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王爷我绝不为妾》 第1章 嫡女重生 陵城这天可谓是热闹非常,云秦国的墨策戎和桑将军府的苏若兮大婚,数十里红妆,马车从街头穿过街尾,烟花爆竹响彻云霄,十分风光。 苏颜华听了一天一夜的爆竹,她被囚禁在这地牢里已一年,暗无天日的地牢笼罩在她身上,她的身上鲜血淋漓,手臂和腿早就废了,抬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老鼠从她的身体上爬过去。 “吱”的一声,门开了。 进来的是一身红衣的苏若兮,她的庶妹。 苏颜华一看见她,满目睁大,眼睛里充斥着恨意。 苏若兮踏了进去,嫌弃的捂住了鼻子,看着苏颜华狰狞的盯着她,她越发兴奋。 她嗤笑道:“苏颜华,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苏颜华的嗓子早就在第一天被抓进来的时候被苏若兮毒哑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嗯嗯的叫喊着,声音似锯木一样难听。 苏若兮笑道:“近日是我与墨王爷的大婚”她走过去蹲下对着苏颜华开口:“姐姐,你心心念念的墨王爷如今是我的了,你可不知道昨晚他多威武,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她故作姿态的想到了什么:“哦,昨日我还提起了姐姐你,他还和我生气,说大婚之日提这晦气之人干嘛。姐姐,被心爱之人抛弃嫌恶的感受怎么样啊?” 苏颜华张大嘴巴,发出“啊啊”的声音,她身子动不了,只能抬起头向着苏若兮咬了过去。 苏若兮躲避不及,被苏颜华咬到了胳膊,她吃痛一声,扇了苏颜华一个巴掌得以脱困。 苏颜华虽被掌掴,脸上扬起了笑意。 苏若兮看着胳膊上的牙印,看到苏颜华得意的笑容,抬起脚狠狠踹了上去,直到将苏颜华的脸骨骼踢碎才罢休。 苏若兮缓和了怒气道:“如今的你早已不是将军府的天之骄女,不过是个清白和容颜尽毁的嫌恶之人罢了。” 苏若兮拿起手绢嫌恶的擦了擦胳膊的牙印:“还妄想得到王爷的爱戴,在你被王爷捉奸在床的时候,王爷就对你心生憎意了。你可要感谢我,为你选了个好下场,百花宴也是我设计你出丑,成为陵城的笑柄,当年的你与王爷被人设计睡在一起,也是我设计的,你不是喜欢王爷苦苦追寻嘛。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王爷厌恶你,堂堂将军府嫡女居然成了王爷的侍妾,苏颜华你这脸皮可真厚啊。” 苏颜华的脸疼的她睁不开眼,皮肉之痛仍抵不过心中之恨。 苏若兮还觉得不够狠她仍旧说道:“对了,我还让你死的更明白,你娘的死也是我设计的。” 话落,苏颜华扭过脸,满眼不可置信,咬牙切齿的望着苏若兮,啊啊的喊叫着。 “你娘错就错在她同意我娘入府,你以为我们会感激她吗?不过是上位者的施舍那么让人生厌,除掉她,我娘的地位才能牢固。” 那一刻,苏颜华的眼泪滑落,心里充斥了恨意,几乎想将苏若兮整个身体粉碎,她多想上去撕咬着苏若兮,但她只能抬起头,满口污血的大叫着。 苏若兮看着她这幕,无比的痛快扬起嘴角嗤笑道:“本来给你一个舒服的死法,但看到你这样我真觉得那些太监会下不去嘴。”她鼓掌两声,一个侍卫带着一只大猎狗而来,猎狗张大口,腥臭味直面扑来。 苏若兮示意一声,侍卫松开了缰绳,猎狗迎着苏颜华恐惧的眼神撕咬了上去。 痛,无比的痛,苏颜华额头满是虚汗,口干舌燥心里有一种渴望,她理了理她的衣服,突然触碰到一只滚烫的手。 她猛地一惊,睁开了双眼。 面前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她支起身子,向边上看去,那男子身着古青色衣袍,长眉若柳,俊美非凡的脸庞看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墨策戎——— 怎么回事,她不是被猎狗分尸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墨策戎怎么会和她躺在一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衣物,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柔夷,她心里大惊“她重生了” 还没等她反应,身体产生的欲火差点将她吞噬,她想起来了,这是苏家老太太的七十大寿,皇家贵胄和陵城贵女都前来祝贺,苏若兮在这次大寿上设计她和墨策戎睡在一起,之后带人前来,而她的名声就是在此败落,之后成为了墨策戎的侍妾。 身上的欲火越来越重,为防止前世事情发生,苏颜华看着墨策戎,心里产生了恨意,她扬起手便要拍过去。 谁知,墨策戎突然醒来,他一把擒住苏颜华,浓重的眼眸紧盯着她,眼底满是警惕和厌恶。 “苏颜华,又是你—” 身为云秦的王爷,见过不入流的招数数不胜数,他自知身体有着什么变化,他憎恶的将苏颜华推开“我警告你,苏颜华,本王今生只喜欢若兮一人,你居然不知羞耻竟然给本王下药。” 苏颜华真想给他一巴掌,她前世虽然爱慕墨策戎,但也不会干出这种勾当,无心和他解释,她双手握住床栏,尽力的控制身体的欲火。 墨策戎以为苏颜华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他却看到苏颜华小小的身躯蹲着,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苏颜华本想用武力将春药化解,谁知这春药的药性十分霸道,越压制越沉厚,她额头满是汗水,身体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她的双眸已快混沌不清,她心一狠,拔下头上的簪子向手上划去,一阵痛苦的感觉传来,她的眼睛清明了不少,她撕下一块布条草草给手掌包扎一下,趁这个时候,苏颜华就想下床离开,却突然被人环抱住。 墨策戎的眼眸发红,充斥着欲望,他双手扒着她的衣物。 这个混蛋。 苏颜华使劲挣扎,朝着他的脸踹去,完全不顾他的身份。 死一边子去。 谁知,墨策戎十分难缠,抱着她的腰不放,苏颜华一边踹他,一边朝床下走去,苏颜华朝墨策戎的脸上打去,几个红印子瞬间浮在脸上。 墨策戎已被春药掌控,理智越发不清醒,男女的悬殊如此之大,再这样下去,名节迟早不保。 苏颜华当机立断抄起花瓶就对着墨策戎的头顶砸了下去,顿时,墨策戎昏倒在地,血液流出浸湿了地面。 苏颜华一眼没看直接跑了出去。 她靠着意志跑回了她的住处,侍女萃儿看到了她,大惊失色跑了过去扶住了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萃儿不明白苏颜华就出去了一趟,怎么变成这副样子,衣衫不整,精神恍惚,这让有心之人看见可说不清了。 “萃儿,快去打一桶凉水,我要用,快去—-” 萃儿慌张的点了点头。 苏颜华躺在床上,只听萃儿说了句“小姐,好了” 她衣物都没脱,直接跳进了浴桶,一阵冰凉的感觉侵袭她的身体,生生压住了她身体的欲火,不知道她泡了多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姐姐—” 苏颜华睁开眼睛,面前身着白衣女子,柔美的面容扬起笑意。 苏颜华起身,才发现她躺在床上,看来是她睡着了,萃儿将她扶上了床换了新的中衣。 苏若兮担忧的看着她:“姐姐,你没事吧?我听萃儿说你不舒服早早回来休息了。” 苏颜华一笑:“刚给祖母贺完寿,身体就有些不舒服了,所以就回来躺会。” 苏若兮一惊,随即就拉着苏颜华看了起来:“姐姐哪里不舒服?” 苏颜华不动声色的拂去她的手:“现在没事了。” “我现在很累,妹妹还是先回去吧。” 如此下了逐客令,苏若兮也不好待下去,只能淡淡一笑:“那我明日再来看姐姐” 最好一辈子别来。 等苏若兮走了出去,苏颜华叫了萃儿问起来当日之事。 萃儿脸色纠结道:“刚刚二小姐带人去了和园参观,说和园的庙堂是清净之处,灵气最好,贵女们便要进去看看,谁知一进去就看到……” 苏颜华开口:“看到什么?” 萃儿道“看到墨王爷躺在地上,头上流了满地的血,如果不是发现及时,王爷可能就要在咱们将军府出事了。” 第2章 自证清白 苏颜华理了理发丝开口道:“算他命大” 这件事之后,苏将军大怒,声称苏若兮丢了苏府的颜面,如果不是苏若兮自作主张来和园也不会闹出这种丑事,一气之下,让苏若兮闭门思过三天。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经此一事,苏府算是在陵城出名,迫于形势,第二日苏将军就上墨府赔罪。 前世的她只知道追随墨策戎,一心听信苏若兮,做了不少傻事,这事一过,她的名声败落,但她听取苏若兮的话一直向墨府跑,向墨策戎表明爱意,令她成为陵城的茶后谈资,最终以侍妾的身份嫁给了墨策戎,她那时还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子。 可叹,可恨。 苏颜华恨自己前世的无知,更恨苏若兮的狠毒。 她想起前世之事,满目愤恨,一剑刺了过去,叶落风静。 “小姐。” 苏颜华收起剑,看向萃儿。 萃儿开口:“老太太让你过去一趟。” 苏将军的生母苏老太太是皇家亲戚,所以大寿才会引起重视,如此的威望自然也成了许氏和苏若兮的靠山。许氏几乎天天伺候着苏老太太,自然得了几分好印象。前世她可不少受到苏老太太的责骂,这次祖母找她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她刚走进门框,一道声音传来:“跪下。” 苏老太太坐在主位,许氏和苏若兮坐在身侧。 苏颜华无视这句话,依旧走了进去,坐在了许氏对面。 苏老太太被人无视,脸色十分不好看。 “我让你跪下,你听不见吗?” 苏颜华抬起茶杯:“孙女不知为何要跪?” 不听话就算了,居然还敢如此质问,苏老太太只觉自己受到了挑战:“你还敢问?纷儿,你说—-” 纷儿是苏若兮的贴身侍女,她看了一眼苏老太太挺起胸膛开口说道:“那天奴婢看到大小姐进了和园庙堂。” 苏老太太质问道:“说,你到庙堂干嘛去了,你是不是想做苟且之事,败坏苏家颜面。” 苏颜华喜欢墨策戎之事,满城皆知,苏老太太也是有耳闻的。 苏颜华辩解道:“那日我给祖母贺完寿后,身子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了,至于纷儿看见我进庙堂,全是胡言乱语。” 纷儿道:“奴婢那天亲眼所见,你进去后不久,墨王爷也进去了。” 苏老太太一声怒哼:“颜华,我知道你喜欢墨王爷,但身为女子这么不知羞耻给苏府丢尽了脸面,这下看你如何狡辩。” 苏若兮担忧看了一眼苏颜华,她走向苏老太太,给苏老太太捏着肩膀,柔声道:“祖母,我想姐姐她只是太喜欢墨王爷了,才会犯下这样的事情,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还请祖母饶了姐姐吧。” 苏老太太爱怜看着她:“你这孩子,可苦了你,被罚了三日思过,谁为你着想啊?” 许氏拿起茶杯递给苏老太太,姿态间满是和顺:“老太太你可不能生气,媳妇昨日给你揉顺的皱纹,可又要冒出来了。颜华她还小,应该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兮虽被罚三日,却在里面日日为您抄写佛经呢,对她来说,也不是惩罚。” 这话一落,苏老太太更加心疼苏若兮了。 苏颜华快要把茶杯得水喝完了,看着一唱一和的场面可快要笑出声了,三人可真比怡红院的戏子演的还好,如果不是她出来没带钱,她可真要赏她们几个子,不亏她们如此卖力表演。 苏老太太看一旁安然自得喝着茶水的苏颜华,半点都没有认错的态度,又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你有若兮一半懂事,我可少给你母亲操几年心,看在你姨娘和若兮为你求情的份上,我便不重罚于你,今日的事情,你给若兮道歉就可以了结了。” 苏颜华放下茶杯,语气冷漠:“我凭什么道歉,我说没做我就是没做,我凭什么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道歉,真是笑话。” 这话一出,可把苏老太太气的发抖,拿着棍子的手颤颤巍巍:“放肆,你娘走后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我今日可要让苏炳好好管教你。” 苏颜华冷笑道:“祖母,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天底下哪有嫡女向庶女道歉的规矩,如若传扬出去,岂非说我们苏府没规矩。” 话落,苏若兮脸上的笑僵掉,尴尬的站在那里。 不等苏老太太开口,苏颜华抬眸紧看纷儿,开口质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进入庙堂了?” 纷儿开口道:“午时一刻。” “我是一人进入,还是两人进入。” 纷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苏若兮缓慢开口“自然是一人。” 苏颜华又问:“那墨王爷是怎么进入庙堂的。” 纷儿低下头,犹豫道:“这……” 苏若兮柔声开口:“姐姐——-” 苏颜华厉声开口:“说——-” 厉声打断了苏若兮的求情,纷儿吓了一跳,连忙道:“自然是失去意识抬着进去的。” 话落,苏颜华笑出声来,三人都被这笑愣住了,不知所以。 苏老太太问:“你笑什么,人证都摆在这里了。” 苏颜华没理会她,依旧开口说道:“纷儿,你污蔑人的时候可要用你的脑子好好思考,午时一刻我还和玲珑郡主赏花,你是怎么看到我的,你说我是一人进去的,那我问你,墨王爷是习武之人,身材高大,我一介女子如何将他迷晕还抬进偏远的庙堂。” 纷儿这才知自己的回答错洞百出。 苏颜华转向苏老太太开口道:“祖母说我没规矩,看来苏府的规矩也不遑多让,比起传扬出去闹了笑话,还不如我替祖母好好管教下人,正正这苏府的规矩。” “来人”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纷儿以下犯上,污蔑主子,拉下去”苏颜华无情开口:”杖毙—-” 话落,纷儿当场愣在原地,她拉起苏若兮的衣角喊着:“小姐,救我。” 苏若兮也没想到闹成这个地步,还没等她开口,苏老太太气骂:“放肆,我还在这里,哪轮到你开口施令。” 苏颜华道:“祖母,于情,我尊你一声祖母,自然百般孝敬你,请安日日不落,可你却不信孙女,只信这婢女的污蔑,若让外人知晓,只会让你落个倚老卖老的名声,苏府可真要丢了颜面。与理,这婢女以下犯上,污蔑主子,自是祖母管教不严的缘故,越发使苏府没个规矩,我身为嫡女,岂是她一介婢女所诋毁的,如若不发落她,我的颜面何存?” 苏颜华不等众人反应:“带下去—” 说到这个地步,苏老太太自然不敢开口多言,她出身皇家,自然最在乎体面二字。 纷儿连忙哭喊着:“二小姐,救救我啊,二小姐—” 苏若兮看到侍卫上前,赶忙开口说:“姐姐,只不过一件小事,何苦这般狠心,纷儿虽是下人,但也是我的下人,毕竟是条人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她吧。” 面子,你有几个面子啊 苏颜华嗤笑一声道:“妹妹这话就说错了,我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般发落,婢女的言行自然是主子的言行,我可问一句妹妹,这事你可知晓啊?” 苏若兮哪敢承认,她一副被怀疑的伤心模样:“姐姐,你我亲切多年,我自是对姐姐百般爱戴,从没有过二心,纷儿这事我当真不知,姐姐这一句质问,可真伤了妹妹的心啊。” 不知道苏若兮的真实模样,可真要被骗了,那眼泪哭的叫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第3章 酒楼争执 许氏也上前开口劝说,语气中柔情带有强硬:“颜华,这事说出去也不好听,纷儿是若兮的婢女,从小一起长大的,多有情分,依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保证这事情不会传扬出去的。” 苏颜华道:“姨娘,你拿什么保证,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旦传扬出去,姨娘该当如何,这都是不可把控的事情,拿这事来保证,当真好没意思。” 许氏也没想过,苏颜华这般不给她面子,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 苏颜华又开口道:“妹妹,我也是为你着想,纷儿代表着你的身份,如今她做出这等事情,依旧不顾你的颜面,挑拨我们姐妹情分,可谓心机颇深,如若算了,那岂非罔顾你对我的姐妹之情。” 既要拿姐妹情分当理由,她可要好好利用。 苏颜华字字铿锵,一句一言都是为她刚刚说出的姐妹情着想,苏若兮自然不好反驳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 在这愣神之际,苏颜华示意一下,侍卫将大叫的纷儿带了下去。 听着外面纷儿的惨叫,苏若兮白了脸色,她缓缓的坐了下去。 她真的想不通,为何三日刚过,苏颜华就变了副模样,她发现了什么嘛?不可能,那件事她做的天衣无缝,当时苏颜华和墨王爷都已经晕过去了,唯一知情的纷儿也被打死了,苏颜华根本不可能知道。 “若兮,你没事吧。” 苏若兮看了一眼许氏,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娘,苏颜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氏眼神阴狠开口道:“当日之事没让她名声败落是一大憾,我真是受够了她娘的脸色,如今她还顶在我的头上发号施令。若兮,这几日你可要好好去缓和苏颜华的关系。” 苏若兮点了点头,一想起今日之事她就满脸愤恨,她最讨厌苏颜华一副嫡女的作派模样,口口声声喊着庶女,庶女二字可真让她抬不起头来。 “娘,你放心,苏颜华虽有些变化,但她一面对墨王爷就没了脑子,几日后就是百花宴,在那日我一定让苏颜华在陵城贵女出丑,颜面尽失,我看她还怎么猖狂。” 许氏握住手中的东西,抬头面色有一丝狠意。 陵城是云秦国最大的城池,车水马龙,夜夜叫卖,以高大的酒楼为中心,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肉铺,八街九陌,处处人声鼎沸。 苏颜华戴着面罩,萃儿跟在她身后。 “小姐,咱们已经逛了一上午了,该回去了。” 苏颜华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一上午了。”她看到那高大的酒楼,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带你吃好吃的。” 萃儿无奈只能跟了进去。 要说酒楼,陵城只出名了一个云轩阁,酒楼之大,一条街道占地面积一半,里面布置更是奢华无比,一看便是为皇家和富贵之人服务的。 云轩阁共三层,一层就是酒菜听书的地方,二层是清静雅致的厢房,提供私密性,而三层便是打尖住店的地方。 苏颜华在一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立刻上前:“姑娘,你是要吃些什么啊?” 苏颜华开口问道:“你们店里有什么特色菜没有?” 小二呵呵笑道:“姑娘,我们这里的菜好吃的可太多了,要说菜品当属我们店里的醩鹅,那味道叫一鲜美,公子每次来都是必点的。” 萃儿闻言,双眼闪过一丝兴奋:“是行公子嘛?” 小儿点了点头,神色有一丝傲气。 “你看,几乎每桌客人都会点这道菜。” 苏颜华望去,每桌客人桌子上正中间都有一道醩鹅。 她微微一笑,姣好的面容温柔和顺,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接受:“我看他倒像醩鹅。” 此话一出,萃儿一愣。 行简一名,谁人不知,是和云秦国王爷墨策戎,成安王府的靖远侯爷的世子纳兰言玉并排成为云秦三公子之首,行简虽没有墨策戎和纳兰言玉那么高贵的身份,但他出身行族,是行族的少公子,传说行族之人练功极快,以气发力,擅长恢复体力,人也衰老很慢,不仅如此,行族在整个云秦国掌控这一般的经济命脉,陵城的商业几乎出自行族,就比如这云轩阁。而行简如此出名,贵为三公子之首,也是因为有一张俊美的面孔,陵城的大部分的贵女都心仪于他。 小二尴尬一笑:“姑娘,见过我们公子?” 苏颜华摇了摇头“没见过。” 小二的笑容一僵,平常姑娘家谁不听了公子的名字娇羞喜悦,从未听过这般说过公子像…像醩鹅的。 苏颜华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让小二下去了。 与此同时雅致的二楼包厢,一身青衣男子发出笑声,打趣道:“从未听过有女子这般形容你。” 正前喝着茶的男子闻言没有什么反应,他身穿一身玄色衣袍,衣料上绣着精密大气的竹边刺绣,容颜俊美,但神色中有一淡淡的冷漠之意,越发感觉气质非凡,但也让人难以接近。 这人正是苏颜华口中像醩鹅的行族少公子——行简。 青衣男子似乎习惯了行简冷淡如水的模样,继续便说:“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女子是哪家的小姐,她是不知你的身份,还是真的不屑一顾?” 闻言,行简淡淡的抬起眸子,茶杯里的茶水没有一丝波纹:“聒噪。” 青衣男子没意思的耸了耸肩,将茶水推开,喝起了叁汤:“这次来陵城能待几日?” 行简吐出两字:“三日。” 青衣男子一愣:“百花宴结束你就走,如此之急,倒让陵城贵女的心一起飞走了。” 行简没理会他,修长的手指盖住茶杯,冲茶,刮沫,出汤,斟茶一气呵成,简单的泡茶在他漫不经心稳如泰山的掌控中竟成一种艺术。 “茶叶的外形可以判断茶叶的本质,茶叶的好坏也与制茶相关,如好的龙井茶,外形扁平、形似碗钉,红碎茶颗粒齐一,泡茶观察是整个过程的重中之重,如若条索松散,就算不得好茶。” 青衣男子一愣,之后嗤笑一声:“这句话可真奇妙,你说的好茶是指那些陵城贵女,还是指皇上。” 行族说强大倒不如说神秘,云秦国还没开始建立,行族便已经存在,行族见证了每个国家的破灭和盛世,国家的强大依赖于行族,所以每个国家的君主对于行族都有着忌惮却怀有敬畏之心。 “如指那些姑娘,陵城这些年的贵女倒是千篇一律,如指皇上,云秦国的皇帝对行族可谓是敬仰有余,尊敬有加。” 行简一笑,一瞬间冰山融化,让人头晕目眩,他低低说了句:“即使我在泡茶,茶叶自然是我的,又何故考虑旁人的茶叶?” 旁人? 青衣男子喃喃出声:“你是说青姨?” 行简无言,青衣男子依旧说道:“她离开行族已有五年了,早就不是行族的人了,不好好当她的将军夫人,怎么还这般纠缠不清?” 行简将茶杯一一放好,平淡如水的眸子此时起了一丝波澜:“她说是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做完后,她就正式脱离行族,再不是行族之人。” 青衣男子疑惑道:“是何事?” 还没等行简开口,一楼起了岔子。 苏颜华主仆两酒足饭饱后,准备起身离开,但萃儿说苏将军最喜云轩阁的醩鹅,便让萃儿打包一份。 谁知一位姑娘因最后一份醩鹅与萃儿争执了起来,苏颜华望去,这巧了不是,此人正是前世一直与她过不去的王丞相之女—王婉宁。 萃儿还在力争最后一份醩鹅:“姑娘,这份醩鹅是我先要的。” 第4章 认他做儿 王婉宁嗤笑一声,神色中尽是高傲:“你说你的就是你的嘛?这份醩鹅虽是你要的,但我先付的钱。”说完,直接将银票放在桌子并开口:“小二,不用找了,快点给我包起来。” 萃儿哪里见过这般无礼之人,气的小脸通红:“你真不讲理,这份醩鹅是我先要的,自然是我的,你付钱也没用。”说完,便想将银票拿走。 王婉宁身边的丫鬟挡住,大声喊道:“放肆,你可知我家小姐何等身份,哪容许你这么无礼。” 萃儿气哼一声:“我管你是谁,真正无礼的人是你,不知哪家的高贵小姐,真是没教养。” 王婉宁何等身份,陵城那个贵女见她不得低声下气,哪有被人这般辱骂,当即脸色发青,怒目圆睁:“倩碧,给我掌嘴。” 说完,身边的丫鬟上来就要打萃儿,谁知半路被一道手腕拽住,力气之大,痛的倩碧发出痛苦的嚎叫。 王婉宁望去,一身蓝衣飘然而至,亭亭玉立,姿态曼妙,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气质温柔风雅,但那眉眼清冷,面若寒冰。 王婉宁惊讶出声:“苏颜华—-” 苏颜华不至于和一个丫鬟过不去,听到倩碧的痛苦声,当即松开了她推到一边。 “我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到你动手?” 这才些许日子不见,王婉宁发现苏颜华变了,变了哪里她也说不出来,似乎是气质,又或许是谈吐,总之,比之前更加惹人厌。 “怎么,王爷不在不装温柔讨好的模样了。” 陵城贵女中谁不知苏颜华喜欢墨策戎喜欢的要死,每次陵城贵女齐聚时,苏颜华只是苏若兮身后温柔的小尾巴,只会在墨策戎出现的时候,才会显露出讨好的模样,王婉宁与苏若兮相处较好,自然看不惯苏颜华这白莲花的性格。 苏颜华展颜一笑:“行简不在,你也不装温柔娇羞的模样了?” 来这吃饭的陵城贵女多多少少都想在云轩阁偶遇行简的心思, 陵城贵女虽都想成为行简心中的独一无二,却没有一个开口表明,这就好比一件宝物,众人都会喜爱,但如果有一人去挑明想去得到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王婉宁就是一位心属行简的贵女,王婉宁心思藏的深,几乎没人知道,近日这般被苏颜华在大庭广众如此随意挑破,岂非不恼。 “行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你也不要污蔑我和行公子,行族造福云秦,行公子自是风情雅致之人,我不容许你这般诋毁行公子。” 苏颜华真想笑,她明明说的是王婉宁,这怎么张口闭口行公子的。 “名字不就是用来称呼的,再说行简风情雅致。” 苏颜华嗤笑一声,眸子中不带一丝笑意:“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行简不过一卑鄙无耻的小人而已。” 话落,距离苏颜华近的贵女纷纷一片寂静,王婉宁也没想到苏颜华的胆子如此之大,行简是何人,就连皇上也要给三分颜面。 王婉宁大喊:“放肆,苏颜华,你这是污蔑行族。” 行简代表行族,行族对云秦国何等重要,这样的罪名扣在苏颜华身上,就是让苏颜华不好过。 胆子大的贵女立刻起身出口指责:“苏颜华,谁容许你这般侮辱行公子,行公子之人大大方方,为人清白,你这般抹黑,实为过分,你要给行公子道歉。” 有了出头人,几位贵女也纷纷附和,一副苏颜华不道歉无法了结的局面。 苏颜华才懒得搭理这些恋爱脑,她们的脑子一心扑在三公子身上,说了她们心上人一句,就像死了爹娘一样就要不死不休。 苏颜华鼻子微微皱起,显示出她的不耐。 “王婉宁,你没必要这样着急给我扣罪名,行简是行简,行族是行族,行简这么大个人,不需要行族喂奶了,小孩犯错可以找大人解决,大人有错就要自己负责。”苏颜华扭头看向指责她的贵女,笑意中有一丝冷意:“你又不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清清白白,也是,他对你是很清白。” 话落,萃儿忍不住一笑,她以前也没发现,她家小姐有噎死人不偿命的口才。 “道歉,下辈子吧。”苏颜华想了想:“除非,他喊我声爹。” 这句话无比猖狂,王婉宁想起之前在苏若兮身后小意柔情的苏颜华,越发觉得面前这副容颜十分可恨,当即一个手势。 几个丫鬟上前,张开爪子就要来扑捉苏颜华,这番攻势让萃儿忍不住紧抓着她家小姐。 苏颜华道:“退后。” 丫鬟以为人多势众必定掰着此人头颅向王婉宁道歉,谁知一抓,来人消失不见,还没等几人反应就感觉肩上一痛,几乎没有任何缓冲时间几人已经倒在地上,尽是哀嚎之怨。 女子勾唇一笑:“给不给?” 王婉宁紧张的吞咽着,她这时猛然想起,身前之人是云秦苏将军之女,从小苦练武艺,岂是她几个丫鬟能解决的。 也不怪王婉宁轻敌,几年来,她对苏颜华的印象都是墨王爷身后的跟屁虫,一眼望去,就能看透这女子满脸通红的痴笑模样,几乎都快忘记她是身怀武艺之人。 苏颜华将小二手中的醩鹅抢了过来,扭头看向王婉宁道了谢,王婉宁也没办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苏颜华的身影渐渐离去。 小二在一旁汗颜,擦了擦额上的汗,战战兢兢的看向二楼的包厢。 这将军府的嫡女真是勇气可嘉啊,不仅骂了公子一番还占公子的便宜,最不可思议的是,公子居然没出手让她离开了。 二楼包厢里青衣男子早就笑的直不起腰来,整个人早没了风度翩翩的姿态。 “这姑娘可真好笑啊,我倒是头一次听到你像醩鹅,还是个卑鄙小人,还认你做儿子的,哈哈哈哈。” 青衣男子笑着笑着看到行简越发渐黑的面孔,顿时也不敢笑出声了。 云轩阁外,萃儿接过苏颜华手里的醩鹅,她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小姐,你似乎很不喜欢行公子。” 她跟小姐这么多年,小姐一直不喜出门,对陵城贵女都认不全,何况难得一遇的行简,更是从未打过交道,萃儿也不知道她家小姐为何对行公子这么大的成见。 苏颜华停止了步伐,淡淡开口:“他又不是银票,需要那么多人喜欢干嘛?” 前世她在百花宴出尽丑态,成为陵城的笑柄,不仅是苏若兮的陷害,还有行简的帮衬,如若不是行简,苏若兮岂会这样如意。 苏颜华想起前世苏若兮得意的那幅面孔,述说着行简对她的特别,心里便满是恨意,贵女将行简吹嘘的不似凡间之人,她却觉得都是笑话,行简此人错把鱼目当珍珠,居然对苏若兮有意,那双眼睛不要也罢,但这些只有她一人明白前因后果,对萃儿也表明说不出个所以然。 刚进苏府,眼尖的丫鬟就上前给苏颜华行了个礼。 “小姐,大人让您去蔚亭一趟。” 苏颜华疑惑:“爹爹在蔚亭招待客人?” 丫鬟点了点头。 苏颜华疑惑,爹爹一般都会在蔚亭招待客人,也是她们不能轻易踏足之地,怎么突然让她前去。 苏颜华示意萃儿回院,一人走向蔚亭,长长的走廊铺满了大理石,她的脚步踩了上去便会发出厚重的声响,藤蔓下的阴影里长廊静谧,偶有说话的声音,还未走进,她一望去便看到那一袭黑衣的墨策戎。 当即苏颜华视线冷凝,唇线紧绷,细细的柳丝垂下如三月的春雨,竟让她心生寒意。 第5章 给他一刀 苏颜华自知墨策戎来此定是不怀好意,但她也不怕,抬着步子走了过去。 “爹爹。” 墨策戎抬眸,女子挺然而至,蓝衣衬的她秀股清风,她嘴角轻扯,眉眼冷淡。 “墨王爷。” 她行了礼,不等墨策戎开口,自顾自站起身来。 苏远尴尬一笑,轻微斥责苏颜华,开口道:“小女不知礼数,还望王爷大度,不与小女计较。” 墨策戎抬手示意无事,一双凤目从一开始的迷雾到如今的深邃。 “苏将军,可否让本王和苏大小姐单独谈谈。” 苏远犹豫了一下,看向苏颜华之后点了点头,用眼神警示了苏颜华一眼,但此时的苏颜华不想搭理。 苏远走远后,苏颜华走上前坐在墨策戎的对面,一左一右,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墨王爷要和我谈什么。” 墨策戎看到她这不知礼数的模样,和之前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知又想起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 “那日寿诞发生的事情当真与你无关?” 苏颜华瞥了他一眼才开口:“真要是我做的,就不会把你打伤了。” 提起这事墨策戎的面色有些暗,她可当真下了狠手,将他打昏流血后竟是不管不顾,一点也不担心他因此丧命。 墨策戎轻哼道:“那可未必,是你让人将我喊过去的,我进屋后就被香气迷昏,之后就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苏颜华,虽然我们有婚约在身,但你也知道我从未喜欢过你,如今你做出这等丑事,怕是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女子自贱,又有何人怜惜。” “啪—” 墨策戎感到一股清风袭来,他连忙闪了身子,地上的茶具破碎一地,茶叶和茶水迸溅了墨策戎的衣袍。 苏颜华脸色铁青,眼神中闪着怒火,瞪着墨策戎,似乎要将对方吞噬。 “墨策戎,你是个傻子吧,我警告你,再没有证据污蔑我,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不会在我面前喷粪。” 墨策戎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的脸色一片涨红,死死盯着她,唇线紧绷,透露出一丝怒气。 “苏颜华,你竟敢对本王无礼。” 无礼就无礼了,她从见到他那一刻没有上手掐死他就已经很控制了。 墨策戎未惧,依旧开口道:“若兮将事情都告诉我本王了,你没证据就仗杀了她的婢女,当真如此歹毒,若兮是你的妹妹,你为何处处针对她,不让她好过,这次如若不是若兮为你求情,我便禀告皇上彻查此事,现如今,只要你去向若兮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话落,墨策戎感到强劲的气息直面向他的脑门铺来,墨策戎没防备下意识去挡,猛烈的气势却转了个空隙袭向他的胸口,当即墨策戎就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望去,白皙的手指握着冰冷的匕首插进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白皙的手指。 苏颜华眸子睨着他,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你胆敢乱说一句,我的匕首便插进一分。” 天色渐暗,女子一身蓝衣傲然而立,她眉目带着淡淡的冰冷,眸子中猩红一片,眼神里的恨意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这股莫名的恨意让他愣神。 他不禁想起前几日的苏颜华,喜爱的眼神都快要灼伤他,而如今的眼神竟是一片冰冷,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一般,他被这种转变搞混了思绪,他就这样静静望着她,神色漆黑一团。 他身侧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鲜血染红了两人的手指,交缠于一起。 “让我道歉,简直是做梦,堂堂云秦王爷办的案件不可胜数,现在就一昧的选择错信他人而定下我的罪,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究竟谁才是幕后主使,我不屑你心中怎么想我,但你再敢这样出现在我面前打扰我,讥讽我,我便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她无情的挣开了他的手,将鲜血一股脑的擦在他的黑色的玄袍上,转身离去。 他看着那抹蓝色身影,目光紧紧追随,他整个人只是立在原地,可他的心却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无数个想法垂在心头。 苏颜华想不到这一幕,被一双清淡的眸子尽收眼底。 玄风袭来,墨风扶住了墨策戎,一脸担忧道:“主子” 墨风双眸中尽是杀意:“主子,她竟敢这样对待你,我去杀了她?” 墨策戎摆了摆手,连忙制止道:“不,先回府。”他的神色苍白无力,最终禁不住晕倒过去。 是夜,晚风渐有了凉意,许氏拢了拢衣袍。 突然听到声响,许氏打开房门,一身袭着鸦青色衣袍的人走了进来,长睫在烛火中投下淡淡的阴影。 许氏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少主。” 行简伫立在那,没有言语,直到许氏拿出手中握着的玉佩时,眉头一皱,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 许氏没错过行简那一丝变化,她满脸陷入了回忆中,语气尽是伤感:“少主小的时候,长老们为了推上你做行族少主之位,不惜将你的母亲杀死,原因是你的母亲身份低劣,不能为你之母,尤记得涟漪走的时候,她将玉佩给了奴婢,让奴婢好好照看少主。” 说着,许氏眼底有了湿意,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奴婢与你母亲同一出身,亲如姐妹,看你母亲死的不甘,奴婢只能背负她的遗愿好好照看你,直至你十八岁。可惜,夫人容不下我,派奴婢做苏府的探哨,可是少主,我已经三十有六,苏将军对奴婢很好,现在的日子也很平静,奴婢渐渐有了牵挂,就是奴婢的女儿。” 许氏满眼哭的通红,她双腿跪下,恳求道:“少主,奴婢前半生都是为了行族,为了你母亲,为了你而活,这一次,奴婢想为自己而活,少主,青姨恳求你,少主再帮我这一次吧,从此我将玉佩交与你,不会再打扰行族和少主。” 许氏说完,将玉佩缓缓递给行简。 他的眼眸下移,紧紧盯着那副玉佩,破旧却带着暖意,这是他出生的象征,是他母亲存在的象征,意义非凡。 指节修长的手拿起那副玉佩,紧紧握在手心,因为用力,便显露出浅浅的青筋。 “什么帮?” 许氏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她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狠意。 “少主可不知我和若兮在苏府的苦楚,将军有一嫡女,此女表面对我们友好,实则阳奉阴违,天天针对若兮,若兮一再忍让,只是换来此女的变本加厉,我想再忍终究不是个法子。”许氏看了一眼行简,见行简没有反应继续说道:“过几日就是百花宴,我想恳请少主……” 行简开口:“杀了她?” 许氏慌忙摇头:“不,只需在那日让她出点丑,不能分心为难若兮即可。” 行简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许氏看穿,就这般轻轻的盯着,眼眸中不带一丝情绪,却显得意味深长,令她心中一颤。 就在许氏心虚之际,行简再次开口:“何人?” 许氏低头不敢再对视:“此女名为苏颜华。” 行简眼神飘忽了一瞬,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 行简的身影渐渐走远,许氏才敢抬头,她放松喘了几口气,向后退了几步,直到有人扶住了她。 “娘,你怎么了?” 苏若兮扶住许氏,将她带到床边坐着才放手。 “娘,刚才那人是……”苏若兮有些不敢置信,她的呼吸变得短暂而急促,胸膛轻轻的起伏着:“是行公子吗?” 她的双眸中带着一丝喜悦,仿佛在等待许氏的回应,心情起伏间紧张到她快要窒息。 许氏现如今已经缓和了情绪,看向苏若兮这状态哪里不明白,她轻轻嗯了一声,之后轻声如重雷,打破她的幻想:“少主不是你可以妄想的,少主的婚事,乃至一切都是行族做主的。” 苏若兮没想到许氏话说的这般绝情,她也只是突然看到行公子有些不敢相信罢了,至于交集,她刚有一分,现如今也是半分不在了。 第6章 百花盛宴 “事情已办成,你这边要好好的与墨王爷培养感情,他是你这辈子接触的最大地位和荣誉,千万要好好把握。” 苏若兮知道她的目标,她重重点头。 百花宴是云秦国一年一次的节日,三月是百花盛开的日子,皇后特地邀请陵城贵女和才子进御花园赏玩,不仅观赏百花,也邀请各位贵女表演才艺,顾名思义皇后举办了这个仪式,贵女要表演节目作为反馈,有来有往向来是皇家的礼仪。 所以只要是云秦朝臣的女儿,不论嫡庶之分,都可以参加,这也是很多庶女想要表现的机会,可以给自己争取一个好的出路。 在前往百花宴之前,苏家老太太特地叫她前去,并对她耳提面命,无非就是要好好照看苏若兮并打压她一番。 “这是若兮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参加这么重要的场面,你作为她的姐姐,要事事以她为重,可不能小肚鸡肠还记挂前些日子的事,对若兮不管不顾。” 苏老太太嫌弃看了一眼苏颜华,嘴上毫不留情。 苏颜华不想听这些废话,她打岔道:“祖母,这话你可说错了,出门在外我必定以苏府名声为重,百花宴人多眼杂,我不能时时照顾着妹妹,想来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事情的轻重应该还是明白了,千万别做些让苏府没脸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说到苏若兮的心里,她闪开眼神不敢与苏颜华对视,她温柔一笑道:“祖母,姐姐说的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的,就让姐姐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吧。” 暂且先忍一忍,等到百花宴,看她苏颜华还敢这般猖狂。 苏老太太怜爱的拍了拍苏若兮的手,这才放过两人。 马车上,苏若兮看向闭目养神的苏颜华,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内衬身着白色点染褶裙,肩颈上绣着两朵刺绣莲花图案,其余部分再无任何修饰,如此简单的穿着都遮挡不住清冷气质。 清冷,苏若兮一愣,以前的苏颜华是温顺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非常无害,她一眼看去就能完全的把握她,但现在的苏颜华与之前不一样了,有时候苏颜华的笑意竟让她不知觉的战栗,她看不懂苏颜华在想些什么。 苏颜华感觉到炙热的视线,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睛直视着苏若兮,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她,显得意味深长,令她心中一凛。 苏若兮连忙挤出一抹笑:“姐姐昨晚没休息好吗?” 苏颜华没理她,整理了衣裙才开口道:“别笑,丑死了。” 空气突然之间沉默,苏若兮的笑还未收回就已经僵掉挂在脸上,她下一秒呵呵一笑,眼神闪过一丝狠厉,转瞬消失不见。 她杏眸微颤,语气温声带有一丝委屈:“姐姐,这几日我去找你,你总是不见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苏颜华戏谑的看着她,像是逗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让人难以琢磨真实意图。 “你想多了若兮,我这几日总是心神不眠的,大约身子不爽,我找大师给我看过了,说是需要去五华山找悟禅大师看看,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这几日总是担心连累你,所以不曾与你相见,殊不知你倒觉得我与你生分,那几日后五华山你陪我一起去吧。” 苏若兮一愣:“姐姐即是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何不请个大师来做法。” 苏颜华装作一惊,摇了摇头:“你别忘了,爹爹最不信这种迷信,怎么可能请大师来府中作法,还有—-”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招了招手,示意苏若兮靠近,苏若兮靠了过去。 苏颜华在她耳边开口慢慢开口道:“何况我总觉得这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娘。” 话落,苏若兮瞪大了双眼,她的脸一下子像窗户纸似得变得煞白,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一丝恐惧。 苏颜华自顾自的说:“我娘死前也是因为心神不宁,所以去了五华山找悟禅大师作法开方,一开始我总不信一个道长怎么可能懂医术,想不到这药房还真能治好我娘的病,所以这次去,我也想让悟禅大师给我作法开方,听说上次是你和姨娘带我娘去的,我又不识路,就麻烦妹妹你了。” 苏颜华的声音传进苏若兮的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把她仅存的理智炸的支离破碎,她紧闭双眼,试图驱散脑海的烦躁思绪。 “姐姐你说笑了,这都过了几年了,何况当时是灵姨引路的,我和我娘自然也是跟着她走,早就不认得路了。” 苏颜华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嘴角浮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样啊,那可真不巧。” 马车缓缓停下,苏若兮转移话题:“姐姐,到了。” 皇后最喜花 ,在御花园种了不少的名贵花卉,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邀请陵城贵女和公子来御花园赏花游玩,一开始的百花宴就是单纯的赏花,现如今的百花宴却变了味道,已经成为陵城贵女邀功请赏的宴会。 踏入御花园,彷如进入了一幅缤纷绚烂的画卷。花海绵延,各色花朵竞相怒放。玫瑰花绽放着艳丽的花朵,散发出撩人心弦的香气。贵女们穿着多彩花样,亭亭玉立各站几遍,含蓄聊天,而苏若兮早在进来之后便不见人影。 苏颜华无心这些,走到一旁欣赏着花卉。 牡丹花繁茂丰盈,花瓣似锦如雪,色彩绚烂。郁金香挺拔优雅,各色花朵竞相绽放,渲染出五彩斑斓的美丽。 纵然苏颜华不理会这些无趣的交际,但偏偏有人不放过她。 “是你—” 苏颜华眉头一皱,这声音甚是熟悉。 她抬眸,果真熟人,这穿着一身水色衣裙,沙织的腰带系住,随风摇曳,但那花一般的面容因生气拧成一块,好生破坏这一番灵动感。 王婉宁见苏颜华没理她,面容更冷:“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知礼数之人,上次你拿了我的东西,论礼数,你还欠我一声道歉吧。” 苏颜华嗤笑一声:“道歉,给你?还是糟鹅?” 她没理王婉宁逐渐因怒气染红的脸颊,依旧说道:“糟鹅的话就不用了,毕竟是只煮熟的牲畜,而你—-” “在我心里连只糟鹅都不如。” 王婉宁咬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她身为当今丞相之女,静妃是她嫡出之姐,只看待这样的身份,陵城贵女无不对她阿谀奉承,就连当今长公主清河公主也要给她几分颜面,岂能料到苏颜华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无理,之前她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令她不屑,而今这副无力刁蛮的样子更令她不爽。 她大步踏过,举起了双手向着苏颜华打去。 “放肆—-” 苏颜华握住了掌掴她的手,她冷凝的视线落在王婉宁的手腕上,眉头舒展,沉声说:“不容我放肆我也已经放肆多次了,王婉宁,你别以为我怕你。” 前世她眼瞎,只觉得王婉宁和苏若兮玩的好,顾念苏若兮保全了两人的颜面而已,如今她重生归来,自然不需要再顾念着谁。 说完,她甩开了王婉宁的手腕。 苏颜华自小练武,力气本就比一般人大,这一甩把王婉宁甩开几丈距离。 王婉宁吃痛的嘶叫一声,大怒道:“苏颜华,你终于不装了,你真实的样子如此粗鄙,难怪墨王爷不喜欢你。” 她清楚的知道苏颜华有多喜欢墨王爷,传闻墨王爷生辰之际,苏颜华花费两个月的时间绣了一个荷包,身为武将之女,怎会手拿绣花针,几乎戳伤了所有的手指才将荷包给绣完整,谁知墨王爷连一眼都没看就转送他人。她听闻还对苏颜华的做法不屑一顾,当今世上还真有这般愚蠢之人,自然她也清楚这句话对苏颜华伤害有多大。 没有她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也没有悲伤模样,她只是浅浅一笑,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淡然:“对啊,所以你再敢惹我,我不介意用对付丫鬟的手段对付你。” 王婉宁想起酒楼她将那些丫鬟打倒在地的场景,不由一愣,她想苏颜华是不是疯了,还是中邪了,当日她只觉得苏颜华气质变了,这时她才觉得苏颜华哪是气质变了,完全换了个人一样,那双戏谑的眼神当中满满的冷意,她丝毫不怀疑她言语的真实性。 第7章 陷入困境 王婉宁吃痛的嘶叫一声,还想说些什么,突转变了脸色,语气莫名其妙变得可怜兮兮:“颜华,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知道上次的事情你对我不满,但我都和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说完,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王爷,墨策戎? 苏颜华挑眉,她缓缓转身望去。 一堆贵女和公子而至,最前面的就是一身黑衣的墨策戎,俊美绝伦,面色冷淡。 “怎么回事?” 开口的不是墨策戎,而是他身旁的贵女,满头珠饰象征着尊贵的身份。 王婉宁开口道:“参见清河公主。” 墨清河,皇上与先皇后的女儿,也是皇上的第一位公主,因生在了皇上最爱先皇后的那一年,所以皇上对清河公主甚为宠爱,可谓是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 “婉宁,你捂着脸做什么?”墨清河看了苏颜华一眼,视线转移到王婉宁身上:“你说。” 王婉宁抿了抿嘴唇,眼眶湿润开口:“公主,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我与颜华起了冲突,今日我特来向她道歉,谁知颜华出口不逊,还……”王婉宁拿下捂住的手,顿时红肿的脸颊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惊,纷纷张大了嘴巴。 陵城的贵女自有一些不对付的,可在皇后娘娘举办的百家宴上自然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般不顾皇后娘娘颜面大打出手的人当真活腻了。 “这就是那苏将军的嫡女苏颜华吧。” “想不到一点礼数都没有,竟敢乱打人。” “听说苏颜华倾心墨王爷。” “啊,她之前在墨王爷面前不是挺温柔的嘛?” “这你就不知道了,一直装模作样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你看看她这个样子,比公主还要高傲。” 墨清河皱着眉看向了苏颜华,一身素衣,身姿端正,似旁观者一般两袖清风。 果真如若兮所说那般,是个两面三刀的女子,如此,她怎么能放心苏颜华喜欢墨策戎呢。 她斟酌了一下,沉声开口,颇有指责:“你就是苏颜华吧?本公主倒是不记得你,你应该不常与陵城贵女来往,但本公主警告你,见了本公主要请安,免得旁人说苏府没礼数。再者,婉宁的父亲为朝廷大臣,该有的颜面自然要过得去,如今居然对丞相之女出手,这脸面你可还要。” 墨清河的这番话说的极重,旁人一听就知道墨清河对苏颜华不待见。 想来也是,先皇后去世时,墨清河就被静妃抚养,自然与王婉宁相交深厚,说是亲妹妹也不为过,这时见王婉宁受委屈怎么可能罢手。 众人看着苏颜华,不知她如何应对。 苏颜华拢了拢衣裙,朝后一退,向墨清河行了规矩标准的礼仪。 她行礼结束才开口道:“臣女不常出门,从未见过公主,所以不知公主面容,还请公主不要计较,另外—” 苏颜华抬眸望向墨清河,从容开口:“王丞相是朝廷重臣自该尊重,但苏府为皇上开疆阔土多年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自也应该,身为皇上臣子,这些本该是家父分内之事,不可作为任何评判的理由,但论臣女与王婉宁一事,王婉宁抢了臣女的东西,这次理论不成就大打出手,公主不听事情全面就一味偏袒,臣女请问公主,究竟是谁不要脸面。” 众人一惊,没想到苏颜华说话如此大胆,这可是皇上捧在手心的公主,上次一个小婢女因手滑打碎了公主心爱的玉瓷花瓶被杖毙,皇上一听只摆了摆手随她而去,可今日苏颜华居然出口顶撞。 墨清河从小到大,每个人对她说话都要柔声细语的,谁敢对她这般放肆,她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怒火。 “苏颜华,你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本公主这样说话。” 苏颜华一笑,笑容露出一丝无奈:“公主,我好生讲道理,说事实,你怎么就不愿意听了,难道公主承认你处事不公,只听信一方之言嘛?” “你—-” 墨清河渐渐冷静下来,面前这人当真伶牙俐齿,她再与她争执下去岂不是失了她的礼节。 “既然你们都有一番说辞,那我问你,你说婉宁对你出手,有谁可以作证?” 苏颜华挑眉,心里一声冷笑。 她与陵城贵女交往不深,发生距离虽不远,但碍于墨清河的颜面,谁敢作证。 旁边的贵女纷纷言语,无一人出声理会。 墨清河得意望着苏颜华,笑道:“即没人给你做证,那婉宁对你出手这件事有待商榷,但本公主可实实在在看到你打了婉宁,且婉宁脸上的红印就是证据,身为苏府嫡女,礼数你忘了?你可欠婉宁一句道歉。” 王婉宁故作可怜的样子,实际在旁人看不见的情况 下一脸得意的看向苏颜华。 和她斗,她就让苏颜华在陵城贵女面前抬不起头。 “我-我可以为姐姐作证。” 话落,众人的目光转向苏若兮。 苏颜华抬眸望着她,面色冷清不知想些什么。 她眸子一转,余光瞥见那一身黑衣。 她的目光正好对上那深沉的眸子,如鹰般犀利。 苏颜华懂了,不过是在某人面前表现出贤良之名而已。 她的视线转移到了苏若兮身上,她倒要看看怎么个作证。 苏若兮站出一步:“我刚刚就站在亭里百合花卉的边上,姐姐并没有对婉宁出手。” 王婉宁一愣,她没想到苏若兮这时候竟出口为苏颜华脱困,眼神一怒。 墨清河眯起双眼,十分不满道:“那婉宁可有对苏颜华大打出手?” 苏若兮一愣,咬着下唇,神色略有纠结,最终说道“我并没有看到,但我相信姐姐不会说谎的。” 旁边的贵女嗤笑一声:“谁不知你和苏颜华是亲姐妹,你的话不能作证,就算你要为苏颜华托词,也看看她接不接受你的帮助。” “我刚刚还看到苏若兮和苏颜华一起下马车,但苏颜华似乎没有给苏若兮好脸色。” “可怜苏若兮还想着为苏颜华辩解,看看苏颜华那冷脸,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啊” 听着身旁的言语,王婉宁脸色平静下来,看来不止她一人和苏颜华不对付。 她可是想错了,她和苏颜华的不对付已经是有来有往的,而其他贵女和苏颜华不对付,纯属是因为墨策戎,谁不知墨策戎与苏颜华有婚约啊,喜欢墨策戎的贵女当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 墨清河冷哼一声,贵女们安静了下来。 “苏若兮,你的作证说辞不作数,还有在本公主面前作伪证,你可知道后果。” 苏若兮满脸惶恐,恳请道:“公主,我没有作伪证,请公主明鉴。” 苏颜华心里真想大笑,苏若兮已经为她作证委屈这个份上了,一来显示她苏颜华薄情寡义,二来在众贵女面前表现自己的善良,三来当然是做给墨策戎看,如果她没看错,苏若兮刚刚应该和墨策戎在一起吧。 那么她肯出头为她作证并不是真的让她脱困,而是在墨策戎面前表现她的高洁善良而已,看着心爱之人被人欺负,身为王爷的墨策戎还会看着不管吗? 果然,墨策戎敛眸凛声道:“刚刚若兮和我在一起。” 话落,贵女们一惊,目光纷纷在苏若兮和墨策戎身上打转。 若兮,居然喊那么亲切,墨王爷不是和苏颜华有婚约吗?怎么对苏若兮如此熟络。 知道众人心思的苏颜华一定会说:因为狗男女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墨清河疑惑道:“皇叔,你怎会与苏若兮在一起。” 墨策戎冷言开口:“本王只是有些事和苏若兮商量而已。” 话都说到这里了,纵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墨王爷的话谁敢反驳,现下无人再敢质疑苏若兮做的是伪证。 墨清河恃宠而骄惯了,即使心里惧怕她这个皇叔也紧抓这个事情不放:“这也不对啊,苏颜华你说你没有对婉宁出手,那她脸上的红印哪来的?还有即使苏若兮为你作证,但却没有证明是婉宁先对你动手的?莫不是你打了婉宁又嫁祸给她?” 事情辩解个来回又回到原点,墨策戎只管将苏若兮摘除干净,而苏若兮的证明丝毫没用还将这潭浑水搅的更脏。 第8章 出手反击 事情辩解个来回又回到原点,墨策戎只管将苏若兮摘除干净,而苏若兮的证明丝毫没用还将这潭浑水搅的更脏。 苏颜华心里冷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作证—-” 众人纷纷向声音的来源看出,顿时张大了眸子,贵女们的眼神闪烁着欢喜和不可置信。 “行公子—” “居然是行公子—” 来人身着一身黑红外袍,黑眸犀利,唇角轻抿,身材修长高大,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缓缓踏来,天地间都为他一人作配。 行简而至,再次开口:“戏唱的太久了,我都听急了。” 墨清河从惊艳的愣神中缓了过来,询问道:“行公子,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的耳畔又传来低哑沉静的声音:“我为苏府嫡女作证,王丞相之女确实先对她出手的,至于王丞相之女脸上的红印。” 语气一转,话语从他的薄唇吐出:“只不过是她掐的而已。” 话落,王婉宁脸色变得苍白,她本就倾心行简,如今被心上人目睹他这不堪的伎俩,早就把头埋下,无颜见人。 墨清河眨了眨眼,她可不敢去质疑行简的话,但行简一向冷清,怎么突然管这事?心中再怎么疑惑,终究要给个面子。 还未等墨清河开口,墨策戎上前一步开口道:“王婉宁,你为何栽赃苏颜华?” “我—” 王婉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苏若兮扶住王婉宁支撑不住的身子,开口劝道:“王爷,我相信婉宁不是故意的,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贵女们的小打小闹,只要婉宁道个歉,姐姐就不会计较的,王爷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对啊,若兮说的也是,既然就是个误会,皇叔你就别计较了,婉宁,快给苏颜华道个歉。” 墨清河也在旁边开口帮衬。 看着这场戏,苏颜华笑了,笑声清脆嘲讽。 众人看着她,不知她在笑什么。 墨清河发问:“你在笑什么?” 苏颜华冷了脸色:“谁说我不计较。” “明明就是我与王婉宁的事,你们凭什么来为我们做决定,被指责的不是你们,被污蔑的也不是你们,你们看戏了还不够还要指使这场戏的结局。怎么,手太长了就喜欢管闲事嘛?” 她当真觉得好笑,她说实话并没有人相信她,墨策戎作证轻而易举将苏若兮护在身下无人反驳,最可笑的是行简一出口,她的罪名就这么平反了,可身为当事人的她,说出的话如同清风不足轻重。 墨清河一怒:“苏颜华,注意你的礼数。” 苏颜华缓缓逼近墨清河,气势凌人道:“礼数也是要分人的,公主你偏心一方之言本就不明善恶,颠倒黑白,我提出不满有什么问题,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从不问我的意见,要我道歉我就要道歉,要王婉宁道歉,我就要坦然接受?这是什么道理啊,公主?” 墨清河被她从容的语言步步击退,嘴唇轻抿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颜华转身看向王婉宁,双眸中尽是冷意,没有人给她公道,她就自己来,重生一世依旧任人欺凌的话,她也算白活了。 她手一扬,重重的巴掌打在了王婉宁的脸上,直接将王婉宁扇出了几米远。 “啊—” “天呐—” 众人一惊,不敢相信苏颜华竟敢在墨清河和墨策戎面前掌掴她人。 王婉宁扑倒在地上,头上的珠翠凌乱不堪,小脸狰狞一起,双眸中夹杂着恨意看向苏颜华,扬声大喊:“苏颜华,你敢打我?” 她一袭风华,身姿挺拔站在远处,闻言轻笑:“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嘛?” “你不是说我打你了,如果我不坐实这个罪名,被人冤枉岂不是很无辜。” 行简嘴角微微一扯,这场戏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苏颜华看着发愣的墨清河开口道:“公主,这就是我的解决之道,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不需要你为我做决定。” 说完,苏颜华从行简身旁走了过去,一丝眼神都没分给行简半点,更别说道谢了。 行简轻眨了一下双眼,双眸中波澜无疑。 这场闹剧在皇后到来之时才结束,众贵女纷纷坐好,而男子到来虽寥寥无几,但陵城三公子出席两个实在让陵城贵女芳心泛滥,频频用眼神射向对面的一身黑红和一身黑衣的两人。 苏若兮看了一眼苏颜华,斟酌开口道:“姐姐和行公子认识吗?” 苏颜华专注喝茶,随意否认道:“不认识。” 苏若兮咬了咬嘴唇,试探开口:“行公子为人冷清傲骨,不爱过问闲事,刚刚怎么突然给姐姐作证呢?” 她怎么知道? 苏颜华放下茶杯:“大概脑子有病。” 她抬眸,撞向了那双深邃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海,看不透什么。 苏若兮一愣,从没人这般评价行公子,苏颜华最近的行为她是越发看不懂了。 欣赏了百花后,皇后送了一些百花制作的茶点给每人送上。 看到了行简,皇后笑意盈盈的问候道:“行公子好久没来陵城了。” 作为皇上最倚重的行族,行简代表着行族,皇后也免不了给几分颜面。 行简轻抿一口茶水,香气馥郁,他淡淡开口道:“近日前来是有些事情要与皇上商量,不曾想皇后娘娘今日设下宴会,我特来此热闹热闹。” 皇后娘娘一笑:“不知行公可还好?” 行族发展至今,踏足云秦的人只有行简一人,这也是行族太过神秘的原因。 行简扯出一笑:“家父身体安好,劳烦皇后娘娘记挂。” 皇后轻点头,也不再交谈,旁边嬷嬷拍拍手,一支舞女纷纷踏至前来献起了舞蹈。 贵女们交头接耳,谈论的话题无不在对面两人身上。 苏颜华无趣的看着面前的歌舞,余光捕捉到王婉宁对苏若兮使去的眼色。 她敛下双眸,心里冷笑。 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下一刻苏若兮便拿着酒杯笑盈盈的开口:“姐姐,我敬你一杯。” 苏颜华不动声色,假装没听到。 苏若兮笑容一僵,但为了计划仍然继续开口:“姐姐,可是不喜欢我,不肯接受啊?” 当然不喜欢。 苏颜华看着对方温柔的面容,心里更冷,她扯出一抹笑,作势接过了酒杯。 但还未触碰,酒杯里的酒水洒落在苏颜华的衣裙上。 苏若兮一惊,慌忙动手擦拭:“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快去换身衣裙吧。” 苏颜华握住她的手,甩开,冷言道:“不必了。” 苏若兮看了她几眼,再次劝说:“姐姐,你还是换身衣裙吧,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礼可是重罪。” 苏颜华望了一眼皇后娘娘,开口答应:“那好吧。” 苏若兮脸色一喜:“就让银霜陪你吧,咱们没带丫鬟,这丫鬟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伺候的。” 说着给旁边的银霜使了眼色。 苏颜华故作不知,起身与银霜离开。 苏若兮看着那挺拔的身影,双眸渐渐变得冰冷。 御花园的后院特意打扫出来就是为了给陵城贵女休息的地方,苏颜华换好了衣裙,刚要整理,银霜推门进来接过束带给苏颜华系好束腰。 苏颜华开口:“你是皇后娘娘的丫鬟吗?” 银霜答道:“不是,奴婢是丞相府中的,今日被差遣来伺候贵人们的。” 王婉宁府中? “小姐,衣裙给你整理好了。” 苏颜华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后院这段路种的都是百合,所到之处,百合花芳香四溢。 第9章 骑虎难下 突然苏颜华脚步一顿,前方之人背手而立,衣袍翻飞,骄傲且洒脱。 苏颜华垂下眸子,抬眸走了过去。 黑红衣裙与白裙相交,清风将两片衣裙紧紧叠在一块,花香拂面,衣袍战栗,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柳枝。 “等等—-” 嗓音优雅低醇,却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生生让苏颜华停下了步子。 苏颜华面色冷清的侧身行礼:“不知行公子唤我何事?” 他哑着声线开口道:“本公子刚刚帮了你,难道苏姑娘就这样对待恩人的?” 恩人,她不踹死他就不错了。 苏颜华昂起头从容道:“就算行公子不来作证,我也有能力自证。” 他背着手扯开了嘴角,不知何意。 “这么说,本公子是多管闲事了。” 苏颜华无言。 行简道:“也对,本公子在苏姑娘口中只是个小人而已,所行也是小人之举。” 这话打的苏颜华当头一棒,仔细想想云轩阁是行族资产,那日与王婉宁纠纷,行简在也不足为奇,只不过,他为何突然在此堵她,不是都说行公子冷清淡然嘛,这般与女子搭话可真是难得一见。 苏颜华转念又想,莫不是因心悦苏若兮特地来警告她的,莫要针对他的心上人。不知来意如何,以他行简的身份和威望,她与他作对没有好处。 想至此,苏颜华转过身正对着他,规矩行了个礼。 “行公子说笑了,我并没有说行公子是个小人。” 你本来就是个小人,还需要她说嘛? 行简敛下眸看她,淡淡的眉眼紧盯着她一步一步靠近苏颜华,他低低开口,如同拨奏瑶琴。 “难道是本公子听错了。” 苏颜华抬眸,直视紧盯着那双眸子,矢口否认:“是。” 百合花洁白端庄,花苞盛开,芬芳扑鼻。 “行公子无事的话,那我先告退了。” 行简看向那远远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百合花瓣落在小路上,铺在绣帕上,煞是一道漂亮风景。 宴会上,歌舞交错,王婉宁朝着苏若兮走了过去。 “若兮,我敬你一杯。” 苏若兮盈盈一笑,端起了酒杯。 王婉宁朝她耳边开口。 “东西我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只是,那件东西是长公主最喜欢的物件,你是怎么得到的?” 苏若兮笑容灿烂。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自有人助我,剩下的按计划行事。” 王婉宁狠绝道:“这次定让她当众出丑。” 歌舞已过半,皇后命人撤去,上半场的歌舞完全不是百花宴的重头戏,而百花宴的重戏自然是在陵城贵女身上。皇后令婢女拿安谱来,上面记录着每位贵女报上来的才艺,根据叫喊的名字上去表演。 前几年的百花宴只有陵城三公子墨策戎在场,这次多了个行简,贵女们虽私下练习无数次,这次却难免恐慌紧张,有的贵女没顶住压力,比平常水平表现的弱了些,有的贵女却发挥了更好的水平,但无论表演的好不好,皇后娘娘从不责备只会统统封赏,由此以来,贵女们的紧张也降低了不少。 “下一位,尚书之女柳轻,表演胡旋舞。” 环佩叮当间,兰馨飘然,女子的倩影缓缓而至,身着粉衫粉裙,仿佛春日枝头淡然处之,面容如桃花明媚娇俏。 苏若兮看了一眼苏颜华道:“姐姐不会不认识她了吧。” 苏颜华道:“不曾见过。” 苏若兮开口说道:“柳轻是柳尚书前半个月接回家的三姑娘,听说从小养在乡野人家,因母亲死了特来陵城认亲,今日一见倒是出落的大大方方啊。” 婢女用快板和古筝交响,女子穿着宽松长裙,长袖舞摆,旋舞起来时,身如飘雪飞舞。音乐快速欢快,女子以左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女子的头埋在长长的粉袖里,快板声停止,古筝高潮迭起,水袖猛然甩开,明媚的脸庞展现在众人面前,让人一见不仅失了魂魄。 一舞结束,众人意犹未尽,男子的目光纷纷锁定在那女子身上。 皇后娘娘大喜:“好一段荡气回肠的舞蹈,柳轻你虽在外生活多年,但脾性依旧端庄大方,让人见了玉软花柔,沁人心脾,许员外教导有方,当赏。” 柳轻面色淡然,轻轻行礼:“谢皇后娘娘。” 苏颜华看着下来的女子,不禁思索了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柳轻似乎是皇上的柳妃,想到此,她又看向皇后娘娘那张和善的面孔,不禁感叹。 现如今互相尊重的两人又怎么能想到以后会因为争宠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下一位,苏府之女苏颜华,表演剑舞。” 话落,苏颜华倒酒的手一顿,她明明报的才艺是古筝,怎么会变成剑舞。 就在这愣神之际,婢女又喊了一遍,众人纷纷看向苏颜华。 苏颜华站起身来说“皇后娘娘,这并不是臣女报的才艺。” 皇后娘娘一愣问道:“什么?那你报的才艺是什么?” “古筝。” 苏颜华并不想夺目,只想弹奏一首曲子,所以选了贵女们都会的古筝。 王婉宁开口讽刺道:“苏颜华,这报的才艺可都是当着谱写人的面报的,当时有错为何现在才发现,再说当时皇后娘娘也在此,如今你这一言,究竟是你报错还是皇后娘娘听错了啊?” “何况只是一段剑舞,你苏颜华出身武将,还怕这个嘛?” “听说苏颜华是苏将军的女儿,不过是耍一段剑舞,怎么如此恐慌。” “你可不知道,墨王爷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女子,所以苏颜华都好几年没习武了,你如今让她耍舞不是当众出丑嘛?” 行简刚回到宴席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随意开口问道:“令二,怎么回事?” 令二看到行简,慌忙站好回答:“回公子,好像是苏府之女苏颜华报错了才艺。” “公子,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那么晚回来。” 行简倒了杯茶,淡淡开口:“茅房,你也跟?” 令二吃瘪,不再言语。 行简刚坐下不久,身旁的墨策戎站起身来朝皇后娘娘行礼。 “皇嫂,臣弟觉得可能是百忙出错也未可知,既然是娱乐而已何必当真,既如此就按苏姑娘的古筝来吧。” “天呐,墨王爷居然给苏颜华说话,不是说墨王爷不喜欢苏颜华嘛?” “这么多人在场,苏颜华作为墨王爷的未婚妻当然要护这个面子啊,再说了,苏颜华下不来台丢的可不止苏府的脸面。” 苏若兮也起身求情:“皇后娘娘,姐姐许久未习武过,此时恐怕有心无力,当日应该是姐姐报错了曲目才有今日的误会,不然让姐姐随意表演一曲给皇后娘娘赔罪吧。” 令二啧啧赞叹:“这苏家二姑娘真不是个俗物,言语中虽求情,可每一句都踩在苏颜华的错处上,这下苏颜华应下,可当真对皇后娘娘无礼了。” 行简轻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淡然之气。 “那可未必。” 谱写曲目之人是皇后娘娘指派的,如果苏颜华追究这件事,不论她舞不舞,终究是不给皇后娘娘颜面,她小小贵女又如何与皇后作对,何况苏颜华知道,此时的皇后恐怕不是这般看起来友善,这一点在许轻的结局就能看出来,所以她这段舞不耍也得耍。 “皇后娘娘—-”苏颜华上前几步开口说道:“娘娘,我虽不知何人改了我的曲目,但我出身苏府,自幼学武,比起古筝更适合为娘娘耍一支剑舞,也请娘娘赏鉴。” 皇后娘娘一笑,手臂一摆。 “你且去舞,舞不舞的好,本宫都不会罚你。” “是。” 苏颜华环顾一周,宴席而坐大多数是贵女,习武之人就她一人,自是没人带剑,而男子—- 墨策戎朝着侍卫示意,侍卫拿着剑正要递给苏颜华,岂料苏颜华根本不理,她朝着他身旁之人开口:“行公子,可否借剑一用。” 众人一愣,眼神中不可置信。 “她疯了吧,居然向行公子借剑。” “谁不知道行公子有洁癖,上一个舞女不小心碰触到行公子的剑就被断了手,她居然敢。” “这下,她可当真下不来台了。” 苏若兮见此心里嘲笑,这苏颜华也太不自量力了吧,王爷给的剑还不要,非要行公子的剑,这下她的好姐姐可要尝尝当众打脸的滋味了。 第10章 再设棋局 令二愕然,看向行简,支支吾吾的拒绝道:“实在对不住,这剑不借…………” “给她—-” 他的声音清润,说话时不急不快,温柔至极。 众人愕然,不敢相信,堂堂不近女色的行公子居然给一女子借剑。 令二简直就像雷劈过一样,站那一动不动,双眸中满是震惊。 他听到了什么,主子居然借剑,还是一位女子! 苏颜华看着愣神的令二,直接将剑抢了过去。 “多谢。” 她抽出这把剑,剑身由玄铁而制,极薄,剑柄上雕刻着一条金色云龙,刃如秋霜,威严无比。 浅白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轻盈,伴随着淡淡的琴声,手腕渐渐转动,剑身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 她想起幼时习武的自己,那时的她不比寻常贵女出门游玩,参与宴会。她的一天就在习武中度过,只因爹爹没生出个男孩,便将所有的心血倾注在她身上。 幼时的她羡慕苏若兮和那些贵女一起玩耍,女红,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一日没练好就会罚练几日,有时她会向母亲哭诉,母亲只说:“这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就这般毫无人气的习武,日复一日,直到母亲的死亡。父亲因母亲的过世而悲痛,母亲的头七过去之后,父亲再不管她习武,直到遇见了墨策戎。 “姐姐,听说墨王爷不喜习武女子,他喜欢温柔的女子。” 只那一句,她不再习武,转身抱起诗书,古筝,绣工开始学习,而一学就是一辈子,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片真心最终喂了狗。 只见女子手持一飞鸿,霎那间,便在空气中杀的红霜乱舞,琴声悠扬婉转,剑越来越快,将地上的花瓣卷了起来,剑身游龙穿梭,琴声高昂紧凑,那剑越舞越快,花瓣就像一条银龙缠绕上下盘转,花瓣飘舞,琴声猛的一断。 剑身一扬,犹如飞刃,刃尖指向墨策戎。 “哈—” 众人一惊。 剑身上飞扬的花瓣溅落在茶杯中。 墨策戎身子端正,那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眼里笼罩着一层暗色。 苏颜华一笑:“听说玫瑰易茶,王爷尝尝。” 她收起了剑,朝着皇后娘娘行礼。 皇后娘娘深深看了一眼苏颜华,扯出一笑:“这剑舞婉若游龙,气若惊鸿,当真是百花宴第一才艺。” “赏—-” 苏颜华道谢:“多谢娘娘。” 她收好剑,将剑递给了令二,转身走了下去。 苏若兮看向走来的苏颜华,硬挤出一抹笑:“姐姐,你这剑舞耍的真好。” 苏颜华没理,坐在自己的席上,喝起了茶。 “姐姐,你刚刚怎么指向墨王爷,真的吓死我了。” 苏颜华一笑:“不过是耍剑而已,担心什么?” “担心杀了你的心上人。” 苏若兮讪讪一笑,心里一阵紧绷:“姐姐胡说什么,王爷可是你的未婚夫,我可没有半点想法。” 苏颜华冷笑一声,不再多问。 有了许轻和苏颜华曼妙的舞蹈在先,剩下的才艺倒是平平无奇,不一会就结束了。 宴会又恢复了热闹的氛围,就在苏颜华静静等待中,突然席上的墨清河大叫:“你说什么,琉璃戒丢了?” 这一响声成功了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宴会上趋于平静。 “怎么回事?清河”皇后道:“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墨清河脸色拧巴着,看着皇后道:“回母后,儿臣的琉璃戒丢了?” 前几年行族进贡的上等红珠琉璃,颜色璀璨,质地透亮,墨清河看着喜欢,皇上就特意让人采制,做了个琉璃戒在墨清河及笄的时候赏给她,这一物件,墨清河喜欢的不得了,如今丢了,墨清河怎不着急。 皇后娘娘脸色凝重,透露出几分威严道:“琉璃戒你从不取下,怎么突然丢了呢?” “儿臣也不知,儿臣去后院歇息一会,琉璃戒也脱了下来,但儿臣赴宴时候发现琉璃戒没带,便让婢女去拿,谁知,琉璃戒居然不见了。”墨清河脸上满是气恼。 百花宴是皇后举办的,在她筹办的宴会上面出了不干净的手脚,传扬出去,她这个皇后可真要成为茶后谈资了,到时她的皇后颜面往哪放? 想至此,皇后忍不住询问:“你们有谁去过后院,可曾见到过清河的琉璃戒?” 众人纷纷小声谈论,大部分的贵女都去过后院休息,但谁又敢这个时候说话。 “不知清河公主什么时候发现琉璃戒丢失的?” 王婉宁起身忍不住询问。 墨清河身边的婢女答道“回王娘子,宴会开始之后公主才进场,应该是宴会之前就丢失了。” 听到这话,王婉宁忍不住挑眉对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宴会之前大部分的贵女都在后院休息过,那时公主的琉璃戒还在,所以公主的琉璃戒丢失应该是在宴会之时,那人是在宴会之时离开去往后院拿走琉璃戒的。” 话落,贵女们纷纷各自询问交谈,宴会上熙熙攘攘。 王婉宁声线提高:“大家不用猜了,刚刚我一直注意着宴会,宴会之时出去的只有一位,那就是—” “苏颜华!” 苏颜华抬眸,望向了那双得意洋洋的面容。 苏颜华,我看你如何辩解。 众人哗然,纷纷看向那坐姿淡然的女子,即使这般,不着急忙慌,依然端端正正。 她起身说道:“皇后娘娘,臣女的确去过后院。” “你去后院做什么,那是宴会之前给贵女们休息的地方。”皇后开口问道。 “回皇后娘娘,宴会时,不小心将酒洒湿了衣裙,为避免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礼就让婢女领着臣女去往后院换衣。” “那婢女叫什么?” 苏颜华答道:“银霜。” 提到名的银霜慌忙下跪。 “你说,发生了什么?” 银霜答道:“苏家二小姐让奴婢带苏家大小姐去后院换衣裙,换好之后,苏家大小姐就先走了,等奴婢出来时就看不见人影了。” 墨清河一怒站起了身子:“好你个苏颜华,居然敢偷本公主的东西,来人给本公主拿下——” “清河—-”皇后喝斥一声:“事情还没查清楚,怎能拘押?” “母后,事情都这样清楚了,宴会时只有苏颜华出去了,不是她偷的是谁偷的?” 王婉宁侧头,轻笑道:“是啊,皇后娘娘,而且银霜说出门就不见苏颜华的身影,那苏颜华去了哪呢?” 现如今只有一人给苏颜华作证她从没去过公主的庭院,但那人她也不想说。 “回皇后娘娘,臣女被酒洒湿衣裙换衣到回来这段时间来回不过几分钟,而公主的庭院安置在宴会的正南方,假如臣女偷东西还需要绕过几个贵女的庭院,来来回回可需要十几分钟,请问王娘子,我哪来的时间去作案?” 王婉宁目露鄙睨地睇了她一眼:“几分钟和十几分钟相差无几,如你想去偷,自然有法子。” 面对这般无礼说法,苏颜华扯出一笑:“王娘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十几分钟完成的事情确实加快速度几分钟就能完成。” “如此一来,我应该是跑向公主的庭院,并且准确无误的找到庭院,拿到琉璃戒然后再跑回去的,王娘子,你应该是这般想的,是吗?” 第11章 轻松化解 “自然。”王婉宁冷笑一声,不管苏颜华如何辩解,她就一口指认她。 苏颜华侧头朝皇后娘娘行礼道:“皇后娘娘,如臣女没记错,昨夜下了一夜的雨。” 皇后点了点头,不知苏颜华说这话做甚。 “各贵女的庭院安置在侧南方,地面都是金砖铺垫的,而清河公主的庭院应需要走过一段草地,既然臣女来回都是跑着的,那鞋面必定带有大量的湿泥,但臣女的鞋面是干干净净的。” 众人一看,苏颜华的鞋底出了一点水渍,确实不沾染上任何湿泥。 墨清河微怔:“说不定是你换鞋了呢?” “公主这话就好笑了,臣女难道当着众人的面换嘛?”苏颜华道。 “你是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换鞋,但你换衣的时候呢?”王婉宁说着,偷朝银霜使了个眼色。 银霜回道:“奴婢领苏大小姐进去的时候里面是有一双鞋的,但苏大小姐走的时候,那双鞋就不见了。” 话落,众人纷纷言语。 墨清河心里发怒,顾及皇后的面子只能冷哼一声:“苏颜华,你别再狡辩了,将本公主的琉璃戒还给本公主。” “公主,臣女的自证还没结束呢。” 王婉宁流露出一分嗤笑:“苏颜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皇后娘娘,臣女不知道那双鞋子去了哪里,但臣女脚上这双并不是庭院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王婉宁道。 苏颜华淡淡开口道:“臣女看过庭院的鞋子是用步云阁的花样做的,而臣女的鞋子,是用步云阁的鞋底加上臣女自己绣的图案做的,鞋面的是自己缝制的还是画上去的花样一看便知。” 步云阁是整个陵城贵女最喜爱的一家店铺,里面的鞋面花样最是特别,但只有那些皇亲贵胄才能买到,所以皇后给每个贵女准备的鞋子自然都是步云阁采制的。 而最了解步云阁的鞋面花样自然是宴会中的行简,因为步云阁一样是行族的产业,行简此人也最爱步云阁的鞋面花样。 皇后娘娘看向行简,笑容满面:“可否请行公子帮忙一看。” 行简颔首,他起身,身姿卓然,款款而至。 一阵茶香萦绕在苏颜华鼻尖,这茶香香气清新却又清冽带有一丝苦涩。 是阳羡雪芽还是庐山云雾? “是步云阁的鞋底,但鞋面花样确实是绣的。” 他的尾音音调轻扬着,茶香渐渐消散,她的周围又萦绕着胭脂芬香。 这下王婉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没想到苏颜华这般难对付,人证不行,那就物证。 “苏颜华,你可别再为你自己开脱了,整个宴会只有你出去了,也只有你有作案时间,是不是你拿的,一搜便知。” 搜身! 众人一惊,不说贵女,就说平民女子也是最看重女子清白二字,这一搜身可当真对女子极为不尊重。 “不可,姐姐金贵玉体,怎么能搜身呢。”苏若兮起身对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担保,姐姐绝不是偷窃之人。” 墨清河当即就道:“担保,你拿什么担保,本公主的琉璃戒可是父皇赏的,本公主今日定是要查出是谁拿了琉璃戒。” “苏颜华,暂且委屈你。”皇后道。 苏颜华道:“皇后娘娘,为证明臣女的清白,臣女愿意搜身,但如果不是我臣女拿的,臣女要求公主道歉,王婉宁上门谢罪。” 墨清河一怒:“你配让本公主道歉?” 皇后双眸一瞪,墨清河不敢放肆,缓缓坐了下去,依旧狠狠的瞪着苏颜华。 王婉宁扯笑,似乎胸有成竹:“那如果是你拿的呢?” “我就给你道歉,任凭皇后处置。” 墨清河道:“再加一条,如果是你拿的,你就给我下跪道歉。” 宴会中央的女子一袭白衣,亭亭玉立,她张开了双手:“好。” 皇后娘娘伸手示意,旁边的婢女带着苏颜华走向一旁的屏风。 王婉宁看着苏若兮,眼中充满着得意。 苏若兮敛眸,不小心触碰一道视线,她看去,忍不住红了脸庞。 行公子怎么突然看着她? 令二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说是苏家大小姐拿的吗?” 行简眯着眼睛,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你觉得呢?” 令二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那就看戏。” 不一会儿,婢女带着苏颜华走了出来,婢女朝着皇后摇了摇头。 “回娘娘,没有。” 王婉宁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明明交代了苏若兮,不可能不在苏颜华的身上。 苏颜华无奈,说王婉宁蠢吧,倒也真傻,大庭广众之下也藏不住心思。 “怎么不可能,我说了不是我拿的。” 王婉宁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了,她脸色变得慌张。 苏颜华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藏在她的衣裙当中,如果不是前世的记忆,她这时应该是百口莫辩吧,前世的她看到琉璃戒在自己身上时,一脸的慌张求饶,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宴会上的贵女们在她背后议论,墨策戎也因此厌恶她,此后,她更是臭名远扬,提起苏颜华这个名字就伴随着偷窃的罪名。 重来一世,她岂能让她们得偿所愿,这时候就该她反击了。 “公主,不知你的琉璃戒长什么样子?” 墨清河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皇后娘娘说:“是红珠琉璃,外表通红透明。” “是用一张百花绣帕包上的。”墨清河开口道。 苏颜华一笑,朝着皇后开口:“皇后娘娘,臣女幼时对戏法很是喜欢,不如就请臣女用戏法来找这琉璃戒吧。” 墨清河冷哼:“本公主的琉璃戒是丢了,不是戏法变没的,如何用戏法找?苏颜华,你可别糊弄本公主。” “找不找得到,一试便知,公主难道不想要了吗?” 这番话让墨清河哑口无言,不说那琉璃戒价值连城是她心中所爱,单单是皇上赏的这一条件,琉璃戒也绝不能丢失。 皇后饶有趣味得看着苏颜华,轻轻颔首。 苏颜华拿出来一支玫瑰,她的手拽紧花瓣,一挥,花瓣变成了一只蝴蝶,蝴蝶突的张开翅膀,朝着一旁飞去。 蝴蝶挥动彩色的翅膀,似乎有所指引,它的方向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向着男子席位飞了过去。 众人看向蝴蝶飞去的方向,蝴蝶渐渐落在了行简的桌子上。 众人这次真的震惊了! 怎么是行简! 令二惊的倒吸一口气。 苏颜华开口:“行公子,东西在你这。” 令二开口否认:“苏家小姐,你肯定变错了,怎么可能在公子这。” 苏颜华一笑:“行公子拿出来吧。” 行简起身,背挺得板正,他望着她,看不出情绪,只一字一句启唇:“不在本公子这。” 苏颜华没理他,她眼尖瞄到了什么,一把上手拽住行简的衣服。 令二又倒吸一口气。 苏颜华拿出了一张绣帕,上面绣着的正是百合花图案。 行简看向女子手中捏着的绣帕,忍不住挑起了眉头。 墨清河满脸一惊:“这是本公主的绣帕。” “想不到行公子还有这等癖好。”苏颜华讥笑道。 墨清河看了一眼行简,恼怒对着苏颜华开口:“苏颜华,我的东西到底在哪?你不是说给本公主找到吗,怎么只有本公主的绣帕。” “公主别急,绣帕已经找到了,琉璃戒还远吗?” 苏颜华又用同样的方法变出一只蝴蝶,这只蝴蝶朝着行简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支蝴蝶居然停在了苏若兮的桌上。 苏若兮看着这只蝴蝶,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不可能,琉璃戒怎么可能在我身上。” “妹妹,我只是把东西变到你身上,只是个戏法,不必当真,现如今东西就在你身上,拿出来给公主吧。” 苏若兮没想到苏颜华会把蝴蝶引到她这,难道苏颜华已经发现了,又想到行简身上的绣帕,她心一惊,忍不住悄悄地摸了摸自己衣裙,突然,她碰到了一块凸起的地方,她翻开束带,里面赫然是一只戒指。 苏若兮的脸变得煞白,这下可真是遭了苏颜华的道了。 第12章 不会戏法 如今她不拿也得拿了,她尴尬一笑说:“真如姐姐而言,这东西还真变到了我身上。” 说着,她手一摊,琉璃戒的光泽闪闪发光。 苏颜华没理众人惊讶的表情,将琉璃戒拿着递给了墨清河。 “还请公主遵守诺言,向臣女道歉。” 墨清河唇角微扬:“就算不是你偷的,肯定也与你有关系,本公主凭什么给你道歉。” “公主金枝玉叶也该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臣女虽卑微也是苏府的嫡女,清白二字臣女还是在乎的,公主污蔑臣女的名声,臣女也就不计较了,如今只不过需要一个道歉,公主也不给,当真是欺人太甚。”苏颜华下跪:“皇后娘娘仁德,治理后宫向来以平易公正待人,请皇后娘娘做主,还臣女一个公道。” “你—”墨清河开口怒道。 “清河,你身为公主,一言一行都是皇家风范,不以礼待人竟学了些精致的淘气,可见静妃教导不周。”皇后道:“罚你抄写女则女戒三百遍,不抄完不得出来。” “母后—”墨清河大叫。 皇后眯眼一瞪,墨清河不敢叫喊。 “王婉宁,本宫罚你在丞相府禁足十日,这十日本宫会给王丞相送去一个教导嬷嬷,好好规整你的行为。”皇后道:“十日后,去苏府登门道歉。” 王婉宁脸色一白,心不甘,情不愿开口:“是。” 皇后站起身来,脸色严肃:“本宫想不到百花宴竟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会下令严查此事,在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不可污蔑她人。” 众贵女们起身行礼:“是,皇后娘娘。” 百花宴结束,发生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扬了出去,几人围坐在茶座之上忍不住谈论起了百花宴之事。 “哎,你可知道,百花宴上居然有贵女盗窃?” “天子脚下,身份如此尊贵的贵女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们的偷窃可是栽赃嫁祸,哪像咱们为了谋生。” “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细细说了整个事件。 对方忍不住一惊:“难不成是这苏府庶女想要嫁祸嫡女没成功?” “谁知道呢?” “还有一事,行公子居然藏有公主的绣帕。” 行至而来的女子大惊,她大喊“什么?” “你说这行公子不近女色是不是骗人的,是的话他为何收藏公主的绣帕啊?” “估计有什么癖好吧。” 刚练完功的苏颜华就被苏老太太喊走。 萃儿担心道:“小姐,老太太这次让你去不会是因为那些流言吧。” 苏颜华道:“不是流言,是真的。” 萃儿看向苏颜华的背影,想不到她没陪小姐一日,就发生这么多事。 苏颜华以为又是上次几人,但没想到这次苏炳也在。 她敛眸,想来也是,上次她对苏老太太这般放肆没一个人奈何住她,把苏炳搬来好歹能压制她,她不敢违抗苏炳,苏炳自然不敢违抗苏老太太。 她进了屋子,给苏老太太行礼:“给祖母请安。” 她看向苏炳喊了声:“父亲。” 苏炳的官服还未脱出,想来是刚刚上完早朝就被苏老太太喊来了。 苏炳点了点头,示意她坐。 苏炳开口说:“我听说,昨日你的才艺是舞剑?” 苏颜华颔首。 她抬眸,发现苏若兮的双眼红肿,想来是给苏老太太告过状了。 果然,下一刻苏老太太开口了。 “颜华,昨日我叮嘱你要好好照顾若兮,听外面的人说你诬陷若兮偷窃,当真有这回事?” “祖母,昨日参加百花宴,是有人诬陷我偷窃清河公主的琉璃戒,我为了自证清白,变了一个戏法而已。” 苏老太太忍不住指责:“我听若兮说了,你被王丞相之女针对,若兮三番五次给你开口,你再怎么样变戏法也不应该将祸水引到若兮身上啊,若兮昨日回来和我痛哭,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苏炳在这,许氏也不敢多言,只能给苏若兮使了眼色。 苏若兮立刻哼哼几声,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她擦了擦泪水:“祖母,不管姐姐的事,当时姐姐已经走投无路了,她如果引给别家贵女,万一别家贵女不愿意拿出来,岂不是让姐姐难堪,我一直记得祖母说的话,在外我们姐妹必要扶持。” 苏若兮这话说的听的让人委屈,苏老太太本就宠爱苏若兮,而今更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可对苏若兮有多慈爱便对苏颜华有多厌恶。 “颜华,近日你父亲也在,是否给个说法,可不能让若兮受了不白之冤。”苏老太太义正严辞道:“这次我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若兮丫头受的委屈太大了,我一定要为若兮讨一个说法。” 一个讨字用的真妙,一般都是晚辈向长辈讨,哪有长辈向晚辈这样说话,这一字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颜华在家多狂傲呢,连苏老太太都不敢用词严厉。 苏颜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苏炳打断了她的话。 “母亲,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如今颜华在百花宴名声大噪再追究这些事情又有何意义,若兮,为父知道苦了你,定会补偿你,你也不要再怪你姐姐了。” “炳儿-”苏老太太诧异出声,她让他来可不是这般处理事情的。 苏炳不想理会这些,起身喊道:“颜华,你过来。” 苏颜华转头看向几人,行了礼走了出去。 苏炳带着苏颜华来到了府中的练武场,他触碰着每一把兵器,眼神中流露出亲切之意。 苏炳轻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夸你武的很好,你不是不爱这些吗?” 苏炳一生保家卫国,颇受皇上的赏识,建功立业自然没什么遗憾了,他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能子承父业的儿子,他将苏颜华当作儿子来培养,寄予了不少的厚望,当苏颜华说出不喜欢那刻,苏炳虽失望却也接受了,如今苏颜华再次将武艺拾了起来,苏炳的心五味杂陈。 “父亲说笑了,当时我还小不明白父亲对我的期望,如今我习武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父亲如果有时间可以指导一下女儿。” 苏炳转身看向苏颜华,脸色缓和了些许:“这里以后就是你的练武场,我听萃儿说你这几日都是早起练功,有了场地后必会事半功倍。” 苏颜华猛地抬头,有些诧异。 练武场除了苏炳,几乎没人踏进过,她小时候也想踏进,但苏炳只冷冷说了句:“你现在还没资格。” “为父想试试你的武功。” 说完,苏炳腾空而起,朝着苏颜华冲来。她只能躲闪,抬手去挡对方发起的攻势。对方招数又快又有力,她几乎快要抵挡不住,她看向连连退后的位置,后脚一蹬,翻身而起至对方的背面。 她当背一脚,狠狠踢向对方,又猛然一个回旋踢,单腿横扫,将苏炳踢的连连败退。 苏颜华停下:“爹,你没事吧?” 苏炳伸手示意,满脸笑容:“我没事,你很聪明知道以柔克刚,你的武力轻盈又凌厉,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苏颜华扶着苏炳一笑。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她重生之后,她的身姿非常轻盈,练武比前世还要快速通透,就好像丹田涌入一层暖意,疯狂吸收着新的能量。 “看到你能保护你自己,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苏颜华疑惑:“爹,你要去哪里?” “皇上派我守住大关的边境之地,明日就出发。” 苏炳看着她,再次说道:“颜华,我希望你能多担待若兮,她不比你有武功可以保护自己,她……” “爹—”苏颜华打断道:“我根本就不会戏法。” 第13章 呈堂证供 苏炳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他暗叹一声,不再言语。 柔和清风拂过湖面,引起湖中荷叶轻摇。 萃儿看着苏颜华的背影,她追了上去问道:“老爷送了小姐练武场,小姐不高兴吗?” 苏颜华停下步子,看向湖中的荷叶,喃喃道:“不管何时,他依旧不信我。” 前世母亲死后,许氏母女也曾这般冤枉过她,苏炳虽不会人前责骂她,但也从不会信她,只会冷言冷语的警告她不该做的事。 她学武功是保护家人,但她却没有家人了,早在苏炳指着她大骂道:“你再也不是我苏炳的女儿。”就已经不是了。 萃儿感到苏颜华的心情不好,她雀跃道:“小姐,奴婢刚刚看到庭院那边种的有杏花,奴婢拿来做杏花糕给你吃。” 说完,萃儿向着庭院走了过去。 皇上的圣旨下来的也快,第二日苏府恭送着苏炳出了家门,一袭盔甲的苏炳跨坐马上,大燕的旗帜高高挂起,后面的队伍陆陆续续走向了陵城,尘土飞起,遥遥而去。 陵城几乎围的是水泄不通,军人是每家每户的顶梁柱,如今这一去战场,不知何时归,夕阳西下,流云缓动,妇女和孩子哭着送别亲人,纷纷泪洒现场。 办完事的令二翻身上了云轩的茶楼,打开门向令大吐槽:“这百花宴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传闻愈传愈离谱啊?” 令大面色冷淡没理他,行简拿着一把扇子听此问道:“他们说什么?” 令二大吐苦水:“他们说公子骗人,明明收藏女子绣帕,还说不近女色,还说公子……有些收藏某些东西的癖好。” 周围的空气变得危险,令二大骂:“都怪那个苏家大小姐,没什么事变什么蝴蝶啊?本来还同情她被人陷害,想不到竟是一个心机女子。” 令二说完看向行简,行简不知何时站起来身子,眼眸看向窗外。 令二疑惑:“公子,下面哭天喊地的,有什么好看的?” 行简开口道:“在看心机女子。” “与君赠别西风悲,红妆难挽战鼓催。” 苏颜华心里生出一阵感慨,突然一个身影飘了下来打断了她的情绪,男子开口道:“苏家小姐,我们公子邀你喝茶。” 苏颜华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宴会上在行简身边的人嘛? 她抬头望去,一袭鸦青色衣袍,剑眉目星,双眸紧紧盯着她的不是行简还能是谁? “不去。” 她与行简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令二一愣,他连忙拦住苏颜华:“我们公子说了必须请你上去喝茶。” “我不渴。”苏颜华想要推开令二的手臂,但并没有推开:“起开。” “不行,公子的茶你必须要喝。” 苏颜华哼哼一声:“他的茶是灵丹妙药,能长生不老啊。” “你再不起开,我就不客气了。” 令二不起,他不把她带回去,公子又该生气了。 苏颜华双眸一眯,轻巧自若的抄起旁边的长棍对着令二的身上狠狠一击。 令二没想到苏颜华会武功,当即没防住退后几步,身子还未起来,对方的一击迎面而来。 令二拿剑去挡,谁料女子换了个招式。直攻他下腹,他大惊,下移来一寸身子,长棍似有千钧之势又转向他胸口而来,他的手被猛烈的震动后,剑掉落在地,他整个人也撞在了地上,顿时胸口震裂,一口鲜血吐出。 苏颜华收起长棍,面色冷清:“告诉行简,让他滚。” 她的双眸抬起看向阁楼的那双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她不再探索,优雅转身,没了身影。 令大扶起了受伤的令二,令二满脸痛苦,他摆了摆手:“不行,这苏家大娘子不好接近,还是让公子放弃吧。” 日子渐渐过去,离百花宴已有十日,苏颜华没想到不是王婉宁上门道歉,而是墨策戎上门拜访。 苏炳已走,苏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爽躺在床上静养,如今只有苏颜华接待,萃儿一说,苏颜华静默着。 萃儿记起当日苏颜华对待墨策戎的态度当即表示:“小姐,奴婢这就帮你回绝。” “不!”苏颜华起身理了理衣服:“他在哪?” 萃儿诧异开口:“庭院。” 苏颜华走到庭院,还没进去就听到两人争执的声音。 男子自然是墨策戎,那女子也自然是她的好妹妹苏若兮。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墨策戎质问她。 他上次离开之后想起苏颜华的话忍不住怀疑,纵然心里告诉他不能怀疑若兮,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他令玄风调查了下药的这件事情,谁知真相的罪魁祸首居然真的是苏若兮,他这几日想了许久,一直想不出来苏若兮为何这么做。 苏若兮抿着唇,泪水直流:“策戎,我也不愿意,但是没办法,我娘说虽然我们两人真心喜欢,但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我们是不可能的,娘和我说了这个计划,我一开始也不同意,但那几日你都没去找我,有些宴会上碰见的时候,你的眼神也看着姐姐,每个人都在我的耳边夸赞你和姐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这让我心里如何不苦,如何不痛啊。” “与其这样,倒不如我成全了你和姐姐,这样做纵使不堪,但也绝了你我二人的情谊,也绝了我对你的心思,如若被人知道我对你的情谊,世人如何谈论你,我怎能忍心。” 躲在背后偷听的苏颜华一阵冷笑,居然有人说她和墨策戎郎才女貌,还天生一对,一听就是假话,众人嫉妒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夸赞她和墨策戎呢?苏若兮的演技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看到心上人哭的这般伤心,墨策戎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他拿着绣帕擦干了苏若兮的眼泪。 他知道他对若兮的情谊让她背负了很多的痛苦,他不该将所有怨气发泄给她。 “若兮,都是本王不好,本王只想保护你所以与不敢与你亲近,你放心,一有机会本王一定取消婚约给你保证。” 苏若兮感动的靠在了墨策戎身上:“我信你,策戎。” 苏颜华冷眼旁观着,双眸中充满着恨意。 凭什么她惹的人人厌弃,而苏若兮就能嫁进墨府成为王妃,苏若兮,有她在一日,你的王妃梦就不可能实现。 墨策戎余光看到了苏颜华,他不动声色的说道:“若兮,你先回去吧。” 看着满眼心疼的墨策戎,苏若兮知道当即不可冲动,随即点了点头,随着丫鬟离去。 墨策戎看向角落的苏颜华,一袭青衣,卓然而立,他敛下眸子:“你找本王?” 苏颜华看向他,眼神冰冷,扭头就走。 墨策戎一愣,他忍不住上前拉住苏颜华的手腕,手腕那般细,他一只手掌便绰绰有余,似乎一用力就能扭断,他忍不住松了些力气。 苏颜华感到手腕的触感,将手猛的一甩。 他避之不及,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似乎暖意刚刚消散,他望向那双眸眼,透露出无限的冷意。 他的嘴唇苍白,开口慢慢道:“苏颜华,你也知道本王钟意若兮,这一生非若兮不娶,上次的事情是本王误会你了,你放心解除婚约后,本王定让皇上给你挑一户好人家。” 看着这张冠冕堂皇的嘴脸,苏颜华只觉得胃里翻滚,她定了定神,想起了什么。 她转过身开口道:“墨策戎,我今日来就是想与你说件事。” 墨策戎看着她,眼神疑惑。 苏颜华拿出一只珍珠制成的耳环摆在墨策戎的面前。 “这只耳环你不会不知道是谁的吧。” 墨策戎一愣:“这,你哪里来的?” “你不要问我是哪来的,我听说皇上还在调查你上次在苏府的事情。”苏颜华承认道:“没错,你头上的伤是我造成的,我不过自保而已,皇上不会过多处罚我,但我一旦将这个耳环呈给皇上,你觉得皇上怎么惩罚你的心上人。” 第14章 借用暗卫 墨策戎眯起了双眼,看着苏颜华满眼都是审视:“这根本不能成为证据。” 一双女子的耳环能以多种方式出现在庙堂之中,也不单单是苏若兮的配饰。 苏颜华冷笑道:“苏府庙堂和别的庙堂不一样,建造不一样,气味也不一样,苏府庙堂燃的是梨香,梨香粉遇珍珠便会将珍珠染色,几乎两个时辰就能使雪白的珍珠染成如鲜血般的红色。” “事情发生后,父亲立刻封锁了庙堂,着手衙役查办,梨香也封锁在里头,据我所知整个陵城都没有梨香。” 苏颜华看着墨策戎愣神开口又说:“怎么,你还想推脱这根本就不是苏若兮的耳环吗?” “上次宴会她又置办了一套,和这相配得一只在她的梳妆盒里。”苏颜华笑道:“当然她有机会说是其他贵女的,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觉得是另一只耳环的物证让人信服还是她的狡辩让人信服?” 苏颜华走近他,轻轻开口:“墨策戎,你想洗净她身上的污点,也看我愿不愿意。” 她一身素衣,挺立于前,面容姣好的女子不似柔弱,双眸冰冷不为任何一人融化,那日满脸通红的女子似乎渐渐变得遥远,好似不曾出现一样。 墨策戎抬眸,声线淡淡飘着:“那你想如何?” 她退后,站到了原先的位置,杏花的味道飘扬着,空气中有一丝酸涩的气味。 “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什么事?” “将你的暗卫借我。” 暗处的玄风飞来,连忙制止:“王爷,不可。” 皇亲贵胄的暗卫都是主子亲自培养的,一生只效忠于主人,一支暗卫可抵挡百十个御林军,一支暗卫强大程度不可想象,如若随意给苏颜华,不知生出多少祸端。 墨策戎问道:“为何?” 苏颜华唇线紧抿,吐出来的声音那般冷清:“王爷,你没资格过问。” 他看向她,她的眸子一片冷淡,但瞳孔极亮,仿佛漆黑夜空的一颗星辰。 “将玄铁那支暗卫给她。” 玄风大愕:“王爷—” “不必,我用暗卫又不是杀人的,不需要那么多,只需要给我一个能查事的就可以。” 墨策戎沉默着,不一会开口道:“玄铁给你。” 一阵黑风袭来,苏颜华面前站立一位高大威猛的黑衣人。 “事情结束后,我就将玄铁还你。” …… 是夜,月白如雪,清冷的月辉倾洒而下,昨儿下了一夜的雨,地面有些湿漉,庭院传来一声呜呼声,长长的柳枝在夜色中飘动,使人感到恐惧和不安。 许氏停下脚步,身后的奴婢问道:“夫人,怎么了?” 许氏一脸惊惧:“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看着丫鬟们茫然的模样,她再次开口说道:“有个女人在哭,你们没听到吗?” 丫鬟们纷纷相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深夜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突然 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声音尖锐恐怖,仿佛直接刺入人的灵魂深处。 “啊!” 许氏大叫:“你们听到了吗?” 丫鬟们瑟瑟发抖,看着周围的一切都透露出恐惧。 “夫人,好像真是女人的尖叫声,咱们院子不会有冤死的女鬼吧?” 女鬼? 冤死的! 许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滞,十分着急的喃喃道:“快走,快走—” 还未走几步,突然,一个丫鬟大叫指着前方:“夫人,那那—-” 丫鬟的身子恐惧到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如纸。 众人看去,月光透过苍白的云层,投下诡异的身影,余光下人影一身白衣,黑发披肩,皮肤白的吓人,细细的脖子上透露出青色血管,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双手耷拉着下来,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一滴一滴在这静的离奇的环境中竟让人感到万籁俱寂。 众人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 许氏的手不知不觉的颤抖起来,鬓角开始生出冷汗。 女鬼缓缓转过身来,脸色惨白,眼睛空洞而冷漠,似乎是看了什么,她盯着许氏扯出一抹笑,笑意透露出一丝邪恶。 许氏的脑袋轰的一声,发出颤抖破碎的尖叫声:“不要,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要—-” 丫鬟们惊恐着喊着许氏:“夫人—-” 室内一片寂静,一位身着白衣散发的女子推门进入,她朝着倚靠在桌角的女子行礼道:“小姐,许姨娘吓的不轻。” 苏颜华睁开了双眼,她笑道:“只有心里有鬼才会如此害怕,萃儿,辛苦你了。” 萃儿理了理发丝,她忍不住问道:“小姐,许姨娘真的是杀害夫人的人嘛?” 苏颜华沉默了片刻,如若不是她重生一次,她也不愿相信。 前世苏炳出兵打仗,偶遇她娘江悠白,两人一见倾心,苏炳不顾苏老太太反对执意迎娶江悠白一人,十里红妆,陵城女子好不羡慕,纷纷赞叹一代将军的公子竟娶了一位平民女子为妻,两人婚后生活也是相敬如宾,郎情妾意。 但江悠白一次外出遇到了潦倒的许氏,许是看到了曾经家破人亡的自己,一时心软让许氏做了自己的丫鬟,对其关怀备至。可上天似乎给江悠白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一夜苏炳醉酒宠幸了许氏,江悠白虽伤心可抵不住许氏的自责,让苏炳纳了许氏做妾。 苏炳一妻一妾,相处的其乐融融,许氏多次在苏老太太面前维护江悠白,渐渐得到了江悠白的信任,可她娘太过善良,不懂许氏的狼子野心,竟在江悠白身子不舒服时,慌称给江悠白看病,却在背地里下毒,江悠白在生产之际大出血而亡。 苏颜华不敢相信,她娘先前虽身子不舒服,但经过悟禅大师的医术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当中,怎么可能突然大出血去世。她的疑惑也在苏若兮悲痛的泪水当中消失殆尽,至于许氏,只在母亲葬礼结束后,苏炳就提了许氏为夫人。 上一世她惨死之际,苏若兮只说了下药一事,但如何下药,下的什么药还需要她自己去调查,前世是她被恶人兮蒙蔽了心智,错信他人,这次她定要找到她娘死去的真相,为娘亲报仇。 夜意渐凉,黑风幽起,一个身着黑衣的挺拔男子闯进了房门。 萃儿一惊道:“你是何人?” 苏颜华手一伸开口制止:“萃儿,自己人。” 萃儿一愣,不知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和这种人有来往了,这人一看煞气十分重,定是杀了不少人导致的。 玄铁向苏颜华作揖道:“前些年,五华山的悟禅大师因医死一名富商贵人被一灯住持驱逐下山了。” 苏颜华嗤笑道:“那倒是挺巧,可打听到悟禅大师的住所,是否还在五华山。” 玄铁一愣,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他居住在五华山山脚下,只是世人不知道罢了。” “好生奇怪,他医死了人,竟没搞出点什么动静?” 特别是世人都推崇的医者,有病时将人高高捧起,医错时便会被世人指责,可谓爬的更好摔得更惨。 玄铁道:“只有那富商贵人的家人来闹过,其余的倒没有。” “那还有人去医治嘛?” 玄铁点头:“虽然还有人去,但悟禅大师再也没有医治一人,有人出价百两,悟禅大师也无动于衷。” 苏颜华更觉得奇怪了,一开始她以为悟禅只是个视财如命的人而已,可现在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看待他,她越来越好奇悟禅视财宝如土,许氏又是怎么说服他害人的。 玄铁想到了什么,他看了苏颜华一眼再次开口道:“后日五华山有一批禅客进香,禅客点名悟禅大师作陪,一灯住持答应了。” 悟禅大师避世隐居好些年,世人出价百两都不出世,可这一次居然同意了,看来此人的身份不是达官权贵之人就是与悟禅大师有着密切交往之人。 第15章 宅院闹鬼 苏颜华问道:“是何人?” 玄铁言道:“是诸葛侯爷之子—诸葛言玉。” 苏颜华一愣,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那个多病的世子?” 玄铁颔首。 “再继续查,务必将悟禅大师的所有事情查清楚。” “是。” 萃儿看着黑影,陷入沉思。 夫人前几年去世,线索早就没有了,小姐如今追查只怕不是一件易事。 “小姐,许姨娘那边?” 苏颜华道:“明天祖母一定是要问的,放心有我在。” 有了苏颜华的安慰,萃儿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点了点头。 翌日,苏颜华刚练完武功就被下人喊到了苏老太太房里。 在此之前,她特意了解到许氏经过昨晚一吓,慌忙逃窜中额头碰到了假山,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只是精神状态有些失常加点皮外伤而已,听至此,苏颜华心里冷笑。 还真是便宜她了。 苏颜华一进门就听到苏老太太在询问丫鬟昨晚发生的事情。 丫鬟颤颤巍巍的,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脸上依旧带着恐惧。 “我们本来要回去的,可夫人说听到一声女鬼的哭声,之后夫人觉得不干净就想快点回去,谁知往前就看到了女鬼,那女鬼穿的一身白,脸上流着血好生吓人。” 旁边得苏若兮问道:“你可看清楚那女鬼的脸?” 丫鬟摇了摇头道:“没看清,但夫人应该看清了。” 苏颜华上前几步故意问道:“什么意思?你没看清怎么知道那人脸上有血,还有你怎么知道夫人看清了?” 丫鬟听到苏颜华这般问拼命的回想:“是夫人说那人有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恍然大悟:“夫人看到那个女鬼口中说不要害我,不是我害的你什么的。” 话落,苏若兮大怒道:“大胆,谁允许你这样胡说的。” 丫鬟不知道为什么苏若兮如此喷怒,她慌张摇了摇头。 “二小姐,奴婢不敢说谎啊,夫人她真的这样说的。” 苏老太太掷地有声道:“够了!” 苏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苏颜华面前一声质问:“颜华,昨夜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这一问,苏颜华笑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苏老太太,毕竟是出身天潢贵胄,这些女儿们的心机斗争应该从小就在皇宫体验过吧,但知道不代表她会承认。 “祖母说笑了,昨夜我早早就睡下了,今早听丫鬟们说起我才知道许姨娘遇鬼了。”说完,苏颜华担忧问道:“妹妹,不知许姨娘现在怎么样?” “就是一些皮外伤,现在正在昏睡中。” 苏颜华点了点头对苏老太太说:“近日祖母生病在床并不知道前段时间丫鬟们已经有看到女鬼的情况出现了。” “怎么回事?” “听庭院的丫鬟们说这女鬼到三更的时候就会出来飘荡,丫鬟们就听见哭声和转瞬即逝的身影,为避免这事叨扰到祖母,我就把这事压了下去。谁知昨夜竟是许姨娘碰了个准。”苏颜华开口道:“以前没见过,也只能是捕风捉影,而昨夜一事,这真要闹的人心惶惶了。” 苏老太太怒道:“给我查,到底是谁装神弄鬼。” 这时丫鬟颤颤巍巍开口:“老夫人,应该,应该不是装神弄鬼。”她又说道:“真的是鬼。” “胡说。”苏老太太义正严辞道:“咱们苏府干干净净的,将军杀的都是敌军,谁敢犯我天子威严。” “老夫人,不是苏将军杀的敌军。”丫鬟否认道:“昨夜许姨娘昏迷中喊了一人的名字。” “谁?” 丫鬟看了一眼苏颜华,犹豫开口道:“是前夫人—江悠白。” 苏颜华一愣,她不敢置信问道:“我娘,难道昨夜许姨娘见到的是我娘。” 苏若兮脸上煞白,她几乎要站立不住,她指着丫鬟大怒:“你休要胡说,江夫人已死去多年,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她突然脑海中想起苏颜华百花宴说的话。 “我总觉得是我娘来看我了。” 顿时,脸白如纸,身子一颤差点摔倒。 苏颜华扶住苏若兮:“妹妹,怎么了这是?” 苏若兮看过去,一张柔美的脸带着担心的情绪,眼底冰冷直射她的内心,她双眸恐惧又警惕道:“是你—” 现如今,她有什么不明白的,苏颜华已经怀疑江悠白的死与她们有关系,她故意告诉她让她们母女心底恐惧,而她娘昨晚被吓到应该也是她苏颜华的杰作吧,苏颜华到底想干什么? “妹妹,女鬼又没找你,你怎么脸上那么恐惧,莫非你做了什么事,心里有鬼?” 苏若兮故作镇定的站好,她甩开苏颜华的搀扶。 “我很好,不必姐姐担心。” 苏老太太开口道:“人都死了多年,如此的阴魂不散,我们苏府有什么对不住她的。” 苏颜华冷笑一声,你们对不住的还多着呢,何止这些。 “莫不是……”她开口说道:“前几日我身子不舒服,晚上总是梦见我娘,说她思念家人,一直记挂着。前日晚上还说想许姨娘了,还说要看她,如果许姨娘看到的真是我娘,那我娘必是太过思念家人,在下面一直不得安生啊。” 苏颜华看了一眼苏老太太再次开口说道:“我这几日睡的不安稳找了许多郎中治病,都说是心病,我又想起我娘当时与我一样的病情,听说被五华山的悟禅大师治好了,我明日特去五华山一趟找那悟禅大师治病,当然如若真是我娘的鬼魂,也可以去烧香祭奠,安稳我娘的魂魄,总不能苏府日日人心惶惶吧。” 苏老太太沉思片刻,觉得也只好这般,于是颔首同意。 “五华山的路程曲折,上次是妹妹和许姨娘带着我娘前去,许姨娘身子不适,明日就麻烦妹妹了。”苏颜华说完看向苏若兮,扯出一抹笑。 苏若兮骑虎难下,苏颜华已经说过她去过五华山,她再说忘了路程岂不是有些刻意,显得她心里有鬼似的,况且苏老太太对着鬼神之说虽说排斥但也重视,她可不敢在这时抹苏老太太的面子。 五华山屹立在山峰之上,从先帝登基之始命人在五华山建立五华庙,五华庙建立后,皇宫中办理祭祀或者祭拜仪式时都会首选五华庙,渐渐的达官贵人也会来五华庙祭拜,宾客不绝如缕。 而悟禅大师也是从这时医好了一位贵妃的心头病名声大噪,前来找悟禅大师医治的人比比皆是,五华庙也被传出是神庙,住着一位医治病人的神医。 眺望远方,但见山峦四起,林立的树木一片郁郁葱葱,水面烟波浩渺,显得飘飘渺渺,犹如仙境。 来往的香客从五华庙门前排至阶梯之下,当真热闹。 苏颜华几人跟着寺僧来到了五华庙之内,庙内香火纵横,苏颜华上前拿香敬拜。丝丝缕缕的香火弥漫在整个庙宇之中,净化了人们的内心,至此安静下来。 “姐姐,我刚刚遇见一位故人,想去拜见。” 苏若兮把香火插好后说道。 苏颜华颔首道:“妹妹注意安全。” 看着离去的背影,苏颜华给萃儿使了个眼色。 萃儿点头,随后离开。 五华山的敬拜香火步骤比其他的庙宇要复杂的多,传说先帝征战大燕之时遭遇败战,特躲至在这五华山内,当时的五华山只是一个破庙,只有几位乞讨的僧人在内,碰到被追杀的先帝拼了自己的生命保护,最终躲过敌军的追杀。 烧香后就会进入正殿,跨火盆意味洗礼尘土,再次三鞠躬拜至佛像面前,乐师和寺僧诵经迎客,结束后点香拜佛。 寺僧拱手迎来一人。 那人一身金纱,面孔慈善冷淡,行至时还转动着行珠,滚珠的声音清脆有力。 苏颜华敛眸,想必这人就是一灯住持。 “一灯大师。” 一灯住持颔首低眉道:“前来礼佛之人之多,礼佛之心倒是不再清明了,苏小姐第一次来五华山礼数到位,佛祖会看到您的诚意的。” “也许吧。”苏颜华一笑:“虽说我是第一次来,但我与一灯大师有缘。” 一灯住持一愣:“不知苏小姐何出此言?” 第16章 再遇行简 “几年前,我娘身子不好,请了许多的太医都不能诊断,听说五华山的悟禅大师精通医术医治好了贵妃,特来此求医,谁知我娘喝了悟禅大师制成的药身子竟大好,虽说她最后因生产去世,但也算是受了五华山的恩惠,我来此想感谢悟禅大师的。” 悟禅出名后,医治的病人不计其数,一灯住持自然不意外。 “这都是举手之劳,不知你娘亲名为什么?” “苏府的夫人—江悠白。” 话落,一灯住持一愣,他眯起了双眸,思绪万千。 “一灯大师,你怎么了?”苏颜华故作疑问:“不知我可有幸拜谢悟禅师傅。” 一灯住持缓了缓情绪道:“苏小姐不知,悟禅因前年医死人被老衲赶出了五华山,至今没有下落。” 苏颜华侧过脸,轻笑道:“是嘛?如果一灯大师所言如实,那五华山下的寺僧又是谁?” 一灯住持猛的抬起来头,他的面容有些为难。 “听说今日有位贵客请来了悟禅大师,我只是想感谢悟禅大师而已,住持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必要见到他,还是不要阻拦了。” 一灯住持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开口说道:“苏小姐何尝不是明白人,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只有听命行事罢了,而悟禅是个有心的人。” 苏颜华心里冷笑,什么有心,既然做了这些违背良心的事,不论是为了什么,都该死。 苏颜华在萃儿的引路下来到了一所斋庙。 “小姐,那一灯大师可说些什么?” “处处开口制止,一点办法也没有。”苏颜华道:“摆明就是有包庇之心。” 萃儿道:“听说那一灯大师和悟禅大师同出师门,包庇实属正常。” 萃儿上前靠近苏颜华小心翼翼道:“刚刚奴婢跟踪二小姐,发现二小姐进了这斋庙,似乎在等什么人。” 苏颜华问道:“苏若兮呢?” “她刚刚出去了一趟,不知做些什么?” “你再去找。” 萃儿点了点头,起身出去。 苏颜华看着这斋庙,清新雅致,桌案上摆放着不少的书画,住庙之人倒是个有文化的寺僧。 刚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推门而入,飘荡的衣裙似乎昭示着主人的急迫。 苏颜华躲避不开,一个翻身躲入桌案的侧角。 不知相撞了什么东西,她脚尖落地不实下一刻竟差点摔倒在地。 突然衣领一紧,她被拉了回来,站立地面。 苏颜华大惊,这居然还躲了一个人,但这夹角甚小,她根本转身不了,不明何人。 不等她开口,身后之人传来一阵低哑的嗓音。 “看来苏小姐的武功要加强了。” 淡淡的茶香汇入苏颜华的鼻尖,清香淡雅,悠然飘荡,为这个空间增添了一份雅韵。 行简! 她心里疑惑,行简怎会在此? 这时斋庙传来一道女声。 “大师,你不是隐退了嘛?” 大师,莫非是悟禅? 苏颜华屏气凝神的听着。 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淡然道:“二小姐,有些事情不是悟禅想做什么就可以的,悟禅此前欠下纳兰侯爷一个人情,这下是来还债的。” 苏若兮怒道:“悟禅大师,莫非你忘了答应我娘的事情了?” 苏颜华一愣,难道悟禅的归隐不是因为医死人,医死人只是一个幌子,是许氏让悟禅归隐的,但许氏又和悟禅什么关系? 身后的茶香越来越浓郁,气息渗透到苏颜华有些不适。 她扭了扭身子,试图离身后之人远些。 “莫要再动了,我快被你挤出去了。” 本来空隙就小,苏颜华这一动,行简的身子便出去一分。 苏颜华一个白眼使了出去,只可惜行简看不到。 “我答应她的事我当然不敢忘,悟禅这一世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一事我心里终有介怀,我欠你娘的我还不了,我生一日便行尸走肉一日,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了我欠的债。” 苏若兮道:“我不管这些,江悠白的女儿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她这次前来定是要问你江悠白的事情,那药我娘已经处理了,你只要守口如瓶就好。” 果然是在她娘的药里下毒。 苏颜华心中怒火中烧,下意识拽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这时身后之人传来一句:“江悠白是你娘?” 这句话让她脑海里的紧绷的弦瞬间断开,她一个旋身,将行简踹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吓住了两人。 “谁—” 苏若兮大声质问,来人一身玄衣,脸上的痛苦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冷清的模样。 “行公子!” 他淡然的笑着,疏离而又客套,语气中带有一丝压迫。 “本公子竟不知苏二小姐和悟禅大师如此熟络。” 苏若兮一愣,脸上煞为慌张,她开口解释道:“先前与悟禅大师有过一面之缘,今日特来相见。” 她说完又抬眸问道:“不知行公子何时来的?” 他不答话,只是盯着苏若兮,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苏若兮不敢直视,缓缓低下了头。 她越界了,居然敢问行公子的行踪。 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悟禅,转身走向桌案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拂了拂茶水。 “悟禅大师也爱这庐山云雾?” 悟禅大师淡淡道:“庐山云雾的茶叶清淡,需要细细品尝,最适合打发时间。” 行简一笑,笑的一派风轻云淡。 “悟禅大师是雅致之人,本公子那里还有更好的茶叶,不知悟禅大师可否给行某一个面子,移步芬斋。” 悟禅大师转了转佛珠:“行公子客气,公子这般邀请,悟禅不敢不从。” 行简缓缓转过身,将茶水放置桌案,余光瞥了一眼那白色的衣裙,他的唇边掠过一抹淡淡的笑。 他行至苏若兮前方冷淡开口道:“苏二小姐,本公子来的时候似乎听到苏大小姐的丫鬟在找你,你也前去吧。” 苏若兮应和道:“是。” 几人的身影渐渐离去,苏颜华才起身出来。 她迅速理了理思绪。 “玄铁—” 一阵黑风袭来,玄铁站至她面前。 苏颜华道:“查许青,尤其查她和悟禅的关系,一定要查清楚。” “是。” ……… 时间过的极快,熙熙攘攘的香客已不再,寺僧们打扫庙宇,清剪枝叶,只为迎候等会到来的贵客。 这边的行简看着远去的身影,他淡淡开口道:“令大,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令大道:“据探子来报,陵城东边的产业确实是王丞相的手笔。” “好一个王丞相,居然私扣国仓,兴办企业,贩卖私盐。”令二气愤道:“公子,可否告知皇上。” 行简不答,转问令大:“令大,你怎么看?” 令大缓慢道:“王丞相位高权重,做官之人无不依附他,而他的嫡女又是皇上的妃子,颇为受宠,依他现如今的地位不至于擅自主张。” “那就奇怪了,可这每一笔账单可都是印的丞相府的印章,那可错不了,不是他做的,就是有人指使他做的。”令二一愣,他不可置信开口:“难道是皇上!” 话落,两人皆不吭声,令二渐渐证实了这个想法,他疑惑道:“皇上为什么这样做,这般兴办企业是想要铲除行族的产业嘛?” 云秦国建立之初,整个国家处于一个生产力低下的情形,到处都是因战争而亡的百姓,先帝只能在政策上休养生息,鼓励百姓生产农业,大力推行垦荒政策,随着耕种面积不断扩大,经济作物不断增加,可以说云秦国的最初发展都是依靠着百姓的耕种。 不知何时一些兴办起来的商业开始迅速扩充整个陵城,这些产品上至衣物古玩,下至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只给官府和贵族供给,可谓垄断了整个陵城的大半个经济。 面对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对手,皇上怎么可能不惧怕,但陵城的产业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的,他如今能做的只能韬光养晦。 第17章 纳兰言玉 行简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瓷杯盖上“被猎物压迫久了,老虎自然要反抗了。”他起身向外走去,眸中未见异常如往常般冷漠“可他不知,没有行族,云秦岂能成虎?” “那该怎么办?”令二问道。 “他不过是仗着老虎称霸而已,殊不知他的狐狸尾巴早露出来了。”行简喝了一口茶水。 “公子是说王丞相命名产业的事情。” 行简往外走去,顺道说了句:“查他手下的人,一定有露出马脚的人。” “是,公子。”令二应了一声,随后拉住行简,犹豫开口道:“公子,你还是换身衣服再出去吧。” 行简不明,他回头望着令二。 令二忍不住一笑,他看向了令大,示意他说。 令大抿了抿唇,淡淡开口:“公子,你这衣服后面有一个脚印,非常明显。” 话落,行简身子一僵,他讪讪开口道:“没人看到吧。” 想他一路上走到芬斋,不知多少人笑话他。 令二接话:“反正我们是看到了。”说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脚印一看就是女子的脚印,苏大小姐可真厉害,居然敢踹公子。 “去领十军棍。” 冷淡的声音让令二笑意全无。 …… 五华山内四周宁静,殿堂中佛音袅袅,钟声悠远,寺僧一字排开,默默滚动着佛珠,一灯大师置前,时不时看向门外。 一位寺僧走了过来在一灯耳边言语,一灯主持颔首,往外看去。 几个小厮簇拥着一人前来,那人一身墨白色衣袍,头戴羽冠,肤色中透出病弱的苍白,那身影映着竹海绿影,清致风雅,气质出尘,格外的自在从容。 他轻脚踏进庙宇,朝着众人行礼。 一灯笑道:“纳兰公子看起来好了不少。” 纳兰言玉眸眼轻垂,语气温和:“劳烦主持记挂,前些日子喝了不少草药,还算有效。” “尔等这病着实令人担忧,如今纳兰侯爷只有你一个孩子,当真牵挂无限,前些日子特来信书让老衲多多关照。” 纳兰言玉微微颔首,忍不住轻咳一声。 “家父时时刻刻记挂我,倒是让主持费心了。” 一灯摆了摆手“纳兰侯爷为先帝立下战功,当年不是纳兰侯爷护住我们这些僧人,恐怕我们现在早已沦为乞丐,要说言谢,我们倒是欠的纳兰侯爷太多。” 一灯住持说完就拱手道:“这是悟禅大师,当时纳兰侯爷救我们的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纳兰言玉微微行礼道:“听闻悟禅大师医术精湛,如今我这病劳烦悟禅大师了。” 悟禅一身白色袈裟,神色温和道:“公子,客气了。” 一灯住持拱手请让:“请移步到寺庙山下。” 纳兰言玉颔首,一旁的小厮将纯白皮貂披在他的身上,绿林山野,谦谦君子,列石如翠,天地之间,只此一人。 画拱承云,丹栌捧日,白玉栏杆重叠而上,碧瓦飞甍在参天古树的掩映下连绵一片,绿色纱裙与此白袍相交而过,偶有一阵风吹来,他只感到脸上一缕发丝而过,不禁倾侧望去。 “世子,怎么了?” 他看向那绿色背影,山谷高深,景色怡人。 “没什么。” 话落,纳兰言玉拢了拢皮貂转身离去。 萃儿转过头来说道:“小姐,刚刚是纳兰世子。” 苏颜华点头道:“此人温雅矜贵,不难看出。” 说着,她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朝着一灯主持行礼。 “一灯师傅,如今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 一灯住持道:“苏小姐言重了,望小姐回去时替老衲关照苏老太太的身体。” “这是自然。” 苏颜华没多言,回到住所寺庙收拾行李后便与萃儿上了马车。 “苏若兮呢?” 萃儿答道:“二小姐午后就先走了,神色还急匆匆的。” “做了亏心事,当然害怕事情败露。” 萃儿问:“小姐来五华山不是见悟禅大师吗?如今还没见到就要走?” “一灯大师那般推脱,怎么能见到呢。”苏颜华话锋一转:“何况我已经得到了重要线索,如今见与不见都没意义了。” 她先前以为是许氏买通悟禅害了江悠白,但根据玄铁查到的悟禅此人刚正不阿,为人温和,不像是屈服于银钱之下,听苏若兮对悟禅说话的语气,悟禅和许青应交往匪浅,定有过命的交情才会让悟禅心甘情愿的替她害人。 苏若兮即说那药,肯定是药有问题,但一想也不对,江悠白喝了药后也有郎中过来检查过她的身体,如果有问题必定会被检查出来,不可能一丝风声也没透露。 苏颜华带着这些疑问回到了苏府。 天色已暗,苏颜华净身后坐在椅子上,看起了书。 忽而,门窗轻响,一身黑衣的玄铁站立至此,他看了一眼只着轻纱的苏颜华,脸色腾的变红,他连忙转身嘴角哆嗦道:“不知小姐刚净身,属下该死。” 苏颜华未察觉,拿起一件紫色衣袍披在了身上。 “无碍。”她抬手道:“玄铁,你来找我是查到什么了吗?” 玄铁身子缓缓转来,面色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属下查到悟禅和许青在余廖洞住过一段时间,有一日许青去外乞讨之后再没回来,不久后悟禅也没了身影。” 苏颜华问道:“余廖洞是什么?” “是那些犯了罪责的平民打入的地方,听说那里的犯人以乞讨为生。”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两人执手的苦难必然使两人的感情无比深厚。 “悟禅是怎么上的五华山?” “当时的五华山因保护先帝后被杀的不剩十人,悟禅就是这时来的,因悟禅当时脸上有一血迹,僧人忌惮悟禅是敌军派来的要驱赶他,但一灯大师和纳兰侯爷力排众议接纳了悟禅,最终先帝登基,在五华山建立寺庙,僧人也都成了五华山的寺僧。” “在那种环境下相识确实情深谊长。”苏颜华问道:“还有吗?” 玄铁答道:“在属下打听之下,发现了一个人。” 说着他对外大声喊道:“出来吧。” 苏颜华疑惑看去,那人打开门走了进来,一身衣裙缓缓而至。 赫然是故人。 “灵姨!”苏颜华不可置信。 灵姨看到苏颜华眼中的泪水瞬间涌出,她喃喃道:“小姐,小姐。” 苏颜华再也忍不住上前扶住灵姨,她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灵姨,心里喜悦复杂说不出来话。 灵姨是江悠白的贴身侍女,主仆之间情谊非常,但江悠白出事后,灵姨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许氏只说回了南洲,前世的她竟也信了,没有派人调查,苏颜华转念一想,她连生母被害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查这些呢,她忍不住嗤笑,笑她前世如何的愚蠢。 苏颜华问了灵姨如今的情况,原来灵姨当时根本没有回老家南洲,而是一直待在陵城做了点小生意关注着苏府的情况。 她说至此,看着苏颜华悲痛哭喊:“今日小姐来调查我就知道小姐是怀疑夫人的死有蹊跷。” “我查了应该和许氏有关,但我却没有证据。”苏颜华语气一阵哀伤。 灵姨抬起了头,她目光坚定似笃定着什么。 “必是那悟禅大师给的药方,那药方有问题。” “我也怀疑,但如果是药方的问题,怎么所有的郎中都查不到。” 灵姨摇了摇头,她咬牙切齿道:“那药方不同,添置了两味药材,是蛴螬和空青,我派人打听过,蛴螬是猛药制成药材会助长药效,使人的身体恢复的更好。” 苏颜华转瞬思索道:“难道是那空青有问题。” 灵姨点了点头:“空青就是修身养性的药材,吃了后会精神充沛,容颜焕发,精神迷离但它有相生相克之物,便是蛴螬。两者药材熬制前期使人精神振奋,但后边蛴螬的药效一上来可会大大的损害精神状态。”灵姨又言:“我当时问那郎中得知空青有瘾不便置入药材中便禁止使用了,整个陵城根本没有空青。” 第18章 庐山云雾 “所以她想到了这个办法找到悟禅帮她害人,我娘就是服用药物后渐渐精神萎靡,生产之时才会大出血而亡。” 苏颜华满腔恨意无处宣泄,想不到许青心机如此之深,为了将军夫人的位置不择手段。 “那日我去许青的屋内发现了一盒的药草,我闻了后便有些精神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药材。” 苏颜华追问道:“什么颜色?” 灵姨思索道:“那箱草药太多,我也不知道,但几年都过去了,那药材肯定被她扔了。” “没事,我会派人去查,有了物证和人证后我定让许青血债血偿。”她的眼神隐忍又克制,眼睛通红。 看着苏颜华这番模样,灵姨心里有些不忍,她先前听说小姐和许氏母女走的极近,她忍不住感伤夫人的仇怕是这辈子也报不了,想不到小姐居然还记挂着夫人。 想至此,她红了眼眶,紧紧握住了苏颜华的手。 是夜 苏若兮一人在屋内呆坐着。 丫鬟进门看着身影吓了一跳,她上前来透过月光看清了苏若兮的面容,忍不住询问:“小姐,你怎么不点灯啊?” 苏若兮吼道:“出去,给我出去。”说着将桌子上的茶具甩了出来,丫鬟恐惧的跑了出去。 苏若兮脸色发暗,她捂住了头。 没想到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了,苏颜华似乎知道了江悠白的死因,如若被揭发江悠白的死与她有关,那她必定失心墨策戎,她的荣华富贵的美梦也将消失殆尽。 她抬起眸子,眼底尽是泪水。 她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她拿出手里的那块玉佛,咬了咬牙,半低着头,眼底沉得发暗。 娘说,这块玉佛可以操控黑市。 苏颜华,别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吧! 这日苏颜华照常给苏老太太请安,奇怪的是,今日只她一人,苏若兮居然没来。 身边的萃儿说道:“听说是照顾许姨娘累病了。” 苏颜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苏老太太只问了五华山的事也不再说什么了,招了招手,丫鬟上前扶着她。 “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许氏受到惊吓卧床不起,若兮也累病了,连我的身子也不好了,你有空多去五华山烧香拜佛,请一灯大师开解开解。” 苏颜华应道:“是。” 看着离去的背影,苏颜华喊住了李嬷嬷:“嬷嬷,前些日子我走时祖母的气色还很不错,怎么今日气色如此苍白。” 李嬷嬷答道:“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夫人卧床不起,老太太的气色就不好了。” “没让太医看过吗?” “看过,也说没事,就拿了药来吃,也没见效果。”李嬷嬷转言道:“要是夫人在定有法子的。” 苏颜华疑惑问道::“嬷嬷何出此言啊?” “这几年老太太的身子都是夫人在照看,汤药也都是夫人熬制,喝了夫人熬制的汤药,老太太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李嬷嬷叹了口气:“只是夫人病了,这药也是照着药方熬制,但却少了效果。” 苏颜华轻垂眉目,而后一笑道:“我知道了,还请嬷嬷好好照看祖母。” “这是自然。” 陵城大街 街道一如往常的热闹景象,两女子着寻常布裙,行至街道当中,时不时曼青楼有小曲小调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小姐,咱们去哪?”萃儿开口问道。 “自然是济世堂。”苏颜华问道:“我让你拿的药方拿了吗?” “没找到啊,小姐。”萃儿捧起一个包袱道:“但奴婢找到了平时老太太熬药的碗。” 苏颜华停下脚步忍不住夸赞:“干得厉害。” 济世堂是陵城最大的药材店,几乎宫中的药材都在这进行入售,大大小小的郎中也在这里买药材给人治病,近年来垄断了陵城的药材库。 苏颜华进店望去,只有一位小厮驻守。 小厮见到苏颜华,起身迎来。 “不知小姐买什么药材。” 苏颜华不答转而问道:“你们店主呢,让你店主过来。” 小厮笑道:“小姐,你要什么药材我给你拿就好了,这点小事不用劳烦我们店主。” 即使这样说,苏颜华也没法,点头示意萃儿。 小厮看着递来的碗不明所以。 “劳烦帮我闻闻,里面是何草药?” 小厮一愣,笑意全无。 “我这就请店主来。” 说着转身没了人影。 萃儿一笑:“他还挺利索,还以为要费些口舌。” 苏颜华扯嘴一笑,没多言。 片刻后,苇帘传来一阵声音。 “你闻呐,我不是教你了吗?” 说着,出来一人,身着布衣,头上缠着头巾,布衣的衣兜里还揣着药材。 想来这人就是店主,不过比她想象中年轻,才三十来岁。 店主问道:“药童说的可是你,要闻药材的女子。” 萃儿点头:“是我家小姐。”说着将碗递了过去:“店家,这碗里熬制的什么药材你可闻得出来。” 店家拿过碗,闻了一下,立刻皱起眉头,颇为嫌弃。 “这药材不少用啊,味道如此复杂苦涩。” “不瞒你说,这碗熬制药材已经好几年了,味道自然有些刺鼻。” 店家说:“既如此,这也简单只需要将碗里的药材残渣提取出来即可,只是需要些时日。” “没事,你仔细些就行。” 出了济世堂,萃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万一店家闻不出来呢?” “我打听过,这济世堂的药材基本都是店家采摘的,他必定认得多种药材,所以我才放心让他查。”苏颜华抬眸:“希望不是我多想。” 萃儿道:“小姐,你看前面。” 苏颜华往前方看去。 只见两位女子正围在另一位女子的前方,透过她这个视角,那围堵的两位女子脸色甚为嚣张跋扈,而背对她这位女子身着简单的素色纱裙,身姿轻盈,只不过略有点熟悉。 那围堵的女子开口道:“我说了,这茶是当今静妃喜爱的,柳姑娘识相的话,还是把这庐山云雾留下。” 苏颜华一愣。 静妃,不就是王丞相的嫡女,王婉宁的姐姐嘛。听说静妃如今正是盛宠之际,轻易得罪不了,只不过一点茶叶而已,这女子又为何不放。 她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又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还是不要踏入这趟浑水了。 正在这时,那女子开口道:“这明明是我先定下的茶叶,事情都分个先来后到吧,就算是圣上的妃子也该知道天地和则万物生,君臣和则国家平的道理吧。” 苏颜华脚步一顿,怪不得她觉得熟悉,这不是百花宴一只胡旋舞出名的柳轻嘛。 看不到当时看着温和柔婉,即是这般牙尖嘴利。 对方被哑的说不出话来,柳轻又言:“如今百姓可都看着呢,你们如果还这般纠缠不放,不禁让百姓感慨静妃是不是个以权压民之人。” 这话到有些重了,两个女子的脸色瞬间转变,暴怒道:“这茶叶我们还真要了。” 说着就上前夺取茶叶,如此浩大的气势也让行人围了起来。 “这茶叶当真有名,前段日子我还见吏部侍郎和尚书的两个儿子争抢,现在还有女子争抢。” “你难道不知,这庐山云雾可是稀有茶叶,都是富贵人家的饮品,一年只盛产几次,茶叶种植在行族,但运输艰难,到了陵城只剩尔尔几两,自然要价更高,数量更少。” “又是行族之品,我看还不如到行族喝去得了,省的这般争抢。” “争抢之人看多了,只不过静妃的奴婢居然这般跋扈,一点皇家风范也没有。” 第19章 偶遇行刺 人群中有一人道:“你可别说了,前些日子王丞相兴办产业私吞财物被处置,皇上如今不让他上朝了,静妃肯定着急,这茶叶又是皇上最爱之物,静妃自然要拿这个讨皇上开心呐。” 对方恍然:“怪不得呢。” 两人的力气终是让人招架不住,许轻很快被推倒在地,茶箱也掉落在地。 柳轻看向迎来的巴掌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存在,她轻轻张开了双眸。 那女子身着一身紫色纱裙,长眉弱肩,她站的端庄又威严,竟让人有一种莫名安心之感。 苏颜华遏制女子的手腕轻言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竟敢出手伤人,皇家的颜面何在?” 对方想甩开苏颜华,却无果,脸色一怒。 “放肆,你可知我们是谁?” 苏颜华冷哼一声:“仗着静妃的名声竟敢出这等无耻之事,我想皇上应该很有兴趣听听吧。” 说完,甩开了对方的手。 对方疼的嘶了声,刚想说些什么,身边的女子拉着她道:“这女子是当今苏将军之女,身份尊贵,招惹不起。况且丞相一事已经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不可多事。”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是娘娘吩咐我们一定要带回的茶叶。” 身边女子使了个眼色,对方不敢再开口,她朝着苏颜华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强硬:“既如此,那这茶叶就给了苏姑娘吧,希望这茶叶清香,喝的不苦涩。” 说完,两人拉着手便离去了,人群渐渐散开。 柳轻一愣,她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她脸色一变,慌忙在地上寻找。 苏颜华看到那盒茶箱捡起来递给了她:“你是找这个嘛?” 她抬眸,四四方方的盒子出现在她眼中,传来丝丝茶香,清香扑鼻。 她连忙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虽然她也知道有人喜爱喝茶,但这般爱茶如命的人还真少见,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事,她也不好言劝。 柳轻起身道谢:“多谢苏小姐相助。” “无事,天色已晚,你也没带丫鬟,还是快些回去吧。” 柳轻点头,行礼转身离去。 林子里突然升腾起白雾,乌鸦诡叫,四周寒气逼人。 坐在马车里的萃儿忍不住开口:“奇怪,苏府的路也没这么远吧。” 闭目养神的苏颜华猛的张开了双眸,她撩起帘子,四周绿树环绕,看不清尽头。 “这不是回苏府的路。”说着她身形一晃,犹如利剑犹如利箭般飞射而出,眨眼间就已经临近马夫,手中的长枪狼厉无比地劈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只觉得喉头处传来一阵凉风,接着便是剧痛袭来,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洒落在地上。 萃儿大惊:“小姐。” 话落,竹林上空腾空而起十几个黑衣人,气势逼人,杀气腾腾向着苏颜华飞奔而来。 她手持长剑,一身紫衣飘飘,好似游庭信步般走入了黑衣人的包围之中,她抄起长枪冲着黑衣人削去,黑衣人血光尽显,倒在原地。 余光看向朝着萃儿而去的黑衣人,她大惊,长枪如箭,捅向黑衣人的胸口,银白色的枪身瞬间染上鲜血。 身后一阵厉风而过,她转身不及,被其刺伤了手臂,黑衣人见状朝着她的心口而来。 她一跃翻身,躲开狠戾的攻击,却被黑衣人踹飞在地,她抬眸,长剑迎着她的门面而来。 “嘶—” 双剑的碰触发出冰冷的声响,丝丝刺耳,听的人眉心一蹙。 玄铁冰冷而决绝,寒光剑影,死状惨烈,一时间,满地横尸。 “小姐,快走。” 苏颜华咬了咬牙,她走向了马车内,萃儿大惊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苏颜华摇了摇头,面目苍白:“快走,玄铁抵不住多久。” 萃儿定了点头,她慌张的走了出去,正要赶至马车突声道:“小姐,玄铁受伤了。” 黑衣人其数增多,玄铁终究不敌,身上伤口几处,黑衣人出手风快,擒着长剑呼呼作响。 他身形一晃,想着一鼓作气向着敌人迎去。 “玄铁,上来—” 他晃神望去,女子一身紫衣染满了鲜血,她目光坚定的望着他,似那刻傲然天地,那双手就是希望。 玄铁看向怀中晕倒的女子,小脸上尽是苍白,眉目间一丝痛苦之色。 “萃儿,去五华山。”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寺庙中,撞钟的和尚撞完了最后一次钟,天色浓重的如泼墨,浙淅沥沥的雨水击打在树丛中,散发出芬芳的泥士香味。 寺庙庭院下,一人挺拔而立,背影清瘦如竹,一身月牙色衣袍略有些宽大,神情淡然似乎一切喧嚣都入不过他那清冽的眉眼。 五儿在屋内忍不住叹息,他家世子对什么内心毫无波澜,只喜欢这微雨轻风,但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他还是开口喊道:“世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快些进屋吧。” 世子没言语,依旧站在原地。 五儿没法,拿起一件衣袍走了出去。 “世子,你这还没治病呢,莫要染上新病,回头侯爷又该说我了。”说着给纳兰言玉披上了衣袍。 他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开口说话的声音清远好听。 “你莫要告知父亲就好了。” 这话听的五儿眉心一皱,他开口反驳:“世子这话就不对了,世子的身体情况我可是要时时刻刻报告给侯爷的。” 他又言:“要是世子配合一点,说不定这病好的更快。” 他说着抬眸看向纳兰言玉。 那一抹温润的笑意转瞬不见,淡淡的声线响起:“我只是个普通世子,这病治好治不好又有何关系。” 五儿还要说些什么,突然山间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一灯主持,快救我家小姐—” 纳兰言玉问道:“去看看是何人?” 五儿颔首,朝着声音源处走去。 不多时,五儿来到纳兰言玉面前开口道:“世子,好像是有人受伤了,在找一灯大师。” “可一灯大师和悟禅大师去找草药了都不在山上。” 纳兰言玉道:“带我去。” 萃儿焦急万分,终于看到来人,她恳求道:“世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五儿道:“她家小姐是之前百花宴出名的苏家嫡女。” 纳兰言玉问道:“你家小姐在哪?” 萃儿上了马车拉起帘子:“我家小姐受了伤昏死过去。” 纳兰言玉望了过去,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唇角发白,似昏死之际,旁边还昏死了一个男人。 五儿见纳兰言玉身动,他赶忙制止:“世子,我来。” 看来这苏家小姐与这男人关系密切,他怎么能允许女子沾染到他家世子呢。 想着就要抱起苏颜华,谁知手上粘腻,他伸手一看,一片鲜红,他忍不住晕眩:“血—” 这时纳兰言玉从他手里接过了苏颜华,他清清凉凉的声音响起:“五儿,将那男人抬到房间。” 说完,抱着苏颜华没了身影。 五儿一愣,他家世子什么时候这般大的力气,还有他能不能和世子换一换呐。 萃儿看他没出息的样忍不住怒骂道:“看什么,还不快点搬。” 五儿咬牙切齿,忍不住劝说自己。 莫要与女子计较,失了男子的风度。 纳兰言玉进屋就把苏颜华放在了床边,赶来的五儿一看连忙制止:“世子—”说着直接松开了抬着玄铁的手,着急上前:“世子,她身上都是血,还是抬到客床去吧。” 萃儿没想到五儿放手,全部的重量压的她双腿发抖差点跪在地上,她朝着五儿大喊:“我家小姐才不脏呢,再动我家小姐会流更多的血。” 五儿还要说些什么,身前的声音不急不缓。 “五儿,去拿止血的药来。” 萃儿错愕道:“世子,还是让悟禅大师来吧。” 她没想过纳兰言玉要亲自给苏颜华治病疗伤,再说他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好怎么治疗她家小姐。 五儿泼了一盆冷水:“那你就等几日再救你家小姐吧。” 纳兰言玉一个眼神传来,五儿瘪了瘪嘴,出去拿药了。 “去端一盆温水来。” 萃儿虽不明白五儿什么意思,但治疗她家小姐更重要,只能连连点头跑了出去。 第20章 蛛丝马迹 苏颜华只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胳膊疼的她眉心皱起,她忍不住拽紧了手指,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神经绷起了一根紧弦,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她,她很想回应但嗓子似燃烧一般发疼。 突然她的耳鬓响起布条的声音,一股热热淡淡的药香袭来,之后胳膊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她的手疼到青筋抽搐,她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身上的疼痛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能拼命抓住缓解她的痛苦,不多时,她便疼到晕了过去。 她似乎做了个梦,梦里出现了江悠白,仍然慈爱的看着她,之后又是苏炳,最后是许氏和苏若兮,她们大声嘲笑着她,笑她的蠢笨,懦弱,她挣扎着,反抗者,猛然间她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苇帘。 屋子里弥漫了浓厚的药香,苦涩却又幽雅,她挣扎着起了床,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包扎完好,她忍着疼痛下床走了出去。 白日的竹林,从山间绿荫望去,云栖竹径,浓密嫩绿,苔藓覆满石边,松萝随风摇曳,带着随风摇摆的竹叶轻轻的落在了月牙袍边,添置了不少雅致。 月牙衣袍的身影消瘦异常,伸出修长布满青筋的手捻起一枚黑色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 “多谢你救了我。” 身前传来一道声音,苍白无力。 他抬眸看去,女子的脸色苍白一片,嘴唇毫无血色,清瘦的身子仿佛一吹就会飘落。 “你还没好,不宜出来吹风。” 她坐在他的对面,拢了拢衣服:“不必,我是习武之人,身体健朗的很。”说完,嗓子眼有些痒意,忍不住传出一段咳嗽声。 苏颜华也没想到如此丢脸,她咳嗽完后整个脸通红,眼神有些飘荡。 纳兰言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执了一颗棋子递给了她。 “会下棋嘛?” 身为陵城女子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岂有不会的道理。 苏颜华接过棋子,手指触碰到了那修长的指尖,温润的触感不知是棋子还是手指。 斜阳高照,映着竹林的光影照射在了两人之间,两身白衣,傲然于竹林之间,竹叶混合着发丝在风中摇曳。 纳兰言玉看着这盘棋局,四周杀兵环绕,错综复杂,不留一丝余地。 他的双眸一深,微启的薄唇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是神来一笔。” 苏颜华颔首,眼底的笑意分明:“承让。” “陵城的贵女虽会下棋,棋术高超之人不过尔尔,但你的棋术当真奇怪。” “棋局无非是三大因素,谋局,破局,掌局。”苏颜华说道。 “一开始局势已经被你掌握,我只能以退为进,不拘泥一兵一卒,其次我的棋局还是有了起意后便进退裕如,一起一伏,一进一退都是功夫节次,不可大意,最后,慎始慎终,任他千变万化,心中自有方寸,心中有局势。” 他笑了,比之前笑意更深,眼底一丝柔光闪过,犹如温润如风,拂去了心中的杂念。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 苏颜华心底一紧,刚想说些什么,走来的五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世子,你怎么又在这里下棋啊。” “无事而已。”纳兰言玉道。 五儿看到苏颜华脚步一顿,他没好气说着:“苏姑娘总算醒了,不然我家世子的手可要跟着你受罪。” 这话说的让她一愣,神色有些疑惑。 纳兰言玉立即制止:“五儿—” 萃儿上前给了五儿一个飞眼刀,她把衣袍披在苏颜华的肩上。 “小姐,外头风大,你出来有些时间了,咱们回去吧。” 苏颜华点了点头。 纳兰言玉看了看她,忍不住开口说:“半月后五华山山峰有一场诗武风会,不知苏小姐感兴趣吗?” 五儿一愣,他看着纳兰言玉的眼神不可置信。 “如若无事,定会赴约。” 淡淡的语气让纳兰言玉的眸子更加柔和,他颔首转身离去,月色衣袍伴着竹叶摇曳。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棋局,才发现破败之局有一枚黑子势如破竹,定而摇曳。 她不禁想起那句温凉的话。 “不善弈者谋子。” 既是谋子,岂有不善弈者之言,纳兰言玉当真藏拙了。 苏颜华问了萃儿近日的事情。原来她已经昏迷了两日,玄铁比她伤的还要严重暂时还没醒,说来也巧,她昏迷的时候一灯大师和悟禅大师都不在,今日她刚苏醒,两位师傅就已经回来了。 次日苏颜华决定要去寺庙见见那悟禅大师,说实话,她如今对悟禅的身份异常好奇,根据玄铁调查,居然一点查不出悟禅在余廖洞之前的痕迹,不论何人进入大燕者都会记入本册。 尤其是现在的皇帝登基后,这项规定更为严苛,可本册里居然没有悟禅的生平,她不禁怀疑悟禅可能根本就不是大燕之人。 为避免引人注意,她特意没带萃儿,萃儿说悟禅大师这几日为给诸葛言玉治病一直在山上,几乎一天都待在制药房里制药。 她走到了制药房门前,刚想推门进入,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多年不见,你依旧这般模样。” 行简看着一身白袍的悟禅说道。 悟禅神色意外有些激动,他看着行简,忍不住老泪纵横。 “多谢少主记挂,老少主如今身体如何?” “既然心里还记挂,当年又为何那般。” 悟禅摇了摇头,他深叹一口气,脸色似乎变得苍白无力。 “我是重罪之人,当年之事我对不起老少主,如今我还有何脸面。” 行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嘴唇,语气徐徐升起:“悟禅,如今你已经不是行族之人,就不要行行族之事,空青是行族的药材,不可与云秦之人食用。” 他又想起什么,又言:“前几年一事,你已经受了惩罚,我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过好自己的生活。” 悟禅跪了下来,朝着行简而言:“少主,如今我已经没脸求你,但诸葛侯爷对五华山有恩,我与一灯感情深重,他多次恳求我医治诸葛言玉,我们实在无法拒绝。” 行简的眉头舒展,脸上异常冷漠。 “你可知再次犯下重罪,是何下场。” 悟禅吐出铿锵有力的一句话:“悟禅甘愿承担。” “砰—” 房门被大力打开,行简眉色一动,一枚竹叶朝着来人飞了出去。 苏颜华身形一闪,竹叶之势不可抵挡,插进了身后的主梁。 行简看见来人,神色一愣:“你怎么在这里?”他余光看向染红的胳膊,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紧张:“你受伤了?” 苏颜华没理,她看着行简,神色冰冷。 “悟禅是你的人?”她指着悟禅问道。 他抿了抿唇,没否认。 怪不得她查不到悟禅的痕迹,原来是行族之人,她早该想到的。 她立刻又问:“我问你,许青是不是行族之人?” 他淡漠的眼神轻敛,而后点头。 “所以我可以怀疑是你指使许青进入将军府,杀害我娘,其目的就是夺取我父亲和祖母的信任。”苏颜华厉声质问:“我娘是不是你指使杀的?” 第21章 真相浮现 悟禅见状忍不住开口:“苏小姐,这不关少主的事,你娘的死是我造成的。” 苏颜华气极,她抄起剑身刺向他,却在离他脖颈之处停下。 “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 悟禅背负着这个秘密已经许久了,他瘫痪在地,将这件事情从头说起。 行族建立之初,和一些门阀党羽发生过战争,因为他爹的背叛让行族元气大伤,他也沦为行族最下层的奴隶,那时的日子简直可以称之为生不如死的地步,乞丐都可以侮辱他,没饭吃日日被人欺辱,他都习惯了。 就在那里他遇见了许青,许青是伺候少主母亲的丫鬟,身份比他尊贵许多,可她并非没有看不起他,还给他送吃的,让他绝望之际有了一丝的慰籍。 苏颜华问道:“之后呢?” 悟禅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一次意外,我救了老少主一命成了他的侍从,老少主没有因为我父亲的背叛轻视我,因我们二人年龄相当,老少主对我很好,我和许青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说着,悟禅的脸色突然变的忧伤:“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像当时过着自在的生活时,少主的母亲不明不白的死了,这时候那些门阀势力开始向行族发起攻势,少主突然那些人送去了偏远之地千层崖,老少主没有掌握行族大权,没了庇护的我们接受行族的任务混进了云秦,我和许青的关系也就中断了。” “直到有一日,我和许青相逢,那时我们没有编户,只能在余廖洞生活,一次意外,许青出去寻找食物便没了踪迹,再次相遇,她已成了苏府的丫鬟,我也成了五华山上的和尚,她让我医治江悠白,并且给她空青做药引子。我虽疑惑但并没有怀疑她,以为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姑娘,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空青的使用方法,最后传来江悠白之死,我才知道许青利用了我。” 话落,悟禅的唇瓣不自觉的颤动了几下,难掩他内心的悲痛。 “这件事情让我痛苦了十几年,我几乎每天都活在悔恨当中。”悟禅的脸上充满了悔恨。 “苏小姐,江悠白的死是我造成的,你要杀就杀我吧。” 她几乎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抄起旁边行简的长剑架在了悟禅的脖子上。 “是你的错,你身为医者,错信他人这是一错,你胡乱用药,医死我母亲,这是二错,犯错之后,逃之夭夭这是三错。” 悟禅解释道:“我从未想脱罪,在我知道之后本想下山自首,可许青将我打晕,之后我才发现她让一人装作我,医死了人,一灯大师和我关系深厚,也就让我借此机会下山归隐。” 他闭起了双眸,视死如归道:“我解释再多终究换不回你娘的生命,苏小姐,你杀了我吧。” 苏颜华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将手里的长剑扬了起来。 令二上前想要制止,却被行简抓住手臂。 “公子—” …… 萃儿一醒来就发现小姐不见了,着急忙慌的在山间寻找,谁知路途中看见了苏颜华。 望着苏颜华失神落魄的样子,她急忙上前扶住。 “小姐,你怎么了?” 看小姐这副样子,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苏颜华握住萃儿的手臂,一字一句开口说道:“回苏府。” “小姐,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回去啊。” 苏颜华的双眸渐渐有了聚焦,她双眸透出一股冷冽的寒意。 “无事。” 竹林中,五儿上前向着纳兰言玉开口道:“世子,苏小姐刚刚下山了。” 他低眸,低垂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抬起苍白的手指接住了落下的竹叶。 “我知道了。” 苏府 许青端来苏若兮递来的汤药,苦涩浓郁,忍不住让许青皱了眉头。 她闭上双眼,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顿时,苦意在嘴里弥漫开来。 “娘—-”苏若兮端来一碗水给她,她喝了几口,苦涩淡了下去。 她用衣角擦了擦嘴角,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太太怎么样了?” “昨日郎中来看过了,祖母的身子好了不少。” 许青点了点头,看着苏若兮犹豫不决的样子,似有什么难言之处,她心里一紧。 “莫非是老太太——” 苏若兮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当即摇头否认。 “不是祖母,祖母她很好,女儿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许青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冷哼一声,双眸中尽是决绝。 “你是不是想说那日吓我的人是苏颜华的手笔。” 苏若兮一愣,她显然不知许青如何知道。 “这全然是我的猜测,看你的样子倒被我猜中了。”她嘴角微微咧开,眼神中充满了恶寒“我是小瞧了这个丫头了,她和她娘一样该死。不过,你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为娘定会好好防范的。” 说完,她拍了拍苏若兮的手以示安慰,可有见苏若兮眉头依旧紧缩,她脸上疑惑:“怎么,不是这事?” 如今之际,苏若兮不敢隐瞒了,她连忙抽出手跪下,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娘,前些日子我和苏颜华去了五华山,见到了悟禅大师,女儿怕以前的事情暴露,回来之后……”她语气纠结道:“我拿了那个玉佩去了鬼市。” 话落,许青大惊道:“什么?” 她惊诧的直起了身子,脸色发青,指着苏若兮大喊道:“你居然动用了那块玉佩。” 见许青如此动气,苏若兮拼命解释道:“娘,女儿也是怕事情暴露,如果被人发现是你杀了江悠白,不仅你的地位不保,女儿的王妃位子也护不住,皇上不过让王爷娶一个心机女子进门的,娘,这都是为了我们的荣华富贵啊。” 许青被这番话气的眼前发黑,她捂住了额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脑中想起那晚的事情。 她当时将玉佩交给行简时,行简只紧握了几秒就还给了许青。 许青一愣,她不懂行简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这玉玉佩对行简意义重大,是她娘唯一的遗物,怎么突然不要了呢。 行简并没有解释,淡淡说了一句:“青姨,这玉佩是我娘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只是这块玉佩她只能是玉佩。” 许青知道这块玉佩可以驱动黑市的势力,只是黑市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隐蔽行族在大燕的控制。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敢动用这股力量,直到行简说完那句话后,她才知道行简视她不再为行族人,自然不能轻易动用任何行族的权力。 但想不到在她昏迷之际,若兮居然拿了她的玉佩动用黑市的权力杀苏颜华,如果杀死的话还好,没有杀死的话,改日苏颜华调查出来,牵引出了黑市,她可真是行族的大罪人。 “娘,如今怎么办啊?” 许青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口道:“那块玉佩呢?” 苏若兮一愣,连忙将怀中的玉佩给许青。 “记住,你没有去过黑市,你没有使用过这块玉佩,任何人你都不能说听到了吗?” 这番严肃的话让苏若兮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她的头似拨浪鼓一般拼命的点。 这时,外面进来一位丫鬟,看见这番局面有些发愣,她依旧开口道:“夫人,墨王爷来了。” 话落,两人一愣,苏若兮立刻起身坐到了许青身前。 第22章 死人复生 许青整理好了仪容对着丫鬟开口说:“你去回禀王爷我身子不适不能陪侍王爷了,让王爷在庭院静候,若兮立刻过去。” 丫鬟行礼道:“是。” 光阴似箭,转眼满庭院的杏花已开,花瓣吹落在紫藤色衣袍之上,清风徐来,空气中阵阵花香。 紫藤色衣袍男子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女子,怔然开口:“近日的杏花开的好,可让丫鬟制些杏花糕,本王记得那是你最爱吃的。”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容也极不自然,眼神不敢直视男子,她温柔开口:“近日下了好些雨,杏花被雨打落一地,我已经让人将地上的杏花捡起磨成粉末制成杏花茶了,倒是忘了制作杏花糕。” 他看着落在地上的杏花轻轻开口道:“本王到忘了,落在地上的杏花已失去了味道,怕是不能做杏花糕了。”他话锋一转:“本王的庭院杏花保护的极好,本王让玄风制些杏花糕拿来给你。” “如此这般,倒让你费心了。”见推辞不了,苏若兮只能接受。 “将军夫人的身体可好?” “母亲昨天已经清醒了,郎中把脉说早已没有大碍。”苏若兮道。 听到此,墨策戎颔首,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唇,苏若兮见此不禁心里疑惑。 “策戎,你今日到此是有何事?” 墨策戎心神一定,开口不可置否:“苏颜华可在?” 苏若兮脸色一变,她追问道:“你找姐姐?” “你别误会,本王是找苏颜华有事。” “找我何事?”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 苏若兮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背部一僵,她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望去。 她的表情冷漠而淡然,如夜里盛开的凌霄花,不屑于让人欣赏。 苏若兮呼吸一滞,险些失声尖叫,几乎要站不住脚。 苏颜华居然没有死! 不可能啊! 墨策戎扶住她的胳膊,脸色担忧:“若兮,你怎么了?” 苏若兮才发现如今的她有些失礼了,她抓住他的手掌,尽可能让自己稳住身子。 “可能是这几日照顾母亲有些累了。” 想来想去她挤出来这一句,她后怕的看了一眼苏颜华,发现苏颜华正注视着她,淡漠的双眸仿佛一道利剑刺破她的伪装,顿时她心里生出许多寒意。 她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王爷,我去看看母亲,你和姐姐先聊。” 说着,苏若兮慌张逃离苏颜华的视线。这时的苏颜华才给墨策戎正眼,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眸子敛了下来。 “玄铁受伤了。” 他的面容一僵,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怎么回事?” “那日我遭到了一批黑衣人的埋伏,玄铁为了救我受了伤。”她又道:“不过,他现在已经在医治了,目前没有大碍。” “你可有受伤?”一听到她说埋伏,他的语气不免焦急了起来。 苏颜华淡淡的看了过去,没有理会。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不禁背过手摩擦着手中的扳指,身子直了起来。 “玄铁从小练武,又是经过系统的训练,武力高强,你不必担忧。” 苏颜华颔首,半晌道:“你找我何事?” 墨策戎这才想起来今日的目的,他看着苏颜华的神色,非常平静,他顿了顿开口道:“五华山的悟禅大师名声尽毁,和他牵扯没有任何好处,而你不知这里面的内容吗,苏颜华。” 他语气一转:“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颜华耻笑一声:“玄铁不都告诉你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她选择玄铁本就是想要一个高深的暗卫帮她调查她娘死去的真相,但她也知道玄铁毕竟是墨策戎的心腹,可她一点也不怕玄铁将此事告诉墨策戎,因为与其让墨策戎怀疑她会对苏若兮不安好心,还不如让他自己怀疑,并且调查明白苏若兮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墨策戎,我知道你心悦苏若兮,但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我一定会将她绳之以法,绝不放过。” 他看着她,抿了抿唇,剑眉一皱,瞬即他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 “若兮说,自从你在苏家大寿醒来的时候性子就突然大变,对苏老太太也是横眉冷对。”墨策戎道。 苏颜华皱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她心里莫名不喜欢这番话。 墨策戎又道:“江悠白在世时,时常受到苏老太太的欺压,诞下你后身体本就元气大伤,悟禅大师的药也经过几名郎中的检验,没有一点问题。虽然江悠白在诞下二子中去世,但这是天意,并不是你因此针对他们的理由。” 闻言,她扯出一抹笑,面上有一丝哀戚之色。 墨策戎看着她这副样子,脸上的冰冷破灭,他不免动容的想要伸出手,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也知道,苏老太太出身皇家,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免严苛,你娘的死是她们也不想看见的,若兮对你也是倾心讨好,苏颜华,你放下这件事吧,回到当初,回到曾经的那个苏颜华,也许本王……” 谁知,苏颜华脸色一变,一脸恨意的望着墨策戎,她抬眸,眸中带泪满是猩红。 “回到曾经的苏颜华被你们欺辱吗?回到曾经的苏颜华被你们害命吗?我绝不,绝不会让你们得逞。我娘的死和我的伤害,我定让你们血债血偿,不止是苏若兮和许氏。”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血般:“还有你,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墨策戎。” 这满眼的恨意似乎要冲出挣扎,令他愣在了原地。或者说,陌生的苏颜华让他愣在原地。他恍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 她尽力克制住自己,转过身去,顿时不见那个恨意滔天的身影。 “墨策戎,你当了几十年的王爷,被世人歌颂的就是迎风县的造反案,听闻墨王爷在调查案子时展现出的机智和武力让百姓佩服不已,当之不愧断案高手墨策戎,尽显云秦风姿。” 苏颜华顿了一下:“我不求你能帮我破案,但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莫把那些奸邪小人当作心中之宝,不然你这个断案高手可真是浪得虚名啊。”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他的思绪如同乱线般纠缠不清,无法理出头绪。 “苏颜华,我不想伤害你。” 苏颜华心里冷笑开口说道:“墨策戎,如果你不想伤害我就不要阻止我,何况你不想要一个真相吗?” “你不想看看我娘的死是不是许氏母女造成的吗?” 墨策戎愣住了,他喃喃道:“有没有想过这是一场误会,如若许夫人真的对江夫人下药,怎么可能那么多郎中查不出来。” “那又怎样呢?郎中查不出来,我会查出来的。”苏颜华坚定道:“还有,如果没有事情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苏颜华说完就往外走去,墨策戎还想说些什么,上前拉住了她。 刚触碰到那双冰冷的手指,女子一道攻击就朝他袭来。 他连忙闪退,还没站稳脚跟,苏颜华手掌化作利爪向他抓去,墨策戎侧身躲开,然而,苏颜华的攻势愈发凶猛,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他心中暗惊,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柔弱的苏颜华吗?此刻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身手矫健,招式凌厉。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武艺这么好。 墨策戎被逼得连连后退,他忽然发现,在这种武艺技巧上,自己的反应根本没有她的快。 他暗暗使出了内力,将苏颜华挥到一边,苏颜华被这股力量推了出去,退了几步才站住脚跟。 她的双眸深邃如一把利刃,下一刻她再次猛烈的攻来,大手一挥,袖口的几把飞刃以飞快的速度朝他而去。 他慌忙闪躲,脚步乱了节奏,就在这时,苏颜华一掌拍向他的胸口,他向后飞去,一口鲜血流了出来。 墨策戎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充满了震惊,他不知她的这些招式都是和谁学的,虽然她没有内力,可是武艺招艺精湛,招式猛烈,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住。 苏颜华冷冷的看向他,欲走之际说了一句:“我的话不说第二次,还有……” “玄铁你收回去吧。” 说完不再看墨策戎一眼大步离去。 那纤细身影那么的单薄,却又暗藏着爆发的力量。 墨策戎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 五华山 这日下了好一阵雨,风欲吹过,拂起了月牙白色衣袍,清瘦挺拔的身影支起一把青绿色的纸伞,行至到斋院的门前。 纳兰言玉将伞递给身边的五儿。 “大师不易打扰,还是我一个人进去吧。” 五儿欲开口,最终接过纸伞看着纳兰言玉推门而入。 一阵清雅的檀香浮起,晕染了悟禅大师的面目表情,他坐在案边打坐,听闻来声,缓缓睁开了双眸。 见此来人,他清淡的眉目有了些变化。 “今日大雨,世子不易出门。” 纳兰言玉不言,他撩开衣袍坐在了悟禅对面,幽雅的檀香味弥漫其间。 “不瞒大师,前几日我喝了你的药,身体有所好转,但听五儿说近日大师在配药方面迟迟未能选出药材,不知大师是不是缺少了什么药材。” 悟禅大师闭上双眸,淡淡一笑:“世子不知,我给你配的药之所以有效是因为里面有一味珍贵的药材就是空青。”他又道:“但我的手中空青极少,之前的大部分被我送给了故人,如今配给世子的空青已经不多了。” 纳兰言玉愣神,空青这个药材他是听人说过,此药材可谓称得上一味毒辣药材,用于救人,它的药效十分显着,如果用于害人,它的药效如润物细无声般渗透于人体之中,让人察觉不到,可他虽知道,也明白这空青不在陵城生产,往往有空青者都以高价出售,可以说空青这种药材十分昂贵。 第23章 彼岸花开 “不知大师需要多少银子才能拿到这等药材。” 悟禅大师道:“世子,这和银子没关系,如今陵城已经很少有人出售空青了,要想拿到空青只有一个地方有。” 纳兰言玉问道:“什么地方?” 悟禅大师答道:“鬼市。” 皇上登基后,颁布诏书,下令整治民间的民风民俗,自然赌博和乞讨行为被大力打压。就在这时,鬼市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开始发展,里面汇聚着大批陵城的乞讨者和赌博者,他们以古玩,来路不明的东西向外交易。 而交易的方式就是进行赌博,曾有人赌注身体的部位作为交易而被打死的不在少数,朝廷也派人打压过,但都失败而返,久而久之鬼市就成为了陵城的法外之地。 鬼市开放的时间比较特殊,一般都在午夜子时开启,至鸡鸣时分就会关闭,在开启的半个时辰,就会看见一条热闹非凡的地下街道,街道两旁挂满了红色灯笼,萦绕着一丝恐怖的气氛,行人身着黑衣来来往往,或聚众,或独往。 其中一位身着黑衣的矮小之人抱住身旁另一位黑衣人,语气不乏担忧:“小姐,鬼市是朝廷的法外之地,出了事情连大理寺都无可奈何,咱们去这地方做甚?” 苏颜华面不改色,目视前方道:“你还记得在五华山下的刺杀吗?” 萃儿一愣,连忙反应过来,面色苍白无力:“小姐,难道你怀疑是鬼市要杀我们?” “不是怀疑,是肯定。”说着,苏颜华停下了步伐,她语气沉沉,令人捉摸不透:“鬼市的黑衣杀手手上都刺有一朵盛开的彼岸花,虽丹青浅黑,但不难看出。” 萃儿回想当时在马车上伸手拉住苏颜华余光瞥见黑衣人手上确实刻有一朵美丽的花朵,看着让人浑身战栗。 “小姐,你来这不会是想找出凶手吧。” 鬼市暗险之地,每个人都是朝廷的遗弃之人,投入进去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谈何抓住凶手? “不,准确来说我是想知道助纣为虐的幕后黑手。” 从她被刺杀醒来的时候,她就猜测杀她之人究竟是谁,目前她与许氏母女和王婉宁不对付,但王丞相倒卖私盐被皇上大叱而贬,王婉宁自顾不暇不会是她,其二,前世她与苏若兮出去游玩之时遇到了贼寇,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只朝苏若兮而去,她害怕之际抓住黑衣人的手,求他救她,但结果不尽人意,他们只救走了苏若兮,徒留她一人反抗。 也是在那时她才看到黑衣人手上的花纹,知道苏若兮与鬼市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猜测终究还是猜测,令她肯定的原因就在她回到苏府见到苏若兮的时候,神色慌张,见她如同见了鬼一样不可置信,这般神色让她的猜测落实。 她来这鬼市只想知道鬼市的操控之人是谁,和苏若兮到底什么关系。在她来鬼市之前去过一次济世堂,济世堂店主虽年轻可对陵城的一些事情了如指掌。 从他口中,她得知鬼市的交易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古玩对古玩,是最普遍的一种赌博,陵城的各色宝物作为交易,两方不问古玩来处,只求真实,如若古玩不真那就会尝到鬼市的规则。 第二种就是大燕的名贵药材和陵城盛行的一些东西,比如空青,庐山云雾,和皇宫内一克一两黄金的胭脂醉,都会在鬼市倒卖,买回来的抬高价卖于陵城富商和贵女, 第三种,就是贩卖消息和定价杀人,一般来人贩卖消息更多,这些消息可不是什么名门八卦,而是朝廷视野,最后的定价杀人,顾名思义就是找买主,定价黑衣杀手,黑衣杀手失手率极低,所以这种往往都是天价。 黑市的买主不流通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黑市的掌管者,她想挖掘消息,只能选择第三种。 黑市的每层楼都有一个暗卫,最下方的一层楼也是人群最多,最吵闹的地方,越往上,环境越是诡异和安静,暗卫也越多。 苏颜华进入第三层,前面的两个暗卫立刻拦住了她。 “来者何人。” 黑市不做无用生意,所以对每一位来访者都要使其亮出身份,只有身份越高者和金钱越多者可以进入,当然鬼市对于来访之人的身份也是相当保密的。 苏颜华从身侧解下腰牌,朝着两人亮了出来。 黑暗的环境下,暗卫有序的撤离,示意苏颜华可以进去。 为避免发生意外,苏颜华让萃儿在外面等候,她一人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一片漆黑,她伸手不见五指,安静的只有她脚步的声响,突然,一盏烛火点燃,整个屋子的面貌显露了出来。 只有一个案桌,桌前坐着一人,论身形挺括,黑衣笼罩了他的面容,半暗半明,映照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苏颜华感觉一道尖锐的目光直直的朝她射来,她稳住阵脚,先发制人:“阁下可是鬼市之主?” 来人答道:“鬼市之主可是你等能见的。”他的目光移开:“说吧,你要买凶杀谁?” 苏颜华敛下眸子,看来这鬼市之主不经常流通鬼市。 她抬眸开口道:“苏府之女苏颜华。” 男子一愣,他审视的目光又看向她,语气有些捉摸不透:“苏颜华不是已经被人定金杀害了吗?” 这句让苏颜华感到诧异,苏若兮来鬼市买凶杀人自是见过这人,但很明显这人根本不认识苏若兮,难道她怀疑错了,想要杀她的人根本不是苏若兮。 “前几日是我家小姐苏若兮来的,但苏颜华完好无损的回到了苏府,我家小姐信任鬼市付了大量黄金,可你们办的是什么事,我家小姐也让我问鬼市要个说法。” “不可能,那女子拿的可是鬼主的腰牌,派出的暗卫可都是精心打造的死士,苏颜华怎么可能逃脱?”男子说着,语气一顿,他的双眸眯了起来,里面充满了警惕:“还有那女子根本没有付过大量黄金,你根本不是苏若兮的婢女,你到底是谁?” 话落,苏颜华感到一阵厉风向她袭来,她身形一晃,躲了过去,接着她拿着身旁的长棍狠戾无比的劈了过去,男子猝不及防,只觉得肩头一痛,运起长剑向着她刺了过去,她神色冷淡的看着那剑锋,手上不动神色,身子却向旁边一撇,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男子没想到她躲的如此轻易,正愣神之际,女子的长棍再次朝着他的面目袭来,他慌忙躲闪,定神之际却看不见女子的身影,他看着摇曳的烛火,大喊道:“追上那女子。” 苏颜华拉着萃儿就跑,可没跑多久,萃儿便体力不支,为避免被抓,苏颜华让萃儿分开跑,鬼市的建造特点蜿蜒曲折,倒是让苏颜华容易躲藏。 她在夜色的掩护下,曲背弯腰地躲藏着,身后的暗卫大喊道:“站住!” 第24章 烧毁宝库 这一声令下惊扰了正在赌博的人们,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古玩和金银,朝着扰乱方向看去。苏颜华无奈,她打乱身旁的东西扔了过去,暂时阻挡了暗卫的视线,她余光瞥见一个暗黑的墙根蹲了进去。 身后的暗卫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散开追寻,手上握着的锋刃亮光闪烁在潮湿的地面上。 突然她感到身后一阵风,她双眸一眯,双手化作拳头飞奔过去,可来人握住她的手臂将她遏制。 “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看到对面的来人扯开了面罩,男子赫然是纳兰言玉。 “怎么是你—” 话落,暗卫的声音响起。 “她在这!” 她只感觉手臂被他紧紧握住,跟着他的方向拼命奔跑,此刻她的脑海中想着脱身之处,鬼市建筑混乱,身后的暗卫穷追不舍,在这样下去,他们迟早成为鬼市的刀下之魂。 她脑中浮现出什么,抓住纳兰言玉的手臂向着另外的方向逃去。 身后的暗卫还想追去,被另一人制止。 “这是鬼市禁地,除了鬼主,任何人不得进入。” 这条路被旁边两道围墙夹起,空间异常窄小幽闭,一丝光亮也没有,黑暗到看不清尽头,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吞噬一般,周围除了他们的喘息声,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突然她踩到一个凸起的东西,失重感立刻袭满全身,她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后她就没有了知觉。 “苏颜华—” 一句句温润的喊声让她醒了过来,面前是纳兰言玉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他原本皱起的眉头因她而抚平。 “你没事吧?” 她起身摇了摇头,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似乎落掉了地下通道,周围筑起了砖块,只有两盏烛火摇曳着。 纳兰言玉拿起那盏烛火慢慢走进四周的围墙,围墙上筑起的红砖密不透风,烛火延伸着,照亮了红砖上绽放茂盛的花朵。 “彼岸花!”苏颜华诧异开口。 “你认识?”纳兰言玉问道。 “这是鬼市死士的标志。”苏颜华看向四周,语重心长道:“看来我们闯入的不是个好地方。” 苏颜华盯着红砖的一个视野,轻轻皱起了眉头,她抬起手敲了敲。 “咚咚—” 空荡的声响传入耳中,两人相视一望,他轻抬手臂,苏颜华往后退了几步。 他撩起月白色的长袍,抬脚踹了过去,顿时,红砖碎落,尘灰朝着两人扑面而来。 苏颜华刚想闪躲,月色衣袖扬起,挡住了飘落的尘土。 不一会儿飞灰消散开来,衣袍飘荡下来,展现在两人面前的居然是满屋的金银珠宝和各种古玩。 “这不会是鬼市之主的宝地吧?” 纳兰言玉扬了扬衣袖,淡然开口:“鬼市之处就是那些乞讨者的聚集之地,平时沿街讨饭,不知何时发展成了赌博之地,以至于陵城的宝物和药材也在此流通,看来这几年鬼市的掌管者不少赚。” 苏颜华问道:“你是说鬼市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操控着。” 他轻点头,斟酌半晌开口道:“前几年我奉命打压黑市,经过一个月的搜查都查不出背后之人的一点消息,可见此势力强大并且隐藏的极好。” 不知为何,苏颜华的脑海里浮现一张面孔。 “虽给了乞讨者一处壁垒,但毕竟是朝廷的法外之地,这些年干了不少违法勾当,论大燕法律当查封。” 话落,她接过他手中的蜡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她刚踏进屋子一步,一道机关声响起,她抬眸,面前几十支长箭如流星般洒出,呼啸破空之势,直面朝着苏颜华射来。 “小心—” 身后纳兰言玉一惊喊道。 苏颜华躲闪不及,只感觉身子被人抱起,耳边传来一丝闷哼声。 纳兰言玉的腿上插着一把长箭,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袍,看着他逐渐苍白的脸,她语气担忧急切。 “纳兰言玉,看着我,别昏死过去。” 陵城云轩阁 二楼雅间依旧传来阵阵茶香,悠然的茶香渲染了乌鸦色的青袍,男子斜睨了对面面色清淡,煮着茶水的男子,禁不住感叹道:“我回到行族,老行主特意邀我过去,你猜老行主说了什么?” 行简像是没听到一样,不曾回话。 乌鸦色青袍男子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拿下:“你那个兄长我都不想提,自从在风卷残会上一战成名后,他在行族是越发狂妄了,处事也是惊天动地的,前些日子青云家族的公子和他斗了几句嘴,两人打了起来,老行主不少斥责他,命他闭关思过。” 行简依旧没有反应,连一丝眼神都不给他,淡然到了极点。 他啧啧了几声,再次开口:“有了你这个卓尔不群的儿子对比,老行主天天朝我打听你的事情,问你在陵城过的怎么样,我倒是看出来了,老行主心里还是在乎你的,你不如回趟行族看看。” 茶杯里的茶水沸腾了起来,茶香味道越发浓郁,行简拿起茶杯刮起了茶水里的浮末,将茶水倒入对方的茶杯当中。 青袍男子深叹一口气,连连摇头,看来老行主的方法不管用,他是帮不了了。 令二慌忙跑了过来,停下步子,喘着粗气。 “公子,不好了。” 青袍男子眉头一皱,怎么主子这般淡定,属下又是这样急躁。 “什么不好了,有话好好说。” 令二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会,大喊道:“鬼市的宝库被人一把火烧了。” 青袍男子惊到起身,大喊道:“你说什么?” 他慌忙上前抓住令二的肩膀质问道:“哪个贼人干的?” 令二安抚道:“青公子你别急,那贼人中了血骨葬花针,跑不了。” 青之舟大怒道:“快带我去,我要杀了他。” 灰暗的房间内一位女子躺在地上,青菱色的白纱沾满了灰尘,小脸变得苍白无力,嘴唇一丝血色也无。 “快让我看看到底是谁?” 青之舟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看到地上女子的面容,眉头一皱:“这人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 令二上前,大惊道:“这不是苏家的大小姐嘛?” 话落,青之舟就看到本是淡然如死水的行简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将他挤到一边。 “行简,你—” 行简看她这副模样,眉头一紧,蹲下扶起她的身子,后背中间有一丝血迹,他运用功力将她体内的葬花针取了出来。 “中了行族的血骨葬花针居然还有力气烧毁宝库,这女子的毅力不可小觑啊!” 青之舟忍不住感叹道。 行简缓缓将苏颜华的身子放好,开口询问:“令二,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暗卫来报,今日有一名女子买凶杀人,被李暗卫戳穿下令追捕,谁知这女子竟然进入鬼市的禁地,之后就是宝库被烧毁了,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是苏家大小姐,她为何要杀自己呢?” 行简开口吩咐:“将李暗卫喊来。” 令二应道:“是。” “鬼主,这还有一男子。” 青之舟一愣,上前查看,月牙色衣袍染上了鲜血,此人怕是流血过多。 “这不是纳兰言玉嘛,他又怎么会在这?” “鬼主,说不定宝库被烧也有他的手笔,要不要…”旁边的暗卫开口询问。 青之舟摆手,语气不置可否:“不可,纳兰言玉不能死在鬼市,他只是中了箭,给他止血将他送回纳兰府中。” 暗卫抱拳:“是。” 说完,青之舟就看到行简抱起女子从他身边走过,他拉住行简:“你要干嘛?” “给她解毒。”他的语气淡然,似乎是一件小事。 青之舟愣神,从小到大他一直跟着行简,从没看到行简这般模样,语气淡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让人抵挡不了。 “这是血骨葬花针,不是普通的暗器,中了暗器之人根本活不了。” 行简将眼神转了过来,那双眼神如同寒冰般冷冽,透露出一般不可侵犯的威严。 青之舟突然在他身上发现了老行主的影子,他慌了神,松了手。 第25章 前世惊梦 一处荒野,处处黄土,染尽了荒凉,她抓住黑衣人的衣角呐喊着,恳求着,一阵剧痛切断了她和希望的边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希望从手中溜走。 几个黑煞神露出胸膛,臂膀,密生着又长又短的毛发,七分粗鄙,三分丑恶,蓬头垢面的向她伸出了魔爪。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反抗着,挣扎着,得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巴掌,哪怕脸上红彤彤一片,但她仍感不到痛苦,她只想守住她的布衣,不得有一丝的侵犯,但实力悬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名贵华丽的衣物被撕开,她大叫着,恍惚间看到了远处的男子。 那男子在她的前方顿足,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玄色的衣袍被风拂起,挺拔的身子高大的犹如救世主。她像是陷入沼泽见到一根稻草想要拼命抓住,她扬起手来,用力的往前方抓取,但抓在手中的只有空气。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转身离去,眼神无动于衷的移开。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的尖叫着,耳边传来阵阵的布帛碎落的声响,她的眼泪浸湿了整个脸颊,万寂俱灭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她竟如此不堪嘛?想不到如清风明月般的行简也有见死不救的时候。 苏颜华闭上了双眸,再睁眼,满山的杏花浮现在了眼前,阵阵的花香飘荡在鼻尖。 “你伤刚好,不易走动。” 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 苏颜华没理,而是开口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今日我就要回苏府了。” 行简轻笑道:“你中毒到醒才三日,这般迫不及待的回去,你怕我不成?” 行简看不见她的反应,只见她转过身来,语气冷淡道:“我还有事情必须回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就要从他身边走过,白色衣袍拂过了亚青色衣袍,苏颜华看向抓住她手腕的那双手,骨骼分明,修长干净,宛如莹白透亮的玉。 阵阵凉意传入她的手上,让她心中生寒,她甩开了他的手。 他看着她,眼神晦涩,看不出情绪。 “你以为是我派杀手杀你的?” 这一问,苏颜华心里一阵迷茫,她的心如同麻绳一样纠结在一起。 而苏颜华的沉默在行简看来如同默认,他眯起了双眸,语气沉沉依旧听不出情绪。 “苏颜华,如若我真派人杀你,我何苦救你。” 苏颜华笑了,她笑的异常的悲哀,笑后轻轻开口道:“行简,我不想猜,我也不想知道是不是你杀我,你想杀我,那我们便是敌,你不想杀我,那我们就是陌生人,仅此而已,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你真的不想猜,为何来鬼市呢,你来鬼市不就是想知道是谁杀你吗?” “是,我一开始只是猜想而已,我不想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苏颜华话锋一转:“但我知道鬼市之主是你,我就坦然了。” “你的这句坦然似乎话中有话,你在利用我?” 行简问道。 没错,苏颜华来这就是为了扰乱鬼市,进而引出鬼市之主的,结果比她想象中完美,不仅知道了鬼市之主,还烧毁了鬼市几年积攒的宝库。 “你何尝没有在利用我?” 这一句反问问的行简哑口无言,他的双眸变得深邃,就连刚刚轻佻的眼角都沉敛了下来。 “你这是何意?” “御花园的相遇,五华山的相遇不会都是巧合吧,听闻行公子踪迹不定,陵城贵女一月都见不到行公子一面,我却与你频频相逢,我不是怀揣情爱的女子,不会以为这是月老相牵的红线。”苏颜华掷地有声,语气沉着:“行简,我不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比我想的还要大,但我不会求你放过我,你下了战书,我必定誓死一战。” 风吹过,满树的杏花吹落在地,落在了脏污的泥土之中,泥土之上是那单薄挺拔的背影。 她看不清行简这个人,她也不了解他接近她到底要做什么?但她没心思陪他玩这些费心思的游戏,她想行简像前世一般对她无情也挺好,至少她不会担心明日她要沦为什么人的棋子,她只想报仇,铲除许氏母女,至于墨策戎,那是前世她傻,自愿追随他人,也怨不了他, 而行简,他也只是在前世不愿搭救她罢了,如果行简不再打扰她,她会不计较前世发生的一切,但他若当阻拦她的复仇之路,她会与他不共戴天。 苏府 威严的两座狮子石像屹立在苏府两旁,门口站立着萃儿,脸上异常的焦急,时不时走下台阶往外看去,这样来回她不知重复多少遍。 “萃儿,你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女子的疑问。 这一句让萃儿僵在原地,她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住衣角,她转过身来,朝着来人行了个礼。 “二小姐。” 苏若兮看着她,继续追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大小姐最近身体不好,特意让奴婢找个郎中瞧瞧,奴婢在等郎中,省的他不认路。” 苏若兮道:“姐姐居然病了,我去看看。” 说完,就要转身奔向苏颜华的庭院而去。 萃儿心一紧,慌忙拦住她:“二小姐,大小姐身体不好,你这样贸然过去可能会被传染的,还是过几天再去吧。” 苏若兮一笑,温柔说道:“萃儿,你这话可不好听,我和姐姐感情深厚,如今姐姐病重,我心急如焚,自然要去瞧一瞧。” 她推开拦在她身前的萃儿,抬脚就走了过去。 “大小姐—” 萃儿一声大喊。 苏若兮转身看了过去,远处一身白纱的苏颜华慢慢走来,脸色苍白,体态虚荣。 萃儿慌忙上前扶住了她,焦急问道:“小姐,你怎么如此虚弱。” 苏颜华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 路过苏若兮之际,只听她开口道:“姐姐,刚刚萃儿说你生病,我还正想去看看你呢,想不到姐姐如此虚弱。”说着,声音严厉了起来:“萃儿身为姐姐的贴身侍女竟如此照顾不周,看来伺候姐姐当真不尽心啊。” 苏颜华身体不适,不想听一只狗在这里狂叫,她冷冷的望向苏若兮。 冷情的双眸似寒风刺骨,苏若兮张了张嘴,终不敢再开口。 苏颜华盘坐在床上,开始闭目打坐,萃儿也不敢吵她,只让人送些吃食。 不知过了多久,苏若兮睁开了眼睛,她开口问道:“济世堂的掌柜来了吗?” 萃儿答:“来了,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 苏颜华起身,眸子一片波澜起伏,情感复杂。 “真相必定大白。” 午后,明媚的光线稍稍暗淡,整个院子秋风四起,弥漫开来杏花的酸涩。 苏家老太太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贴身丫鬟铺好床后,她刚躺下,就听见门外苏颜华义正言辞的喊声。 “请祖母主持公道—” 声音铿锵有力犹如一击鼓声响彻在苏老太太的心里,她想苏家乱了。 这边的许氏和苏若兮正说着话,丫鬟来报。 “老太太请人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谁不知这个时辰是苏老太太的午睡时刻,这时间喊她们做什么,两人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踏至门外,看到里面跪着的苏颜华,这种感觉更甚。 苏老太太穿戴整齐,脸色依旧有些黯淡,她手拿拐杖,见到两人,只道:“进来。” 语气沉着,带有一丝威严。 苏若兮拍了拍许氏的手,两人走了进去,没有苏老太太开口,两人也不敢坐,只能站在一旁。 还没等许氏发问,苏老太太开口道:“颜华,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第26章 宅院对峙 苏颜华抬眸,再次开口:“许氏和苏若兮害死我母亲江悠白,请祖母按照祖训,杖毙杜氏,将苏若兮赶出苏府。” 话落,许氏的脸色苍白如纸,不知被吓到还是被戳中了心事,她和苏若兮赶忙跪了下来。 “老太太,我冤枉啊,苏颜华她血口喷人,我从没害过江夫人。” 苏若兮也被苏颜华打得措手不及,她开口道:“是啊,祖母,我娘和江夫人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害江夫人呢。”说着她看向冷面的苏颜华,语气委屈:“姐姐,我知道你不满我抢走王爷的心,可你也不能这样报复我啊,你看我不满可以,可娘处处爱护你,把你当亲生孩子看待,你竟如此恩将仇报。” 苏颜华笑了,心里面满是讽刺,她看向苏若兮,玉面清纯的脸落下泪来当真楚楚动人,可她的心也当真黑的发臭。 “恩将仇报?这个词你应该形容许姨娘吧。” 江悠白在许青绝望之际收留了她,可许青不仅没感恩,还计划杀死江悠白好上位将军夫人,论恩将仇报之人,除了许青,还有谁能担任。 许氏哭泣的动作一顿,她朝向老妇人开口道:“老太太,我对江夫人可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老太太明鉴啊,还我一个公道。” 苏老太太握住许氏的手,她道:“你放心,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我绝不会冤枉你。”她看向苏颜华:“苏颜华,你说许氏害死了江悠白,你可有证据。” 苏颜华勾唇一笑,她朝着萃儿示意了一下,萃儿点头向门外走去。 几人纷纷留意奴婢的举动,许氏心里仿佛有鼓敲打,震的她心跳不上不下,按耐不住。 萃儿走了进来,手上托举着一个红木盒子,一把铜锁随着奴婢的脚步和红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许氏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盒子,她的手指无意识的紧紧抓住苏若兮的手腕,苏若兮痛的皱起眉,看向面色苍白的许氏。 苏若兮一愣,当年江悠白惨死,整个苏府都陷入了紧急的时刻,许氏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虽说她当年并不知道许氏是怎么谋害江悠白的,但见许氏这脸色,就知道苏颜华必定咬住了许氏的命脉。 苏颜华道:“许姨娘,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认识了吧?” 对于猎物,一击毙命固然卓勇,但看着她们慢慢挣扎也不失一种乐趣,隐忍了这么多年的苏颜华,她当然有大量的耐心去慢慢击溃许氏的心理防线,最后给她致命一击。 许氏恢复了那面色镇定的模样,她轻笑一声:“颜华,你这是作甚?这不是你的东西吗,怎么反倒来问我?” 见她狡辩,苏颜华也不气,全在意料之中,她示意萃儿将盒子打开。 红木盒子上的铜锁被扔到一边,上面的木盖缓缓打开,里面放存着大量的草药,为何说是草药,因为扑面而来的药草味让人忽视不了。 苏老太太被这强烈的药草味呛的咳嗽了几声,她感觉这味道莫名熟悉,可她又想不起来,只能指着药草问道:“这是什么药草,药味如此强烈。” 苏颜华回答:“祖母,这是空青,它是一味极其珍贵的草药,它的珍贵在于可以加强其他草药的作用,也可以通过刺激大脑,让人的精神恢复激昂的状态,如若一个身在重病的人服用这等药材几天,他的身体就会逐渐好转,身体就会颤抖,昂奋感就会传遍全身,说是回光返照也不为过,这就是此等药材的特点。” 苏老太太问道:“云秦国居然有此等神奇的药物。” 苏老太太吃了好几年的草药,基本上名贵的药材都入了她的药罐,她都能背下每次郎中开的方子,到如今,她都可以自己配一些药材治病,可这类特殊的药材,她可从未听说过。 她又问:“此类药材被你说的极好,可这和许氏有什么关系。” 苏颜华低头道:“这药材出自行族,一年可只得几株而已,一株可得黄金万两,我自是感谢许姨娘,将这名贵的药材与我娘入药,她的身子才逐渐完好。” 话落,许氏只觉周围的空气都寒冷了下来,她果然知道了。 许氏装作不知:“颜华,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不认得这种草药,当年我给悠白的草药只是一些普通的草药。” 说着她抬头望向苏老太太道:“母亲,你还记得吗?当年我虽是大人的侍妾,到底没名没份,府上的人都看不起我,我和若兮生活的艰难,那日若兮病重没钱请郎中,没人应我们,还是悠白心善给若兮请了郎中开了方子,若兮才慢慢好起来的。从若兮病好后,我就每隔几日上山采药材给悠白滋补身体,为了就是感谢悠白对我们娘两的庇护,我一介丫鬟尚且没钱治病,怎么可能花这么大价钱去买这空青呢?” 苏老太太记忆中许氏就是江悠白身边的小丫鬟,不值得驻足,她对江悠白不待见,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喜欢,回回都是一个小丫鬟来回话,语气淡淡,态度从容,也如既往的云烟随之飘去。 那一日的雪下得极大,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地,耳边都是寒雪呼啸的声音,夹杂着隔壁庭院的怒吼和凄厉的哀怨,那一夜的苏府比这一场雪还要冷。 丫鬟来报才知道江悠白那个神色淡淡,令人忽视的弱小女子在那一夜爬上了苏斌的床,背叛了她的恩人和自己的良心。 身边之人无不痛恨以其为耻辱,见其唾骂,人人在背后指着她的脊梁骨,咒她背信弃义,不得好死,那几年许氏的生活可谓穷困潦倒,苟延残喘,污暗的角落里,她被打的浑身青紫,手里只紧紧抓住着那一小块馒头,活像一条狗。 那时的许氏连口馒头都要与人争夺,怎么可能有钱买取价值连城的空青呢? 想着,苏老太太不自觉开口道:“我自然是明白的。” 这句话让许氏心里松了口气,苏老太太是府中最为强大的封建势力,就连苏斌都不敢与其反驳,得到她的信任,许氏心里的巨石算是放下了不少。 她颇为得意道:“大丫头,我知道你为你母亲的死去伤心,可也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与你母亲可谓是情如姐妹,悠白产下你后身体虚弱,可是我以腕肉入药,日日不辞辛苦上山采药才得以让悠白的身体好转一些,那些时日的情形丫鬟们可都铭记于心,你如今这样怀疑我,将我与你母亲的情谊置于何地?” 许氏一脸伤心,捶胸顿足,须刻,泪流满面,当真被苏颜华这番怀疑伤痛了心,这番做派使看着的奴婢不免同情。 第27章 相生相克 萃儿上前一步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苏颜华拉住。 苏颜华冷冷一笑,以前的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中无事自然坦荡,若是有一句谎言必有无数谎言来圆,可能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吧。 女子开口淡淡道:“姨娘,我只是谢谢你给我娘空青让我娘大好,我可没说你是用空青害我娘的。” 闻言,许氏的脑子轰的炸开,思维如被灌了水泥,转动不了,她的脸色犹如调色板一样变化莫测,活像一副好看的画。 是的,苏颜华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感谢她罢了,如若空青不是她送的,她说几句推脱之词也就过去了,可叹她被传来之际就想好了所有对策,这个策略在她的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 她要怎么说,该说什么话,摆出怎样的表情,她心中充满着自信,当空青被拿出的那刻,她甚至暗暗兴奋,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在脑海中浮现了排练无数遍的策略,处于本能她做出了这种反应,为此她看到苏老太太的态度内心沾沾自喜。 可苏颜华的一句话又将她推向深渊边,她想她刚刚的那种喜悦应该在苏颜华看来颇为可笑吧。 可苏颜华没有给她第二次狡辩的机会,只听空气中传来拍手的声音,门开了,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道声音。 “奴婢拜见苏老太太—” 布衣女子的熟悉的脸庞有了岁月的痕迹。 “李灵!” 许氏一愣,她没想到李灵突然出现在这里,想至此,她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穿一身布衣的女子跪在一旁,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苏老太太,那眼神极其复杂,有追忆,有痛苦,有悔恨。 “苏老太太,您还记得我吗?” 苏老太太看着熟悉的面孔,她大惊失色,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个短线木偶。 “灵儿-” 她想起那年的丫鬟与她一起长大,成为她的陪嫁,整天口口声声喊她小姐,给她做好吃的糕点,可她却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不愿意相信她,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将她卖身为奴,她哭的那样凄惨,恳请她收回成命,那日的天好蓝,但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慢慢消失了,再次看见她,她已经成了江悠白的丫鬟,苏颜华的奶娘,被人称为灵姨。 她一直不喜江悠白,身边有了她极为不自在,好在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就是许氏说将李灵消除奴籍,人身自由,她听到一叹,知道许氏是为了她,倒也默许了。总以为此生不再相见,可当故人归来,对望彼此,只有一句疏离的“苏老太太”。 她张了张嘴,将千言万语压制心里,直道一句:“记得。” “灵姨,将您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 李灵的脸色又恢复了那副自若的模样,好似刚刚有的复杂眼光之人不是她一样,她心里想着正事缓缓开口说道:“六年前,许青采了许多药材赠予夫人,一开始这些草药经过郎中之手才会给夫人服用,夫人的身体渐渐有些好转,特推托了查验草药的郎中,许青就成了夫人的治疗郎中,因为夫人的信任,草药都是许青熬制端来给夫人的,夫人的病情好的极快,身体的体质也比之前强了不少,就在我们以为夫人的病大好时,一次生产夺走了夫人的性命。” 许青冷哼一声:“就连你也说我熬制的草药让悠白的身体大好,那肯定不是我在草药下毒,何况虽说草药都经过我手,但也有丫鬟时刻盯着,药材也是之前郎中看过说没问题的药材,如今拿这个来嫁祸我,李灵,你的居心何在?” “如果如你所说,你给夫人的药材一点问题也没有,夫人的身体好转了,怎么可能一次生产就让夫人大出血,而且夫人不是第一次生产,虽说诞下大小姐后体质虚弱,可那一年大人的照顾已经让夫人的身体大好,离第二次生产隔了将近十年,夫人不可能因为一次生产而死。”李灵口齿清晰的说。 “这个原因就是你给夫人服用了空青,夫人的身体日益虚弱,所谓的体质增强,身体大好只是表面,你阳奉阴违,夫人对你有恩,你却害她,你还有良心吗?” 她的身体挺的直直的,活像一棵松柏常青,双眼直直的勾住许氏,不让许氏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面对如战火般的抨击和指责,许氏软下了身子,她记忆中的江悠白温柔可亲,如天上的明月让她自惭形秽,照亮她的污浊,她厌烦这道光,她厌恶被她可怜的目光注视着,她更厌恶她整个人,哪怕曾经也照亮了她。 凭什么她生而为奴,被人欺凌,在行族她任人宰割,在余廖洞,她整天因吃食发愁,为了一块饼,要从狗嘴里抢食,直到遇见江悠白,她只不过一介平民女子,却能被心爱之人重视,享尽荣华富贵,让人敬仰。 凭什么,凭什么,她不服,她不服,她心里起了贪念,她要杀死江悠白,她要夺取她的位子,既然命运如此不公,她就自己争取! 苏若兮扶起许氏踏下去的脊梁骨,她反应很快,抓住时机道:“灵姨,你是江悠白的奴婢自然是她的人,你的说辞不足为信,谁知你现在是不是想要报复我娘,将所有的罪责归结于我娘的身上,想要公报私仇,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做的丑事可是我娘为你善后的,再说连姐姐都说这空青可以让人的体质大好,就算我娘制了药材,也是为江悠白好,如今在你口中这空青是味害人的药材,你们这番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苏颜华又想起了前世大牢里的场景,高高在上的苏若兮一身嫁衣,如同现在得意洋洋的嘴脸,秀丽的面容都变得十分狰狞,看得让人作呕。 苏颜华道:“空青是味好药材,用的适宜当然可以强身健体,但如果与蛴螬相用可就不太好了。” 话落,苏若兮感觉到许氏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像是被冰块包裹住一般,冷的没有温度。 苏老太太听说过这味草药,她的草药也会出现,但因是猛药用量不大,她也没有仔细研究。 “祖母不知,这两味草药是相生相克之物,蛴螬会助长空青的药效,空青本就令人体质强健,可让药材一直吊着,身体的体质却跟不上,自然就会形成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身体的气血不足,早已经是个躯壳,只待一次不幸就会让这具身体的内患爆发出来,而这个不幸就是我娘的第二次生产。” 这类手段何其高明啊,闻言只觉此人居心叵测,手段狠辣,下人们纷纷不敢相信这类手辣的手段是出自于平日温和的女子身上。再次想想只觉得战栗和恐惧。 “不,你胡说,母亲,你相信我,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空青不是我的,大小姐说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没有使用蛴螬,我和悠白是姐妹,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许氏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说道,那副模样似乎苏颜华是个置她于死地的人一样。 是的,许氏现在就是死不承认,就算苏颜华拿出了空青,可不能证明空青是她的,就算有灵姨指证,也不能成为可信之言。下人们都在这听了个七七八八,如若许青没做过矢口否认就好,为什么一言一句的反驳着,而每次的反驳都是在承认的基础之上。 众人心里都明白,此事与许青脱不了干系,可许青打死不认,活像个狗皮膏药,就算把证据丢在她脸上,她就是不松口,她们是人微言轻的奴婢自然没办法,如若苏斌在这必然对许青做出惩戒,可现在坐在大堂之上,惩治公允之人是苏老太太,是那个厌恶江悠白,不喜苏颜华的苏老太太。 第28章 希望破灭 如若苏斌在这必然对许青做出惩戒,可现在坐在大堂之上,惩治公允之人是苏老太太,是那个厌恶江悠白,不喜苏颜华的苏老太太。 她们想苏老太太必定包庇许青,因为许青和苏若兮母女才是苏老太太看重之人,而一旦惩戒许青,就等于在她不喜的苏颜华面前丢了面子,在说,你看,你喜欢的人做出这等丑事,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更何况,这还是在她以往的奴婢面前,众人都知道苏老太太最在乎面子。 苏老太太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想了想,开脱之词已经在脑海萦绕。 “你不仅害了我娘亲,你还要加害祖母—” 话落,苏老太太脱口而出的话火速收了回来,许青一脸震惊的看着苏颜华,好似她是天地之间恶煞之人。 “苏颜华,你这是栽赃。” 苏若兮的声音尤其的大,震的丫鬟的耳膜都疼的起来。 也不怪苏若兮反应激烈,豪门权贵本就复杂,为了嫡系地位,宅门之人斗争激烈本就是一件平常之事,可这种想法一旦伸到豪门的掌权人身上可就成为了不孝不忠,成为全天下人的茶后谈资,丢的可是整个豪门权贵的脸面,而自身的官位可就难以保住了。 毕竟当今皇上可是孝道第一人啊。更别说出身于皇家的苏老太太,她本就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比任何一个权贵都要脸面,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是将她引以为傲的脸面放在地下践踏吗? 苏老太太刚刚的想法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她看着苏颜华,语气瞬间冷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萃儿上前手里拿着一个瓷碗,苏老太太认了出来,这是她常年喝的药碗,几天之前突然不见了,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出现在苏颜华的手上,她一愣,顿时就明白了苏颜华的意思。 “上次来给祖母请安,李嬷嬷就说自从许氏病后,您就一直瞌睡,身体大不如前,我心里怀疑将您的药碗拿到了济世堂检查,发现你的药材里加了空青的成分。如若祖母不信,济世堂的师傅就在门外,可以命他进来再次检验。” 话落,许青就感觉一道寒厉的目光射来,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射出个窟窿。 苏颜华命济世堂的店主进来,店主给苏老太太鞠了一礼,拿着药碗仔细闻了闻才道:“回老太太,这个药碗应该用了十几年之久,里面的当归,千叶花,大血藤,白头翁都可以玉化瘀血,大补之药,但从几年前,里面加入了空青,前面几种药材本是大补之药,空青又是对精神不济者有效,几种药材参杂在一起,对老太太的病百害而无一利,不知是谁在熬制药材,这可是在害老太太的身体啊。” 说完,他一副吃惊的模样,仿佛他诉说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次再也无法狡辩,全府上下都知道,苏老太太的药都是许青一人照看的,板上钉钉的事实。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有可怜,有不屑,有异样,这些眼神好似一把利剑几乎将她射穿,她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裂。 “母亲,我确实用了空青,但我是看母亲的身体差所以才使用的,剂量根本不大的,母亲,你要相信我啊。” 许青懵了,她明明是顾念苏老太太的身体才加入空青的,怎么成了谋害,她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几种药材已经是大补之药,她怕惊动老太太追问空青的下落,所以不曾喊过郎中,谁知,却弄巧成拙。 她不信,她不信老太太会因为这个事情就责罚她,她在她身边伺候了几年,她可是她心中最满意的儿媳啊,想至此,她拼命的恳求着。 苏颜华看着这一幕,记忆回转,前世的她最怕的事情就是面对苏老太太,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与她血浓于水的祖母并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她不懂,那时的她也不会去想,她的世界只装的下一个墨策戎,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作为侍妾要嫁给墨策戎的那天,祖母来了,撤退了所有人,门关上后,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冷的彻骨,打碎了她所有的欢喜。 她指责她丢了苏府的脸面,丢了她的脸面,祖母端来一杯毒酒让她自尽,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所谓的亲缘还不如一张废纸,那样的不堪和狠辣。她不停的求饶着,痛哭着,只有那双冷漠的眼睛留在她的记忆深处。她以为她只能一死时,祖母的病犯了,她瘫倒在地,一脸痛苦,祖母第一次在她面前恳求救救她,救救她,像是一个迫切获取生命的婴儿。 她看着那杯毒酒,打起了念头,回想起那双冷漠的眼神,指责冷酷的话语循环往复回荡在她脑海里,那一次她才知道,祖母一生最怕两件事情,一是丢脸面,二是怕死。 她不知许青加入空青有心还是无意,但里面的漏洞太过错漏百出,现如今苏老太太的身体确实受到影响,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许青,她一个理智的人都不敢肯定许青的心思是好是坏,何况苏老太太这等看重生死,狠辣之人呢。 前世的她身为苏老太太唯一的嫡系外孙女都被一杯毒酒解决,何况只是一个表面喜欢的侍妾,侍妾终究只是权势之人的玩物而已。 苏老太太冷冷的望着许青,以前表面婆媳友好的关系不复存在。 “来人,将许氏杖杀,苏若兮幽禁一个月。” 苏老太太一如即往的狠辣,不亏是从皇家存活下来的女人,如若不是苏老太太发病,前世的她在苏老太太面前也只能乖乖的喝了毒酒,埋于黄土的结局,可她却永远比不上要她命的祖母,在她选择向着门外疯狂喊着救人的那刻,她就是一个心软的人,而心软就是导致失败。 可现在,她再也不会了。 “慢着—” 耳边许青的大喊和苏若兮的求饶戛然而止,苏颜华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墨策戎,依旧一身贵气的紫色玄袍,贵气逼人,这一刻,她突然如此的厌恶他,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 他是苏若兮的光,保护她不受一丝伤害和委屈的盾牌,但在苏颜华得眼底,他的每一步都是对她希望的凌迟和鞭挞,她的眼神变得极冷,如同无数飞剑射在那紫衣身上。 苏颜华忘了行礼,只是直直的望着墨策戎,斗转星移没见丝毫变动。 墨策戎也紧紧的望着她,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好像带有一丝愧疚。 苏颜华静立在侧,她不需要这种愧疚,她恳求他不要打破她的希望,她重生之后一直背负着复仇的责任,她每日都会在前世的噩梦中惊醒,她想她终于可以结束这一些时,他来了。 墨策戎没有读心术,听不到她心里的恐惧,就算是听到了,他依旧选择这样做,他拿出圣旨。 “接旨,皇后娘娘在宫中佛兰寺筹办祭祀,特此来传召许夫人进宫三日祷告。” 他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声线那般低哑深沉。 记忆中他的声音极其冷漠,可不知怎么她的内心如此的欢喜雀跃,这种心境可以持续几个月,可是如今听到这道冷漠的声音竟会觉得如此的虚伪和恶心。 这道懿旨来的太过巧合,宫中祭祀之礼特昭陵城贵妇前去祷告,许青一个侧房身份根本都不能进入皇宫,更别说参加祖宗祭祀。 她看到了下人们惊异的神色,看到了苏老太太妥协的神色,她更看到了苏若兮那得意的神色,和墨策戎镇定从容的神色。 不同的是,苏若兮和墨策戎的眼光都看向她,一如记忆中那般令人生厌,她的心有些颤抖。 她想起了苏若兮得意洋洋说的那番话。 她说墨策戎带她去了西北,那是她曾经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她说墨策戎给了她十盒糕点,那是她起早贪黑偷师学艺才学成的糕点。 她说墨策戎为她定做嫁衣,那是她前世一生的夙愿。 她说墨策戎一生唯她一人,那是她做妾也不敢奢想的事情。 还有好多好多,多到数不清算不完,明明是她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可就这么刻骨铭心的记在她的脑海里。 这一次为了保下许青母女,无情的击碎了她的希望。 墨策戎,你当真如此绝情! 整个房间好像只剩下了苏颜华和墨策戎两个人。 墨策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颜华,双眸平淡如水,好似任何东西都惊动不了她的心。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无力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害若兮。” 第29章 诗武风会 从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你开始计划的,你说你不信苏若兮做过这些事情,你说江悠白的死是我在嫁祸,为何你说不信,却又偷偷计划保下两人呢?在我与你说这些的时候,你却已经在防备我了,墨策戎,你果真当得起云秦的王爷,她想,立下迎风案闻名的墨王爷,怎么可能看不懂这是是非非呢,他只是依旧选择相信苏若兮罢了。 她想,苏若兮命真好,不论作出什么事情,都能有人庇护她,保护她的弱小为她遮风挡雨,不会受一点委屈和伤害。 墨策戎是,行简亦是。 她多恨自己之前没有一刀杀了他,她多恨没有将他挫骨扬灰,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对任何人心慈手软了。 她的目光凝视着前方,眼前浮现出了苏若兮那得意洋洋的面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大牢房里。那时,苏若兮眼中闪烁着残忍和快意,指挥着一只凶猛的猎狗扑向她。 她清楚地记得,当猎狗锋利的牙齿咬住她的胳膊时,那种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苏若兮却站在一旁,毫无怜悯之心,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欣赏着她的痛苦。随着猎狗的撕咬,她的胳膊被硬生生地扯断,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苏若兮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刺耳而尖锐,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助与绝望。 苏颜华自那日起开始卧床不起,萃儿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色只能垂泪,她知道小姐的痛,以为可以为夫人报仇的时候却被人打乱了计划,看着仇人仍旧逍遥,小姐只会在心中感到可恨吧,令一个人心生怨恨的是,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期间灵姨来了一次,她被老夫人背叛之后,整个生活陷入了绝望,她是被卖出去的丫鬟,没有人尊重她,直到遇到江悠白。 她将她领进了府中,给了她希望,她在深院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许青就知道她这个女子必定不安好心,她多次提醒江悠白,可夫人心善一点都没有防备许青。 夫人死后,许青名义将她送回家乡,实际上要将她赶尽杀绝,中途她逃了出来,一直在陵城隐姓埋名,希望大小姐长大后能够为夫人报仇。 上天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小姐找到了她,她终于可以指认许青的狼子野心。 她打开了门,看到床上一脸沉寂的女子,她心里叹息一声。 她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坐下,苏颜华看到她,眼神有了些色彩。 “灵姨。” 灵姨一笑,慈爱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小姐,夫人的仇还没报,您不能这么意志消沉啊。” 苏颜华一愣,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道:“我只是有点无力,在权势之下,我没有一点办法。” 只能看着墨策戎打破她的报仇计划。 灵姨摸了摸她的发,手掌是那样的温和,抚平了她心中愤愤不平。 “小姐,你要更狠心。” …… 这几日下了好几天的大雨,一如庭院每个人的心情一般,树上的杏花依旧被泥土覆盖,树枝枯黄,风采逝去,没了杏花的酸涩味道,整个庭院充斥着泥土的芳香。 许青在皇宫里待了好几天,天晴之际才派人送了回来,萃儿依旧记得许姨娘的那副小人猖狂的样子,没有半分愧疚,萃儿终于知道为何小姐在那日想要仗杀许氏。 对于这些坏人来说,她们已经没有了善恶是非,只是一个被魔鬼吃了心的躯壳而已。 冷风横扫,风声漫卷,直扑廊檐之下,将门帘掀起,衣裙一角翻飞作响,寒意愈发逼人。 披着雪白的薄绒袄的女子打开了门,整个人裹的严实看不清表情,只闻她淡淡的声线:“萃儿,五华山的诗武风会是何时?” 萃儿一愣,想起那日纳兰公子的邀约开口道:“是后日,小姐。” 小姐卧床好几日,她以为小姐对这不感兴趣呢,不曾告知她。 “替我备些衣物,明日我们去五华山。” 五华山不仅是陵城的奇景之地,也是整个云秦的命脉所在,因地界崎岖险峻,才能让先帝逃过追杀,是云秦的显灵宝地,为了彰显宝地,不知什么时候起,可是成为整个江湖的诗词和武艺的竞争之地,不仅是陵城贵女,只要女子怀有诗赋都可参与诗词竞选,而男子不论何方来者,只要怀有精湛武艺都可以进行比拼。 这场诗武风会不仅是整个陵城的风会,也是整个云秦国的历史舞台,竞赛中胜利者就可以得到皇上钦点的加官晋爵的机会,对于那些不参与文科进士的男子来说,这算是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而对于商贩之女来说,成为陵城贵女也是极其重要的一步,所谓诗武风会一经发出布告,在整个云秦国掀起了风雨。 萃儿不明白,小姐的诗词不算出众怎么就答应了纳兰公世子参加诗武风会呢? 去往五华山的路上不似之前的一路畅通,望着前面堵住的人峰,整个云秦国的人来了都不为过,这般不知何时才能到达五华山上。 萃儿叹息一声,拉下轿帘,突然轿子一阵晃动,她见苏颜华微微皱起的眉头,朝外大喊“怎么回事?” 马夫小心翼翼开口解释道:“萃儿姑娘,前方似有人争执了起来,小人也是被前方轿子一晃才没站得住脚,请大小姐见谅。” 五华山山峰耸立陡峭,并不好上山,何况此时人流之多都堵住在这山峰之脚,只要失察就会摔的粉身碎骨,可不是一件小事。 苏颜华睁开双眸给萃儿使个眼色。 萃儿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不一会儿萃儿走了回来,原来前方是王婉宁和柳轻起了争执,原因是柳轻的马夫不小心踩空撞到了后面的王婉宁的轿子,柳轻也赔礼道歉了,可王婉宁仍抓住不放,而刚刚的晃动,则是王婉宁打了柳轻一巴掌,身旁的马夫想护着他家小姐才出手推搡了王婉宁,身为前丞相之女的王婉宁何时被下人欺凌,现如今双方的局势越发激烈。 萃儿冷哼道:“看来王丞相被贬并没有打压王婉宁的气势。” “她现在身为翰林学士之女,也是高位居中,何况有一个静妃支撑,她的气焰怎么可能消失呢?” “但这气焰也太猖狂了,再不济柳轻是员外之女,虽说柳员外在朝廷并无权势,但也是皇上亲封的。” 苏颜华突然想到那日柳轻和两名丫鬟的争执,看来静妃没有拿到庐山云雾让皇上开心,王丞相被贬,静妃和王婉宁自然把这些事情怪罪到了柳轻身上,如今一看到柳轻,王婉宁怎么可能放过她。 苏颜华想到,柳轻自然想得到,她与王婉宁此前并无争执,现如今如此难缠,可怜她一心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忍气吞声。 “姐姐别与下人计较,他只是为了护我,姐姐见他护主心切,大人有大量,别将他杖毙。” 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为何她会想起苏颜华,装腔作势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可恨。 “你虽只是员外之女,但也算是陵城贵女,以前你身在乡下,不懂陵城规矩也罢了,现如今你的言行举止代表着陵城,妹妹心软不会管教下人,那就让我来给你管教。” 话落,王婉宁身后的几个下人上前。 “慢着—” 一声敞亮的声音响起,不用想,但听那声音,王婉宁就知道是何人,她心里不免有些心烦,怎么回回都能碰见她。 苏颜华拢了拢氅貂,她眉目平淡道:“你倒是猖狂,许员外可是皇上钦点的,是当今九皇子的师傅,你是什么身份胆敢惩处她的下人。” 如论之前,王婉宁身为丞相之女,王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敢与她争执,现如今王婉宁只是区区翰林学士之女,这般扬言惩处她人的作派可不是她该行使的权利。 再说,谁人不知王丞相被贬的原因是他背着皇帝兴办产业,想借着皇上的名义狐假虎威,目的就是从中获取牟利,说的好听点是做了错事,说的不好听就是背叛皇上,皇上仁心念他认错态度良好,才贬为学士,继续做官,王婉宁不低头行事也就罢了,竟然越发猖狂。 王婉宁气极,想要上前理论,但被身边的丫鬟一把拉住。 “小姐,你忘了静妃娘娘说的吗?” 平生之际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苏颜华这副平淡的样子,似乎在看风和雨一样,根本不值得她费心看待。之前的她还能与她较量一番,可现在她也只能忍住,姐姐说的没错,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只顾着自己,也要保全她们王府的脸面。 “那这下人推了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她心里还是气不过,她可以不计较其他,但身为贵女,被一个下人推搡,说出去的话,指不定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讥讽她呢。 苏颜华心里冷笑,这女子似乎学会了隐藏锋芒,但只学了个皮毛,她怎么不想想她对别人做过的无礼之事,你当众打了别家的主子,还不许人家反抗嘛? “什么时候推了你,我怎么没看见。” 第30章 不再忍让 话落,王婉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在看什么怪物一般,她突然想到百花宴她栽赃陷害那件事情,她觉得,苏颜华必定是在报复。 还觉得火候不够,苏颜华又问了一句:“其他人看见了吗?” 几个下人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许轻和王婉宁的下人是当事人,言辞自然不可信,而身旁无关此事的下人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从头到尾明白整个事情,也觉得王婉宁的做法过分,现在他们面前一个将军之女,一个被贬的翰林学士之女,站在哪边,他们心里敞亮着呢,自然不敢出声。 萃儿在一旁笑道:“刚刚奴婢看见王娘子掌掴了许娘子。” 她推搡别人没人看见不说,还被倒打一耙,即使王婉宁脸色铁青,也无可奈何,她早已经没了底气再与苏颜华争执,如今这个哑巴亏她只能自食其果。 她狠狠的瞪了面前的清冷女子一眼,咬着后槽牙笑道:“苏颜华,你够狠。” 女子的神情看不出端倪,淡淡开口:“既然你承认了,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如同你说的,许轻刚到陵城不知这陵城的规矩,那我就替你好好教教她陵城的规矩。” “去,把她给我架住。” 王婉宁没想到苏颜华会对她动手,气的脖子通红,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花来。 “苏颜华,你敢,我虽被贬,但也是陵城贵女。” 苏颜华余光瞥见她身旁制止的下人,一个翻身而过,已到身前,抬腿撂倒两人,双手冲了上去直扑面门。 下人只觉得一阵冷风向他面目袭来,他倒在地上膝盖痛的直不起来,只能看着这一掌落下,他心一颤,几乎停止了呼吸。 谁知,另一股劲风卷着竹叶向她的掌心呼啸而来,竹叶的锋利刺痛了她白皙的手掌,她吃痛一声,迅速收回了手掌,看向来人。 竹林声沙沙作响,五华山的山峰之脚站立一男子,他目光下敛,紧紧盯着苏颜华,看不出任何波澜。 “墨王爷—” 萃儿一惊,想起那日的搅局,又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果真如小姐所言,墨王爷的每次出现都坏她家小姐好事。 与墨策戎一起来的苏若兮一袭粉白色氅貂,小脸红润,一看就知道这几天被人精心对待。 苏若兮快步走来,面色担忧的看着苏颜华:“姐姐,你没事吧?” 她低头看向苏颜华的手,鲜红的血滴凝结在白皙的手背之上,惹人瞩目。 “姐姐,你受伤了?” 闻言,他的眸子紧紧锁住在苏颜华的手掌上,他一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忍,他大步向前,脚步连他都不发现出的一丝急切。 “给本王看看。” 苏颜华拽紧了手掌,一滴鲜血滴在了山峰之上,她手腕一翻,手中的刀子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那抹身影飞去。 墨策戎眉头一紧,飞刀带有凌厉之际如破竹而出划破了紫色的氅貂,丝丝鲜血染红了衣料,血液的铁锈味环绕每个人的鼻息之间。 “王爷—” 苏若兮没想到苏颜华这般狠戾,居然敢对墨策戎出手,她脑弦一断,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墨策戎面前,她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料,给墨策戎的胳膊缠绕了几圈,还好伤口不深,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开始对苏颜华指责“姐姐,你这是作甚,你想要谋害王爷吗?” 不愧是她的庶妹,一出口就给她下了这么大的罪名,怎么?她是想被诛连九族吗? 苏颜华眼神平静无波:“我自然不敢谋害王爷,被重伤之际以为是刺客所以出手快了些,没看见是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住了,墨王爷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这般拙劣的借口居然也能说出来,还一脸镇定的说出来。 苏若兮只觉得苏颜华越发目无法纪了,而几个下人觉得苏家大小姐脸皮太厚了! 苏家大小姐连王爷都敢下手,何况一个被贬的王婉宁,几个下人纷纷痛恨刚刚自己没下手快点,但又想到那片飞来的竹叶,心里又打了个寒颤。 还是算了吧,如果不是苏家大小姐,想必飞来的不是竹叶,而是一把锋利的刀剑了,这些达官贵人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合的好,几人想至此,又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的看戏。 有了墨策戎支撑的王婉宁也不再忍着了,她又开始对苏颜华冷嘲热讽。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愤怒得不到墨王爷的爱,你嫉妒苏若兮比你出众,你也不看看自己这张令人倒胃口的面容,如死鱼一般没个表情,不说是墨王爷,就连下人也看不上你吧。”王婉宁冷静了下来,她话锋一转。 “你看看他们,郎才女貌,世人皆知你的庶妹温婉娴淑,钟灵毓秀,与当今墨王爷堪称绝配,至于你,不过是个连女红也不会的草包而已,你拿什么和她比,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趁早放弃,乖乖在你的后院耍你的绣花枪吧。” 陵城都知道苏家大小姐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只会舞枪弄棒的粗鄙女子而已,说声草包也不为过,这也是前世她为何放弃学武的原因。 当所有人在和你做的事情相反的时候,你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云秦没有女子做武官的先例,她根本不懂她学武到底有什么用,她只知道陵城贵女善于诗词歌赋,女红绣花也不在话下,而不是只会耍弄刀枪,不通文墨的女子,她就如百花宴上格格不入的一根杂草,连盛开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让人驻足呢? “就算是绣花枪,也能让你给我下跪磕头,王婉宁,小心点,如若你惹恼了我,我杀了你也不一定,毕竟我是连墨策戎都不放在眼底的人。” 冷风横扫而过,王婉宁似乎感受到了刀子刮下脸上的刺痛感,她僵在原地,从头到脚生出一片冷意。 “苏颜华,你敢—” 苏颜华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一丝寒意:“我敢不敢你不知道嘛?” 王婉宁满脸气愤的瞪着她,似乎要将此人瞪出个窟窿来。 看着气极而走的王婉宁,她敛下眸子,不再开口。 旁边一阵脚步声响起,细碎的声音停在她前面,鼻息之间尽是龙鳞香的气息,气味独特,带有一丝挑战和危险的意味。 “给本王看看你的手。” 低沉的语气带有一丝不可抗拒。 苏颜华装作没听见,转身就走,她现在还不能杀他,只能极力隐忍。 “姐姐—” 她的手腕被人拉住,她想也不想,手掌聚起一道猛烈的真气向着来人打了过去。 一道惨痛的声音响起,苏若兮避之不及,身子如同风筝线一般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五脏六腑痛的彻底,她忍不住吐了口血。 “王爷—” 她的小脸不似先前那般的红润,如今苍白无力,似一枝凋零的牡丹花凄惨动人。 墨策戎大惊,他眉心皱的死死的,双眸中满是紧张:“若兮—” 第31章 月半夜谈 他大步流星跑了过去,抱着若兮,仰视着苏颜华,一身雪白的氅貂衬着那副无情的面容,他的眸子逐渐变得复杂。 “苏颜华,我没想到你对若兮的痛恨那么强烈,你居然真想让她死。” 他知道他先前做的事情愧对于她,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不再解除婚约,以王妃之礼相待,若兮只为侧妃之礼,他满怀希望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知于她,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每次见面都会是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 如若苏颜华知道墨策戎的想法,只会觉得刚刚下手不够狠。 “墨策戎你听着,总有一日我会手刃你们。” 如此决绝的话语让他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风声中满是她的恨意,无时无刻不在他耳边环绕。 他想,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 前路开通,轿子陆续的行至而过,苏颜华不再看地上的两人,她淡然的转身朝着山脚走了下去。 她虽生于一根不起眼的杂草,她也能斩断前路荆棘,顽强的生长着,不为别人,只为她自己,不如百花盛开的绚丽又如何,她会坚韧的生根发芽,缠绕在地面每一个角落,静静等待着,直到最后她会覆盖在每一处地面,杂草丛生。 这一次,她要让苏颜华这个名字响彻整个诗武风会。 …… 墨策戎抱着苏若兮上了五华山,小心翼翼的将女子放在床榻之上,命丫鬟将郎中找来。 屋内只剩两人,苏若兮满眼深情的望着那张俊美的脸庞,温柔开口。 “王爷,我没事,姐姐不是故意的。” 墨策戎满脸心疼的看向她,他让丫鬟打了一盆温水,将手帕浸湿朝着她嘴角流出的血液轻轻擦拭着。 “对不起,若兮,是本王没保护好你。” 一只大手阻拦了他的动作,她抬眸,试图用可怜动人的表情软化男子的内心。 “王爷,若兮不怪你,我自小就与姐姐作伴,姐姐的性子我都习惯了,只要姐姐和王爷再没有心结,若兮心里就高兴了。” 说着她眉头紧皱,痛意袭卷她的全身。 她最是知道怎么说能让墨策戎产生愧疚,郎中来了后开了药方和止痛的药物,墨策戎不放心她,整整在床边看了她一夜,丫鬟怎么劝也劝不走。 她明明知道当时的苏颜华处于一个暴怒状态,她知道苏颜华会怎样对她,她依旧选择这样做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王爷究竟对她的喜爱有多少,她只能伤害自己让王爷产生愧疚,把王爷紧紧的握在手上,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用去费尽心机去思考这些。 丫鬟看着睡在桌子上的王爷问道:“小姐,王爷?” 苏若兮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丫鬟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苏若兮看着睡梦之中的墨策戎,她的脑海里浮现那日他说的那番话,用着温柔的语气打碎了她的梦境。 她以为上次的懿旨是救赎,没想到他居然和她说要许苏颜华王妃之位,只能给她侧妃之位! 苏若兮笑了,她的笑变得讽刺又自嘲。 她努力了这么久,她乖乖的扮演墨策戎喜欢的样子,到头来还是个侧妃之位,这就意味着她以后的孩子还是庶出。 难道她这一生摆脱不了庶出嘛,她已经活得够痛苦了,她绝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到别人的歧视,她会拿到她想要的一切,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她愿意付出一切。 苏若兮渐渐平复了下来,她的双眸由浅淡的瞳孔变的血红,集结了世间一切的怨念。 她的眼眸抬起,整个面目狰狞起来,双眸中带着刻骨的怨毒,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血般。 苏颜华,都是因为你!你该死!! 禅院 萃儿拿来一件厚重的粉白氅貂披在苏颜华的身上:“小姐,夜深了,奴婢把门关了吧。” 苏颜华将氅貂拢住,雪白的小脸在阴暗的烛火映照下熠熠夺目。 “不必,还有人没来。” 萃儿疑惑,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不等她细想,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萃儿看过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熟悉的脸庞。 萃儿挑眉:“五儿?” 五儿一脸没好气,他瘪了瘪嘴弓着腰行了一个恭敬的礼:“苏大小姐,我们家世子有请。” 看惯了五儿扭捏的一面,这么规矩的时候还真不常见,萃儿打趣道:“五儿,你来请我们家小姐,应该不少被世子嘱咐吧?” 五儿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来之前,世子多次嘱咐他要对苏家大小姐恭恭敬敬的,不然,凭她上次受伤抓世子那一爪,他才不会这般,可恨,苏家大小姐的丫鬟和她一样都是嘴里不饶人的女子。 灰暗的天空上,漂浮着团团的氤氲,参差低垂,显得厚重压抑,一股寒流随之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的花香飘荡着清冷的气息,漫天的山峰之中,男子背影修长,静静伫立在秀丽的美景之中,犹如置身于画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专注而坚毅,一阵沙沙的落叶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紧皱的眉头缓缓抚平,修长的身影慢慢转身向着声源望去,眼眸带笑。 苏颜华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所看到的样子,那双清浅的眸子照映着全部的自己,明明天色如此阴暗,但一抹清亮的月色将那水绿色氅貂的男子衬托的如皓月般皎洁明亮,不染世俗。 多年以后,世事无常,心中的信仰不再凝结而同归时,她依旧会记着那一夜男子的眼眸如皓月般温暖。 “你的气色很不错。” 男子的声音如她想象一样温和。 那日被行简救后,她的身子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只是比之前更加惧寒,但也不打紧,萃儿也备下了不少御寒的衣物。 “听闻你是文试诗词歌赋的评委官。” 纳兰言玉轻轻低笑一声:“怎么,你害怕了?” 苏颜华朝着男子走去:“世子皆说纳兰世子为人温和,行事低调谨慎,我想应该没有哪一个女子会惧怕你吧。” 相反,对于这类温润如玉的男子,女子只会心中肖想,盼的一夜春风。 他不以为然道:“每个人为了保护心中的东西,便会化作猛虎,只为自身的强大,这期间,只能心为铁石,爪为利刃,成为一个令人惧怕的人。” “但万物一切的变化都是不同的,与其令人心之惧怕,倒不如成为柔和的风,不足以令人重视但也如蝉丝般难以斩断。” 不知为何,她会突然想起行简,整个云秦国应该没有人不惧怕他吧,陵城商铺的产业结构,东南方令人恐惧的神秘势力,就连朝廷都无法下旨驱逐的黑市力量。 她不禁思考,行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皇上难道从来没有防备过他吗? 苏颜华望着天空,乌云密布,她不禁问:“天色阴暗,明天不会下雪吧?” 他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不会,明日必是艳阳高照,万里碧空。” 天气这般寒冷,仍不见回暖之际,但从他口中诉说,苏颜华确信,明日的天色定是如他所言。 不知为何,他总会给她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似乎如他所说,温和如风的外表不足以令人感到戒备,就像他大半夜的喊她出来,她依旧出来了。 第32章 困于梦中 他喃喃的低声开口,声音微小却能让她听见。 “上次的黑市大火,惊扰了皇上,他已下令命金吾卫追查,你行事小心一些。” 她一愣,有些不解:“皇上对黑市的势力颇为防备,这种事情他会放在心上?” 他眸色深邃,直直的看向她,认真道:“黑市驻足陵城一日,那也是皇上的,虽然对于黑市皇上依旧没有令其归顺的方法,但黑市的交易范围庞大,其中交杂了许多的产业,非常复杂,就算黑市从不听命于朝廷,但每年征收税务,都是首当其冲。” “你这一把大火可把黑市的几年的盈利烧了个干净,对于朝廷来说当然是个重大损失。” 苏颜华冷硬开口:“那钱也不干净。” 好吧,她承认当时是她故意放火的,尤其是她知道黑市的主人是行简后,她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纳兰言玉似乎看出她的紧张,他微微一笑,安抚道:“不过,你放心,派来追查的金吾卫不会找出任何线索的。” 苏颜华一愣,金吾卫是皇族的顶尖御林军,侦破的案件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哪怕一些蛛丝马迹都可以抽茧剥丝找出线索,皇上派出金吾卫就说明他心里重视这件事情的影响程度,怎么可能追查不到。 面前的男子清风如月,温和的眸子易使人沉沦其中,他就这样注视着她,笑意中透露一丝沉静。 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处在眩晕当中,她觉得月色下的天空格外氤氲,成了一幅泼墨水卷。 “是你做的吗?” “世子!” 一声大喊让她惊醒过来,她眸子一转依然恢复平静的模样。 五儿走上前,嘴里嘟囔着:“世子,你都出来一个时辰了,寒风凝重,还是回屋吧。” 纳兰言玉依旧那般温和,他问苏颜华:“你刚刚说什么?” 苏颜华摇了摇头,她道:“没什么,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屋吧。” 说完,她行了个礼,向禅房走去。 苏颜华啊,苏颜华,你在想什么?前世你将所有的期望背负在另一个人身上,被伤害的还不惨吗,你怎么会轻而易举对别人产生期望呢,何况,你们才认识十几天而已,怎么可能为了你去对抗金吾卫呢?说不定只是他自己的推测罢了。 黑市金库被烧,虽然对朝廷来说,失去了一大笔的税收银子,但是却更好的打压黑市猖狂的势力,再说就算追查,那一日黑市里的人如此的多,怎么可能查到她,最多也只是拉个替死鬼做做样子,给世人一个交代,更为了警醒黑市幕后之人。 …… 苏颜华又做梦了,她梦到了前世百花宴的场景,她脸色的苍白哪怕是胭脂都遮盖不住,她想张嘴解释。 “不是,公主的琉璃戒不是我拿的。” 她没遇到过这种场景,明明都是柔和的女子为何对待她犹如洪水猛兽。 那些贵女都在指责她,怀疑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那抹鲜艳的红唇就像血盆大口将她的清白吞之殆尽。 她的心慌张的跳动着,她期盼着能有人为她说一句话,那是她最先能想到的人,那个紫色挺拔的背影。 她望去,目光带着期望,似乎走在荒野当中遇到了一滴水,承载着她整个人的精神命脉。 她就这么望着,望着,她只望了那么几秒,却好像过了几个时辰之久一样,那人从来没有看她一眼。 她绝望了,她无法辩解,四面八方的唾沫将她整个人包裹着,无处争夺。 就在这时她的庶妹为她辩解,其他贵女纷纷嘲讽,她却看到了墨策戎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慌张,她身为他的未婚妻,却看到与她婚约之人为她的庶妹求情。 这么可笑啊 她以为一个时辰之久的一两秒居然如此之快,几乎不需要考虑,他就为她的庶妹挺身而出,不论别人的非议。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行简也会站出来替苏若兮说话,她从来没有听到那么好听的声音,和她娘给她第一把的古筝的琴弦一样好听。 “本公子刚刚下去换衣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苏家大小姐去往南院,不过是不是公主的庭院就不可知了,与其猜测,不如搜身吧。” 话锋一转,这般好听的琴弦声音变成了弦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锋利无比。 看到几位丫鬟的步伐,她的内心恐惧极了,她不可置信的的后退,但依旧无法摆脱。 她的身体被下人堂而皇之的触碰,她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她的四肢被冻住一样施展不开,她细细看向面前的眼神,有嘲讽,有不屑,有得意,有可怜,有平静。 她就如没穿衣裙一般被人肆意的凌辱着,践踏着,她的泪水充斥着整个眼眶,她不能掉下来,她绝不能。 她恨,恨苏若兮的阴谋诡计,恨墨策戎的见死不救,恨行简的助纣为虐,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他们。 苏颜华的脸色拧成一团,她紧紧的拽着被角,蜷缩在角落里,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苏颜华,苏颜华。” “你醒醒啊!” 她猛的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眼底中尽是未散去的绝望,眼眶的泪水大片大片的滑落,她浑身抽搐不止,整个人散发着万念俱灰的气息。 行简刚进来就看到她这副样子,瞬间慌了,他抱起苏颜华,越近越感受到她濒临崩溃的感觉。 “苏颜华,你怎么样?” 她不语,只是死死的望着上面,好似被夺取灵魂的躯壳一样。 行简搭了她的脉搏,脸色瞬间大变,拦腰抱起女子,向着门外走去。 “令二。” 站在门外的令二闯了进来,一看这副样子,他吃惊道:“公子,你把苏小姐……”怎么样了。 他家公子不是说和苏小姐好好谈谈嘛?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行简见他愣神,一向冷静的脸色破了功:“把悟禅喊来。” 他见苏颜华的唇角居然开始流血,他慌了神,大声命令。 “快—” 床上的女子直直的躺在床上,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死气沉沉,激起不了一点波澜,她的手指冰凉无比,无力的搭在床头,嘴唇苍白到没有一丝光泽,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萃儿刚刚在隔壁就听到行简的声音,着急忙慌的跟了过来,她没想到看到苏颜华这番模样,如同病入膏肓之人,如若不是那一丝气息,她都以为小姐已经死去了。 她摸了摸小姐的手,无比的冰冷,她握着小姐的手在嘴边吹气都无法温暖这只手。 她的泪水掉落下来:“小姐,你看看我啊。” “小姐!” 令二进来看这一幕有些担忧,他看了一眼行简,身影挺拔,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刚刚慌了神色之人不是他一样。 “公子,悟禅大师来了。” 悟禅一身袈裟略带寒气,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那个女子之前满脸怒气,气色生机,现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上前给女子搭脉诊治,眉头紧皱,似乎情况不容乐观。 第33章 流绪微梦 “她怎么样?” 低哑的声音响起,男子的声线有一丝紧张。 悟禅问道:“她中了葬花针的毒?” 令二点头:“那日她闯进鬼市才中的,但我们公子已经帮她压下去了,虽说葬花针毒素猛烈,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发作啊。” 悟禅一愣,葬花针是行族密门毒素,根本没有解药,只能在毒素发作之时用真气压制,压制毒素之人需要将真气汇聚传送中毒者一夜,这一夜其不能分神转移注意力,一旦神经有所分散,就会遭到毒素反噬,重则荒废内力,一夜过后,清理毒素之人的内功和体质必会减弱三天。 这种葬花针一向是行族对待行族之人所用,行族之人大多体内汇聚真气,毒素发作后可以自愈压制,可这女子空有武艺,却没有一丝内力,少公子对她体内毒素的清理必会费力百倍,但她的体质,仍完全压制不住葬花针的毒素,中毒而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心结凝重,忧思过度,犹如一口淤血堵在心头,加速了葬花针毒素的扩散,才会让她急火攻心。” 行简哑着声线问道:“可有的治?” 悟禅摇了摇头:“这不是葬花针毒发症状,她只是一时陷入痛苦没有清醒过来。” 他起身问萃儿:“你家小姐这几日可一直有梦魇之症。” 萃儿抹了抹眼泪,细细想着,一会儿才说:“有,小姐每三天都会做一次噩梦,奴婢去喊小姐起床的时候,小姐的脸色非常苍白,似乎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 行简语焉不详问道:“你是说她在做梦?” 即使有些不可置信,但悟禅仍然点了点头。 “她在这样做梦下去就会心血忧思,最终反噬,身体大不如前,最好的法子就是用真气化渡给她,进入她的意识,将她唤醒。” 渡入真气之人需要将十成功力转化为真气,也要将意识形态扩散进入梦境,这对于修炼真气的人来说是一种违背修炼法则的事情,有些人修炼者会用这种手段分散敌人的意识,从而打败对手,这是一种称之为禁术的修炼方法,当然不论成不成功,都会遭到反噬,时间越长,反噬就越强。 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行简走上前去。 令二拦住行简,他绝不能让公子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公子,不可啊,行族之业还要靠你,万不可为了儿女情长失了大业。” 行族之人皆有真气,历来用这种手段夺取别人的内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公子犯险呢? 悟禅也恳求着,他眉头紧锁:“少主,还是请您三思啊。” 行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床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力,眉心紧皱,他不自觉想起她那副无情的脸庞,对着他说出那番无情的话,那时的他真觉得这女子心狠,可看她现在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忍。 “本公子只要她没事。” 一向慵懒的语气此刻变得如此的坚定。 房间只留下行简一人,他撩开衣袍坐在床边,望着女子的苍白小脸,那般的脆弱,似乎看到她身中葬花针的时候。 鬼市宝库被烧后,皇上大为震怒,派遣了大量的金吾卫前来追查。而行族长老得知此事后,也下达了命令。这几日,他为了帮她兜底,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忘记了她身上的葬花针还没有解开。今天,他特意来看望她,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冷汗密布,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虚弱。他心想:“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好看些,至少面色红润,仍然张牙舞爪地说出那些不中听的话。” 他伸出手,将苏颜华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用修长的手指凝聚真气,形成一道自然的光源,源源不断地注入女子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思绪渐渐飘散,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阴暗的月光之下,一个脆弱的女子蹲坐在墙角边,身上的衣裙破碎的挂在身上,挡不住肌肤满身的伤痕和红肿,女子双眸无神,似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激不起一点波澜。 门外传来男子的讥笑声,如雷声般刺耳。 “大哥怎么还不醒,莫不是昨夜过于快活,睡到日上三竿。” “昨夜大哥都不让我们多见那小娘子,这次我可要好好看看这女子长的多么国色天香。” “听说昨日一共抓了两个,逃走了一个” 对方轻哼一声,充满不屑:“那个男子身受重伤,居然还能打退我们这些人,如若不是我,恐怕这两人都被他救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外面的光线强的刺眼,可女子似没感受到一般,眼神变也不变,依然蹲坐在那,灵魂似被抽空。 “大哥,我们看你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映入眼帘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场景,在他们的视线中,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倒在地上,他的心口插入一把刀,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液,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几人脸色一变,纷纷上前检查,才发现男子已经死了十二个时辰了,心口的小刀不偏不倚正对心脏,根本无力回天。 他们看向衣冠不整的女子,一脸震惊。 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狠辣的心肠和矫捷的身手。 他们还是看轻了这个女子。 其中一人怒目圆睁上前,大手抓住女子的长发就推向一旁,抄起旁边的长刀就要向女子软弱的身躯砍去。 女子没有一丝反应,她就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她的眼眸中竟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之感。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到她身上,这让她感到一阵诧异。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和打斗声,声音清脆而响亮,噼里啪啦地回荡在空气中,这些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有人跑了进来喊道:“外面来了一堆人马,自称是墨王爷的,让我们交出他的侍妾。” 几人大惊。 没想到这次是捅了大麻烦了,几人无法顾念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抄起自身的武器跑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躺在地上的苏颜华,外面的打斗声异常激烈,但她充耳不闻,如同抹布一般被人扔在地上,无人在意。 苏颜华突然看到了慈爱的江悠白出现在她眼前,她的神情依旧是那样柔和, 她看着她笑了,她的掌心依旧是那么温暖,这种失而复得的温暖让她如死水般的眸子有了波动。 她眼眶中的泪水打湿了她整个脸庞,温暖的手掌缓缓抚上她的眼眸,轻轻擦拭。 她像是在包裹柔和的光圈之中,四周的气息带着温暖的味道,抚平了她内心的伤痛。 她想说娘,很痛,很累。 她不想再喜欢他了,喜欢他真的好累。 就这样被包裹在里面吧,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慰籍,将她心中的寒冷驱散。 她缓缓闭上双眼,准备享受这一切的美好。 一声急切的叫喊冲入她的耳膜。 “苏颜华,你醒醒。” “苏颜华。” 第34章 三大门派 她似乎听到了行简的呼喊声,但却又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她眉头紧蹙,努力想听清那个声音。而就在这时,她眼前的江悠白身影逐渐模糊、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与此同时,环绕在她四周的明亮光芒也开始逐渐黯淡、消逝。她疯狂地摇着头,试图摆脱那道声音,却发现它如影随形,萦绕在她耳边。 \"给本公子醒过来!\" 这声怒吼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她的耳膜,直抵脑海深处。 她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粗气,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淋漓。她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双手不停地抖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姐!” 进门的萃儿一喜,她上前扶住苏颜华的身子,眼泪喜极而泣的落了下来。 “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可要吓死奴婢了。” 苏颜华只觉得浑身无力,头也昏沉得厉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萃儿见自家小姐醒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担忧:“小姐,昨夜您的身体突然发冷,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脸色苍白如纸,可把奴婢吓坏了!” 听到萃儿的话,苏颜华愣住了,静静地思考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她明明记得自己正在睡觉,却莫名其妙地听见了行简的声音。那个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她感到十分困惑。 她环顾四周,漫不经心地问萃儿:“这一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我吗?” 萃儿的脸色闪过一丝慌张。 昨晚行公子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的真气渡入到小姐体内,一直持续到接近天亮才停止。 行公子面色苍白得如同透明的薄纸一般,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 他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变得异常虚弱:“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她,这几日不要让她练武。” 他长身玉立,没有了以往的慵懒气息,浑身充斥着倦怠。 萃儿的思绪瞬间回笼,她眉眼下敛:“是啊,这一夜都是奴婢在身旁守着你的。” 苏颜华没想太多,他这几日做梦都梦见行简,许是梦中情形太真实了,连她自己都搞不清了。她的浑身出了很多汗,粘粘的很不舒服,她让萃儿抬了一桶水净身,吃了一点东西,虽然唇色还有些苍白,但气色已经红润了。 “萃儿,今日的诗武风会什么时候开始?” “午后。”萃儿答。 苏颜华走了出去,抬眸望去,艳阳高照,阳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这温暖之中。 她一笑,果然是个好天! “萃儿,咱们走!” 说着,苏颜华朝着一个方向踏步前去。 萃儿喊道:“小姐,文试在五华山的南侧。” 苏颜华脚步不停,语气慵懒道:“谁和你说我参加文试?” 什么? 萃儿一愣,小姐的意思不参加文试,难道来参加? 武试! 萃儿又想起行简叮嘱的话,她跑过去制止道:“小姐,不行啊。” …… 此时,太阳尚未偏西,但五华山峰却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些人中,有来自名门大派的弟子,他们身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也有来自江湖的侠客,他们怀抱宝剑,面色冷峻;还有些人身穿破旧不堪的衣衫,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这个诗武风会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熙熙攘攘地将武场围得水泄不通,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 在人群中,各种各样的人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和情绪。有些人目光如电,仿佛随时准备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有些人则显得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想法。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与期待的气氛,人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场盛会将会如何展开。 山峰之上建立起了武场,两边搭建了遮风挡雨的庭布,供参加武士的人休息,上面襄着一块金丝银线绣成的的幡旗,大大的云字屹立幡旗之上,随风而荡,耀武扬威,彰显着云秦的风华之路。 它见证了每一场诗武风会的波澜壮阔,见证了每个武试之人的前赴后继,它是江湖之人命运之路的指引,无数的江湖人士为了这面幡旗在武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这番旗帜将他们笼罩在国家之中,给予安全,却又将他们的前途和理想紧紧的掌握在一起,化作璀璨星河,照亮前行之路,这一次的风会大会势必又是一场刀光血影的战场。 太阳高悬天空,阳光热烈地洒向大地,驱散了云层,露出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一道明亮的光圈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云层,直直地投射在宽阔的武场上。这道光圈带来了一片明亮的光辉,照亮了整个武场,使得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午后已近,人潮中熙攘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人们的目光聚焦在那锦绣华服的男子身上,只见那男子身姿挺拔,英俊潇洒,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他缓缓走上前来,每一步都带着沉稳的气势,众人皆被他的风采所吸引。 世人都知云秦墨王爷他是云秦最年轻的王爷,也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墨王爷自幼习武,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侦破无数案子。前年在迎风县立下奇案,最终以断案高手闻名天下。 此时,墨王爷站在武场中央,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的眼神犀利如鹰,扫视着四周的挑战者。众人感受到他的威严,不禁心生敬畏。 男子抱拳施礼,朗声道:“今日我等在此相聚,共赴诗武风会。望各位江湖豪杰皆能一展身手,不失云秦风华!”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回荡在武场上空,激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一位高手率先登台,如豹的眸子紧紧盯着每一个人。对面上来一位白衣少年,俊秀的容颜没有丝毫表情,手持宝剑,那张脸看起来有几分冷峻。 下面的江湖高手认出此人脸色一变。 “这不是楚无期吗?” “果真是楚家门派的少公子。” 江湖之中,谁人不知晓那武林江湖之上的三大门派?这三派皆是以名门正派之名而立世,他们分别是楚家、谢家以及林家。此三派相辅相成,情谊深厚,名震江湖,令人敬仰。而这三派之所以能够威震天下,不仅仅在于其门人的高超武艺,更在于他们对于江湖弟子的慷慨传授。每一个想要成为武林高手的人都渴望能够拜入这三大门派门下,学习他们的武艺精髓。因此,只要是从这三大门派出来的弟子,无一不受到江湖各路高手的钦佩与敬仰。 众人一看楚无期一来,便知道这一局的胜利者可能被他收入囊中了。 那位高手首先发出攻击,拳法刚猛有力,呼呼生风,犹如一头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地扑向白衣少年。然而,白衣少年却眉眼无波,仿佛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他轻松地侧身闪过,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紧接着,他手中的宝剑突然出鞘,化作一道寒光,冲着高手飞了过去。 那柄宝剑在空中急速旋转,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剑法更是变幻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雷霆万钧。眨眼间,高手已经被这凌厉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最终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 白衣少年轻轻一挥手,宝剑飞回他的手中。他手持长剑,缓缓走到对手面前,冰冷的剑尖抵在了对手的喉咙处。他的眼神依旧冷漠,没有丝毫波动。这场对决,仅仅不到两招,胜负已然分明。 淡淡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输了。” 第35章 女子武试 上面的金吾卫喊道:“第一轮,楚家门派楚无期胜!” 楚无期敛下眸子,在众人各异的眼神当中下了站台。 楚家门派的剑法当真无敌! 一个身穿黄衣姑娘笑着跑了过来。 “无期哥哥,你真厉害,第一局就胜利了,这一次的武诗风会的胜利者非你莫属。” 楚无期的脸色并没有出现喜悦之情,他淡淡开口:“皎皎,你不是应该在文试吗?” 林皎皎脸色略有羞涩,不曾开口。 “还不是因为知道你是第一场比试,所以过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男子漆黑的眼眸如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一抹暗色。 “谢安哥哥,你乱说什么?” 林皎皎被戳中了心思,脸上红晕明显,眼神慌乱的闪躲着:“无期哥哥,你别听谢安哥哥说的,我只是有些无聊而已,那些陵城贵女真没意思,我不想和她们呆在一起。” 谢安听闻,眼底的墨色顿时化成柔情,他勾起一抹笑意:“说的也对,陵城贵女一天到晚只知道守规矩,美则美矣,一点新意也没有。” “真不如我们皎皎活泼灵动。” 这番话让林皎皎心里有些满足,她笑意盈盈的推搡了谢安一把。 楚无期淡淡一笑,并没说些什么,他专注于武场的比赛。 武场的比赛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各大江湖高手纷纷亮相,动作敏捷,身手矫健,对决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看的人眼花缭乱,有的人坚持不到一刻就败下阵来,有的人对决了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武场之下的人紧盯着上面焦灼的战况。 “这一次的武试比上一年还要激烈啊。”刚刚比拼结束的谢安走了下来说道。 林皎皎不以为然道:“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谢安哥哥你啊,刚刚你没用三招就把那个人打败了。” 谢安笑意直达眼底:“那是我没遇到高手。” 初试的比拼就是为了淘汰一些武艺不精的人,遇到的对手也是随机分布的,现如今还不能抱以轻心。 不知不觉武诗的初试已经过半。 武场上来了一个穿着破烂不堪、补丁累累衣裳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对自己的外表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地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狂妄的笑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怎么回事?我的对手怎么还不出来。” 中年男子大声喊道,声音回荡在武场之上。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不耐烦,似乎对等待感到非常不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武场下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参加武试之人,除非有天大的事情无法参与,否则按时未到者,就会被记以重罪,那简直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胆小如鼠,为江湖中人所不耻! 台下的人开始私语了起来。 台上的中年男子哈哈哈大笑:“莫不是怕了我。他看向台上的墨策戎,眼神中充满了傲慢:“王爷,您看这怎么办?” 上台的墨策戎也对这种情况皱了皱眉 以往比拼也有迟来的高手,可这一次等时间有点久,高手还有这么多没有比拼的,不能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 墨策戎望了一眼旁边的侍卫,侍卫接到示意,他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林皎皎皱眉:“还比不比了,莫非是怕了?” 谢安道:“这一次除了无期的对局之外,其他高手的比拼都下了狠手,哪个人不是断了胳膊手臂,惧怕也是理所当然。” 林皎皎觉得无趣,她拉起楚无期的衣角,撒娇道:“无期哥哥,你和谢安哥哥正好比试完了,咱们去陵城逛逛好不好?” 楚无期也不再看场上的境况,点了点头,三人朝着人群之外走去。 侍卫拿着棒槌就要敲下这鼓钟声。 钟声一响,不来者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彻在这武场之上。 众人的眼光纷纷看了过去,墨策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震。 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缓缓走来,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清冷和坚毅。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她的长发随风飘扬,美丽而动人。 一如苏颜华所说,她会让她的名字响彻在诗武风会之上,她一出现,她就做到了。 整个武场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异。 女子! 苏颜华似乎没看见台下之人的质疑眼神,她走上站台,朝着墨策戎道:“王爷,我是这一轮的比拼对手,因些事情耽误了所以晚到。” 众人又是一惊,如果说刚刚是怀疑,那现在就是确定了这个女子真的是来参加武试的选手。 武试什么时候有女子参加的,这简直是百年一遇的场景,何况这个女子身姿轻盈,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养出来的娇态,怎么可能会武呢?简直是胡闹! “你是谁?不在家好好绣你的女红,来这做甚?” 下面的高手开始对苏颜华产生了质疑和轻蔑。 “我知道,她是苏将军之女苏颜华,是墨王爷的未婚妻。” “前些日子她在百花宴上大出风头,整个陵城无人不知啊!” “一个女子,怎能和男子比武啊!” 质疑声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声音越来越大,如雨点般砸向女子,仿佛要将她淹没。 林皎皎皱起眉:“一个陵城贵女来这比武,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虽然她出自名门正派,爹爹也教她不少武艺,可女子终究比不上男子,这一次高手如云,她从小习武之人都没有胜算,何必说从蜜罐子里长大的陵城贵女呢? 她刚想拉着楚无期往外走,发现楚无期的眼神紧紧盯着台上的女子,认真而专注。 她心里不爽,扭头看向谢安,他的眼神看向场上,依旧那般漫不经心,却多了一丝审视。 她心里顿时难受极了,冷哼一声,只能站在原地。 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大,苏颜华置若罔闻的走上前去,问道:“王爷,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参加吧。” 墨策戎抬步走了下去,他的眼神扫视了整张小脸上,语气有些轻微斥责:“不许胡闹。” 苏颜华没理他,依旧自顾自说道:“既然没有规定,那我为何不能参加。” 这一句说的响亮,场下的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得到。 台上的中年男子也没想到他的对手是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他的目光变得猥琐,他从头到脚的审视她的身子,语气充满了迫不及待。 “就是,老子的对手,老子同意就好了,用你们瞎操心什么。” 话糙理不糙,当事人都同意了,他们确实没有反驳的道理,可一介女流之辈上台比武终究与常理不符,台上的声讨声依旧没有熄灭。 “王爷,这可不行啊,武试比拼是我们的晋升之路,不是陵城贵女的亵玩之物,还望王爷三思,将这女子从武场上驱逐。” 这话一出,性质立马改变了,台下之人有多么看重每一年的武试,夺下魁首之人将会加官晋爵,成为他们趋之若鹜的道路,可他们奉为希望的比拼竟成了陵城贵女的玩物,如此这般,他们怎么可能罢休。 这么一想,台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台上的女子卓尔不群,听着下面如山如海的质疑声,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各位,我从来没有将武试看作一场游戏,我来比拼就是要拿出我的真本事给大家看,我是认真的参加这场比赛的,云秦之法没有规定女子不可参加,那我加入武试也是情理之中,为何不可,难道你们害怕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吗?” 话落,台下之人发出阵阵的讥笑声,台下之人各个身材魁梧,一个巴掌都能将这娇滴滴的身子拍死,怎么可能怕她一个女娃娃! 林皎皎笑了出来,她道:“真是不自量力。” 楚无期道:“先看看再说。” 不论怎样争论,最终决策之人都是墨策戎,他深深的看着那张坚毅的脸色,不知何时,他的脑海中只浮现这种表情,坚定而又冷漠。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日在苏府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神情落寞,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如同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一般脆弱易碎。 “你决定了?” 苏颜华未语,眼神变的坚定起来。 墨策戎知道此时的苏颜华非参加不可。 他大手一挥,背身而立。 第36章 武场初胜 “可比。” 苏颜华想着不论墨策戎拒不拒绝,她这场比赛比定了,如若他真心制止,她就将他一块杀了。 闻言,她一愣。 没有想到墨策戎居然会同意。 她敛下眸子,转身上了武场。 墨王爷发话,台下之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再说一介女子,能有多大的风浪,这次的台下之人看向这个女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可怜。 可怜这小姑娘一身柔弱,怕是要受罪了! 台下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台上,脸上露出兴奋和期待的表情,这一场比赛比任何一场的紧张感都要激烈。他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担忧,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将会遭受怎样的打击。 中年男子猥琐的紧紧盯着苏颜华,语气调笑:“小姑娘,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啊。” 话真多。 她眉头未皱,手腕一翻,抄起场上备用的软剑刺了过去,猛烈的攻击让男子大惊失色,他慌张躲闪,女子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冲向中年男子。她的剑法凌厉多变,让人眼花缭乱。中年男子一惊,连忙施展出自己的武功应对,但很快就被女子的气势压制住了。 世人发现这女子的武艺十分精湛! 随着战况越发紧张,人们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有些人甚至忍不住握紧拳头。 这女子虽没有内功,可攻势灵活多变,并且招招猛烈,一般之人还是很难招架的住,众人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中年男子也看出这女子的攻势猛烈,他的额头多了些汗水,他再次躲闪过女子的攻击,血液从他的胳膊上流了出来。 台下的谢安轻笑道:“这女子还真聪明,能看出他的弱点。” 边上的林皎皎心里别扭,她从来没有听过谢安哥哥夸过别人,他说除了她,没有一个女子入的了他的眼。 楚无期眉头一皱:“不好,他要用内功了。” 只见那男子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双掌猛地向前推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顿时呼啸而出,直逼女子的面门而去。 女子见状,脸色一变,急忙侧身闪避,但仍被余波震得后退几步。 她咬紧牙关,再度挥剑而上,试图突破男子的内功防线。 然而,男子的内功形成防护罩网,岂是她能够轻易突破的。 几个回合下来,女子渐感体力不支,剑法也逐渐凌乱。 怎么办,她根本就攻破不了一点。 就在这时,她突然灵机一动,剑锋一转,朝着男子的穴位刺去。男子猝不及防,被刺中穴道,内功瞬间泄去大半。 女子趁机发力,一剑刺中男子的胸口,男子倒地不起。 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声,谁也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以武艺击败强敌,台下整整静默了十几秒,各异的眼光纷纷聚焦在台上的女子身上。 只见那名女子一袭白色的素雅衣衫,浑身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她身姿挺拔地站立在武场之上,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精神。 边上的金吾卫回过了神,他大力的敲打鼓声。 “苏颜华胜!” 这一声响彻每个人的心中,云秦国是完全的封建社会,社会发展依旧保持着男耕女织的传统观念,男子除了考取功名报效国家之外,也可以通过一年一次的诗武风会,赢得皇上的青睐。 而女子闭门不出,大多数在家忙着耕种,只有陵城贵女才可以学习琴棋书画,教其读书识礼,是云秦女子遥不可及的存在。 至于学武,一般是地位低下卖身为奴,才会成为别人的死尸,连初登武场的资格也没有。 苏颜华,这位气质高雅、容貌姣好的女子,同时也是陵城备受尊崇的贵女。然而,人们对她的印象却停留在柔弱、怯懦和娇纵之上。谁能料到,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能够赢得这场激烈的比赛?这一结果仿佛铁杵磨成绣花针、水滴穿透坚硬石头、铁树开出鲜艳花朵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就像当年先皇推翻前朝统治时给世人带来的惊诧! 此时此刻,苏颜华首次直面世人的目光与审视。她的名字在诗武风会的初试中一鸣惊人,声名迅速传遍四方。原本默默无闻的她如今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无论是赞扬还是质疑声,都如潮水般涌向她。 …… 第一天的武试就这般轰轰烈烈的结束了,众人散开,嘈杂声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入。 萃儿跑了过来,她笑颜如花:“小姐,你真厉害,奴婢在台下看的都紧张死了。” 苏颜华见她这样,忍不住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萃儿摇了摇头:“我相信你,小姐,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这句话让苏颜华心里暖暖的,她忍不住紧握萃儿的手。 说实话,她比试的时候从未相信她自己。 “苏颜华—” 身后一声低沉的声音让苏颜华停住了步子。 墨策戎走近,他无波的眼神泛起了波澜。 “你的伤还好吗?” 苏颜华不懂,为什么每次墨策戎在伤害她之后还要装作出假仁假义的模样。 “不劳王爷记挂,我的伤已经好了。” 墨策戎余光拿到那结痂的血痕,他从衣袖之中拿出一瓶膏药。 “这是若兮给你的,她说姑娘家最不能留疤了。” 苏颜华忍住打掉那瓶膏药的冲动,她冷漠的说道:“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那日我和若兮说明白了,我会娶你的,许你王妃之位。” 苏颜华脚步一顿,眸子闪过一丝惊诧。 她知道墨策戎有多喜欢苏若兮,怎么可能答应娶她? 她没有转身淡淡问道:“那苏若兮呢?” 墨策戎攥紧了握住膏药的手,他道:“许她侧妃之位。” 苏颜华笑了,她心中觉得讽刺极了,前世她以侍妾身份入他王府得不到他的爱戴,现如今他以王妃之礼求娶她,她却不想要了。 苏若兮被她的身份压了这么多年,最想摆脱庶出的身份,怎么可能同意呢,这只不过是她以进为退的手段罢了,不过,她也没有必要和墨策戎说,因为说了,他也不会怀疑苏若兮,就算怀疑了,他也一定会保护她。 “不必了,王妃之位还是许给想要的人吧。” 说完,她迎着风大步离去。 有些人生来尊贵,墨策戎就是那样的人,他现在可能都会觉得给她王妃之位委屈了苏若兮,既然如此何必做些阳奉阴违的事情,他们的把戏她也不想参与。 她的委屈她会自己来报,! 如果没记错,武试魁首可以向评委官发出挑战,武场如战场,狠辣之人皆有,她又为何不能是其一。 苏颜华一回到禅院就看见等候许久的纳兰言玉。 迎着风口站立,旁边还跟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五儿。 苏颜华脚步一顿,她拢了拢氅貂。 五儿一见她脸色一喜:“苏小姐,你可回来了,我家世子都在这等了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苏颜华眉头一皱,她看着纳兰言玉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不在屋内等我。外面风口紧。” 纳兰言玉柔和的目光投向她:“女子闺房,不能擅自闯入,对你的名声不好。” 名声?前世她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在乎什么名声。 她忍不住斥责五儿:“你家世子身体不适,你也不劝劝他。” 五儿一脸委屈道:“苏小姐,您可别埋怨我,我可是劝了世子,世子不听,就要在这里等你。” “文试结束后一直等到现在。” 苏颜华心里有一些愧疚,她打开门,唤来萃儿给纳兰言玉倒茶。 茶水沸腾,烟雾缭绕,弥漫在房间之中,有了一丝暖意。 “之前那盘棋还在吗?” 似玉般光滑,微笑绽开在他清峻的嘴角:“在的,你走后,我特意让一灯大师收了起来。” 苏颜华一笑:“那日是我技不如人,这次我可想到了破解的法子。” “无需你让我。” 外面的风声阵阵,寒冷凛冽,屋内燃起一抹烟雾,庐山云雾丝丝飘荡在屋内。 两人各自执棋,脸色平静的看着棋盘,双方都在琢磨破解之道。 第37章 没事就滚 萃儿知道小姐怕冷,特意熬了一碗鸡汤端了过来。 五儿刚出来就看见这盘子里的汤,连忙制止:“你干嘛,世子他们下棋呢,没空喝你的汤。” 萃儿白了她一眼:“不行,这鸡汤是我给小姐熬的,给小姐补身子的。”说完就要进去。 五儿推搡着她:“我不能让你去打扰世子。” 世子好不容易才见到苏小姐,必定不希望被打扰。 萃儿不理解他的行为,只觉得他胡搅蛮缠。 “起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行,我绝不。” “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 “让开。” “不” 苏颜华内心无比尴尬,两人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就是这么扰乱人心,让人安静不下来。 纳兰言玉也听见了外面的争执,他轻轻开口道:“这棋怕是下不了了。” 心不静,那下棋就没有了意义。 两人喝着茶水,丝丝茶香飘进苏颜华的鼻孔之中。 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看她皱眉,纳兰言玉问道:“怎么,喝不惯吗?” 她终于想起来这茶是什么茶了,庐山云雾! 她只要一见这茶,就想起那人身上的茶香,独特的清淡茶香。 她当然喝不惯,她勾起一抹笑:“喝的惯。” “听闻下个月庐山云雾就断售了,你要是喜欢我让五儿给你送些过来。” 苏颜华喝茶的动作一顿,行简那厮肯定不会让别人与他喝一样的茶,断售也在情理之中。 以后去些酒楼再也不用一闻这个茶香就想起行简身上的味道。 “不用,我不怎么喜茶。” 纳兰言玉并没有强求,修长的手指在碧色茶盖上拨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今日没有来参加文试?” 苏颜华一愣,她静默半晌才道:“我去参加武试了。” 闻言,纳兰言玉望向她,眼中有一丝诧异。 “那些人没有难为你吧?” 苏颜华以为他会质疑她,没想到他居然问她这样的话。 “当然,但都被我解决了。” 听着这般自信的话,他轻轻一笑:“看来我的消息还不是很快,八成是最后才知道的。” 苏颜华道:“武诗比文试慢些,消息估计还没传开。” “我倒是想听听别人对你这个胜利者的描述。” 她惊诧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赢了。” 她好像没有告诉他是赢是输吧。 他喝了一口茶水,丝丝的甘甜回荡在心中。 “我信你。” 这三个字让苏颜华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她慌忙闪烁了眸子:“这茶有点凉。” 说完,她提起茶壶加了点热气腾腾的茶水,烟雾弥漫在两人之间,模糊了她的眉眼。 “武试的时间长,后几日你的对手会更强大,上次鬼市你还受了伤,不知道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 闻言,苏颜华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她在鬼市的时候,确实被扎了几针,但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问过行简之后,他也说自己并无大碍,所以她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今日的比武结束后,她只是觉得比平时要累一些,甚至有些疲惫不堪。她心想也许是因为最近几天都没有练武,身体还没有适应过来,所以才会这样。毕竟之前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坚持练武,身体早已习惯了这种运动强度。而现在突然停下来,反而让身体感到不适应了。 “我现在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你的伤好了吗?”她还记得上次他为了保护她受的伤。 “伤口渐渐愈合,现如今也没什么影响。” 苏颜华点了点头,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向着屏风后面走去,再转身,手上抱着一个木盒子。 纳兰言玉闻到了空气中的草药味,淡淡的,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的眸子看不出情绪:“这是?” 苏颜华给出纳兰言玉想要的答案。 “空青。” 纳兰言玉一愣,手上握住的青瓷白玉茶杯迟迟没入口。 苏颜华道:“上次我问了悟禅大师你去鬼市的目的,空青在鬼市流通甚少,如果不是你为我挡住那一剪,五儿也不会放弃即将得来的空青过来救你。” 苏颜华将盒子放在桌上,一离近,草药味道更加浓郁。 纳兰言玉知道这个草药有多难得,他的身体也急需这种草药,但她刚刚的那番言辞,似乎要与他划清界限。 “所以这是你还我的人情。”纳兰言玉调笑一声。 女子淡淡开口,竖起了原则。 “我从不欠人人情。”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在外面的五儿终于忍不住在门外开口。 “世子,咱们该走了。” 萃儿也觉得纳兰世子该走了,她的汤已经热了三次了。 纳兰言玉的眼中流过笑意,他的语声低沉悦耳:“我都忘了重要的事情。”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她。 “我觉得你应该会用得到,所以带来了。” 她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物件,刚想拒绝,却看到那册子上写的字。 这居然是本武册! 她愣住了,双手接了过来。 “这就当回礼,我也不欠人人情。” 等她反应过来,纳兰言玉已经抱着药盒离开了。 “小姐,喝点鸡汤吧,这汤奴婢都熬了三次了。” 萃儿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空气中,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她心里纳闷着,纳兰言玉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选择参加武试的呢?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洞悉了这一切吗?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惊讶和疑惑。 她送他空青就是为了报答那一箭之恩,如今他是收了空青,但手中的武册又让她心中无奈,这人情到底是还不了。 更让她费解的是,他竟然还特意送来了这本与武试相关的小册子,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需求。然而,她从未向纳兰言玉透露过自己擅长武艺的事实。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苏颜华不明白的是,想要了解你的人自然会从别的方向了解,而身为三公子的纳兰言玉比其他人更能看破一个人的心中需求。 五儿看到出来的世子脸色带笑,他疑惑着,苏家大小姐真神奇,每次都能让世子眼眸带笑。 他觉得他这个时候刚好可以禀告一些不好的事情。 “世子,清河公主又来找你了,就在你的禅院。” 纳兰言玉的嘴角瞬间下敛,他望着五儿,眼神神色不明。 五儿一愣,没想到世子的脸色转变如此之快,他连忙解释:“世子,属下帮你回绝了,可公主硬要等着你,属下也没办法。” 清河公主三天两头来这,前几次他的回绝,公主没说什么,可这一次,清河公主摆出架势,就要在世子的禅院等着世子,他总不能把公主赶走吧。 说来说去都是世子的魅力太大了! 纳兰言玉清淡的声音响起:“我让你调查鬼市的幕后之人你查到了吗?” 五儿感受到那紧张的压迫感,他低下头连连颔首:“属下这就去查。” 这边的苏颜华没想到刚送走个纳兰言玉,就来了一个行简。 男子身穿红色衣袍,衬的他的容颜越发俊俏,双眼似水,唇红齿白,笑盈盈的向她走来。 苏颜华看他这番行头,眉头一皱,她不明白,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喜欢穿红衣? 她想行简定是个变态。 眉目含笑的男子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变态”的标签了,他走了过来,面朝苏颜华坐了下去。 “苏颜华,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本公子,都这副样子啊。” 眉心紧皱,一脸的痛苦表情,和他待在一起是就这样令她难受嘛? 苏颜华冷哼一声:“你最好是有事,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行简不乐意了:“你对别人一脸笑意,为什么偏偏对本公子一脸嫌恶。” “怎么你就可以和别人品茶,下棋,和本公子说说话都不行吗?” 第38章 禅院开打 闻言,苏颜华不禁怀疑她刚刚和纳兰言玉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附近了,只不过没出现而已。 “没事就滚一边子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颜华不想搭理他,直接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苏颜华,你除了让我滚,就没有别的吗?”比如让他留下。 “没事就死一边子去。” 行简一愣,不想和她计较。 他勾唇一笑:“上次你中了鬼市的毒针,我来看看你的身体,我可叮嘱你一句,万不可动武。” 苏颜华没理他。 旁边的萃儿回答说:“行公子,今日小姐去了武试比武了。” 行简小声喃喃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不然我能来这么快。” 看到苏颜华的状态可以,他也就放心了。 苏颜华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她疑惑,什么时候萃儿和行简走那么近了。 她皱眉:“你再不走,别怪我动手。” “我来是和你说正事的,你能不能坐下好好听我说。” 看到行简这副样子,苏颜华心里起了一阵无名火,这种火让她的内心燥热了起来,她真的控制不住想将他锤死。 她按住性子坐了下来,抢走行简要喝的茶,一把倒掉,一点都不含糊。 让你喝! 萃儿一愣,她紧张的看着行公子,以为行公子会生气,可行公子只是眼睛含笑的望着小姐,一点怒气都没有。 她想还是那个冷面无情,拒女子千里之外的行公子吗? 苏颜华将茶杯放在桌上,冷声开口:“说吧。” 她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行简的神情不再吊儿郎当,他下敛眸子,整个人沉静了下来,缓缓靠近对面的苏颜华,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 苏颜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的眼神开始变的冰冷:“你什么意思?” 面前的女子似乎是一道牢固的墙面,只要触摸到她的内心,就会毫无犹豫的将这道墙竖起来,不让别人踏进一步。 行简不明白,她对别人就可以如此的放松谈笑,为何对他就要露出爪牙,似乎在他们第二次见面,她就开始防备他。 “我听闻墨策戎有一未婚妻,苏家大小姐从小痴心他,爱恋他,几乎墨策戎一出现,身后就必定会出现她的身影,传说苏家大小姐连女红都不会的草包,性情固执,却又温顺。” 男子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就好似说书一般娓娓道来。 可在苏颜华的耳中,她每听一句,她的脸色就冰冷一分。 “而我见过这位苏家大小姐,却是相反的性格,温顺怯懦一点没看出来,说是一头张牙舞爪,睚眦必报的小狼崽倒是符合。” “苏颜华,到底哪个是你?” 耳边充斥着男子试探的声音,那抹清香的庐山云雾萦绕在她鼻间,逐渐变的浓厚。 苏颜华从未像这一刻如此讨厌庐山云雾! 她轻轻抬眸,她勾唇一笑,眼神慢慢变的危险。 “要你命的是我。” 她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如同铁钳一般难以撼动,另一手掌向他的脖子猛烈的袭来,掌风狠辣,用了十成的力。 行简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运用真气闪躲而去。 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 一招不成,苏颜华另一只手抄起还未烧完的蜡烛,手指一番运作功力似利刃向行简飞来。行简本可运用真气将化作利刃的蜡烛片打出去,转念一想她没有内力,这一招还会伤了她,他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苏颜华自是知道他能躲过,蜡烛片飞过去时,她的身子已经瞬移到他面前,两只手以飞快的速度袭击他的胸前。行简刚躲了过去,就见两掌向他伸来,他本想运作真气再次避开,可苏颜华的手掌袭击他的胸侧,一时的内力突然间混乱,下一刻一掌向他拍来,他已经躲闪不开,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 行简顿时感觉胸口疼的厉害,他这个不轻易喊痛的人,都皱起来眉头,这一掌真的很猛烈。 这个狠心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不可以攻击有内力之人的腰侧,你想让我死吗?” 他以为她打败他就算完了,谁知,下一刻,她的掌心向着他的脖颈挥来,那手指如同鹰爪生生的想将猎物开膛破肚一样。 行简气的想笑,这女人居然真想要他的命。 他心里阵阵怒气袭卷而来,他不能伤害她,只能连连躲闪,但也知道这女人不能动武,再这样下去,她体内的毒素发作的那一日,她会很痛苦。 行简立即用内力压住她的所有身手,她一愣开始极力挣脱,突然一股绳子拴住了她的胳膊和双手。 她没想到她的武功在行简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只用一些内力就将她轻而易举的制服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被行简“腾的”抱了起来。 她的心神一晃,怒火腾的就涌入她的心头,她开始挣扎起来。 “你抱我做什么?放我下来。” 行简的身子挺拔,看着风骨修长,却又能感受到他的温暖,刚刚还浓重的庐山云雾,现如今变的清淡雅致,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态度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这种气息当中。 加上前世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和男子靠的那样近,前世墨策戎一点都不喜欢她,她们之间的距离最近也只有一尺。前世她被人掳去,差点被侵犯的时候就已经结果了那个男子,当时她只觉得想吐,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着怎么杀了他。 苏颜华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能感觉他说话时胸口的震动,这一切让她感到心慌无措,她挣扎的更剧烈了。 “放我下来!” 行简只是想把她放在床上,可没想到刚一抱起来她的身子摇晃的如此剧烈,他险些抱不住她。 放下来她就要对他动武,不放下来她如此挣扎,行简的手里像是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发了脾气,只狠狠说了一句:“你再动,我就打你了。” 苏颜华就是个犟种,她也不动了,厉声道:“行简,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快放我下来。” 说完,她又开始挣扎了,行简怕她摔了,加大了禁锢的力气。 第39章 要你的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响彻整个屋子,仿佛将苏颜华的五魂七魄都打得散落开来。 行简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还是这样听话啊。” 苏颜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行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她从未想过行简竟然如此无耻,居然敢打她的屁股! “行简,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眸中闪烁着两簇怒火,恨不得立刻将行简碎尸万段、拆骨入腹。 然而,行简却似乎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得意。他轻轻拍了拍手,将苏颜华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苏颜华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而行简却轻易地突破了她的底线。此刻,她只想让行简付出代价,让他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快放开我!” 行简看她这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怎么可能松口。 “不行,我放了你,你又要打我!” 苏颜华直觉她心口有一团怒火发泄不出去,她闭上眼极力忍耐着,再次睁开双眸,情绪稳定了不少。 “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对你动手了。” 苏颜华从来没有这种感受,明明想杀人,可还是压着心里的怒火与人交易,她重生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谁敢侮辱她,她早就将那人碎尸万段了,怎么可能像在这里不动声色的聊天呢? 可是这个绳索她却是挣脱不开,她深深感受到了没有内力的无力。 “那你发誓。” 这人还不够信任苏颜华,毕竟这女子心狠手狠。 苏颜华差点把银牙咬碎:“我发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简怕她挣扎太厉害,绳索磨疼了她,只见他手一挥,将绳子收回手中。 几乎在双手解脱那一秒,苏颜华握紧了拳头只朝男子的俊脸而去,这一下带着十足十的怒气,可见苏颜华的气急。 “啊!” 行简避之不及,脸上就迎来一拳,痛的他直呼出声。 这女子还是一只小猫崽,挠人真疼!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飞刀直直的插进他的胸口,瞬间,胸口被血浸透,如同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妖艳魅人。 他的气血褪去,脸色似戏法一样,从红变白,脆弱不堪。 下一刻,他的身子就被苏颜华一脚踹了出去。 “下次再这样侮辱我,我定要你的命。” 无情的话语深刻的回荡在行简的耳中。 站在门外的萃儿和令二看着如同风筝线飞来的行公子,脸上大惊失色。 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两个人怎么瞬间变成这种局面。 令二道:“公子—” 行简的真气还未恢复,加上如今的这一刀,整个人的脸色惨白至极。 “苏颜华,你刚刚才说君子一言……” 苏颜华看着他,眼神没有半分怜悯。 “我可不是君子。” 令二没见过这般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女子,如若不是昨夜公子的帮助,公子怎么可能被她伤害成这样。 他心里气急,想要上前,却被公子拉住了。 “不可以伤害她。”淡淡的话语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接到命令,令二不得不守,他冷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抱着行简离去。 行简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视角,他见过苏颜华的狠辣,也见过苏颜华的柔和,更见过她的心狠,可那晚看到的她似一朵枯萎的凌霄花,没有半点生机,整个人弥漫着死气。 衣裙破碎,肌肤伤痕累累,看到倒在血泊的男子,他感到惊诧,他无法想象她是在什么情景之下杀了这个男子。 他第一次见她,她就心狠的捅了墨王爷一刀,他那时真觉得有趣,传闻苏家大小姐苏颜华爱慕墨策戎,他想这种传闻根本不可信。 许是对许青一直有些恻隐之心,他接受了许青的任务,保护她唯一的女儿。在听到苏颜华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里莫名的有点期待,他想知道这个女子更多的秘密。 百花宴上他改变了想法,他没有帮助苏若兮,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子怎样破局,她一脸沉静,思维缜密的分析整个局面,当那个手帕从他身上出现的时候,他笑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戏弄他,他想她一定是个下棋的高手,手指不禁暗暗发痒。 根据暗卫的禀告,他知道她一直在寻找她娘死去的真相,这件事情似乎对她非常重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控的模样,原来她的内心也有一方温暖的烛火,只不过这方烛火熄灭了。 因此,她对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戒备心理,仿佛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然而,他曾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还算有点温情。但当那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穿他胸膛时,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觉。她的心不仅冷酷无情,更是坚硬如铁,毫无温度可言。在她内心深处,他与她所痛恨的墨策戎并无二致,都是她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 想到这一点,他勾唇惨淡一笑。 突然,树静风止,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气息顿时变的危险。 行简眸子瞬间变的冰冷,眸子里暗含杀机。 “唰”的一声,一股铁链迎着凛冽的寒风向他击去。 行简侧身躲过,大片黑衣杀手出现,脚踏枝头摇曳而来,刚刚躲过铁链,飞箭从五面八方射来。 “公子,小心—” 行简身形一闪,避过攻击,手中长剑顺势一挥,一名杀手惨叫着跌落下去。他剑势凌厉,如疾风骤雨般凶猛,片刻间便有数名杀手倒地。 然而,杀手们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无穷无尽。行简逐渐感到压力增大,但他毫不退缩,剑法越发凶狠。 突然,一名杀手趁其不备,挥刀砍向行简后背。他察觉到危机,猛地转身,一剑刺出,正中杀手胸口。 他眼神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敌人,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突然间,他挥动着手中的剑,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猛地一挥,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催动内力,将剑身向着所有的杀手飞射出去。这一剑犹如闪电般迅速,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威势,瞬间穿透了空气。 如若苏颜华在这,就会知道在她面前,行简还是隐藏了身手。 这股强大的内力如同一道洪流,汹涌澎湃地涌向那些黑衣杀手。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压垮。有些人试图用武器抵挡,但却发现自己的武器在这股内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轻易就被击碎。还有些人想要躲避,但根本无法逃脱这如影随形的攻击。 鲜血溅洒在行简的脸上,那双眼眸含极冷的寒意,此时的行简如同一个索命的阎王,无情的一步步向前迈进,每一步都他们感到强烈的恐惧感,这种恐惧和痛苦让她们脸色变的苍白无力,原本杀意的眼神在行简的步步逼近中瓦解冰消。 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所有的黑衣人在心里不得不感叹。 第40章 暗藏杀机1 黑衣人不敢再上前赴死,他们心中有了惧怕,后边的黑衣杀手依然掉头就想离去。 风动声起,竹林的叶子刷刷而落,飞上去的黑衣杀手一如刚刚想要隐匿在其中,寻的时机,及时逃命。 令二刚刚解决掉一个黑衣杀手,望着对方打退堂鼓的趋势,他看着行简等待着命令:“主子—” 行简屹立于山峰之中,红色的衣袍似鲜红的血液,反衬出那双眸子冰冷而又嗜血,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启唇:“杀无赦—” 话落,令二运作真气化作光波,飞速般向四周的黑衣杀手奔赴而去,只听蹦的一声,四面的黑衣杀手全部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周围的竹林安静了下来,山峰之上一大片黑衣尸体倒在地上,如同乱葬岗一般血腥,只剩尸体中心那抹红衣熠熠生辉。 竹林再次作响,沙沙声闯入行简的耳中。 他的眸子顿时变的警惕,一袭青色衣袍的男子从竹林深处飞了出来。 男子见到行简,皱起的眉头瞬间抚平。 “我可算找你了。” 行简看到来人,那双警惕的眸子变的平静,他支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令二担忧:“公子—” 青之舟运作真气飞了过来,扶起行简倒下去的身子,他环绕着周围的尸体,脸色一冷,他连忙给行简搭脉。 他一置,脸上的表情沉的都能滴水。 “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令二,行简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质问,令二只好说道:“公子前日用真气给苏小姐解毒透支大量的真气,今天又中了苏小姐一刀,刚刚又遇到这些黑衣杀手。” 青之舟神情一顿,他的眼眸转冷:“这些黑衣杀手不仅有内力,还有真气,看来是行族之人。” “如若不是我来,行简可能会用九阳真气将这些黑衣杀手震成泡沫。” “他是不要命了吗?” 令二不敢说话,将敌人用九阳真气震成泡沫确实是公子的做法,杀人不留尸。 “青公子,公子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咱们还是给他疗伤吧。” 青之舟道:“他伤的太重,不能留在云秦了。” “回行族?”令二惊诧。 “对,待在这里,怕是还有一批杀手。”青之舟眼眸变冷:“行族的人太猖狂了,怕是要行简好好整治一下。” 令二一愣,他想到苏小姐的毒还没解开,但如若不是苏小姐今日给了公子一刀,公子也不至于如此的虚弱,目前看来,还是公子的安全比较重要。 几人纷纷离去,留下一片尸横遍野的尸体。 夜晚的寒风袭来,竹林的声音如同鬼魅,听的人心里产生一阵恐惧,深处有一盏烛火亮起,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女子遮住了面孔,站在原地。 一个丫鬟缓缓而来,走近女子的身侧,靠近女子耳边说道:“小姐,那人来了。” 黑衣女子眉目上敛,眼神中流露着妒意和寒冷。 她转身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走了过来,双臂有力,步履稳健,结实的像钢桩铁柱一样,一道如腾蛇一样的刀疤印在他的左脸,神情傲慢蔑视。 “你是谁?” 女子的嗓音低沉:“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就可以了。” 男子神情不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色情将黑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莫不是约我出来解乏的?” 男子的语气有些过分,他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欲念。 这小娘子虽裹的严实,但看起来身材很不错。 “放肆,我家小姐是你这等下人可以凌辱的吗?” 男子神情一顿,小姐? 丫鬟说完就感受到黑衣女子眼神的凌厉,她这才知道说漏了嘴,她咬着嘴巴再不开口。 男子自是知道文试有很多的女子来参加,那些陵城贵女都被称为小姐,难道这个女子是陵城高官之女? 他不懂这个女子找他做甚,他眯着眸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找我?” 他干的都是杀人的勾当,岂非是她们这种闭门不出的小姐能接触的,他怀疑她找错了人。 黑衣女子道:“传闻霸刀门是以刀法见长的门派,他们的刀法凌厉狠辣,杀人无情,每一刀都能将敌人斩于刀下,而你的刀法出神入化,极具威慑力,游走于江湖定金杀人之中,提起你李浩,就能让一些江湖高手闻人丧胆。” 黑衣女子低沉的嗓音传来:“我说的没错吧,李浩。” 知道自己的底细之人,李浩的神情变的严肃,双眸十分警惕。 “看来你对我了如指掌啊。” 黑衣女子没接他的话,她只是轻轻回答:“想要找人办事,就必须了解清楚。” 话落,男子就知道这女子是有求于她。 “你找我办事?可知道我的佣金?” 李浩之所以闻名于江湖,除了那凌厉的刀法之外,只要付得起巨额的佣金,他就会玩命的杀掉你想杀的人,在追杀的过程中极具疯狂。 “这个无需你担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办,钱少不了你。” “你还有要求?”李浩问。 黑衣女子眼眸一冷,逐渐变的阴郁。 “你不必将她杀死,只需要断她一只手。” 这种奇怪的要求,李浩还第一次听,他的买主都是要对方的命,这个女子还真是心软。 黑夜之中,那盏烛火照亮了黑衣女子的眼眸,他的视线与女子的相撞,他惊恐的发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掩盖的憎恨和恶毒。 李浩瞬间觉得,这个女子不要对方的性命,定是想要慢慢折磨对方,想让其求死不能。 “是何人?” “苏家大小姐—苏颜华。” 冷冷的一句令李浩神情一顿,他眯起了眸子。 这不是今日战场上那个女子吗? 如果他真的狠下心来斩断她的手臂,那么这世上还会有谁愿意迎娶一个身体残缺不全的女子呢?更何况,她可是自幼就享有尊贵身份的陵城贵女啊!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简直比从天堂坠入地狱还要残酷无情。 一想到这里,他感叹道: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黑衣女子开口:“她明日的对手是你。” 这句话说的让李浩摸不清头脑,比赛的对手一向是不会对外公布的,到了现场才会知道,眼下这个女子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确定?” 黑衣女子道:“你不用怀疑我,你只需要做到我吩咐你的要求就可以。” 说完,黑衣女子示意丫鬟一眼,丫鬟手捧着一个小托盘递给了女子。 女子揭开托盘的幕布,里面布满了银子。 “这是给你的定金。” 男子的眼眸被这白花花的银子吸引了目光,果然是陵城贵女,出手非常阔绰。 他已经好些年没接过如此斐然的一单,他嘻嘻一笑,连忙接了过来。 “一臂够不够,要不要将她的武功废掉。” 黑衣女子不屑的勾唇:“如若你将她的手筋挑断,我再给你双份的佣金。” 武功废掉算什么,她要让她永远也练不成武。 身边的丫鬟身子打了个哆嗦,她从来不知道小姐的心居然如此狠辣。 男子抱着个托盘离去,丫鬟看着男子的身影,面露难色。 第41章 暗藏杀机2 “小姐,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对大小姐太狠了。” 黑衣女子向前走去:“我也不想这样,但只要有她在,我的王妃之位就保不住了。” 她停下了脚步,冷冰冰的手掌抚平丫鬟的碎发。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 冰冷的手指让丫鬟的身子打了个寒颤,她低下头道:“小姐,大小姐好歹是苏府之人,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黑衣女子收回了手,她淡淡开口:“不会的。” “我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将烛火往前靠靠。” 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烛火拿高,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以便给小姐照明。 “小姐,小心点……”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而关切。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停下了话语,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她瞪大了双眼,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愕。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大片的血液浸透她的衣裳,她再也拿不住烛火的把柄,烛火掉落在地,丝丝的火焰照亮了身后黑衣女子冷漠的脸容。 苏若兮将刀子拔了出来,血液迸溅她一脸,她的眸子仍然眨也不眨。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说完,她推开丫鬟的身子,跨过还在燃烧的烛火大步离去。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禅院间透出点点明亮的烛火,整个屋内烛火通亮,但见一抹重紫色衣袍的男子眼眸紧紧聚焦在桌上的花名册中。 那花名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苏颜华。 下面的名字没着一丝笔墨,空白的如同他的内心。 旁边的玄铁隐入黑暗,但他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张花名册上。 苏颜华初胜武诗已经闻名于整个五华山了,他自然也听说了,但他并没有感到惊讶,上次五华山行刺,她救下他后,他就知道她的武艺不低。 虽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这次的高手如云,对决不留情面,她武艺虽好,可没有内力,如若遇上一个内力高深的对手,她能不能打得过可不好说。 微亮的烛火让墨策戎的眉头似一把利剑,斩不断他心中的愁绪。 “墨策戎,你听着总有一日我会手刃你们。” 无情的话语,冷漠的表情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他闭起了双眸,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心里想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做些什么,换言之,他以什么理由做些什么? 他的思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打乱的丝线,混乱不堪且毫无头绪。这使得他感到心烦意乱,仿佛心中有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焰在燃烧。 终于他睁开了眸子,大手拿起毛笔,蘸墨书写。 玄铁看到王爷写下的名字,心里松了口气,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放松了一般。 “王爷,你睡了吗?” 外面传来一阵柔软的声音。 墨策戎坐下,揉了揉眉头:“还没。” 苏若兮打开了房门,她手里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笑意盈盈开口:“王爷,你怎么那么晚还不睡?我特意给你熬了一碗粥。” 墨策戎脸色变的柔和起来:“你身子还没好,不用做这些。” 苏若兮的笑容一顿,半晌又笑道:“我伤的不重,包扎好不乱动就好了,反而是王爷日日思索着武试之事,才是辛苦。” 说完,她将粥放在了桌子上,余光突然瞄到花名册上的名字,眸子一顿。 每次诗武风会的举办都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和期待,而在这热闹非凡的活动背后,还有一个特别的角色——那个在五华山下的说书人。他的出现仿佛给整个诗武风会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他将每个参与者的经历、实力和特点一一道来,让人们对他们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当说到那些实力强大的参赛者时,说书人的描述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令人心生敬仰之情。然而,对于那些武场混子或者有争议的参赛者,说书人的评价则毫不留情。 总之,想要了解诗武风会的情况,全靠那位说书人那张能言善道的嘴巴。 苏若兮自也听了不少,她如果没记错,苏颜华对决的这个人应该是个没有内力之人,至于初次武试他胜利,只不过在第一轮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比他还弱的对手罢了。 思绪转瞬即逝,她敛下眸子深深看了玄铁一眼。 玄铁一愣,他感受到王爷放松的情绪,轻轻的离开了。 “李浩?” 墨策戎怔愣,他没反应苏若兮说的什么。 “王爷怎么把李浩分布的如此后面?” 闻言,墨策戎才知道苏若兮说的是花名册。 “你认识他?” 苏若兮解释道:“不认识,倒是听说过。” 他点了点头,淡淡开口解释:“李浩出自霸刀门,使的一手好刀法,而且内力非常深厚,此人不可小觑,本王只是还没想出他的对手。” 闻言,苏若兮将手里的粥放在桌上,她轻轻的开口说:“听说初次武试李浩是第二组的获胜者,他将对手打败后还打断了其三根肋骨,此人倒是十分心狠,有了李浩的先例,余下的组别比试都上演着你死我活的局面。” “说是比试,倒不如说是杀戮。” 墨策戎眼神一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苏若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解释:“王爷,我也是听五华山说书的人说的。” 墨策戎问道:“现如今外面都是这样看待诗武风会的比赛?” 苏若兮点头道:“有些类似的谣言,不过也不能怪他们乱说。” “世人都认为这次比赛是为了加官晋爵,谁知道不仅输了还丢了半条命,只要在五华山的人都能看出他们的残躯,都能听见他们的哀嚎,对武试的狠戾自然颇有微词。” 墨策戎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惊讶,他完全没有想到外界会有这样的传闻。以前的武试虽然也曾经出现过人员死亡的情况,但数量很少,而且参加武试的高手都必须签署生死状,因此即使有一些不满声音,也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 然而,这一次仅仅是初试阶段,就有如此众多的武林高手失去了生命或者遭受严重的身体损伤。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制止这种谣言的传播,必然会对世人对朝廷的信任产生负面影响,并动摇他们对朝廷理念的支持。 站在一旁的苏若兮看出男子的困难,她的眼眸聚集在苏颜华下面的一组对手。 楚无期! 而他的对手还是空白的。 她的心思流转于心间,开口说:“听闻楚家门派楚无期剑法超群,此人可堪得上一声谦谦君子,今日的比赛只有他的对手完好无损,台下的江湖高手都称赞他是个卓越的剑者。” 墨策戎闻言,不禁想起今日台上的楚无期,身姿挺拔,剑法凌厉却不失风雅,果然配得上“谦谦君子”这四个字。 第42章 武试风波 苏若兮不见墨策戎反驳,半晌她又继续说:“若是让他与李浩一组,那么李浩无法伤到楚公子,如此一来,就不会有其他人效仿这种行为,武试的风气也会有所改善,变得更好。这样的结果对于整个武林来说都是有益的,不仅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纷争和矛盾,而且也能也能声扬云秦风姿。” 若要有人能改变这不利之局,非楚无期莫属。 此人武功高强,举世无双,却从不滥用武力,更不轻易杀生。他不仅武艺超群,更是心怀正义之人。所以在他赢得第一场武试之后,世人对他充满了敬重。 而且三大门派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许多的江湖高手也对此趋之若鹜,楚无期与李浩对决的话,不但会点到为止,而且还可以阻止李浩与别人对决,减少杀戮,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 苏若兮敏锐地捕捉到墨策戎微微放松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第二场的比赛仍旧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武场内人头攒动,喧哗声此起彼伏。苏颜华一踏入武场,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氛围。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许多人在对她指指点点,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苏颜华没什么感觉,挺直了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是她吗?” “她就是那个参加武试的女子吧?” “这气质一看就是深闺中的娇小姐,怎么来和这些男子比试?” “你可别说,人家还赢了呢。” “可能只是运气好。这次可说不准了。” 萃儿没想到这些女子这样说,一看这些女子的穿着就知道是五华山下的一些香客。 “小姐,别理她们,她们只是嫉妒你呢。” 苏颜华也没觉得有什么,前世骂她的人比这还多,还要难听。 她面色未变,步步生稳。 “姐姐—” 苏颜华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往前行走。 这一举动可恼了后面的人,只听脚步声大步而来,苏颜华余光瞥见要抓她胳膊的手,她灵活一躲,来人没想到苏颜华会避开,只见一袭粉裙倒在地上,扬起了灰尘。 苏颜华这才看清那张张牙舞爪的脸容,原来是王婉宁! 王婉宁疼的龇牙咧嘴,她揉了揉臀部,横眉一怒:“苏颜华,谁让你躲我的?” 这一句问的,难道苏颜华不躲她才是理所当然。 “我自己躲的,你有意见啊?” 王婉宁也没想到苏颜华的话如此无理,她狠狠的盯着那张卓越的姿色,听着周围的讨论声,越发觉得丢了面子。 苏若兮上前扶起还在地上的王婉宁,脸色担忧道:“婉宁,你没事吧?” 王婉宁纯心恶心人:“若兮,还是你体贴,懂得照顾人,我要是王爷我也喜欢你,谁会喜欢一个一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半点没有温柔小意的女子啊。” 萃儿无奈翻了一下白眼,每次王婉宁嘲笑她姐小姐都以王爷做借口,还有没有新鲜花样了,不说小姐,她都快听吐了。 周围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这个女子不会是苏府庶女吧?” “我听闻昨日她还是文试的第二名呢,果然是个诗情画意的女子。” “听说墨王爷好像喜欢她,但和苏家嫡女订下了婚约,这还真是造物弄人啊。” “那个粉裙贵女说的也没错,哪个男子不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子,这苏颜华长得像个天仙,可就是有点太冷酷了。” 几个人都听到了周围人的讨论声,王婉宁她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故意将目光投向苏颜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衅的意味,似乎在向苏颜华炫耀自己的胜利。 苏若心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实际上她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此刻,周围的目光让她感到一丝压力,她只感到一阵隐隐的怒气涌上心头,她虽和墨策戎情投意合,但摆在明面上终是对她的名声不好。 而王婉宁三番两次的在这种场面上将她与王爷的事情说出来,如果嫁给王爷还好,嫁不成的话,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看着王婉宁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心中讽刺道:真是一个蠢货。 可现在她还必须利用这个人,为此她脸上的不耐又转化为柔和的笑容。 “婉宁,你可别这样说,王爷和姐姐是有婚约在身的,他们感情深厚,任谁也打扰不了。” 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谁听了都觉得苏若兮是个心系他人,谦和的女子。 苏若兮小心翼翼的摇晃王婉宁的手臂,警告她不要再说了。 王婉宁不理苏若兮的警告,她继续刺激着苏颜华。 她又道:“你心里时时记挂着苏颜华,可她对你这个妹妹手上从不留情,上次苏颜华不就把你打伤了嘛,如果不是墨王爷,说不定她真的会杀了你。你把她当姐姐,人家可没把你当妹妹啊!” “可见你这个姐姐心狠手辣,狼心狗肺!” 王婉宁看着苏颜华平静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她想要激怒苏颜华,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苏颜华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在她的眼中,她只是个跳梁小丑,不足挂齿。 几米之外的楚无期三人也在欣赏这幕草台子临时搭的戏。 林皎皎突然开口说道:“原来苏若兮真的受伤了,看来是我错怪她了。” 楚无期看着三人,眼底淡淡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安接话问道:“皎皎何出此言啊?” 林皎皎回忆起了昨日的文试:“昨日文试我与她分成了一组,即是对手也是队友,她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在给对面的一组出题的时候,她议题,但却是我抄题。一般来说议题和抄题的人是一个人,可她说不想掩盖我,加之她身体受伤了,暂时握不住笔,所以我也就答应了。” “当时我也挺感动的,可把题目给对面的对手时,她们脸色一变,我的心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谢安咪起了眸子,眸子里满是思索,他继续追问。 “然后呢?” “原来出题偏了原意,可是苏若兮去抽的,我根本不知道,议题和出题同归一人,这个错误自然也算到了我的头上,事后我去质问苏若兮,她也只是说是她理解错了原意,但我当时就觉得她是故意诬陷我的。” 林皎皎道:“谁知道她真的受伤了,可能这真的是个意外,她也是理解错了而已。” 闻言,谢安的表情逐渐变的思索,眸子里夹杂着一丝寒意,他与楚无期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心中顿时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个意外! 看来这苏若兮当真城府极深,为人狡诈也不为过。 楚无期转移了眸子,他将视线聚集在那一言不发的女子身上,他有点疑惑,她会怎么应对? 第43章 跳梁小丑 苏颜华怎么应对,她根本不想应对,对她来说,和这两个人说话简直在浪费她的时间。 而且王婉宁说的也没错,没有墨策戎在,她一定会杀了苏若兮,她想杀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就算世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世人骂她心狠手辣就怎么样,她重活一世,可不是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 她是个弱者,所有人都会在她面前骂她,说她,如果她成为强者,所有人只会在背后骂她,那又怎样,反正她也听不见。 “说完了,就滚一边去。”苏颜华的应对方法就是淡淡的说出一句话。 楚无期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们原本以为苏颜华会因为王婉宁的话语而愤怒或者伤心,但现在看来,她的情绪竟然如此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特别是王婉宁,她本来想要通过捧高踩低来打击苏颜华,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此时,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对苏颜华投去钦佩的目光。 而苏若兮则气得咬牙切齿,她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和大度,结果王婉宁频频说出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苏颜华根本不放在心上。 搭好了戏台子,原本应该是一场精彩的大戏,可是现在,只有王婉宁和苏若兮两个人在台上卖力地表演着。她们一会儿嘲笑苏颜华,一会儿又故作可怜地道歉,将好的坏的角色全都演了一遍。然而,无论她们如何努力,苏颜华始终保持着冷静与沉默。 此刻的苏颜华,宛如看戏的观众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她看着王婉宁和苏若兮的表演,心中不禁感到好笑。这场戏,似乎成了她们两个人的独角戏,而苏颜华只是一个旁观者。 没有了对手,王婉宁和苏若兮的行为显得越发滑稽可笑。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是两个跳梁小丑,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却只得到了众人的嘲笑和轻视。 王婉宁最讨厌的样子还是在她面前出现了,她内心涌出一股无名的怒气,气的脖子涨红。 “我当然没说完,苏颜华你这种样子真的令人作呕,内心早就想痛打我一顿了吧,你可真会演,你以为你这个样子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反而称赞你吗?” “不,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你,你就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女子,实话告诉你,墨王爷早就想和你取消婚约了,你就等着遭人唾弃吧!” 话毕,苏若兮瞪大了眸子,她没想到王婉宁居然把这种话说了出来。 周围的人群讨论声越发加大和惊异。 “墨王爷真的要解除婚约了?” “听说这个婚约可是皇上亲自订下的,哪能说退就退啊,这不是抗旨吗?” “所以墨王爷为了这个苏府庶女宁愿抗旨也不愿娶苏颜华?” 其中一人语气变的调戏:“也不知道这苏府庶女使了什么手段让墨王爷如此不舍得放手。” 听着周围的声音,她得内心愤怒极了,她现如今无比的痛恨王婉宁的愚蠢,她觉得带王婉宁过来就是个错误,这次她可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奈了。 她心想这话要是收不回去,被皇上知道啦,惹得王爷心烦意乱不说,还会连累她! 她自然想要王妃之位,她想让墨策戎背负一切,她只要拿捏住王爷的心,稳稳的坐上王妃之位,而不是在什么还没成功之前就将自己搭了进去。 王婉宁到现在还相信苏颜华深深的喜欢墨王爷,她只是将这种喜欢压在心底,之所以对她这些话没有反应,是因为她心底相信自己能嫁给墨王爷,可如果她告诉苏颜华这个婚约快要被解除了,她一定会看到苏颜华伤心暗淡的模样。 可苏颜华偏偏不如她的意,什么伤心暗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一样。 苏颜华面色平静:“我的武功是为了比武的,而不是打狗的,如果你想被打,我一定满足你。” 话落,远处的谢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皎皎撅着嘴,不满道:“有那么好笑嘛?。” 谢安缓了缓脸色,问道:“皎皎不觉得好笑吗?” 林皎皎别扭的看着那女子,一袭素衣,风华卓越,根本没将面前的两人放在眼底。 “我倒是觉得,这个苏颜华太过狂妄了。” 而且和她见过的陵城贵女都不一样,苏颜华像是一个异类,明明她看不起陵城贵女的矫揉造作,可苏颜华她更喜欢不起来。 林皎皎瞥见楚无期的面容,那张平淡的面容此刻放松了起来,因为他的眸子紧紧盯着远处那个女子,流露出一丝笑意。 林皎皎心里更不舒服了。 王婉宁心头有一阵怒火,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乱窜,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无礼,居然骂她是狗,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讽刺她。 王婉宁的想法因为怒火而变的乱无章法。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只被抢走的蹧鹅,百花宴上被扇的那一巴掌,五华山脚下与苏颜华的争执,以及如今耳边传来的那些调笑声。 这些场景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让她感到无比愤怒和委屈。她的情绪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无法抑制。 她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盛。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似乎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失控地抬起手,朝苏颜华的脸狠狠地甩去。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有内心的愤怒在驱使着她。 苏颜华早就料到王婉宁是个易怒的性子,所以她控制不住想要打她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想如果王婉宁真的出手了,她定要将她这双手臂给拧下来。 一味的迁就根本得不到半点好处,她要让王婉宁以后都怕她,不敢和她作对。 她冷冷的看向那双凌厉的手掌,她紧握的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片,直待王婉宁的手飞过来,她就将这把刀片狠狠的割开王婉宁的血管。 周围的人也没想到王婉宁突然出手,个个神色充满了惊诧。 苏若兮带王婉宁过来就是想看到这种画面,她喜悦的脸色遮也遮不住,但她仍然保持自己的状态。 她故作担忧:“不要—” 她想象中那张巴掌将苏颜华扇红的场景并没有来,那双凌厉的手掌被一只大手拦下,凌厉的掌风顿时没了气势。 众人纷纷看向那双大手的主人,只见他身形高大挺拔,气质卓越不凡,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眼睛犹如星辰般明亮,锐利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直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和威严,不自觉地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除了墨策戎,还能是谁? 第44章 墨策戎到 王婉宁见状,怒气消了一大半,她愣住半晌才道:“王爷?” 墨策戎眼神透露出一丝威严,他冷冷的开口:“你在做什么?王婉宁。” “这里是武场,不是你随意放肆的地方。” 说完,他大手一挥,将王婉宁甩了出去。 男子力气之大,让王婉宁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倒去。 苏若兮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才避免王婉宁摔得狼狈不堪。 她愣住了,她没想到墨策戎会生气?还是因为王婉宁要打苏颜华这件事情生气? 她回想起她被苏颜华打伤的时候,墨策戎虽然也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奈,可她对面的王爷,眉头紧皱,压迫感满满,眸子里的平静瞬间惊醒变的冷酷。 她心里莫名的慌张,但她抓不住原因。 王婉宁站好之后,才发现周围的人如此之多,看待她的眼神有冷漠,有不屑,还有像是在看一场笑话一样的戏谑,这一个个眼神让她心中发麻,如同一张蜘蛛网把她的心缠的严实,令她无法呼吸。 她这才知道刚刚她被苏颜华激怒了,她中了苏颜华的套路了! 她连忙解释:“王爷,不是我的错,是苏颜华故意挑衅我,她是故意的。” 墨策戎道:“本王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王婉宁,本王还没瞎。” 王婉宁不懂了,她觉得任何人都可以为苏颜华出头,可墨策戎不是喜欢苏若兮吗?怎么可能为苏颜华这个贱人出手阻拦她。 此刻的王婉宁完全被情绪左右,丧失了理智,自然无法理解墨策戎为何会出面干涉此事。 即使墨策戎对苏颜华毫无兴趣,但作为武试评委官这一重要身份,他必须介入解决问题。 武试期间发生的一切事件都与他息息相关,他的职责主要是处理江湖高手之间的对决,而非女子间的争执。 更何况,王婉宁作为陵城贵女,其言行举止不仅代表个人,更代表着陵城乃至整个云秦。在武场上公然大闹,简直不成体统! 苏若兮自然明白这种局面对她们不好,她轻轻拉了一下王婉宁道:“算了,婉宁。” 王婉宁没想到墨王爷压制她,苏若兮也让她算了,她心中一气道:“怎么能算了。” 说完,她拉开苏若兮的手,看向墨策戎开始口不择言:“我说的有错吗?如果苏颜华真的不喜欢王爷您,为何不答应解除婚约,一边对你置之不理,一边还不放过王爷,她苏颜华不是个两面三刀的贱人吗?” 话落,苏颜华身子一闪,如鬼魅般迅速移动,手中出现一把锋利的飞刀。她手腕一抖,飞刀如同闪电般向王婉宁飞去。这把飞刀闪烁着寒光,速度极快,仿佛能穿透一切。 王婉宁没想到原来激怒苏颜华这般容易,这种喜悦快要掩盖她的恐惧,只能呆站在那,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利刃直击她的面目,脚上像灌了铅一样移动不了。 众人惊心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人不忍的闭上了双眸,心里感叹道:可惜了这张面容。 这把飞刀快碰到王婉宁面容的那一刻,被一把大手握住,飞刀停止了旋转,所有的锋利刺破那张大手的皮肤,开始参透血液。 苏若兮脸色一变,大惊:“王爷!” 她上前查看墨策戎的手掌,鲜红的血液随着飞刀掉落在地,她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包扎,还未缠好,墨策戎轻轻推开了她。 “无事。” 苏若兮听过墨策戎对她温情的话语,从来没有一日像现在这般让人难受,语气依然带着安抚,但他却拒绝了她,她不是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她和他的关系还不能在世人面前显露出来。 她又想起许氏怀她的时候,只有正妻同意了,许氏才能有一个名分,她才能在苏府有落脚点。 现在,她连给他包扎的资格都还没有,她暗自嘲讽,轻轻拿开帕子,站到一旁,仿佛刚刚那个担忧的女子不是她一样。 王婉宁被吓傻了,她没想到苏颜华如此狠戾,她心里产生一丝惧怕,她连忙上前大喊:“王爷,看到了没有,苏颜华她要杀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好歹是陵城贵女,岂能让苏颜华随意欺辱,莫非这云秦是苏颜华说了算吗?” 苏颜华冷冷哼了一声,她步步逼近王婉宁:“王婉宁,你不用给我戴什么高帽,王丞相前段时间贩卖私盐,被贬为翰林学士,世人都知王丞相背叛皇上,做出这等欺瞒君主的事情,当真为天下人所不齿。” “怎么,你爹现在都不敢猖狂行事,你又是在这耍哪门子的威风,莫不是觉得你们家还不够出名,特来诗武风会耀武扬威。我警告你,王婉宁,以前的你,我还会看在王丞相的面子上多多担待,但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翰林学士之女,就算我现在在这杀了你,你觉得皇上会让我赔命吗?” 这句话苏颜华贴近王婉宁的耳朵说出的,苏若兮只看到王婉宁的脸色大变。 王婉宁眼眸充满着恨意紧紧盯着她,苏颜华那张姣好的面容,此时竟让她觉得如此的可恨。 当然不会,不说世人都看见了是王婉宁先挑衅的,再说现在苏炳为云秦出征,自然不敢对苏炳的家人怠慢。 所以就算王婉宁死在这里,皇上也不会处死苏颜华,这就是苏颜华不再忍让王婉宁的原因。 墨策戎包扎好了伤口,知道王婉宁此时不敢再闹,但他依旧要平复如今的发生的事情。 他深深望着苏颜华,在她的眼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刚刚来的时候就听见王婉宁逼问苏颜华的话,苏颜华什么都反击了,就是没有反击解除婚约一事,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吗? 心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让他有些难受,他整理好情绪,不再看她。 那双眼眸望着周围的人群,眼神中透露出威严和一丝压迫感。 “诸位!今日发生的一切是本王监管不周,才会发生如此的事情。现在本王要向大家澄清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本王与苏颜华并未解除婚约,所以王婉宁说的那些不实传言都是无稽之谈。第二件事,本王和苏若兮之间是清白的,她并没有使用任何手段来勾引本王。希望各位能够相信本王所说的话,并停止传播那些恶意揣测的谣言。同时,也请大家尊重苏若兮的名誉,不要因为一些无端猜测而伤害到她。” 第45章 杀机乍现1 苏若兮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她想保持着端庄,可她没有力气站住,即使墨策戎说的是对的,但当她听到他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犹如不能见天日的一件物品,无法当着世人的面登上王妃之位,她是庶女,她必会低人一等,她记得她与陵城贵女交往时,她们的出言讥讽,她们眼眸中的不屑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上,好不容易她得到了王爷的青睐,可依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他递上一方手帕,只因她不是与他有婚约之人。 墨策戎的话如此的冰冷,那根扎在她心上的刺终究撕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鲜血淋漓,令她痛不欲生。 她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明明非常嘈杂,可她仍旧敏感的听到那几句话。 “苏若兮真是痴心妄想,一个庶女还敢痴迷于墨王爷。” “你看她刚刚紧张王爷那副样子,怎么可能对王爷没情意。” “可能王爷不喜欢她吧,你看看,苏若兮还没有苏颜华长得好看,是个男人就知道选谁啊?” “别说了,王爷既然澄清了,那就不要再讨论了。” 苏颜华! 苏颜华!!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苏若兮的脸色阴沉可怖,她转而想起了什么,神情渐渐平复。 苏颜华你不是喜欢风光吗,我让你今日死的更风光! 苏颜华知道墨策戎这番话在维护云秦的面子,实则也在保护苏若兮,几句话,苏若兮就占了一大半,不如直接承认他和苏若兮的关系,她还会真的开心。 不过她也知道,墨策戎身为云秦的王爷,责任感和身份感太重,何况,这是武场,世人也都看着呢,岂能让她们这种破事沦为他们口中的笑料。 对于苏颜华而言,她觉得这三个人都有问题,王婉宁发疯,墨策戎发癫,苏若兮脸色像个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的,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 一场闹剧在墨策戎的澄清下,没人再敢讨论。 阳光变的刺眼,午时已到,第二轮的武试比赛即将开始,周围的江湖高手蓄势待发,如同一只猎豹等待着突击重围。 今日的武试比昨日的情形好了不少,只因墨策戎说了一句:“点到为止。” 有些江湖高手也不想把性命搭在这里,出手也不如昨日那般狠辣。 看在场上无聊的比拼,林皎皎瘪了瘪嘴道:“真没劲,这不是给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可乘之机吗?” 楚无期道:“比起昨日的血流成河,今日的武试才是武功比拼的正确方式,有些人擅于蛮力,有些人善于灵活,他们比拼时,只顾拼杀,而忘了武功的切磋,自然下手不留情面。” “而今日的武诗,虽点到为止,但增加了时间,那些灵活且武艺高超之人就有了发挥的空间,而不是如昨日一般限制了武艺的发挥。” 林皎皎接受了这个说法,她点点头:“反正不论灵活还是武力,无期哥哥你一定会赢的。” “赢是会赢,但不好打吧。”谢安微微出声。 “你什么意思啊,谢安哥哥?” 谢安开口:“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对手应该是李浩。” 林皎皎大惊:“那个杀人不见血的霸道门李浩?” 谢安点点头:“他才是那个使用蛮力之人,恐怕整个武场上的人都不愿意碰到他吧。” “毕竟昨日他将他的对手的手臂砍断,还一脸笑意,杀戮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游戏。” 林皎皎一听苦着一张脸:“那无期哥哥,你和他交手一定不要留情了,要保护你自己。” 楚无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颔首点头。 谢安打趣道:“你放心,无期不会输的,顶多他不忍心下手吃点苦头而已。” 林皎皎生气道:“那也不行,这李浩的武器可是一把大刀,砍到了,那可是一条手臂。” 武场上的比赛越发激烈,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的手段和力气,但大部分胜出的江湖高手都是灵活和武力缺一不可的高手,一般都会在比拼的后期使出真实的武艺。 苏颜华在台下看着,心思流转,看来她上台前期不可太过耗神耗力,不然后期根本没有力气去比拼了。 比拼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苏颜华这组,台上的金吾卫大喊道:“下一组比试发起者苏颜华,挑战者钱大。” 周围的人听到苏颜华这个名字,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一双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影。 今日得苏颜华打扮得非常利落,垂在腰间的发丝束成高高的马尾,一身简单的劲装飘逸飒爽。 如果对谁得比拼最有兴趣,那苏颜华必是当选的,先不说她是第一个女子敢来参加武试的,再则她初试的时候居然还赢的了比赛,这才所有人对这个女子产生了疑惑和期待。 期待这一次苏颜华还会不会获胜,又或者输的惨烈? 苏颜华登上武场,武场和地面的高度大约两尺,她站在武场中心,接受着周围人复杂的目光,微风吹起了她的发丝,遮盖住她那平淡的面容,她静静的扫视下面的人群,并没有发现她对手的到来。 楚无期疑惑道:“怎么回事?钱大还不来?” 林皎皎一愣,她没想到楚无期突然在意这种事情,她看到台上的女子,英姿飒爽。 “不来不是挺好的嘛?正好判她赢。” 谢安嗤笑一声,他用扇子点了点林皎皎的额头。 “傻丫头,这可不是你们文试,不来就自动判对面赢,武试对决不来的参加者不仅以重罪判处,还会遭天下人耻笑。” 林皎皎揉了揉额头,不满道:“谢安,再打我的头,我就生气了。” 她白了谢安一眼,忍不住问道:“那钱大真的不来了,这怎么办?” 谢安笑了笑,淡淡开口道:“如果钱大不来,那就下一组的挑战者上。” 初试结束后就会进入一个新的规则,获胜之人可以选择发起者,或者是挑战者,每一组由发起者和挑战者对决,而分布是由评委官分布,也就是墨策戎。 如若挑战者缺席,那就下一组的挑战者上,而不能是发起者,反之,亦然。 林皎皎理解了,她问:“那下一组是谁?” 楚无期平静的面容启唇道:“下一组,是我。” 林皎皎一惊:“什么?” 她知道楚无期是发起者,挑战者是李浩!? 那个所有人都不想碰到的一个杀手疯子! 武场上的香火已经燃了三分之一,下面的江湖高手开始嘲讽。 “不过一个黄毛丫头,钱大还真的不敢来了?” “不应该啊,钱大这个人最爱喜武,怎么可能不来呢?” “你和他认识几天啊,我看他就是怕了,混了这么些年的江湖,最后居然惧怕一个娇小姐,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下面的声音,金吾卫看向墨策戎,希望得到指示。 可墨策戎哪里不知道如果真的判定钱大出局,那苏颜华的对手就会变成李浩,李浩为人狠辣,他怕她招架不住。 他只能淡淡的开口道:“再等等。” 艳阳高照下,苏颜华被阳光刺的睁不开双眼,她心里疑惑,墨策戎怎么还不发话,难道要让她在这站一炷香,想把她晒死吗? 第46章 杀机乍现2 台下的苏若兮冷冷的看着还未说话的墨策戎,纵使阳光明媚,可她的心却冷的发凉。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丝帕,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那些江湖高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开始嚷嚷着。 “墨王爷,这还比不比了?” “按照规则,钱大没来,应该是下一组的挑战者上吧。” “是啊,王爷,再等下去我们还比不比了。” 苏颜华也等的不耐烦了,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墨策戎拘礼:“王爷,请下旨意。” “王爷,下命令吧。” “下一组的挑战者是谁啊?快上去吧!” “是啊,总不能让我们在这傻站吧。” “我来!” 一声猛喝从人群中传来。 在嘈杂喧闹的人群中,一个身影如同一座小山般引人注目。那是一名身材魁梧、强壮高大的男子,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气息。男子双手紧握着两把锋利的开斩斧,斧刃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挑战者居然是李浩!! “天呐,居然是他!” “这个小姑娘可有苦头要吃了。” “何止是苦头,可能连命都没了” “刚刚墨王爷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说实话,在上场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祈祷自己不要遇见李浩,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对李浩的恐惧那是深入骨子里的。 李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台上的女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残忍和冷漠。 每一步的逼近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像是一场无尽的虐杀即将展开。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地面似乎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和压抑,人们不禁为台上的女子捏了一把汗。 左方得女子身材娇小,手无缚鸡之力,右方的男子身材魁梧高大,都能顶起来三个女子的身材,众人深觉这个女子怕是会被打的很惨。 苏颜华发现这个男子一上来就带着浓浓的杀意,她不禁想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怎么让她感觉她挖了他家祖坟一样。 李浩毅然上场,结果不可改变。 侍卫出声:“王爷?” 墨策戎也无法扭转局面,他紧紧闭上双眸,示意侍卫。 金吾卫敲锣:“比赛开始。” 李浩率先发出攻势,两把斧头威力无比向她砍去。 苏颜华一惊,她一个闪躲而过,还没等反应过来,李浩的斧头又挥了过来,带着浓浓的杀意。 苏颜华没拿武器,只能慌张躲避,她连番向后退去,那斧头好似知道她的招式,往后一砍,那锋利的刀斧向她的胳膊砍去。 众人的心提了起来,有些人不敢再看这种血腥的局面,忍不住转过了头。 墨策戎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心,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只手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颜华只能用脚踢开那把巨斧,巨大的威力将她震飞了出去。 她的身子如同一根断了的风筝线,重重的甩在墙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墨策戎惊的站起了身,紧紧的关注苏颜华的情况。 台下谢安突然说了句:“你们觉得谁会赢?” 林皎皎皱着眉头道:“这还用说嘛?肯定是李浩啊,李浩一个内力就把苏颜华震飞出去了,这还怎么比啊。” 李浩步步紧逼,苏颜华不断后退,她疲于应对李浩凌厉的攻势。 她想要拿身后兵器架上的一把剑,但李浩似乎看穿她的想法,用内力将她震到一边,她的手因为直接被内力震到,开始颤抖。 谢安询问楚无期:“你觉得呢?无期?” 楚无期看到台上的女子依旧想要拿到那把刀,她全身蓄力,一个飞身跃起,将李浩巨大的身子踢向一旁。 “苏颜华。” 女子的名字被他轻轻的喊了出来,他愣住,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但感觉微小,察觉不出。 林皎皎气急的瞪了楚无期一眼,转头不想看他,她问谢安:“谢安哥哥,你呢?” 谢安的眸子扫视了一眼苏颜华,女子全身血液,狼狈不堪,唯独那双眸子发亮,似星空般令人沉溺。 明明抵不过却还是死撑着,谢安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变的冷漠,但他依然轻笑道:“自然和你一样。” 苏颜华虽拿到了剑,但还是抵挡不住李浩猛烈的攻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武林高手都怕他了,因为他不止有蛮力,而且武功高强,灵活性强,一般的武功根本抵挡不了,何况他还是一个有着深厚内力的人。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猛然袭来,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这道猛烈的冲击波毫不留情地撞向她,瞬间将她手中紧握的剑震成了两段。 巨大的力量让她无法抵挡,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震飞出去。 她连忙伸出双手和双脚,拼命地想要控制住自己后退的速度。 在急速后退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变得煞白。 原来,她距离武场边缘已经非常近了,再退几步就要掉下去了。 她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止住后退的势头,但那股冲击力实在太大,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散架了一样。 她灵机一动,将武场柱子的铁链拴在李浩粗壮的大腿之上,一个借力,就将自己的身子飞了过来,她看准苗头,直接一脚踢向李浩的脸庞。 李浩的鼻子流血不止,他的眸子满是怒气,看着苏颜华的眼神就好像要将她剥皮抽筋,拆入腹中。 苏颜华知道,她将他惹恼了! 下一刻是李浩更为猛烈的攻击,他将内力加入他的斧头之中,斧头如同螺旋一样斩断铁链,他大手一挥,将苏颜华整个身子重重的撞击在兵器架上。 苏颜华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疼的剧烈,她现在连呼吸都是疼的,她看向渐渐逼近的李浩,心里一阵悲情,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她现在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李浩只用内力就能要她半条命,而她却连李浩得身都接近不了,难道这就是差距吗? 她心里涌出一丝绝望,她趴在地上,看向周围的一切,台下之人带着怜悯,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惋惜,仿佛在告诉她:“你输了,这就是命运”。 角落的苏若兮带着得意,她的笑容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心;而台上的墨策戎则紧紧的盯着她,他的目光冰冷而深邃,但却始终看不出来其中蕴含的真实情感。或许那只是一种冷漠、无动于衷的表情,又或者隐藏着其他更为复杂的情绪。 她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战胜李浩。 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就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趴趴地趴在地上,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的思绪开始不断地飘荡着,仿佛要穿越时空一般,远离这个充满绝望与痛苦的世界。 而就在这时,一张如狐狸般狡黠的面庞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知不知道,不可以攻击有内力之人的腰侧,你想让我死吗?” 这句本让她心烦意乱的话语,这时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在她的耳边反复回荡。 她细细思索着,行简为什么说不可以攻击内力之人的腰侧?攻击了又会怎样呢? 而这时的李浩手握斧头来势汹汹的走来,似乎苏颜华已经成为了他案板上的鱼肉,他心里感叹:可惜这么好看的女子,还没快活就要死在他的斧头之下。 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浩只离苏颜华三步之远,他扬起了斧头,狠狠的朝着苏颜华的身子砍了下去。 “啊——” 第47章 反败为胜 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若兮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王妃之位,她只要伸出双手,唾手可得。 而林皎皎不敢再看,躲到了楚无期的后面。 远处得墨策戎拿了一把弓箭,拉弓上箭,蓄势待发。 台下的所有人都紧盯着这一幕,为这个女子感到可惜。 在她们看来,苏颜华死已成定局! 然而,在关键时刻,苏颜华使出了一招巧妙的剑招,化守为攻。李浩措手不及,被逼得连连后退。 苏颜华趁乱之际,双手为爪猛烈的攻击他的双眸,李浩眼睛被刺,失去了光线,他六神无主的乱窜。 “你这贱人!”李浩愤怒出声:“我定要杀了你。” 苏颜华一笑:“恐怕你没机会了。” 说完,她使出全身武力,频频攻击李浩的腰侧,腰间为源,是内力之源,被攻击腰侧的人,内力混乱,从而使不上力,这是拥有内力的优势也是劣势,当然对她来说,这是她反败为胜的最好时机。 李浩想使出内力将苏颜华震飞,可他的内力处于混乱之中,根本聚集不了,还没等他反应,他的身子就被苏颜华踢飞,重重的倒在地上,扬起了灰尘。 下一刻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脖子涌了出来,他痛苦的呻吟着,原来他的脖颈已被一把飞刀划破。 李浩败! 观众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原本以为胜负已分,却没想到苏颜华竟然能够逆转局势。 整个武场上第二次陷入了死寂当中! 没有人相信苏颜华差点被打死的那一刻反败为胜! 而李浩临死之际也无法相信自己杀人无数,如雷贯耳,最后居然死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即使众人再如何惊讶,也在那一声鼓锣当中渐渐平复。 “苏颜华胜!” 高台之上的苏颜华满身血污,柔丽的脸庞也沾满了血液,只能看出那一双冷漠又坚定得眸子,这个女子第二次让世人刮目相看! 如果说第一次人们对苏颜华的武艺还有所不屑,但此刻人们深深佩服这个看起来身形纤细的女子。 佩服她的坚韧,纵使是男子,今日被打成这个样子,都无法在临死之际想出置死地而后生的方法,但一个女子做到了,还是陵城的娇小姐,这怎么能不让世人震惊,让他们佩服! 苏颜华并不知道,当她踏上武诗的征程时,已经注定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的名字开始在人们之间传颂,名声渐起,而这一切都为她日后成为一名杰出的将军铺平了道路。 当她身披战甲,驰骋沙场的时候,便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她的英勇事迹和卓越才能让世人刮目相看,也让她成为了一个传奇人物。从此以后,她的名字被铭刻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永远流传下去。 ……… 禅院 萃儿没想到苏颜华会受那么重的伤,她在下面看的时候就只知道小姐一身血污,但如今给小姐清理伤口,才发现有的伤口还在流血。 萃儿忍不住哭出声,她不敢想象小姐当时有多痛。 “别哭了,萃儿,你再哭,还帮不帮我清理了。”苏颜华打趣道。 萃儿忍住泪水,端来一盆温水,轻轻将苏颜华的血污擦干净。 “小姐,你也太拼了吧,你知不知道那个李浩真的会打死你的。” 苏颜华的脸色苍白,她勾出一抹笑:“萃儿,这个世界没有人保护我,所以我只能给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萃儿想起小姐的娘离世了,苏家老太太从没正眼看过小姐,许氏母女人前柔弱,背后捅刀,剩下一个苏炳,但却对小姐非常严格,连一丝信任都做不到。 就连与小姐订下婚约的墨王爷也从不喜欢小姐,萃儿又忍不住心酸,她开口安抚道:“小姐,萃儿会陪着你的,灵姨也会的。” “今日奴婢收到灵姨的信件,灵姨说等小姐回去,就给小姐做你最喜欢吃的马蹄糕。” 苏颜华闻言,扯出一张惨白的笑,她点了点头:“萃儿,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觉。” “小姐睡吧,我帮小姐收拾干净。” 苏颜华身上的伤口太多了,一般都是撞击下被割开的口子,萃儿用了两大盆温水才将苏颜华的身体擦干净。 她将被子拉到苏颜华的身前,脸色却猛然一变。 她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紧张的盯着苏颜华惨白的脸,她小心翼翼把手放在苏颜华的鼻尖,没有一丝气息。 萃儿大惊:“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她恐惧极了,开始摇晃苏颜华的身子。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 苏颜华如同死去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萃儿想到行公子那日的交代。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记得来五华山峰找我!” 对了,还有行公子! 萃儿推开门神情慌张向五华山峰跑去。 山峰之上住的都是一些邀请来的贵客,一些寺僧不让她进。 她跪下恳求,两眼聚集着泪水。 “求求你啦,奴婢只想见见行公子。” 寺僧撵她,不耐烦道:“行公子前几日就不在了,你不要在这跪着了。” 萃儿愣住了,她的心里慌乱极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下山而去。 …… 苏颜华仿佛置身于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四周皆是无尽的黑暗,让她完全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而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那丝光芒虽然极其淡薄,但却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一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道光源似乎具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将苏颜华紧紧地吸引住,引导着她不由自主地朝着光源的方向走去。她的脚步不受控制般地跟随着那道光芒,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 萃儿看着苏颜华更苍白的脸色,她担忧道:“悟禅大师,我家小姐的脸色更白了。” 纳兰言玉上前,坐在床边,只见他伸出两指,下手飞快的点在苏颜华胸前的两处穴道上。 他眉头微皱,问道:“大师,她这是怎么了?” 悟禅大师摇了摇头:“她这是回光返照,武力透支了她的身体,加上今日是葬花针的发作之日,她根本承受不住了。” 纳兰言玉问:“葬花针?” 悟禅开口解释:“就是那日你们闯进鬼市,她所中的毒。” 纳兰言玉神情一顿,原来她中了毒,但她从没对他说过。 “有什么办法可解?” “这……” 悟禅有些犹豫,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可他家少主太过执着了。 萃儿忍不住恳请:“大师,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说着,她竟要给悟禅下跪,悟禅赶忙制止她,最后叹息一声:“罢了。” 悟禅拿出一本厚重的册子和一方透明的容器,那方容器里面汇聚着红色光源,十分耀眼夺目。 第48章 凤鸣九天 纳兰言玉看到册子,深邃的眸底里顷刻之间掀起惊涛骇浪。 五儿震惊的大叫出声:“凤鸣九天—-” 也不怪五儿如此惊讶,世人都知世上有两本武功秘籍,和两大武功招式。一本秘籍是凤鸣九天,身法轻盈如凤,舞动间带起九天风云,修炼至极致可化身为凤,翱翔于九天之上,速度无双,难以捉摸。 另一本则是玄冥心法,这一本秘籍至今无人找到,所以不清楚武功之法。 而两大武功招式,完全是因为有人炼就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招式,才被纳入与武功秘籍一样的威力当中,这两个人就是云秦的墨策戎,和行族的行简。 墨策戎是断浪龙印,掌法威力极大,令人黯然销魂,失去战斗力,这也是世人敬畏墨策戎的一个重要原因。 行简就是九阳真气,真气是行族特有的,加之行简从小就被行族之人扔下千层崖,所以将真气修炼的越发得心应手,世人都说九阳真气能将人粉碎,但无人见到过,且都觉得荒唐,可对于行简的九阳真气,世人还是惧怕的,毕竟谁都不想亲自尝试。 所以见到传说中的凤鸣九天,五儿怎么可能不震惊! 看着那方的红色光源,流动的光源似活过来一样,叫嚣着冲出困境。 悟禅解释道:“这凤鸣九天可以使人产生内力,有了内力之后就可以压制毒素,并且完全抵挡她体内所有的淤气。” 纳兰言玉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该怎么做?” 悟禅大师将东西递给他,开始嘱咐道:“世子先要吸收凤鸣九天到自己体内,再结合武功心法传送到苏小姐身上,但要切记,传输过程需保持再一个时辰之内,那时我就会过来进行压制,不然的话,苏小姐没有内功之人很可能吸收不了从而暴毙。” 五儿坚决反对:“不行,世子,您的身体还没好,怎么能承受那么深厚的武功。” 纳兰言玉冷冷说道:“除了我,还有谁能救她。” 五儿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纳兰言玉打断。 “此事不必再论。” 见男子依旧执着,悟禅心中一叹,他有些担心,如果少主在这可以通过真气输入,减少两人的痛苦,可纳兰世子虽有内力,可到底身体虚弱,不知道他能不能顶住。 悟禅有些疑惑,前几日少主一直在五华山峰,生怕苏小姐毒素发作,怎么今日不见身影。 悟禅哪里知道,行简手贱,已经被苏颜华打伤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出了云秦。 五儿瘪着嘴被萃儿推了出去,他紧紧盯着闭上的房门,眼眸满是担忧。 “你家小姐也太娇弱了吧,怎么动不动就受伤啊。” 萃儿现在伤心的紧,她一听到这种话,双眸愤怒得瞪着五儿:“你给我闭嘴,我家小姐才不娇弱呢,你再说这种话,我告诉世子。” 五儿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纳兰言玉缓缓走到床边,看着苏颜华的脸色,气息微弱,嘴唇苍白,没有半点红润。 今日的事情他听说了,他从不认为她会输,但没由来的担心,因为他知道她会吃些苦头,却没想到她为了赢得这场比赛,居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他将苏颜华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身上,他打开容器的盖子,瞬间红色的光源开始飞速的向他身体涌入,源源不断,完全没想过此人能不能容得下。 这道气源太过霸道,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被气源撕碎,它似乎在他体内乱窜,寻找一个最佳的地方。 但纳兰言玉知道,必须在气源在他体内生存下来之前,就要把这道气源传入苏颜华体内。 他忍住体内的痛苦,紧皱着眉头,翻开武册,将所有的武册内容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体内的气源突然停了下来,好似寻找到了驻扎之地,它飞速的向着那块地方前去。 就是现在! 纳兰言玉在脑海里一遍遍浮现武功密册,他使用内力将体内气源逼出,气源感受到了逼迫,与之相抗。 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掉落下来,他再次加深了内力的威力,这一次气源终究抵挡不住,渐渐被他逼了出来。 红色的光源被内力压制成一股气流,传入到女子的体内。 气源好似感受到这个女子的虚弱,顿时找到了归宿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入苏颜华的体内。 若是此刻有人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眼前的奇景。那道神秘的红色耀眼光芒如同一轮烈日般,照亮了整个空间。 在这片红光的映衬下,女子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仿佛被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她身上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迅速愈合,结起一层薄薄的血痂,甚至连她的发丝也变得更加乌黑亮丽,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凤鸣九天,这件令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正源源不断地向女子体内输送能量。随着这股强大力量的输入,苏颜华的身体状况开始了好转。 随着最后一道光源消失,纳兰言玉再也忍受不住体内的痛意,一口血液吐了出来。 时时刻刻听着里面动静的五儿脸色一变,推开了门,就看到脸色透明的世子。 “世子。” 纳兰言玉道:“我没事,只是丧失太多的内力。 说完,他向悟禅大师说:“大师,下面就拜托你了。” 悟禅点了点头,他的手掌聚集一道白色的光源,汇聚成力量投入到苏颜华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悟禅渐渐收了手。 萃儿赶忙上前,发现小姐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微弱无力。 她喜极而泣,眸子里都是感动。 “大师,世子,多谢你们救了小姐。” 如果不是他们在,小姐能不能熬过今晚还不知道呢? 悟禅笑着摇了摇头:“她的毒迟早会发作的,这凤鸣九天也终究归她所属。” “如果她醒来有什么疑问,她可以随时来找我。” 悟禅说完,转头看向纳兰世子道:“纳兰世子,先让我为你调息吧。” 纳兰言玉点了点头,扭头深深看了苏颜华一眼,和悟禅一起走了出去。 悟禅房内 小小的房间清新淡雅,弥漫着浓浓的书墨味道,微亮的烛火映照着纳兰言玉惨白的脸。 悟禅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草药放在桌上。 “五儿,这是治你家世子的药,记得煎给他喝。” 五儿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现在去煎吧。” 五儿看了一眼纳兰言玉,见他没说话,颔首离开。 悟禅瞥见纳兰背后的刀伤,开口问道:“他又派杀手杀你了?” 纳兰言玉神情一顿,语调拉长缓慢:“前日派了杀手来的。” 闻言,悟禅叹了一口气,语气悠长问道:“侯爷知道吗?” 第49章 心中纠葛 纳兰迟疑半晌,缓缓开口:“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 “忠诚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悟禅道:“他这个身份注定是个多疑之人,世子,你一直忍受下去吗?” 纳兰敛眸凛声:“只要他不伤害纳兰府上下,我都能忍受。” “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明我身份的证据。” 他还不敢对他正面下手! 悟禅转过身来,眼神放的长远,他好似回忆起了那年冬季,天下大乱,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更别提安身立命了。 那一年也是他沦为乞丐的第三年,他穷困潦倒,浑身破败,是个人人打骂的奴隶,在一次打骂中,他执刀杀了人,逃到了五华山,居然看见了一大批军队,他惊喜,以为终于可以得到庇佑时,那些保护百姓的侍卫竟提刀杀他,他仍然记得,那把刀砍在他身上有多刺骨和冰冷。 他抱有必死之心,可纳兰侯爷救下了他,向先皇说情,先皇看纳兰侯爷的面上,才留他一命。 悟禅感叹道:“如果没有侯爷就没有如今的悟禅,世子,我希望你保护好侯爷。” 纳兰侯爷是与先皇一起打拼天下的兄弟,取得天下之后,纳兰侯爷的威名显赫,几乎超过了先皇,作为皇帝,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但他又不能贸然动手,不然他这个皇上也会被世人指骂。 谁知还没等他动手,他这个皇帝就驾鹤西去了,如今的皇帝坐上了宝座,他也渐渐发现纳兰侯爷的势力有些强大,他对纳兰侯爷产生了防备的心思,用一个小过失撤走了他的势力。 纳兰言玉道:“悟禅大师,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父亲有事的,何况父亲现在已经没了实权,再也影响不了他。” 悟禅问道:“如果他真的不再怀疑侯爷,为何调查你的身份?” 他的语气不免加重:“如果让他查到证明你身份的证据,侯爷可真的就大难临头了。” 纳兰言玉那两只平淡的双眸此时变得无比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而又神秘,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厉气息。 “如果他敢对纳兰府动手,我就推翻他的统治!”纳兰言玉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和恨意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而又强大。 悟禅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忍不住看向纳兰言玉。当他看到那双眸子幽幽地望向远方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此时的纳兰言玉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之意,整个人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眼眸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阴狠之色。这与他平日里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悟禅心中暗自惊叹,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纳兰世子。他原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温和善良、与世无争的贵胄子弟,但此刻看来,他错了,大错特错。纳兰言玉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如此强烈的仇恨和野心,这让他感到震惊不已。 五儿端着熬来的药碗走了进来,将药碗放在了桌上。 “世子,该喝药了。” 两人不再谈论。 悟禅似乎闻到了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这里面放了空青?” 五儿一愣,没想到悟禅大师鼻子那么灵,点了点头。 “我问了一下郎中,空青放在大师给的药方当中是大补。” 悟禅问道:“世子,这空青是谁给你的。” 纳兰开口:“是苏颜华给的。” “怎么了?” 悟禅一愣,苏府只有许青有空青,这些空青会到苏家大小姐手上,那必定是许青发生了什么。 可他和她已经成了这种局面,再问有何意义呢? 悟禅摇了摇头道:“空青用得好的确是大补的药,也利于世子的身体早日恢复。” 纳兰的脸庞似玉一般的光华,微启薄唇:“儿时的伤痛,哪能说好就好。” 案上的香已经燃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悟禅道:“天色已晚,悟禅就先走了。” 纳兰道:“大师慢走!” 看着悟禅的身影走远,五儿上前禀告。 “世子,黑市的幕后掌控者已经查出来了,是行族之人。” 纳兰双眸深邃:“行简?” 五儿否认:“不是,是青之舟。” “他与行简有什么分别。”纳兰问道:“有查到最近黑市的动向吗?” “一个月前,探子来报,黑市似乎在收集苏将军府上的消息,但前段时间突然撤走了。”五儿忍不住猜测:“王丞相买贩私盐的事情也是黑市流通出去的,这次又收集苏将军府,莫非黑市又想搞垮苏府?” 男子怔愣片刻,语气变的轻缓且又坚定。 “他想搞垮的应该不是小小的苏府吧。” 五儿一愣,他的内心涌现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他忍不住追问道:“所以行简接近苏大小姐也是有目的的。” 纳兰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茶香弥漫于他的鼻尖,他冷静开口问道。 “下毒之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清河公主。”五儿分析道:“清河公主带来的茶叶是有毒的,但清河公主为何下毒害世子你?她对你的喜欢都是假的吗?” 纳兰开口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清河公主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五儿忍不住回想,当日他们回到禅院,就看见清河公主拿着东西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笑意。 “纳兰哥哥,这是父皇亲自赏给我的茶叶,我知道你最爱喝茶啦,所以带来给你。” 五儿一愣,他惊诧道:“皇上在利用清河公主给世子你下药,世子你喝了茶后当晚睡了过去,杀手过来杀你,但世子你中了毒没法使用内力。” 五儿气愤道:“皇上真是好阴狠的手段啊。” 即使宠爱有加的清河公主,他都能利用! 要不是最后五儿赶到,纳兰言玉可能已经成为刀下之魂了。 “世子,皇上越发怀疑我们了,可怎么办?” 纳兰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移动脚步走到窗边。 他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外面的月光如水般洒在青色的山峰之下,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双眸深邃如水。 “他不就想查到那个身份吗?就让他查到。” 五儿大惊:“世子?” 纳兰言玉摆手制止,他转回身子。 “如果这个身份能让我们平安,那就把他送出去吧。”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悟禅那句话。 “如果没有侯爷就没有如今的悟禅,世子,我希望你保护好侯爷。” 纳兰言玉敛下眸子,悟禅说漏了一句话。 如果没有纳兰侯爷,就没有如今的纳兰言玉! 第50章 绝不放过 禅院 苏颜华缓缓睁开了双眸,她感觉浑身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打斗一样,阳光透过窗,照的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大惊喊道:“萃儿_” “萃儿—” 连喊几声都不见人影,她慌张的起身,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摔倒在地。 只听门开了,萃儿过来扶起苏颜华,担忧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苏颜华坐了起来,她问道:“比赛是不是开始了?” 萃儿一愣,她放松了身子,忍不住解释道:“小姐,您怎么忘了,武试决赛是在三天之后呢,还有两天才开始。” 苏颜华想了起来,文试是一天一比,武试前两次是一天一比,可决赛是三天之后,看来,她最近心思有些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她醒来之后一直感觉心里涨涨的,像在火烧一样,刚刚紧张还没察觉,现在烧的她眉头微皱。 “萃儿,给我倒杯水。” 喝了杯水后,心口还是烧的她难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小姐,你怎么了?” 苏颜华道:“不知为何,心口好疼。” 她举起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突然发现她手臂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疤痕,她心中满是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论道理,她的伤口昨天还在流血,今天就结痂了?怎么可能? 萃儿解释道:“小姐,你别怕,昨日你因为动武差点没了命,奴婢找了世子和悟禅大师来救你,悟禅大师说救你只能将凤鸣九天注入你的体内。” “所以你感到不舒服,应该是还没适应下来呢。” 苏颜华神情一顿,她不自觉的楠楠出声:“凤鸣九天?” 她当然知道凤鸣九天是什么东西了!那可是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武功秘籍啊!传说这门武功一旦练成,便可掌握天下无敌的力量。 当听到苏炳提到凤鸣九天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满满的渴望和期待。 可世人如此渴望得到的东西居然轻而易举的在她的体内! “悟禅大师说,你有什么疑问就去找他。” 苏颜华裹紧袍子,向着悟禅的禅院走去。 看着禅院透露出来的阵阵气雾,她感觉有些荒谬。 第一次来这她是来追寻真相,第二次来这是为了杀他,第三次来这是来寻求答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踏入禅院当中,就看见悟禅背对着她,正在饮茶。 “我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你来的那么快。” 苏颜华不言语,她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悟禅的对面。 悟禅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茶气四溢。 “为何要救我?” 苏颜华以为这是悟禅第一次救她,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悟禅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苏颜华冷哼一声道:“我情愿你说你是为了愧疚。” 对江悠白的愧疚! 悟禅抬头看着她,语气悲哀道:“如若我这样说,你会好受吗?” 当然不会,苏颜华只会再次想起江悠白的无辜惨死。 苏颜华也不再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她开口问道:“你如何得到这本武功秘籍的?” 悟禅拿起茶杯的手一顿,他回想起当日。 当日少主给他凤鸣九天,并且嘱咐道:“如果她毒发了找不到我,你就把凤鸣九天注入给她,这样她以后可以自己压制毒素。” 悟禅大惊,凤鸣九天可是行族的宝物啊,是要留给行族的少主夫人,少主自作主张将凤鸣九天给苏家小姐,被行族之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少主的。 他试图劝住行简,可行简只淡淡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也不要和她说,她心里防备我,不会坦然接受的。” 悟禅若无其事的喝了杯茶水,缓缓开口:“这本秘籍一直在五华山上,当时事发突然,只能用它救你的命。” 苏颜华提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我的身体是怎么了?” “你当日闯入鬼市时中了葬花针,葬花针没有解药,而昨日你透支武力,加上毒素发作,才会没了气息。” “那体内的毒素解开了?” 悟禅摇了摇头:“凤鸣九天它会让你产生内力,你可以用内力来压制葬花针的毒素,并且你还可以用它来修炼武功,强健体魄。” 苏颜华忍不住问:“就是说,我现在是有内力了。” “还不是。” 否定的答案让苏颜华心中疑惑。 “内力是需要你的激发,才会出来,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苏颜华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可能我没有内力。” 她在苏府练武的时候尝试着激发内力,但好似被什么压制了一样,只感到心口热热的,并没有什么内力产生。 悟禅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答道:“如果你没有内力,凤鸣九天就不会选择你。” “它一进入你的身体就安静了下来,就说明你的体内有什么力量在吸引着它,所以凤鸣九天只需要你在某个时刻将它激发出来,之后内力就会出现。” 苏颜华回忆起当时行简仅仅使用内力就轻易地将她捆绑起来,让她毫无反抗之力。而李浩同样运用内力,就能把她打得奄奄一息。 那时候,她心中充满了对他们强大内力的愤恨和不满。然而,当得知自己竟然也能够拥有这样的内力时,她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 她渴望变得更加强大,不再受人欺凌。她决心要让那些曾经轻视她、嘲笑她的人们见识到她真正的力量,让他们永远无法再小瞧她。 同时,她发誓要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杀死许青和苏若兮,为她的娘亲报仇雪恨! 悟禅给了她几颗药丸,专治她的心头痛,并且道:“只是一开始不适应而已,你练武的时候尝试着运用它就好了。” 苏颜华点了点头:“多谢大师,叨扰了。” 说完,苏颜华起身就要离去,身后的悟禅喊住了她。 她未转身,身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询问。 “许青还好吗?” 苏颜华冷冷的答道:“现在还好。” 不代表以后会好。 “苏小姐,你能答应我可否留许青……”一命。 “不可以!”苏颜华斩钉截铁回答。 “悟禅,我可以接受你失手害了我娘,但我不能放过罪魁祸首。” 说完,她大步离去。 这一句让悟禅垂下了脸色。 他也知道苏颜华不会答应,可他却再想尝试一下。 他只愿许青不要再作恶了。 第51章 不速之客 苏颜华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让她放弃,墨策戎让她放弃,悟禅也让她放弃,难道就因为许青和苏若兮是他们心系之人,就可以忘记她们的所作所为吗? 她重生之后,对这个世界感到深深的绝望。 她恨每一个人,恨许氏母女,恨墨策戎,恨行简,恨那些曾经辱骂她的那些人,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但她突然发现她的力量如此渺小,渺小到抵抗不住滔天的权势,墨策戎一道懿旨就能让她谋划毁于一旦,她被权势痛打了一拳,打醒了她的幻想! 她要变的更强大,连权势都不敢在她面前猖狂,这样她才不会陷入当日的绝境之中,这样她才能杀了阻挡她复仇之人。 竹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万千的竹林之中,只她一个人屹立在这竹林之下。 “内力需要激发出来。” 女子的眼眸如箭,她抽出一根竹藤练了起来。 悟禅说在她练武的时候将凤鸣九天运用进来。 她闭上双眼,手中的招式不变,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力量。 好像看到一点光源,小小的,微微发亮,她的招式越来越快,呼吸声越发急促。 光源缓缓变大,变的指甲一样的大小,浑然不动了,与此同时,苏颜华还感受到这个光源在与她抗衡着。 她心中有点迫切,招式凌厉狠辣,一根竹藤抽了过去,风声四起,竹枝断落,只剩下几片叶子飞扬在空气之中。 但不知为何,她的招式越发狠戾,这个光源抗衡的力量就变的强大,不知不觉,豆大的汗珠从她额间掉落。 突然她睁开了双眸,眼神变的犀利,朝着方向望去。 “谁—” 下一刻,她手中的藤条就要抽了过去,谁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姐—” 她收回藤条,望了过去,就见萃儿跑了过来。 “小姐,奴婢终于找到你了。” 苏颜华扶住她道:“什么事?” 萃儿累的气喘吁吁,她缓了缓再次开口道:“墨王爷来找你,奴婢说你不在,但墨王爷一直不走,还说必须见到你。” 苏颜华道:“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萃儿点了点头。 墨王爷一直赖着不走,她也不好赶他走,继续待下去也不好,她就只能出来了。 苏颜华摆了摆手:“他既愿意待着就一直待着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萃儿一愣问道:“小姐,咱们真的不回去了?” 苏颜华道:“谁说不回去,那是我的房间,只是我回不回去是我决定,不是因为他来了,我就要回去。” 萃儿点了点头问道:“那小姐,咱们现在去哪?” 苏颜华脚步一顿,她慢慢开口道:“去找纳兰世子吧,我还没向他道谢呢。” 两人转转悠悠的走进了纳兰言玉的禅院,却没想到里面已经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身穿华服的清河公主笑盈盈的坐在纳兰言玉对面,好像在说什么话。 而纳兰言看着书,他的脸庞被书挡了一大半,虽看不清什么表情,但时不时的回答着。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令人不忍心打扰。 主仆的脚步同步的停了下来。 萃儿问:“小姐,咱们现在进去会不会不好啊?” 苏颜华道:“应该是。” 萃儿又说:“那小姐,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苏颜华道:“那也行。” 主仆下定决心,转身就要离开。 站在身旁的五儿恨不得掰开墨清河,都是因为她,世子才会中毒,还贴那么近! 如今她又过来找世子,谁知会下什么毒,还是让世子离她越远越好! 五儿无比恳求着老天,有一个人帮忙解困,哪怕是苏家大小姐也可以啊,他就不计较她抓世子手的仇了! 老天似乎听到他的祈求,他突然看到了站在远处的主仆两人,见两人扭头就要离去,他情急之下喊道。 “苏小姐,您怎么来了?” 主仆的脚步又同时停了下来。 苏颜华真觉得五儿这一声喊得有些刻意了,居然这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 如今之下,苏颜华只好转过了身子。 大门敞开之下,纳兰言玉柔和的眸子注视着她,而一旁墨清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怎么是你?” 苏颜华本想好好说话,可一听墨清河的语气,她的声线变的冰冷:“怎么不能是我。” 墨清河一见她就想到百花宴不愉快的事情,当即没好气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纳兰言玉回答:“公主,是我让她来的,今日她是我的贵客。” 墨清河不敢相信的指着苏颜华,质问道:“纳兰哥哥,你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小偷,你怎么能和这样的人来往呢?” 苏颜华变了脸色,沉声道:“公主,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请你放尊重些。” 看着苏颜华这般颐指气使的样子,如此受宠的墨清河觉得她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她冷哼一声道:“误会?如果不是你用什么破把戏,本公主的琉璃戒肯定在你身上。” “公主也太天真了吧,真的相信什么戏法。”苏颜华笑了一声,笑容带着些淡然:“你连自己的琉璃戒是谁拿的都不知道,一没证据,二没证人,就冤枉好人。” “怎么,公主是没有脑子吗,什么事情全凭猜测?” 站在一旁的五儿心里给苏颜华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还是苏家大小姐,够气魄! 闻言,墨清河气的站了起来,双眸里满是愤怒。 “苏颜华,这不是皇宫,没有皇额娘维护你,本公主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墨清河指挥着身边几个丫鬟道:“把苏颜华给本公主抓起来,重掌二十。” 苏颜华双眸一冷,警惕的看着上前的几个丫鬟。 她现在发现这些所谓的陵城贵女被权势和高贵滋润的太好,稍不顺心,就要将你大卸八块出气。 她无意在纳兰言玉的禅院动手,毕竟她的目的不在此,但墨清河不放过她,她也不会忍让。 几个丫鬟上前就要动手捉拿苏颜华。 “慢着—” 纳兰沉声开口制止。 “公主,如你所说这不是皇宫,不是你行使公主权利的地方。” 男子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形成了一种压迫感。 墨清河没想到纳兰言玉会帮着苏颜华,她不可置信出声:“纳兰哥哥,是苏颜华出言不逊,我只是想教训她罢了。” 纳兰言玉在她面前的表情从来都是淡淡的,从来没有沉过脸色,但今日为了苏颜华,他居然生她的气,这让她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天之骄女,那些贵女看到她,就忍不住奉承她,哪像苏颜华三番两次对她如此无礼。 但墨清河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出手了,依苏颜华的性子,指不定谁教训谁呢? 毕竟她也说了这不是皇宫,就算苏颜华打她一顿,纳兰言玉也不会给她作证,她又打不过苏颜华,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纳兰言玉也不想再做纠缠,下了逐客令。 第52章 又欠人情 “公主,今日我有贵客,公主还是请回吧。” 墨清河不甘心道:“纳兰哥哥—” 五儿迫不及待上前,做了个手势:请吧! 墨清河还想再说,可看纳兰言玉面无表情的脸色,她心里不敢再惹他不开心,她转过了身子,狠狠的瞪了苏颜华一眼,大步离去。 不知何时,院子里只剩下苏颜华和背过身的纳兰言玉,苏颜华愣在原地,她不知如何开口。 说实话,她见过的纳兰言玉都是温和矜贵的公子,在她面前的纳兰言玉保持着温柔的笑意,她从没见过他生气的一面。 当他拉下脸来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憷了一下,就好像一个你永远觉得他不会生气的人,突然在你面前生气了,那一刻你心里会有些不知所措,一如现在的苏颜华。 如今的气氛有些尴尬! 苏颜华转着双眸,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天好像更蓝了… 这地好像变黄了… 这山峰似乎更高了,这…… 她突然看到转过身的纳兰言玉,仙风道骨,一脸温和的笑意,如玉一般清华。 这脸好像又变了! 她想纳兰言玉还是笑起来好看。 温和的声音仿佛清风拂过她的耳朵:“傻站那做什么,进来。” 苏颜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已经在外面傻站了几分钟了,她走了进去,身子暖和起来。 她问道:“你…你不生气了?” 纳兰撩开衣袍,在苏颜华面前坐了下去。 “我没有生气。” 纳兰言玉说的是实话,一个墨清河还不至于让他变脸。 苏颜华神情一顿,没有生气,那就意味着刚刚他是演的。 整个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来是为了感谢我的吗?” 苏颜华也坐了下来,面前推来一杯茶水。 “多谢你昨日救了我。” 纳兰言玉抬眸望她,那双眼眸深邃明亮。 “苏颜华—” 突然叫她的名字,让她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那双眸子。 “你又欠我一次人情。” 他说话的声音低哑,清远动听,似茶气一般润物细无声的侵入她的耳中。 苏颜华的原则是从不欠人人情,可对于纳兰言玉,似乎人情总是还不完。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苏颜华道:“正在恢复,悟禅大师说让我多运用凤鸣九天。” 纳兰言玉泡茶得动作没变,他淡淡开口道:“凤鸣九天太过霸道,是需要武力来激发它,如果是昨日你得到它,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苏颜华一愣:“你知道了?” 男子端起案几上的茶盏,微启的薄唇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是啊,世人皆怕李浩,唯独你……” “胆子最大。” 他望着她,静默许久,开口如清润的水波般柔雅。 “还好,你没事。” 这句话令苏颜华举杯的手一颤,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她又不明确是什么,她坐立难安,突然发现这里的空气居然那么闷热。 “你杀了李浩,最近要小心。” 苏颜华怔愣片刻,她问道:“你是说有人报复我?” 纳兰言玉点了点头道:“五儿说昨日比拼钱大没来,是因为他已经被人杀害了。” “什么?”苏颜华疑惑问道:“难道他有仇家?” 纳兰否认道:“他是被人杀死的,找到的时候,他的胸口插了一把刀。”说完他拿出一只银钗:“这只银钗被钱大紧紧握在手上,应该时凶手慌乱之中掉落的。” 苏颜华接过钗子,她眯起了双眼。 这只银钗她认识,是苏若兮的,看来昨日她与李浩的比赛是她故意而为的。 怪不得,怪不得昨日突然来了,原来是想看她如何被虐杀,不过她还是把她想的太简单了,她不仅没死,还反杀了李浩。 “李浩是霸道门的首领,霸道门一半的流水都是靠李浩产出,如今你杀了李浩,霸道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纳兰缓缓分析道:“她想借用李浩杀了你,即使不成,霸道门也不会放过你,可见此人对你非常痛恨。” 苏若兮就是这么想的,李浩杀不了苏颜华,那她就会放出消息通知霸道门,霸道门一向在江湖之中非常猖狂,嫉恶如仇,怎么可能不为李浩报仇! 所以不论苏颜华杀不杀李浩,她都得死! 苏颜华不得不说一句:好计谋! 纳兰看着她问道:“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苏颜华扯开一抹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会将她想要的一切在她眼前粉碎。” 活了两世,她早就知道苏若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也知道苏若兮最怕失去什么,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和欲望,那么击败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苏颜华不再去想这些心烦的事情,她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皱眉:“这不是庐山云雾?” 纳兰眸光微动道:“上一次我看你不是很喜欢庐山云雾,我换了月光白。” “月光白?”苏颜华讶异道:“这是怎么制作的?” “这种茶叶采摘手法独特,须在月光下制作,外形奇特,上片白,下片黑,如同月光照在茶牙上;香气馥郁缠绵,入口回甘无穷。”纳兰娓娓道来。 “我听说前朝的茶叶都是在月光下制成的,没想到喝起来别有一番风趣。” 纳兰喝茶的动作一顿,片刻他就恢复了笑意:“你若喜欢,我让五儿给你包一些。” 苏颜华愣住了,她突然觉得她是来道谢的,怎么又喝了人家的茶水,又拿人家的东西呢? 她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平时也不爱喝茶。” 她虽然也喜欢茶香,但没像行简和纳兰言玉一般对茶叶如痴如醉。 苏颜华坐了半个时辰,发现纳兰言玉的脸色越发苍白,仿佛风一吹就倒一样,也不再叨扰下去,就起身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她第一次见到纳兰言玉的时候,会发现他的身体非常虚弱,可他是纳兰侯爷的独子,听说纳兰侯爷对他非常重视,从小锦衣玉食,温雅矜贵的世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的身体变的如此虚弱? 苏颜华忍不住问萃儿:“萃儿,你知道纳兰言玉为什么这么虚弱吗?” 萃儿被这个问题问的眉头一皱道:“奴婢也不清楚,听说世子儿时太过淘气,落了水,就落下病根,那几年侯爷请了许多的郎中太医但都治不好。” 第53章 再次设局1 苏颜华眉头紧皱。 怪不得纳兰言玉身上总是一种淡淡的温和之意,他是不是也觉得他自己的身体是种累赘! 萃儿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突然问世子的事情啊?” 她从来没见过小姐对别人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他救了我一命,我不知道报答他。” 听闻此言,萃儿不禁愣住了,脑海中忽然想起——行公子也曾救过小姐的性命,但他却嘱咐自己不要告诉小姐。 她无法理解小姐为何对行公子如此抗拒。每当行公子出现时,小姐总是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仿佛见到了最讨厌的人。 更让萃儿惊讶的是,那天小姐竟然毫不犹豫地给了行公子一刀!她从未料到,原来小姐对行公子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然而,当面对纳兰世子时,小姐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萃儿感到困惑不已,心中充满了疑问。不过,她还是更喜欢看到小姐在纳兰世子面前展现出的平静和温和。因为那个时候的小姐不再像平时那样冷若冰霜。 两人回到了禅院,就看见花千树下站着的墨策戎。 一身玄色衣袍,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 萃儿没想到,墨王爷还没走!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了身子,一双如鹰的双眸紧紧的聚焦在苏颜华的身上。 “你去了哪里?”开口就是质问。 苏颜华没理他,越过他走了过去。 “苏颜华—” 墨策戎挡住苏颜华要关上的房门,语气放轻道:“本王想和你聊聊。” 苏颜华抬眸,眸子满是冷漠:“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就要关进房门,却又再次被墨策戎阻挡。 “那本王看看你的伤。” 话落,苏颜华打开了房门,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的伤拜谁所赐,王爷不知道吗,何必过来假惺惺呢?” 苏颜华不相信,墨策戎没有查到钱大的死因,既然想过来试探她的口供,那就敞开的说。 墨策戎眯起了眸子,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苏颜华将银钗拿了出来道:“我想这是谁的,王爷应该心知肚明吧。” 墨策戎看见这个银钗,脸色一变。 “你在哪里找到的?” 苏颜华回答:“就在钱大的案发地点。” “有了这个东西,我就能将苏若兮定罪。” 钱大死后,五华山从山下请来了大理寺的督办,专门搜查钱大死亡之事,只要她把这个东西交给大理寺,想必他们一定会有新的线索。 墨策戎不敢相信道:“不会是若兮做的,这件事情一定是搞错了。” 苏颜华冷哼一声:“王爷,您说了可不算,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大理寺,真相就会浮现的。” 男子伸出手掌,语气坚定,似乎作出保证一样。 “这一次信本王。” 信? 苏颜华心里冷笑道:“我不会相信你的,墨策戎。” “因为你没资格。” 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她永远也忘不了,怎么可能相信他! “与其在这和我辩解,倒不如问问苏若兮,这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 萃儿看着墨策戎离去的背影,疑惑问道:“小姐,你这样会不会走漏风声啊,万一让二小姐知道咱们有她的罪证,她有所防备怎么办?” 苏颜华紧紧握着银钗,冰冷的钗珠开始有了暖意。 “我就是让她知道。”苏颜华开口道:“鱼饵已经挂上去了,鱼怎么能不上钩呢?” 她从纳兰言玉知道凶手是苏若兮的那一刻起,她就思索怎么对付她,思来想去,还是自食恶果更让苏若兮印象深刻。 霸道门从没见过她,只知道杀死李浩的人叫苏颜华,他们一定会凭借某样特征寻找她。 萃儿问道:“所以,要让他们知道戴着银钗的女子是小姐你。” 苏颜华点头。 这根银钗比较特殊,上面雕刻的是一朵杏花,这种特别的样式应该是定制的花样,想来非常好找。 她是特意告诉墨策戎,她拿到了苏若兮的罪证,为了印证他心中苏若兮美好的形象,他一定会质问苏若兮,只要苏若兮一查,就知道她的罪证在她手上,自会想方设法将东西夺过去。 萃儿心思细腻,眉头紧皱:“可小姐,这个银钗回到二小姐手中,怎么让霸道门知道带着银钗的是小姐呢?” 苏颜华笑道:“你忘了,五华山脚下,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说书人。” 萃儿恍然大悟。 这个说书人凭借一张嘴皮,将话说的天花乱坠,传播性极强,霸道门不会不知道。 …… 自从听到大理寺的督办来办案,苏若兮的心忍不住的担忧,她害怕自己被发现了,到时候,可能连王爷也不再相信她了。 门开了,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小姐,王爷来了!” 苏若兮一愣,王爷怎么突然来找她,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走了出去,就看见墨策戎面无表情的脸色。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墨策戎也不想以此寒暄,他直接开口了当:“若兮,本王今日来,就是想问你,前日你去了哪里?” 这一问,让苏若兮的心一沉,她的手紧紧的掐着自己。 “文试过后,我去看望了婉宁,回来时候早早的睡下了。” 墨策戎看着苏若兮的眸子,尽是慌张胆怯,分明就是在说谎。 他突然觉得呼吸不过来,怒气攻心令他大喊道:“你在撒谎!” 他不愿意相信苏若兮做这件事情,但是他清楚的感受到她在对他撒谎。 她似乎忘了,前日晚上她来给他送粥! 苏若兮被这一声吓的身子一颤,她慌张跪了下去。 “王爷,若兮不是有意撒谎的啊!”她的泪水浸满了整张脸,眸子里充斥着委屈。 “那晚,我给王爷送完粥离开后,我和丫鬟就遇到了一个充满酒气的男子,那男子对我出言调戏,丫鬟拼命抵挡,却被那男子一刀杀了,他把我掳了过去,想要非礼我,我当时太害怕了。” 苏若兮一想到那晚的事情,身子就忍不住颤抖:“我喊人,没有人听见,我怕,我怕失去名节,我当时已经没有理智了,看到床头的那把刀就捅了过去。” “我没想杀他的,我只是,我只是想逃走,王爷,我不是有意的。” 此刻,苏若兮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仿佛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似乎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与痛苦。 而当听到她诉说这些事情时,墨策戎的眼眸里充满了深深的怜惜之情,他后悔当时没让玄铁护送她走,她发生这种事情他居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她自己自救,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她当天已经受到了伤害,第二天他还当着世人的面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满是后悔。 他上前抱住她,语气柔和了下来。 “对不起,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怀疑你。” 他不该怀疑他心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当时她对狼狈的他都能施以援手,怎么可能狠心杀人呢? 苏若兮摇了摇头:“王爷,你别这样说,如果有人怀疑我让王爷为难,王爷就把我就地正法吧。”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眼中的光芒温柔而坚定,似乎想要用这份温暖来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你自保有什么错,我会保护你的,若兮。” 苏若兮捂住脸靠在墨策戎的怀里,她的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 不说她也知道,必定是苏颜华怀疑她的,但苏颜华怎么会怀疑她呢,难道抓到了她的把柄?她想起那时她杀了钱打时掉落的银钗,心里沉了下来。 她能用这套谎言骗取王爷的愧疚之心,可苏颜华一旦将银钗直接交给大理寺,这件事情就棘手了,为今之计,必须将银钗拿回来。 第54章 再次设局2 五华山的山峰之脚驻足着一些说书先生,把这几日发生之事,精彩纷呈的说给山脚的百姓听。 这几日的诗武大会可谓精彩纷呈,先说这文试,女子刘员外之女名为柳轻,在文试中夺取魁首,世人惊叹,话说柳员外这个女儿是乡下来的丫头,刚进府不懂规矩和礼仪,受到两个嫡姐的欺压,但好在乖巧聪慧,刘老太太甚是疼爱她,甚至超越自己的嫡系孙女。 前段时间在皇后娘娘的百花宴上力压众人,给柳府涨了脸面,也得到了不少的赏赐,柳员外和柳老夫人更加的看中她,让她参加诗武大会。 柳轻不负所望,势如新秀破竹而出,声名大噪。 而另外一边的武试,楚家门派的少公子一袭白衣,卓越风华,在武场上的比拼可谓技艺压人,与他对决之人,不出三招就被楚无期打败了,武艺高超可谓是令世人感叹。另一个人则是世人震惊的陵城贵女苏颜华,一说起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墨王爷的未婚妻,苏将军的嫡女。 她为什么令人如此震惊,是因为她参加了一向只有男子比拼的武试。 她是参加武试的第一个女子,她的对手不是那些花拳绣腿之人,而是来自各大武林的江湖高手,内力深厚,人家练的武都比咱们吃的饭还多。 而苏颜华只是懂得一些武艺,连内功都还没有的小女子。 这时你是不是觉得苏颜华必败无疑,那就可错了,大错特错! 苏颜华在第一天就展露锋芒,拿下一胜,之后在第二场武试对决霸道门李浩,又拿下第二胜,她的武艺出其不意,招式猛烈,令人抵挡不住。 各个武林高手从一开始的轻蔑到现在不得不的不正视这个坚毅的女子,心里无比佩服。 不得不说苏颜华气势如虹,武艺精湛,小小的身子当中竟有不输于男子的气魄和坚韧,当是女子中的英雄人物。 说书的人一番严肃,大声疾呼:“后日就是苏颜华和楚家门派的公子楚无期的对决,鹿死谁手,先买定离手。” 说书人大手一挥,两张红木盘子放在众人中间,百姓听的热血沸腾,纷纷上前押钱。 片刻之间,两张红木盘子瞬间摊平,天色已晚,百姓已散,只剩说书人收拾着自己的行当。 他看着赚的盆满钵满的银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唰—” 一把刀迎着风声插进了捧着金银的红木盒子,刀面映衬着说书人震惊的双眸。 他看向来人,一身黑衣,连面孔都被围了起来。 他的脸色变的恐惧,慌张大叫往后逃去。 “来人啊,救命啊。” 黑衣女子过来抓住了他,沉声开口:“你再喊,我就杀了你。” 说书人被吓傻了,他的全身发抖着,点了点头。 黑衣女子轻点几下解开他的穴道,男子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剧痛,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忍不住惊叫出声。 就在这时,黑衣女子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只见她再次点了他腰腹,他忍不住吞了下去。 感觉药丸已经进入他体内,他脸色一变:“你给我吃了什么?” 女子冷冷道:“让你听话的好东西。” 此刻说书人也明白这女子必定是有求于他,才会以此要挟他。 “你要做什么?” 女子拿出一根银钗,摆在他的面前。 “你看清楚这根银钗,如果有人向你打听苏颜华的事情,将这根银钗和苏颜华联系起来,让人一见这根银钗就知道是苏颜华之物。” 说书人没想到这苏颜华才名声大噪,就已经有人找她麻烦了。 他愣愣开口:“这,我不行啊。” 下一刻,一把飞刀擦破说书人的脖颈,一丝疼痛让他惊醒了过来,他现在是她案板上的鱼肉,还轮不到他说不行。 女子阴狠出声:“如果你不给我好好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头颅像骰子一样不停的点。 “武试结束后,解药自然会送来,如果你不按照要求做,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女子说完,一个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苏若兮得知自己的银钗落在了苏颜华手里之后,内心变得十分焦躁不安。虽然上次墨策戎表示相信她,但他绝对不会为了帮她拿回银钗而采取行动,而是会等到大理寺确认她是凶手后,再为她辩护和评判。她心里清楚,无论如何,最终都会平安无事。 然而,墨策戎保护她的方式是光明磊落的,可必然会损害她的声誉。届时,那些贵族女子必定会在背后对她冷嘲热讽。如果她真的犯下了罪行,那也就罢了。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只是作为杀害钱大编的借口。一旦苏颜华将银钗交给大理寺,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她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丫鬟打开了门,苏若兮立刻站直了身子,迫不及待的问道:“苏颜华那边有消息了吗?” 丫鬟答道:“今日大小姐不知去哪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只不过奴婢看见萃儿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件东西往山峰走去了。” 苏若兮心里一惊,鬼鬼祟祟,还抱着东西,她的眼睛瞬间瞪大:莫不是要把银钗交给大理寺! …… 密林深处,千年古木拔地而起,树冠层叠如云海,阳光穿透枝叶间的缝隙,在地上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竹叶的光影照在萃儿的面容之上,她急匆匆的向山上走去,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看向来人。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面前挡住她去路的人不是苏若兮还能是谁? 苏若兮扫视了她全身,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萃儿手上的包裹。 萃儿感受到她的视线,她抓着包裹的双手忍不住紧了一紧。 看着萃儿如此紧张,苏若兮确定里面必定是银钗。 苏颜华真是好手段,知道她一直注意着她,才会突然不现身让她把身心都放在寻找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的丫鬟留心,萃儿将银钗交给了大理寺她还不知道呢! “萃儿,你急急忙忙的去干什么啊?” 萃儿紧张的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是给王爷送东西去的。” 苏若兮冷哼一声道:“王爷的禅院是在山峰之下,你明明是要去五华山峰之上,说,你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我的银钗?” 萃儿脸色一慌,将手里的东西拿到身后讪讪道:“当然不是,这里面就是一些点心而已。” 苏若兮更不相信了,苏颜华怎么会好心给墨策戎送点心呢? 苏若兮也不愿再和萃儿辩解,她示意旁边的丫鬟上前。 丫鬟身材高大,手劲也巧,直接上前锁住萃儿的双手,将包裹拿了过来。 萃儿连忙恳求道:“二小姐,这真的只是点心而已啊,奴婢不知道你的银钗在哪!” 几块点心而已,何必如此在意。 她勾唇一笑,苏颜华啊,苏颜华,你想握住我的把柄,根本不可能! 第55章 回忆往事 包裹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真的只是几块糕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苏若兮脸上的笑容僵住,她不敢相信道:“糕点,不可能!” 她将手中的糕点扔在地上,上前提起萃儿的衣领质问出声:“我的钗子呢,苏颜华把它放哪里了?” “还给我,快给我!” 这时一个丫鬟快速走了过来,贴近苏若兮的耳边道:“小姐,奴婢刚刚看见你的银钗已经被送到大理寺那里了。” 什么! 苏若兮满脸不可置信! 她的脑子恍然大悟,她又被苏颜华摆了一道! 五华山峰 “王爷,你真的打算为苏二小姐开罪吗?” 玄铁看着身袭一身重蓝色衣袍,浑然天成的俊美,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与威严。 墨策戎道:“终究是本王没有护好她,她失手杀了人也不能怪她。” 昨夜大理寺来报,钱大体内查到有春风散,身中春药怎么会喝酒呢?还有如果是他真的要非礼苏二小姐,那他体内的春药又是哪里来的,目击证人都证明只有苏二小姐进过钱大的房间,这些都是疑点。 他相信断案多年的王爷必定心中有数,可他不明白,为何王爷对苏二小姐做的这些事情视而不见。 两人来此就是询查大理寺的办案情况,还未到门口,就见一个丫鬟拿着盒子匆匆忙忙的赶来。 丫鬟看见墨策戎行礼道:“参见王爷。” 墨策戎点头,追问道:“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可进来,谁派你来的?” 丫鬟战战兢兢回答:“是苏大小姐让我来的,她说有证据交给大理寺。” 说着,丫鬟扬了扬手中的盒子,证明她说的话。 墨策戎一见那个盒子,眼神眯了起来。 想不到她还是不相信他! “给本王吧,本王进去交给大理寺。”墨策戎伸出手掌,语气有一丝不可抗拒。 丫鬟犹豫了一下:“这……” 看着墨策戎迟迟不收回的手掌,丫鬟拒绝不了,将手中的盒子交了上去。 玄铁愣道:“王爷?” 这里面是苏二小姐的罪证,一旦交上去,苏二小姐必会被指认杀人凶手! 可如果王爷不交给大理寺,从此苏大小姐就再也不会信任王爷了! 墨策戎握紧手中的盒子,抬步向大理寺门口走去,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好好保护若兮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叫:“王爷—” 两人转过身,跑来的不是苏若兮还能是谁? 玄铁眉头一皱,王爷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恐怕…… 苏若兮提着衣裙直接跪在地上,泪水从脸庞流了下来。 “王爷,您就直接把若兮提去自首吧,也好过如今的提心吊胆啊,这几日若兮一直再回想那天的恐惧,若兮时时刻刻都在害怕着,如果,若兮没有去找王爷,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柔美的女子身条消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今还要劳烦王爷为若兮开罪,大理寺判处下来,若兮就是一个被世人戳脊梁骨的杀人凶手,王爷,若兮不配拥有王爷的爱,若兮的身体已经变的不堪,事到如今,若兮只有一死方能解决若兮的恐惧,方能化解王爷心中的纠结。” 墨策戎捕捉到苏若兮眼眸那抹坚定,他看着苏若兮猛的站了起来,向着她背后的柱子撞去,他立刻失去了冷静。 “不要!” 墨策戎飞奔过去拦住了苏若兮,他紧紧抱住苏若兮道:“是本王没考虑清楚,女子的名声对你来说很重要,是本王没考虑清楚。” 苏若兮双眸含泪道:“可是王爷,姐姐手里有指认我的证据,她一旦上交大理寺,我还是逃不掉的。” 墨策戎将盒子给她:“东西在这,本王不会交给大理寺的。” 苏若兮终于拿到了盒子,她打开一看,正是她掉落的那根银钗,上面的杏花开的正盛,她笑着说。 “王爷还记得,这是你送给若兮的吗?” 墨策戎点头:“记得,本王记得你最爱杏花。” 云秦十五年,先皇驾崩,朝廷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当时,年仅十岁的他面临着一场残酷的皇位争夺战。当今皇上和五王爷都对皇位虎视眈眈。 当年,五王爷曾试图拉拢他的母亲,但未能成功。于是,五王爷派出杀手,将他的母亲残忍杀害。随后,他也被关入皇宫。 在宫中,那些奴才对他毫不留情。他们不给食物,还时常殴打他。那两个月的天气异常寒冷,冷得连雨水都能凝结成冰。他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瑟瑟发抖地寻找食物。有一次,他饿得实在受不了,便偷偷潜入御膳房,偷拿了两个包子。结果,却被发现并惨遭毒打,几乎丧命。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逐渐变得冰冷。他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当他以为他快被打死的时候,一道女声响起:“你们在干嘛?” 那些奴才见了她慌忙下跪:“苏小姐—” 面前的女娃一身红色宫装,她戴着金钗,身着红衣,眉目精致绝美,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顾盼生姿,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本是柔和倾城的面容此时变的凶神恶煞。 好像威胁他们几个,声音听不清楚,只感觉周围好像只剩下他和那个救他的女娃两个人。 “你还好吧?” 那是一道柔和又怯弱的声音,与刚刚教训奴才的凌厉声音截然不同。 “你的鼻子都流血了!” 她似乎是怕弄疼他,伸出的小手有些无措,她拿出一方丝帕递给他,青葱白玉的手指拿着白净的丝帕,丝帕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杏花,煞是好看。 他缓缓伸出手,他的手指比她宽大,但染满了血迹,肮脏不堪,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停住,不再往前。 他这般不堪怎么能接她的手帕! 下一刻,女娃一丝没有嫌弃将手帕放在他的手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怀里掏出一方牛皮纸包裹的东西。 她缓缓打开,双眸变的明亮生气,似乎打开的是一件宝物。 包裹的纸袋被打开,赫然是几块糕点,散发着糕点的香气,晶莹可口。 “这是杏花糕,是我最喜欢的糕点。”女娃轻轻开口:“送给你。” 他的肚子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刚刚的包子根本满足不了他,他两眼渴望的接过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可能吃的太过着急,根本来不及咀嚼就吞了下去,下一刻,他被噎住咳了起来。 女娃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那般的奶气又温柔:“慢点吃。” 他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现在落魄,可还是云秦的皇子,怎么如此失礼,渐渐他红了脸。 突然,远处有丫鬟的叫喊声传来:“小姐,你在哪?” “小姐—” 女娃脸色一变,包子脸瞬间皱了起来。 “不好,我娘应该是等着急了!”女娲着急的脸色涨的通红,如胭脂一般好看:“我该走了,你慢慢吃!” 说完,她离开他大步向前。 第56章 武场决赛 红色宫装随她跑去,摇曳着姿态,如同一只蝴蝶,留下了她的善意,微风轻拂而过,随风而去,抓不住一丝气息。 他生硬的咽下口中的糕点,他忘了问她,她叫什么名字了? 突然想到刚刚那些奴才喊她苏小姐,她姓苏? 那天之后他日日都去那个地方等着她,只是她再也没出现过。 时间一晃,宫墙上的微雪融化,红墙白瓦屹立于宫殿内,随着皇宫一声鞭子的声音响起,他的皇兄登上了皇位,因对他母妃感到愧疚,皇兄极力弥补他,封他为云秦最年轻的王爷。 他有了权利后,将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统统杀死,他找人查了当天进宫的苏姓女子,只有一人符合:那就是苏府的庶女苏若兮! 苏颜华回到禅院,拿下脸上的面罩,放在桌子上。 萃儿开门走了进来,开口回答:“小姐,二小姐已经拿到了银钗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萃儿有些不满,她没想到王爷依旧对二小姐心软! 苏颜华点了点头。 这个结果与她料想的一样。 萃儿不免有些多想:“小姐,二小姐会不会怀疑得到银钗太过轻易了?” 苏颜华冷哼一声:“不会,她只会在心里骂我蠢。” 萃儿撇了撇嘴,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二小姐会干的事。 苏颜华喝了一杯水,语气沉着:“如今只看明日的比拼了。” 她看了看天色,暗沉的月色被云层遮挡,想必明日是一场恶战。 ……… 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寒风凛冽,刺骨的冷风吹拂着人们的脸庞,带来阵阵刺痛感,但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挡江湖高手们的热情和期待。 原因无他,今天是武试的决赛日,而这场决赛的焦点人物正是苏颜华和楚无期。他们二人都是武功超群之人,所以大家都认为最终的胜利者将会在他们之间诞生。 台下的观看人数比前几天还要多,文试结束后,那些女子并没有离开,反而来到武试现场观看比拼。这些天来,苏颜华在武试中的威名远扬,吸引了众多女子前来观看,她们对这位陵城贵女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这其中就有苏若兮和王婉宁,两个人眸子里透露出来的不是期待,而是恨意。 苏颜华率先登上高台,寒风吹起她的发丝,扬起了一抹锋利。 人群之中的苏若兮一脸得意,她扬了扬手中的银钗,当着苏颜华惊愕的面孔插在了自己的发饰之中。 苏颜华,你想拿捏我的把柄,不可能! 苏颜华表面故作惊愕,心里冷笑。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台下林皎皎道:“无期哥哥,不要因为女子就手下留情呐。” 楚无期心中有原则之人,林皎皎从不认为楚无期打不过苏颜华,只怕楚无期会手下留情。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他的面容俊美冷漠,剑眉入鬓,星目如距,浑身散发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 这男子一上来,苏颜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只因为她感受到了厚重的内力之气。 她的心里不免重视了起来。 两人签下生死状,分开站到两边,相互致意。 一声鼓声响起,比赛开始! 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向男子方向闪动,招式柔和不带一丝狠辣。 苏颜华知道这个男子不适合猛攻,她要先摸透他的招式,才能想出击败他的方法。 不料男子轻松地格挡着苏颜华的攻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谨慎,突然,他猛地发力,剑法变得凌厉起来,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苏颜华渐渐处于下风,但她毫不示弱,使出全力应对。 双方你来我往,剑影交错,引得台下焦急的挖心挠肝。 突然,男子的青峰剑聚起一道光源,势不可挡的向着苏颜华飞去,苏颜华没想到这人突然催动内力,她躲闪不及,愣愣地看着剑身飞来。 楚无期看着那把剑身就快要刺中女子的颈边,他的心里一慌,催动着剑法错开了方向。 他忘了,这个女子没有内力,他运用内力和她比拼,岂非公平? 想象中的疼痛没来,苏颜华在这个时刻再次发动攻击,她在心里默默的催动她的内力,光源浮现,点点星火,就已经增强她的力量,一个飞身跃起,将男子踢向一边。 许是催动了凤鸣九天,一股热气在她的丹田聚集着,她的浑身好似有着巨大的能量,想要发泄出来。 下一刻她扔出手中的剑,双手渐渐聚集着红色光源,霎时,那抹鲜艳夺目的光源变成一道利刃风波向楚无期飞去。 猛烈的能量击飞了楚无期的身子,他堪堪往后退了几步才稳定下来。 众人震惊了,这女子居然有内力! 楚无期心里也十分惊讶,他没想到短短几日这个女子产生出了内力,而且内力如此强大,就连他都抵挡不住。 女子的攻势变的极为猛烈,她十分灵活的运用武艺攻击,其中又带着内力,楚无期应付的十分艰难,开始自乱阵脚,他的额间渐渐流下的汗水。 就在这时,苏颜华一如既往找到楚无期的破绽,手中得光源向着他的胸口打去,他的身子飞出了武场。 林皎皎一愣:“无期哥哥!” 她跑了过去扶起了楚无期,才发现楚无期的嘴角流下血液。 她得心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看了看高台之上的女子:“不可能,怎么可能!” 楚无期的武功可是在江湖之中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所打败呢? 站在台上的苏颜华都有点傻了,她没想到凤鸣九天如此的厉害,她才只用到不到一成的功力,她隐隐感受到体内的巨大能量在激发着她,供养着她,虽说最后她灵机一动找出他的破绽,打败了楚无期,可没有这股能量,她是不会撑到那个时候的! 众人才是真的震惊了,虽说他们对苏颜华也很看好,可楚无期的名声和武艺摆在那里,根本不可能输,但这个结果出乎意料,他们纷纷想起山峰之下押的银子,心里就越发难受了。 “你作弊!” 一声轻喝从台下传来。 众人望去,是扶着楚无期的小丫头,脸上满是对苏颜华的质疑。 闻言,苏颜华冷了眸子。 “我如何作弊?” 楚无期知道这场比赛他是怎么输的,他不满的对林皎皎呵斥一声:“皎皎!” 第57章 武场较量 林皎皎没理,她继续开口说:“你明明没有内力,你的内力从何而来?” “你是不是偷学什么禁书秘法,才会武力大增。” 这一言犹如一道惊雷,让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江湖中,人们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歪门邪道、秘技禁术。因为这些东西往往需要通过吸取他人的武功,或者使用一些令人极其暴戾的手段来获得。在这个崇尚正义与公平的世界里,人们对于使用这些被禁止的秘法的行为深感羞耻。 这种行为不仅违背了江湖道义,更破坏了整个武林的秩序。 故而,当这句话出来后,世人皆会对苏颜华投以鄙夷不屑的目光,仿佛他是那令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不因其他,只因前几场苏颜华确实没有内力,短短几日突然生出内力,怎么可能! 必是苏颜华用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手段获取的。 “所以,苏颜华真的用了什么禁术之法才变的那么强?” “不然呢,苏颜华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打败楚无期。” “刚刚我还看到了,楚无期差点刺中她,但收回了刀,不然的话,苏颜华早输了。” “楚无期还是太心软了。” 听着下面对她得质疑,苏颜华只觉得心中一寒,怎么只许他们有内力,就不许她变强吗? 苏颜华看着那些审视她的人,冷静说道:“我从未用过那些秘法之术,而且我好像从未说过自己没有内力吧。” 闻言,世人的质疑声小了起来。 林皎皎冷笑一声:“如果你一直有内力,前几场你为什么不用,真正的原因就是你根本就没有!” 楚无期厉声道:“皎皎—” 不论苏颜华有没有内力,他还是失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苏颜华眉心微皱,她好像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为何对她咄咄逼人? “武场好像没有规定,参赛者一定要使用内力吧,我使不使用内力,难道还需要征的你的同意吗?” “你若不服,就来比试。” “你……” 这话说的让林皎皎无法反驳,她连楚无期都打不过,怎么能打的过她!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苏颜华,一身劲装,英姿飒爽,连眉眼都是淡淡的,似乎从不将她放在眼底。 远处竹林之中暗藏许多的黑色衣袍,一双双无情的眸子在这盛大的武场之中搜索着,无情的双眸隐隐散发出杀意。 墨策戎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苏颜华,他沉声开口:“本王宣布,这次武试的魁首是苏颜华—” 墨王爷一发话,就说明他认可苏颜华的武艺,下方之人也不敢对苏颜华产生质疑。 胜负已分,战局已定! 只见那英姿飒爽的女子转过身去,双眸中闪烁着渴望,她道:“武试规定,获胜的魁首可以与墨王爷较量一番。” 女子的面目冷漠道:“不知王爷可否?” 众人都是一愣,目光惊讶地看向苏颜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们心中暗自嘀咕,这个女子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挑战墨王爷?而且还是在武艺方面。众所周知,墨王爷自幼习武,经历多年的磨练,武艺高强,内力更是深厚无比。他独特的断浪龙印更是让他如虎添翼,实力更上一层楼。然而,苏颜华竟然敢与这样的高手一较高下,实在让人咋舌。 墨策戎神情一顿,他的心里并不意外,似乎这个要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苏颜华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女子,上次他打破她的计划,苏颜华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必定找寻一个借口杀了他。 他一直想缓和与苏颜华的关系,但总是时机不对,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他也对她充满了愧疚,或许是在他出现苏府的那一刻,或许是他将银钗给了若兮的时候,总之,无论是哪件事情,他对她心中有愧。 他望着那个女子,与别的女子的柔和娇媚不同,她心中有原则,有思想,有抱负,天地之间,他的满眼都是她,一颗石子激起了他心中的涟漪。 “可。”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墨王爷既然答应了! 苏若兮紧紧抓住丝帕,她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手掌之中。 狂风呼啸而过,竹林中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警告声。风势越来越猛,竹子们开始剧烈摇晃,竹叶纷纷飘落,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场绿色的暴风雪。整个竹林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危险的氛围之中。 苏颜华脸色一寒,手腕逆转,凌厉的掌风袭向墨策戎的面目。 墨策戎眼眸一沉,立即躲闪过去,他不想伤害她,只能退让。 几招猛烈的招式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气的苏颜华抿唇不语。 这个墨策戎是在嘲笑她吗? 可恶! 本以为能欣赏一番武艺的众人也愣住了。 这场对决,苏颜华拳脚交加,墨王爷纷纷退让,一时间将他们搞的非常疑惑。 墨王爷竟是如此怜香惜玉的男子? 片刻之间,苏颜华的招式越发猛烈,他逐渐应付不了。 可苏颜华似乎发现了他的精力不足,手掌运作内力向他的胸前攻去。 他一时不察,狠狠中了苏颜华一掌,红色的光源将他得伤口烫伤,血液掉落,宛如一朵彼岸之花。 墨策戎猛地抬起了头。 凤鸣九天! 他眉头紧皱,行族的宝物怎么会在她这? 她还未反应过来,凌厉的掌风又冲他而来,掌风之中一把匕首蹭的发亮。 这一次,要他的命! 他心中微嘲,她竟如此恨我! 恨,怎么能不恨,他救下许青那刻起,她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势必手刃他,如今只不过履行她的誓言而已。 只要杀了墨策戎,她前世受到的屈辱就会消散,只要杀了墨策戎,她就能将许青母女得到应有的报应,阻挡她复仇的人统统该死! 苏颜华被滔天的恨意和强烈的渴望所驱使,她感觉到内心深处那股神秘而强大的能量再次燃烧起来。 这股能量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她的身体内肆虐,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点燃。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这种灼热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忍受,但同时也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斗志和决心。 她衣袖翻转,数十把飞刀带着内力向墨策戎射去。 “王爷—” 苏若兮惊呼一声,脸上布满了担忧,银钗在她头上摇摇欲坠。 突然之间,一阵惊呼声响起,打破了原本宁静的竹林。紧接着,竹林的竹叶深处传出一阵沙沙声,随后,上百个身着黑衣、面容冷酷的人齐刷刷地飞了出来。 “有刺客—” 第58章 遭遇追杀 黑衣杀手落地瞬间,斩刀杀人,刀剑洒下了一片血液。 空气里弥漫着众人的惊呼和滚烫的血液,众人突然面对这种场景,顿时吓破了胆,纷纷开始逃亡。 顿时除了武场的两个人,台下乱作一团。 “王爷—” 墨策戎刚刚躲过苏颜华的十几把飞刀,就看见黑衣人冲苏若兮而去,他的心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担忧涌上心头。 他深知苏若兮的安危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自己的绝技,一个凌厉的掌风朝着苏颜华狠狠地拍去。 掌风带着金色的光源,隐隐暗藏着危机。 苏颜华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但已经来不及躲避,她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糟了! 然而,预想中的痛意并没有袭遍全身。就在她即将摔倒在地时,一把青峰剑如闪电般出现在她的身后,挡住了那股强大的力量。 苏颜华惊讶地望了过去,只见楚无期手持青峰剑,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后。他收回了剑身,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苏颜华没想到楚无期突然救她,她淡淡说道:“多谢!” “无期哥哥,救我!” 身后传来林皎皎的求救,楚无期毫不犹豫地飞身离去。 墨策戎的剑已经穿透了黑衣人的喉咙,将他斩杀当场。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墨策戎将黑衣人当场斩杀,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看到苏若兮安然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转头看向苏颜华,几名黑衣人冲她而去,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就要上前。 苏若兮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身子微微颤抖,她满目都是恐惧,“王爷,别离开我,我好怕。” 墨策戎轻柔地抚摸着苏若兮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抚平一切恐惧和不安:“别怕,有本王在。” 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让苏若兮感到无比安心。 说完,墨策戎紧紧地将苏若兮抱入怀中,如同守护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带着决然的气势,毅然迎向了前方汹涌而来的敌人。 苏颜华也没想到,一时间出现了上百个杀手,这些杀手完全杀红了眼,见人就杀,她忙于应付他们,也没心思去管墨策戎的踪迹。 她一刀捅进黑衣人的身体,将他踢飞出去,身后出现惊呼:“小心—” 她转过身去,纳兰言玉一个掌风就把要袭击她的黑衣人拍晕。 她上前,补上一刀。 斩草除根! 纳兰拉着她的手腕,沉声开口:“跟着我—” 两人背靠背,两人手握长剑,并肩作战,奋力杀开一条血路。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穿梭于敌人之间,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一时间,整个武场血液横流,横尸遍野,仿佛成了人间炼狱,只剩下刀剑的冰冷声。 “怎么办?”苏颜华开口问道。 这些黑衣人越来越多,似乎杀不完一样。 纳兰的眸子沉了下来,开口道:“跟我来—” 两个向着山峰跑去,不知不觉,两人逃到了五华山峰之上,四周都是青山绿水,身后就是悬崖,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苏颜华回头一望,只见一大片黑衣人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 是生是死,一念之间! 两人目光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仿佛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他们同时扬起手中的长剑,剑势如虹,向黑衣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颜华感到自己的体力逐渐不支,这些黑衣杀手个个身手不凡,武艺高强,每一招都凶狠毒辣,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再这样下去,根本不好逃脱。 她的额间起了薄汗,隐隐催动凤鸣九天,红色的光源开始变得愈发巨大,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其中。刹那间,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在体内涌动。 她掌风一挥,数十个黑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了十余米开外,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这些黑衣杀手从未见识过如此可怕的力量,他们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和惊愕,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退缩之意。 与此同时,苏颜华的眸子逐渐变红,宛如两颗璀璨的红宝石。她扬起的发丝闪烁着浓烈的杀意,整个人的面容变得更加艳丽而明亮,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魅力。身后的光源丝丝缕缕地生出了赤色赤羽,轻轻摇曳,如凤凰展翅欲飞,凤凰之羽,鸣闻天下。这一幕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仿佛看到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即将翱翔于天际。 黑衣人眸子都瞪大了! 这是什么? 只见苏颜华再次使出一掌,掌风凌厉如刀,带着无尽的威压和力量。纳兰言玉面前的那群黑衣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股强大的掌力击飞出去。他们在空中翻滚着,最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然而,就在这时,纳兰言玉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苏颜华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心中一震,立刻意识到苏颜华正在透支自己的内力来施展凤鸣九天。 纳兰言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深知过度使用凤鸣九天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危及生命。 于是,他大声喊道:“苏颜华!” 一声尖锐的喊叫划破天空,光源瞬间消散,仿佛所有的气力被抽空,苏颜华倒在地上。 她的脸色苍白虚弱,再次催动内力,却发现丹田之中似有一种力量狠狠压制住她的内力,就连武功也压制了。 该死! 就在这时,黑衣人上前给她一掌,她没了力气无法闪躲,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跌落在悬崖之下。 天要亡她! 虚弱的身子使不上半点力气,她只感觉她的身子在急速的坠落,她的眼皮松弛,意志力渐渐消散。 她似乎看见了纳兰言玉,一向温和冷静的眸子此时充满了慌张。 她想说不要管她! 可她终究支撑不下去,没了意识。 苏颜华恍惚间就听到旁边一男一女在说话,说话的语言有些拗口,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她爹,这女子可真好看啊!莫不是天仙下凡?” 男子压着声音:“你可不要让小惠听到,不然的话,她就该不高兴了!” 女子嘻嘻一笑:“俺知道,小慧一见那个男子就走不动了,话说,她爹,我可是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 她走近了些,扫了一眼苏颜华的穿着,眼神闪过一丝贪婪:“她爹,他们莫不是出身富贵人家,你说俺们救了他会不会给俺们点钱啊!” 苏颜华心里冷静分析,看来他们是被救了,并且救他们这家人是个贪婪的性子。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对夫妻走了之后,苏颜华才睁开双眸。 她四周环绕,铜墙铁壁,破败不堪,连支起来的桌子都断了一角,摇摇欲坠,想来生活条件十分恶劣。 怪不得想要趁火打劫呢! 不过,他们确实好意救了他们,能给些银子救济这家也是可以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纳兰言玉。 她走了出去,外面圈起了围栏,里面养了一些鸡鸭牲畜,整个院子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屋子不大,就两间房间,苏颜华推开另外一间房间就走了进去。 远远望去,一个身着布衣的女子,正在缓缓接近床上的男子。 她大惊一喊:“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惊动了布衣女子,她连忙转过身来,看到她眸子有些慌乱:“我看看他醒没醒,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苏颜华走上前去,推开了她,脸色一冷。 撒谎! 她刚刚明明看见这个女子想亲纳兰言玉。 “这里还是我来守着吧,你出去吧。” 避免纳兰言玉再被占便宜,她下了逐客令。 似乎被看穿了想法,女子的脸变的通红,她狠狠瞪了一眼苏颜华走了出去。 苏颜华扭过身来,就看见纳兰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眸,眼神中含着笑。 笑容带着一丝打趣。 她一愣,冷下来的脸色一僵,半晌,她扯出一抹笑:“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纳兰直起身子,眉头一皱,丝丝的血液从他的胸口渗透出来。 苏颜华连忙扶住他,语气带着一丝指责:“你这是做什么?伤口还没好。” 纳兰笑出了声:“我只是想坐起来。” 苏颜华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苏颜华,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抿着唇,张口道:“看来你这伤没有十天是愈合不了了。” 刚刚她本想直接带他走呢! 纳兰敛下眸子,语气沉沉:“是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块吗?” 苏颜华摆了摆手,否认道:“不是这个意思。” 她缓缓解释:“我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人的心思没那么单纯,还有刚刚的女子,对你……” 她停顿了一下,就看到纳兰直直的望着她,眸子里有些认真。 “对你有所图谋,所以不能久待。” 第59章 坠崖被救 纳兰点了点头,缓缓回答:“那我们现在就走。”说着他就要起身。 苏颜华没想到纳兰这么听她的话! 她也想走,可现在他一动伤口就流血,根本走不了! “不行—”她制止住他道:“你的伤还没好,根本不能行动。但也没关系,他们也是图些钱财,不打紧的。” 听她这么说,纳兰也不再动了,他的思绪万千,片刻开口道:“你放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一定会派人追查的,到时候我的伤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苏颜华颔首,她突然问道:“武试的出现的黑衣杀手都是霸道门的吗?” “是两批杀手,一批是霸道门,见人就杀,另一批……”他的眸子幽冷而又玄寒,语气沉声道:“是冲着我来的。” 苏颜华大惊! 她突然想起,有一些黑衣杀手,武功高强,眸子阴狠又无畏,如同死士,他们一路杀了那么多黑衣杀手,但仍然追着他们不放,最后将他们逼上了五华山峰。 起初她以为这些人杀疯了,没想到这些人是冲着纳兰言玉来的。 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呢? “对不起,连累你了!” 耳边响起纳兰歉意的声音。 苏颜华一笑:“你帮了我,我还没谢你呢,怎么会怪你!” “只是我不理解,我明明将银钗给了苏若兮,为何霸道门还是杀我?” 她能感觉到,一开始杀她的人是霸道门的杀手,只因太弱了! 纳兰勾起一抹笑,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苏颜华看着这抹笑,脸上疑惑。 她的脸开花了吗? 为什么要看着她一直笑! 她有点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了?”好像没有什么吧! “你当时赢了楚无期后,金吾卫报了你的名字。”浅浅的笑声低哑着,似乎在压制住笑意。 苏颜华神情一顿,她给忘了! 该死! 所以霸道门看见苏若兮的银钗和听到金吾卫报上的名字,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苏颜华了,所以只能全杀了,一个都不放过! 苏颜华咬着牙,暗狠狠想:她怎么那么蠢啊! 为避免再让纳兰言玉嘲笑,她借口要些吃食逃了出去。 “我出去给你找些吃的。” 只留纳兰言玉眼含着笑意,看着她着急逃走的背影。 出来的苏颜华就看见慌忙转身的小慧,似乎在偷听他们说话,她眼眸一寒,走了过去问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请问有什么吃的吗?” 小慧故作镇定的捋了捋发丝,侧头望着苏颜华。 她在刘王村里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那模样生得十分俊俏,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不夸赞她的美貌,这让她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然而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位女子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头发稍显凌乱,但却依旧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风采。不仅如此,她的容貌更是美得惊人,简直可以用倾城倾国来形容!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比自己还要美丽动人的女子,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富贵之气,更是格外引人注目。仿佛她就是天生的贵族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高雅与不凡。 小慧的眸子充满了嫉妒,扬起了头颅开口说:“有是有,不过凭什么给你啊?” 苏颜华也不恼,她掏出一快银铤递了过去。 “我和我朋友需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这些银子就当我们的诚意了。” 白花花的银子发着光辉,小慧的眼眸亮了起来,她的心里生出一丝贪婪。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一块银子足够她们一家半年的吃食了。 她赶忙接了过来,使劲搓了搓,又往嘴里咬了咬,真硬,她笑出了声,看来是真的银子。 小慧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恢复了那副得意的面孔大放慈悲道:“灶炉里有吃的,不过需要你自己做!” 苏颜华点头看了看,外面搭起了一个帐篷,里面放置着一些锅碗瓢盆,想必这就是厨房了。 她走了进去,灶炉里一片肮脏,看的苏颜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这家人吃饭不刷碗吗! 无奈,苏颜华用水清理了一下,简单煮了两碗清汤面煎了个蛋,将所有东西清理好后,端着两碗面走了进去。 纳兰言玉闭目养心,听到声音睁开了眸子,他见放在桌上的两碗面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做的?” 苏颜华点了点头,她擦干净了手,将面递给纳兰言玉。 “这是我第一次做饭,可能不好吃。” 她看过府上厨娘是怎么做的,但从来没有尝试过。 对于她第一次下厨,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她紧紧盯着纳兰言玉的动作,见他吃下了一口面,瞬即,脸色一僵。 苏颜华无措的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纳兰言玉将嘴里的面咽了下去,之后勾起一抹笑:“好吃啊!” 苏颜华有些不信,他刚刚面色突然僵硬,她看得出来,她端起桌上另一碗面,吃了一口,脸色变。 味道也不是多差,就是太咸了。 苏颜华忍不住闭眸,她好像把半袋盐巴都放进去了。 她抢过纳兰言玉的面食,放在桌上:“还是不要吃了,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饭。” 纳兰言玉柔和的注视着她,轻轻开口:“我倒觉得味道还可以。” 苏颜华都震惊了! 这哪是可以啊? 这分明就是在吃盐巴! “你是个生病的人,当然要给你吃点正常的。”苏颜华想了想道:“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你在这等着我。” 这是一条狭窄的街道,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摊。这些摊位挤占了原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使得行人只能侧身而过。摊主们大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试图吸引客官的注意。一些则陈列着廉价的衣物、饰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苏颜华步步走了过去,打量着四周。 萃儿说五华山偏僻,垂落于泗水青山之上,山峰之下坐落许多的村庄,现在她和纳兰言玉掉落山崖后,应该也在其中的一个村子里。 路过这些摊位,再进去就是两旁的店面,虽然村子渺小,但该有的东西也都有。 避免引起注意,苏颜华先到庄铺买了件衣裳,进了一家客栈净了身子,出来时已经换了套布衣,她先是买了几个包子又带了其他的吃食才堪堪而回。 前面挤满了人群,似乎在张贴什么告示。 路上的行人谈论着。 “你听说了吗?五华山武试的最后一天发生了变动,一大批黑衣杀手将五华山的人都杀死了。” “天呐,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残暴?” “管他呢,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那些能去五华山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咱们这辈子都见不到的人,瞎操心什么?” “你可别这么说,万一那些个达官贵人被追杀跑到咱们村子里了呢,咱们要是能救他们,岂不是这辈子飞黄腾达了。” “哈哈哈哈,还是老李会做梦啊。” 周围的人荒唐一笑,谁也没当真。 苏颜华听完,拿出丝帕遮住了脸。 还是小心点好! 看来五华山的事情已经传扬出去了,皇上定会大力搜查这两批凶手,五儿和萃儿必定将他们二人不见的消息报给墨策戎,金吾卫武艺高强,她和纳兰言玉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就是让纳兰言玉养好身子。 第60章 没有教养 她回到村子天色已经黑了,还没进屋,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两位中年男子和女子,洋溢着热情的笑意。 “哟,你可回来了,俺和他爹做了饭,快来吃饭吧。” 说着,中年女子就要过来拉着她。 苏颜华摆手制止,这么殷勤,她心里有点发毛,毕竟她知道这两人不怀好意。 中年女子愣了一下,她没拉苏颜华的衣袖,讨好说:“俺们都等你半个时辰了,快进去吧。” 苏颜华走了进去,才看见纳兰言玉和小慧并排而坐,纳兰言玉得面容淡淡的,小慧一双眼睛盯着他,双眸含着羞意。 她走了进去,坐在了纳兰对面,低眸看去,各种鸡鸭鹅肉,还有蜜饯果子应有尽有,不用想,就知道小慧拿银子干什么去了。 苏颜华与纳兰言玉对视一眼,心思流转。 看来知道他们是个有钱的主,才讨好他们。 中年女子推了男子一把,骂道:“你吃什么,先给咱家鸡喂些吃的。” 小慧爹两眼瞪了她一眼,两袖子一扇,姗姗而去。 小慧娘搓了搓手坐了下来,她双眸发亮打量着苏颜华,笑意讨好:“俺听小慧说,那银子是你给的?” 苏颜华颔首。 “你们打算是住多久?” 苏颜华道:“不会太久的,大娘,等他身体好的时候,我们就走了。” 小慧娘呵呵一声,两眼打着算盘。 半晌,她才慢慢开口:“你看哦,咱们虽然住的不好,但也确实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你们在这住下,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除了俺们,还有些圈子里的那些牲畜要养,你们给的银子,可能……” 小慧娘故作尴尬笑了一下,眸子里尽是贪婪:“可能不够—” 果然! 苏颜华抬眸开口:“大娘,今早我给你女儿的银子应该够你们生活半年了,怎么可能不够?” 不过是想敲诈一笔而已。 小慧娘脸色一僵,她讪讪笑道:“都是小慧不懂事,这银子放她那,一个下午就给光了。俺时没见一点银抹子啊。” 苏颜华心里冷笑道:怪不得她刚一回来,就见屋外面堆满了包裹,桌上布满了好菜。 她扫了一眼小慧的衣服,都是金丝线勾的。 一个下午就能在这个村子将一百两挥霍完,也算个人才! 苏颜华掏出一些碎银子,撂在桌子上。 小慧娘喜笑颜开的捧在手上,数了数,才不过几十两,她尴尬一笑:“姑娘,这有点少吧。” 苏颜华开口说:“只有这些了,不然把今早的一百两还给我,我们即刻就走。” 小慧娘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小慧使了个眼色,小慧娘点了点头,将银子装进口袋里。 “这些也行,也行。” “你们吃着,俺去看看她爹。” 说完,小慧娘起身离去。 苏颜华看着这些饭菜,散发着热气和清香,都是她的钱买来的,不吃白不吃! 她夹了一块肉要给纳兰,可突然看见小慧面带笑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纳兰言玉的碗里。 “贺公子,吃些鱼肉,可以补身体。” 说完,她回头一笑,面上扬起一丝得意。 贺公子? 苏颜华瞥了对面男子一眼,他的眼神平淡无波。 他们在这里是该隐藏身份! 苏颜华不想看她得意洋洋的嘴脸,她将肉放在纳兰的碗里,转而,将那块鱼肉夹了起来。 然后,扔了出去。 小慧脸色一变,她气的胸口震震。 “你干什么?” 苏颜华冷冷道:“他不喜欢吃鱼肉。” 纳兰的双眸弯如月,薄唇微启:“没错,贺某确实不喜欢。” “可你也不能扔了啊,这些东西可是百姓的口粮,你不吃可以给那些牲畜吃,何必要这样浪费粮食呢。”小慧一脸难过的看着她,仿佛苏颜华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想必姑娘是富贵之人,不懂我们百姓的辛苦。” 苏颜华都听笑了。 小慧这副模样可真和她苏若兮一样,心机白莲,惹人生厌。 不过,她对付这种人最有一套。 只见她毫无反应,一瞬不瞬的盯着小慧,开口道:“既然这样,你吃不也一样。” 给牲畜吃不浪费,她吃和牲畜吃有什么区别。 小慧神情一顿,片刻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将她和牲畜比在一起! “你—”小慧气的尖叫出声:“你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天底下不会有男子喜欢你的。” 这个小慧简直和苏若兮不是一个等级的,这样就忍不住了! 而且讽刺她的话能不能再无用一些,她苏颜华什么时候需要男子的喜欢? 还没等她反驳,纳兰言玉开口了。 “闭嘴—” 两个字出口带着极其凝重的危险感。 苏颜华又再一次看见纳兰言玉的脸色拉了下来。 小慧似乎感受到纳兰的生气的情绪,她愣楞地看向纳兰忍不住开口道:“贺公子,你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自负狂傲,半点都没有女子的柔情,她都怀疑除了这张脸,哪里长得像个女子。 苏颜华也愣住了,喜欢? 她不在的时候,纳兰言语都对他们编造什么谎言呢? 纳兰的眼眸森然,温柔的嗓音中夹杂着怒气。 “贺某喜欢谁,是贺某自己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这一言,一点面子都没给小慧留,她的眸底满是悲伤和对苏颜华的气愤。 小慧丢下筷子,跑了出去。 站在门口数钱的中年夫妻就看见小慧满脸怒气的走了过来。 小慧爹过去问道:“咋了嘛这是?” “有钱还不高兴?” 小慧娘一笑,猜中了小慧得心思,她走了过来劝说道:“娘不是说你,那个男子模样长得那么好,那个女娃娃像个天仙,迟早要回到他们的天庭去。小慧啊,咱还是不要想那么破事了。” “你忘了,村长的儿子早就相中你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嫁过去吧,以后就没人看不起咱家了。” 小慧冷哼一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小慧娘,轻轻问道:“娘,你老实说,我在村里容貌是不是数一数二的?” 小慧爹自信开口:“那是当然了,刘王村除了你,没几个好看的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小慧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既然我长得也不差,凭什么她就可以站在贺公子身边,我却不行?” 小慧的眼睛里闪烁着眸中贪婪的光芒,嘴唇微微上扬,似乎对某中东西充满了渴望。 苏颜华看着纳兰沉下来的脸色,又一次陷入了无措之中。 这是他第二次生气了,每一次他的脸色一沉,她都不敢再去打扰他。 “你又是演的?”苏颜华开口问道。 “不是。”纳兰抬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我不想听见别人说你。” “他们不配。” 他的话语就像那丝丝细雨一样,轻轻地敲打着她的心扉。而他的语气又是那么的温和,就在这温柔之中,她却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东西。 苏颜华慌张的垂下头:“你放心,我有武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我。” 她现在一身武功,保护自己绰绰有余。 “你确定现在还有?”纳兰问道。 苏颜华一愣,她突然想起五华山峰她透支了凤鸣九天。 她闭上眼,从丹田提起内力,却发现她的内力被压制了,就连武功也是! 苏颜华懊恼的转回身,这下完了! 她成了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纳兰料想到这个结果,出口劝解:“你不用担心,这个现象只是一时的,说不定几天之后你就可以恢复了。” 没有办法,现如今只能希望是这个结果! 第61章 阴谋诡计 自从前段时间给了这家人碎银子之后,那晚的“盛宴”就再也没出现过,只给他们一些一些素菜和汤面。 苏颜华心里气愤,但她此时没有了武功,纳兰又重伤在身,不能正面冲突,还好吃食虽差,味道不错。 唯一让她无奈的就是小慧三番两次的往纳兰屋子里面跑,一进门就能听见她腻死人的声音。 “贺公子,小慧今日给你买了糖铺的果子,你成天喝药最需要这个了。” 小慧拿出牛皮纸包裹的蜜饯干果,笑盈盈的递给纳兰言玉。 “不必如此,我不吃这些。”纳兰淡淡的说,并没有接过小慧的东西。 小慧的笑意僵了一下,从来没有男子拒绝过她,可贺公子不知拒绝她多少次了,表情一直淡淡的。 她心里略有不甘,眼神嫉妒不平的看着过来的苏颜华。 一副狐媚样子,怪不得能勾走贺公子的心。 “起来,我要给他换药。” 苏颜华对坐在床边的小慧淡淡说道。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给他换药?”小慧质疑道。 纳兰的伤口在胸前,换药需要宽衣解带,让苏颜华上药,成何体统? 苏颜华瞥了她一眼道:“这个不需要你关心。” 如此被人抹了面子,小慧气的胸前颤抖,她恶狠狠的瞪了苏颜华一眼,转身离去。 出了房门的小慧就看见一个身穿身穿宝蓝色长衫的魁梧男子摇着扇子走来,双眸流转,似乎在寻什么东西。 王德发! 小慧心中一惊! 他怎么突然来她家了! 小慧走了过去,见他依旧瞅着院子,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的面上有一丝气愤:“王德发,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我家找我吗?” 王德发转过身子,他嘿嘿一笑,扫视了一眼小慧,目光有一丝惊艳。 “小慧,你最近变的好看了啊” 以往他见小慧,都是一身布衣,全靠她柔美的面容支撑,可如今她穿的可是庄铺最新款的衣裙,艳丽十足,面容比以往更加娇美。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安装。 他还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小慧,情不自禁的多打量了几眼。 小慧感受到这猥琐的目光,心里越发厌恶,她冷冷开口:“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 王德发三天两头往她家跑,她都说了好多次,可他仍然不听,拉着她逛街游玩,渐渐的她也不排斥了。 可如今她看见她,心里的排斥越发剧烈。 她已经做好了拒绝他的准备,谁知王德发靠近她悄悄问了句:“刚刚我逛街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得天仙的女子,她买了药后就走了,我瞧瞧跟了过来,就看见她进了你家。” 王德发眼神有些祈求:“好小慧,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小慧脸色一僵,想拒绝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长的天仙! 还进了她家! 不是那个狐媚子还能是谁? 好啊,如今连她的男人都敢抢了! 小慧看着王德发这副好色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 “王德发,你可别忘了,前些日子你还说非我不娶呢,现在你要当着我的面去找另外一个女人?” “这…”王德发心里有些尴尬,但一想到苏颜华那张面孔,他心里跃跃欲试。 他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这样的美人,他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他再次恳求:“小慧,你放心,我的正妻永远是你,她不过是个玩意,消遣消遣就过去了。” “小慧,你就成全我吧,日后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不是喜欢庄铺的衣裳,颜阁的胭脂水粉吗?我统统买给你,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动心的女子。” 王德发拉着小慧的衣袖,急切的恳求着。 小慧见他这副急不可耐的丑态,心里冷冷一笑,她转而想起了什么,眼神渐渐变的狠毒,勾出一抹笑容。 “我帮你得到她,什么都依我?” 王德发见小慧松口,赶忙点了点头。 “什么都依你。” 苏颜华背过身,看着面前的泥墙,突然觉得空气中有些尴尬。 身后的纳兰传来一声痛呼。 苏颜华的心提了起来:“碰到伤口来吗?” “没事。” 闻言,苏颜华放松了下来,她再次开口道:“今日我去街上看到了新的告示,墨策戎已经带了大量的侍卫到各地村子搜查了,不出几日应该能找过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身后传来略带沉思的一句话。 苏颜华眉头一皱,不明白为何他这么说。 身后之人再次开口:“墨策戎搜查力度越大,越能引发周边村子的注意,消息才会传播的如此之快,那些杀手肯定注意着墨策戎的搜查范围,所以到时候不知道先找到我们的是杀手,还是金吾卫。” 苏颜华听了纳兰的分析后,开始有些担心。 “你说的对,如果先找到我们的是墨策戎,我们就能获救,如若是那些黑衣杀手,凭借我们这副样子,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论是来杀她的还是杀纳兰言玉的,他们现在根本反抗不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淡淡的嗓音有些低沉,但依旧那般温和渗入她的心,将她皱起来的眉头轻轻抚平。 空气中略有些怪异,苏颜华轻轻抿唇,没有接话。 半晌,苏颜华问:“你上好药了吗?” “嗯。” 苏颜华转过身来,纳兰的面色越发苍白,似乎刚刚上药已经用了他不少的气力。 “今日我问了药铺,给你拿了一些补血的草药,等会我煎给你喝。” 纳兰颔首,他突然问道:“上次晚饭你不是都把银子给小慧娘了吗?怎么还有钱买药?” 苏颜华狡黠一笑:“那是骗他们的,如果不这样做,他们还会敲诈我们。” 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苏颜华,纳兰言玉扯出一抹笑:“银子还够吗?” “当然,我这还有些碎银子,足够给你买药,你现在好好养身体就好了。” “抱歉,我现在拖累你了。”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苏颜华一愣,她知道纳兰言玉身体一直不好,现如今成了被人照顾的对象,心里肯定不好受。 苏颜华摇了摇头,安抚道:“你没有拖累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摔死了。” 说实话,当她亲眼目睹纳兰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她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与纳兰之间的交情算不上有多深厚,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知心朋友而已。然而,纳兰言玉竟然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来救她,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他丢掉性命吗? 纳兰勾起一抹笑,之后抿了下唇沉思道:“你多注意那个小慧,她的心思并不单纯。” 他这几天观察过,小慧每次见到苏颜华脸色都沉了下来,眼眸流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放心,即使我没了武功,制服她还绰绰有余。”苏颜华的眸子寒意乍现,似乎又回到了武场杀气腾腾的气势。 第62章 上门索取 院子里的布置风景都是极好的,堆砌而成的假山,被围绕建成池塘,其还可见金鱼摇摆的尾巴,绕院而成的游廊,可遮风挡雨,帘前有婢女看守,游廊下也站着婢女,皆是垂头不语。 只因庭院一袭玄衣男子,两眉入鬓,面无表情,他站在池塘中心,手中时不时的轻轻揉搓着,似乎在掩饰他内心的焦急。 “王爷—” 来人一声惊呼,男子转过身来,大步往前冲,面色有些焦急的问道:“可搜查到?” 男子差不多有三四十岁,一身官服,脸色带着喜悦:“王爷,我们村前日有一位女子与王爷的描述之人十分相似。” 墨策戎焦急追问:“快带来给本王看看。” 男子拘了个礼,摆了摆手,颐指气使道:“将那小娘子带过来。” 墨策戎心里有些慌张,上次杀手云集,个个武功高强,他带着苏若兮都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苏颜华怎么面对那么多的杀手,而且他当时因为心急,还给了苏颜华一掌,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 他害怕会见到她受伤苍白的模样,但他又渴望见到她安全的模样。 脚步声阵阵响起,墨策戎抬眼望去,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带着面纱款款而来,端的典雅,双眸中带着一丝羞怯。 墨策戎光彩的目光顿时熄灭了。 男子大手一挥:“见到王爷还不把面纱撩起来。” 女子羞涩的看了墨策戎一眼,里面水光润透,波澜起伏,她正要拉开面纱。 只听墨策戎沉声道:“不用啦。” 男子神情一顿,不明所以的望着墨策戎:“王爷?” “不是她-” 这个女子一走出来,他就知道不可能是苏颜华,苏颜华走路是随性自信的,不是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 男子还想再次解释:“王爷,这女子确实是前段时间从五华山下来的,而且也是十七八岁。” 站在一旁的玄铁忍不住开口质问:“王爷要找的女子会武,她会武吗?” 男子一愣,支支吾吾道:“这…这…” 王爷的喜好也太难猜中了,不喜欢娇羞可人的女子,居然喜欢会武功的女子? 难不成王爷喜欢欲擒故纵? “王大人,若你再敢糊弄本王,本王就撤走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墨策戎目光一寒。 王大人吓的跪在了地上,面目慌张,缕缕汗水从额间流了下来。 “王爷,请再给下官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下面还有几个村子还没派人搜查,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王爷—” 侍卫走了过来拘礼道:“王爷,任村有个女子前段时间从五华山的悬崖上摔了下来,身形和脸容都和王爷说的一样。” 墨策戎眉眼一定:“带本王过去—” “是—” 墨策戎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决然和坚定。王大人见状,急忙快步站了起来,一边追赶王爷,一边紧张地擦着额间不断冒出的虚汗。 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把他吓坏了,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人突然伸手拉住了王大人。王大人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怎么了?” 拉住王大人的小厮一脸严肃地说道:“大人,我们刚刚查到刘王村也有一位女子和王爷描述得一模一样,但是这个女子身边还跟着一名男子。” 听到这话,王大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肯定不是。”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远处渐行渐远的王爷背影,心中愈发焦急。 王爷要查的只是一名女子而已,根本没有提到什么男子。现在时间紧迫,不能因为这种不确定的消息而耽误王爷的事情。于是,他对小厮说道:“再去查查别的村子。” 说完,他推开小厮,抖着个腿追了上去。 王大人没想到这次错过了一个正确答案,他又要将功赎罪了! 苏颜华没想到一向供应充足的草药卖完了,她眉头一皱,秀美的脸上有些黯淡。 “老板,前日你还和我说,这草药要多少拿多少,今日你就说卖完了,你是不是耍我呢?” 店主不敢点头,他十分抱歉的看着苏颜华道:“姑娘,我可没骗你,那草药又不是名贵之物,你要多少,我给你拿多少,但现在真的是卖完了。” 苏颜华不相信,她绕过前台走到了放置草药的盒子边。 她前日明明看见这里面都是草药,就一日而已,怎么可能卖完了? 她拉开药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就连一丝草药渣子都没有。 店主道:“我没骗你吧。” 苏颜华问道:“老板,你知道都是谁买走的吗?” 没了草药,纳兰言玉的伤没法愈合,所以她必须要这些草药! “王德发买走的。” 苏颜华一愣,下意识的问道:“王德发是谁?” 店主问道:“你不会是外地人吧,村长的儿子都不认识了?” 苏颜华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这个你别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 店主走向街道往外指区:“他家也好找,你走到头,见到一处宅院就是他家。” 苏颜华道谢:“多谢!”说着她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 店主喊住了她:“你就这样去啊?” 苏颜华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难道去村长家还有什么规定吗? 店主双眸可怜的看着她,似乎她将要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算是提醒你一句,王德发此人好色,村子里好多的女子都被他骗去宅院了,我看你啊……”店主摇了摇头,一脸痛惜:“还是别去了,一些草药而已,何至于搭上女子的贞节?” 不得不说,这女子骨骼清秀,风姿绰约,他见她第一眼足足愣了十秒,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想必王德发也看见了她的容颜,想要占为己有,这般貌美的女子被王德发骗去,不是便宜了他吗? 何止便宜,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颜华诧异问道:“他这般行事,没人管吗?” 店主答道:“整个村子都是他爹管着,谁敢惹他啊,而且他也不是当街强娶女子,只是把女子骗去他家,然后用钱打发了,那些女子还要嫁人,自然不敢站出来指认他,三番两次,他就越发猖狂了。” “也不知道西头村的小慧怎么会愿意嫁给他?”店主喃喃道。 “小慧?”苏颜华疑惑问。 小慧和王德发有什么关系。 店主道:“就是刘王村长得最好看的女子,那几日天天和王德发逛街,让王德发给买这买那的,她们那点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 直觉告诉苏颜华,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她又抓不住思绪。 店主有些不忍心这样好看的女子被王德发糟蹋了,他出言劝说:“姑娘,你还是别去了。” 苏颜华想了想道:“多谢老板,可是我一个朋友还需要这些草药呢。”说完她转身离去。 店主摇了摇头,颇为遗憾道:“又有一个女子惨遭毒手了。” 苏颜华穿过街道,豁然开朗,一处非常阔气的宅院屹立于街道之首,宅院门口有两个小厮看管着。 第63章 救人一命1 她向前走去轻轻开口:“请问是王德发的宅院吗?” 小厮一看,双眸满是惊艳,眼前的女子犹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他呆愣着,整个人像傻掉了一样。 苏颜华眼眸微冷,忍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请问王德发在这吗?” 小厮回过神来,傻愣着点头:“在,在的。” “你找我家主人什么事情啊?” 另一个小厮悄悄开口问道:“这个女子不会就是主人交代的那个天仙吧?” 前不久主人吩咐如若有一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女子来找他,就把人带进来。 小厮恍然大悟道:“那主子说的应该就是她!” 苏颜华被小厮带进了宅院内,举目四望,但见庭院里一片郁郁葱葱,宽大的庭院栽种着四时不谢的奇花异草,池塘浑浊,几条小鱼浮了上来。 一个村里的村长居然住如此大的宅院? 小厮将她带到屋内,开口说了句:“你在这等一会,我家主人即刻就来。” 之后,小厮无比痛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苏颜华被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她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来人。 这几日她尽可能尝试激起凤鸣九天,但可惜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本来内力不足,在那日又过于透支,现如今不仅内力被封,武功也被封了。 苏颜华敲了敲杯子,仔细观察着。 外面有两个小厮,庭院还是三个小厮,她虽然武功被封,但招式都还记得,如果真的打起来,应付这些个应该没有问题。 突然间,仿佛有一道微弱的声响传入了她的耳中,那声音十分细微,难以听清其中的具体内容。苏颜华不禁心生好奇,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仿佛生怕惊扰到周围的一切。 出了屋子,向着一边走着,才发现这里的房间众多,声音似乎是从这其中一间屋子传出来的。 她的目光专注而警惕,耳朵竖得直直的,声音似乎更近了,但依旧听不出具体的声音。 她的步子慢慢靠近,轻轻的脚步声阵阵作响。 前面的门突然打开了。 走出来一个身穿水蓝衣衫的高大男子,不过二十四五,但这男子一看她就露出那副猥琐的嘴脸,双眼发亮,像是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如此好色的模样! 苏颜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是王德发?” 看他这衣裳布料,金丝线花边绣,刘王村没有一个人穿这等的衣料,这个人必是王德发无疑。 王德发一看见她就兴冲冲的弯着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兴奋和迫切。 “小娘子,你终于来了!” 眼看着这厮就要抓住她的衣裳,苏颜华后退一步,离远了一点。 王德发的手尴尬的僵在原地,他讪讪一笑,似乎怕吓到她,他后退了一小步:“你别害怕,我只是见到你有点兴奋。” “你不知道你长得多美,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从那一日你上街买药我看到你后,我就对你魂牵梦绕,这几天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苏颜华双眸凝结,直接打断道:“别给我废话,我来是买草药的,开个价吧。” 王德发看她冷了脸色,双眸越发着迷,果然是个美人,连冷着脸都美得惊人,比之前的庸脂俗粉强多了。 “我这个草药可不是好卖的,那么是天价”王德发笑嘻嘻道:“小娘子,你出的了那么多钱吗?” 刘王村不是一个富有的村子,村里面的油水都被村长捞走了,所以王德发知道村子里的村民没一个有钱的。 “开个价。”苏颜华不想废话。 王德发抬起傲慢的头颅,活脱脱像一个丑天鹅,显摆的自己短小的脖颈,豪大气粗开口。 “一百两。” 据他了解,刘王村一年的流水不过几十两,每家每户一年才几两银子而已,一百两她根本拿不出。 这人长得那么高,怎么脖子那么短啊! 而且驼背,整个人长得像一只丑鸭子,还在幻想自己是只天鹅! 苏颜华真没眼看下去,她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王德发见她故作姿态,不屑得冷哼一声:“拿不出来就算了,还有一个方法,只要你答应陪我一夜,我就把草药……”给你。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王德发双眸瞪的老大,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想说的话生生戛然而止。 面前不是别的,正是发着光的银锭。 “这…这…”王德发惊呆了,他没想到苏颜华真的有一百两,他不敢相信的直勾勾的看着苏颜华手里的银子,支支吾吾开口:“你怎么会有…” “草药可以给我了吗?”苏颜华冷漠问道。 王德发缓了缓神色,他直勾勾的盯着银子,双眸满是贪婪。 苏颜华看到王德发伸过来的手,她拿了回去。 “先把草药给我。” 王德发心思急切,他又不好直接追要,脸上堆满了笑,似一个弥勒佛假仁假义。 “你不给我看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颜华冷笑一声道:“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草药给我,我把钱给你,否则,就不要谈了。” 她最讨厌被人算计了,如果她还有武功,她就入院抢劫了,还会忍着性子和他周旋? 不过,能有钱摆平的事情一切都不算事。 王德发陷入了沉思,让他把这等天仙的人物放走怎么可能,可是银子又不能不要,干脆……王德发的双眸渐渐变的坚定狠辣。 这时,一阵声音又传了出来,苏颜华眉头一皱,又是刚才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王德发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没什么声音,可能是我家猫在叫。” “走吧,我带你拿草药。”王德发又笑了起来。 苏颜华只想对他说:别笑了,你这算盘都打脸上了。 “救命啊—” 就在苏颜华转身之际,那门又再次打开,里面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面容一片惊慌失措,她慌张的逃了出来。 女子似乎看到了苏颜华大喊道:“姑娘,救我啊!” 苏颜华大惊失色,青天白日,居然如此强迫良家妇女! 耳边传来王德发充满怒气的声音:“快给我抓住她!” 苏颜华牟色一冷,她上前大步走去,与小厮周旋,她支撑着另一人的身体跃了起来,将小厮狠狠的踹倒在地。 小厮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这女子怎么那么大的劲啊! 苏颜华抓住女子的手臂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女子双眸哭的红肿,她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握住苏颜华,镇定开口;“我没事!” 王德发一脚踹倒小厮道:“给老子上啊,都给老子抓起来。” 苏颜华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指着众人。 “我看谁敢!” 匕首一出来,几人吓得纷纷后退几步,面色有些犹豫。 “小娘子,你可别拿刀吓唬我们,把刀放下,万一伤到你可就不好了。”王德发笑嘻嘻说道。 他料定苏颜华只是狐假虎威,只是带了一把刀吓唬人而已。 “那试试。”苏颜华眯起了双眼,满满都是危险。 苏颜华的双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宛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几个小厮感到这种气压,心里产生一丝恐惧。 “主人?” 王德发见他们面色害怕,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他们一脚:“主人什么主人,只是一个娘们,你们怕什么?” “给老子上!” 第64章 救人一命2 苏颜华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毫不畏惧地看向迎面向她们走来的几个小厮。 她身形灵活地侧身一闪,躲开了小厮伸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臂。紧接着,她迅速挥起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只听得“嘶”的一声,小厮发出痛苦的呼声,捂住被划伤的手臂,鲜血从手指间渗出。他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苏颜华,脸上露出惊愕和疼痛交织的表情。 有了这把匕首,小厮不敢轻易上前,可这也不是什么方法,如果她一个人,那还能灵活逃走,可她身后还有一位女子,她必须保证两个人的安全,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有了前面那一刀,剩下的小厮下了狠手,他们虽然武功不高,可个个身强体壮,如今发了狠,苏颜华有些招架不住。 苏颜华痛呼一声,小厮打掉了她手上的匕首。 匕首落在地上,浸透着血液。 两个女子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站在一旁的王德发大声道:“别伤了小娘子啊。” 这么美的皮囊,伤到了岂不是很可惜! 小厮将她们团团围住,似乎她们已经是瓮中之鳖,眼神里不敢有丝毫松懈。 苏颜华一手护着女子,退了几步。 她双眸一片凝重,她暗暗激起丹田的被压制的光源星火,微微的星火渐渐开始点燃,有了一丝的苗头。 看着步步逼近的小厮,她的左手开始蓄力,一阵风中旋涡在她的掌心中变的锋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子飞身跃起,踢翻了面前迎来的小厮。 几人纷纷看向这个男子,只听身后女子一声惊喜的呼声:“哥哥!” 哥哥? 男子手握长棍几下就将几个小厮打倒在地,抓住女子的手臂,对着苏颜华喊道:“跟我来—” 几人向着大门跑去,听到动静的门口小厮连忙跑了进来,就看见倒在庭院的小厮,和气势汹汹的男子,他们吓得站住了步子。 男子见了来人,刚要量起长枪,面前的小厮弯着腰,笑哈哈的举手指向门外:请! 两个小厮看见走出门的背影,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他们回头看向庭院,只见佛像装饰后躲着的王德发瑟瑟发抖,他们走上前去,脚步沙沙作响。 “不要杀我啊,我再也不敢了。”听见脚步声,王德发以为男子要来杀他,顿时吓得精神抖擞。 “主人,你没事吧?” 王德发一愣,他眨着小眼睛扫了一眼庭院,除了地上痛的嗷嗷乱叫的奴仆,没了其他人。 他恶狠狠的看向两位小厮道:“还不快扶我出来!” 王德发出来,整理了一番仪容,抬起了那高傲的脖颈。 “他们人呢?” “走了!” 话落,王德发踹向两人的屁股,怒气道:“你们就眼睁睁的让他们走了?废物!” 他怒气冲冲指了指院子里躺在地上的小厮:“别给老子装死,你们这没用的废物!” 小厮点头哈腰不敢说什么! 主人是不是忘了,他们只管看门,没有武功! “听着,给我查那小娘子的底细,越清楚越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主人。” 逃到安全之地的苏颜华几人停了下来,她冷静开口道:“他们没有追过来。” 女子松了一口气,她感激的望着苏颜华道:“多谢姑娘救我!” 说着,她就要拜下去,但苏颜华扶住了她。 “不必如此!” 女子颔首道:“我叫刘岁禾,这是我的哥哥叫刘力。” 女子的名字倒是有一番心思,但男子的名字太过于随意了吧! 刘力身材魁梧高大,眉目之间英武之气逼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十分冷峻地闪着寒光。 他这时才看清苏颜华的样貌,一时呆愣着忘了反应,霎那间,什么英武之气都没了。 刘岁禾尴尬一笑,没想到她哥哥如此不中用,随即用手肘撞了刘力一下。 刘力立刻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居然盯着女子入了迷,他的脸颊微微发红,他重拳抱握道:“多谢姑娘救我家妹。” “我倒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两个也不能逃出来。”苏颜华道。 男子问道:“姑娘也是被王德发掳走的?” 苏颜华摇头否认:“不是,我只是来拿药草的,谁知王德发不讲信用,此人真是该死!” “草药不应该去药房里抓吗?怎么会在王德发家?难道是什么稀世的药材?”刘岁禾问道。 “我抓的也不是什么稀罕草药,就是普通的首乌,王德发把所有的首乌都买走了,我才去他的宅院买。” 刘岁禾一笑,她拉住了苏颜华活泼开口:“姐姐,你可知刘王村山上都是首乌,所以卖的便宜,你根本就不需要去向王德发要。” 苏颜华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店主所说的“要多少有多少”是这个意思!她不禁感到有些无语。 岁禾笑了笑,说道:“姐姐若是不信,我陪姐姐一起去。” 苏颜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今天要是拿不到药草,纳兰的伤口很有可能再次恶化。现在绝对不能让草药供应出现问题。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赶紧找到那些药草才行。 约定好后,三人向山上走去。 今日的小慧身穿一袭粉色衣裙,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衣裳的剪裁巧妙地突出了她的身材曲线,让她看起来既高挑又迷人。 小慧娘抬头见小慧这一身装扮,气冲冲的拍了把小慧:“死丫头,你不是说没钱了吗,这身衣裳哪里来的?” 居然敢背着她私藏银子,真是胆子大! 小慧痛的呲牙,立马推开她,拍了拍视若珍宝的衣服:“娘,这可是五十两定制的衣裳,别被给我拍坏了。” “听说这面料是陵城贵女所穿的。”小慧扬起了下巴,似乎穿上这件衣裳真就成了人人羡慕的陵城贵女。 小慧娘冷冷一哼道:“不是俺说,就算你真穿了这面料,也不像太子,闺女啊,你最大的富贵就是老老实实嫁给王德发,那你就享一辈子的福喽。” 之前的小慧听这话只觉得得意,可一想起前几天王德发那副嘴脸,她忍不住呕吐,她当时真的被利欲熏心冲昏了头,只觉得王德发是村长的儿子,在刘王村又是一家独大。 她使出计谋制造了和王德发的偶遇,之后用尽手段让王德发对她魂牵梦萦,本该按照约定的嫁过去。 可苏颜华来了,王德发见她第一眼就把她忘得彻底,不仅如此,就连贺公子都心悦那个狐媚子。 第65章 当狗怎样 她不服,那个狐媚子只不过比她漂亮而已,一副冷脸色,凭什么得到贺公子的喜欢,既然王德发那么想要她,她就把这个礼物送给王德发,她知道王德发玩弄女子,那个狐媚子被王德发破了身子,哪里还有脸面站在贺公子面前。 而去她救下贺公子的时候见他一身的布料非富即贵,定是有钱人家的贵胄公子,她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这个机会,之后还愁不富贵。 想至此,她扬起嘴角,眼神里闪烁着得意的神采,刺眼又灼人。 “死丫头,想什么呢。”小慧娘又打了她一:“俺和你说的,你听见了吗?为了咱们家的荣华富贵,你必须给我嫁给王德发。” “娘,如果你想更富贵,就别再说了。”小慧打断道。 小慧娘不明所以,她傻傻的看着小慧,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什么意思啊?” 小慧不再和她多费口舌,她理了理鬓发向着纳兰的屋子走去。 除了那个狐媚子,她心情大好,今日她特意给他买了补品,扭着腰肢走了进去。 屋内 纳兰言玉看着书,阳光洒落在他的脸庞,如玉般光华无限。 暗沉沉的小屋子里,他一身白衣胜雪、容颜如画的坐在那里,眉目之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便是只有一个简单的侧脸轮廓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这是上天精心雕琢后的杰作,完美到毫无瑕疵。 小慧停住了脚步,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经验之中。 她想她一定猜对了,这身气质必定是陵城才培养出来的贵公子。 陵城啊! 她们这些人别说陵城了,就连陵城的边边角角都没有触及过。但是她们对陵城充满了向往之情。因为她们知道,那里有天下闻名的三公子,他们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令人为之倾倒。 那里有女子们梦寐以求的胭脂醉,那独特的香气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那里有最受欢迎的喜茶——庐山云雾,它的清香淡雅让人回味无穷。那里有最华美的衣料——翡翠烟罗绮云裙,穿上它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更让她们羡慕不已的是那些生活在陵城的贵族女子们,她们的优雅高贵让每一个女人都心生向往。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像一场美梦,让人心驰神往。 小慧心中有一种预感,只要抓住这个如玉般光华的男子,她一定会成为她心目中令人羡煞的模样。 “贺公子。” 她夹着嗓子轻喊了一下,声音柔美的发腻。 面前的男子还在看书,只身未动。 小慧的脸上有一丝尴尬,她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贺公子—” 声音比之前大了些,但男子还是没有动。 小慧终于忍不住了,她悄悄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男子还是没有动。 如果不是看到男子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她还真以为他睡着啦。 没关系,可能贺公子看书太认真了。 小慧缓缓地走上前去,灵动的脚步似乎是一只飞舞的蝴蝶,招蜂引蝶,举手投足略带招摇。 她看着纳兰言玉,眸子里的柔意绵绵,似一片激起的湖水波澜汹涌,浅浅一笑。 “贺公子,你看什么呢?” “你当着我的光了—” 沉沉的声音开口,男子的声音好听低哑。 小慧的笑僵在了脸上,下一秒,她的脸微微通红,眼底里泛起似笑非笑的潋滟。 这还是贺公子第一次柔和的对她说话,声音真好听。 小慧站到一旁,她拿起旁边桌上的补品道:“贺公子,今日我特意上街为你买的一些吃食和补品,还有……” 小慧脸色娇羞的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的鸳鸯戏水,活泼灵动,娇羞可爱,还散发着阵阵的沉香香味。 “贺公子,这是我前几日绣的……” 还没说完,纳兰言玉咳嗽了起来,他苍白如玉的脸色顿时通红。 “什么味道如此呛人,快拿走!” 呛人? 小慧闻了闻屋内,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除了他的荷包的香味,也没有别的…… 她一愣,拿起荷包一闻,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差点受不了。 小慧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咬了咬嘴唇,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她的胭脂扑在脸颊,衬的她梨花带雨,好不动人。 “贺公子如此不待见我吗?” “小慧对公子一见钟情,公子若答应,小慧愿意此生伺候公子,做公子的解语花,照顾公子的生活起居,请公子给小慧这个机会把。” 男人都是喜欢弱势的群体,尤其是柔软的女子,她的表情早已演示过无数遍,知道此时的她最是惹人心怜,她不信,公子还不动心。 小慧不知道的是,纳兰如若真是陵城公子,那他见过的貌美女子可谓数不胜数,其中比她长得美艳的大有人在,比她更能展现出梨花带雨之态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又怎会单单对她生出怜意呢? 毕竟以陵城公子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然而,小慧却不明白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于自信自己的美貌,亦或是对陵城公子的了解不够深入。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美貌就能够吸引到陵城公子的注意,但实际上,陵城公子可能并不会被这样的外表所打动。 所以说,小慧还是太天真了,她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者她只认为单凭美貌就能获取一切。 小慧的如意算盘终究算错了人。 “我不需要奴婢。” 不动声色的拒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将小慧视若无物。 “就是因为你身边的那个女子吗?她……”小慧刚想诋毁,可想起吃饭时纳兰的脸色,她改口道:“公子,我没关系的,我只想追随公子,当牛做马也没关系,我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公子我就满足了。” “做什么都可以?”声音轻飘飘的,纳兰的眸子轻轻抬起,一双星眸冷若冰霜,阴沉而又危险。 小慧心中一喜,她笑盈盈道:“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她伺候公子她也是愿意的。 想着,小慧心中羞涩,她止不住的想,公子如此的温雅矜贵人,也不知在人事方面又是怎么样的? 她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整个人越发羞涩。 “当狗怎样?” 身后冷冷的女声传来。 小慧的背僵在那里,她不敢相信背后之人的声音,但却如此熟悉。 苏颜华再次开口:“狗也不行,毕竟狗比你好,至少它忠诚。” 这不是拐着弯骂她吗。 小慧转过身来特意把自己的半边脸对上纳兰的视线,她的泪珠开始滚落。 “小慧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改的,但我决不允许你侮辱我!” 小慧似乎觉得这一招梨花带雨非常管用,她坚信任何男人都不喜欢不懂风情的女子,冷着脸色的苏颜华,和动情柔美的她,是个男子应该都会对她产生怜惜吧。 可惜苏颜华没有动怒,不然就更得她的意。 “我问你,王德发你可认识?” 小慧挂在眼角的泪水滴落不出来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认识啊,怎么了。” 苏颜华再问:“他和你有婚约是吗?” 第66章 白莲花开 闻言,小慧连忙否认道:“没有,是他看中我的美貌,想强抢我,我没答应。” 说完,她慌张看了一眼纳兰言玉,他的脸色平静无波,看不出来什么,甚至淡淡喝了一口茶水。 “你这几日是不是在跟踪我?”苏颜华继续逼问,看到小慧还要否认,她话锋一转:“你可以说不是,但药铺的店主告诉我,那日我走后,你特意去问了店主我买的草药是什么?” 实话都说了,小慧也不能否认没有跟踪她,小慧脑海想着办法,她开口道:“那…那是因为我想知道贺公子用的药草,我也想早点治好贺公子啊。” “呵--” 苏颜华哼哧一笑,下一瞬,她沉下了脸色,一个飞身过去就把小慧压在身上。 小慧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她就打在了地上,还没出口咒骂,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渐渐逼近她的面目。 她吓到失声尖叫道:“救命啊!” “杀人了!” 如此惊慌失措,张牙舞爪,哪有半点柔和优雅的模样,只一招,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支离破碎。 采药的时候,苏颜华就苦苦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她总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王德发为何会突然将首乌全部买走?除非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知晓她每日都会来药房买药。可她的行踪犹如隐匿在暗夜中的秘密,又有谁能知晓呢? 今日,她听闻门外小厮的话语,似乎王德发早已料到她会前来,可她与王德发素昧平生,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又怎会是巧合? 她掉落悬崖之后,只与小慧一家相识。而那店家又言小慧不久之后便要嫁给王德发,除了她,苏颜华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想要加害于她! 小慧娘跑了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直接吓晕了过去。 小慧爹也走了进来,扶住小慧娘的身子,面色慌张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冷静啊,别伤害小慧啊。” 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她得到荣华富贵呢,千万不能有事啊! “闭嘴!” 苏颜华冷冷开口:“不想让她死,就闭上你的嘴。” 苏颜华扭头看向两眼恐惧的小慧,脸上的粉都哭花了,她拼命求饶着:“求求你,别伤害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我,而算计我的人会死的很惨。” 说着,她执刀冲向小慧那张面目模糊的脸。 斩草除根。 她向来如此! “啊—” 一把飞箭势如破竹的向着苏颜华飞了过来。 纳兰眉目一动,抱着苏颜华躲过了那把飞箭。 小慧大惊失色的瞪大了瞳孔,那把刀出乎意料的没有插进她的身体。 小慧睁开了双眸,就看见走过来的王德发,她喜极而泣道:“王德发,快救我!” 她现在想不起来荣华富贵,想不起来尊贵奢华,她只想活命,她满眸渴望的看向王德发这根救命稻草,伸出双手,想要握住危难之际救她一命的藤蔓。 谁知,王德发狠狠的踹了一把射箭之人:“老子让你小心点,没听见啊,伤到我的小娘子,老子把你的皮扒下来。” 小慧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了! 苏颜华没想到王德发来的那么快,还带了不少的人手,个个身强体壮,还有弓箭,根本不好对付。 她和纳兰言玉对视一眼,双方的眼中满是凝重。 王德发也深知两人逃不出去,他大声喊道:“小娘子,你若从了我,我就放了你的姘夫,并且请郎中好好治疗他的身体,把小慧也给他,让他享受温情暖意。” 苏颜华道:“你不是喜欢小慧吗,就这样轻易把她给别人?” “那个荡妇,老子早知道她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一只破鞋玩玩而已,真当自己是清纯玉女啊,只不过老子对她还感兴趣,一直忍着她。”王德发话锋一转:“这不遇见了小娘子,她当然比不上你的花容月貌了。” 小慧的眸子顷刻间满满都是恨意,如同延伸的藤蔓,无法挣脱。 “如果你不从,别怪我下了狠手,杀了你的姘夫。”王德发恶狠狠说道。 该死! 苏颜华都不想听他这些废话,她一生尊贵,即使前世死的那样惨烈,也是保持着骨子里的高傲,想让她从了他,这种窝囊气,她怎么可能会受。 “做梦!” 意料之外的拒绝让王德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要得到的女子还没有得不到的。 “既然如此,给我放箭。” 一声令下,大批的飞箭迅速的飞了过来。 纳兰环抱着苏颜华拼命躲闪,还好隔了一块墙面,飞箭射不到他们。 苏颜华突然想起还有小慧三人,她想站起身去营救。 虽然她与小慧有仇,但此刻不是解决问题的时候,而且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慧爹娘因她惨死。 纳兰知道她要做什么,按住苏颜华,给了她一个眼神。 苏颜华点头,双眸之中充满了信任。 纳兰言玉躲过飞箭抱起晕倒在地的小慧娘,吃力地动作让他的额间出了一层虚汗。 苏颜华怕他伤口裂开,她喊向还在呆楞的小慧:“还愣着做什么?” 小慧大惊失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担忧。她毫不犹豫地冲向她爹,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一支飞箭如同闪电般划过天际,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射中了小慧爹的胸膛。 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小慧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鲜血从父亲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 “爹!” 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几人纷纷一惊,小慧无法接受的趴在地上痛哭着,周围的飞箭穿过她的身边。 在这危难之际,苏颜华翻身一跃,将痛哭的小慧拉了过来,随即一把飞箭射在小慧原来的位置。 外面的箭雨似乎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王德发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们没有箭了!”耳边传来纳兰淡定的声音。 苏颜华点头道:“你负责一边,我负责一边。” “你小心点。”纳兰语气柔和开口。 “你也是。” 两人打定主意,心中默念三个数,直接打开大门冲了出去,一袭月光白衣男子腾空而起,飞到了打手之中。 他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凶徒,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来的两个黑衣人鞭扫倒地。 王德发没想到这个姘夫长得这般好看,居然还会武功,他踹向旁人怒气冲冲道:“给老子杀了他。” 第67章 打入牢房 就算不让他死,整个刘王村哪里还有他王德发的立足之地,纳兰一个人就把刘王村的女子吸引走了。 苏颜华刚踢开一个小厮,他的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撞倒了圈养牲畜的栅栏。 “咯咯咯!” “嘎嘎嘎!” 刹那间,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各种家禽受到惊吓,纷纷扑腾着翅膀想要逃跑。 在这混乱之中,一只鸡慌乱中不小心跳到了一个小厮身上。它将小厮的脸当成了跳板,借力一跃而起,飞向了天空。那小厮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脸上沾满了鸡毛和鸡屎,狼狈不堪。 而另一边,苏颜华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她身形灵活地穿梭在小厮之间,每一脚都精准地踹向他们的屁股,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掉进了圈养鸡鸭的地方。这些小厮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苏颜华踢得四仰八叉,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一个个小厮掉进鸡鸭群中,他们惊恐地尖叫着,试图躲避鸡鸭的啄咬。然而,鸡鸭们也被吓得不轻,它们用尖锐的爪子和嘴巴攻击着这些闯入者。 “噗通——” 一只只鸭子也不甘示弱,它们跟随着那只鸡的脚步,从小厮的脸上踩过,冲向了远方。 “叽叽叽……” “嘎嘎嘎……” 一群群小鸡小鸭也跟着跑远,小院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有的公鸡甚至被吓得直接在小厮的脸上拉了一泡屎,让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王德发没想到苏颜华如此厉害,他看着面前渐渐逼近的苏颜华,他没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他慌忙跪下求饶道:“小娘子,饶我一命,我不知道你会武功……” “不是,我不该过来找你麻烦,小娘子,你原谅我吧。” 苏颜华心里冷笑:“原谅?你杀了人,你觉得官府会原谅你吗?” 杀了人? 王德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他语气不屑一顾道:“不过一个贫贱之人的命,难不成还要我为他抵命吗?” 苏颜华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杀人,或许他在抢夺别的女子的时候也杀了不少人,不过一个小小的村长儿子,居然敢如此猖狂! “行,那就和我去见官,官府自有评判。” 说着,栅栏的门被踢开,顿时四分五裂。 苏颜华抬眸一看,居然是大批官府成群结队而来。 王德发一见其中一人,眸子一热,喊了出来:“爹,你怎么才来啊。” 爹? 苏颜华望去,一个身穿华贵之服的四五十岁的男子一看到王德发此时的样子,两眼泪痕,上前朝着王德发狠狠的打了过去。 “你个孽障。” 苏颜华眉头一挑,这老爷子比她想象中还狠啊,不知道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气急出手? “我听小厮和我说你居然调动打手和弓箭,这是对刘大人的大不敬知道吗,你对礼教礼法视若无睹,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说着,他又伸出巴掌向着王德发的脸上扇去。 王德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刚想退才发现后面之人是苏颜华,又往前醋溜了一步。 “爹,儿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旁边的刘大人出手拦住了王村长,劝解道:“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你和他计较做什么?” 好嘞! 当着她的面演起来了呗! 她在一旁默默开口:“小孩子脾气,强抢民女,杀人灭口还是小孩子脾气?” 王德发看着都已经二十三五了,还小孩子,直接说想包庇不就好了吗?不过,他们想包庇王德发,也看她愿不愿意? 闻言,王村长和刘大人两人身子一僵。 “你不要胡说!” 王德发还想说些什么,一见王村长的脸色,顿时不敢出声。 刘大人问道:“姑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语气沉着,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村长看了她一眼,派个人走了进去。 不到一会儿,这个人面色苍白道:“禀大人,里面死了人。” 众人一惊,王德发的脸色苍白如土。 “他的胸口被一把箭插着,他是怎么死的,应该不需要我说吧。” 这谁调动的箭,答案都在他们心里。 王村长气的胡子一飞,他再也忍不住怒气又给了王德发两巴掌。 “老子打死你,你居然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打死你,你这个不孝子,今日我就一刀砍了你,也好过愧对咱们的列祖列宗。” 王村长说完抄起旁边衙役随身携带的剑,就要作势刺过去。 王德发这下真的被吓住,他整个身子浑身战栗,牙缝里哆哆嗦嗦的挤不出一句话来,他吓到控制膀胱,一股热流奔涌而来。 一阵骚味袭来,几人纷纷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刘大人看着这场闹剧,眉头皱着深深的,他拦住王村长道:“好了,你杀他有什么用,还是先分析一下如今的情况吧!” “来人,把这里所有人带走调查!”刘大人大手一挥命令道。 苏颜华看向要抓纳兰的衙役开口道:“大人,他只是个病人,还需要好好休息,我随你们去调查就好了,而且此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刘大人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牵扯之人都要带走。” “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身后一身粉裙的小慧走了出来,面上的妆容已经花了,她冷冷的看向刘大人:“我爹是谁杀的,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呢!” 刘大人也懒得过问那么多,摆了摆手:“除了那个男子,都给我带走。” 苏颜华路过纳兰言玉,轻声开口:“如果遇到意外,你再来救我。” 男子的眸子渐渐变的深邃,如同尘世蒙着灰尘的古物,表面的灰尘扫落,汇聚成一道波澜壮阔的深渊。 “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嗯。” 苏颜华没想过掉落悬崖之后居然还有牢狱之灾,她看着这四四方方暗无天日的牢房,记忆又回到了前世的时候。 那时她被苏若兮关进牢房整整囚禁了好几年,重生一世,她比之前更狠,更无情,可依然抵挡不住命运的戏弄,她再次回到了牢房。 说到苏若兮,她又想起了小慧,不知为何,走出来替纳兰说话的小慧变的如此古怪,总之,苏颜华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只希望是她多想了! 第68章 呈堂伪证 苏颜华在牢房里整整待了三日,时间越久,她的心越不平静,似乎在这平静的背后有一场阴谋在计划着。 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苏颜华等人被衙役带到了衙门之上。 刘大人坐在首位,官府在身,高风亮节四个大字屹立于他的头顶之上,显得整个人凝重威严。 刘大人拍案而起,问道:“报上名来。” “小慧” “王德发” 苏颜华一愣开口道:“苏颜。” “各自说一下你们的证词。” 小慧开口道:“那日我回来和贺公子说话,谁知苏颜闯门而入就要杀我,然后王德发来了,他向苏颜射箭,之后我爹就死了。” 苏颜华一愣,好像说的正确,但听起来莫名有些怪异! 王德发说道:“那日我听说有人要杀我的…”王德发瞥了一眼小慧道:“我的未婚妻,我才调动打手和弓箭去救小慧的,屋子里面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就有人死了。” 这说辞一出来,苏颜华还有什么不懂的,几人分明是想包庇王德发,把所有脏水都推到她身上。 “苏颜华—”刘大人拍案厉声道:“说你的证词。” 苏颜华冷笑道:“我发现王德发和小慧陷害我,我进屋就是要给她一点教训,然后王德发带着人就来了,对我们射箭,小慧爹是被弓箭射死的。” 就算想把脏水泼给她,可那弓箭的伤口是事实,是不容许辩解的。 现在的苏颜华没有经历官场的阴暗面,想象不到这些名为父母官,实则阳奉阴违,毁尸灭迹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只为了那永恒的利益。 “小慧,本大人问你,你爹是不是被射死的?” 小慧低着头,光鲜亮丽的粉裙灰扑扑的,一如她暗沉的脸色,她听到这话渐渐抬起了头,似乎下了一种决定,她扭过头来看向苏颜华,满眸得恨意此刻就要迸发出来,他指着苏颜华大喊:“是她杀了我爹!” 这一声指认,让苏颜华彻底震惊了! 她此刻说不来什么感觉,她最不敢相信的就是小慧居然臣服于利益之下,埋没了自己的良心,没了良心,一个人还能称为人吗? “她去了一趟街,回来之后就要杀我,我爹情急之下冲了过来,被她一刀杀死,我爹是他杀的,不是被射死的,大人,你要为民女做主啊!”小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满是泪水。 苏颜华不禁感叹道:小慧和苏若兮相同的一点是挺会演戏的! 王德发此时再也没有了任何恐惧,他现在只想摆脱罪名:“是啊,大人,她说过什么陷害她,我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事情,是她自己过来来我府中要药材的,我不给她就大打出手,可能挤压来一些怨气,回去之后就要发泄小慧身上,我着急她伤害小慧,才赶过去的。我过去的时候小慧爹已经死了。” “苏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大人沉声道。 事到如今,苏颜华还能说什么,再辩解已经无济于事了。 这么扯的话刘大人都能相信,还有什么是他不相信的。 苏颜华问道:“大人,我只想问那些飞箭呢?”屋子里全部都是飞箭。 “本大人去看过了,根本没有飞箭,王德发只带了打手过去,根本没有弓箭。”刘大人面不改色道。 “那小慧爹的伤口呢?” “仵作已经验完尸了,尸体的伤口的凶器是匕首!”刘大人义正严辞道。 苏颜华嘴角轻轻上扬,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这抹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轻蔑和不屑。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了坐在高堂之上的刘大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明显的嘲笑意味。 她似乎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官员并不畏惧,反而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刘大人,你可知道你身后的匾额写了什么?”苏颜华轻声开口。 刘大人神情一顿,他握着案板的手微微一颤。 “高风亮节,四个大字在你每次审理案件的时候高高挂在你的头上。” 苏颜华缓缓站了起来,她的双眸犹如明镜般清澈透明。 “大胆,厅堂之上如此无礼。” “我此生跪父母,跪天子,跪正义,但我苏颜华决不会跪利益,跪胆怯,跪小人—”苏颜华指着刘大人狠狠的骂道:“你妄为父母官,你这样审理案件,多少的无辜惨案葬送在你手上,你对不起皇上的重视,你对不起百姓的信任,你不配做这个官!” 王德发之所以欺骗无辜女子全是王村长对他的放任,而王村长不体恤百姓,建立宅院,焉知不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王村长敢这么做也是因为刘大人的包庇。官官相护,只为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哪当得起为官之道?怎么配的上刘大人的乌纱帽! 几人都被苏颜华这几句话吓懵了,他们颤抖的看向刘大人。 这女子莫不是疯了,居然敢这么对刘大人说话! 小慧心里忍不住对苏颜华嗤之以鼻,虽然还想让她多活几天,可耐不住某人找死。 众人纷纷看着刘大人,似乎那个案板就等敲定苏颜华的死刑,他们想着大人会判什么呢?当场斩杀?还是上刑具?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刘大人双眸瞪大,眸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他嘴唇颤抖问道:“你说你叫苏颜华?” 众人摸不着头脑,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稀奇的啊? 苏颜华自是没搭理他,她已经不想和刘大人再说一句话。 承认她是苏颜华又如何?迫于恐惧将她放了?只会让她对这官场更加失望罢了。 这场审案终究被迫中止,刘大人一声令下将几人带回了牢狱之中,下次再审! 回到牢狱的苏颜华突然想起了墨策戎,前世他负了她,喜欢上了苏若兮,重生一世,墨策戎还是如此相信苏若兮,不管她是不是查到了证据。 那个时候她不理解墨策戎为何被人捧得那么高,明明就是个睁眼瞎,对她的证据视而不见,几乎云秦的所有人,乃至那些行事怪异得江湖杀手见了墨策戎也会心生佩服。 但她现在知道了,墨策戎最让人心生敬意的是,他那一年专注于案子,平反了数以万计的无辜惨案,给了百姓一个公道,给了世人一个正义和公平,他被百姓信服,为世人敬仰,那是他真正令人敬佩的原因,一个心中有民,敢于为百姓承担正义的人,才让他的名声大噪,成为断案高手。 苏颜华突然觉得除了墨策戎在苏若兮的事情上没脑子之外,其他的事情还是有些判断力的。 “苏颜—有人找”外面的衙役突然喊道。 苏颜华有些愕然,这个时候谁会找她? 两个人走了进来,赫然是刘岁禾和刘力二人。 “你们怎么来了?”苏颜华问。 刘岁禾一看到她,就跑了过来握住苏颜华的手:“姐姐,我和哥哥听说你被衙门带走了,我心里着急就过来了。” “事情都传遍了吗?” 刘力沉声道:“村子死人都是大事,没多久就传遍了。” “姐姐,你怎么也被带进来了呢?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杀的,是王德发杀的,可……”苏颜华冷冷开口:“还不能给他定罪?” 刘岁禾问道:“是不是证据不够,那我举发他欺骗女子,我就是人证,这样的话,王德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苏颜华摇了摇:“不用了。” 这个刘大人已经不值得信任了,搞不好还要把他们搭进去。 “对了,我们刚刚过来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他托我把这个交给你。”刘岁禾递给苏颜华一张纸条。 苏颜华打开一看: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苏颜华微微一怔,一股暖流传遍全身,最后汇聚于丹田处,令她不禁心头一震。这股暖流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力量,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默默支持着她。 而这种感觉也让苏颜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如此了解自己,懂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明白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追求,理解她对正义的执着和坚持。 这一刻,苏颜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欣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理解她的人并不多,但眼前这个人却似乎完全读懂了她的心。 “你确定是黑衣男子?”苏颜华开口问。 这字迹一看就是纳兰的,一袭白衣不离身,怎么会穿黑衣。 刘岁禾点头道:“对啊,长得高大瘦弱,一双眸子寒意冷厉,反正感觉不是个好人,身上一股死气。” 刘力推了一把刘岁禾,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张捂住嘴。 第69章 王爷赶来 苏颜华细想了一下,岁禾形容那个男子得感觉与萃儿形容玄铁的感觉一模一样。 难道纳兰身边也有暗卫?一想到这些苏颜华松了一口气。 “你去西头村的小慧家见到一个白衣男子,告诉他我知道他的意思了,我会等着他。” 刘岁禾点了点头,和刘力走了出去。 苏颜华又重新打开纸条,微微一笑。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此时的苏颜华绝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念头已经在她的心中种下了种子。这颗种子名为“正义”和“公平”,它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生长壮大,最终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她那为国为民的意识开始在心中发芽,逐渐生根,仿佛一股清泉滋润着她的心灵。这个想法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激情与热情。 这边的墨策戎找了许多的村子也没找到苏颜华,这几日他看了许多的女子,肥的,瘦的,艳丽的,清纯的,应有尽有,有的满足于会武的这一条件,当场给他表演了一段戏法武功,也有的女子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看不到脸。 表演来一段武功的女子刚刚下去,殿堂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此时墨策戎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水,整个殿堂静的只能听到墨策戎的粗气声。 众人战战兢兢的偷瞄墨策戎,没有一个人敢上去说话。 其他人给王大人使了个眼色,王大人被逼无奈,面如土色的上前,声音因紧张变的沙哑。 “王…王爷?” “砰—-” 只见一个茶杯冲他们面前的地板扔了过来,打碎的声音响彻云霄。 众人纷纷下跪,这下连呼吸都不敢了。 “来人啊,把他们拉下去统统给本王斩了。”阴森森的语气开口。 众人吓得连忙磕头求饶,哀嚎一片。 “王爷,饶命啊” “王爷,我上有老下有小好好照顾啊” “求求王爷大法慈悲饶我一命吧” 墨策戎脸上并无动容之色,看到身后的暗卫走上前来,王大人的脑海瞬间闪过什么,他大声开口道:“王爷,下官还知道一个地方!” “求王爷给下官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墨策戎冷冷开口:“王大人,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五六次了。” 王大人抽了抽嘴角道:“王爷,下官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村子还没查呢,王爷咱们可以先去看看,求王爷网开一面。” 墨策戎站起身来,迈着步子缓缓靠近王大人,窒息的气息传了过来。 “哪个地方?” “王爷—-” 这时暗卫上前来报:“查到苏小姐的消息了。” “在哪?”墨策戎焦急问道。 “刘王村!” 王大人讪讪开口道:“王爷,下官想说的也是这。” 墨策戎大步往前道:“如若还没找到,你提头来见!” 王大人双腿颤抖的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慌忙跟了上去。 刘大人下了衙门一见到王村长,脸色苍白道:“不好了,不好了。” 王村长见此,有些疑惑道:“什么不好了。” “那个苏颜是苏将军嫡女”刘大人开口道:“苏颜华!” 王村长神情一顿,他惊诧出声:“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是那个女子自己承认她是苏颜华的。”刘大人急的团团转:“这下可遭来,咱们把苏小姐关进了大牢,不知怎么处置咱们呢” 苏颜华身份尊贵,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置喙的,在衙门里她那么生气,而且还知道他滥用职权,这下他头上的乌纱帽可保不住啦。 王村长还算镇定,他询问道:“刘大人,你先别急,万一她不是苏颜华呢?” 刘大人一愣,不知道王村长在说些什么? “我听说苏颜华夺了武试的魁首,应该武功了得,可这个女子半点武功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苏颜华呢?何况她是苏颜华,这些个日子她为何不说呢?偏偏在惹怒大人您之后说呢?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想脱罪,冒名顶替苏颜华,让大人对她有所顾忌,从而放了她!”王村长一字一句得分析着。 刘大人细细想了想,他们派人去抓苏颜华的时候,确实不曾见她有所反抗,而且也确实是他将要下令处罚她得时候突然出口说自己是苏颜华,如若她真的是苏颜华,为何要唤作别的名字呢? 王村长见有了效果,再次开口道:“大人,现如今思考她是不是,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见王村长冷脸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刘大人惊诧道:“杀了她?” “大人莫惊,不是我们动手,有一个人恨透了她,不如咱们借刀杀人,人死了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来,也不会有人追究她是不是苏颜华。” 刘大人猛地抬起头望着王村长,王村长的脸色带着坚定之色。 “你说的是?” 王村长道:“小慧。” “大人您想,那个女子杀了小慧的爹,小慧气急之下杀了凶手也是情理之中,到时候咱们再作势一番,这件事情不就没有人怀疑了。” 刘大人沉着脸色思考着,半晌,他沉声开口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没有风声。” 王村长颔首答应,出了衙门的王村长就看见自家儿子迎了上来。 “爹…爹…”王德发拉住王村长的手臂着急道:“爹,我可答应你说假话了,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小娘子给我啊?” 王村长看见这个不中用的儿子,气的不打一处来,他又扇了王德发一巴掌,吹胡子瞪眼道:“你还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事你就别想了。” 王德发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不服道:“别人说我是癞蛤蟆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说我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啊,你就这么瞧不起自己的儿子啊。” 王德发以为王村长说的是相貌不相配,可他不知道的是就连身份也不相配,一个村长的儿子居然肖想陵城贵女,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你做的那事,让你老子怎么瞧得上你,你还有脸说,我为了你这事,我算是把这张老脸给丢光了。” 只要事情一暴露,他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首当其冲地被推出去当替罪羊。想到这一点,王村长便怒不可遏,看着王德发更是觉得处处不顺眼。他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手掌又要狠狠打过去。 王德发见势不妙,急忙侧身躲开。他的心跳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深知王村长脾气暴躁,一旦动手,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一边躲避着王村长的攻击,一边快步逃走。 第70章 身重药物 苏颜华以为她会等到刘大人的质疑,想不到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居然是小慧! 小慧依旧穿的光鲜亮丽的,红色衣裙衬的她的嘴唇红的如血,整个人的感觉变的有些狠戾,从她踏进牢狱得那刻起,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 面前的女子一身青色衣裙,站在那,眉眼清冷,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面若寒冰,眸若星河。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 没有丝毫狼狈,没有满身怨气,甚至看到她连一丝意外也没有! “我以为会看到满身血液的你,想不到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小慧淡淡开口。 苏颜华道:“我也以为你会将杀害你爹的人绳之以法,想不到你还是妥协在利益之下。” 话落,小慧突然之间情绪爆发出来,指着她大喊道:“还不是因为你,都怨你,贺公子才不喜欢我,王德发看上你才叫人过来,错杀了我爹,我爹的死都是你的错!” 苏颜华心里冷笑一声,不再与她辩解,她转身走到了角落边,坐了下去。 与其和一个疯子说话,不如自己休息会。 小慧见苏颜华无视她,她的情绪更加难以自控,她恶狠狠道:“都是你,挡了我得荣华富贵,都是你,我才杀了我娘。” 苏颜华愣住了,她感觉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问道:“你…杀了你娘?” 终于得到苏颜华的一丝反应,小慧得意的笑出了声:“对啊,谁让她骂我是个不孝女,想为我爹伸冤的,哈哈哈,真好笑,她们把我当作摇钱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个不孝女,说到底,如果不是他们,我就能嫁给高官,享受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只和王德发这个畜生在一起?” 看到小慧这副猖狂大笑的嘴脸,苏颜华淡淡开口道:“那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是小慧的虚荣才会选择王德发,是小慧的胆怯,才会指认苏颜华,是小慧的恨意,才会杀了她娘,这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了别人,更怪不了苏颜华! “你给我闭嘴!”似乎说中来小慧的内心,她咆哮出声制止。 小慧此时双眸狰狞瞪着苏颜华,似乎要将瞳孔瞪出来一样。 片刻,她渐渐平缓下来,扬起了唇角,血艳艳得红唇开启:“你不是用你这副容貌勾引男人吗?今日我就毁了你的容貌,看看贺公子还喜不喜欢你?” 苏颜华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戒备,她提起丹田的内力,却脑子突然眩晕了起来,她扶住墙面,摇了摇头,但眩晕感越发明显。 糟糕! 那个香味! 小慧笑呵呵走近出声道:“中了春药的感觉怎么样啊?如果不是王德发给了我银子,我也不会这样加害于你,你要怪就怪他吧。” 说着,她掏出了一把钗子,尖利的钗头对准苏颜华的面目狠狠的刺了下去。 危难之际,苏颜华一个掌风拍了过去,小慧瞪大双眸,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身子滚落在墙面上,吐了口血,昏倒在地。 苏颜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迷糊,好像有一团棉花塞在了里面,让她无法思考。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想要走出这个房间。 “该死!”她低声咒骂着,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到底是什么春药?为什么会让她全身无力,脑子也开始眩晕起来? 她努力保持清醒,但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在地。她试图集中注意力,但眼前的景象却变得模糊不清,一切都像是在旋转。 终于,她再也抵挡不住药力的侵袭,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意识逐渐模糊。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晕倒了,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黑暗将她吞噬。 热,好热! 苏颜华渐渐张开了眸子,意识还没清醒过来,一阵热流集中于她的体内,向着身体的每个角落迸发,如同将她架在火上炙烤,但内心深处又有一丝迫切的渴望。 完了! 第二次中药的苏颜华心里哀嚎,等她好了,她要将小慧杀了! 还没等她坐起来,门开了,苏颜华迷离得眸子逐渐睁大,王德发! 王德发搓着手笑嘻嘻的往苏颜华走来,一边走一边猥琐开口:“小娘子,你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救你出来,我爹可是要杀了你的。” 苏颜华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她极力忍住身体的渴望,小脸上满是映红,只有那双眸子冰冷至极。 “放我离开,不然我杀了你。” 王德发没将苏颜华得花放在心上,如今的苏颜华连站都站不稳,别说杀他来,走出这个屋子都成问题吧。 “小娘子,我怎么能放你离开呢,我心里舍不得啊,这样吧,你陪陪我,完事之后我在考虑考虑。” 女子的衣裳薄薄一片挂在香肩之上,药物的发挥使女子得整个身体透出淡淡的粉色,一张倾城的面容染上了上好的胭脂,整个人呈现出令人心醉沉迷的醉忍之色。 王德发的眼睛惊艳的直了起来,双眸中满是渴望。 这么美的女子,怎么可能放过? 王德发步步逼近,心思早已压制不住,他猴急的扑了上去,本以为温香暖玉在怀,谁知扑了个空,他看着站在一旁的苏颜华呵呵一笑。 “别反抗了,小娘子!” 衙门 刘大人解决了心中之事,犹如一个大石头落地,他想,这个时候,那个女子应该解决了! 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来报:“大人,墨王爷来此,让您去见他!” 刘大人吓的从凳子上落了下来,他嘴唇哆嗦了起来。 “你说什么?” 刘大人走在路上,心中的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他一个小官自然没见过墨王爷的面容,但墨王爷的盛名如雷贯耳,刘大人有些害怕事情朝着他不想的方向发展。 面前的位置坐了几位高官,而正座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男子,威风凛凛,压迫感十足,一双眸子寒冰如铁,直直的朝着刘大人射了过来。 刘大人慌忙下跪:“下官叩见王爷。” 王大人沉声开口道:“刘大人,王爷奉命找寻苏将军之女,苏颜华,听说她掉落悬崖之后,在你当管的刘王村里,不知你知不知道啊?” 苏颜华! 莫非那个女子真的是苏家嫡女苏颜华? 那他可闯大祸了! 刘大人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虚汗,他的双手颤抖抬不起来。 “下官…下官…” 王大人一怒:“刘大人,苏颜华此刻在哪里,赶紧从实招来。” 刘大人心如死灰,默哀出声:“在牢狱。” 随即王大人就见墨王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而去,王大人此刻严肃的表情瞬间崩塌,再次忙慌的跟了上去。 第71章 霸道的吻 刚躲过王德发的苏颜华感觉药物越发强烈了,她的衣服被人换了,她晕倒之际准备的匕首此刻也没了。 她一边密切关注着王德发的举动,一边仔细搜查着屋子的装饰,终于,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王德发再次看准苏颜华扑了过去,苏颜华一时反应不及时,被王德发抓住了脚。 身上的燥热越发强烈,神志越来越模糊! 王德发抱住苏颜华的脚,似乎抱住了什么宝物,不肯放手,语气调笑着:“小娘子,你的脚真柔软啊。” 苏颜华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暴怒,她用尽全力,狠狠得踹了过去,将王德发的脸踹到一边。 脱离了控制,苏颜华的身子后退了几步,拿到了桌上的那把剪刀,看着起身的王德发,苏颜华的眸子一片杀意。 她的手因无力微微颤抖,好几次都差点拿不出剪刀,体内的热意更加剧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额间的虚汗此刻变成了豆大得汗水滚落在地。 这一踹把王德发踹生气了,他脸色带着狠意,凶狠开口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 王德发一把冲上前去,想要抓住苏颜华,可苏颜华一个转身躲避,右手执起剪刀狠狠的插进王德发的身上。 “啊—” 王德发痛的身子都筋挛了起来,脸上痛的苍白,几乎要痛晕过去。 此时的苏颜华一身红衣,长长的青丝飞舞着,白皙粉嫩的肌肤与她眼眸中的狠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得罪她,就是这个下场! 突然之间,错乱的脚步声传来。 莫非还有人? 苏颜华面色平静的抽出插在王德发身上的剪刀,王德发痛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苏颜华得眸子紧紧的盯着紧关的门上,脚步声越来越响,逐渐靠近。 “砰—” 门被踹开了,可见此人的怒气。 苏颜华眯起了眸子,看向来人,微微一愣。 男子身着一袭锭蓝色衣袍,衣角随风猎猎作响,衣摆飞扬如旗帜般飘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洒脱不羁的气质。 然而,此时他的面容却变得坚毅而冷厉,犹如钢铁铸就一般,毫无表情地紧绷着。 他那对深褐色的瞳孔宛如深渊中的星辰,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紧紧地锁定在苏颜华身上,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透露出一股无法动摇的决心和意志,让人不敢直视。 行简! 再次见到行简,恍如隔世。 莫名其妙的,苏颜华就被这种无形得力量深深吸引着,她看到行简慢慢的走了过来,抱起了她,一如他第一次抱她一样,没有了温雅淡然的庐山云雾,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冷冽,还夹杂着一丝男子的气息将她环绕四周。 行简凝注着她,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透出薄薄胭脂之色,视线微沉不经意看到她露出的半扇香肩,散着淡淡清香,萦绕于两人鼻息间,他的呼吸骤然一顿,心头莫名躁动。 一想到此刻她的媚意被别的男子看到,他就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 行简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死物,犹如看一个小小的蝼蚁一般,轻飘飘的开口:“将他分尸喂狗。” 话落,一阵黑风袭来卷走了还在地上的王德发。 令二忍不住开口道:“少主?苏小姐她……” 行简开口道:“把悟禅给我喊来。” 说完,行简抱着苏颜华走了出去。 行简带着苏颜华飞回了五华山,令二不敢耽搁,上山去寻悟禅,只留行简和苏颜华二人在一房间内。 行简看着苏颜华,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他没想到他再次见到她,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苏颜华现在早就没有了意识,只剩下药物指引着他得身体,她在行简的怀里扭动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 她倚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呼了一热气,酥酥痒痒的。纤细的手拂在他的胸口。明眸流转,红唇微勾,樱桃初绽,说不清的娇媚撩人。 行简的气息渐渐混乱,他一把按住苏颜华乱摸的手,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语气低哑邪魅:“苏颜华,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一见他就撩拨他,当真胆子大了! 似乎听到他这句话,苏颜华的眸子闪过一丝清醒,她连忙坐起来,远离了几步,脸上的胭脂醉人,惹人瞩目。 “你快出去—” 她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她已经被这个药折磨疯了! 行简又回到了那个死皮赖脸的模样,他慵懒的靠在床边,将她围住,他的一双眸子紧紧锁定在苏颜华的身上,嘴角扬起恶狠狠的笑。 “去哪儿,你不会想让纳兰言玉过来吧。” 苏颜华一愣,呆呆的表情此刻莫名有几分可爱。 “纳兰言玉不会过来的,他现在自顾不暇。” 苏颜华焦急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行简的脸瞬间布满阴霾,犹如暴风雨后得宁静,一双眸子阴沉得有点吓人,他阴森森的伸出手。 苏颜华以为这厮要来打他,她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好啊,行简,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 突然,她的粉唇落入一只手掌,大掌与她的小脸一般大,大拇指摩擦着她的嘴唇,丝丝柔柔的,轻柔细腻得描绘她得唇形。 苏颜华的脸顿时爆红,她恶狠狠的看着面色平静的行简。 他在干嘛! 是不是有病! 殊不知中了药的苏颜华恶狠狠的眼神此时更像是在与亲密之人的慎意,夹杂着一丝不满。 行简的眸子越来越深,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一场汹涌澎湃的海浪即将迸发。 苏颜华想甩掉唇上的大手,糟糕的是她得心里更加渴望去贴近这只手掌,急的她只能在心里乱转。 “你放开—” 行简的手臂一把将苏颜华拉到怀里,另一只禁锢住她的后脑勺,嘴唇重重的擒住她的呼吸。 他的吻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紧紧的抓住她每一次逃跑的机会,不让她有一丝机会溜走。 他闭上了双眼,忘情而执着的享受这一切的美好。 苏颜华心里想反抗,可他的吻一上来就激起了她心里压制的所有澎湃和燥热,几乎将她的理智冲刷的一干二净,丝毫不剩! 剩下的理智促使她的双手在反抗着,拍打着行简的身子,可他的大手立刻抓住那双纤细的双手,锁在了她的腰后,她的腰也被迫挺起,与行简的身子贴的密不透风。 他的吻渐渐变的柔软起来,轻轻用唇的描绘她得唇线,似乎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不敢用力,连弄痛她都不敢。 或许是本能,或许是药物使然,苏颜华的身子渐渐变的酥软起来,静静的享受这个吻。 过了许久,两人渐渐分开,行简的眸子一如既往的紧紧盯着苏颜华,眼眸中带着一丝迷离和慵懒。 他低哑一笑,带着一丝宠溺:“这是你欠我的!” 苏颜华被这句话说懵了。 她什么时候欠他的了! 看着行简的这副样子,苏颜华的脸更红了,她体内的热意似乎又起来了。 第72章 如此记挂 行简凝望着苏颜华的眸子妖娆轻狂,那一双浅浅的凤眸轻眯,越来越像狐狸般狡黠。 “还要?” 行简的身子慢慢凑了过来,凤眸里的深邃散发着迷人的光亮,眼底里略带一丝笑意,他缓慢的靠近苏颜华微红的嘴唇。 那唇瓣如花瓣一般好看,一看就令人想接吻,唇珠微微翘起,更像是邀请一般。 两张好看的唇形渐渐靠近。 空气的气息开始又变的粘人和暧昧。 周围的气温还在升温。 就在两张唇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苏颜华捂住了行简那张好看的嘴唇。 之后将他整个头推了过去。 一脚踹在行简的肱骨上,踹飞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行简的整个身子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脸色顿时变的龇牙咧嘴。 这狠心的女人! 苏颜华没想到自己的力气那么大,或者没想到行简这么高大的身子会被她一脚踹飞,顿时,她有些发愣。 看着行简阴沉的脸色,那句“别想占我便宜”说不出口,她尴尬问道:“你没事吧?” 回应她的是行简变戏法的一张脸,刚开始的乌云密布,阴森可怕,在苏颜华问完“你没事吧”这句话之后变的笑意盈盈,那双凤眸又闪烁着慵懒邪魅。 只见他低沉开口:“颜颜,你关心我了?” 咦! 好贱的男人! 苏颜华顿时不想理他,气的她闭上了双眼:“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喊我。” 突然门打开了。 令二带着身后的悟禅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幅画面,两人有些呆滞。 令二上前扶起他家主子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见来了人,行简立刻恢复那副正常的贵公子的模样,他揉了揉肱骨低沉开口:“我没事,大师,颜颜中了药,你先帮她看看。” 颜颜? 两人的眸子顿时集中在行简的身上。 咦! 想不到少主说出那么恶心得称呼! 悟禅拿出一粒药丸道:“把这个服下就好了。” 苏颜华此刻身体不似开始那般火热,她拿起药丸吃了进去。 顿时,一股清澈而强大的力量如同一股清泉般涌入了苏颜华的丹田之中。这股力量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在她的体内蔓延开来,通向她全身的骨脉和筋络。 随着这股力量的涌动,它缓缓地激起了苏颜华丹田里一直被压制着的凤鸣九天之力。那原本被封印的力量渐渐苏醒,与新涌入的力量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苏颜华感受到两股力量在她体内交锋,她紧闭双眼,双腿盘坐在地上,开始运功引导体内的力量。她将全部心神集中在控制这两股力量之上,试图消化压制的力量。 不知何时起,苏颜华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这层光芒宛如火焰一般环绕着她,将她笼罩其中。她的肌肤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神秘的世界之中。 苏颜华睁开了双眼,她突破了! 凤鸣九天之力她已经突破三成功力了! 此刻的苏颜华感觉自己体内没有了炙热的感觉,反而身体变的轻松灵活。 奇怪! 悟禅拿的明明是解除她身体的药物,怎么会……? 苏颜华问道:“大师,你怎么知道我的凤鸣九天被压住了?” 悟禅只是笑着看着行简,还没说话,令二开口道:“那还不是我家少主知道得。” “我家少主虽说回了行族,可你的消息是日日报给少主,听说苏小姐掉落悬崖之后,少主立刻当下手中的事情赶来云秦寻你,你体内的凤鸣九天被压制少主自然也知道,早就让悟禅做准备了。” 一抓到空隙,令二恨不得将公子做的事情全都告诉她,让她明白行简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让她不敢再对行简插刀。 上次那刀可把令二吓个半死,如若不是青公子赶来,公子的身体可能更虚弱。 苏颜华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行简对她如此记挂,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些别扭,就好比一直以为要杀了自己的人,不仅没下手,还对她如此上心,有点怪异。 苏颜华眸子转向了一脸求表扬的行简,眼底有一丝审视。 这家伙不会吃错什么药了吧? 不知何时,悟禅和令二不见了,行简再次坐到床边,只不过离了远一些。 他勾起一抹猖狂的笑意,环绕着双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随意洒脱的感觉,如果不是苏颜华在这,他就差把一双腿搭在床上来。 “颜颜,你没什么说的吗?” 苏颜华冷脸开口“别喊我那么恶心的称呼!” “那喊你什么?”行简慵懒邪魅的声音传来:“苏苏?华华?还是阿颜?阿华?好像都不好听,还是颜颜好听。” 苏颜华被这些名字雷的脑仁疼,她无力开口:“苏颜华!” “不行,咱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怎么能那么生分。” 苏颜华眸子一抬,看着行简那张俊美的脸庞略带杀意:“你给我好好说话。” 谁和他有肌肤之亲啊! 行简的脸又凑近一分:“难道不是吗?我们刚刚已经接吻了,你可不能否认啊?” 那是接吻吗?那明明是他强吻! “我不在意,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行简低头,白皙细腻的脸庞在烛火的照耀下都能看到细小的绒毛,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用暧昧的眼神望着她。 “那就再来一次!” 苏颜华的脑子彻底宕机,她怀疑的看着行简,这人还是行简吗? 还是那个不近女色,人称冷面公子得行简吗? 他只不过回了一趟行族,怎么变化那么大,好像也不是突然改变的,上次见面行简已经对她动手动脚,神经的性格开始凸显了。 上次行简抱她,她气急给了他一刀,那这次呢,应该将他碎尸万段了吧。 行简感受到苏颜华阴森森的眸子,心里莫名有点发毛,他怕苏颜华再次动手,唰的一下,远离了苏颜华。 苏颜华的眉头挑了一下,算他还有自知之明。 突然苏颜华想起了什么,她严肃问道:“你刚刚说纳兰言玉自顾不暇什么意思?” 行简的脸色瞬间阴沉,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的笑意不达眼底。 “他想要来救你,可却遇到了一批杀手!” 苏颜华面色焦急道:“糟了,那些杀手居然追了上来。” 行简看到要下床的苏颜华,抓住了她的手臂,沉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去救他!” 行简的脸色已经不是阴沉可以形容了,沉到可以滴出水来。 “我不许!” “你对他了解多少,你就这样贸然前去。” 苏颜华没理他,下床之后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你不用去了,他会没事的。” 苏颜华脚步一顿,扭头望着行简,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行简面无表情开口道:“他的暗卫一直在身边,护他周全,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突然知道你出事?” 苏颜华敛下眸子,在牢房的时候她就有这种猜测,虽然心里有一瞬间得难过,难过纳兰言玉瞒着她,可她却能理解,他们的情谊也不深厚,纳兰言玉没必要把底牌说出来,毕竟人人都有秘密。 “那又怎样?”苏颜华道。 行简被这句话气笑了,他的双眸如风雨欲来般平静,似乎下一瞬就要爆发。 他低哑着嗓音缓缓道:“你就这么信任他?” 行简以为苏颜华的这句话是信任,可苏颜华只是觉得无所谓。 “苏颜华,你知道纳兰言玉的身份吗,你能肯定他接近不是在利用你吗?你能保证他对你的关心都是真的吗?” 第73章 小吵移情 “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过我吗?”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行简那炽热的心头之上,令得他那原本阴沉无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瞪大了眼睛,望着前面的女子。 苏颜华的脸色变的平静:“既然都是利用,谁又比谁高贵?” 此时的行简,宛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他微微启唇:“可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真心的。” 苏颜华淡淡开口:“你能保证你的真心是真的吗?” 就好比他不能保证纳兰言玉对她的关心是真的一样。 毕竟真心二字最是缥缈虚无! 苏颜华不想看见行简这种被伤了心的模样,她只不过说出了实情而已,前世推她入深渊的是他,今世一开始想利用她接近苏府的也是他。 虽然他救了她很多次,可谁能知道不是新的陷阱,她这一生只有一件事要去做,就是报仇,其他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参与,也不想成为谁的棋子,苏颜华想至此狠下了心。 “我累了,你走吧。” 说完,苏颜华走上去背对着行简。 空气中只剩下烛火的燃烧声,不知何时,苏颜华听到一声门响,行简离开了。 次日 苏颜华收拾了一番,就上了山和悟禅道别,临走之际,悟禅喊住了她。 “苏小姐,五华山离苏府不近,你还是坐马车吧。” 苏颜华想了想点头答应。 她如果自己走,差不多走到天黑才能到苏府吧,不说天色,走到苏府怕是她两条腿都废了。 何况他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萃儿那丫头如何了,上次她觉得决赛上有危险,就没带萃儿,听到她掉落悬崖的消息,估计还在伤心呢!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它的车身线条简洁流畅,给人一种优雅而不失大气的感觉。这辆马车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精致和品质。 拉车的马匹高大威猛,毛发如丝绸般光滑亮丽,肌肉线条分明,步伐稳健有力。 这马车一点都不像悟禅的风格! 苏颜华上了马车,拉开布帘,就看到靠在车角的行简。 果然! 如此招摇的马车也只有这个人喜欢! 行简一看她,立刻将头拧了过去,显然还生着气呢! 苏颜华放开布帘,想要转身。 行简偷瞄着她的动静,见她想要下车,立刻说道:“只有一辆马车,没有多余的给你了。” 似乎还怕她不肯,又加了一句:“你不会是害怕和我坐一辆马车吧?” 本来还在犹豫的苏颜华一听这话,心里冷笑。 开什么玩笑? 苏颜华撩起布帘走了过去,坐在行简的对面。 行简直起身子,扬声道:“令二,走—” “是,公子!” 马车缓缓行走,马车里的苏颜华闭目养神。 整个空气安静了下来,不知何时出现一丝沙沙作响的声音,细细微微的,说吵也不是很吵,但又忽视不了。 苏颜华睁开双眼看去,只见行简时不时的翻翻书,时不时的剥果子,就像此时行简察觉到了苏颜华的目光,又开始烧着茶水。 还自顾自的装作若无其事道:“看我做什么?” 无聊! 苏颜华心里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行简大手一挥,青花色的衣袖垂落在他的腿上,整个人更加慵懒。 “那也比不上某人没心没肺,昨儿刚吵完架,今天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吵架? 昨日她和行简是在吵架?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要说一些那么莫名其妙的话,他和她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吧。 “昨天刚吻过,今日就翻脸不认人?”行简道。 苏颜华实在忍不住了,上手就是打,行简眼疾手快抓住苏颜华的手,一脸痛恨道:“你这个暴力的女人!” 苏颜华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下一瞬,她的另一手化作爪向着行简抓了过去。 行简侧头躲闪,见准时机将苏颜华的两只手锁在一块,用力一拽,苏颜华整个身子被拉进了行简的怀抱。 清新淡雅的茶香弥漫在她鼻尖,整个空气又陷入了尴尬的暧昧当中。 行简环着苏颜华纤细的腰肢,另一只大手禁锢住苏颜华,俊美的脸庞此时勾起一抹得意邪魅的笑。 “投怀送抱早说嘛,你随时都可以,颜颜。” 这笑真贱,让苏颜华看的心更烦了! 正昨夜凤鸣九天练了第三层,不如先拿行简开刀! 行简看着苏颜华缓缓扬起一抹微笑,苏颜华居然不生气,还冲他笑,不过这笑越看越惊愕! 他的心里发毛,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驾马车的令二片刻就听见了马车内打斗的声音,噼哩叭啦的,还夹杂着公子的惊呼,还有苏小姐的怒吼声。 “颜颜,别打脸啊!” “别喊那么恶心的名字!” “啊!” “颜颜……” “啊……” 令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啧啧叹了口气,祈祷公子不要被揍的太狠。 大约过了许久,马车在苏府大门口缓缓停下,门口站着一个丫鬟,看见马车下来的女子眼里一亮,急匆匆的喊道:“小姐—” 刚下马车的苏颜华听到这一声叫喊望去,就见萃儿跑了过来。 “萃儿—” 萃儿跑到苏颜华面前,立刻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眸子里都是担心:“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啊。” 上次听说苏颜华掉落悬崖可把萃儿吓坏了。 苏颜华感受到关心,心间一阵暖流,她微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萃儿答道:“昨夜行公子派人来告诉奴婢你今天会回来,所以奴婢就来门口等着,对了,怎么没有看到行公子?” 这么一问,令二也有些疑惑,大半天公子怎么还不下来? 苏颜华淡淡道:“他没来!” “谁说我没来?”一阵凶狠的声音响起。 萃儿和令二望了过去,瞳孔一震,声带似乎断了,发不出声音来。 只见一身青白色衣袍的行公子,端着是洒脱不羁,而那张无比俊美白皙的脸庞有着清晰明亮的巴掌印,在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脸上有种莫名的反差! 萃儿压制想要尖叫的心,不用说了,肯定是小姐干的,别的女子恨不得和行公子沾染分毫,只有小姐敢这么对行公子,并且行公子还不生气! 第74章 下马威来 令二压制想吐槽的心,公子在行族,遇见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一眼都不看直接让人丢了出去,解决事情雷厉风行,狠辣决绝,他还以为名震天下的行公子回来,谁知,一遇见苏大小姐又成了他不认识的公子! 令二忍不住开口问:“公子,你到底有几副面孔啊?” 娇羞可人和冷面无情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 行简眼里一个飞刀过来,令二不敢再说下面这句话,毕竟他还挺惜命的! 苏颜华调侃道:“哟,我还以为你不下来呢?” “不下来怎么把东西给你?” 行简从怀中掏出一串手链,缓缓地递了过来。手链上镶嵌着一块璀璨夺目的红色宝石,如同一颗燃烧的火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强烈,但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仔细端详。 余下的饰品是用小的宝石串在一起,阳光一照,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这个手链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素,并且供养凤鸣九天的能量。” 令二在旁边解释道:“这颗红宝石名叫红颜,是行族的宝物,公子特意拿来给你的,这个手链也是公子串了一夜才弄好的。还有……” “令二—”行简双眸深情望着苏颜华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颜华心里一颤,这话怎么茶里茶气的? “不必,太贵重了,我不能……”苏颜华想要推辞,可行简一把拽过她纤细的手腕戴了上去。 顿时红颜似乎感受到了能量,光芒闪耀,整个手链牢牢的固定在苏颜华的手腕上。 “不要弄坏,不然把你赔给我。”邪魅的低哑声音开口。 苏颜华抬眸,行简的凤眸微眯,如太阳般灿烂,牢牢的定在苏颜华的脸上,他的笑意洋溢着一丝嚣张傲慢的气息。 整个氛围连站的最远的令二都能感受到了这周围的粉红泡泡,他抖了抖身子,一身鸡皮疙瘩。 “不然我把你的脸打对称可好?” 苏颜华挑着眉头,语气阴森森的开口。 “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行简镇定自若的转身,没几步就上了马车。 苏颜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知行简掀开了窗布,露出那张印着红巴掌的脸,一脸笑意,犹如潇洒随意的少年光芒四射。 “颜颜,不要太想我!” 苏颜华顿时笑不出来了。 行简这厮还是欠教训! “小姐,灵姨听说你回来,在厨房给你做着点心呢!” 苏颜华问道:“萃儿,我没回来的这段时间,苏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大事,二小姐回来整日郁郁寡欢,近日才好一些。”萃儿一愣道:“对了,有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苏颜华问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许氏和老太太的关系突然变好了!” “变好?”苏颜华疑惑问道。 怎么可能?按照苏老太太的性子,知道许氏可能有预谋得要杀她,不将她赶出府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和许氏来往呢,关系变好更是不可能! “小姐等会还是问问灵姨吧,她一直在苏府,了解的比较清楚。” 苏颜华点了点头,两人回到院里,萃儿去喊灵姨,只剩苏颜华一人在房间转悠。 苏颜华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闪闪发光的手链,她想这手链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逛个街都能让歹徒盯上吧。 苏颜华想把手链拿下来,可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拿不下来。 她的力气越大,红宝石的光源就越涌动,如同一层吸引力,他感受到了心里凤鸣九天的蠢蠢欲动。 苏颜华皱着眉:难道这就是在供养? 还没等苏颜华思索出个结果,萃儿焦急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萃儿语气担忧道:“灵姨被许氏喊过去了。” “听说在仗打灵姨。” 苏颜华猛地站起身来,眼眸里满是寒意。 苏府庭院围了许多丫鬟,个个神色恍惚,战战兢兢,上位坐着一位美艳妇人,神情得意的喝着茶,时不时睨了最中心趴在长凳上的被绑着奴仆。 她的背部的布衣被鲜血浸湿,还在往外渗透着血滴,额头的汗水黏糊住发丝,整个脸苍白无力。 “李灵,我在问你一遍,你认还是不认?” 灵姨跪在妇人之下,她仔细听了听妇人的话,一双眸子无力的睁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可她依然用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坚定说道:“奴婢不认!” “好,看来不敲开你的嘴是不会说实话了!” “来人啊,给我打!” 几个长得生猛的丫鬟恶狠狠拿着一米长的宽厚长板子就要向灵姨的背上打去。 站在一旁的丫鬟不敢再看,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就在这时,一身蓝衣女子飞跃而来,狠狠的踹向几个恶狠狠的丫鬟,那些丫鬟纷纷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痛呼。 台上的美貌妇人看到女子脸色一惊。 苏颜华? 居然没死! 苏颜华站在庭院中央,她扫视着地上几个痛呼的恶奴,厉声道:“敢打我的人,不想活了吗?” 地上的几个奴仆瞬间直起身子求饶道:“大小姐,饶命啊。” “大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围在一旁观看的丫鬟也慌忙跪了下去。一个个小身板哆嗦着,大气都不敢出! 许青没想到这些她训了许久才听她话的丫鬟,苏颜华一来拉下脸子,立刻俯首称臣,即使多日不见这位苏家嫡女,但嫡女的威严和压迫依旧存在! 只要苏颜华一出现在苏府,所有人就会对她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的反抗和僭越。 “小姐—” 苏颜华听到灵姨微弱的呼喊声,望了过去,只见她背部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那鲜艳的红色在洁白的衣裳上显得格外刺眼。 “灵姨,你别说话了。” 苏颜华担忧的抓住灵姨的手,她的眸子满满都是心疼。 “奴婢没事,小姐来的早,只打了二十多下。”灵姨安慰着苏颜华,笑着说。 看着灵姨那苍白的脸庞,苏颜华的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她语气阴寒道:“萃儿,把灵姨扶好。” “是,小姐。” 说完,苏颜华面向许青,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面前的苏颜华一身水蓝色长衫,衣摆随风飘动,她面无表情地缓缓走来,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然而,当许青看到她那双眼眸时,却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苏颜华,你要做什么?” 许青吓的跌坐在凳子上,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你即是行族人,应该会武功吧。” 第75章 你有意见? 苏颜华飞跃上前,用手攻击许青,许青闪躲过去,大声叫喊:“来人啊,大小姐杀人了!” 还在和她装! 苏颜华见状,丝毫不惧,她深知许青的叫喊不过是虚张声势。她步步紧逼,招式越发凌厉,让许青无处可躲。 许青眼见形势不利,忽然心生一计。她假装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苏颜华瞬间收了手。然而,这一切都是许青的诡计,她趁苏颜华不备,迅速起身,使出一记狠招,向苏颜华攻去。 苏颜华躲闪过去,眸子渐渐阴冷。 居然敢暗算她! 苏颜华没有顾忌直接一个凌厉的掌风将许青的身子拍出庭院。 “啊—” 人影呈现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飞向庭院的池塘。 “娘!” 刚进家门的苏若兮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道声响所震撼。许氏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落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但却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冲击。 荷叶被掀翻,荷花被冲得七零八落,仿佛整个池塘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醒。 这一幕,也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她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惊愕和无措。 许青整个人如同旱鸭子在水里扑腾着,口中喊着不清晰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 苏若兮心急如焚,看着还在呆愣着的丫鬟,怒声开口:“快把我娘救上来。” 后面惊愕的墨清河此刻反应了过来,她威严的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丫鬟,厉声道:“谁干的?” 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不敢说话。 没有得到回答得墨清河脸上一怒,头上的簪子被晃的摇摇欲坠。 “本公主问你们话呢?” “我干的,你有意见啊?” 熟悉得声音从丫鬟们的身后传来,语气从容不迫,淡然处之。 苏若兮一听这个声音,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扶着一身狼狈的许氏转过身来望了过去。 墨清河眉心一皱,眼眸紧紧盯着即将走出来的人。 随着脚步声渐渐响起,一身风华蓝衣女子映入了她们的视线,她步步走来,蓝袖飘飘,发丝飞扬。一身清冷,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着寒霜,就这样朝着她们走来,每一步带着自信和猖狂,风姿绰约的身影缓缓逼近。 苏若兮和墨清河瞪大了眸子,四个瞳孔都有着不可置信。 苏若兮想的是苏颜华掉落悬崖居然还没死? 墨清河想的是如此猖狂的人居然会是苏颜华? “又是你—”墨清河咬牙切齿道。 上次就因为苏颜华,纳兰哥哥才对她生气的,她的气还没消呢又让她看见苏颜华,还如此猖狂行事!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苏颜华淡淡开口。 “姐姐,你没死?”苏若兮诧异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苏颜华的眸子转向苏若兮:“妹妹,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姐姐说哪里的话,姐姐没死是天大的好事。”苏若兮尴尬一笑,小心翼翼的开口:“不知我娘哪里做的不对,你居然这般对她?” 许氏此刻一身狼狈,发饰凌乱不堪,衣裙上还沾染着荷花池的淤泥,一身臭气熏天。 许青连忙跪下向墨清河大声哭道:“公主,你可要给民妇做主啊,苏颜华一回到苏府就如此无法无天,目无法纪,实在是不将民妇放在眼里啊。” 苏若兮拉着痛哭的许氏,好心解释道:“娘,你说什么呢,你和姐姐定是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墨清河指着苏颜华嘲讽道:“本公主都看她打人了,这还有误会。” “苏颜华,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面对墨清河的质问,苏颜华只开口说道:“因为许氏打我的人!” 就这么一句话,响亮十足! 单凭借这一个理由就可以打人,简直太过猖狂! 许氏这边开始解释道:“公主,奴婢只是教训个下人而已。谁知苏颜华一进门就对民妇拳脚相向,如若不是公主及时赶到,民妇可真的要没命了。” 一边如此痛哭,一边打了人还一脸冷漠。 “一个下人而已,苏颜华,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墨清河道。 “我的人不是下人!”苏颜华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那张柔美的面容此刻冰冷无情,煞气逼人。 几人都被这种煞气愣住了,这些日子不见,苏若兮发现苏颜华的面容变的越发精致,整个人散发的气息越发让人惧怕。 “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公主,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几人僵住之际,苏若兮又开始演了起来,她的一张小脸闪过一丝委屈,双眸中带着对苏颜华的惧怕。 墨清河听她这般说,越发认为苏颜华太过可恶,如此这般不知礼数的模样,怎能与墨皇叔相配,如今不好好压制她,有朝一日她连她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苏颜华,本公主命令你,向许氏道歉。” 墨清河没想到她说了一句苏颜华此生最不会做的事情,对许氏母女道歉。 而且苏颜华最不喜欢别人命令她做什么事情。 墨清河这一句可将苏颜华惹毛了。 “我没杀了她,就算仁至义尽了”苏颜华满眸风雨滚动:“要想作威作福,滚回你的皇宫去。” 滚? 苏颜华居然如此对她无礼! 墨清河只觉得怒气急匆匆的到了她的脑海,她气昏了头,嚷嚷道:“来人呐,给本公主抓住苏颜华,本公主要好好教训她。” 几个丫鬟纷纷上前就要抓住苏颜华,苏颜华一个转身而过,另一只手直接拍向丫鬟的身子。 一个丫鬟向着后面几个丫鬟飞去,巨大的冲击让她们无法避免,几个丫鬟犹如叠叠乐一般再一次飞向了墨清河。 墨清河看着飞来的丫鬟,整个脸色慌了起来,没有武功得墨清河只能眼睁睁的被这几个丫鬟压在地上,狼狈不堪。 “给本公主起来—” 几个丫鬟同时压这她,她几乎被这重量压的喘不过气来,而去还有一个丫鬟的屁股直接坐在她的半边脸上,这一刻她的公主威严顷刻轰塌,只能咬牙切齿的喊道:“本公主要杀了你们。” 吓的几个丫鬟面目失色,张牙舞爪的爬起来,不知是不是墨清河那一句话吓到她们,她们几人都非常慌张连忙起身,最上面的丫鬟还没反应过来,底下的丫鬟用力抽出自己的身子,抽出了一个丫鬟,另外的重量再次悬空压在墨清河身上。 如此反复,直到剩下最上面的丫鬟时,墨清河终于忍不住想要杀人的心,一挥衣袖,将丫鬟的身子整个挥到了一边。 苏颜华挑眉:可惜了,她还想好好欣赏狼狈的墨清河呢! “苏颜华,本公主要杀了你—” 尖利的嗓子,一声厉喝,犹如惊雷横空出世辟入凡尘。 墨清河的脸色苍白无力又透露出激怒的血红,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被怒气掌控。 不过也是,堂堂尊贵的云秦公主,居然被几个丫鬟压在身下,还被一人坐住了脸,如此不堪忍受的场景还让这么多人看见了,不生气才怪。 但苏颜华一脸无辜说道:“公主,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只是在教训下人而已,是你自己没躲过就扬言要杀了我,公主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第76章 怪异许氏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墨清河,既然因为一个下人觉得苏颜华不该动气,那墨清河也不应该生气,至于被几个丫鬟压在地上,苏颜华真不是故意的。 “再次提醒公主,你的丫鬟都打不过我,你就更不用提了。”苏颜华气死人不藏命道:“我一介草包只知道舞刀弄剑,公主这金枝玉叶的,万一一不小心伤害了公主那可不能怪罪我啊。” “毕竟是公主先动手的—” 苏颜华冷冷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此刻精致得面容,犹如清风明月般惹人瞩目。 整个陵城贵女提起苏颜华都说是连绣花都不会的草包,天天像个男子一样舞剑弄枪,前世的她还会为这些话伤心,可今时今日,苏颜华不得不感叹别人想杀了自己,但发现打不过的时候,真的很爽! “反了,你们都反了!”墨清河双手指了指刚刚那几个丫鬟,最后将手指对着苏颜华。盘起的头发松垮着,一脸精致的妆容此时花得不成样子,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苏颜华敢说,晚上墨清河要以这个状态走出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神经病发作。 “苏颜华,你给本公主等着。”墨清河打也打不过,只能咬碎牙龈放着狠话:“几日后皇宫本公主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墨清河想要转身而去,因为气极不小心崴了脚,后面的丫鬟上前扶住,墨清河赫然发现这个丫鬟是坐自己脸的丫鬟,顿时脸色更臭了,挥开丫鬟的手提着裙摆大步离去。 只剩下几个丫鬟面目讪讪在后面跟着。 苏颜华忍住了笑意,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人。 “妹妹,还是快带许氏更衣吧,毕竟……”苏颜华装腔作势捂住了鼻子:“这个味道可真不好闻。” 苏若兮按住想要冲上去的许氏,皮笑肉不笑道:“知道了,姐姐。” 苏颜华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赶忙奔向灵姨这边,萃儿在给灵姨上药。 灵姨的后背被大大小小的伤痕覆盖,每一道伤痕都渗透着血液,这鲜红的颜色让苏颜华冷下了脸色。 教训许氏的手段还是太轻了。 “郎中怎么说?” 萃儿答道:“郎中说本伤的不重,可灵姨年纪大了,恐怕恢复起来有些困难。” 苏颜华接过药膏道:“你去和郎中说,务必拿最好的方子和最好的药。” 萃儿点头,跑了出去。 趴在床上的灵姨面色憔悴道:“不用了,小姐,奴婢没事的。” “对不起,灵姨,如果我早来一会,你就不会被打那么重。”苏颜华歉疚道。 “小姐,这不关你的事,是许氏早有预备。”灵姨缓缓说道:“她想除掉我!” 苏颜华擦药的手一顿,她抬起眸子沉声问道:“为什么?” 灵姨开口说道:“自从小姐走后那段时间,许氏一直想要见老太太,但老太太一直不肯,许氏每天就在老太太门口跪上一个一个时辰,几天后,老太太心软了,让许氏进去,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好,现在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老太太都让许氏操办,可谓一手遮天。” “奴婢跟过老太太,那一年就因为奴婢被人冤枉偷东西,我拼命的求饶,可老太太仍旧为了维护脸面将我发卖。”说到这,灵姨的语气有些失落:“我不会怪老太太,那个时候她不受宠,被人抓住把柄的话,只会让她以后的路更难走。” 灵姨擦了擦眼泪,语气开始变的有些猜测:“我了解老太太,知道她是一个看重脸面和生命的人,老太太如果还在怀疑许氏害她,绝不会原谅许氏,更别说关系变好了。” “所以你……” “那日许氏进宫,我去了了老太太的院子,外面有人看着,我当时就很疑惑为何许氏人走了,还要派人看守,在她们吃饭的时候,我偷偷走了进去。”灵姨语气缓缓说道:“我看到了老太太,老太太呆坐在床上,整个人犹如痴傻一般,她叫了我的名字,她抱住我痛哭说对不起我,下一刻她又恢复冷冰冰的面孔让我出去,语气镇定从容。” “我猜测老太太是不是遭遇到了什么,可除了那日,老太太一如既往的正常,似乎那日我看到的都是假的。”灵姨话锋一转:“不知何时许氏盯上了我,她好像知道我发现了什么,要逮住我的把柄除掉我。她特意放出消息说老太太吃了马蹄粉病倒了,说只有我这几日做马蹄糕,她这几日监督着我,就是为了将我当场捉住。” “你既然知道她为了抓你把柄,你今日还要去做马蹄糕?”苏颜华焦急开口。 “因为小姐,你喜欢吃啊。”灵姨转过头来,目光慈爱的望着她。 苏颜华面色一愣,傻傻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小姐最喜欢吃的糕点就是夫人的杏花糕和我做的马蹄糕,小姐你还记得吗?”灵姨陷入了过去的回忆当中:“你小时候说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糕点才会让你开心。” 一股酸意汹涌的涌上苏颜华的鼻尖,她咬着嘴唇极力忍耐着。 “上次萃儿说做的杏花糕你都不吃了,说杏花苦,心苦,吃了糕点更苦,还不如不吃。还好奴婢来了,做的马蹄糕你还愿意吃。” 灵姨的眼泪浸湿整个眼眶:“不知为何奴婢这一次见到小姐,发觉小姐的心更冷了,仿佛没有了温暖人气,奴婢看在眼里,也不好过,奴婢的用处就是给小姐做你最喜欢的马蹄糕,让小姐开心点。” 苏颜华再也忍耐不住,两行热泪顿时掉落在地,口腔里的酸意顷刻间涌上心头,将她整个心腐蚀。 她趴在床边,感动的看着灵姨道:“灵姨,只要你和萃儿能陪伴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个糕点就算不吃,看到你们我的心也会很安定。” 谢谢她们的存在,让她的心窝还有一分温暖。 灵姨爱恋的摸着苏颜华的发饰,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珠光宝气,似乎感受到了苏颜华心间最真实的渴望。 “夫人走的太早了,没有看到如今的小姐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灵姨道:“如今的小姐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苏颜华握住灵姨的手,紧紧的,相互传递着温暖。 第77章 苏老太太 给灵姨上好药后,苏颜华让她好好休息。 苏颜华问萃儿:“今日,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老太太前日病倒后,就一直没见人,听说这两日病情大好。” 苏颜华想着灵姨对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为今之计,只有亲眼目睹,才能知道这个问题在哪! 苏颜华到了苏老太太的宅院,就看着刚刚走出来的李嬷嬷。 “嬷嬷,我听闻祖母病倒了,特来瞧瞧。” 李嬷嬷道:“大小姐,老太太还在病中,现如今不见人。” 如果许氏对老太太下手,身为贴身的李嬷嬷能不知情? 可李嬷嬷语气从容,态度镇定,似乎没有哪里不对! “没关系,我已有一段时间没见祖母,心里非常担心祖母的身子,让我进去看一眼也好。”苏颜华笑道。 “可老太太刚刚睡下,此时怕是不便。”李嬷嬷还要阻止。 “让她进来—” 苏颜华好好说些什么,里面传来一声沧桑虚弱的声音。 李嬷嬷只好让她进屋,开了房门。 苏颜华走了进去,就闻到十分浓郁的药味,冲的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再迟一刻,她就要咳嗽出来了。 可旁边得萃儿已经被呛到咳嗽了一声,萃儿一愣慌忙捂住了鼻子。 “屋子里的药味太重,受不住是正常的。”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面色苍白,眼眸混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苏颜华敛下眸子,坐在床边开口道:“郎中可说祖母是什么病?” 苏老太太道:“也没什么大病,只是一些小病挤压在身,就是对马蹄粉过敏,也不知是谁在我的吃食放了马蹄粉,这才病倒了。” “不过许氏还算有心,立刻让郎中给我医治,还派人查了所有的丫鬟,也不知道查出来没有?”苏老太太面色憔悴,没有一点对许氏的愤然,一面平静的说出口。 说起许氏没有愤怒也就罢了,居然还带有赞同之意,这样的态度太过于奇怪了! “姨娘说,她怀疑给祖母吃食放了马蹄糕的人是灵姨!”苏颜华淡淡道。 苏老太太的眸子抬了起来,眸子里浑浊看不什么,只见她脸色一变,语气坚定道:“原来是李灵害我,她必是还记着我赶她出府那件事情。” “好啊,如今既然如此胆大,莫不是她真想要了我的命。”苏老太太一脸愤愤不平,面目因生气有了些血色:“告诉许氏,立刻将李灵提来见我,我定要亲自审问她。” 没道理啊,就一个小小的猜测就能让苏老太太如此愤然,对证据确凿的许氏却能既往不咎? “祖母,您别急,前日您吃了中饭后才突然过敏的,可灵姨是今日才接触马蹄粉的,明显不是她!”苏颜华淡淡思索着:“不如这件事情让我来调查吧,听下人们说姨娘刚刚掉落荷花池,不知什么情况呢?” 话落,苏老太太面色焦急,语气担忧道:“怎么掉入荷花池了呢?如今人怎样?” 电闪雷鸣般闪烁在苏颜华的脑海里,激起苏颜华搅翻了心里平静的水面。 “如今人很好,很快被人捞上来了。” 苏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放松的状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老太太自顾自说道:“你们走后,她一心操劳着苏府,将府中的大小事宜料理的清清楚楚,皇后娘娘也对她十分称赞,也准许许氏进宫帮助皇后娘娘料理祭祀之事,我才发觉,苏府还是需要她,许氏处事得体,不是你能比拟的了的,就放心让她去干吧。” “我老了,可能也没有多少年了,只觉得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就好了。” 苏颜华眉头紧皱着走出了房屋,她看了一眼李嬷嬷问道:“嬷嬷,祖母不生许姨娘的气了?” 李嬷嬷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不生气了吧,婆媳之间哪来的隔夜仇,何况将军快回来了,被将军看到家庭如此不和睦,其实也不好。” “我爹要回来了?”苏颜华诧异问道。 “是啊,将军征战边关之境,大胜大燕,前段时间已经凯旋,估算着日子,这几日应该快到家了。” 这句话让苏颜华大为震惊,她走在路上问道:“萃儿,你怎么不和我说?” “小姐,奴婢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谁知灵姨被抓,你又来看望老太太给奴婢急的就给忘了。”萃儿笑呵呵道。 好多的思绪缠绕在苏颜华的脑海里,让她刚刚闪过的想法中断了。 “小姐,会不会是我们太紧张了,老太太之所以对许氏态度好些,或许是因为将军要回来的原因。”萃儿分析道:“毕竟将军最不喜欢自己的宅院闹出什么不和的事情。” “不对,还是不对。”苏颜华坚定开口道:“如果真的是为了爹爹,那维系表面不就可以了,为何…为何…” 为何对许氏如此关心,一番谈话,苏老太太提了三四遍许氏! 说话有序,没有言语混乱,情绪正常,猜测凶手是灵姨,非常愤然,好像都正常,但有一点让她心有怀疑。 态度! 对许氏的态度,有点过于担忧,苏颜华回想起她说许氏掉入荷花池的那刻,苏老太太就格外紧张,似乎是自己出了事一般。 即使前面没有许氏要害苏老太太这件事情,苏老太太对许氏的态度也没那么好。 如果说之前是婆婆看儿媳的满意,如今就是一种对自己儿女的担忧,如果此时受到危险的是苏炳,苏老太太这般紧张还算说得通,可对象是许氏,就有问题了。 萃儿的心思没有苏颜华这般细腻,听到苏颜华如此分析道:“小姐,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想太多了?我看老太太和许氏相处,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在我们这些丫鬟看来,无非就是老太太真的不在意之前的事情,二就是将军快回来了,老太太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萃儿这番言论,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却说服不了苏颜华心里的怀疑,现如今,只有先看看再说。 苏老太太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如萃儿猜测因为苏炳要回来,装作与许氏的关系要好,一个人不可能一直装下去吧,一定有破绽的时候,只能静静等待着。 第78章 大燕公主1 这一天整个陵城的百姓没有早起摆摊,而是将所有的摊位移开,留出一条胜利之路,这条宽阔的胜利之路是迎接苏将军凯旋归来的大道,陵城百姓纷纷站在大道两旁翘首以待,每个人的目光如此激动和热烈。 “听说这次苏将军回来还带了大燕的公主呢?” “为什么啊,大燕不是败了吗?” “就是因为败了,所以大燕公主来示好的。” “我听说大燕公主名动天下,蕙质兰心,长得也是倾国倾城啊,如此让这样的女子来示好,我看是来和亲的吧。” 正对街道的二楼包厢内,苏颜华听着百姓说的话,思绪渐渐飘远。 前世的时候,她就曾经听闻过这位大燕公主的赫赫威名。之所以能够名震天下,全赖她以柔弱之躯扛起了整个大燕!最初的大燕不过是个弹丸小国,任由他国欺凌、宰割。然而,正是这位大燕公主广招天下贤能之士,虚心采纳各方良策,才使得大燕逐渐崛起,日益强盛。最终,大燕不仅成功吞并了周边诸多弱小国家,更一举成为了西北之地无可争议的霸主!而这所有的成就与辉煌,皆应归功于那位传奇般的大燕长公主——燕锦瑶。 不可否认,燕锦瑶这个女子是令人敬佩的,前世她死的早,还未见到这位长公主一面,真是可惜! “原来你在这?” 身后传来一声调侃的笑。 苏颜华一回头就看到行简扬着邪魅的笑意向她走来。 “我找你找的好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苏颜华皱眉。 行简的眼眸像太阳般闪烁着光彩,红唇轻轻勾起:“心里要是在意一个人,知道她的行踪很难吗?” 又来! 苏颜华转回了眸子,不想搭理他。 “今日苏将军回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按捺不住。” “爹爹这一走已经大半年了,没想到这场仗打的那么快!”苏颜华感叹道。 行简听到这句话,眸子渐渐变的深邃,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也没想到大燕败的那么快!” 不是云秦赢的快,而是大燕败的快,苏颜华被这句话整的莫名其妙,她心中坚定行简话中有话,于是,苏颜华扭头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见苏颜华望了过来,一副求解答的模样,行简的眸子闪过一丝宠溺和柔情。 “你不觉得奇怪嘛?” 奇怪? “你说哪里奇怪?”苏颜华问。 “这场仗是因为云秦驻守的边境之地有两个士兵打起来了,不小心触犯了大燕的领地,而后大燕首先发起战争,苏将军临危受命出征,不到大半年久大获全胜归来。”行简面色冷静,淡漠的瞳孔微微思索着:“大燕如今的实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败的,而且还是全胜,战争开始的奇怪,结束的也奇怪。” 对啊,苏颜华细细想着,一般的国家不会轻易发生战争的,大燕正处于修身养性的时候,发动战争显然对这个国家很不利,可这场战争又是他们先开始的,而且选择了人烟稀少得边境之地,先发动战争,还不损失城里的百姓,这么一想,似乎这场战争的发起就是早有预谋。 预谋什么? 难道真的如同百姓们说的,大燕公主要来和亲? 可如果真的想和云秦联姻增强国力,随便派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来和亲不就好了,为何燕锦瑶亲自前来? 苏颜华呆呆地看着行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庞线条分明,轮廓硬朗,仿佛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 尤其是他那双深邃的凤眸,犹如深潭一般黝黑,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此时,这双眼睛变得格外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让苏颜华有一种错觉,刚才调侃她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她不得不承认,行简在处理重大事务方面具有非凡的洞察力和敏感性。他的思维敏捷,能够迅速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并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且,他的目光独到,总能看到别人无法察觉的本质。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苏颜华心中暗自庆幸。她深知,如果当初选择与行简为敌,那么以他高强的身手和灵活的头脑,自己恐怕早已败下阵来,甚至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不是觉得我很俊美?” 此时的行简又回到了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那抹笑意越发邪魅。 苏颜华感觉自己的头上挂上了三条黑线,她对于这种画面感到无语。 “你还挺自恋的!” “别人这么看我,他的双眼早就不在了。”行简盯着她,笑道:“也只有你看我,我才有满足感。” “我这么一说,颜颜。你心里是不是也挺满足的?” 苏颜华无语望过去随意说了一句:“只有打败你,我才有满足感!” 行简愣了一下,随即放肆笑出了声,脸上漾着笑意,如春花般明媚,光彩夺目,凤眸潋滟。 他捉住苏颜华的手臂,凤眸闪过一丝柔情和放肆的笑意。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我等着你打败我那一天。”行简认真道:“说实话,天底下,我还没遇到一个对手。” 苏颜华的嘴角微微抽动,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在讽刺她吗? 天底下没有一个人能打败行简?这厮已经厉害成这样了吗? 苏颜华转而想起了什么,听上次五儿说过行简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招式,这个招式可以将人粉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若是真的,那天底下还真的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敌人还没近身呢,就变成了泡沫,谁还敢与他为敌啊? 苏颜华抽出自己的手腕,谁料行简抓的越来越紧,苏颜华败下阵来,问了一句:“干嘛?” 行简静静盯着苏颜华,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还有一丝苏颜华看不懂的悸动。 “好好练习,凤鸣九天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说完,行简松开了苏颜华的手腕,背手而立。 苏颜华微微一愣,她自然知道。 她可以感受到凤鸣九天的强大,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掌握。 但她可以感觉到凤鸣九天很适应她的身体,和她体内的武功结合的很好,突破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想到这里,苏颜华不再纠结,转过了身子。 忽而脑海里的思绪,如同电闪雷鸣般劈在了苏颜华的头上。 她猛地转回了头,眸子里充满震惊! 行简他… 他如何知道她体内有凤鸣的? 她突然想起上次中了春药,行简已经让悟禅做了药丸,这个药丸可以解开她体内的春药,也让她的凤鸣突破阶层。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她获取凤鸣的那一天,行简一个人刚离开云秦不久,不可能知道她体内有凤鸣啊? 第79章 大燕公主2 “来了,苏将军来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夹道欢迎。苏将军身骑骏马,缓缓而来,他身后的士兵们步伐整齐,气势磅礴。 在最后面的位置,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气势恢宏的队伍——大燕公主的仪仗队。这支队伍以一种威武雄壮的姿态前行着,前方有威风凛凛的士兵们负责开路,他们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步伐坚定有力地向前迈进,仿佛要冲破一切阻碍。 而在这些士兵身后,一辆装饰精美的玉轿缓缓前行。玉轿的四周悬挂着华丽的帘幕,这些帘幕将大燕公主乘坐的轿子遮盖得严严实实,但透过帘幕的缝隙,依然可以隐约看到其中的奢华和精美。如此威风的仪仗队,充分展示了大燕对燕锦瑶这位公主的高度重视和尊崇。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大燕国力的强大以及对公主身份地位的认可。 燕锦瑶端坐在车轿正中间,一袭华丽的衣裳裙摆铺在车轿下的柔白千丝地毯上面,头上梳着一个高高的发髻,精致的鞋面是狐面,襄着两颗粉粹云珠,棠木托底,她那双清冷的眼,更是带着天生的倨傲。 “姐姐,还有多久进城啊?”坐在燕锦瑶旁边的小公主已经按耐不住,小公主才十六七岁,一身粉缎绣花金丝海棠宫装,头戴红宝金钗,无不彰显着小女儿的气息和娇媚可爱。 “不是已经见到城门了吗?”燕锦瑶喝着茶水,不动声色道。 小公主愣了一下,赶紧掀开帘子往外看去,熙熙攘攘的都是百姓的面孔,前面的城门赫然写着两大字:陵城! “姐姐,你好神奇啊,没往外看就知道进城了!”小公主喜悦道。 “这里的风景真好看,这些楼层好雅致啊,真气派!” 燕锦瑶笑了笑,并没有抬头,依旧看着自己的书籍。 “啊,那是行公子?”小公主大声呼喊,轻柔的嗓音充满着清亮:“行公子!” 苏颜华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燕锦瑶如此活泼,看起来还有些娇小,可随着布帘再次打开,苏颜华打消了刚刚的想法。 一张如牡丹绽放的美人面透着艳阳,映着她的脸莹白透亮,世间最美也比不上这张美人面。 这才是燕锦瑶! 绝无仅有的柔和和凌厉,融合非常巧妙的气质! 燕锦瑶似乎看到了行简,莞尔一笑,颔首点头。 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动到了苏颜华的身上,那一瞬间,她的眼眸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和故事。那双眼睛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而又神秘。 苏颜华面色冷淡的望过去,一双浅瞳如同暗夜的星光,不动如山。 帘幕缓缓放下,苏颜华忍不住问道:“你认识大燕公主!” 行简点头:“像她如此强大的女人,在代表各个国家的利益面前,总是要碰面的!” “那你是代表行族还是云秦?” 行简往前伸了一下,容颜如画,眉宇间有着一丝令人着迷的慵懒和孤傲之气。 “都一样,因为我是强者的一方。” 他的那双眸子闪着傲气,仿佛这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浮尘一般。 苏颜华突然发现,行简与燕锦瑶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的眉宇间都弥漫着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傲然之气。然而,这股傲气并非仅限于他们两人,就连纳兰言玉和墨策戎也同样拥有。这种气质仿佛与生俱来,使得他们在成千上万的人群之中显得格外突出,犹如仙鹤独立于鸡群之中。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成为了世间万物竞相追逐的对象,备受世人瞩目。 而这种底气是因为他们是世间的强者,有着高贵的身份和凌厉的手段,在各国牵扯利益的谈判中,往往也是他们几个首当前冲吧。 “你怎么了,怎么傻掉了。”行简摸了摸苏颜华的发髻,一片光滑,没有半点珠翠。 行简皱起了眉头:“你们女孩子不都是爱美的吗?怎么也不见你戴好看的发钗?” “戴那个干嘛,麻烦!”苏颜华道。 她一向不热衷于打扮,她心性不在此,再言,她一个习武之人,整日舞刀弄枪的,穿好看的衣服,梳好看的发髻也是白搭。 “给我看啊,虽然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行简的凤眸夹杂着笑意:“可我还没见过你打扮漂亮的样子呢。” 苏颜华揉了揉身上的鸡皮疙瘩,无语开口:“我要是打扮也是给我自己看的,凭什么给你看啊!” “那我想看看行不行?”行简还要再说,就见苏颜华下了楼,他连忙跟了上去。 “颜颜,你等等我啊!” “我要回家,你别跟着我了。” “我送你啊,颜颜。” “颜颜……” “别喊我那么恶心的名字。” 下面轿子里的燕锦瑶一双眸子紧紧盯住下了厢房的两人,之后放下帘幕。 “行公子怎么笑的那么开心啊。”小公主撅着嘴,一脸不满道:“姐姐,你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嘛?” 一身素色蓝色衣裙,一张精致绝美的冷淡面容,像是高山上万年不化的冰雪,美得纯粹又剔透。那女子乘风而来,乌发雪衣,身形纤秀。一对眉眼生得清幽,兼之神色冷淡,颇有出尘脱俗的味道。 这个女子应当是前段日子赢了武试的苏颜华! “苏颜华!就是那个习武出名的女子?”小公主惊讶道:“可她不是云秦墨王爷的未婚妻吗,怎么和行公子在一起啊?” 说到这里,小公主又不开心了,一张娇媚的小脸皱了起来。 燕锦瑶怜下眸子,勾起一抹笑意柔和说道:“好了,别不开心了,我让丫鬟给你买些吃食,好不好!” 一听这个,小公主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好啊,姐姐,我想吃糖葫芦,我刚刚看到街边那个糖葫芦可大了。” 燕锦瑶答应道:“我让追云给你买。” 燕锦瑶唤来追云,面带笑意的将手中的纹银递给她,其中还夹着一个小小的卷纸。 追云眼神沉稳,带着一丝警觉,接过手中之物后,紧紧攥住,旋即转身离去。 第80章 演一出戏1 苏颜华回到苏府看了一眼灵姨,这几日灵姨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行走。 苏颜华坐在摇椅上,吃着马蹄糕,晒着艳阳,心情舒畅了下来。 灵姨递给苏颜华一杯茶水,问道:“小姐没见到将军吗?” “见到了,刚刚进城,此时应该去皇宫奉命去了。” “小姐,上次许氏掉进荷花池一事,万一将军知道了,责怪你可如何是好?”灵姨担忧道。 苏颜华睁开了双眼道:“怎么,她还没好?” 灵姨点头。 只不过摔进了荷花池而已,三天不见好,灵姨被打二十板如今都可以下床行走了。 苏颜华心里冷笑道:“看来她是想博取我爹的同情了。” 她淡淡喝了一口茶水,清淡的茶香扑鼻芬芳,苏颜华皱眉放下茶杯。 又是庐山云雾! “换一杯来。” 庭院正堂 苏炳刚刚踏进家门就被老太太喊了过去。 老太太大病初愈,脸上略有苍白,她一见到进家门的苏炳顿时老泪纵横。 “炳儿…” 苏老太太张着双手,一双眸子泪如雨下。 苏炳上前抱住苏老太太,安慰道:“娘,儿子回来了!” 苏老太太看着苏炳,怜惜的摸了摸苏炳的粗糙的脸:“一去半年,竟如此消瘦,娘看了也心疼啊。” “娘,去打仗怎么能不消瘦的。”苏炳扶起苏老太太温声开口问道:“娘,府中一切可好,颜华和若兮是否听话?” 苏老太太点了点头:“若兮安分,可颜华……”说到这,苏老太太叹气一声。 “听说她把许氏踹进了荷花池,许氏到现在还没好。”苏老太太道:“上次我问她许氏如何掉进荷花池的,这丫头还骗我说自己掉进去的,唉,如今我身子不好,也管不住她们了。” 苏炳一听,眉头紧皱,脸上面无表情:“这丫头如今居然敢撒谎?” “来人啊,把大小姐喊来!” 苏炳和苏老太太搭着话,没片刻,丫鬟来报:“将军,大小姐来了。” 苏炳和苏老太太望了过去,就见一身素衣的苏颜华,两眼哭的泪汪汪,肿的像两颗核桃,一边走一边哭着。 看到苏炳后,直接跪了下去,大声哭喊道:“爹爹,你可终于回来了,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苏炳何时见过苏颜华这副模样,顿时担忧道:“颜华,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苏颜华不愿意,她固执开口:“爹爹不给我做主,我是不会起来的。” 说着,她又用帕子擦着眼泪,不一会,泪水如汪洋一样涌了出来。 萃儿这洋葱水太狠了吧,只要一用帕子擦泪,就忍不住流泪。 可算是熏死她了! “爹给你做主。”苏炳沉声开口:“你说,谁欺负你了?” 苏颜华也不哭了,只一阵一阵的抽泣着。 “是姨娘,姨娘无故打骂灵姨,听灵姨说她想坐上爹爹的正妻之位,想要除掉我,所以才对我身旁的人下手的。” 苏炳还没说话,苏老太太厉声道:“那你为何上次不告诉我?” 苏颜华怯生生的看了苏老太太一眼,委屈道:“我想告诉祖母来着,但我还没说,祖母就已经说许氏这好那好,我还能说些什么?” “放肆—-” 苏炳一声厉喝:“许氏当真如此猖狂行事?” “爹爹,我回来的时候,我屋内的首饰也都没有了,屋子都是灰尘,听说都是姨娘在打理,如若她心里有我,怎么不让人打扫我的房子呢?” 苏颜华这句话可说的没错,苏若兮肯定以为苏颜华掉落悬崖回不来了,所以拿了她屋内的所有首饰,连房子都没给她收拾。 一听这话,苏炳面色被怒气染红,忍不住踱步:“来人呐,把许氏给我喊来。” 苏老太太不理解苏炳为何那么大脾气,她安抚道:“这也不能全怪许氏,她已经做的更好了,自从你走后,这苏府都是她在打理……” “就打理成这个样子?”苏炳质问道:“母亲的身体还是如此虚弱,偌大的苏府没个规矩,我刚进家门还有几个丫鬟和下人打闹,上次颜华坠崖的事情都传遍了,也不见许氏给我封信,还有刚刚颜华说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胡乱打骂下人。” “我倒要问问她是如何管理的?” 苏老太太还想说些什么,但苏炳正在气头上,终究叹了一口气。 这边的许氏战战兢兢的走到庭院,她忍不住抓住了苏若兮的手问道:“若兮,你说将军突然喊我过去是为什么啊?” 苏若兮笑道:“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说不定是许久没见你,想见见你呗!” 许氏一听放松了一下,她喃喃道:“希望是吧。”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看到正堂里面的苏颜华,这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许氏刚要行礼,苏炳的怒声传了过来:“我问你,你前几日为何打骂颜华的下人?” 许氏愣了一下,辩解道:“没有啊,老爷这是听谁说的?” “你还狡辩!”苏炳重重的手掌拍向桌面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许氏和苏若兮吓的跪在了原地,战战兢兢的抖着身子。 “那日的丫鬟都告诉我了,你打了颜华下人二十大板!” 许氏把头垂的低低的,她瞄了正在哭泣的苏颜华,心里一阵愤恨。 这死丫头,居然敢恶人先告状! “老爷,我不是无缘无故要责罚大小姐的下人,母亲身体不适,查出吃了马蹄粉的东西,我怀疑有人故意害母亲,所以我一直在追查。”许氏连忙解释道:“那日我正好看到李灵用了马蹄粉,我只能逼问她。” 苏颜华哭着跪了下去:“爹爹,那天只是因为灵姨想给我做个马蹄糕而已,就被姨娘怀疑,重打了二十大板,姨娘这般没有证据胡乱怀疑人,岂不是她的过错。” 据她所知,许氏以为灵姨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想尽快除掉灵姨,设下这个马蹄粉的陷阱,她应该等了许久都不见灵姨上钩,可就在苏颜华回来的那一天,灵姨想给她做个马蹄糕用了马蹄粉,就自顾自的说灵姨是害苏老太太的人。 毕竟当时苏颜华还没回来,苏老太太病倒,苏府自然许氏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违抗她!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最后一刻,苏颜华还是回来了,打乱了她整个计划! 第81章 演一出戏2 苏若兮这时开口道:“爹爹,娘也不是故意的,当时就只有灵姨用了马蹄粉,娘也是心系祖母啊,早点查明真凶。” 苏老太太也为许氏开口道:“是啊,炳儿,难道许氏心系我的安危还有错吗?” 苏老太太义正言辞的看着苏炳,妄图用身份来压制他。 苏炳怎么可能说出有错这两个字! 苏颜华眉头一皱,转而大哭大喊道:“爹爹,你还是不要和祖母争执了,女儿的委屈就算了吧,只是灵姨只是为了糖女儿开心才给我马蹄糕,没想到就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被不安之人拿捏。” 说着,苏颜华哭的泪水都干了,避免别人看穿,她又拿了手帕在眼圈走了一圈,顿时,泪水哗哗流下。 “近来我只是想起母亲做的杏花糕,甚是想念,所以灵姨才给我做的马蹄糕,不知道怎么触碰到姨娘的禁忌,把给我做马蹄糕的灵姨痛打一顿,下次,女儿就不让灵姨做了,女儿也不吃了。”说完,苏颜华嘤嘤嘤的哭起来,声音十分委屈凄惨。 这一番话让许氏的脸色一变,她恶狠狠得瞪着哭泣的苏颜华。 死丫头,真能演! 苏炳一听苏颜华说起江悠白,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想起江悠白临死之际让他多多照顾苏颜华。 现如今苏颜华身为他的嫡女,连一块糕点也不能吃了吗? 许氏何其放肆! “颜华,你放心,你是苏家的嫡女,是爹心里最珍视的女儿,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苏炳将苏颜华扶了起来,拿起苏颜华手里的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被熏疼的苏颜华还必须面不改色,心里一阵憋屈,要不是为了打压许氏,她苏颜华何时受过这番窝囊气,直接一脚给她踹飞。 爹,你可别擦了! 苏炳发现这眼泪越擦越多,当即觉得苏颜华心里肯定受了不少苦楚,只能在他面前道出苦水。 越想他对许氏越发不满。 “娘,颜华是我的女儿,悠白在世的时候不曾让她受过一丝委屈,如今悠白走了,我也不会让颜华心里有半分苦楚。”苏炳看着苏老太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悠白,可颜华毕竟是你的亲孙女,你怎能如此偏心。” 苏炳会想起刚刚苏老太太的话不免多想,在他面前都能维护许氏母女,那他走的时候,指不定三人怎样变着法给苏颜华找罪受呢! 苏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盯着苏炳,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越发苍白无力,她指着苏炳,颤抖说道:“你这话是怪娘吗?你真是反了,江悠白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心里还想着她,她在的时候,你为她与我作对,她死了,你为了苏颜华还与我作对。” “你的眼里有我这个母亲吗?”苏老太太生气的抖了抖拐杖再次开口道:“你的眼里除了江悠白母女,难道没有许氏母女吗,你可知道,如若不是许氏母女照顾我,你回来的那一刻,早就传出我的死讯!” 说完,苏老太太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扔,发出巨大的声响,滚烫的茶水洒落在苏颜华和苏炳的面前,浸湿了地面的地毯。 只见苏老太太面色涨得通红,胸口急剧起伏着,仿佛有一团怒火在她心中燃烧,她被气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苏炳没想到老太太发这么大的火气,当即上前要看看老太太的情况,只是他还没有上前,就被老太太推到一边。 “如若,你真要处置许氏母女,那就从我的尸骨踏过去吧,反正你心里也没有我这个娘。”苏老太太坚定的说道。 苏颜华更没想到,苏老太太护许氏母女如此坚定,她的眸子审视着苏老太太的脸色。 话都已经说的如此决绝,苏老太太一心想保护许氏母女,并且不惜对苏炳放下狠话。 苏颜华怀疑的目光看向许氏二人,只见苏若兮面色从容,许氏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 苏颜华闭上眸子,不再去看她们。 “爹爹,不必再说了,祖母这番拥护姨娘和妹妹,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般生事了,我再也不提起娘亲了,以后,姨娘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祖母的。”苏颜华鼻子哭的通红:“爹爹,不要再为了我,和祖母吵架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 苏颜华哭的声音细腻微小,抽泣的声音挠在了苏炳的心上,让他的心止不住的酸软。 “你知道就好,苏颜华,我警告你。”苏老太太恶狠狠的对着苏颜华道:“如若你再敢对许氏母女做些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落,不止苏炳神情一顿,苏颜华也愣住了。 面前的苏老太太怒目圆睁的瞪着苏颜华,面目狰狞,与其是警告,倒不如说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眸子里满是殷红血丝,可怕的紧。 屋子里的丫鬟也被苏老太太这副样子吓的面色苍白,个个呆愣着,双眸恐惧得看着苏老太太。 无人关心的许氏面色一惊,她闭上双眼,压下心中的愤然,再次睁眼,双眸一阵平静。 众人就这般呆呆的看着苏老太太,谁也不敢上前,霎那间,苏老太太晕了过去,倒在椅子上。 “娘—” “祖母—” 整个屋子乱作一团,苏炳嚷嚷道:“喊郎中—” 苏炳抱起苏老太太往后院走去,几个丫鬟随之而去。 苏颜华抓住跪在地上的许氏,厉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许氏笑了一声,语气淡淡道:“大小姐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苏颜华甩开许氏的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念了一段咒语后,祖母她就晕过去了。” 苏若兮扶住许氏,解释道:“姐姐,你这在说什么,祖母明明是因为你气急攻心才晕过去的,和娘没有任何关系。” “还给我装,许青,别让我抓住把柄。”苏颜华厉色道:“来人呐,把许氏禁足三天,不许她靠近祖母。” 许氏一听,脸色十分震惊。 “苏颜华,你敢!” 苏颜华眉头一挑:你看我敢不敢! 剩余的丫鬟纷纷上前,抓住了许氏。 苏若兮看这副局势,冷了脸色,威胁这苏颜华。 “姐姐,你若这样,被父亲知道了,可不好。” 苏颜华冷笑一声:“你放心,父亲现在一心记挂着祖母,不会过问许氏的消息,许青,你就老老实实在你的院子里待着吧。” 说完,苏颜华俯首而走,不理身后一丝喊叫。 第82章 找不到人 “小姐—”萃儿跟了上去,忍不住开口道:“苏老太太她……” 苏颜华眸子微动:“你也看出不对劲了?” 萃儿点了点头。 “老太太的情绪也太过强烈了,刚刚我还以为老太太要杀了你似的。”萃儿慢慢分析道:“即使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小姐,但也不至于露出那副样子吧。就像小姐似乎是她的仇人一般。” “我现在肯定的是,许青一定给祖母下了什么东西。”苏颜华理智道:“而这个东西能操控祖母的情绪。” 萃儿一听这话,脸色一变。 “许氏,也太大胆了吧。这是死罪啊。”萃儿问道:“小姐,那老太太怎么办啊?” 怎么办? 不知为何,苏颜华想到了行简,既然许青是行族之人,那么许青用的东西肯定是行族之物,那行简肯定知道些什么! 只是,苏颜华望着偌大的天空,不禁头疼了起来。 不想见他的时候,他天天在她面前晃悠,想见他的时候又找不到他! 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苏颜华在院子里待了一个时辰,就忍不住起身往苏老太太的院子里走去。 如今,祖母虚弱之际,不知道能不能查看出什么。 到了后院,苏炳还在看着,只剩一个郎中在诊治。 苏颜华走了进去,问起了情况。 郎中言道:“老太太没什么大病,只是头疼欲裂,情绪波动比较大,我开些治疗头风的药和安气养神丸就好了。” 苏炳致谢一声,想要送郎中出去。 苏颜华制止道:“爹,你先看着祖母,我去吧。” 苏颜华带着郎中走了出去,给了银子,她看了一眼屋子,苏炳的身体背对着她。 “多谢郎中医治疗我祖母,我想问一下,祖母有没有神志方面的问题。” 郎中想了想,半晌才说道:“好像有些,这都是老人家会得的伤病,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会造成一个人神志不清吗?” “神志不清就算是一种病了,老太太的神志有时候可能有些恍惚,记不清事情,这是正常的。”郎中道。 “那劳烦您给祖母开一个安抚神智的药方吧。” 郎中皱眉,极为不解:“上次我已经给老太太开了一张方子啊。” 苏颜华一愣,转而想起了什么。 “是我姨娘开的吗?” “没错,就是许夫人。”郎中点了点头道:“那张方子药材众多,现下应该还没有喝完,治疗要坚持,不可半途而废。” 苏颜华笑了一声:“多谢郎中,既然已经开过了就算了。” 送走郎中后,苏颜华再次回到后院,她看了一眼苏炳,坐在床前。 “爹爹,你先回去休息吧。”苏颜华看着苏炳眼里的红丝,忍不住开口道。 算起来,自从苏炳回来到现在还没有休息呢! 苏炳摇头,目光深沉,记忆渐渐久远。 “我陪陪你祖母,自我少年就出征杀敌,和你祖母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和你母亲整天在一起,我知道,你祖母心里有气,但她从来不说,我也不敢说这些话,这个事情已经你祖母心里的疙瘩了。” 说到这里,苏炳忍不住老泪纵横,眼眶更红了。 “颜华,我希望你不要怪你祖母,毕竟她心里也不好受,她心里也是记挂你这个孙女儿的。” 是吗? 可如今记不记挂对苏颜华而言早就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不在意了,苏老太太除了一心对苏炳,她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有感情,不然,也不会在苏炳出征的时候,赐给苏颜华一杯毒酒。 对苏炳好,苏炳自然心里感动,可他却不能以自己的感动强加在她的感受上。 但无所谓了,没有期待,没有失望罢了。 苏颜华勾出一抹笑,双眸平静无波。 “我不怪祖母。” 苏炳点了点头,爱怜的目光望着苏颜华,目光炯炯。 “大半年不见,终是长大了,听说你赢了武试?” 诗武风会结束后,苏颜华名气大涨,苏炳回来的一路上也听了不少关于苏颜华的事迹。 苏颜华颔首,不曾说话。 “爹还记得,你小时候不愿意练武,别的贵女都笑你是个草包,连绣花针都不会那,你为此生爹爹的气,气我逼迫你习武,弄的你身上都是伤口整天整天不和我说话。”苏炳想起以往的事情,眸子里一阵柔软。 “然后你娘一盘杏花糕就给你哄好了,几乎到哪里都揣着一块杏花糕,你说,伤口疼了就吃一块糕点就不疼了。” 苏颜华听到苏炳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声一笑。 “所以,刚刚爹才会那么生气。” 苏炳缓缓看着苏颜华,忍不住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不想和许氏计较,你只是想知道爹爹会不会帮你,才闹了这件事。” 苏颜华一愣,她傻傻的看着苏炳,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是这样想得吗? 她也不知道! 但如果不是,依照她的性子,无所谓许氏先告状,大不了苏炳信了许氏,罚她一顿而已! 可她为什么精心设计这个事情,难道从她的心里,她依旧渴望苏炳的父爱吗? 如果萃儿在这里,就能告诉苏颜华,她就是渴望亲情,所以才会如此重视灵姨和萃儿,才会费尽心思演了这一出戏。 有的时候,旁观者清,别人能够看清自己想要什么,可自己却看不清,但遗憾的是萃儿不在这里,苏颜华不曾看清,等到她看清的时候,她所在意的都已经离她远去。 “你赢了武试,有没有想过向皇上讨什么赏赐?”苏炳打断了苏颜华的思绪。 赏赐? 好像没有! 她愿意参加武试无非就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赴约纳兰言玉的邀约,第二个是墨策戎破坏了他的计划,她想胜利这场武试,杀了墨策戎而已。 没想到在关键时刻,闯入了一批杀手,之后掉落悬崖。 等等,她回来这么久,好像没有听到纳兰言玉的消息,不知道她走后,纳兰言玉怎么样。 可行简说纳兰身边有暗卫,应该不会有事! “颜华-颜华—” 苏颜华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走神了,看向苏炳,尴尬一笑:“爹,怎么了?” 苏炳温声说道:“爹说,你不是喜欢墨王爷吗,几天后皇宫举办宫宴,到时候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会参加,到时候皇上必定给你赏赐,倒不如……?” “不行—”苏颜华想也不想否认道:“爹,我已经不喜欢墨策戎了。” 苏炳神情一顿,问道“为何?爹记得你是对墨王爷一往情深的。” “因为他喜欢是若兮,不是我—”况且,她现在只想杀了他。 “什么?”苏炳疑惑出声道:“墨王爷怎么会喜欢若兮呢?他们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大概八百年前就勾搭上了,苏颜华以为自己最后知道的,想不到苏炳比她还难看出墨策戎和苏若兮的情意。 以为每次墨策戎来苏府都是找苏颜华的。 第83章 两个巴掌 “爹,三天后的宫宴,有哪些人参加?”苏颜华问道。 “这个宫宴其实是为了迎接大燕公主举办的,正巧嘉奖诗武风会的文试和武试的魁首。也是为了彰显云秦的风姿,不仅文武百官,陵城公子和贵女,天下三公子也都会参加。”苏炳说到这,忍不住嘱咐道:“你赢了武试,免不了被别人质疑,到时候你心里不用在意。” 从来没有女子赢得武试,所以苏颜华夺得魁首也是苏炳的意料之外。 苏颜华点了点头:“我省的。” 这场宴会迎接大燕公主是假,借由这个宴会,向大燕展示云秦得风姿是真,所以这个宴会就是冲他们这些诗武风会的魁首们去的,根本摆脱不了。 这样一想,苏颜华真觉得头大,家里面的事还没有理清,外面的事情就接踵而至。 苏颜华放下修剪好的花,心里叹息道:行简啊,行简,你究竟在哪呢? “小姐—”萃儿喊道:“外面有个人送来一盒东西,奴婢不知道是什么?” 苏颜华望了过去,四四方方的盒子是由上好的梨花棠木雕刻而成,旁边还用金黄的孔雀线雕刻着几朵金色的梅花,煞是别致。 苏颜华轻轻打开盒子,顿时,一阵耀眼的金光闪闪,苏颜华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再次看过去,瞳孔一震。 萃儿发出了惊艳的感叹声。 里面装满了女儿家的金银首饰,金钗银钗,有翠花的,有珠链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耳环、项链和手链等饰品,它们或精致华丽,或简约大方,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这些首饰有的镶嵌着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有的则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展现出细腻的工艺。 这些任意拿出一件都是至宝! 苏颜华抬眸看着萃儿问道:“那个人呢?” 萃儿答道:“送完就走了。” 走了? 苏颜华立刻往前奔去,萃儿见此拉住了苏颜华。 “小姐,那个人还给了一张纸条。” 苏颜华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龙飞凤舞,肆意洒脱的两个字:鬼市! 一看这笔迹,苏颜华就知道出自谁手! 夜晚鬼市的街道如同迷宫般曲折纠缠,人们很容易迷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鬼市的夜晚,扭曲的街道上只有微弱的灯光,而街头巷尾却弥漫着腐败的味道,烟雾中时不时闪现出恶魔的面容。 鬼市的摊位上陈列着形态奇异的物品,有残缺的玩偶、褪色的画像和古老的符咒,紫雾小说库.它们释放出的邪.恶气息让人浑身发寒。而街头的雾气缭绕,让一切都笼罩在神秘的氛围之下。 再次踏入鬼市,没有第一次的忐忑,只有萃儿依旧紧紧的抓住苏颜华的衣袖。 苏颜华刚进鬼市,前面的黑衣人就上前说了一句:“跟我来。” 苏颜华刚想踏步,就被萃儿一拉。 萃儿担忧道:“小姐,有危险。” “别怕,没有危险。”苏颜华拍了拍她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远离了可怕的一切,也没有人群的嘈杂声。 苏颜华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室,房间内布置得简洁大方,但同时也不失华贵之感。房间中央摆放着一扇精致的屏风,将空间巧妙地分隔开来。 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后面有一些雾蒙蒙的水蒸气若隐若现,仿佛隐藏着什么神秘的东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嘎吱一声,门关了。 苏颜华往后看去,萃儿也没了影子。 什么情况? 苏颜华刚想走到门口,就听见房屋内传来一道沙哑邪魅的声音。 “过来,搓背。” 苏颜华一愣,这声音怎么像行简那厮。 搞什么? 苏颜华轻轻走了过去,越接近屏风,雾蒙蒙的蒸汽越来越浓重,几乎看不清面前的情形。 苏颜华忍不住用手扇了扇,水汽消失,出现在她眼前的正好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男人身穿白色轻衫泡在水里,所有的头发束了起来,露出那张妖媚俊美的脸庞。 他勾着笑意,闭着双眸,似乎陷入了某种极致的享受。 苏颜华停住了脚步,茫然的四周环绕着。 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怎么办? 这人也太不会办事了,行简泡澡呢,就这么将她带过去!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苏颜华从未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而面前泡着温泉的男人,似乎等不及了,他发出低沉的声音:“嗯?”声音因泡了温泉格外撩人。 看来是把她当作丫鬟了! 算了,有求于他,搓就搓吧! 苏颜华深深呼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拿起旁边的澡巾缓缓的向着那光滑白皙的背脊而去。 看着水珠从白皙的背部流淌下来,苏颜华的脸色忍不住一红。 苏颜华静静地搓着,手掌搓过每一片肌肤,水雾气将她的脸蛋蒸的温红。 “重一点。” 苏颜华微微一愣,加重了力气揉搓着。 “再重一点,没吃饭吗?” 苏颜华深吸一口气,两只手狠狠的搓着,咬牙切齿的搓着。 “太重了,你想弄死本公子啊!” 苏颜华停了下来,双眸狠狠的盯着男人的后脑勺,似乎要将他看穿。 忍! 忍! 苏颜华吐出一口气,挤出一抹笑意,再次上手搓着,还没等她搓几下。 “重一点,你会不会……” 忍个头! 真难伺候! 苏颜华再也忍不下去啦,她“腾”得站起身,将手上的澡巾直接扔到行简的头上,转身就走。 还没等她踏出一步,就感觉腰间一只有力的双手将她拉了过去,事情发生的太快,等她回过神来,她整个人已经落入水中。 突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浮起。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大口喘气,脸上挂满了水珠。 苏颜华气急败坏地瞪着那个将她推入水中的人,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狼狈不堪,但她顾不得这些,只想找那个人算账。 行简这个贱人! 苏颜华一记散发着红色光源的掌风冲向行简。 见他躲了过去,又是一拳揍了过去,双腿有力的向着行简踹去。 “不玩了,颜颜。” 行简慌忙退后远离苏颜华,一脸后怕的求饶。 苏颜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狠狠地瞪着行简,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我错了。”行简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开口认错。他原本只是想和苏颜华开个玩笑,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生气。 听行简这么一说,苏颜华就知道刚刚的一切完全是在耍她,当即更气了。 双掌连连发起光源向着行简疾驰而去,凌厉的掌风一个接着一个,温泉的水面汹涌澎湃,水旋涡游荡激烈。 最终行简被一道掌风击中,整个人没了意识一般落入水中。 苏颜华一愣,她连忙向着水面中心游了过去,抓住行简的轻衫,用力一拉。 嘶— 薄薄的轻衫堂而皇之的被她撕裂了。 苏颜华无奈闭上双眼,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情吗? 苏颜华再次冲向水底抓住行简的手臂,轻轻将他拉到了温泉之上。 只听“扑通”一声,两人游了上来。 苏颜华看着行简,发现他气息薄弱,紧闭双眸。 不是吧! 不会淹死了吧! 苏颜华皱着眉头,这下可怎么办? 片刻,苏颜华看着行简的面容,眼眸闪过一丝坚定,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了! 苏颜华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气吐出来,再次睁开双眸。 “啪” “啪” 两个巴掌响彻云霄,行简的两边脸越发红润,如果刚刚的红是蒸的嫣红,那现在就是被打的姹紫嫣红。 第84章 温柔的吻 还没醒? 难道不够用力? 苏颜华的手掌升起了光源,集中力气就要向着行简的脸上打去。 谁知,行简那双好看的凤眸一下子睁开,连忙后退。 “我醒了,你别打我了,颜颜。” 看到行简这副样子,苏颜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冷了脸色。 “怎么不装了?” 行简揉着自己的脸,疼的他轻呼一声。 还怎么装啊? 正常人救一个落水之人,谁会啪啪给两巴掌啊。 再这样下去,他非被苏颜华打死不可! 这个狠心的女人! 苏颜华见他这副委屈的样子,脸上忍不住一笑。 该! 谁让他玩弄她! 面前的苏颜华浑身湿透,一袭白裙紧紧着勾勒出女子柔美的曲线,浸湿的面容越发精致,不施粉黛的一张小脸被蒸汽熏红,似一朵水出芙蓉,娇媚精致。 行简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妖冶却又邪魅。 苏颜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双眸满是危险。 “干嘛?” 苏颜华被这双眸子盯着心里发毛,她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还未转身,就被行简长臂一抓,倒在了行简有力厚重的怀里。 “放开我—” 苏颜华气的大叫,早知道这厮敢这样,她刚刚就应该杀了行简。 还没等苏颜华呼叫,行简扣住苏颜华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上去。 两张唇瓣相贴,苏颜华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又再次上升了。 她极力挣扎着,可无奈,她的两只手再次被行简固定住,不得动弹。 行简的唇浅浅的贴在苏颜华的唇上,轻轻的,缓缓地,似一片微弱的羽毛,细细微微,酥酥麻麻。 行简的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指拂过苏颜华湿透的发丝。 食指和中指调情一般摸了摸苏颜华娇小玲珑的耳垂,引得苏颜华一身颤栗。 苏颜华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脸色一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死行简! 这些都是和谁学的啊? 行简的吻慢慢离开,那双好看的凤眸顷刻间被情欲占满,迷离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苏颜华,似乎看着一件至贵的宝物一般。 苏颜华忍不住低垂了眸子! 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她啊! 苏颜华那如同羊脂玉一般的面容光洁细腻,泛着迷人的光泽,仿佛吹弹可破。她的皮肤宛如最上等的丝绸,毫无瑕疵,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 此刻,她的整张脸都红彤彤的,犹如熟透了的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又似天边最美的晚霞,美不胜收。 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泉,清澈而动人,此时却因为羞涩而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翅膀般轻盈。 行简把玩着那张小脸,俊美的脸庞越发妖魅迷离,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吸引力。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点燃了一团火焰,让人心神荡漾。 “颜颜—” 低哑醇厚的嗓音低低的喊叫着她的名字。 苏颜华抬眸,见他缓缓靠近,心里一阵憋屈。 不是吧! 还来! 苏颜华挣扎的越发厉害,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怎么挣扎,对于行简都没有什么伤害,这次她真的感受到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无法言说的差距。 苏颜华只能看着行简慢慢靠近,她无奈闭上了双眸。 等她挣脱,她一定会杀了行简! 行简的嘴唇带着炽热的温度,再次轻轻地覆盖在了苏颜华那柔软而粉嫩的唇瓣上。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她一般,但同时又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热情与渴望。 他微微侧过头,用舌尖轻轻舔舐着苏颜华的下唇,然后缓缓地吸吮起来。那轻缓的动作如同羽毛般拂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让苏颜华不禁浑身一颤。在行简的亲吻下,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滚烫,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行简的吻越来越热烈,他紧紧拥抱着苏颜华,将自己的热情毫无保留地倾注在这个吻里。 就在这时,行简的手悄悄爬上了苏颜华的腰间,缓缓摩挲着。苏颜华心中一惊,试图推开他,但行简的拥抱却越来越紧。 苏颜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开始拼命扭动着身体,对行简又打又踹。 最终,终于挣脱出来,苏颜华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几个水球冲他而去,恶狠狠得盯着行简。 只见水面上激起好几个巨大的水花,水球朝着行简那张俊脸上狠狠砸去。 行简被苏颜华一推,还没稳住身子,就被好几个水球砸的个从头到脚,束起的头发依然湿透,水珠从他的黑发上缓缓流落到那双邪魅得凤眸再到他白皙细腻的脸庞,最后落入那胸膛之处。 苏颜华手中聚集的光源再也打不下去,她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不躲?” 之前他不是很有能耐吗? 那双眸子被水浸泡,显得有些无辜可怜,红殷殷的嘴唇开启:“因为你生气了。” “我不动,让你消气。”行简喃喃道:“对不起,颜颜,我没控制住。” 双眼真诚明亮,红唇抿起一条线,似乎像一只做错事情的小兽,刚刚还张牙舞爪,卖弄风姿的,现如今两只耳朵已经耷拉下来,垂的低低的。 不得不说,行简当真长了一副好面孔,慵懒如柳枝荡漾,洒脱如流水般无情,如今无辜如小兽般单纯。 苏颜华感叹道:“这人还有多少副面孔啊!” 都说人有千面,苏颜华真的是在行简身上体验到了。 面对如此诚恳的认错态度,苏颜华心里的火也慢慢熄灭,变成一滩死水。 苏颜华闭上双眸,暗示自己。 不计较,不计较,就当再次被狗啃了。 苏颜华不理他,唤人进来,萃儿刚一进来就看见两个浑身湿透的人,萃儿转了一下眸子,将心思暗暗放在心里。 苏颜华让萃儿拿了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明亮的鹅黄色,苏颜华皱眉,她还从未穿过如此亮丽的颜色,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行简在外面等着苏颜华,只听脚步渐渐逼近,他那双好看的凤眸望了过去。 一身鹅黄色的女子缓缓走来,眸子都被这抹亮丽得黄色吸引,再次转向女子的容貌,精致的脸上不施粉黛,细腻白皙的容貌减少了些冷漠的味道,多了一分少女得感觉,尤其是那双粉唇,微微嘟了起来,好似不满,脱俗精致的女子。 苏颜华一过来就看见行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足足好几秒,她心里已经不悦。 就在苏颜华出声时,行简欣赏的目光逐渐移到她的脸上,认真的说道:“本公子的眼光还不错吧。” 第85章 会保护你 什么意思? 难道这身衣服是他选的? “不然呢?”行简似乎看懂了她的表情,得意的扬起了头:“你不过才十七八岁,不要总是穿些素色,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些明亮得颜色,整个人都活泼了。” 活泼? 苏颜华从来不觉得这个词语是形容她的! 苏颜华转身,才发现对面有一面铜镜,这一看让苏颜华愣在原地。 她知道她的脸长得美,但是那种冰冷的美,尤其是面无表情的时候,更让人难以接近,可如今镜子里的自己,双颊粉嫩,长相精致,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充满了少女感,连她此时的面无表情也略带着一丝娇媚可人! 这是她吗? 苏颜认真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才发现这身衣服的材质摸起来手感非常舒服,手心刚放上去没有一丝阻挡,顺而向下,如光滑的羊脂玉。 这种料子她好像不曾见过! “这是丝绸缎面,一块布料需要十个工人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制成,主要原料是蚕丝,刚刚研发出的新品布料。”行简走上前来,透过铜镜温柔的看向苏颜华。 刚刚研发出来的?怪不得她不记得呢? “你是第一个穿上它的人。”行简的眸子如光晕般缭乱:“取个名字吧。” 苏颜华神情一顿,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命名?” “对啊。”行简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整张脸庞柔和慵懒。 苏颜华低头思索着,她再次把目光放在这身衣服上,微亮的烛火映照在这丝绸之中,反衬出布料的光滑和细腻。 “浮光锦丝,为朝日所照,光彩动摇,观者炫目。”苏颜华情不自禁开口道:“就叫浮光锦吧。” “好,听你的。” 几乎在苏颜华出口的那一刻,行简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颜华转头望他,平日里深不可测的眸子此时清澈明亮,只能容得下一个她。 眸子里的她呆呆的,那张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越发精致可人。 “那一盒首饰是你送的吧?” 几乎是肯定,苏颜华没等行简承认,她再次问道:“为什么送我首饰?” “颜颜,我送你首饰和好看的衣裳并不是取悦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会喜欢这些,我想让你知道,习武的你也可以拥有美丽。”面前的男子用着此生最温和轻声的语气道:“我只恨那一天没有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才让你坠崖,以后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明明男子的周围都是明辉华丽之物,可苏颜华此时移不开眸子去欣赏半点,只能冷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眉眼饱含着真挚情谊的男子。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想保护她,前世苏老太太厌恶她,苏炳不信任她,墨策戎讨厌她,苏若兮害死她,她没没有自怨自怜,只能将这股恨意和愤怒化作她冰冷无畏的盔甲。 所以她拼命习武,从来不穿明亮的衣服,不仅因为会弄脏,也没时间打扮,也不带任何珠钗,因为很麻烦。 她得心里只充斥着仇恨,根本无心想这些,或者她早已经习惯所有的痛苦一个人扛,只有她强大了,萃儿和灵姨才不会被欺负。 但此时有个人说他可以保护她? 仅仅一句话,会让苏颜华的内心五味杂陈,苏颜华想,行简是有这个本事和能力的,就如前世他保护了苏若兮一辈子一样,眼里心里都是苏若兮。 可苏颜华不是苏若兮,她的盔甲早已经融入她的骨血,根本没有办法将盔甲拿掉,去把性命交给另外一个人。 她想保护的,她想拥有的,从来都是凭借她的本事,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况且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可信之人! 但这些话苏颜华不想说出口,行简这个人,苏颜华一开始是防备的,因为她以为行简会害她,可出乎意料,行简不仅没有害她,而且还在危急关头救了她的命,她的心里也不是对这些无动于衷。 可她不了解行简,甚至连行族也不了解,行简在她面前有很多的面孔,可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行简。 对于一个看不透的人,苏颜华也不想把心掏出去,强大的对手有的时候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定也可以成为有一些感情的陌生人。 “怎么,被我感动了?” 行简一脸得意洋洋,那副棱角分明的脸庞被笑意柔化。 苏颜华转开了眸子,不再看那双炙热神深情的眼眸。 “你知道我来找你?” “当然啊,我可是时时刻刻注意你的情况。”行简还没说完,苏颜华的眼刀立马飞了过来。 “你一直跟踪我?”苏颜华语气不善。 注意到苏颜华沉重的语气,行简尴尬得笑了一下。 “也没有啊,我只是怕你有什么事情找我。”行简话锋一转:“这不,我不安插个眼线,我也不知道你找我啊!” 苏颜华看着行简,足足看了好几秒。 话是说的没错,可她不希望被人偷窥。 算了,先说正事吧。 “我想问一下,你们行族有没有那种操控忍神志的那种手段?” 听完苏颜华的话,行简瞬间收起那副慵懒的状态,低下头思索着:“有,我们行族有一批人会下蛊,蛊主把蛊虫下到别人的身上,就可以令这个人和蛊主的情绪相连,厌蛊主所厌,喜蛊主所喜。” 厌蛊主所厌,喜蛊主所喜? 所以许青也不是操纵苏老太太的神志,而是下了蛊虫,所以一直拥护许青,甚至在苏炳面前压制不住对她的怒火,这股怒火转移到了苏老太太的身上,苏老太太才说出那番话。 怪不得,她当时看望老太太的时候,并没看出什么东西,原来情绪上被许青动了手脚。 “那怎么解?” “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将蛊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另一种方法是需要蛊主的心头血喂养。” “那这个蛊虫有什么危害吗?” 行简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危害,蛊虫以宿主的血液共生,只要蛊主一直在身边宿主身边就没什么事情,但脱离了蛊主,蛊虫就会非常活跃,压制不住,隐隐会导致宿主神智不清,情绪失控,甚至产生幻想。” “这还不叫危害?”苏颜华诧异道。 “这种蛊虫是行族最弱小的蛊虫,比起那些念一段咒语就七窍流血的,根本算不上什么。”行简缓缓道。 第86章 轰他出去 这还算不上什么? 行族的蛊虫到底有多可怕啊? 行简见苏颜华不言语,他的眸子逐渐阴沉了下来。 “是许青对你下手了?” 苏颜华不知道行简怎么这样想! 她有那么弱吗? “不是,是……”想要出口的话在苏颜华嘴里转了个弯就终止了:“只是问问。” 行简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眸子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感,背后尽是被压制住的狂风暴雨。 “颜颜,我不希望你瞒我。” 苏颜华感到周围的气温明显下降了,她看着这样的行简莫名觉得惧怕。 她低下头,眼眸流转。 “其实……” 门开的声音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 令二走了进来道:“公子,青公子来了。” “轰出去—” 行简被人打扰很不满,阴森森的说道。 苏颜华无语的睨了行简一眼,眼眸示意着令二。 你家公子都是这副德行啊? 令二读懂了苏颜华的意思,忍不住头大。 他家公子之前一直不是这个德行,只是遇到苏颜华以后才开始的,说实话公子许多的面孔,他也是第一次见。 等等…… 他怎么能说公子德行呢? “我倒要看看是何许佳人,让你连我也不见了。” 来人一袭青蓝色的衣袍,那衣袍的面料宛如上等的丝绸般光滑细腻,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皱褶,素色的面料之上,绣着大片大片精致而神秘的暗纹。 他的面色俊美,眼下的那颗黑色泪痣,更是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他的动作随意而自然,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与洒脱,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束缚他的灵魂。 青之舟缓缓走来停在行简面前,但身子却是侧向苏颜华,语气试探。 “你不会就是那个差点捅死行简的苏颜华吧?” 苏颜华眉头一挑:捅死? 行简漫不经心的挡住青之舟的视线,抬起邪魅的凤眸,面色冷淡。 “你来这做什么?” 青之舟没想到刚刚还一脸柔和的面容此刻变的那么快。 一听这话,他打开扇子,启唇出声:“你要是这样问,我可要好好和你说说了!” 话落,青之舟看了一眼苏颜华,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苏颜华知道什么意思,问到了想要的结果,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在行简不舍的目光下,苏颜华转身离开。 “颜颜,我给你的首饰记得戴—” 苏颜华摆了摆手,不知道听没听见。 苏颜华得身影渐渐消失。 面前的行简一副不舍的小狗模样,豁然之间收回了敛下的眉,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冷淡。 站在行简面前的青之舟充分的感受到了这个差别变化。 他睨了一眼令二:你家公子是不是有病? 有病? 令二表示:他是没看到公子更有病的时候! 等等! 他怎么又说公子有病啊! …… 苏颜华看了一眼萃儿问道:“上次行简伤的很重吗?” 萃儿一愣,想起小姐提起的事情,那日被踹飞的行简,脸色苍白透明,没有一丝血色。 “似乎有点严重。” 行公子说不要把救小姐的事情告诉她,那她说些实话不过分吧? “但我当时没用多大的力气,匕首应该只是插进一寸而已。” 虽然当时她心里有气,但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的。 萃儿面色纠结,张了张嘴有说不出话。 小姐定然不知前夜行公子刚刚为小姐疗伤,身子还没恢复,又被小姐捅了一刀,自然伤的不轻。 说实话,她看到的时候也有些担心行公子。 还好苏颜华并没有问太多,两个人向着街道走去,看着满是人群的街道。 苏颜华问道:“我怎么觉得这几日陵城热闹了些。” 萃儿点头:“自从苏将军回来后就热闹了,大燕公主入京那天的百姓达到了顶峰,似乎是因为这几日皇宫再筹备三日后的晚宴,宫中一些物品需要采办,物品小幅度降低一些。” 本来十分宽阔的街道,如今被人群占满,两旁的小贩各自吆喝着,还有的小贩争夺地方争吵了起来,总之,整个街道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还有一些生面孔?”苏颜华开口。 萃儿扶着苏颜华道:“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反正也是最近几天出现的。” 苏颜华没有说些什么,两人去了衣裳店,进宫赴宴需要采制一身新衣裳,苏颜华将款式和颜色和店主沟通好后,付了定金。 人群繁多,两人走的比平时慢一些,不过倒欣赏起了旁边的风景,时不时买点小贩的吃食,好不自在。 苏颜华咬下一颗糖葫芦,眼眸一定,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 苏颜华看到在窄小的街道上,有一个身着布衣男子,行走的慌慌张张,捂着胳膊,似乎还有一丝鲜血渗透,那张苍白的面孔莫名有些熟悉。 苏颜华愣住:这人不是刘王村的刘力吗? 他怎么会在这?好像还受伤了。 “小姐,怎么了。”萃儿看到脚步停下的苏颜华疑惑的问道。 …… 窄小的巷子口,刘力脸色苍白捂着胳膊,踉踉跄跄行走着,渗透出来的鲜红时不时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突然有一个人影飞来,向着刘力攻击而去,速度极快,刘力再次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一记掌风将刘力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面上。 刘力的身子因痛苦而颤抖着,面目苍白无力,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染红了他的布衣,但时间不允许他有任何的虚弱,他撑起身子站起,双眸警惕的看向敌人。 对方见刘力还能站起,提着长剑再次卷土而来,长剑的反光饱含着凌厉。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明亮鹅黄色女子飞身跃起,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再补上一记凌厉的掌风,红色光源熠熠生辉。 对方不敌苏颜华,倒在地上,长剑掉落在地,激起了飞舞的灰尘。 苏颜华步步逼近,左手手腕的红颜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似一种红色预警,充斥着杀机。 对方见那无法令人忽视的红色光源,面色大变,眸子里有一丝恐惧。 苏颜华正想用一招灭了敌方,谁知对方不知道使出什么手段,面前一阵飞灰,眼前模糊一片。 苏颜华扬了扬,视线清楚时,敌方已经逃走了。 苏颜华转身,连忙扶着摇摇欲坠的刘力,她问道:“你没事吧?” 刘力只是有一阵的眩晕,他站稳身子,苍白的面容有一丝惊讶。 “苏小姐?” 第87章 抽丝剥茧 苏颜华点头:“是我,你怎么伤成这样?” 刘力的眼眸十分复杂,最终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那就等会再说。” 就在这时,萃儿也追赶上来,为避免引人注意,苏颜华让萃儿买了几瓶药,两人扶着刘力回了苏府。 苏颜华叫来一个郎中帮刘力诊治,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送走郎中后,苏颜华留了下来。 “说吧!” 刘力的脸色有了一丝气色,他的唇依旧苍白。 “那日告别姑娘你之后,我们来到陵城投靠我姨母,前几日我姨母对我们很好,有一天我莫名感到不适,郎中说似乎得了一种怪病,姨母说,只有陵城的圣贤庄才有治疗喔病的法子,岁禾为了救我,跑去了圣贤庄。” 刘力的表情变的憎恨:“那日我偷听到了姨母的谈话,才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只是给我下了让我头脑不清,全身无力的药物,之所以计划这场阴谋,是因为圣贤庄的人看中愣岁禾的容貌,姨母贪婪将岁禾骗去了圣贤庄。” “然后你就去救她了,没有救出来?”苏颜华问道。 “圣贤庄布满了武林高手,喔当时深中药物,根本抵不过。”刘力十分自责:“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错信她人,这样的话,岁禾也不会因为救我而入了魔爪。” 苏颜华皱眉问道:“你确定是圣贤庄?” 不是苏颜华不信,这圣贤庄如同陵城商铺的其他衣裳,首饰一样,生产些女子喜爱的物件,不同的是圣贤庄生产的胭脂水粉没有那么有名,主要是前有皇宫的胭脂醉在前,收到陵城女子大多人追捧,几乎垄断胭脂水粉的市场。 圣贤庄虽然不出名,但它是唯一在胭脂醉的盛名之下存活下来的,因为它的受众群体市百姓,百姓中的女子买不起胭脂醉,只能买一些性格比好的胭脂,圣贤庄以此得名, 受到百姓的爱戴,苏颜华怎么也想不出圣贤庄为何要抓女子? 难道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刘力特此恳求苏颜华帮忙救救他得妹妹,在入府期间,他就知道苏颜华是苏府嫡女,并且武功高强,他如今只身一人,实在没有办法。 不用刘力说,苏颜华也会救刘岁禾,当即决定,她要亲自走一趟圣贤庄,探探虚实。 圣贤庄的常客一般都是百姓,避免惹人注意,苏颜华特此将那套丝滑面料的衣裳换了下来,换上一般的银丝锦绣百花裙。 这几日街道人群众多,就连圣贤庄也不例外,苏颜华站在门外,抬眸望去,大大的三个字:圣贤庄屹立于此,令人忽视不了。 里面全部都是挑选胭脂水粉的女子,苏颜华走了进去渐渐在架子上挑选着,打开一壶胭脂看去,颜色鲜艳,她又摸了摸,质地还非常柔软。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不够持久,她两只手指搓了搓,颜色瞬间暗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颜色做的十分漂亮,几乎一看就又让人购买的冲动。 “姑娘想要哪一款?” 这边走来一位女子,似乎是店内的人,她缓缓走来笑着问道。 苏颜华淡然开口道:“我用了你们这里的胭脂许久甚是喜欢,不知这些胭脂都是如何制作的?” 女子立马接壤:“我们家的胭脂原料是红蓝花,摘取花瓣,即碓捣使熟,以水淘,布袋绞去黄汁;更捣,以粟饭浆清而醋者淘之,又以布袋纹去汁,即收取染红,才成为胭脂。” 苏颜华故作不在乎的点头:“还挺复杂的。”她闻了闻胭脂,开口道:“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圣贤庄的每一个胭脂都有不一样的味道,不知道姑娘喜欢哪种味道,我帮你找找。”女子面容都是笑意,极尽友好。 “不用了,我来也不是为了卖胭脂。”苏颜华尝试开口:“我有一个妹妹说喜欢你们这的胭脂,要来买,我是来找我妹妹的。单等了很久都见不到人。” 苏颜华一脸真诚问道:“她身穿百褶蓝花裙,头上扎了两个发髻,笑的非常甜美,应该很好认的,你看见了吗?” 女子脸色依旧是那副笑脸,但苏颜华没错过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慌乱。 “今天的人太多了,我倒是不曾留意过。” “唉,那可完了,我们姐妹初到陵城,她硬是要卖这里的胭脂,都是我拉不住她,现在把人都给弄丢的。”苏颜华装作伤心的模样。 “算了,我还是去报官吧!”说完,苏颜华就要转身离开。 谁知女子一把拉住苏颜华,扬起善意的微笑,可能连她都不知道她的笑容只是记忆保留的痕迹,全然没有一丝真切。 “姑娘,现在人比较多,要不我派人帮你找找。” 苏颜华应了下来,只见女子唤来一人,交代了几句事情,那人看了苏颜华一眼,随即走远。 不多时,那人快步走了回来,和女子说些什么。 女子走了过来,面容此时没有笑的那么真切。 “姑娘,下人去后院搜查了一番,有一个姑娘和你说的极为相似,不然你去后院看看—” 苏颜华眉头一跳:“后院?” “后院是胭脂水粉定制的地方,那些都是一些样品,说不定你妹妹去了后院!” 萃儿说过,圣贤庄的店内是现品,直接售出,后面则是样品,一般是私人订制才会去后院选样品! 苏颜华跟在下人身后,穿过前堂,撩开布帘,后院宽大,草长莺飞的小巷子贯穿到另一处房屋。 苏颜华满眼都是冷然,她的步子渐渐停了下来。 “你应该没带错路吧?” 下人没有回头,直接回答:“没错,我刚刚还看到你妹妹在这呢?” 苏颜华瞥了一眼那陈旧的木门,不动声色的拆穿:“这个屋子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吧,怎么会用来做胭脂水粉呢?” 话落,走在前面的下人脚步一顿,仍是没有回头。 “姑娘有所不知,这里确实是存放样品的。”尾音还没落下,他转身将粉质一扬:“只不过是人的样品。” 他面无表情看着缓缓倒下的苏颜华,平淡说道:“不能让你坏我们的好事!” 第88章 查探底细 苏颜华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阴暗的房屋内,不仅如此,周围还有两三个灰头土脸的女子,苏颜华扫了一眼,都不是刘岁禾。 这几个女子面色麻木,没有一丝渴望获救的希望。 苏颜华心下疑惑,靠近了许,向其中一个女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女子眼珠都不转,启唇开口:“圣贤庄!” “你知道他们抓我们做什么吗?” “制胭脂。” “怎么制?” 该不会这涂抹胭脂的原料都是女子的某个部位做的吧! 想到这里,苏颜华心里一阵恶寒。 女子这个时候转动了眸子,望着苏颜华扫视了一眼,眼眸掠过一丝惊艳:“应该卖了个好价钱吧。” 卖? 难道这些女子都是被卖过来的,苏颜华又想起刘力说的话,刘岁禾也是被骗过来的。 女子并不需要苏颜华开口,她收回了眼神,平淡无波。 “圣贤庄的胭脂之所以得到百姓的喜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圣贤庄的胭脂有香味,这种香味是从我们身上提取的。” 苏颜华敛下十分复杂的眸子,怪不得,圣贤庄的胭脂每一种味道都不一样,原来是靠着人提炼出来的。 苏颜华再次环绕一圈这个房屋,当务之急,要先找到所以岁禾,萃儿应该带着刘力区报官了吧? 她现在出不去,只能向着女子描述岁禾长相和穿着,女子听后似有留意。 “你说的应该是今日才抓到的那个姑娘吧,刚刚有几个人过来,把她带走了。”女子的面色没有任何同情,甚至一丝眉心也没皱:“估计等会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房屋的门打开了,一丝光亮的艳阳照耀进阴暗的屋子里,苏颜华注意到随着房屋的打开,这些女子的眼神闪过一丝绝望。 四个个下人托着两个虚弱的女子走得进来,苏颜华一眼就看见了刘岁禾,她镇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下人将刘岁禾放在地上,如同毫无价值的牲畜一般,眼眸在苏颜华等人身上扫视着,开始寻觅下一个猎物。 苏颜华不自觉地往后退去,可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她和其他人差些距离,成为众矢之的。 有一个下人要来抓她,另一个制止住了,并且摇了摇头,四个人随机抓了另外的一个女子过去。 房屋再次关闭,屋子的潮湿和阴暗扑面而来。 苏颜华扭头审视着后两位女子,将目光紧紧放在那位戴面罩的女子身上,戴面罩的女子慌张的躲过她的视线,走在墙角蹲了下去。 苏颜华没和她计较推她的事情,人在生死面前都是自私的。 她走到刘岁禾边上,理了理她的头发,娇嫩的脸庞更像一只饱含风霜的花骨朵,只轻轻一摸就能将她折断。 “岁禾?” “岁禾,醒醒!” 刘岁禾虚弱到连睁开眼睛都非常无力,但也忽略不了她眼神散发出的一丝光彩,让她的小脸有了几分灵动。 “姐姐—”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眉心皱起:“姐姐,你不应该出现在这,这里是个不好的地方。” 苏颜华轻轻勾起一抹笑,她将岁禾扶起来,靠在她身上。 “先别说了,等出去再说。” 刘岁禾问道:“能出去?” 苏颜华点了点头:“等会我来打头阵,只要逃出去,你哥哥在外面等着,到时候我再派官兵来,必将这个圣贤庄一网打尽。” “那她们呢?”刘岁禾的眼神扫视了这些女子。 苏颜华望着这几个女子虚弱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堂庭之上的无助,想来这些女子不是不在意,而是因为被家人卖掉所以心生绝望。 可现在不知道这圣贤庄的底细,她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对抗得了,为今之计只有让刘岁禾先逃出去,带着官兵追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刘岁禾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紧紧握住她的手恳求道:“姐姐,她们都是心善的女子,救救她们吧!” 她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因为害怕,有一个女子还替她去了,她无法做到不在意。 “你得身体还行吗?”苏颜华问道。 刘岁禾颔首,强撑着直起身子骨,气色苍白。 “我可以,姐姐。” 苏颜华走到了门口,她试探着摸了摸房门,眼神一亮。 居然是木门! 苏颜华手里举起一阵光源,变动着手势,闭气凝神,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体内升起,凝结丹田。 她双眸一怔,带着强大威力的凤鸣九天将木门炸的只剩个门架子,光秃秃的剩个小单板立在中间。 众人被着一声强大的能量震惊,房屋里阵阵烟气,再次望过去就看到禁锢的牢笼打开了门。 这声音十分响亮,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马上就过来了。 苏颜华对着那些呆愣的女子喊道:“快走!” 几个女子鱼贯而出,刚刚踏出房门,面前下来了一批黑衣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苏颜华面色一冷,这件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 苏颜华首当前冲,手握光源和黑衣人交起战来。 “岁禾,快走—” 刘岁禾担忧的看了苏颜华一眼,随即果断的向外跑去。 她眼下只有一个信念:找刘力,救姐姐! 苏颜华发现,这些黑衣人特别难缠,而且还有几个会武功的下人过来纠缠那几个女子,苏颜华在和黑衣人交手的空隙还需要摆平那些下人。 苏颜华全神贯注地凝聚着丹田中的力量,那股红色的光源仿佛有着无尽的生命力,宛如燎原之势般熊熊燃烧起来。 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脚下如疾风般向着敌方迅猛冲刺而去,那红色的光源就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带着炽热的温度和强大的气势,狠狠地撞向了敌人。 只见敌人在那耀眼的红色光源之下,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便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其身上显现出来,鲜血汩汩流出。 最终,敌人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苏颜华解决眼前的敌人后,飞跃而起刚想使出一记掌风将拦在几名女子面前的敌人拍飞,谁知一身蓝衣男子飞了过来,青峰剑闪耀着银光。 苏颜华望了过去,还没出口,后面戴面罩的女子飞身跑来。 “无期哥哥—” 那带着决心和坚韧的面容出现在她的眼神里,身姿如青松翠柏,深深的正义之感散发出来。 此人不是楚无期,又会是谁? 第89章 无期到来 戴面罩的女子跑到楚无期面前,狠狠抱住了他,声音带着颤抖。 “无期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怕。” 楚无期收回在苏颜华身上的目光,推开了身前的女子。 “皎皎,先离开再说。” 苏颜华眼神看向戴面罩的女子。 原来她就是那个在武试指认她作弊的那个姑娘,也是刚刚从背后推她的人。 脚步声渐渐逼近,苏颜华和楚无期一望,黑衣人越发增多,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其中意味。 楚无期手握长剑,奔向黑衣人,一剑刺死,他侧身游弋在敌方阵营,所到之处黑衣人遍身倒地。 鲜血染红了苏颜华的脸颊,鲜血喷溅之上是她那双无情冷酷的眸子,她一掌将人拍出,燎火之处,烧至殆尽。 “咔嚓”一声,几人似乎感受到地面的松散,就连尘土都被震的飞扬起来,苏颜华眼神一寒,连忙将刘岁禾抛了出去。 就在此时,地面一塌,苏颜华双脚悬空,她灵机一动紧紧抓住墙面的藤蔓。 “无期哥哥!” 等到林皎皎再次去喊远处的楚无期已经为时已晚,她早已控制不住身体的滑落。 她张大嘴巴,面色尽是恐惧,就在她以为就要死的时候,身边出现一道女声,声音镇定安全感十足。 “抓住我—” 林皎皎睁开双眸,发现苏颜华抓住了她的手,她犹如握住一个救命稻草,狠狠的死握住苏颜华纤细的手,恨不得将指甲刻在苏颜华的手背里。 苏颜华疼的皱起了眉头,她用力拉着悬空的林皎皎,面色因用力,一丝青筋凸起。 “姐姐—” 现如今的苏颜华和林皎皎都已经悬空,只不过苏颜华手握墙角的藤蔓,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整个悬空的林皎皎。 刘岁禾看到这一幕,想帮忙但她根本触碰不到苏颜华,急的她眼睛通红。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这时,楚无期解决了黑衣人飞了过来,他看到这幕,眼神充满着紧张,面目凛然正气。 他抓住另外一只藤蔓,刚想把手伸到苏颜华面前,谁知,苏颜华握住的藤蔓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断裂。 不好! 苏颜华凝结能量将林皎皎整个身子抛了出去,抛到没有断裂的一边,她丢开断裂的藤蔓,借力抓住了林皎皎的鞋子。 这时候的情形就变成了林皎皎在上,苏颜华在下,比之前好一点的就是,两个人离地面更近了。 林皎皎深深感受到被拉扯的疼痛,她看向楚无期,眼神柔软。 “无期哥哥,快救我—” 没办法,楚无期只能上移过去,因为他知道林皎皎坚持不了多久,不先救林皎皎,两个人都会掉落下去。 他飞身荡起,将另外一只脚固定在地面上,将手伸向林皎皎面前。 “皎皎,把手给我!” 看到楚无期伸过来的手,林皎皎伸出一只手,去勾住那张大掌,可尽管林皎皎用尽全身力气,依旧没有办法,她急的额头冒汗。 “无期哥哥,我够不到,怎么办。” 不仅够不到,而且她伸出去的手时间不能太长,不然仅凭她一只手,根本无法支撑住她和扒在她腿上的苏颜华。 她突然觉得苏颜华就是一个拖累,如若不是她突然袭击,黑衣人也不会来,她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看到近在眼前的稻草,林皎皎转了一下眸子。 她再次借用勾住得动作晃动身子,遮盖住她无意用另外一只脚踩苏颜华的手指。 下面的苏颜华眉心一皱,只当她不是有意的,暗暗忍受着。 那双手指颤抖着缓缓接近那张大掌,渐渐的,渐渐的,林皎皎终于把手放在了楚无期的手心之上。 “抓好了!”楚无期沉声开口。 林皎皎点头紧紧抓住。 楚无期一个用力就将林皎皎拖了起来,林皎皎回头就看向楚无期的眸子,紧紧盯着身后的苏颜华。 林皎皎看到近在边缘的地面,她感受到楚无期的手正在缓缓松开,她心里一震,一股莫名的嫉妒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林皎皎悬空吓的乱扑腾,四肢都在乱颤,增大了空气阻力,明明计算好刚巧落下地面的距离,随着林皎皎的动作,只能和地面的边缘擦边。 林皎皎也意识到了,大喊道:“无期哥哥—” 本想收回手的楚无期只能紧紧抱住她,一脚踢在墙面上借力使力,将林皎皎狠狠抛在地面,下一刻,他刚想向苏颜华伸出手来。 那只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般乱颤的脚,仿佛带着无尽的恶意与狂暴,狠狠地、毫无章法地踩在了苏颜华那原本精致绝美的头上。 紧接着,那只脚又顺势胡乱地踩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那些曾经灵动如蝶的手指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力量,被那无情的脚掌肆意蹂躏着。 苏颜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个鞋面用的都是坚硬好看的翠珠襄着,每次踩在她手上,如同被钩子深深勾住一样。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最终,她那顽强的意志还是敌不过林皎皎狠狠的猛踹,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地掉落下去,就像一片凋零的花瓣,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几人都被苏颜华的掉落呆住了,尤其是刘岁禾,她走了过来,狠狠推了一把林皎皎,如若不是楚无期扶着,林皎皎差些掉下去。 “你是故意的?” 林皎皎被指出心事,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她开口大声驳斥回去。 “你胡说,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也不知道她没抓好。”林皎皎看向楚无期,脸色无辜自责:“我不是故意的,无期哥哥,你要相信我。” 楚无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眸子里深沉的神色,将林皎皎看的慌乱闪躲了眸子。 “与其讨论谁对谁错,还是想想怎么救她吧?” 刘岁禾这才想起外面有刘力,眼神一亮。 对,还有哥哥! 想至此,刘岁禾狠狠瞪了一眼林皎皎,怒声骂道:“坏女人。” 话落,刘岁禾提起裙摆立刻跑了出去。 只剩林皎皎狠狠瞪着她的背影,看到楚无期想要跳下去的动作,林皎皎慌忙拉住他。 “无期哥哥,你做什么?” 楚无期眉目无波,握紧了青峰剑。 “自然是救她!” “不可以,我不能让你下去。”林皎皎紧紧拽住楚无期的衣袖:“无期哥哥,太危险了。” “可她毕竟救了你。”楚无期此时的眉头微皱,他不太认可林皎皎的行为,这相当于忘恩负义,正义之心的楚无期怎么可能允许? “不行—”林皎皎只能紧紧拉着他,生怕他甩开她,跳下去,她和楚无期生活那么多年,也知道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林皎皎灵机一动,装作身子不适晕了过去。 “皎皎—”楚无期抱住她的身子,慌忙喊了一声,他看向深不可测的坍塌的地方,眸光流转,最终他抱起林皎皎离去。 第90章 真正身份 苏颜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周围处于黑暗当中,她似乎被套在一个麻袋里,正在缓缓移动。 她凝结丹田,想要挣脱出来,转而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别说静气凝神了,连身子都无法扭动。 一定是在她昏迷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给她做了什么手脚! 架着她的两个人还在前面自顾自地说话。 “主子没说杀死她?” “这还不知道,还得禀告宫里那位真正的主子,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苏颜华眉头一拧,宫里? 难道这个圣贤庄还和宫中有所牵扯? “那现在怎么办?” “主子说她知道了咱们的秘密,不能让她逃出去,现如今只能当作一个被采取体香的女子卖出去。” 看来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子都是被他们再次转卖。 可卖到什么地方呢? “你给她喝药了吗?” “喝了,不得不说这女子是我见过最美的。”那人连连叹气:“可惜了,都快没命了。” “那药可是毒药,卖出去还给她喂药?” “为了防止她说出去,只能不留活口,况且她的死和圣贤庄不能沾到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主子把她卖给一个家暴的酒鬼,毒药会慢慢发作,她死了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 话落,苏颜华心里一震,眸子的冷然似乎要凝结成冰。 这个主子可真是心狠手辣,残害无辜女子制作胭脂,还要二次发卖,他们没有一点人性,完全把这些女子当作一个工具,他们牟取暴利的工具。 可恨! 现在不能坐以待毙,只能想办法逃出去。 周围的环境十分安静,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看来他们不敢走正街,现在她所处的位置不是在山林就是在人烟稀少的小巷。 不对! 苏颜华突然听到远处的一声叫卖,朗朗上口的叫卖声,十分熟悉,她的眼眸一亮。 看来她在陵城的小巷子里,这就好办了。 她手腕一翻,一把锋利的刀片滑落在她手上。 …… 陵城茶室 包厢之中那间茶室的布置着实堪称精妙雅致至极。这里全然不见那些千篇一律、循规蹈矩的古风字画高高地悬挂于墙壁之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宛如画卷般的景象——洁净且整齐的百茶叠图如潮水般满满地铺满了整个茶室的空间,每一幅茶叶叠图都仿佛是精心雕琢而成,散发着一种古朴而淡雅的韵味。 而那摆放于桌上的茶具,更是小巧玲珑得让人爱不释手,它们一个个宛如精致的艺术品,简洁的造型与高雅的气质相互交融,相得益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关于茶文化的古老故事,给人一种宁静而悠远的感觉,让人心生欢喜与陶醉。 茶座前坐着两个人,男子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衬的身姿挺拔如玉,面容温润如玉,端的是芝兰玉树,气质高雅,另一位女子一身明贵的翡翠烟罗裙垂落于脚下,面容明艳孤傲。 女子抬眸,好看的唇线抿了抿,再次开口道:“你真的想好了?” 纳兰言玉勾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点头。 “如今这样的日子也挺好,不需要大动干戈。” 燕锦瑶面色有一瞬间的冷然,她望着面前眉目带笑的男子,明明给人的感觉那么温和,却依旧看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七皇子,我希望你多考虑考虑,前朝覆灭的那般惨烈,你真的要在敌国做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世子?” 他倒茶的手微微一顿,顷刻间他的眸子暗含着狂风暴雨,似乎有汹涌的情绪将要冲脱出来,但最终只化作云烟随风而去。 他站起身来,径直走向窗前,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百姓带着笑意,艳阳洒落在他们身上,一幅美好盛世展现出来。 这种复杂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冲刷他内心的仇恨,一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头关在牢笼里的野兽,它不停拍打着坚固的金丝笼,拼命的叫嚣着,怒吼着,只要打开那把坚固的锁链,它就能席卷一切。 可一想到纳兰府,这头心中的野兽如同被安抚了一般,没有令人恐惧的煞气,乖乖的坐在牢笼的角落,舔舐着自己尖利的爪子。 “锦瑶,你真的愿意放弃大燕,助我复国?” 这句声音淡淡的,燕锦瑶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 她那张明艳光彩的脸上瞬间没有了孤傲之气,眼眸流转之余夹杂着一丝怅然。 “七皇子你忘了,我不仅是前朝的公主,还是你唯一的血亲。” 当年前朝覆灭,只有他们二人逃了出来,不幸走散,一个走了南方,一个走了北方,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纳兰言玉,因为纳兰言玉唯一的前朝皇子。 “可如今你我二人的生活也算得上怡然自得,何必再去扰乱这世间安静祥和的一切。” 燕锦瑶勾起一丝冷淡的笑容,那抹倨傲的神色又重新在她如花似玉的面容绽放。 “如果你在云秦真的生活的好,你又何苦让人假冒你的身份让皇上发现?”燕锦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锋利,似乎要戳破纳兰言玉虚假的面容。 “你可知道那人的下场是如何?” 他背手而立,燕锦瑶看不清他的面容。 “皇上知道他是前朝皇子后就将他秘密处决了,随意的拖到乱葬岗处,连一个棺材都没有。” “这就是他对你的态度,如若让他发现你才是真正的前朝皇子,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纳兰言玉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微微抬眸,眼眸闪过一丝彻骨的冷意。 “我已经把颜如玉一并给了出去。” 话落,燕锦瑶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她差点控制不住端庄的仪态。 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后背上。 他的背影在她的视线中愈发显得单薄,仿佛那只是一根纤细的竹子,轻轻一折便会断裂。 那般高大挺拔,仿佛能够撑起整个世界。可如今,那棵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树,却最终死在了它破土而出的那个日子。 燕锦瑶面色复杂出声:“纳兰言玉,你真狠!” 纳兰言玉听到远去的脚步,依旧没有转身,他望着远处的青山浮云,眸子里淡然到没有一丝情绪,似乎要成为一缕风随之而去。 “世子,公主走了。” 身后五儿看着桌上难得一遇的千年人参,心里忍不住叹息。 公主擅自发动战争,就是为了见到世子,商谋复国大计,并且寻得这千年人参治好公子的病,没想到世子全然没有复国的念头。 可五儿知道,世子心里也很复杂,一方面侯爷对世子有养育之恩,不肯离开,另一方面世子心里还有放心不下的人,种种事情让纳兰言玉无法坚定信念。 五儿收起盒子,转头看向纳兰言玉的身影,余光之处,一个熟悉的女子闯入他的视线。 五儿神情一顿,指着远处道:“世子,那不是苏大小姐吗?” 第91章 救命人参 不经意间,五儿的目光便投向了不远处刚刚还面色显得那般淡然自若的纳兰言玉。那一刻,只见纳兰言玉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之中,仿佛有一道微弱而又璀璨的光华一闪而过,那光芒就如同静谧的一滩死水中突然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苏颜华惊慌失措地捂住那不断流血的手臂,那殷红的鲜血透过手指的缝隙汩汩流出,仿佛是一条绝望的小溪在流淌。 她强忍着疼痛,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奋力跑去,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那原本精致清冷的面容此刻犹如被寒霜侵袭,变得苍白无力,仿佛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和生气,只剩下一抹死寂。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如同沙漏中的沙子一般,在一点一滴地逐渐消失,她的步子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每一次抬脚都仿佛有千均重负压在脚上。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双手如铁钳般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身,苏颜华那整个娇弱的身子瞬间倒在了那单薄却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 一股淡淡的药香如幽灵般悄然扑近她的鼻尖,那味道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闻着这熟悉的气息,苏颜华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下来,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缓缓地晕了过去。 纳兰言玉看着眼前虚弱的苏颜华,脸色闪过一丝担忧,他拿起那只纤细的手把脉,脸上瞬间暗沉。 五儿站在一边问道:“世子,苏大小姐怎么样了?” 纳兰言玉沉声道:“非常不好,她的葬花针发作了,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药,两种药性不断侵蚀她的身体,如若再不治,后果不堪设想。” 五儿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他眉心一皱:“我去喊郎中。” 说着他迈开了脚步。 “来不及了。”纳兰言玉开口制止。 五儿脚步顿住,愣愣的看着纳兰言玉怀里的苏颜华,手足无措。 “那怎么办啊,世子?” 他的双眸紧紧盯着怀里得苏颜华,脸色惨白,即使昏迷着眉头还紧皱着,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纳兰言玉淡然的面容有一丝决绝。 “把人参拿来—” 五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再问了一句:“世子?” “拿来—” 五儿拿起刚刚收好的盒子,双手紧紧的拽住边缘,但却没给纳兰言玉。 “世子,这人参可是至宝,它能治好你的病啊!” 纳兰抬眸,淡淡的看着他:“我现在也是在治她的病。” 五儿摇了摇头,这怎么能一样呢? 公主寻了多久才找到这千年人参,不惜发动战争也要给世子送来,结果在手里还没一个时辰,就要用在别人身上。 五儿根本无法接受,他再次恳求道:“世子,真的不行!” 没有这千年人参,世子怎么办? 纳兰的平淡的眸子有了怒意:“拿来—” “你会死的!世子!”五儿无奈痛喊一声。 “苏颜华的命就是我的命!”纳兰言玉的脸上异常冷漠无情:“这是命令!” 五儿深知违抗那神秘而威严的命令所可能带来的后果究竟有多么地严重,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压力。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如同捧着一颗易碎的珍宝一般,将那个沉甸甸的盒子递给了纳兰言玉。 纳兰言玉打开盒子,静心养气,一股淡淡的月白色光源将人参升了起来,月白色的光源瞬间转化为明亮的白色,把人参的千年灵气提取出来,过渡到苏颜华的身子里。 缓缓地。 五儿站门外站了半个时辰,只听一阵响声,他面色担忧跑了进去。 那散发着千年灵气的人参此时变的干枯,没有一丝光彩,和普通的人参没什么两样。 纳兰支起身子,抱起苏颜华慢慢的放在床上,他的面容此时苍白无色,他拂过五儿的手。 病态般的脸色吩咐道:“你好好照看她。” 纳兰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苏颜华,转身而去。 五儿望着那张虚弱的面孔,心里阵阵叹息。 他真觉得苏大小姐就是来克他家世子的,现如今,也把世子唯一的救命人参就拿走了。 世子一向淡然冷静,可自从遇到苏大小姐,做出来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出乎预料,五儿不禁回想起那日,他得到了世子的命令前去刘王村,他到了刘王村后会发现世子在和一介陌生女子争吵,那名女子满含爱意的看着世子,但世子不为所动。 直至那名女子说了已经给苏大小姐下药,并且毁去清白的那刻,淡然风华的世子脸色大变,眸子里掀起汹涌澎湃的海浪,带着无尽杀意看向那名女子,女子应是从未见过世子如此令人可怕的一面,她欲逃走,但世子先行一步要了她的命。 那日的世子失去了理智,召唤出多年隐藏在深处的暗卫,目的就是为了救出苏颜华。 那些暗卫手沾血液,冰冷无情,只对世子一人效忠,是世子成就大计的不可或缺的力量,这些年一直在暗中保护世子,从未现身,可今日,为了苏大小姐,世子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营救她。 倒霉的事情都在这一日发生,大批的暗卫被撤走后,皇上派来追杀的暗卫找到世子的踪迹,杀了过来。 那些杀手武功强大,只能逼的他们一退再退,世子也在这场追杀中不幸受伤,他不能见到如此固执的世子送命,只能将世子打晕,背回了府中。 五儿紧紧盯着苏颜华,恶狠狠道:“也不知道你给世子下的什么迷魂汤,坏女人—” 话落,床上苍白的坏女人,张着毫无血色的唇喃喃道:“水…水。” 一身怨气的五儿一脸绝望的倒水,之后递在苏颜华的嘴边。 五儿满腔怒火,别指望他能好好伺候苏颜华,拿起茶杯就往苏颜华嘴里灌,一丝情面也不留。 这番无理操作照顾一个病人,自然让病人感到不适,苏颜华边喝边呛,最终承受不住五儿源源不断的水源,她被呛倒咳嗽了起来,嘴里的水纷纷喷向五儿的脸。 五儿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的面容都沾满了苏颜华喷出的水,凝结成了水珠。 看着床上虚弱的女子,五儿真想把这个女人给掐死。 但他知道他真这样做了,世子会掐死他。 只能苍白无力的说了一句:“坏女人—” 第92章 当然不好 云轩阁 这一日的云轩阁的客流量依旧爆火,一楼座无虚席,纷纷杂杂的的百姓聊的热火朝天。 而一处厢房安静的只剩两个男子的呼吸声,青之舟看着以往最爱吃的醩鹅,瞬间没了胃口,他抬眸,看向那个慵懒肆意的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笑。 “你倒是乐的自在,我是没想到你居然把行族的宝物凤鸣九天一并给了她。”青之舟得语气带有试探:“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行简不言语,依旧品尝他的茶,面色冷然看不出一丝邪魅之气。 刚刚还一副颜颜的不舍模样,现在给他装冷静,这人是有两副面孔嘛? “那我不问你这个,长老之事还没处理干净,你就回来了,你不怕你的便宜兄长捷足先登,收买人心啊?” 说到这,行简的眸子才睨了青之舟一眼。 “他没那个能力,况且,能够被收买的人,也没必要留下了。” 淡然的语气夹杂着一丝狠辣。 青之舟不免想起行族之事,那些长老表面忠于老少主,可实际上他们效忠的是行简的兄长—行闵,谁知道行闵不堪大用,和别家公子因为小事争执了起来,被关了禁闭。 可不知怎么,闭门思过后,行闵像是中邪一般,突然变的稳重了起来,恰逢这时各路门阀势力来犯,行闵带头斩杀,立了大功,这一举,可将那些长老的心哄的服服帖帖的,族中有不少长老对他改变了看法。 那些长老纷纷上书将族内大事交给行闵,他听后心急如焚,才找到受伤的行简将他带回行族,处理此事,行简回来后,处理事情雷厉风行,狠戾决断,粉碎了那些长老阴谋的心思,行族当中,没有一人不惧怕行简,这时谁敢对行简提出不满,一掌九阳真气就能粉碎人身。 行简的归来暂时压制住了行闵蠢蠢欲动的心思,可那日行简听到了苏颜华的消息,当即将手中事情抛给他,只身向着云秦的方向而去,只留他一人面对这些固执的牛鼻子长老。 幸好行简的威慑力还在,行族之人不敢再次放肆,再言云秦皇上例行宫宴,行简必须参加,族内又有老行族坐镇,那些长老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青之舟抬起那双泪痣的眼眸:“你别忘了,那日的黑衣杀手是谁派来的。” 行简在行族,无人敢对他下手,可一旦离开行族,行族的血雨腥风就会蠢蠢欲动将他席卷进去。 “你的兄长已经容不下你了,你最好早做决断。” 行简行的笔直,他那双冷漠的眸子此刻寒冰依旧。 “你放心,他再敢这般不自量力,我就不会顾念父亲的情面了。” 青之舟暗自点头,又言:“老行主听说了许青的事情,他让你尽快斩草除根。” 毕竟对叛变的人,行族一向如此狠辣。 谁知,行简只淡淡坚定吐出两个字:“不可—” “怎么,你不会还顾及她与先夫人的情面吧?”青之舟说道:“你可知她擅自动用鬼市力量就已经利用先夫人了,她对于行族和先夫人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这样忘恩负义的人留有何用?” 可无论青之舟怎么言说,行简都纹丝不动。 行简将茶水一饮而尽,眼底眸光流转。 “她对我还有用!” 有着很大的用处! 苏颜华只感觉这一觉睡的很久,以前的梦中都是江悠白温柔的画面,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梦到的都是行简。 他身着青雅白的衣衫,姿态散漫的望着她,那双眸子温柔而坚定,嗓音慵懒而又漫不经心。 “过来—” 苏颜华蓦然,她停着脚步不敢再往前。 半晌他唇角一挑,显出了那标志性的,略带邪魅的弧度。居高临下睨着她的反应,胸腔漫出几声笑,手放她的额上轻轻揉了揉。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这几个字如同雷击回荡在在她的耳边,形成了一个咒语控制住她的身体和思想。 她抬起手放在那双大掌上,那双手源源不断的温暖包裹着她,给她注入能量,她抬眼望去,那双坚定有力的双眸此刻变的厌恶,那张俊美的脸庞也变成了五儿的模样。 她心中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穿过全身,那突如其来的震颤让她的意识在刹那间清醒过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床帏,那原本如魔咒般在耳边萦绕的声音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毫不留情的吐槽声。 “不是习武的吗,还天天嚷世子救,我看身体不好就多运动。” “长得也不怎么样,世子真是眼瞎就看上你了。” “脾气不好,也不会笑,更不会琴棋书画,没个姑娘样。” “你要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哪家陵城贵女如你一样能睡两天啊!” 这些吐槽声如同尖锐的小针,一下下地刺着她刚刚苏醒的大脑,让她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无奈。 苏颜华缓缓起身,看到旁边收拾屋子的五儿,脑海中一阵恍惚。 她当日晕倒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原来那人竟是纳兰言玉! “我晕了两天?” 看着五儿的背影,苏颜华不自觉开口问道。 五儿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语气不满的说道:“你终于醒了,不然的话我家世子又为你抗旨了。” 苏颜华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你难道忘了,今日是皇上的宫宴,文武百官和陵城贵女都要参加,你已经睡到了午时。”五儿埋怨之余还不忘替世子说话:“这几日世子一直在照顾你,见你还没醒,他都要推辞宫宴照看你了。” 其实这种宴会,要推辞倒没什么,只是这次的宫宴有所不同,不仅是迎接大燕公主,还是彰显云秦国力的一面,所以皇上格外重视。 既然重视就要求每个大臣和公子贵女都要出席,本来皇上就对世子有所怀疑,如若推辞,对于皇上来说,也算得上藐视权威。 苏颜华也没想到她这一觉睡了两天,现如今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他呢?” 五儿还没开口,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纳兰言玉推门走了进来。 苏颜华发现,纳兰言玉的脸色异常苍白,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似的。 不用想,纳兰言玉又是运化内力救了她。 上次他为了救她,掉落悬崖的伤尚未完全恢复,可这一次呢,他又救了她,在他还没恢复的伤口上雪上加霜。 苏颜华的心就像是被无数丝线交织而成的一张网,将她整个儿严严实实地网住,密不透风,仿佛任何一丝缝隙都被无情地封堵。 “你还好吗?” “当然不好,世子为了你……”五儿一听这话当即就要出口。 “五儿—”纳兰言玉一个凌厉的眼神威慑住他,五儿张了张嘴,最终负气转身,不再吭声。 第93章 宫中夜宴 苏颜华看了看这情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他被行简所救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说实话,她有很多话想追问他,可他们的关系还不到那种地步,况且,她也不知道纳兰言玉对她的情谊是真是假。 她越和纳兰在一起,越是感觉到纳兰有些事情瞒着她,而这些事情成为她和他中间的一道屏障,让她对纳兰的感知更加不确定起来。 纳兰言玉走上前,那张如玉的细腻脸庞,依然那般温和,似乎没什么变化。 “你体内的毒药清除了,身子应该也好了许多。” 苏颜华扭头看向被伤到的胳膊,已经被包扎的十分周到,动起来有一丝疼痛之外,别的没什么大碍。 那样温和的语气,似一缕春风拂过,总是将她心里的燥意抚平,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刘王村,两个人信任着彼此,记挂着彼此一样,那般毫无保留。 “纳兰,你可曾……”隐瞒我什么? 苏颜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公子,宫装已经准备好了。” 那股熟悉的感觉消失不见,苏颜华站起身子远离了些。 纳兰言玉看了苏颜华一眼,眼眸的亮光微暗。 一个女子进来,托着一个方盘,上面放着整齐华美的宫装。 “这是……”苏颜华不敢相信的望着纳兰言玉:“这是我之前定制的那套宫装!” 他是怎么知道? 纳兰并没有向苏颜华解释的意思,他的浅眸微微上挑。 “试试看!” 一身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就已经足够吸引别人的目光。 五儿的眼眸中满是惊艳,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口中散发着赞叹声。 他收回那句长的不怎样的那句话,这张精致的脸庞清冷如月,一回眸就足够倾国倾城。 世间不乏长相绝伦的女子,可苏大小姐的气质比她的长相还要更加吸引目光,苏大小姐可能是他见过最有风华的女子了,即使这般好看的衣裳也只是沦为陪衬,将她的清秀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纳兰言玉的眸子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再苏颜华缓缓走来之际,那抹眼眸荡漾着层层水波,柔和的似乎要把人融化。 ……… 皇宫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静静地伫立在眼前。此时,城墙面前宛如一片华丽的海洋,停满了一辆辆华美精致的马车。 这些马车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车帘上缀着璀璨的宝石,每一辆都散发着高贵与奢华的气息。 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的人,更是身着华服锦绣,仿佛行走的画卷。他们的衣衫质地细腻,色彩斑斓,每一针一线都蕴含着精湛的工艺。 每个人的气质都高傲而优雅,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族风范。贵女们踏着那精致的鞋底,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们的身份与地位。头上插着的华美珠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华贵。 在宫女的引领下,她们犹如一群美丽的蝴蝶,轻盈地走入这所令人垂涎的宫殿。宫殿的建筑气势恢宏,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间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庄重。宫宴开始之前,整个宫廷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氛围。 皇后娘娘特意让所有的陵城贵女聚集在一处,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各个贵女们得知消息后,纷纷精心打扮起来,可谓是花枝招展。 她们穿上最漂亮的衣裳,戴上最珍贵的首饰,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挽着彼此的手臂,她们笑意盈盈地步入宫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们的脚下。 她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对即将到来的宫宴充满了期待。 墨清河早早的在宫门口等待着,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苏若兮,愤愤上前,眼眸里夹杂着怒气。 “苏颜华呢?” 她一早就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当着各个陵城贵女的面前好好教训她一顿,前两次不是在皇宫,她打不过她,身份又压制不住她,这次在皇宫,看苏颜华那张嘴还怎么说。 苏若兮瞥见停下脚步望过来的贵女,她尴尬的拦住了墨清河。 “公主,姐姐没来!” “什么?”墨清河不敢相信道:“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抗旨!” “我也不清楚,姐姐已经三四天没在府中了。”苏若兮柔柔开口道。 “三四天不在府中,怕不是约会什么奸夫去了吧?”墨清河冷哼一声,无端的揣测。 听着墨清河这样说,苏若兮的眼眸垂落下来,并没有说话。 突然人群中一阵尖叫。 “墨王爷—” “是墨王爷!” 贵女们纷纷惊喜的喊叫,没想到还没等到宫宴,就已经见到了三公子之一的墨王爷。 墨策戎一袭紫玄色宫装,威风凛凛,他眼神清冷,宛如孤傲的鹰,气息压迫盛气凌人。 苏若兮不自觉地挺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脸上带着羞怯的笑意。 “墨王爷怎么向着苏若兮走去了。” “你没听说吗,墨王爷好像喜欢苏若兮?” “啊,可苏颜华才是墨王爷的未婚妻啊。” 上次她伤好后,就和墨策戎再也没有见过面,只听闻皇上派他追查五华山刺客一事,时隔多日,还是第一次见面。 墨策戎缓缓走来,黑眸掠过马车一眼,语气略带柔和问道:“苏颜华没来吗?” 这句话让苏若兮的笑意僵住,她望着墨策戎,想要挤出一抹笑意,可再也挤不出来。 她没想到他见到她第一面问的是苏颜华! 苏若兮只感到一阵妒忌缓缓升了上来,她紧紧握住帕子平复自己的情绪。 苏若兮还没说话,墨清河唯恐天下不乱嚷嚷道:“皇叔,你别看了,苏颜华没来—” “她啊,已经三四天没回家了,指不定和那个奸夫颠鸾倒凤呢?” 这句话说的声音极大,旁边得贵女都能听到,就此纷纷讨论了起来。 “天呐,苏颜华不多日就要嫁给墨王爷了,既然如此不守妇道。” “她就不是一个守妇道的女子,不然还会参加男子的武试嘛?” “那日我见了苏颜华,面色冷漠不说,还不会琴棋书画,真不知道墨王爷喜欢她什么?” “我看墨王爷还是赶紧退婚吧,这样我可就有机会了。” “你这个善变的女人,你不是喜欢纳兰世子嘛?” 听着旁边的声音渐渐增大,墨策戎的眸子逐渐阴沉了下来。 第94章 关你何事? “公主这话说的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远处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那女子身着一袭简洁素雅的宫装,那宫装的颜色仿若清晨薄雾笼罩下的远山,淡雅而不失端庄。 头戴一支精致绝伦的珠花,珠花上镶嵌着无数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 她的容颜清冷绝美,身姿更是风姿绰约,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此刻,她眼眸中闪烁着冷然的光芒,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望而生畏。 旁边踏着春风而来的是一身月白色宫装男子,那宫装之上绣着精致的暗纹,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他温和如玉般的面容恰如清风明月,那眼眸如同璀璨的星辰,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总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他身姿挺拔,步伐轻盈,每一步都像是在弹奏着一首无声的旋律,与春风相互呼应,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灵动。 众人瞪直了双眸,张着嘴不敢说话。 “苏颜华和纳兰世子怎么在一块?” “该不会这三四天他们二人都在一起吧?” 有的贵女看着苏颜华那张绝美的面容闪过一丝妒意:“狐媚子!” 墨清河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奸夫居然是她钟情的纳兰言玉,当即怒火的眸子蔓延到苏颜华身上。 “苏颜华,你怎么又和纳兰哥哥在一起。” 苏颜华停了下来,没给她一个眼神,开口就是挑衅。 “关你何事?” 问的都是废话! 墨清河还要上前说些什么,但被墨策戎一把拉住,墨清河被墨策戎一记凌厉的眼神压制住,不敢撒泼。 墨策戎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缓缓地扫视过苏颜华的全身。这目光之中,隐隐约约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 终于,他站定在了苏颜华的面前,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话语:“那日……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然而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又或者是内心深处难以抑制的紧张情绪作祟,使得这句话在说出口的时候,竟然带上了一丝丝轻微的颤抖。 苏颜华一愣,转而知道墨策戎说的是什么。 “无事,多谢王爷记挂。”苏颜华淡淡开口。 墨策戎回想起那个令人焦灼的日子,他心急如焚地匆匆赶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空荡荡、仿佛被遗弃般的牢笼。他连忙询问身旁的侍卫,这才得知这其中的阴谋,他深知身中药物的苏颜华处于危险之中。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瞬间失去了。 之后,他开始四处寻找苏颜华的下落,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穿梭于大街小巷、山林荒野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最终他找到了那个被熊熊大火吞噬而尽得小院。那冲天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也将墨策戎内心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浇灭。 他二话不说,立刻下令监斩了刘大人和王村长。那日刘王村的百姓都很兴奋,纷纷感谢他,可本该开心的他却怎么样都笑不出来,他将那些霸道门的刺客一网打尽之后才奉旨回城。 没想到还能看见她完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心里的重石见到她之后落地。 墨策戎感受到苏颜华的冷淡,忍不住转开了眸子,定在纳兰言玉身上。 他的眼眸加深,语气沉稳道:“纳兰世子,许久未见可还好?” 纳兰言玉笑的如沐春风:“多谢墨王爷记挂,本世子的身体还算康健。” 墨策戎的眼眸不自觉地的扫过苏颜华一眼,眉目流转,继而压制住眼底的一丝复杂。 再次开口道:“世子,皇后娘娘将陵城公子的聚集之处设在了御花园,请随本王来。” 纳兰言玉柔和的目光聚焦在苏颜华身上,步子并没有动。 苏颜华自然感受到,她抬眸轻笑道:“你先去吧。” 两个人似乎形成一道任何人插不进去的空气屏障,里面是郎情妾意,空气外就是一团乱麻。 这一唱一和的,让面前的三个人心里莫名升起火来。 墨策戎的语气低沉,面色似乎比刚才还要冷色。 “世子请—” 这段话在“请”上面加重了些。 墨清河望着离去的纳兰言玉,脸色十分妒意。 纳兰哥哥从来没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便是笑,也是表面客套的笑意。 “苏颜华,你是怎么勾引纳兰哥哥的。”墨清河看着苏颜华这张脸哪里都讨厌:“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皇叔的未婚妻,你们都快要成婚了!” 最后一话强调的明显,墨清河就是要警告苏颜华,别和纳兰言玉靠的太近。 可苏颜华没表现出什么,站在她身后的苏若兮脸色一白,低垂的眸子遮盖她所有的情绪。 刚想反驳的苏颜华瞄到苏若兮的表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口道:“没办法,我有这个本事,你行,你也可以让纳兰心悦于你啊。” 随意的话配上苏颜华这副轻蔑的表情,当真是挑衅极了。 墨清河咬牙切齿看着她,真想把这张脸抓花。 更加让墨清河怒火攻心的一句来了。 “再者,我现在也算你半个皇嫂,还望公主说话客气些。” 说完,苏颜华故作姿态的拍了拍墨清河的肩膀,潇洒的走了。 墨清河简直被苏颜华的这句话气死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本来清秀的面容变的十分狰狞。 “苏颜华,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墨清河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世人不是说王爷喜欢的是苏若兮嘛?我看也不像啊?” “也不知道苏颜华哪里好,不仅是墨王爷的未婚妻,还得到纳兰公子的青睐。” “你仔细瞧瞧,你就知道苏若兮差在哪里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苏若兮那清丽脱俗的面庞之上。不得不承认,苏若兮在那场诗武大会上,才华横溢的她在众多女子之中脱颖而出,更是凭借着自身出众的实力和才情,勇夺第三名的佳绩。 尽管第一名的光环总是更为耀眼,令人难以忘怀,但这丝毫无法掩盖住苏若兮所散发出的光芒,她的名字也因此较以往更为声名远扬。 然而,若要论及容貌,苏若兮相较于苏颜华而言,则略显逊色了一些。毕竟,苏颜华的容颜精致得如同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让人过目难忘。 而世间男子又有哪个不是对美丽的女子心怀爱慕之情呢?特别是那些长得绝美却对他们爱搭不理的女人,更能勾起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望。 不过,对于苏若兮来说,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限制了她——她只是苏家的庶出之女。仅凭这一条,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优秀,都注定永远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嫡女苏颜华的脚下。 第95章 喜欢的人? “庶女就是庶女,再怎么样都不能越过嫡女。” “就算王爷看上她就怎么样,最终也只不过是个侧妃的命。” 站在原地的苏若兮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周那些贵女们如芒刺背的目光。那一道道目光中饱含着戏谑与嘲讽,仿佛无数把利刃直直地扎向她的心窝。 苏若兮下意识地将手紧紧攥起,刚刚精心做好的红色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手中的帕子里,几乎要将其撕裂。她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阴沉得可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嘲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恐怕此时在场的那些贵女早已灰飞烟灭。 …… 苏颜华一到设宴处就不想进去,在外面都能听到那些贵女悦耳的笑声,她和这些贵女一直相处不来,避免麻烦,苏颜华在外墙游荡着。 好在外墙处种植着一大片繁茂的桃花林,花开得极为艳丽,远远望去,那一片花海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绵延数十里之遥。 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粉色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如此美景,当真令人陶醉不已,流连忘返。 在微风轻拂之下,那些娇嫩欲滴、色彩斑斓的花瓣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盈地飘荡在空中。其中有几片花瓣悄然飘落,宛如天女散花般洒落在那位身着一袭粉色宫装的女子身上。这袭粉色宫装剪裁得体,质地轻柔,仿佛与周围的景致融为一体,更衬得女子身姿婀娜,亭亭玉立。 只见她那张柔美动人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和无尽的惆怅。微微抬起的脸上,一双美眸泪光盈盈,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之情。那双细长如柳叶的眉毛轻轻弯起,似蹙非蹙,犹如两弯新月挂在她白皙的额头之上。 这不是许轻吗? 在苏颜华的记忆中,许轻为人冷静,对所有事情漠不关心,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似乎被所爱之人抛弃一般怪异。 站在许轻对面还有一位男子,但那棵艳丽的桃花树将男子整个身子挡着完整,只能看到那时不时随风飘扬的衣摆。 不知两个人说了什么,许轻的表情由伤心渐渐转变为冷静,那双眸子固执的盯着远去的男子。 那一头乌黑的发丝被风吹起,显得许轻整个人非常单薄纤细,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淡淡说了一句:“苏小姐—” 苏颜华一愣,知道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了,便没有藏头露尾,径直走了出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桃花林就这么大,两个人杵在这让人忽视不了。 许轻依旧盯着那个男子离去的方向,沉浸在伤心之中,她没有接苏颜华的话,而是轻飘飘的问道:“苏小姐,你有喜欢一个人吗?” 喜欢? 这一问可把苏颜华问懵了,她敛下眸子思索半晌,不知怎么,脑海中又闪现那句坚定而温柔的话。 “我会保护你—” 苏颜华从未有过片刻想要掩饰或者否定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感受。尽管她以超乎常人的理智不断告诫自己,她与行简之间绝无可能产生任何男女之情。 然而,当听到行简那句充满坚定和深情的誓言时,她那颗看似坚不可摧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之触动。 一直以来,苏颜华都对行简心存猜忌、满心厌恶,甚至曾经无数次萌生出要亲手结束他生命的念头。 她自认为是个无畏无惧且意志如钢铁般坚韧的女子,可是,每当面对行简的时候,这个男人却仿佛拥有一种能够洞悉人心的神奇魔力,总是轻而易举地就突破她层层设防的心理防线,直击她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角落。 哪怕她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心扉紧紧关闭,让其严密得连一丝缝隙都不露,可在行简热烈而霸道地吻上她双唇的那一刻,她原本握在手腕处准备随时刺向对方胸膛的那把锋利飞刀,终究还是因为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不忍而缓缓放下。 但她不知道能不能定义为喜欢? 也不知道这份喜欢有多深? 所以苏颜华还答不上来。 “如果你喜欢的人把你推给别的男人,你会怎么办?”许轻似乎没有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漫长的气息传来,女声带着丝丝幽怨。 怎么办? 她的恋爱经验也不是很丰富,如若单论她的感受,她必然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重视自己的感受,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强迫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不重视你,你又何苦伤心。” 许轻轻笑一声,抬头掠过那一片盛开的桃林,目光深远。 “你看,它们开的多艳。” 苏颜华随着许轻的目光望去,艳红色的桃花朵朵盛开,煞是好看。 “它们开的越艳,它们的生命越短暂。即使是花草也决定不了自己盛开的季节,何况是人。” 此时确实不是桃林盛开的正期,只是因为皇后喜爱桃花,才命宫中种植桃花,压迫它们的盛开速度,才能在宫宴绽放。 许轻转过身来,微红的眼眸已经恢复正常,她轻飘飘道:“苏小姐,你真幸运,得到了我们都得不到的。” 苏颜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莫名感到有些怪异,她和许轻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可她一直都看不透这个女子,如今这番话又让她听不懂。 苏颜华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她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然而,她并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深知每个人内心的欲望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如同这世间万物般千差万别。自然而然地,人们所渴求的事物也各不相同。 在那些众多出身高贵的女子以及墨清河眼中,或许她能获得某人的垂青便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但这种所谓的“幸运”,不过是她们自身渴望而不可得之物罢了。对于苏颜华来说,她真正渴望拥有的始终未曾降临到她身边,心中的复仇之路尚未实现。如此一来,又怎能称得上是幸运呢?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苏颜华都会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自己的人生道路究竟该走向何方。她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与不公,为何别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于她而言却是如此艰难险阻。 第96章 姐妹之情 桃花花瓣掉落在她手上,她一扬,花瓣落在了泥土里,沾染了污秽。 她又言:“还没恭喜你夺得了武试的魁首。” 她轻轻勾起一抹笑,似乎换了一种状态,刚刚那副怅然若失的感觉全然消失不见。 “多谢。” 苏颜华淡然笑道。 她也听闻许轻是文试的魁首,说实话,倒有些出乎意料,前世她也参加过文试,题目确实不容易,第一局她就已经败下阵来,真正坐实草包名称。 许轻从小生活在乡下,没有接受过陵城贵族教育,居然还可以夺得魁首,实在是令人赞叹的事情。 夜幕悄然降临,天空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所笼罩,原本明亮的光线逐渐黯淡下去。而那巍峨高耸的宫墙之上,此刻却已是灯火通明,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盘踞其上。 无数盏明灯依次排列开来,将整座宫殿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那温暖的光芒透过窗棂洒下,与黑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 远远望去,这点点灯火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又似是大地上升起的璀璨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在这座宏伟壮丽的宫殿之中,男女宾客各占一半席位,他们手持酒杯,相互敬酒,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气氛甚是欢快愉悦。整个宫殿被装饰得金碧辉煌,烛光摇曳,将人们的面庞映照得熠熠生辉。 大殿正上方,设下着当今圣上、皇后以及备受恩宠的妃子的位子。他们的座位高高在上,显得尊贵无比,仿佛俯瞰着下方众人的一举一动。 而在其下一排,则精心布置了三个特别的席位,在座之人皆心知肚明,这三个席位乃是专为天下闻名的三位公子所预留。 此刻,只见那素有威名的墨王爷已然稳坐于其中一个席位之上,他气宇轩昂,压迫感十足,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观望。 再往下看,便是朝廷大臣们的席位了,这些席位整齐地排列成三排,座无虚席。大臣们身着华丽官服,或低声交谈,或微笑颔首,尽显官场仪态。 宫殿的两侧,则分别安排了来自陵城的贵族小姐和公子们的席位。这些年轻的男女们时不时地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彼此之间似乎有着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然而,那些贵族女子们更多的目光,却始终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位于前排的三个特殊席位。 “纳兰世子,行公子到—”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去,只见纳兰言玉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宫装,那衣裳如月光般皎洁,仿佛能与天上的明月争辉。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柔和而迷人的笑意,恰似春日里最温暖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所泛起的涟漪。 他手中轻握着一把精致的摇扇,扇面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随着他手腕的轻轻摇动,那扇子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灵动。此时此刻,纳兰言玉当真如同温润的美玉一般,散发着令人陶醉的光泽;又似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气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就在他左侧不远处,行简身着一套剪裁极为精致的青花色暗纹服饰。他那张俊美得如同狐狸般的面庞,此时却毫无表情,然而,唯有那一对横眉微微向上挑起,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 他那双好看的凤眸此刻正直直地凝视着前方,目光清澈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眼前的迷雾,洞悉这世间万物。但同时,又给人一种感觉,似乎对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他都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在场的女子纷纷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惊呼,只能瞪大双眼激动的抓住了对方的手,或者自己的帕子。 似乎一群狼群看到了案板上的肉,让人渴望,但又望眼欲穿。 两人纷纷坐下,这次三个人将所有女子的目光全部都吸引走了。 王婉宁望着前方的行简,欣喜之余又有一些烦躁。 她睨了一眼后边激动压制不住的女子,内心不免不屑,当真都是一些庶女,没见过世面。 王婉宁看了空位的席位,回头和苏若兮说道:“苏颜华?” 苏若兮偷偷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行简,将眸子转向了墨策戎,眸子里复杂多变。 突然被王婉宁这样一问,苏若兮瞬间收回自己的表情,扬起笑意。 “不知道啊,姐姐应该一会儿就来了吧。” “她可真是命大,掉落悬崖都没死。”王婉宁想到了什么,睨了苏若兮一眼道:“听说皇上要嘉奖诗武风会的魁首,你说苏颜华会不会要求墨王爷早些娶她?” 苏若兮的脸色一白,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 “婉宁,你在说什么?”苏若兮的语气不免有些斥责。 “我说什么你心里没数啊,墨王爷知道苏颜华掉落悬崖后,可是自动请旨拦下五华山调查一事。”王婉宁道“和墨王爷一起调查此事的王知府大人都说了,墨王爷一天到晚都在查苏颜华的消息,最后还亲自斩首了污蔑苏颜华的两个小官。” “若兮,墨王爷不会不喜欢你了吧?”王婉宁吃着桌上的樱桃不以为然的直戳苏若兮的痛处。 如此不留情面的言语,让苏若兮的脸色阴暗冰冷,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转向王婉宁的手臂。 五华山行刺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刺客直冲向她,她因为太过害怕,而躲到了王婉宁的身后,王婉宁因她被刺伤手臂痛晕过去,这一事,她们的姐妹之情当然不复存在。 苏若兮倒是无所谓,她与王婉宁本身就是逢场作戏,可这般不留情面直戳她的伤处,倒真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苏若兮知道王婉宁想见她仪态尽失,他偏偏不能如她的意,于是她心里再怎么难受依旧挤出笑意。 坐在第二排的林皎皎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两个人的演技,心里冷笑道:阳奉阴违的陵城女子。 当真没有一点点真情实意,都是逢场作戏,陵城可真假,还没有他们山庄的武林高手来的直爽。 她看着对面含着给别人弓礼的楚无期,眼底满是笑意。 还是她的无期哥哥最真实,最有正义之心,突然有一个人挡住了楚无期面前,林皎皎看着那张挑着眉的面容瞬间一愣。 谢危? 淋皎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而收回了眸子。 第97章 神修罗场1 “大燕公主和小公主到—-” 燕锦瑶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金黄色宫装,那衣袂飘飘、裙摆摇曳间仿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犹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吹弹可破。 然而,在这绝美的面容之上,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倨傲之气。高挺的鼻梁和狭长的凤眼更是增添了几分冷艳与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坐在下方的女子不免自惭形秽,燕锦瑶不愧是大燕长公主,气势无人能敌。 而就在一旁不远处,亭亭玉立着一位娇俏可爱的小公主。她身着一袭粉黄色的华美宫装,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那张白皙粉嫩的小脸上。 那大大的双眸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宛如清澈的湖水泛起层层涟漪,充满了对周围世界无尽的好奇与探索欲望。此刻,这双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着,打量着四周新奇的一切,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这位应该是大燕最为宠爱的小公主! 行简说话之余时不时留意着侧面的空着的席位,眼眸深邃流转。 这女人怎么还不来! 燕锦瑶步步生莲,行至纳兰言玉的对面,孤傲的目光瞬间柔和,向纳兰言玉点了点头。 行简睨了一眼扬着笑意的纳兰言玉,眸色渐冷。 “纳兰世子当真温文尔雅,不少的女子都钟情于你。” 令二站在身后,心里叹息:公子终于忍受不住了。 纳兰世子何尝没有听到行简语气带有的阴阳怪气,听后,他的笑意淡了些,扫了一眼对面暗送秋波的女子,语气冷然了些。 “这些女子只不过是俗粉之物,本世子想要的可是独一无二的。” 站在身后的五儿望天叹息:世子当真变了。 行简印象中的纳兰言玉是一个极其温和的人,当然他一直觉得纳兰言玉是一个伪君子,披着羊皮的狼而已,但还是头一次野性的狼主动撕开羊皮,向他扬起獠牙。 行简放在茶杯,眉头一挑,语气沉声。 “独一无二的东西都想要,可不知世子是否以真心获取?” 令二:开始发动攻击了! 纳兰言玉也放下了杯子开始正式较量。 “本世子的事情还不需要行公子关心,行公子还是多想想,行族之人知道宝物被行公子擅自戴在别人手上的事情吧。” “毕竟,行族还不是你说的算!” 那温和的脸色依旧扬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五儿:从未见到世子如此冰冷的一面! 行简的眉头再也挑不起来,脸色瞬间阴暗。 纳兰言玉握住茶壶,还未拿起,行简的一只手握住了茶壶的另一边。 瞬间,四只双眸抬起,眼里的煞气直逼对方,似无数的冷箭从眸子射向对方。 五儿令二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无奈望天:开始了! 只见这两人相对而立,他们的双眸犹如闪电划过夜空一般,爆发出阵阵雷光,仿佛要将对方吞噬其中。那四只大手更是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了茶壶那小小的把柄,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此刻,两人正激烈地搏斗着,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两股内力相抗着,他们一个面红耳赤,另一个则怒目圆睁,寸步不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似乎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喝着茶的墨策戎突然感受到了桌子正在震动摇晃,他狐疑的目光聚焦在行简和纳兰言玉身上。 眉心皱起,他们两个怎么像对方刨了自家祖坟一样,杀意腾腾,互相伤害。 墨策戎虽然贵为王爷,维持秩序义不容辞,但此时的他没有出声,因为他自顾不暇。 他没敢抬头,怕对上苏若兮那双委屈的眸子,毕竟她受伤之后,他没有去一直照顾她,反而去寻找苏颜华,现在他的心很乱,乱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苏打小姐,许小姐到—” 外面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望了过去。 诗武风会的两大魁首居然同时出现,众人的目光投向在两个女子的身上,发出巨大的赞叹声。 许清面容清秀,肌肤白皙如瓷,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她的眉毛修长如柳叶,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抹淡淡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典雅。 尤其是那双眸子,清澈如水,却又透着一股淡然,直直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让人难以捉摸她心中所想。 最为令人啧啧称奇、惊为天人的当属那位身畔身着青蓝色宫装的女子了。那水蓝色的衣袍宛如荡漾着的层层水波,将其纤细如柳的腰身完美地勾勒出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们的心弦之上。 而那张清冷的面容更是精致到了极致,每一处线条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犹如精雕细琢而成的艺术品一般,让人一旦对上就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 只见她这般看似随意地款步而来,举手投足之间却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仪态万千又风华绝代,好似从画中走出的仙子降临凡尘,瞬间便成为了这世间所有光芒的聚焦点。 苏颜华敏锐地察觉到,自那日意外获得那神秘而强大的凤鸣九天之后,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悄然改变着她。 最为显着的变化,便是她那原本就颇为姣好的容颜竟变得愈发精致起来。曾经的她虽也算美丽动人,但与那些倾国倾城、令人过目难忘的绝世佳人相比,仍稍显逊色。 然而此刻,当她身着那套华丽无比的宫装,款款移步至铜镜之前时,镜中的人儿却令她自己都不禁为之惊叹,险些就要被这绝美的画面深深吸引,无法将目光移开分毫。 苏颜华缓缓走上前,目光扫了一眼殿内之人。 墨策戎,行简,纳兰,苏若兮,燕锦瑶,王婉宁…… 苏颜华眉心皱起,居然还有林皎皎,楚无期? 这一场宫宴当真盛大,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第98章 神修罗场2 刚坐下的苏颜华就看到对面三人直视她的目光。 纳兰温和,行简邪魅,墨策戎深沉。 行简眼中充满疑问:你去哪里了? 苏颜华白了他一眼:你管我! 苏颜华对着纳兰笑了一下,之后扭回身子,不再抬眸。 行简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对比,脸色阴冷了下来,看着纳兰言玉勾出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爽! 凭什么不对他笑? 怒气冲冲的行简体内聚集洪荒之力,一把夺过茶壶,将里面的茶倒的干干净净。 让你笑! 纳兰言玉睨了行简一眼,优雅的喝着茶,也不似刚刚的剑拔弩张了。 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挑衅之感。 令二五儿:又来了! 苏若兮看着如此风华的苏颜华,心底闪过一丝妒意。 “姐姐去哪里了,刚刚让妹妹好找!” 苏颜华目不转睛:“先管好你自己吧。” 话落,王婉宁笑了出来,看着苏若兮脸白的样子,不屑道:“我倒是没看过如此可人的戏码,自家姐妹互相残杀可真好看!” “先管好你的嘴巴!”苏颜华道。 顺嘴的事。 王婉宁这下笑也笑不出来了,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瞪了苏颜华一眼。 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你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苏颜华听到熟悉的声音转了过去,就看到林皎皎将水洒在了别家贵女身上,林皎皎不停的道歉着。 林皎皎害怕的看了苏颜华一眼,不小心对视到苏颜华冷然的眸光,心虚的回躲了眸子。 这人不是掉进去了吗,怎么? 林皎皎害怕之余忍不住望着对面的楚无期,希望得到一些安全感,可当她看向楚无期的时候,才发现楚无期的目光盯在苏颜华的身上,顿时心里的害怕情绪瞬间消失,一股怒气涌了出来。 她看着苏颜华垂落的发髻,心里骂道:狐媚子! 苏颜华自然感受到了楚无期的目光,她望了过去,感受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歉意。 她笑了一下,顿时笑颜如花,眸子闪耀如星。 苏颜华的笑意还没持续两秒又感受到了旁边阴森森的目光。 行简瘪着嘴,眼眸闪烁着阴沉。 和别的男人笑什么? 苏颜华目光淡然:你有病啊? 行简听懂了她的意思,横眉一挑,慵懒的目光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欠收拾! 女子看着行简的表情,不免心中一跳,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心思,眼眸中的炙热灼烧整个大殿。 王婉宁顺着行简的视线望了过去,侧头看向了苏颜华,当即心里大震。 行公子是看苏颜华吗? 什么时候行简和苏颜华认识的? 就在那一瞬间,苏颜华猛然察觉到左侧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气压骤然降低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婉宁又在发什么疯? 她镇定自若的喝了杯茶,再抬眸,不经意又对上了墨策戎的视线。 那双眼眸深沉复杂,似一滩汪水,时不时的形成旋涡,千千缕缕中飘散。 这眼眸太复杂,让她感到莫名不自在。 移开眸子的苏颜华又感觉后背一阵寒意扑面而来,似乎要将她的背脊戳穿。 无语的苏颜华:这都什么事? 而坐在一旁的燕锦瑶将大殿之上腥风血雨看的清清楚楚,脸上的倨傲消失不见,脸色暗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姐姐?” 旁边的小公主推了推燕锦瑶,嘟着嘴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小公主向着左边看去,骤然一愣:“那个女子是街上和行公子在一起的女子!” 燕锦瑶明艳的面容展开笑意:“你记人倒是清楚。” “和行公子在一起的人,我当然要记清楚啦。”小公主喃喃道:“何况,她与行公子不少眉来眼去的,真让人心烦。” 闻言,燕锦瑶笑了笑,没说什么。 “皇上,皇后娘娘,清河公主到—-” 正主登场,大殿之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 “参见皇后娘娘—-” 只见那两位身着明黄色华服之人,迈着沉稳而庄重的步伐缓缓登上了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大殿。 待二人稳稳地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皇位之上后,便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恭敬而立的众多臣子臣民。 此时,只听一声中气十足且极具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平身——” 这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一般,震得在场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同时也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那不可抗拒的威压。 苏颜华闻声而起,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地仰视着高高在上的殿上之人。 冷毅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每一条线条都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更是让人不敢直视。那眼眸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恰似寒星点点,令人心生敬畏。 这双眼睛竟与墨策戎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仔细观察之下又会发现,它远比墨策戎的眼神更具压迫感,其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之色。 他就这么俯视着众人,便让众人感到莫名的臣服。 天子风范不容侵犯! 皇上看向燕锦瑶说了些客套话。 “朕今日特此设宴,就是为了款待长公主的,还望长公主不要拘谨,好好享受。” 燕锦瑶起身:“多谢皇上。” 皇上大手一挥,两旁的舞女继而上前站到了大殿之中,开始了歌舞升平。 这时的宫宴才正式开始! 苏颜华的位子卡在王婉宁和林皎皎,苏若兮的中心,听着周围女子的嬉笑打骂,她不想凑这个热闹,自顾自的喝着茶。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惊:“萃儿。” 萃儿猫着腰小步走来,搂住苏颜华的胳膊,小声追问道:“小姐,你这几日去哪里了,让奴婢担心死了。” “我这几日没事,谁让你过来的?” 萃儿指了指下面的席位:“是将军让奴婢来的。” 苏颜华望了过去,就看见一脸冷意的苏炳。 她的心战战兢兢,有点慌。 “我爹说了什么吗?” 萃儿摇了摇头:“将军没说什么,只让奴婢陪在小姐身边。” 苏颜华颔首,想到了什么:“我走后,祖母的身体怎么样?” 萃儿的面容皱了起来:“不好,一直昏睡在床上,嘴里神神叨叨的,听郎中说,好像神志不清,时不时想到以前的事情,灵姨这几日一直在照看老太太,小姐不必担心。” 第99章 一鸣惊人1 苏颜华一听闻灵姨前往照看老太太时,那颗原本悬起的心瞬间便落回了肚子里,再也没有丝毫担忧之意。因为她深知,即便灵姨曾经遭受过苏老太太带来的伤痛,但在灵姨内心深处,实际上始终都挂念着苏老太太。 要是放在从前,或许苏颜华还无法真正领会这种情感。然而时至今日,对于灵姨而言,苏老太太始终都是她心目中至关重要、不容忽视的主子啊! 听灵姨说,当年她们二人自幼一同成长,形影不离,而后又一路相伴,见证着苏老太太风光大嫁。如此深厚而长久的情谊,又怎会轻易地烟消云散呢?那可是历经岁月沉淀、深深扎根于心底的牵绊。 但现在确定的事情就是,许氏真的对苏老太太下蛊了,不然离开了许氏,苏老太太的身体也不会如此急转急下。 许氏当真大胆! 殿内的丝竹歌舞声打断了苏颜华的思绪,她的眸子越过中间舞女的纤细身影,看向了行简。 行简面色冷清喝了一杯酒,感觉到目光,他望去,面容顿时生动起来,眉头微挑,活脱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那双凤眸微眯着,丝丝的情意如缠绵的丝线,苏颜华不自觉地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着绵密的缠线网住。 苏颜华怒瞪一眼! 行简一愣,细腻的面容微红,凤眸圆睁,点点的汪水聚集在内,似乎两只耳朵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可怜。 苏颜华再也瞪不出来了,真会演! 歌舞不知持续了多久,歌舞声渐渐消失,所有的舞女退了下去。 皇后嫣然一笑道:“今日大燕公主来此云秦,是云秦之幸,陵城的贵女们准备了一些才艺,特来欢迎长公主。” 燕锦瑶起身,亭亭玉立伫立在殿内,声音响亮镇定。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陵城贵女的才情响彻天下,自然不敢有人怀疑,不如趁着今日的良辰美景,将在场所有的贵女来一场比拼,热闹之余也能欣赏贵女们的风姿。” 话落之后,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是面面相觑地彼此凝视着。 要知道,按照以往接待别国外臣的惯例,通常都会安排一些才艺表演来展示本国的文化底蕴和实力。 这种表演不仅仅是一种礼仪形式,更是向外界彰显云秦国力昌盛、人才辈出的重要方式。然而,燕锦瑶所提出的建议却完全打破了这个传统模式。 因为向来表演才艺都是提前精心筹备好的,大家只求能够顺利完成演出,不至于丢脸出丑就行。 但如今燕锦瑶的提议却像是一把利剑,无情地撕开了那层表面上看似华丽的才情伪装,将这些贵女们真正的才华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此刻的情况已然失去了掌控。原本按部就班的流程突然被打乱,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难以预料的变化,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不禁泛起一阵不安的涟漪。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应对这样的局面。 大殿之内只有苏颜华和三公子四人无所谓的喝着茶,神态自若。 皇后娘娘看向皇上,还没出声,身旁的墨清河一声应下。 “父皇,我觉得长公主说的不错,往年都是表演才艺,那套东西我都看习惯了,不如在场的女子都比拼一番,胜出者父皇赐一个恩典就好了。” 墨清河说完,目光投向了苏颜华,嘴角勾起说道:“陵城贵女才情如何,比拼一番才知道!” 众人听墨清河一言,也觉得有道理,云秦之名不是虚假的,何况那么多人难道还胜不过一个燕锦瑶,再说就算真的面子怪不住,随便给个恩典就好了,这是云秦,不是大燕! 行简抬眸看向苏颜华:冲你来的! 苏颜华喝了一口茶不理他。 那眸子的幸灾乐祸真让人不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不可能不答应,他本身就是为了打压大燕才准备的这些才艺,如今燕锦瑶下了战帖,岂有后退之理。 当即应“好。” 话落,整个大堂都陷入了纷纷扰扰的窃语之中。 皇后身边的嬷嬷得到旨意后,退到了屏风后。 不一会儿,嬷嬷走了出来,将手中的竹简交给皇后。 在这繁华的宫廷之中,女子之间的比拼向来以琴棋书画四项才艺为主。然而,今日到场的贵女众多,若要让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无疑将成为一项耗时良久的浩大工程。 为此,皇后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了一项建议:唯有一品大臣家的贵女才有资格参与此次比拼。毕竟,这样可以有效地减少参赛人数,同时也能确保比赛的质量和水平。 但有一人却是例外,那便是早已在文试中夺得魁首的许轻。皇后深知其才华横溢,故而特别允许她破格与一品贵女一同参加比试。 在这封建制度的笼罩下,世间本就难寻绝对的公平。尤其是在陵城之内,那些声名远扬、备受赞誉的才女大多出自一品大臣之家。原因无他,这些贵女们所学之物以及教导她们的师傅皆有所不同。 一品大臣家中拥有更为雄厚的财力和资源,可以聘请到最顶尖的名师来传授技艺;而普通官员家庭则难以与之相提并论。因此,一品贵女在才情方面自然而然地显得格外出众。 经过一番严格的筛选之后,最终仅有十几位女子符合条件得以入围。再加上燕锦瑶、小公主、墨清河、林皎皎等几位身份特殊之人,总体而言,参赛选手的数量也不算少。 首先迎来的便是令人瞩目的琴试环节。 这场比赛以一种充满悬念与刺激的方式展开——抽签决定出场顺序。在众人紧张而期待的目光中,签筒被轻轻晃动,命运的指针开始转动。经过一番抽选之后,最终确定了首轮参赛的选手名单。 当比赛正式拉开帷幕时,第一轮的四位身份尊贵的女子怀抱着各自心爱的琴器,优雅地走上前来。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兴奋之情,因为对她们来说,此次比试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技艺较量,更是一次难得的在当今圣上以及名震天下的“三公子”面前展露才华、大放异彩的绝佳机遇。 要知道,若能在此番角逐中脱颖而出,不仅可以获得圣上的特别恩赐,更会让自己乃至整个家族都倍感荣光。如此能够长脸增光的大好时机,这些心高气傲的贵女们又怎会轻易错过呢? 第100章 一鸣惊人2 四名女子坐在大殿之内,腰杆挺的笔直,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悦耳的琴声回荡在大殿之内,空灵婉转,彷佛抓住了每个人的耳朵,让众人安心沉浸下来聆听。 十几年背后的功夫和血液在深谙和孤独之中永存,无尽的黑暗侵袭着那娇小的花骨朵,一场突如其来得比拼。 以琴音为刃,划破黑暗的幕布,丝丝缕缕的琴声缠绵在每个人的耳中,引得人们纷纷观看欣赏那朵花骨朵缓缓盛开绽放。 林皎皎不觉有些惊叹:陵城贵女的才情当真不是虚名,眼眸底充满了担忧。 小公主无聊的托着腮,打着哈欠。 燕锦瑶笑了一下:“你这是做甚?” “她们的琴声好无聊啊,姐姐!”小公主撅着嘴道:“还不敌姐姐的十分之一。” “姐姐,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低调行事吗?你刚刚为何……”小公主疑惑问道。 燕锦瑶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孤傲冷静得女子,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得眉头皱起,所以燕锦瑶的提议不止让殿下的大臣震惊,也让她震惊! 燕锦瑶纤细的手指一顿,那双杏眸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人,身姿卓越,气质高雅,殿内哪个女子不将眼眸投向他们,可他们三人一脸平静,眼眸中的冷淡无情随意,不知寒了多少女子的心。 “热闹热闹—” 燕锦瑶随意出口应付。 下面坐着的王婉宁不屑的眸子看着坦然自若的苏颜华。 “某人心里早就慌了神吧!” 见苏颜华没理,王婉宁眸子一冷,扬起轻视的笑意。 “苏颜华,你除了舞刀弄枪,什么才艺也不会,等会丢脸了怎么办啊!” “又不是丢你脸,你瞎操心什么?”苏颜华刺她一句。 “你……” 王婉宁拍了一把桌子,桌上的酒壶倒在地上,酒水喷洒出来。 “哼,你在别人丢脸那当然行,这可是皇宫,上面坐着的可是皇上,你丢的可不是苏府的脸,还是云秦的脸。”王婉宁摇头晃脑道:“皇上到时候大怒,我看你如何收场。” “哦!” 苏颜华不想理她。 王婉宁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无力又无奈。 无论她说什么,苏颜华就是不接茬,气的她转过身来,也不说话了。 苏颜华的耳朵刚清净没多久,旁边得苏若兮又开口了。 “姐姐,你还记得之前夫子教我们的高山流水吗?” 高山流水是学琴的第一首曲子,当年苏若兮和苏颜华不少练,效果肯定是苏若兮练的比她好,总是得到夫子的夸赞。 “高山流水这首曲子虽简单但可以弹出情感,姐姐的琴技不足,不如等会演练这首曲子,是不会出错的。”苏若兮说道。 苏颜华敛眸,没说话。 第二轮名单出来了,分别是王婉宁,苏若兮,林皎皎,和墨清河。 不知道王婉宁是不是听到了刚刚苏颜华和苏若兮的对话,她弹奏的正是高山流水这首曲子,琴技娴熟,情感充沛,比她之前弹奏得好多了。 如若苏颜华再次弹奏高山流水,有了美玉在前,那可真是去丢脸的。 苏若兮和墨清河选的都是体现琴技的曲子,整首曲子,只能看到那两双鸡爪子不停的煽动着,琴音的高潮迭起,越发凌厉起伏,两人的琴艺不相上下。 众人的目光投向苏若兮的时候有些转变。 墨清河身为公主,自然教她的夫子都是最好的,可苏若兮只是一介庶女,琴技居然如此精湛,不得不让人赞叹。 苏若兮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一股自信从胸中涌来,让她的腰身挺的更直。 萃儿不明道:“二小姐是抽筋吗?” 不怪萃儿这样问,在殿下看着,苏若兮走着走着突然直起身子,莫名有些怪异。 苏颜华摇了摇头:“应该是吧。” 最后是林皎皎,身为门派之女,这些东西自然不能和陵城贵女比,随便弹一首也就下去了,没能激起众人任何反应。 弹完的林皎皎看了男子席位一眼。 楚无期的眸光柔和带着安抚,谢危的面色冲她展开一笑,两人的表情抚平了她的慌乱和不安。 “最后一组:小公主,许轻,燕锦瑶,苏颜华—” 话音一落,众人的身子纷纷直了起来,这一组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小公主率先登场,活泼的脚步登上殿内中心,瞪着灵动的双眸看了行简一眼,扬起一抹笑意,坐了下来弹奏着。 苏颜华对上了行简的眸子,那双凤眸微微弯起。 怎么办? 凉拌! 苏颜华转开了眸子又对上了纳兰的视线。 星星点点的柔意如同潺潺的流水,带着一丝安抚。 看来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苏颜华喝了一口茶,遮挡住了她讽刺的嘴角。 又一首曲子完毕,下一位就是万众瞩目的燕锦瑶,她直起身子上前,亭亭玉立,孤傲之气越发明显,不少贵女都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丫鬟拿了一把琴走上前来,打开了琴布,琴身比其他的琴要窄,通体乌黑,木色柔和,琴面与琴炳之间垂直的木梁上刻有音丝细针挑画而成的浮雕图案。 倨傲的女子将纤细的手指放在通体如玉的琴弦上,琴音清扬,如泉水般叮咚,清澈人心。 只见她那纤纤玉手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在琴弦之上快速翻飞跳跃,奏出的琴音犹如潺潺流水般婉转悠扬、清脆悦耳,又似夜莺啼鸣般凄切哀怨、如泣如诉,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人的灵魂,勾起人们心底隐藏至深的各种复杂情绪。 琴音之中,还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忧伤,宛如薄纱轻笼,使得这曲乐更具感染力和穿透力。而此时的她,则紧紧地闭上了那双美丽动人的双眸,神情专注而陶醉,整个人都仿佛与这首曲子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出彼此。 曾经的那份倨傲之气在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那一丝丝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悠然惆怅,就像是被风吹散的云朵,缓缓飘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萃儿问道:“小姐,这怎么是一首情意的曲子?” 苏颜华也以为燕锦瑶弹奏的是一首高雅别致的曲子,这首曲子极尽温情悱恻,怎么也不能将这首曲子和燕锦瑶联系在一起。 似乎在温情的述说着一首往事,悱恻缠绵,情意深重,她弹奏的情真意切,让人感同身受,忘却归途。 苏颜华扫视着在场的众人,无不被这首温情惬意的曲子打动了心灵,柔和了眸子。 第101章 一鸣惊人3 最后的琴音落下,天籁之音落幕,一曲终了。 殿内之人稀稀拉拉给了掌声,就连皇上也开口夸赞道:“想不到长公主钢铁的内心深处竟是一片柔软,这首曲子弹的甚好。” 燕锦瑶的面容带着得体的笑意,应道:“多谢皇上夸赞。” 苏颜华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那道逐渐靠近的身影——燕锦瑶。只见她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与决心。 苏颜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在那动荡不安、战火纷飞的乱世之中,身为一名女子,要想生存下来已属不易,更何况是像燕锦瑶这般能够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大燕的存在呢? 她深知,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燕锦瑶不仅需要拥有一颗无比坚强无畏的心,还必须具备如钢铁般坚不可摧的意志。 或许,旁人难以想象她一路走来所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那些数不清的挫折与磨难,还有无数的冷嘲热讽和鄙夷白眼。然而,即便如此,她却始终坚守着自己内心的那份柔意。 “我看你还是迟早认输吧,别上去丢人现眼了。”王婉宁的话语打断了苏颜华的思绪。 苏颜华睨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我就不!” 说完,她走了上去。 一身素色宫装,清冷精致的面容成为了一道风景线,举手投足都带着随意洒脱,纤细的腰身,娇小的骨骼,往那一站,就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这就是武试魁首—苏颜华! “听说苏颜华是个连女红都不会的草包吗?” “你这话说的,人家苏将军培养的都是武艺,当然不是培养女子那些东西。” “谁家贵女不会琴棋书画啊!” “我看着苏颜华算是上来丢脸的了。” 苏若兮听着台下的声音,得意的嘴角微勾。 这次要让王爷看清楚,究竟谁才能做他的王妃! 墨清河看着怔愣在琴身面前的苏颜华,讽刺出声:“苏小姐,如若你真不会抚琴,就认输下去吧,毕竟你已经是武试魁首,不必与我们这些拿绣花针的女子比试。” 说完的墨清河突然感到三股视线齐刷刷的射来。 墨清河:“……” 墨清河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身为皇上,最爱重的就是自己的脸面,特别是当着别国长公主的面,苏颜华这琴不抚也得抚,岂有认输之理? 苏颜华也是这样想,在燕锦瑶提议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逼上了悬崖之上,要不在陡峭的山崖上舞出风采,要不就自动认输摔的粉身碎骨! 这时,令二抱着琴身走上前来,向着皇上拘礼道:“皇上,我家公子特拿出自己的琴供苏家小姐比试。”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行简。 所有人的印象中,行简是三公子中最无情,不近女色之人,别见他有时挂着一道邪魅的笑意勾引女人的芳心,就见他毫不留情砍下女子触碰他的那只手,在场的人无不惧怕这个声名远扬得行公子。 可今日行简居然主动向苏颜华献出了琴,所有人的震惊堪称山崩地裂。 当然,从令二那句话说完之后,苏颜华就感觉到投射在她身上的妒意和恶意。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颜华望去,行简摇着衣摆,那张俊美的脸庞柔和舒适,慵懒十足。 苏颜华:你搞什么? 回答她的是那厮淡淡的挑眉,好看的凤眸火星四射。 皇上深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垂下眼底情绪,开口答应。 令二打开琴布,通体白玉的琴身就这样显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到古琴的那一刻,纷纷大惊。 “这是彩凤鸣岐—” 彩凤鸣岐是古老传说的深邃里,有一把琴,它的名字如同远古星辰般璀璨,这不仅仅是一件乐器,它是天地初开时的和谐之声,是上古智慧与自然灵韵的完美融合。 相传,彩凤鸣岐以龙筋为弦,凤凰木为身。每一根弦都承载着宇宙的奥秘,每一次拨动都能引发天地间的共鸣。它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的悲欢离合,是古代帝王祭天祈福、平定天下不可或缺的圣器。 谁也没想到传说中平定天下的古琴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真的! 众人的震惊丝毫不影响苏颜华,对她来说任何琴都一样。 可在那些女子看来,不懂琴艺的苏颜华在彩凤鸣岐演奏,真是暴殄天物。 女子恶狠狠的看着殿内中心的女子,有不甘却不敢说出口。 “行公子,我看你还是把这好琴收回去吧,忘了提醒你一句,苏颜华对这些一窍不通,别弄脏了你的琴。” 其他女子害怕,墨清河可不怕,她身为公主,嚣张跋扈惯了,况且她也没觉得行简给苏颜华琴有多么震惊的事情,在她心里她根本不会将苏颜华和行简联系在一起。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墨清河所言。毕竟,苏颜华尽管在武试当中力压群雄,勇夺魁首,一时之间风光无限、出尽了风头,但她在才艺方面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可以说是个毫无天赋和技艺可言的“草包”,此时早已声名远扬。 尤其是在此之前,燕锦瑶弹奏的仙曲余音绕梁,令人陶醉不已。而此刻,这样一个对才艺一窍不通之人居然要使用如此珍贵且精妙绝伦的琴来演奏,这简直就是小材大用、暴殄天物啊!不仅不能展现出这把琴应有的魅力,反而会让其沦为笑柄,使得场面更加尴尬和难堪,丢人的程度恐怕更是有增无减呢! 小公主嘟着嘴道:“行公子,你快把你的琴拿走吧,你这样只会让那个苏颜华更难堪。” 好啊,直接将难堪二字说出来了,苏颜华的退路已然封死。 面对如此,行简仍旧扬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本公子给了就给了,哪容得上你们来置喙。” 这话一放出来,想多说几句的众人缩起了脖子当鹌鹑。 不敢说话。 苏颜华望了过去,映入眼帘的王婉宁,墨清河,苏若兮,林姣姣众多女子,眼中的不屑,再望向男子席位,苏炳眼中的担忧。 她回过头来,看向这把通体白玉的琴陷入了沉思。 在前世那场至关重要的文试终于落下帷幕之后,关于她的种种不堪传闻便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人们皆知晓了这位女子竟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这一消息很快就成了茶楼酒肆间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在那座名为陵城的地方,墨策戎一直被视为人们心目中坚不可摧的精神支柱与象征。他们又怎会容忍如此优秀的男子娶回一个毫无才情、愚笨无知的草包女子作为自己的王妃呢?于是乎,针对她的非议之声愈发强烈且刺耳,甚至到了后来,竟有朝中大臣公然上书给当今圣上,恳请陛下解除这段本就不被看好的婚约。 这场因她而起的轩然大波,即便有人从中加以干涉试图平息事态,却反而使得局势变得越发难以控制,愈演愈烈。最终,祖母狠心将她禁锁于自家庭院之内,明令禁止其踏出房门半步。 然而,外界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狂风骤雨似乎并未就此罢休,它们犹如一头凶猛残暴的巨兽,张牙舞爪地企图压弯她那看似柔弱的脊梁骨,并无情地敲碎她仅存的最后一丝尊严。 但令人感到惋惜的是,这些人并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真正的力量所在——她拥有着一颗如同钢铁铸就般坚硬无比的强大心脏!就在那漫天的疾风劲雨中,她非但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倒愈发坚定不移地树立起属于自己的信念与意志。与此同时,曾经那些由于种种原因而丢失掉的宝贵品质与才能,此刻正被她一点一点地重新拾起…… 手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声飘然而出,她只摆弄几下,前奏流畅自如,毫无生疏之感。 第102章 一鸣惊人4 这般上手就能娴熟的弹奏,全然不是一个新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 悠扬的琴声婉转在殿内的每个角落,如低语一般时而细若游丝,时而飘渺空灵,与果说是单纯的演奏曲子,不如是在说用曲子讲述一段故事。 那几年的日子,她过的及其暗淡,没有人知道她私下练了多少遍琴,毁了多少丝琴弦,磨破多少次手指,挥洒过多少滴汗水,那一段时光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在火焰之中赤脚走过一般痛苦,她回想起众人对她的嘲讽和不屑,她一刻都不敢停下。 那悠扬的琴声起初还如潺潺流水般轻柔舒缓,但渐渐地,它开始变得激昂高亢起来,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着。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跳动的火焰,燃烧着激情与活力;又似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人们的心弦。 这琴音犹如人的情绪一般,时而欢快愉悦,让人不禁想要随之起舞;时而悲伤低沉,使人黯然神伤、潸然泪下;时而又紧张激烈,令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就在这跌宕起伏之间,听众们仿佛置身于一场情感的风暴之中,被那美妙而多变的旋律所深深吸引和打动。 所有的情绪仿佛都汇聚在了这悠扬婉转的琴声之中,并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那情感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地冲击着人们的心弦,将其推向了极致的巅峰。 就在此时,琴音却突然发生了惊人的转变,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猛然间遭遇悬崖峭壁一般,急转直下! 起初,那琴音还带着些许不甘与挣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它似乎已经诉说完了所有的复杂心绪。就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旅人,终于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内心回归了一片宁静祥和。 最后的颤音结束,一曲终了,众人在这美妙的琴声中还反应不过来,呆楞着,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震撼人心! 苏颜华弹奏完毕,站了起来,仿佛那背上的骂名压不住她坚韧的脊梁,她破土而出发出新芽的那刻,她就没有打算再藏头露尾,这颗新芽比周围的芽苗还要茁壮,已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开出花来,盛开之美,怎么能不让人驻足欣赏。 苏若兮震惊的望着苏颜华,不可置信出声:“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苏颜华的一举一动她最为清楚,没有夫子的教导后,苏颜华一直没碰过琴,又怎么就有这高超的技艺? 再说这种琴技没有几年根本练不出来。 苏颜华怎会…… 何止苏若兮震惊,上面的墨清河简直不敢相信。 这叫草包? 苏颜华一个人都能把她吊打,苏颜华是草包,那她成什么了? 突然,殿内响起了掌声,众人望去,是行简站起了身,慵懒的气息变的正式了起来,两只大掌为这酣畅淋漓的琴音奖赏。 谁敢不给行简面子,顿时,大殿之内的掌声气贯长虹,此起彼伏。 对于这种情况,皇上心里雀跃,本以为琴艺方面无人压得住燕锦瑶,谁知,无人看好的苏颜华却给了他大惊喜,当即夸赞了几句。 “不愧是苏爱卿的嫡女,武艺精湛不说,也非常精通琴艺,当真是绝顶才华。”皇上眯起了双眸,嘴角带笑:“这一场,你放开了比,不要怕丢人。” 后一句皇上的言语非常随意,可苏颜华知道,皇上必定看穿了她的心思,想让她用尽全力保护云秦的风姿,不能在大燕面前丢面子。 上位者惯用的手段,不用皇上笑里藏刀,今日的苏颜华也没想藏头露尾。 既然不再隐瞒,今日就将她们杀的片甲不留,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 苏颜华,不是草包! 第二轮的棋艺开始,晋升的贵女两两对决,胜出者晋升下一轮。 而苏颜华的对手是墨清河,这个看她屡次不爽的公主。 墨清河坐到苏颜华的对面,扬起了头颅。 “苏颜华,虽然你赢了琴技,可是棋技可不是那么轻松,我的棋艺可是出名的,陵城贵女没有一人能比得过我,我劝你还是认输吧。” 苏颜华:“……” 苏颜华都不想理她这张破嘴,她和王婉宁一样莫名自信,还没比,就让认输! 八成是身份尊贵,陵城哪个女子与她对弈的时候敢赢她啊! 墨清河见苏颜华没说话,以为唬住了她,她心里的得意越发明显,嘴角不经意的勾起,带着几分自得。 得,这墨清河比王婉宁还要自负,苏颜华想着说些什么话打击她一番,还未出口。 五儿拿着棋局走了上来,面上带着痛苦的笑意。 “皇上,我们世子特此拿出自己的棋具供苏小姐比试—” 话落,殿下之人又是一片惊呼! 此时,在场众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在纳兰言玉和苏颜华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他们心中暗自揣测,这纳兰世子与苏颜华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清河原本还挂着笑容的面庞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那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脸上,无论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挤出一丝一毫来。 她只能紧握着拳头,用那双充满嫉妒之火的眼眸死死地瞪着苏颜华,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苏颜华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原来想要打击一个人的自信心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啊!”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行简也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正一脸温和笑意的纳兰言玉。 那双好看得犹如凤凰羽翼般的眼眸里此刻正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纳兰言玉似是察觉到了行简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却并未有丝毫退缩之意。相反,他反而冲着苏颜华笑得愈发温柔和煦,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温暖而醉人。 看到这一幕,行简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自胸口熊熊燃起,并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紧紧咬着牙关,拼命压抑住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那如画般精致的眉头狠狠地向上挑起,毫不掩饰其中蕴含着的无尽挑衅意味。 好,很好! 终于脱下伪善的面孔了。 苏颜华摸到棋子,手心一凉,她看向如玉般触感的棋子,有些惊异。 这个棋子不正是她与纳兰常用的嘛? 原来是他自己的,她一直以为是五华山的! 第103章 一鸣惊人5 墨清河似乎被刚刚一幕所刺激,前期的棋局她的进攻激烈,苏颜华只能不停的防守,没多久,这盘棋局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棋局如战局,苏颜华比别的贵女最为可贵的是她从小练武,看战局,棋局对她来说更像是打一场比赛,身份尊贵的墨清河不论棋局如何出众,那也只是纸上谈兵,又怎么比得上心中有沟壑的苏颜华。 突然苏颜华方的棋子变得咄咄逼人,行军布阵之法用于棋局之上,招招记记蕴含杀气腾腾,黑子连发,一路包抄直下。 一记黑棋放入战局之中,定下生死! 苏颜华抬眸,淡淡开口:“你输了!” 还没到半个时辰,墨清河输的彻底! 墨清河不敢相信的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她得白子被黑子包抄,不留一丝余地。 苏颜华下棋,风轻云淡,很难让人察觉出她的布置,乍看之下平静无波,棋路诡异莫测,处处都是陷阱,在细节的处理上更是精妙地让人叹观止。 苏颜华的每一步棋看似凌乱,实则都是小心的布局,而她因为愤怒,第一步就已经迈入了苏颜华的陷阱。 墨清河得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就连上好的胭脂都遮挡不住那狰狞一团的面容。 姹紫嫣红,十分好看! “下一项—” 诗词歌赋,也是苏颜华的弱点,在前世她文试就败在这上面。 这一项苏颜华的对手是苏若兮,苏府姐妹,终于拔刀相见。 苏若兮知道苏颜华在诗书上面才艺不精,也是她最有希望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获胜的一项。 虽然不知道苏颜华为什么在短短几天能够进步如此之快,可她依旧认为苏颜华还是那个对诗词一窍不通的苏颜华。 她不禁抓住了手帕,这次她不能输,她绝不能输! 不仅为了墨策戎,也为了她!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苏颜华还是个草包! 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在她绞尽脑汁作诗的时候,身旁的苏颜华早就已经作完了,交了上去。 这番操作让她的心猛的一慌,慌到她根本无力思考下面的诗词,就这样拧巴着许久,草草作出几句就到了规定时间。 皇上和皇后读完她们的作品,脸上透出满意的笑意。 不出所料,胜出者是苏颜华! 苏若兮看向苏颜华,她依旧是那么淡然冷静,对她而言,就像是念了名字一般随意。 她输了,又一次输给了苏颜华,败在嫡女之下,庶女终究抵不过嫡女。 苏若兮不敢再看下面的众人,她怕看到所有人不屑和讽刺的目光,只能作为失败者急匆匆的走了下去。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一局,苏颜华的对手是燕锦瑶和许轻。 苏颜华不用多说,前两项的比赛已经足够震惊,许轻没有在陵城生活过,这些东西不精通,居然也能在这场比赛中赢到最后。 燕锦瑶开口制止道:“把这些东西都收下去吧。” 丫鬟们刚把画布抬上去,突然听到,神情一顿。 “皇上,前几项,锦瑶是看见了云秦贵女们的才艺,当真让我大开眼界,我想文就不需要比试了,我想和她们两人比试一段武功。” 众人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皇上疑惑出声:“可许轻不会武,这怎么比?” 燕锦瑶高傲的头颅抬了起来:“苏家小姐和许家小姐一对,我和苏家二小姐一对,苏家大小姐与我对阵,其余两人身上各带一朵剑花,我与苏小姐,谁先把对方的剑花挑掉就算谁赢。” “不知苏小姐怎么样?” 苏颜华愣了一下,不知道燕锦瑶又在想些什么点子,她看向许轻问道:“你可以吗?” 许轻美眸闪烁,点头道:“我可以的。” 见许轻答应,苏颜华自然没什么意见。 下面的苏若兮也没想到,莫名其妙就被人安排了,三个人都同意,她自然没有反抗的道理。 两人在腰侧带上好看的剑花,苏颜华和燕锦瑶各自挥剑,双眸里充满着坚定,战局一触即发。 “苏小姐,不如来一把赌局。”燕锦瑶明艳的面容闪过一丝笑意。 “什么赌局?”苏颜华问。 燕锦瑶悄悄在苏颜华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苏颜华的面容变的有些怪异。 旁边的行简沉下眸子,有什么消息是他们不能听的? 而纳兰只是喝着茶,看着燕锦瑶的眸子微微闪烁,复杂难测。 墨策戎的目光在苏若兮和苏颜华二人不停的旋转着,面色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颜华瞄了一眼行简,沉声对燕锦瑶开口道:“我凭什么答应你。” 燕锦瑶的笑意依旧明艳,一双杏眸散发着危险:“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嘛?” 话落,苏颜华双眸无比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她知道了什么? 她微微转过头去,视线再一次落在了行简身上。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她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只见燕锦瑶身如疾风,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闪烁着寒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朝着许轻刺来!而一直在旁伺机而动的苏颜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她眼神一凝,瞬间挥出自己的佩剑,迎了上去。 “铛!”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而,燕锦瑶显然低估了苏颜华的实力,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令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脚跟后,燕锦瑶满脸惊愕地望向苏颜华,心中暗自思忖:此女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看来我需得小心应对才行。 与此同时,站在台下的小公主,紧张地紧紧捏住手中的手帕,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激烈交锋的二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说时迟那时快,苏颜华娇躯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般飞身跃起。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眨眼间便已欺近苏若兮身旁。紧接着,她手中的长剑犹如灵蛇吐信,以诡异刁钻的角度直取苏若兮的腰侧。 突然听得许轻发出一声惊呼,原来趁着苏颜华与苏若兮缠斗之时,燕锦瑶竟再度出手。 而且这一次,她的目标赫然正是毫无防备的许轻!只见燕锦瑶手持利剑,如闪电般疾驰而去,那尖锐的剑锋直直地指向许轻的胸口,眼看就要酿成大祸。 苏颜华面色一变,她是疯了吗? 苏颜华再想转身阻止已经来不及。 只见席上一人的身影闪现过来,将许轻整个人抱了过去,躲过了那锋利的剑锋。 只见那男子身形高大而挺直,宛如一棵苍劲的青松傲立于世。他身上所着的那件青色宫装衣袍,质地犹如精美的瓷器一般细腻光滑,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笑非笑之间,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就像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猛兽,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男子不是行简又是谁? 第104章 解除婚约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脑子都不太够用。 只听行简闪着那双危险的眸子,沉声高道:“长公主,别太过分了!” 苏颜华停下走来的脚步,深深的望着行简得面容。 她与行简相识多日,此时此刻她知道行简…… 生气了! 为了谁? 许轻嘛? 许轻的脸颊微红,她不好意思的开口:“多谢行公子!” 行简松开搭在许轻腰侧的手,离远了些。 “公主,既然是友好比武,便不能伤人,这是云秦,不是你们大燕,自然不是公主随心所欲的地方。” 苏颜华听着行简的话略过耳中,她转回了身子,不想再看。 突然,她的目光死死定在那青白釉色的衣裙上,眸光流转。 这身衣摆和桃花林里离开的男子一模一样。 燕锦瑶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大方的承认道:“苏小姐,我输了!” 我输了,不是你赢了! 苏颜华深深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 燕锦瑶的这一句话响彻整个大殿之内,皇上自然龙心大悦,在别国的面前耍尽了威风,怎么能不开心呢? 当即开口说道:“苏颜华,朕当真小看了你,不仅在武试中夺得魁首,也在今日风扬云秦的威名,朕欠你两个恩典,说吧,你想要什么?” 王婉宁不屑的笑了一声,自然是嫁给墨王爷了,这可是苏颜华一生的夙愿。 苏若兮握住手帕,紧张的看向苏颜华,深怕她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众人也都知道苏颜华对墨王爷的情谊,必定趁此契机,早些和墨王爷有所归属。 墨策戎看着苏颜华,面色紧张。 苏颜华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开口道:“请皇上解除我和墨王爷的婚约—” 闻言,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们没有幻听吧! 苏颜华不是喜欢墨王爷喜欢的如痴如醉嘛,怎么要取消婚约呢? 苏颜华没理下面那些人的惊呼声,她继续开口道:“皇上,墨王爷与我并没有任何情意,就算将我们二人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相看两厌,不如请皇上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以后各自婚嫁,互不干涉。” 这话说的及其无情但又给两人保持了颜面,有些知道内幕的人,知道墨王爷喜欢的是苏若兮,论说对错,是墨王爷移情别恋,苏颜华没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也算给墨策戎保留了一份颜面。 其中知道内幕的人也包括皇上,他自己的皇弟,他想什么,皇上心里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苏颜华在这段感情之中非常痛苦。 皇上的面色陷入了纠结当中,只能转身问墨策戎:“皇弟,你如何想?” 墨策戎猛的站起身,跪在了皇上面前,沉声开口:“臣弟无意解除婚约。” 一言既出,满堂大惊! 就连苏颜华也十分震惊,她在想墨策戎被夺舍了吧。 皇上瞳孔一震,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简眸底一寒,好啊,这还有个情敌呢? 纳兰言玉眼底一抹淡淡的厉色,转瞬而逝。 最属接受不了的当然是苏若兮,她呆愣的看着台上那抹尊贵的身影,小脸煞白,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子,旁边的丫鬟紧握住她,才能稳住。 萃儿啧啧出声:墨王爷又在搞什么? 燕锦瑶和小公主自顾自喝着茶,无关紧要。 楚无期紧紧盯着台上的女子,一双横眉微蹙。 谢危猛地喝了一杯酒,眼中的讽刺不减反增。 大殿这时有瞬间的寂静,这几件事情太过震撼,第一件令人没想到的是苏颜华自请解除婚约,第二件事墨王爷居然不同意,可墨王爷不是不喜欢苏颜华嘛,怎么就不同意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在武试的时候墨王爷对苏颜华改观了? 如若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此前苏颜华没有任何才情,自然配不上惊才绝艳的墨王爷,可现在的苏颜华让他们大为吃惊,文武全才,还出尽了风头,给皇上赢得了脸面,还是苏将军的嫡女,谁敢说她配不上墨王爷。 如此一想,众人默默点头,苏颜华的好日子算是到了。 他们这样想,苏颜华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可以看到的是苏颜华的面目阴沉了下来。 “墨王爷,咱们二人互不钟情,解除婚约对我们来说只有利没有弊,你为何不同意?” 如若不是皇上在这里,苏颜华只想给他一刀,解解恨! 她真想不明白,墨策戎又不喜欢她,钟情的是苏若兮,和她解除这婚约,和苏若兮在一起不好吗? 墨策戎看着苏颜华,那双黑眸情绪复杂,似激起一片涟漪,最后化作平静。 “这段婚事是父皇赐下的,虽然父皇已经归天,可臣弟忆昔记得父皇赐下婚事所说的话,让墨家和苏家永结连理,共成大事,臣弟不敢忘!”墨策戎沉声道。 皇上也知道,这段婚事其中牵扯到的可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简单的情感纠葛,更是涉及到了两个家族甚至整个朝廷的脸面与利益关系网。 一旦轻易提出解除婚约,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各方势力都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可是先帝在弥留之际再三强调之事啊!他深知墨家若欲成就大一统之霸业,就非得将苏家和王家牢牢地巩固住不可。只可惜啊,那王家实在是恃宠而骄、胆大妄为到了极点!他们竟敢瞒着圣上偷偷藏匿私盐并进行贩卖,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饱其私欲,此等罪行简直天理难容、罪不容诛! 而今,王家已然因自身的贪婪和狂妄付出了惨痛代价,只剩下苏家还能成为墨家的有力支撑。且看那苏炳,不仅对墨家忠心耿耿,更有一身高超武艺,可谓是能文能武、忠勇两全;再瞧那苏颜华,更是才华出众、色艺双绝,实乃世间难得的奇女子。如此优秀的父女二人,于墨家而言无疑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说,又怎能轻易解除与苏家的婚约呢?倘若真这么做了,岂不是自毁长城、错失良途吗? 第105章 玲珑郡主 “哼,我倒不知,墨王爷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看法了。”行简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他家颜颜什么时候恢复自由之身啊? “再说,你不是一直钟情苏家二小姐嘛?反正先帝是给你和苏家赐下婚约,但也没说哪一个,你既然喜欢苏二小姐,那和苏二小姐喜结连理有何不可?” 行简凤眸无所畏惧,一点破事全给他捅了出来,那抹笑意如此邪魅。 闻言,知道这档事的人和不知道这档事的人纷纷一惊。 知道这档事的人不敢相信谣言是真的?墨王爷原来真的喜欢苏若兮?更没想到行公子如此大胆,直接在这里撕开墨策戎的遮羞布。 怪不得苏颜华要解除婚约,敢情墨王爷不喜欢人家不说,还喜欢上了苏若兮,苏颜华的庶妹,如此苏颜华怎么能容忍? 一介庶女真是好不要脸,居然敢肖想嫡女的未婚夫婿! 此时的苏若兮就感受到无尽的恶意扑面而来,她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如若不是旁边的丫鬟扶住她,她早已经倒地不起。 “行公子休要胡说,你这样莫名揣测对于女子的名节是极大的受损。”墨策戎微眯着眸子。 行简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他轻轻靠在梁柱之侧,把玩着腰身的玉佩,随意开口。 “你敢说你和苏若兮没有任何关系?” 墨策戎回答不出,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同意,他之前明明十分厌恶苏颜华,可为何她在提出解除婚约的时候,心猛地一慌,几乎不假思索的站起身来阻止。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他看到了苏若兮红润浸湿的眼眶,通红的眼眸似乎说着无尽的委屈和伤心。 墨策戎心里的愧疚又一次湮灭了他的心。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道艳丽的红色宫装,如风般飘散,虽然只有一瞬,但带给他的温暖是刻在了骨子里。 对啊,他喜欢的是苏若兮,不是苏颜华! 是那个给他杏花糕的女娃娃! 他怎么能这样伤她的心呢? 墨策戎背过身不再看苏颜华,心一狠开口道:“皇兄,臣弟愿……” “好啦,朕已然明了你心中所想之事。在此之前,你曾言说那苏颜华乃是一个全然不通晓文墨之女子,故而对其毫无兴致去深入了解。朕亦深知你向来性情急躁,但今日这苏颜华所展现出的惊人才艺着实令在场众人皆未曾料到。且此婚约乃父皇亲自所赐下,若要轻言解除,实需更为审慎地思量一番。如此这般,便再赐予你们数月时光,好生相互了解与相处。” 皇上话不漏风的一锤定音。 皇上这话一出,谁敢再说! 墨策戎闭上了嘴,他的心里极其复杂,不知道为何复杂之余却又松了一口气,见到苏若兮,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苏颜华对解除婚事一事,掌握的十之八九,她都想好了,皇上不同意,她定会拿两个恩典压住他,况且这是当着各个臣子的面前,不管结果怎样,总要抱有希望试一试。 谁知,她就说那么一句话,墨策戎和行简像唱双簧一样,她的话根本没有插进去的余地。 再次想说些什么,皇上已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 如此还能说什么! 萃儿看着苏颜华缓缓走来,一张精致的面容阴沉下来,两只双眸似乎冒着火气。 萃儿愣住了,不敢出声! 小姐怎么生气了? 苏颜华第一个恩典没求上,皇上避免她再说出一些难以实现的恩典,便让她下去考虑考虑。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许轻所请求的恩典竟然如此简单直接——她恳请皇上亲自决定对她的封赏。这一要求看似寻常无奇,但其中却蕴含着深意和智慧。 当皇上听闻此请求时,不禁龙颜大悦。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女子不仅容貌出众、才情过人,更有着这般谦逊和识大体的心性。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皇上下旨册封许轻为郡主,使其成为云秦国历史上第二位获此殊荣的郡主。 第一位郡主是纳兰侯府的小姐—玲珑郡主!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朝野轰动。众人皆惊叹于许轻的好运与荣宠,同时也对皇上的慷慨赏赐赞不绝口。而对于许家而言,这无疑是一份极大的荣耀和体面。他们深知,此次许轻被封为郡主,不仅彰显了家族的地位和声望,更是得到了皇上的高度认可和重视。从此以后,许家在云秦国内必将备受尊崇,其势力和影响力亦会日益壮大。 这一场盛大的宴会临近了尾声,缓缓闭幕。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鱼贯而出,萃儿跟在苏颜华的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姐好像从宴会结束就一直不开心? “苏小姐留步—” 苏颜华停下脚步转身望去,一个宫女快步走来,拘了个礼道:“苏小姐,我家郡主有请—” “许轻?”苏颜华问道。 宫女否认道:“是玲珑郡主,苏小姐。” 苏颜华突然想起她重生后几日,玲珑郡主去往太行山为先帝祈福半年,想不到日子过的如此之快,半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苏颜华在宫女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片竹林之处,清淡雅致,纳兰玲珑的喜欢和纳兰言玉倒是如此相同。 “颜华!” 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苏颜华转身看去,娇俏可爱的纳兰玲珑出现在她面前。 纳兰玲珑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色衣裙,那裙袂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在空中舞动。她的身姿婀娜多姿,曲线曼妙,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韵味。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她那双美丽的凤眸。眼眸狭长且微微上扬,恰似两道弯弯的月牙儿,透着无尽的娇媚与柔情。 纳兰玲珑瞪大了眸子,看向苏颜华,双眸满是惊叹。 “颜华,你变化好大啊?” 之前的苏颜华就是清丽可人,可如今的苏颜华往那一站,就是一处风华! 纳兰玲珑不敢相信出声问道:“颜华,你是经历了什么?” 苏颜华笑了笑:“你的变化也很大,倒是长大了!” 纳兰玲珑嘻嘻一笑:“你可别说了,就算我长大了,哥哥也总念叨我,天天说,我都要被吵死了。” 纳兰玲珑拉着苏颜华走进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抹月白色的一抹光华。 纳兰玲珑指着下着棋子的纳兰言玉,娇嗔道:“颜华,快帮我说说他!” 苏颜华见到纳兰言玉只能静静站立在一旁,没有言语。 苏颜华慢慢走上前去,看着那盘棋子,出口道:“一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 纳兰言玉手上一顿,抬头看她,眼眸柔和一片。 “无妨,不用管我,你们女子说说心里话。” 纳兰玲珑抿着嘴角笑出了声。 第106章 引蛇出洞 “对啊,颜华,我们来这聊聊天,不用管他,他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 纳兰玲珑拉着苏颜华坐在一旁,将所有的胭脂水粉掏了出来分享,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五儿不时上来,送杯茶水和点心,听着外面的竹林的沙沙声,莫名的,苏颜华的心安定了下来。 “是你让纳兰把那本小册子给我的?”苏颜华惊叹道“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对啊,之前哥哥的密信都是交代一些府中的常事,可突然有一天他居然问我,想给一个女子送礼物不知道送什么?”纳兰玲珑说道:“我就说要看那个女子喜欢什么?哥哥说武功应该不错,整个陵城只有你一个女子习武,我当然能猜到了。” 苏颜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册子里面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而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纳兰那样一个如同清风明月般高洁出尘、超凡脱俗的人物,居然会主动询问玲珑要送给自己什么样的礼物。 一想到这里,苏颜华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那个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感觉的纳兰,那刻却表现得像个孩子一般好奇和期待,这种反差实在是太有趣了。 “而且最搞笑的是他还问我什么时候送最合适!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纳兰言玉柔和开口:“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苏颜华抿起嘴角,连忙拿起一块胭脂挡住视线。 “没什么,没什么!”纳兰玲珑古灵精怪出口。 还要说些什么,只见苏颜华面色一变。 “怎么了?” 苏颜华紧紧盯着手里的胭脂,用手指腹按压一番,清新好闻的味道更加浓郁。 “这不会是胭脂醉吧?” 纳兰玲珑点头:“对啊,是不是很好闻。” 很好闻,不仅好闻还熟悉! 苏颜华搓了搓手上的胭脂,颜色并没有变淡,这一情形让苏颜华的眉头皱起。 “这些胭脂是从哪里来的?” “我回宫之后静妃娘娘赏赐的。” 不知何时,纳兰言玉已经来到身边,他轻轻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这款胭脂醉和圣贤庄的胭脂很像?” 苏颜华没说话,她将桌上全部的胭脂闻了一遍,眸底一寒:“不是这款,应该是全部!” “我醒来之后听见那些下人说宫里的主子,莫非静妃就是圣贤庄的主子,而胭脂醉也是从圣贤庄产出的,所以味道才会如此相似。” 纳兰玲珑用尽全力理解这番话:“可他们不怕被发现吗?” “要知道这圣贤庄啊,平日里光顾的客人大多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子罢了。她们手头并不宽裕,又怎会舍得花上千金去买那区区一两的胭脂醉呢?所以说呀,这昂贵无比、令众人趋之若鹜的胭脂醉,跟这些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们可是一点儿都不搭边儿。 然而反过来讲,那些早已习惯使用胭脂醉这种高档货的富家小姐和贵妇人,对于圣贤庄所售卖的那些粗制滥造的廉价水粉,更是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毕竟用过好东西之后,谁还能看得上那些不入流的次品呢?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如果不是那次我心血来潮地跑去圣贤庄逛了一遭,恐怕我都想不到,那被传得神乎其神、价值千金一两且引得无数人竞相追逐的胭脂醉,竟然就是从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小庄子里生产出来的!” “确实很让人难以相信,但也能说明小作坊很有本事啊。”纳兰玲珑天真道。 “本事?”纳兰言玉语气一冷:“很是有本事,这些气味都是女体提香。” 纳兰玲珑脸色一变,将这些胭脂连忙打落在地,面目狰狞起来,像是吃了一口苍蝇一样恶心。 “哥,你没开玩笑吧!” 苏颜华捡起被打落的胭脂,问道:“我不知道为何静妃会干这些害人的事情,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胭脂醉盛行已经有好几年,说明陵城的多数女子都已经被害,静妃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会有多大的后果吗? “她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如果她背后的人胆子比她还大呢?” 纳兰言玉好似只说了句随意的话,却引发了苏颜华的沉思。 静妃身处后宫,向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其性情与王婉宁可谓大相径庭。且不提王丞相遭贬谪已令王家势力受挫,单就王婉宁而言,本应低调行事以避锋芒,但她却毫不收敛,甚至公然张狂无忌。如此行径,若无强大后盾撑腰,怎敢如此肆意妄为?想必这背后定隐藏着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 也不知是何缘由,苏颜华忽地忆起行简曾言及之事。原来,鬼市与行族所经营之生意早已如毒瘤般深深扎根于云秦国运命脉之中。 他们几乎掌控了云秦绝大部分的私有产业以及商业领域,致使云秦经济处处受制于人,毫无喘息之机。面对这般局势,圣上岂能无动于衷?定然心生不满已久。 故而,圣上或许有意纵容静妃去戕害那些无辜女子,并贩售胭脂醉,其目的无非是欲将云秦整个市场牢牢握于股掌之间。 想到此处,苏颜华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骂道:“这皇上当真是心狠手辣至极!竟不惜牺牲本国百姓利益,只为能拉拢住市场,好实现其独霸天下的野心。他如此作为,又怎能对得起万千信任他的子民呢!” 纳兰玲珑知道了来龙去脉,焦急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害人吧。” 纳兰言玉望着苏颜华,眼底带着一丝认真:“你怎么想的?” “我听你的!” 细致的温柔缓缓的抚平她一颗寒冷的心,苏颜华望着他,眸底带着一丝坚定:“那就来个引蛇出洞!” 纳兰玲珑似乎抓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眸子满是好奇:“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苏颜华和纳兰言玉相视而笑。 第107章 风雨欲来1 话说那苏颜华在上次外出游荡了整整一圈之后,竟使得众多女子纷纷出逃。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即便如此这般折腾,却仍旧未听到哪怕一星半点儿有关此事的风声传出。 想来定是因为那些出逃的女子们既无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支持,又缺乏坚实可靠的靠山可以依仗。 仅凭她们自身那微薄的力量,想要与这股神秘势力相抗衡,实在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所以无奈之下,这些女子只得选择暂且藏匿起来,以保自身周全。 不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苏颜华敏锐地察觉到,如果想要成功逼迫静妃现身,那么这些四散逃窜的女子将会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重要力量。 于是乎,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苏颜华当机立断决定与纳兰分头行动。只见那聪明伶俐且心思缜密的纳兰玲珑肩负起了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前去暗中打探关于静妃的最新消息,并巧妙地将“胭脂醉”这件事情有意无意地泄露给静妃知晓。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苏颜华也毫不示弱,迅速派遣手下“得力干将”刘岁禾以及刘力二人前往那赫赫有名的圣贤庄走一遭。 表面上看他们此行目的单纯只是购买胭脂而已,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此乃苏颜华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实际上就是想借机找圣贤庄的麻烦。 “玲珑说出胭脂醉和圣贤庄的胭脂相似味道的时候,静妃必然非常惶恐,她一定会按耐不住去圣贤庄走上一遭。”苏颜华拿起一颗白子下了过去。 “这几日,萃儿已经找到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躲藏之地,劝说她们出言作证,岁禾和店主起冲突后,怒言说出胭脂的味道是女子的体香,百姓必会陷入恐慌之中,将这些事情闹大后,官府自会出头露面,将闹事的人全部逮捕。”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进入后院搜查证据时,会看到无法脱身躲藏在这里的……”纳兰言玉接话。 “静妃娘娘—”两人默契说出心中那个名字。 棋盘上白子和黑子旗鼓相当,不分仲伯。 皇宫 “啪—” 数把奏折被撂在地上,随之而来的全部的宫女和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皇上一双深沉的眸子充满了怒意,胸口此起彼伏的呼吸着。 姜太监小心翼翼将茶水放在皇上面前,出言道:“皇上莫气,静妃娘娘太过粗心大意,这件事情被查出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皇上冷哼一声:“朕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蠢笨,被官府和百姓的面前当场捉拿,这下,谁都知道朕的妃子残害百姓,如此你让百姓还如何信朕?” 姜太监讪讪开口道:“皇上,如此一来,倒是给皇上心里纠结的事情做了决断!” “之前王丞相背着皇上的名声,做一些背叛皇上的事情,皇上仁慈留了他一命,可皇上您毕竟忌惮王丞相之前做的事情,只能将他贬为翰林学士。今此静妃娘娘出事,已经在陵城传遍了,百姓对皇上您也有些微辞和猜测,为今之计,只能狠下心来,斩断关系,才能保证我朝社稷久安。” 姜太监语气沉声开口道。 皇上直起身子,一双黑眸暗的深沉:“可叹朕的一片苦心就这样白费了。” 姜太监低下头道:“还望皇上尽早做决断,给百姓一份安定。” 皇上掠过案牍,走到了大殿之内,似乎思考着什么,半晌沉声开口道:“给朕查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是,皇上。” 姜太监抬头望向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憋了一口气开口:“皇上,有消息了!” 皇上并没有转身,姜太监看了一眼,继续道:“那个被杀之人不是前朝皇子,只是一个商贩。” 话落,皇上冷哼一声,脸色瞬间阴沉,语气带了一丝怒意。 “朕已经料到了。”皇上扬起衣袍转身坐上那把象征身份性的龙椅,眸子一片漆黑:“来人,宣纳兰侯爷觐见—-” “遵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之命,统御天下,深知天地之间,道义为本,而君臣之义,则重如泰山。然而,尔等之臣王铀,身为本朝之朝臣,本应心怀报国之志,尽忠职守,以报皇恩浩荡。岂料此人非但不思报效国家,心生邪念,更有甚者,勾结朋党,私相授受,实乃罪大恶极。 朕念及其往昔之功,以及旧日之情分,暂且网开一面,对其从宽处置,仅将其官职贬谪为侍郎,望其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另有女子婉静,性行温柔,举止谦和,朕曾因其贤淑之姿,特封为静妃,盼其恪守本分,辅佐后宫。 怎奈此女竟包藏祸心,貌似温婉善良,实则心如蛇蝎,残害百姓。如此狠毒妇人,德行败坏至此,实在令人发指。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女二人皆心怀不轨,作恶多端,终究难逃国法惩处。如今,朕痛心疾首,愤恨不已,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决不能姑息养奸。故而,朕特此下令,将王氏一族流放边疆之地,永不得返回京城。除非圣昭,不得回京。愿其艰苦之内,省思其过,勿恨朕心。 圣旨一下,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金吾卫如汹涌的潮水般浩荡而出,他们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刃,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向着那曾经显赫一时的王氏一族进发。 王氏一族,乃是历经数代传承的豪门望族,其府邸巍峨壮观,金碧辉煌。然而此刻,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金吾卫迅速包围了王氏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府门被强行破开,家丁们惊恐地四处逃窜,但却无处可逃。士兵们毫不留情地冲进府内,翻箱倒柜,搜刮财物。 与此同时,王氏族人也纷纷被抓捕起来。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贵族们,如今一个个面色苍白,惶恐不安。他们手戴沉重的镣铐,步履蹒跚地被带出府邸,昔日的荣华富贵已荡然无存。 陵城的街道上挤满了围观的行人百姓。当看到那些背负着莫须有罪名的王府之人时,人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愤怒的叫骂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这群贪官污吏,终于得到报应啦!” “他们鱼肉百姓,早就该遭此下场!” 各种各样的咒骂不绝于耳。 有些激动的百姓甚至向这些落魄的人投掷起杂物来。一时间,漫天飞舞的菜叶子如同绿色的雪花一般飘落而下,砸在了王府众人的身上。更有甚者,还扔出了已经发臭的鸡蛋,那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而那些可怜的王府之人只能低垂着头,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们不敢抬头与百姓对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早已引起民愤。就这样,在百姓的唾骂声中,这曾经权倾朝野的王氏一族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只留下一段让人唏嘘不已的历史。。 二楼的苏颜华看到此情形,眸子陷入了沉思。 萃儿问道:“小姐,你不高兴吗?” 苏颜华摇了摇头道:“皇上一怒一笑当真影响着百姓的命运,此前皇上用的到王氏的时候,将王氏一族宠上了天,如今的情况,又怎知不是为了他自己藏污纳垢。” 萃儿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小姐,不能这样说皇上,这是大不敬!” 苏颜华冷笑出声:“你看那圣旨写的,明明早就想惩治王氏,却表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当真冠冕堂皇!” “萃儿,我只是害怕,有一天,王氏一族的下场会发生在苏府!” 这句话苏颜华说的极轻,似一缕风就这般飘散。 “不会的,小姐,将军为云秦开疆扩土多年,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萃儿劝说道。 “但愿吧!”苏颜华随意道。 第108章 风雨欲来2(微虐) “颜颜,你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苏颜华不用想就知道此人是谁! 苏颜华和萃儿转过身去,就看到一身青白色玉瓷衣袍的行简快步走来,眼中的光亮散发着光彩。 而跟在行简身后的还有一位女子,女子柔和温顺,恬静的面容上扬着笑意。 “苏小姐—” 女子正是许轻! 萃儿明显感觉在许轻出现的那一刻,小姐的气压瞬间低了。 苏颜华没理行简,而是自顾自的走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 行简倒没觉得有什么,似乎已经习惯了,也坐在苏颜华的身边,拿起茶壶闻了闻,一脸嫌弃。 “这茶真难闻,回头我给你拿些好茶!” “又是庐山云雾?” “我知道你不喜欢,最近鬼市研发了一种新的茶叶,可香了!”行简的眉毛雀跃跳动着。 苏颜华喝茶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许轻。 许轻坐在苏颜华的对面,轻轻的笑着不说话,只是时不时拿着春意的眸子看向行简。 这茶顿时喝不下去了。 “不用了,我不喜欢喝茶!” “那你喜欢什么?”行简接了一句。 “小姐喜欢吃街上卖的糕点,特别是南边铺子卖的杏花糕,小姐可喜欢了。”萃儿也接了一句。 说完得萃儿就发现苏颜华警示的眼神,顿时不敢说话。 “这还不好办,我去给你买,颜颜,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行简跑了下楼,没了身影。 “不用了……” 萃儿想制止的话根本没时间说出口。 差点忘了,纳兰公子刚刚去买了! 没了行简,两个对立坐下的女子都在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萃儿莫名感到有些怪异,不对啊,之前见到许轻对小姐非常温和,怎么现在看起来,一股敌意啊? “苏小姐没什么想问的吗?”许轻率先开口。 论忍耐,她不如苏颜华。 “你和行简什么关系?” 苏颜华从不掩饰内心的想法,有话她就直说。 “公子没有告诉过你嘛?”许轻笑了一下,笑意有些讽刺:“看来你在公子的心里也不是很重要!” 苏颜华没有接下这句话,话锋一转:“你也是行族之人吧?” 不然行简不会当着许轻的面说出鬼市二字。 明显他没有把许轻当作外人。 “苏小姐观察的挺仔细。”许轻夸赞道。 “所以桃林的那一幕是你让我故意看见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苏小姐突然闯了进来”许轻道:“更不知道公子居然对你隐瞒我的存在。” “我以为公子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不,苏颜华对行简一无所知! 此番许轻的这一问,将苏颜华问的张不出口回答。 只能无力反驳:“我和行简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许轻的话语带着淡淡的诱导:“公子既然把凤鸣九天给了你,不正是对你情根深种吗?” 苏颜华一愣,看向手上的光彩手链,原来凤鸣是行简给她的,怪不得,他一直知道她的身上有凤鸣! “凤鸣可是行族给少主夫人的,公子应该已经认定了你吧?”许轻柔那温婉而动听的声音,宛如一把看似柔软却无比锋利的箭,轻飘飘地传来,轻而易举地拨开了苏颜华那颗本就敏感的心,然后狠狠地直插而入。这话语虽然听起来柔和至极,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却如刺骨的寒风般凌厉。 只见许轻微微仰起头,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羡慕、嫉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真不知道公子究竟是如何想的,既然他对你已然心存情意,又为何要安排我去刻意接近你呢?难道说……”说到这里,许轻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一般,慌忙伸出那双白皙如玉的柔荑,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而,此时的苏颜华早已被这一番话冲击得心如乱麻。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许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沉默片刻后,许轻似乎终于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她有些尴尬地放下双手,讪讪地看向苏颜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哎呀,瞧我这张嘴,真是不会说话!不过好在如今你和公子也算两情相悦、心有灵犀,那些过往之事便无需再耿耿于怀啦。” 萃儿感觉许轻每说一次话,她家小姐的气压就低一分,整个气息似乎结成了冰面。 许轻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行公子一开始是故意接近小姐的?想要利用小姐吗? 萃儿看着苏颜华的面容,低沉的吓人。 “小姐……” 就在此时,行简飞身过来,狐狸般的面容侵着笑意,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包好的糕点,还散发着热气。 “颜颜,快吃!” 萃儿愣了一下:“行公子,这好像不是杏花糕。” “杏花糕太苦了,我买的桂花糕!”行简的话还没说完,纳兰玲珑跑了过来,嘴里焦急得喊着:“等等!” 几人看去,纳兰玲珑喊道:“颜华,哥哥给你买了杏花糕。” 说着,纳兰玲珑将手里的糕点递给苏颜华道:“哥哥在别家铺子买的,这家杏花糕可香了。” 苏颜华看向身后走来的纳兰言玉,轻轻一笑:“怪不得半天不见回来,原来去了别家铺子。” 纳兰言玉温和开口:“不知道这家店合不合你的胃口。” 行简的脸暗了下来,语气不善道:“纳兰世子来晚了,本公子已经给颜颜买了桂花糕,不需要你的东西了。” 说完,行简就要将苏颜华手中的糕点拿走,可无奈,苏颜华紧紧抓住。 “颜颜,杏花微苦,你先尝这个,等一下……” “我就要这个!”苏颜华无情的拂开他的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不需要你为我做决定。” “颜颜,你怎么了?”行简愣然问道。 “以后还望行公子喊我苏颜华吧,毕竟我们的关系只是见了几面的陌生人而已。”苏颜华站的离行简远了一些。 一个苏颜华爱吃的杏花糕,一个是行简认为她喜欢的桂花糕,如此对比,加上许轻的话苏颜华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如此狠心的话,让行简的眸子一寒:“你再说一遍,我和你……陌生人?” 苏颜华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回头看他:“不然呢?” 行简的脸色暗的发黑,眸底满是风雨欲来的平静,他沉重开口:“我不喜欢你说这些话!” 萃儿和纳兰玲珑相视一眼,一人提起一个出了屋子。 整个屋子只剩下行简和苏颜华! 第109章 风雨欲来3(微虐) 没了身边人的顾忌,苏颜华开口更加毫不留情:“我苏颜华一向不喜欢阿谀奉承,如若行公子想听些好话,那就另找他人。” “我以为那么久的时间,你该明白我的心意的。”行简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受伤之色。 话落,苏颜华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她得声音十分尖锐沉重:“我不明白,这么些日子行公子应该玩够了吧,我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任你玩弄,我的精力有限,不想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行简,你放过我吧!” 这算什么? 每一次,行简给予她的物品或是做出的决定,完全没有征求过她的任何意见!无论是她是否愿意接受这些东西,又或者对它们是否喜爱,行简似乎都毫不关心。仿佛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一件属于他的私有物品,可以随意摆弄和支配。 她对于行简几乎一无所知,而他呢?也从未有过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于她的念头。就这样,她如同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猫或小狗般,被行简强行冠以了某种名分一样。 可是,这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啊? 归根到底,如果行简对她的感情是真挚而深沉的,那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肯向她敞开心扉、坦诚相待呢?难道要让她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般,始终蒙在鼓里,被他肆意地戏弄和摆布吗?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行简耳边炸响。刹那间,他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怎么也压制不住。只见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掌猛地一挥,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地拍在了苏颜华面前那张无辜的桌子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坚固无比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四处飞溅。房间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颜华,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如此狠心!”行简沉声缓缓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纳兰言玉?” 苏颜华:“……” 她没想到行简会这样想,她显然不想把此事牵扯到别人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开口回答。 而苏颜华不开口在行简这里就代表着默认,他意识到时。 他的嘴角荡漾出一抹笑意,可瞧着,那笑突然变了意味,生出狰狞可怕的意味来,就这样沉默的看着苏颜华。 “苏颜华,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只见行简面色阴沉如水,他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他猛地一甩手,将刚刚说出口的话语狠狠地撂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他毫不迟疑地抬起手掌,运足了内力,朝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猛然一挥! 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原本坚固无比的房门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开来。木屑与尘土弥漫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朦胧的烟雾。而在这烟雾之中,缓缓显露出两张震惊得合不拢嘴的面庞——正是纳兰玲珑和萃儿。她们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哥,快走!” 她们听到了行简的宣战! 这行简简直是疯了! 纳兰言玉完全不听纳兰玲珑的劝说,仍然笔直的看着行简,眸子冷淡夹杂着一丝寒意。 他的脚步纹丝不动! 就在这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外街之上,原本热闹非凡的人群突然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齐地望向了那座矗立在外街一角的二层楼阁——云轩阁。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云轩阁二楼的一扇窗户竟似被一股无形巨力猛地击飞而出!那扇雕花窗棂在空中打着旋儿,直直地砸向下方街道,惊得众人纷纷四散躲避。 待到尘埃落定,人们再次抬头望去时,却见两道人影如同鬼魅般从那破碎的窗口处飞身而出,直冲向云霄。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名男子正在半空中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这两人身形如电,拳脚交错之间,带起阵阵凌厉劲风。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雄浑内力,激荡出一道道绚丽夺目的光芒。这些内力光源色彩斑斓,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各种颜色,相互交织碰撞,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而他们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这股强大力量所扭曲,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你看,那是谁啊?” 百姓纷纷丢下手中的事情,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微眯着双眸望了过去。 “上面的人怎么那么像行公子和世子啊?”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那么一说,这句话如同一道闷雷响彻云霄,扰乱了百姓的心。 越来越多的人抬头望去,丝丝疑惑隐藏在他们心田……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行公子和纳兰世子相继出手呢?行公子虽然不好得罪,可一般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轻易出手。纳兰世子更不用多说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温和如玉的公子,几乎说什么都一脸笑意。两个人身份如此金贵,究竟为了何事大打出手? 南方宫中的燕锦瑶看着天上五光十色的光芒,脸色暗沉:“他当真不要命了吗?” 纳兰玲珑和萃儿担忧的举起头颅看向远方,两个人得身影时不时交叉重叠。 而“罪魁祸首”苏颜华还是站在那个位置,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动作也没有。 “颜华?怎么办?”纳兰玲珑道:“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了。” 话刚一落下,只见苏颜华口中念念有词,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而神秘的法印。随着她的动作,那只名为凤鸣的神鸟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仿佛响应着主人的召唤。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从苏颜华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化作一团耀眼的红色光芒。这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熊熊烈烈地缠绕在她的周身,将其紧紧包裹其中。 纳兰玲珑看愣了,住了口。 “颜华……” 苏颜华飞身跃起,点点的红色星光如同星辰一般划落在天空之上,向着两位相斗的男子追了上去。 “小姐—” 萃儿刚喊一声,纳兰玲珑抓住她道:“萃儿,我们快跟上!” 说完刚想回头喊许轻,却发现刚刚站在这儿的许轻没了身影。 就在此时,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方向,只见苏颜华的身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朝着云霄疾驰而去。她的身形快如闪电,仿佛瞬间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然而,就在她飞掠而过的刹那,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所搅动。所经之处,扬起了一道绚丽多彩、流光溢彩的光芒轨迹,宛如一条璀璨夺目的彩带在空中舞动。这道光芒之中,蕴含着无尽的金玉之色和艳丽芳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第110章 风雨欲来4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工夫,苏颜华那惊艳绝伦的身影就已经彻底俘获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那道流光,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惊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讨论声更加此起彼伏。 皇宫 “皇上,快看—-” 姜太监无比震惊的指着天边那道醒目的光彩,如同京华烟云般惊人心魄,数十道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天幕。 皇上微眯的眸子带着一丝沉重。 这么巨大的内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苏颜华飞身上去,一记掌风和行简的内力相撞,只听“砰”的一声,两股力量相减化作一道光波。 “别打了!”苏颜华呵斥一声。 两个人没人搭理,依旧打得难舍难分,所有的内力都化作锋利的光芒向着对方击去。 纳兰言玉吐出一口血,令苏颜华的心猛的一颤。 她依稀记得五儿交代的事情,纳兰的身子现在很不好,不可动武。 看向那道凌厉的掌风,苏颜华使出一记风鸣九天相向抵去。 顿时,一道巨大刺眼的光波聚在天幕之中。 行简和纳兰言玉的斗争变成了行简和苏颜华的斗争。 谁知这一举动让行简的眼眸充斥着血色,满满的都是讽刺。 “你护着他!” “行简,你别这样!”苏颜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情不关纳兰的事!” 纳兰! 这两个字如同锤子将他的心砸个粉碎! 行简冷笑一声:“叫的好生亲热!苏颜华,我告诉你。” “你喜欢别人,我行简不许!” 说着,行简的内力又一次化作掌风快若闪电般向着纳兰冲去。 苏颜华只身去挡,可纳兰的手速比她更快,他清风如月的气息渐渐微弱。 她再次看去,两个人已经移到了宽阔的地面上打斗,十分火热。 飞身下去,两人互相抵上一掌,只见两人双双吐出一口血,两件白色衣衫身上化作一朵盛开的血莲花,触目惊心! 纳兰的脸色惨白,如同透明,脚步一个踉跄,似乎就要站立不住。 而行简的掌风又再一次化作风刀冲向了纳兰言玉,苏颜华的眸子顿时瞪大! 她将全身的凤鸣九天提起,化作一股内力光源,狠狠的冲向那把锋利的锋刃。 她快速过去,扶住了纳兰言玉即将倒地的身子。 再次望去,只见凤鸣九天的威力冲破了那道锋刃,狠戾的向着行简冲来,而一道柔弱的身影出现在行简面前! 苏颜华脸色一变,她手腕翻转,将迎风招展的凤鸣收拉回来,反噬的力量让她的胸口一震,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液。 可为时已晚,凤鸣九天的余波的威力将许轻的身子震向远方! “蹦”的一声。 许轻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吐出一口鲜血。 “轻儿—” 行简一声怒喊,他慌忙过去,抱起许轻的身子,脸色焦急:“你怎么样?” 许轻的小脸满是苍白,发丝凌乱不堪,她痛到咬着嘴唇,听到行简的关心,扬起一抹虚弱的笑意。 “公子没事就好。” 说完,她晕倒在行简的怀里。 纳兰玲珑和萃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当她们看到眼前那幕惊人的场景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完全被惊呆了。只见一男一女静静地躺在地上,而不远处,苏颜华与行简正相对而立,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眸,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这复杂的局面让纳兰玲珑和萃儿摸不着头脑,她们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萃儿一脸茫然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就在这时,行简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横抱起地上的许轻。他那俊美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如同皎洁的月光一般,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黑得发亮,犹如无底深渊般让人不敢直视。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凌冽寒光,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 “如若轻儿有事,我必然取纳兰言玉的性命!”行简低沉而又沉重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听到这句话,苏颜华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她紧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这算什么意思?难道行简是在向她宣战吗?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她站起身子,一道纤细的身影神骨凤秀,那张脸色洋溢着坚定的神色。 “你若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苏颜华同样势不可挡。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一句话,竟然使得行简原本就已经十分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森恐怖、阴沉至极!仿佛有一团浓重的乌云笼罩在了他的面庞之上,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在行简那张如同被寒霜冻结一般的脸上,突然间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既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华之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矛盾而又引人注目的景象。 “颜颜,你不把你的心护好,我难保不会折断你的翅膀禁锢在我身边。” 话落,只见四周那原本充满生机与活力、绿意盎然的景象瞬间被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光所吞噬。火势凶猛异常,仿佛一头狰狞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肆意地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浓烈的烟雾如滚滚黑烟般升腾而起,直冲云霄,整个天空都被这股乌烟瘴气所笼罩,变得昏暗阴沉起来。 “走水了!”一声惊恐的呼喊划破长空,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紧接着,更多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走水了!快来救火啊!”附近的村民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纷纷从家中奔出,他们瞪大双眼,满脸骇然之色,望着那越烧越旺的大火,不知所措地叫嚷着。 纳兰玲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行简竟然会如此疯狂,甚至不惜放火烧死苏颜华!她的心猛地一揪,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一旁的萃儿也是脸色煞白,两人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放在旁边的水桶,急匆匆地向着火源跑去。 然而,当她们再次望向火灾现场时,却发现行简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还在空中回荡…… “把你的心给我守好。” 就在这句话话音刚落之际,令人惊奇的景象出现了——原本弥漫在四周的烟熏瘴气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散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就连方才还漫天熊熊燃烧的火光也如同幻影一般骤然消失不见了,整个场景显得异常安静而又诡异。 而苏颜华毫发无伤! 第111章 坦露真情1 纳兰玲珑急忙转头四顾,目光所及之处更是让她惊愕不已:原本郁郁葱葱、繁茂无比的树木此刻竟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叶,那些曾经翠绿欲滴的叶片早已不知去向。 她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湖泊,却发现连那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湖水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干涸的湖床暴露在烈日之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玲珑和萃儿瞬间瞪大了双眼,她们手中提着水桶,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那水桶里的水随着她们的颤抖不停地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洒出来。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百姓们也纷纷拎着水桶匆匆赶来。当他们看到眼前这幅极为诡异的画面时,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刚才还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可怕场景,如今竟只剩下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满地都是枯黄败落的树叶和残断的树枝桠,以及几条因为失去湖水滋养而拼命挣扎着想要活命的鲤鱼,它们不时地在干裂的湖床上蹦跶着,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这是什么威力? 太可怕了吧! 苏颜华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他那深不可测的内力。回想起曾经与行简交手的情景,当时只觉得他武艺高强,但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如此厉害! 那时的他们,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错之间,看似激烈异常,可如今想来,行简分明是有意相让。而自己却傻乎乎地以为这便是他的全部实力。 这一刻,苏颜华的心如坠冰窖,原本就迷茫的心更是乱成一团麻。行简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为何他能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对于他却几乎一无所知?难道说,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他平淡生活里用来增添趣味的一味调料罢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一般在心底疯狂蔓延生长。 苏颜华摸了摸手腕上的红颜,心里面的迷茫碎成了一片一片。 “小姐,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萃儿走了进来,看着苏颜华愣神的表情,担忧的问道。 苏颜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纳兰言玉怎么样?” “悟禅大师说没什么大碍,玲珑郡主在照看呢。” 苏颜华松了一口气,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萃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一张小脸满是纠结。 苏颜华注意到萃儿纠结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萃儿轻叹一声问:“小姐,你是不是在想行公子啊?” 只有行公子才会让小姐如此魂不守舍的。 苏颜华被看穿心事,低头不语。 “小姐,奴婢看得出行公子是在意你的,为什么你不去试着接受呢?” 这一问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苏颜华的心间,令她瞬间跌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接受?她究竟要如何去接受呢?曾经的她,心中满怀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和向往,但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子了。经历过两世的风雨沧桑,她那颗原本炽热的心已然变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自从重生之后,苏颜华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小心翼翼地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行简。只因为在前世所遭受的种种伤痛都与行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对于行简,她的心中既有无法磨灭的恨意,同时也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惧。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渐渐地察觉到了行简对待她时的与众不同之处。 在一次刘王村的危急时刻,行简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救下了她,并郑重其事地向她许下了承诺。就在那一刻,苏颜华那颗早已冰封许久的心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的确被行简的举动深深地打动了。于是,她开始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备,沉溺于这份看似虚无缥缈却又无比诱人的温柔乡里,任由自己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意奔腾、沉沦其中。 可好景不长,许轻的突然出现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撕碎了那层曾为她遮风挡雨的美好防护罩。 许轻毫不留情地将她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不安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使得苏颜华不得不重新审视她与行简之间的这段复杂关系。 而且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通过许轻,她终于看清了事实——原来行简对她所谓的“特殊”并非是独一无二的。 或许,自始至终,她在行简眼中不过只是一个供其消遣玩乐的玩物罢了,正因如此,他才会不屑于向她敞开心扉、吐露真情实意。 “颜华!” 就在苏颜华愣神之际,纳兰玲珑跑了过来,喊道:“哥哥要见你!” “他醒了?”苏颜华诧异的问道。 纳兰玲珑的小脸满是笑意:“醒了好一会儿了。” 正值三月,本是微风和煦的日子,确有一些微冷,苏颜华再次踏进五华山禅院,居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 她走了进去,就看到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纳兰言玉此刻坐在桌前,旁边的五儿拢了拢纳兰的衣着。 那张苍白的脸色看到她时瞬间柔和,眸子里的光亮再此刻阴暗的禅院熠熠生辉。 “你来啦!” 就这么一句话,随意又带着亲切。 五儿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出声:“公子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喊我。” 说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苏颜华敏锐地察觉到,自那圣贤庄事件发生之后,情况变得愈发微妙起来。尤其是当纳兰奋不顾身地救下她之后,五儿对待她的态度竟然急转直下,比以往还要恶劣许多。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每一次纳兰受伤,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生起,便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开来,让苏颜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情。 此刻,当她再次凝视着纳兰言玉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时,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之中,仿佛也因为她的存在而泛起了丝丝涟漪。而这细微的变化,更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了苏颜华的心间,使得那份愧疚感愈发沉重起来。 第112章 坦露真情2 “愣住做什么,坐。” 那个温和如玉的人依旧洋溢着温和的笑。 苏颜华坐了下来,前面青白釉的茶壶散发着淡淡的气雾。 “你的伤还没好,有什么话需要现在说?” 纳兰没回答,而是执起茶柄向苏颜华前面的茶杯而来。 苏颜华刚想制止,却发现茶壶中不是茶叶,而是奶白颜色的茶水。 闻着十分香甜的气息,苏颜华疑惑的问:“这是?” “我知晓你不爱喝茶,这几日我特此做了一些牛乳茶,你尝尝。” 苏颜华喝了一口,味道如想象般香甜可口。 “你不喜欢喝茶,应该是因为茶叶味苦,牛乳中和拉茶的苦味,你应该会喜欢。” 苏颜华问道:“你怎么突然给我喝这个?” 纳兰言玉遮住眸中所有的情绪,带了一丝认真。 “我想说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不知为何,苏颜华突然感觉有些惶恐,她的手顿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一丝念头闪过,可她仍然不能确定。 理智上告诉她,她不该知道,可情感上迫使她放下了茶杯,听了下去。 “我出生的时候,天上一道红光乍现,别人说我的出生是道祥瑞,父亲对我百般疼爱,我的母亲也因此母凭子贵,那些人对我毕恭毕敬,几乎达到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步。可突然有一日别国侵犯,我们被他们打得连连败退,覆灭不少城池,整个皇宫一片狼藉,那日父亲一脸怒气质问我:你不是自带祥瑞吗?你不是福运之人嘛?为何如此惨败!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那些锦衣玉食离我远去,平时对我毕恭毕敬之人天天打骂我,就连母亲为了护着我,也遭受不少屈辱,最终被人污蔑与人通奸,跳河而死。 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没了父亲的爱,我宛如城墙之下的老鼠,看到的人恨不得踩上一脚,那时我无比憎恨这个皇宫,憎恨一切,心里居然暗自希求这个国家赶紧覆灭。许是上天听到我的祈求,那一夜战火纷飞,一个身披战甲,携枪而来的人将那些欺辱我的人斩至枪下,那一刻我却非常猖狂,角落里的我被他看到,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去的时候,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之后他下马,永他身后的战衣铺在我身上,将我牢牢的抱在怀里,我坐在马匹上,渐渐远离这个生育我的地方,那一刻,我就不再是我了。” 当听到这些事情时,苏颜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一般,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那股强烈的震撼感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让她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那些曾经困扰着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在此刻竟然全都迎刃而解,所有的疑问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回想起那日所见到的月光白茶叶,它那独特的香气与色泽至今仍萦绕在她的鼻尖和眼前;还有刘王村里突然现身的神秘暗卫,他们行动迅速且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以及在五华山那次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中,出现的另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冷酷无情、出手狠辣,每一次攻击都直取要害……这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此刻却像拼图碎片一样完美地拼凑在了一起。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纳兰言玉一直在努力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你是前朝的皇子?”苏颜华艰难开口。 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即使说了以往痛苦的事情,纳兰言玉的语气也非常平静,似乎是旁观者一样在说别人的故事,脸色出乎预料的镇定。 “我是前朝的七皇子,也是前朝唯一生存下来的皇子。” 这句话说的极淡,对他而言,皇子这个身份如风似雨,没有半点留恋。 苏颜华没想到这么巨大的秘密就这么被纳兰言玉无所谓的告诉了她。 “那个身披盔甲的男子是纳兰侯爷嘛?”苏颜华问道:“他灭了前朝,你难道不想复仇嘛?” 众人皆知,纳兰侯爷乃是当世之雄杰,其威名远扬四海八荒。遥想当年,前朝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之际,正是这位纳兰侯爷凭借着非凡的智谋与铁血手腕,一举击溃了前朝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统治根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前朝的覆灭便是对他过人能力最有力的佐证!正因如此,坊间传闻纷纷扬扬:若不是有纳兰侯爷这般智勇双全之人襄助,先帝又怎能成功创立如今这强盛无比的云秦帝国呢?而纳兰言玉,身为前朝皇子,面对国破家亡的惨状,真能做到心如止水、毫无半句怨言吗? “父亲对我来说,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那天他没杀我,是因为我和他过世的孩子长得极像,他隐瞒先帝偷偷将我留了下来,父亲对我极好,教我认字诗礼,他给我的东西太多,有了玲珑之后,也处处关爱我,从不忽视我,在父亲眼中,我就是他最为疼爱的孩子。比起那个人人辱骂我的皇宫,谈何复仇?” 是啊,一个是回想起千疮百孔的地域,一个是关爱包容的天堂,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你为何要告诉我,你不怕我背叛你嘛?” 苏颜华深知纳兰言玉绝非等闲之辈,又怎会轻易相信他从不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呢?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何还要暗地里精心培养众多暗卫呢?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巨大的危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苏颜华大胆地推测:此次五华山那些冲着纳兰言玉而去的杀手,极有可能是由当今圣上所派遣!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她意识到,皇上恐怕已经开始对纳兰言玉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自古以来,帝王之心难以揣测,当他们心生猜疑之时,往往抱着“宁愿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狠绝心态。如今皇上既然已经对纳兰言玉有所怀疑,那么下起手来必然毫不留情。更何况,如果一旦确认了纳兰言玉的真正身份,那对于皇上来说,每多一个知晓此事之人,便意味着多增加了一分潜在的危险与威胁。所以,皇上手中的利刃只会越来越逼近纳兰言玉的颈项,直至将其置于死地而后快。。 第113章 灵姨的死1 “我对你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什么,但我却发现从刘王村回来后你对我好像有些疏远,但我却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纳兰言玉轻轻开口道:“直到昨日我第一次看到你为了别人生气,我才知道你是个极度缺少安全感的人,我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我愿意对你坦诚!” “至于背叛?”他轻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盏清香的茶气晕染他清俊的眉目,有着淡淡的豁然,他望着她,眸子中带着一丝坚定。 “任何人都会背叛我,但苏颜华不会!”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天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苏颜华猛扑而来!方才那如蜻蜓点水般泛起的丝丝涟漪,转瞬间就化作了一场狂暴肆虐的疾风骤雨,毫不留情地冲击着她那颗原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心。此刻,她的心如同一片孤舟,在这片汹涌澎湃、跌宕起伏的湖面之上无助地飘荡着,根本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她瞪大了双眼,眼眸之中充斥着满满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有想到,纳兰言玉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看穿她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更让她感到惊愕的是,纳兰言玉对她的信任竟是这般坚定不移。为了给予她那份虚无缥缈、若有若无的所谓安全感,他竟然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深藏已久的生死秘密和盘托出,只为能抚平她心头的不安与恐惧。 她嘴唇微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喉咙里却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一般,任凭她如何努力,最终都只是徒劳无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令她应接不暇。 至于她究竟是怎样失魂落魄地走出那座清幽宁静的禅院的,连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隐隐约约之间,她似乎还记得当她转身离去之时,纳兰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眸子中流露出了那么一丝淡淡的期盼之色。 可是即便如此,她那颗早已被搅得天翻地覆的心依然难以恢复往日的平静。于是,她只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不择路地逃离了那个地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躲避掉那股来自纳兰言玉的强大气场以及内心深处不断涌起的情感波澜。 苏颜华走回禅房,看了一眼萃儿,随意环绕一眼屋内。 “玲珑呢?” “郡主刚刚说有要事和世子说,前脚刚走。” “有说什么事吗?” 萃儿道:“奴婢刚刚听到一些,似乎皇上下诏,让纳兰侯爷看守先帝皇陵,明日出发。” 苏颜华一愣,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道圣旨下的太过突然了,尤其知道纳兰言玉是前朝皇子之后,苏颜华不得不将皇上得决定与纳兰的身份联想一起,皇上是知道了什么嘛? 然而,当她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忧虑了。首先,且不论纳兰侯爷本身具有的崇高威望以及强大的威慑力,即便是他如今已不再掌握实际权力,但他的赫赫威名依然能够震慑天下众人。哪怕是当今圣上想要对纳兰侯爷动手,恐怕也不得不深思熟虑一番,绝不可能如此轻率行事。 更何况,此时此刻,纳兰言玉尚未暴露其真实身份。仅仅因为这样一个极其不确定的念头,便要将整个纳兰家族连根拔起,这实在是太荒谬、太可笑了!倘若皇上真的这么做了,那么等待着他的必然是来自天下万民的指责与唾骂之声。 只是,苏颜华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们的揣测往往比常人更为狠毒凌厉。他们心中所想,只会比苏颜华的念头更多更甚。在苏颜华眼中,纳兰侯爷的威名以及众多的追随者宛如坚不可摧的铠甲,足以护佑纳兰侯爷周全。 但对于高高在上的天子而言,这些却无异于公然对他皇位发起的挑衅与争夺。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要稍有一丝猜疑,就很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可等到苏颜华明白之时已经晚了。 第二天,纳兰玲珑赶来道别,一脸着急的和纳兰言玉坐上马车下了山。 必定是赶回纳兰府见纳兰侯爷最后一面,毕竟下一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何时。 两人前脚走后,苏颜华后脚和萃儿也下了山,萃儿不理解,问苏颜华为何不与纳兰世子一块下山,苏颜华解释不清。 她现在的心非常乱,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敢面对纳兰言玉。 苏颜华买了辆马,两人一路狂奔回了苏府。 几日不回府,灵姨定是担心坏了。 两人紧赶慢赶回到苏府,并没有看到灵姨,而是看到一脸怒气的苏炳,站在门前。 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两人心里一颤。 两人的脚步当场停了下来,萃儿慌张的揪住苏颜华的衣服:“小姐,怎么办?” 将军必定知道小姐这几日没有回府,赶来兴师问罪的。 苏颜华拍了拍萃儿的手臂,径直走了过去。 她安安分分的行了一个礼:“爹!” 话落,苏炳震怒的声音响起。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苏颜华敛起眸子,开口说道:“女儿知道这几日没有回府,让您担心了,下次女儿会注意的。” 苏炳冷哼一声,显然听她说完这句话,他的怒气已然消失,只不过还有些余怒。 “你这几天不消失,我倒不知道你干的什么好事!”苏炳话锋一转问道:“圣贤庄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 闻言,苏颜华猛的抬起头来,表情冷淡,看不出什么。 “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炳冷言道:“你还想瞒我,如若不是若兮听到灵姨和那个丫鬟说话,我还不知道王氏一族的覆灭竟然与你有关。” 丫鬟? 莫非说的是岁禾? “爹难道不问问我,经历了什么?一上来就要兴师问罪吗?” “你的罪还多着呢?我问你李灵是不是你找回府的?”苏炳的眸子里满是威慑。 “没错!” 苏颜华不理解苏炳为何提起灵姨。 “你可知,她当时是被你祖母赶走的!”苏炳又问。 “我知道!” 话落,苏炳的脸色更加冰冷,犹如一道寒风凛冽刺入骨髓。 “你不在的这几日,她给你祖母下毒,如若不是你姨娘发现,你的祖母早已经没命了!” 苏颜华和萃儿的脸色双双一变。 “不可能!” 几乎没有犹豫,苏颜华当场否认。 灵姨对苏老太太情深意重,不可能下毒的。 第114章 灵姨的死2 苏颜华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灵姨在哪?” “已经被若兮和那个丫鬟关进柴房了。”苏炳冷冷道:“颜华,你识人不清我不怪你,可圣贤庄一事万一被皇上发现……” 话还没说完,苏颜华的身子已经冲了出去,方向显然是柴房的方向。 怪不得,她进门开始,没有看到灵姨和岁禾二人,原来被人打入了柴房,这么几天她都没有回来,苏若兮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一想到这里,苏颜华心里忍不住担忧,面上也逐渐变的冰冷。 一接近柴房,鞭打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出来,还夹杂着惨叫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令苏颜华的脸色猛然一变。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灰尘和木屑扬了满地。 苏颜华仰着脸看去,里面的场景顿时让她怒的血脉喷张。 灵姨的身上已经被鞭打的鲜血淋漓,布衣的衣料已经粘至她的伤痕处,脸色苍白无力,凭着毅力将岁禾抱在怀里,只露出岁禾一张哭的满脸泪痕的小脸。 两个人被鞭打的浑身颤抖,血痕触目惊心。 这一幕让苏颜华怒目圆睁,顿时失去理智,一脚踹飞正在执行鞭打任务的奴仆。 旁边的苏若兮坐在边上,悠然自得的看着两个垂死挣扎的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猛然踹开。 苏若兮转头望去,还没有看清来人,两个奴仆的身影从她的视线飞了出去,下一刻她的胸口猛的一痛,她整个人也被踹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顿时五脏六腑痛的让她浑身抽搐,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狰狞着面孔看了过去,那迎着光线走来的赫然是苏颜华! “苏颜华,你当真反了—” 屋子里充满着两个奴仆的哀叫声,此起彼伏将苏若兮虚弱的言语压了下去,只能愤恨的看着苏颜华走了进来。 灵姨看到走来的苏颜华,惨白的嘴角无力的勾起,带着一丝安慰。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灵姨整个人晕了过去。 苏颜华紧紧地抱住了灵姨那孱弱的身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和恐惧。当她的目光缓缓下移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灵姨的身子前面竟然也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苏颜华不忍的移开视线看向岁禾问道:“你还好吗?” 岁禾双眸通红:“姐姐,我没事,灵姨帮我挡住了大部分的鞭子。” 那些鲜红的血液仿佛还在流淌着,不断地向外渗透,将她原本洁白的衣裳染成了一片猩红。每一滴血都像是在诉说着灵姨所遭受的巨大痛苦和折磨,让人不忍直视。 “小姐—” 萃儿惊呼一声,苏颜华望过去,灵姨的皮肤之处似乎里面有东西在血肉里游走,这一幕令苏颜华变了脸色。 “萃儿岁禾你们扶着灵姨回院子里去。” “是,小姐。” 苏颜华看向地上嗷嗷痛叫的奴仆,冷言道:“看来是我平日里太过仁慈,才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如若她没记错,这两个人是许氏的下人,整日里在府中猖狂霸道,上次仗打灵姨也是她们。 好,很好! 她这个嫡女在她们眼里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嘛? 两个奴仆在地上跪下求饶着。 “大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是二小姐命我们这样干的。” 话落,两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震惊苍白,瞳孔依然失去了光彩。 再往下看,两个人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鲜血从那道蜿蜒的血痕流淌出来,沾染了地面。 没有人看到苏颜华是如何出手的,几乎一秒,苏颜华就结束了两个奴仆的性命,可见她的盛怒。 苏若兮瞪大了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苏颜华居然对她们痛下狠手,下一刻,苏颜华鹤然向她而来。 面前的苏颜华那张精致的面容冷若冰霜,一双眸子阴沉带着一丝杀意。 手无缚鸡之力的苏若兮看到苏颜华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苏颜华,你敢—” 此时的她犹如濒死挣扎的一只天鹅,伸长着脖子喊叫,以此想要震慑盛怒之下的苏颜华。 她不敢相信,苏颜华当真为了一个下人,敢杀她! 苏若兮不知道,苏颜华想杀她不是一日两日的了,之前不杀她是因为想光明正大的杀她,而如今的苏颜华一腔怒火,哪管的了这些。 她的手心聚起光源,红色的光源显示出危险的预警,充满了杀机。 苏若兮看到那道光源,害怕的弓着身子拼命退后。 苏炳赶来,看着这一幕,扬言开口:“颜华,你做甚?” 这一刻的苏炳宛如救命稻草,苏若兮扯着嗓子喊:“爹,快救我!” 话落,那股凌厉的掌风冲着苏若兮的面目而来,苏若兮慌忙挡住面容,掌风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子被这强硬的力量翻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 痛苦让她的面容凝成一团,面容惨白虚弱,整齐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她吐出一口血,喷洒在地面。 还没反应过来,苏颜华的身子犹如鬼魅一般,瞬间平移过来,掐住了苏若兮的脖子。 苏炳脸色一暗,斥责道:“颜华,她可是你妹妹,快松手!” “妹妹,她可曾认过我这个姐姐—”苏颜华冷笑一声。此时的她对苏若兮来说犹如地狱之下前来索命的猛鬼。 苏若兮渐渐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整张小脸因无法呼吸已经成了紫红色,她无力的挣扎着,犹如没了水的鱼儿一样,捶打着苏颜华的手臂,但仍然抗衡不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失,她的意识也在渐渐模糊,她只靠本能的反应向着苏炳伸手求救。 “爹……” 苏炳脸色凝重起来,连忙上前,却被苏颜华用内力阻挡,他强行斩断,却没有任何作用。 他心中一惊,之前听闻她在武试的风采,当时还不为然,如今一试,想不到苏颜华的内力如此强大,他也对此毫无办法! “颜华,你不能这么做!” 苏炳只能隔着内力的屏障拍打着,他迫切的希望能唤醒苏颜华的理智,让她手下留情。 但此时的苏颜华一心想杀死苏若兮,任何人都救不了苏若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至极的攻势犹如闪电般朝着苏颜华那白皙如玉的手臂疾驰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颜华心中一惊,秀眉紧蹙,她本能地反应过来,迅速将伸出的手猛地收了回来。 第115章 灵姨的死3 与此同时,她那双美眸带着一丝恼怒和疑惑,转头看向那个胆敢阻挡自己好事之人。 面前大步流星走来的玄紫色衣袍的男子,威风凛凛,剑眉微蹙。 男子不是墨策戎,还能是谁? 墨策戎接过苏若兮落下的身子,苏若兮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着,大口大口得呼吸着,空气似救命稻草将她从鬼门关之中拉了回来,那张小脸还泛着紫色,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墨策戎,瞬间泪奔。 “王爷,你终于来了,姐姐她……她要杀我!” 苏颜华满脸泪水的哭泣着,想到刚刚的濒临死去的感觉,还心有余悸,顿时哭的更凶,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妆容礼仪。 墨策戎看向站在她们面前的女子,一身白色暗纹花朵蓝衣,衬的她身材纤细,几乎一折就断,可那张小脸冷若冰霜,似乎将几米大刀砍下去,她的双眸都不会眨一下,看着他们的眸子里的冷然和杀意浓郁,似乎是一个冷面无情的监斩官。 这般冷然的苏颜华令墨策戎犯了难,他张了张口,那张贵气十足的语气此时也有些祈求。 “苏颜华,你冷静一点!” 冷静? 不存在的! 下一秒,狠戾的掌风就冲墨策戎拍了过去,这道掌风比前面的更加快若闪电,不给墨策戎有一丝反应的机会。 墨策戎心中一震,连忙抱着苏若兮慌忙躲闪,可苏颜华盛怒之下的招式比其更快,墨策戎见躲不过去,只能拿自己的身子去挡。 霎那间,那记掌风狠狠的打在墨策戎的胸口之上,他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瞬间苍白。 苏炳看苏颜华还要再打,愕然失色,呼吸一滞。 这丫头莫非是疯了! 苏炳不知道苏颜华早就想杀了墨策戎了,这个时候来得正好,一对全杀了,省得她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萃儿突然跑了过来,脸色苍白道:“小姐,灵姨不行了!” 这句叫喊成功让苏颜华收了手,她脸色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苏颜华的脑海之中一片苍白,萃儿的声音犹如一声闷雷在她的脑海炸响,她的理智被炸的七荤八落。 她不知道怎么跑进院子里的,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灵姨浑身抽搐,嘴唇已经成了紫色,额头上满是虚汗,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就是皮肉之下的蛊虫正在生心,灵姨的血肉在可见渐渐干瘪,失去血色。 苏颜华瞪大了双眸,几乎血液被冻结在地,动弹不得。 她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床边,跪在地上地上,双手想去碰一碰灵姨的身体,但却无从下手,只能在空中颤抖着,她得嘴唇因恐惧变得发抖。 “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苏颜华无力的追问着她心中已然知道的原因。 灵姨似乎听见了苏颜华的呼叫,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现在的她浑身疼痛,每一次呼吸都是十分的痛,可她却依然勾起嘴角,想要安慰她的小姐。 她想说对不起,让她这副样子让小姐看到了,小姐应该会很害怕吧! “小姐,我不能看着老太太在我前面死去啊!” “对不起,让你害怕—” 灵姨说完,身体得蛊虫又在逐渐增大,她痛到眉头紧皱。 “你别说了!” 苏颜华不敢想象灵姨现在所受到的痛苦,她早该想到的,灵姨照顾老太太必定会知道老太太身上的蛊虫,可她没想到灵姨居然为了救苏老太太居然把蛊虫引到自己身上。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计划这一切的! 苏颜华的眸子怒到一片猩红,几乎眼球充血! “萃儿,看好灵姨。” 她不会让灵姨死的! 许氏看着墨策戎抱着苏若兮走来,脸色一惊。 “若兮这是怎么了?” 墨策戎将苏若兮放在床上,脸色苍白道:“她被苏颜华伤了,夫人,你还是看看她身上的伤吧。” 说完,他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对着旁边的丫鬟说道:“快去喊郎中!” 丫鬟应了一声连忙跑去。 屋子里只剩许氏母女二人,许氏不敢相信得看着苏若兮虚弱得模样,她怜爱得目光投向苏若兮道:“若兮,你怎么样啊,你别吓娘啊!” 因疼痛,苏若兮的面色狰狞可怖,眸子里闪烁着恨意,滚滚长江。 “娘,苏颜华简直是疯了,她居然要杀我!” “李灵的事情估计瞒不住了,李灵死后,她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许氏心中一震,她紧张得握住苏若兮的手心,故作镇定:“没事,是李灵自己要救老夫人的,不关我的事,何况将军还在呢,不会让苏颜华如此放肆的!” 苏若兮摇了摇头,想说这次不一样,苏颜华简直是杀疯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许氏母女望去,一脸肃杀之气的苏颜华站在门口。 这浓浓的杀意令两人心口一颤。 “苏颜华,你做甚?”许氏的手颤抖的举着。 “取你狗命!” 冷冷的语言像是来索命一样,令许氏的脸色猛然苍白。 墨策戎上前挡住苏颜华的面前,目光如炬,镇定开口:“苏颜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灵姨被她下了蛊虫,只有她的心头血能救!” 苏颜华冷冷的眼神看向墨策戎:“你还想拦我?”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墨策戎心里酸楚十分明显,他并不想和苏颜华作对,可他更知道一旦苏颜华真的杀了许氏,苏颜华的下场也不会多好,嫡女杀了将军的夫人,加之皇上依然知道圣贤庄的事情和苏颜华有关,两罪并罚,被皇上抓住把柄,必定不会放过苏颜华,他也保不下她! 他知道现在的苏颜华是失去理智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做错事! 所以他仍然挡在苏颜华面前,半步不让! 苏颜华显然毫不留情,直接一招向着墨策戎冲去,墨策戎一边护着许氏二人,一边防备着苏颜华的袭击,十分吃力。 而墨策戎不敢对苏颜华下杀手,所以片刻之间,他就已经支撑不了。 苏颜华赫然看出他的吃力,另外一掌化作尘波击向墨策戎的面容,他大吃一惊,伸出去挡,力量将他的身体冲去一旁,再望去,许氏的人影已然不见。 第116章 灵姨的死4(大虐) 苏炳过来看着苏颜华像提起小鸡一样提着许氏,面色一震。 “颜华,你放肆!” 苏颜华一个光波过去,苏炳的身子飞了出去,晕倒在地上。 避免耽误太多时间,苏颜华直接运作内力瞬移到了灵姨的面前,狠狠的将许氏摔在地上。 “自己剥开心头血!” 许氏看了一眼灵姨的情况,显然被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别给我装,只有你的心头血能救她,怎么你引诱灵姨救祖母,难道不曾想过有今日嘛?”苏颜华冷言质问。 当然没想过,她恨苏颜华,所以故意告诉灵姨,苏老太太身上有蛊虫,并且骗她苏老太太活不久,谁知灵姨居然以身试险将蛊虫引到自己体内。 以为杀了灵姨能让苏颜华心里难受,谁知,苏颜华居然如此看重灵姨的存在,不惜要杀了她救一个下人。 苏颜华简直是疯了! “不,你休想!” 许氏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呢,她现在一脸恨意的向着苏颜华发动着最后的攻击。 “是李灵自己引的蛊虫,和我没有关系,我告诉你苏颜华,你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敢杀了我,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敢,对,你不敢!” 都这样了,许氏居然还在狡辩。 “我不敢,呵!” 苏颜华冷笑一声,也不再和她客气,直接提起许氏,手腕一翻,一把飞刀出现在她的手上,向着许氏得胸口刺下。 许氏双眸怒睁,身子拼命的扭动,飞刀插在了她的左胸侧,疼痛令她的脸色狰狞起来。 疼痛也告诉了她,苏颜华真的想要杀了她! 见一刀没中,苏颜华抽出刀刃,猛然对准许氏的心间口再次刺了下去。 突然一颗石子袭来,打落在苏颜华手中的刀刃,震的苏颜华手上一麻。 苏颜华寒冷的眸子怒射过去。 脸色冷清的行简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俊美的面容越发勾引人心,可看见这副面容,苏颜华只觉得心中越发寒冷。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要护着她们!” 听着苏颜华的冷然的言语,行简那张面色松动了一下,但说出的话让苏颜华的脸色冰冷。 “我不能让你杀了她!” 许氏一听这话,慌忙的捂住胸口,向着行简爬去。 “公子,救我—” “今日我偏要杀了她!” 苏颜华撂下这句话,张开双手就要将许氏抓来,一道内力将她的双手挡了回去。 面前的行简从未见过的冷然,那张邪魅的面孔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情的眸子和面容,一如他抱起许轻离去的背影,那般绝情。 空气剑拔弩张,如一根紧绷的弦,在此刻崩了。 灼人的光源似凤鸣的怒吼声,发出一丝狂叫,化作旋涡席卷每一个角落。 它延伸之处,在暴嚣,在怒吼,似乎在发泄所有的情绪和怒火,以不可抵挡的威力猛的冲向行简。 与之相抗的是一道月白色的光源,这道光源透明如水,无穷又带着一丝强大的力量无形的化解了凤鸣的威力,此消彼长,最终漩涡消失,再也发不出一丝鸣叫。 此时的行简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只需一招就能轻松化解她的力量,看来,之前真的只是在玩弄她罢了。 心中突然涌入一阵怒火! 苏颜华握住飞刃,飞身跃起,冲向行简的脖颈,想要一击毙命,可此时的不再隐藏实力的行简,怎么可能让苏颜华近身。 他的身子瞬移过去,躲过苏颜华的袭击,那双冷然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瞬间,一股透明如水的绳索将苏颜华捆绑起来,苏颜华整个人倒在地上,那张面容瞬间惶恐失色。 “放开我!” 又是同一招,她恶狠狠的盯着行简。 “小姐!”萃儿赶忙走上前,想要松开捆绑在苏颜华身上的绳子,可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 “没用的,没有我的允许,她根本挣脱不开。” 苏颜华想怒斥一句,可身后的灵姨突然发出阵阵的哀叫声,她猛然看去,蛊虫的轨迹已经从灵姨的胸口向着她的心口而去,身体上的青筋已然爆裂,如此痛苦,让苏颜华的眸底一片猩红。 她吞咽心中所有的愤怒,如同被拔了爪牙的猛兽,心甘情愿的吞下所有屈辱。 “只有她的心头血能救灵姨,”苏颜华语气柔和下来:“放了我,我只取她一滴心口血,我不杀她,可不可以!”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灵姨死去,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不能,不能,苏颜华为了心中的温暖,第一次给人求饶! 可无奈! 行简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忍:“颜颜,我暂时不能把她给你。” 话落,苏颜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小姐—” 虚弱的声音从苏颜华背后传来。 苏颜华艰难的匍匐到床边,双眸紧紧的盯着灵姨。 灵姨抬起头,面容痛苦万分,但她依旧装作轻松的模样,轻轻开口。 “别害怕,别难过,我最不喜欢小姐哭了。” 苏颜华抬眸望天,企图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哭!” 灵姨柔和的眼眸轻笑一下,她垂垂老矣的双手爱怜的抚摸苏颜华的额头,一如她第一次一样,没有一点珠翠,上次感受到的是温暖,如今却有一丝遗憾。 她真怕,离开小姐后,再也没有人护着她,陪着她了。 可她不愿小姐如此难过,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萃儿,我做了一提子马蹄糕,放在了院子里,别忘了拿给小姐吃,还有…小姐不喜欢喝茶,但她喜欢喝甜的,你多拿些酥酪放在屋子里…小姐晚上总是翻来覆去,你记得…拿两方被褥放在床上……还有……” 蛊虫的再次蠕动让灵姨说不出话来,她的声音渐渐变小。 苏颜华的泪痕满面,她想要制止灵姨不要说了,可她的双手被绑,只能拼命摇头道:“别说了,别说了。” 不要再说了! 苏颜华的心犹如被撕成两瓣,极度的拉扯着,让她痛的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小姐,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死后,再也没有人给你做糕点了。” 话落,灵姨的身子痛苦得抽搐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苏颜华得手臂,皮肉之下得蛊虫势不可挡的迈进骨血之中,冲破桎梏,爬了出来。 母体已死! “灵姨!” 苏颜华怒目圆睁的吼叫出声。 就在同一时刻,一声清脆而嘹亮的凤鸣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一般。这声音如同天籁之音,震耳欲聋,令人不禁为之震撼。伴随着这声凤鸣,一道赤红色的光源骤然亮起,其颜色鲜艳得犹如熊熊烈火,炽热而夺目。 这道赤色光源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瞬间将整个屋子都照得亮如白昼,原本弥漫在屋内的黑暗被彻底驱散。每一个角落都被这明亮的光线所覆盖,没有丝毫阴影能够藏身其中。 而那根束缚着苏颜华的绳索,在接触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赤色光源后,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燃烧起来。火势凶猛异常,眨眼之间便将整根绳索化为灰烬,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 站在一旁的行简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赶来的墨策戎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巴张得大大的,甚至忘记了合拢。 苏颜华竟然在这一刻突破了瓶颈,成功进阶! 第117章 灵姨的死5 此时的苏颜华挣脱束缚后,缓缓站了起来,她周身似火,闪烁着光芒,可她的双眸却是恨意和冰冷。 这道眼光犹如一桶冰水令行简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底。 他的双眸闪过一丝紧张:“颜颜……” “闭嘴!” 苏颜华大吼一声:“我不允许你这样叫我!” 行简呆滞在原地,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 “颜颜,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之后就会明白的!” 明白? 非要用灵姨的命,去换他心中难以解释得苦楚嘛? 为什么? 他们所在意的人是命,她在意的人就不是命了吗? 骗子,都是骗子! 什么要护着她! 都是骗人的! 苏颜华的双眸充斥着猩红,她双眸带着恨意看着行简。 “不论任何原因,我都无法谅解!” 随着一道飞刀的出现,在行简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手腕上得红颜被斩断,碎成一地,落在不知名分角落,那些散发出光彩的红颜,顿时失去鲜艳,成了一块毫无意义的宝石。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只要让我见到你一次,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取你性命!” 那冰冷而决绝的话语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其中所蕴含的恨意更是如同汹涌澎湃的怒涛一般,令人胆寒。 在行简听来,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他的心劈得粉碎。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此刻的她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冷漠与仇恨,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颜华最终没能杀死许氏。 这件事情不知为何传扬了出去,苏府嫡女苏颜华想要弑父杀母,令所有人无不叹息,皇上听闻后,大怒,斥责苏颜华是一个不孝之女,命人将苏颜华禁足苏府,听候发落。 苏颜华明白,皇上这是变着法的惩治她参与圣贤庄一事,她怀疑,发生在苏府的事情就是皇上发出消息的,他找不到苏颜华参与圣贤庄的证据,所以以借势百姓的名义,来惩治她罢了。 不过,如今的苏颜华,已经想不出什么唾骂之词。 云秦,不过而已! 凤鸣刚刚突破四阶,还不稳固,这几日苏颜华一直摈弃凝神修养着。 禁足之日,萃儿每日给她送些饭菜,时不时和她说些外面发生的事情。 比如许氏被行简那一日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若兮伤好后一直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有老太太,说到这里,萃儿的语气有些停顿。 “老太太听闻灵姨的死,悲伤大哭一场,身体骤转急下,郎中说没有多少日了。” 苏颜华睁开闭上的双眼,眸子里复杂深邃。 是夜,乌黑的天空闪烁着光彩,弯月如勾,静静的挂在树梢枝头。 苏颜华静悄悄的打开了苏老太太的房门,走了进去。 微弱的烛火映照着苏老太太苍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拧巴的皮肉之下,眉头紧皱,嘴巴时不时颤抖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水……” 苏颜华缓缓抱起苏老太太,将水递在她嘴边。 苏老太太喝完后,似乎有了一点意识,她睁开双眼,看见来人。 “你是看我死没死吗?”苏老太太沙哑的声音传来。 苏颜华敛下眸子,将苏老太太放在床边。 “你的命是灵姨给的,没必要这样糟蹋自己吧。” 听到灵姨二字,苏老太太的眸子闪烁这泪花,她苍老的脸上痛苦万分。 “她真傻,我根本不需要她救,她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她吗?”苏老太太怒声斥责道:“不,我不会,我没错,她是我的丫鬟,我可以任意处置她,我没错。” 前言不搭后语,苏老太太一直强调自己没错,可能连她自己发现了自己对灵姨的愧疚,可嘴上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人死不能复生,纠结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她没怨过你,她知道你当年地位不稳,将她逐出府是为了自保,所以直到她临死都没有怪过你。” 更别提什么感激不感激! 如果真的如苏老太太想的,灵姨为了救苏老太太让她感到后悔,那真的是辜负灵姨对苏老太太的情谊了。 这些东西犹如一道防线,这几日苏老太太一直压抑的防线,被苏颜华当场撕破,防线断裂,心里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刻入了她的骨髓。 听着苏老太太哭泣的声音,苏颜华沉默了片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一直不理解灵姨的决定,但此刻我尊重她的决定,你这条命是灵姨给的,别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祖母!” 最后两个字苏颜华重声出口,她和苏老太太向来不对付,之前的每一句祖母都是身份所致,可此时的一句祖母带了一丝恳求。 说完后,苏颜华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打开门后,面前站着一人,赫然是苏炳! 苏炳看见苏颜华,心里十分复杂,经过前面一事,苏炳知道他再也管不住苏颜华了,这个女儿终究长大了。 两个人并肩走向院子里,寒风萧瑟,两人之间无话可说。 “颜华,你对我可有怨言?” “没有!” 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没有失望也就没有怨言! 这一句“没有”无比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苏炳听后,心里泛起一股波澜,里面似乎又什么东西彻底碎了,他望着苏颜华的面容,脑海之中闪现出牙牙学语的女娃娃,女娃娃身穿红色小袄,粉雕玉琢,一见到他就张开双手扑了过来,奶声奶雨的喊他“爹,爹—” 苏炳的神色莫名柔和起来,明明她儿时是最喜欢粘着他的,不论做什么都要和他一起做,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了解过他的女儿。 他回想了一番,他逼迫她学武功,一练就是一晚上,他对她的态度不是斥责,就是责罚,不然就是冷言冷语,或许,早在江悠白死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吧。 他每次看见苏颜华,就能想起江悠白,想起之前的一切。 他最终对不起江悠白,没能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夜深了,去睡吧!” 苏炳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苏颜华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抬起步子就要离去。 “颜华—”苏炳的声音突然失控。 苏颜华的脚步一顿,身子停了下来。 萧瑟的寒风渐渐升温,徐徐清风拂过,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其中,她听到了苏炳愧疚的声音。 “爹对不起你!” 对不起,不曾了解你! 对不起,不曾信任你! 对不起,不曾保护你! ……… 第118章 陷入危机1 自从苏炳说完那些话的第二日,就接到皇上的圣旨,命令苏将军送燕国长公主回京,即刻启程,不可延误。 而苏老太太似乎听进了苏颜华说的话,自请去给孝贤庄太后守陵,皇上大为感动,特让苏将军一并护送苏老太太。 当天,苏颜华听到后,面色冷然,心里十分复杂。 想不到那日居然是告别! 不过也好,苏老太太这样决定也算是听明白她的话了。 偌大的苏府此时只剩下苏若兮和苏颜华两人。 苏炳走后的第三日,苏若兮就出来作妖了,她拍打着苏颜华的房门,张牙舞爪的叫喊着嚷苏颜华把许氏还给她。 外面的金吾卫也没办法,打也不能打,骂也骂不走,看苏若兮只是嚷嚷几句,也就随她而去了。 苏颜华也不想理她,她都不知道许氏在什么地方,怎么还给她? 她找错了人好吗? 苏颜华不理,苏若兮气恼,双手轰轰的拍打苏颜华的房门,可怜的房门拍的摇摇欲坠。苏若兮敲了一个时辰,累了就不敲了。 如此无聊的方式,苏若兮整整坚持了三天! 苏颜华打坐完后,没有听到外面苏若兮大吵大闹的声音,有些疑惑。 今日是转性子了,居然不敲了! 问完萃儿才知道,今日午时,墨策戎来了。 怪不得,苏颜华心里冷笑一声:现在装淑女了! 苏颜华吃完饭后准备睡上一觉,突然房门打开了。 墨策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来。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棵傲立风中的青松,步伐稳健而有力。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紧抿着那线条优美却略显单薄的嘴唇,嘴角微微下垂,给原本就冷峻的面容又蒙上了一层寒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气质,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得了他的眼。 当走到距离苏颜华几步之遥时,墨策戎停下脚步,用清冷而威严的声音说道:“苏颜华,接旨!” 苏颜华深呼一口气,跪了下去。 “苏府嫡女苏颜华,前嚣张跋扈,似杀父弑母之行为,特此禁足,以示惩戒,念苏炳忠诚果敢,劳苦功高,除苏颜华之惩戒,下不为例。” 苏颜华接过圣旨,将圣旨握在手里,没有说话。 墨策戎望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低头垂眉,遮住所有的情绪。 “苏将军特为你求的圣旨,现如今你自由了。” 苏颜华微微仰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冰冷而又不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一般。她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地质问道:“这难道不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哼,想来你们这些所谓的掌权人向来都是如此行事的吧?” 听到这话,墨策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般压抑可怕。他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苏颜华,住口!休得胡言乱语!”要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可是对当今圣上大大的不敬啊! 然而,此时此刻的苏颜华似乎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根本不顾及什么后果。只见她非但没有收口,反而再次扬起下巴,脸上挂着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微笑。只是那笑意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假和僵硬,让人一眼便能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愤怒与不甘。 “我偏偏要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个个怕是都没长心吧!在你们的眼中,恐怕就只剩下那无尽的利益了。像你们这样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之人,就活该一辈子孤孤单单,最终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苏颜华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霎那间,墨策戎上前握住苏颜华的下颚,微微收紧,一如他发紧的心,眼神森然微冷:“下次这种话不能再说了,听到没有!” 两双眸子眼底都是冷意,苏颜华的眸子充斥着不甘,死死瞪着墨策戎,似乎这样才能表明她的不妥协,她的不甘心,她的不服!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你放心,无论怎样,苏若兮都喜欢你。”苏颜华冷冷说道。 他迟疑半晌,眼中的冷然渐渐淡去,眸底似乎闪过什么情绪,转瞬即逝,没有一点痕迹。 他缓缓放开苏颜华的下巴,看着那圈红印,他眼神中有一丝愧疚,可他还是深呼一口气,双手背负在身后。 “我来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苏颜华冷语出声:“如果是关于苏若兮的,就不用说了。” 无非就是饶了苏若兮什么鬼话! 谁知,墨策戎眸子里出现一丝微怒,他咬牙切齿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苏颜华看着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冷呵一声:“不,你只对苏若兮有情有义罢了。” 也不知道苏若兮给他灌的什么迷魂药,喜欢的不行! 她都要怀疑这世界上有什么蛊虫,一下就可以让别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对于这个恋爱脑,苏颜华根本不想和他交谈。 一阵无奈涌入墨策戎的心中,他知道在纠结这些事,他们定会吵起来,而如今,他不是过来和她吵架的。 于是,他换了换情绪,镇定开口:“你先回答我,你和纳兰言玉是什么关系?” 苏颜华的神情一顿,她抬眸,锋利的视线深深的戳在墨策戎的脸上。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先回答我!”墨策戎再次冷声开口问。 “朋友!” 话落,墨策戎的脸色瞬间一变,似风雨欲来的平静之感,要掀起一番惊涛骇浪般令人窒息。 “记住,你和他没有关系!” 这句话一出,苏颜华的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双眸中惊恐的睁大,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席卷她的脑海中。 “他怎么了?”苏颜华抓住墨策戎的衣袖,不停的追问道:“纳兰言玉怎么了?” 看到苏颜华如此紧张的模样,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 “你如此紧张他?” “快说,他到底怎么了?” 墨策戎的脸色冰冷无比:“他被查出是前朝皇子,皇上已经派金吾卫追捕了。” 苏颜华不敢相信的踉跄一下,她的睫毛突然一闪,神色开始有些恍惚。 脑海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问道:“纳兰侯爷呢?” “被查出是乱党分子,已经杀了!”墨策戎道:“昨夜纳兰一族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乱党?”苏颜华眸色微紧,有一瞬间的吃惊。 苏颜华知道纳兰侯爷此时可能性命攸关,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离谱的罪名! 纳兰一族,自古以来便是对云秦忠心耿耿,其家族传承历经数代,从未有过丝毫动摇。而纳兰侯爷更是将自己的半生时光都奉献给了守护云秦这片土地。 他曾率领麾下铁骑驰骋疆场,抵御外敌入侵;也曾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只为维护云秦的稳定与繁荣。如此赤胆忠心之人,又怎会是那扰乱朝纲、危害国家的乱党呢?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第119章 陷入危机2 “纳兰府的管家已经将所有证据交给了皇上,证据确凿,引得皇上龙颜大怒,下了杀机!”墨策戎深深的看着苏颜华,眼里认真道:“现在所有人都迫切的与纳兰一族断绝关系,生怕殃及池鱼。本王要你记住,你和纳兰言玉没有任何关系,方能保你平安!” 曾经风光无限、权倾朝野的王氏一族与声名显赫、备受尊崇的纳兰一族,如今竟双双遭受皇上下旨严惩。 这其中,王氏一族因背叛圣上而获罪,虽说被发配至边疆苦寒之地,但好歹还能保住性命;然而,可怜的纳兰一族却是直接被皇上下达了满门抄斩的极刑诏令。 由此可见,皇上对于纳兰侯爷的愤恨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方能引得龙颜震怒至此。以至于朝堂之上,群臣噤若寒蝉,无一人胆敢为纳兰侯爷求情半句,只因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公然忤逆圣意。 当今圣上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且敏感的精神状态之中,仿佛稍有不慎,说错一句不合其心意之话,便会即刻沦为下一个惨遭满门屠戮之人! 众人皆亲眼目睹过王氏和纳兰一族那惨不忍睹的下场,心中自是惶恐不安。于是乎,朝堂之上一片死寂,人人自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最终,那道令人毛骨悚然、足以夺人性命的圣旨还是无情地颁布了下去…… 好景不长,可怜的纳兰侯爷在奉命守陵的路途之上,竟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厄运。就在他行至半途之时,一群如狼似虎、穷凶极恶的金吾卫悄然从后方追赶而来。这些金吾卫个个身着重甲,手持利刃,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鬼魅一般向纳兰侯爷发动了偷袭。 尽管纳兰侯爷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但终究寡不敌众。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他还是不幸倒在了血泊之中,被这群凶残的金吾卫无情地斩杀。而就在同一时刻,夜幕渐渐褪去,东方的天际方才刚刚露出一抹鱼肚般的白色。 然而,这看似宁静祥和的晨曦却被一阵凌厉的号角声骤然打破。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杀意和血腥之气,瞬间传遍了四周。紧接着,只见大批的金吾卫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他们气势汹汹地冲入纳兰侯府内,见人就杀,毫不留情。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不仅如此,这些丧心病狂的金吾卫还肆意地搜刮着侯府中的金银财宝,将一切值钱之物洗劫一空。短短片刻之间,原本富丽堂皇的纳兰侯府便已变得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更可怕的是,不知何时起,熊熊大火开始燃烧起来,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形成了一大片汹涌的火海。那炽热的火焰舔舐着每一寸土地,吞噬着一切生命与希望。 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过凄惨恐怖,以至于那些远远观望之人心中无不充满了恐惧和战栗。 他们甚至连提及纳兰侯爷的名字都不敢,生怕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曾经显赫一时的纳兰侯府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成为了人们口中一段不堪回首的惨痛记忆。 墨策戎深知当今圣上的心结始终系于纳兰侯爷身上。长久以来,只要与纳兰一族有所牵连之人,皆会遭受严酷的刑讯逼供,只为能从他们口中撬出些许有价值的情报。 而这其中,墨策戎最为忧心忡忡的便是苏颜华。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绝不愿见到她身陷囹圄、遭受折磨。 为此,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墨策戎决定亲自向皇兄恳求一道圣旨。凭借着这道圣旨所赋予的权威,他希望能够警醒苏颜华,让她务必与纳兰言玉保持距离,以免惹祸上身。 毕竟,如今的局势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谁料,苏颜华听完这句话,冷笑一声,眼眸寒意浓厚,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纳兰侯爷忠肝义胆,都能被扣上乱城贼子,我猜,皇上应该想杀纳兰侯爷很久了吧,那个管家应该是皇上的人吧。墨策戎,你和你的皇兄当真是不仁不义,自私自利,你们处心积虑设计这些,你们的心里对的起百姓吗?对的起云秦吗?” 话落,墨策戎的脸色瞬间一变,不敢相信的望着苏颜华! 没想到她居然以为铲除纳兰一族是他的设计,他在她心中当真没有半分情谊了吗?不然的话,怎么拿如此卑鄙的心理看待他。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紧张。 “如果本王说,这些本王都不知道,你相信吗?” 他虽然一向对人对事冷言冷语,可对于纳兰侯爷,他心中充满敬仰,皇兄对纳兰侯爷的防备已久,也劝说皇兄。 可是君主的心思一向缜密谨慎,对于一个威名显赫的君臣,身为君主的皇上怎么可能不担忧。 而且让皇上下定决心铲除纳兰侯爷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纳兰侯爷收养了纳兰言玉这个前朝皇子!还隐瞒真相,如此,怎么可能不让皇上感到危机! 苏颜华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十分明显。 他的眸子的光亮瞬间黯淡消失,轻笑了一声,似乎嘲笑自己心里还有一丝期盼,这般无情的粉碎,如此不堪。 墨策戎啊,墨策戎,你还在期盼什么? 你又是如何对她的,你怎么配得到她的一丝理解呢? 墨策戎随后又恢复那副冷面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劝说。 “你要是心里还有苏府,就和纳兰言玉撇清关系,否则连我也帮不了你。” 说完,他不再看苏颜华一眼,大步流星离开,逐渐不见身影。 苏颜华望着门外,思绪渐渐飘远。 萃儿端着热了三次的饭菜朝着院子走了过去。 墨王爷解除小姐的禁足之后,小姐就一直坐在在窗边发呆,时不时地望着远处,她喊了好几声,小姐都听不见。 这几日的情况她也听说了,小姐吃不下去饭也很正常,想起拿月明玉华的世子,萃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小姐,吃饭吧!” 萃儿走进屋子里,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没有听到苏颜华的回答,萃儿并没有什么异样,她扭过头,原本坐在床边的小姐赫然不见踪影。 萃儿慌忙寻找整个房屋,都没有苏颜华的影子,突然她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第120章 陷入危机3 “萃儿,请原谅我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纳兰于我而言意义非凡,我实在无法狠心将她抛弃不管。尽管前方道路充满未知与艰险,但我的内心告诉我,必须坚守这份情谊和责任。 倘若命运不济,我不幸在某一天遭遇不测,横死当场,希望你千万不要过度悲伤难过。因为生命本就无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此刻,我将你一直渴望得到的卖身契交予你手。从此以后,你便是自由之身,可以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萃儿缓缓地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张薄薄的卖身契。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瞬间便浸湿了她那娇小的脸庞。她紧紧地攥着卖身契,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姐……”萃儿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 …… 五华山 苏颜华登上了最高的山峰,眺望远方,连绵的山脉在云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幅巨大的画卷展开在她的面前。 山脚下的群山,像一只只巨兽一样,沉睡在青翠的山谷中。远处的山峰如剑尖般直插云霄,仿佛登天而去。 云雾弥漫的山谷间,偶尔飘过一缕阳光,瞬间让整个山脉变得更加神秘而壮美。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为这天下的君主,原来美景人人都惊羡! 苏颜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她扭头看向悟禅大师,眼眸带着一丝期盼。 “大师,如何……” 悟禅大师敛下眸子,执手相望,无情的话从他口中传来。 “他说让你回去!” 莫名的,苏颜华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他这是什么意思,和她撇清关系吗?她苏颜华在他心里难道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苏颜华绕过悟禅大师,看了看四周,她知道,纳兰言玉一定在这。 “纳兰言玉,你一日不想见我,我就等你一日。” 说完,苏颜华转身离去。 在远处,巍峨的山峰耸立在天空之间,宛如巨人伸出的手指向着苍穹。 山脚下绿树葱茏,白云在山巅缭绕,仿佛是一幅天然的画卷展现在世人眼前。 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天然的清凉之中。 月华色衣袍微风拂过,在湖面之上波光粼粼,那双清华眼眸中充满着深沉和冰冷。 此人正是被追捕的纳兰言玉。 暗卫道:“殿下,属下去查了当日的情况,是纳兰府的李管家搜集一些莫须有的罪证,报了官,当地的尚书侍郎一听此事,上书呈给了皇上!” 纳兰言玉的眸底一片黑暗,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更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一样,回想起当日晚上,纳兰府突然起火,外面都是哀嚎和痛苦声,他就知道,皇上要对他下手了。 都怪他,总是怀着侥幸心理,葬送了纳兰一族千百条人命。 想起纳兰侯爷的慈爱的面容,他的心忍不住疼痛! 他的表情阴沉如铁,拳头紧握,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 “苏小姐刚刚又来找你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话。 纳兰言玉恨意的脸色一顿,他敛下眸子,眼中不知什么情绪,微风拂过,带来了一层凉意。 似乎过了很久,但也没几秒,他转过了身子,面容宁静却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冷漠,眼神如刀刃锋利,语气淡淡道:“以后,就别让她来了。” 脚步声由近而远,看着面前一身冷意的纳兰世子,悟禅心中叹息。 那抹清华如明月伴的人终究只是过去了! 想起仗义忠诚的纳兰侯爷,悟禅的眼眸又闪过一丝哀伤,他吩咐寺僧点燃香火,他要今夜再次祷告! 抄家纳兰一族可是轰动京城的惊天大事啊!这几日里,哪怕百姓只是出门去吃个饭,那大街小巷间都充斥着各种风言风语。有人对皇上此举提出质疑,认为其中定有隐情;还有人则坚信纳兰侯爷确实造反无疑。就这样,苏颜华听了整整一天的议论纷纷,但到头来还是没能打探到任何真正有用的消息。 待到满门抄斩之时,众人发现纳兰玲珑竟然不在场,想必定然是被纳兰言玉给救走了。毕竟苏颜华深知纳兰言玉身边一直有着训练有素的暗卫守护左右,要保护他安全逃离应当不是难事。然而此刻的关键问题在于,如今他们二人究竟能够逃往何处呢?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苏颜华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忽然之间,她那原本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目光变得坚定无比,因为就在此时,一个地名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没错,就是那里!她十分笃定纳兰言玉必然会藏身于此。 怀揣着满心的期望与憧憬,苏颜华毅然踏上了前往五华山的路途。一路上,她马不停蹄,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那个人。可当她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五华山上时,等待着她的却是纳兰言玉闭门不见的消息。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让苏颜华那颗原本炽热的心变得冰凉而又失落…… 她以为纳兰言玉和她说这些秘密会把自己当作知心人,可纳兰还是怕伤害到她,不敢相见。 苏颜华冷笑一声:“我苏颜华虽然是个女子,可也不会拖后腿吧!” 突然间,原本静谧无声的竹林开始发出一阵又一阵低沉而急促的沙沙声响,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疯狂地摇动着那些修长翠绿的竹子一般。与此同时,一股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其势汹汹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所过之处无不掀起一阵尘土飞扬。更为可怕的是,随着这股寒风一同袭来的还有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杀意。 就在刹那之间,只见竹林深处黑影闪动,紧接着便有数以百计的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纷纷飞身而下。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惊扰了栖息在这片竹林中的大片鸟儿。一时间,惊叫声、扑翅声此起彼伏,整个竹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骚乱搅得不得安宁。 而这些黑衣人落地之后并未停顿,迅速地在竹林之中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整整百名训练有素的暗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苏颜华的周围,将她紧紧地围在了中间。这些人的目光冰冷而无情,宛如一池死水般毫无波澜,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杀伐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如此巨大的阵势,苏颜华有些慌乱。 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寒意和警觉,冷静而谨慎地打量着眼前这群来者不善之人。 几乎是电闪雷鸣般,数百名暗卫齐刷刷的向苏颜华发动猛烈的攻势,无数身影卷起疾风骤雨,带着浓郁的杀意向着苏颜华而来。 这可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满山遍野都是黑衣暗卫,如果不是冲着她,她倒是愿意好好欣赏! 苏颜华将光源形成防护罩以此抵挡,霎那间,赤色光源的微光照射整个天空之上,煞是好看。 第121章 陷入危机4 只见那道赤色光源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带着无尽的威势和冷酷的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那群黑衣人猛扑过去。它所过之处,掀起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力量波动,将大片黑影如同落叶一般轻易地掀翻在地。同时,风中飞扬起无数片竹叶,仿佛被惊扰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然而,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些看似不堪一击的黑衣杀手竟然在瞬间就从地上一跃而起,毫发无伤地重新站稳脚跟。 苏颜华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紧接着,他们如同一群饿狼看到猎物般,再次悍不畏死地朝着苏颜华发起凶猛的冲锋。 这些黑衣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无间,每个人都调动起体内的力量,汇聚成一股皎洁如月的白色气流。这股气流迅速凝聚在一起,眨眼间便化作一道道锋利无比的气刃,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苏颜华呼啸而去。 苏颜华见状,心头猛地一沉,秀眉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 因为她一眼就认出,这种能够化气为刃的手段正是传说中行族人独有的真气运用之法! 他们是行族之人! 面对如此强大而诡异的攻击,苏颜华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全力催动自身的功力,试图撑起一层坚固的防护罩来抵御敌人的进攻。 只可惜,那充满杀机的真气实在太过霸道,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轻而易举地就刺破了苏颜华的防护罩。 随后,那一道道锐利的气刃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她娇弱的身躯之上。刹那间,苏颜华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那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显得格外刺鼻和惊心。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与冷酷,内心深处涌起了强烈的杀意。只见她双手一挥,一道耀眼的光源如同绚丽的焰火一般,以凌厉无比的气势狠狠地砸向那些黑衣人。 刹那间,熊熊烈焰腾空而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这火焰异常凶猛,瞬间就吞噬了大片的黑衣人,他们被烈火包裹着,痛苦地挣扎、惨叫着,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 然而,此时的她刚刚突破到四阶境界,修为尚未稳固。如此猛烈的火焰攻势,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消耗。每一次施展,都需要耗费她大量的内力和真气。没过多久,四周的火焰便已蔓延至整片竹林,火势越来越猛,而她自己的身体也因为过度透支而逐渐变得难以支撑。 眼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黑衣杀手越来越近,苏颜华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慌乱。这些杀手的实力超乎想象,他们所拥有的真气极其霸道,普通的内力根本无法有效地控制住他们的行动。尽管她已经拼尽了全力,但也仅仅只消灭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敌人。面对数量众多且源源不断涌来的杀手们,她感到力不从心,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似的。 她的心里涌入一阵苦涩。 她重生后一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会任人欺凌,武力是她唯一保护自己的武器,可讽刺的是,她的对手完全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门小姐和陵城贵女,她的敌人是那些权势强盛之人。 面对墨策戎的欺压,她争取变得更加强大,武试她意外获得凤鸣,有了内力,她以为勤加修炼,就能和行简,墨策戎他们棋逢对手,可幻想总是美好的。 行简根本没有出手就能将她制服,同时她也明白一点,即便她获得了凤鸣的力量,还是太弱,碰到这种强劲的敌人,她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同时,她心里又对行族的真气有了一丝惧怕,这真气之力太过恐怖,没有一点杀机的内力根本降不住。 她被层层黑衣之人包围,空中的透明色真气又一次化作飞刃无情的插在她娇娜的身子,她一边抵挡,一边发动攻击,可却抵挡不住四面八方的飞刃,现在她的身体已经透支凤鸣有些虚弱,而且身上也不小心被飞刃所伤,此时的她犹如一只困兽,战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毫无征兆地,一股极其强大且耀眼刺目的金白色巨大气流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席卷而来。那气流急速旋转,形成一个深不见底、令人胆寒的旋涡,仿佛要吞噬世间万物。 眨眼之间,这股恐怖的力量便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正步步紧逼苏颜华的黑衣人的身上。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巨响,那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拍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待到尘埃落定,只见那黑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失去了意识,不知死活。而那原本气势汹汹的攻击也随之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苏颜华一愣,她回头看向来人。 纳兰言玉一身清华的月白色衣袍,面色寒意明显,散发着一丝杀机。 纳兰的内力居然如此强大! 黑衣人也没看过如此强大的内力,眼眸中有些惧怕! 这如此强大的内力,几乎与少主的九阳真气威力一般,莫不是失传已久的玄冥心法? 就在苏颜华愣神之际,一道金白色的旋涡涌了出来,化作无情的流水猛的射向黑衣人群,缓缓之际,巨大的流水柱又形成了无数道冰刃,带着浓浓的杀意。 黑衣人的真气全然抵挡不住,又是一大片黑衣之人倒地。 这股力量太过可怕了,黑衣人的步子稍稍退后,眼眸闪过一丝决然。 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改变。 纳兰言玉的眸子闪烁一下,唰的一声,站在了苏颜华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快走,他们要使出无心咒了。” 无心咒? 是什么? 苏颜华也知道此时不是解释的好地方,慌忙和纳兰言玉逃窜。 可黑衣人的动作更快,只见他们迅速排成一排,口中传出什么话,不多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大量的咒文缓缓藤制空中,宛若巨大的瀑布画卷,无数个咒文密密麻麻,如同大量的蛊虫,看的人生理不适,这些无数咒文似乎有了生命一般,散发着无尽的杀意和狠戾向着逃命的二人追去。 第122章 陷入危机5 苏颜华回头一望,差点吓个半死。 半边天空都被这无数的咒文蔓延,速度极快,根本逃不了。 那道金白色的光源化作防护之罩,挡在苏颜华面前,那些无数黑的发亮的咒文被挡在外面,充满戾气的用自身最尖的一面刺下防护罩,以此来打破。 看着极力抵挡的纳兰言玉,苏颜华刚想上去抵挡,就传来纳兰言玉急切的声音。 “快走!” 苏颜华知道纳兰言玉抵挡不了多久,看着身后数以万计的咒文,她心一狠,手中光源向着那些咒文飞去,顿时,咒文消极殆尽。 苏颜华一愣,想不到这些咒文只用内力就可以消灭! 她心中一喜,化作无数的光源向咒文飞去,虽然消灭的很彻底,但显然,咒文比黑衣人还多,用这样消灭根本消灭不完。 突然,纳兰的防护之罩瞬间破裂,无数咒文化作力量将纳兰的身子狠狠的拍向远去,苏颜华面色一变。 “纳兰—” 纳兰言玉倒在地上,候口一甜,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苏颜华心中一沉。 突然之间,一股熊熊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她内心深处的田野猛然喷涌而出。这股怒火宛如汹涌澎湃的洪流,逐渐地、缓缓地渗透进入她身体里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脉络之中。火势不断蔓延,最终再次汇聚到她的心田间,掀起一阵又一阵惊涛骇浪般的涟漪。 就在此时,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凤鸣之力开始在她体内蠢蠢欲动起来。仿佛一只被囚禁已久的巨兽即将挣脱束缚,重获自由。只见她微微张开双臂,如同展翅欲飞的鸟儿一般轻盈优雅;同时,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调整自己的气息与心境。 刹那间,令人惊叹不已的一幕发生了:在她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对巨大无比且色彩鲜艳的凤凰赤羽。这对赤羽犹如燃烧着的火焰,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其蕴含的无尽力量和凌厉杀机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高亢鸣叫,苏颜华猛地睁开双眼。此刻,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色,其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冷漠之意,仿若能够冰封整个世界。 微风轻拂而过,带起了她身后那对凤凰赤羽所蕴含的无穷能量。这股能量如同一阵狂暴的飓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咒文席卷而去。 只听见“噼里啪啦”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传来,那些咒文在瞬间便被这股强大的赤羽能量无情地撕裂成碎片,并迅速燃烧起来,直至化为灰烬消散于天地之间。 熊熊大火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以雷霆万钧之势蔓延开来。火势之大,令人瞠目结舌!那跳动的赤红色火焰,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沿着神秘而古老的咒文轨迹,缓慢却坚定地燃烧着。 眨眼间,那些赤羽火焰便如同鬼魅般爬上了黑衣人的身躯。刹那间,众多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火海所吞没,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只见那火焰异常狠戾,毫不留情地对每一个黑衣人展开攻击。它们像是复仇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力量,无情地吞噬着黑衣人们的身体。 有的黑衣人试图挣扎逃脱,但火焰却如影随形,紧紧缠绕住他们;有的则在瞬间被烈焰烧得体无完肤,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倒在了这片炽热的火海中,他们曾经的嚣张气焰此刻已荡然无存。而那赤羽火焰依旧在肆虐,似乎不把所有黑衣人都击败就绝不罢休。 …… 五儿拿着药壶进了禅院却没有看见纳兰言玉,他心中一沉,刚刚听大师说那个苏小姐来找世子了,世子不会去和她见面了吧。 这般想着,他心中一急,去了玲珑郡主的禅院问了情况,玲珑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清楚。 两个人约定下山找找,一回头就看见苏颜华扶着纳兰言玉前来。 纳兰言玉身上有着大片血迹,虚弱的样子似乎随风而去,五儿大吃一惊,大步流星向前而去。 “世子—” 纳兰言玉已经昏倒,并没有回应他,五儿看着纳兰言玉苍白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阵怒气。 为何,为何世子每次遇到苏颜华都会受伤! 五儿双眸阴藏着怒气,气势汹汹的上前追问:“苏小姐,为何你每次和世子在一起,世子总会受伤!” 玲珑的神情一顿,她想制止住五儿,可却没有办法,这时的五儿对苏颜华的忍让再看到如此伤痛的纳兰世子时,已经崩塌了。 苏颜华自知理亏,她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如果她没来五华山,就不会被人追杀,纳兰也不会来救她,算来算去,都是她的错。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世子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遇到你之后变得更糟,为何你每次那么阴魂不散的纠缠世子,你可知道世子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五儿崩溃的说道。 话落,苏颜华心里一颤,她呆愣的问道:“什么意思?” 玲珑面色斥责道:“五儿,你答应哥哥不许说的!” 苏颜华看了看对方,呼吸变得急促,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汹涌,似乎要寻找一个出口,于是他继续追问:“五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五儿纠结的表情瞬间变成坦然。 如今这话都说到这里了,瞒还有什么意义,何况本来就是苏颜华欠他们世子的! “世子儿时被别人下毒,郎中诊断过世子活不过二十五岁,要想活命必须需要千年人参,可你在圣贤庄中毒,没办法解,世子逼迫我用那颗追寻十几年的千年人参解了你的毒。” “所以你明白世子对你有多用心,为了你,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了你冷面不愿和你相见就是不愿拖累你,为了你一听你有危险就急匆匆的赶来,苏大小姐,你如果心里对世子产生一些愧疚,你就离世子远一点!” 五儿恶狠狠的对着苏颜华吼道,说完,他撞开苏颜华愣然得身子,扶起纳兰言玉走回了禅院。 玲珑看了看一脸无措的苏颜华,忍不住开口:“颜华,你别计较五儿说的,她只是太担心哥哥了。” 说完,她转身上前追赶过去。 第123章 再见行简 苏颜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色苍白,双腿如同灌了水泥一样紧紧的被镶嵌在地面上。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绕五儿说的那些话,她当时只以为纳兰是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素清出来,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她实在欠纳兰的太多,她不能走,尤其是现在,她最不应该走! 苏颜华打定心思,跟了上去,但看着紧闭的房门,并没有走进去,只站在门外等着,不知等了多久,悟禅大师 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颜华看了房内一眼,面色担忧道:“大师,纳兰的伤怎么样了?” 悟禅的面色凝重,听见这话轻轻的叹一口气:“他此前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此耗费太多的内力,如今又被打伤,那些真气已经伤了他的心肺,命不久矣。” 没想到居然如此严重? “有何办法能治?”苏颜华问道。 “传说灵宝千年人参可治百病,功效极好,但没有人寻得到它。”悟禅轻敛眸子,脸色暗淡。 苏颜华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千年人参已经被她所用掉了! 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悟禅愣然,突然说道:“有一个法子,五华山的南北方有一条迷雾森林,里面的药物汇聚天然灵气,一些药学之家常常拿这些药物研究治疗,其中有一种药材叫八角莲,绿色的扇叶,下面结的果子是红色,专门针对心扉治疗,以此入药加入内力,想必可以护住世子的心脉。” 苏颜华面色一喜:“大师,真的吗?” “是真的,但是这种药材非常罕见,你可能找遍整个森林只有一株,不仅如此,森林之中还有一些瘴气,非常危险,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 “有什么考虑的,大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这株药材,此前希望你能好好照顾纳兰。”苏颜华恳求道。 现下的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再纠结了,何况五儿说的没错,是她的原因才导致纳兰受那么重的伤,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一趟。 …… 去向迷雾森林的道路上还需要经过一条山路,苏颜华骑着马根本过不去,她将马买了,徒步行走至山前,看见一间客栈,她走了进去,要了一碗茶。 令苏颜华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客栈的人数还真不少,总共几张桌子完全被占满了。 她喝了一口水,仔细打量着四周,她一路走来,人迹罕见,周围也没有什么村子,看来都是瘴气所影响,根本无人居住在四周,倒也正常。 可这些人,穿着窄袖奇装,个个眸子中散发着冷意,有些个别的腰侧别着一把刀,似乎不是普通百姓。 她想起来时悟禅叮嘱她的一些话,迷雾森林的药材大多都是稀世珍宝,但没有一些武艺的人都会被里面的瘴气和猛兽所伤,所以那些商人或者药物世家都会以重金聘请这些江湖侠客,说明自己需要的药材,然后让这些侠客去迷雾森林取,也是一种交易。 “你说今日我们能不能找到八角莲—” 此时苏颜华捕捉到身后之人说的话,喝的水的动作一顿。 苏颜华睨着眼望去,那个侠客刚说完之后,和她同伙的另外一个男子慌忙捂住她的嘴巴,声音有些斥责。 “不是告诉你了吗,小点声—” 女子不理解,拿开男子的手,不满道:“为什么啊,这里的人都是取药材的,谁不知道啊?” 男子道:“那可不一样,你怎么知道这些人取得药材和你的是不是一样,那个药材珍贵无比,只要有一个人看到,必定会引起众人抢夺,那个时候刀剑无眼。” 说完,男子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成功把女子吓住了。 女子吃惊一呼:“他们敢杀人?” “迷雾森林是云秦禁地,根本不受保护,人死在里面也没有去管,尸体也会被猛兽叼走,这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越少人知道我们然的药材是八角莲的人越好。” 听到男子这些话,女子细细看了看四周,脸色有些苍白。 苏颜华心思一沉,原来悟禅大师说的危险是在这里,看来这八角莲是不好拿了,但她一定要拿到! 突然客栈门口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身着青白色衣袍,好看的凤眸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眼角微微挑起,邪魅危险,可此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慵懒随性,眉目芳华。 突然看见行简,苏颜华面色一变,心里的恨意隐隐显露。 当行简踏入屋内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而去。原因无他,仅仅只是这位男子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便已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身姿挺拔如松,身形修长而优雅,宛如一块无瑕美玉雕琢而成。微风轻轻拂过,他那身衣袂飘飘,随风摇曳,更增添了几分潇洒与灵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自信,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然而,令人瞩目的不仅仅只有行简一人。跟随着他一同进入屋内的,还有眼似秋水,顾盼生辉之间,尽显万种风情的许轻。 苏颜华发现,以前的许轻浑身透露着温柔和倔强,但这几次在行简身边的许轻居然有些温柔小意,娇弱可怜。 看来这情字当真将人的心也变了! 行简扫视了一圈,将视线定在苏颜华的身上,面色闪过一丝纠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见他缓缓走了上去,身后的许轻自然看到了苏颜华,她这一身风华气质也足以在人群中瞩目,看到行简走了过去,许轻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毒。 行简坐到苏颜华对面,还没开口,就被苏颜华下了逐客令。 “这里有人了?” 苏颜华冷冷开口道。 “你不就是一个人吗?”行简撩开袍子缓缓道。 苏颜华抬眸挑眉,他怎么知道? 她转眸想起行简此前放了一些暗卫在她身边监视,莫非这些暗卫还没撤走! 苏颜吧冷呵一声,压住心里的怒气,语气冷漠:“关你何事?” 行简勾起一抹笑意,邪魅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底紧紧的盯着苏颜华,似乎在观察她的神色。 “怎么不关本公子的事,毕竟你和我要的是同一种药材!” 话刚说完,只见苏颜华那张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庞在刹那间阴沉了下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所笼罩,让人难以窥视到其内心真实的情绪。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也变得如寒潭般冰冷刺骨,其中蕴含着的森冷寒意,仿佛能够凝结周围的空气,化成无数锐利的刀刃,直直地朝着面前之人飞射而去,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 此时此刻,苏颜华心中已然明了一切。她万万没有料到,行简竟然暗地里还指使暗卫来偷听她与他人的谈话! 第124章 混账东西 越想越是气愤难平,苏颜华不禁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怎么,他一定非要亲手打碎我的所有希望不可吗?他是不是非得看到我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里才会感到痛快呢?” 她在心底愤怒地质问着,那曾经对行简的信任和依赖在此刻已荡然无存。 回想起当初听到那句“我会保护你”时的那句话,苏颜华只觉得自己无比愚蠢可笑。那时的她,竟天真地在那一瞬间感动,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罢了。 而那个信誓旦旦许下承诺的男人,实则只是一个满口谎言的混账东西! 行简除了带着许轻,身后还跟着两个暗卫,时时刻刻守护在许轻身边,当真保护的紧。 苏颜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暗沉来形容了,她的眼神锐利,眸若寒冰带着隐隐的怒火。 “我不会让你拿到的!” 她会拼命拿到这个救命草药,哪怕将他们全都杀了! 接触到苏颜华瞳孔的杀意,他的面色冷清看不出来什么,可他隐藏在衣袍底下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的眸光流转,复杂多变,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这双瞳孔似乎说了很多的事情,但是苏颜华没有心情去理解。 她撂下银子,冷然离去。 望着苏颜华的背影,行简的面色渐渐黯淡,瞳孔之中仿佛载入了太多的沉重的痛苦和心事,氤氲成一团。 苏颜华刚到迷雾森林的入口之处,前面已经汇聚了太多的人,听了众人的言论,才明白午时一刻时,是瘴气最少的时候,才能进去,现在距离午时一刻还有段时间。 无奈,苏颜华只能在外面等着,看着周围侠客的武器,她渐渐的将飞刀藏在手腕之间,她有预感,今天的人大多数是冲八角莲来的。 悟禅大师说八角莲只会在这个季节盛开,而在晚上是药性最强的时候,所以不少人都是选择午时进去迷雾森林采摘。 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响起,苏颜华望去,是行简一行人走了上来,身后除了许轻居然还跟着一男一女,而这两人就是一开始要拿八角莲的两人。 女子似乎对行简很有兴趣,一边走着,一边和行简搭话,可行简的态度十分冷漠,眸子里更是毫无波澜。 女子没有感到不快,还将一旁的许轻挤到一边想要和行简说话,许轻本就娇弱,被她这么一撞,就要倒去,行简眼疾手快将她扶起,眸子里有了一丝怒气。 “如果你不会走路,那你这两条腿也别要了!” 如此无情的一句话,苏颜华还真没见到行简因为别的女子发火。 行简冷了脸色,有些将女子吓到,她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嫉妒。 “我又不是故意的!”女子道。 旁边的男子比女子更懂得礼数,见了这幕护着女子赔礼道歉:“这位公子,实在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你的夫人,小妹年弱,还望公子不要计较。” 这个男子应该是看出了小妹对行简的心思,故意说许轻是行简的夫人,好让女子放弃。 果然女子的脸色有些吃惊,望着行简,眸子里有些难以置信。 苏颜华吃着一边的干粮,时不时看了一眼入口。 行简自然也看到苏颜华,见到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舒坦。 而许轻也没想到这位男子这么说,心思似乎被暴露在眼前,她的面容微红,有些羞涩,根本不敢看行简一眼。 “公子看错了,她是我的妹妹!” 出乎意料般,行简出口解释。 其实男子也就这么一说,他只是想轻轻提起一句,明眼人都知道男子是说给女子听的,这句话不解释也没什么,毕竟彼此又不熟悉。 可行简这么一解释,女子眼中黯淡的神色瞬间散发出光芒,紧紧的盯着行简。 “她不是你的夫人啊?” 行简面色冷然开口:“本公子还没有娶妻。” 女子的表情瞬间喜不自胜,望着行简的眸子更加柔和。 可叹许轻在行简说出那句“她只是我的妹妹”时,原本挂在她脸上那娇羞笑容,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寒霜所冻结一般,瞬间凝固住了。 她那张平日里总是充满着温柔与善意的面庞,此刻却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地流露出一种让人难以言喻、莫名诡异的神色来。 只见她那纤细修长的指尖紧紧地攥住身上的衣裙,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将原本平整光滑的衣摆揉捏得皱巴巴的,仿佛一团凌乱不堪的乱麻。 而她自己对此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某种复杂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当目光触及到自己手中那已经不成样子的衣裙时,心中不由得一惊。 她赶紧松开手指,试图将那揉成一团的衣裙抚平。然而,无论她怎样努力,那些深深浅浅的褶皱还是顽固地留在了上面,就如同她心底里刚刚泛起的波澜一样,难以完全消弭。 不过,她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眸中已然重新恢复了往日那种平静如水的神色,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幻觉罢了。 午时一刻刚至,苏颜华身背行囊,步伐轻盈地跟随着庞大的队伍缓缓走进这片神秘之地。 当她刚刚踏入其中时,一股浓烈刺鼻的瘴气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地朝她席卷而来。这股瘴气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瞬间便迷住了苏颜华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困境,苏颜华并未惊慌失措。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暗自调息体内的凤鸣之力。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内力涌动,原本有些迷蒙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变得愈发清亮起来。此刻,前方道路上的一切景象都清晰无比地展现在她眼前。 这时,她想起悟禅大师说的八角莲此药生性畏寒,味苦性寒,应当生长于较为暖和之处。其实,早在进入此地之前,她就已经仔细研究过相关地图。据 地图所示,这迷雾森林的外围乃是一片严寒至极的气候环境,而越是靠近中心地带,气候则会越发温和宜人。 当然,与之相伴的还有那日益增多、愈加浓重的瘴气以及随时可能出没的凶猛野兽。毕竟,世间万物皆有趋暖避寒之本能,这些生灵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苏颜华没有像大部队那样四处寻找,她直接和他们错开,四周无人,瘴气弥漫,根本看不见任何人,苏颜华不再掩耳盗铃,直接向着最深处走去。 他们这些侠客一般都是冲着名贵药材来的,必定四处搜索,挑挑拣拣,耽误不少时间。 第125章 讨厌行简 她来这就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到八角莲。 越往这深山老林的深处行进,那弥漫于空气中的瘴气便愈发地浓郁起来,仿佛形成了一层厚重的帷幕,将一切都笼罩其中。 凤鸣的力量原本能够让她保持清晰的视野,但此刻也渐渐显得力不从心,难以穿透这浓厚的瘴气雾霭。 无奈之下,她只得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加大凤鸣的力量输出。 随着体内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凤鸣之中,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逐渐增强,开始艰难地驱散周围的瘴气,勉强维持住她眼前的一丝清明。 与此同时,她不敢有丝毫懈怠,脚下的步伐不断加快,犹如一阵疾风般穿梭在这片阴森恐怖的密林之间。 四周的树木高耸入云,彼此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景象。下方的地面则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 然而这些原本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植被,如今却被浓重的瘴气所侵蚀覆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灵性,变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可言。 不过,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仍有一些难得一见的名贵药材顽强地生长着。它们或许是凭借着自身独特的药性和生命力,才能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存活下来,并散发出微弱但耀眼的光芒。 这些闪烁着奇异光彩的药材,在黯淡无光的背景映衬下,倒是格外引人注目,让人一眼便能认出它们的不凡之处。 看来这瘴气还有孕育药材的作用。 突然间,苏颜华原本随意扫视四周的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吸引住一般,瞬间定在了一个方向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可以看到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那片山坡林子里,靠近山脚的位置处,正有一片绿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这片绿叶看起来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而更引人注目的,则是绿叶下方那颗色泽鲜艳、形状饱满圆润的红色果实。它宛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再也难以将目光移开。 苏颜华瞪大眼睛,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心中暗自感叹道,没想到苦苦寻觅的目标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兴奋之余,苏颜华急忙迈步向前走去,想要尽快摘下那颗珍贵的果实。然而,就在她即将接近目标的时候,脚步却猛然间停了下来。原来,她发现在那颗八角莲的旁边,居然还趴着一只正在沉睡中的猛兽。 这只猛兽体型巨大,长相极其狰狞可怖,身上的毛发如钢针般竖起,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野性气息。它紧闭双眼,安静地伏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也依然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好似一头凶猛无比的猛虎正在沉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过来并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苏颜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想要拿到那株八角莲,势必会惊动这头沉睡的猛兽。一旦把它从睡梦中惊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可怎么办? 正在思考之际,苏颜华耳尖的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的眸子一寒。 看来已经有人找到这里来了。 “快看,在那!”女子一道喜悦的惊呼声响起。 行简几人纷纷上前,看到这引人垂涎的八角莲,和一只沉睡的猛兽。 女子一愣:“这可怎么办?它旁边还有野兽!” 男子正要上前,行简制止冷言制止:“不可,你这样贸然上去,必然会惊动这头猛兽!” 男子的脚步顿住,一脸纠结之色浮现出来。 “反正是我们第一个先看到的,要摘取八角莲必然会惊动这头野兽,这是不可避免的。” 行简脸色依旧冷淡,似乎起不了波澜。 “你可知道这头野兽会惊动所有的侠客,到时候你还能得到这八角莲吗?” 女子听后脸上有些后怕,她显然想到了那些身侧带有刀刃的侠客,脸色散发着恨意,看来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况且这八角莲是珍宝,没有一个人不想要的,如果现在他们将惊动猛兽,势必引起动静,到时候声音肯定会招惹到四周的侠客,还是小心为妙。 “哥,还是想想办法吧!” 男子道:“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们不先行事就会被别人抢占先机。” 说完,男子只身一扬,飞了过去,身子缓缓地落下,踩在草地上,发出丝丝的声音。 女子瞪大双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男子将沉睡的猛兽惊醒,可还好,男子下落的声音极小并没有惊动。 女子呼出一口气,本想走到行简身边,可没看到行简的身影。 她四周望了望,透过模糊的瘴气就看到躲在青苔石头下面的行简,她一喜,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 刚刚她听到那个女子和行简谈话,才发现行简居然是盛名天下的行公子,她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喜悦,她知道只要能入了行简的眼,那她这辈子都会被别的女子所羡慕,她在族中就能扬眉吐气。 所以行简没让那个女子跟来,她心里非常开心,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接近行简。 苏颜华看了一眼靠的极近的行简,冷然道:“滚—” 她知道行简一来必定发现她的藏身之处,但没想到他堂而皇之的直接走了过来。 她现在的动作是躲在石头下面,趴在草地上,一脸严肃的望着行简迈着悠闲随意的步伐缓缓走来,漂亮的凤眸直直的盯着她,带了一丝戏谑和趣味,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行简渐渐走到苏颜华面前,两人中间隔了一块大石头,但苏颜华的狼狈,行简看的一清二楚。 苏颜华发誓,她最讨厌的就是现在面前的行简。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怒气,行简将手垂在嘴角,挡住笑意,声音悦耳动听带着一丝魅惑。 “你现在这样像是在给本公子行礼!” 苏颜华眯起了眼。 他是疯了吗? 第126章 做替死鬼 还是在挑衅她? 行简说完,直接绕过大石头站在苏颜华的旁边,这下更像是苏颜华在捧着行简的脚行礼一样。 这糟糕的姿势让苏颜华眼神一暗,听着行简嘲笑的声音,她心里更怒。 于是,她直接拿起匕首朝着行简的双脚狠狠扎去! 让你笑! 行简躲闪不及,只能拼命后退,但这时突然崴了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起身就看到苏颜华拿着飞刀向着他的身体插去。 他滚了一圈,接着慌忙按住苏颜华的身子,让苏颜华无法抗拒,只能用力扭动着身体,好摆脱行简的控制。 此时的苏颜华气昏了头,根本没想过用内力,也可能是怕惊扰猛兽,不敢使用。 这两人就这样用身体的力气展开生死搏斗,但苏颜华一个女子,也比不上成年男子的力气,很快苏颜华就被行简索住双手,握在她的身后,她的身子和行简离得极近,几乎能闻到行简身上的茶香,和感受到行简平缓的呼吸声。 苏颜华此时发现这样的姿势和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姿势一模一样,顿时,她的脸色苍白无力。 女子越走近就发现了这一幕,那个女子的腰被男子紧紧握住,娇弱的身体靠在男子的肩膀之上,她的眸色轻垂,男子的脸上看不出喜悦,但从那双眼眸之中却看到一丝戏谑和宠溺。 女子瞪大眼眸,心中突然涌入一阵怒火,急冲冲的顶到头顶,她怒目圆睁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边,男子缓缓地靠近八角莲,他整颗心已经提了起来,连呼吸都是紧张小心翼翼的,他看到了那近在咫尺的药草,眼中喜悦之色几乎快要溢出,他伸出手仿佛看见希望,想要抓住希望,他的眸子带着渴望和期待。 突然身后一道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一块巨石骤然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带着满心的惊惧与忐忑,他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方向。只见那只原本紧闭着双眼、安静沉睡的猛兽不知何时已然苏醒过来! 它那对铜铃般大小的眼眸此刻正圆睁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锋利的獠牙从其血盆大口中高高扬起,泛着寒光,宛如一把把致命的利刃。 而当这双恐怖的眸子紧紧锁定住他的时候,他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沿着脊梁骨爬遍全身,整个人如坠冰窖之中。 那猛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暴虐,仿佛下一刻就要猛扑上来,将他彻底撕碎成无数碎片,连一丝残渣都不会留下。 被这双眸一看,他吓到一个踉跄,面色一变。 猛兽跃了过来,瞄准惊恐之下的女子,就眼神散发着杀机。 女子心一颤,连忙向着行简这边跑来,成功的将猛兽的视线集中于行简和苏颜华二人身上。 “快跑—” 不知是谁的喊声,几个人面色苍白的纷纷往前跑去,与此同时那个猛兽依然惊醒,舞动着凶残的獠牙,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几人追击。 猛兽的爪子无情的拍飞女子的身体,女子倒在地上,发出一丝惨叫,男子担忧道:“楠楠,你没事吧?” 楠楠紧紧地跟随着前方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拼尽全力地狂奔着。然而,由于刚刚所受的伤,她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和迟缓。尽管如此,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不断向前迈进,不敢有丝毫懈怠。 眼看着身后那只凶猛的巨兽正以惊人的速度逐渐逼近,楠楠的心跳愈发剧烈。 她不能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楠楠不经意间瞥见了正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夺命而逃的苏颜华。望着她那慌张失措的背影,楠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恨意。或许是因为此刻生死攸关的绝境让她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是刚刚的一幕积压在心底的怨愤在此刻彻底爆发。 刹那间,楠楠毫不犹豫地上前伸手用力一扒拉,猝不及防的苏颜华被她猛地拽到了身旁。紧接着,楠楠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将苏颜华推向了那头张着血盆大口、凶神恶煞般扑来的猛兽。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楠楠眼睁睁地看着苏颜华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直直地飞向猛兽的口中…… 她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不好意思,谁让你和行公子靠的那么近。 行简脸色一变:“颜颜—” 苏颜华:“……” 苏颜华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见那凶猛无比的野兽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从她身后疾驰而来,其目光死死锁定住她,仿佛她就是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令人胆寒的血腥与急迫之色,让苏颜华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 慌乱之中,苏颜华拼命地迈动双脚,疯狂地踩踏在山林间那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然而,那猛兽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眨眼之间便已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苏颜华猛地一回身,手中的凤鸣剑顺势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直朝着猛兽斩去。 受到攻击的猛兽稍稍减缓了追击的步伐,但仅仅只是一瞬之后,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原本就威猛异常的攻势变得愈发凶猛狂暴起来,每一招都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直逼得苏颜华连连后退。 就在苏颜华渐感不支之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闪现到了她的身前。 来人正是行简! 只见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横在了苏颜华与猛兽之间。紧接着,行简手臂一挥,一股磅礴巨力汹涌而出,结结实实地轰在了猛兽身上。 遭受重击的猛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整个身躯向后倒飞出去。趁此机会,行简又是一个瞬移,带着苏颜华迅速离开了这片危险之地。 而那受伤的猛兽则愤怒地冲着山间仰头长啸,吼声震耳欲聋,惊起林中无数飞鸟。那些鸟儿们惊恐万分,纷纷拍打着翅膀,如一片乌云般向着天际仓皇逃窜而去。 “他这是在召唤其他的猛兽。” 苏颜华愣神之际,行简冷静解释道。 女子此刻被吓傻了,直接站到行简身边,双眸无措的看着行简:“那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行简睨了她一眼,那双眼神无情冰冷。 谁都懂这一双眼的意思! 男子一脸愤然道:“还能怎么办,这八角莲估计是拿不成了,还是保命要紧。” 第127章 与你无关 “可是—”女子还欲说些什么,就被男子截胡道:“别可是了,你不要命了吗?” 女子怒视男子一眼,没有说话。 苏颜华的脸色镇定下来,她不能走,她走了就前功尽弃了,纳兰还等着她的药草呢! 她抬起双眸,眸子里满是坚决,于是,她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 行简的眸子一变,他几步追了上去,抓住苏颜华的手,一脸怒气道:“你疯了,还上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苏颜华冷言开口,就要甩开行简,未果。 这句话成功将行简激怒,他漂亮的凤眸似乎在喷火一般,燃烧着怒气,整张俊脸狰狞起来,显得可怕。 “什么叫与我无关,苏颜华,我告诉你,我不许你去,我不许—” 行简的怒声响彻整个森林,回荡在苏颜华的耳边,这幅场景似乎让苏颜华想到了灵姨死的那日。 那日他如此的冷酷无情,浑身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如今的眼神又是对她满满的在意和怒气。 这算什么? 玩吗? “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苏颜华冷哼一声,运用内力将行简的身子打伤。 行简盛怒之下没想到苏颜华如此无情,整个身子被拍了出去,抬头就看见苏颜华决然的背影。 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抓住,然后无情地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每一片都带着深深的痛楚和绝望,如同破碎的玻璃渣一般,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灵魂。那曾经完整而炽热的心,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女子一脸紧张的扶着行简,担忧开口道:“行公子,别管她了,她不值得你为她做的一切,咱们快走吧。” 谁知行简痛苦的样子瞬间消失,带着冷意的眸子看向女子。 “关你何事?” 内力形成的气流缓缓压迫在女子的身上,疼痛令女子看向行简的眼神变得恐惧。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的她就是故意抓住苏颜华,想让苏颜华当作她的替死鬼,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前要苏颜华的命,就算是他也不可以! 行简的眉头一紧。 只见那女子娇弱的身躯,此刻竟如同风中残叶一般,被强大而又无情的气压死死地压制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她面色惨白如纸,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声令人心碎的痛苦呻吟。 一颗颗晶莹剔透、宛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断地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落下来,浸湿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这些汗水仿佛是她内心恐惧与痛苦的具象化表现,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她心中对于行简的那一点点旖旎情思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她怎么就忘记了呢?这江湖上传闻已久的事情——行公子乃是三公子当中最为无情且阴险狠毒之人啊! 一旁的男子大惊失色,想要上前执刀挥向行简,可却被行简一掌拍得老远,倒地再也起不来。 整个山林得猛兽都被惊醒,发出一阵阵怒吼声,不远之处还有打斗和惨叫的声音。 不用想,就知道这场战斗已然打响! 苏颜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拐了回来。目光敏锐如鹰隼,一下子便捕捉到了角落里那株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八角莲。只见她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跃回去。在空中,她手臂一挥,一个精妙的勾手动作,准确无误地将那珍贵无比的八角莲紧紧握在了手中。 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 猛一回头,竟发现那头原本已经远去的巨大猛兽不知何时又折返了回来。它那双铜铃大眼中透露出凶光,死死地盯着苏颜华,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面对如此凶猛的巨兽,苏颜华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停下脚步,全神贯注地留意着猛兽的一举一动。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双方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那头猛兽按捺不住性子,率先发起了攻击。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锋利的獠牙,同时挥舞着粗壮有力的四肢,张牙舞爪地朝着苏颜华狂奔而来。 那巨大的前掌高高扬起,带起一阵劲风,犹如泰山压卵之势,誓要将眼前这个看似渺小的人类瞬间碾碎。 说时迟那时快,苏颜华反应极其敏捷。她娇躯一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闪开了猛兽的猛扑。 紧接着,她手腕一抖,手中的凤鸣剑化作一道寒光,直直地朝着猛兽的双眸刺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凤鸣剑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刹那间,猛兽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响彻整个山谷。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整个大地都要被撕裂一般。这种震动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种天崩地裂即将到来的错觉。苏颜华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面的抖动愈发猛烈,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也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苏颜华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只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野兽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如狂风般向她狂奔而来。 看到这一幕,苏颜华不禁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那只猛兽竟然在搬救兵!此刻,面对这些来势汹汹的巨兽,苏颜华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深知自己身处险境,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几只猛兽张着血腥的獠牙猛的同时向她冲来。 她的眸光一寒,凤鸣如海啸一般的汹涌向着几只猛兽而去,打倒了好几只,剩余的猛兽似乎被苏颜华激怒,发出越发强烈的攻击。 面对如此强烈的攻击,苏颜华抵挡不住,后退的脚步越来越快,突然,一道猛烈的飞箭向她飞来,迎风中散发着箭刃的寒光。 第128章 你想杀我? 苏颜华心中一沉,这边面对着猛兽的攻击,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见飞箭狠狠的插在苏颜华的肩膀上,她的脸色十分苍白,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出。 她一掌将猛兽拍飞,回头望去,赫然看到目露凶光妒意的许轻,她拿着箭弓对准她,眸子里散发着恨意。 卑鄙! 许轻再次拿起弓箭,对准苏颜华,拉起了箭弓。 苏颜华,不要怪我,除去你,才能让少主恢复原来的模样! 只见那道飞箭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苏颜华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苏颜华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变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说时迟那时快,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地避开了这支来势汹汹的飞箭。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支飞箭竟然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沿途的树木和花草,没有丝毫阻碍。 然后,它在空中猛地拐了一个弯,再度调整方向,直直地朝苏颜华追袭而来。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苏颜华不禁大惊失色。 她心中暗叫不好,不敢有片刻迟疑,立刻施展出瞬移之术,想要逃离这片危险之地。 可是,那道飞箭仿佛长了一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始终牢牢锁定着苏颜华的身影,无论她如何躲闪逃避,都无法摆脱它的追踪。 而且,这支飞箭的速度越来越快,气势也愈发凶猛,就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紧紧咬着苏颜华不放。 许轻轻轻一笑,这把箭可是不见血不会停的! 她看苏颜华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想至此,她冷言冷语吩咐道:“出去之后,少主如果问起来,你们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两个暗卫默然低头。 苏颜华拼命的往前跑,谁也想不到,她的敌手不是森林的猛兽而是一把张着眼睛的飞箭,不论她如何躲闪,这把箭的穿透力极强,精准定位她的位置,她跑的大汗淋漓。 爱情真的让人变得可怕,之前温柔的许轻居然会为了行简想要置她于死地,行简知道他所保护的许轻,是这个样子吗? 这把飞箭突然加快速度,擦过苏颜华的胳膊而过,苏颜华的衣服破了一个裂缝,但并没有见到鲜血。 苏颜华愣然,这把箭不会见到鲜血才会停下吧! 好阴狠的手段! 飞箭转了一个弯,向着她的面目飞来,她紧紧的用手握住这把飞箭。 飞箭的寒光在她的眉眼之下闪烁着,尽是杀机。 她的手被飞箭的利刃所伤,流出一丝血液,浸透整个箭头。 但这把箭依旧没有停下。 苏颜华心中一震,难道血还不够? 她一个用力,将箭身甩了出去,再次进入你追我赶的过程之中。 苏颜华无奈望天。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必须想到一个法子! 她不能一直跑到天黑吧。 这箭不累,她累! 突然她看到远处而来的行简,她眼眸一转,复杂多变。 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许轻使出的必定是行族的东西,如果行简有办法一定就让它停下,如果行简没办法,那他就去死! 这是行简欠她和灵姨的! 行简必须血债! 苏颜华美眸一凝,娇躯微微一转,手中的力道猛然爆发,那原本射向她的飞箭瞬间改变了方向,如一道闪电般直直地朝着行简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此时的行简正在与数只凶猛的野兽展开一场生死搏斗。他手持长剑,剑影闪烁间,鲜血四溅,几只野兽已倒在了他的脚下。然而,沉浸在战斗中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背后的致命威胁正悄然逼近。 此刻的行简心急如焚,满心都是对苏颜华安危的担忧。他迫切地想要寻到苏颜华的身影,以至于整个人的心神都有些恍惚,全然忘记了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而凌厉的风声从后方传来,犹如恶鬼的呼啸。行简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只见一道寒光闪闪的飞箭如同流星赶月一般,以惊人的速度直冲向他的胸口。 刹那间,行简的瞳孔急剧放大,恐惧和震惊占据了他的脸庞。那飞箭越来越近,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它带来的死亡气息。 “小心—-” 许轻一路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行简,当她终于在一片山林之中发现他的身影时,眼前所见的场景却令她胆战心惊! 只见数支锋利无比的飞箭如闪电般朝行简疾驰而去,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 许轻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事情,身体便已本能地飞身而出,犹如一只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一心只想替行简挡住那致命的飞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行简敏锐地察觉到了从侧面飞速冲来的许轻。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心中一惊,紧接着一股强大而神秘的月白色真气从他体内汹涌澎湃地爆发出来。 刹那间,那月白色的真气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覆盖了整座山峦。 随着真气的扩散,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原本疾速飞行的飞箭竟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在空中缓缓颤抖起来,箭身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并逐渐扩大、瓦解。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股月白色的真气宛如一头凶猛狂暴的巨兽,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无情地碾碎。 无论是飞箭还是其他的物体,甚至包括那些张牙舞爪的猛兽,全都在一瞬间化为齑粉,破碎成无数微小的颗粒。 微风轻轻拂过,这些粉末状的物质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整个场面异常震撼,让人瞠目结舌。 苏颜华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心里十分震惊! 原来传说中的九阳真气居然是真的! 如此强大的内力,恐怕整个天下都没有人是行简的对手吧! 苏颜华眼眸复杂的望着行简,没想到行简居然愿意为了许轻暴露九阳真气? 行简抱着许轻的身子,目光却紧紧盯着苏颜华,看着她眸子震惊的神色,心下一沉。 “你想杀我?” 他几乎不敢相信的问出这一句,面色苍白。 第129章 是我的人 想杀他? 也算吧,毕竟她把箭引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否认这样的想法。 苏颜华不言语。 行简只当她是默认了,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为什么? 她就如此恨他吗? 他刚刚那么担心她受到伤害,而她呢?居然想杀他! 这种心痛的感觉犹如变成钝刀,一下下在他的心里切割,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苏颜华不想看到行简这种模样,她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你就如此恨我吗?”片刻,行简无奈的问出这句话。 一下子点燃了苏颜华所有的情绪,只见她愤然出声:“恨!怎么不恨!” “可我是有原因的,你为什么不能等等呢?” 苏颜华冷呵一声,再次说道:“行简,我说过,不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灵姨的死是事实,不论你如何保护许氏,我一定会找到她并且杀了她!” “你为何就不能相信我呢?” 行简的神色有些受伤,他再次不甘心的问道。 “那你相信我吗?”苏颜华突然反问一句。 他脸上的伤心似乎是真的,怎么不被人信任的感觉是这样疼痛吗? 看到旁边的许轻,她低眸,要不要赌一赌? 整片山林似乎安静了下来,苏颜华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如果我说那把箭不是我射的……” 苏颜华看向身后的许轻,一身白衣,圣洁纯粹,被行简保护得极好,温和的笑容似乎能消融冰雪,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眼眸似含着水雾。 这么纯洁的表面,想不到也隐藏了一颗阴暗的心。 “是许轻射的,你信吗?”苏颜华无情的说出这个实情。 话落,许轻的神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她目光紧张的看向行简。 苏颜华故作轻松的语调,眼眸却认真的紧紧盯着行简的表情,他会信吗?会信她说的话吗? 如果他信了,是不是表明他对她的真心是真的,他真的在意她,他真的…… “不可能—” 这决绝的三个字打碎苏颜华所有的幻想,也安抚了许轻慌张的心。 苏颜华冷哼一笑,看到行简身后许轻得意的扬起了嘴角,眸子里散发着冷笑。 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样。 苏颜华啊,苏颜华,你还在期待什么? 还在期待行简这三心二意,虚无缥缈的爱吗? 都是假的罢了! 行简看着苏颜华自嘲一笑,心里有些难受。 “颜颜,轻儿是我的人,她是不会害我的!” 好一个轻儿! 好一个我的人! 如今从他嘴里听到颜颜二字,让她无比恶心。 “给我闭嘴!”苏颜华大怒吼道:“行简,我知道你在这,我杀不了许轻,不过我苏颜华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血债血偿!”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 她去往迷雾森林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纳兰的身体怎么样了,她一路向下,买了一匹马狂奔至陵城,这几日她没有任何休息,连吃饭都是在路上完成,不多日,她已经入了陵城。 今日的陵城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百姓们纷纷围着前面官府张贴的告示墙,熙熙攘攘,嘴里时不时谈论着。 苏颜华下了马,挤了过去,看到告示墙面色一变。 告示墙上张贴的赫然是纳兰的画像,不仅有纳兰的还有玲珑的,看来皇上心中已然对纳兰动了杀机。 云秦是待不了了。 再待下去,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正想着,突然有一双手拉住苏颜华的手腕,苏颜华心里一惊,转身就要反击,可看到面前的人,她愣住。 墨策戎? 他怎么在这。 墨策戎握住苏颜华纤细的手腕,谨慎的盯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低声道:“跟我来。” 来到酒楼二楼,苏颜华忍不住挣脱双手,眸子里充满着冷意。 “你来这做什么?” 墨策戎转身看着她,面无表情问道:“本王还想问你做什么?” 苏颜华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上次圣贤庄的事情皇上已经怀疑你了,你不好好的在苏府待着,你还掺合纳兰言玉这件事情,你不要命了吗?”墨策戎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本王和你说的,你都当做废话吗?” 苏颜华一听他又要管教她,当下根本没有心思待着这里,转身就要走,可墨策戎再一次抓住了她。 “苏颜华,你就算不为你想想,也要为苏将军和若兮想想,现在皇上如此恨纳兰一族,和纳兰沾染关系后必定死路一条,难道你想连累他们吗?” 听到这话,苏颜华冷笑一声。 她真无语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怕苏若兮会被她连累吗?何必说的冠冕堂皇呢! 他就不明白了,他担心苏若兮,就应该将苏若兮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和她说这些屁话做什么? 她真的忍不住扇他! 他和行简一样,为了心中的人或者利益,去要求她做些什么,或者不去做什么? 难道她苏颜华在他们心里是一个很好摆布的人吗? 于是,苏颜华转过身来,冷睨了墨策戎一眼,语气冰冷:“你放心,我做的事情不会连累到任何人,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 “再者,你最好祈祷我别落入那个地步,不然,没了顾忌的我,定会杀了苏若兮报仇雪恨。” 当她历经磨难得以重生后,心中虽对苏若兮充满怨恨与杀意,但却并未立刻痛下杀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此时的她太过孱弱无力,即便有心报仇雪恨,也深知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而另一个关键因素则在于她内心仍存有一丝顾念之情,这些情感如同绳索一般束缚着她的行动。 然而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父亲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出征之路;祖母前去守陵,不知今夕;就连一直照顾她、疼爱她的灵姨也惨遭不幸离世。 曾经那些令她牵挂惦念的人与事正逐一消逝,她所珍视和依靠的事物变得越来越稀少。与此同时,由于当今圣上的种种作为,她对于云秦国度的信念与尊崇也日渐式微。 第130章 我怕你走 如此一来,她心中那原本用于衡量是非善恶的道德天平逐渐失去了平衡,仿佛被抽去了支撑的梁柱般摇摇欲坠。 此刻的苏颜华已然不再受到任何道德准则的约束,行事愈发无所顾忌。而这也意味着,距离苏若兮命丧黄泉之日恐怕已经为时不远了。 酒楼门口,苏若兮看向苏颜华的背影,眯起了双眼,心里的恨意蔓延生长。 “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去哪?” 苏若兮吩咐丫鬟道:“离远点,别被发现了。” 丫鬟点头道:“是,小姐!” 苏若兮慢慢走到了酒楼,就看见墨策戎高大的背影满是落寞,视线还在盯着窗边。 苏若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妒意,转瞬即逝。 “王爷,别站在风口,容易着凉。” 墨策戎似乎发现了她,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 “我见王爷不在府里,心里担忧,对了,王爷刚刚是和谁在谈话啊?” 墨策戎眼里一丝异样闪过,摇头轻笑:“没什么!” 就这一句成功的让苏若兮阴下脸来。 王爷真的变了啊!曾经与她相伴时的王爷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那时的王爷,满心满眼都是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然而此时此刻,苏颜华已经离开许久,王爷却依然心不在焉地惦念着她。这个苏颜华到底有什么好呢?为何能让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对她喜爱至极、如痴如狂! 原本许诺给她的王妃之位,竟然也沦为了侧妃之位。回想起上次宴会上王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解除婚约之事,她心中的愤恨便愈发汹涌澎湃起来。 难不成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被那个女人抢走吗?而且不仅仅是王爷要被夺走,连那尊贵无比的王妃之位也要一并落入他人之手!这种事,她无论如何都绝不能容忍! 而完全沉浸在满腹心事之中的墨策戎,丝毫没有察觉到前方正站着一脸恶毒嫉妒之色的苏若兮。 纳兰玲珑站在五华山的山峰之上,眸子里带着一丝忧伤,仰视着远处的风华,心里面复杂极了。 不知道哥哥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现在外面到处是捉拿他们的告示,没了纳兰言玉,她顿时六神无主。 “郡主,世子醒了!” 身后五儿惊喜的喊叫一声,纳兰玲珑不敢相信的跑进了屋子,双眸依然泪如雨下。 “哥哥!” 床榻之上,纳兰言玉静静地躺着,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此刻竟苍白得如同透明一般,仿佛能透过这层皮肤看到底下脆弱的血管和骨骼。他紧闭着双眼,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出他并未完全沉睡。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气质,不再是往日里那种清朗华贵、清华出众,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病气。这病气萦绕在他周身,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孱弱,令人心生怜惜之情。 过了一会儿,纳兰言玉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子虽然依旧明亮,但却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迷茫。他艰难地支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然后用目光仔细地扫视着房间内的人群。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在这些人当中,始终没有出现那个他一直在寻觅的身影,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他张开干涩的嘴唇问道:“玲珑,颜华呢?” 纳兰玲珑神情一愣,她显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而是扯开了话题。 “哥哥,你刚醒,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 这么明显的异常,纳兰言玉怎么可能不注意,他的心一颤,上手紧紧的握住纳兰玲珑的衣袖,颤抖问道:“她怎么样?她的伤是不是很重?” 他只记得他晕倒之后,只剩下苏颜华一人战斗,为何没看见她的身影?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回来?难道…… 这个想法纳兰言玉不敢去想,甚至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身子都疼,疼到不能呼吸。 “快告诉我,颜华在哪?” 纳兰玲珑不忍心看到纳兰言玉这样,拂过脸不再看他。 五儿痛心的看着世子,忍不住吼道:“她走了,她只找了你一次,就无情无义的走了!” 话落,纳兰言玉的动作顿时僵住,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渐渐松开纳兰玲珑的衣袖,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喃喃道:“走了好,安全了。” “只要没事就好—” 五儿转过身落下泪来,心中真为世子感到不值。 “世子,苏颜华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的真心都被辜负了,你生死不知,她却狠心的抛弃你,如今她应该也怕引火上身吧。”五儿越说越没有分寸:“世子,你别在想着她了,她就是一个小人,贪生怕死的小人!” “住口—” 纳兰言玉狠狠斥责出声,整个苍白的脸,因为怒气微微发红:“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苏颜华绝对不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尽管他并不知晓她究竟因何缘故而选择离去,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表示支持她所做出的这个决定。 毕竟,此时此刻若与他有所牵连,定然绝非一桩美事。或许她自有属于她个人的一番筹谋考量也罢,如此一来,起码能确保她自身安然无恙...... 然而不知怎的,即便心中明了这其中缘由,可他的内心深处却仍旧难以抑制地泛起一阵酸楚难受之感。 缓缓地睁开双眸,目光直直望向门外,在这一刻,他满心期许着下一瞬苏颜华便会如同奇迹般骤然现身于此,然后对着他轻声诉说...... \"纳兰——\" 正当此时,仿若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回应了他心底的那份殷切渴盼一般,他竟然真真切切地瞧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只见苏颜华身着一袭蓝衣,其上浸染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稳稳当当地朝着这边徐徐走来。她浑身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风华,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之中,则隐隐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涟漪以及深深埋藏于眼底的无尽悲伤。 纳兰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可看着同时愣住在原地的五儿和玲珑,他知道,苏颜华真的会到他身边了。 苏颜华慢慢走到纳兰面前,看了看他整个身子,眼中担忧道:“你这是干什么,刚醒就要下床吗?” 纳兰言玉展开一笑,清润的眼眸充满柔意。 “我怕你走!” 苏颜华忍不住一笑,这时的纳兰言玉和以往的纳兰言玉真不一样,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害怕的纳兰言玉。 “我不会走的,我给你拿了草药,再过不久你的病就会好的。” 纳兰言玉以为苏颜华只是安慰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双眸紧紧的盯着苏颜华,似乎在此害怕他消失。 第131章 玄冥心法 苏颜华让纳兰言玉躺好,自己走出门想要去找悟禅大师,商量对策。 可突然纳兰玲珑喊住了她。 “颜华,你为何还要回来,你可知……”玲珑的脸上满是纠结,一方面觉得苏颜华走了也好,至少不连累她,另一方面又觉得苏颜华的到来让她心中有些安全感,现在的纳兰言玉很需要她。 苏颜华没有转身,直言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纳兰以性命救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此时此刻,纳兰就像她一般,已经失去了那个深深牵挂着、无比在意的人。他们仿佛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孤独的两个人,只能默默地相互依靠、彼此守候。 而就在此刻,当看到纳兰那副孤单又无助的模样时,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又怎能狠下心来,就这样无情地抛弃他呢? 毕竟,他们都曾经历过失去所爱的痛苦,这种痛苦如影随形,让他们的心灵变得脆弱而敏感。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对这样的纳兰置之不理,她要留在他身边,给予他温暖与安慰,陪他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就在两人互诉衷肠、娓娓道来之际,突然间,只听得一阵喧嚣嘈杂之声由远及近传来。 定睛一看,竟是一大片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官兵!他们手持利刃,面容冷峻,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扑来,转眼间便已将整个五华山团团围住,可谓是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 目睹如此惊人的一幕,苏颜华心中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与惶恐之色。而身旁的玲珑,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鸡,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见此情形,苏颜华当机立断,一把抓住还处于呆滞状态中的玲珑那纤细的手腕,用尽全力拖着她往不远处的禅院飞奔而去。两人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终于冲进了禅院内,并迅速反手关上了那扇厚重的房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紧紧合上,似乎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危险,但她们的心却依旧悬在空中,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纳兰问道:“怎么了?” 苏颜华面色阴沉开口:“官兵来了!” 五儿和纳兰的神色一变。 “不可能,官兵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五儿疑惑出声:“这几日我们都没有出去过—” 苏颜华一愣,她出去过,并且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墨策戎! 难不成,是墨策戎派人跟踪她! 真阴狠! 官兵的脚步声掷地有声,由远及近,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高大威严的衙府站在几人面前。 为首的衙府猖狂的哈哈大笑:“纳兰世子,找你找了好久啊!终于让我找到了!” 苏颜华再次上前:“你们想干什么?” 衙府轻蔑一笑:“苏小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苏颜华冷哼一声:“那就试试!” 衙府的脸瞬间阴暗下来,摆手一挥,数十名府兵冲了上来。 苏颜华忙着抵挡前面的官兵,抽出时间对着五儿吼道:“快带纳兰走!” 五儿和玲珑赶忙上前架起纳兰言玉,从后门溜出,一出去,就看见遍山遍野的府兵,想逃根本不可能! 几人的心沉落在谷底,纳兰的面色冷然一变,眸子里带着一丝寒意。 “五儿,带玲珑走!” 五儿大吃一惊:“世子!” 纳兰言玉回望五儿,眼底无情带着命令:“你懂我的意思。” 玲珑是纳兰一族唯一的血脉,他不能让玲珑有事。 五儿自然明白,悲痛的沉下眸子。 玲珑现在已经被吓的双眸泛起,哭泣到不行:“我不走!我不走!” “哥,别丢下我,我不走!” 面对纳兰玲珑那楚楚可怜、满含哀求的目光,纳兰言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与不忍。然而,此刻此地形势紧迫容不得丝毫犹豫。 只见纳兰言玉牙关紧咬,狠心斩断内心的柔情,一双眸子瞬间变得冰冷而充满杀意。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出。刹那间,一道耀眼的月金色光芒从他身上喷涌而出,迅速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印记,宛如一轮金日悬浮于上空。 随着光芒的不断绽放,整个天空仿佛都被染成了璀璨的金黄色,夺目而震撼。那巨大的掌印缓缓扩张,如同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渐渐地笼罩住了整个五华山。其散发出的强大气息犹如泰山压卵,令人感到呼吸困难,甚至连心跳都几乎停滞。 处于掌印下方的府兵们惊恐地睁大双眼,眼眸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之色。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道掌印如山岳崩塌一般无情地拍下,仿佛一把开天辟地的斧头,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力朝着这座巍峨的山脉猛劈而下。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山崩地裂,烟尘滚滚。那些来不及躲闪的官兵瞬间被拍成肉饼,惨死于这威力绝伦的玄冥心法之下。或许对于这些官兵而言,能丧命于此等绝世武功秘籍之手,也算得上是一种别样的“荣幸”吧。 “快走—” 纳兰对着五儿和玲珑吼道。 苏颜华看着极力透支的纳兰言玉,心底担忧不已,她杀了面前的官兵,跑了过去,谁料,她的身体缓缓升起,慢慢的漂浮在空中之上,朝着五华山下飞去。 这怎么回事? 苏颜华不敢相信的看着纳兰言玉,眸子里满是震惊和悲伤! 为何,不让我与你一起! 纳兰无法抗拒苏颜华这悲伤的眸子,他的力量显然失效,掉落下来,跪在地上。 苏颜华的身体没有内力支撑,就快要掉落在地。 纳兰言玉发现后,用尽最后一丝内力将苏颜华的身子捧起。 活下去! 身后大量的士兵追了上来,包围了纳兰言玉。 但纳兰言玉置身不顾,依旧支撑着苏颜华的身子,缓缓地移开。 苏颜华痛苦的呻吟道:“不……” 纳兰言玉月白色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染红,变成红衣,他那轻如丝绸的墨发飞扬在空中,那双面容苍白透明,周身的气息冰冷无情,可为有一双眸子,眼中尽是柔情,似枯木逢春,开满鲜花。 第132章 再次入狱 所有的士兵扬起了长矛,将箭刃狠狠的向着纳兰言玉单薄的身子插去! 看到这一刻,苏颜华怒目圆睁,她无力地呼喊着,恳求着。 “不要—-” 纳兰言玉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沉重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他缓缓地、无力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死亡时刻。每一秒钟都显得如此漫长,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微弱。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周的环境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昏暗无光的空间瞬间被耀眼的红光所笼罩,刺目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将那些围堵在纳兰言玉身边的士兵们纷纷掀翻在地。 纳兰言玉猛地睁开双眸,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当他逐渐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竟然是苏颜华!此刻的她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面前,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蓝色妖姬,散发着迷人而独特的魅力。 只见苏颜华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宛若仙子下凡。她那绝美的容颜在红色光芒的映照下更显娇艳动人,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温暖,仿佛能够融化世间一切冰冷与黑暗。 纳兰脸上尽是怒气,他很想斥责她,但舍不得一点。 “快走,颜华!不要管我!” 苏颜华轻启朱唇,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纳兰言玉,你曾经说过,任何人都会背叛你,但苏颜华不会!” 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纳兰言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震得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跪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眸色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紧紧收缩,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你忘了吗?” 他没忘,他怎么会忘呢,他一直知道苏颜华是怎样的女子,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让她走,不顾一切的让她走,无奈的是,她就是这么不听话。 纳兰言玉勾起嘴角,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似一道风华,惊的人移不开视线。 苏颜华就是苏颜华,她走了就不是她了。 他爱怜的眸子深深的注视着女子,仔细将手指上的血液擦干净,而后小心翼翼的执起苏颜华的柔夷,似一块珍宝,不敢轻易沾染。 那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 大牢 出乎这两个人的意料之外,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竟然并未当场将纳兰言玉和苏颜华斩于刀下。其中一个原因或许在于苏颜华与纳兰言玉的双手紧紧相握,让这些官兵一时间也难以将他们轻易地分开。 然而,更为关键的因素恐怕还是皇上尚未下达杀无赦的旨意。要知道,纳兰一族向来都有其特定的处刑日子,若无特殊情况发生,纳兰言玉自然也不能例外。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这两个人已然身陷囹圄,被囚禁在了那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的大牢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与反抗,她和纳兰的内力早已透支殆尽,再也无力折腾半分。此刻的她们,就如同摆在案板上待宰的鱼儿一般,只能听凭他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那时,纳兰言玉因体力不支当场晕厥过去。苏颜华则身着那件破旧不堪的囚服,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凝视着昏迷不醒的纳兰言玉,心中满是忧虑与无助。 “水…” 他干涩的嘴唇喃喃道。 苏颜华回过神来,起身倒水,茶碗里的水,肮脏又污浊,不知道是何时的水。 苏颜华冷然走向牢门,向外喊着:“来人啊!” 无人回应。 “来人啊!” 衙役摇摇晃晃得走了过来,脸上迷离,浑身酒气。 他似乎很不满突然被打扰,扯着嗓子道:“喊什么喊?再喊我杀了你!” “世子身体虚弱,可以要些水吗?” 苏颜华好声好气道。 谁知,那衙役不屑的嗤一下:“世子?我怎么没有看到世子在哪,这里有世子吗,不就是一个阶下囚吗?哈哈哈哈哈!” 苏颜华忍着怒气,在抬眼,眼眸中充满冷意。 “皇上还没有打算要纳兰言玉的命,如果突然皇上要见纳兰世子一面,而就因为你没给纳兰世子水导致世子丧生,不知道这个责任你能不能担得起?” 话落,衙役的眼眸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知道这个责任他担不起,所以他晦气的看了苏颜华一眼,撂下两个字。 “等着!” 不多时,衙役就端了一碗水过来,苏颜华接过,递在纳兰言玉嘴边。 纳兰言玉喝完水后,双眸睁开,双眼满是血丝。 苏颜华这才反应过来,纳兰的伤还没有治好。 纳兰言玉感受到身子被扶了起来,就知道苏颜华想做什么,当下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她的手腕,制止道:“颜华,不可以!” 苏颜华扯开嘴角一笑:“现在你可阻止不了我!” 是的,如今的纳兰言玉无力到抬不起一根手指头,又怎么能阻止一心坚定的苏颜华! 只见那赤红色的光源宛如灵动的气流一般,轻柔而缓慢地向着纳兰的身躯涌去。这股气流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渐渐地融入他的体内,如同一层温暖的细流,悄然滋润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和经络,让他全身都沉浸在一种无比舒适的暖意之中。 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下,纳兰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不知不觉间,一幅清晰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正是五华山那日的美景。春风轻拂而过,带着丝丝缕缕的清新气息,温柔地抚摸着人们的面庞。 山峦起伏连绵,像是大地母亲微微隆起的胸膛,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山上遍布着郁郁葱葱的绿叶,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翡翠般璀璨夺目。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人间仙境,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第133章 当真小人 正当纳兰沉醉于这片美丽的景致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那日在五华山,你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我,可为什么唯独不肯提及你的病情呢?”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在纳兰耳边炸响,瞬间将他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回到现实。 纳兰身子一震,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面对女子的质问,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女子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双手用力一挥,顿时加大了那赤色光源的力量。 刹那间,纳兰只觉得一股更为强大的暖流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疯狂地涌入自己的身体。 那种强烈的冲击感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与此同时,他也能明显感觉到原本有些虚弱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力量。 半晌,男子启唇道:“你都知道了,我知道不想你对我产生怜悯。” “有些事情往往超出了我们所能掌控的范围,就如同前朝的覆灭一样。它并不是突然之间就轰然崩塌,而是在漫长岁月的日积月累中逐渐走向衰落。那时候的前朝,已然处于强弩之末,宛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而父亲,为了保护我这个被先帝所猜疑的孩子,不得不向先帝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然而,即便如此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秘密,依旧无法阻挡先帝那颗充满猜忌的心。 先帝生怕我当真就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皇子,于是特意指使他人在我的日常饮食中下了毒药。自那时起,我的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无论尝试多少种药物和治疗方法,都难以恢复如初。 对于这一切,父亲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但我深知,如果没有父亲当年的勇敢与付出,或许我早就失去了性命。因此,我又怎能去责怪他呢?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的确如此啊!人们在生活当中往往会面临诸多的抉择,当一条道路行至尽头、无法通行时,他们完全能够另辟蹊径,去探寻其他的路径。然而,对于纳兰而言,命运却显得格外残酷无情,仿佛将所有的选项都从他面前剥夺而去,让他根本无从选择。 此刻,苏颜华微微抬起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他。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个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在纳兰那看似温和的外表之下,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一个被深深压抑于内心最深处的真实自我。 那一面似乎隐隐激发了出来。 而如今,圣上已然对纳兰动了杀心,下达了必杀之令。这几日来,纳兰也不过是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苦苦挣扎,苟延残喘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成为他生命终结的时刻。 但苏颜华想不到这一刻居然来的那么快! 第三日诏令已下,纳兰一族将于明日午时问斩,绝不拖延,陵城百姓知道后又掀起一阵热潮。 而身在牢狱之中的苏颜华也知道了,毕竟这碗饭称之为断头饭! 苏颜华看着昏睡过去的纳兰言玉,心沉到谷底,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皇宫 “啪—” 书柬被座上之人狠狠的摔落在地,惊吓到了几位宫女和奴才。 几人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简直是荒唐—” 皇上冷哼一声,双眸中带着怒气。 “这些百姓居然请求真放过纳兰一族,简直荒唐,难道他们不知道纳兰谋反的罪名吗?” 姜太监呵呵一笑,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皇上,纳兰侯爷的威名太过强盛,虽然证据充足,但百姓对纳兰侯爷心中有敬仰,自然不忍心看着皇上杀了纳兰一族啊。” “既然如此,云秦改姓纳兰好了—”皇上怒目圆睁的瞪着姜太监。 话落,姜太监不敢再说话,冲着那些宫女摆了摆手。 瞬间,整个屋子只剩下两人。 姜太监再次开口道:“皇上,请息怒啊!如今这纳兰言玉与纳兰玲珑确实杀不得呀!陛下您仔细想想看,那满门抄斩之事已然引得百姓们对您的举措心生不满、议论纷纷了。倘若此时再将纳兰一族的血脉彻底断绝,恐怕百姓们的心中难免就会产生这样一种看法:他们尊贵无比的圣上竟然是一个不够英明睿智、缺乏宽容大度胸怀之人呐......如此一来,民心必然有所动摇,于国于民都绝非好事啊!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切莫因一时之气而铸下大错。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您的每一个决策可都是关乎着天下苍生的福祉呢。” “难道朕就看着纳兰言玉夺走朕的江山吗?”皇上依旧固执己见。 “皇上,百姓不知道纳兰言玉是前朝皇子一事啊,况且,纳兰言玉是世子的时候也非常得民心,您现在杀了他们,对皇上来说弊大于利啊,不如先赦免他们,等到这件事情风声过去之后,皇上随便给纳兰言玉一个罪名杀了不就行了,到那时,自然不会有百姓再对皇上微词。” 话落,皇上的面目变得平静下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先前王氏一族刚刚发落,又对纳兰一族满门抄斩,百姓心里必定有些恐慌,觉得他这个君主是个暴君,最让人感到棘手的是,纳兰言玉的名声大噪,一听要问斩,那些女子哭的像死了自己亲人一样,千万个不愿意。如此一来,那些朝臣不得不顺应民心劝说他宽容惩处。 可是当他听到这些消息得时候,他心中怒气沉沉,直接下了圣旨,如今圣旨已经不可再收回。 “不好了,皇上—” 突然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冲了过来,姜太监拦住他的身子,打在他的太监帽上,斥责道:“怎么回事,火急火燎的,冲撞了皇上可怎么办?” 小太监站好了身子,面色十分凝重道:“皇上,刚刚送燕国长公主的军役来报,护送路途中,燕国长公主斩杀了苏将军和一系列的护送军役,向我们发动了战争,淮南之地已然沦陷。” 话落之后,原本还有些轻微嘈杂之声的整个大殿瞬间就陷入到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沉寂当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住了一般。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片刻之后,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大殿之内炸响开来,那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震得在场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而伴随着这声巨响传来的,则是皇上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燕国,当真小人也!” 皇上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大殿,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胆寒。他那满含怒火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似乎要将燕国之人的身影透过重重宫墙直接瞪穿。 第134章 将军风骨1 苏颜华没想到问斩之日来的如此之快,她一晚上没有睡觉,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大门的声音响起,衙役打开了房门,直冲冲就向着纳兰走去,苏颜华拦住他们,冷面道:“你们要做什么?” 衙役不屑的笑道:“苏小姐,世子今日要问斩,你不知道吗?” “别挡路,不然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冲撞了你可就不好了!” 说完,那个衙役挥手,几个人纷纷上前抓住纳兰的身子,就要拖走,看着这一幕,苏颜华显然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她慌忙抓住纳兰的身子,似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不可以,不可以!” 这些衙役没见过如此固执的女子,对面的女子像疯了一样,紧紧的抱住纳兰的身子,不让他们撼动分毫。 几人也被激起了怒气,其中一人扬言道:“苏颜华,你再不松开,就是妨碍公事,我们就不客气了。” 纳兰在这时清醒了过来,即使脸色苍白,但神采奕奕,他握住苏颜华的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颜华,松开吧!” 苏颜华拼命地摇着头,那张精致的小脸此刻已满是无措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泪痕。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手,因为她深知一旦放手,纳兰言玉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事实。 纳兰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耳边,那轻柔的动作犹如微风拂面般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痒意。他微微俯下身,轻声说道:“相信我,颜华……”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如同给苏颜华灌下了一颗令人安心的药丸。 听到这句话后,苏颜华原本惊恐万分的神情忽然间有了变化。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追随着纳兰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不舍与担忧。然而最终,纳兰的身影还是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彻底没了踪迹。 此时的牢狱里安静得可怕,简直像死一般沉寂。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勉强照亮这片压抑的空间。 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中,苏颜华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心头,提醒着她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且残酷。 她在想她刚刚的放手是对是错。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话:“苏颜华,皇上要见你—” 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此刻竟渐渐泛起了些许色彩,但这丝色彩并未给她带来多少欣喜,反而更增添了几分迷茫和无助。 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踏入这座戒备森严、宛如迷宫般的皇宫的。犹记得上次来时,她尚有余力去细细品味那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建筑以及宏伟壮丽的布局所展现出的奢华与气派。 然而今时今日,同样的道路却显得格外漫长,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漫长到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已经走了多久。 终于,当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大殿之外时,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身着一袭黑色锦衣的男子——墨策戎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他昂首挺胸地站立着,头顶上方的烈日毫无保留地洒落在他身上,却丝毫未能影响到他分毫。只见他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与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感。 就在这时,墨策戎的目光忽然定住了,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的苏颜华。 待看清她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囚衣后,他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瞬间发生了变化,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就这样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 而与此同时,苏颜华自然也瞧见了墨策戎。只是当她的视线与之交汇的刹那,那双刚刚恢复些许神采的眼眸顷刻间又变得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冷酷无情,其中蕴含的冷漠之意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这样冰冷刺骨的目光,硬生生地令墨策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向前迈进的步伐。 “皇上,苏颜华到了。”姜太监道。 皇上抬头望去,就看见一身囚衣,站得笔直的苏颜华,即使身为阶下囚,但依旧风华无限。 皇上的眸子变得威严起来:“大胆,苏颜华,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何罪?”苏颜华轻飘飘道。 话落,皇上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熊熊燃烧起来。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名叫苏颜华的女子,心中暗骂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苏颜华!竟敢在此跟朕装傻充愣!” 然而,令皇上感到无奈的是,他根本无法将圣贤庄之事公之于众。因为一旦说出口,那不就等于亲口承认那些残害百姓的恶事皆是出自他手吗?如此一来,他不仅会颜面扫地,还可能激起民愤,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可是,任凭皇上如何威逼利诱,苏颜华却始终咬紧牙关,坚决不肯认罪。她那副无辜的模样,仿佛对圣贤庄一事毫不知情一般。而对于此事是否应被视为罪责,她更是闭口不谈。 就这样,两人僵持不下,一个继续装傻充愣,另一个则碍于种种顾虑而不敢轻易发问。这般局面,使得皇上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爆发出来。 “你包庇纳兰言玉,还说没罪?”皇上冷哼一声,选择另一个罪名冠在苏颜华的头上。 “纳兰一族对云秦忠心耿耿,没有任何过错,就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就连现在的逃走的仆人都不放过,皇上如果做事对心,又怎么会有包庇二字呢?”苏颜华抬起头,双目如炬,似乎能看穿一切。 “放肆—” 皇上满脸都是怒气,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指着苏颜华大声喊道。 “苏颜华,你可知你这句话当是满门抄斩的地步!” 苏颜华不吭声了,她知道她有点冲动了,在她没有完全脱离云秦之前,她还不能任性。 于是,她低下头,跪了下去,冷言开口道:“皇上,臣女知错,还望皇上饶过臣女。” 姜太监看到这一幕,小心翼翼的靠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顿时皇上的面容变得平静下来。 皇上缓缓坐下,掷地有声道:“苏颜华,你可知朕今日找你有何事?” 难道不是治她的罪吗? 见她不说话,皇上又沉声开口道:“军役来报,燕国长公主回到燕国时,斩杀了苏将军,发动了战争,云秦已经岌岌可危!” 话刚落下,苏颜华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她那原本低垂着的脑袋瞬间抬起,速度之快仿佛要将脖颈扭断似的。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瞳孔急剧放大,死死地盯着说话之人,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第135章 将军风骨2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令人心碎。只见那人一脸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迹象。苏颜华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么两个字,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什么叫斩杀了苏将军?\" 她再次重复道,语气愈发急切,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一想到父亲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苏颜华的心就像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痛得无法呼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生怕一旦落泪,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会随之消散。 皇上悲痛的闭上了双眸,语气镇定道:“你没听错,苏将军已经死了,被燕国斩杀了。” “不可能!” 苏颜华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她的双眸闪烁着泪水,这一个消息就像是炸弹一样惊的他整个脑子都不能运作了。 “事实便是如此,朕今日召你前来,便是欲令你出征,平定燕国之乱。” 苏颜华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着,整个人仿佛石化一般定在了原地。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瞬间崩溃。此刻的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不断回响的话语如同魔咒般萦绕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苏颜华却依旧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一旁的姜太监见状,眉头微皱,他加重了语气,沉声说道:“苏颜华,你到底有没有听到皇上所说的话!”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了苏颜华的耳朵。她浑身一颤,缓缓回过神来,但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似乎这样便能压制住内心翻涌的伤痛和愤怒。尽管如此,那股汹涌澎湃的情绪还是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心房,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有可能夺眶而出。但苏颜华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时,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已然变得通红,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其中透露出的并非绝望与无助,而是一种坚定不移的决心和勇气。 “要我出征也可以,但皇上你还记得,欠臣女的两个恩典吗?” “自然!”皇上沉声说道。 苏颜华沉下一口气,开口说道:“臣女的第一个恩典,就是饶纳兰言玉和纳兰玲珑不死。” 苏颜华以为皇上应该会立刻斥责她,但没想到的是,仅一秒,皇上颔首答应。 纵然疑惑,可苏颜华仍旧说了第二个要求。 “臣女的第二个恩典,就是解除臣女和墨王爷的婚约,给臣女自由之身。” 这是苏颜华最想要的一个恩典,不论如何,她都不想再与墨策戎扯上什么关系,另一方面她也知道,皇上之前之所以不同意解除她和墨策戎的婚约是因为要稳固苏府。 可如今苏将军已死,皇上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了,再者,她现在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一个征战沙场的棋子,早已不是权势朝臣的贵女。 果然,在苏颜华说出的那一刻,皇上轻轻点头。 “让墨王爷进来!”皇上一声令下,向姜太监道。 “宣墨王爷觐见—”尖锐的声音响起,一层一层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 墨策戎撩起衣袍走了进来,执手跪下:“臣弟参见皇兄!” 皇上俯手:“平身—” “你可知道军役来报的消息?”皇上问道。 墨策戎看了苏颜华一眼,女子面无表情,似没有任何反应,他点头道:“臣弟知道!” “燕国啊,实在是太不讲仁义道德了!他们就像那墙头草一般,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简直就是背信弃义之徒!朕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愤恨难平!故而今日特意下旨,命令你与苏颜华率领大军出征北伐,务必要让燕国尝到失败的苦果,使其彻底落败!此次出征乃是关乎国家荣辱、民族尊严之战,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需当全力以赴,一举攻破燕军防线,直捣黄龙!待凯旋之日,朕定当重重有赏!望尔等不辱使命,扬我国威!”皇上掷地有声。 墨策戎惊异的抬眸望向皇上,转而又看了看苏颜华,心里十分惊诧。 可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拘礼应了下来。 “皇上,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苏颜华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 苏颜华抬起双眸,满是冷意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坚定。 “这次出征,臣女要做先锋将军!” 话落,几人纷纷感到震惊。 说句实在话,苏颜华能够成为云秦有史以来首位亲自统率军队出征作战之人,这本就是一件极其罕见、史无前例之事! 然而,如今竟然还要让她担任先锋将军一职,这岂不是明摆着打算把所有的军事指挥权统统交到苏颜华手中嘛! 毕竟先锋将军这个职位至关重要,通常需要具备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能力,而苏颜华作为一个女子,能担此重任已然令人惊叹不已,若再赋予她如此巨大的权力,着实会引发诸多争议与担忧。 皇上眯了眯眼,似乎还在思索什么。 “皇兄,苏颜华是苏将军之女,从小受过严格的训练,学过专业的兵书,论实力和战术,将军之位非苏颜华不可,臣弟愿意让出将军之位!”墨策戎语气镇定道。 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落在了苏颜华身上。只见眼前这女子身形娇小玲珑,但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凛然正气和绝世风华。她那娇柔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就像是一颗被尘土掩盖住光芒的明珠,只需轻轻擦拭,便能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彩。 “苏炳啊苏炳,朕倒是未曾想到,你竟能教养出如此出色的一个女儿!”皇上不禁暗自感叹道。 第136章 将军风骨3 云秦一百一十三年,正值春和景明、万物复苏之际,在这生机勃勃的辰月四日,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如惊雷般传遍了整个陵城——当今圣上亲自下旨,任命苏炳之女苏颜华为此次北伐之战的先锋将军,而备受瞩目的墨王爷墨策戎则屈居其下,担任先锋副将军一职。此令一出,瞬间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引得全城百姓皆为之震惊不已! 要知道,自古以来,云秦朝尚无女子踏上那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沙场,更别提担当一军之首的重任了。 然而,这位名叫苏颜华的奇女子却打破常规,不仅毅然决然地投身于金戈铁马之中,更是一跃成为统领全军的先锋将军,连威名赫赫的墨王爷都只能居于其后。如此破天荒之举,怎能不让众人心生讶异? 此前,有关苏颜华在五华山武试中大获全胜的传闻早已不胫而走,使得人们对这位巾帼英雄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遐想。 如今,终于到了出征的日子,陵城的大街小巷可谓是人潮涌动、水泄不通。男女老少们纷纷涌上街头,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只为能在人群缝隙中匆匆一瞥苏颜华的绝世风采,好亲眼目睹这位传奇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 一阵号角声传来,众人纷纷看去,巍峨壮丽的仪式军队的将士们两米排开,缓缓迎着他们走了过来,随着将士们的移动,众人看到了那个马上惊艳世人的女子。 她穿着华丽的戎装,肩上红色耀眼的锦缎披风飘逸于风中,风姿绰约,目光如烈焰般炙热。 众人被这一幕所震撼。 她骑着战马迎风而来,不羁且豪迈,蓬勃的战旗迎风招展。 苏颜华轻盈地跃下马背,她那明亮如星辰般的眸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景象。所见之处,尽是百姓们一张张朴实无华的脸庞,有的布满皱纹,刻画出岁月的沧桑;有的尚显稚嫩,却已透露出生活的艰辛。此刻,苏颜华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令她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所有的百姓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事先经过排练一般。随着他们的下跪,苏颜华的目光所及之处,瞬间充满了一个个低垂下去的头颅。这些头颅或白发苍苍,或青丝乌黑,但无一例外都带着敬畏和祈求之色。 这段日子以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人,变化之快让人应接不暇。曾经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王氏一族,竟然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被朝廷严惩发落;而一直对皇室忠心耿耿的纳兰一族,竟也惨遭灭门之灾,满门上下无一幸免。如今,燕国更是瞅准时机,再次兴兵来犯,大有吞并云秦之势。这一系列变故,怎能不让百姓们心生恐慌? 与此同时,百姓们也深知,当今圣上居然会派遣一介女流之辈出征迎敌,那就意味着云秦国已然深陷重重危机之中。然而,当他们望向苏颜华时,眼神里并没有丝毫的蔑视与轻视之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恳切与哀求。他们用自己卑微的姿态,恳求着这位勇敢无畏的女子能够为他们保家卫国、戍守边疆,护佑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受侵犯。 身下的马儿再也走不下去,百姓围堵的越来越近,心中充满的希望越来越强盛。 苏颜华似乎感受到了那日父亲出征之时,面对百姓充满希望的目光当时的心情。 她扬起头,从她穿上戎装开始,她就不再是她了,她的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希望,而是云秦的百姓。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安静有序的后方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嘈杂不堪的打骂之声,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氛围。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那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竟是一群百姓围得过于紧凑,以至于不小心冲撞了前方正在行进中的将士队伍。 其中一名将士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激怒了,他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地猛地伸手用力一推,将那名无辜的百姓狠狠地推倒在地。这一举动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引发了周围人群的一片哗然和骚动。 那位肇事的将士却毫无愧疚之意,反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傲慢地扬起下巴,用一种轻蔑的眼神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百姓,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家伙,走路都不看路吗?要是冲撞了我们王爷,你们担待得起吗?” 而此时,被推倒在地的百姓则一脸惊恐与愤怒地望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将士。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尘土和伤痛,急忙看向自己那原本摆放整齐的摊位。只见满地都是破碎的物品和散落的货物,整个摊位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这位百姓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瞪大双眼,指着那名将士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只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要冲撞你们!可你竟然二话不说就如此凶狠地推我一把,你看看,我的摊位都被你给彻底毁坏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走在前方的苏颜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她那轻盈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跟在她身后的仪仗军队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齐刷刷地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只见墨策戎双腿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骏马疾驰上前。转眼间,他便来到了苏颜华身旁,并迅速伸出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苏颜华那白皙娇嫩的小手。墨策戎一脸严肃且镇定自若地说道:“你如今刚刚进入军中,根基尚未稳固,这种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莫要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颜华竟然毫不领情。她那双美眸犹如寒星般冷冷地瞥向墨策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与愤怒。紧接着,她猛地用力一甩手臂,挣脱了墨策戎的束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墨策戎不禁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苏颜华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将士不屑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摊位。 “我当是什么,不就几个吃食吗?你可知道,你要是挡住我们行军的步伐,那可是家破人亡。” “我们感激你们没错,可你也不能这个态度吧,快赔我钱!”那个老者抓住他的衣领,死死不松开:“你不赔钱,我就不让你走了!” 第137章 将军风骨4 那将士拼尽全力,却怎么也拽不开眼前之物,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牢牢锁住一般。渐渐地,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自他心底涌起,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迅速蔓延开来。只见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张开那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作势就要朝着那位老者的身躯狠狠地拍打下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倩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至。眨眼间,一双纤细柔嫩的玉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那即将落下的手掌。众人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身着一袭戎装、英姿飒爽的苏颜华!她的出现犹如一阵清风拂面,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愣。 只听得苏颜华面色冷峻,朱唇轻启,冷冷地说道:“你的武功乃是用来对抗敌人的利器,而绝非针对无辜百姓的凶器!”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和斥责之意却是不容置疑。 说完,苏颜华松开将士的双手,狠狠一挥,将士的身体被甩了出去,倒在地上。 听着周围的讥笑声,那个将士遮下脸上所有的不服,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苏颜华走向老者,将他的摊位扶起,摸了摸身上,她的脸上一阵尴尬。 忘了,她的衣兜里从来不装钱! 老者摆了摆手,制止道:“将军,不必了,不必了……” 话还没说完,一张大手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手心上是一锭银子。 苏颜华望去,那双手掌的主人赫然是一身黑衣军装的墨策戎,那威严的眼神变得温和。 “拿去吧!” 老者不好意思的拿了过去,脸上充满感激。 “多谢将军,多谢王爷!” 苏颜华见他收下,展颜一笑,刚想转身,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 熟悉的声音让苏颜华整个人顿住,她不敢相信的转过身来,远处萃儿,岁禾,刘力纷纷向她跑来。 萃儿上前紧紧抱住苏颜华,小脸满是泪痕。 “小姐,你可吓死萃儿了!” 岁禾的面容也全是泪水,轻轻喊到:“姐姐,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苏颜华推开萃儿,疑惑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岁禾和刘力相互对视一眼,跪了下去,恳求道:“苏小姐,我听说消息之后就带着岁禾赶来了,希望苏小姐能够收留我们,让我能够参军。” 苏颜华问道:“刘力,可你的亲人呢?” 刘力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那样的亲人还不如不要,圣贤庄的事情揭发后,他们就被带走定罪了,我和岁禾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而你,是我们的恩人,苏小姐,请让我们继续跟着你吧。” 岁禾在一旁恳求道:“是啊,姐姐,让我们跟在你身边吧。” 苏颜华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说实话,她也很想让刘力跟在她身边,刘力武功底子好,为人老实本分,战场上有很多用得到他的地方,可是…… “看你们如此诚信的份上,本王特此允许刘力参军!” 突然耳边传来墨策戎平静的一句话。 苏颜华静静地凝视着他,那目光如同深邃的湖水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中蕴含的情感。然而只是短短一瞬,她便迅速地收敛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仿佛将它们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最终,她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萃儿的手,那力度之大,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出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 重新跨上骏马,苏颜华身姿挺拔如松。随着她的动作,身后的军仪队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马蹄声响彻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清脆而又沉重。 就在这时,苏颜华突然回过头去,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那座高大坚固的城墙上。 眼前的城墙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雄伟壮观且坚不可摧。它不仅阻挡住了那耀眼刺目的艳阳光线,使得苏颜华所处之地多了几分阴凉;更是像一堵无形的屏障,生生地隔断了她内心的情绪波动。 那些汹涌澎湃的思绪、纠结复杂的心结以及深深的眷恋和不舍,都被这座城墙无情地阻拦在外。 “这一次……希望我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吧!”苏颜华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眼神有些迷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坚定。 纳兰言玉,保重! ……… 云秦军队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四天,军中将士们都已经累到气喘吁吁,虽然出征燕国的事情迫在眉睫,可苏颜华依旧让军队停下在此安营扎寨。 云秦出征的军队非常庞大,安营扎寨之后,厨娘们开始做晚饭,军中将士也纷纷倒在地上,喝着酒水,谈天说笑,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场面。 萃儿收拾好床铺后,直起身子,看着迎着光苏颜华的背影,心中有些担忧。 “小姐,被褥铺好了,休息吧。”萃儿道:“这些日子你都没好好休息过—” 苏颜华点了点头:“好,你们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岁禾已经拿饭菜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萃儿倒了一杯水给苏颜华。 说曹操曹操到,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两人看去,岁禾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娇柔的小脸凝成一团。 “气死我了!”嘴里喃喃道。 “怎么了,你不是去拿饭了吗?”萃儿不解的问道。 一说这个,岁禾就一肚子苦水吐了出来。 “我当时过去拿干粮,谁知道那个士兵看到了,说干粮不养无用之人,我说是帮苏将军拿的,谁知他用不屑的口气说,哪个苏将军,苏将军不是早死了吗?众人哈哈大笑乱作一团。” 话落,萃儿的眼神闪着怒火:“简直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不尊重小姐。” 两人看向苏颜华,目光有些担忧。 苏颜华面无表情的目视远方,外表看起来随意自然,可眸子里的冷意却越发明显。 她深知,自她接下这先锋将军一职以来,军中的士兵们便从未真正心悦诚服地听从于她。毕竟,她只是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罢了,怎能领军作战?又何德何能担任这先锋将军之职呢? 想必众人心底都对她充满了鄙夷与不满,甚至盘算着要给她来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难而退。然而,他们哪里晓得,早在她毅然决然地向皇上主动请缨之时,这先锋将军的宝座,她就已然志在必得! 任何胆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之人,无疑都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她势必要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好好整顿一下军中这股歪风邪气!! 第138章 将军风骨5 与此同时军中又陷入了一阵混乱之中,只见后勤帐篷外许多的士兵都坐在地上喝酒吃饭,好不欢乐。 其中一个士兵突然叫喊道:“你又不是我们军中之人,当然不该吃军中之饭!” 这话一出,众人都望了过去,想好好看看被针对的人是谁,看到那站立笔直的身影,陌生却又坚毅的面孔,不正是那天追上来参军的刘力吗? 刘力愤愤不平道:“将军已经让我入军了,如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士兵,为何不能吃军中干粮?” 那个士兵赫然是当时撞到老者猖狂的人,只见他勾起不屑的笑意说道:“谁说的,谁允许的,我怎么没听见将军同意你参军的,再说苏颜华算什么将军,真正的将军只有墨王爷!” 举手投足之间满满的都是对苏颜华的轻视。 话落,下面吃饭的士兵哈哈大笑,仿佛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半点看不见他们真心臣服苏颜华。 听到他对苏颜华语气的不尊重,刘力的双眼彻底冒了火气。 “不论是谁当将军,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士兵说三道四,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像个小姑娘一样搞心机的,如果你的理想在此,我劝你还是夹着尾巴回去过的春秋大梦吧,少在这给云秦士兵丢人了!” 话落,下面的士兵噗的笑出了声,声音尖锐刺耳,士兵一边听着,心里的怒气腾的一下子升了起来,看着刘力得意的模样,脑子瞬间被喷怒的情绪所控,扬起拳头就打了刘力一拳。 刘力自然也被激起怒火,两个人就在这里打了起来,旁边的士兵看到这副场景,面上十分兴奋,双双呐喊助兴。 苏颜华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无比抓狂的一幕,她心里一寒,一个扭身跃起,将相打的两人分开,冷冷的语气震慑全场。 “你们在干什么?” “军中是给你们玩乐的地方吗?” 众人看到苏颜华冷了脸色,不敢出声,纷纷站好。 而那个士兵显然被激起了怒气,破罐子破摔,他勾起嘴角嘲讽道:“别在这里给我装什么架子,军中可不是你一个女子能进的!” 他可还记得几日前苏颜华当着所有百姓的面让他丢了面子,如此当然不会给苏颜华好脸色。 刘力被这句激起,就要上前,可却被苏颜华制止住。 苏颜华冷静的望着他,显然也认出了他来,从她说他那一句话开始,他应该对她一点都不服,既然如此,那就真刀真枪上场,不要玩些什么把戏。 “女子怎么了,云秦也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入军吧?” “你一个陵城贵女,只知道绣花喝茶,战场的事情你们懂不懂啊,再说你到底给了皇上什么好处,将军的职位明明是给王爷的,凭什么让你一个陵城贵女坐上了!在我们军中之人的心里,你德不配位!”士兵的双眸闪烁着不屑,一介女子而已就应该成为他们男子的附属物,在这显摆什么。 苏颜华没想到世人女子苦苦追寻的高贵身份,居然在军中被贬的一文不值,真是可叹。 她看向所有站着的士兵,出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对我很不服,认为我没什么本事凭什么做你们的将军?”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之间传递着复杂的情绪,但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此时,沉默仿佛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个人心头。那最终的结果,即便无人言语,也是如此清晰明了。 实际上,早在得知率领他们的将军竟然是一位来自陵城的贵族女子时,这些士兵们心中便已燃起了不满之火。在这个以男子为尊、崇尚力量与勇气的世界里,让一个娇柔的女子凌驾于他们之上,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尤其是根据他们对陵城贵女固有的印象——那些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挑担的千金大小姐们,怎么可能有能力驰骋沙场、指挥作战呢?这岂不是拿国家安危和战士们的生命当儿戏吗? 然而,尽管众人心怀愤懑与质疑,却没有一人胆敢挺身而出,当面表达自己的不满。毕竟,谁都不愿意成为那个首先站出来挑战权威的“出头鸟”。 于是,一阵压抑的气氛流动在众人和苏颜华之间。 “既然你们都不服我,那咱们就不要废话,把你们这里武功高强的人找出来,打一场吧!”苏颜华突然缓缓问道。 话落,众人抬起头来,眼眸中闪烁着震惊。 “你说真的?”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不敢置信的问道。 “对!”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响彻整个人群中,犹如一颗石子激起了湖面上的波澜。 “好!”那个士兵突然应下,他缓缓靠近苏颜华,仰着头颅,脸上带着一丝势在必得:“如果你输了呢?” “我就辞去先锋将军之位!”苏颜华道。 那个士兵笑的很猥琐:“如果你输了,不仅辞去先锋将军,也要脱光了衣服在军中走上一圈!” “张啸,闭起你这张臭嘴!”刘力咬牙切齿的说道。 苏颜华的眸子顿时变得阴冷,似看着死人一样看着张啸。 “如果你输了,你就给刘力赔礼道歉!” “将军—”刘力不敢置信道。 “一言为定!” 很明显,他压根儿就没把一个来自陵城的贵族女子放在眼里,更别提相信她有能力击败他们八九个彪形大汉了。即便是那些武艺精湛、身经百战的成年男子面对这样的局面恐怕也是束手无策,又何况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呢?因此,在他的认知里,苏颜华此举无疑是自掘坟墓,纯粹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亲眼目睹这位佳人的绝世风采,张啸那颗躁动的心便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说实在话,若不是因为苏颜华有着将军的身份作为屏障,他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去品尝一下这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儿了。毕竟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未遇见过像苏颜华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 第139章 将军风骨6 此时,军营帐中一身黑色绒装的墨策戎手握着谏书,脸上一片冷淡。 玄铁走了进来,看了墨策戎一眼说道:“王爷,苏小姐和军中的人打起来了!” 墨策戎冷静的眸子瞬间变得波澜起伏,他皱眉问道:“什么?” “似乎军中之人对苏小姐很不满,还有的士兵出口侮辱苏小姐,苏小姐才做的这个决定!” 听完玄铁的话后,墨策戎看着眼前的文字再也看不下去,将手中的东西放置一旁,心中无比担忧。 “带本王去看看—” 苏颜华看着眼前九个彪形大汉,眸子里寒意汹涌。 九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骨棱棱宽脸,双目炯炯,神态彪悍,紧紧盯着面前较弱的女子,不给半点喘息余地。 不得不说这九人当真与别的士兵相差甚远,不仅体型庞大,而且气息带有浓浓的杀意,就看他们眼中的不屑都十分明显 苏颜华冷笑一声,看来在他们眼中打败她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可是,她苏颜华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屑的眼光!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一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大汉士兵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挥舞着他那如同铁锤般坚硬的拳头,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苏颜华猛扑过来! 这一拳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击碎一般。伴随着拳风呼啸而过,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嘶鸣声,令人毛骨悚然。而那名大汉士兵的脸上则布满了狰狞扭曲的表情,双眼之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显然已经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这一击之上,誓要给苏颜华致命的一击! 众人瞪着眼睛望去,这一掌含着无尽的力量,恐怕这个纤细女子的身体都会被击碎。 他们闭上双眼,不愿再看这残忍的一面。 突然苏颜华的身子瞬间移动,那强大的拳头就这样将空气撕裂,大汉士兵一愣,眸子里带着不可置信。 身后的风带着锋利的声音,他连忙扭过身来,就看到苏颜华一脚向他的身体踹来,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就被这无情的一脚踹飞出去,倒在地上,呻吟呼痛。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仅用一招就将大汉士兵撂倒,简直不敢相信! 风轻云淡的苏颜华目光如炬:“愣着做什么,一起来!” 好猖狂的一句话,令余下的大汉士兵感到了深深的侮辱。 他们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的不屑渐渐变得凝重。 这女子比他们想象的更强大! 余下的大汉士兵将苏颜华包围了一个圈,同时向苏颜华攻击。 这一次,他们不再藏拙,势要将眼前的女子打败。 但现实是残酷的,没人看到苏颜华是如何移动的,只能看到她的残影,下一瞬间她就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你想象不到的方向,给你致命一击。 有的大汉灵活躲了过去,再次攻击的招式也被苏颜华轻松化解,就好像她知道你下一步的招式是什么一样,让他们防不胜防,不出片刻,此时还能和苏颜华斡旋的只剩两人。 众人被这场打斗深深的吸引着,他们没想到苏颜华如此纤细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灵活的招式和动作,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苏颜华到现在都没有出招,她只是闪躲加上普通的攻击,就能将征战几年的大汉士兵击倒在地。 他们不敢想象苏颜华的武艺到底有多厉害! 站在一旁的张啸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沉,这样下去,他必输无疑,在这么多人向一个新兵道歉,简直太过丢脸。 张啸看到刘力冲他得意一笑,心中的怒火更甚。 苏颜华不是因为彰显自己的实力而不出招,纯属是因为这些大汉士兵只会用蛮力对付她,而对于一个只会用蛮力的对手,只要灵活一些就能争取时间从而看出对手的破绽,赢面自然很大。 只见苏颜华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将面前的另一个大汉士兵狠狠撂倒在地。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凌厉至极的气流波动。她猛地抬头望去,但见一道寒光闪烁,一枚锋利无比的暗器银针正如同闪电般朝她激射而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左侧那个原本虎视眈眈的大汉士兵也瞅准时机,怒吼一声如饿狼扑食一般朝着苏颜华猛冲过来,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砍刀,带着呼呼风声径直劈向她。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凶险万分的两面夹击之势,苏颜华心头不由得一沉,暗叫不好:“这些家伙好生卑鄙无耻!” 她临危不乱的躲过大汉士兵的砍刀,飞身跃起就将大汉士兵踹倒,再次回望就要解决那枚锋利的暗器。 就在这时,一身黑衣袭来,将那枚银针卷走,打消了银针的凌厉,“啪”的一声,银针丧失了所有的威力掉落在地上。 众人望去,那一身黑衣,威风凛凛,面无表情的男子正是墨策戎。 “参见王爷!” 苏颜华看着跪下的士兵,心中冷笑,果然权势在什么地方都是个好东西! “免礼!”墨策戎沉声开口。 墨策戎一来,这些士兵显得安静极了,一点都没有不服之色。 只见墨策戎扫视了士兵一眼,冷声问道:“这个暗器是谁放的?”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 “怎么,敢做不敢当?”苏颜华不屑出声:“不说我也知道,张啸是你吧!” 话落,众人都看向张啸,张啸被众目睽睽之下戳中心思,面上像个调色板一样变幻莫测。 “王爷,请你明鉴,属下当真没有使用过这下流的手段啊!”张啸道:“苏将军,你没有证据,莫要含血喷人。” “含血喷人?”苏颜华捡起那根银针道:“就算我不认识你的暗器,想必军中定有人认识,你说我如果一个个严刑拷打,有没有人指认?” 话落,众人纷纷感到惊异,说实话苏颜华这招太过阴狠,谁会替一个不相干的人隐瞒事实啊,不用严刑拷打,就需要逼问,就会有人说出实情,可苏颜华如果真的这样,不就算作藐视军纪了吗?这可不是陵城,这是严谨森严的军中,墨王爷还在这,哪能她想胡来? 可众人看到墨策戎一脸冷静,根本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众人的心里忍不住一沉。 张啸自然也知道苏颜华就是逼他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他看着墨王爷沉静的脸,就知道墨王爷是站在苏颜华一旁的。 第140章 淮南之战1 “张啸,本将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苏颜华轻轻开口,带着无限的压迫。 张啸站起身来,眸子里闪烁着阴狠和不屑:“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指认我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墨王爷不要的女人而已,还敢踩在王爷的头上对我们发号施令,就算你赢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躺在男人身下任人……” 话刚说完,只见张啸那原本就不小的双眼开始不受控制地越睁越大,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般! 与此同时,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如毒蛇般迅速爬上了他的脖颈,并逐渐蔓延开来,将其整个脖子都覆盖得严严实实。那道血迹鲜红刺目,宛如刚刚从身体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似乎不敢相信的死死的瞪着苏颜华,嘴里发出沙哑声。 苏颜华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被千年寒冰所覆盖,散发出丝丝缕缕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仿佛一座冰山矗立在那里,冰冷、坚硬且无法撼动。 从她那冷若冰霜的眼眸深处,一股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杀意正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其恐怖程度足以让任何胆敢直视之人瞬间胆裂魂飞。此时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来自地狱深渊般的黑暗气息,宛如传说中的撒旦降临人间,令所有人都心生恐惧与颤栗。 \"这张嘴既然已经如此肮脏不堪,那就干脆舍弃掉吧!\" 众人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他们惊恐万分地望向苏颜华,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惧怕和敬畏之情。 在这一刻,苏颜华已然成为了这片空间的绝对主宰,她的存在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沉重压抑。 “我告诉你们,如果对我不服,我接受你们的挑战,胆敢做出这种下流的手段,我就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 话落,苏颜华带着浓郁的深意扫视了每个人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众人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渐行渐远、纤细而又坚毅的背影,仿佛那道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心间。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敬畏之情。 这个女子,她看似柔弱无依,但却拥有着连许多男子都望尘莫及的狠辣与可怕。就在刚才,众目睽睽之下,张啸命丧黄泉,其死状之凄惨令人不忍直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位看似娇柔的女子。 每当人们回想起方才那血腥残忍的一幕时,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更是被无尽的恐惧所充斥。那种寒意从脊梁骨一直蔓延到全身,让人毛骨悚然。 至此,军中无一个人胆敢藐视苏颜华!苏颜华在这一刻赢得了身为将军的尊重! 苏颜华不想再忍耐了,此前有权势的压迫,让她做什么都要考虑后果,而现在,她身在战场之上,身为将军,她有绝对的行使权,有人敢辱骂她,直接杀无赦,不用考虑什么后果,唯一让她有些不理解的就是刚刚墨策戎居然没有阻止她! 但这个念头只停留了一刻,苏颜华乘胜追击,安营扎寨这三四天,将军中的作息时间和不良风气统统改了一遍,整个军队比之前更加精神饱满。 启程后,一路上风平浪静,半个月后,云秦的军队终于到了淮南之地。 淮南郡守特此来恭迎苏颜华和墨策戎,诉说着此时战役的情况。 淮南城池沦陷的第二天,城池里的百姓自发结成同盟军队,将城池里燕国的军队都驱逐了出去,如今只是靠着百姓的毅力才坚持到现在,而面对城池外面虎视眈眈的燕国军队,淮南之地坚持不到几日。 苏颜华开口问道:“现在还有多少士兵?” 淮南郡守伸出五根手指头,一脸叹息道:“还有五千人。” “那对方呢?” “整整十万军队!” 苏颜华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算上她的军队才四万人,而大批的军队还在后头,一时半会根本赶不过来,可城池的百姓已经坚持了许久,如若知道此时他们的军队人数不够,必然信心不足,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军心。 淮南郡守面色凝重地带领着苏颜华与墨策戎缓缓走进城中的街道。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曾经繁华热闹的城池如今已被无情的战火吞噬得面目全非,放眼望去尽是残垣断壁、焦土黑灰,仿佛一片死寂的灰色地带。 街道两旁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此刻大多坍塌在地,破碎的瓦片、烧焦的木头散落四处。那些昔日里熙熙攘攘的店铺也都紧闭大门,门窗破裂不堪,有的甚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城池中的百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冰冷的地面上,有的一动不动,生死难测;有的则在微弱地呻吟着,身体不时抽搐一下。亲人们围在伤者身旁,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哭声此起彼伏,响彻整条街道。 整个街道弥漫着一股死亡与绝望的气息,宛如一座即将崩溃的废墟,让人不忍直视。 苏颜华走了过去,那些尸体被炸的粉碎,可他们的亲人不会感到害怕,紧紧抱着他们的尸体,似乎保住了他们整个世界。 “他们都以为云秦已经放弃淮南了,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苏颜华的心五味杂陈,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难过,但却无能为力的难过。 墨策戎关注着苏颜华,眸子垂了下来:“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看到的,我们的到来就是为了减少这些事情的发生!” 苏颜华听后,眸子泛起一丝光亮,眸子的坚定越发明显。 她再次向前走去,那些完好无损的士兵坐在地上,眸子里失去了光亮,似乎是行尸走肉一般。 “这些是五千名士兵中完好无损的士兵,他们日日待在这里,就是防止燕国突然的攻击,他们待在这里不睡已经半个月了。”淮南郡守忍不住叹息一声。 半个月了,坚持下去是要有多强烈的信念啊! 第141章 淮南之战2 “刘力,给我搬一张桌子来。” “是,将军!”刘力答道。 几人愣住,不知道苏颜华要做什么,随着刘力的到来,苏颜华执身上前,站在了桌子上,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迎了上去。 看着城池中一双双无力抵抗的眼神,苏颜华心里一阵揪痛。 她扬声大喊:“淮南的百姓们和士兵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凭借着你们的信念坚持到了现在,此刻我要带给大家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云秦的援兵已经抵达了,这意味着云秦没有抛弃你们,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与责任,你们不能轻易放弃,大家都振作起来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够击败燕国,还我们美好的家园!” 苏颜华站在高处,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响彻云霄。 士兵们听闻此言,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被点燃。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战胜燕国,保卫淮南” “战胜燕国,保卫淮南” “战胜燕国,保卫淮南” ……… 百姓们也纷纷响应,男女老少皆摩拳擦掌,准备为保卫家园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一刻,整个淮南仿佛变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人们心中充满了希望与勇气,坚信在云秦援兵的支持下,他们必将战胜燕国的侵略,守护住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以及世代相传的安宁与幸福。 墨策戎静静地站在原地,微微仰起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高处那个正奋力挥动着拳头的女子身上,她的身姿矫健而灵动,每一次挥拳都带着一种坚定和果敢,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这股力量所震撼。 此时阳光正好洒落在苏颜华的身上,勾勒出她优美的轮廓线条。墨策戎凝视着她,只见她那明亮如星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与坚毅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而她那白皙的肌肤因为运动而泛着淡淡的红晕,更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墨策戎的眸子里渐渐泛起一层清澈柔和的光彩,他不禁看得有些痴了。眼前的苏颜华就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和能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吸引着墨策戎的视线,让他无法自拔。 许久之后,墨策戎仍然记得当年这一幕耀眼夺目的苏颜华。 遥远的东方,突然传来一阵嘹亮而震撼人心的号角声,这声音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原本有些沉寂的军队,此刻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有士兵都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飞速奔来,口中高呼:“报——”他一路狂奔至主将面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燕国大军已经冲杀过来了!” 只见站在军阵前方的苏颜华,一身银色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她英姿飒爽地挥舞着手中那面鲜艳的旗帜,美眸圆睁,杀意腾腾地高声喊道:“云秦的将士们,听我口令,迅速摆兵布阵!今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 随着她的命令下达,数万名将士齐声回应:“是!”这声音犹如雷霆万钧,响彻云霄,震得大地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开始行动,按照既定的战术部署迅速变换阵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随着那声威严而响亮的命令下达,沉重的城门缓缓地被推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苏颜华身披银色铠甲,手持长枪,英姿飒爽;墨策戎则身着黑色战袍,腰间佩剑,威风凛凛。他们二人各率领着一支精锐之师,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朝着城门的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刹那间,马蹄声响彻云霄,喊杀声震耳欲聋。两支军队如同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敌军。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硝烟弥漫,战火熊熊燃烧起来。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箭矢如雨般落下。猩红的血液在空中肆意飞溅,仿佛一朵朵绽放的死亡之花。 苏颜华目光冰冷,手中的长枪舞动如风,每一次出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她的身影在敌群中穿梭自如,犹如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尸横遍野。 这时,只见猛将刘力挥舞着大刀,奋力冲破敌阵,冲到了苏颜华面前,大声喊道:“将军!犄角处的敌军已被杀得所剩无几!” 几乎与此同时,墨策戎也骑着一匹雪白的快马风驰电掣般地奔来。沉声叫道:“西南方向的敌军也已经乱了阵脚。” 苏颜华看向前面乌烟瘴气的战火扬声道:“刘力,鸣金收兵!” “是!” 就在那鸣金之声骤然响起之际,犹如一阵激昂的战鼓,瞬间传遍整个战场,使得原本略显低落的军中士气猛然一振!只见大批的部队如潮水般迅速撤退,但那些燕国士兵却毫不退缩,他们趁着这股胜利的势头,悍不畏死地向前追击。 此时,站在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苏颜华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她那散发着寒意的眸子如同寒星一般,冷冷地凝视着下方汹涌而来的敌兵。 忽然间,她猛地扬起了手,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刹那间,只见城墙上飞出一个个巨大的、滚烫的火球,它们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一般,直直地朝下方的敌军炮制而去。这些火球精准无比地砸落在每一个敌军的身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球爆裂开来,溅起无数火花,瞬间就将敌军的身体包裹其中。火势熊熊,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将一切都融化,眨眼之间,那些被击中的敌军便在火海中痛苦挣扎,直至最终被燃烧殆尽,化为灰烬。 一时间,整个城池上空都弥漫着敌军惊恐的呼喊声和凄厉的哀嚎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乐章。然而,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随着对面传来的一声嘹亮号角声,燕国的士兵们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们开始慌乱起来,纷纷转身落荒而逃。 而在苏颜华身后的云秦军队,则完全沉浸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之中。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紧接着便是狂喜涌上心头。于是乎,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他们口中爆发出来。 “我们赢了!” “燕国逃了!” “我们赢了!” 第142章 淮南之战3 这欢呼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这片战场上,似乎要向全世界宣告着他们的荣耀与胜利。 苏颜华所经历的第一场战争,其激烈程度超乎想象,但最终却以毫无悬念的全面胜利画上了句号!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不仅展现出了苏颜华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无畏勇气,更是让她一举成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尤其是那一场被后世称为“淮南之战”的激战,堪称苏颜华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此之前,尽管她已小有名气,但终究未能真正名震天下。然而,正是在淮南这片土地上,苏颜华凭借着过人的智慧、精妙的战术以及对战场局势的精准把握,成功地指挥军队击败了强大的敌人。 战火纷飞之中,苏颜华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她的身影如同战神一般,激励着士兵们奋勇杀敌。每一次决策都恰到好处,每一次进攻都势如破竹,使得敌军节节败退,最终溃不成军。 当硝烟散尽,胜利的曙光洒向大地时,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从此,苏颜华这个名字传遍大江南北,成为人们口中传颂的英雄。她的事迹被载入史册,成为后人敬仰和学习的典范。 ……… 这天晚上,整个淮南郡都沉溺在胜利的喜悦之中,郡守特意举办了酒席招待苏颜华和将士们,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可在这欢声笑语之下,苏颜华的背影稍显落寞。 墨策戎走了过去,看向空中那道月亮,清冷的光辉照射在苏颜华的脸上,显得那张小脸越发清冷。 “你怎么出来了?” 苏颜华听见声音望了过去,启唇道:“闷得慌!” 两个人相视无言,从云秦之后,他们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单独说过一次话。 他们除了一纸婚约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联系了,可如今婚约也解除了,居然成为了出生入死的伙伴,不得不说,人生真的很奇妙。 苏颜华敏锐地察觉到,自那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开拔启程之后,每当面临需要做出关键决策的时候,她所提出的每一个想法和主张竟然都能得到墨策戎毫无保留的支持与认可。 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因为如此行事风格与众人印象之中那位尊贵高雅、高高在上且向来独断专行的墨王爷简直判若两人!以往的他总是以别样的目光看待她,执着自己的想法,否认她,似乎世间万物皆难以入其法眼,更别提会轻易对他人的意见表示赞同了。 然而如今,面对苏颜华的种种决断,墨策戎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包容与信任,仿佛只要是她说出口的话,便如同金科玉律一般不容置疑。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苏颜华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位不可一世的墨王爷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呢? 苏颜华心里一笑,差点忘了,墨策戎可能还没有见到苏若兮,毕竟在苏若兮面前,他的理智就一去不复返了。 “云秦的援兵还有多久才到?” 墨策戎沉声道:“估计就这几天吧!” “你为何不告诉他们我们的士兵人数不够?”墨策戎问道。 “因为我从来不认为人多取胜的原理,兵在多而不在精,将不在勇在谋,如果要比将士多寡,也比不上人数众多的燕国,可要比起精悍和智谋,我当仁不让!” 墨策戎深深望着苏颜华,她的眸子里充满了自信和力量,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心。 他突然意识到以往的自己是有多不会看人识心,居然以为苏颜华只是一个沉溺于爱情的女子。 这几日行兵打仗,苏颜华的智谋,对将士们的排兵布阵都深深触动着他的心,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熠熠生辉的苏颜华。 墨策戎心里无奈的勾起一抹嘲讽,对自己的嘲讽。 如今婚约已除,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她绑在他身边了。 苏颜华知道这几次战争的胜利其实抱有侥幸心理,等到燕国的人发现云秦的军队已到,必定收起藐视的心里,加倍的小心第对付他们,现在燕国的人已经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拖到云秦的援兵赶来,不然以四万抵挡十万,完全是一件苦差事。 苏颜华目光凝重地盯着手中那份来自军中的谏书,突然间,一股强烈的绞痛从胸口袭来,犹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心脏一般。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艰难地抬起那只微微发颤的手,缓缓地将衣袖一点点拉开。只见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上,一朵鲜艳欲滴的彼岸花正以惊人的速度缓缓绽放开来。那花瓣层层叠叠,如火焰般燃烧着,散发出炫目的光芒,美丽得令人窒息。 “完了……”苏颜华心中暗叫不好,“葬花针居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想起之前一直靠着红颜的力量才勉强压制住这毒性,如今没有了红颜的庇护,这次的毒素发作显然比以往都要凶猛得多。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成碎片。然而,她深知不能让萃儿察觉到异常。 于是,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想要喊出声来的冲动。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淌而下,但她依然死死地咬着,不肯松口。 片刻之间,她的身子疼到发抖,脑子紧绷的弦腾的断裂,整个人疼晕了过去。 突然,一阵黑风卷起,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苏颜华的屋内,其中一人一身黑色衣袍,绣着金色的暗纹,气质尊贵,他那双漂亮的凤眸深深望着倒在地上的苏颜华,闪过一丝紧张。 行简小心翼翼的抱住苏颜华,骨骼分明的手指缓缓撩开苏颜华的发丝,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 “就会逞强!” 天知道,他在知道苏颜华出征的那一刻有多后怕,这个狠心的女人,不仅对他狠心,对自己也心狠,难道她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葬花针的毒素吗? 令二张了张嘴道:“少主—” 行简缓过神来,将苏颜华抱起来放在床边,他盘腿而坐手心内源源不断的月白色的光源缓缓的流动入苏颜华的体内,不知持续了多久,行简的眉头死死皱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住了,可他依旧死死的提供着内力给苏颜华。 血液从行简的嘴角中流出,站在一旁的令二担忧惊呼一声,刚想运作内力,就被行简制止道:“不可!” 第143章 淮南之战4 令二的动作僵在原地,面色痛苦的望着行简,最终将手放下。 行简那张邪魅的俊脸如纸般透明,他睁开无力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将苏颜华抱在怀里,似对待珍宝一般,带着无尽的不舍深深望了苏颜华一眼,执身下榻。 顿时一阵激烈的痛意涌了出来,行简忍受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主子!”令二紧张的呼叫道。 行简冷然斥责道:“我没事,别吵醒她!” “带我回去吧!” 还没到行族,行简已然晕了过去,令二吓得心都颤抖起来,远远望去,许轻急切的跑了过来。 “令二,少主怎么了?” 令二一脸紧张道:“你在此看着少主,我去喊大长老来!” 许轻慌忙点头,眸子里闪烁着担忧。 “水—” 许轻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正要扶起行简,就听到那张透明的嘴唇道:“颜颜……” “颜颜……”语气带着无限的委屈和思念。 许轻的动作停了下来,整张脸阴沉下来,眸子里充满了妒意。 苏颜华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她的思绪不仅拉回到那日的迷雾森林,那天她放心不下,也入了林中,就发现行简斩杀了那些猛兽和两个人,她上去慌忙阻止。 可遇事冷静理智的行简在那日像发了疯一样,追寻苏颜华的下落。 只见行简面前站着一支军队,黑压压的一片,散发出无尽的阴冷的杀机。 行简看着他们,透出冰冷威严的光芒:“找不到颜颜,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许轻不可置信,为了一个苏颜华,行简居然动用神武军,这支军队可是行简从小大培养的心血啊,这是他的底牌,是他唯一保命才会招出的军队,居然为了一个苏颜华,就这样把他的底牌堂而皇之的暴露出来。 可见,苏颜华在他的心中地位有多重要! 她被这一幕激起了杀意,才会在独自找到苏颜华的时候,愤怒的妒意使她拿起弓箭将苏颜华射杀。 可她没想到行简居然真的找到了,苏颜华指认她那一刻,她的心里莫名慌张,面对行简的信任,她是开心的,是不是说明在少主的心里,她也是重要的。 可接下来的事情将她的脸打的生生作响。 走出迷雾森林之后,少主阴沉着脸问她道:“你动了颜颜?” 许轻闪过一丝慌张,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主动承认。 可无论她怎么说,行简还是不信,她确信行简抓不到她动了苏颜华的把柄,可是就是因为苏颜华的一句怀疑,行简就对她动了杀意。 行简最终没有杀她,因为他说她还有用! 只见一道月白色光芒闪过,无尽的压迫感在空中流转,“砰”的一声,许轻身边的暗卫悄无声息的碎成了粉末,来不及发出一丝的哀悯。 许轻恐惧的望着行简,他真的疯了,为了苏颜华,他居然连自己的暗卫都杀了,他不允许别人伤害苏颜华,更不允许自己伤害苏颜华,所以他运用九阳真气斩杀了自己的暗卫。 行简的暗卫和他紧密联系,暗卫消失的那一刻,行简反噬身心,身体极度虚弱下来。 这是一个对自己极为狠心的男子! 许轻回过神来,深深望着躺在床上的行简! 她从小就喜欢少主,为何少主会喜欢一个对他的付出都视而不见的人,少主为了苏颜华盗取凤鸣和红颜,接二连三的救苏颜华的性命,暴露神武军,就为了一个心中装着别的人的女人,她真的为少主感到不值! 苏颜华,你怎么不去死! 许轻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嫉恨,浓浓的情绪几乎将她吞之殆尽。 睡梦之中的苏颜华突然感到一阵温暖的气息涌入她的身体里,身体的痛意渐渐消失,这种温暖似一股淡淡的的清泉萦绕在她的心田,治愈了她所有的心伤,让她整个人缓和了下来。 可突然这种温暖的气息突然戛然而止,阴冷的气流流入她的身体的每个角落,她一阵惊呼,惊醒过来。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坐了起来。 她昨天不是痛晕过去了吗,为何会在床上。 “小姐—” 萃儿走了进来道:“小姐,陵城的信!” 话落,苏颜华双眸一亮,慌忙起身,拿了过来,撕开信封,看了起来。 萃儿看着苏颜华火急火燎的模样,嘴唇忍不住轻笑:“小姐,你也太着急了吧!” 苏颜华故作怒意瞪了萃儿一眼,没有开口斥责。 萃儿笑了一下,闭上了嘴。 一会儿,萃儿看着苏颜华眼角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小姐,纳兰世子都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交代了一些事情。”苏颜华轻轻的笑道。 从她出征开始,纳兰言玉就已经被放了出来,但皇上还是对他很有防备,特此让他住进宫中,虚为调养身体,实为圈禁,可比起大牢的日子,总归好了不少。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小姐,我可听说,清河公主现在日日缠着纳兰世子,似乎还对皇上说赐婚呢!”萃儿猝不及防道。 苏颜华眉心一皱:“你听谁说的?” “就是送信的人啊!”萃儿道。 苏颜华静默下来,仔细思索,墨清河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墨清河现如今越喜欢纳兰言玉,就对纳兰言玉的安全多了几份保障,皇上看在墨清河的面上定不会太过为难纳兰言玉,没了皇上的针对,纳兰言玉才能韬光养晦。 对他们而言,也算一个不错的事情。 “小姐,你怎么流血了?”萃儿突然指着地上那一摊血迹惊呼道“你没事吧?” 苏颜华微微一怔,目光顺着萃儿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地面上的血迹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红色,仿佛历经岁月沉淀后的色泽,点点滴滴地洒落在地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般娇艳而凄美。 “这不是我的血......” 苏颜华喃喃自语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和不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并未发现有任何伤口或疼痛之处。那么,这些血迹究竟是谁留下的呢? 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昨夜睡梦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温暖以及那股夹杂其中、淡淡却又异常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以至于只需轻轻一嗅,便能立刻辨认出来。 “难道昨夜他来过?” 萃儿问道:“谁啊?” 苏颜华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这不是我的血,你别担心。”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身战衣的岁禾走了进来,沉声开口道:“将军,燕国派人来说客!” 这几日的战争虽然都能取胜,有很大部分原因是燕国没有发现他们的军队人数不够,才会保守攻击,而一旦屡战屡败,燕国的人总会按耐不住,这次派来说客,恐怕别有用心。 苏颜华走出去时已然遇到了墨策戎,现如今他也得到了消息。 “你觉得燕国派说客过来所为何事?”墨策戎面色沉静开口问道。 “不知道,但有一点……”苏颜华直直的望向墨策戎道:“他们必定是来打听消息的。” 所以,小心行事! 他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第144章 淮南之战5 突然,她的眼光被远方一个身影吸引住,那个身影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而去。 “怎么了?”见她不动了,墨策戎问道。 “没什么!”苏颜华勾起嘴唇道。 不知为何,那个身影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燕国的说客派来的是两位身披长袍的军师,两个人也在天下纷争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脸上都仰着傲慢的神色,其中一位军师开口说道:“苏将军,我就直话直说了,这几日的战争,将军的英姿可时时刻刻牢记在我们燕国的军队当中,也令纪某深感佩服,可是咱们两国的战争,受累的只是百姓,纪某特此前来就是为了和将军,王爷商议一下对策,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燕国投降!” 话落,苏颜华心里一阵冷笑,看看,说话多有艺术啊,先是肯定了她的实力,给她戴了一顶高帽,再次指出问题中心,打仗受累的是百姓,最后又说自己为了百姓好,想要撤兵。 打的赢了,你们穷追不舍,打的输了,你们道德感飙升,为了百姓撤兵。敢情,她苏颜华每次战场的胜利都是百姓在受累嘛?这一通话下来,将苏颜华架上了高处,一个输家都能为百姓着想,你一个赢家还敢不同意撤兵? 明明是燕国先发动战争的,欺凌百姓也是他们先开的头,如今云秦奉命抵挡,只不过赢了几次,就上前卖惨,当真是老狐狸! “纪军事这话说的也算得当,毕竟为了百姓的安稳,平息战火都是值得的,可成王败寇四个字,就是战场上的常事,既然燕国想先一步停息战火,也要拿出诚意来,毕竟这战火可是燕国先发动的!”苏颜华勾起一抹笑,笑意不打眼底。 想要糊稀泥,随随便便商议停息战火,怎么可能。 两位军师赫然一愣,没想到这苏颜华如此沉稳,眼眸中闪过一丝沉思。 纪军师笑了一声道:“不知苏将军要什么诚意?” 这事要她先说,再酌情处理! 苏颜华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她与墨策戎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只见墨策戎搁下茶盏,缓缓说道:“燕国人口众多,是个产资极其丰富之地,也与云秦的关系十分友好,云秦也不强求燕国的产地……” 两位军师的眼中带了一丝傲气,身子放松了下来。 “只每年进贡一百箱货物,折算成黄金期不少于一万两黄金,另外每年要进贡一位公主还要有一位皇子做质子,并且要燕国的皇帝亲口对云秦的君主赔礼道歉……” 苏颜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墨策戎的气人程度不亚于这两个老狐狸。 墨策戎还没说完,另外一位军师眼中带了一丝怒火,只见他起身大喊道:“放肆—-” 第一句话出口的时候,两军师的表情就已经沉了下来,完全没想到墨策戎的条件越来越离谱,当即气的他们吹胡子瞪眼。 那位气到站起身的军师指着苏颜华和墨策戎两人大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猖狂,你们以为燕国打不赢你们嘛?我告诉你们……” 纪军师见他如此行事激动,也慌忙站起了身,想要制止:“成立,别说了!” 成立一把推开纪军师道:“我怎么不能说,如若不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们会被他们这样玩弄嘛?” 纪军师没想到他会突然推开他,当即站立不住,当即就要摔倒,墨策戎眼疾手快,稳稳的扶住了他。 “当心—” 成立一脸愤然道:“不用谈了,你们的条件我们一个也不会答应—” 说完之后,他被气而走。 纪军师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苏颜华勾起一抹笑容,意味不明道:“纪军师说笑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成军师的性子定会在你们将军面前大放厥词的,还请纪军师给我们多多美言。” “这是自然。”纪军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望着两个人纷纷离去的背影,苏颜华陷入了沉思。 “你说完话后,纪军师怎么比之前还要匆忙?”墨策戎在身旁问道。 “因为我表面上说的是成军师会在他们将军面前说我们的坏话,但据我了解,成军师一定会说对纪军师的不满,恶人先告状,纪军师当然慌张了。”苏颜华道。 “从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燕国是人才多,可人才多的地方最容易发生矛盾,军师是军队里最重要的人物,有还有两个,你说一旦争执起来,必定只会采纳一个人的意见,那另外一个人心里必定不舒坦,长年累月自然对对方有所不满。” 墨策戎听闻苏颜华的话后,立刻明白了苏颜华的意思。 “你是说从他们两人下手?” 苏颜华点头,眼眸带着势在必得。 苏颜华着刘力去调查才发现,成立和纪军师两个人是同窗,考中了燕国的秀才,被燕国一同看重,成立这人性子急躁,有很强烈的嫉妒之心,对纪军师也是颇有不满,在燕国将军面前不少说纪军师的坏话,一开始将军还算看重纪军师,可说的多了,纪军师在军中的地位越来越来得不到尊重,苏颜华一笑,那就从这个纪军师入手。 正巧淮南的百姓有一人和纪军师是旧识,苏颜华让刘力派这个人好好的和纪军师联络联络感情,多送些关怀和物资,必要的时候挖一下墙角。 刘力当即不明白:“将军,纪军师都在燕国待了好几年,怎么可能轻易被咱们说服,为我们所用?” “我不是让纪军师主动投靠我们,而是被迫!”苏颜华缓缓道来:“纪军师这个人重视感情,所以不太可能因为小恩小惠投靠我们,但就因为他重视感情,和旧相识的关系越好,越能被成立抓住把柄,燕国将领就会对纪军师产生怀疑,一旦怀疑的种子已然发芽,你想想,纪军师面临头顶上随时砍下来的刀,他还会为燕国效命嘛?” 刘力眼神一亮,赞叹道:“将军,此计甚妙!” 苏颜华笑道:“如今就是等待时机。” 第145章 最终胜利1 这几日燕国时不时的来攻打淮南,战火每隔两天都会在城池之下升起,而苏颜华感受到淮南的支持越来越弱小,四万人数如今完好无损的只剩两万人。 如果再来几次战争,恐怕淮南之地就是燕国的囊中之物了。 就在苏颜华一筹莫展之际,刘力成功给苏颜华带来了好消息。 据刘力说,这几日成立将纪军师和燕国百姓见面的事情偷偷告诉了燕国将领,就在今日午时,纪军师和成立因为同一件事情,发表不同的言论,燕国将领选择来成立的意见,纪军师不服,被燕国将领大声斥责一番并且仗打二十大板,差点把人都打趴下。 听到此,苏颜华和墨策戎不由莞尔一笑。 “看来将军的计谋奏效了。”刘力乐呵呵说道。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报声:“将军,纪军师来了—-” 墨策戎不敢相信的望了苏颜华一眼,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苏颜华快步流星走了出去,姿态谦卑的迎了纪军师进屋。 纪军师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苏颜华如此认真痛惜的表情,心里越发对燕国怨怼,吐出了一番苦水。 片刻后,纪军师整理一番姿态后,试探问道:“苏将军,我想问你一句话,请问军营之中还有多少人?” 话落,几人一愣,苏颜华忍不住看向墨策戎,两人眼眸中都是对纪军师这一句的防备。 “不多,只有七万人而已。”在这关键时刻,墨策戎站出来沉声回答。 谁知道,纪军师哈哈一笑,指着墨策戎道:“墨王爷,我来是为了测试你们对我是不是真心以待,所以还是不要骗我为好!”说完,纪军师的眼眸渐冷。 墨策戎又望向苏颜华,苏颜华的眸子情绪波动非常明显。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然知道他们的人数不够,可如果知道为何不发动战争呢,可如果不知道,这算不算假装投降,实际上打探消息呢? 怎么办? 赌不赌? 苏颜华抬起眸子,满含坚毅和决绝,不管事情发生什么样子,她都会誓死坚守淮南之地。 “本营还有两万人。”如此一句话被苏颜华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她紧紧盯着纪军师的反应,出乎意料,纪军师的神情一愣,他似乎也没想到苏颜华居然说出了实情,神色有些抽动。 他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极其长久,眉目上的傲气终究落了下去,似乎是一种妥协。 “事实上我上次来说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们营内人数不多,建议我国将军奋起杀敌,谁知拿成立小儿总和我过不去,处处否定我的计策,我家将军一怒之下扬言要杀了我,实乃愤然!” 苏颜华敛下眸子,毕竟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 “燕国将军如若采用这种计策,淮南可真的要亡了!” 必要的时候苏颜华给予纪军师一些肯定。 “罢了,如今你们营内人手不够,如若成立反应过来,必会建议大军全力攻杀淮南,到时候可是一场恶战。” 苏颜华听出纪军师的言外之意,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请军师献策!” 纪军师缓缓道:“燕国的粮草在纪水河一带,你带领一支军队向纪水河的南下攻去,火烧粮仓,还能为你们的军队拖的一线生机。” 苏颜华眼神一亮,拱手相道:“多谢军师!” 话落,苏颜华就要出去指派军队,却被墨策戎拉住,她回头望他,脸上不解。 “我和你一起去!” 面对墨策戎脸上的坚定,苏颜华颔首同意。 这天夜晚,月色如水洒落在大地上,但紧张的气氛却如浓墨一般笼罩着燕、淮两国交界之处。燕国与淮南之间的第四次战争,就像被压抑许久的火山,即将喷薄而出。 纪水河南下的方向突然升腾起熊熊烈火,那火势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张牙舞爪地向着燕国军营扑来。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将漆黑的夜幕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一时间,燕国军营内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士兵们惊呼声四起,乱作一团。 然而,还未等燕国军队来得及采取有效的补救措施,苏颜华早已洞察一切,并果断派出手下猛将刘力率领精锐部队冲杀而来。刘力身先士卒,手持长刀,怒吼着冲入敌阵。他身后的士兵们个个奋勇当先,喊杀声震耳欲聋。 刹那间,战场上的战火声、兵器相交的撞击声以及双方士兵的厮杀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黑夜。这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震撼天地。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刀光剑影,映照出一张张充满杀意的面庞。 苏颜华没有恋战,这场战争持续了一个时辰就让人鸣金收兵! 而收回军队的燕国将领回头看向烧制殆尽的粮草早已大彻大悟! 居然被苏颜华摆了一道! 苏颜华马不停蹄,让军中的将领商讨对策,这一场战争不仅烧了对方的粮草,也是暴露了他们军营中人数不多的问题。 按照以往,知道他们的士兵不够,必会全力一击,可如今没了粮草的燕国,心存谨慎,到给了他们喘息的余地,对于两方而言,这场战争让两方陷入了僵持的地步,毕竟现在一方没人,一方没粮,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军营里,苏颜华静静地立在军营,手中握着那封来自纳兰言玉的信笺。她的神情有些凝重,与前些日子收到信件时眉梢眼角洋溢着的笑意截然不同。一旁伺候的萃儿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小姐情绪的变化,不禁心生疑惑。 萃儿悄悄地凑上前去,目光落在了那封信上。仅仅是匆匆一瞥,便让她惊愕得合不拢嘴。信中的内容竟是如此惊人——皇上竟然有意将清河公主许配给纳兰世子! 萃儿满脸担忧地望向苏颜华,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小姐,你……”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苏颜华已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如水,但嘴角却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萃儿,你不必宽慰我,其实我早就料到他终有一日会走到这一步。”苏颜华缓缓说道,声音轻柔而坚定。她轻轻垂下眼眸,似乎不愿让人看到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伤痛。 萃儿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小姐,完全无法理解她此刻复杂的心情。明明小姐应该是伤心难过的呀,可为何在那悲伤之中竟透露出一丝释然和决绝?而且,纳兰世子向来对皇上心怀怨恨,按常理来说,他怎会轻易应下迎娶清河公主之事呢? 萃儿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突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令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难道说……想到这里,萃儿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久久难以恢复平静。 如果纳兰世子真的走上了那一步,小姐该如何选择呢,是跟随纳兰世子,还是…… 然而此时此刻,萃儿与苏颜华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命运就如同一个无情的主宰者一般,在此前从未给予纳兰言玉任何选择的机会,而到了如今,同样也毫不留情地剥夺了属于苏颜华的选择权!仿佛他们两人只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两粒微尘,被那不可抗拒的力量随意摆布着,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轨迹。 第146章 最终胜利2 就在苏颜华以为这场战争可以僵持到云秦军队支援来时,燕国已经打算和她鱼死网破,发动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淮南将领纷纷跪在地上,请求站在前面沉默的苏颜华出兵。 “将军,出兵吧!” “是啊,将军,现在燕国士兵兵临城下,刻不容缓啊!” “将军,就算我们人少,我们也会极力保护淮南百姓的!”将领们纷纷恳求道。 可苏颜华只微微抬手就制止住了他们的声音。 “刘力,此时太阳的方向为何方?” 刘力不明白苏颜华何出此言,仍然回答道:“太阳的方向为正南方!” 苏颜华抬起眸子,瞳孔闪耀着光辉。 “打开城门,议和!” 话落,众人十分震惊,纷纷站了起来,满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议和和投降有什么分别! “将军!” “不可能,我死也不会议和!” 其中一人反驳道:“我竟不知将军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从云秦到淮南,再到这几次的战争,足足三个月之久,他们早已经见识到了苏颜华的实力,从心里佩服苏颜华这个女子,可如今,她居然开口说要议和,绝对不可能! 谁知苏颜华无比坚定的开口道:“我才是将军,刘力,打开城门!” 将领们不敢置信的望着苏颜华,其中一人拦住了刘力,眸子里极力反对。 “将军,我决不允许你这样做!” 他们血气铮铮的站在苏颜华的对面,似一道厚重的屏障挡住苏颜华的命令。 两方僵持的情况之下,一身黑衣戎装的墨策戎沿着艳阳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带着强制命令的声音。 “将军的命令不容置疑—” 苏颜华看向墨策戎那双沉静的眸子,那深沉的眸子此刻清澈见底,信任夹杂其中。 她死死抓住拳头,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饱含坚毅的神色。 能不能赢,全在今日! 在淮南这座雄伟壮观的城池之下,只见那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燕国士兵,已然将城池的正门围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难以寻觅。他们手中高高扬起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此次征战必将大获全胜的决心和信心。 城头上,成立悠然自得地驾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远远眺望着眼前这看似已唾手可得的城池。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此刻正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紧闭的城池大门竟突然间堂而皇之地缓缓打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成立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了身旁那位心急如焚、跃跃欲试想要率领部下冲上前去的燕国将领,并示意众人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更让成立感到匪夷所思、一头雾水的是,只见苏颜华孤身一人从那扇巍峨而庄重的大门之外缓缓地踱步而出。紧接着,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迅速上前,手脚麻利地为她搭建起了一顶宽敞舒适的帐篷。而苏颜华则显得颇为悠然自得,她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随性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那模样仿佛这里就是她家一般自在惬意。 成立见状,不禁微微眯起了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此举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意图。他向前迈了几步,率先打破沉默,高声发问道:“苏颜华,你如此行事,到底意欲何为?” 面对成立的质问,苏颜华不慌不忙地抬起头,迎向他凌厉的目光,微微一笑后说道:“成立啊,如今事实已然摆在眼前,凭我等之力实在难以与你抗衡。倒不如这样,你就给本将军一个议和的机会吧,咱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商讨一番,看看能否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话音刚落,成立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他那张原本紧绷着的面庞瞬间充满了傲慢之气,冷笑着回应道:“哼!真是风水轮流转呐!想当初,本将军也曾充当过说客,可结果却被你们肆意戏耍捉弄。这笔账,本将军可是一直铭记于心呢!” 听到这话,苏颜华只是轻轻一笑,并未多做辩驳。她深知此刻自己处于劣势地位,于是刻意将姿态放得极低,希望能够以柔克刚,化解这场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 就怕你不记得。 成立缓缓下马,丝毫没有顾忌的走到苏颜华对面,那抹傲气在他脸上越发苍白,他用扇子遮住正对方的艳阳,开口道:“说吧,你想如何议和?” 苏颜华笑道:“自然是该听您的,这个时候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成立显然被这句话夸爽了,拿下挡着艳阳的扇子,仔细思考。 苏颜华看了看艳阳之下的燕国士兵,正南方的光线正对着他们的面容,刺的他们睁不开眼。 她的笑意更深:“成军师,议和还需要有段时间,我这里备了一些瓜果想要犒劳众将士!” 突然间,一声清脆响亮的拍手声响彻四周,打破了原本的寂静。紧接着,只见十几名长相柔美、风姿绰约的女子缓缓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们的身姿如同那微风中的细柳一般轻轻摇曳着,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优雅;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女性魅力,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妩媚风情。 这十几名女子毫不避讳地朝着前方那位燕国将领径直走去,步伐坚定却又不失婀娜多姿。她们那一双双美丽动人的眼眸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宛如一把把无形的钩子,轻易地便将在场燕国士兵们的心给勾得七荤八素、心神荡漾起来。 成立看着这十几名柔美的女人,身上的防备少了一些,他坐了下来,姿态带着居高临下。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上次你们的答案吧?” 苏颜华眉目漪涟,这人可真能记仇! “自然没忘!” 第147章 最终胜利3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这样吧,投降后给燕国四座城池,然后每年向燕国供奉五万两黄金,加之一位公主和亲……” 苏颜华微微垂着头,柔顺地聆听着眼前之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那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那笑意并未抵达她的眼底深处。此刻,她看似恭顺无比,实则内心早已思绪万千。 她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投向远方,只见燕国大军严阵以待,旌旗飘扬,气势恢宏。然而,就在这支雄壮军队的后方,有一抹乌黑正悄然无声地缓缓移动。那抹乌黑仿佛是一道黑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苏颜华一直留意着那个方向,恐怕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成军师,你说的这些都好办,可这城池是一个国家不可分割之地,四座城池未免太过了吧。” 成立显然记得之前的屈辱,这次要的东西比苏颜华的更甚,更猖狂。 看着成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苏颜华赶紧上前陪笑道:“不如云秦每年送给燕国数十几种至宝,胭脂醉,庐山云雾,古玩之器……这些都是天下不可求之物。” 成立的脸色好转了一些,这些东西大多来自行族,十分名贵,整个天下也只有云秦有,天下人都知道一两胭脂醉可以抵挡一千两黄金,这样的提议让成立蠢蠢欲动。 那骄阳依旧高悬于天际,但它的光芒已不再如往昔那般炽热和耀眼。此时,一阵轻柔的东风悄然拂来,轻轻扬起地面上的尘土,让它们在空中肆意飞舞。 这些尘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风儿的节奏翩翩起舞,时而盘旋上升,时而缓缓飘落。阳光透过这漫天飞舞的尘土,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军师,将领让你快些商讨!” 这时一个士兵悄悄在成立的身旁说道。 他们的谈话快持续了半个时辰,燕国将领显然坐不住了。 苏颜华微微垂下眼眸,视线斜向远方望去。此时,天空中的艳阳已不再那般炽热而强烈,光芒也变得柔和起来。然而,即便如此,那一抹乌黑的身影却依旧醒目异常。远远看去,那些士兵宛如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神秘忍者,悄无声息地潜伏着。 他们身姿矫健、行动敏捷,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这些如暗夜幽灵般的士兵开始逐渐崭露头角,显露出他们真正的实力和威严。 “成交,不过云秦的胭脂醉我们都要,另外还要加两座城池……” “还真给你脸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成立望向苏颜华,此刻的苏颜华没有半点低眉顺眼,整张精致的脸上扬着无比自信的神色。 “成立,我如果是你,就绝对不会和苏颜华议和!”苏颜华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道:“送你一句话,骄兵必败!” 话落,苏颜华一个移动,就没了人影。 就在成立呆愣之际,燕国将领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大吼道:“你说什么?”他那震耳欲聋的吼声仿佛要将整个战场都掀翻一般。 “淮南士兵竟然趁我们不备,从我们背后发动了偷袭!现在我们的阵脚已经完全乱套了!”那名前来禀报军情的小兵声音颤抖着说道,话语间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成立一脸不可置信! 中了苏颜华的圈套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道如雷霆般的猛喝声响彻云霄。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内,一名身穿着雪光色戎装的女子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疾驰而出。她身姿矫健,英姿飒爽,如同从天而降的女战神一般。而这名女子正是苏颜华。 苏颜华的脸上洋溢着自信而耀眼的笑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光彩照人。只见她手提长枪,振臂高呼道:“听我命令,全体将士随我一起,斩杀燕国敌军——”她的声音清脆响亮,穿透力极强,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让每一个听到的将士都热血沸腾起来。 “斩杀燕国!” “斩杀燕国!” 数万名将士们那激昂豪迈、气吞山河的呼喊声,如同阵阵惊雷一般,骤然炸响于天际之间!这雄浑壮阔之声,仿佛具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向着天空冲击而去。 燕国大军乱了! 墨策戎和刘力各分别率领着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队伍,如铁桶般将燕国紧紧地包围起来。他们杀意腾腾,目光冷冽,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 随着一声令下,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厮杀。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刹那间便形成了血流成河、尸骨遍野的惨烈景象。 此时,艳阳高悬于天空之上,万里无云,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这片血腥之地蒙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然而,在这耀眼的光芒之中,一抹雪光色的戎装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跃入战场中央。此人正是苏颜华,她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只见她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一群燕国士兵面前。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红色光源从她身上爆发而出,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直接掀翻了那些士兵的身躯,硬生生地开辟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苏颜华动作迅速敏捷,眼神犀利如鹰。她手提长枪,如闪电般朝着燕国军队中的最高将领疾驰而去。那锋利无比的枪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穿透了燕国将领的胸口。 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整个枪身。而在这鲜红血液的映衬之下,苏颜华那张绝美的脸庞却毫无表情,只有一片冷漠与冰冷。她毫不犹豫地扬起燕国将领的头颅,高声喊道:“将领已死,尔等还不束手投降!”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犹如黄钟大吕一般,传遍了整个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燕国士兵们听到这话,顿时军心大乱,士气一落千丈。 将士们纷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第148章 逃亡之路1 淮南大地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这是此地的最后一场战争,也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一役。在战场之上,以苏颜华为首的两万英勇将士们,正与燕国那来势汹汹的八万大军展开殊死搏斗。 苏颜华身披战甲,英姿飒爽,她那双锐利的眼眸透露出坚定和果敢。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她毫无惧色,冷静地指挥着麾下的士兵们冲锋陷阵。 战场上,箭矢如雨,刀剑交错,鲜血染红了大地。然而,苏颜华所率领的军队却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勇往直前,锐不可当。他们巧妙地运用战术,时而迂回包抄,时而正面强攻,让燕军防不胜防。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最终,苏颜华带领的两万将士成功击溃了燕国的八万大军。这场胜利堪称奇迹,是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以少胜多之战,其震撼程度令世人瞠目结舌。 随着捷报传来,苏颜华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再次响彻整个天下。 淮南的百姓知道胜利之后纷纷开门庆祝,欢乐声响彻了大街小巷。 而淮南后勤处也是陷入了一片喜悦之中,厨卫女子纷纷叫喊道。 “苏将军太威武了,只用三计就大退燕国!” “哪三计啊?” “我听人说的,第一计就是减少燕国的防备,加深信任,燕国放松下来,自然好施展第二计。” “第二计就是那天的艳阳,艳阳正对着燕国士兵,那些燕国士兵被艳阳刺了眼,自然看不到咱们的军队已经缓缓的从他们背后包抄了。” “那将军为何让那么多女子过去呢?” “这就是第三计,分散前面燕国将领的注意力,自然也不会瞧见后面厮杀的军队,燕国的军队已乱,自然必败!” “将军简直太厉害了!” 听着其余女子的赞叹声,一个布衣女子的眼眸中充满了嫉恨,她走了过去撞开处于喜悦之中的女子。 被突然一撞,这些女子自然不高兴,语气不满道:“你没长眼啊?” 布衣女子阴沉道:“你挡着我做饭了!” 那些女子不屑的嗤了一声:“你是不是嫉妒苏将军啊,我观察你很久了,我们一说起苏将军的事情,你的脸色就非常难看。” 布衣女子顿时站住了脚步,一张脸容极力忍耐,纤细的指甲紧紧的握在手中。 “你看错了!”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的眼睛可没瞎,你也不好好拿张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你哪一点能和苏将军比啊。” 女子缓缓走来,停在布衣女子的面前,看着她那张柔美的小脸,闪过一丝嫉恨。 “咱们不过只是个奴婢而已,还真以为是陵城贵女啊,做梦呢!” 其余的女子哈哈大笑,无尽的嘲讽让布衣女子的脸色一变,她的面容狰狞了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苏颜华就可以做将军,让世人称赞,而她就只能在这里蹉跎此生。 不公平! 苏颜华静默的站在窗前,身后的岁禾担忧道:“姐姐,你还在担心哥哥吗?” 战争结束后,苏颜华派刘力领着一支军队趁胜追击燕国士兵,现如今已经过去了五日。 她摇了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刘力,只是有一件事情让我非常奇怪!” 岁禾脸色不解,不懂苏颜华在说什么,只听苏颜华问道:“淮南之战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可这两个月云秦的支援还没到,你不觉得奇怪吗?” 话落,岁禾猛然一惊,一个月之前他们到达淮南之地就已经给云秦传达了增援的消息,可过了两个月依然毫无动静。 之前陷入战场上的困境当中不曾察觉,可今日细想才发现可疑之处。 “姐姐也别多想,兴许被什么事情困住了。” 困住? 苏颜华现如今能想到皇上不发兵是因为忌惮着纳兰? 如果真是这样,那纳兰的处境才是困境。 这种担忧仍旧萦绕在她心头,粥没喝一半,就早早的睡了过去。 当苏颜华再次缓缓地睁开双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只见自己那娇小的身躯竟被粗厚的绳索紧紧捆绑着,仿佛一只被困在网中的蝴蝶,无法挣脱束缚。她试图挣扎,但双手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丝毫不能动弹分毫。 \"岁禾?\" 苏颜华用沉静的声音轻声呼唤着,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这让本就惊恐万分的她愈发感到不安和无助。 她艰难地扭过头去,目光扫视着周围。终于,借着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微弱光线,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霉味的屋子。墙壁斑驳不堪,上面还爬满了青苔;地面坑洼不平,布满了尘土和蜘蛛网。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看起来像是已经废弃很久了。 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门缓缓打开,出乎意料的是走进来的居然是墨策戎。 看着墨策戎面上的冷漠,苏颜华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是皇上让你来杀了我吗?” 墨策戎的脚步一顿,他那双眸子黑的发亮,可在这阴暗的地方,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感受他呼吸一滞。 他缓缓走到苏颜华面前,轻轻蹲了下来。 “对不起!” 果然! 苏颜华忍不住冷笑一声:“所以其实根本没有援军?皇上派我来攻打燕国就是一个幌子,他想让我战死沙场,但没想到我出乎意料的赢了,他怕我看出援军是个幌子,所以才让你下手把我除去,对吗?” 墨策戎低下了头颅,没有说话。 距离近了,苏颜华看出他眸子里的愧疚。 苏颜华的心碎成了一地,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皇上当真狠心!” “皇上知道你参与圣贤庄一事之后就对你动了杀机,看到你和纳兰言玉在一起之后就下令铲除你,但没有一个正当理由,所以让你与我一同出征,命我在路途之中杀了你……” 沉重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苏颜华转眸看着他,轻笑道:“你已经留了我那么久,该下手了!” “只是,希望你善待萃儿和岁禾她们,为她们谋一个好去处。”苏颜华说完,闭上了双眼。 第149章 逃亡之路2 墨策戎望着她,一张惨淡的小脸带着赴死的决心,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日艳阳之下的苏颜华,闪耀着眸子里的光芒,流光溢彩,风华绝代。 锋利的刀锋狠狠的向着苏颜华而来。 只听“噌”的一声,想象之中的痛感并没有,苏颜华疑惑的睁开双眸,身上的绳索依然被断开。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墨策戎,张了张嘴道:“为什么?” 墨策戎腾的站起了身,扭过了身子,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只听沉重的声音响起。 “走吧!” “你这样放过我,被皇上知道了,是欺君之罪,他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再怎么说皇上也是我皇兄,不会有事的!”墨策戎开口道。 苏颜华看着他迟迟不做反应,就在这时,门被突然打开,大批的金吾卫涌入进来,包围了苏颜华和墨策戎两个人。 对于这样的情形,苏颜华两人愣在原地,只见墨策戎眯着眸子,脸上有些阴沉之色。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当然是我—” 话音未落,一个布衣女子走了进来,瘦弱的身体全身包裹,包括那张面容,只露出一双带着无限恨意的眼睛。 “墨王爷,你想放过苏颜华,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认识他们二人的,必定是相识,墨策戎凝着眸子问道:“你是何人?” 谁料布衣女子根本不想表露身份:“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让你把苏颜华放走的。”她的语气腾的一下变得狠戾:“今日苏颜华不死也得死!” 如此强烈的恨意让苏颜华紧皱眉头,她上前两步站在墨策戎同一水平线上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 “王婉宁—-” 王婉宁抬起眸子,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你是…如何知道?” 苏颜华道:“燕国派来军师说客那天见到你我就怀疑你了,如今听到你的声音就很确定了,陵城如此恨我之人,除了苏若兮也只有你了。” 提到苏若兮的名字,墨策戎神情一动。 王婉宁冷笑一声:“我不该恨你吗,如果不是你追查圣贤庄一事,皇上也不会下令追究,我们王氏一族也不会被流放,爹爹和姐姐也不会被侮辱致死,我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她猛的将脸上的面纱拿了下来,柔美的面容之上,一道丑陋的伤疤似蜈蚣一样蜿蜒的趴在她的额头上。 她的小脸满是泪痕,面目狰狞可怕:“如今我没了清白,没了容颜,我这一生也不过如此,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你苏颜华导致的这一切!” 听着王婉宁的哭诉,苏颜华五味杂陈,皇上想除掉王氏一族早就有了念头,圣贤庄一事只是个导火索而已,他们遭受的这一切恐怕也是皇上授了旨意罢了,可她知道如今再怎么说,王婉宁都不会信。 “所以,是你透露军队的人数给燕国的吧?” “没错,是我,但没想到被你轻松化解。”王婉宁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镇定:“苏颜华,今日是皇上要你死,你可别怪我!” 话落,王婉宁手一扬,大批的金吾卫向着苏颜华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墨策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上前,稳稳地挡在了敌人面前。他目光凌厉,出手更是毫不留情,飞起一脚便直接踢翻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对手。与此同时,他扬起清亮的嗓音大声喊道:“快走!” 苏颜华闻言,美眸匆匆瞥了他一眼。心中深知此刻绝不是逞能的时候,于是果断地扭动娇躯,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她刚要迈步之际,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王婉宁手持长剑,正凶神恶煞地朝自己猛扑过来。 苏颜华心头一惊,但反应极快,瞬间挥出一掌,掌风呼啸而过,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王婉宁身上。只听一声惨叫,王婉宁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去。 苏颜华不敢有丝毫耽搁,再次转过身来,却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已涌现出大批的金吾卫。他们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她的退路。 面对如此众多且实力强劲的敌手,苏颜华毫无惧色,玉手一挥,顺势抄起身旁的一柄利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冲上来的金吾卫迎了上去。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这些金吾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招式凌厉无比。苏颜华虽然武艺高强,但以一人之力应对这么多人的围攻,渐渐地也开始感到力不从心起来。不过,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与对方周旋,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小心—” 只听一声大喊,苏颜华转过身来,就看见墨策戎扑过来的身子,时间仿佛静止了,苏颜华只能看到墨策戎那精致的眉眼和五官,而此刻本该威风凛凛的模样变得苍白无力。 两人倒了下去,她伸出手一看,只见墨策戎的背脊都是鲜血,无尽的怒火涌入她的心田,向着王婉宁看去。 王婉宁没想到墨策戎会扑上来,再次提剑向着苏颜华而去。 可无奈,此时的苏颜华一身怒气,还没出手就被苏颜华震飞,她倒在地上,满脸痛苦,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苏颜华一手掐住脖子。 呼吸一滞,满满的窒息传来,令她的身心感到无比恐惧,可她没有一点害怕,而是满脸恨意,吃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苏颜华,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面对如此猖狂的恨意,苏颜华再也没有手软,只听“咔嚓”一声,王婉宁再也没了气息,只剩那双瞳孔无力的睁着。 一道赤色光源形成了一道屏障,将苏颜华和墨策戎包围在内。 苏颜华扶着墨策戎道:“我带你走!” 谁料墨策戎制止住她的手,苍白的脸色十分虚弱:“不必,我必须留下来,颜华,你快走!” 苏颜华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弃他不顾,她做不到。 墨策戎看到苏颜华眼眸里的担忧,轻轻的笑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为我露出这种表情。”他扬起手掌想要抚上女子的面容,可近在咫尺,却停了下来,他的手指无声的摩擦了几下,最终落了下去。 “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第150章 逃亡之路3 苏颜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开口:“可以!” 墨策戎缓了缓,他很想问出口,可喉咙却被粘住了一样,许久,他开口问道:“你儿时是不是在宫里丢了一张手帕?” 苏颜华一愣,手帕? 听江悠白说,她儿时去过一次皇宫,将手帕给弄丢了,将江悠白气的半死,狠狠打了她一顿,不过时间那么久,她的记忆已经迷糊了。 “你怎么知道?” 墨策戎的背脊仿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僵硬得如同石化一般。那股无尽的酸意在他的心间迅速蔓延开来,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站在一旁的苏颜华敏锐地察觉到了墨策戎的异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全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平日里坚毅如山的男子如此失态。 就在这时,墨策戎深吸一口气,岔开了话题,再次用无比坚决的口吻说道:“快走吧,不能再耽搁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是……”苏颜华犹豫不决。 墨策戎轻柔开口笑道:“你放心,我再怎么样也是云秦的墨王爷,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再不走,这道屏障也支撑不住了!” 苏颜华看着墨策戎的眸子,这双眸子满满都是无限柔意和包容,无尽的酸意涌上心头,染红了她的眼眶。 她抬起头,感激的目光在墨策戎身上流转了一瞬。这短暂的对视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包含了千言万语却又无需多言。然后,她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开脚步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那扇紧闭已久的大门缓缓地再次被推开了,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一股耀眼而明亮的光线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屋内,瞬间穿透了窗户上的玻璃,肆无忌惮地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原本昏暗阴沉的空间顿时变得亮堂堂起来,仿佛黑暗中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这道光芒就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劈开了笼罩着屋子的阴霾和阴影,将那些潜藏在角落里的阴暗彻底驱逐出境。而就在这片光明之中,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一个身影之上——墨策戎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他那张英俊却又充满哀伤的脸庞清晰可见。 只见墨策戎的眼眶通红,泪水如决堤之水般不停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两道晶莹剔透的泪痕。这些泪水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悲痛与哀愁。 那天阳光明媚,但他的心却忐忑不安。他怀揣着重要的事情,急匆匆地前往寻找苏颜华,希望能与她共同谋划一番。当他踏入那熟悉的庭院时,一个娇俏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萃儿。 萃儿微笑着告诉他:“公子,苏小姐有事外出了,此刻并不在此处呢。”听到这个消息,他心中略微有些失落,转身便准备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萃儿手中端着的一盘点心。 那一瞬间,仿佛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天空,直直地击中了他。他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见萃儿手上的点心里,摆放着一块块精致的杏花糕。而更令他震惊不已的是,在那杏花糕的下方,竟还藏着一张手帕! 他呆呆地望着那张手帕,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张手帕竟然和他怀中揣着的那张手帕简直一模一样!无论是颜色、花样还是上面精美的刺绣,都毫无二致。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回到屋子里的。一进屋,他便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那块手帕,然后将其与眼前所见的这张手帕仔细比对起来。没错,它们真的太像了!几乎可以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满心疑惑的他赶忙向萃儿询问手帕的来历。经过一番打听后得知,原来这两张手帕都是出自江悠白之手。而且据萃儿所言,这种样式的手帕原本只制作了两张,其中一张送给了苏颜华。只是后来苏颜华入宫之后,那张手帕不慎丢失,从此便杳无音信,再也没能寻回。 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原来,他一直都认错了人! 苏颜华万万没有想到前几日还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今日就已经成为被暗杀的人。 人生可真是奇妙。 现如今,她立了功,皇上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追杀她,必定会派杀手来暗杀,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小心。 苏颜华在淮南之地待了两天之后,买了一匹马启程,不吃不喝跑了三天,终于把马累坏了,苏颜华没办法,只能停在一个小客栈内,歇息一会。 这三天,她已经出了淮南之地,想来是躲过一劫了,可如今她去哪呢? 云秦虽然有纳兰在,可已经不能回去了! 燕国,刚刚把人家打的屁滚尿流,现在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苏颜华无奈看天,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当真可笑! 突然之间,狂风大作,卷起漫天的尘土,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沙尘风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天空。这股强大的风沙犹如一只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大地,让人几乎无法睁眼。 身处其中的苏颜华猝不及防,被风沙猛地眯住了双眼。她下意识地抬起一只玉手遮挡在前,试图阻挡那无孔不入的沙尘。然而,即便如此,细小的沙砾还是不断地钻进她的眼睛里,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透过手指间狭窄的缝隙,苏颜华勉强望去,只见一大群身着黑色劲装的人正朝着自己疾驰而来。他们个个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眨眼之间,这群黑衣人便如鬼魅般飞到了苏颜华近前,并迅速散开,将她团团围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原本跟在苏颜华身后为数不多的行人们顿时惊恐万分。他们尖叫着四散奔逃,生怕被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殃及池鱼。转眼间,这片原本还有些人气的荒漠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苏颜华独自一人面对着那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 苏颜华那双美丽的眸子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黑衣人的包围圈之中,没有丝毫逃脱的可能。这些黑衣人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宛如一堵坚不可摧的黑色城墙。看到此情此景,苏颜华的脸色骤然变得阴冷无比,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你们是何人?” 看这副模样,似乎不是皇上派来的金吾卫。 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开口道:“自然是杀你的人!” 杀她的人还挺多啊! 她怎么不知道她这条命如此抢手! 红色光源迎合一声鸣叫,苏颜华飞身跃起,一道光晕化作利刃奔腾的冲了过去,所到之处火光四射,将去躲闪不及的黑衣人化成灰烬。 第151章 行简受伤 第152章 事情真相 第153章 蜜里调油1 苏颜华好似掉落一个深渊之中,周围身处黑暗,一双明亮的双眼看不清前方,黑雾缭绕,五感敏捷,霎时,黑雾弥漫开来,渐渐消失,露出一抹月白色的暗纹花朵,盛开绽放,那温柔宠溺的语气唤着她的名字,那么清脆,那么好听,她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那道背影转过身来,熟悉邪魅的面容勾勒着笑意。她笑了,进而走上去,突然,身后一声轻唤。 “颜华!” 苏颜华转过身来,背后站着的是身带镣铐的纳兰言玉,他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伤痛,他恳求的望着她,似乎在祈祷着什么,那种目光沉重,沉重到她迈不开步子一样。 她猛然惊醒,双眸湿透,身边的丫鬟听到了声音走了进来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苏颜华楞楞地,似乎回想着事情,她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我的伤口……?” “姑娘,你的伤口没事了,还好临时令二大人赶到,他用真气护住了你的心脉。” 她猛然转过身子问道:“你们少主可疗好伤吗?” 丫鬟道:“昨夜已经出来了,如今在房内还晕睡着呢,令大大人说姑娘要是去看,就让奴婢带姑娘去。” 闻言,苏颜华起身穿戴好后,跟随丫鬟去了行简的房内。 房内没有一人,布置也很简洁,但却不失高雅,倒挺像行简随意不羁的脾性,走得近了,就能闻到一股一股的药香,苏颜华心里又是一沉。 床榻上的行简脸色泛白,一丝气色也无,那张平时随意带着调笑的面容此刻变得麻木安静。 苏颜华静静坐过去,将帕子沾湿,小心翼翼的给行简擦脸,双眸中毫无波澜,看不出一丝情绪。 就在这时,床榻之上那人的双眸缓缓睁开,看到苏颜华时,眼眸有了光亮。 “颜颜……” 她一恍,眼眸中泛起了涟漪,带着一丝笑意。 “我在呢!” 行简有些怔忡,他不敢相信苏颜华会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神情如此温柔。 “你的伤还好吗?” 苏颜华愣神,明明他才是伤的最重的,却还是担心她。 “伤口已经不痛了,看来你们行族还有些本事!” 这一句打趣让行简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意,他喃喃道:“无心咒对行族之外的人而言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咒语,可对我们而言不过不痛不痒,怎么会让你受伤呢?” “那你还将所有的黑衣人都杀了?”苏颜华看的清楚,那时的他绝对是非常生气的。 “我都不能欺负你,我怎么能让人欺负你!” 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回绕在苏颜华的耳中,让她心中泛起甜甜的感觉,她的眉眼弯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苏颜华看出行简还非常虚弱,担忧道。 行简依依不舍道:“那你呢?”眼眸中的委屈不舍似乎要溢出来。 她轻笑道:“我在一旁看着你。” 有这一句话,行简缓缓的睡沉过去。 有好多问题苏颜华很想问出口,可看到行简的眸子里的神情,她却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不必再说。 任何事情都抵挡不住感情的波动,即使在她无比憎恨行简的那一刻,扬言下次见面要杀了他,可迷雾森林前的见面还是让她下不了手,满腔的恨意在看到他时,已经变成了愤然,和他维护许轻那一抹妒意。 苏颜华轻笑开来,自古情字伤人,因为情是世界最强烈的毒药,让人甘之如饴的喝下去。 晚间,行简又一次醒了过来,这一次的精神比上次好,面容之间有了些气色,他看着苏颜华眉眼距笑,眸子里充满了柔情。 苏颜华受不了这种眼神,双眸地垂下去,脸色间带了许红润。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只见行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笑容如同春花绽放一般绚烂夺目。 他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戏谑:“脸红了?” 可能是因为虚弱,嗓音尤其低沉婉转,在这安静的夜色中仿佛蛊惑一般,让苏颜华的双颊再次泛红。 苏颜华从来没有像这么一刻不知所措过,她不敢看他的眼眸,因为那双眼眸就好像会吃人一样,生生的将她吸进去吞之殆尽,一面又埋怨行简,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撩拨她,当真可恶! “我才没有呢,你不要瞎说!”她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丝傲气,死死咬住嘴唇不松开。 话落,行简一只手握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握住她的脸颊,将她整个人拖的更近,近到他一抬头就能碰见他的额发,离得近了,周围的药香和茶香混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苏颜华心一颤,根本不敢看他! “看着我!颜颜”耳边又传来那句蛊惑,让她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看向那双醉人的眸子。 那双眼睛黑的发沉,犹如黑幕之中的一点星光,那那抹微量反衬之下是她的影子。 苏颜华一愣,沉溺于其中,怪不得陵城有如此众多的女子喜欢他,就这一双美眸像是会说话一样,估计看狗都深情吧! 一想到这些,她忍不住一笑,眉眼弯如月。 行简看她突然笑了,也颇自得的样子,眼眸中带着一丝邪魅,他轻笑道:“笑什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子喜欢你了!”苏颜华看行简,行简一笑示意她说,她心下有些害怕,远离了些道:“因为你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话落,她刚刚才离开一点的身子又被行简拉了过来,轻碰在行简的怀中,行简故作生气,他的眉头挑起,带着一些不羁放纵,用手咯吱苏颜华的身子,语气带了一丝威胁:“好啊,居然敢骂我,颜颜,看本公子不好好教训你!” 苏颜华十分怕痒,躲闪不及,只能乐的哈哈大笑,不多时就已经笑倒在行简的怀中,两个人相拥起来。 苏颜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行简抱的很紧,很紧,紧到有一种她是他的珍宝一样。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啊?”感受到行简胸腔的震动,她问道:“你一开始利用我,如何又放弃了?” 第154章 蜜里调油2 行简没有立刻回答,似乎缓了一段时间,而后道:“其实我去陵城的任务就是想瓦解云秦,行族虽然是云秦之地,但不满云秦的统治已经许多年了,而云秦最大的利益者就是王氏和你们…苏氏两族,王丞相是个急功好利的性子,我自然不担心。可苏氏,我苦于没有接近之法,有一日许氏约我谈事,那一日是我第一次见你,传言你爱慕墨策戎爱的深沉,谁知你居然给他一刀……”行简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和疑惑。 苏颜华听后也不自觉的嘴角咧起,当时的她恨意过深,别说爱了,她根本不想看到他! “当时许氏求我让我在百花宴将琉璃戒嫁祸给你,并且指认你……” 苏颜华抬头问道:“原来那日是你把琉璃戒放我身上的?” 面对苏颜华面上的怒气,行简掐住她的小脸,眼中满含宠溺道:“我错了,颜颜,当时我还没有对你有感情,你要原谅我!” 她一笑,给了一个“还有下次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才堪作罢。 “我和你第二次见面就是在那条廊中,我将琉璃戒放你身上之后,以为你肯定是被打压的说不出来话,可你却条理清晰,振振有词,令我起了兴趣,我想一直苦于无法接近苏府得方法在这一刻有了法子,所以我故意制造和你相遇就是为了加深我们之间的感情……” “那叫骗取我的感情,什么加深啊!” 面对苏颜华无情的戳破,行简的面色有了一丝尴尬,他摇了摇苏颜华的身子,道歉之心溢于言表。 “至于放弃,应该没有放弃二字?” “什么意思?”苏颜华一愣,问道。 “因为在相处之中我越发在意你,喜悦你,接近你的真正目的我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想靠近你,接近你,把所有的都想给你!”行简自嘲一声:“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我会为了一个女子,情愿被她打死,却不忍伤害其一份,我一点都不会相信,可我遇见了你,却不得不信。” 听到这句话,苏颜华心里暖暖的,她心中编排着,想不到他还是一个如此会说情话的人。 “那许轻是你安插在陵城的吗?”苏颜华突然问道。 “是,我把许轻安插在陵城,就是想让她在陵城大放异彩之后,送进皇宫,替我探取消息,可没想到那日她没有答应,我和许轻自小长大,也不想为难她。” 听着行简的话,苏颜华打趣道:“现在喊许轻了,之前你可是一个轻儿,轻儿的叫的很是甜蜜。” 行简神情一顿,有些无措倒:“是她说这样可以试探你对我的态度,况且你当时的心守得非常严实,我根本不知道你对我在不在意,我就着她的法子试一试!” 苏颜华沉默半响道:“如果我和你说,许轻要杀我,你会信谁?” 不知为何,苏颜华还是想问,许轻胆敢杀她,就要承受她相应的代价,可她还是想问问行简的态度。 行简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眸带着一丝冷意:“我信你,我都查清楚了,五华山你遇到行族黑衣人是许轻偷偷找到行族长老说的,长老特此派那些人来追杀你,目的就是为了拿到凤鸣。” 苏颜华面色沉了下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行简望着她,眼眸中带着信任:“你想如何就如何?” 她一愣,问道:“可她是和你从小长大的!” 那双温和的大掌握住苏颜华的脸颊,眸子里带着一丝温柔:“颜颜,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苏颜华不敢相信的望着他,心中止不住发酸,她紧紧握住行简得手掌,将头缓缓靠近。 前世的情路坎坷,这一世她将自己的心紧紧守死,就是为了不要重蹈覆辙,可是遇到行简后,她的心不可避免的软了下来,她知道前面的路艰难险阻,可是她却不愿就此错过,她不愿做个弱者! 这一晚上,两人隔着屏风而言,有的时候苏颜华会缠着行简给她说故事,在句句故事当中,苏颜华又会突然打断,说不好听,唱一首曲子,行简没有任何不满,依然由着她。 苏颜华从来不知道她谈恋爱居然会是如此的矫情,可能她心里也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行简都会包容她! 如果刚刚故事是苏颜华故意打断的,那这一首曲子是真的很难听,苏颜华不得不打断的,没想到行简如此好听的嗓音唱起曲子居然是如此…… 突然床上一陷,苏颜华当场一愣,她连忙起身望了过去,只见行简坐在她的床边说道:“颜颜,你是故意整我吧。” “是啊,就是故意整你,欺负你!”苏颜华硬着嘴巴道,她扬着头颅,黑暗之中,眼眸带着一丝戏谑。 谁让他总是调笑她! 就在这一刹那间,毫无征兆地,行简猛地向前一步,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迅速而有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那强壮的臂膀仿佛钢铁铸就,让她丝毫无法挣脱。紧接着,行简那冰冷的嘴唇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印在了她的唇上。 起初,这个吻轻柔得宛如微风拂面,带着一丝丝的缠绵和无尽的爱意。它缓缓地、慢慢地展开,就像是一首悠扬的乐章逐渐奏响。苏颜华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微微一颤,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渐渐地,她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轻轻地环抱住行简的身躯。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温柔与甜蜜之中时,行简的动作却突然一顿。下一个瞬间,他的亲吻犹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变得无比剧烈而狂热!他的双唇霸道地占据着她的唇齿之间,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抗拒或躲闪。这种强烈的攻势让苏颜华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同时也点燃了她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热情之火。 行简的唇掠过她的耳垂,她的眉眼,她的脖子,阵阵呵护,就在苏颜华以为行简继续往下时,他得身子猛然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只留下一句低沉的声音:“快点睡觉!”颇有些气急败坏。 苏颜华一愣,突而想起了什么,眼中带笑,心里阵阵甜蜜,怀揣着喜悦睡了过去。 第155章 取舍之间1 第二日苏颜华还没醒,行简已经坐在床边,深情的望着她的睡颜,苏颜华迷迷糊糊之际就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她睁开双眸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心中一震,慌忙转身,戳了戳眼角。 还好,还算干净。 “颜颜,你怎么了?”行简还以为苏颜华有事情就要起身查看,这时她扭过身来笑道:“没什么,你怎么坐在这啊,吓人一跳。” 行简皱着眉道:“什么叫吓人啊,本公子那么英俊,一睁眼看见我这张脸,不应该觉得是种艳福嘛?” 闻言,她一笑,心中有些编排,这人还挺自恋的,给他装到了! 转眼就看到行简将自己的外衫拿来,她一惊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自古女子都是伺候男子穿衣的,哪能让他如此动手! 可行简笑道:“颜颜,我很愿意这样做,不要阻止我!” 对于行简来说,苏颜华是他心里的柔软,看到她就忍不住对她好,哪里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涟漪,看着行简给自己穿衣,穿袜子,穿鞋子…… 举手投足之间满满的认真,心里阵阵甜意。 两个人洗漱好后,丫鬟端了饭菜过来,苏颜华刚坐下来,就见行简夹了一块马蹄糕放在她的碗里。 “这是我特意让人做的马蹄糕,你一定喜欢!” 身边的丫鬟脸上有些惊奇,随之低下了头。 苏颜华面上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马蹄糕?” 行简脸色一暗,沉声开口:“上次……灵姨说的。” 苏颜华脸色一沉,回想当日,心里泛起酸意。 双手突然被握住,苏颜华望去,只见行简认真开口道:“颜颜,对不起,当日我没有把许氏给你,救灵姨的命……” “我都知道了!” 闻言,行简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苏颜华轻笑一声道:“许轻带我见了许氏…”看到行简沉着的脸色,她握住了行简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会你。”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要想解除蛊虫需要制蛊人的心头血,可那是对原先寄主有用,灵姨将蛊虫引到她身上后,就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我阻止你杀了许氏,这是其一,那日我回到行族寻找葬花针的解药,父亲告诉我,葬花针的毒素是我娘制配的,我娘临死之前将真气传给了许氏,只有许氏的血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素,这是其二,当日我无法对你说出口是因为我怕被许氏知道,怕她抹了脖子,这是其三。”行简看着苏颜华的眼神泛起柔意:“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之后我们见面,你恨我如此,怎么能相信我所说的呢?” 苏颜华一愣,回想起当日她被仇恨所淹没,行简一心为她,她却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好了,都过去了,别想了。”行简摸了摸苏颜华的头劝说道。 苏颜华望着他,明明不止这些事情,可你从来不说,默默为我做这些。 但还好,她已经知道了,许轻告诉这些事情的本意是让她痛苦,虽然许轻的目的达到了,但她学会了珍惜。 “你们行族的蛊虫和毒素怎么都要制配人的血可解?”苏颜华打趣道。 原先是为了转移话题,但行简还是认真回答道:“因为在我们制作这些的时间,会在我们自己身上试验,可以说这些东西完成后,我们的血就是解药和抗体。” 苏颜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突然令大走了过来,神情有些凝重。 “少主,老少主让您去一趟。” 苏颜华的动作一顿,不安的看向行简,她想起死于九阳真气下的大批黑衣人,恐怕来者不善…… 行简的脸色一沉:“还真会挑时候。” “我和你一起。”苏颜华道。 行简见她一脸凝重,忍不住打趣道:“颜颜,你别那么严肃,搞得像一对亡命鸳鸯,虽然我们是一对……” 苏颜华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摇头轻笑,这人真是半分都不正经。 两人手牵着手,缓缓地走出房门。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对身影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带来丝丝凉爽和惬意。 不得不说,每次看到行族那如诗如画的风光时,心中的烦闷便如同被一阵清风吹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苏颜华微微仰起头,目光扫过四周的美景,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走着走着,苏颜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情不自禁地用力握紧了行简宽厚温暖的大手。而感受到她手上力度变化的行简,则微微一笑,同样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将她那娇小柔嫩的小手整个儿紧紧握住。这一刻,两人的掌心紧密贴合,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与情感,仿佛时间都为之定格。 “想不到行族的风光如此美妙……” 听到苏颜华的感叹,行简笑道:“你还没见过更美的时候,行族下雪的时候,一片雪白,神风之巅开满了雪莲,白雪一片,只有那吹落在悬崖峭壁满地的雪莲盛放光彩,那才叫一个盛景。” “真的吗?” “真的啊,等下雪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跟在身后的令大令二忍不住皱眉,这都火烧眉毛了,主子还有闲心谈情说爱,真的是一点都不急。 “我看行族之下还养了一些鸟类,那是什么啊?” “那叫烛夜,又曰翰香,是一种极为敏捷的牲畜。” “看起来很好吃啊!” “那明日抓来一只来吃!” “真的吗?” 身后的令大和令二“……” 主子啊,那可是长老们的爱宠,平日里非常宠爱,你为了爱情可是全然不顾了。 他们知道主子是个恋爱脑,可没想到真正腻起来的时候,比恋爱脑还可怕,恐怕这时苏颜华要星星月亮都要想办法给她吧!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仿佛时间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一般。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另一边等待着的老少主内心早已焦急万分,甚至可以说是心都要交瘁了。眼看着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可依旧连那两人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第156章 取舍之间2 老少主无奈地将手中的茶杯盖子轻轻合上,然后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大长老,脸上露出明显的烦躁之色。而那位大长老则始终保持着沉默,仔细看去,眼眸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坐在一侧的大少主微微眯起眼睛,斜睨了一眼满脸心烦意乱的老少主,只见其眉宇之间隐隐透露出一股阴森的气息。紧接着,大少主开口说道:“父亲,依儿臣之见,不如就让我前去查看一下二弟为何到现在还未现身吧?” 老少主听了这话,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同意。得到许可后的大少主立刻收敛住自己的目光,正准备抬起脚步朝前方走去时,突然发现远处有两道身影正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 这两个人一现身,如同行族之间悬崖峭壁上的两朵雪莲,男子身着月白色衣袍,俊美的脸庞包含着柔情,不羁放纵的气息扑面而来,女子身着淡粉色衣裙,精致的眉眼似水一样娇俏,眼眸之间满满都是甜蜜,两个人都是般般入画,风姿卓越之人,几乎一出现,就将天地失去了颜色。 两个人缓缓走来,行简看到老少主道:“父亲。” 那位老少主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袍袖随风微微摆动,仿佛有着无尽的深邃与神秘。他看上去约莫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明显的痕迹,只是让他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稳重的气息。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如同雕刻而成一般,线条硬朗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闭成一条直线,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正毫无波澜地凝视着前方,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生怕会被那冰冷的目光所冻伤。 苏颜华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老少主和大长老的犀利目光,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淡然的行了个礼。 “坐吧。” 苏颜华被行简牵着坐下,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大少主,此前听行简说,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野心极大,性情不稳,且心狠手辣。 大少主长相阴柔,眯着一双细眼,看向苏颜华的眼神夹杂着一丝觊觎和兴趣。 苏颜华心中一震,得,还色胆包天! 老少主喝了一口茶,平淡发问到:“长老们派出的残刃是不是都被你的九阳真气化成泡沫了。” 苏颜华握着行简的手一紧,上来就进入主题,明显是怀有怒气。 行简感受到了苏颜华的紧张,用大拇指戳了戳,以表安慰。 “是我做的!” 话落,老少主一个杯子砸了过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在场的众人皆被吓得浑身一颤,纷纷惊恐万分地瞪圆了双眼,一时间竟是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来。 然而就在此时,始终保持着警觉的苏颜华却是猛地一挑眉,那狭长而妩媚的眉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只见她轻抬玉手,原本松垮垂落在身侧的淡粉色衣袖瞬间如同灵动的花瓣一般,一层又一层地迅速卷起,形成一道绚丽夺目的屏障。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飞速射来的茶杯直直朝着行简砸去,但却在即将触及行简身体的一刹那,被那如花瓣般卷动的衣袖精准无误地拍中。随着一股强大的劲力传递开来,那茶杯竟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径直向着对面的大少主呼啸而去。 可怜这位大少主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呢,那只茶杯便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刹那间,杯中的茶水四溅开来,湿漉漉的茶叶更是沾满了他华贵的衣袍。 望着自己衣袍上那些凌乱不堪的茶叶和水渍,大少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那双原本细长好看的眉毛此刻紧紧地拧成了一团,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似的。熊熊怒火自他的心间猛然涌起,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 你们清高! 苏颜华一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老少主看到这一幕当即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怒吼道:“放肆!” “即使行简真的做错了事,您有嘴难道不会说嘛?非要以这种方式给行简难堪!”苏颜华冷声道。 而老少主听了这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胸口急促的喘息。 行简上前挡在苏颜华面前,沉声开口道:“父亲,凤鸣是我给出去的,长老们有什么不满可以来找我,但不该伤害她!” 大长老此时霍然起身,面色阴沉地伸出手指,直直指向行简,怒声喝道:“二少主啊!那凤鸣乃是我行族传承千年的至上珍宝,其价值无可估量,意义非凡。你怎敢如此肆意妄为,竟然将它私自赠予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难道你不知道这对于我们整个行族意味着什么吗?我们这些长老们一直心心念念要夺回属于行族的这件宝物,又何错之有?想当年,我们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保留下行族的这点血脉和基业,而如今,你却因为一己私欲,一巴掌就把我们多年苦心经营、视若生命的残刃化为乌有!这简直就是在行族的伤口上撒盐呐!” 话毕,只见大长老满脸悲痛欲绝之色,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姿态向着坐在上方的老少主叩头恳请道:“老少主,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长老会不辞辛劳,兢兢业业,千辛万苦地支撑着行族,只为能让行族得以延续下去,发扬光大。然而可悲可叹的是,二少主不仅对我们的付出视而不见,反而心怀怨恨与不满。今日之事更是让我们行族的根基遭受重创,几近崩塌。倘若不严加惩处这个忤逆之子,我们长老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望老少主明察秋毫,公正裁决!” 第157章 取舍之间3 行简那狭长的眼眸之中,隐隐约约地闪烁着一抹轻蔑与不屑之色:“哼,这些年来,你们长老会越俎代庖之事可没少做啊!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倒是知晓借势压人、狐假虎威了。若不是本少爷毁掉了那残刃,恐怕都难以知晓在你心中是否还存有我这位主子的位置呢!再者说了,凤鸣乃是我娘亲之物,其去留自然由我一人说了算,又哪里轮得到你们来插手过问?” 闻听此言,大长老那张原本就布满皱纹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他怒目圆睁,满脸愤恨地吼道:“好哇!没想到二少主竟然如此猜忌我们长老会的忠心耿耿。遥想当年,乱党四起,纷争不断,正是我们长老会浴血奋战,舍生忘死,才堪堪保住了行族的这份偌大家业。然而时至今日,二少主却对我们的忠心产生了质疑……也罢,既然如此,老夫今日便以死明志,也好让二少主看清我等的一片赤诚之心!” 话音未落,只见大长老猛地抬起右手,掌心之间迅速凝聚起一团强大的气流,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径直朝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地拍击而去。 “不要!”老少主满脸惊恐地大声呼喊着,试图阻止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幕。 只见大少主身形一闪,如同一股强大的气流般疾驰而出。刹那间,大长老那原本挺直的身躯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一般,轰然倒地。 大少主见状,惊慌失措地连忙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大长老搀扶起来,声音颤抖地道:“大长老,您怎么能如此冲动行事呢?长老会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整个行族都铭记在心,绝对不敢忘怀啊!您若是就这样离去,长老会该如何继续运作下去呢?” 与此同时,老少主也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奔下台阶,急切地想要劝阻大长老。他的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目睹这混乱不堪的场景,站在一旁的苏颜华不禁心头一沉。她深知,长老会在行族中的根基早已根深蒂固,绝非短时间内就能轻易动摇的存在。如今,长老的残刃被毁,大长老又如此行事极端,想必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大长老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决绝。他有气无力地对老少主说道:“老少主啊,您就别再白费力气劝我了。残刃对于我们长老会来说至关重要,如今它已不复存在,我实在无颜面对长老会的众人,更无法向他们做出任何解释。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就让我以死谢罪吧!” 听到大长老这番话,老少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虽然残刃已经毁掉,但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补偿给你们——那就是凤鸣!只要抽取凤鸣之力交给你们,应该足以弥补残刃缺失所带来的损失了吧!” 话落,行简瞪大了眼眸:“不可以!” 随之而来的白色气流强烈的向苏颜华冲击而来,如同无数个口子,似乎要将苏颜华的内力吸取殆尽。 苏颜华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行简已经挡在她的身前,只见霎那间两旁的暗卫齐刷刷的冲来,将两人包围其中。 “行简,还不快让开,你已经铸成大错,如今还要一错再错嘛?”老少主一脸愤然,语气带着满满的怒气。 只见行简身形一闪,迅速地挡在了苏颜华身前,他那冷峻的面庞毫无表情,冷冷地开口说道:“父亲,凤鸣已然溶解于她体内,此时此刻想要将其取出,我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实现。而且,残刃也是我亲手所杀,若您一定要取回什么东西来弥补损失,那就请拿走我的九阳真气吧!” 话音刚落,苏颜华的双眸之中瞬间充满了震惊之色,她急忙伸手拉住了行简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回想起自己当初被残刃抽取凤鸣之时所经历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简直令她痛不欲生。而现在,行简竟然主动提出让别人抽取他的九阳真气,这怎么可以?更何况,行简获得九阳真气的时间远比她更早,经过多年修炼,他的九阳真气早已突破至九阶境界,并与自身融为一体,宛如骨血相连一般不可分割。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抽取九阳真气,无疑等同于要了行简的性命! 大少主和大长老相互对视一眼,心怀鬼胎依然俏显。 老少主被这句话气到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抓住他们!” 话刚一落下,突然间,一大批训练有素、身着黑色劲装的暗卫如潮水般汹涌地冲了过来。他们行动迅速,杀气腾腾,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原本平静的天空之中,猛然凸显出一道月白色的气流。那气流环绕着丝丝银光,宛如一条灵动的银龙在空中盘旋飞舞。随着气流的涌动,一股强大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化作一个巨大的光圈。 这个光圈以惊人的速度向那些冲上前的暗卫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撕裂开来。那些暗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接被光圈狠狠地拍飞了出去。一时间,只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响彻云霄。有的暗卫被拍飞到数十米之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有的则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坠入远处的树林里,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而站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场景的三个人,完全被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行简的九阳真气竟然已经修炼到了如此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厉害地步! 大长老和大少主眼神之中狠戾越发明显,如此厉害,整个行族哪里还有他们立足之地! “你们要想伤害她,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第158章 取舍之间4 行简一脸冷色,猩红的眸子里夹杂着恨意,似乎下一秒就将对方撕碎殆尽。 这样的行简让老少主浑然不敢轻举妄动,大批的暗卫纷纷停了下来,场面陷入了僵局之中。 几双眸子里有的夹杂着怒火,有的充满了坚决,有的闪过一丝算计……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老少主的手掌举起,艳阳从他的手指缝隙照映到他那张平静下来的面容上。 霎那间,包围着的暗卫消失不见,不见一丝踪迹。 苏颜华一愣,不知道老少主意欲何为,突然老少主将眸子对准了她,开口道:“你……” 她身子一颤,目光如炬。 “我能和你聊一下吗?” 苏颜华还没有说话,行简冷然开口拒绝:“她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老少主冷哼一声,语气似乎带了一些气急败坏:“死小子,你爹和她说话,没问你。” 行简依旧冷冷拒绝道:“有什么事情就和本少主说,要抽取九阳真气,本少主随时恭候。”说完,拉着苏颜华就走。 苏颜华看着头也不回的行简,再看看三人怒火的眸子,不由的心中一沉。 “如果你不想看到那个臭小子自掘坟墓,就来找我!”老少主的声音响起。 突然,一句话传到她的耳边,苏颜华一愣,看着行简毫无反应的模样,她脸上疑惑。 难道这就是隔空传话! 回到房内,看着还在怒气之下的行简,苏颜华心中一暖道:“好了,何必还生气,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行简望着她,眸子里的担忧都快溢了出来,他握着苏颜华的双手道:“我是怕护不了你!” “行简,我不需要你护着我,我需要的是你能平安无恙,现如今长老们的残刃已经毁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我看老少主很是在乎大长老,说明长老会在行族的势力非常强大,这件事情不得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行简道:“我知道,但这是行族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把你卷进来,要什么冲我来就好了!” 苏颜华苦笑一声道:“说你把我当亲近之人,你现在说不关我的事,说你没把我亲近之人,你又带我回行族。” 话落,行简望着苏颜华,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柔意和凝重:“颜颜,行族不是你看到那么简单,就连我父亲都被长老会桎梏,事事都要听他们的意思,而凤鸣的力量非常强大,他们早就有了觊觎的心思,这个时候我不能把你推出去,你理解吗?” 她理解,可她更不想把这些负累都推到行简一个人身上! 行简见她不吭声,笑道:“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不是说想看行族的风景吗,明日我带你去好不好,开心一点嘛,颜颜!” 苏颜华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仿佛春日里绽放的百花齐齐盛开一般,娇艳动人、美不胜收,令人不由得看痴了眼。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哎呀呀,我这才刚刚到行族呢,就听到你和老少主又吵起来啦!” 两人闻声望去,但见来人一袭浅蓝色的衣袍随风轻轻飘动,手中悠然地摇动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是那青之舟还能是谁? 青之舟目光一转,落在了苏颜华身上,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调侃道:“我说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把我们家老少主给惹毛了啊,我来的时候看老少主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苏颜华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看起来与行简的关系非同一般呐,就连说起话来也是这般口无遮拦、没个正形。 “青之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阴阳怪气了?”行简平淡的声音掺杂一丝沉意。 青之舟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坐在行简对面,听到这句话十分乐呵:“少主,我可不是阴阳怪气,一回来,你的事迹都传遍了,我不得不听啊!” 行简抬眸看了一眼,那双眼眸冷淡无情,青之舟摇着扇子的手缓了下来,笑意一敛:“真是的,从来没见过你如此在意一个人的模样,连说都不让说一句。” 话落,青之舟的眸子转到苏颜华身上,苏颜华自然感受到了一番审视,她直直的望过去,毫不退让。 “听闻苏将军一战成名,如今天下都是你的传闻,今日见到苏将军,我倒是有幸了。” 苏颜华眸子一垂,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少主,外面有一个女子求见!” 丫鬟这时走了进来说道。 行简脸色不解:“什么女子?” “听闻是青大人救过的女子!”丫鬟道。 话落,行简看了一眼青之舟,青之舟笑意一敛,眉眼冷淡:“打发她回去!” 青之舟一向吊儿郎当,何时见过他这副冷漠的样子,行简扬言:“命她进来!” 只听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命令声响起,紧接着,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身姿婀娜、相貌柔美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红白色相间的衣袍,那鲜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夺目耀眼,而纯净的白色则恰似皑皑白雪般洁白无瑕。这两种颜色相互映衬,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明艳动人又不失清新脱俗之美。 然而,当人们仔细观察时,却发现这位女子那原本应该红润健康的脸庞此刻却是一片苍白之色,仿佛久病初愈般透着几分虚弱与憔悴。但令人惊奇的是,尽管如此,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中却始终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就像是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样灿烂迷人,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苏颜华大惊:“玲珑!” 没错,此人正是纳兰玲珑,突然见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苏颜华大为震撼! 谁知,那女子像是不认识苏颜华一般,扬起一抹局促的笑意道:“小姐是在喊我嘛?我叫玉菱,不叫玲珑!” 苏颜华眉眼一闪,愣愣的站在原地。 青之舟审视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流转:“苏将军认识她?” “可能是我记错了,她和我一个妹妹长得有几分相像!”苏颜华勾起一抹笑意:“但仔细看,却不是她!” 玉菱点头示意了一番,开口对青之舟说道:“公子为何不肯见我?”说完,她如水的眼眸一丝的悲伤。 刚刚还随意的青之舟,这时却有些冷淡,整个人端坐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冷的。 “你的伤已然大好,就离开吧。” 话落,苏颜华看到玉菱的眸子里满是悲伤和情意。 看来这两人之间有些什么! 第159章 取舍之间5 青之舟也没有多坐,随之站起身就转身离去,而那个唤玉菱的女子拘了一个礼随之跟在青之舟身后。 苏颜华看着远去的两人,目光久久停留。 不对,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玉菱虽然更为温和,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玲珑的影子,为何她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和纳兰言玉在一起吗? 难道纳兰出了什么事情? 苏颜华辗转反侧想了一夜,第二日她醒来没有看到行简,也没有多想,随之走了出去。 听丫鬟说青之舟的住所在山上,她让丫鬟带领,不多时已然到了青之舟的房屋外。 只见青之舟一个人在那随意的喝着茶水,看到她,青之舟了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苏颜华一愣,不好意思,她找的是玉菱! 眸子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玉菱的影子,她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住的地方,当然只有我啊!”青之舟虽然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仍然说道。 苏颜华未免太过古怪,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上前坐下。 青之舟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你今日来找我,说明你对行简还是有心的。” 这话什么意思? 苏颜华脸色不解。 “二十年前,行族成立的时候,乱党纷争起来,老少主的几个兄弟为了争夺权势展开了一场大战,而那场战争因为有了大长老的支撑,行族才得以保存,所以在行族长老的势力很强大,特别是在行简小的时候,老少主根本就掌控不了行族,长老们逼死了行简的母亲,把行简扔到了千层崖,将老少主的侧房李氏扶上了少主夫人的宝座,大少主也因此在行族崭露头角,渐渐的大少主和长老们走的越来越近,隐隐有弑父夺位的念头,所以,这几年老少主一直防备着他,老少主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行简身上,私自将九阳真气给了行简,行简不负众望成了行族武功强盛之人,可他一点也不在乎权势,老少主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青之舟看了苏颜华一眼道:“你也知道,他为了你杀了残刃,长老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行简母亲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无法放下的包袱,行族需要行简,老少主也需要行简,甚至行简他也需要行族,只不过为了你,他甘愿放下心中的执念……” “你如果真心对他,就多为他想想!” 苏颜华愣在原地,手里的茶莫名有些苦涩。 她的脑海里回忆着行简为她做的一切,为什么?她好不容易跨出这一步,得到的却是每个人都想让他们分开,难道她和行简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如果她就这样离开行简,对行简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我和行简的爱情难道就这般不被允许吗?” 青之舟的嘴角抿成一条线道:“只有十分强大的人和平民百姓的感情才能被允许,而行简他其实有太多的放不下,他只是为了你选择看不见,而你不也是有着放不下的东西吗?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不你离开他,要不抽取他的九阳真气赔罪,行族还不是铲除长老们的时候,只能说,你们现在不该在一起!” 是啊,以行简护着她的决心,她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或者同生共死,难道她和行简在一起就是为了宣扬爱情的同生共死? 不,她宁可两个人各自活着,也不愿意两个人抱着一块死,青之舟说的没错,行族需要行简,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行简为了她逐出行族,她不能这么自私! 苏颜华的眼眸瞬间通红:“是老少主让你来的吗?” “不是,但我想这也是老少主劝你的话,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少主是少主的父亲,他更了解少主,只是他不好做这个点拨之人。” 苏颜华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她觉得她不是一个畏于承担的人,虽然前世她没有得到心悦之人的爱恋,造成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可当她知道行简一心一意为她的时候,她还是勇敢迈出那一步。 如果说为了一段感情让她放弃心中理想和执念,她也不一定做得到,怎么能要求行简呢? 她们现在太过弱小,行简此时受到行族的桎梏,而她,天下之大,却没有容身之处,她们如果真的在一起,前方的道路必定充满荆棘和坎坷,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这个取舍,当真难做! “颜华!”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颜华扭过身来,站在她面前的是昨天的那个叫玉菱的女子,可看她那熟悉的眼神,苏颜华眸光一闪:“玲珑!” 纳兰玲珑连忙上前拉住苏颜华,两个来到一个角落处,玲珑四周看了看才道:“颜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颜华眸光一闪:“我受了伤被行简带来的!” 纳兰玲珑大吃一惊,担忧道:“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我现在没事了,还在恢复呢,你呢,怎么会来着,又怎么扮作玉菱呢?”苏颜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是不是纳兰出了什么事情?” 纳兰玲珑眉宇间满是惆怅道:“说来话长,哥哥……反了!” 苏颜华眸子里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纳兰终归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那日哥哥奉旨迎娶清河公主,走到半路上突然来了一批金吾卫,想要杀哥哥,原来那是皇上设下的圈套,皇上将清河公主嫁给哥哥是一个陷阱,就是为了有一个正名杀了哥哥而已,幸好哥哥早有准备,哥哥的暗卫趁势将陵城闹了个天翻地覆,想要逼宫的时候,墨策戎带人赶到,哥哥收兵退出了皇宫,在逃亡之路上,我和哥哥遭遇追杀,走散了,我也失足掉落河水里,是…是青之舟救了我!”纳兰玲珑眼里有一丝异样。 “那,你又怎么会跟了过来?”苏颜华问道。 “那是因为我需要行族的一样东西!”纳兰玲珑道:“凝血珠!” “那是什么?” 第160章 取舍之间6(虐) “是行族的一种治疗宝物?” 治疗谁,看着纳兰玲珑担忧的样子,苏颜华一惊。 “纳兰的病不是被八角莲治好了吗?”苏颜华惊道。 “是治好了,可这大半年的日子里,皇上根本没有想过留哥哥活口,我们都知道他每次送来的汤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可是哥哥没有办法,只能喝下去。”纳兰玲珑的泪水侵噬满脸:“哥哥每次寒冷的晚上腿上就会疼痛,我偷偷去找郎中才知道,这种药是会让哥哥不能走动,成为只能在轮椅的废物!” 苏颜华惊到踉跄,顿时觉得头昏脑胀。 皇上,太狠了! 对于纳兰而言,死并不可怕,但如果成为连走路都不能走的人,那才是坠心之痛! “郎中说只有行族的凝血珠才可以治好,刚好我被青之舟救下之后知道他是行族之人,所以我跟他来到行族看看有没有法子拿到凝血珠。” “你太傻了,你可知道被发现后是什么罪过?” 纳兰玲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知道,所以我换了一个名字,装作他的爱慕者跟了过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是怕他发现我的真实目的。” 苏颜华沉默半响,镇定开口:“这件事交给我吧,子夜你到山谷等我消息。” 纳兰玲珑一愣道:“颜华,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做一笔交易!”苏颜华冷然道。 一笔断了她与行简之间的交易! 山峰之巅 老少主背负双手而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峰。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之后,他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缓缓开口说道:“你想好了吗?”声音不大,但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间。 站在老少主身后不远处的苏颜华,听到这句话后娇躯微微一颤。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死命地按住内心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不让它们轻易流露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老少主,轻声说道:“想好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话音刚落,只见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流如脱缰野马般朝着苏颜华狠狠地扑打过去。苏颜华眼睁睁地看着这股凶猛的攻击朝自己袭来,然而她却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她就那样直直地站立着,宛如风中的一朵倔强雪莲。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苏颜华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她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撞击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刹那间,树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仿佛一场绿色的雨幕。而苏颜华的身子则像一片残破的叶子一样,无力地从树上跌落,散落在草坪之上。 点点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慢慢浸染了身下嫩绿的青草。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老少主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他冷哼一声道:“吾儿真是看错你了!”说完便拂袖而去,留下苏颜华独自一人躺在地上。 此时,天空中飘洒而下的枫叶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地落在苏颜华的身上。她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何必心口不一……” 话语中的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就连那轻柔的微风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悄悄地将这份失落带走,让它转瞬即逝。 然而,沉浸在痛苦和失落之中的苏颜华全然没有察觉到,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双充满嫉恨的眸子正冷冷地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吞噬殆尽。 疼痛,如潮水般汹涌地袭来,瞬间淹没了苏颜华的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仿佛都在遭受酷刑的折磨,令她无法忍受地蜷缩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连一丝呻吟都发不出来。 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痛更为剧烈,还是身体的痛楚更难以承受。那颗原本完整的心,如今却像是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汩汩流淌而出,染红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角落。而她的眼尾,则微微颤动着,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令人心碎的泪痕。 就在这时,行简匆匆赶回屋内。当他一眼望见苏颜华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时,不禁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焦急地问道:“颜颜,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话间,他已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苏颜华颤抖的身躯。 看着苏颜华眼角不断滴落的泪水,行简心中一紧,眸底瞬间溢满了深深的担忧与关切。他下意识地想到可能是葬花针的毒性发作了,于是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急切地想要递到苏颜华手中。 然而,此时的苏颜华早已心如死灰,根本无暇顾及行简的举动。她只是冷冷地将行简伸过来的手轻轻拂开,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说道:“行简,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行简心头。他的身形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那双狭长而美丽的凤眸也因为惊愕和疑惑而紧紧地眯起。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解,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柔声问道:“颜颜,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呀?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讲呢?” 苏颜华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她缓缓抬起那张精致但此刻眼尾泛红的脸庞,眼神坚定又决绝地道:“够了,我说该结束了,这场戏我实在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 听到这话,行简如遭雷击般愣住了,他嘴角原本挂着的那抹温和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他那张向来迷人的面庞也随之阴沉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苏颜华的美眸微微一闪,随即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行简一眼。她的声线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语气却是冷若冰霜:“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之所以会来到你们行族,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那颗传说中的凝血珠。为此,这几日来我一直在故意博取你的信任,欺骗你的感情,好让老少主为你忧心忡忡。唯有如此,我才能有足够的筹码去和老少主谈条件、做交易......” 第161章 取舍之间7(虐) 说到这里,苏颜华的娇躯猛地一颤,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然而,她还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这些话喊了出来:“毕竟,你对我越是上心,越是在乎,我的谈判筹码也就越重!” 几乎就在苏颜华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声充满震惊与愤怒的吼声从她身后传来:“不,这不可能!”行简瞪圆了双眼,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极度渴望能够挽回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局面“我不是瞎子,我能看得到你对我明明是在意的,明明是喜欢的,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行简喃喃自语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摇着头,仿佛想要把脑海中的思绪全都甩出去一般。此时,他那双原本邪魅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与迷茫。 而站在行简对面的苏颜华,则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喜欢?如果你认为仅仅只是几分好就能算作喜欢的话,那随你好了。毕竟,你曾经对我确实不错,所以我才会偶尔给你一些甜头尝尝,不过就是想让你继续死心塌地地围着我转而已。但是说到真正的喜欢,哼,你杀害灵姨这件事可是铁打的事实,任谁都无法改变!我早就说过,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我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话音刚落,苏颜华便猛地一扭身子,不再去看行简一眼。只见她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深深的恨意,这些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似乎随时都会喷涌而出,将行简彻底吞没。 行简被苏颜华眼中那强烈的恨意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然而,当他看到苏颜华如此决绝的态度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情。 而另一边,苏颜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却也是痛苦万分。她默默地看着行简因为自己的话语而不断退缩,心中暗自叹息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有让你对我彻底死心,才能避免更多的伤害。” 就在下一刹那,只见行简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一把将苏颜华那纤细柔弱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声音虽然保持着镇定,但其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苏颜华,本公子绝不允许你对我撒谎,快如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刻,苏颜华被行简紧紧搂住,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怀抱让她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与温暖感。这种温暖如同一股暖流,悄然融化了她内心深处的冷漠与无情。然而,就在这时,一滴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轻轻地掉落在行简宽厚的肩头。与此同时,一阵揪心般的疼痛骤然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脏。 “我真的没有对你说谎,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何要拿走凝血珠吗?”苏颜华感觉到行简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狠心说道:“因为纳兰急需这颗凝血珠来救命,而我不能舍弃纳兰转而选择你。从头到尾,我真正喜欢的人始终都是纳兰一个,而非你。至于和你在一起……不过是见你可怜,想陪你玩一玩而已!” 说出这番话后,苏颜华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心痛欲裂。那种痛苦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几乎令她难以呼吸。而在行简听完这些话之后,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缓缓松开了紧抱着苏颜华的双臂。当两人分开时,苏颜华看到行简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已被泪水所浸润,眼白处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痛楚。 “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是……我不会相信的,不会—-” “噗嗤—” 行简的眸子犹如铜铃一般瞬间瞪大,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似的。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像一条条蚯蚓在皮下蠕动,清晰可见。此刻,他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地望着眼前苏颜华那冷若冰霜的面容。 那张曾经令他心动不已、无比熟悉的脸庞,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毫无半点温情可言。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与他朝夕相处、情意绵绵的女子,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索命夜叉。 行简艰难地将目光从苏颜华的脸上移开,低头看向自己腰腹处深深插入的匕首。那把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刃口处还沾染着他鲜红的血液,显得格外刺眼。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匕首的刀柄,试图将其拔出,但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而下,很快便染红了整个手掌。 “如果我真的喜欢你,我会这样对你吗?”苏颜华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冰面,不带丝毫感情。“这一刀是替灵姨还给你的,念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今日就暂且不取你的性命!”说罢,她微微颤抖着的双手缓缓松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做出这个决定。 行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所有的力量都在随着鲜血的流失而迅速消逝。最终,他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轰然倒地。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他的双眸依旧死死地盯着苏颜华那冰冷绝情的面庞。 为何? 为何? 难道她的心真的如铁石一般,捂不透吗? 这几天的情爱真的是假的吗? 如果说先前他还不相信,可看着苏颜华这张冷漠的脸,听着那番无情的话,将他的心狠狠动摇了! 他想不出苏颜华为何这样做? “主子—” “少主—-” 就在这时,令二和许轻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现场。当他们目睹眼前的场景时,令二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盯着苏颜华。然而,一旁的许轻则毫不犹豫地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行简。只见她那张原本柔美动人的脸庞瞬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恶狠狠地瞪向苏颜华,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一般,大声呵斥道:“你果然与老少主达成了交易!为了那颗凝血珠,你竟然狠心伤害了少主!苏颜华啊苏颜华,你简直就是个冷酷无情之人!你不配得到少主的爱!” 第162章 再次追杀 话音刚落,许轻便突然感觉到苏颜华那冰冷的目光猛地抬起,直直地射向自己。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脖颈就已经被苏颜华那如同铁钳般的手紧紧掐住,并毫不留情地将她整个人狠狠地拎了起来。 一瞬间,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许轻拼命地挣扎着,用双手用力拍打苏颜华的手臂,但却丝毫不起作用。由于长时间无法正常呼吸,她的脸色迅速由红转紫,最后变成了可怕的青紫色。 “这里可轮不到你来多嘴!”伴随着一声冷哼,苏颜华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然后猛地一甩手,像扔垃圾一样将许轻狠狠地甩了出去。与此同时,她手腕灵活一转,掌心处骤然涌现出一股强劲的气流,带着凌厉的气势,重重地拍在了许轻的天灵盖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许轻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呼声。随后,她便双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还欲再补上一掌,可看到行简苍白的脸色,那双眸子充斥着非常多的情绪,伤心,失望,难过,恨意…… 她的手终是收了回来,狠狠的转过身子冷然开口:“下次,不要再信我了!” 令二拦住了她,执刀相向:“你这个妖女,休走—” “令二—”行简的声音响起,虚弱的声音坚定万分:“让她走!” 令二不敢置信出声:“少主!” 苏颜华执身未动,令二看她这张无情的脸,咬牙切齿让出了门。 苏颜华刚刚抬起脚准备踏出那一步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充满狠戾与决绝的声音:“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这道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了她的心窝。 听到这句话后,苏颜华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仅仅只是沉默了一秒钟而已。紧接着,她毅然决然地抬起了脚步,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此时正值深夜,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得呼呼作响。苏颜华不禁感叹,原来行族这里吹拂而过的风竟然也是如此的冰冷刺骨。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用无比温柔和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轻声说道:“山峰之巅上的雪莲可真是美极了,它们洁白无瑕,宛如仙子一般。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更是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那个人的眼眸里闪烁着无尽的爱意,继续说道:“还有我父亲亲手种下的那些桃树,再有三个月就要开花啦。桃花虽然容易飘落,但当它们随风飘散的时候,就像是一场粉色的花雨,美不胜收。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样的景象。” “而且啊,我们行族可是有着许多珍贵的宝贝。像那胭脂醉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稀罕物。要知道,我们行族的圣灵不仅能够用来染指甲、制作胭脂,等到时候咱俩一块儿动手,我还能亲自帮你画眉毛……” “要是你觉得无聊了,我会带着你去看看漠北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领略一下那种壮阔的雪景;再或者一同前往江南欣赏那里迷人的风光。我的娘亲曾在江南生活过一段时间,据说那儿气候宜人,所产的茶叶更是闻名遐迩……” 然而,如今这所有的柔情蜜意、海誓山盟都已经化为泡影,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夜色笼罩下的山谷显得格外幽静深邃,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世界。这里杂草丛生,各种不知名的野草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繁茂的绿色海洋。 苏颜华缓缓的走上前去,侧方有一个女子在呼喊道:“颜华!” 苏颜华看去,就见玲珑蹲藏在杂草之中,不仔细看倒真看不清楚。 玲珑走了过来,面色担忧道:“你没事吧?” 苏颜华一笑道:“没事,凝血珠我已经拿到了,咱们走吧!” 玲珑感受到苏颜华的悲伤,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说道:“颜华,其实我明白你心意的,你这样未免太过残忍了!” 话落,苏颜华欲说些什么,突然她的眼眸瞳孔放大,直接将纳兰玲珑推了过去。 霎那间,一把飞箭从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带着无尽的杀意。 苏颜华眼眸之中流露出寒意,她望着追来的黑衣人,前方赫然站着一身黑色衣袍的大少主,凌厉的眉峰高高挑起:“实在不好意思,本少主可不能放走你。” “大少主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行族之人,为何不能走?”苏颜华镇定问道。 “你以为行族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大少主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狠戾:“更何况,拿下你,我何愁不能对付行简!” 话落,听着最后一句的苏颜华心中一沉,双眸死死的盯着大少主。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苏颜华说完,在这黑夜之中,天幕被赤色火光照耀起来,霎时化作浓烈的火焰,如一条凤凰般发出鸣叫,冲向黑人前去。 在这千钧之际,苏颜华拉着纳兰玲珑就开始跑,还好这些杂草丛多,能够掩护几分,可苏颜华知道,大少主此人必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只有让纳兰玲珑先走,毕竟他的目标是她苏颜华。 两人跑出山谷,苏颜华将凝血珠递给纳兰玲珑道:“行族的南方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的彼岸花是一道机关,打开它就能出去,你快走!” 纳兰玲珑一听这话,心中一沉,紧紧握住凝血珠问道:“那你呢?” “不用管我,千万将东西给纳兰。”话落,看着身后赶来的黑衣人,她用力将纳兰玲珑推走:“快走。” 苏颜华的掌心聚集一团火焰,在这黑暗之中格外明显,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声音:“她在那里!” 现如今,只能为玲珑多争取一些时间。 黑衣人如影随形,好比黑暗之中虎视眈眈的恶狼,只要苏颜华被抓住,就会成为威胁行简的软肋。 一追,一逃。 当真阴魂不散。 终于看到脚边下的悬崖峭壁,苏颜华的步子停了下来,只听悬崖下方涌起一阵阵海浪,呼啸着,飞舞着,这在寂静之地尤为明显。 苏颜华望去,大批的黑衣人依然接近她,她紧握双手。 如果被他们捉回去,势必成为对付行简的利器,可她刚刚才伤过行简,怎么能忍心? 如此,只能这般了! 下定决心后,苏颜华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顿时黑衣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颜华消失在他们眼中,无法控制。 大少主的面目狰狞起来,语气有些急躁:“该死!” 第163章 去往允州 天下之势,犹如风云变幻,长久的统一之后必然会迎来分裂,而长时间的分裂也终将会走向统一。如今,令整个天下之人都为之热议纷纷的事件,莫过于云秦国的纳兰世子在他迎娶公主的大喜日子里竟然公然造反! 就在那个夜晚,原本应该充满喜庆氛围的皇宫,瞬间被令人毛骨悚然、作呕不已的血腥气息所笼罩。漫天的硝烟如同恶魔一般在空中肆意弥漫,熊熊燃烧的火光冲天而起,映照得天际一片通红,仿佛要将这片天空彻底点燃。 纳兰言玉率领着两万精锐人马如猛虎下山般奋勇杀出重围,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之间,鲜血四溅。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使得云秦国的根基开始剧烈摇晃,百姓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云秦皇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匆忙间躲进了一口巨大的铜钟之内,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踏出一步。好在关键时刻,英勇无畏的墨王爷及时率军赶到,经过一番激烈厮杀,终于稳定住了局面,才没有让这云秦国就此易主,更改国号。 此后,纳兰言玉一路向西挺进,其所过之处势如破竹,迅速攻占了允州和青州这两座重要城池,并以此为据点稳稳地扎下根来。他巧妙布局,将兵力分布于两地,使得允州和青州互为犄角之势,相互支援,形成了一道坚固无比的防线。 然而,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便是位于北方的燕国长公主竟然在朝廷之中悍然挑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朝野“战争”!这位权倾朝野的女子毫不留情地将那些多年以来一直指责她独揽朝政大权的人统统斩于午门之外,一时间鲜血四溅,人头滚滚落地,场面血腥而恐怖。 这一残忍行径瞬间激起了众多朝臣们的愤怒与恐慌,他们纷纷奋笔疾书,向皇帝呈上奏折,强烈抗议燕国长公主的暴行,并恳请皇上严惩不贷。面对如此汹涌澎湃的谏议浪潮,燕国长公主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怒不可遏,怒火中烧。 盛怒之下的燕国长公主毅然决然地率领着七万精锐人马以及一众忠心耿耿的文武旧臣,一路西行,直奔纳兰世子的根据地而去。这支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蔽日,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百姓们无不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原本看似还算稳定的天下局势,就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巨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各地起义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整个国家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民不聊生,曾经繁荣昌盛的国度如今已然摇摇欲坠。 “你说,这让老百姓怎能不害怕?”一位穿着布衣得男子说道,语气迷茫惆怅。 而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一身白灰色的衣裙,三千青丝被一根布绳缠绕着,不施粉黛的面容精致柔美,风姿绰约。 “那对待城中百姓,纳兰世子是什么态度?”女子问道。 “西部的城池因气候和环境问题本就不得云秦皇帝费心,自然百姓生活也不好,可从纳兰世子占领城池的那一刻,命人修建水库和粮仓,还命人找出环境气候的规律,在此基础下种植一些瓜果蔬菜;这一举动让百姓感受自己是被在意的,自然将纳兰世子奉为主子,更为衷心。” 苏颜华一笑,纳兰还是有些智谋的。 现今之局势,可谓愈发混乱不堪。于那遥远的西方之地,纳兰言玉宛如一颗璀璨新星骤然崛起,其势力以惊人之势迅速扩张,势如破竹般横扫各方,已然成为一股令人瞩目的新兴力量。 反观中原,曾经强盛一时的云秦帝国却渐显颓势,仿佛失去了昔日的荣光与活力。更为糟糕的是,当今皇帝的累累罪行竟不知何时被揭露于世,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如同汹涌潮水般四处蔓延开来。这些传闻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无情地刺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使其威严扫地、声名狼藉。 再看北方,燕国亦未能幸免于此番乱局。由于国内朝政出现严重问题,备受民众爱戴的燕锦瑶公主毅然决然选择离宫出走,只留下一个尚还年幼、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独自执掌朝纲。如此稚嫩的君王,又如何能够应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呢? 至于南方,则是行族之间无休止的明争暗斗。他们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不惜使出种种阴险狡诈的手段,彼此算计,尔虞我诈。就在这般动荡不安之中,还有许多势力微弱但心怀壮志的起义军纷纷涌现出来,试图在这乱世之中分得一杯羹。 这个天下,终究还是乱了! 突然船身一晃,苏颜华死死抓住桌角,对面的男子道:“姑娘别怕,这是靠船呢,估计有客人上来了,我先去看一看。” 说完,男子垂头走了出去。 她自那日掉落海中,就被这艘大船所救,算算时间应该是有五六天了,而这艘大船是通往允州的,故此她就一直在船上,她身上没什么银子,还好船家善良,有意送她去允州。 苏颜华喝了一口茶,听到外面的声音响起。 “楚公子,谢公子,你们也搭这艘船啊!” “是啊,翁叔不必特意如此,只当寻常人看到就好了!” 熟悉的声音传到苏颜华的耳边,令她的眉心皱起。 这声音…… 苏颜华此刻身处一艘巨轮之上,而她所置身的地方正是位于船身正中央位置的那间茶室。这间茶室宽敞而又明亮,阳光透过巨大的舷窗洒落在室内,几张由上等红木精心打造而成的桌子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第164章 再遇故人 只听隔板响起,前面进来的男子一身蓝衣,满身正气,姿质挺拔,眉眼如横峰,一双眸子平淡无波。他手握一把青峰剑,慢步走来。 并肩走来的是一个女子,女子身着粉衣,容貌俏丽,一双眸子半分黑白,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但身姿却很温和,有一种矛盾的感觉。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身穿鹅黄色的男子,束起高高的马尾,双手环胸,一张阴柔的脸上似笑非笑,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而那双眸子平淡无波。 苏颜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抹鹅黄色亮眼十足,她紧了紧眸子。 “苏姑娘!”楚无期眼神一亮。 果然,真的很亮眼! 苏颜华堆起笑意,站起身来温和道:“楚公子,好久不见!” 没错,打招呼的正是楚无期,而林皎皎一认出苏颜华,当即脸色一变,温和的身姿瞬间破碎。 身后的谢危的笑容越发放大,只是那双眸子也越来越阴冷。 “你怎么会在这?”林皎皎追问道。 如此逼问的模样令苏颜华脸色一寒,上次她踹她一脚,她还没算账呢! 楚无期拧眉斥责道:“皎皎,不得放肆,这又不是我们的船,苏姑娘自有自己的理由。” 林皎皎瞪大双眼,又是这样,无期哥哥一见到这个苏颜华,每次都在斥责她! 楚无期勾起笑容,眸子里温和如水:“听闻云秦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知苏姑娘现在可好?” 苏颜华眼神一闪,开口道:“有劳楚公子记挂,圣贤庄一事已经被皇上解决了。” “那就好,这个月来,不少听闻苏姑娘的英勇事迹,特别是淮南的最后一战,苏姑娘真是一战成名啊!”楚无情语气充满了赞赏。 苏颜华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几日只要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就一直夸她,她心里都麻木了。 “你就是淮南胜利的苏将军!” 突然另外一座人惊喊出声,苏颜华望去,这人长得似猛汉,如屠夫一般,但双眸发亮的望着她,里面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身后还跟着几人,应该是一起的。 苏颜华笑道:“是我!” 话刚说完,只见那莽夫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他兴奋地将双手用力一拍,大声说道:“哎呀呀!果真是苏将军您呐!早就听闻过关于您的种种传闻,但今日一见,才发现那些传言与真实的您简直大相径庭啊!传言都说您长相如同男子一般粗犷,身材更是魁梧雄壮得吓人,可如今亲眼瞧见您本人,才知道什么叫风华绝代、女中豪杰!” 这莽夫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瞬间便响彻了整个船舱。众人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叫嚷所吸引,纷纷侧目望去。只见此人不仅身形高大威猛,就连嗓门儿也是出奇的大,仿佛要将这小小的船舱给震翻似的。 楚无期听到这番夸赞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钦佩之情,直直地盯着苏颜华,似乎对眼前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和好感。 然而,站在一旁的林皎皎却嘟起了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愤愤不平地瞪着那莽夫,心中暗自埋怨他为何如此大惊小怪,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苏颜华身上。同时,她又偷偷瞥了一眼苏颜华,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羡慕和嫉妒之意。 相比之下,站在最后面的谢危则显得格外淡定从容。他斜倚在船舷旁,身姿慵懒,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不在意。那张英俊的脸庞上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疏离,仿佛周围的喧嚣热闹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此时的苏颜华被这一连串的赞美之词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想要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多谢阁下谬赞啦,其实我真的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好……” 谁能想到呢,就在这一瞬间,那个莽撞的汉子突然间双眼放光,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目光直直地锁定在了倚靠在最后面的谢危身上。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径直朝着谢危走了过去。 看到这番情景,周围的几个人不禁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完全猜不透这个鲁莽的大汉究竟想要干什么。 而此时的谢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朝自己走来。他微微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向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尽管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那种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他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却不知何时悄悄地沉了下去,仿佛深邃的湖水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真实想法。 眨眼间,那莽汉已经快步走到了谢危的面前,并稳稳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他瞪大眼睛,满脸惊喜之色,口中更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哎呀呀!难道这位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墨王爷不成?啧啧啧,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呐!只可惜......身子骨看起来稍微显得有些单薄了些。不过嘛,想来咱们苏将军若是喜欢,倒也无妨啦!”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一个个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尤其是站在一旁的苏颜华,此刻更是一脸的茫然与尴尬。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莽汉,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里又好气又觉得好笑。 单薄?这不就是明摆着说谢危身体虚弱吗?可再仔细瞧瞧,将谢危和那身材魁梧的莽汉放在一起比较,还真不得不承认,谢危看上去的确要瘦弱许多。 这莽汉应该想说谢危虚,但不好意思开口。 苏颜华极力忍耐不笑出声。 谢危的面色简直不能用发沉形容了,而是眼眸中隐隐有了燃烧的火光。 从来没有一个人说他……单薄! 那莽汉浑然不知自己认错了人,他用尽拍了拍谢危的身子,谢危之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要被拍出去了,莽汉并没有在意,急需苦口婆心道:“你可要好好对待我家苏将军啊,我告诉你,苏将军可是我们的梦中情人,你敢伤害她,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第165章 离我远点 “喂,你瞎说什么呢,他叫谢危,不是什么墨王爷!”林皎皎上前来,狠狠的将那莽汉推到一边道:“和你们的苏将军没有任何关系!” 那莽汉一愣,用眼光疑惑的询问苏颜华,苏颜华尴尬的点了点头。 莽汉呼出一口气道:“不是一对,你为何和苏将军穿一样的衣服颜色,一个大老爷们穿什么黄色,娘们唧唧的!” 话落,几人望了望谢危的衣服,又望了望苏颜华的衣服,还真是一样的颜色,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谢危看了一眼苏颜华,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羞怯之意,只有忍耐的笑意。 一股怒火冲上他的头顶,那双眼眸变得危险残暴:“你再说一遍!” 苏颜华听这句话,心中一沉,她赶忙走上前去挡在那莽汉的面前道:“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我替他向你道歉!” 谢危看着苏颜华,那股莫名的香味传到了他的鼻尖,令他眼眸一暗。 说话就说话,干嘛离这么近! “是啊,谢危,这小哥一看就是爽朗之人,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楚无期也站出来劝说道。 那莽汉心虽大,可也知道自己说了不中听的话,也从苏颜华的身后走了出去,爽朗的道了歉。 三个人都这样说了,谢危升起的怒火卡在胸内,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尤其是那股香味,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颇为烦躁。 “你离我远点,臭死了!” 谢危说完后,推开楚无期转身就坐到另一处桌子上。 苏颜华没想到这叫谢危的人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在说她臭,她仔细闻了闻身上,好像没什么味道啊,而且挺香的,这人真奇怪。 林皎皎瞪了苏颜华一眼也随之走了过去。 楚无期摇头看向苏颜华道:“实在不好意思,苏姑娘,谢危的性子乖戾,不要和他计较。” 苏颜华看了谢危一眼,正好对上那双闪过一丝波澜的眸子,她笑道:“没关系!” 她又不会和一个小孩计较。 莽汉道:“你不会是墨王爷吧,性子也如传闻般沉着!” 又来! 楚无期失笑一声:“在下名为楚无期!” 莽汉一惊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三大门派楚家门派的大公子!” 楚无期点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楚公子见谅,我叫汪顺!”汪顺笑道。 接下来,三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很长时间。经过深入交流,他们方才知晓原来汪顺早年一直在兖州谋生,他以屠宰牲畜为业,但却对武功情有独钟,平日里总是喜欢摆弄几招。就在前些年,汪顺有幸拜得一位师傅,并跟随其学习武艺长达数年之久。此次,他特意召集了一帮小弟,准备一同前往允州。 无巧不成书,楚无期等三人此行的目的地竟然同样是允州,这不禁令苏颜华大吃一惊,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何偏偏要选择允州呢?”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允州可是属于纳兰家族的势力范围。 汪顺闻言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苏将军有所不知,那位纳兰世子正在允州广纳贤才、招募良将呢。此消息一经传出,便吸引了天下众多文臣武士纷纷前去一试身手。这不,在我们前来的途中,就已经看到了许多与我们志同道合之人。如今这世道依旧动荡不安,那些胸怀大志之士自然都想寻得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而云秦和允州便是当下最为热门的两个去处。至于燕国嘛……虽说燕国也有意共谋大业,但相比之下,或许还是稍逊一筹。不过对于咱们来说,眼下可正是大显身手的绝佳时机啊!”说到此处,汪顺眼中微微发亮,透露出一缕充满希望的光芒。 楚无期问道:“难道苏姑娘不是去往允州?” 苏颜华道:“我也是去允州的!” 楚无期点头道:“苏姑娘应该和纳兰世子交好吧!” “是朋友!”苏颜华答道。 “听闻纳兰世子谋反之后,一路杀到允州,如此的大张旗鼓招募贤臣武将,看来他的野心不在于做一方霸主。”楚无期淡淡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 “你们去投向一个谋反的人,不怕背负骂名?”苏颜华问道。 “现如今还管什么骂不骂名,生存都已经成了问题,就像楚公子所言,就算纳兰世子有心真想当皇……”汪顺急切捂上嘴,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道:“真想有这想法,也是理所当然,天下纷争,就看谁跟对了主子,走到最后!” 苏颜华愣了一下,看了楚无期一眼,只见他眉目平和,并没有不满之情。 看来楚无期他们也是参加这个文臣武将的招募。 …… 日子过了很多天,不知不觉苏颜华已经在这艘船上呆了十天左右,这几日汪顺日日找她聊天,碰到楚无期也会加入进来,一聊就聊上几个时辰,其中还请教了苏颜华在淮南的御敌之策,听的格外认真,汪顺对苏颜华的目光更加崇拜。 而林皎皎和谢危往往都会在另一张小座子上,一个人死死的盯着她,饱含怒意,另一个人的目光阴冷夹杂着不屑。 一开始苏颜华还会在心里骂他们神经病,可习惯了,也就随之而去了。 如此古怪的局面在这一次停船之时打破。 走进来的男子穿着十分富贵,头上戴的凤冠宝钗都是价值千两,摇着扇子,面容十分不屑,身后跟了几个粗壮的男子,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就往苏颜华对面的一桌坐了下去。 “店家,拿瓶酒给本大爷!” 店家嬉笑走来哈腰道:“不好意思啊,公子,酒已经没有了,船上本就不方便运酒,酒坛子也不多。” 话落,这男子的脸色瞬间微沉,他起身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案板处,弯腰曲背将一瓶酒坛子拎起来,眼眸散发着冷意。 “你居然敢骗我?这是什么?” 店家身子一抖,慌忙说道:“这是最后一瓶,已经被那位桌的客人预订了。” 第166章 麻烦到来 男子顺着手指方向望去,正是低头喝茶的苏颜华一桌。 “给本大爷就好了,本大爷给你双倍的价钱,他们怕是买不起!”男子发出一句冷哼,猖狂的拍了拍店家的脸庞,正要拿着酒坛子往前走去。 汪顺气的站了起来道:“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啊,这酒明明是我们的,你说给你就给你啊,你付钱了吗你,你这叫偷!” 话落,只见那男子带着笑意的嘴角瞬间敛了下去,他的双眸掠过汪顺的脸容,发出一丝不屑的笑声:“早说要银子不就好了!” 说完,男子扬起银票向着汪顺扔了过去,银票的重量没多少,轻飘飘的落在三人正中间的桌子上。 “就当本大爷打发乞丐了!”男子的声音猖狂无比。 “砰—”楚无期将茶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一丝巨响,他站起身来,扭过身子,眼眸平淡无波,带了一丝压迫。 “我们不需要银子,公子,麻烦你把酒坛子还给我们!” 男子端正了身子,扬起头颅道:“本大爷就不还,这酒是本大爷的,你哪个鳖孙敢这样和本大爷说话!” 林皎皎站起了身子,怒意汹涌道:“喂,谁允许你这样说无期哥哥的,我看你才是鳖孙,还是个偷酒坛子的小偷,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男子的面色犹如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一般,愈发地阴沉下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怒不可遏。那原本深邃而平静的眼眸此刻也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正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贱女人?你再说一遍!\" 男子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声音响起,如同闷雷在空中炸响。随着这声怒吼,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只见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飞起。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来到了那出言不逊之人面前。紧接着,男子猛地挥出一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拍打在了对方身上。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男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黑衣男子并未就此罢休。他稳稳地落地后,缓缓转过身来,那双冰冷且危险的眸子依旧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男子,眼中的寒意没有丝毫减退。 \"我警告你,不许你如此侮辱她!\" 黑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加冷酷无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愤怒与决绝。 这人正是坐在一旁的谢危! 男子此刻怒发冲冠,满脸扭曲得犹如恶鬼一般,双眼布满血丝,猩红得吓人,仿佛要滴出血来,那浓烈的杀意如潮水般从他眼中喷涌而出。只见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们这群蠢货,还呆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本大爷杀上去!” 随着这声咆哮响起,那些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侍卫们瞬间回过神来,他们的双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宛如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目标猛扑而去。 与此同时,楚无期见状也毫不示弱,他手握着青峰剑,大喝一声便迎头冲了上去。刹那间,整个船舱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响彻于耳。 而另一边,其他几个人则被眼前激烈的战斗场景吓得花容失色,她们慌不择路地向着船舱外逃窜。 舱内的打斗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然而没过多久,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楚无期的身躯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被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后,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一直在关注战局的苏颜华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惊失色,她心急如焚地飞奔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无期,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楚无期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脸色阴沉如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的身手好生厉害,而且招式诡异,似乎并非来自我们云秦国。” 苏颜华还欲说些什么,就看见那些粗壮之人纷纷冲了过来,那为首的男子较瘦的脸庞狠戾起来。 “给本大爷杀了他们!” 苏颜华只身上前,手腕翻转,几把飞刀冲向敌人,可无奈的是,那些敌人的身体似乎铜墙铁壁一般,没有半道伤痕。 苏颜华心头猛地一沉,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胸口。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惊恐的呼喊骤然响起:“海浪来了!”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划破长空,让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紧接着,又有人高喊:“快回船舱!”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大片海浪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那海浪犹如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楼,带着无尽的威压和毁灭力量,铺天盖地地朝着他们猛扑过来。 苏颜华见状,毫不犹豫地伸手扶住身旁的楚无期,焦急地喊道:“快走!”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正前方那名男子时,却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异常阴暗。只见那男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带着几名粗壮的人朝着船舱方向快步走去。 苏颜华不由得愣住了,心中暗想:这人难道想关闭船舱? 眼看着男子渐行渐远,苏颜华心急如焚,刚想迈步追上去加以阻拦,却冷不防被一只手紧紧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林皎皎。此时的林皎皎满脸怒容,双眼喷火般瞪着苏颜华,大声斥责道:“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无期哥哥怎么会受伤!” “别说了!”苏颜华厉声呵斥一声。 再也没有管林皎皎的表情,苏颜华被林皎皎拉住无法脱身,她只能对汪顺吩咐道:“汪顺,快去抵挡住船舱,他们要封锁船舱,让海浪把我们卷走!” 几人纷纷一惊,汪顺瞬间就要上前扑去,但已然为时已晚,在那男子不屑的勾起的笑容和苏颜华不可置信的眼神当中,那道象征着逃生的船舱之门关闭了! “完了,完了!”林皎皎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回头望着越来越近的海浪,眼眸中夹杂着恐惧:“我们会死的!” 苏颜华急中生智:“快,跑到船的尾部!” 第167章 久别重逢1 话落,只见那几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纷纷朝着前方疾驰而去。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苏颜华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拉住了自己的身体,并毫不留情地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她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苏颜华忍着剧痛迅速爬起身来,愤怒地转头看向身后。当她的目光与林皎皎相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只见林皎皎那张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却充满了狰狞和扭曲,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更是犹如燃烧着熊熊怒火,其中夹杂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苏颜华彻底吞噬、燃尽一般。 面对如此情形,苏颜华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寒光,冷哼一声道:“好啊,居然又是这一招!真以为我还会像上次那样任你摆布吗?”说罢,她猛地发力,如闪电般伸出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林皎皎的身子。 由于事发突然,林皎皎完全没有料到苏颜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击动作。一时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苏颜华拉得失去了平衡。紧接着,伴随着两声惊呼,两人的身影同时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直在旁边的楚无期如梦初醒。他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林皎皎不断下坠的手臂,同时口中大声喊道:“谢危,快来帮忙!” 谢危赶紧起身过来抓住林皎皎另外一只手臂:“皎皎,用力拉着我!” 苏颜华拉着林皎皎的腿,感受到海浪的袭击,如同重拳一样打在她的身上,恍惚之中她看到了楚无期伸过来的手臂和那担忧的表情。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可耳边突然传来呼啸的海浪声。 只见猛烈的海浪无情的轰击他们身上,将苏颜华打的头晕目眩,没了意识。 ……… 行族 四四方方的正院尽显规矩之风,老少主看着行简道:“你可听闻,允州的纳兰言玉在招募贤臣武将,为夫想让你走一趟看看情况,如今天下已乱,云秦不再是我们的重要靠山,我们行族也要多做准备。” 一身月白色衣袍的行简面无表情,那双眸子黑的发沉,看不透一丝光亮,只显的整个人越发冷冽。 “我明白!” 老少主点了点头,看到他如此颓然冷漠的模样,心里一叹道:“残刃的事情长老会不再去计较了,大长老的女儿轻轻和你年龄相仿,儿时你们还见过一面,如今她对你也算有些心意,长老们的意思是想让你与她联姻……” “全凭父亲作主!”行简淡漠的眸子没有丝毫犹豫,说完之后沉着道:“如果父亲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老少主点了点头,看着风霜之下的背影,他不禁思考惆怅。 行简大步走来,看到令二,脚步未停吩咐道:“把消息放出去!” 令二止住了步子,脸上有些疑惑。 什么消息,联姻的消息? 话说苏颜华这边,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海浪漂浮到了岸边,浑身湿透,漫天的海水阵阵呼啸。 而在那岸边的另一处趴着一个人,苏颜华走了过去将人翻了过来,眼前的男子愕然是谢危! 苏颜华四周环绕着,除了她和谢危,没有看到楚无期和林皎皎,看来是分散了。 苏颜华环住谢危的身子,走进来一个山谷,山谷周围被树木环绕,遮挡风声和野兽,是个绝佳的休养地方,她又出去捡了一些柴火,掏出衣兜里的火折子,火折子已经被海水浸泡,无法使用。 这么倒霉! 苏颜华无奈,将手中得火折子扔了出去,突然她的眼神杀过一丝光亮,上次听楚无期说,谢危的东西都放置在一个不怕水密封袋里,他们的重要东西都放在里面。 苏颜华望着昏迷不醒的谢危,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过去。 没办法,没有火,她们今晚会被冻死的! 她摸了摸他的身子,四处搜查着。 在哪?在哪里啊? 她的手渐渐略过外衣摸到里层,突然碰到一个尖锐的物品,她的双眸一亮。 “你在干什么?” 话落,苏颜华感觉自己的手被一把大掌狠狠得握住,那双眼睛冷的发寒。 “我…我在找火折子!”苏颜华有些尴尬,但仍旧镇定开口道。 那股悠然的香味又一次萦绕在他的鼻尖,扰乱了他的心绪,他抬眼望去,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如此的紧密,手上握住的手腕那般细小。 谢危不自然的甩开她的手,将怀里的密封袋拿了出来甩了过去。 “以后不要再碰我!” 一向冷静的苏颜华第一次强烈的想要揍一个人! 火光冉冉升起,周围的温度缓缓上升,谢危环顾四周沉声问道:“皎皎呢?” 苏颜华瞥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我们俩。” 谢危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才转开视线张了张嘴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话落,苏颜华并没有扭头回望,而是淡淡开口:“救就救,哪这么多事。” 闻言,谢危陷入了沉思,在船舱之上,如果他抓住的是她的手,就不会将四人陷入困境,但他选择了皎皎。 可她并没有在意,仍然救了他! 两个人在山谷里睡了一夜,衣服已经干透,随后启程进入了街道内,通过询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淮北之地,而淮北离允州的路程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 两个人在一间客栈吃了点东西,而上面的说书声铿锵有力。 “在成立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下,苏将军道我若是你,就绝不会和苏颜华议和。话落,成立暗叫不好,身后大军已然混乱不堪,乱了阵脚,回首一望,哪里还有苏将军的影子,此时,只见城门大开,身穿白色盔甲的苏将军大喝一声,带着成千上万的兵马一路追杀过去,只听遍地哀嚎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 说书人姿态激昂,听书的客人个个目瞪口呆,眼眸中闪过一丝敬仰。 谢危看了镇定吃着饭菜的苏颜华。 面上没有半点得意之色,似乎说的不是她一般。 “你们听说了吗,行公子居然要娶妻了!” 第168章 久别重逢2 身边进来两个女子,听到后,另一位女子不敢相信道:“不可能吧,那我不是失恋了。” “你可别想了,听说行公子娶妻的那位女子是行族的女主子,身份尊贵,哪能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所能比拟的。” …… “啪—”随着筷子的掉落,苏颜华当场愣住。 “刚刚还想你对这些话宠辱不惊,现在就露了马脚?”谢危冷冷出声。 而愣神之下的苏颜华此刻内心格外失落。 娶妻? 也好啊,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苏颜华,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要再想这些了,终归是伤人伤己。 苏颜华和谢危并没有在淮北多作停留,他们迅速购置了两匹矫健的骏马,毫不犹豫地朝着北方疾驰而去。这一路行来,他们结识了众多同样前往允州参与招募的仁人志士。众人一路结伴而行,彼此交流着各自的见闻和经历,而其中谈论最多的话题,自然便是那位在允州声名远扬的纳兰言玉。 自从纳兰言玉开始在允州操持粮产事务以来,不仅将当地的粮食产量大幅提高,而且在满足本地需求之余,竟然还有余力派遣人员来到淮北境内展开地产调查工作,并慷慨地向这里的百姓赠送大量的干粮。如此善举使得淮北边境地区的民众对纳兰言玉感恩戴德、赞不绝口。当得知苏颜华等人此行正是要前往允州参加招募时,热情好客的淮北百姓们特意精心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以表达对他们的欢迎与款待之情。 此时,广袤无垠的沙地之上狂风呼啸,漫天飞舞的黄沙遮天蔽日。然而,那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却显得格外坚固结实,稳稳地矗立在风沙之中。飞扬的沙尘不时扑打在苏颜华那白皙的脸颊上,但她只是微微眯起双眸,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似乎正在沉思着某些重要的事情。 谢危望着她,一张阴柔的面容之下藏了一双审视的眸子。 他凝望她许久道:“吃饭了!” 苏颜华回身,点了点头,随着谢危走了进去。 边境的百姓们很是热情,招呼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身边的人士也嘻嘻笑笑,畅快饮酒。 其中一个老妪走了过来慈善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不吃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颜华一笑道:“老人家,我进入这里时,看到那边组建了房屋,为何你们却在帐篷里睡觉,晚上风沙极大,不会有危险吗?” 话落,那名老妪的眉眼黯淡了下来。 “哎,其实我们也是被剥削的贫苦人家,一开始我们也是住在那防护界中,不受风吹雨打,可不知为何那地主头子要的银钱越来越多,还把我们赶出了防护界内,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了。” 其他人听此也渐渐沉默下来,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道:“那没人管吗,可以找纳兰世子管啊!” 那老妪开口说道:“我们倒是很想纳兰世子来这做主,可是我们也知道这地主头子不好对付,纳兰世子也派人调查研究过,证明他还是有这个意愿的。” 苏颜华敛眉思考,纳兰如今才到允州大半年,自然需要扩张地界,看来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淮北之地,淮北地界广大,产物丰富,最重要的事边境是沙尘之地,绝对是领兵的优势。 这地主头子应该是看管淮北之地的刺史,才会如此猖狂。 “那您知道,淮北之地的刺史名什么吗?”苏颜华问道。 老妪道:“说来也奇怪,他不是云秦之人,姓玄,云秦的八大姓并没有这种姓氏。” 玄? 苏颜吧喃喃出声,还没细想,突然有一个人跑了过来,面上焦急道:“不好了,那帮地主头子又过来要钱了。” 话落,这些边境百姓每个人的脸上愁苦万分,似乎大难临头一番。 突然帐篷被掀了起来,为首的人凶悍万分,一脚踹里面前的吃食,猖狂出声:“吃那么好,看来今年的丰收不错啊!” 那老妪颤抖说道:“大人,您不是前几天才来过吗,怎么这次又来了?” “啪—”的一声响起,那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老妪的身上,狠戾道:“怎么,你吃完这顿饭,下顿不吃啊?” “快把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大人,我们没钱啊,真的没钱了。” “笑话,纳兰小儿不是刚给过你们银两吗?”那人冷冷说道:“都给我拿出来!” 话落,只见他满脸狰狞,手臂肌肉紧绷,作势就要扬起那根满是倒刺且血迹斑斑的鞭子,再次狠狠地挥向那位瑟瑟发抖、满脸惊恐的老妪。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至,一只白皙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抓住了那即将落下的鞭子。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苏颜华出手了。她的美眸之中此刻仿佛蕴含着千年寒冰一般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谁准你们对无辜的百姓动手?难道就没有一点王法了吗?”苏颜华清冷的声音响起,其中饱含着愤怒与质问。 “哼,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少多管闲事!”那个手持鞭子的恶汉怒目圆睁,对着苏颜华怒吼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颜华身形一闪,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这个凶悍之人的胸口处。只听得一声惨叫,那恶汉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要打,给我滚出去打!别在这里扰了百姓们的安宁!”苏颜华的话语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一旁的志士也纷纷挺身而出。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朝着那群恶霸冲了过去。一时间,喊杀声、咒骂声响彻云霄,双方瞬间扭打成一团。 此时,狂风骤起,漫天的风沙呼啸而来,与这场激烈的打斗交织在一起。沙尘弥漫,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却丝毫掩盖不住众人心中的怒火与正义。 谢危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像他这样生性淡漠、几近无情之人,竟然也会卷入这混乱不堪的战斗之中。起初,他只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厮杀,心中并无半分想要参与其中的念头。 第169章 久别重逢3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就在他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苏颜华飞起一脚,那力道之大,竟使得一大群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着他飞扑而来。此时此刻,即便他满心不情愿,面对如此汹涌而至的人群,他也绝无可能坐以待毙,任人将自己往死里殴打。 只听得一声闷响,谢危的身躯犹如炮弹般被狠狠地踹飞出去。与此同时,一道寒光骤然闪过,一柄锋利无比的大刀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他猛劈下来。 生死关头,谢危的内心却是出奇地平静,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甚至,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就这样死去也罢。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那把大刀即将触及谢危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苏颜华如同鬼魅一般飞身而至。她手起剑落,动作干脆利落,瞬间便将那个企图取谢危性命的敌人斩杀于剑下。 谢危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恰好对上了苏颜华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 \"你傻了吗?\" 苏颜华怒声呵斥道,语气中满是责备之意。 听到这话,谢危原本呆愣的眉眼突然间微微一动,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过来。而就在这时,他猛地瞥见在苏颜华的身后,一支闪烁着寒芒的飞箭正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来…… “小心!” 苏颜华猛地回过头去,目光紧紧地锁定住那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的飞箭。然而,此刻想要躲避已经为时过晚,那飞箭以惊人的速度直直朝着她射来。 就在这生死攸关、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突然间,一股强大得令人窒息的气流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呼啸着冲了过来。这股气流中蕴含着极其强烈的内力,仿佛能够撕裂虚空,摧毁一切阻挡它前进的障碍。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原本势不可挡的飞箭竟然在这股巨力之下硬生生地折断成两截,无力地坠落到地上。而受到如此强大内力冲击的苏颜华,娇小的身躯更是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一样被震飞了出去。 在身体失去控制的瞬间,苏颜华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 这突如其来的内力究竟来自何处? 为何会如此强大? 又为何如此熟悉? 正当她满心疑惑之时,却发现自己预想中的剧痛并未袭来。相反,她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这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就像是冬日里最炽热的阳光洒在了身上;又是那样的熟悉,仿佛曾经无数次地感受过这份温柔与呵护。苏颜华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鼻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茶香和墨香,这独特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那个怀抱更深处靠去,仿佛那里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风港。就在这时,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犹如潺潺流淌的清泉,轻轻地在她耳畔响起:“我终于找到你了,颜华!” 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沙尘,只见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美眸轻抬,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宛如月华雕琢而成的面庞,清冷而又绝美。他的五官精致得犹如刀刻斧凿,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此刻那张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显寒意逼人,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温和而又淡雅,仿佛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人们心头。 尤其是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沉静如水,此刻却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般泛起层层涟漪,满含柔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纳兰......\" 苏颜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轻声呢喃道。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 听到她的呼唤,纳兰言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紧接着,他大步向前,张开双臂紧紧地将苏颜华拥入怀中。感受着那熟悉的体温和心跳声,纳兰言玉轻声说道:\"是我,颜华!\" 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激动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苏颜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手紧紧环抱着纳兰言玉宽阔的后背,似乎想要把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体里去。这份温暖的拥抱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一点一点地驱散了心中长久以来积累的寒冷和孤独。 不远处,谢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相拥的两人。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可以感觉到他此刻心情的复杂。 纳兰言玉则一边安抚着怀中泣不成声的苏颜华,一边转头看向周围激烈厮杀的打斗场面。刚刚还充满柔情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无情,仿佛能凝结空气一般。 \"五儿,拿下!\" 他冷冷地下达命令。 一直守候在旁的五儿闻声立刻恭敬地应道:\"是,主子!\"随后身形一闪,便加入到战局之中。 边境百姓一见是纳兰言玉,纷纷停了下来,不出片刻,五儿就将那些地主喽啰抓了起来。 那个地主头子百般不服,仰着脖子耻笑道:“哟,这不是纳兰小儿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纳兰眼眸无波道:“玄易在哪?” 话落,地主头子的面色猛然一变:“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这是我们的地盘,你有什么资格占有!” 只听啪的一声,纳兰言玉将手里的剑狠狠的插向那人的腰腹,那人疼的昂天大喊,面目狰狞,可纳兰的脸色仍旧冷漠非常,就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般冷血无情的纳兰,让苏颜华一愣,她现在才发现现在的纳兰浑身冷冽,双眸如寒冰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苏颜华眉心一皱,心里的滋味十分复杂! 耳边的风声和叫喊声,她都听不见了,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人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不知何时,只听纳兰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唤道:“颜华—” 第170章 久别重逢4 一如既往的温柔和柔情,纳兰笑道:“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这样的你只会让我感到心疼……”苏颜华望着他,面目纠结:“真不知道这一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纳兰轻笑,慢慢握紧她的手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苏颜华勾起嘴角:“自然。” 两个人相视而望,苏颜华心里暖意融融,不论如何变,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纳兰言玉。 与那风沙漫天、尘土飞扬的边境之地截然不同,防护界这边的房屋之内简直就是另一番景象。屋内华灯初上,乐声悠扬,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女们如同彩云般翩翩起舞,令人眼花缭乱。在上位端坐着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粗壮男子,他正手持酒杯,纵情欢笑,好不快活。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肉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而在两旁,一众朝臣们也互相举杯敬酒,推杯换盏之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打破了这份欢乐祥和的氛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门口的小厮竟被人一脚踹飞了进来,重重地摔倒在屋子中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正在轻歌曼舞的女子们惊恐万分,尖叫着四散奔逃。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纷纷转头望向门外。 那位粗壮男子微微眯起双眼,朝着门口望去,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狠戾之色。只见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人。 男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袍,外披一件漆黑如墨的斗篷,他面容英俊,星眉剑目,浑身散发着一种无尽的冰冷寒意,仿佛能够让人在瞬间冻结成冰。 而身旁的女子则穿着一身湛蓝如宝石般的衣裙,同样披着一件清新淡雅的青色披风,她容貌绝美,倾国倾城之貌足以令世间万物为之失色,举手投足间更是流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 在他们二人的身后,紧跟着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暗卫,个个身强体壮,神情肃穆,显然是来者不善。 “来者何人?”粗壮的男子冷静开口。 “玄易,你听不出我是谁了吗?”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犹如九天之上滚滚而来的惊雷,骤然在玄易的耳畔炸裂开来。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当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易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你终于还是来了,玄玉——” 原来,这位名叫玄易之人,正是纳兰言玉的堂兄。想当年,前朝覆灭之时,玄易孤身一人逃离追杀,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流落到此地,并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智谋,成功占据了淮北这片广袤的土地。自此以后,他便在这里广纳贤才、招兵买马,苦心经营多年,牢牢地掌控着淮北一带。 “难道不是你苦苦相逼,非要把我引来此处不可吗?那张告示上所写的内容,你为何迟迟不肯回应?不仅如此,还接二连三地对我发起挑衅,莫非真当我怕了你不成?”纳兰言玉挑眉平淡出声。 然而,面对纳兰言玉的这番凌厉逼问,玄易却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猛地昂首向天,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那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笑罢,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纳兰言玉,冷嘲热讽道:“哈哈哈哈哈,这里可是我辛辛苦苦驻守多年的地方,岂容你一点一点地将它侵吞掠夺?再说了,你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认贼作父的小杂种而已,又有何颜面、有何资格敢在本大爷面前如此张狂地叫嚣?” 话音未落,纳兰言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玄易怒冲而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劈下。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锋利无比的剑刃瞬间割破了玄易的咽喉。 刹那间,一股猩红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玄易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他那双原本瞪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凸了出来,里面满是惊恐与不甘。 他张大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你......你......”玄易用颤抖的手指着纳兰言玉,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他们浑身颤抖不已,目光紧紧地盯着纳兰言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此刻的纳兰言玉就像是从地府而来专门索命的阎王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站在众人面前的纳兰言玉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至极的气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而凝结成霜。他那冷酷无情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人,让人感觉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只听他冷冷地说道:“死人是没有资格开口说话的。” 就在这时,玄易的尸体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躯就那样横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宛如这殿内正在表演的歌舞以及桌上摆放的酒肉一样,逐渐变得腐烂恶臭起来。 纳兰言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染血的刀刃递到了身旁五儿的手中。随后,他迈着稳健而又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上前去。 两旁站立的朝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着,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纳兰言玉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纳兰言玉走到了原本属于玄易的主位前,然后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他微微眯起双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用一种极其平淡却又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现在玄易已被我斩杀于刀下,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其一,若是你们选择投降归顺于我,那么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下一席之地;其二,如果你们执意不肯屈服,那么玄易的凄惨下场便是你们未来的结局!” 第171章 夺取淮北 话刚一落地,众人脸上原本就存在的惊恐之色瞬间被无限地放大开来!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因为他们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局势已经让他们完全失去了任何选择的余地。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只见众人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缓缓弯曲下来,膝盖慢慢地触碰到地面,然后整个人彻底跪伏在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事先经过无数次排练一般。接着,这些人纷纷将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发出一声声沉闷而又响亮的叩拜之声。 “愿听纳兰世子差遣!”这一句句充满敬畏和顺从的话语,从众人的口中齐声喊出,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此时此刻,在场众人的视线无一不聚焦于那道身影之上。只见纳兰言玉站姿笔挺,宛如一棵苍劲青松般傲然屹立。其身姿之挺拔,气势之威严,令人为之侧目。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而纳兰言玉这颗璀璨新星注定要在广袤天地间徐徐升起,绽放出耀眼光芒。 当下,三州呈鼎足而立之势,再加上玄易所率领的五万雄兵,纳兰言玉手中已掌控着足足十五万兵马。如此庞大的军力,使其成为天下局势中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力量。 次日清晨,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纳兰言玉便马不停蹄地赶赴淮北城镇去处理诸多事务。屋内,苏颜华悠悠转醒,还未完全睁开双眼,就已有婢女轻盈地上前来悉心侍奉。她慵懒地靠坐在床头,眼神迷蒙地望着那些忙碌穿梭于身前身后的婢女们,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恍惚间,萃儿那张熟悉的面容浮现在脑海里,心中不由一紧,暗自思忖起来:自从那天分别之后,也不知萃儿和其他人现今状况如何?想必应当是被墨策人安然带回了吧…… 正想着,只听身旁一名婢女轻声禀报:“小姐,纳兰世子临行前特意交代过,说是今日事务繁忙,恐怕无暇回来与您一同用膳,让您无需等候。”苏颜华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毕竟眼下刚刚成功夺取淮北之地,确实有许多善后事宜亟待处理妥当,方能确保局势稳定。“对了,那些防护界外的百姓呢?” “还在防护界外。”婢女答道。 苏颜华吃完饭后,就来到了防护界外,风沙满地风舞,可那些百姓一如往常一般招待着仁人志士。 苏颜华走了上去,那个老妪看到了她,脸上溢出笑容道:“姑娘,你吃饭了吗?” 苏颜华勾起笑容道:“我吃好了,你们这是?” 其中一个志士开口道:“纳兰世子知道我们是来招募的,所以特地给我们几匹骆驼让我们好赶路些,吃了这顿我们就上路了。” 说着,那人指了指黄沙处的高大骆驼,个个身强体壮。 “也挺好的,对了,你可知道与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子在哪?”苏颜华问道。 “是那个面色冷冷的,穿着一身鹅黄色衣服的男子吗?”那人问道。 苏颜华笑着点头。 “似乎往北方去了。” 漫天的黄沙弥漫着沙尘,其中穿着鹅黄色的背影几乎快和天地融为一色,那背影单薄,迎着风声似乎能吹倒似的。 苏颜华走上前去,望向远方,漫山遍野的沙土中,没有边际。 “你有什么打算?” 谢危一愣,他扭身看向苏颜华,眼眸无波。 她沉声道:“昨夜你为何不躲?” 谢危的眸子闪过一丝涟漪,他转回身子,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许久才道:“儿时我就知道我背负的是一个门派的责任和命运,父亲逼着我学武,因为他们说我是个练武奇才,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要成为武林高手,我日日练武,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快乐,那段时间都是黑暗的,没有练好,等待我的是一顿责罚,只有皎皎会护着我,成为我黑暗世界的一丝温暖,可好景不长,一次比武,我输给了楚无期,父亲气的打了我一顿,但皎皎再也没有护过我,她的眼神都在楚无期身上……”说到这,他笑出了声,但莫名苦涩:“我母亲不喜我,父亲不爱我,就连皎皎也不再是我的温暖了,我活不活有什么呢?” 苏颜华突然想起她前世也是如谢危这般一样,错爱非人,不喜武功,都是苦命之人。 “你有没有想过,找寻你自己喜欢的东西?”苏颜华轻声开口。 “喜欢的…东西?”谢危茫然的看向苏颜华。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当然为自己而活,死了都是一把尘土,哪管那些期盼,说句不好的,他们不过就是把自己未做完的事情强加于人而已,你又不是他们,自然不能为他们而活。”苏颜华望向他,眼眸认真而专注:“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很透明,情绪都是不可控的,似乎你整个人都是飘的,现在我知道你为何会这样了,谢危,换个名字吧,我想你应该找回属于你的模样,对待自己好点,你只不过是天空的孩子,与植物,星辰没什么区别。” 说完,苏颜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苏颜华在淮北待了五天,这五日之内,纳兰言玉以雷霆手段解决了那些淮北余孽,许多年的防护界也撤掉了,将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迎回了淮北地界,整改了一系列的措施和制度漏洞。 马车缓缓驶着,纳兰言玉的眼眸温和的望着她开口道:“一年不见,你都瘦了!” 苏颜华一笑:“怎么不说你,你现在的模样比当年还瘦。” 不仅瘦,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纳兰言玉苦笑一声:“走出这一步的时候,我就料到了。” 闻言,苏颜华紧握的手一顿,她抬眸问道:“对了,玲珑可有把凝血珠给你?” 纳兰言玉轻颔首:“她与我说了见到你的事情,我担心你的安危,知道你在淮北的时候,特赶了过来。” 苏颜华一愣,听那老妪说,纳兰从不来淮北之界,是为了她,更早的收盘了吗? “那你的膝盖呢?”苏颜华问道,她看着那双被薄被盖着的双膝,不自觉地握住。 “凝血珠的治疗太过强硬,往往都是引起一阵疼痛,可结束之后,便能大好!”纳兰握住那双白皙的手,轻柔道:“你不用担心我的双腿,好全只是时间问题。” 看着那双紧紧相握的手,苏颜华眼眸有些不自然,但她仍然没有抽出手,看着纳兰言玉轻轻笑了一下。 第172章 古怪女子1 马车一路疾驰,车轮滚滚向前,扬起阵阵尘土。经过整整一天的奔波,第二天清晨时分,便已抵达了允州城。 苏颜华轻掀车帘,缓缓移步下车。刚站稳脚跟,抬眼望去,但见前方不远处众多侍卫和首领正浩浩荡荡地策马赶来,那马蹄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纳兰言玉所在之处,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期盼,待靠近些后,众人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世子——”声音洪亮而整齐,其中饱含着深深的敬意。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颜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情。她环视四周,这座巍峨高耸的城墙宛如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城内的安宁;那些身经百战、英勇无畏的侍卫们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远处传来操练士兵们激昂高亢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所有的这一切都彰显出此地严谨的军纪和严格的规矩。 由此不难想象,在过去的这一年时间里,纳兰言玉定是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将这里治理得如此井然有序,固若金汤。 正当苏颜华暗自思忖之时,忽然从一侧传来一声惊呼。 “颜华—”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如飞鸟般急速奔来,眨眼间便来到近前。原来是纳兰玲珑,她满脸欣喜之色,一把紧紧抱住了苏颜华,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低声抽泣着说道:“太好了,哥哥终于把你带回来了……” 苏颜华失笑道:“我没事,玲珑,哭什么?” 玲珑的笑脸满是眼泪,她委屈道:“还不是你那日为了救我,自己把人引开,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自从逃回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看到你回来,我心就放下了。” 苏颜华擦了擦她的眼泪,指尖一阵温意:“好了,你也不赖啊,还真能逃出来,不然的话这真要苦了我的心思。” 纳兰玲珑眉眼不自觉地闪烁,没有接话。 这时站在一旁的纳兰言玉招了招苏颜华,纳兰玲珑轻笑一声,将苏颜华推了过去,苏颜华走到纳兰言玉身边。 纳兰言玉轻声向将领介绍道:“这是苏将军—苏颜华。” 话落,那些将领纷纷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出声:“你是那个淮南之战的苏将军?” “还真是一名女子,长得如此好看?” “天呐,简直不敢相信?” …… 听着对方的夸赞,苏颜华勾起嘴角,脸上没有半点骄纵之色,只是平淡一笑:“多谢夸奖,不过那场胜利只是幸运而已,不足挂齿,在众多将领面前只是三板斧而已。”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还夸了一波对方,谁听了不开心。 众人见状纷纷哈哈大笑起来,这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使得气氛变得轻松愉快。大家看向苏颜华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亲切和好感。 就在这时,一道粉色的身影如疾风般冲了过来。那女子身形娇小轻盈,双颊微红,一双美眸微微湿润,仿佛刚刚哭过一般。 当那女子的目光触及到纳兰言玉时,眼中的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毫不犹豫地飞奔而来,紧紧地抱住了纳兰言玉。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热闹欢快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将领们的笑声尚未完全停歇,便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再看那女子,身着一袭粉色的衣裙,裙摆随风飘动,犹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的小脸上略施淡妆,更显清新脱俗。尤其是那双眉眼,眼尾微微下垂,恰似两弯月牙儿,透着一股娇柔与无辜。每当她望向他人时,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总能轻易地激起别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望。 此时,她正紧紧拥抱着纳兰言玉,口中喃喃说道:“还好你没事,哥哥告诉我你去了淮北,我担心得要命,整日茶不思饭不想……” 话未说完,只听纳兰言玉推开了她,眉眼厉色一闪道:“连珠,你逾矩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推开,女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慌乱地抬起头,不自在地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女子。 那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裳,仿佛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的眉眼如精心绘制的画卷一般美丽,线条柔和而又细腻;身姿挺拔且纤细,宛如风中摇曳的翠竹。尽管未曾施以粉黛修饰容颜,但那张面庞却足以倾国倾城,只需如此淡淡地一望,便能让人感觉好似被其深深看穿内心深处的秘密。 只见连珠那如同珍珠串成般的眉眼微微弯起,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她轻盈地转身,缓缓远离了纳兰言玉,口中轻声说道:“对不起,世子殿下,我实在是过于担忧您的安危,一时竟不知晓世子今日还迎接了贵客前来。” 纳兰玲珑听闻此言,不禁秀眉微蹙,连忙开口解释道:“颜华可不是什么客人,她乃是本郡主的至交好友!” 连珠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再次望向苏颜华时,眼神中满含亲切之意。她弯着那双如月牙儿般的眉眼,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原来这位姑娘竟是郡主的好友呀,果真是生得花容月貌,令人心生欢喜。不知我可否称呼您一声姐姐呢?”说话间,她的眉眼之间闪烁着一片清澈明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苏颜华微笑着回应道:“当然可以......”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便被纳兰玲珑打断道:“什么姐姐啊!颜华可比你还要小一岁呢!”说着,纳兰玲珑略带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兄长,接着道:“哥哥,如果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行带着颜华离开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