余人留在了山下的丽麂河边寻找育沛。 没人知道河中还有什么危险,所以徐光和徐明两兄弟陪着第九班留守河岸。 一向耐不住寂寞的风成刚试探性的问道:“二位特使师父,老大的师姐为什么那么厉害,竟然能打败大陆神仙?” “大陆神仙不过是个称号而已,当然也是很厉害的角色,可是道爷五百年左右才收一个徒弟,岂是浪得虚名!”徐光回道。 众人羡慕的看向木虚明,土雅则兴奋的说道:“表哥现在也是道爷的徒弟了!” “是啊,真是集众多幸运于一身,羡煞旁人啊!”徐明也感叹道。 “那个太虚神甲是真的么?”焱兰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这种隐形的能量宝甲只有异域球的等级达到八级及以上才能感知到。”徐光无奈的回道。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幸运了,我早前竟然离它那么近!”焱兰自顾自的说道。 “是啊,我们都算是幸运的,且不说道爷山的人极少露面,即使偶尔出次山,也不可能就带上这种排名第八的神器。” “只排第八么?”金娟好奇的问道。 徐光则继续回道:“在十大神器里,它防御可是排第一的!” “老师,书上说太虚神甲能防御任何性质的攻击,几乎是无敌的存在,难道它真的就没有任何弱点吗?”光即刘也很好奇,赶紧加入了讨论。 “太虚者,聚而为有形则为万物,散而为无形则为太虚,它不但是自然之真,也是极空之境界,如果真要找到它的弱点或许只有创造它的能知晓了。” “难道金前辈就是输在这太虚神甲上?”风成刚随口说道。 水永淼一听,不耐烦道:“死脑筋,即便没有太虚神甲,他金为泊一百多年的修为能打得过于玄机几百年的修为?” “这倒也是,那可是道爷的徒弟。”风成刚说道。 徐光转头看向木虚明,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我一直在担心凡姐姐和尘姐姐会不会遇到麻烦。” “这就说不好了,既然是她们自己决定去的,自然有自己的应对之法,我们不拖后腿就是在帮忙了。” 木虚明似有所思,焦急的看向招摇山山顶,此时的山顶已经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彻山谷:“我族圣地,休得擅闯,速速离去!” 季平,陆东海等仿佛是受到了莫大的威胁,赶紧停止了对育沛的寻找,收缩回来,围住了第九班。 几个异域圣利用开视向招摇山山顶望去,只见葱郁的山头每棵参天大树上都站满了独狂,因视界有限根本看不到凡定秀和尘修眉的身影。 世人只在有限的书籍中知晓独狂的存在,也只在有限的记载中知道独狂是多么恐怖的一种存在,任何一只成年的独狂都能独当一面。 因其类人,聪慧异常,所以开智较其他兽类要简单和早些,过了开智,不经受召便能修炼,往往都是异常强大的存在。 招摇山资源丰盛,地理位置绝佳,除了同类不存在任何天敌,即使如书中所载的唯一天敌飞廉也相距甚远。 木虚明焦急的拿出《七彩大陆遍亼全录》,循着记忆赶紧找到独狂的介绍,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独狂似猴,獠牙利爪,白耳金身,走立行伏,迅捷矫健,皮糙肉厚,聪慧结群,常栖肉桂,喜食河贝,食谱甚广,不知其敌。 咋一看这独狂并非穷凶极恶之兽,可是细细揣摩,那“聪慧结群”四字不就是最大的威胁吗?试问,还有比人更坏的东西吗?类人的东西,自然不是极善之类。 木虚明本想继续看下去,可是关于独狂的介绍就只有那四十四个字,下面则是“桂生山巅,拔萃高耸,气厚性温,枝下不生,满山熙葩,阴森可怖”,关于肉桂的二十四字。 季平拼尽全力望去,终于在山上的瀑布前看到了凡定秀和尘修眉的身影。 这条瀑布是丽麂的一条支流,汇入丽麂后直入西海。 凡定秀和尘修眉并没有采取攻击和防御的姿势,看似是在跟什么人在攀谈,木虚明知晓后这才放松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知往识心 山岚幽深丽麂长,神物蜿蜒水中藏。 独狂静卧庄严地,奇花异草自芳香。 书中不尽此中事,此中不喜外人访。 探秘搜寻惹禁忌,非我私心偏要闯。 木虚明在心中临时默默写了这首诗,还没有来得及复念,凡定秀和尘修眉便已经折返了回来。 从二人略有失望的表情来看,这里的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若再不知趣的离开,恐将遭遇灭顶之灾。 就在众人欲要离开之时,先前的那种好似千里传音的声音再次响起:“诗就算了,实在一般,人既然来了就上山一叙吧!” 众人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木虚明也是一脸愕然,因为他压根没有想到这里说的就是他刚刚在心里默念的一气呵成诗。 “不用看别人了,说的就是你,玄机的师弟,木虚明!” 木虚明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直到凡定秀说道:“首领认识于玄机妹妹,想来不会加害与你,你且去吧。” 服用一株清虚草,功效可续十年,招摇山并非高不可攀,木虚明有了清虚草的助益自然登山无虞。 木虚明来到山顶,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老者站立在那,此人仙风道骨,若不是提前知晓其身份,自然不敢想象他竟然是只越过了命理的独狂兽。 没有修成人形的独狂们全都端坐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木虚明。 “怎么,你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独狂首领率先问道。 木虚明没有直接回答,诧异的他在内心里又是一阵揣摩。 独狂首领像是看透了木虚明一样的看着他,然后不紧不慢的的说道:“首先,我不是神仙,还没有修炼到那种程度,至于我为什么能猜出你心中所想,那是因为我能通晓过去的事情。” 木虚明心中一惊,能通晓过去的事情,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了。 “不不不。”独狂首领连说三个“不”,“我并不能未卜先知,无法知道未来的事情,我是通过知晓过去,才揣摩人心的。”显然他又知晓了木虚明的心思。 “首领果然神通,能看出别人的心思,这该是多么精妙的本领啊!”木虚明恭恭敬敬的赞叹道。 “这有什么好的,人心太过复杂,揣摩了也是徒增烦恼!况且人心善变,我活的再久也是看不透人心。” “这倒是!人心叵测,晚辈也没有见过比人心更复杂的东西了。” “你的秉性很纯良,几乎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若不是提前知晓了你的身世,你倒是比我更像神仙。” “前辈见笑了。” “我的鼻祖是仙,若不是鼻祖庇护,我早被人类抓去拿来揣摩人心去了,你想见见神仙的想法今日看来是不能成真了。” “这种事情随缘吧,我比较在意的是,神仙到底存不存在。” “呵呵呵,你这种想法,不像是七彩大陆的少年异域师该有的。” “前辈有通晓过去的的本领,自然能看出我的不同。” “少年是在考验我!” “不敢,不敢!” “一体一灵魂,你有五个;一人心有七窍,而你却有千万之多,你比一般人更要复杂!” “晚辈不甚明白,还请前辈指点。” “木虚明,教亨,福安,衍天你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但是你外层皮肤已由櫰木取代,它已重获新生,是你的第五个灵魂;你全身的毛发已经变成了櫰木的气生根,肺开窍于鼻,所以你不止七窍。” “前辈说的衍天就是罗震了?” “是的。” “前辈可以给晚辈讲讲衍天的事迹吗?” “我今日特意叫你前来不是为了讲述这个的。” “是,是晚辈冒昧了,敢问前辈找晚辈前来所谓何事?” “那个金色传说我不曾见过,刚刚那两位茶灵和锦鲤说你也是个信球,所以我才突然有了兴致,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喜窥探人类的心思。” 木虚明知道了原委,识趣的赶紧同时亮出了自己的两个异域球,这一幕着实惊呆了树上的独狂们,此起彼伏的猿猴叫声不绝于耳。 “让少年见笑了,它们都不怎么开智,我们这个族群也就鼻祖和我修到了通人性的地步,那通人性知过去的本领它们都没有,今看到信球,自然喜不胜收。” “这没什么,前辈想看,晚辈自当识趣。” “这还没什么呐!信球可是羡煞所有修行者的存在!你的反应极像无求的状态,这可是处于修行上升期的忌讳。” “是,晚辈还没有领悟到这一层的意思,谢前辈告诫。” “其实跟无恶无距以及无为无量处于同一等级的境界是无欲无逑,而非无欲无求,不知何时,无欲无逑变得极为罕见,一种无形中的力量就改变了这一修行规则,使其变得简单。” “不知前辈说的是哪个“求”?” “逑者,从辵,本意敛聚也,无逑之境可大可小,可具形可幻散,变化莫测,形如鬼魅。” “依照前辈所言,确比放下之无求精妙绝伦多了。” “有了智慧必然有更多欲望,即便是无欲无求,修到者也是凤毛麟角!” “前辈所言甚是!” “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太过复杂,身份切换的太过自然,一会少年,一会老者的,还有那个衍天,他若出现,我腿都软了!” “可是……” “没有可是!走吧,都走吧,纯净之水这里没有,至于育沛,也不能拿,此中事不可为外人道也,否则不得安宁!” “好吧。”木虚明无奈的准备下山。 “对了,那位茶灵可以带走一个育沛,她给我的灵茶我很受用,就当是回礼。” “前辈说的可是凡姐姐?” “看来你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啊,她是一棵扶桑树,自产的灵茶提神醒脑,护齿明目,延年益寿,我们常以啃食桂皮获得长寿,可是桂皮气厚,喝灵茶既能护齿,还能行气理气,是个不可多得的佳品。” “还没请教前辈大名?今日幸得您指教,日后若再来此,我再请凡姐姐送些灵茶来。” “我叫胜射,你的凡姐姐修为可是不差,茶灵可是神树,你当真能让她日后再送些来?” “前辈知人心意,感知一下便知晚辈的诚意。” 胜射若有所思,不无感慨的说道:“你们为求纯净之水而来,可是生命之泉早就不流经这里了,如今我也是爱莫能助,若不是你们这一行人本质上不坏,在你们踏足这里的时候我就驱赶了!” “前辈不必有歉意,随缘就好。” “这是一株祝余,少年游历时可拿来充饥,食之不饿,药效因人而异,就一般的异域师而言可管三年不饥。” 木虚明恭敬的接过胜射手中的像是青韭一样的草,连连道谢。 “此草不可多食,多食缩胃。” “晚辈谨记!” “只给你一株不是老夫吝啬,此草只产自我这里,若流落在外恐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惦记,若是你来不及吃,它开出了青色小花,记得要摘掉,切不可留其结籽。” “是。” “人类带给我们的恐慌让我避之不及,做任何的防备都是无可厚非的!少年,你要好自为之!” “晚辈记下了!” 第一百六十章 独狂讨酒 木虚明收下祝余后就将其装在了腰带里,本着无功不受禄的想法,他想拿妲己回礼,可是礼物太轻,他实在张不开口。 “酥妲己是什么?四方椿又是什么?”胜射好奇的问道。 “两种差不多的酒。” “酒又是什么?” “一种人工酿造的佳酿。” “这字怎么写?” “从水从酉,粮食之精,百药之长,有一定的通经活络,温补气血,祛风散寒,活血化瘀之功效。” “我虽不常在人间行走,却活的很长,不曾听说过酒这种东西。” “这是晚辈近几年才酿造出来的,前辈可愿品尝?” “当然愿意,我的使命是保护我的族群,它让我禁锢于此,自我当上首领,外人几乎不曾踏足过这里,有此新鲜,我自然求之不得!”胜射期待满满,兴奋的说道。 木虚明取出一瓶四方椿递给胜射,胜射开瓶,顺势闻了闻。 “果然有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堆坏了的山果的味道,但是比那个味道要浓烈,不臭不酸,还有股辛辣。” “前辈喝喝看,要慢一点,不习惯的话味道有点冲。” 胜射伸出了长舌头,将舌头打了个卷,又将四方椿倒了一些在舌头上,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喝了第一口酒。 木虚明看的很是尴尬,忙解释道:“晚辈出门走得急,忘了带上杯子,不然……” “无妨,杯子我虽没有,喝水器皿我这里有的是。”胜射说罢就从腰间取出两片蚌壳,悬浮空中,倒满了四方椿。 木虚明看懂了胜射的意思,端上自己面前的一片,一饮而尽。 “辛辣了点,但是回甘很绵长,入喉清凉,入胃温热,胜似我这招摇山瀑泉!” “用水确实是别处的山泉。” “这是四方椿还是酥妲己?” 木虚明又赶紧拿出两瓶酥妲己,一瓶离火,一瓶寒冰,递与胜射。 有了四方椿的铺垫,胜射已不再见外,又分别喝了满满一大口两种不同的酥妲己,感叹道:“人间美味啊,有了这东西,再喝啥都没了滋味!少年,这真是你酿造的?” “确由晚辈酿造。” “你这酒成分不复杂,无甚毒性,比一般的补药成瘾的可能性还要小,能发明出这种小东西,实在难能可贵啊!” “晚辈的一个师父也是这样说的,看似简单的东西,难在初次发明或发现,如果没有契机,最简单的和最困难的其实处于一样的高度。” “是啊,先辈发现了火的妙处,这跟如今造出神器仙品相比,没有高下之分。” “谢前辈谬赞。” 胜射顾不得再理会木虚明,撇开蚌壳,仰头将寒冰酥妲己一饮而尽,不多时便微醺了。 “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 “前辈爱喝,我这里还有。”木虚明直接递上了自己的一个三级匼袍。 “盛情难却,这样吧,这一对育沛你拿走吧!” 木虚明愣了一下,无比震惊的说道:“这就是育沛?前辈这太贵重了,我……” “没有高下之分,对我而言,你这酒也是贵重的很啊!”胜射喜出望外,竟然又欲将离火酥妲己一饮而尽。 “慢!”木虚明赶紧制止道。 “信球,这是作何?” “匼袍里还有离火,寒冰各三千瓶,前辈日后可细细品尝,一次喝多了,恐容易睡去。” “你是在怀疑我的精神之力?” “前辈守护一方奇山,自然修为高深,晚辈不敢怀疑。” “哈哈哈!”胜射大笑道:“木虚明,我很喜欢你!你发自内心的善意让我很是痛快!” 胜射大笑之余,竟然将身体倍化成了一座山的大小,木虚明竟然只跟胜射脚趾上的毛发一样粗细。 山下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都乱了方寸,震惊之下,赶紧往木虚明所在冲去,可是胜射只大手一挥,众人便被压制在了原地。 “莫惊慌,我与小兄弟聊的投机,兴奋之余,给他开开眼!”胜射洪亮的声音传过,随之又变成先前的大小。 木虚明好奇的问道:“这是无逑之境界吗?” “是的。” 就在胜射将离火酥妲己一饮而尽后,他递给木虚明一个精致的河螺,说道:“这里有丽麂的瀑泉,来自曾经的生命之泉,这一个少说也有一方池塘的水量,比起你用的山泉水好过不止百倍,你拿去酿酒吧!” 木虚明兴奋的接过河螺,问道:“怎么使用呢?” “这是琥螺,也是老夫这里的特产,我已经用幻境将水困在里面,你用水时轻轻挤压它的厣儿就行了。” “那要是水倒完了,我能将酒灌进去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胜射大笑不止,显然是被木虚明这新奇的想法给征服了,“这是我用无逑之境制造的幻境,你若想复用,将其放在酒塘里,按压它的厣儿就是了。” “谢前辈,若是下次再来落霞,我定灌满酒将它还给前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为无不为,无欲无不欲,无恶无不恶!那老夫就再送你几个!”说罢,又御物给木虚明八个琥螺。 “无以为报,这是八千多瓶四方椿,也请前辈收下。” 看着木虚明递过来的三级匼袍,胜射很是意外,“小小年纪,实力很是雄厚嘛,怪不得有茶灵和锦鲤守护!” “那二位姐姐受镜灵神之命前往宛虚寻找纯净之水,无果后才来这招摇山碰碰运气,守护我只是暂时的。” 胜射听木虚明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又开启了自己的感应,问道:“既然你都见过镜灵神了,自然是见过神仙的了,怎么方才还要确定我这里能不能见到神仙?” “看来前辈只能知晓部分过去的事情,不是全部,我那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是的,我感应到谁,通晓他当下所想,方能揣摩他联想起的过去的事情。” “那物呢?” “通过物通晓过去那是另一种本领,我族不会!” “谢前辈不气,晚辈冒昧了。” “通幽搜集万物,若是七彩大陆哪种物种灭绝了,镜灵神会伺机再放养一些出来繁衍,这就是为什么消失了的物种会在七彩大陆重新出现的原因,我招摇山丢了招摇石,已经绝迹很久了!” “招摇石是什么?” “一说北斗石,一说摇光石,一说牧夫石,一说氐宿石,经我族考证,氐宿石最为准确。” “氐宿石?一种石头?” “招摇为氐宿十一星官之一,招摇石乃我族守护兽。” “原来是一种石头人。” “你在通幽见过石头人?” 木虚明直接召唤出丹东,这让胜射看到了希望,他激动的问道:“我不知你那两位姐姐来自通幽,多有怠慢!请问,你何时能再去通幽?” “晚辈也不知何时能再去,若我不能再去,也会烦请两位姐姐问问镜灵神通幽可有招摇石。” “如此甚好!” “两位姐姐就在山下,前辈何不问问她们?” “如此甚好!” 没等木虚明招呼凡定秀和尘修眉,二人和季平已经来到了山下,原来是凡定秀感应到了木虚明召唤出的丹东,以为木虚明有危险,已经前来救援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季平觉醒 敢情是招摇石太过神秘,就连凡定秀和尘修眉都不清楚通幽秘境到底有没有它的存在,只能暂时答应胜射等回去再向镜灵神请示。 虽然不能保证能将招摇石带出来,但是只要知道它没有灭绝,对独狂而言也是欣慰的。 为了答谢三人,胜射又赠予木虚明十三片育沛,这样每人都有了一片,而木虚明却有一对上好的。 见凡定秀和尘修眉都如此钟意育沛,木虚明忍不住问道:“我陆师父说这是神物,前辈一次送我们这么多,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 “不过是些琥螺罢了,它处物以稀为贵,我这里却是不缺。” “如此,晚辈再次谢过了。” “无妨,千百年来没有人类踏足过这里,今日你们前来,我也是受益良多,客套话就不要说啦,不过话说回来,小兄弟可知这育沛的用处?” “药书有载:育沛,琥蚌之壳,沛水以育,河床所藏,历经千万乃至亿年化而为珀,终成金玉,稍加雕琢,是谓玉佩,佩之散发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身无瘕疾。” “片面了点,但也基本如此,它对修行也有助益,特别是水系的异域师,望你们能善待。” “是!” “这位是你什么人?”胜射指着季平问道。 “是晚辈的老师。” “此人拥有恐怖之心,极善捕捉别人的恐惧,刚刚上山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季平抬头四下看了看树上受到惊吓的独狂们,恭敬的赶紧表示歉意。 “你的修行出了岔子,有无欲,有无为,还有无恶的势头,若非如此,你早就陷入了杀戮,陷入了癫狂!” “敢问前辈,在下该如何是好。” “以你的修为,选择哪一条道还为时尚早,兼备则极不可能,你喜欢逍遥自在,所以修行的路缥缈不定,这个岔子让你能随意的支配恐怖之心,实在是因祸得福,恰到好处。” “谢前辈指点!” “所有生命最原始最强烈的情感都是恐惧,而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只要你善用这个恐怖之心,将来说不定能助你修成修罗。” “修罗?” “年轻人,要懂得敬畏,若有朝一日你盲目自信,缺了恐惧的情感和对未知的恐惧,过度的探究会引发你自身的疯狂。” “在下不是很懂?”季平似有所思的回道。 “等你超凡入圣就懂了。” “那对在下而言实在遥不可及。” “没什么遥不可及的,你觉悟很高,天赋也不错,没个像样的师父,却能修到如今的地步,也算是修行界的佼佼者了。” “前辈谬赞了。” “有人说死亡是个体生命和意义的终结,你怎么看?” “这话肯定不是修罗说的。” 胜射默许的点了点头。 “还有人说种群的延续才是生物演化的第一要务,那么“永生”对于整个种群而言就是一种累赘,你又怎么看?” “这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低级生命说的,所有修行者的终极目标都是这个所谓的累赘,就拿前辈来说,这个累赘是前辈这个种群的希望,是前辈延续种群的前提。” 胜射又默许的点了点头。 “没有所谓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所有的信息都有其局限,但是藏在前辈的两个问题后面的暗示,在下刚刚懂了。” “孺子可教也!那我今日看在信球和两位通幽使者的份上就助你一下,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你重拾恐惧心,争强好胜心,敬畏心等修行必备的特质,摈弃跟你修为暂时不匹配的所谓不完全体的无欲,无为,无恶之伪境!” “为何是这几种特质?” “这是你失去的,其他的你暂时不缺!” “恐惧心为何要重拾?” “你越到了伪境,已经故步自封!” “故步自封?” “凡所相皆因时势而为,没症时补品即是毒药,对症时毒物可是解药,你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丢弃的过早,这有碍修行。” “世人都说无所畏惧方能无往而不利。” “那是世人的误解,你利用了逍遥自在,逍遥自在也阻碍了你的修行,若将来有朝一日你足够强大,终有真正自在逍遥的那天,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的。” “可我如今的状态自认为还可以。” “逍遥自在不是不可以,而是这种状态时机不对,有了这次见我的经历,你上镜后重拾便是!” “前辈说是纵然就是了。” “年轻人,我在防止你误入歧途,防止你浪费了天赋,莫紧张,不用问太多,答案其实就在你的内心!”胜射边说,边伸出了右手,以爪的形态射出一道能量,这能量直击季平的天目穴。 二者在接触的那一刻,季平就像是被抽出了灵魂一样,呆立不动,而胜射就像是在抽丝剥茧一样进入了他的内心深处,以回忆帮其联想过往,突破认知。 季平则不受控制的露出了很多的表情,有兴奋,有恐惧,有厌恶,有惊吓,有忧郁,有痛快,也有愤怒,人类有过的表情他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几乎全都演绎了一遍。 不多时,浑身出汗的季平慢慢平复了下来,这时候胜射也收手了。 睁开眼的季平连连向胜射致谢,他那随性的性格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有了庄重的厚感,有了大侠的风度。 “不必谢我,其实你还是靠着自己的觉悟突破的自己。” “前辈谦虚了,能帮人上镜绝非常人所能为,晚辈再次谢过仙人!” 胜射则摆摆手,客气的说道:“无妨!” “木虚明,今日没能见到你的玄巫葫实在遗憾,这粒上古精华你且拿去,希望你能早日开启这神器。” “这怎么行!前辈已经给的够多的了!” 胜射手一摊开,那粒灼灼生辉的七彩小丸子就径直飘向了木虚明,“不必客气,我看出了小兄弟内心的至真至善,我虽无法知道未来的事情,可是简单预测的本领还是有的。” 木虚明知道胜射看出了他的心思,索性就不再推脱,收下了那粒上古精华。 “诸位,请下山去吧!” 下山后,凡定秀受到那粒上古精华的启发,决定去下一个山头。 “前辈觉得这稀有之物在下一个山头?”陆东海好奇的问道。 “既是稀有之物,自然在守护一方的物种手中的概率要大一些,我们大海里捞针,碰运气的成分太大了!”不再低沉,反而斗志昂扬的季平回道。 “这倒是!”陆东海非常同意季平的说法。 一行人行动之后,木虚明只能在路上分发了胜射给的育沛,收到育沛的水永淼兴奋的说道:“这可是神物,风水岛都不曾有!” “是啊是啊,我也没有见过!”风成刚附和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姐弟齐心 仅因一个还没有说出口的承诺,胜射就直接赠送了一粒上古精华,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并且难能可贵的是它还强行通过窥视别人的内心,让季平突破了觉醒之境。 木虚明问过凡定秀,凡定秀也只是猜测,那胜射至少是涅盘境,这是一个已经超脱了生死的至高精神境界。 “凡姐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多谷之河。”尘修眉说道。 一行人穿梭于荒野,这让早已失去他们消息的辉夜很是着急,即便派了很多优秀的异域师护卫在木虚明身边,可是她仍旧不安心。 不过这也难怪,落霞可不是区区几个凡人就能来去自由的地方。 现实的情况是,辉夜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了。 辉恪剥夺了她的自由,非召不得入帝都,还断了长生殿的一切经费,进一步将异部孤立在了八部之外。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辉恪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刺杀辉鑫,只可惜辉鑫已经不是外人所熟知的辉鑫了,他早已到了超凡入圣之境。 刺杀团队的覆灭几乎动了辉恪的根基,他终于认清了现实,龟缩了起来,生怕再犯大错,地位不保。 这场震惊了皇庭的大刺杀让辉兲很是意外,辉恪无形之中竟然帮助辉鑫掌握了禁军,一时间皇位的继承人又变得扑朔迷离。 此时皇亲国戚等皇室成员支持谁,谁大概率就是继承人了,即使是辉兲的遗诏也受他们的掣肘。 原本以为低调就能继续发展和隐藏实力的二人很快又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阴谋,辉兲暗中控制了几乎全国的财政,度支司出现严重亏空,辉恪的第一要务变成了填补亏空;而辉夜这边,长生殿每年要向帝国输送比往年超十倍的异域师到其它七部。 没有了办法的辉恪开始全国征税,将手伸向了无权无势的劳苦大众;辉夜也只能强制将民间的异技馆纳入了长生殿的殿外编制,轻易不再淘汰任何一位异域师。 二人拼命的维护自己当前的地位,生怕失去了今后绝地反击的机会,绝不会轻易让辉鑫坐享其成。 彩虹币作为七彩大陆的流通钱币,最小的面额就是一彩虹币,这让低于一彩虹币的交易变得难以进行,因此两大帝国都铸造了属于自己本国的小面额钱币。 辉泽帝国的小面额钱币是用废金仿造彩虹币打造的,暗罗的自然就用的废银,材料易得,铸造简单,成本低廉让废金废银有了用武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两国都非常默契的只铸造面额为一的金币银币,而一千金币银币才能兑换一彩虹币,这让金币银币的铸造成本远超其实际价值。 不能铸造新钱,民间的钱庄还大多被辉鑫控制,辉恪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贪权不贪财的要管控全帝国的财政,一个会敛财却不贪权,爱好自由却被束缚住去培育人才,辉恪和辉夜均进退两难。 沉不住气了的辉恪曾试图让辉夜帮助自己,这被辉夜果断拒绝,二人虽然达成过一个不小的默契,但是明争暗斗却也真的没有停止过,一旦二人有了联合的迹象,辉兲就能直接让辉鑫成为合格的继位者。 无计可施的辉恪几乎是穷途末路了,竟然第二次主动来到长生殿想要寻求辉夜的帮助,二人见面后没有客套,一个试图威压,一个试图问责,慈心殿内都是二人断断续续的争辩。 “你来此的行程和目的想要知道的人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太子今后要慎重!请回!不送!”辉夜没好气的责问道。 “怎么,我视察还不行吗?”辉恪也毫不示弱的回道。 “哼!这偌大的长生殿一直偏安一隅,几十年来除了我,就你来了两次,皇室成员你算是最勤的了,来视察,说出去谁信!” 辉恪听辉夜的语气还是很决绝,瞬间软了下来,恳求道:“穷途末路了,全是来催债的,还请二皇姐帮帮我!”说完,辉恪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正常情况下,太子的大礼辉夜是不能享受的,但是慈心殿内早已经没有了外人,辉夜一时间竟没有让辉恪起来。 “先变卖家产吧!如今帝国你当家,正常征税后期还是能补上一点的。” “这……”辉恪一脸的不可置信,站起身来,犹豫不决。 “征税这一块肯定会有人给你使绊子,该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若是一味的忍让退缩,父皇怕是更看不上你!” “可……” “可什么可!名正言顺,师出有名,一切都有法可循!父皇整治不了的权贵你若是做到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可……可得罪了太多权贵,我拿什么顺位?” “姑且搏一搏了!搜刮自己可以挺一阵子,搜刮别人或可长久。” “皇姐说的倒是轻巧……” “是啊,我也知道很难,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父皇看似给了我们机会,实则是想让我们自己放弃。” “进退两难,难道我真的不是那块料?” “比起我和辉鑫,你更能忍辱负重,也更能维系各方利益,只是眼下要戒躁,不可操之过急。” “什么意思?” “我太散漫,养成了不爱担责的毛病,辉鑫太过自负和傲娇,像是还没有断奶的孩子,我们倒是可以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如今他已是超凡入圣之境,天资异禀,何来破绽?” “放心,这种人激一激就慌了怒了,千万不能让他静下心来,不然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怎么讲?” “这事我来做,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且记着,帝国不能落入辉鑫的手里就行!” “这算是二姐的承诺?” “你大胆的大刀阔斧的度过眼前的难关就行,父皇已是风烛残躯,但我亦不会让他再腾出手来针对你!” “谢二姐!”辉恪直接再次跪下行了个大礼。 辉夜没有正眼看辉恪,背对着他,见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打算,辉恪直接再次自行起来,顽皮的跳到辉夜跟前,小声的问道:“二姐有什么条件?” 辉夜真真假假的说道:“你继位后我会去隐居,你不派人追杀我就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超凡入圣 辉恪知道辉夜的言外之意,竟也半开玩笑的说道:“若有朝一日,我成了众矢之的,二姐当如何?” “你我皆是父皇的弃子,本质上都是拿来历练辉鑫的,怀着同样的不甘,我自然不会对你落井下石。” “此话当真?” “真假你自己度量,能拿来吹嘘的承诺都不可靠!我们是被一步步逼到现在的位置上的,算是早有预谋,你还是想着怎么集权,怎么控制帝国的财政吧,实现了父皇的期待或还有机会。” “你不争了?” “争啊,怎么不争!只是不会跟你争,这你放心好了!” “既然如此,老弟有一事相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算不上求我,事情你已经做了,就不必说求了!” “二姐不生气?” “你做的还不算过分,所以不气。” “这可不像你?” “你还像原来的你吗?” 辉恪自知理亏,也突然想到自己自从上位以来的改变,感动之余,假惺惺的回道:“二姐理解我的苦衷,实在是令老弟无地自容啊!” “只是从此不要亏待了他的兄弟就行!” “这个二姐尽管放心,日后我定有安排!” “他们的实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可或缺,希望你慎重!” “知道,那我就告辞了?” 辉恪聊完要紧的事情正欲走,辉夜又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这有一计,可以对付那些有点实力的墙头草,你可愿听?” 辉恪赶紧再次恭敬道:“愿闻其详。” “你可以适当的用废金代替彩虹币发放俸禄。” “妙哉!废金库里的废金山可是多的不得了,如此倒也能顶一阵子。” “那你知道废金要发放给谁?” “自然是维护辉鑫的那帮人!” 辉夜欣慰的笑了笑,补充道:“四方椿你可以大胆的收税,我替木虚刚和木虚亮两兄弟做主了,但是我的回春楼你不可以动。” “这个自然。” “作为补偿,皇家森林你要适当的向长生殿敞开。” “可以。” “眼下四方椿是长生殿的主要收入,你断了长生殿的财,这明面上的交涉是不可避免的了,你我心知肚明,可不要再辜负了木虚明的兄弟。” “木虚明可惜了,若是还活着,碍于皇家脸面我还真不好向四方椿下手!”辉恪此话明显是违心的。 “我们哪儿还有脸面,现在不是已经抢夺了他的营生吗?” 辉恪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了,巧取豪夺也好,利用权利地位硬抢也好,他的内心才不会起一丝波澜,他看上的就是权利地位看上的,那就是天经地义的。 辉恪暗中跟习仲隐达成了交易,习仲隐已经将大半的四方椿的营生送进了辉恪的口袋,辉夜已经无力改变什么,趁辉恪提及,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哦,对了,还有那个妲己,我也要了!”辉恪说完,得意的径直走了,辉夜看着他的背影,表情非常复杂。 “好自为之吧!我也要闭关了,希望我们败的不会那么快!”辉夜在内心感慨道。 辉恪打四方椿生意的主意辉夜早就洞悉了,如此暴利的营生,即使辉恪不抢,辉鑫也早晚会抢。 这玩意有多暴利,就是辉恪榨去十之八九,长生殿也必有庆余,其一年收入能赶上往年的几年,甚至几十年,自从有了四方椿,长生殿才再次像个修行圣地。 眼下辉恪断了长生殿的经费,辉夜一时并没有自掏腰包续上,四方椿的收入,已经足以改善长生殿往日的窘境。 习仲隐跟辉恪臭味相投,辉夜索性就将长生殿交给他全权接管了,她自己则闭关冲刺超凡入圣之境了,这是她必须突破的境界,否则就没有跟辉鑫一争的可能了。 三人之争,只有辉恪是普通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立世之本,对于皇位虽不是志在必得,但也有一争之权。 父母爱子之偏爱犹如一座搬不走的大山,这种偏执像爱情一样至死不渝,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靠努力,靠感动就能撼动的,辉兲对于辉鑫的偏爱也难逃世俗的规律。 常听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这话并不绝对!一个心中有悔有愧的人即使是将死也难掩其自私自利之心,其表现出来的善言不过是迟来的安慰,既然是迟来的,与生者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这种偏爱是辉夜和辉恪等如何努力都换不来的,而辉鑫生下来不久便直接拥有了这份独宠,这也是他不焦虑前途,心无旁骛,潜心修行,最终修到超凡入圣的原因之一。 知子莫若父这句话也不绝对,辉鑫的品行,最知晓的还是辉夜和辉恪,二人都有着超强的感念,始终都觉得天赋异禀的辉鑫绝非善类。 因为没有直观的证据表明辉鑫的野心和他那不好的人品,所以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种默契和心灵感应在没有被证实之前,姑且也算是一种偏执,一种羁绊吧。 辉夜内心极不喜欢辉鑫,可是当知道辉鑫已经入了超凡入圣之境后也是不由得暗自佩服,超凡入圣,那可是修行界的分水岭,异域圣的顶流。 只有到了超凡入圣之境才有机会选择修行的终极目标,超脱凡人,入圣人之列,身份已经发生质变。 可笑的是,超凡入圣之境可不是木虚明前世的那个南宋朝的那一套圣人标准,七彩大陆的超凡入圣之境只是异域师的一种等级,一种身份的象征。 南宋朝的那一套圣人标准下,圣人需要达到“立德、立功、立言”的标准,并垂范千秋,被后世长期、广泛认可,才能称为圣人。 又或者,认为圣人应具备“仁、智、勇”三种品德,“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必须同时具备这三种品德的人才能称为圣人。 再或者,认为圣人应具备摧毁或创造完备秩序的能力,并且能够开派立教,传承教化。 所有这些,要求圣人的资质需聪无不闻、明无不见、睿无不通、智无不知;仁德需宽裕温柔、包容万物;义德需发强刚毅、操守执持;礼德需庄重中正、敬而无慢;智德需文理密察、明辨是非。 而在七彩大陆,超凡入圣之境远远没有这么多的要求,更没有如此多苛刻的条件,只要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即可,完全是一种实力的象征,跟人品等无关。 即便如此,超凡入圣之境也并非跟南宋朝的那一套圣人标准完全无关,所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还是能够轻松达到的,其心境早已非常人所能理解,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域师之师。 辉夜很是焦虑,对入超凡入圣之境毫无把握,她走进闭关塔时,依旧怀着对木万南的思念,或许她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点化吧。 一阵风吹过,掀开了辉夜放在书桌上的《志南诗集》,那一页写着: 《惜缘》 繁华尽处寂湮然, 无声影外莫相干。 若非时势轮此过, 今朝所遇皆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