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武档案》 第一章 什么东西 天地生,万物春。浊气沉,显乾坤。 蔚蓝世界,人为主宰。兴盛至极,腐朽至深。百年一巨变,千年一盛世。天理循环,王朝更迭。门派传承,已至断绝边缘。 王伯,被掳劫此地多年。全门派十一人,一天到晚啥事不干,轮班值勤,只为了看住他。 趁着十师兄睡着的时候,逃过几回。每回都掉进门派的陷阱里,饿上个三天三夜,方有人救他。 到如今,觉得山上的生活还行,不挣扎了。起床吃饭,闭眼睡觉。想让他练习个什么吐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们爱干啥干啥,别来烦我。花花世界我去不了,你这破地方,我也能将就。反正你们个个都比我年纪大,耗呗。等熬死了你们,我就下山。你们还能从地里爬出来阻止我?念在多年相处的份上,我替你们收尸,埋堆堆。”王伯扯着喉咙喊过无数次,大家伙也听了无数次。没人理他,也没人逼他练功。 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乐得自在。可这时间一长,闲得慌。门里没有网络,没有电。纸牌烂的还剩下最后一副。象棋倒是没坏,棋盘烂透了。从二师兄那里偷拿的小故事文集,发霉了。 二师兄没书看,他两眼一闭,呼吸吐纳自在。可王伯不行啊,他需要精神的安慰,实实在在的消遣。 五师姐洗澡,不能看。五师姐的鞭功厉害,差点打瞎了王伯的左眼。若不是二师兄伸手拦截,王伯百分百独眼看世界。 九师姐洗澡,也没人敢偷看。掌门的女儿,谁敢啊! 全门派,便只剩下十一妹。七岁大的小屁孩,没什么好看的。 按照进门的顺序,王伯得喊十一姐。可他偏偏不喊。又不是自愿入门,分什么先来后到,谈什么尊卑? 掌门倒也不介意,任凭王伯摆烂。大师兄几次想出手教训,掌门不允。 “掌门,你不能这么宠着他。你太纵容他了,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以后没法弄了。”大师兄努了努嘴,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掌门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家憋了一肚子的气,也不好发作。于是王伯时不时的走路摔跤,上厕所没有纸,睡觉的时候被子没了。吃饭没有筷子,饭菜齁咸,再饿,也只能吃到半勺米饭。 饿,是王伯所不能忍受的东西。好在师兄弟里,出现了“叛徒”。七师兄经常藏半碗饭,接济嗷嗷待哺的王伯。就这么点地方,没几天,大家都知道了。 没人点破这事,倒是规定七师兄只能打一碗饭。想要接济王伯,自己就得饿肚子。好在七师兄饭量小,半碗饭,凑合。 说起七师兄,就不得不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惜只有一半。掌门曾感叹:天赐祥云半遮面,不教凡人见仙颜。 王伯与七师兄的第一次见面,非常不友好。那一天狂风吹起了另半边面纱,王伯将吃下去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虽然惊艳于另半边的仙颜,但王伯真实的厌恶感,全被七师兄,看在眼里。 好在七师兄,宽宏大量,不仅没有计较王伯的失态,还想着喂饱小师弟的肚子。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被饥饿感占据后的无所畏惧。王伯逐渐接受了七师兄的好意。也在这个山谷里,有了第一个朋友。 “小七,我跟你说。要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就你这破脸,我是一口都吃不下,明白吗?以后谁敢嫌你丑,我帮你弄他。呕,额,哇!那啥,小七,你先把脸转过去。等我吃完再看。”王伯从不掩饰对七师兄容貌的厌恶。也正是如此,没几天,王伯就习惯了。正所谓,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以后,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反正我都看习惯了。而且,就要这么敞亮的吃东西。你管别人吃得下吃不下,你自己吃的下就行。”王伯恬不知耻的啃着鸭脖,油腻的爪子,拍了拍七师兄的头。七师兄也不介意,傻乎乎的笑着,遮脸的面纱,被系在了腰间。 两人经常偷偷加餐。七师兄的绝技,可牛了。半拳大小的石头,捏在手里,指哪打哪。天上地下,百米以内,无一合之敌,额,之好吃的。 要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哪里鸭脖子吃。 王伯这货常常不当人。专挑成双成对的野鸭下手。他跟七师兄是这么说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这辈子比翼双飞,下辈子也能百年好合。 七师兄也傻,王伯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山上这么多的师兄弟,他就跟王伯玩的来。毕竟师兄弟这么多人,没人能看着他的样子,吃的下饭。唯有王伯,天纵之才,不消极日,就能当着他的面,从容吃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玩的熟了,王伯更不当人了。居然带着七师兄,偷看九师姐洗澡。尽管洗澡间,云纱遮盖,半隐半现。七师兄觉得没啥好看的,啥都看不到。王伯依然乐此不疲,毕竟这荒郊野岭的,能有啥刺激的。 王伯勾着七师兄的肩膀,贱贱的说,就是要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七师兄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的充当人梯。 走的夜路多,总有崴脚时。偷窥的事,终究还是被大师兄发现了。当时便将王伯揍一顿,嚷嚷着要逐出师门。尽管掌门关照过,王伯犯了任何事情,打不的骂不得,必须等他来定夺。可大师兄,还是不管不顾的下了手。 王伯在床上躺了三天。 本以为这一次,掌门必然震怒。谁曾想,掌门回来后,居然问王伯,想不想娶媳妇。如果想的话,就把九师姐嫁给他。 王伯这下子傻眼了,你这老头,不按套路出牌啊。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偷看了你女儿洗澡,作为掌门,你不应该立即将逆徒逐出师门,以儆效尤的嘛! 掌门第一次劝说王伯修习吐纳法。王伯拒绝。掌门给了王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推门而出。 翌日,掌门召集大家,说门派内弟子的切磋,只要不伤及生命,也不是不行。就是说,大师兄如果想揍王伯,以前明着不行,现在可以了。 王伯认为,掌门在虚张声势。就他们这种掳人为徒的门派,还舍得揍他? 事实证明,掌门就是掌门。王伯被大师兄以切磋的名义给揍了。而且七师兄,被明令禁止帮助王伯。否则,连七师兄一起揍。 被大师兄以切磋的名义揍了一个星期后,王伯一如既往,坚持摆烂到底。而七师兄,也因为偷偷给王伯打了一只鸭子,被大师兄推搡在地。 七师兄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声不吭的回屋了。王伯远远的,好像看见了七师兄眼里的明亮。 当晚,王伯一把火,点燃了大师兄的洞口。王伯把洞口堆满干柴,找了十几捆湿透的枯草。点火,山风吹过,火势蔓延。湿透的枯草扔上烧的正旺的柴火上,拿着破旧的门板,使劲往里扇风。 洞府周围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人是烧不死的,就是恶心人。 师兄弟们按住了王伯,迅速熄灭了柴火。被热浪浓烟困于洞内的大师兄,顶着乌黑冒烟的阴沉脸,一出洞口,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弟。 掌门及时出现,将王伯带回了洞府。 “想不想学。”掌门背对着王伯,似无意问道。 王伯也不回答,席地而坐。 这一天,王伯学习吐纳法。一呼一吸,吐浊气,纳乾坤。七天七夜,不醒。 第八天早上,王伯长啸,走出掌门洞府,睥睨众人。 此刻的王伯,觉得自己牛的很。七天七夜未进食,依然感觉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意气风发的多走了两步,直挺挺的倒下了。 大师兄被吓得够呛。本听到长啸,想着出来看看情况。刚看见王伯好不讨厌的样子,便想训斥一番,没想到,这人就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脚下。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们要给我作证啊!”大师兄举起双手,无奈的摆摆手。随后立马将王伯扶至一边,半坐起。 王伯醒来,有气无力的嚷嚷:我要吃的,快饿死我了。 大师兄不敢怠慢,很快端来了早饭。 喝了三大碗粥后,王伯恢复了力气。觉得自己又行了,开始数落大师兄。还没骂几句呢,大师兄便发力,将王伯刚喝下去的粥,又给打了出来。 王伯昏厥前,明白了一件事。他只学了吐纳法,还没学如何打。 大师兄也明白了一件事,揍师弟,要趁早。今天的王伯,比以前抗揍多了。 王伯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七师兄。若不是过于熟悉,朦胧中,必定会被七师兄的半张恶魔脸,吓到失禁。好在王伯反应快,意识到这是自家的七师兄。要不然,吓得一脚对着七师兄的头踹出去,那就不好了。 当初王伯喝多了,在桥头坐着吹吹风,醒来就到了山里。也不知道养父养母,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工作后,很少联系。断了联系的这几年,怕是早将自己当成了白眼狼。 这破地方,破的让人没法联想。一点都不神秘啊。露天,原始,没有一点紧张的气氛。没法与秘密训练基地联系在一起,充其量,也就是个落魄的门派,为了门派的延续,稀里糊涂的抓了一些稀里糊涂的人。 说他是邪恶势力吧,他从不洗脑。说他是隐世宗门吧,就这几个掉毛人。完全不够看。就这点家业,还继承个屁。早点解散,多好。 便宜掌门说,只要他愿意学,就能学得本门绝学,开山掌。什么玩意,开山掌?就是那个每天在石头上,垫块布,手掌手背反复摔打的掌法?不学也罢。满是老茧的手,怎么敢摸佳人的脸。 掌门老头忽悠人,说什么学好了,能开山裂石,犹如盘古开天辟地,帅的不行。 不学不学。 学好了,能把大师兄揍的满地找牙。 学。 就这么的,王伯开始了开山掌的修炼之路。学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这老头,是不是把民间的铁砂掌拿来改了个名字,忽悠人呢? 不管怎么说,修炼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王伯也能让大师兄鼻青脸肿了,只不过,他断了几根肋骨。 于是师兄弟们的工作,从二十四小时看守王伯,变成了二十四小时监督王伯练功。大师兄也慢慢的不再挑衅王伯,毕竟好像快要打不过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不能做。 大师兄安静了,王伯觉得自己又能了。他要把曾经被欺压的时光,拿回来。他要将大师兄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谁曾想,二师兄附耳对他说:接下来,由我来做你的对手。我会很温柔的。 第二章 灰暗的石头 二师兄确实很温柔。 打人之前,都会询问,想以什么样的姿态输。是躺着,坐着,还是睡着。王伯嘴上不饶人,二师兄就卸了他的下巴。 王伯伸腿想踹,二师兄便点了他的腿根,王伯小半天都爬不起来。 总之跟二师兄对线,一个字,惨。两个字,必败。 二师兄总会在半夜十二点,贴心的为王伯敷药。王伯嘴巴肯定不服气,还是要强。二师兄用了点手法,鬼哭狼嚎几次后,王伯好像服软了。他要敷药,就让他敷药吧。等有力气了,多练练,争取早日揍得他满地找牙。 掌门外出归来,王伯贱兮兮的找上门。 “不过是些类似于点穴的法子,你想学啊?”掌门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似乎必须背着身说话,才能显示出神秘与强大。 王伯表示,想学,非常想。 “那你跟他学,他会教你的。”掌门口中的这个他,正是二师兄。 王伯有些诧异,这二师兄,能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教给明显想学会后,一报还一报的对手? 事实再一次证明,掌门英明神武。 “想学吗?很苦的。”二师兄扯着嘴角,笑眯眯的,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王伯诧异片刻,立马捣蒜般连忙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有的忙活了。二师兄拿来人体穴位图,一个一个的教王伯辨认穴道。认识了三个穴位后,王伯尿遁了。这玩意,太难了。 王伯怀疑,二师兄怕是中医世家出生。怎么对穴道,了解的如此透彻。辨识穴道的同时,二师兄还时不时的以王伯为例,手把手的教学。当然,王伯成了最好的道具。 这些天,尿血已是常态。二师兄说了,唯有切身体验,方知点穴之威力,乱用之危害。伤己亦如此,何复他人哉? 一个月后,王伯也学的七七八八了。学的越深,越不敢与二师兄对线。一个浸淫此道二十多年的老师傅,哪怕不藏一两个绝招,光是熟练度,就比不过。何况老师傅的年纪并不大,手速还挺快。 学而不用,不如不学。忍不住的王伯,还是贱兮兮的找上了大师兄。想着多年的屈辱,就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想着从今以后,大师兄必须看自己脸色行事,王伯不由得笑出声来。 对线时刻,王伯右手剑指闪电挥出,角度刁钻,直奔大师兄右侧肋骨下方。只见大师兄浓眉微挑,左手掌心向内横档,右手呼应在外,简单的起手式。 只听得钟声响起,王伯只觉得剑指戳在了石头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人差点昏厥。 “家传绝学,金钟罩,失敬失敬。”大师兄腆着脸,洋洋得意。 好汉不吃眼前亏,王伯假借肚子疼,就要遁走。 可有句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得挨打。大师兄绝对不会白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有人送上门来给你揍,你揍不揍?当然揍。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有的揍,就得揍。不然以后,被他揍。 王伯觉得,这个门派,有点意思。本门的东西,一个没见到,几个弟子,都是自带的绝学。难不成,所有的弟子,都是掳劫而来?要么门派深不可测,要么门派就是条咸鱼。 本以为是什么修真门派,隐世大能什么的?如今看来,也就那样。 王伯想养父养母了。不知道他们吃的好不好,身体好不好。邻居家的小妹妹长大了没有,那些发育的不错的女同学有没有男朋友…… 花花世界多好,非得把他带这深山老林干啥?他又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也不是筋骨奇佳的练武奇才。与其在这里虚度光阴,不如去凡尘俗世潇潇洒洒,生儿育女,过完一生呐。 这都好几个师兄弟身怀绝技了。他这条小咸鱼,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天天被别人练,晚上还没什么娱乐项目。这种一眼看到头的人生,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过了。 当晚,就跟掌门请辞。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除了天打五雷轰,就是人神共愤。总之,像他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不如趁早断了念想,放了他,才是天意。培养是培养不出来了,浪费那个资源干啥。 掌门表示,男人嘛,我懂的。你要是晚上寂寞难耐,就把九师姐许配给你。不用担心九师姐不同意。他是父亲,他做主。 王伯表示,掌门大人,不应该将女儿往火坑里推,那个…… “我知道你现在是火坑,要不然也不会找人给你灭火。”掌门打断王伯的话,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晚上寂寞难耐,哎呀,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想法。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你听的懂吗?”王伯差点被绕进去。虽说九师姐体态柔美,秀色可餐,可这不是今晚讨论的重点。他绝对不能被看似无害的掌门给忽悠了。 “好的。你可以回家。明天我就让他们收拾收拾,跟你回家。天大地大,在哪练,都一样。”掌门居然松口了。 “谢谢掌门。嗯,什么?什么跟我回家?”王伯的高兴维持了一秒,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掌门点了点头,挑了挑眉。对,别看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王伯眼珠子转了转,也不多说。只要能回家,能回到养父母身边。能见到辣么多的美女。身边带几个拖油瓶,又能怎么样呢!关键还是太想养父母了,要不然,也不能思乡情深,不能自已。顺带想一想邻居,也算是远亲不如近邻,邻里感情深厚了。 毕竟王伯是个有情有义的实在人嘛。 他有些想不通,掌门怎么突然就松口了。万一他跑到局里,把这群疑似人贩子的家伙给告了,那不就玩完了? 各怀鬼胎的众人,踏上了前往王伯养父母家的路。 七师兄的面纱,又加厚了一层。犹如中东人一般,只见双眼,不见颜。光凭这眼神,都能迷住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 山脚下,一处茅草丛生石块上。“开山宗”几个字,有些陈旧,难以辨认。 到了山脚下,王伯才明白。真要放开了让他逃跑,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困住他三天三夜的陷阱,那都不算什么。真正的陷阱,只要中了招,基本投胎转世,没有多少生还的可能。 感情师兄弟们看着他,不是怕他跑。是怕他瞎几把跑,把命给搞丢了。好在王伯的韧性不够,不够坚持,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其中最惨绝人寰的陷阱,号称绝户林。全是下三路的飞镖,飞竹,飞棍陷阱。死是死不了,就是两腿发软,有点穿裆凉。 王伯觉得,若是此生不能用,不如投胎再来过。这绝户林,太阴毒了。到底是哪个孙子想出来的东西? 七师兄不动声色的捏了捏王伯,问道:这个陷阱还行吧。 “你搞的?”王伯眼皮冷不丁的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七师兄点了点头。 对上喽,完全对上喽。一半魔头一半仙,看似正经实则癫。 王伯也懒得问,陷阱嘛,想来便是七师兄的家传绝学了。 只是这么十几个人,若是到了养父母家,该怎么巧妙的解释? 我的同事?不对,没有同事长成这些个奇形怪状的。别的同事好解释,掌门那一头退休十几年的白发,怎么解释? 我的好朋友?也不对。他有几个掉毛朋友,养父母比他更清楚。想当年,养父母以学习为重,不要跟成绩差的孩子玩,着实让他几乎没朋友。好在后来的他,成绩也不怎么样,渐渐有了几个朋友。 养父母也从望子成龙的期待,变成了不杀人放火就好。 说是养父母,实则,养爷奶。以他们的年纪,完全可以当王伯的爷爷奶奶。两人有孩子,参军。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孩子的他们,也没法生育了。孩子牺牲前,也没结个婚。伤心之余,便在孤儿院,领养了个两岁的小孩。 这个小孩,自然是王伯。 夫妻俩的教育,不像寻常人家的隔代亲。那是真上板子,真揍。整天在孩子面前念叨,要走正途,千万别违法犯罪。 王伯当然是要听的。自从懂事起,他就知道,养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一般来说,哪有相差五十几岁的母子。他也没敢问,只当是父母在外打工,爷爷奶奶接管了教育。 这时间一长,家里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整明白了。得,他是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娃。承蒙养父母不弃,带到了如今的家里。 正门内里,墙上挂着的一等功牌匾,是真儿子存在的证明。 能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王伯有着说不出的自豪。那荣誉不属于他,但好像又无时无刻不影响他。 几年未回,不知道养父母,还认不认他。几年前,本就闹过一场,因为带回家的女朋友有纹身。养父母坚决不同意,王伯下跪也没用。气的当晚就带着女友走了。 除了往家里打钱,便再也没联系过家里。 离家越近,越是忐忑不安。几年不联系家里,确实很不像话。王伯希望,老头子稍微给点面子,别当着众人的面,扇他耳光。 快到家了,遇见村里人,依稀觉得对方的容貌有些熟络,可愣是喊不出名字。遇见年长的,也张不开嘴喊人。 近乡情更怯,不敢唤来人。 只见远处家门口,有个熟悉的背影。王伯的双眼,顿时水润有光。 第三章 伟大的亲情 小老头正跟收废品的讲价。 “你们现在给的钱也太少了。我一直跟你做生意,你不能坑我啊。”老头嫌给的少了,老大不情愿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坑过你老人家?现在就这个价,我给的不低了。”中年男子,衣服略显破旧,干干净净。他媳妇在一旁讪讪的笑着,不吭声。 “哎,行吧。要是哪天让我知道你坑了我,连本带利给我还回来。”老头啧啧嘴,不得不松开了手。眼巴巴的看着废品上了对方的三轮车,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爸,我回来了。”王伯的声音,不高不低,没得感情。 老头像是没有听到,转身往家走。 倒是收废品的看见了王伯,招呼了起来。 “老王头,儿子回来啦!都长这么高了,光阴似箭啊。再也不是那个拿石头充当铁块卖给我的小屁孩喽。”男人说着,还不忘调侃下。 王伯羞红了脸,低头快步走过。 “你话怎么这么多,不想做生意就把东西还给我,谁稀罕你个破钱!”老头像被踩了尾巴,猛回头,那架势,真的不像是装的。 “钱货两清,过手不悔。下次再合作。老婆子,快。”男人一声令下,女人侧身跳坐在三轮车上,一溜烟,车开远了。 老头咬着牙,皱着鼻子,回了屋。 屋外这十几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掌门,你说这小师弟,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大师兄轻声问道。 话刚说完,王伯就被赶了出来。 “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老头骂骂咧咧的,将王伯推了出去,顺手反锁了门。 得嘞,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我妈不在家,瞧给他嘚瑟的。走,去我朋友家。”王伯红着脸,死鸭子嘴硬。话撂下了,人却一动不动。 也不想想,十几个人,哪家能招待的下。这也是王伯不愿意跟老头掰扯的原因。 “无妨,此处与我有缘。随我来。”掌门笑了笑,在前头领路。一群没有方向的小苍蝇,在后头跟着。可不是吗,这么一群人,去哪家,都是害虫啊。光吃不做,坐吃山空啊! 村北边,小竹林。 这里,王伯熟啊。发小的家就在这。 马家三兄弟,马当先,马功成,马成功。 虽说都姓马,可不是一个爹。三个人,不同父母。想当初发大水,三家大人互救。最终把孩子救下,三家大人,最后就剩下了马大姐。 马大姐不允许王伯叫她阿姨。毕竟老两口的年龄在那里摆着。 据说当初丧事办完后,三个孩子就病了,一直发烧,不见好。找谁看病,都看不好。马大姐常说,三个孩子可聪明了,要不是把脑子烧坏了,也不会读书读不进去。 后来,说是来了个道士。指点他们迁徙至此,于村北,种下竹林,伴竹而居。说来也奇怪,到了这地方,立马退烧。从此以后,几乎没生过病。马大姐当时就给道士跪下了。 道士也不拦着,受了她一跪。叮嘱她,孩子出不出息不打紧,主要是传宗接代。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此时的马大姐,把道士奉若神明,道士说什么,她都听从。 道士说,小孩身子弱,得学点东西,强身健体。 三个刚刚病愈的孩子,在老道士的教导下,着实学了点东西。吐纳法是个好东西,三个孩子比同龄人,沉稳多了。 只是这道士教的啥玩意,每人一个招式,傻的不能再傻的招式。一个左臂竖挡横击,右臂握拳四十五度下拉。 另一个右臂竖挡横击,左臂握拳四十五度下拉。 中间那个,马步冲拳,双拳出击,看上去,傻乎乎的,没啥杀伤力。 道士骗他们说,只要把这几招练好了,方圆十里,没人能在他们三个手下走一招。 可不是嘛,三个打一个,能不赢嘛。 马大姐觉得孩子打的什么拳,丑的很。可她对老道的盲目信任,压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老道临走之际,叮嘱孩子,不要逞强好胜,也不要好勇斗狠。不要懈怠了练习,不为争强好胜,只求强身健体。 老道叮嘱马大姐,马家遭遇此等巨变,应当让孩子们尽早开枝散叶。马大姐跪拜,目送老道离开。 三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在马大姐的拉扯下,长大了。 说来也争气。三人虽然读书没长进,倒是出来打工打的早。各自存了钱,早早的娶了媳妇。小竹林旁,又建起了三间小楼房,将马大姐居住的两间小平房,包裹在内。 三家人,分家不分餐。还是在一起吃。做饭三家儿媳妇一起动手,谁也不落下。除了逢年过节,三兄弟想尝尝老娘亲的手艺,才轮到马大姐上厨房。 三兄弟十几年,雷打不动的早起锻炼身体。傻乎乎的招式,日复一日的练着。三个人同时,看起来倒像是组合技。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捣过乱。全被三兄弟吓走了。三人每天“呼哈,呼哈”的练功。就那几招傻乎乎的练法,可笑至极。 并非被三兄弟神功所打跑,实在是三兄弟的精神状态,让人看不透,别人不敢造次。万一惹了脑子有问题的人,被宰了都不犯罪,何苦? 也有不怕死的。看上了小竹林这块地。村长出头了。就为这事,村长老婆不乐意了,老怀疑村长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老帮着马大姐,属实有些猫腻。何况马大姐,不丑。打扮打扮,也是一朵花。 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是没有道理。 有很多男人,本见得马大姐模样尚可,都想一亲芳泽。可这三个大儿子,着实让人望而生畏。思来想去,没一个敢接盘的。剩下那些勇于追爱的,只不过是下半身的冲动,一眼便能看破。 三兄弟,也曾劝过马大姐,找个依靠。穷人的孩子,明白事理明白的早。马大姐不愿意,她心里明白,能有几个男人,会真心对别人的儿子。而且,还是三个。 岁月如梭,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儿子有了自己的孩子,马大姐也成了奶奶。找不找老伴,已经不重要了。三个孩子都很孝顺,日子过的相当顺畅。 直到掌门,出现在门前。马大姐尘封多年的心门,不经意的开了一条缝。也许这条门缝,早在几十年前便开启过。只不过多年不见故人,暂时关上了。 掌门还未开口,马大姐就将所有人的住处都安排好了。 王伯这个本村人口,被马大姐直接无视。 王伯贱兮兮的问掌门,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故人。”掌门一脸高深莫测,不肯多言。 这下,王伯更怀疑了。可碍于发小的面子,不敢瞎猜瞎说。 三兄弟下班回来后,更是齐刷刷的跪在掌门面前,喊了声师父。 掌门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晚饭过后,就拉着众人去了小竹林,说要检验三兄弟多年修炼的成果。 王伯亲眼看到,二师兄这么牛的人物,没在三兄弟面前,走过一招。大师兄的金钟罩,被打的支离破碎,响声都不对劲。 三师兄出手了。一秒后,三师兄飞了。 三师兄的擒拿手,根本拿不住人。三兄弟联手,触之即飞。 然而五师妹,一出手,三兄弟无能溃败。鞭法所到之处,青红留痕。七师兄略微出手,三兄弟更是无法抵挡,溃如蚁穴,一败涂地。 三兄弟原本的小小傲慢,烟消云散。近攻横扫,远攻无能。若不能近身,百战百败。 掌门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附耳大师兄,转身离去。 大师兄虽不情愿,但掌门法旨,必须尊从。三兄弟开始了金钟罩的修炼。 其余师兄弟们,个个求学若渴,非要七师兄教几手。 唯独二师兄,低着头,自己在那里琢磨。家传点穴手,自有章法。长枪如臂,克敌制胜。三兄弟不是敌人,杀敌的枪法,也不能轻易用在他们身上。 小竹林的竹子,倒是可以利用。劈砍好后,将一头,用布包裹好,点到为止,也不是不可以。 刚出小竹林,老头瞅见王伯,就骂骂咧咧的。身后不远处,老婆子静静地看着王伯,转身就走。 王伯急忙跟上,顾不得跟掌门打招呼。 赶至老婆子身边,老头还在嘟囔。老婆子一个斜眼,“嗯”了一声,老头立马闭了嘴,耷拉着脑袋,在后面跟着。趁老婆子不注意,踹了王伯屁股一脚。 王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身子骨够硬,愣是找回了平衡。 老头觉得不够解气,想再踹。老婆子回头挑了下眉,老头瞬间焉了吧唧的。为了缓解尴尬,抽出一根,吧嗒吧嗒的吞吐着。好似不情不愿的,散了王伯一根。 王伯受宠若惊,赶紧叼嘴里。老头也豁达,立马给王伯点上。这第一口吞吐,王伯差点晕倒在地。几年没抽了,不太适应。 抽上的两人,莫名其妙的,时不时笑几声。 “两个神经病。”老婆子头也不回的骂了句。 还未到家,两父子早已勾肩搭背。 第四章 家规 微风起,百户炊烟。 老婆子在灶头忙着生火做饭。老头吧嗒吧嗒的,抽个没停。 一进屋,老头就让王伯跪下了。老婆子没吭声,默许了。 几年杳无音讯,不像个人做的事。不上点家法,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王伯跪着,细细说着近几年的经历。小老头有一茬没一茬的“哦”,“嗯”,“原来如此”。 王伯觉得老头今天深明大义,颇有圣君风范。居然他说什么,老头就信什么,也不反驳。 人是经不起夸的。刚说老头深明大义,老人家就拿起了擀面杖。没啥特别的,离得近,顺手拿的。 “深山老林,修炼,门派,你跟我说书呢!”老头狠狠的打着王伯的屁股。 大人不信,小孩也没法子。打两下出出气,这事也就过去了。 “你别跟我说天书,我也懒得听,我也不信。这段时间,什么都别干了。你妈要给你说个姑娘,明天一起去看看。”老头打了十几下,累的够呛。王伯跟个没事人似的,看不出半点痛感。 一听到要相亲,王伯心里犯了嘀咕。凡尘俗世,能有几个人,比得过九师姐?有,肯定有。那也是凤毛麟角,不好找啊。 当即表示,不想谈恋爱。 老头让王伯自己跟老婆子说。他懒得管。 吃饭时,老婆子提起了相亲的事。王伯说自己还小,没那么着急。 老婆子也不多劝,频频夹菜给王伯。自己倒是不吃,在一旁唉声叹气。王伯不敢看老婆子,急忙扒饭。吃完便躲回屋里。 翌日,老头早早敲响了王伯的门。 慵懒的吃着早饭,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想干啥。王伯也不问,也不敢问。八成老两口没死心,他不能中计。 老头把弄着破三轮,老婆子美美的画着眉毛。老两口忙活好,一看王伯这满头的乱发,心情瞬间拉胯。 在老婆子的示意下,老头掐着王伯的脖子,就往水缸里按。 “你缸里的水,干净不……咕噜……等下……咕噜噜……”王伯不敢反抗,尽量维持呼吸。 “洗米的水,洗头正好。”老头粗暴的帮王伯洗头,手上的老茧,刮的脸疼。 洗过头的淘米水,只能喂鸡鸭鹅了。 王伯趁着老头不注意,摆脱了控制,主动去水池冲洗头发。 冲洗完,王伯又想回屋睡觉,被老婆子喊住了。 “换身衣服,陪我出去逛逛。” 一家人来到镇上。这些年,变化还不小。以往热闹的街头,现如今,看不见几个人。曾经十里八乡的中心,成了落魄,不求进取的乡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破的乡镇,总好过村庄。医疗资源,教育资源,还是有的。 老头说,你不是喜欢吃烤鸡翅嘛,跟我走。 “啃得急”,没错,就是这个名。山寨的不能再山寨了。 当食物上了桌,老头鬼鬼祟祟的咬耳朵:儿子,那个服务员怎么样?就那个高高瘦瘦的。 王伯定睛一看,不错,比九师姐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看了一眼,便没兴趣再看了。 老头觉得不可思议。这服务员的颜值,在本镇都是排得上号的。我这傻儿子,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定是年轻人害羞,心口不一。假装不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吧。 老头摇了摇头,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追女孩子,得不要脸。要脸有什么用。 老婆子来了。说是跟媒人约好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领孩子去几家看看,说不定相中了呢。 王伯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拒绝父母的好意。来都来了,不去看一下,也不合适。老头说了,这次不把婚姻大事定下来,也别出去打工了。家里不缺你这点赡养费,饿不着你。 吃饭的时候,媒人把几家姑娘夸的天花乱坠。王伯在她的嘴里,成了老实巴交,没什么本事的剩男。 媒人说,女人不愁嫁。就是瘸腿瞎子,照样能嫁得出去。男人就不一样了。上了岁数,没钱的,很有可能一辈子打光棍。 老头,时不时皱眉,不太喜欢媒婆的说辞。老婆子也不开心,自己的儿子,被对方说的一无是处,谁能开心的起来。 话虽难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相亲,相亲,就是被女方百般挑剔,自取其辱的过程。看对眼了,那就是两厢情愿,皆大欢喜。 媒婆那意思,很明显。你都需要相亲了,还能有什么出息呢?放低身段,降低期许,找个过日子的得了。你要往高处看,别人可等不了你。一个不小心,别人孩子都有了,你还是个光棍。差不多得了。 老头心情不好,老婆子也是。媒婆嘴上没说,但行动上还是点名了,他们家没钱。相亲的女生,要等那些有车有房的看过了之后,才轮得到王伯。 “我就收你们一百块辛苦费,你们也得理解理解我。”媒婆也很无奈,实在是那些人,给的太多了。必须把充足的时间,留给大客户。 四户人家。一个比一个讲究。第一家离异,无娃。要求彩礼18万8。穿金戴银的另算。还得给配一辆20万以上的车。至于女方的嫁妆,没有。 第二家,未婚有娃。说是男朋友犯事进去了。女方年少不懂事,未婚先育。现在想找个好人家,过日子。要求,彩礼不少于18万,婚后不生孩子了。毕竟已经生了个女儿,不想因为生育,身材走样。最好找个男方有娃的。 第三家,未婚未育。彩礼八万八。要求男方会做饭,婚后工资上交。只生一胎,不管男女,不再生了。如果看对眼,可以尽快安排婚事。 这三家的女人,相貌体态上,还说的过去。尤其是那个未婚有娃的,行情好的不得了。门槛都要被相亲的男孩踏破了。毕竟是童颜巨咳咳,那啥,比较抢手。 第四家,离异带娃。相貌清秀,身材婀娜。彩礼六万六,一切都可从简。不过啊,门可罗雀,没什么人气。毕竟没几个人,愿意养大别人的儿子。多尔衮都办不成的事情,没人愿意尝试。 四家姑娘,只有第三家未婚未育。而这第三家的要求,王伯是万万做不到的。就算对方美如天仙,老婆子也坚决不同意。 年纪轻轻就不想做饭,大把的时间留着干啥?不说那些男主外,女主内容易引起争议的话,就老王家这情况,必须找个会做饭的媳妇。 能攀高枝的女人,老王家不想要,也留不住。老王家,就想要个普普通通的儿媳妇。心比天高的儿媳妇,留给有钱人吧。 又想男儿扛大梁,还想男儿下厨房,这种女人只能嫁给帝王。老王家没有王位要继承,不需要这种小仙女。 一百块钱嘛,能听见个响就不错了。还能有嘛要求。三个人,闷闷不乐的回了家。 “要不,你请你家师姐回来吃个饭?”老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无头无脑的。 “你不是不信么?”王伯没好气的说道。 老王头说,谁信啊。一个门派掌门,能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废物。 行行行,不信拉倒。还废物,我就废物了,爱谁谁。王伯气不打一处来。 老王头见自己降不住人,立马跑老婆子耳边唠叨。不消一会,老婆子开口了:把掌门也请回来,一起吃顿饭。 其实在老两口眼里,这道长,怕是个传销头子。要不然,也不至于几年不让孩子跟家里人联系啊。 死马当活马医吧,年轻人心里都干净,走错了路,及时醒悟,不算晚。能把孩子放回家看老人的人,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得,感情夫妻俩,真以为王伯在传销窝里呆了几年。 王伯自然不知道老人的想法,迫于压力,不得不请掌门配合。说好了,哪怕不同意,也得把戏演下去。他受够了被媒人鄙视的眼神了。没钱怎么了,自食其力,还能饿死?动不动就明码标价,像话吗? 掌门有要求。开山掌必须天天练习。门派有点积蓄,不需要王伯去打工。抓紧时间,练习门派传承功法,才是正途。 以后这小竹林,就是门派暂时的据点。众人谋划着,搭建竹屋。马家三兄弟,积极配合。小半天功夫,一间小竹屋,已初具模型。白天累的够呛,晚上依然要补白天的练功时间。三兄弟最近,回到家,沾床就睡,怎么喊都喊不醒。自家媳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言的。 “父亲,我不愿意。”夜幕下,竹林外,九师姐祈求掌门放过。 “谁?”掌门问的很巧妙。 “大师兄。我喜欢大师兄。”九师姐坦然告知,言语中,略有羞涩。 “哦!先配合配合,感情的事情,以后再说。”掌门有些不耐烦。 “恕女儿不能,我怕大师兄误会。父亲,我……”九师姐昂着头,满脸倔强。 “你大师兄,儿子都上小学了。”掌门打断了女儿的话。 “不可能,他说过要娶我的。”九师姐喃喃道。 掌门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问道:你可曾委身于他? “不可能,不可能,他说过要娶我的……”九师姐此时六神无主,颠三倒四的重复那几句话。 掌门不再询问。有些答案,不用问,自然知晓。 “孽徒!”掌门捋胡须的右手忽然握拳,身前数米处的石块,随即爆碎。 第五章 直接点 掌门应约而来,理当上座。坐北向南,好位置。 九师姐没来。女人嘛,还沉浸在被男人欺骗的不甘中。 席间,老头多次敬酒,都被掌门谢绝。老头不悦,若不是老婆子在一侧,当场便要翻脸。一个传销头子而已,拽什么拽。老头我行得正坐得直,从不坑蒙拐骗,能给你敬酒,那是天大的面子。你还不喝,好大的架子。 掌门自然不清楚老头心里的小九九。这次赴宴,属实有些尴尬。本来挺好的一件事,愣是让大师兄偷了家。正应了那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王伯目前还不清楚状况,他以为,这件事情,简直是手拿把掐,铁板钉钉的事。可听掌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那么爽快啊。是不是这老东西,想要彩礼? 老两口,最了解王伯了。知道九师姐,怕是王伯心里的白月光。当然啦,老两口不知道白月光这么新颖的词。在他俩看来,只要是王伯喜欢的人,只要他觉得行,那就行。 可这人没见着,老两口也不好做太多的事情。要不然,早把压箱底的钱拿出来了。彩礼这种东西,老两口无所谓。谁家结婚,还不图个好彩头。再说了,就冲儿子喜欢,值得。 倘若彩礼实在太多,拿不出手的话,那也没办法。不过儿子看人,应该不至于太离谱。二十万彩礼还拿不下的姑娘,那就换个吧。又不图嫁妆,差不多得了。 老两口这一辈子,能挣几个钱。要不是大儿子走的早,说不定,还没这些积蓄。辛辛苦苦一辈子,硬要付个商品房的首付,也不是不行。就是苦了老人家。万一哪天年纪大了,生个病什么的,就难了。 越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越要省吃俭用,早早存钱。这一点,王伯做的不错。 喝到情浓处,老头搂着掌门不停地夸儿子。说什么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 听老爹说话,王伯脸红。这不,手上夹着的,还没熄灭呢。碗里的酒,还有一半。 掌门不动声色,任由老头吹牛。 掌门走后,老头酒喝到位了,回屋睡了。这老头,喝醉了,自己倒头就睡,不折腾人,酒品还行。 老婆子旁敲侧击的问:白头翁,到底怎么说?他闺女嫁不嫁。光看你爸吹牛了,什么都没听到。 王伯当即表示,回头问问。这件事,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当初,可是掌门自己死皮赖脸,要将闺女硬塞给他的。 小竹林,十几间竹屋竣工。 大师兄被九师姐喊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儿子了。”九师姐比较直接,直来直去。 大师兄还想狡辩,转念一想,这件事,除了掌门,谁也不知道。思来想去,还是承认了。 “你个骗子。”九师姐提剑便刺。 大师兄也不躲闪,硬生生的挨了一剑。倒是剑的主人,心疼了。嘴里说着对不起,没想到他居然不躲。 好在九师姐及时偏离了要害,划伤了左肋外侧。于是,九师姐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大师兄受伤的左肋处。 就在两人近距离接触,又要你侬我侬的时候,掌门出现了。 “云瑶,回去。”掌门呵斥九师姐。 “大师兄受伤了,我……”九师姐不知所措,关心则乱。 “你若不走,我便送他上路。”掌门轻描淡写的说着。 九师姐依旧不走,眼里只有受伤的大师兄。 倒是大师兄,清楚掌门的脾气,连哄带骗的,将九师姐劝走了。 竹林外,微风起,很是凉快。 “李大志,我哪里对不起你?”掌门找了块小土坡坐下,审视着入门大弟子。 “掌门待我不薄,弟子感激不尽。”大师兄爬起身,诚恳的说道,被划开的伤口,疼的他扯了扯嘴角。按捺在伤口处的外衣,逐渐被染红。 “你走吧,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掌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谢掌门不杀之恩。”大师兄拜谢,转身要走。 “以后在外面,不许提山间之事。若是有半分泄露,我诛你全家。”掌门告诫,面无表情。 “弟子明白。哦,大志明白。”大师兄头也不回的走了。 掌门猛的拔地而起,腾空一跃,急速落下,脚尖点落之处,方才的小土坡,炸成了平地。 刚刚,他的确动了杀心。可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徒弟,真要下手,又有些舍不得。他不是铁石心肠,做不到痛下杀手。逐出门派,已是天大的宽恕。 适婚儿女,抬头不见低头见,产生情愫,本就无可厚非。大师兄并非婚姻状态,早就离异。说到底,还是因为门派。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实在太少。独守空房的女人,长的不丑,自然有人惦记。一来二去,这个家,就散了。心灰意冷的大师兄,更不愿意回家。反正门派有钱可拿,往家寄钱,老两口带着孩子,也不费事。 门派的钱从哪里来,只有掌门知道。就这么个破门派,居然不缺钱,你找谁说理去。 掌门早就三令五申,门内弟子,绝不能私下恋爱。若是互有好感,必须知会他。 为人父母,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离异的男人。此乃人之常情。 身为大师兄,顶风作案,欺上瞒下,实乃可恶。 女儿自小跟随身边,山中岁月久,不谙世事。辛辛苦苦养大的傻女儿,被一个离异男人给摘了桃子,如何不让人生气? 掌门的女儿,要跟,也要跟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个偷偷摸摸,欺师灭祖的男人,算个什么东西?最不济,也要是个未婚的男人。掌门是掌门,也是父亲。他只要求双方是对等关系,这要求,不高吧?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若是早些做了孩子的主,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当即,将王伯喊到了身边,如实告知。 王伯愣住了,你跟我玩呢?这么大个事情,你不早说,你想干啥? 掌门满脸通红,不予辩解。 “那现在怎么办?我家二老,可是翘首以盼,诚心诚意。”王伯立即甩锅。 掌门觉得,当今社会,民风开放,应该不介意是否完璧之身。如果王伯愿意,他来当说客。 “我不愿意。你想想别的办法吧。”开玩笑,刚刚棒打鸳鸯,九师姐心里还放不下对方。这样明晃晃的绿油油的帽子,他不戴。他可以不计较对方的从前,可不代表,他能忍受直面的羞辱。 虽然暂时还没人知道这事。时间一长,必然人尽皆知。他要是跟九师姐在一起,就避免不了被别人谈及大师兄。或许别人可以大度,不计较。可他不行。一百个一万个不行。 “年轻人,思想不要这么封建。”掌门劝慰,还是想促成此事。 “除非你宰了大师兄,不然免谈。”王伯不想搭理这老头,拍拍屁股走人。 当晚,掌门宣布,大师兄被他派去执行任务,以后,由二师兄领着大家修炼。不远处的九师姐,面有担忧。 第二天,九师姐走了。 掌门其实知道。女儿长大了,留不住了。王伯也不要她,走了也好。接下来,到底选哪个给这臭小子当媳妇呢?掌门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好像女儿出走,不值得他多加关注。 心灰意冷的王伯,有事没事就往“啃得急”跑,明眼人都知道,这货看上人家姑娘了。总之都要结婚,为什么不能选个自己喜欢的? 一来二去的,掌门也看明白了。与其在小范围婚配,不如让孩子自由发挥。说不定,也是一桩美事。 可这笨拙的王伯,追人法子,太普通了。他根本就没追。就知道一天两顿的去吃饭。鸡翅膀都快炫冒烟了,也没跟人家姑娘说一句话。 倒是掌门来了兴趣,兴冲冲的提供方案,来个英雄救美怎么样。门里的人才很多,十几个流氓供你挑选。 太土太土。得,王伯老人家觉得土,不得行。 “那实在不行,我出面,给你掳来,生米煮成熟饭?”掌门这话说的王伯心里有些意动。毫无疑问,这是个最快的法子,没有之一。 不行不行,不能违背妇女意愿。开什么玩笑,以我王伯天纵之资,还需要用强? “正好门里人才凋零,我把她收进门。你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掌门出谋划策,非常积极。 “那不行。说好的关门弟子,就是关门弟子。你要是再收人,我还能是关门弟子吗?不行!”没想到,王伯还有这种执念。 可惜之余,掌门心里倒是有些舒坦。这孩子,对门派,还是有认同感,归属感的。 这孩子,谈个恋爱,太费事了。掌门都是绝了念想的人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时,门里的大聪明,举起了肥硕的右手。 “讲。”掌门捏了捏太阳穴,示意二师兄开始你的表演。 二师兄卖关子,就是不说。 翌日,王伯照常吃着鸡翅膀。 “美女,他喜欢你。他不好意思跟你要联系方式。这样,这是他的手机号,你俩加个微。赶紧加吧,他看不见你,都睡不着觉。”二师兄直捣黄龙,开门见山。 张大了嘴巴的王伯,鸡翅从嘴角划落,满脸通红。 美女被他痴傻的样子逗笑了,当场加了微。 坐在原地,窘迫的不像话的王伯,看着手机里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不由得心花怒放。 第六章 哦 回到家的王伯,思索半天,就问了句:吃了吗? 先不说还没到饭点,就是到饭点了,你这没头没尾的瞎问,也不应景啊。 好歹你夸夸人家,关心关心别人,有没有下班,上班站着累不累,晚上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开个,咳咳,这不就挺好嘛。 见王伯如此不争气的样子,掌门恨不得亲自出手帮忙。门派中的各位绝佳的流氓扮演者,也跃跃欲试。 七师兄表示,需不需要他每天尾随,吓唬吓唬女人。到时候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必定会被从天而降的王伯拿下。 王伯死活不同意,你当拍电影呢?套路一套一套的。奥斯卡没有你们,外国电影我不看。 身为堂堂好男儿,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哪怕被拒于千里之外,也不能挖空心思作践别人。 五师姐表示,唯有女人懂女人。掌握了舆论,就掌握了主动权。只要把女人的名声搞臭,让她不自信,让周围的群众孤立她。到时你再出现,给她关怀给她爱。这事,成了。 至于怎么散播谣言,简单。去跟小区的大妈跳广场舞,拉家常。平时,隔三差五的带点小点心,瓜子花生的。不超过一个星期,立马熟络起来。没事窝在路边坐着聊天,看见那女人经过,就不经意的说起,好像在哪个ktv见过之类的。 不用担心,一个下午,小区肯定传遍了。这个姑娘在哪哪,做着不干净的活。一看那长相,那打扮,就不像正经人家。你看她走路的样子,没个十七八个男人,扭不出这样的步子。 大妈编瞎话,全挑好看的编。越漂亮,编的越肮脏。 王伯张大个嘴巴,难以置信。平时英姿飒爽,挺正面的五师姐,咋就这么阴险毒辣,不择手段呢。 不行不行,谈个恋爱而已,没必要毁人清白。你们这脑回路太发达,还是不要发表意见了。 五师姐不以为然。只要出发点是好的,略微耍些手段,无伤大雅。只要在一起的日子里,对人家好点,不就行了。 王伯当即表示,不需要你们这群“老鹰人”出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思索老半天,憋出几个自以为浪漫的句子:似曾相识的脸,只需一眼,牵扯出半生的思念。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在梦里,还是在你灿烂的眼眸里。 “哦。”女人回了信息,简短又敷衍。 此刻的王伯,心里不是个滋味。对方敷衍的明明白白,而他又没有理由责怪。追小姑娘嘛,哪有一帆风顺的。总要有个相互熟悉的过程嘛。 王伯觉得吧,有时候还真该听听掌门的,让门派里的各位流氓上才艺,立马能拿下。可这恋爱,不能这么谈。不然,他王大官人的脸面,何处安放啊。 谈归谈,修炼不得落下。掌门这些日子,除了给王伯出谋划策,还亲自监督他的修炼。 满心想谈恋爱的王伯,最近的修炼进度,毫无长进。对啃得急姑娘的思念,也与日俱增。 感情是个神奇的东西。原本对女人没有多大想法的王伯,在二师兄的神助攻下,竟然慢慢的,真的对女人产生了一丝眷恋。好似冥冥中,有些神秘的东西在牵引。男人女人,天生的磁铁两级,触碰既吸引。 “屁个神秘力量。就是原始的冲动,披上了情感的外衣。”五师姐的话,永远粗鄙实用。男人,只会影响她挥鞭子的速度。 不管怎么说,两人聊天的进度,终于来到了下一步。 通过了解,女人叫文芳。家中排行老三,上有2个姐姐,下有1个弟弟。 文芳是啃得急的店长,也是股东之一。十八岁开始打工,存了点钱。吃了很多苦,见过很多人。最后觉得,在哪干都是干,不如离家近点。 啃得急另一个老板,是文芳高中的同学。当然啦,必定是曾经仰慕文芳美貌的追求者。 文芳的阅历不浅,拿捏这样的小男人,很是容易。对方言语上占占便宜还行,行动上,文芳从来不给机会。 有家室的男人,别想碰她,这是原则。 所以呀,不会谈恋爱的王伯,才能有机会跟她谈。像王伯这样傻乎乎的男人,她很喜欢,但她不说。 王伯第一天来吃鸡翅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他了。 王伯连续第三天来吃鸡翅的时候,她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她是女孩子,怎么能主动出击。再说了,当着自己员工的面,主动出击,有失颜面。也不是不能主动,得看对方值得不值得。 交往是个技术活。有的人前一秒嘴里说着我爱你,下一秒就把别人搂进怀里。情感淡薄的年代,太计较得失,往往孤家寡人。 文芳不介意被伤害,被欺骗。如果王伯伪装的好,能骗到她,那是他的本事。既然不能阻止心动,那她就约束自己的行动。在恋爱的道路上,设置障碍,超简单的。 看完电影就回家,不在外面过夜。只此一招,就能过滤掉百分之99的渣男。当然,也会过滤掉好男人。 大家都很忙,抽空来一趟。吃完鸽子放,你当我智障? 文芳从不轻易接受男人的单独邀请。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接受了男人的单独赴约,基本等同于同意交往。何况,别人请你吃饭,心里什么想法,你比谁都清楚。文芳不是个傻子,当然明白。 别看文芳天生丽质,娇花一朵,迄今为止,还真没在本镇谈过恋爱。而王伯所了解到的文芳,就是个服务员,家中行三。 嘴笨的王伯也不会聊天,更多的,就是去吃鸡翅。文芳有时也会问他,吃这么多鸡翅腻不腻。王伯也会冒出一两句金句:鸡翅腻了,看你看不腻。 文芳笑了,笑的很好看。花儿盛开,芳香怡人。 终于,一个月后,文芳答应了王伯的邀约。不过事先说好了,吃饭看电影都行,不过得aa。要不然,她不赴约。即使赴约,也会扭头就走。 只要文芳能出来,什么要求都不过分。王伯答应的那叫一个快,生怕女人反悔。 掌门让二师兄,带着一干人等,巧妙的介入了此次约会。 本没让七师兄来,怕他坏了气氛。可七师兄说了,如此场面,怎么也得观摩观摩,学习下。毕竟将来,他也是要谈恋爱的。二师兄只能答应,再三叮嘱,面纱一定要带好。 两人见面的时候,已是下午。吃饭尚早,逛逛商场。两个傻子,也不说话,漫无目的的逛。 文芳浅蓝色的裙子,衬着婀娜的身姿。纤细的小手,时不时捋着划落的刘海。精致的脸蛋,满是胶原蛋白。此刻的文芳,好似一道光。美而不媚,惹人爱怜。 王伯没能发觉这道光。两人虽然看似并肩而行,实则天南地北。王伯有些鬼鬼祟祟,不敢正眼看人。偷偷摸摸打量,也看不全。只觉得文芳挺好看,赏心悦目。 心情不错的王伯,当然没有觉察到同门师兄们的到来。 二师兄一声令下,三师兄出马。假装路过,顺手推了一把王伯。 王伯失去重心,撞向右侧的文芳。 未及反应的文芳,有些惊慌失措。王伯努力稳住身形,却还是倾倒半个身子,左手按住了文芳的肩膀,身体贴在了一起。一触即分,满脸通红。 王伯尴尬的笑了笑,骂着那人神经病,走路跟投胎似的。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的逛着。王伯偷偷抬起左手,嗅了嗅,香。 二师兄继续整活。都是老套路,用起来顺手。 十一妹捧着玫瑰花,假装偶遇两人,询问:哥哥,哥哥,不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吗? 还沉浸在左手香味中的王伯,刚开始还准备买花。发现卖花的人是十一妹,顿时好心情散了一半。立马意识到,刚才撞他的人,肯定是那帮孙子。 可他能怎么办,对方说了,怎么不给女朋友买花。就冲这占便宜的话,那也得买。 他要买,文芳说不要,别浪费钱。于是,他没买。 当时二师兄就傻眼了,这人,也太白痴了吧。 商场里的跳舞机,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在跳。那曼妙的身姿,青春的气息……哎,不好看,不看了。 在察觉到文芳灼人的目光后,王伯立马转移了视线。 二师兄再次出手,这一次,他派出了十师兄。 “这位美女,你不给你男朋友,买朵花吗?”十师兄一时紧张,把话说反了。在山里的日子久了,跟世俗有些脱节,难免紧张。 二师兄左手捂脸,丢人呐! 好在这第二次的机会,王伯没有放过。他不由分说的买了花,插在文芳携带的小包上。 烤鱼的香味,催生了王伯的口水。他又犯了一个错误,问都没问文芳喜欢吃什么,就走进了烤鱼店。好在文芳不介意,听之任之。 二师兄也不当人,借着公款,也进来吃烤鱼。师兄弟们,举双脚赞成。吃饱喝足了,才能为王伯保驾护航的呀! 一条大大的烤鱼,王伯自顾自的吃着。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倘若两者皆在,舍美人而取美食乎。 文芳倒是觉得眼前的男人挺真实。饭量大,也不是坏事。能吃就能干,至少不是个游手好闲之人。 二师兄左手盖脸,恨铁不成钢。 吃饱的王伯,提议看电影。文芳点了点头。 又到了二师兄,整活的时候了。 第七章 就好这口 王伯前脚买票离开,二师兄便跟了上去。 “给我九张票。就坐刚才那对旁边,左右各两张,后面五张。”二师兄贱兮兮的,惹得售票员翻了翻白眼。 “先生,请拿好你的票,这边入场。”售票员不想过多搭理这样的人,无非是故意搞怪,组团出来恶心其他情侣,不新鲜。 检票员也听到了二师兄的话,检票的时候,偷偷打量着这帮人。 “看什么看,我就想近距离吃热乎的狗粮。就好这口。”十师兄要么不说话,一出口就是金句。 “还看,赶紧的,赶不上热乎的了。”三师兄在一旁帮腔。 二师兄太明白这两位了,看人家小姑娘长的俊,故意逗人家。山中岁月久,母猪赛貂蝉。这帮实打实的流氓胚子,一旦疏于管教,放出去,就是个穷凶极恶的祸害。回去得跟掌门好好商量商量,是不是得招点女弟子,师弟们看见女人,有些失态啊! 好在马家三兄弟没来,要不然自家兄弟这丑态,全给别人看光了。掌门在马大姐家的光辉形象,可不能被这帮野驴子给破坏了。 王伯鸡贼的选了恐怖片。情侣看电影,赠送爆米花。拿着小票领爆米花。说什么情侣满减,一百减十块。爆米花小桶十八,大桶二十五,达不到百元标准,除非购买其他东西,凑个整。 这套路玩的明明白白,王伯选择大桶爆米花。要啥优惠啊,变相强买强卖,不喜欢。不过,盯着情侣可乐看了会。一瓶可乐,两个吸管口。这要是有了关系的情侣,倒是个不错的东西。可惜了。王伯啧啧几声,摇了摇头,苦笑几声。 饮料什么的,刚刚路过奶茶店,早就买好了。要不然,还得被宰。电影院的东西,太贵了。快餐店,最贵的,也是饮料。几块的可乐,加点冰块,就是十几块。一位曹姓商人说过,水这个东西,赚死了。 这个点,没什么人啊。王伯抬眼望去,偌大的电影院,两人包场了呀。难道恐怖片,一定要深更半夜来看? 既然四处无人,待会,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王伯自己给自己美的笑出声来。想归想,做还是不敢做的。顶多,试探性的抓一抓文芳的手。 刚入座几秒,还沉浸在幻想中的王伯,没意识到九人大军正在靠近。 时间到,灯光熄灭。正片开始。黑暗中,九人大军各就各位。 二师兄的助攻,正式开始。 每到紧张吓人的时刻,二师兄等人,便会恰到好处的故意惊叫。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看恐怖片。本来不怎么吓人的影片,愣是被二师兄等人,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后面陆续进来的观众,也被二师兄等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在他人看来,这气氛,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得,搞怪的二师兄,还成就了大家的观影体验。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反观王伯,就不那么欢乐了。 文芳被二师兄等人的尖叫声,吓得无意识的抱紧了王伯的臂弯。起初,王伯觉得手肘处触电般的温暖。可当他察觉到二师兄等人的存在后,立马失去了原有的快乐。一切欢乐,不复存在。 这就好像,你把女朋友带回家,正想好好操练一番,突然发现,父母在家。这种感觉,如同六十分变五十九分,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毫无体验感的王伯,注意力全在防这帮门派内的孙子身上。身为关门弟子,一言一行,不得有板有眼,刚正不阿么。不堕门派威名,不坠本人威信。说不定以后,还得管着这帮猴子。瞧这帮人没出息的样子,以后怎么担当门派重任。哎,人的名,树的影,做个正人君子,真的累! 这帮孙子如果不在,就这情形,怎么滴,也得趁机耳鬓厮磨,拉近点距离的哇。真是成也师兄,败也师兄。 临近结束的时候,在二师兄的授意下,黑暗中,王伯跟文芳的头,被人强行按在了一起。两人的脸,贴的仅仅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王伯顿时慌了,文芳也是一脸懵。 恰到好处的僵持几秒,立马松开,九人跟做贼似的,四散而逃。 灯光起,两人还不好意思的呆坐着。 “走了。再去吃点东西。”王伯起身,主动拉着文芳的小手。 文芳“嗯”了一声,没有挣脱。这可把王伯高兴坏了。此时的他茅塞顿开,居然主动询问起:你想吃什么。 两人打的,来到了美食街。文芳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从头吃到尾。每样来一点,多吃几个美味。打开味蕾,释放消极的情绪。 文芳说,帅哥美女,必吃臭豆腐。而臭豆腐中,长沙臭豆腐是她的最爱。记得有一年,在西塘吃的臭豆腐,甜而不腻。有空的话,还想再去一次。 这都是意外收获啊。没想到小手一拉,文芳的话匣子也打开了。王伯当即表示,只要她想去,随时陪她去。 九位同门,此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不再管王伯的死活,九人拿着公款,敞开了吃。从头吃到尾,一样不落下。七师兄那小身板,反而吃的比任何人都多。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一样东西,文芳看见了就想吐。毛鸡蛋,俗称活珠子。 别看文芳这纤细的身板,她非常喜欢吃猪脚。拿在手上就啃,哪还有半点淑女风范。所谓淑女,都是装给不熟的人看的。真饿到一定程度,谁装淑女,谁活该饿肚子。 为了多吃几样美食,文芳就吃了一个猪脚。什么台湾烤肠啦,铁板鱿鱼啦。臭豆腐要吃黑黑的,羊肉串要吃焦糊的,里脊肉要大块的,肥肠要带油的,五花肉要嘎嘣脆的,田螺要带汤水的,兔子要半只,无骨鸡爪要半斤…… 一个大美女,从头到尾,吃吃吃。那个小嘴哦,就没停下来过。 最后吃不下了,挺着个肚子,就着石球坐下,打着饱嗝。这女人,就是个吃货啊! 吃不了的,说是当夜宵吃。吃不完,明天早上可以接着吃。 王伯算是见识了,这文芳,妥妥的食肉动物。总的来说,挺好养的。吃这玩意,能花几个钱。几百块钱,吃到吐。嗯,好养活。 王伯多嘴问了句,喝不喝奶茶。 刚还打饱嗝,挺着肚子说吃不下的文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奶茶店,文芳两眼冒光:你们家有杨枝甘露哒,麻烦给我来一杯,谢谢。 旁边的大妈,从文芳进来,就时不时观察着。见文芳点了杨枝甘露,立马开口道:小姑娘,怀了孕,要少吃点甜的。杨枝甘露这么甜,小心妊娠期得糖尿病。 文芳俏脸羞红,低首不言。 王伯此时憋着坏笑,想笑不敢笑。 “我要一杯红豆抹茶,正常冰。刚才杨枝甘露,也正常冰。”王伯强忍着笑意,扫码付款。 出了奶茶店,走在路上,王伯瞅了瞅文芳挺着的肚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文芳恼羞成怒,抓住王伯,就掐腰间的软肉。 王伯疼的“斯斯”叫,也不挣脱,任由文芳发泄。 九个电灯泡,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一切。 文芳自己租的房子。 小区门口,两人道别。王伯倒是挺想进去喝杯茶,奈何文芳没有邀请,只能悻悻离去。这天晚上,手机聊个不停。凌晨时分,把人家文芳都聊睡着了。许久得不到回应的王伯,也累的睡着了。 早晨,醒来的文芳表示了歉意。王伯秒回没关系,舔狗之姿尽显。 人逢喜事精神爽,练功事半功倍。经过小半天的努力,终于可以劈开一块红砖了。王伯抬眼斜看师兄师姐们,有些小得意。 马当先默默垒了十块砖,“喝”的一声,右掌劈下,十块砖,应声而断。随后不屑的耻笑了一声。 王伯从额头红到脖子。这个马当先,当年没钱买零食吃,他好心请过无数次。没想到这货,如此没有良心,让他当众出丑,实在可恶。看来,有必要在马大姐面前,给这货上点眼药。那时候,三兄弟成绩跟不上,王伯可是作为优等生,背着老两口,给三兄弟做过辅导的。 不说成绩上升多少吧,这点情谊,马大姐记着呢。马大姐有三好,知恩图报,教子有方,说到做到。 这些天,马大姐明白了,掌门是做什么的。这一帮土老帽,是门内弟子。可不是马家三小子这样的记名弟子,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门派传承弟子。尤其王伯,那可是关门弟子。 老道这些天为了王伯的终身大事忙前忙后,甚至派出了全派人马,充当某人的僚机。某人的地位,可想而知。 于是,当王伯委屈的跟马大姐说,马当先当着外人的面,不给他面子的时候,马大姐立马让马当先给王伯道歉。 王伯嘴里说着不用不用,却趁着马大姐不注意,疯狂挤眉弄眼,嘲弄马当先。 马当先憋着一股气,不服气的说着对不起。头也不回的走进小竹林,垒起二十块砖,“喝”的一声,手掌劈下,二十块砖,断了。 而此时的王伯,早就在谈恋爱的路上了。 马成功跟马功成,见大哥受辱,两人悄咪咪的跟着。准备给王伯个惊喜。马家三兄弟,共同进退。 普通人欺负他们,能忍则忍,不轻易报复。但王伯这样的人,要想欺负他们,就得拿实力说话。 要么你王伯用实力证明自己,要么让你在美人面前,把脸,全丢干净。 马氏三兄弟报仇,不用等十年。马氏三兄弟报仇,从早到晚。 第八章 一群坑 老王头说了,乘胜追击。陪她逛街陪她吃吃吃。总之,把她拿下,给老王家添砖加瓦。 带着老王头的嘱托,肩负着振兴王家的重任,王伯心花怒放的,跟随着命运的指引,奔向文芳。 在前进的道路上,两块绊脚石,悄咪咪的藏在了某处。 晚风拂面,人声鼎沸。步行街,热闹非凡。 根据几个不靠谱师兄的指导,王伯以帮自己挑衣服的理由,再次将文芳约了出来。本来,师兄们让他找个合理的借口,比如说一起逛逛街,增进彼此的了解,然后不经意间,给人家买件衣服或者什么小物件。那么,以后看到这个东西,必然会想起你。 王伯化繁为简,直接让文芳,帮自己挑衣服。说是好几年没买衣服,眼光不行,需要文芳的指导。 文芳当然知道,全都是借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明明身体不适,不想出门。 文芳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是让王伯觉得有些犯难。他也没打算真能约出来。毕竟昨天才刚一起吃过饭,约不出来,也理解。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王伯挑了挑眉,看向了掌门。 掌门秒懂,给王伯转了钱。 王伯走后,马当先找到了掌门。说是家中的两兄弟,有可能要替自己出气,找王伯的麻烦。 掌门说不碍事,历练历练。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是时候让马家三兄弟,知道知道,内门弟子的实力了。 掌门不在意,九位师门老油子可炸锅了。这马家二兄弟,不到两百斤的体重,一百多斤的反骨啊!掌门如此照顾王伯,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若是让马家二兄弟给欺负了,本门威严何在。可如今,算是寄人篱,倘若收拾马氏二兄弟,又显得不近人情。 还是七师兄很王伯关系铁。当即说:你们不去,我去。 二师兄怕七师兄乱来,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一起去看看,万一王伯应付不来,有他们在,不至于太丢人。就七师兄这百步穿杨的技法,万一认真了,马氏二兄弟,不死也残。 马当先见众人离去,瞬间想明白了原由。低头顿足,也向同一方向而去。马氏三兄弟,对一起对,错一起错。 竹林小屋中,掌门睁开了双眼,略显担忧。马氏三兄弟合击,真怕门下这几个蠢货挡不住。若是生死搏杀,三兄弟没有胜算。可门内弟子慈悲心肠,怕是要吃亏。 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了。掌门闭眼,呼吸吐纳,与天地合二为一。 文芳本想着多逛几家,帮王伯好好选一选。哪知道,这男人,就不喜欢逛街。什么货比三家,什么试穿对比,都是扯淡。看准了,他就要买。管文芳有没有什么建议,看准了,买,买,买。 本想给建议的文芳,也不吭声。王伯选的衣服中规中矩,以黑色为主,比较一般。没什么好建议的。 拎着买好的衣服,一路晃荡。王伯觉得,买早了。这不,回家之前,都得拿在手里,费事。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内衣区。王伯偷偷瞄了一眼,低头前行。走了几步,感觉不到文芳跟上来。回头一看,那女人,再选内衣。 王伯有些尴尬的回到文芳身边,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到处都是女人的内衣,好尴尬。 上次约会,还没到家,文芳就把约会中一半花费转到了微上。王伯点了几次退款,却被文芳威胁。再点退款,以后就不要见了。得,收着呗。 他想给文芳买衣服,就是这地点不对啊。他又不知道文芳的尺码。买这种私密的物件,不是一般朋友,根本不知道尺寸啊。 好在文芳也没有让他过多的为难。自己选好,自己付款。 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的王伯,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该不该抢着付款,是个问题。 文芳说,今天不舒服,想喝粥。 两人点了一锅粥,2份牛肉饼。王伯埋头猛吃,文芳连牛肉饼的包装袋都没碰到。好在王伯又点了两份牛肉饼,文芳这才吃上。 马当先找到了两兄弟。在他的劝说下,三人最终决定,在王伯回去的必经之路上拦截。 而此时,九位大聪明,正在不远处猫着。 四师兄两眼如炬,目标锁定,追踪到底。有他在,三兄弟无所遁形。 十师兄,天生听觉灵敏,百步之内,即使咬耳交流,也毫无秘密可言。三兄弟的小九九,他最清楚。 六师兄,家传绝技,戳脚。断水碎石,家常便饭。当即表示,要会会三兄弟。当初的比试,九人都藏拙。如今师门即将受辱,已经顾不得藏拙。 八师兄觉得,还是有必要去通知下王伯。 “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你们拦不下三兄弟。至少,王伯可以趋利避害。免得全军覆没啊。”八师兄讪讪道。 “未及战,先言败。跑跑师弟,你去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五师姐豪气冲天,一脸不屑。 八师兄看向二师兄,得到首肯后,立即离开。家传绝学,飞毛腿。撒腿开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见女人都这么英勇不凡,师兄们,也不甘示弱。 “马家三兄弟,要不先跟我们练练。”八人一字排开,气势如虹。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三人先是一惊。马当先面不改色,镇定自若。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来一群,打一群。马家三兄弟,向来同进同出,生死与共。 “甚好。”三兄弟慷慨赴约。 双方摆开架势。八人各自为战,并无组合技。站位三三两,眼中的傲慢,不加掩饰。看似碾压,却是有些过于托大。 只见三兄弟,再次摆出了初见的招式。样子虽然难看了点,好歹是组合技,应该战力不俗。 马成功左臂竖挡横击,右臂握拳四十五度下拉。 马功成右臂竖挡横击,左臂握拳四十五度下拉。 马当先,马步冲拳,双拳出击,看上去,傻乎乎的,没啥杀伤力。 “各位师兄,请指教。”马当先说罢,三兄弟齐心协力,主动出击。 本以为己方人数占优,对方会有所忌惮的众人,明显有些错愕。不过要战便战,不能堕了本门的威名。就该让记名弟子明白,内门使他们无法企及的存在。 六师兄,身先士卒,率先拦截。戳脚一出,断石分金。 只听得两声“喝”“哈”,“嗖”的一下,六师兄飞了出去。马成功挡住了刘师兄的右脚,马当先一拳轰出,六师兄倒飞而出。 三师兄与二师兄联手。 二师兄以树枝当枪使。专攻刁钻穴位。三师兄伺机擒拿。只要二师兄破了三人合击,三师兄立马能分筋错骨,让三人立即失去战斗力。 连续几声“喝”,“哈”,“喝”。两位师兄,像两发炮弹,“嗖嗖”倒飞。 五师姐立即出鞭,七师兄一旁策应,飞沙走石。 这时候,三兄弟早些日子学习的金钟罩,便起了作用。扛着鞭子与石头,三兄弟跨步前行,欺身上前。 五师姐的鞭子被夺下。 “我们不打女人,你输了。”马当先昂了昂头。 七师兄当即扔下了手中的石头,表示投降。 十一妹拿着奶油棒棒糖,人畜无害,纯路人一枚。 四师兄与十师兄,算是两个情报工作者,毫无战力可言。 内门弟子,溃败。 不远处,王伯猫着腰。 早就战斗开始前,王伯就到了。 文芳由于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家。他正开开心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就看到前方鬼鬼祟祟的身影。作为惜命的人,他不得小心翼翼的打探打探么。这一看不要紧,三兄弟这是要反啊!二师兄,带着大家伙,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啊! “我次奥,六师兄飞出去了。” “我次奥,二师兄飞出去了。三师兄也飞出去了。” “这三个榆木脑袋,居然也会怜香惜玉。” “我次奥,七哥,你不能这么怂,用石头扔他们呀!完了完了,七哥,以后别说你认识我。太怂了吧。” 王伯觉得,自己可以悄咪咪的退回去。晚上就住在比家美宾馆。这三兄弟,明显要虐自己。这能让他们得逞吗?绝对不能啊。 “看了这么久,怕了?还不出来!”正当王伯要走,马当先呵斥道。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太,额,有话好好说,我是良民。”王伯不情不愿的从幽暗处,走了出来。 “废话少说,战还是不战!”马当先三人,咄咄逼人。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三个人,以多欺少?当我师兄弟没人了?”王伯想逃,但这似有似无的荣誉感,让他站了出来。对方三人,他至少也要拉几个帮手。有勇气,也得有实力呀。 “那边九个废物,随你挑。你们十个人一起上,也行。”马当先豪气干云天,狂妄的很。 九人面面相觑,也不反驳。王伯气的想骂娘。人家都说你们是废物了,你们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择日再战,今日不适。”硬着头皮,扯着瞎话,王伯想开溜。 “如此没有担当,怎么娶妻生子。要不要我帮你告诉你女朋友,你是个软蛋?”马功成耻笑道。 “谈个恋爱,都要别人帮忙的废物。能有什么出息。来,你从我这里钻过去,我就放你走。”马成功双腿分开,示意王伯穿裆。 王伯又不傻,这三人明显在激将。可他又没有好办法击败三人。此时他看到了七师兄投来熟悉的目光。两人相处了这么久,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放心干,有我在。 此时,他想起了七师兄神乎其技的甩石头功夫。基于对七师兄的信任,他接下了三兄弟的约战。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来战!” 第九章 差距 说完豪言壮语的王伯,还是有点慌。好在七师兄在远处拍了拍胸脯。二师兄也给了个肯定的点头。 王伯觉得,这不对啊。难道这九个坑,故意输的?这九个反骨仔,想抢我未来掌门之位,可恶! 马家三兄弟,攻防一体。虽只攻不受,但三人组合攻击,互为守护。想要突破三兄弟的防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远攻。可王伯学了点七师兄的皮毛,甩石头的准星与力度,差了十万八千里,拿不出手。 二师兄所教的点穴功夫,也用不成。这三兄弟,得了大师兄的真传,一身半吊子的金钟罩,足以抵挡他这半吊子都不如的点穴手。何况,近身未必能碰到三兄弟。 敌不动我不动。王伯想不出破敌之计,只能在原地发呆。 三兄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喝”“哈”“哼”,席卷而上。 王伯撒丫子就跑,不刚正面。边跑还边捡起几块石头,掌心大小,一头尖锐。三兄弟虽然刚猛,速度跟不上。马当先居中调度,即使追不上,也不让三人分散,保持队形,徐徐推进。 “我就说嘛,去年就看见小师弟跟八师弟鬼鬼祟祟的。这家伙,肯定学了。打人的本事,小师弟学不会。这逃跑的功夫,学的一流。”五师妹调侃道。 此时的八师兄也回来了。方才没有找到王伯,倒是回了小竹林,将此时告知了掌门。老道不回应,八师兄只能返回。 正好见王伯施展他的绝技,不自觉的昂起头,很是满意。 “老八啊,小师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压箱底的绝技,教的挺彻底。”二师兄揶揄道,拍着八师兄的肩膀,加大了力度。 八师兄当然不会说,王伯偷拿二师兄的那些小故事文集,都给了他。说是烧了,其实都在八师兄屋里藏着。 “大师兄不也没藏私,金钟罩全教给了三兄弟嘛。我这是有样学样,向大师兄学习。”八师兄昂着头,笑咪咪的。 “谁跟你说大师兄没藏私。你看这三位的金钟罩,破绽百出。稍稍强化了筋骨,算不得金钟罩。就算是金钟罩,那也是最初级的金钟罩。”四师兄看得真切。他不仅看得远,也有破妄之能。能轻易看穿破绽,克敌制胜。 “光听这功法运行的声音,跟大师兄的功法路径,差不了多少。大师兄肯定没藏私,就是这二十年的功夫跟一个多月的功夫,肯定有本质的区别。假以时日,三兄弟的金钟罩,必当日益完整。”十师兄听的真切。他能听得见气息运转,属实了得。 王伯游离于三兄弟攻击范围之外,不敢硬接三兄弟合击。 马当先再沉着稳重,也不能阻止其他两人的冲动。 马功成骂骂咧咧,耻笑王伯怂,没种,不敢正面对抗。 王伯输人不输嘴,嘲笑三兄弟是连体人,不敢一对一,以多欺少,没有道义。 马成功口不择言,说王伯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无父无母,没有教养。马当先想拦都没拦住。 小时候,王伯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马大姐没少用王伯跟家里三兄弟对比。 最遭人恨的,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王伯以为他跟三兄弟,不说亲如骨肉,至少是发小,有坚实的兄弟情。可马家三兄弟,从没把他当回事。只是出于礼貌,出于人之常情。在三兄弟眼中,王伯就是个同村的孩子。跟别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那些来自王伯的帮助,都是无言的羞辱。小时候的三兄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长大了之后,有所顿悟。觉得王伯,并非心善,只是用施舍,来提升自己的善良的名声。沽名钓誉,目的性不纯。 所有的不快,都来自于一个女孩。三兄弟喜欢那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只喜欢王伯。因为他善良,阳光,乐于助人。 本来三兄弟也不计较,毕竟喜欢这件事,得你情我愿。但那个女孩,主动跟王伯表白后,遭到了拒绝。这就很让人难以接受。尤其三个想要而得不到的人。 好在那是高三的最后一年,王伯上了大学。三兄弟考不上,早早打工。那个女孩,也落了榜。双重打击下,痴傻了。父母多方求助治疗,算是有点起色。从此以后,间歇性发作,永远离不开药了。 而这一切,王伯并不知晓。清楚这一切的三兄弟,自然而然的将王伯当成了恶人。多年未见,也算是苦苦等待了多年。如今能有教训王伯的机会,他们三个,绝对不会放过。这是小时候积怨,死结,不打不行。 马成功的口不遮掩,惹怒了王伯。他不是老两口的亲生儿子,这在本村,本就不是秘密。有些事情,你可以全世界都知道,但你不能说。三兄弟原本在他眼里,可以是兄弟。从这一刻起,至少马成功,已被排除在外。 为了美人冲冠一怒,马成功这脑子,属实当了机。 两方再一次照面,王伯不退反进,主动进入三兄弟的攻击范围。 “完了完了,小师弟发飙了,要下死手了。”四师兄吧嗒吧嗒着老王头送的烟。掌门不抽,给了他们。 “小七,你仔细点。关键时候,救三兄弟。”二师兄担忧道。 王伯欺身而上,剑指直取马成功。 马成功横臂挡击,丝毫不惧。 王伯中途变招,陡然加速,转击马功成。“嗖嗖”两指,点在了马功成两手麻经上。一击得手,再探马当先。下潜剑指再出,直取马当先丹田处。 马当先瞬间丧失战斗力。马成功意欲阻拦,反被王伯扫踢倒地。 三兄弟合击被破,只在瞬息间。王伯充分利用了速度优势,以快打慢,逐个击破。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马功成两手麻痹,已使不上劲。王伯有样学样,弓步冲拳。胸口中拳的马功成,踉跄后腿,被小土包,绊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怒目圆睁,转身发动攻击,剑指突袭马成功。 “不好,小七出手。”二师兄立马看出,王伯这一指下去,马成功若是被点到,这以后,将逐渐丧失说话的权利。王伯要是没有分寸,很可能,马成功就要交代在这里。 七师兄轻轻甩手,小石子飞了出去。小石子先于王伯而到,打晕了马成功。 八师兄快如狂风,拉住了还要下手的王伯。 “够了够了。不跟粗人计较。”八师兄劝慰道。 “以后再让我从你们嘴里听到不该说的话,你们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王伯咬牙切齿的,甩开了八师兄。径直走到七师兄面前,附耳说:你刚才要是敢把石头扔我身上,老子跟你绝交。吃里扒外,你有资格当我兄弟吗! 王伯不理会众人,自顾自先走了。九人感觉无趣,也相继离去。 十一妹却走到三兄弟跟前。 “嘿!”只听得奶声奶气的一声,一人环抱粗的柏树被连根拔起。 十一妹把柏树扔在路中间。不小的动静,震醒了马成功。 “以后要是再没规矩,我打洗你。”奶凶奶凶的。 至此,三兄弟彻底傻了眼。本以为一招鲜,吃遍天。哪成想,在众人眼中,就是个笑话。 “师父说了,我们是不可或缺的。是我们自己太无知,小看了师门的份量。以后,更要加强修炼。戒骄戒躁。二弟,你口不择言,自己去家里领罚。走吧,我们这三只井底之蛙。”马当先摇了摇头,将马成功拉起,拍了拍灰尘。 十一妹对马成功的精神冲击最大。本以为三人联手,天下无敌。没想到,倘若对方认真,他们连对方的小女孩,都打不过。 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原本斗志昂扬的马成功,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像个行尸走肉,尾随两兄弟,魂不守舍的回了家。 如实禀报母亲后,三兄弟齐刷刷的跪下,等待责罚。 马大姐,当时便气哭了。破口大骂,怎么教了这么久,能教出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小畜生。说了一会,又反过来责怪自己,没有把三兄弟教好。待会,就上门向二老请罪。 马当先当即觉得,二老还不知道此事,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既然掌门来了,就告知掌门,让掌门处理。 马大姐摆了摆手,说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去找道长,任由道长处置。 三兄弟出门前,马大姐叮嘱道,谦虚点,态度好一点。 在马大姐担忧的瞩目中,三兄弟去了小竹林。 还未进小树林,便听到掌门的声音。 “本门弟子,严禁私斗。各领三鞭,以儆效尤。”掌门说完,便要回屋。 “什么要求,没听说过啊。”十一妹疑惑道。 “你六鞭。念你年纪尚小,由赵江代受。”掌门不留情面的说道,回了屋。 二师兄苦着脸,躺着也中枪。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多了六鞭。 五师姐执法,所有人都很配合。轮到五师姐了,二师兄拿起了鞭子,说了句得罪了,便毫不留情的招呼上。 待众人受完罚,三兄弟也跪在掌门屋前,请求责罚。 “一视同仁。”掌门的声音,从屋内飘出。 刚被鞭打过的五师姐,立刻接过了鞭子。挥舞的力度,稍微有所增加。三兄弟一声不吭,受了下来。 马成功环顾四周,不见王伯,立马嘟囔道:为什么他不用受罚。 “再罚。”掌门的声音再次从屋内飘出。 五师姐立即挥了三鞭,打在了马成功身上。 马成功好端端的又挨了三鞭,顿时不敢言语。 马当先不乐意了,随即问道:师父,我二弟并无失言,为何无端受罚。 “掌嘴!”掌门话毕,二师兄立马打了马当先一个耳光。 在马当先委屈的注视下,掌门缓缓走出。 “你们要把他气走了,我去哪里找关门弟子?不懂事。给我滚去修炼。你们三个,练不够四个小时,不许睡觉。如果不认可本掌门的做法,尽可叛离而去。本门不追究尔等叛门之罪。只当缘分已尽,好聚好散。我都不敢惹他生气,你们几个小孩,尽给我惹事。我现在替你们去擦屁股。要是他不原谅你们三个,非要我把你们逐出师门,我也只能照做。”掌门话有点多。 “掌门,你这么偏袒他,真的好吗?”这时,返回此处的王伯,出声问道。 “当然好啦,好徒儿,你回来啦!”掌门讪讪的笑着,哪还有半点掌门风范。 “我怀疑,你知道我在附近,故意说给我听的。”王伯喃喃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掌门最近玩手机的频率,有点高啊。 第十章 飞来横祸 王伯无视掌门,径直走到三兄弟面前。 一个一个的给了耳光。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我也是刚刚想明白了,你们对我的不怀好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巴掌,断绝我过去对你们所有的好意。我认为你们是欠我的,至少这三巴掌之前,我还是这么认为。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从今以后,你们听好了。” “这里只有未来掌门跟外门记名弟子。你们得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听清楚没有!”王伯突如其来的硬气,搞得师兄们有些错愕。掌门还在,这小子这么猖狂,不太好吧。 三兄弟不说话,齐刷刷的看向掌门。若是掌门发话,三兄弟就算打不过,也要舍了这条命,跟王伯拼了。 “看什么看,掌门师父,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王伯呵斥三兄弟,反问掌门。 这小子,终于喊师父了。掌门也不差事,众目睽睽下,点了点头。 马当先随即眼一闭,很是屈辱,却努力克制。马成功,马功成两人,满脸通红,怒气冲天。只要马当先一声令下,哪怕叛出师门,也要出了这口气。 马当先想起了多年来,马大姐时常告诫的话。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掌门当初所做的一切,对马家来说,完全是再造之恩。更是马家三兄弟的救命恩人,授业恩师。如果因为王伯叛出师门,着实有些无情无义,不忠不孝。 考虑再三,马当先开口道:谨遵少掌门法旨。望少掌门不计前嫌,善待我等。 “表现的不错,这件事就算了。以后再犯,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王伯面无表情的回道。 马当先应声答是。其余两兄弟,愤恨不已,低首屏气,怒目圆睁。 掌门都承认了王伯的身份,他们三兄弟,无法再说什么。所有的怨气,只能发泄在训练中。尘土飞扬,碎石断棍。 王伯的目的已然达到,对于三兄弟的发泄行为,权当看不见。计较太多,反而得不偿失。只要三兄弟保持敬畏之心,有一些情绪,无伤大雅。 “掌门师兄,以后他们敢欺负你,我打洗他们。”十一妹来到王伯面前,捏着小拳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什么掌门师兄,我是你十二师弟,以后,各论各的,你喊我师兄,我喊你师姐。至于掌门这两个字,别说老掌门还没传位,就是传位了。我在师兄,师姐面前,还是那个小师弟。在他们三个面前,我装装样子还行。在你们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师弟。”王伯这小嘴,甜的很。 九位同门,见王伯如此厚道,方才因王伯教训三兄弟产生的负面情绪,稍稍缓解。 小师弟还是那个小师弟,当然,前提是不触犯他的禁区。 王伯此时接了个电话,直接离开了。刚才还有些暖心的重人,立即暗骂着,重色轻友。 这一晚,老道士开了一瓶酒。就着花生米,喝至酣畅时,唱上几句戏曲,甚是惬意。 翌日,老道找到老王头夫妇,主动教他们吐纳法。并告知二老,如无王伯同意,不得传给其他人。 老王头不以为意,这传销头子,又想诓人。好在念着老道的好,知道让大家配合儿子谈恋爱。那他老王头,也不能太计较,就信老道一回。 老道用自己宝贵的真气,替老王头导气归海。整整一天,总算打通了经脉。而老婆子比较容易,小半天就成功了。老王头心思杂乱,不信任老道,导气的时候,时常会遇到阻碍。 而老婆子眼见老王头的气色比之前好很多,心中无疑,自然神速。 打通经脉只是第一步。若要延年益寿,需得自行修炼。天天扩宽,打实基础。当经脉扩宽到极限时,导气通畅,灵韵天成。何谓灵韵天成,简单来说,到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而普通人的极限,就是灵韵天成,延年益寿。 修炼本是逆天路,不可自废。想要一劳永逸,绝不可能。哪怕灵韵天成,更得保持修炼。数月不练,经脉回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老王头第二天起床,一口气吐出了十几口老痰。黢黑黢黑的,有些渗人。老婆子的老寒腿,也出奇的利索多了。至少感觉上,不那么卡壳。 在老婆子的示意下,老王头再次把老道请回了家。这次心甘情愿将老道让到了主位上。老道也乐得喝了几杯酒。喝至开坏处,老王头搂着老道的肩膀称兄道弟。 老王头清醒的很,就是高兴。臭小子回家,喝个酒战战兢兢的,没个气氛。还是老道好,喝起来,那叫一个通透。老道一口闷,老道不养鱼。 你是这个。老王头朝着老道,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回,老王头喝醉了。酒多了之后,老王头就不怎么说话了。还很有礼貌的跟老道碰杯,只是这碰杯路径,就有些歪歪扭扭,不能细说。 最后也干脆,就着长板凳,滚到了地上。老王头一世英名,就此毁了。 老婆子赔着不是,目送老道离开。费了些力气,将老王头挪到了沙发上。儿子彻夜未归,老婆子有些猜测。希望是好消息。 文芳出事了。 合伙人的老婆,来店里闹事。 那话说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什么狐狸精,贱货之类的。女人带着自家弟弟,将“啃得急”砸了一通。取餐台乱七八糟的,店里的桌椅,倒的倒,碎的碎。甚至有几个椅子腿,散落在地。 合伙人,文芳的同学,火急火燎的赶来。那女人不依不饶,当众不由分说,打了文芳一个耳光。他老公拦都拦不住。甚至女人一个瞪眼,这男人吓一哆嗦,也就不管了。 文芳一声不吭,任由女人谩骂。可女人动手,触及了她的底线。错愕十几秒后,反应过来,当即与女人缠斗在一起。 当女人气势汹汹来找麻烦的时候,一娇小好看的店员,就给王伯打了电话。这就不得不说王伯的智慧了。如果没有众师兄师姐的帮助,他也能通过文芳的身边人,来掌握文芳的喜好,与空闲时间。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收到消息的王伯,风驰电掣的赶来了。 正当文芳与女人扭打在一起的时候,王伯就到了。本来两女人扭打在一起,旁人也不好插手。谁料女人的弟弟,不知死活的上前帮手。实在是文芳力气太大,女人打不过啊!眼见自己人吃亏,做弟弟的,总要做点什么。 王伯一看,这还能行。当即冲上前,将男人一脚踹翻在地。至于文芳,占尽优势,不用帮忙。 男人不服气,想起身反抗,刚起了半个身子,又被王伯踹倒在地。 “姐夫,帮忙。”男人恶狠狠的喊道。 文芳的老同学,此时竟然真的上前对付王伯。 “来得好。”王伯又是一脚,“姐夫”一个踉跄,坐在了小舅子脸上。惹起看热闹的人,一阵嘲笑。 小舅子觉得没了面子,恼羞成怒,疯狂爬起身,拎起店里的凳子,就砸向王伯。 王伯转身,用背硬接了凳子。转身出拳,打在小舅子下巴。 小舅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王伯斜眼瞪了瞪“姐夫”,那男人,扔下刚拿在手里的椅子腿,老老实实低头站着。 而文芳这边,战斗也结束了。 文芳骑着女人,拉扯着头发,一个接一个的抡着耳光。那声响,听着都疼。 鸡贼的姐夫,悄悄报了警。电话还未挂,警车就到了。刚刚有围观群众,早就报了警。 五人被带走,一警员留下,与周围人了解情况。 事情解决的很顺畅。本就是对方无礼在先,文芳不追求对方的责任,已经算是客气。女人不依不饶,在警局里继续污蔑文芳。 文芳当着警官的面,揪着女人的头发,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光。这突然的举动,把所有人都惊着了。这女人,真虎啊! 警官立马拉开两人,警告文芳,不要在这里闹事,藐视法律,公然殴打他人,可以直接拘留她。 女人叫嚣着,拘留她,赶紧拘留她。不要脸的三,出去就是害人。不知道多少家庭,要毁在她的手里。 警官也警告这女人,不要大声喧哗,而且,诽谤他人,也是不小的罪名,不要知法犯法,目中无人。这里是警局,不是你泼妇骂街的地方。有话好好说,别言语污秽,不堪入耳。 “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是明显偏袒三,我要告你。”女人嘴不饶人。 “我叫荆长发,这是我的警号。你要记不住,可以用手机拍下来。对方既然不追究,你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请你立即离开,不然我告你侮辱公职人员,我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或五日以下拘留,并处罚款伍佰元。”警官严词警告,不想过多理会这女人。 “行啦行啦,我们走吧。”姐夫赶紧拉着女人,带着小舅子,快步离开。 警官看向情绪低落的文芳,示意对方可以离开,若有什么后续麻烦,可要求警方,进行调解。要遵守法纪法规,尽量不要发生肢体冲突。 “身为女人,要洁身自好。你们走吧。”警官多了句嘴,看来,长相清秀的文芳,极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文芳昂着头,逼近警官,瞪着他的眼睛。 警官被瞪的心虚,落荒而逃。王伯拉着气鼓鼓的文芳往外走去。 然而在警局门口,小舅子好死不活的对王伯说:我知道你住哪里,你给我等着。 “哦!”王伯眼一斜,不置可否。 第十一章 送上门的靶子 不厚道的王伯,回家就把被人威胁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师兄师姐们表示,收拾人,他们门清。 一听有人来闹事,三兄弟憋了一天的委屈劲,顿时找到了宣泄口。请求大家,将这件事,交给他们仨来办。 掌门在一旁略有所思,却不言语,讪讪地看向王伯。 “懂事!”王伯颇为老气横秋的朝着掌门点了点头。 掌门欣慰的咧开嘴笑着。王伯有时候搞不懂,这掌门到底吃了什么药,为什么非要认他这个关门弟子。不过认也认了,以前他不承认,现在他认了。那么一切事情就好办了,这个门派,由他来话事! 门内九人,对此毫无异议,都在等待王伯的指示。 可某人端起了架子,坐在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树墩上,翘着二郎腿,扭断一根细竹叉,优哉游哉的剔着牙。 九位师兄师姐顿时没了兴致。这摆明是要把机会让给三兄弟,要不然,某人断然不会摆架子。 马当先急于将功补过,顺带出口气。 “少掌门,我等三人,自愿请战,为少掌门排忧解难。”马当先卑躬屈膝的姿态,让两位兄弟,颇为难堪。 “那感情好,就交给你们仨处理了。我们就在一旁看戏。”王伯答应的很是爽快。 “谢少掌门。”马当先暗自庆幸,王伯还是那个王伯,嘴硬心暖。倒是他们三个这么多年,确实不像话,没把对方当朋友。 错便错了,做便做了。他不想改变两位兄弟对王伯的厌恶,也不想承认王伯对他们曾经的友善。他只想让厌恶,化成修炼的动力,在将来某一天,老道需要他们的时候,不至于掉链子。 “注意点分寸,稍稍教训就行了。可别太狠了,惹官司。”王伯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马当先点了点头。马成功与马功成小声嘟囔着:又要打,又要收着,这不等着挨揍么。 马当先责骂道:那你做就做,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两人立即笑嘻嘻的,表示服从大哥的安排。主要是怕那王伯动歪心思,假借外人之手戏弄他们。 马当先责令两人慎言,以后不得再提及少掌门名讳。要对门派及门派的上位者,保持应有的敬重。 两兄弟敷衍的含糊不清的说着好好好。 众人照常训练,该上班的上班,该摸鱼的摸鱼。为了等“小舅子”来寻仇,三兄弟故意请了一天假。马大姐以为三兄弟无故不上班,差点让三兄弟跪下,接受家法。得知是老道士的安排后,立马态度转变。并让儿子们,把自己新纳好的布鞋,给老道送去。 三兄弟打趣道,我们的呢! 马大姐抄起身边的竹扫把,就要挥舞。三兄弟一溜烟的跑了。 三兄弟知道马大姐的心思,这么多年了,早就该找个伴了。 马当先虽然觉得,马大姐不可能成功。但大家都希望马大姐动一动凡心,哪怕不成功,只要动一动,总是好的。 入夜,“小舅子”带着几十位好“哥们”悄悄逼近村庄。 早就料到对方可能扑向老王头处的王伯,早早等在了村口。 “就那孙贼,别跑。”小舅子招呼大家,冲了上去。 王伯招了招手,快速跑向小竹林。小舅子带着众人,拼了命的追。 追进小竹林,遍寻不到王伯的影子。 “贾成龙,我看不对劲,有埋伏。”身边一领头的,拉了拉小舅子,附耳说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拳,打个十几人,绰绰有余。就算有埋伏,也不用怕。”贾成龙自信满满。 话刚说完,三兄弟出现了。 “请指教。”三兄弟礼貌性的客套了下,率先冲向了贾成龙。 “等一下,我们找王伯那孙……” 三兄弟速度之快,没让贾成龙把话说完。只听得“哼”“哈”“嚯”,接连不断的,似鼓声节奏,律动,简短,铿锵有力。 一个照面,几个呼吸,贾成龙带来的人,尽皆失去了战斗力。 而躺在地上的贾成龙,再次报了警。 马成功没收住力,有两个人,被打的耳鼻见红,关节错位。呼吸急促,听起来,进气少出气多,有些哮喘的味道。 老道摇了摇头,出手帮忙救治。黑夜中,谁都没注意到老道的身影。几声骨头的摩擦复位的响声,气若游丝的人,呼吸慢慢恢复了正常。 警车呼啸,又是荆长发带队。 现场人数过多,不得不征用贾成龙一伙的车辆。认出几个明显是带头的,跟警车走,其他人,坐着自家的车,跟随其后。 三兄弟到了局里,一言不发。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贾成龙一伙,反咬一口,愣说对方先动手,目的不纯。 荆长发问三兄弟,是不是他们仨先动的手。马当先翻了翻白眼,不吭声。马成龙不服气,哪有好人被审讯,不敢吭声的,当即回答:是我先动的手。 马当先右手掌盖头,暗骂:蠢!蠢!蠢! 王伯此时,不请自来。说是要领村里的三个傻子回家。 “有这么能打能抗的傻子吗?警官,我怀疑就是这个人,请了这三个帮凶,偷袭我们的。”贾成龙叫道,生怕王伯把人给领走了。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荆长发问道。 “警官你还不明白吗?他是为了他那个当三的女友。肆意打击报复啊,警官,你赶紧把他抓起来,我好害怕!”贾成龙污蔑人,根本不用过脑子。一秒钟三个谎言,麻溜得很。 王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逼近。 “你要干嘛,这里可是……啊……” 王伯用从二师兄那里学来的知识,封住了贾成龙的传家宝。若无懂行的人解开,至少半年之内,贾成龙不能人道。 吃痛的贾成龙,见王伯不再动手,便揉了揉某处。发觉并无异常,也就不再吭声。他怕王伯再来一手,那疼痛感,可比挨一顿揍还难受。 荆长发没有阻止,并假装没有看到。贾成龙这样的社会闲散人员,着实让人生厌。有人适当的教育一下,也无可厚非。也算是警民合作,大公无私了。 在荆长发的调解下,双方取得谅解。 本来贾成龙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三兄弟。打主人打不到,能打着狗,也行。可当王伯在他耳边说:你回去试试,还对异性有兴趣吗。去试试。 还别说,王伯这一说,贾成龙忽然觉得某处有针扎的疼痛感。 思来想去,安全起见,先服了软,事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如果真的像对方说的那样,那他可就生无可恋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伯再次训斥了马成功。若不是掌门及时出手,你现在,已经进去了。说不定,你的小命,就此交代了。同时还要连累两位兄弟,陪你一起。 马成功这次没有反驳,实在是当时过于兴奋,完全没有控制力道。当时就看到两人气若游丝,兴奋异常的马成功,并没有当回事。此时想想,很是后怕。所以任凭王伯怎么说,他马成功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没听到。 “如果你不改,总有一天,两位兄弟,要因为你的鲁莽,付出惨痛的代价。你好自为之吧。”王伯说完,也不想搭理三人,快步离开。佳人有约,不可辜负。 马成功不以为然,甚至学着王伯说话,阴阳怪气的说:你耗子尾汁。 三兄弟是懂梗的。随即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边聊边走。 小竹林,掌门有些担心三兄弟。他怕年轻气盛的王伯,过于阴险,设下圈套让三兄弟钻。所以,当看到来犯敌人,气若游丝的时候,他摇了摇头。他不怕三兄弟出手伤人,怕只怕王伯心狠手辣,不顾同门情义,气量狭小,排除异己。 人是他选的,他充分相信王伯,相信自己的眼光。就是这马成功相当的不省心。是个好孩子,却是个不知轻重的莽夫。 与其说,他关心三兄弟的死活。不如说,他不想因为这三个莽夫,而影响了王伯的心境。他不想王伯的履历上,有排除异己,坑害同门的记载。修炼,更要修心。他不想王伯的心境出现瑕疵,甚至产生心魔。 他怕王伯,矫正入魔。 他嘱托马大姐,三兄弟若是回来,先到他这里报道。 夜风徐送,听闻屋外脚步声。 “回去吧。”刚要跪下请示的三人,便收到了老道的逐客令。 应声说是,三兄弟退离。 老道闭眼挑眉,嘴角勾起了弧度:老道我选的人,不会有错的。 这边,王伯应约到桥边。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文芳见到王伯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说话的时候,眼神鉴定,丝毫不像是气话。 王伯瞬间懵了,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这女人,太气人了。我不气,我不气,我不气。 去你的,我还不信了。 “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说这么冷血的话。”王伯从背后抱住了文芳。 “你放开我,臭流氓。”文芳用脚后跟跺着王伯的鞋子。可王伯此时打定了主意,就算被打死,也不能松手。 文芳挣扎了好一会,也挣不开,也就放弃了挣扎。她幽幽的说:你再不放开我,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王伯立马松开手,由于松的太快,文芳失去支撑,差点跌落在地。王伯又不得不迅速抱起滑落的文芳。 面对面拥抱,文芳忽然使劲力气,捶打着某人的胸口。 “打死你,打死你。为什么那天看着疯女人打我不帮手!为什么不帮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文芳捶打的力气,渐渐变弱,最后像个考拉,挂靠在王伯身上。 哦!是这么个回事。王伯终于明白,今天这出,是因为啥!不管怎么说,第一次抱佳人,有点心花怒放,情不自禁。 感受到变化的文芳,触电般推开王伯,后跳半步。俏脸彩霞飞,低首路人醉。 第十二章 恋爱中的人 王伯调侃,你这瘦瘦小小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难怪那个泼妇,打不过你。 文芳乐得转移话题,傲娇的抬起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虽然瘦,但我吃过苦。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力气当然没我大。 “行啦行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你不会太辛苦的。”王伯听从二师兄的建议,趁她情绪低落,顺手揽入怀。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文芳也不抗拒,两人就这么的在路上晃悠着。由起初的别扭,步调不协同,到紧紧依靠,缓步前行。 这夜风轻柔,这夜路灯暖。 王伯只恨文芳的住处太近,与佳人相处的时间太短。 两人完全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整整十二公里。两人聊着各自小时候的趣事,聊着现在,未敢染指将来。未来不可知,珍惜现在便好。 王伯没问她有过几个男友,她也没问王伯有过几个女友。这样的提问,明显没有太多的养分,不如不提。 来到佳人小区外的凉亭,落座。聊起了贾成龙。 王伯建议,将啃得急退了,把钱拿到手,独自开一家。如果手头紧,他可以跟家里商量,支持一部分。 文芳不同意,她又没犯错,凭什么退让。围观群众永远不会费心费力的去了解真相。只要她退出啃得急,群众必会认定,她才是那个犯错的人。人性,始终如此。没人在乎真相,他们只在乎八卦。 王伯见劝不了,也不再劝。只是让文芳,万一再遇到贾成龙捣乱,及时通知他。 “我自己能解决。放心吧!”文芳不想麻烦任何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娇柔。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文芳,我可是你男朋友。”王伯忽然心疼起,眼前这个要强的女人。这世上若有要守护的人,从前只有二老,如今,又多了她。 莫名的情愫,侵袭两人的心肺。四肢感觉到了微妙的氛围,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王伯此刻,只想将佳人抱进怀里,揉进身体里。 至于文芳,有着职业女性该有的冷静。虽然感动,却保持着理智。她看出了王伯的激动,知晓男人下一步的举动。 “太晚了,我回去了。”文芳出声,主动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好的。”王伯下意识的答应,心情一落千丈。根本没意识到,说出短短的两个字,竟透露出无尽的失望。 文芳听出了王伯未言明的心情,对眼前的男人,起了爱怜。可她还没看真切,还想看得更多。她理智的转身,眼角微润,快步离开。 目送她离开,王伯意兴阑珊。强撑起身子,带着未能一亲芳泽的遗憾,离开了凉亭。 小竹林的修炼,不能放下。掌门对王伯的要求,全看自觉。每天八个小时的修炼,招式,吐纳法,都得练。王伯由于谈恋爱,这一两个月,没怎么好好练习。 从文芳那里回来后,王伯冷漠的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原本掌门定的八小时修炼,他不仅完成了,还自行多加练八小时。 也就是说,王伯的一天,除了修炼,就是睡觉。吃饭如若不是必须,都可以舍弃。 努力修炼的成果,很可观。师兄师姐们,终于意识到,这货,是踏马的修炼天才!本门绝学,开山掌,所有人都学了。因为功法刻在山中练功石上,谁都可以练。 这么多年,除了掌门,无人能做到御气碎石。而王伯,一个摆烂的咸鱼,居然只用了一两个月,就能微微撼动三米外的小树。还是在丢三落四,吊儿郎当的情况下。若是全心全意修炼,指不定能达到先辈的境界,劈山裂石,断水绝江。 不过,开山掌的威力,都是掌门说故事般,讲给众人听的。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是不是夸大之词,无从证实。 如今,小师弟,天赋冠绝古今,应该能让众人有机会看到那一天。无形之中,大家真正认可了小师弟的掌门之位。 老道虽然能隔空碎石,毕竟年纪大了,境界不能突破,几十年来,毫无寸进。除了真气更加浑厚之外,已无再进一步的可能。 小弟子的勤勉,绝佳的天赋,让老道很是欣慰。当晚,主动拉着老王头,喝了几斤酒。这次,老王头没醉,老道喝了个四脚朝天。醉梦的时候,还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嘴角溢出的口水,浸湿了枕头。 二师兄见竹屋中的老道如此模样,心中了然。只怪他们没本事,要不然,师父早就可以像今天这般,逍遥自在,享受生活了。小师弟,就是门派的希望。小师弟,必将惊绝天下。 作为二师兄,他要成为小师弟的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啃得急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贾成龙,他姐姐贾胜男,还有他姐夫吕正君。 “我跟你说,要是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个骚……”贾胜男刚想开骂,就被贾成龙拦住了。 “姐夫,你带我姐姐出去,这事我来谈。”贾成龙有气无力的说道。吕正君立马把贾胜男拉出门外。 贾胜男反手给了吕正君一个巴掌,指责丈夫心里有猫腻,帮着那个女人。吕正君也不好发作,只是提醒老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难道不想你弟弟传宗接代了? 贾胜男心有不甘的闭了嘴,上了车。 吕正君摸了摸被打的脸,叹了口气。所有人都笑他吃软饭,没尊严。可谁又知道,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是谁伸出了援助之手。在他因为负债,没钱给老父亲举办葬礼的时候,又是谁雪中送炭,让老父亲的后事,办的漂漂亮亮,风风光光。 他是个无用的男人,偏偏遇上有用的女人。老父亲做生意失败,欠债数百万,自觉无力偿还,对不起妻儿,遂自缢而亡。 外人只知道他家境殷实,不需要靠女人吃饭。可谁知道商场如战场,顷刻间,富翁变负翁。 是这个女人,将他从深坑中拉起。给了他做人的自信,也给了他有尊严的人生。 日子舒坦了,心思也多了。他不得不承认,与老同学合伙做生意,是存了那份心思的。而向来敏感的妻子,自然发现了问题。 这一巴掌,挨得不冤。哪怕周围的人,发出不加遮掩的嘲笑声,他都无所谓。他是个没用的人,幸得有用的妻子。这一辈子,应该恪守夫道,忠于老婆。 他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掏出一根,吧嗒吧嗒抽着。 车里的贾胜男,有些厌烦的看着吐云吐雾的男人,想起了往事。这是她强求的缘分,却也是吕正君亲手种下的因果。 吕正君多年前,英勇救下游泳池溺水的女人,就是她。只不过为了配得上相貌堂堂的吕正君,她整过。即使没整过,吕正君也不会记得溺水的她。 夫妻本一体,最近确实有些为难他。可她没有自信,面对文芳的时候,她很不自信。这样美艳的女人,连她都觉得好看,欣赏,何况心有企图的男人。 她可以当泼妇,可以不讲理。只要男人在身边,什么都可以。当初如果不是吕正君,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她自私的想要抓住他,保护他。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报恩,报恩,与他成婚。 从回忆中醒来的贾胜男,见男人还在抽烟,按下车窗。 “你都抽多少根了,掐了。”贾胜男的语气,像是不可违抗的命令。吕正君立马将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在了脚下,使劲踩了踩。随后讪讪的笑着,眨巴着眼睛。 贾胜男侧过头,痴痴的笑着。这个傻男人,傻乎乎的,真可爱。 贾成龙将股份转让合同,放在了文芳面前,并表示,零元转让。 文芳警惕的拿过合同,仔细观看。小心一点,不是坏事。万一对方在合同上做手脚,这字一签,那就麻烦大了。 确认再三,合同没问题。随即签了合同,啃得急,正式成了文芳一人的店。 回去路上,吕正君收到了文芳的转账。根据股份,店内支出,算出的合理退股金额。贾胜男询问过后,没有言语。心里倒是对这个好胜的姑娘,产生了一丝尊敬。本就是自己无礼在先,可对方不卑不亢,做到了不失礼数。真的不错。 就是这脸,还有点疼。那姑娘,瘦瘦的,力气倒是不小。 接下来,还得去找王伯。眼瞅弟弟这猴急的模样,她很是心疼。也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坏招,要是断了贾家的香火,她贾胜男必定跟他死磕到底。可最近,贾成龙乖巧了许多,这在以前,是从未有的。 贾胜男心里很是矛盾,倘若不影响香火,她倒是想让弟弟,一直这么下去。整天跟着那伙人瞎混,迟早要出大问题。她可不想有一天,去给牢里的弟弟送饭。 “小舅子,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凡事要考虑后果,不然,是要吃大亏的。”吕正君出言相劝,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爱屋及乌。孩子还小,严加管教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我要你管,你也配!”贾成龙嗤鼻道。 “对你姐夫要保持应有的尊重,以后少在我面前吼。”听到弟弟的话,贾胜男恨不得立马给他一个耳光。她忽然意识到,多年的溺爱,家人,以及她,已经没有能力把弟弟往正道上引了。 车开进了小竹林。四师兄,早就看清了来人。 “嘿,上次那个惹事的混球,又来了。”四师兄预警。 “没事,放他进来。”一听有人来了,王伯稍稍有了些兴致。 七师兄放下了手里的钢针。 第十三章 长姐为母 小车颇有礼貌的停在了小竹林入口处。 三人下了车,心情忐忑的往里走。 十二个竹屋,三处清出来的练功场地。贾成龙现在只想立马找到王伯,解除下身的穴位。 这些天,王伯没有回家休息。这里有现成的竹屋,能住。见对方这副模样,必定是前来求助的。不过看贾成龙这小子,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立马解除贾成龙这小子的限制。 经过掌门的首肯,八师兄前几天,就以几万的价格,将众人的简单信息,卖给了贾胜男派来打探消息的人。 所以,贾胜男知道,这里有个老道,是掌门。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贾胜男自然知道,要想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该找谁。 贾胜男大声询问:敢问掌门何在,可否出来商议。赔偿方面,好商量。 贾胜男大声询问了好几次,无人响应。贾胜男立即明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转而询问王伯何在,可否商量下赔偿细则。并且说明,啃得急,已经转让股份,自家男人不再参与啃得急一切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王伯心里不由得替文芳感到高兴。可贾成龙是个烂人,若不是下身受制,文芳那边,也不会如此顺利。不解开,好处颇多。若是解开了,贾胜男出尔反尔,再次任由弟弟胡作非为,那就很麻烦。 贾胜男等人,立马想通了关键。再次扯着嗓子,向众人保证,解开之后,贾成龙不再叨扰文芳,也不来此处寻仇。何况,以众人的本事,贾成龙讨不到便宜。 王伯不想见他们,拿起石子,扔向了对面。他与掌门的竹屋面对面。掌门听到声响,心中了然,正了正袍子,探出身来。 贾胜男,错愕几秒后,反应过来,立马向老人家行礼,不可谓不尊重。老道打量了贾胜男一番,嗯,是个干练的女人。可惜遇到男女之事,就变成了泼妇,心境还差一些。人嘛,七情六欲,真能斩断一切,为所欲为的,那不成魔了。 有牵挂,不算坏。 老道刚从竹屋下来,贾胜男身子前倾,立马跪下了。 老道立马转身,回避大礼。 “道长,我想请您,收愚弟为徒。严加管教,必有重谢。”贾胜男这一跪,把在场的众人都惊着了。猜不透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听女人这么一说,哦,明白了,把这里当托儿所了。 “我已不再收徒,此事休得再提。若是想解开这位先生的禁制,我让徒儿解开便是。解开后,便离开吧。收徒之事,休得再提。”老道回了竹屋,不闻不问。开玩笑,王伯都说了,他必须是关门弟子,若是老道再收徒,王伯第一个不答应。 贾胜男也不起身,将要扶她起来的贾成龙,一把按在了地上,示意对方跟她一起跪着。 贾成龙不愿意,做姐姐的罕见的发了火。若是贾成龙不跪,从现在开始,别想从家里拿一分钱。一听到要断了他的月供,贾成龙立马跪下了。行走江湖,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若是没有钱,那帮狐朋狗友,还能众星捧月,任他驱使吗? 见老婆跪着,吕正君也不能独自站着。陪跪在老婆身边,默不作声。三个人并排跪着,看起来倒是挺真诚。 这一跪,就到了傍晚。 王伯忽然意识到,让人改邪归正,也是莫大的功德。再说了,本门人才凋零,需要补充新人。虽掌门不说,但以王伯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出,大师兄与九师姐,必定私奔了。 那么有仙气的九师姐,便宜了大师兄。感情这事,谁也说不准。王伯虽然羡慕,但也不嫉妒。他也是有女友的人,哪能惦记别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从根本意义上来说,还不是他的女人。这些细节,有待他慢慢去完善。 王伯再次掷出一枚空心石头,精准的落在了老道面前。石头里有纸团。让老道收下贾成龙,不过,要算在王伯的名下,做王伯的记名弟子。 老道心里有数了,乐的替小徒弟跑腿,当即慢悠悠的出声。 “念尔等心诚,可当个记名弟子,拜在我小徒儿名下。”老道的话,让贾胜男心旷神怡,觉得来对了地方。 刚想让弟弟叩首拜谢,却发现贾成龙跪着睡着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伴随着贾成龙的哀嚎,小竹林,又热闹起来。 一听要当王伯的记名弟子,贾成龙高低不干。哪怕贾胜男拿断供来威胁,贾成龙就是不肯低头。王伯若要求他磕头,才能解开禁制,他立马跪下磕头,不带犹豫的。可这拜师的三跪九叩,绝对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伯不配做这个“父”。 “无妨,记名弟子,不用磕头。不过,既然成了本门记名弟子,有几样规矩,要记住。第一,不许背叛师门。第二,不许忤逆长辈。第三,师门的命令,无条件执行。倘若不答应,请自行离去。”二师兄慵懒的说道。围观这么久,都有些困了。 “前两条,还能理解。这第三条,岂不是你们要我去死,我就得死嘛!”贾成龙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本门姜太公钓鱼,开诚布公,从来不强迫任何人。”三师兄嘴闲得慌,也说了几句。 王伯差点笑出声。他不就是掌门强行掳劫回来的嘛,什么从不强迫任何人?忽悠别人还可以,他这个当事人,打死都不会信的。 一听来自三师兄的官方释义,贾成龙立马起身要走,跪的久了,一下子没站得起来,摔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你们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今天我乾纲独断,这拜师,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你要是不拜,从今天开始,我俩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家里的东西,你想要,我全给你,我一分不要。你要是敢踏出这竹林一步,我说到做到。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想通了,就过来拜师。想不通,不管你有没有走出竹林,我都不再认你这个弟弟。我说到做到,你应该了解我贾胜男,说一不二。”贾胜男这次,倒是铁了心。 这弟弟,再不进行有效的管教,日后,极有可能横尸街头。眼前,正好遇到能管教弟弟的人,这样的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贾成龙虽然大多时候,挺混蛋。可面对姐姐断绝关系的威胁,也是紧张害怕的不得了。 母亲因为癌症,走的早。父亲只顾着赚钱,几乎不着家。从小跟着姐姐,在姐姐的照顾下长大。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父亲与姐姐分家,让他选一个追随。他必定选姐姐。混蛋是混蛋了点,跟姐姐的深厚感情,那是谁也比不了。 想通的贾成龙,无奈的走到姐姐面前。 “长姐如母,我姐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我拜师,还请师父出来,受我叩拜。”贾成龙扶起跪着的姐姐,诚恳的说道。 见小舅子如此懂事,吕正君很是欣慰。贾胜男被扶起,朝着弟弟,点了点头。 见老婆起身,吕正君也想起来。愣是一下子,也没起得来,幸好被小舅子扶了一把,没有跌倒。 王伯觉得,这孩子,本质不坏。就是认识了不好的朋友,走了些歪路。未来的路还很长,纠正一下,应该不难。懂得感恩的人,值得给一次机会。 还没收过徒弟,稍稍有些紧张。 王伯坐在树墩上。贾成龙看了一眼家姐,毫不犹豫的来到王伯面前,就要跪下行礼。 “慢着,你可考虑好了。这一跪,就不是记名弟子了。因为你是……”七师兄好心提醒道。 “无妨。我敢收他,就有信心教好他。”王伯轻声说道,示意贾成龙继续。 贾成龙心一横,三跪九叩。每一次都用力的将额头磕在地上,磕完后,额头微微青紫。王伯没喊他起来,他继续跪着,不吭声。 “磕头磕了,还没叫人。是不是不打算叫啊!”十一妹拿着棒棒糖,从一旁走来,稚嫩的声音,刺痛着贾成龙的耳朵。 “师父!”贾成龙回头看了一眼家姐,见家姐点头,他立马紧闭双眼,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 “嗯,好徒儿。来来来,为师传你本门吐纳法。愿你摒弃恶习,心存善念。天地人间,正气长存。”王伯扶起贾成龙,笑的很开心。 不管贾成龙同意不同意,没有师父的同意,这小竹林,他出不去。拜师当天,贾成龙就住下了。 资质稍稍有点差,导气归海,愣是用了两个星期。为了磨炼小舅子的性子,王伯没有替他过多疏通。即使这一点点的帮助,都很奢侈。正因为如此,王伯才明白,当初掌门替二老疏通经脉,是损耗了自身的气机的。相当于伤了元气,容易留暗疾。 大家现在都不喊贾成龙的大名,都喊他小舅子。 小舅子没几天,便和大伙混熟了。也没在意大家对他的称呼,有时候也调侃。你们都喊我小舅子,我也没有这么多的姐姐嫁给你们啊。 褪去恶魔的外衣,小舅子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贾胜男这段时间,把小竹林这块地,彻底买了下来。通了水电,也请了几个建筑师,将小竹林的竹屋检查了下。根据一些古建筑,依托竹子为主材料,画出了更加古风古香的图纸。 掌门本来想坚持朴素的风格,不予更改。不过王伯说了,修心在心,不在外物。改善下生活环境,也是门派实力的象征。 掌门两眼一闭,不管了。 众人临时住在运来的集装箱里。小竹林动工改建。贾胜男对此事很上心,非常积极。 七天后,小竹林改建完毕。 “这才像个门派的样子。”王伯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一应建筑物,表示肯定。 掌门的房屋,最是好看。老道本人也很满意。 改建后的竹屋,还是竹屋。只是外形好看多了,空间大了。每个竹屋,都有了独立的卫生间。一切生活设施,全部到位。光纤宽带,速度贼溜。还多建出一座优雅格调的门派食堂,并派驻厨师二十四小时服务。 老道不允许有门派外的人在此处久住。于是,厨师不要了。 这徒弟,没白收。 为了感谢徒弟家的资助,王伯贴心的将小舅子的训练时间,增加了三个小时。 小舅子暗骂着王伯公报私仇,却也无可奈何。底子薄弱的他,能感觉到加练带来的好处。 有一个月没跟文芳联系了,这小女人,也不主动联系他。王伯有些头疼。看来,只要他不找文芳,文芳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他。 嗯,得去一趟。那啥,小舅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听二师兄的。 第十四章 傲娇的女人 啃得急的生意,依旧不错。本就是小镇,连锁店根本不会在此铺设店面。所以啃得急,才能在此站稳脚跟。 不过,这名字,好像不能用了。当初搞店名的时候,就被人提醒过,不能谐音。如今小店走上正轨,老客户多了,自然没必要再假借他人之名。 初玟炸鸡店,是这家店的新名字。这段时间,文芳着实很忙。忙着改店名,忙着找货源,忙着筹措资金。做了独一个的老板,店里只好又找了个员工。文芳不怕员工学会店里的手艺。每一个来店里的员工,都要签竞品协议。 想要开同类店,可以。每年交五万加盟费。不交,等着当被告。哪怕是大品牌连锁店的加盟店,都不行。你自己,包括你的亲戚朋友,都不能这么做。并非不讲道理,会做一个详细的调查,然后进行最终的判定。 如此一来,店里的手艺,全教出去,也不用怕。文芳恨不得多几个想开加盟店的人,来钱可快了。到时候对方没有货源,她再供货,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为了能跟上大品牌的脚步,文芳也搞了个扫码点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扫码系统,也是要收钱的。文芳这段日子,焦头烂额的,全因为流动资金的问题。给贾成龙的退股费,给的太快,太全了。导致自身的资金链出现问题。 并且,原本的货源,几乎都是吕正君在操作。 虽然,一个星期前,吕正君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原先自己摸索的进货渠道,全都无私的交给了她。但受制于人的挫败感,还未褪去。 她要找到随时可以替换的同类商家。以免现有的商家断供,哄抬物价。或是吕正君再次使坏,商家拖拖拉拉,影响货源,生意做不成。 世上无难事,天佑有心人。文芳成功找到了性价比高的供货商。只要现有的供货商不老实,她可以轻松拿捏。付现款的买家若是搞不定卖家,那就不用做了。现金为王! 这一通忙下来,还真没有时间顾及王伯。正好小男友也不来找她,她还不高兴呢。需要男友的时候,他不在,很气人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在店里盘货,准备进货的文芳,抬头间,远远的看到了正在走来的王伯。她翻了翻白眼,小嘴撅着,人在盘库,心思却随着屋外人影的靠近,慢慢转移了注意力。老员工见老板未对报货进行回应,也不登记,有些诧异。顺着老板的眼神看向窗外,老员工明白了。那个老板嘴里一个多月没出现混蛋,来了。 闲下来的时候,老员工总会打趣老板,你男朋友这段时间,怎么没来看你。文芳总是那句话:那混蛋没空。 混蛋在老员工强忍住笑意的注视下,进了店。 王伯不吭声,见有扫码点餐,扫了扫码,默默点餐。 文芳哪还有心思盘库,不过还是要装装样子。强忍住盘问某人的想法,继续盘库。 与数字打交道的时候,千万不能分心。一旦分心,就要犯错。简单的盘库,文芳盘了好几回,数据都记错了。 “哎呀。”拍了拍脑袋,揉了揉脸,文芳懊恼的轻哼。 正襟而坐,斜眼观察文芳的某人,此刻被文芳的蠢货模样惹起异样的情愫。像触电般,酥酥麻麻的,爬满整个后背。 取餐处喊到王伯的号。 王伯起身,经过文芳身边时,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这娘们,真好闻。 王伯的吸气声,清晰的传入文芳的耳朵。俏脸微红,誊写数据的动作,变得有些扭捏。他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下,肆无忌惮闻我的?好害羞! 老员工在一旁憋不住的坏笑,被文芳瞪了一下,立马低头,假装没看到。反正对着地面笑,文芳又看不见。 王伯自顾自吃着,也不说话。大快朵颐,一会就吃完了。擦了擦油油的嘴唇,走出门,越走越远。 文芳皱眉,欲言又止。强压下心里的思绪,先把库存给盘清楚了。 半小时后,盘库结束。 这时,文芳才想起,刚才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某个混蛋的信息:凉亭等你。 文芳咬牙,又咬嘴唇,这副小女人的姿态,若是被王伯看到,又是良辰美景。 交代好一些事宜,文芳慢吞吞的走出了炸鸡店。确认店里员工看不到的情况下,文芳加快了步伐。甚至跑了起来。来到停车处,骑上小电驴,风驰电掣。 临近凉亭几百米,文芳将小电驴停好。故意放慢步子,慢悠悠的走向凉亭。 王伯等的心急如焚。他恨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装绅士。若是野蛮一点,说不定,文芳早就是他的人了。 耳听得背后有声响,这轻盈的脚步声,一定是她来了。 王伯按捺住激动的心,缓慢转头望去。不远处,佳人款款而来,仙气飘飘。 “你来啦!”王伯站起身,让出捂热的石凳,柔声道。 文芳嘴角扯起,侧头致谢,毫不客气的坐下。 王伯也坐下,挨着佳人。 四下无人,也不见两人说话交流。王伯的手,有他自己的想法。 文芳放置右腿的手,被王伯抓起。佳人的脸,瞬间红了。 见文芳不反抗,小手任由他抓着,王伯胆子更大了。不由分说,将文芳搂进怀里。在耳边声音颤抖的说:我想你了。 文芳觉得耳朵很痒,对方的怀抱,像温暖的棉被,很舒适。 王伯盯着文芳的嘴唇,产生了一个想法。脑子将想法变成指令,传达躯体去执行。 正当王伯要亲到文芳时,路过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难得出一次任务,居然吃到了狗粮,真他娘…… 受到惊吓的两人,一触即分。本来未触即分,可脑子下达了命令,王伯无法违抗。愣是把文芳的脑袋稳住,强行亲了才放开。 意犹未尽的王伯,见迷彩服走远,又想故技重施。满脸通红的文芳,不吭声,不敢看王伯。 正当王伯狗胆包天,再次要得逞的时候,又踏马走出一人。 这次王伯看清楚了,哪是什么误闯入鹊桥的路人,都踏马是自家兄弟。刚才那人,是二师兄伪装的。现在这人,是五师姐。 门派这些鸟人,还改不了近距离吃瓜的习惯。 行了,这场约会,彻底歇得了。 不过王伯有自己的想法。 “各位师兄师姐,这是我女朋友文芳。”既然都来了,他也不装了,摊牌了。各位同门,快来拜见未来掌门夫人。 八人贱兮兮的从隐蔽处走出。个个嘴里喊的可甜了,弟妹弟妹的,听起来,还真像一家人。 七师兄倒是没说什么,就打了个招呼。毕竟七师兄性子冷,天生的。十一妹拉着文芳的手,使劲看她的脸。好像在研究,这女人,到底配不配得上自家小师弟。确认一番后,对着小师弟点了点头:这个姐姐,还可以。 可不可以,我还不知道吗?用你说,小屁孩。当然,王伯不可能对小屁孩恶语相向。蹲下,捏了捏十一妹可爱的脸蛋,拍了拍头,也就不理人了。 打完招呼,众人知趣的走开了。 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独处的两人,怕是要发生点什么。 脸皮厚的王伯,再次贴近文芳。把人搂怀里,又要亲。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要办事,去宾馆,在这里算什么事,伤风败俗的。”这回,还真是路人。一个小老太婆,见不得年轻人卿卿我我。尤其她刚跟老伴吵了一架,出来溜达散散心。没想到,遇见了正在生产的狗粮,好一阵恶心倒味。 在老人家面前,还是要注意形象的。毕竟嗑瓜子闲聊的,惹不起。文芳立马跳出了王伯的怀抱。 “要不,你请我去你家坐坐。”王伯幽幽问道。此时的他,没有一丝对老人家的尊重。脑子下达了更进一步的指令,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不请,再见!”文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王伯被文芳逃走的身姿吸引,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神跟随文芳的脚步离去,留下空洞的躯壳。 此时不和谐的声音,把王伯拉回了凉亭。 “师父,你这有点怂啊!追啊!”贾成龙从冬青后走出,不知死活的说道。 王伯挑了挑眉,说:今天加练三小时,突破一下极限,有助于你融会贯通,一日千里。 贾成龙忍住了要说出口的话,在心里暗暗骂道:公报私仇啊,王伯害我之心,昭然若揭啊! “敢斜眼瞪我,再加一小时。这一个小时,读一读尊师重道的书,加深下印象。”王伯不要脸的说道。 贾成龙目不斜视,弱弱的跟在王伯身后。不远处,四师兄正开心的扫着车上的落叶。托小舅子的福,门派条件上来了。身为未来掌门,有了专属座驾。而四师兄,因为视力比较好,当了司机。 其他人怎么回家,王伯管不着。小舅子还是要带回家的。把小舅子一个人留在镇上,他不放心啊。 “四哥,不要再卖我了,我早点成功,你不早点喝喜酒嘛。”王伯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四哥这个“叛徒”,泄露了他的行程。 四师兄憨憨的笑着,不作声。踩踩油门,换换档,出发。 师兄师姐们,也不急着回。一群人,在初玟炸鸡店,公款吃喝,胡吃海塞。哪还有半点修道人的样子。 “下一次见面,是否会向我敞开心扉?” 文芳刚到家中,就收到了王伯的信息。 “你猜。”文芳的这个回复,很欠揍。一百个男人,九十九个,会因为这句回复而抓狂。这女人属实有点恃宠而骄,肆无忌惮,不知好歹了啊。 谁让他喜欢呢。 第十五章 关门最拿手 “猜什么猜,明天一起吃晚饭。”王伯说话比较直,绕弯子,已经不适合他这样有身份的人了。掌门接班人,很牛的。 “不行,你太霸道了,我不去。”文芳的回复,总有点违心的味道。 “行不行的,我去找你就是了。等着我。”好在咱王伯,也不是个计较的人。脸皮练出来后,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不了鸡飞蛋打,一拍两散呗。长痛不如短痛,拖着多难受。何况文芳这小姑娘,只是比较腼腆,就快拿下了! 要问王伯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别问,问就是关门。关门弟子擅长关门,很合理。 王伯关闭了文芳拖延的门,有些事情,拖久了,毫无意义。 小舅子因为斜眼,上午又被王伯加练了一小时。说什么目无师长,嚣张跋扈。得,你的地盘你做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伯也屁颠屁颠跟着二师兄学点穴。七师兄的打石神技,他也没放过。二师兄说,该学枪了。先拿了三米大枪,让王伯练习。 王伯有样学样,运气走位,枪出如龙,很是惬意。 二师兄要上难度,不许运气,凭巧劲,腰马合一。王伯瞬间拉胯,别看只有三米,重七斤。这腾空的重量,不知翻了几倍。王伯愣是没把枪扎出去,几下失败后,连扎马步,借腰胯之力,端稳长枪,都费劲。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光会招式,不练力量,身体的开合度不够,都是花架子。没听过一力降十会吗? 二师兄的意图,就是让王伯,将基础打牢了。当王伯想放弃的时候,二师兄轻轻在他耳边说:练好了,某方面奇强。 王伯斜眼看了看二师兄,觉得面前的憨憨,很真诚,应该不会骗人。所以,练吧。 这一天下来,王伯成功扎出几枪。在预感自己将要脱力的边界,他停止了练习。晚上有约,不敢有误。 临走之际,还不忘拜托七师兄,盯着小舅子修炼,不能偷懒。 七师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小舅子就是头犟驴,不受点教训,他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王伯前脚刚走,他就停止修炼,瘫坐在地上,强行休息。那姿态,完全没把七师兄放在眼里。 这几天,小舅子发觉某处已然恢复。蠢蠢欲动的心,盘算着,要跟王伯请个假,好好潇洒一番,释放青春的活力。 七师兄没跟小舅子客气,直接“弹指神功”,小石子精准击打在小舅子刚刚复苏的某处。 小舅子疼的在地上死亡翻滚。缓过劲后,老实了。七师兄一个眼神,他立马强忍住疼痛,站起来修炼。 这能不听话吗,万一打出问题,这以后,岂不是少了人生一大乐趣。生无可恋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小舅子将七师兄,划入了绝对不能惹的人2号。1号是王伯。七师兄最多废了他,王伯会送他去见祖先。 二师兄的枪法,全门派,就王伯想学。其他几人,连点穴都学的不伦不类,粗心大意的,实在没法教。倒是七师兄,点穴学的挺仔细。跟王伯相比,七师兄更为勤勉,也更聪明。二师兄说的穴位,七师兄几乎一眼就能记住。 不仅学的会,而且学以致用。就刚才弹小舅子那下,就深得点穴精髓。临空弹石点穴,王伯肯定做不到。精准,有效,一击必中。七师兄的手法,越来越精湛。 小舅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复苏的冲动想法,又没了。咦!为什么要说又呢? 王伯脸皮越来越厚了,直接去了初玟炸鸡店。 文芳不在,进货去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得知文芳去了外地,今天回不来。王伯立马买了动车票。 “你在哪,我来找你。”到达文芳所在城市,王伯打通了电话。 文芳以为王伯开玩笑,就发了位置,也没在意。 当文芳跟供货商讨价还价的时候,王伯出现身后。她毫无察觉,心神全在跟对方讨价还价上。 而王伯,全心全意的,用略显猥琐的眼神,欣赏着文芳。专注于砍价的女人,有着不可抗拒的美。 供货商,一位中年男子。瞧着王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示意文芳进屋谈。 进屋后,中年男子悄咪咪的指了指屋外的某人,问文芳,认不认识这人。刚才一直色眯眯的看着你,很是猥琐。 文芳转身,看到了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第一眼没敢认,再看一眼,心中乐开了花。当即回供应商道:我男朋友。 中年男子一副我已了解的样子,实则觉得王伯是个被文芳圈养的小白。很明显嘛,女人是事业型的女人,男人一副只知道晚上办事的样子。 文芳一眼读懂了中年男人眼里流露出的想法。她懒得解释,也不用解释。自己的男人是什么样子,自己清楚就行。 王伯觉得这中年男子的眼神,不是很友好。不过并不重要,眼前的佳人,最重要。 文芳谈好价格后,转身离开,也不理王伯。 王伯无所谓,像条跟屁虫一样跟着文芳。 文芳不说话,他也不说。他很享受跟在文芳身后的感觉。风吹过,带来一阵阵香味。 文芳走了几条街,进了一家网红面馆,二七小面馆。老板咋咋呼呼的,很是高傲。那神情,爱吃不吃,不吃滚。就这态度,生意还能出奇的好,无外乎两点。 牛肉,猪肉,大肠,鸡丁等,量很足。跟别的面馆比起来,这里的肉量,是别人的两倍。 面条劲道爽滑,品质上佳,老板自己做的。每天来吃的人太多,老板觉得太累,于是限量出售。每天只卖99碗。 有人问呐,为什么不卖一百,卖99碗? 老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翻着白眼说:面条长,99碗,长长久久。图个吉利。 后来问的人太多,老板就写在白板上,挂在了门口。 文芳是特殊的客人,所以老板给她留了一碗。 老板娘旅游的时候,手机掉了,正好被文芳捡到了。文芳傻乎乎的在原地等待,愣是等了五个小时,才接到对方打来的电话。又等了半小时对方才到。 两人之后无话不谈,成了闺蜜。 而这次帮忙解决资金问题的,正是这个老板娘。得知文芳要来进货,老板娘开心坏了。非得让文芳来尝一尝自家的面,说什么一碗难求,好吃的很。吃完一起逛逛街,带文芳领略一下当地的风景民俗。 于是,王伯,无意中,走进了文芳闺蜜的面馆。 只有一碗面,店里的规矩不能破。可以为文芳留一碗面,但不能超过这一天九十九碗面的上限。 两人面对面坐着。王伯无话,文芳跟闺蜜聊的火热。 老板娘第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文芳嘴里提及的那个傻憨憨。 打卤面上了桌,文芳自顾自吃着。王伯咽了咽口水,面很香,他也饿了。来时,看了门口的白板字,知道店里的规矩。他转而欣赏起吃面的文芳正大光明的看,也不遮掩。 转移了注意力,肚子没那么饿了。 文芳发觉有人看自己,羞红着脸,慢吞吞的吃着面。 老板娘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差点笑出声。眨巴着眼睛,好像回忆起过去的一些美好的画面。很明显,记忆中,给老板娘美好的那个人,不是老板。 然而从回忆中醒来的老板娘,回眸深情的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抬头眨眼,给了个飞吻。老板娘回以媚眼,飞吻。两人隔空示爱,感情深厚。 刚上小学的儿子,拉着三岁的妹妹往里屋走。边走边说:这两人又开始了。 连自家人都受不了的腻歪,这夫妻俩,确实很有爱。 吃了一半面的文芳,问:我吃不下了,你要吃吗? 王伯等这句话好久了,也不回话,拿过来就吃。 额,筷子好香,面也是。有她身上的香味。王伯有些飘飘然。 他知道文芳的饭量,再吃个两碗,都不是问题。故意留面给他吃,这女人真贴心。 临走时,老板娘拉着文芳,告诉她:这个男人,还行,能处。 打开门做生意,老板娘见过太多的情侣。只要一眼,她基本能判断出渣男渣女。难免有失误的时候,但大多时候,都特别准。 修炼后的王伯,耳朵特别灵敏。老板娘说的话,他听见了。心想,这家面馆,确实不错。做的好,是有他的道理的。 老板娘又说:不过,这样的男人,都很大男子主义。会因为一些荣誉的,大义啊,不顾实际,伤害到身边的人。如果你没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你最好离开他。为这样的男人付出,不值当。他的眼里只有大义,为了大义,可以舍弃小家。这样的男人,很伟大,却对家庭毫无贡献。我劝你,立即离开他。 文芳表示,自己会考虑。 老板娘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附耳轻言:我前男友就是这种男人。可惜,他已经死了。是我老公,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我从没跟你说过,儿子女儿,都不是我现任老公的吧。我前夫为了所谓的大义,抛下了我们一家。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男人。 文芳点了点头,倾听为主,不做评价。 老板娘继续说道:我前夫是消防员。本来都已经下了楼,安全了。一听说新来的大学生,还在楼上没下来,他又冲了进去。最后,大学生获救了,他没了。真的,这样的男人,我敬佩他。但他不是个好男人。 “别踏马放屁了,文芳,走了。”王伯不管不顾,拉起文芳就走。 文芳回头表示歉意,任由王伯,将她拖走。 第十六章 八师兄的作用 离二七面馆几十步外,王伯放开了文芳。 “额,我们去哪?”王伯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文芳示意王伯附耳过来,趁对方不注意,揪住了耳朵。 “哎,疼,疼,疼,放手!”王伯急忙喊道。 文芳不仅不放手,另外一只手,掐向王伯的腰间。 双重疼痛下,王伯下意识反抗,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接住了差点被甩到地上的文芳。 本来想惩罚王伯的文芳,这下,被王伯抱了个满怀。 气氛有些暧昧,又略显尴尬。 “你放开我。”文芳好似瞬间失去了力气,柔弱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王伯不愿意放开,就想安静的抱着,感受这个女人,属于他的一小会。可佳人不愿,那就放开呗。 “放开可以的,别打我啊。你答应的话,我就松开。”王伯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好,你松开。”文芳回答的很干脆。 王伯刚松开手,耳朵又被文芳拿住了。 “哎,你怎么不讲信用的。你再不放手,别怪我。”王伯抓住那只捏着耳朵的手,另一只手,给对方挠痒痒。 怕痒痒的文芳,松开了捏耳朵的手,再次站不稳,要跌落在地。 结果,没摔着,又被王伯抱了个满怀。 “你放开。”文芳的声音,很轻,很轻。 “不放,放开,你又揪我耳朵。”王伯情绪有些变化,说什么也不能放。 两人就这么抱着,过去了几分钟。直到下班的环卫大爷,从冬青处收起饭盒,起身离开。 见有外人在,两人立马分开。 文芳红着脸,在前面走。王伯在后面跟着,脸上的笑意,嚣张的绽放着。 好像文芳挺喜欢凉亭。又是一处凉亭,两人就座。 “你为什么不给我闺蜜面子。”文芳一脸认真的问。 “也没什么,他前夫是个英雄,她却看不起他。我替他前夫不值。”王伯诚心回答,并不掩饰心中的厌恶。 “那你也不能说粗话,让她难堪啊。她是我的闺蜜,你知道嘛。”文芳盯着王伯,想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她想要的答案。 “我下次注意。”王伯懒得解释,确实有些失礼。没必要因为一个外人,破坏了他与文芳的关系。 “哦,那你觉得错了吗?要不要去跟我闺蜜道个歉?”文芳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错是不可能错的。道歉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你硬要我道歉,也不是不可以。”王伯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想,我们还得多了解了解对方。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好吗?”文芳忽然的劝离,要分开,让王伯猝不及防。 “好的。”王伯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他保持了应有的倔强。倘若这个女人,在正义的天平中,与他的三观不合。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在她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虽然用了几个月,浪费了一些时间,可谁又不走弯路呢。 王伯咬着嘴唇,露出上牙,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再以遗憾的神情,再次好好看了看眼前的女人。随后,转身离开。 文芳欲言又止,眼睁睁的看着王伯离开。待看不见王伯的身影后,她的眼泪,瞬间滑落。直直的两道清泉,把佳人的模样,映衬得格外柔弱动人。 而此时,文芳收到了老板娘的信息:对不起,是我口无遮拦,让你男友生气了。我对前夫的怨恨,其实是想得到他更多的爱。你男友的三观很正,别轻易弄丢他。我前夫是个大英雄,我一辈子以他为荣。这是我的真心话。很多时候,说违心话,只是想给现在的老公吃一颗定心丸。他能善待我的儿女,我已经很感谢了。我不想给你错误的引导。妹子,我能感觉到,你男友,也是这样的人。只要你有危险,他会豁出性命来救你。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 文芳拿着手机,嘴里呢喃道:我知道呀,我一直都知道,还用你说。可我就是想他亲口说出来。 文芳无声的抽泣,颤抖着双肩。 去而复返的某人,在黑暗中,默默守护着佳人。这大晚上的,留她一个女人在外面,王伯不放心。 只可惜,王伯没有千里眼,也没有合适的角度。 这娘们,居然哭着哭着,睡着了。王伯都被气笑了,这女人,心也太大了。轻微的鼾声,彻底宣告了睡美人的诞生。 一个小时过去了,鼾声还在继续。 王伯等不了了,上前,喊醒了睡美人。 朦胧中醒来的文芳,抬头看见了王伯,以为是梦境。 “不要走!”文芳突然从座位上弹起,冲向王伯,死死抱住。爬着睡麻痹的双手,微微颤抖。只是此时的文芳,悔恨的情绪,战胜了麻痹的酸爽。 王伯的体温快速变化。他很快乐,快乐的快要窒息。这娘们,劲怎么这么大! 王伯拍了拍佳人的脑袋,示意她松手。 文芳边说着我不放,抱的越来越紧。想来是麻痹劲过去了,双手恢复了原有的力气。 这哪能行,真的喘不过气来。 没法子了。王伯努力将文芳的头掰正,随后亲了上去。 还是有些迷糊的文芳,逐渐在亲亲里,恢复了神志。抱着王伯的双手,也逐渐松开。 文芳忽然反客为主,王伯舌头生疼,主动结束了暧昧。 “那个,我不是不讲道理啊。你闺蜜,过于轻视伟大无私的……”王伯不得不提起之前的话题,想转移此刻的尴尬。 话还没说完,被文芳打断。 “我们去哪?”文芳的这句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大聪明王伯,瞬间明白了。在追求女人,成功的路上,男人的智商,堪比爱因斯坦。虽然爱因斯坦是个渣男,但他智商高啊!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折腾了一夜的某人,在宾馆的马桶上,点燃一根烟。有些东西,年轻的时候,总是一次又一次。 此时的王伯,别说尿尿分叉了,就是站,都有些站不稳。此刻的他,才算是明白了,温柔乡为何是英雄冢。 文芳跟个没事人一样。气色比昨天更好,人更精神了。 退房时间快到了。当文芳扶着王伯将要出门时,某人想留下来。就这样子出门,很丢脸啊。回去了之后,被同门看到了,是要被笑话一辈子的。 “没事,回去了,先住我那。”文芳柔声说道。 王伯茅塞顿开,是哦,还可以这样哦。 在前台憋不住的笑声中,王伯难为情的在文芳的搀扶下,出了宾馆。王伯回头看了看,以后这家宾馆,只要不换前台,是万万不能再来了。 熟不知,八师兄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一切。尤其看到王伯被扶着出来,八师兄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声音不大,而情绪低落的王伯,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八师兄所在的方向。 八师兄立马趴在地上,吓了个半死。太邪门了,这么远,也能被发现?立马打电话给掌门。 “师父,你是不是偷偷给小师弟传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怎么二十米开外,都能精准感觉到我的所在方位?”八师兄觉得老道士,有可能藏私了。关门弟子,果然比较吃香。 “莫要瞎猜。我对每一个弟子,都是倾囊相授,绝不藏私。你小师弟能觉察到你,实则是武者本能,气机感应。高超的武者,能通过气机,认出对方的身份。而本门之人,乃修炼之人。武者能做到的,本门之人,自然能做到。”老道解释的很清楚,八师兄却不敢苟同,仍然觉得老头藏了私。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只能说,知道了,是他小人之心了。 “行了行了,我懒得跟你计较。战况如何?”老道急不可耐的询问起小徒弟的进度。 “拿下了。”八师兄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道挂断了电话,从竹屋飘出,倒飞中,左手伸向竹屋处,隔空抓来一把长剑。 挥剑断竹,点竹,一步一步,向前,向上。直至登顶。身后的断竹,犹如天梯般,由低到高。 顶端的老道,身倚高竹而下,略显拉胯。 小舅子眼见老道飞出,崇拜的要死。老道一步一竹一腾挪,宛如仙人点苍穹。老道升顶,小舅子激动的甚至要跪下膜拜。可还没等跪下,老道失去了仙风道骨,拉着竹子,跟个普通人一样,滑了下来。 大失所望的小舅子,翻了翻白眼,自顾自修炼去了。 刚才在空中落下的时候,小舅子的白眼,老道看得清清楚楚。顿时觉得,小徒弟的话是对的,这小东西,欠揍。秉承着本门一贯的优良传统,对小舅子进行了亲切的问候。 “你,别到处看,就是你,加练两小时。”掌门喊住了小舅子。 天大地大你最大,你说加练,就加练呗。小舅子隐隐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可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哦,原来这就是女人的房间。王伯第一次,进了文芳的住处,进了文芳的卧室。闺房闺房,扑鼻的芬芳。 第十七章 这才叫人生 第二天,回到家的王伯,跟二老说,想娶文芳。 二老让王伯放心,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大人该做的事情,他们来做。 王伯前脚刚走,二老就张罗起提亲的事。像是早就准备好一样,一会功夫,人齐了,东西齐了。媒婆领着老两口,朝文芳家去了。就隔了几个村,不远。 媒婆名叫百金娣,年龄77,十里八乡,人送外号红娘。 经她手的婚姻,个个幸福美满,儿孙满堂。61年,成功牵手998对新人,无一人离婚。如果那对新人,不是半道改了媒人,那便是999。 当听说老王头家儿子要娶妻,百金娣表示,分文不取,一定相助。当天晚上,就知道了文芳家的所有信息,并告知了老王头夫妇。 姑娘不错,家中父母也算讲道理。只不过有个弟弟,这彩礼方面,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所有事情,都不用老两口操心。哪怕是婚礼的费用,老两口都可以不出。 百金娣如此客气,老王头很满意。不过这费用的事情,一定要出的。这是规矩,不然宁可不要百金娣的帮忙。 百金娣不跟老王头争论,只要能让她当媒婆,就行。 在百金娣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文芳父母家。 听说是十里八乡的红娘,文芳的父母,对其礼敬有加。红娘的名声在外,二人有所耳闻。 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想请百金娣为他们做媒。有百金娣的婚礼,象征了真爱,真正的天作之合。 可百金娣,只给普通人做媒。有钱人的婚事,她从不参与。有的人甚至开出百万的天价费用,百金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些人,多多少少相信点气运跟鬼神。百金娣给脸不要脸,他们也不敢翻脸。只能悻悻离去,举办个没有百金娣的婚礼。百金娣来,只是锦上添花,并非不可缺。与其哀求他人,失了自己的身份,不如就此作罢。 红娘一出手,就知道对方想什么。什么都好办,什么都好说。唯一有一点,彩礼与嫁妆的问题。 文家,苦命人出生,啥都不多,就是孩子多。从小到大,为了拉扯四个孩子,家里没什么余钱。大姐二姐,嫁给了普通人,收了点彩礼,赔了点嫁妆。在男方来接亲的时候,又让女儿将彩礼带了回去。 这些年,大姐二姐,每月补贴父母五百一千的,也算凑合过的去。 可两位的年纪越来越大,好像有点供不起最小的儿子了。五十岁,老来得子,这事,确实值得高兴。 可等儿子要结婚的时候,二老都七十几岁了,还能为儿子做点啥?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改变。环境的变化,年龄的变化,往往会将一个原本善良的人,变得穷凶极恶。 文芳父母挑明了,现在的商品房百来万。他们希望三家平分,往后文家夫妇两人,不用三个女儿赡养,不需要三家再给任何补贴。 大姐夫二姐夫,前些日子来家里的时候,也签字画押,认了。两家都明确表示,这个钱出了,今后就不再赡养二老。老夫妻俩,虽觉得两位女婿说的话,有些凉薄,不过为了儿子的将来,不算什么。 “一百二十万,一家四十万。就这个数。”两位也不绕弯子,跟众人挑明了。 老王头夫妇,顿时傻眼了。这跟红娘透露的信息,不一样啊!不是说,十里八乡的,给个十八万已经很不错了吗,怎么就要四十万这么多? 红娘的脸色,也不好看。文家夫妇,属实有点不知好歹,漫天要价了。可文家夫妇俩,满脸真诚,童叟无欺。 红娘阴沉着脸,觉得自己的名声,就要毁在眼前这看似无害的两位身上。可老王头夫妇,比自己的名声更重要。如果他俩不同意,红娘倒是不介意,在这里放肆一次。哪怕从此金盆洗手,也要为老王头夫妇摇旗呐喊,推波助澜。 老王头示意等一等,要打电话问问儿子。婚姻大事,本就是儿子的事,他有知情,参与的权利。老王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儿啊,你这回可要了老子的老命了……”老王头随即将情况与王伯细细的说了一遍。 王伯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会。回过神后,让老王头等他的电话。 文家,聚集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在等王伯的电话。 老王夫妇贴耳说着悄悄话。如果儿子坚持要娶,他俩砸锅卖铁,哪怕要饭,都会把钱凑出来。如果不同意,那他们就…… 红娘此时不请自来的参加了悄悄话:如果你儿子不同意,找老婆的事,包在我身上。 老王夫妇,千恩万谢,满面红光,一扫之前的颓势。 文家夫妇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不妙。这个事,可能要黄。可这么多人看着,也不能悄悄商量,更不能更改金额。文家说出去的话,如果随意更改,今后怎么在十里八乡生活? “师父,有没有一百二十万。”王伯看了一眼老道,问道。 “有啊,本门源远流长,区区小钱,不足挂齿。”老道躺在藤椅晃着,很是惬意。 “给我,我有用。”王伯伸出毛糙的右手,摊开掌心。 “拿去,早点结婚。我好久没喝喜酒了。”老道扔出一张卡,卡的背面写着密码。 王伯走出竹屋,让八师兄跑一趟。把卡交到老王头手上,至于其他的话,他会打电话通知老王头。 文家小院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不好意思,我的。”红娘摆了摆手,接通了电话。 “旺铺了解下,性价比……”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分外刺耳。 “不想听,滚!”红娘憋着一肚子气,正愁没处撒。 这边刚挂完电话,又有铃声响起。 “额,我的,我的。”文芳父亲接通电话。是儿子的电话,学校统一购置新校服,需要打款。 老头打通了文芳的电话,让文芳给弟弟,打个一千块钱。到时候,回来跟他拿。 话还没说完,文芳就到家了。恰好就是今天,文芳打算知会父母一声,她恋爱了。而且很可能对方会在一两个月内,就来提亲。 看着家门口,里里外外的人,用红布包扎的礼品。她立马意识到,有人上门提亲了。待看清楚,认出了王伯的父母。挺好认,王伯的熄屏屏保,就是老两口。 她给弟弟转了两千,并且十分乖巧的坐在了父母身旁。然而父母让她回屋呆着,别出来。她乖巧的回了屋,好奇的倾听众人的说话声。 当事人回来了,门口看热闹的人,成几倍增长。 而乖巧坐在屋里的文芳,从众人的议论声中,把事情,听出了个大概。她的父母,要王家出四十万彩礼,而且没有陪嫁! 这个事,怎么听着,都像是卖女儿。身为新一代的女性,她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中,父母不是这么势利眼的人。何况大姐二姐,出嫁的时候,就没要大姐夫二姐夫的彩礼啊! 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周围人议论的声音,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难怪刚才进家门的时候,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六神无主的时候,她想起给王伯发信息。 “我家里有人来提亲,你知道嘛。”文芳故意装迷糊。 “知道,是我爸妈。”王伯直来直去,毫不隐瞒。 “你怎么没跟我说。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文芳嗔怪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二老也没通知我。你要不高兴,我让二老撤回来。”发完消息的王伯,憋着坏笑。 “王伯,你混蛋!”文芳一听对方要撤,心里顿时没了底。是不是对方对四十万彩礼,望而却步。可她听到了对方忍不住发出的微弱笑声,顿时明白被王伯耍了。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我是你男人,我对你负责。”王伯放声大笑,给予了承诺。 “算你识相。”文芳俏脸飞红霞,眼眸深处全是他。 “就是这筹集资金需要时间,你要给我点时间。”王伯继续打趣道。 “王伯,如果不够,我就把店盘给吕正君,差不多有个二十万。到时候,我什么都没了,你就养我吧!”文芳小脸通红,异常兴奋。 “我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你?对了,我们家有个不用的猪圈,你住里面。以后每天给你剩饭剩菜,管饱。”王伯乐得调侃文芳,这个未来的妻子。 “不养也得养,你没得选。敢不养我,头给你打掉。”文芳发出个拳头标志,傻乎乎的对着手机伸了伸粉拳,却忘了没开视频,对方根本看不到。意识到自己的傻,文芳“哎呀”羞的抱脸扭捏。 围观群众,眼见一男子,飞快跑进院子。在老王头耳边言语几句,将什么东西,交到了老头手里。 完成任务的八师兄,告知王伯,使命必达,货已送到。 老王头的手机响了。 “老头,一百二十万,我包圆了,给老子嚣张点。上!”王伯的声音,刺激了老头,头皮发麻,心旷神怡。心中有股豪气,不吐不快。 “亲家,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不要什么三家人分,什么四十万,这一百二十万,我包圆了。这卡里有一百八十万,不信的可以去查。好了,亲家。定个良辰吉日,我儿子上门接新娘。”说完后,老王头忽然想起,儿子刚才是不是在他面前说老子。等有空的,要好好讨个说法。 屋内的文芳,被老王头说的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又被王伯耍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王伯。”文芳咬牙切齿的发了短信,却掩饰不了爬上眉梢的喜悦。 “叫你老公干嘛!”王伯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 “你大爷的。” 第十八章 热恋如火 两人拌嘴到深夜。没什么深仇大恨,就要杠。马上都要成为一家人了,哪能有仇。何况还在热恋期。这样的吵架,基于撒娇,忠于爱情,结束于吻别。 这一晚,十师兄失了眠。别人听不见,他可听得清清楚楚。这爱情的酸臭味,怎么这么闹人心? 十师兄的功力大涨,这才能听得清竹林外百米的声音。王伯就是为了躲十师兄,才跑这么远。没想到,还是被听得一个字不落。 第二天一早,十师兄就找到了掌门。老头正睡得香,允许对方进门后,看人的眼神,有些生分,吓人。 可此时的十师兄,满脑子昨夜王伯与文芳诉说的情话,响了一整夜都没停下来。 “师父,我也想谈个恋爱。”十师兄诚恳的说道。 “哦,这样啊,去吧。”一听是这事,老道的脸色有所缓和。确实应该,本门并非禁欲之地。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老道做不出来。 再三确认后,十师兄退了出来。 这竹屋外的其他人一听,也都纷纷表示,想谈恋爱。 老道捋了捋胡须,想了想,明白了。自己光顾着安排王伯的事,却忽略了大家。门派的弟子,确实都该有个家。要不然,那该多残忍。这样不人道的门派,将来还会有人来吗? 去吧,去吧,记得来参加你们小师弟的婚礼。老道大手一挥,关上竹屋,不再理会众人。 二师兄给大家发了“工资”。本门资金雄厚,弟子自然有工资领。按照入门年限作为标准。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晓得,门派居然给大家缴纳五险一金!这么高级的吗?虽然听上去,有些过于俗套。可这有点正式员工的意味啊,俗的无可奈何,又香的不知所以。 小舅子发现,自从加入门派的那天开始,自己也有了五险一金。虽然只要有他姐在,他根本不缺钱。可这被当成自己人的做法,让他第一次感受到门派的温暖。当初他让姐姐帮他交社保的时候,姐姐说,男人交什么社保?你要勇于创造财富,完成自己人生的价值。再说了,咱家不缺钱,不占国家的便宜。 小舅子很想说,这跟占不占便宜没关系。既然是惠民的,那只要有身份证,这份便宜,不占白不占。应得的东西,不叫便宜。这份来自国家的关爱,必须收着。天予不取,天必咎之。 这一来,几乎门派所有的弟子,都去谈情说爱了。老道觉得这小竹林,稍稍有些冷清。好在马家三兄弟还在,七师兄还在。 七师兄在,小舅子就在。七师兄说了,只要王伯不开口,那么小舅子,就必须继续训练。反正门派发工资,你就偷着乐吧。 小舅子表示,我可以不要工资,甚至可以每年给门派一些捐赠。请门派每个月放他回去一两天。年轻人,有需求,希望门派理解。 掌门当即觉得,言之有理。但年轻人,我不是你师父,你得找你师父去。就跟他说,本掌门,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小舅子立马像得了鸡毛令箭般,飞奔出小竹林,找王伯去了。 七师兄有些不满的斜眼掌门。老道笑了笑,也不责怪,回了屋。 王伯正在家里跟文芳煲电话粥。双方父母觉得,一个月后,就要结婚了,这一个月,能不见面,就别见了。这说法,也符合当地风俗传统。 王伯这个鬼灵精,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偷摸着去找文芳。有些事情,食而知味,很难忍住。要不然,童子功为何厉害呢! 文家二老,早就料到这一手。为了不让王伯看轻了女儿,故意让大姐二姐,轮班跟着文芳。文芳去哪,她们去哪。甚至苦口婆心的跟文芳说,一定要忍住。可不能让他老王家,轻贱了自己。 文芳倒是觉得,这样的传统,名存实亡。又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整这些繁文缛节干什么。 大姐二姐说,这事没得商量。当初她们俩,也是这么过来的。想他,你就打电话给他。热恋中,恨不得分分秒秒在一起的感觉,她们懂。都是过来人,理解三妹。不过三妹啊,你最好听爸妈说的。爸妈要脸,你要是真的不听话,二老极有可能退婚。 文芳越听越烦,让两位姐姐,不要再说了,她听话就是了。其实在心里,她是不信的。爸妈早就不要面子了,要不然,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开索要巨额彩礼。 倒是老员工的话,让她定下心来。老员工说,好事多磨。 王伯聊的正起劲,小舅子来了。王伯立马挂了电话,收起笑意,蹙眉看向来人。 “师父,掌门说,他同意我一个月回去两天。我想,就今天跟明天行不行。”小舅子简直开心到飞起。这段时间,他安心修炼,应该算是老实本分,弃恶从善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做师父的,肯定倍感欣慰,准了他的假。男人雄风回来了也有一个星期了,有些急不可耐。 王伯也不理他,打电话给贾胜男,拨通后,说这徒弟管教不了了,还是请贾胜男,亲自来管教。随即将手机递给小舅子。 “小龙,我不想多说你。我怀孕了,不想动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贾胜男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师父,我听你的,我回去修炼。”小舅子低下了头,转身,像只斗败的公鸡。步履沉重,言不由衷。 “行了。回去吧,我放你的假。”王伯忍不住笑道,整人挺好玩的。小舅子的改变,他看在眼里。说不高兴,那是假的。门派又不是惨无人道之地,该放人回去潇洒,就该放。否则人在这里,心不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谢谢师父,以后我会给您养老的。”小舅子激动的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就要跑。 “慢着。”王伯忽然又叫住小舅子。 “师父,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小舅子兴冲冲的脸,迅速耷拉下来。 “不要胡作非为,不然我断了你的念想。”王伯提醒道。 “放心吧,师父。傻子才犯罪,必须是自愿的。”说完话,小舅子一溜烟跑了,生怕王伯反悔。 “三妹,叫声老公来听听呀。”王伯继续跟文芳聊天。 “不许你叫三妹。还有谁是你老婆,滚蛋。”文芳羞的要死。点开的语音,大姐二姐全听到了。两姐姐顿时笑的前仰后翻,止不住的快乐。 “三妹,三妹,三妹。”王伯贱贱的声音,听得文芳又羞又怒。 好在这次戴了耳机,别人听不见。 “不理你了。”文芳说完后,不理王伯,安心做事。王伯发来的未读消息,不断增长。 直到王伯发来一条,老婆,你再不理我,我就去找你啦。 “好啦好啦。我理你啦!”文芳捂着嘴,偷偷笑着。要不是大姐二姐在身边,被叫“三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两人又说了几个小时,没有营养的话。这夜就来了。 文芳呢,也一心两用,将初玟炸鸡店的事情,处理好了。大姐走了,这一晚,是二姐值班。 两人聊天,一直到半夜2点。 这时王伯发来了信息。说已经到了门口,就想看看文芳,看完就走。 文芳心中狂喜,偷偷看了一眼二姐,嗯,睡的死死的。 她蹑手蹑脚的爬起身。却不知,二姐睁眼了。这警觉性,没谁了。 二姐猜都不用猜,准是见那小子去了。还能怎么办,继续装睡呗。 文芳打开门,王伯就迫不及待扑上来。同时,右脚一个右后踢,带上了门。 “轻点关门,我姐……唔……”文芳话还没说完,被堵住了。 直到喘不过气来,两人才分开。王伯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却被文芳推了出去。 “不要得寸进尺,回去吧。”文芳半开着门,伸出脑袋来,柔声说道。 “再亲一下,再亲一下,我就走。”王伯说着,就凑上去。 文芳没有避开。几十秒后,当王伯情不自禁想推门而入的时候,文芳强忍住躁动,推开了王伯,随后“啪”的一声,关了门。倚靠在门上,缓慢滑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缓过劲来后,见门外没了声音,就趴在猫眼里看,确实没人。 文芳顿时觉得某人,真的狠心,说走就走了。可心里还是有所期待,随即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想做个确认。 门刚打开,就被人抱入怀中。正是屈身躲在猫眼下的王伯。 文芳差点叫出声,看清了来人后,又羞又怒。王伯哪顾得上其他,熟练的用脚关门,再次亲了上去。 这一回,文芳躲开了。用手推着王伯的脸,轻声呢喃: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听到这句话,王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静下来的王伯,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点不当人,昏了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伯再次亲了上去。这回,一触即分。捏了捏文芳的脸,开门离去。 文芳原地瘫坐,平复着呼吸。 回到车上的王伯,又后悔了。去踏马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两个热恋的人,若不想见面,不想煮饭,那肯定不是人。 二姐当时听到关门声,以为文芳出去了,就想起来喝杯水。于是在第一现场,吃到了热乎乎的狗粮。年轻人啊,就是精力旺盛。这爱情的酸臭味,甚是浓烈。吃瓜吃到自家三妹身上,也是造孽。 见王伯二次离去,三妹就要起身回房,二姐立马回床上装睡。 文芳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熟睡”的二姐。 “三妹。你就是我一辈子的老婆,我爱你!”刚躺下的文芳,就收到了王伯发来的信息。 “嗯,我知道。这一个月,你一定不能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忍着,我永远是你的。睡了,不要回了。晚安。”发完信息的文芳,心满意足躺平。 可就是睡不着啊,时不时的看手机。 “想我啦,是不是睡不着。”王伯也争气,又发来了消息。 文芳顿时笑得花枝招展,又努力克制,不想吵醒睡着的二姐。 现场再次吃瓜的二姐,烦得很。二姐夫这个死鬼,这一天,就没发过信息给她。等她回去了,一定要讨个说法。哎,不能跟热恋小情侣比精力,好困。轻轻的打了个哈欠,二姐迅速进入了梦乡。 而另半边床位的文芳,再次与王伯畅聊。四点过后,聊着天的文芳不自觉睡着了。 连发了好几个信息,都得不到回复的王伯,自然清楚,文芳怕是睡着了。于是也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十九章 很奇妙 久在樊笼里,忽得返自然。 回到奢华世界的小舅子,看着眼前一个个鲜活的晃动身影,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当美女敬酒,兄弟们喝彩时,他才意识到,老虎回到了森林。 一时间,忘乎所已,喝了很多酒。稀里糊涂的就度过了欢乐的一晚。 等到醒来,发觉身边有人,也没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酒后的事情,都是平常事。 或是发觉小舅子醒了,女人乖巧的下了床。 等小舅子再次醒来,这女人居然做好了早饭。闻着香味醒来的小舅子,猛的坐起身来。这女人,到底想干啥? 掀开被子,就要赶女人走。开玩笑,我贾成龙,纵横花丛不留痕,不破一千不成婚。岂能任由你这小娘们坏了规矩。 可他瞬间傻眼了。床单见红了。 这,这,这。小舅子慌了,赶紧躺回去,装睡。这女人,居然是…… 小舅子完全想不起,昨天做了什么。哪怕这女人的模样,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赶紧给兄弟发去了信息,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问才知道,俗不可耐。 喝醉了的他,要求转场再喝。一群人,东倒西歪的,走向下一个据点。 这不,路上就遇见两男人,一秃,一瘦,鬼鬼祟祟的,想将一学生模样的小姑娘,逼到小树林里,行不轨之事。 这哪能忍,几人借着酒劲,就要上前教训两人。谁知道两人狠厉的抽出凶器,借着月色,反射出冷冽的光亮,闪瞎众人的双眼。 众人一激灵,酒醒了一半。上,还是不上。 当然不上,素未谋面,为了个小姑娘丢了性命,不值当。 小舅子此时酒劲足,跃跃欲试,却被弟兄几个拉住了。劝道:命要紧,先离远一点,报个警就行啦。 听着兄弟几人的话,小舅子只觉得众人冷漠。不由分说,就要上前救人。兄弟几人,愣是没拦住,被小舅子挣脱了。众人只能焦急的打电话报警。 小树林里,歹人将小姑娘的衣服,扯的差不多了。秃子正在解腰间的皮带。瘦子则帮忙按着,笑的很猥琐。 见有人来,秃子赶忙系紧皮带,掏出白晃晃的凶器,对着来人。 女子见有人来,随即大喊救命。却被瘦子,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 “不想死的赶紧走。”秃顶男人,晃动着手里的凶器,骂道。 小舅子踉踉跄跄的,确实没什么威胁。见来人不敢动手,秃顶男人顿时放心了。让瘦子按紧了,他旁若无人的脱下裤子。 就是现在! 刚还东倒西歪的小舅子,突然发起进攻。只一个照面,秃顶男子“哼”了一声,头歪在一边,昏死过去,保持着手捂裆部的姿势。 女子重燃希望,大喊救命。 瘦子见状,又给了女子一巴掌,迅速起身,左手正握凶器,直接就捅。 小舅子不退反进,一个前跨步,稍稍左移,右手四指朝上,抓住对方持凶器的内手腕,顺时针翻转九十度,左脚卡进去,稍稍一别。左掌推瘦子下巴,在瘦子向下倒的时候,顺势抓着喉咙,下压。失去平衡的瘦子,几乎腾空倒地。这时,趁着瘦子还未倒地,左手收回来,与右手协同,抓紧瘦子的手腕,同时下蹲,将瘦子的肘,对准了自己支起来的膝盖。 失重的瘦子,立马看懂了小舅子的企图,可这一瞬间,根本无法借力脱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瘦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他想跑,可耷拉的左手,还在对方手里。凶器早就掉在了草地上。 “别动,老老实实等一会。”小舅子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瘦子的裤裆。 瘦子立马老实了,忍着剧痛,轻声哀嚎。 兄弟几个,看到小舅子如此勇猛,惊为天人。把小舅子夸的天花乱坠。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要不是警员认识这些个公子哥,差点就要将小舅子当成盖世英雄了。 在了解到这几个醉醺醺的公子哥,确实做了好事后,警员们,也是一脸懵。狗改了吃屎? 询问了小姑娘好几遍,确认了公子哥们的正义行为,当即便放人。 见小姑娘身上被撕烂的衣服,遮不住的青春气息。警员让公子哥们,谁脱件衣服,给小姑娘遮盖遮盖。 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小舅子,嚷嚷着我来,脱下了唯一一件衣服,光着膀子。小姑娘接过衣服,穿上了。 瘦子拖着耷拉的左手,向警员控诉,要告小舅子恶意伤害。还威胁警员,这是勾结有钱人,做事不公正。反正小舅子不能走,得赔钱。 秃子跟在身后,大声附和着对,对,对。 “你俩至少五年以上。强奸未遂,外带寻衅滋事。还是好好考虑自己接下来的牢狱生活吧。人家见义勇为,毫无过错。谁让你持械行凶呢。你俩最好跪下来求求人家,他要是跟你较真,你俩至少十年以上。”荆长发制止了瘦子的大喊大叫。 瘦子瞬间蔫了吧唧。秃子也闭了嘴,悄悄的靠近瘦子,贴着耳朵说:算了算了。 瘦子两眼一闭,慢慢流出清泪。不算的话,还能怎么办。像那种愚蠢抗争,五年变十年的事情,他再糊涂,也做不出来。 本来,几个损友要是能送小舅子回家,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不过大家见小舅子对战两位歹徒很是勇猛,应该没喝醉。再说了,英雄救美,那美人还不得以身相许嘛。这几人知趣的走了,招呼都没打。 小舅子此时,更加迷糊了。小姑娘反复确认,问清住址后,叫了出租车。 到了小区,小姑娘让司机帮忙一起将小舅子抬回了屋。 “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他的福气。”司机拿着小姑娘给的百元大钞,开心的走了。本来司机大哥没要报酬,是小姑娘非要给。 迷糊中,小舅子觉得有人在给自己擦额头。顺手摸到了对方有些冰冷的手,本能的甩开,劲有点大。小姑娘整个人,倒在了小舅子身上。 这下,可坏事了。小舅子感觉到清香,柔软,尘封好些日子的本能,瞬间爆发。小姑娘反抗了几秒,忽然就不反抗了。 从兄弟们那里得知的消息,定格在警局门口的分别。之后的事,除了小姑娘,没人知道。 这叫什么事! “额,那个,起来吃饭了。”小姑娘怯生生的喊道。 小舅子懊恼至极,老子还没玩够啊!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起床。当小姑娘身姿映入眼帘时,他愣住了。 这女人,挺好看啊! 泡饭,萝卜干。索然无味。老母亲准备的早饭,一如既往的平淡。王伯有感而发,问文芳,会不会做饭。 “不会。”文芳回道。 “完了,你也不会,我也不会,以后吃饭都成问题。”王伯打趣道。 “这样啊,那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学。”文芳本就逗逗王伯,她一个开餐饮店的女强人,还能不会做饭? “嗯,还是三妹疼我。那个老婆啊,我想你了,要不见一面。”王伯的渴望,连村里的公狗都能闻出来。 “不可能,你就好好的呆着吧。实在忍不住,就割了吧。”两人关系熟了后,文芳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发消息,都不忌讳了。 意兴阑珊的王伯,正打算去竹林转一圈。七师兄还没走,老白头也在。这时,小舅子打来了电话。 “师父,我要结婚了。”小舅子的话,让王伯有些诧异。 “以前没听你说过,怎么突然就决定结婚了。”王伯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昨晚刚遇见的,觉得合适,就决定了。”小舅子的语气,有些洋洋得意。 “这么快。行吧,我知道了。”王伯挂断电话,不想理会这货。才一天就决定结婚。百分百对方是小姑娘,这小徒弟,运气不错。 知徒莫若师。 小舅子眼见对方美如璞玉,立马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何况对方,确实被自己占有了。他立马推翻自己不到一千个,不结婚的想法。还玩什么玩,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在询问了对方的家庭信息后,小舅子立马当着小姑娘的面,打电话给姐姐,说要娶老婆。 戴丽欣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小舅子,羞涩的低头,抬首,转头,偷瞄。哪像小舅子,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毫不掩饰。 贾胜男在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当即同意了此事。并让吕正君,亲自督办此事。 第二天下午,提亲队伍,就到了戴丽欣家里。当然啦,前天晚上,吕正君登门拜访,洽谈了此事。哪能像王伯家那么鲁莽,招呼都不打,就上门提亲。 在了解到,自家姑娘,已经被拱了后。戴家二老迅速研究了良辰吉日。正好,一个星期后的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一个星期的空档期,也能及时通知到各位亲朋好友。 当小舅子送来请帖的时候,王伯正在跟七师兄练习打石神技。 请帖一共十一份。 王伯将请帖拍在群里,让大家赶回来喝喜酒。 八个人回复,准时到。大师兄和九师姐没有回应。 八师兄好一会才回复道:去不了,有点事。 王伯立即嗅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气息。也没多问,让七师兄出趟门,打探打探。 三天后,七师兄发来了信息。八师兄的腿,被人打断了。 “谁干的!”王伯,愤怒的发出语音消息。吓得正在泡茶的老头,手一哆嗦,差点摔了茶壶。 第二十章 嫉妒 “立刻马上,全部,给老子滚回来!”王伯果断在群里发了消息。 老道优哉游哉,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个事情。 “老头,你还喝得下茶!”王伯进屋,见老道正喝着茶,抢过老道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他还想摔茶壶,老道立马把茶壶,藏进了袖子。滚烫的茶水,顺着袖子,浇下。老道被烫的直叫唤,一把甩出茶壶,打在门框上,又弹回。迅速脱下袍子的老道,宛若游龙般,窜了出去,接住了茶壶。光着膀子的左手臂,被烫的红彤彤,与白皙的上身,形成鲜明的对比。 茶壶的质量不错,居然没一丝一毫的破损。老道爱惜的吹着茶壶,紧张的查看有没有裂痕。看到没有裂痕后,老道方才知道疼。吹胡子,摇头晃脑的,左手像无形中绑了根吊绳,不敢改变姿势。 王伯不吭声,看着老道表演。 “你要去,就去吧。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是未来掌门,行事注意分寸。”把茶壶放稳,老道坐下来,慢条斯理的说道。让人觉得,一副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样子。 “难怪这么多年,徒弟全靠抢,门派衰落至此。既然你不管,这事,我管了。七哥,抄家伙,跟我走。”王伯懒得看老道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决定好了的事情,立马就做。 马家三兄弟,在屋外,主动请战。 “你们算老几,滚去修炼。”王伯果断拒绝。 马成功明显不服,却被马当先摁住。这次要是再以下犯上,他们三兄弟,怕是真的要被踢出门派。若是王伯不念旧情,废了马成功,都有可能。 瞧着王伯离去的背影,三人心里压着一股恶气。 老道此时,喝茶喝爽了,走出竹屋。 “掌门好。”三兄弟齐声喊道,拱手行礼。 “马当先啊,你们三兄弟,空有力气,想法欠佳。”老道神叨叨的,坐在树墩上,审视着三兄弟。 “还请掌门明示。”马当先知道老道有话说。 “要想王伯,哦,少掌门。要想少掌门将你们当成自己人,你们先得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老道不顾形象的,翘起二郎腿,倒是没把三人当外人。 “不是我们做的差,是他根本不给我们机会。他看不起我们。”马成功抢话道。 老道看着马成功笑,不言语。 马当先,一脚将马成功踹跪下了:你要是不想站着听,你就跪着听。没大没小。 “如果马大姐被人抓走了,王伯让你们不要去。你们去不去。”老道说完这话,起身回了屋。 三人仔细品味掌门的话,一时间竟然想不明白。过了好一会,倒是马功成,第一个想明白。 经过马功成的解释,马当先也明白了。唯有马成功,陷在对王伯的怨念里,不明其理。也没指望他懂,听话就行了。 马当先随即向掌门请战,指明王伯去往何处。 “不用去了,下次吧。”老道慵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马当先只好应下,心里却有些酸楚。就在老道拒绝他的一瞬间,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他们去不去,意义不大。 “二弟,以后,你要是再对少掌门不敬,别怪做哥哥的不仁义啊!”马当先的话,让马成功摸不着头脑。这之前还同仇敌忾的三人,怎么就忽然叛变投敌了? “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好在这小子,还算听话。 “老二,放下执念。我们生是门派的人,死是门派的鬼。对于门派的掌门,要信任,服从。以前是我们自己不把王伯当兄弟,寒了王伯的心。是我们逼着王伯,以少掌门的身份与我们相处。你明白吗?”马当先懊恼的劝说,让愚钝的马成功,有了一丝明悟。 “好啦,好啦,以后我不跟他别扭了。”马成功懂了一点,又好像没懂。 “你个蠢货。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对他要像对我一样尊敬。要像尊敬掌门,尊敬妈妈那样尊敬。甚至,要超过对所有人的尊敬。”马当先决定给二弟灌一剂猛药。 “凭什么,他算老几!”马成功的话,成功暴露了,他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刚才好似大聪明的回复,完全是在忽悠。 “我说过,你只要对少掌门不敬,我就收拾你。”马当先拿起身边的棍子,打向马成功。照着头,裆,手,脚,膝盖。就是抡。 “大哥,你疯啦!”马成功被马当先追的到处乱窜,始终跑不掉。 最红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马成功,服了,表示以后再也不敢对少掌门不敬了。 马当先觉得,有些事情慢慢调教,总会好的。也就信了马成功。 老道于竹屋的窗户处,欣赏了三兄弟的演出。而马成功不易察觉,一闪而过的凶狠眼神,老道尽收眼底。 老道脸上的表情,狰狞狠厉。最终还是放下了,老道吐出一口浊气。 “乾坤初定,不宜刀兵。” 云南的小山村中,八师兄躺在床上。老头老太双眼含泪,在一旁伺候。桌子上,十七万,来自“被告人”的谅解金。倘若不收,断腿的八师兄,此刻就该以强奸妇女的名义,去坐牢。 “一开啊,我们普通人,斗不过他们的。我们替你把钱收下,找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吧。”老两口老实巴交,只能以自己认为最好的办法,去帮助儿子。 八师兄,闫一开。出生的时候,名叫袁一开。当时登记的工作人员,没听清老头老太的话,把闫听成了袁。愣是硬生生的,给闫一开改了姓。 读了书,有了知识的闫一开,这才回家,改回了祖姓。整整十八年,被同年龄孩子,笑话成捡来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亲生的,并不妨碍众人取笑他。 闫一开心中,一直有个人。曾经既是同学,又是同桌。 当初还小,也没钱,眼睁睁的,看着姑娘嫁给了隔壁村的中年男子。 这一次回家,得知中年男子意外去世。尘封内心多年的情愫,压不住了。 那女人,长相甜美,身材娇小。刚出嫁的时候没长开,黑黑壮壮的,像个小土豆。这些年,倒是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美人。 丈夫意外身亡,小女人带着一儿一女,过的有些艰难。公公婆婆的猜忌与厌恶,垂涎她身子之人的不断骚扰,孩子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 公公婆婆的厌恶,来自那些闻着味来的苍蝇。儿子没了,还有孙子。甚至跟小女人摊牌,孙女你带走,孙子我们自己养。 一个有姿色的女人,这么年轻,肯定是要出事的。有句老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 公公婆婆没有赶她走,却处处逼着她走。断了供的女人,就需要工作。而村上,甚至临近几个村,根本没有赚钱的地方。 本可以自给自足,公公婆婆不给地。自小嫁来的女人,顿时没了主意。 前几年,父母相继离世,家产被几个哥哥分了,娘家也回不去。当时丈夫前去理论,想要为妻子拿一笔老人的遗产,最不济,退回彩礼就行。却被哥哥们打了回来。 女人很难。却有人告诉她,不难。只要她肯跟人家,山珍海味,锦罗绸缎,香车宝马,雕栏玉砌。 小女人对这些油嘴滑舌的人,有着天生的厌恶。她的苦难,更是来自于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探访。再好的条件,她都不同意。 直到八师兄的到来。坚强的女人,卸下了伪装,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脸埋进八师兄的胸膛,哭了个痛快。 于是,八师兄天天来,帮着忙里忙外的。从女人出门上班,忙到女人下班。将残破不堪的旧屋,破瓦,进行了翻修。女人被八师兄,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小时候的情义,不断的涌上心头。 可女人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忧。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对于未婚的闫一开,是不是不公平。 公公婆婆终究还是看不下去,又将孙子送了回来。终其目的,就是想让闫一开,知难而退。一个带女儿的女人,嫁出去,很简单。但一个带着儿子的女人,会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 老人家的如意算盘,落了空。闫一开不在乎。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咱门派的弟子,不差钱!女人还年轻,好生养。闫一开成功劝说了家中二老。婚事,就逐渐提上了日程。女人说了,毕竟是二婚,不需要彩礼,金器。买个金戒指就行啦! 往往事情,不会一直顺利下去。就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了。 女人在镇上一个小厂工作,没几个工人。一年来,勤勤恳恳,起早贪黑。不起早不行啊,得赶远路。 漂亮的女人,总有无数人盯着。这不,这家工厂老板的侄子,就看上了这个女人。一年来,各种讨好,都被拒绝。 期间也想强行办点事,却被工厂老板阻止了。做侄子了,这才发觉,姑父也看上了这女人。时不时的送点米啊面的,酱油,豆油什么的。女人以为是厂里的福利,也就收下了。后来与其他工人的聊天中得知,只有她有。于是,她将所有收下的东西,以现金的方式,还给了老板。 老板还是有格局的,收了钱。却对女人,更喜欢了。由当初的占有欲,衍生出欣赏。 本来以为,这女人,怕是忠贞烈妇,这辈子也不会结婚了。老板的侄子也就不计较了,谁让人家从一而终呢。 谁晓得,一打听,这女人,要结婚了。侄子当时就炸了,撺掇着姐夫,收拾收拾那个捡果子的人。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理智的老板,同意了侄子的计划。 第二十一章 良民 这计划的歹毒程度,老板始料未及。 侄子对闫一开的了解程度,取决于发小们出卖他的速度。 得知闫一开跑的很快,侄子决定废了他的快。绑架女人,让他跑不掉。 趁着夜色,抓了小女人。 本来,也就是挟持人质,让闫一开前来营救。通过谈判,让闫一开放弃娶小女人为妻的想法。如果不听从,那就想想办法,伙同找来的托,设计陷害闫一开,告他强奸,让他坐牢。让他有娶人的心思,没有娶人的时间。 可一时没看得住自己找来的这帮狐朋狗友,流氓兄弟。其中一个兄弟,见小女人长得好看,随即动了歪心思。 等侄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侄子,索性将错就错,也欺负了女人。 都已经这样了,不当人的兄弟们也一个个的释放了心中的魔鬼。等老板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老板就躲了出去。 而正在路上赶来的闫一开,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也听女人提及过镇上的老板,老板侄子,追求过他。这次的绑架,最多让他离开女人。不算个事。到时候跟女人商量好,找个时间,直接回小竹林,不就行了。 到了地方的闫一开,被五花大绑。 众人笑的有些邪乎。闫一开本能的感觉到不对,要求见女人。 “好。”侄子阴阳怪气的语气,让闫一开心中一紧。 “畜生!”看到衣衫褴褛的女人一瞬间,闫一开心都碎了。爆发出蛮横的力量,挣断了绳子。 闫一开虽然不擅长攻击,速度却惊人。快速的冲撞,首先掀翻了女人身边的四人。 等他想带女人离开时,才发现,女人六神无主,毫无求生欲望。犹如烂泥,瘫躺于地上。此时顾不了太多,背上女人,就要离开。 而此时,侄子召集众人,将闫一开包围起来。每人手里,都是明晃晃的,散发着寒光。 闫一开若是一个人,来去自由。背着一个八九十斤的女人,短距离下,没法提速。何况对方手持凶器,一不小心,就能伤着女人。 众人围了上来,闫一开环顾四周,找空挡,避开包围圈。 有人忽然使用弹弓,闫一开躲开钢珠,身后的女人,却闷哼一声,被钢珠打中了。 远程弹弓打击,近处迫近包围。闫一开知道这样下去,别说救人了,自己都跑不掉。随即把女人放下,说他回去搬救兵。让女人等他。女人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见闫一开跑开,侄子暗道不好。随即恶从胆边生,一把拽过女人,欲当众行不轨之事。 见此情形的闫一开,彻底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回来。 侄子首当其冲,被闫一开撞飞,碰撞到墙上后,又反弹摔落在地,嘴里立即感到了腥甜。 兄弟们同时压上,擒住了闫一开。 艰难的站起身的侄子,接过兄弟手里的凶器。毫无征兆的划了闫一开的脚跟,拿起钢管,碎了闫一开的膝盖。 闫一开忍住了,没叫出声。嘴里的腥咸,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残败的女人,需要一个男人去接手。而闫一开,就是个合适的男人。在放了两人之前,还得做个局。 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给自己做了局,拍了照。愤恨的闫一开,终于昏死过去。 侄子把一切都做的漂漂亮亮,好似天衣无缝。甚至派兄弟每天轮换,看着闫一开。每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直到闫一开,断了报复的念想。又或是,调查清楚,闫一开这些年,有没有在外有什么不得了的朋友。 当得知闫一开收了钱,又在筹备婚事后,侄子觉得,闫一开没什么用。不用担心。 而体验过无法无天的病态快乐后,侄子翻身要把姑父的厂给吞了。 任凭侄子如何做,姑父始终没有回来。 因为姑父非常幸运的,从极小的消息渠道得知,闫一开,不简单。 就在侄子的手下,强迫闫一开签字了结的时候,七师兄到了。 七师兄,打晕了这个满身刺青的人。请求二老带着闫一开找个地方,躲几天。 二老害怕,拒绝了七师兄的提议。闫一开这才开口,要是二老不同意,他也就不活了。 待闫一开躲起来后,七师兄去看了女人一眼。女人的公公婆婆在照顾,嘴上骂骂咧咧的,尽是些难听的话。女人双眼空洞,痴痴傻傻的样子。孩子喊妈妈,也没见女人回应。 当晚,七师兄,一人挑了侄子所有人。 当王伯聚集大家,根据定位,找到七师兄的时候,侄子二十几人,都被绑的结结实实的。 就地穿着衣服解决拉撒,让众人所在之处,酸臭异常。 七师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了各位师兄师姐听。 听完经过的众人,恨不得立即结果了这些人。 唯有王伯保持清醒,劝住了大家。 “审吧,让他们都交代清楚。不说实话的,就当我没看见。”王伯声音故意挑高,让所有人听见。 众人一开始是拒绝的。 十一妹轻轻松松抡起一辆报废的汽车,六师兄轻松的一脚碎掉石球,三师兄将侄子分筋错骨,五师姐一鞭子下去石桌应声对半开。 众人立马怂了。强迫妇女,最多坐几年牢。要是惹了这几位不高兴,小命可就交代了。 众人签字画押的口供,堆在了王伯面前。 “你们可以翻供,但他们任何一个,要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那就不是我能阻止的了。报警吧,你们自己跟警方说。也算是自首,能减刑。”王伯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废弃厂房里。 七师兄拉住王伯的手,那意思很明显,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看着办。”王伯贴近七师兄的耳边,轻声说道。 七师兄耳朵有些痒痒,有些泛红。 只听得一连串的惨叫。众人以为只是简单的惩罚,却不知道,他们被点了死穴,以后,有些心思,就断了。 回到闫一开家的师兄师姐们,见到如此惨烈的八师兄,众人义愤填膺,都要立即回头找那几十个畜生,送他们去见阎王。 王伯拦住了他们。他们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王伯,胳膊肘向着外人? “大家先冷静,听我说。” “首先,法治社会,不要乱用私刑。” “其次,我们好歹也是古武门派,你们要是去寻仇,一旦传出去,稍稍有些不雅。一个门派的八师兄,居然会被几十个普通人搞成这样。这是门派的耻辱。哎,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就事论事。你们扪心自问,是不是这个理。” “你们去寻仇,伤了别人性命,那其他的门派,是不是会将我们认为邪派。草菅人命,目无法纪?” “别人不知道,你们可是知道的。二十几人,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就此罢了。再说了,别看八师兄现在这么惨,万一回去后,老头有办法救治呢?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这人社恐。看多了,我会感觉你不够尊敬我,回去我让老头收拾你。” 喝了一口茶,王伯继续说道。 “说到哪了。对了,老头。老头绝对有办法。你们是没看到,听到八师兄断腿的消息,老头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没事人一样。现在最应该安慰,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八师兄的女人。” “现在面临两个问题。其一,这女人受了大侮辱,八师兄你还要人家吗?”王伯盯着闫一开的眼睛,等候答案。 “要。”闫一开毫不犹豫。 “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据说嫂子精神出了点问题,大家得花时间,帮嫂子把活下去的欲望找回来。恢复正常后,这婚礼,得办,得大办。”王伯的话,说到了重点。众人也就暂且放下了愤恨,着手办事。 指点完的王伯,走到角落,拿出已经通话一个小时的电话。 “老东西,有办法治吗?”王伯毫不客气,颇有责怪之意。 “你给我说话的时候放尊重点。”老道好似不高兴。 “老不死的,你别扯开话题,我都在师兄师姐们面前,给你吹过牛了,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王伯要是在老道面前,绝对能跳起来,指着老道的鼻子骂。 “哎呀,你急什么嘛!我的意思,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嘛。年纪轻轻的,就是火气大,师父也不喊一声。哎,礼乐崩坏,今人不古。”老道埋怨道。 王伯懒得理,直接挂断了。能治好就行。 隔天,王伯带着众人就要回去。 八嫂没问题,就是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 二师兄与八嫂的公公婆婆聊了一上午,最终在保证给孩子生活费,学杂费的情况下,同意众人接走八嫂。毕竟八嫂神情恍惚,没有二老的同意,众人是带不走八嫂的。八嫂女儿也暂时跟在公公婆婆身边,过段时间,等一切恢复正常了,再考虑接走。 其实四师兄跟十师兄早就听出了端倪。八嫂没问题,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受了如此大的创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 或许换个环境,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会更快的从悲怆中,走出来。 于是,小竹林迎来了一场婚礼。 第二十二章 喜事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回了小竹林。 掌门老头,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见到徒弟的那一刻,眼里有藏不住的锋芒,一闪即逝。 所有人,尤其八师兄,都看着老道。 “没问题,恢复后,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老道大手一挥,表示有把握。 “师父,我还能不能……”八师兄急切的想知道,康复后,能不能像从前一样。 老道没有回答,打断了他的话,让大家将人抬进竹屋。 “你们看什么看?赵江,你留下照顾一开。其他人,该干嘛去干嘛去。”拿了工具包,来到八师兄屋内的老道,开始撵人。 还有八嫂要安置,众人随即退出,着手安排。 马当先提议,让八嫂住在他家。 王伯想了想,让出了自己的竹屋。反正住得近,让出来,有助于八嫂的恢复。跟大家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赵江,把事情经过,跟我说说。”王伯走后,掌门老头询问起事情经过,手上的针,不停的封锁八师兄的经脉。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掌门对王伯处置事情的方式,略有微词。这帮人渣,太便宜他们了。 如今是王伯当家,老道只能将心里的火,收着。当务之急,治病。 二师兄协助配药。老道将八师兄的腿摆正,稍稍复位。熬制的浓稠药汁,紧密的涂满八师兄的两条腿,刷了一层又一层。黑黑的,熏得二师兄两眼红肿,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继续。 两人这一通忙活,忙到了深夜。屋外围着师兄,师姐。所有人都担心八师兄的安危。五师姐给八嫂擦洗完,也围在了屋外。 所有人,不吭声,静待掌门佳音。 从屋内出来的掌门,下台阶的时候,略微一个踉跄。眼疾手快的三师兄,立即扶住掌门。 “没事了。静养三个月,多几个人看着。防止瘙痒难耐,乱动,降低药效。”掌门说完,虚弱的回了竹屋。不消片刻,五师姐,送来了一碗香喷喷的饺子。 掌门吃了一个,夸赞手艺不错。最近,老道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以前不怎么在意的口腹之欲,现如今,甚是欢喜。不消一会,饺子吃完了,连汤都不剩。 回了家的王伯,罕见的没有联系文芳。对于文芳发来的信息,也没回。出门之前,就告知过文芳,要出差。 王伯不知道自己制止大家的以暴制暴行为,掌门老头到底怎么看。说实话,心里有点虚。之前,他偷偷联系上大师兄,询问了一些事宜。关于门派处事原则的问题。 大师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小师弟,可谓是掏心掏肺。 听懂后的王伯,立马不当人了,要求看看九师姐,好久没看了,看一眼就行。 王伯不当人,大师兄这货,也不当人。 大师兄开了视频,视频里的九师姐,大着肚子。 强忍着头皮发麻,跟九师姐匆匆打了招呼,王伯挂断了。 “李大志,你大爷!”对着空气骂了几句,王伯心里好受多了。 大师兄的答疑解惑,让他对做事的度,有了一定的把握。所以才能引经据典,让大家放弃不理智的想法。 可大师兄有一句话,却让王伯犯了难。老道,极为护短! 不管了,不管了。王伯挠了挠头,九师姐大肚子的场景,挥之不去。他现在,恨不得立即跟文芳生个孩子。哎,愁人啊,还有好多天不能见面。 没过几天,小舅子结婚。 仅仅老道去了。老道最近,很喜欢喝酒。 小舅子央求王伯这个做师父的,一定要去。王伯没理会。大家都随了份子,要去一起去,要不去,都不去。 主要因为,八师兄昨夜发了疯的想抠掉那层,覆盖在表皮上,黑漆漆的药。 掌门老头说,不错不错,恢复的挺快。按住他,别让他瞎折腾。 众人轮班换,摁住瞎动弹的八师兄。 凌晨三点,八师兄不折腾了,累睡着了。 天亮了。见八师兄还睡着,并无大碍,众人以为可以松一口的时候,八师兄又醒了。 睡着的时候,没有知觉,一醒,又开始了。这不是简单的疼痛能比拟的,瘙痒难耐,奇痒无比。 八师兄不断求饶,让大家,放开他。众人不为所动。八师兄又说,实在不行,就帮他挠挠痒。众人当没听见。当说出的诉求,没人应允,痒的受不了的八师兄,开始大声叫唤,声泪俱下,好不丢人。 不远处,竹屋里的八嫂,同样是泪流满面,拼命的揪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五师姐及时发现,八嫂就成了秃头。 为了让八师兄,增强意志力,渡过难关。五师姐告诉他,弟媳正在恢复,你克制点,不然听到你的叫声,弟媳又得像疯子一样的揪头发。 还别说,挺有效果。八师兄不叫唤,八嫂睡得香。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快活了。 八师兄虽然不叫了,可动弹的更有劲了。本来三个人可以按住,现在要四个人。八师兄也够疼八嫂的,愣是咬断了十几根两指粗的木头,咬碎了几条毛巾,都没再喊出声。 为了照顾这一对苦命鸳鸯,众人实在走不开。小舅子的婚礼,不去也罢。像这种闪婚的婚姻,总感觉不够严谨,不够尊重。 王伯认为,自己的呼吸吐纳法遇到了瓶颈。有些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好似触摸得到,又看不真切,突破不了。他不敢问老道,怕伤了老道的自尊。之前就听老道说过,吐纳法的境界不同,吸纳的速度不同,使出的威力也大不相同。配合开山掌,能最大化的发挥攻击力。 老道只修炼到第三层。一层延年益寿,二层腾挪自在,三层移物空击,四层水上飞林间舞。至于五层御空,六层飞天,七层纵横,那都是传说中的层次了。 而如今的王伯,隐隐触摸到四层。最近这段时间,试过无数次。隔空移物,都很成功。 老王头最近,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老是忘记洗脸毛巾放哪了。明明刚刚倒了酒,还没喝,就没了。吞云吐雾的时候,想续一根,却找不到打火机。完全不记得放哪,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没错,都是王伯干的。这学会了本事,当然要在老头身上实验实验。这一番捉弄下来,王伯终于察觉到关键,把握气机,很重要。要用极小的消耗,发出最大的破坏力。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天来找老王头喝酒的老道,发现了。 老道面子上,确实有些挂不住。自己几十年如一日,苦修出来的结果,居然比不上这小子几个月的努力。关键,这小子,根本没好好练,这就成了。 若不是自家的徒弟,恐怕会引起老道的嫉妒。 老道主动与王伯探讨起下一个境界。 老道一口酒,几颗花生米,给王伯讲述了自己多年的修炼心得。 王伯认真听,偶尔提问。老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后也不知怎的,大概是酒多了,老道拉着王伯就哭。说什么自己资质愚钝,辜负了仙逝已久师尊的期许。什么羡慕王伯,嫉妒王伯如此逆天的修炼天赋。总之什么都说了,一点做师父的样子都没有。 可当王伯,问起门派往事,门派建立之初的缘由时,老道眼中泛起精光,头一歪,醉倒了。 王伯何等聪明的人,一问到关键问题就装睡,装醉,装无知。这摆明把他当小孩耍嘛! 算了,不跟这小老头计较。王伯还要跟文芳谈谈情,说说爱。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晃,就到了大喜的日子。 八嫂,一个星期前,已从悲怆中走出,勇敢的面对新生活了。照顾八师兄,成了八嫂的事。 八嫂说了,等八师兄好了,能走动了,就结婚。 十几天没见,王伯很想文芳。这段时间,文芳连视频通话都不接。想老婆想疯了的王伯,只能用修炼来麻痹自己。 在老道的指导下,王伯对空击的精准度,力量,有了全方位的进步。并在极短的时间里,牢牢掌握。老道的道心,时刻被小徒弟用打脸的方式撼动。 “可以多练习练习开山掌。该掌握的你都掌握了,把开山掌练好,说不定能突破到下一个境界。”老道也在摸索,这第四层境界,到底如何突破。 随着开山掌越来越熟练,王伯感觉,吐纳法第四层的薄纱,正在慢慢揭开。还是老道有经验,猜的没错。练好开山掌,冲击第四层。 当阳光照亮人世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王伯今天要娶老婆。 由于靠得近,没必要起大早。只需按照吉时,将新娘子接回来,就行了。 四师兄开头车,车里的王伯,努力猜想着盛装的文芳,到底是什么样子。 到了。经过大门,闺房两道拦门的关卡,总算见到了新娘。 凤冠霞衣,美丽动人。把王伯的眼睛都看直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而眼前的丈夫,喜气洋洋的模样,也让文芳看得心花怒放。 鼻酸眼朦胧的王伯,忽然跪在床前,搂着文芳哭,惹得哄堂大笑。文芳也哭,喜极而泣。 文芳被弟弟背着,送上婚车。 到了王伯家,换了身衣服,走了一遍习俗。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去了酒店。 这一天,王伯的眼睛,从未离开新娘超过三秒。美,真踏马美! 老道喝得满脸通红,倒也没醉。好徒儿大喜的日子,不能出丑,不能丢脸。 师兄师姐们,可就不一样了。全部喝的东倒西歪,惹来双方亲友的侧目。多多少少,有些鄙夷。 马家三兄弟也来了。不过,王伯对三人的要求是,滴酒不沾。 马成功颇有微词,却不敢在王伯面前造次。 马当先不折不扣执行,并且很理解王伯的做法。一个门派的人,不能全都醉了,总要有人站岗。 热闹过了,酒席散了。婚房里的两人,心里有着太多的话要说。 然而,褪去红装,今夜无话。 第二十三章 不当人 掌门老头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王伯了。据说是在努力耕耘。 老王头最近的气色,看起来比掌门都好。老婆子脸上的红润,也慢慢的多了起来。如不出意外的话,两人还能陪伴王伯很久。 八嫂这段时间,跟大家也熟了。她知道,这是一群奇人异士,不在乎她的不堪经历。有人全天候服侍,八师兄心情愉悦,伤也好的快多了。 平淡的日子里,不知不觉,时间就溜走了。 这一天,八师兄哭了。他挣脱八嫂的搀扶,自己向前走了几步,腿脚无力,差点摔倒。八嫂及时扶住,缓慢的坐在树墩上。 掌门没有骗他,他能康复。骨头长好了,接下来,就靠他自己了。 大师兄给王伯发来了视频。 视频里,九师姐抱着孩子。大师兄贱兮兮的说:我儿子好看吧。 王伯恨不得立马拉黑大师兄。好在经过他的努力,文芳也有了。 回到小竹林,王伯将视频,拿给老道看。 “砰……啪……哗啦啦……”手机碎了个稀巴烂。 “老头,你赔我手机!”王伯赶忙上前,想捡起来,可碎成这样子,哪还捡的起来。 “门派少你钱了?少你用了?赶紧给老子滚,再烦我,给我滚出……滚,不想看见你。”老道心情不好,差点要说出滚出门派几个字,愣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可不想成全小兔崽子的自由自在。 王伯没有跟老道一般见识。面子问题嘛,能理解。 小舅子最近比较努力。结了婚的小舅子,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有担当,又恋家。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好。师兄师姐们也都谈起了恋爱。 二师兄的女人,是小学同学。相貌平平,却烧的一手好菜。离婚带女儿,能力不低。月薪过万,经济独立,还不爱化妆。前夫好赌,又好吃懒做,所以离了婚。 二师兄这次回家,两人一下子看对眼了。女人没有半点离异女人的自卑,很自信。得知女人离异带娃,二师兄有些犹豫。当二师兄举棋不定的时候,是女人主动钻进二师兄怀里。哭着说:我是个苦命的小女人,没遇到好男人。现在遇到了,我想紧紧抓牢了。 几年不见儿子的二老,自然什么都听儿子的。只要儿子喜欢,就行。 女人每个月来几天,二师兄都开心的不得了。女人只知道二师兄在小竹林做保镖,其他的一概不知。别说女人不知道了,门派内部的人,也不清楚门派存在的意义。 三师兄不当人,骗了个小姑娘。刚刚高中毕业,年少无知。刚踏入社会,就被三师兄哄骗,从此掉进了三十几岁大叔的温柔陷阱。 在一起的理由,简单的不得了。两人应朋友的邀请,进了一个酒局。见人家小姑娘喝不下了,三师兄给人家代了一杯酒。见几个男人想占便宜,三师兄把喝醉的小姑娘送回了家。 三师兄常年习武,看上去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小姑娘的家人,对三师兄的第一印象,非常好。现在可没有几个男人,会把喝醉的女人送回家了。到嘴的鸭子,怎么可能放了。 三师兄第二天,就买通了小姑娘的闺蜜。隔三差五的请闺蜜吃饭,顺带把小姑娘喊出来。 三师兄鬼的很,就是不开口主动表白。老是借小姑娘闺蜜的嘴,把自己夸的天花乱坠,绝世好男人。 两人在一起后,三师兄顿时心疼起收买闺蜜的钱。原来,三师兄给小姑娘代酒的那一瞬间,小姑娘的心,就被拿捏了。 姑娘还小,再等半年,才能领证。三师兄深知,兵贵神速,免得夜长梦多。打听好彩礼数额,早早的将彩礼给了小姑娘家。岳父岳母表示很满意,这孩子,有诚意。 而给完彩礼后的三师兄,全身上下,连买包烟的钱,都没了。好在家中二老,还有些积蓄。有了钱的三师兄,随即要买套商品房。 二老说:你别一天到晚不回家。你可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几年都不回家啦。我们老了,过一天是一天了。可小姑娘跟你过日子,你要是不回家,人家可是要遭罪的。 三师兄连连点头,欲言又止。 听说要买房,小姑娘阻止了三师兄。她说:我可不想小小年纪,跟你一起背上房贷。老家的房子又不是不能住。公公婆婆要是不让你住,你就住我家,我家的老爷们,我来伺候。 三师兄在王伯面前,时不时的会说:东北娘们,豪气! 当然啦,三师兄的女人,就是东北人。 至于四师兄,有点遗憾。他就是眼睛太好了,看谁都有缺陷。看到最后,谁也看不上。可自身,长相也不出众,所以别人也看不上他。 四师兄想不通,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感情专一,绝不家暴。拥有这么多优良品质的他,居然没有女朋友。那些抽烟喝酒烫头,赌博,多情的渣男,为什么身边的女人从未断过。 好在从小就是个孤儿,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有空了,会去看看院长。院长也让他早点娶老婆,他摆摆手,顺其自然吧。 五师姐也找不到男朋友。行事作风过于雷厉风行,有些分不清工作跟私生活。缺少了小鸟依人,多了些指点江山。与五师姐见面的男人,常常因为受不了五师姐的气场,而断了联系。太强势的女人,不太招事业有成的男士喜欢。 既然高收入人群,看不上,于是婚介机构,又给她重新安排了普通收入人群。 普通人家,需要会做饭的媳妇。毕竟会做饭的女人,大都不折腾,认命,着家。 几番相亲后,五师姐成了远近闻名的狗不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还真没说错她。 她一个小姑娘,饭量是寻常男人的三倍。饭不会做,还特能吃,谁要啊。就算收入高,也不能要。万一以后欺负我家儿子怎么办。就算不欺负,她工资这么高,打击了我儿子的自信心,这生活还怎么过啊。男子汉,要有自信的呀。 得,小竹林第一个狗不理,四师兄,第二个狗不理,五师姐。 六师兄,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把老房子推倒了重新盖。就在盖房子期间,媒婆陆续主动上门,要给介绍十里八乡的漂亮姑娘。 六师兄也是个传统的男人,挑了个长相乖巧,会做饭的姑娘。该说的事情都说了,双方父母也都谈拢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下个月就结婚。好巧不巧的,出了事。 这姑娘骑电动车上班途中,一辆拉钢板的卡车经过。那天风大,一块钢板被风吹下,砸在了姑娘的脚踝上。电动车倒了,脚踝碎了。好在没砸到脸,不然命都没了。 处理事情的警员说,如果对方催着你早点私了,你千万别。很多情况下,当时感觉不到疼痛,事后慢慢会显现出来。了结早了,以后可就麻烦了。并不是让你们讹人钱,该花多少,就花多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住院费,这三大类报全了就行。电动车该修修,修好了,也可以报。 六师兄对警员竖起大拇指,连连说着感谢。 女人生病的这段时间,六师兄也没当人。没管人家脚踝疼不疼,先把夫妻关系给坐实了。 老头老太责怪六师兄,有点不懂怜香惜玉。六师兄说:我要娶她当老婆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老头想想也有道理。这几代单传的儿子,好像这几年,忽然开了窍一般。要么几年不回来,这一回来,就要给方家延续香火,好,好,好啊! 要说,还是十师兄,天纵之才,小竹林第一聪明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小姑娘刚刚长开的时候,他就让父母去人家下了聘礼。早早的定下了亲事。 小姑娘呢,也挺保守。除了上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大学期间,也有人动歪心思,谁让十师兄非要坚持在新婚之夜摘果子呢。单纯没有私生活的小女生,在学校里,那是顶级的香水,隔着几个教学楼,都有人闻香而来。 十师兄还很固执,只要是别人能拐走的,都不是自己的。 好在啊,丁家福字辈的人,很多。十师兄顽皮,没考上大学。可他同辈的哥哥弟弟,有五十多人,都考上了小姑娘所在的大学。 第一年十人考上,第二年二十人,第三年,二十人。有好几个学长,亲身体验过,来自新生的敌视。 而一个男生,因为偷偷拽了小姑娘的辫子,就被五十多人,堵在了宿舍门口讨说法。这一下子,小姑娘出了名。剩下的一年时间,就没人敢追求了。 十师兄依然固执。可小姑娘见到好几年没见的十师兄,主动了。十师兄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 “丁福生,你以后不能对不起我。”小姑娘轻声呢喃。 听到怀里佳人的话,十师兄点了点头。 十一妹就算了,这么小的孩子。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高兴坏了。当初老道带走十一妹的时候,家里人是反对的。可年仅一岁的小女孩生了怪病,怎么也看不好。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活不过两年。 跟老道走后,小女孩活了三年又三年。 邻居家的小男孩,听闻小女孩回来了,屁颠屁颠的跑来了。只因三年前,十一妹当着小男孩的面,把男孩爸爸的suv,抡起来,砸了个稀巴烂。 十一妹奶声奶气的威胁小男孩:你以后要是不娶我,我打洗你。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我就把你当车砸。 为什么无缘无故砸人车呢,也怪小男孩。他见十一妹乖巧可爱,就忍不住亲了人家一口。只是没想到,这一口,要用一辈子去还。有时候啊,真不能以貌取人。 只有七师兄,不回家,不谈恋爱。 王伯有时候故意凑近七师兄耳边,打趣道:七哥,你不会喜欢我吧。 七师兄的脸,瞬间就红了。顺着脖子,红遍了全身。 第二十四章 感情这东西 七师兄的脸,治不好。 王伯问过老道,有没有可能,治好七师兄的脸。王伯觉得,半边脸的丑陋,限制了七师兄的发挥。七师兄不找女朋友,肯定是由于丑陋所引起的自卑。 老道说,他是有些治疗的小把戏,但小七这脸,他没本事治,等哪天,遇到其他门派的高手,再说吧。 老道如此坦诚,倒让王伯不好骂他。总之还有希望,本门没办法,其他门派有办法,也行。 身为未来掌门,王伯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导下七师兄。 小竹林西。 “七哥啊,要不咱去整个容。到时候……”王伯话还没说完,就被七师兄,踹在了地上。 “连你也嫌弃……”七师兄话也没说完,被王伯踹倒在地,并伸手把人拉到面前。并排并的躺在草地上。 “总得找个媳妇吧。有几个女人,能不嫌弃你这脸。作为男人,总要为家里延续香火。不管男孩女孩,总得生一个。七哥,我可是为你好。别担心钱的事,门派有钱,身为未来掌门,这点钱,我准了。以现在的技术,绝对能给你整成大帅哥。”王伯拔了一根草,闻了闻,有味,扔到一边。双手抱头,看着竹林缝隙中洒落的光点。 七师兄不说话,偷偷望着近在咫尺的王伯。 “怎么样,考虑下。”王伯忽然侧身转头,两人的唇齿,就在毫厘间。 “你靠的太近了,情不自禁。”不当人的王伯,故意亲了七师兄的嘴一下。笑着跑开了。其实王伯想的很简单,让七师兄,有点自信。毕竟另外半张脸,仙气飘飘。 见王伯远离后,七师兄捂着羞红的脸,在草地上踩水,左右翻滚。 四师兄表示自己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后要远离王伯。 十师兄觉得王伯,值得追随,够仗义。 这又证明了一件事,亲眼所见,未必为真。 为了七师兄的幸福,王伯故意以陪他走走为由,将七师兄骗到了整形机构。 任凭相关人员如何劝说,拿成功案例,拍胸脯保证,七师兄就是不同意。完了,这人,没救了。 整形医生说,不急,很多人一开始害怕,要面子。等过一段时间,想通了,也就没事了。反过来让王伯放宽心,迟早会答应的。 医生让七师兄先出去,要跟王伯单独聊聊。 “你爱人的情况,好解决。通过几次手术,能做到完全恢复。这段时间,多带他出去走走,心情好了,想法自然就有了。有了想法,事情就好办了。”医生的劝说,挺好的,就是这个“爱人”的说法,让王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医生,你误会……”王伯还是想反驳,开玩笑,我是个直男。 “不用解释了。我是医生,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了。现在,像你们的这种情况,社会上是客观普遍存在的。大家对这样的情感,也充满包容与理解,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瞒你说,我也是。”医生打断了王伯的话,循循善诱。 王伯头皮发麻,也懒得跟医生解释,就当听人说八卦得了。他才不信医生的鬼话,为了让病人精神上好受一些,什么胡话都能编出来。 回到小竹林的七师兄说,医生要加她的微。 这,这,这。没想到,这医生,不打诳语啊!不对啊,万一是留联系方式,方便把潜在顾客变成钱呢。 七师兄给王伯看了医生跟他的聊天记录。 言辞简单易懂,中规中矩。可这内容,果然在追求七师兄。医生说,七师兄无与伦比,即使只有半边仙颜,他也沉沦。哪怕七师兄不整容,他照样喜欢。 这人,要疯啊。王伯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稍稍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想起,自己有了老婆,七师兄好像对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也就释然了。 王伯给不了的幸福,别人能给,也未尝不可。当即告诫七师兄,只要对方不是为了做成你这单生意,假装喜欢你的,那就行。只要真心,值得一试。 七师兄当着王伯的面,把医生拉黑了。王伯有些尴尬,你拉黑就拉黑吧,给我看干什么。立马心虚的走开了。 谁知医生不死心,继续联系七师兄。医院的到访记录上,有七师兄的号码。微拉黑了,就发信息,打电话。 不过这一回,七师兄也没拒绝,常常当着王伯的面,与医生联系。连微都加回来了。 王伯震惊之余,也为七师兄能有个好伴侣,感到高兴。 “不错不错,迈出这一步,不管怎么说,也是进步。”王伯拍了拍七师兄的肩膀,欣慰道。 七师兄忽然发了疯,摔碎了手机,转身修炼去了。 “手机烂了,我来买。你卡不拿一下吗?”王伯心想,你这人太奢侈,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刚想捡起电话卡,就听“嗖”的一声,王伯立马缩手。近在咫尺的电话卡,被飞来的石头,打碎了。 不用问,就是七师兄干的。 过了几天,找不到七师兄的医生,把电话打到了王伯这里。 “王师傅啊,你如果不喜欢他,就帮帮我吧。我忘不了他了。”医生焦急的声音,确实听起来挺真诚。 可七师兄在一旁轻声说:就说我是你的,让他以后不要打电话过来了。不然,我去砸了他的医院。 见七师兄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王伯只能硬着头皮,复述了七师兄的话。 王伯没看到,当他说七师兄是他的时候,七师兄的眼睛很亮,眼眸里,装满了一个人。 医生说不信,非要让王伯跟他公平竞争。 王伯拗不过,说好的。 医生说,你在哪,把定位发过来,我现在就要跟你竞争。 王伯刚想说,这个人有毛病。七师兄说,让他来。 得,七哥的话,还是要听的。 医生来了,一脸无知的要将车开进小竹林,被七师兄一个“嗖”,爆了胎。还开,又“嗖”,又爆胎。无奈,只能下来步行。 王伯提前通知了众人回避。大家贱兮兮的,有的开了门缝,有的开了窗户。连老道也悄咪咪的偷听着,凡尘俗世总有新事物出现,老道祖传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只有王伯跟七师兄,坐在石凳上,等人来。 这石凳,小舅子托人买的,说是孝敬师父的,倒是他自己坐的最多。结婚后,不太节制,练功的时候,就虚。虚嘛,就得休息。 大家时不时的嘲笑小舅子:我当是真孝敬你师父的,原来是给自己用的啊!你可真孝顺! 小舅子又多了个外号,大孝子。 “白如烨,我喜欢你,希望你能答应跟我交往。”医生一脸诚恳,表白的一瞬间,自己红了脸。 “嗯,谢谢,我不喜欢你。”七师兄拒绝的倒也干脆。 你拒绝就拒绝吧,你挽着我的胳膊干啥?我不要面子嘛,我没有老婆的嘛,你让其他的师兄师姐怎么看我?王伯被七师兄的举动,吓的不轻。可七师兄放在王伯腰间的两指,铿锵有力,由不得他王某人不配合。 “没关系,公平竞争。我会等你的。对了,这位王伯先生,好像有了家室,你们在一起,不合适的。”哟!这医生来之前,还做了点小调查,属实是真爱啊。 “对对对,你说的……嘶……”七师兄用二指神功,让王伯闭了嘴。 “念在你没有恶意的份上,我原谅你。你没机会,你走吧。”七师兄下了逐客令。 “我想走,也走不了了,胎爆了。”医生说道。 七师兄有些头疼,自作孽啊! “我会修。我来!”四师兄从自家车上拿了工具,三下五除二,卸下轮胎。补了补,就给上好。 “嗯,我这手艺越来越好了。放心,开回去换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四师兄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 还好七师兄用的钢珠,没用石头,要不然,车胎直接报废。 “我走咯!”医生转身,边走边回头,希望某人改变主意,稍稍挽留。 “慢走,不送。”七师兄,铁石心肠,完全不给机会。 五师姐刚从大棚归来。在老王头家的大棚里,搞了几颗白菜。 大棚是儿子结婚后,盖的。说要在百老归天之前,给儿子尽一点力,能帮多少事多少。 为这事,王伯没少跟二老掰扯。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操劳。万一累坏了,累倒了,去了医院,你挣的这几个钱,都不够医药费的。 老王头夫妇,根本不听劝。自从学习了吐纳法,一般年轻人,都不如他俩利索。想让他俩听王伯的话,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得,二老确实看起来神采奕奕,没什么大毛病。既然劝不了,那就加入,搞搞破坏。趁着夜色,把大棚给划破,把还没长好的菜给拔了。 这种小把戏,根本不入流。二老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却不生气。知道儿子心疼他俩,别看臭小子在暗中捣乱,可这都是明明白白的爱啊! 儿子拔多少,他们种多少。大棚的薄膜坏了,买新的。坏了就再买,拔了就再种。 最后,王伯放弃了。因为,他无意中,听到二老的谈话。原来二老早就知道是他干的,在这耍猴呢! 二老乐得耍猴,王伯却不愿意再当这个猴了。 五师姐见有人敢把车开进来,立马甩出鞭子,没控制好力度,一辆崭新的车,就这么一分为二。 刚坐上车的医生,感觉身后凉飕飕的,转头一看,从驾驶座开始,后面齐刷刷的断了。正巧看到一根长鞭,迅速从眼前划过。此时医生所在前车的部分,才掉下来,砸在草地上。 医生张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五师姐来到断车旁,考虑是不是要给医生点威胁,免得他出去乱说,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吓唬吓唬,说不定对方就不敢跟她要赔偿了。 “留下来吃个饭。”王伯上前打着哈哈,眉毛不受控制的跳动。门派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这车,不便宜啊! 医生根本没有选择权,像条宠物狗般,被五师姐硬拉下了车。 吃饭时,五师姐框框炫饭的场面,再次镇住了医生。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医生突然开口问道。 “啊呜,好吃。嗯,告诉你之后,我能不赔车吗。”五师姐吃的正香,不太想理人。 “可以。”医生立马给予了肯定。 “成交。她叫赵无双。你可不能反悔啊!”王伯赶紧说出了五师姐的名字。这种一本万利的交易,谁不做,谁是傻子。 “好名字。”此时在医生的眼里,哪还有七师兄。面前这位充满英雄气概的奇女子,才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啊! 王伯见状,贴耳七师兄:这货,移情别恋了呀! 王伯也看明白了。这医生,不是喜欢男人那么简单。他喜欢强悍的人。七师兄身为男人,有些女人的娇柔,符合医生的审美。而五师姐,身为女人,却有着男人的豪迈,更适合医生的审美。 换言之,医生身为男人,却有着小鸟依人的灵魂。 完了,七师兄又落单了。 第二十五章 想不到 当晚,医生说话算话。几十万的车,说不让赔,就不让赔了。 这货向王伯,要五师姐的电话号码。这移情别恋的速度,堪比渣男。还能怎么办,二十几万啊,给,痛痛快快的给。再说五师姐还未脱单,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必须给。 七师兄乐得自在,总算没有憨憨来打扰他了。医生不打扰,王伯却不乐意了。这七师兄的感情问题,依旧是个大问题。身为未来掌门,这点小事,自然大包大揽。 第一步,必须整容,不整真的会孤独终老。 七师兄死活不去,你说气人不气人。甚至威胁王伯,如果逼他逼狠了,他就离开门派,自谋生路。 王伯当然不能答应。七师兄可是自己进入门派以来,第一个好朋友。哪怕他退出门派,七师兄都不能退出门派。 没辙,听之任之吧。希望七师兄像医生所说的那样,有一天能改变主意。 五师姐也搞不懂,自己一个狗都不理的人,怎么会招惹上医生这么一个玩意儿。 医生天天来。前几天,还极尽赞美之词,把五师姐夸得只因天上有,救世落凡尘。可人家五师姐,最烦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之徒。略微使力,医生屁股上,便多了两道鞭痕。 医生韧性强,抗击打。你怎么对我,我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要每天出现在你的眼前。我来了,你随意。只要我不死,不怕爱来迟。 五师姐这几天,听情话听到头皮发麻。这医生,好好的医学书不看,看上情话大全了。 连续一个星期,医生天天晚上来蹭饭,吃饱了就表白。屡次被拒,屡败屡战。 王伯都有些替七师兄不值。医生追七师兄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般执着。王伯甚至觉得,医生之前要有这为爱痴狂的劲头,保不齐七师兄就从了。 七师兄“呵呵”了一声,懒得搭理王伯。 少掌门体会了一下“呵呵”二字的精髓,觉得有些冤屈。我好心帮你找对象,你骂我干啥! 解决男人萎靡不振,生无可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去看女人,看美女,看性感的美女。 漫展上,王伯拿着手机,拍了不下于百张照片。而七师兄,则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些穿着较少的女人。 王伯注意到七师兄的表情,心里是越来越认为,七师兄的性取向,很有可能,异于常人。不由得担心起自己,以后该怎么跟七师兄相处。是保持距离,还是假装糊涂? 管他那么多呢,这么多美女,看不过来啊! 回去的路上,七师兄累了。不知不觉的,倚靠在王伯的肩膀。见王伯没拒绝,七师兄窃喜,又因抵挡不了疲倦,睡着了。 王伯没空拒绝,他完全沉浸在拍下的几百张照片里。放大观看一些令人啧啧的细节。 当高铁快要到站的时候,王伯被肩膀上的潮湿吸引了注意力。只见七师兄小嘴微张,呼吸的同时,流着口水。王伯立即拍醒了七师兄。 “回去给老子洗衣服。”王伯有些嫌弃的拎空肩膀处湿透的布料。 被打脑袋的七师兄,傻乎乎的说着好。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瞬间,羞红了脸。 回到小竹林的屋内,王伯照了照镜子:怎么滴,咱真有那魅力? 甭管有没有魅力,七师兄的感情问题,要放在第一位。 医生现在都能跟五师姐有说有笑了。这可是大大的突破。五师姐也从先前的讨厌,到如今的听之任之,不予阻止了。 这表明什么?有戏啊! 这一天,医生请五师姐出去吃饭。五师姐说不去,要吃,来小竹林吃。这里备好菜,你带好酒来。 医生开心坏了,班也不上了,先去买了好酒好烟。 晚上,十几人围着桌子。医生拿来的好酒好烟,让众人对这小伙刮目相看。这小子,真舍得花钱。 门派有规定,门派之内,可饮酒,不可醉酒。大部分人,浅尝辄止,差不多得了。可五师姐不干,非要跟医生一决雌雄。 不为什么,就因为医生今晚的表白,说错了一句话。 “赵无双,你听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婆。我跟你讲……” “啪!”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五师姐打了一巴掌。 “行吧,我不说了,都在酒里。”医生自讨没趣,稍稍有些委屈。 “老爷们,喝点酒跟吃药似的,来,端起来干!”五师姐撺掇着医生喝快酒。 医生也傻,你赵无双说啥就是啥,我舍命陪佳人。 喝到酣畅时,五师姐觉得心里不痛快,要讲两句。医生鼓励她讲两句。五师姐还真就说了。什么她长这么好看,没人要啦。那些相亲的男人瞎了眼啦。这世上没有好男人之类的。 医生这货,溜须拍马,五师姐说啥,他都鼓掌,你骂得好,你说的对。 借着酒劲,两人拉近了距离。 再喝,话更多。医生听的认真,亲切。这不就是他想对那些相亲的女人说的话吗?他工资高,人长的还行,怎么就没人看得上呢?不就是说话有些阴柔,不像个男人嘛!是不是男人,试过不就知道了嘛。一群没有见识的女人。 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他不像个男人。哪怕爹妈说,都不行。他性格这么好的人,就因为同事说他不像个男人,他就拿烟灰缸,把人家头给砸破了。从此以后,医院里,没人敢明着说他娘娘腔。 这边,喝高了的五师姐,不知道怎么的,就对医生说了真心话。 “梁小冰,但凡你是个男人,我都有可能心动。可你这娘娘腔的样子,实在不像个男人。我不能……”五师姐心直口快,倒是干脆。 “你说谁不像个男人?”医生打断了五师姐的话。 “你啊,你说话的声音,就跟宫里出来的一样。”五师姐玩性大发,完全不给对方留面子。 “你说谁是娘娘腔,你说谁是太监!”医生瞬间不乐意了,借着酒劲,反驳道。 “怎么,你不是?那你证明啊,你证明给我看啊。”五师姐也来劲了,这娘娘腔居然死不承认自己娘。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你要怎么证明!”医生这会,完全忘记了五师姐的鞭子。被逼到这份上了,什么也不顾了。 “你不是男人嘛,你怎么证明,你都不知道吗?”五师姐咄咄逼人。 “我就不信了。”不当人的医生,扛起五师姐,就往五师姐竹屋走。 “好了好了,我信了,我信了。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五师姐瞬间酒醒了,任她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好像全身无力,挣脱不开,只好无能求饶。 围观的群众,根本不相信五师姐挣脱不了,一致认为,这是五师姐以退为进的诡计。当然啦,身为女人,五师姐不能表现的太主动嘛。 不明真相的小舅子,冲了出来,极为英勇的救下了五师姐。 医生悻悻离去,说明天我还来。 五师姐气的想跺脚。 “贾成龙。”五师姐忽然叫住了小舅子。 “五师伯,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小舅子一脸得意,颇为自豪。 “嗯,谢谢。明天,我亲自指导指导你。”五师姐不怀好意的说道。 “多谢五师伯。”小舅子开心坏了。能多一个人指导,当然求之不得。何况小舅子对五师姐的鞭法,垂涎已久。远程攻击好,不伤身体。其实,他也想学七师兄的打石神技,可人家清高,不肯教,你找谁说理去。 师兄师姐们,早已笑坏了。小舅子明天有的受了。 就连马家三傻都看的出来,五师姐动心了。小舅子看似做了好事,实则搅了局,坏了五师姐的好事。好在医生是个痴情种,明天还来。不然刚刚,五师姐就要惩罚小舅子。 王伯看的明白。这就是典型的男的找女张飞,女的找男黛玉。性格互补,合情合理。 这两人谈恋爱,绝对合适。五师姐喜欢发号施令,医生喜欢小鸟依人,绝配啊! 果然,天还未亮,五师姐就将小舅子喊起来。 “大孝子,顺序不变,难度增加2倍。开始吧!”五师姐没得感情的说道。 本就未睡醒的小舅子,立马清醒了。这女人,是来报复我的啊!这些门内的师叔师伯们,以后要有什么事,我是绝对不敢出来帮忙了。未蒙召,绝不出。不能浪,我要猥琐发育。 王伯乐得自在,多个人替自己教导徒弟,省心呐! 晚间,医生如约而至。两人相谈甚欢,相逢恨晚。 医生鬼鬼祟祟的想进竹屋,被拒。 又一天,医生准时赴约。吃完饭,见四下无人,就要抱五师姐。 五师姐躲开,回了屋。 医生悻悻离去。开车途中,收到了五师姐的信息:在镇上等我。 十二点过后,五师姐偷偷跑出了小竹林。 刚出小竹林,五师姐这三十岁的女人,便跑出了十八岁的轻盈,十六岁的青春,十二岁的雀跃。 三天后,五师姐才回到小竹林,说已经跟医生订婚了。 “这么快!”这速度,惊呆了异口同声的小伙伴们! 第二十六章 如果 这一年,大家的孩子,相继出生了。 五师姐的孩子最小。谁让五师姐遇到医生的时候,最晚呢。 孩子出生的时候,医生绕着医院的围栏,跑了好几圈。他要让那些说他娘娘腔的人看一看,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当爸爸了。我梁小冰当爸爸了! 五师姐左等右等,不见梁小冰来看自己,立马就不高兴了。这货怕是看见儿子,忘了媳妇。该说不说的,梁家二老,确实有些老思想。 之前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找老中医号过脉,就想知道男孩女孩。 老中医只说了句,并无大碍,不需要调理,注意休息。 二老再追问,老中医摆摆手,撵人了。 二老不死心,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又让梁小冰联系以前的同学,做b超。 正好邻镇单位,有位医生,替好友看出孩子性别,是女孩。男方家人威逼利诱,让女人打掉。女人不同意,就算是女孩,也是条鲜活的生命,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最后忍无可忍,将男方一家告了,顺带把医生捎上了。 这叫什么事,本来帮帮忙而已,却搞的丢了工作。同时被网络上的人网暴,还被追踪到家的网友指着鼻子骂。什么没有医德,草菅人命啦什么的。 梁小冰的同学,鉴于邻镇单位某人的前车之鉴,选择保持沉默。 二老追问,人家说,当今社会,生男生女都一样。 二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等到了生产这一天。 当孙子出现在二老面前时,二老升华了。从此这个家,他们不再参与任何建议。孙子的出现,终结了二老的职责。 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听父母的话,好好学习,慢慢长大,喜欢一个人,和这个人一起生活,结婚,生子。盼望孩子有自己的孩子,终于放下,过好自己余下的人生。 以前对五师姐颇有微词的二老,此时乖巧的像是亲生父母。坐月子期间,端茶滴水,烧菜做饭,打扫卫生,二老包圆了。带娃,二老想带,五师姐不给。说什么老一辈的思想,过于落后,怕孩子出事。 尤其是嚼碎了,嘴对嘴的喂食孩子。这种做法,五师姐想想都觉得恶心,不卫生。 二老压着火气,平静解释,我们当初都是这么过来的。 五师姐毫不避讳的说,我最讨厌你们说,你们当初怎么怎么了。那过去有这么多细菌吗?以前有那么多的癌症吗?以前,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以前。 二老想怼回去,但考虑到五师姐给梁家延续了香火,着实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二老就出门溜达。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个脾气。人不坏,就是不太尊重老人家。二老退休前,都是大学教授。梁小冰,是他们最小的孩子,老来得子,宝贝的很,都快宠上天了。 当初听说儿子娘娘腔,有可能不喜欢女人后,二老都做好了,梁家断了香火的准备。谁晓得,居然有个盖世女侠,扭转了儿子的想法,还给梁家延续了香火。 这样的女人,只要道德上过的去,脾气坏点,算个啥! 二老心如明镜,一点不慌。年轻人嘛,带孩子总有厌烦的时候。到时候,只能扔给退休的二老。说不定还得扔点工资啥的。二老商量好了,钱绝对不能收,得在儿媳面前硬气一把。让儿媳,看在她亲生儿子的份上,不得不放低姿态,和平共处。 都是一家人嘛,只要能过日子,哪有隔夜仇啊! 五师姐这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哪能想到二老这花花肠子。虽然是亲生的,但也很烦人啊。 24随时待命,还不能罢工辞职,你找谁说理去?最关键,八小时工作时间里,不好好进食。非得半夜,午休,别人需要补充睡眠的时候,哭声调到最大,开始作妖。 梁小冰就是个白痴,啥都不会。连换个尿不湿,都捏着鼻子。更别说有金灿灿物体的时候。 让孩子喝的时候吧,他不喝,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不让他喝的时候吧,他音响开到最高,开始用哭声乞食。 涨得疼的时候,他睡得香。好不容易挤出来,他又不喝。半夜醒来,放在冰箱的太冷,需要热,需要冷。反反复复,愁人。 还得是亲生的,要是任何一个人,让五师姐如此崩溃的话,她手中的鞭子,可是六亲不认的。 五师姐对孩子,是有爱的。但是不多。 总算挺到了孩子八个月的时候,立即断。调整了一个月后,五师姐来到了小竹林。 小竹林哪有人啊,除了老道,七师兄,其他人都围着孩子转。 五师姐好不容易出来了,哪肯轻易回去。于是,二老接手了孩子。 有一天晚上,五师姐亲眼目睹了二老对孩子,咀嚼,对嘴的喂食。然而此时的五师姐,向往自由,主动闭了一只眼。 其实,二老故意让五师姐看到的。老人家嘛,总有一些顽固的东西。你想让他们帮你分担,又不想让他们管,还不让他们用自己的办法帮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除非你不麻烦老人家,不然,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话,反而过的自在。 五师姐眼不见心不烦。 一天,孩子会叫妈妈了。五师姐忍不住的落了泪。当初生产的时候,那么疼她都熬过来了。如今孩子一声妈妈,轻易骗下了她的泪水。 二老还是当人的。没有教孩子第一次开口,喊爸爸,或爷爷奶奶。对于五师姐,他们更多的是感恩。至于那些生活中耍的小心眼,小手段,都是不起眼,不值得一提的小细节。只要为了家庭和谐,又有何不可。 五师姐再次回到小竹林。这次回来,就住下了。门派有门派的规矩,该回来接着修炼了。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小竹林。 掌门说,过几天,一起回山里看看。众人忽然想起,原来小竹林,并不是开山宗。好久没回去,都快忘了。众人自己的乐不思蜀,感到羞愧。唯有王伯,没有这样的觉悟。开玩笑,他是被掳劫到宗门的受害者好吗? 王伯老婆争气,生了一对龙凤胎。文芳怀孕的时候,脾气也不好。龙凤胎嘛,比一般人难受嘛,作为男人,要理解的嘛。 老王头夫妇,觉得文芳太作。一点点小事,就大发雷霆。王伯赶紧让老王头出去,别被文芳听到了,要不然受苦的,还是王伯自己。 老婆子只在背后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是舍不得王伯受委屈。老王头不一样,喝了点酒,有些话,就憋不住了。 被数落几次后,文芳恨得牙痒痒。可她就是不说出来,用无声的抗议,跟王伯玩冷战。 王伯立马明白了,跟老一辈住一起,确实有些不方便。只怪老头脾气太倔。老婆子当初太护着老头了,以至于,这么多年,老头从来不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老头以为,该给的面子给了,就是最大的关怀。 所以在大伙面前,老头宁愿装成妻管严的样子。反正回到家,老婆子只会对他好,什么都依着他。整那些虚的,没有用。 文芳跟老婆子不一样。人家是优秀的新一代女性,嫁到你老王家,可不是来受苦的。跟老公一起过日子,没错。但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她文芳,必须受委屈。 老王头是个倔种。文芳都生了龙凤胎,替你老王家延续香火了,你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文芳经常替老婆子做饭,烧的一手好菜。 老王头不当人,总挑三拣四,说咸了,淡了。 老婆子当着儿媳的面,数落老王头好几回,老王头依旧故我,死性不改。 终于,老王头把家庭的和睦给作没了。文芳也不跟老人计较,晚上就拉着王伯上镇里开小灶。 文芳开门见山,提议买商品房。 王伯同意。他了解老王头,绝对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可有些事情,明明知道,却不能讲出来。 得知儿子要买商品房,二老拿出一张卡。当初文家人就收了120万,一分没多要。卡里面,还有60万。又拿出另外一张卡,二十万,老夫妻俩这些年存的。 这两张卡,王伯都收下了。长者赐,不可辞。 当晚,在文芳家吃饭。文家二老表示,百老归天后,家产是文芳的,亲生儿子,一分都分不到。女婿做的很到位,二老也不差事。 文芳转了几天,找了套二手房。价格合适,离小学挺近。小区内有幼稚园。 房子的原主人,在妻子的撺掇下,买了别墅。谁曾想,合作人的摊子铺的太大。 合伙人独自经营的公司,倒闭了。 倒闭前,擅自挪用了合伙公司的流动资金。抱薪救火,越救越惨。 房东及时止损,签订合同,收购了合伙人的股份。刨去挪用的资金,还得给一些。故而急于脱手这套房子,缓解经济压力。 回村后,王伯夫妇,收拾好东西,离开村子,住进了小区。 村里的夜,格外温馨。树枝轻轻摇曳,池塘泛开波纹。一狗吠,百狗呼应。 千家团聚,一家难圆。 “老婆子,你说要是光耀还活着,那该多好!”老王头抬头望着天,双眼明亮,仿佛能看到离家久久未归的游子。 “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老婆子克制着情绪,想要替老头擦去泪水。 当老头转过身,以泪示人。老婆子有些浑浊的眼眸里,瞬间决了堤。 第二十七章 山外山人外人 一行人,背着行囊,踏上了回山的旅程。除了四师兄,七师兄,所有人都背着满满的行囊,双手还各拿一个鼓囊囊的旅行袋。 至于掌门大人,有六个满满的旅行袋。没办法,老王头跟马大姐非要给。 四师兄一个人把掌门的旅行袋全背了。谁让七师兄有王伯罩着呢。 “四哥,七哥身体柔弱,你就代劳了吧。”王伯开金口,四师兄哪有不听之理。 八师兄至今行走仍似得了中风的老年人,不太利索。所以这一次,就没让他跟来。留着跟八嫂,看守小竹林,顺便搞搞卫生吧。小八也快出生了,八师兄留在身边,就算行动迟缓,也好歹有个照应。 明明有钱买房车,掌门也同意,可王伯不同意。非要坐公交,坐高铁。十几人大包小包的,倒是让其他旅客,提前体验了一番春运的感觉。 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姐,六师兄,七师兄,十师兄,十一妹,王伯。掌门,外带三个姓马的。小舅子也在队伍里。 只要老道拿上一面旗子,这就是妥妥的小型旅行团。一行十四人,过安检可热闹了。 尤其是大家的兵器,每回都要惊动安检员。好在掌门拿出有关部门的特许证件后,得以放行。九人早已习惯,倒是把小舅子吓得不轻。马家三兄弟,榆木疙瘩,完全信任掌门,毫无情绪波动。 三马看起来,比小舅子,更像是内门弟子。掌门微微颔首,当初选的这三个人,还是没错的。小毛病确实不少,但无伤大雅。 当初收小舅子的时候,掌门原本不太想收。所以才推给王伯。本以为王伯不收,没想到,这小子,荤素不忌。这要是七师兄做主,绝对不可能收的。 王伯当时见掌门欲言又止,也专门找机会解释过。年轻人,心里头干净。偶尔犯了错,只要及时给予纠正,还是能走正道的。要是人犯了错误,就一棍子打死。那世界上,就不该有监狱这种东西。 老道当时残躯一震,对王伯,更是欢喜了。 “看什么看,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的。要不是你小子,慌慌张张的,后面那位工作人员,也不至于把手伸进腰间的热武器上。镇定点!”七师兄恨铁不成钢,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 小舅子也无语。你们带这么多冷兵器,被查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铁上,工作人员特地找到他们谈话,让他们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先跟工作人员沟通,不要发生冲突。 小舅子觉得工作人员的担心多余了。 工作人员说,之前有个在这里吞云吐雾,不配合的。还没等我们工作人员到,就被人打晕了。打人的,也有跟你们一样的证件。 哟,还是第一次听说,别的门派的信息,十几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 工作人员一看众人这神情,顿时来了兴致,聊起了十几起同类型的事件。 有一个小年轻,见到高姐漂亮,那只企图占便宜的手,被一根突如其来的一次性筷子,扎穿了。 一次遭遇打劫,工作人员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一看似柔弱,戴眼镜的男子给全撂倒了。本来男子不想多事,可劫匪看他身边的女伴漂亮,拿钱的时候,捏了下女人的手。男子说,你们得感谢我出手。要是我身边这位出手,你们就可以穿越回皇宫了。 还有一次,熊孩子想吃泡面,父母不给买。熊孩子直接躺地上撒泼。大人不理,熊孩子往死里哭,故意使劲嚎。吵的人闹心。只见一躺在座位上休息的女子,猛的睁开了双眼。那孩子感觉有双眼睛盯着他,瞬间老实了。孩子回去后,连着一个星期,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老是说,有人在看着他。 害怕的父母,问清了情况,找到了高铁处。工作人员通过调监控,看到了那个女子。查询了信息,让相关人员联系对方。接通电话,说明情况后,女子说,会派人过去治疗。 熊孩子在自家小卖部门口嘘嘘,有个人经过孩子身边时,拍了拍孩子的额头。第二天,孩子就康复了。 有个男子,在卫生间吞云吐雾,触发了警报。当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门后,只见烟雾缭绕,不见人。就感觉一阵风从面前吹过,好像什么东西过去了。 通过调监控,居然发现,有个人,手里拿着符纸什么的,堂而皇之的从众人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当然,男子回到门派后,受了点惩罚。并收到有关部门的警告,若是再犯,任他身份特殊,这高铁,他以后,也别想坐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们有什么特殊能力吗?”工作人员,很好奇,露出期盼的眼神。 老道看向窗外,不予理会。其他人,都觉得自己,在故事中那几个人面前,土的掉渣。根本拿不出手啊。唯有七师兄,不屑一顾。 王伯想了想,默默的张开手,工作人员的胸牌,直接飞到王伯的手心。老道“嗯”一声,王伯感觉差不多了,将胸牌还给了工作人员。 “隔空取物,御剑飞行。难道真的有修仙?”工作人员激动坏了。 “哪有那么神奇,就是短距离的隔空取物,上不了台面的。”王伯轻描淡写的说道。 师兄师姐们,这时稍稍找回了点面子,脸上都有着难以抑制的自豪感。还是小师弟靠谱啊! “神奇,真神奇。还有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的好奇心,嘎嘎飙升。 “没了,你该回去工作了。”老道打断工作人员的话,开始撵人。 对方一见老道仙风道骨,立马点了点头,收起好奇心,走了。 “师父,这一招,什么时候教我。”小舅子贱兮兮的问道。 “等你雀毛白。”王伯示意小舅子坐回去。 平平无奇的一天,下了高铁,坐公交。下了公交,坐面包车。下了面包车,坐轮渡。下了轮渡,徒步十公里。到了山脚下,继续登山。 好在众人都不是普通人,翻山越岭不算个事。就是苦了三兄弟,小舅子。生活在平地的人,初来山中,哪能适应? 当九人到了门派的时候,三兄弟还在半山腰歇脚。小舅子躺在更远处,依靠着大树,喘着粗气。七师兄鄙夷的看着四人,抛着手中刚捡的小石头。 只听“咻”的一声,石头飞了出去,随即大树发出声响。只见小舅子头上几厘米处,石头嵌入大树,拔都拔不出来。 小舅子被吓得连滚带爬,朝山上冲去。奈何两腿不停使唤,半走半爬。 三兄弟,自然不愿被小舅子比下去。 只见山中,多了四个人形动物,在爬行。 回到门派的老道,仅仅高兴了一小会,脸上便被忧虑占据,该来的还是来了。 门派残破的议事厅里,有人来过,留下了一块太极八卦木质令牌。 老道收起令牌,换上笑颜,走了出来。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起,修炼时间不做规定,你们自己定。但本掌门会每星期抽查修炼成果。若是差强人意,下个星期,修炼时间加倍。以此类推,无限叠加。”掌门的话,很扫兴。众人因为重回山门而欢喜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 王伯觉得,修炼时间还是按以前的来,比较合理。这修炼结果,满意不满意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故意找茬,说练得不行,强行将训练时间翻倍,找谁说理去? 大家也是这么想的,修炼绝对要比之前更刻苦。哪怕没有进步,也要让老道看到他们在努力,没偷懒。 三兄弟,自然一直如此。倒是小舅子,傻乎乎的认为,可以偷懒。 没人反驳,就这样执行。反正反驳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 毫无疑问,小舅子需要加练。可这孩子不长记性,依旧想尽办法偷懒。原本他给自己定的两小时修炼时间,翻倍了也才四个小时。 又一个星期后,小舅子的修炼时间,上升到八个小时。同时,掌门安排了师兄师姐们,每人抽出时间,轮班,监督小舅子。 短短三天,小舅子感受到了来自师伯们深沉的爱。 轮到二师兄监督的时候,见小舅子又偷懒,也没计较。还故意跟小舅子说,想不想吃野味,想吃的话,带他去打猎。其他师兄师姐那里,他去打招呼。 小舅子从没打过猎,兴奋的很,点头如捣蒜,答应的要多爽快,就有多爽快。 二师兄扫了大家一眼,众人明白了,好戏开始。 二师兄拿了两根木棍,拉着小舅子,往树多山高的地方走去。 “师伯啊,拿棍子打猎,是不是太儿戏了?”小舅子不无担忧。 “怕什么。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古武门派的传人,古武传人就要有古武传人的样子。树叶,石头,都应该成为我们的武器。有木棍用,你就偷着乐吧。”二师兄胡诌道。 “那我师父当初用的什么?”小舅子有点不太信二师兄的鬼话。 “哦,你师父用的掌门。”二师兄想起,就有些小情绪。门派里所有人,就连大师兄,都被他整过。唯独王伯,掌门一直护着,整不了。现在更整不了了,人家是未来掌门。想想,就有点可惜。 小舅子以为自己没听清,想得到确认。二师兄摆了摆手,示意猎物来了,不要说话。 四周静悄悄的,风吹树叶沙沙响。 “小心背后。”二师兄忽然喊道。 小舅子闻声回头,差点吓破了胆。一个手掌的距离,一只猫科动物,头上顶着王字,硕大的双眼,死死的盯住他。树影的遮掩下,那双眼睛,发着绿光。 原来山里,有老虎! 第二十八章 文字游戏 小舅子,此刻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只见某处湿漉漉,吓尿了。 小舅子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二师兄。他努力控制全身的颤抖,向不远处的二师兄,做着口型:救我。 二师兄不当人,直接摇了摇头,打手势,让小舅子撑住,他去搬救兵。扭头就走了。 小舅子绝望了。这时,老虎动了。向前迈出半步,探头伸向小舅子。 小舅子仿佛能闻到老虎嘴里的味道,吓的全身剧烈颤抖,越发的不敢动弹。 老虎一呼一吸,热风拍打在小舅子脸上。 小舅子闭着眼,不敢看。这自欺欺人的办法,是看恐怖片,学来的。用被子蒙头,看不见,就是安全的。没有被子,闭着眼睛,也行。 过了一会,老虎也没下嘴。忽然感觉不到炙热的呼吸了,小舅子心中窃喜,莫不是老虎嫌他不好吃,走了。保险起见,多等了几秒,他才敢睁开眼。 这一睁眼,胆都快被吓炸了。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在他睁眼的瞬间,向着他的头,咬去。 恐惧到极致的小舅子,求生欲极强,爆发了力量,神奇的拔地而起,后撤躲避。 老虎见状,跃起,前扑。 小舅子急忙滚地躲过。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他只想跑,可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条腿。 突然,他想到小时候听家人说过的故事。说什么猫是老虎的师父,教了很多本事,唯独没有教爬树。对!爬树! 瞅准机会,他就窜到了树上。 老虎慢悠悠的看他表演,等他上树后,老虎来到了树下。 磨了磨爪子,一个跳跃,离地三米,结结实实的挂在了树上。 “我次奥!”小舅子吓的骂出了声。在老虎即将碰到他的一瞬间,跳到了临近的树上。老虎随即也跟着跳过去。小舅子继续换树。 八米高的树枝上,一人一虎,惊心动魄。 就在小舅子第三次,准备换树的时候,突然感到心悸。 老虎算准了小舅子的滞空时间,提前预判,扑向小舅子。 小舅子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铁爪按着肩膀,从八米高空被带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草地上。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老虎一点事也没有。小舅子被摔的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好似震碎般疼痛,痛的要昏死过去。但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努力保持清醒。口中的腥甜,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老虎张开大口,再次咬了过来。小舅子心一横,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好过。随即发疯似的,抡起王八拳,拍打着老虎的头。 老虎似乎有一些智慧,竟然露出了的轻蔑的神情,原地不动,傻乎乎的看着小舅子表演。那些抡打在脑袋上的拳头,就像是挠痒痒。 见小舅子拳头破了,嘴角见红了。二师兄拿着蛇皮袋,出来了。 老虎顿时二的像个体型庞大的猫咪,一跳一跳的围着二师兄转。 二师兄拿出蛇皮袋里,巨大特制的猫薄荷球。傻乎乎的老虎,瞬间变成了大猫,蹲在地上,着迷的舔起来。 “二师伯,你搞我?”小舅子再傻,也不能傻到看不出老虎跟二师兄是“老相好”。 “日常训练。不要大惊小怪。”二师兄不以为意,抚摸着老虎的额头。好久不摸,这毛茸茸的手感,嘎嘎好! “什么日常训练,能从十几米的高空,被老虎干下来?”小舅子被嘴里的铁锈味,呛的想吐。这二师兄,简直是胡闹。只要他死不了,必须跟师父打小报告。 “哦,你那些师伯,都经历过这场面。”二师兄不以为意。修炼了本门的吐纳法,这么点高,不碍事的。 “他们都吓尿了?”小舅子有些不怀好意,想从前人的窘迫里,找回一点面子。 “哦,你师伯们啊。刚开始,都吓得不轻。”二师兄卖了个关子,没继续往下说。眼瞅着这老虎,比以前又大了不少。 “然后呢。”努力爬起来,小舅子也不害怕,直接摸老虎的头。 老虎不反抗,吓过之后,都是一家人。再说了,以后啊,可就打不过小舅子了。 “然后?然后这小家伙,被打哭了十几次。你那些师伯,各个带艺入门,身怀绝技。尤其你二师伯,更是森林中的王者,门派中的翘楚。”二师兄的回话,不要脸的夹带私货。 “对了,刚才没听清,我师父当初,是不是也很猛?”小舅子稍稍有些期待。师父越强,似乎显得他也强。 “你师父?哦,当初掌门出面,我没整到,嗯,额,当初掌门出面,你师父就免于这场训练了。行了,走吧。”二师兄有些局促,一时说快了嘴,赶紧转移话题。 “二师伯,你刚才说,没整到我师父是什么意思?”小舅子并不打算放过露出尾巴的某人。 “想那么多做什么。掌门对你师父,可宝贝的很。当初我们大家一致怀疑,你师父,有没有可能是掌门的私生子。后来经你九师伯证实,没这回事。行啦,回去吧。”二师兄是如何的精明,再次转移话题。 “二师伯,我受伤了。走的有点慢,你等等我。”小舅子赶紧跟上,他不确定,二师兄如果不在,老虎会不会再次对他发起攻击。 当晚,小舅子吓尿了的事迹,就在门派里传开了。 大家嘲笑归嘲笑,也及时给小舅子进行了治疗。王伯这几天,感觉有突破的契机,一直在修炼。 晚上醒来,七师兄告诉了他白天的事。 王伯有些不放心,黑灯瞎火的,摸进了小舅子的屋里,用真气,探查下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后,又悄然无息的退了出去。 由于与老虎争斗时,精力透支,此时的小舅子,睡的跟猪一样。对于师父关切的探访,一无所知。 翌日,掌门忽然提出,检验修炼结果,打擂台。 门派根本没有擂台,老道指着一处十米见方的空地。擂台不设边界,但能够在十米见方的地方解决的,最好不要跑远了。倒下或投降为输。 打擂台,谁第一个上,谁倒霉。师兄师姐们面面相觑,都不想第一个上。 只见王伯,一马当先,先站在了空地中间。对着师兄师姐们,摆了摆手。 “装,真能装。你好拽啊!一年前,怎么不敢跟我们叫板?”七师兄带头嘲讽。其实,昨晚,王伯跟他商量过,配合好,把煽风点火的作用,发挥好。 “就是就是,太嘚瑟了这小子。”三师兄随声附和。 “那啥,我攻击力不行,我能给各位当辅助吗?”四师兄不要脸的说道。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四师兄这双眼睛,是宝贝,总能看到对方的破绽,一击必杀。虽然同门比试,没有生死。但有四师兄的指点,王伯绝对败的快快滴。 “我也同意,不过,比试可以输,辅助必须揍,而且要揍到他亲妈都不认识。”王伯捋了捋袖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认输。”四师兄立马举手投降。小师弟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要努力兑现的,他可不想被揍成猪。 “我认输。”十师兄非常干脆的认了输。他一个用耳朵吃饭的人,不跟一帮用拳头说话的糙汉子瞎胡闹。 “两位师伯,你们太怂了,打他嘛。我要不是他徒弟,我也想打他。”小舅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可以上来,不用回避。”王伯看着小舅子,笑道。 “师父,我先观察观察。师父你是知道我的,我最喜欢当刺客。等师伯们,试出你的破绽,我再上。”小舅子鬼头鬼脑的,根本不可能上去。 师兄师姐们,还在窃窃私语,讨论到底谁先上。小师弟这几年,进步神速,众人都看在眼里。一时间,众人都没有打赢小师弟的信心。 “我不用隔空取物。”见大家不肯上前,王伯自废一技能。 “老娘还不信了,我先来。”五师姐豪气干云天,直接入场,甩出长鞭。 王伯没料到,五师姐人未到,鞭先到。一时间,难以招架,翻滚躲避。既然你用武器,那就不能怪我了。 王伯向着有碎石的地方躲避,却被五师姐看出意图。一阵鞭法乱影,王伯又被迫反向返回。 小舅子右手捂额头,觉得师父有点low,滚来滚去的,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啊。 王伯慢慢适应了五师姐的节奏。故意拉近距离,造成试图接近的假象。五师姐果然中计,一边后撤保持距离,一边舞动鞭子。 王伯见五师姐已退到预想距离,立即飞速后撤,运气,抓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山石。 五师姐暗道糟了,没算好距离。 王伯笑嘻嘻的,任由鞭子,落在脚下,就差几厘米。轮到他远程攻击了。想了想,用个五分力吧,毕竟五师姐是女人。要是不起效果,再上强度。 “我认输。”五师姐见小师弟拿到了石头,立马认输。那玩意,打在身上,嘎嘎疼。迟早要输,早点认输,不用受罪。 王伯欲言又止,只能默默运气,把石头捏碎成小石子。刚才滚得属实狼狈,想报复下五师姐。可惜啊,这女人,认怂的太快了。 “五师姐都下场半天了,你们怎么还不上。你看你们这群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她是巾帼英雄,你们就是抱头乱串的鼠辈。”王伯开始言语刺激众人。 坐观全场,听得王伯言辞的老道,眉头微皱。大概王伯确实有些不尊重师兄师姐,让老道觉得没有礼数,过于嚣张。 场下的众人,任你王伯说的多漂亮,就是不为所动。 “哎,一个个都是人精。本来还想赢的轻松点,算了。石头我也不用了。”说着,王伯将刚放进口袋的碎石,全部扔掉了。 人群中的七师兄,隐隐有些担忧。 “我来我来,不要跟我抢。”在亲眼看见,确认王伯扔掉了所有石子后,六师兄兴奋的上场。 “你戳脚踢人,非死即伤。能不能温柔点?”王伯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烦躁。在他的计划里,对付三师兄,六师兄,就该远程打击,不让他俩近身。现在好了,只能近身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啊!他只说了不用石头,没说不可以用别的啊! “温柔个屁,看招!”六师兄兴奋异常。 第二十九章 再次不当人 六师兄如同奔腾的猎豹,径直冲向王伯。 相距十步,六师兄趟地前行,掀起气浪,尘土飞扬。越走越快,瞬息间来到王伯身前,戳脚出,沾到了,就能分胜负。隐隐觉得有亮光,六师兄暗道不好,这时候再收力,为时已晚。 王伯不是傻子,你搞这么大的阵仗,我还能站在原地,结结实实的挨你一脚?不过王伯一步没动。 在六师兄逼近的同时,王伯双手遥遥吸唤,掌门屋内长剑,悄然出鞘,后发先至,比六师兄,更快到达王伯手中。 王伯剑指六师兄踢来的脚指头,如若触及,必定穿了个通透。 六师兄心里早已问候了王伯无数遍,好在发觉亮光的一瞬间,就已经在减速的路上。最终脚指头与长剑的距离,不过毫厘间。停稳身形后的六师兄,擦着额头的冷汗。暗道好险好险。王伯这个老六,居然隔空取物。这不是朝令夕改,说话不算话吗? 六师兄刚想后撤,王伯手中的长剑,早已抵在了他的心口。 “认输吧。”王伯收回长剑,打了个哈欠。 “你耍赖。你说过不用隔空取物,你食言了。”刘师兄很是憋屈,一身的本事,还没使出来,就结束了。 “第一场,我承诺不用隔空取物。第二场,我承诺不用打石神技。请问,我错哪里了。”王伯反问道。 “你自己都说了,你承诺不用隔空取物了。怎么还狡辩!”六师兄恨得牙痒痒。这人怎么这样,自己都承认了,怎么还不认错。 “哦,那是我对五师姐的承诺,不是对你的承诺。简单来说,你跟我的这一局,我只承认不用打石神技。明白了吗。”王伯咬文嚼字,好像没什么漏洞。他只是利用了大家的信任。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说过了不用,就是每一场比赛都不用,哪晓得,真老六,被王伯给六了。 六师兄想明白后,心里不服,嘴上却服了。这个小师弟,阴谋诡计太多了。 “好的,下一个。”王伯用衣角擦了擦长剑,送回了剑鞘。 见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王伯刚想说,我打石神技,隔空取物都不用的时候,十一妹开口了:那个,掌门师兄,我也想试试。 “不着急,等打完这帮废物,再说。”王伯的话,听着好刺耳。 十一妹“哦”了一声,明显没有自己也是废物的自觉,还给王伯喊加油。 “二哥,三哥,要不你俩,一起上?”王伯点名。 二人不为所动。 “行啦行啦,七哥,你跟他俩一起上。”王伯再次点名。 二人依旧不为所动。谁不知道老七好的跟你穿一条裤子。本来二打一,老七一上场,变成二打二,好嘛,更打不过了。 “二师兄,三师兄放心,我会全力以赴。”七师兄的保证,让两人蠢蠢欲动。老七说话,向来算话,比王伯说话管用多了。 要糟!一听七师兄全力以赴,王伯就知道,这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嘚,叛变了。 二师兄会点穴,不能打近身。 三师兄,主擒拿,更不能打近身。 七师兄,百步穿杨,打石神技,远程打击,可掩护,可进攻。 王伯觉得,是不是装的太过头了,明显要挨揍啊! 有了老七的掩护,老二老三,趟步前行,一左一右,逼近王伯。 王伯后撤,与二人保持距离。后撤的时候,绕了一个小角度。打算绕到老七身边,抢先解决老七。团战秒射手,基本常识。 而王伯,既可以当射手,又可以当刺客,还能客串下中单。毕竟隔空取物,凌空碎石,也算是魔法伤害了。万一能御剑对敌,那妥妥的全能选手。 扯远了。 王伯的意图,三人都清楚。老七瞬间拉开距离,甩出石头,封堵追赶的王伯。趁着王伯躲避的空隙,老七反向奔跑,与其他两人汇合。 王伯凌空吸附数块碎石,有样学样,甩击老二老三,使二人行进停滞。同时以更快的速度,追击老七。 老七头也未回,随手一挥,连环七块碎石,几乎同时袭来。 王伯一声轻喝,矮身,翻滚,躲过碎石,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平地飞行般,冲向老七。行进途中,再次学老七,连发数块碎石,封堵老二老三。 老二老三,郁闷至极。遇到这样的打法,两人空有登天之能,却只有被动防御的份。 老七随即展示了他的曼妙手法。眼见王伯即将追上,老七从袖子里,甩出无数稀碎的小石子。犹如天女散花,密密麻麻,向王伯飞去。 这覆盖面如此大的攻击,让毫无防备的王伯,惊的差点失了心态。好在危难之际,丹田一热,不退反进,身体极限前倾。人与地面几乎平行,凭着两个脚尖,贴地疾行。刚刚身体里,发出“啵”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 王伯再次加速,势必要将老七先拿下。刚才若不是丹田突然发力,说不定他就毁容了。虽然我长的不是那么英俊,但你老七也不能这么毁我啊!老七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较真。 当他听到身后碎石打在树干上的声音,他有些后怕。老七来真的,用的全力。刚才要是被击中,不只毁容,还毁球。 最紧张的,还是老道。刚刚差点一跃而起,介入比试。这老七,出手太不知轻重。见王伯躲开了,老道紧蹙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眼见天女散花,都没拿下王伯,老七直接投降。 “七哥,你这是要废了我啊,这么多暗器。”王伯抱怨道。 “放心吧,朝脸部跟重要部位去的,不是石头,碰到了也不疼的。再说了,你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老七立马回到了人群里,生怕去晚了,王伯跟他翻脸。 “那你们两个还打不打。不打就投降。”王伯抬起头,高傲的看着场中剩下的两人。 “我投降。”老三比较干脆,立马服软。 老二头比较铁,脖子比较硬。站那里,不说话。 王伯看得出,这货有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大师兄不在,他就是大师兄。 身为二师兄,却打不过小师弟,很丢人,丢人丢大发了。 想当初,也就一年前,王伯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是个跟在他二师兄屁股后面,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可如今,这个废物,趾高气昂的站在高处,居然认为他二师兄是个废物。这样的翻转,落差之大,属实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如果小师弟不用打石神技,他还是能拼一下。对于自家枪法,他有绝对的信心。 “二师兄,比比兵器?”王伯太了解二师兄了,恰到好处的给了台阶。 “可以。”二师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双方先拿兵器。二师兄从屋里拿了自己的长枪。 王伯两手空空。 “你这么装,输了会很丢脸的。”二师兄知道,王伯又想施展隔空取物。 二师兄决定好好利用王伯手无寸铁的时间,抢先发起攻击。 王伯疾步后退,始终与二师兄间隔三米。 二师兄怎么追也追不上,却不得不追。只要给了王伯施展的空间,一旦长剑到了王伯的手上,会很麻烦。对敌,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放弃优势,跟对方公平一战,那叫脑子有问题。 别人不知道,七师兄是了解的。王伯此时,完全在戏耍二师兄。王伯的速度,远不止如此。刚才躲开他那招天女散花的时候,王伯的速度,就比现在,快很多。 退了几分钟,王伯玩腻了。抬手之间,长剑出鞘,来到了王伯手中。可王伯,依旧避而不战。 急的二师兄拼了命的追赶王伯。 没兵器不打,有了兵器还不打,你要作甚? 王伯觉得吧,一把剑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试试御剑对敌。可御剑,不能只御一把,不够华丽。 王伯小手一伸,小师妹平时用来锻炼力气的小铁锤,飞到了手中。 “额,嗯!”铁锤入手,王伯整个人被铁锤带倒在地。同时,感觉到真气消耗的太快,只剩下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 好在王伯并未多想,及时放开铁锤,起身后撤。要不然,二师兄的长枪,抵在他心口,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二师兄懊恼不已。刚才要是再快一点,小师弟就输了。谁能想到,小师弟能亲自送出这么大的破绽呢。 “小师伯,刚才那个锤怎么那么重。看着也不大啊。”在一旁观战的小舅子,像个好奇小宝宝。 “两千斤吧。师父说是陨铁什么的,请了专业的大师打造的。那把轻,才百来斤。”十一妹指着看起来挺大的,锈迹斑斑的小铁锤。 “师父,那一把轻。”小舅子立马朝着王伯喊道,让王伯拿那把锈迹斑斑的锤子。果然是亲生的徒弟,尊师重道的好榜样。 王伯懒得拿了。拉开距离,御剑杀敌。 本来以为还能与王伯五五开的二师兄,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王伯在远处,只需动动手指,长剑立马从四面八方,各种刁钻的角度,向他攻击。长枪在手,却失去目标。 二师兄疲于应付,迟早一败。他彻底没了心气,想认输。 可王伯不同意,长剑依旧不停地攻击二师兄身上各大要害。 疲于应付的二师兄,根本没空说话,也不敢开口,怕断了绵延流转的真气。一旦一口真气续不上,停顿了,必定瞬间落败。 老道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并不担心老二会丢了性命。这小曲,还是马大姐最爱听的《珍珠塔》。由于老道不是无锡人,唱出来,听着别扭。 “娘说我,头儿圆圆生的好……”老道边唱,边比划了下王伯的头型。圆圆的,不错不错。 王伯要为小舅子出气。毕竟是他的徒弟,你不打声招呼,就教训他的人,属实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正好这帮做师兄师姐的,并没有从心底认可他。那就来一场比试,把所有人都打服。然后,顺便收拾下二师兄。 七师兄将五师姐屋里的短鞭拿出,抛向战场。 王伯想了想,没接。他很想抽二师兄,但有时候,由于身份所累,不能随心所欲。心胸狭隘者,怎配为一派掌门。 “行了,到底为止吧,你输了。”王伯停止御剑。 二师兄顿时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以后训练别人,尽量做好保护措施,生命比规矩更重要,比提升实力更重要。”王伯经过二师兄身边,还是忍不住提醒。 “哦,你为了你徒弟,故意来整我!明白了,全明白了!为整我一个人,你把所有人都整了。王伯啊王伯,你这么护犊子,他能有出息吗?我们跟你处了多久了,还没有你跟他的感情深吗?”二师兄顿时气得要死,质问起王伯。 “我今天能护他,明天就能护你。你好好想想吧。”王伯懒得理他,回了屋。 二师兄愤愤的,也回了屋。 “额,师父对我的爱护,真的……”小舅子呐呐自语,觉得师父今天变帅了。 “滚去修炼,小废物。”王伯的声音传来。 “不多。”小舅子摇了摇头。 第三十章 她还是个孩子 “老头,过来下。”王伯见老道回了屋,顿时喊道。 老道先是一愣,再是一惊,又是满脸的沮丧。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所以师父不必贤于弟子。 老道把这几句话,来来回回,自顾自的念了好几遍。这王伯,总让人道心不稳,陷入疯魔啊!再不找点古文来规劝自己,真的要嫉贤妒能,走上绝路。 那个为了一首诗,杀了侄子的人,何尝不是一念成魔的典型。 “老头,快点。”王伯有些迫不及待。 “来了来了,别催,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压下心中一切负面情绪,老道走路还是有些晃悠,心魔既然能称之为心魔,必然没那么容易摆脱。嘴上摆脱了,身体受了大刺激,走路都打飘。 好在,老头乃掌门,能掌一门,必心存大义。上天绝他飞天福,又赐爱徒把他渡。多年苦修到头无,愿助一人踏仙途。 王伯见老道来了,也不言语。开始呼吸吐纳,气走全身,感受新境界。是的,躲避七师兄天女散花的时候,他忽然间突破了。把老道喊来,主要还是怕死。这层境界,老道无法触及,等于这百多年来,就他王伯一人。有老道这个多年研究此道的人在,心里踏实多了。 于是,在老头的亲眼见证下,王伯稍稍掌握了吐纳法第四层。水上飞,林间舞。 老头建议,去树林,看看效果。王伯早有此意,一马当先,冲入林中。老道也爆发出疾速,要第一个见证王伯的进阶表演。 当老道看见王伯,在树干之间,游龙般行动时,终于明白了林间舞的意思。假物而飞,只要有东西可借力,跟飞,没啥区别。 门派不远处的一处天然池塘,深三米,范围大概十五米见方。 王伯迫不及待的到了,一脚踏在水面上。老道双目欲裂,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谁知道,王伯差点就落进了水中。老道一脸失望,就这? “难道要运动起来?水上飞,不是禁止状态?”王伯喃喃自语,并决定再次尝试。从岸边,快速冲进池塘。双腿不停,快速在水面行走。 嗯,确实得动起来。老道若所有思,并喊话王伯,慢下来,观察慢到什么程度,会下沉。 王伯随即放慢速度,没有下沉!可体内的真气,消耗的比刚才快了无数倍。等真气不济,必定落于水中。快速跑动下,能在水面坚持的时间更久。 王伯临近岸边时,再次试了试禁止不动。这回没有直接沉入水中。体内真气,急剧消耗,预感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王伯双手背于身后,故意一步一停顿,回到了岸上。 老道羡慕的很,恨不得好好揍这小子一顿。这么装的场景,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远处,众人猫着腰,躲着偷看。当王伯成功后,背着手,走上岸的时候,小舅子不可控制的喊出声来。 “师父万岁,师父天下第一。”小舅子的话,带动了其他人的气氛。门派内出个天才,本就是高兴的事。嫉妒什么的,过几天再说。现在,只需要好好享受此刻的自豪,身为同门的自豪。 王伯也没打算瞒。只是小舅子的话,夸的有些过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没有达到第五层境界之前,他都是个菜鸟。只要别人上了天,又会远程攻击的话,他就是个活靶子。在森林里,池塘里,当个游龙,远远不够。没有树木,水面支撑借力,他就是个笑话。这第四层境界,有些鸡肋。 忽然十一妹就跑了过来,说:掌门师兄,昨天你跟他们都比过了,还有我呢。 王伯心里有些烦,但看到十一妹这胶原蛋白,可可爱爱的脸,一时间,也忘记了苦恼的事。 十一妹再次问道:掌门师兄,我们比武好不好。 见十一妹如此认真,非要打一场不可。王伯爱怜的点了点头。谁知道,头刚点了两下,就被矮身蹲下的十一妹抓住了脚踝。 只见十一妹,奶声奶气的“嘿”了一声,站起来后,前后左右,拼命的摔打王伯。 王伯想挣脱,却始终挣脱不了十一妹老虎钳一般的手。抓的太紧了,完全挣脱不开。 不到10秒钟,王伯被摔了二十几次。打死他也想不通,十一妹这小小的身体,到底哪来的强横力量!天生神力,也不带这么个天生呀! 王伯终于体会到别人面对他时的绝望。十一妹把他抓的牢牢的,完全挣脱不开。小家伙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前后左右,不停地摔打着王伯。在小家伙眼里,王伯强的离谱,所以,放手一搏,未曾留力。 郁闷的王伯,大量耗费着真气,在接触地面的一瞬间,给自己套一层保护,起到减震作用。但这毕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真气的急剧消耗,让被摔的七荤八素的王伯,不得不想办法逃脱。 急中生智的他,立即想到,可以将十一妹当做和他是一个整体,对大地施加力,让十一妹蹦跶起来,卸了十一妹的力。 真气流转,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伯又要被十一妹摔打在地的一瞬间,真气通过十一妹,接触地面,撑开了十一妹的脚。 十一妹顿时失去重心,无法给王伯施加摔打之力。 趁此机会,王伯卷腹,抱腿,剑指疾点十一妹肘关节麻穴。十一妹吃痛,瞬间手麻了,右手松开了王伯。 正当王伯开心之极,十一妹的左手,又牢牢的抓住了王伯的脚踝。继续左右前后摔打。 王伯郁闷的很,只要被抓住了,根本无法反抗啊。 小丫头好似不知疲倦,待右手恢复后,摔打的更频繁了。王伯逐渐感到吃力,浑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一般。让他认输,绝不可能。想办法,想办法,一定要想到办法。 摔来摔去的,王伯在空中不断地失去重心,不断地被晃动,逐渐有了天旋地转,想吐的感觉。 既然逃不掉,那就豪横点,赌一把。 王伯真气外放,想争取一瞬间的滞空,借力用力。借小丫头的力,再加把力。整个人卷起来,贴近小丫头,疾点几处穴道,想让小丫头,瞬间失去抵抗力。 吃了一次亏的十一妹,空闲的右手,牢牢的抓住了王伯袭来的剑指。抓是抓住了,人也失去了平衡,向前翻滚。 王伯,借助翻滚之机,空闲的另一只脚,猛的蹬地而起,跃向最近的树干。既然你不放开我,我就带着你,上树。这倒是跟小舅子一样,遇到险境,师徒俩,都喜欢上树。 离地三米后,小丫头不行了,放开了王伯的手脚,随即死死抱住王伯的腰。在树上站稳后,王伯提示小丫头,可以松开了。 十一妹闭着眼睛,就是不放。倒挂在王伯背后,姿势有些难看。 “你要不放,我就跳下去了啊。”王伯故意吓唬她。 “不要不要,我放,我放。抓紧我,我怕高!”果然是小孩子,怕高。 刚从王伯背后下来的小丫头,只是向下看了一眼,便又吓得跳到了王伯背上,双手紧紧搂着王伯的脖子,再也不肯下来。 王伯心里笑道,孩子就是孩子,哈哈哈。 从这里直接跳下去,应该会很帅。王伯无视了小丫头的恐惧,从树顶端,垂直跳下。根据王伯的猜测,只要掌控好真气的外放,基本没问题。如果有个三十米以上的高度,王伯就不敢耍帅了。 人算不如天算,跳下树端的一瞬间,王伯被锁喉了。小丫头恐高,惊慌失措下,勒紧了王伯的脖子。 就小丫头的天生神力,王伯一瞬间,失去了对自身真气的掌控,急于呼吸空气,四肢非常难看的胡乱晃动,直线下坠。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王伯将成为本门派,第二个从树上摔下来的男人。师徒俩,何其的相似。 就在垂直下落,被勒的无法呼吸的双重逆境下,王伯的身体里,又响起了熟悉的一声“啵”。 众人都期待这货摔个半死,哪怕老道此刻,也是这么想的。正应了那句话装过头,遭雷劈。 就在离地越来越近的时候,王伯眼珠微转,若有所思。一反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淡定自若。 就要重重摔在地上,王伯立马转身,背朝天,面对大地。毕竟还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得把十一妹保护好。 七师兄闭上了眼睛。然而并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看到王伯,神奇的悬浮于地面,离地半米。 所有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道喷出一口茶水,手中的茶杯被捏碎,难掩激动。心魔,什么心魔。在王伯面前,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护好犊子就行了,哪配有心魔。 既然永远无法到达巅峰,那就保护好那个能到达的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守护他登顶。让他,带着我老道,带着普通人的信仰,冲破束缚,登上最高峰。 王伯见心中想法已证实,立即撤去真气。于是面朝草地,瞬间摔下。在众人眼里,王伯只是停滞了一秒。可王伯知道,只要真气正常流转,想滞空几秒,就是几秒。等没人的时候,可以试试,能不能低空飞行。 有些东西,不能表现的太逆天。谁知道门派中,会不会出几个叛徒,多几个眼红之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摔落在地,王伯故意大声“哎呀”,疼倒是真疼,完全不用装。真气用的过多,又被暴力萝莉摔打了这么久,气血两虚,陷入瘫痪。全身上下,无一处能动。 “师父洪福齐天,千秋万代,一统……”小舅子对师父可谓真爱,这些个捧人的词,从他嘴里出来,都不带卡壳的。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七师兄踹倒在地,啃了一嘴草和泥。 “你看你嘴里,都是些什么词?我们又不是邪教!”众人从小舅子身上踩过去,还不忘挖苦。 老道慢悠悠的上前,拿起王伯的手,号了号脉。 “无妨,并无大碍。”老道假装镇定,率先回了屋。 众人七手八脚的,要把王伯送回去。十一妹有些扭扭捏捏,众人一看王伯背上湿漉漉的明白了。小屁孩,吓尿了。众人先走,给孩子留点面子。 半夜,老道进了屋。 “老头,你有故事啊?”王伯从床上坐起。 “没有,来看看你。怎么样,突破了吧。”老道轻声道。 王伯并不想跟老道讨论这些,他更想知道,老道藏了些什么。让全门派的人,都留了后,再返回门派。这老道,到底想干啥? 但老道不说,王伯也不问。两人讨论起第五层境界。 第三十一章 带你飞 这第五层境界,御空,说起来挺厉害,其实吧,也就是个低空飞行。究竟有多低,大概初始高度12米,随着真气的强弱,提升或降低。 这是王伯跟老道两人,悄咪咪的前往深山,得出的结论。 本来接连突破两层境界的王伯开心的不得了,现在反而有些沮丧。传说中的境界,不过如此。原本想着,能像那个内裤外穿的超人一样,随意飞翔,看来行不通。 也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第五层境界叫御空,而不是飞天了。王伯很期待下一层境界,毕竟下一层境界,叫飞天。 有胜于无。只要他真气不枯竭,全门派,也就七师兄跟掌门老头,有能力打中他。用老道的话,本门中,你已经无敌了。 王伯膨胀了,非要跟掌门老头比一场。老头不愿意,说怕输了,到时候老脸没处搁。 王伯说,又没人看到,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老道义正严词,说你知我知,还有天知地知。 行啦行啦,不就四个知情人嘛。我不说,你不说,天地懒得说,怕什么! 老道说,万一我赢了,丢脸的可是你了。 王伯不在乎,说你是我师父,赢了是应该的。输了也是让我。 既然王伯的格局都这么大了,老道也就不推辞了。随即让王伯拿出最强状态,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王伯毫不在意,甚至感觉老道在吹牛。 老道也不解释,拔剑,向右侧,由下往上挑击。不远处,一人环抱的大树,从下往上,啪,啪,啪的响。 响声停止后,忽然从上往下,一分为二。这还没完。 不远处,同一条直线上的另一棵树,重演着前一棵树的悲剧。 “切,才两棵树。”王伯被掌门老头的操作镇住了,可嘴上不饶人。 “那这样呢。”老道闻言,斜眼看了小徒儿一下,轻蔑的向身后,随意的挥出一剑。 这一剑挥出,凡是在挥剑范围之内的树木,尽皆一分为二,断口处,像被切割机切过一般,平整光滑,微微冒烟。 一剑之威,横扫范围内前后十一行树。就连第十二行树上,也有轻微剑痕。 这一剑,芳华绝代! 这还比什么比,直接投降。王伯立马认怂,这还怎么打?果然,老道还有些真气的使用技巧,藏着掖着,要不然,这随便一挥,怎么就能发挥如此神威? 老道说,还比不比。 王伯贱兮兮的说,就算徒儿天资出众,武力超群,那也不能跟授业恩师叫板,失了礼数啊。行了行了,回去吧。要是回去晚了,被其他人发现就不好了。 老道早知道王伯会这么说,所以刚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用了九成的真气。要是王伯此刻坚持挑战,老道必然一败涂地,不堪一击。 回到竹屋的老道,喊住了王伯,让他探查一下丹田处的真气。 王伯伸出手,贴着老道,立马发现,这老头,真气枯竭,所剩无几。这,刚才,这老头在诈他? “记住了,以后不要轻易被对方制造的假象所迷惑。身处险境,即使明知不敌,也要有决一死战的信念。” “实力相仿,或实力相差不大,都应该尽力一试。不试一试,怎知孰强孰弱。不试一下,就束手就擒,那就是傻叉中的傻叉。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对方怕死不怕死。” “只有你表现出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气势,即使对方比你高强,也得退避三舍。傻孩子,老头的东西多着呢,学着点。”老道边说边脱去鞋袜,盖上毯子。 王伯起初还是有些后悔的,那么好的机会,自己放弃了。不过,若是老道不装强大,吓唬自己,说不定,还能打个五五开。老道的年龄摆在那里,经验足,阴招多。就那一招连断十一行树,就能出奇制胜。 哪怕王伯在十二米的高空,也难幸免。 老道后面的话,倒是让王伯受益匪浅。有些东西,一点就通。王伯立马明白了,老道刚才断树的姿势虽然很帅,但其目的,是为了教导王伯。 老头挺好,话不多,爱瞎搞,天生狡猾孤傲,嘴上只说好好好。 王伯第二天,就约了十一妹。用王伯骗小孩的话说,我带你去踏青。小孩不明白踏青什么意思。王伯再次说道,我带你玩。 小孩子嘛,听到有的玩,开心坏了。整天在这里修炼,本就不情愿。有哪个小孩子,喜欢天天修炼的。就是让小孩子练一天钢琴,都没几个人愿意。何况修炼可比练钢琴苦多了。 王伯说,带一身换洗衣服。可能要玩几天。 小萝莉不疑有他,开开心心的准备。跟在王伯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走了。 等到了几公里外的树林深处,王伯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小十一啊,我们比武好不好。”王伯笑嘻嘻的,就差把不怀好意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掌门师兄,昨天不是比过了吗,怎么还要比。”十一妹很信任王伯,根本没多想。只是本能的感到一些不适应,心中不安。 “没事,你要能让我认输,你一年的棒棒糖,巧克力豆,只要是零食,我包了。”王伯抛出杀手锏。 “掌门师兄,说话算话,不能反悔呀。如果你骗我,你就是小狗。”十一妹奶声奶气的说道。显然被零食说服,同意了比试。 “当然,我身为未来掌门,自然是一言九鼎。那我们开……我次奥,年轻人……你不讲……武德……”王伯话还没说完,又被偷袭了。还是一样的套路,还是一样的配方。 矮身抓到王伯脚踝的小萝莉,立即拿出了所有的力气,发出“嘿”,“嘿”,“嘿”的连续不断地发力声。上一回,还是纯粹的蛮力。这次,运用上了真气。这连番摔打,要是摔实了,王伯轻则躺床上三五个月,重则躺都不用躺,直接火化。 这孩子,一言不发就偷袭,到底是跟谁学的?有机会一定要见见十一妹的家人,好好的问一问。 看样子,十一妹虽然单纯可爱,但对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 吓尿了,裤子湿漉漉的不算什么。但被很多人看见,那就很丢人。那么,是谁造成她这么丢脸的呢,就是眼前的王伯。既然你王伯求虐,那我小十一,满足你。 王伯心想,你这小屁孩,下手这么黑,那就不能怪我了。 随即运转真气,在小萝莉的错愕中,凌空飞起,并急速上升。小萝莉顿时感觉到了尿意,死死抓住王伯的脚踝,不敢松开。眼泪不争气的,拥抱眼眸,跳出眼眶。 “掌门师兄,你是坏人,安安不喜欢你了,你是大坏蛋。呜呜呜……哇呜呜……”小萝莉越哭劲越大,王伯感觉脚踝都快被捏爆了。 无奈之下,王伯站在树杈边,让小萝莉站稳。好说歹说,小萝莉终究还是信了王伯,松了手。此时被抓之处,已经红肿。 王伯苦笑一声,抱起小萝莉,说,小师妹,我带你飞。 脱离树干,继续攀升。小萝莉吓得闭上了眼睛,裤子又要遭殃。 随着时间流逝,小萝莉又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哇,好高!哇,树林怎么这么好看。哇,那里有只大猫!咦!那两个大熊在打架。哈哈!还有熊猫耶!十二米高空的景色,有别于地面。地面看线,高空看面。 同样的景色,地面看美,高空看势。 小萝莉被高空的景色所迷惑,一时间,忘了恐高,也忘了,顺着鞋尖滴落的自尊。 小萝莉觉得,就这样被掌门师兄抱着,挺好。空中飞翔的感觉,真好。被人抱着飞,更好,一点不累。 王伯见小萝莉并没有继续哭爹喊娘,有些失望。这根本不按照他写的剧本来啊,小屁孩的适应能力,这么强? 等感觉到手腕处有水流过,王伯明白了。这孩子不恐高,只是单纯的害怕。别说小屁孩了,就连王伯自己,低头的一瞬间,看到如此高度,也会有短暂的眩晕,心惊。 王伯,就是个粗人。既然害怕,那就多飞一会。习惯了,自然就不怕了。小萝莉只顾着欣赏美景,好奇心战胜了胆小。至于王伯飞不飞,飞多久,跟她没有关系。甚至为了减轻王伯的担子,她主动爬到王伯的背上,这样的角度,再看风景,更好看了。快看,远处有条大蛇,在跟一只丹顶鹤争斗。 王伯可没心思看,真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半小时的载客飞行,累了。 一无所知的众人,还在辛苦的修炼。王伯也不吭声,径直回了屋。回来的路上,叮嘱小萝莉,今天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不然就不许她买零食吃。 小萝莉一口答应。当天晚上,就在七师兄面前,把王伯卖的一干二净。小萝莉手里捧着大号的波板糖,吃的可带劲了。 在小萝莉看来,把王伯的事,告诉穿一条裤子的七师兄,不算泄密。自己人的事,能叫秘密嘛!在小萝莉看来,她跟掌门师兄是一伙的,七师兄跟掌门师兄是一伙的,那她跟七师兄,也是一伙的。 所以,当掌门老头问她,王伯带她去干啥了的时候,她说踏青。即使掌门老头拿出了好吃的零食,她依然流着口水说踏青。还拒绝了掌门老头的零食。 第二天,小萝莉忽然找到王伯,说想再飞一回。 王伯很不情愿,说什么,身体不舒服,好像昨天被小萝莉摔坏了。 小萝莉也不强求。只是王伯到哪,她跟到哪。这是七师兄教她的办法,你就把自己当个嚼过的口香糖,粘着他就行。 王伯本想今天,独自试验下,自己一个人飞,飞多少分钟,才是他的极限。简单而言,飞行速度,持久时间,都得算。再简单点,弄清楚,多少公里每小时,还有油耗(气耗)。 在答应了送小萝莉几个布娃娃后,终于摆脱了。王伯迫不及待的走出门派。 小萝莉来到七师兄面前,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道: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七师兄懒得跟小屁孩计较,转身追了出去。 王伯在七师兄窜出门派的一刹那,就发现了。知道是七师兄,还故意放慢了速度。 七师兄,好哥们。让他知道,不碍事。 甚至,躲在树干上,等七师兄靠近,出声邀请。 “来,上来,我带你飞。” “好呀!”七师兄没有拒绝,贴树蹬爬,来到了王伯面前。 第三十二章 闻着味来的 只是说说而已,哪知道七师兄当了真。 没办法,自己说出去的话,收都收不回来。 “你抱着我,还是我背着你?”王伯问道。 七师兄说,我看电视里,都是手拉着手,就能一起飞的。 王伯左手盖额头,叹气道:没事少看点电视,要相信科学。 七师兄选择了背着飞。 王伯见七师兄没有环抱自己的脖子,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于是好心提醒七师兄,抓稳了,摔倒了不怨他。 只见王伯一个纵身,从树端跃下。快速坠落产生的失重感,刺激着肾上腺素,不断飙升。 没错,王伯想整一整七师兄。 谁知,七师兄没有任何一丝情绪波动。反而安静祥和,冷静的很。 倒是王伯自己,被吓到了。成年人果然比小孩子沉,幸好还差一米的时候,及时升空,要不然,绝对摔个狗啃泥。 可重力加速度与及时升空产生的顿挫力,让王伯浑身都有些撕裂感。好在问题不大,已经在12米的高空,逍遥游了。 这七师兄,渐渐地,就趴在王伯背上,欣赏美景。从未如此,在飞行的角度,观看过门派周围的景色。 王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门里有两个天生的探子,早就将王伯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四师兄看到了老七跟小十二这暧昧的姿势,嘴里念叨着:虽然社会的宽容度现在是挺大的,可我们门派,历史悠久,古老传承,怕是接受不了这种关系啊。小十,你说是不是。 十师兄倒是一反常态,表示可以理解。最近功力有所长进,他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四师兄见十师兄也发现了,他也不装了,表示他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的功力,也长进了。 两人相视一笑,鸡贼的很。 当七师兄趴在背上的一刹那,王伯心神一荡。这,这,这七师兄,人长的瘦瘦的,胸肌倒是挺澎湃。 转念一想,这感觉,好像不是胸肌啊。嗯,看来,得验证下。早就怀疑了,希望不是猜想的那样。 王伯开始有目的的往天然池塘飞。七师兄只顾着欣赏美景,没有一点点防备。 到了天然池塘,王伯故作惊慌:“哇,体力不支,扛不住了。抱紧我,要摔下去了。” 话刚说完,王伯撤去了真气,两人从上空,急速下坠。在水面,砸出了巨大的水花。都是修炼之人,不至于摔昏厥。 王伯自己游回岸边,观察着七师兄的一举一动。 七师兄也游回了岸边,衣服湿透了,紧紧的粘在身上,论大小,紧紧是肌肉的形状。 王伯觉得不对,是不是像花木兰一样,缠了一层又一层? 总之胸肌不是那个感觉,七师兄肯定有问题。 “小师弟,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钱,还是有鸡腿。”七师兄拧了拧衣服,发觉某人在偷看,心里美滋滋,嘴里却是不着边际的话。 王伯说,没事,我在想,要不要生火,烘干衣服。 七师兄觉得,这个注意好,立即去捡柴火。王伯也掰了几根枯木,找了些甘草枯叶。钻木取火。这招老用,熟练地很。 门派伙食差的时候,他经常拉着七师兄出来搞野味。也正因如此,认识了树林里的那一只老虎。 二师兄以为王伯从来没见过,却根本不知道,王伯早就跟大猫,成为了好朋友。 大猫是雌虎,天生喜欢跟男人贴贴。王伯呢,恰好喜欢撸猫。又爱吃烧烤,这香味一飘,大猫闻着味,就来了。 第一次见面,七师兄差点没把大猫打死。当大猫闻着味,发现七师兄在场的时候,仇人见面,分外乖巧。大猫怂的很,又想吃烧烤,又怕被七师兄揍。所以一直猫在王伯身后。 这可把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王伯给吓坏了。网上说了,决不能背对猫科动物,要不然,明天的阳光与你无缘。好在七师兄做了保证,保他没事。 这一来二去的,王伯跟大猫,熟了。大猫记仇,每次出现,都与七师兄保持距离。老老实实的呆在王伯身边,卖萌讨吃的。 王伯原地生火,七师兄去打野味。 七师兄回来了,手上空无一物。王伯没多问,实在打不到野味,烘干衣服,回门派吃剩菜剩饭,也不是不可以。 只见七师兄一挥手,不远处,大猫屁颠屁颠的跑来了。背上绑着2只野兔,3只野鸭,1只野鸡。 七师兄正准备打猎的时候,发现了大猫,随即指挥大猫配合好,今晚有烧烤。 大猫的智商属性有点高,立即听懂了。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配合。 大猫背上这几个,只是小菜,还有一只野猪,没拖回来。 七师兄点了点数,指着大猫的鼻子问,野鸡是不是被你偷吃了一只。大猫眼神躲闪,转身跑了。 过了一会,大猫把野猪拖来了。今晚的烧烤,很丰盛。七师兄随身携带的几个纯钛药品仓中,佐料齐全。 王伯觉得,七师兄真是个贤惠的男人。嗯,为什么我要用贤惠呢,不该是能干的好男人么? 浓烈的香味,引来了林间的蛇鼠虫蚁,惧怕燃烧的火堆,不敢靠近。一只大尾巴狼,忽闪忽闪的摇着尾巴,过来了。谄媚倒在大猫面前,露出肚皮。前肢画圈,憨厚至极。 大猫用头拱了拱王伯,示意这是它的人。 王伯被大猫拱倒了,面露不善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灰尘,骂道:有事你说话,我摔坏了,不得弄死你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块头,你拱我干嘛! 七师兄比较护食,示意大猫再去搞点吃的,不然别说你的人,就是你本人,都别想吃到一块肉。 大猫听懂了,气的用头直蹭王伯,打小报告。 王伯骂骂咧咧的再次从地上爬起,也懒得拍身上的灰尘,直接一脚,踹在大猫屁股上。 大猫纹丝不动。这就有点尴尬了。 王伯抬手,灌入些许真气,拍了拍大猫的王字。大猫吃疼,低声轻吼,随后老实了。 “我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欠打!”王伯再次坐下,点了点身边的空地,示意大猫挨着他。 大猫开心坏了,立马趴在王伯身边,露出肚皮,前肢划水。又想去蹭王伯,被王伯一个眼神,吓的愣在那里。脖子伸长了,收回来也不是,蹭上去,又不敢,很是滑稽。 见大猫如此白痴,七师兄笑了。笑的很开心,很随性。 大猫委屈的收回了脖子,趴在那里,哼哼唧唧的,表达对七师兄的不满。王伯也笑了,但大猫喜欢他,不跟他计较。 大尾巴狼,智商不高,见大家都笑,它也笑嘻嘻的凑过来。大猫正愁没处发泄,一爪子拍过来,大尾巴狼从站立状态变成了五体投地。 嘴里有泥,心里有你。大尾巴狼依旧笑眯眯,活脱脱的像条狗。 正当两人两兽吃的开心的时候,二师兄,闻着味来了。 王伯分了一块野猪腿给二师兄,问道:这大尾巴狼,怎么个情况? 二师兄一边吃,一边跟大猫友好交流。二师兄这跟动物交流的本事,目前为止,只有王伯跟七师兄知道。至于那两个看得远,听的远的偷窥者,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问大尾巴狼,那还不得分个亲疏远近,大小王么。有大王在,又听话,就不用费那功夫问小王了。 说是大尾巴狼,偷吃蛇蛋的时候,被大蛇发现了,差点被绞死。好在大猫出现,救下了它。 从此以后,大尾巴狼唯大猫马首是瞻。一虎一狼,围捕猎物,更容易了。 大尾巴狼,倒是极善于隐藏气息,刚才七师兄都没有发现它。 “要不替你取个名字叫大狼吧,反正你尾巴这么大。”二师兄起的这个名字,咋听咋不对劲。 “嗯,不错,再给它找个伴,取名金莲。”听王伯这么一瞎掰,七师兄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就叫细狗吧。”七师兄想了想,说道。 其余两人,都觉得这个名字,比“大狼”好不了多少。可一看大尾巴狼,那谄媚讨好的贱样,觉得这个名字,也凑合。 细狗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甚至抬头“啊呜”了一声。大猫觉得细狗有些闹腾,低哼了一声。这声猛虎“哼哼”,让细狗悠远绵长的“啊呜”,硬生生的断在了半道上。细狗憋得很难受,只能用食物来麻痹快乐的缺失。 啃骨头,还得看细狗,骨肉分离,干干净净。 大猫吃东西,跟猪八戒差不了多少。所以王伯给大猫切了两大块野猪前腿肉,尽量分成多个小块。多嚼嚼,才能吃出美味。哪怕你是一只猫,也别辜负了七师兄的手艺。 有人来了。 四师兄,眼睛盯着烤肉,一步快过一步的跑来的。十师兄,听着佐料洒在肉上的爆炸声,管不住腿,说是腿自己来的。其他人异口同声,小舅子带他们来的。 反正小舅子是王伯的徒弟,这锅,他可以背。 老道懒得管这群脱离不了口腹之欲的人。门派本就人才凋零,门人屈指可数。如果死守着门规,不让大家吃点荤腥,那不太人道。修道之人,修的是心,不是胃。 若是不吃肉,就判定为不杀生,那就太可笑了。植物有没有生命?微生物算不算生命?鸡蛋算不算生命? 曲解修行,修口不修心,终究难得心静。万千神佛高高在上,却比不过一个酒肉穿肠过的济癫。不修口,更得人心。 门人嘛,都是自己的孩子。苦谁,都不能苦了孩子。所以嘛,偶尔出去打打牙祭,也无可厚非。 烧烤架上的肉,向下滴着肉油。噗呲,噗呲的响声,让食物,变的更加美味。 见这么多人,来分他打到的野味,七师兄有些不高兴。要吃,你们也去抓呀。这是我给掌门师兄准备的,你们太过分了。当然啦,七师兄虽然护食,但不喜欢说话。只能气鼓鼓的用眼睛瞪众人。众人脸皮厚,无视七师兄的眼神。 倒是大猫忍不住,不停地虎啸山林。这群人,它看不惯呐。不干活,光吃肉。况且,人越多,属于它的那份,就越少啊!大猫此刻像极了家中争骨头失败的狗狗。不过这一回,跟它争骨头的,是这群不要脸的人! 二师兄刚想偷摸着切下野猪的前腿,被王伯制止了。王伯向门派处歪了歪头。 “行了,别装了,你想吃就吃,别拿老头做借口。老头又不吃。”二师兄一脸我懂的,随手拿起野猪头,啃了起来。 王伯懒得解释,他可是知道的,老道现在,也是个吃货。 第三十三章 为你好 众人用池塘的水,清洗了嘴上的油沫,脱下外套使劲抖了抖,散掉烧烤味,肉味。 依稀记得,当年大师兄偷吃野味,被掌门揍了个半死。其他人偷吃,最多被鞭打几下,唯有大师兄,不可原谅,必须严惩。说什么门派表率,当以身作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可见当年,老道对大师兄的期望,何其的高。哪像现在,倒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王伯见众人如此做法,心中不免好笑。待会,他把前腿带回去给老道吃,顺便给老道录个视频。到时候,让这群只知道吃,不出力的家伙,惊掉下巴! 众人悄咪咪的回了门派,又悄咪咪的回了屋。拿了换洗衣服,又都悄咪咪的去洗澡。 这帮人,蹑手蹑脚的,真以为老道不知道。老道不好意思点破他们,十几人的动静,再悄咪咪的,能小吗?你脚步声可以掩盖,你呼吸声也能掩盖吗?你心跳声能掩盖吗? 掌门觉得这帮人,都是蠢货,全被王伯带坏了。王伯没来的时候,没人敢违背门派规定,哪怕是大师兄,那也是在王伯的怂恿下,出于爱护小师弟,才明知故犯。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身为掌门,清楚的很。 王伯就是素质的败类,门规的祸害。可掌门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百年一遇的修行天才呢?谁让整个门派,就他一个,能到达御空境界呢! 活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些见识。不能用常规的条条框框,去限制有能力的人。一旦剥夺了他打破常规的自由,要么逼得他离开门派,要么成为敌对,要么郁郁寡欢,一事无成。 有时候,一百个守规矩的人,都没有一个不守规矩的价值大。但在某些时候,宁可舍弃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也不能怠慢了一百个守规矩的人。 老道正在假寐的时候,鼻子闻到了肉香味,脑子顿时把门规扔了。睁开眼,面前是拿着猪腿肉的好徒儿。 这关门弟子,没白收。吃完了肉,再谈门规不门规。 老道狼吞虎咽的模样,被王伯悄咪咪的,全部录下。 当晚,大师兄就收到了某人,毫无形象,大快朵颐的视频。九师姐看了后,直夸好一个道貌岸然,好一个牙好胃好不容易老。 两人都对当年掌门严厉惩罚的场景,心有余悸。 因为王伯偷看九师姐洗澡,大师兄下手重了点,为了赔罪,大师兄才给王伯抓了野味。想起来,仍对小师弟的无法无天,有些恼怒。哪个男人,媳妇被偷看了,不着急啊? “臭道士可以放火,不允许别人点灯。这么久没见,都有些不像他了。”九师姐调侃道。 “师父一直都是这样。既然大家都吃肉,师父也能吃。师妹,不要对师父有过多的责怪。他也不容易。”大师兄摸着佳人的头,安慰道。 “你这么维护他,也不见他召你回去。”九师姐翻了翻白眼,大师兄这番话说的,好像她这个亲女儿,倒成了外人。 “再等等吧,说不定哪天,师父的气就消了。”大师兄摇摇头,苦笑一声。 “那行,有个事,你解决下。”九师姐忽然认真起来,盯着大师兄的眼睛。 “你说。”大师兄似乎隐隐知道九师姐要说什么。 “你前妻跟你离婚这么久了,还住在院子里,不太合适吧。”九师姐开门见山,向来不喜欢拐弯。 “确实不太合适,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吧。”大师兄提议。 “听你的。”九师姐也是个爽快人。 但吃晚饭的时候,大师兄父母不同意。说什么出去住,多费钱。家里不多你们三张嘴,住得下,吃的饱。 前妻也拱火,说九师姐想买商品房了。这是典型的新一代妻子,又想让老人出钱买房,又不想伺候老两口。只谈索取,不论付出。 老两口一直对前媳妇很满意,哪怕九师姐给老李家生了个儿子,也不能感动二老。 二老还经常劝大师兄跟九师姐分了,跟前妻复婚。毕竟一个家庭,还是原配的好。 这就不得不说九师姐了。大师兄本来说好了,要领证。九师姐偏偏不。大师兄要是多说几句,九师姐脾气就上来了,就是不领证。 大师兄起初,并不知道为什么。相处的时间长了,明白了。前妻还住在他家,如果现在跟他领证,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还让人看笑话。 不仅不领证,也不办婚礼。 谁让大师兄当年,没有跟九师姐说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呢。 等九师姐抛弃一切,追着大师兄,来到他家的时候。关于大师兄的一切,九师姐才了解。 二老当初还赶她走,九师姐一开始诚惶诚恐,很是被动。当了解了大师兄离婚的真正原因后,九师姐的眼里,二老就是个空气。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脸嫌弃别人? 故事简单的很,经常能在电影电视剧中看到。 大师兄娶妻多年,未曾有孕。于是二老,撺掇着家中老二,给大师兄送个孩子。 老二心想,自己就一个儿子,给了大哥,他怎么办。 二老说,不要你的儿子,你出点力,帮你大哥弄个孩子出来。 老二瞬间明白了,但死活不同意。最后拗不过二老,让二老先做大嫂的思想工作。如果大嫂同意,他再考虑。而且这事,最好大哥也同意,免得日后生出嫌隙。 二老说,这事得保密,你知,我知,你大嫂知。你大哥,绝对不能知道。 坏就坏在,前妻同意了。 怀孕这种事,哪能次次都是一回头就成功的。次数多了,两人居然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都怀孕了,老二还想着那事。 二老看出了端倪,及时出手,断了老二的念想。可你明面上断了,却防不住两人私底下见面啊。 这一来二去的,终于被大师兄发现了。 大师兄不吭声,默默观察,寻找答案。等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师兄沉默了。可两人还不收敛,继续苟且。 大师兄一气之下,把前妻跟老二约出来,提了离婚。 大师兄说:给老人家,留个脸面。别让二老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老二跪下来求大哥,千万别告诉他媳妇,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大师兄当然不会拆散自己亲弟弟的家庭。所以,这件事,因为弟弟,因为二老,一直拖到了今天。而前妻,就是仗着大师兄不敢翻脸,一直住在老李家。 前妻没错,都是二老的错。但前妻到现在,还隔三差五的跟老二不清不楚的,那就是前妻的不对了。老二可不是没有家庭的光棍,前妻的行为,上不得台面。 可这些事,是家丑,大师兄不想外扬。哪怕是九师姐,也不能破坏这个大家庭的声誉。 当初一气之下,回到门派,不愿回家。倒是给了前妻愚弄二老的机会。现在二老的脑子里,都是浆糊,说不通的。 要是强行把当年的事,摆到台面上来说,二老的面子肯定挂不住。万一吵起来,说不定弄的左邻右里全部知晓。不超过一天,整个村,乃至整个镇都会知道。人人都可以把他们家,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讲。 大师兄,是个要脸的人。不仅要自己的脸,还要家人的脸。 二老在前妻的拱火下,就要赶九师姐出门。 九师姐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大师兄流眼泪。小儿子在九师姐的怀里哭,嘈杂的声音,听着就头疼。 大师兄怒了,平生第一次,掀翻了桌子。气的老头,跳起来,给了大师兄一个嘴巴子,骂道:你不得了了,长本事了,敢在老子面前掀桌子了。你踏马给老子记好了,除非老子死了,不然这个家里,永远老子说了算。你算老几,给老子滚出去。不要回来了。 大师兄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夜带着老婆孩子,搬了家。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孩子的东西多一点。两人没什么物件。 九师姐又不化妆,也不买什么奢侈品,好养活的很。 大师兄会做饭,九师姐会吆喝。租了家铺子,办了烟酒证。小日子,过的还是不错的。 就九师姐这颜值,说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这小卖部,都快成附近网红的打卡地了。有一个网红,颇有些一见九师姐误终生的感觉。整天除了来拍九师姐,就是来言语占九师姐的便宜。就这样的直播风格,愣是涨了几百万粉丝。 有巨多的粉丝,要求九师姐开账号。男网红也来劝。 九师姐说:我有老公有孩子,日子过的还不错,不想浪费时间在社交软件上。你要再劝我,你以后不要来了。 男网红赶忙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劝了。于是,男网红继续每天来,粉丝的数量蹭蹭往上涨。突破四百万的时候,男网红来店里买了十条软中,1瓶茅台。说是要好好庆祝庆祝。 由于频频在男网红的视频中露脸,更多的人知道了九师姐。有的人,甚至开车一千多公里,就是为了进门喊一声,“老板娘,来条华子”。 也有图谋不轨的,想拐走老板娘。说话文明点的,九师姐笑脸相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碰到言语不入流的,还未等大师兄出手呢,九师姐就报了警。现场视频,声音录的清清楚楚。拘留套餐,也安排的明明白白。 人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哪怕有被拘留的前车之鉴,也挡不住心怀叵测的人,前赴后继的到来。 一来二去,九师姐也习惯了,也懒得麻烦公共资源。但凡言语下作的,九师姐拿起鸡毛掸子,打出去。也有头铁的,被打了也不走。这就轮到大师兄出场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直接拎到了所里。 即锻炼了臂力,又维护了道德法纪,一举两得。 对于某网红言语上占便宜的直播方式,大师兄不太喜欢。 九师姐说:你一天到晚,不跟我说几句甜言蜜语,还不许有个人跟我说了?你还不喜欢?我还不喜欢呢!你要是想做个大男人,那你想办法,让我住你父母家。我立马跟你结婚登记。谁跟我说花言巧语,我都不听。我宁愿听你一个人的冷言冷语。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九师姐不乐意了,说:你别在这阴阳怪气的,这件事,我一点错都没有。你要是不乐意过,儿子我自己养,我回我爸那里去。到时候我让我爸评评理,到底是谁难养。 大师兄忙说:哎呀,我说说嘛,你别认真嘛。我难养,我难养,这下满意了吧。家里的事,我想解决,可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一个细节没做好,很可能变得更糟糕。 “那你还用我们赚的钱,养她?”九师姐没好气的说道。 “我那是赡养老人的钱。老人家给她用,我也没办法。”大师兄一脸无奈,心里也着实不舒坦。他要是有办法,一分钱也不想给那个女人用。二老劝你,你就一定要听吗?你作为妻子,就从来没想过问问老公的意见?再说成功之后,为什么还不断绝往来,一直苟且到现在? 大师兄不动这女人的根本原因,在于这馊主意,是二老出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前妻,也是受害者。所以大师兄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只有他家老二,左拥右抱,快活的不得了。 前妻也是的,老二也给不了她名分,怎么就什么都不计较,迷了心智一样。 你要是着了迷,你别祸害我啊。你去跟老二过啊,不快乐吗?大师兄想不通,这女人到底图个啥。 这就不得不说老二了。前妻之所以还死乞白赖的在大师兄家呆着,就是老二出的主意。 说什么生孩子的事情,是二老撺掇的。是因为这件事情离了婚,二老就得负这个责。所以安心在二老家呆着,不要走。二老就该用一辈子来弥补前妻的创伤。 说什么你是为了大哥的家庭美满做出的牺牲,这个账,大哥也得认。大哥出于面子不认,那二老就得认。安心呆着,不能走。 傻女人信了,却不知道,老二这是为自己的占有欲,找的借口。老婆他想要,前大嫂他也不想失去。况且,万一傻女人没了依靠,赖上自己了,那可不得了。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老二放开了色胆,便不再轻易满足。竟然把算盘,打到了九师姐身上。为了达到目的,他举报大师兄重婚。还让傻乎乎的前大嫂打配合。说什么这男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就该治治他,不然你这么多年,白受苦了。你想想,二老撺掇你做的事,要是爆出去了,你跟我,在当今社会发达的信息传递下,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一旦事情泄露,你跟我,走在路上,都要被别人指指点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们俩承受了这么多,他李大志想过没有?现在你,作为她的前妻,只是跟他要一口吃的,有什么不对的。他李大志,太不把我们两个当回事了,必须整他。让他明白明白,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老二这番话,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骂他不要脸。可这傻女人,听进去了,无条件信任。老二让干啥,她就干啥。 老二继续给傻女人洗脑:记住了,我大哥,他必须对你负责。 于是,亲兄弟的斗争,正式开始。 第三十四章 哦 大师兄不是傻子,跟这傻女人交锋了几回,便猜出了谁在背后搞鬼。于是找了个机会,把二老叫出来,商量。 二老一开始,死活不肯承认。直到大师兄拿出了孩子的亲子鉴定书。二老这才松了口,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才出此下策。 大师兄说,明白二老的苦心,但现在事情闹大了。他亲生儿子的母亲,现在连爷爷奶奶家都进不了。不但进不了,还要被不守妇道的假婶婶诬陷,排挤。二老,你们说,怎么办。 二老哪是轻易认错的人,都这节骨眼上了,还秉着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可二老判断错了形势,不是大师兄不肯息事宁人。是老二撺掇着傻女人,不肯罢休。 大师兄与二老的第一次商谈,以失败告终。 回家后,九师姐问,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大师兄支支吾吾的说,在谈。 九师姐立马明白了,感情又是空谈,回来欺骗老娘了。 法院的传票,都到了店里。九师姐怒了,说你李大志要再不给老娘一个交代,老娘就亲自上阵,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没有办法,一切的源头在大师兄身上。只要他舍得下脸,把家丑外扬,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再次被约出来的二老,依旧不配合。说什么也不允许大师兄把家丑说出去。二老爱面子,这事,本就是二老撺掇的。这要捅出去了,二老没法在老家呆。身子都埋了半截黄土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大师兄说,可以暂时缓一缓,您二老回去劝劝那个疯婆娘。也可以敲打敲打您的那个宝贝小儿子。这件事,绝对是他怂恿的。要不然,那傻娘们,不可能发疯。 二老说,知道了,回去就找两人。 九师姐正在店里上货,大师兄回来了。回眸一瞅大师兄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又没办成。 晚上,卧室。大师兄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媳妇踹下床了。 本来这件事情,只在小范围里传播。直到老二,跑进九师姐店里,说了几句话。 九师姐见来人是老二,没拿正眼瞧他。 老二慢悠悠的掏出手机,让拿包中华。接烟的时候,顺手捏了捏九师姐的玉手。 九师姐吓得一缩手,烟被抛向了半空。 “如果嫂子,你愿意跟我吃顿饭,好好交流下,我就让那个疯婆子,不再咬着你们。”老二神情猥琐,话里有话。 九师姐没惯着他,直接踹飞了出去。 “这家店,是黑店。卖假烟给我。我来退,不给退。我给她讲道理,她骂人,还打人。没想到人长的挺漂亮,却是个蛇蝎美人。”老二气的牙痒痒,在门口造谣了一番,才肯罢休。 回到家,老二又在疯女人面前说九师姐的坏话。还说九师姐根本不是好人,他去买烟的时候,九师姐还拉他的手,眼睛里都是钩子。 这话一出来,疯女人不干了,立马要找九师姐掰扯。胆子挺肥啊,都敢到老娘的池塘里来捞鱼了。 老二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劝说疯女人冷静。要一步一步,彻底瓦解他们。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疯女人连连点头,表示老二说的对,一切都听老二的。 老二放心的回了家。 可他低估了人心,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嫉妒能让一个大好人,一夜之间变成魔鬼。老二以为自己伪装的好,但他对九师姐的觊觎之心,被敏感的疯女人洞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居然接连迷住两个属于自己的男人。这仇,结大发了。 这傻女人,脑子坏特了。居然发视频到网上,疯狂造谣,把自己说成一个贤妻良母,被小三钻了空子。前夫狼心狗肺,骗她生孩子,生了孩子,又骗她离婚。如今,她这个为了李家传宗接代的好媳妇,已经被小三一步步的逼到了绝路上。恳请广大网友,站出来支持她。 当老二知道这事的时候,吓傻了。视频已经传上去三天,点击量破万,评论破百,转发十几。 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女人,太可怕了。老二立马想见疯女人,想让疯女人,趁着事情还没发酵,赶紧删了。 可老二低估了网络传播的速度。他刚走出家门,就发现很多人,在父母家门口蹲守。都想要第一时间,抢到一手资料,发出详细报道,增长自己的粉丝量。 只好跑远了,打了个电话。 疯女人这时,露出了她的獠牙:你省省吧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着那个女人。我这回,谁的话也不听。要么他们家丑外扬,我们一起完蛋。要么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跟我下跪认错。不认错也行,让你大哥离婚,来跟我复婚。放心吧,二弟,你还是我的座上宾。谁让我,最爱你呢!不过以后呢,你在我这,就排不上前三了。老娘以后,就是玩。 这傻女人,根本不知道,又被老二摆了一道。老二把刚才的对话录了音,挂了电话后,就发给了大师兄。 大师兄放下手头的工作,在网上看到了疯女人的视频。立即约二老出来商谈。同时让九师姐,关门休息。过几天再开门。 九师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店门没关。 二老家门口的人,散了又来,不知道是第几批了。二老出家门,都好像做贼一般。好不容易才避开了众人,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虽然还有人跟踪,零星几个,无伤大雅。 饭馆的包间里。 这一回,大师兄把老二跟疯女人的事情,全说了。二老愣住了,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偶有猜测,却从未证实。 老头说,没想到老二还有这本事。 大师兄不听老头打岔,要求二老,现在,立即想出个法子来,要不然,他李大志,就去捅了这个天。他李大志,可以受委屈,当缩头乌龟,但是他的媳妇不行。他绝不允许,有人往她媳妇身上泼脏水,绝对不行。 老头又开始那套,你小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子…… “老子今天就这么干了,别跟我老子老子的,你做出这种事情,配做老子吗?老子现在也是当老子的人,我也有儿子。我做不出你们这不要脸的事。”大师兄不但打断了老头的话,还抓住了老头要打他耳光的手。 老头震惊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几十年了,大儿子从来没有这样反抗过。一定是那个女人搞的鬼,一定是的。 老头当即跳起来,要找九师姐讨说法。老婆子也顿足拍手,嘴里说着,儿子不孝,没有人性。 “既然你不要我这个儿子,那也就算了。从今天开始,你我断绝父子关系。妈,你也别劝,我跟你,也断绝母子关系。你们留着你们的脸面去活,我不伺候了。”大师兄撂下狠话,就要走。 “你走,你敢走,老子立马去你们家里闹,我要让全小区的人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有那个婊……”老头魔障了。儿子如此忤逆自己,不听话,老头一下子懵了。必须把面子找回来,找回他作为父亲的尊严。 “老东西,别逼我动手。你们两个,谁敢打扰我的家庭,我就敢揍谁。到时候把你们做的丑事,告诉全天下的人知道。老头,你不好面子么,我让你这辈子都没脸面。信不信,啊!不信的话,你们就去。老李家祖祖辈辈的脸,你如果不要了,你就去。老子等着你。”大师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头被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婆子也半天缓不过神来。而此时,饭馆的服务员,才上菜。 老两口各自生着闷气,谁也没动筷子。菜,陆陆续续的上了桌。 “二位慢用,刚才那位老板,已经结过账了。”服务员上齐菜后,退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女服务员知道,男人维护自己的老婆,跟父母翻脸。这样的男人,多好啊! 老头开始一个人喝闷酒,大块吃肉。老婆子也心事重重,吃的慢吞吞的,安静的包间里,全是夫妻俩咀嚼的声音。 吃着吃着,老头眼泪流出来了。 一见老头哭了,老婆子也忍不住了,两人抱头痛哭。 儿子今天的话,说的有道理啊!他做父亲的,为了面子,寒了当儿子的心啊! 老婆子也不劝,这么多年了。老头的脾气她清楚,老头错了不能劝,越劝越犟,死不认错。不能劝,那就一起哭。哭过了,脑子清醒了。一起把事情办了,办漂亮了。 当晚,老两口把疯女人,老二,全都喊到了屋里。 一整个晚上,屋里的灯都亮着。没有大声的争吵,只有安静的妥协。二老答应把房子给疯女人,只要疯女人不闹了就行。 老二拼命使眼色,让疯女人答应。女人也不傻,有好处,当然答应。 此后一个月,算是消停了。直到拿到房产后的一个星期,女人又开始发疯了,翻脸不认人。而此次,毫无顾忌的女人,甚至威胁大师兄,敢不满足她的条件,那就在明天的新闻头条,将老李的脸面,丢个干净。她要一百万。 她见不得九师姐现在的幸福美满,她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二老,这一切的幸福,都是她的,她应得的。 这回,老二怎么劝,都没用。当初你拉人家下水,这回你想劝人家从良了,人家不干了。 这还不算完,二老过户了房产,就不再是房屋的主人。于是,疯女人无情的将二老赶了出去。 无家可归的二老,想在老二家暂避锋芒,住几天。二媳妇不同意。说你房产给了谁,就跟谁过去。你们被赶出来,自己活该。轮不到我们孝顺你。 老二屁都没放一个。二老再次被自家媳妇,赶了出来。 自觉没脸见大师兄的二老,拿着两床被子,在离家五公里外的桥洞,住下了。直到此时,二老才彻彻底底醒悟,老大是个好孩子,是他俩糊涂,才让老大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于是,更没脸去找大师兄了。 没几天,童年好友,把二老的状况,告诉了大师兄。然而还未等大师兄有所行动,疯女人删掉的视频,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发出去的视频,疯女人想不承认都不行。只能硬着头皮,反正也不要脸,顺手推舟,把二老怂恿她跟老二借子的事情,给说了出去。顿时舆论发酵,更多的人知道了。 当初这件事,是老头出的主意。当几个好事者发现桥洞下的老两口时,老头有些发烧。 来人不积口德,对老头破口大骂。老头这才知道,自家那点丑事,已经传出去了。心里暗骂疯女人不讲信用,同时心疼过了户的房产。几件事情搅的人头疼,老头气急攻心,中风了。 好事者们,也算有些道德观念,当即帮忙叫了救护车。 在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候,哭喊老头子半天的老婆子,也气急攻心,躺那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问有没有家人的联系方式,老婆子迷迷糊糊的说出了老二的联系方式。 医院联系到老二,让交钱。老二说没钱。媳妇不让,谁得房产,谁交钱。 于是几个好事者,通过网络,联系到蹲守二老家门口的吃瓜群众,上门找疯女人。 疯女人说,不关我事。去找他家大儿子去。 几经辗转,这才拿到了大师兄的联系方式。 等联系到大师兄的时候,二老已经不行了。 交了钱,经过抢救,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爸妈怎么样了?”大师兄焦急的问道,两眼通红。九师姐此时抱着熟睡的孩子,在一旁坐着。 “你来晚了,要是早一点,说不定……去跟他俩说说话吧。”医生摇了摇头,说道。 九师姐想站起来安慰大师兄,却被大师兄按住不动。 “我去陪他俩说说话。乖,坐这等我。” 到了病床前,二老面色发黑,嘴唇发青。 “爸,妈,我来了。”随着大师兄的低声呼喊,两老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他们的大儿子来了。来了,就是原谅他俩了。他俩,可以安心的走了。 门派的群聊里,许久未发言的大师兄,发信息了。 “我爸妈走了。”言简意赅。 群里乱七八糟的节哀顺变,关心问候,还有疑问。大师兄再没多说一句。 半个小时后,九师姐发了语音。 “地址发在群里,全部给老娘连夜来。老两口死了,你们大师兄的好前妻,霸着房子,不让二老在家里办葬礼。都别废话了,赶紧来。我就不信,一个疯婆娘欺负人,能欺负到我们开山宗头上!” 听完语音的众人,各个嘴里冒出了国骂。撸起袖子,来回踱步,义愤填膺。 “掌门,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王伯倚靠在门口,斜眼看了看在屋里喝茶的老道。 “同去。”老道提剑,起身。 第三十五章 呵呵 什么叫同仇敌忾,开山宗的人,给展示的明明白白。一行人,气势冲冲的赶路。高铁站的工作人员,见又是这帮人,检查起来,也没一开始那么繁琐。只对马家三兄弟,小舅子,这样的生面孔,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刚才售票员说,就差三个位置,没有票了。 一等,没了,二等,没了,三等。 这位先生,高铁没有三等座,谢谢。 站票呢,站票还有吗。也没有。 得,刚想让三马委屈点,等下一班,其他十一人先走,售票员说,有三个商务座。 王伯贱兮兮的回头,商务座是吧,来,我要了。 商务车厢,王伯,七师兄,掌门。 论资排辈,怎么着,也得二师兄坐。 “烧烤你吃了没。”王伯问道。 “吃了。”二师兄捏了捏鼻子,知道商务座没他的份了,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很明显,吃烧烤,又没生火烤,也没出力抓。 至于马家三兄弟,那还叫事吗?王伯直接将自己的,老道的,七师兄的一等票,给了三马。三兄弟毫无意见,毕竟他仨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唯一的一张站票,给了小舅子。谁让门里,个个是他师伯呢。至于师父,那个贱的不行的人,会让出商务座吗?当然不会。 王伯发信息鼓励小舅子。不要慌,不要怨,积极修炼。等哪一天,你能打过三马,你就可以排他们前头。 当大师兄吃着闭门羹,在门外喊前妻出来理论的时候,王伯十几人到了。下了高铁,没等公交,直接打的来的。 刚开始,前妻这个疯女人,还跟大师兄掰扯一番。可疯女人提的条件,大师兄不可能答应。 疯女人还是那两个条件。九师姐下跪认错,道歉。或大师兄离婚,跟她复婚。 这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正是因为她,九师姐并没跟大师兄结婚。 听到这疯女人猖狂的要求,九师姐当即就要上前,教训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大师兄拦住了。这周围都是拿着手机直播的人,注意点舆论导向。她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占理。我们要是打了人,就算我们有理,那也变成无理了。 九师姐呵呵两声,忍了。九师姐明白,大师兄到现在还认为,疯女人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样子,二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当初,两人本来感情不错。谁曾想,到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疯女人要是不喜欢大师兄,也不至于老想着复婚。 九师姐告诉自己,不生气。气坏了,痛苦的是自己。反正门派里的那些莽夫一来,这女人,有的受了。 莽夫一号,五师姐。见大师兄喊了半天,无人应答。直接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九师姐见五师姐踹门的气势,有些眼熟。五师姐转身,九师姐欣喜若狂。环顾四周,看到了王伯他们。当看到老道的时候,九师姐眼里的水精灵,欢快的跳动着。 九师姐昂起头,任他眼眸水润,倒映出天蓝,也不让泪水潺潺。 众人就要将已故老人的残躯抬入门内,却见疯女人的娘家人,全都从屋内冲了出来。 十一妹见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农具,奶声奶气的说了声“不怕死的来了”,就要往里冲。 王伯吓的赶紧抱住了十一妹,劝她说,你等等,小孩子不要这么冲动,大人的事情,让大人来解决。还有,你别咬我胳膊了,都有牙印了。 王伯还真怕这小屁孩不知轻重,闹出点官司。十一妹天生神力,一出手,那几个人,谁能扛得住一下。何况十一妹,从来都是前后左右不停地摔打。 看来有机会,还得给十一妹统一统一思想。不能对普通人,随意动武。 只见二师兄上前,点了众人的穴。农具掉在地上,“哐当哐当”的响,众人摸着手腕,佝偻着背,不停的哼哼。 十几人再进门,这群人,无一敢拦。刚要抬进里间,又有一人,拿着菜刀,冲了出来。 五师姐甩了一鞭,那人吃疼,手里拿不住东西,掉落在地。 “五妹,那是我前岳父,我来处理。”大师兄见五师姐又要挥鞭,及时制止。 “嗯哼!”掌门老头满是嘲讽的声音,让大师兄的小心脏微微一颤。正岳父在眼前呢,你忒么关心前岳父? 王伯对大师兄的怂,有些鄙夷。你要是自己能解决,还喊我们来干啥。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毕竟是掌门的女婿,在外头,多多少少,都要给点面子。别看掌门平时从来不提,好像对大师兄极度不满。这一听说大师兄家里出了事,立马屁颠屁颠的来了。 说为了女儿,假的很。那么久了,都没见他来看女儿一次。王伯觉得,若是没有他的出现,这老头,必定打算把开山宗,传给大师兄。 现在想来,这老头,不同意大师兄跟九师姐谈恋爱,简直是掩人耳目,惺惺作态。当初要把九师姐嫁给王伯,绝对是老头故意为之。 门派里就那几个毛人,屁大点事,绝对门清。首席大弟子,跟自己女儿谈恋爱,还发展成了实实在在的恋人,当掌门的,会不知道? 王伯瞬间头皮发麻,这老头,城府有点深,不像好人呐! 谁敢阻止大师兄布置灵堂,五师姐的鞭子就不答应。疯女人见这群人,不好惹,也不讲道理,便偷偷溜进自己屋,躲着不见人。 灵堂布置好后,九师姐突然爆发了。 她踹开了疯女人的房门,拽头发,将疯女人,按在了蒲团上。 那意思,让疯女人给二老磕头。疯女人挣扎着起身,要跟九师姐拼命,却被一个耳光,扇的坐在了蒲团上。 疯女人娘家人不干了,撸起袖子,哪怕打不过,也要打。 二师兄及时出手,把众人点麻了,原地瘫痪,不能动弹。 “都是这疯女人的娘家人吧。都给老子听好了,死者为大。要闹,过几天闹,现在谁要是不识大体,瞎闹腾,哼哼,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们。”王伯见老道半眯着眼睛不说话,主动出来做恶人。 “还有,你乖乖给二老磕头上香,没人会为难你。刚才你打电话了吧,没人会来帮你。关于你的事情,我们调查的很清楚。至于我们是干什么的,你没资格知道。你放心,房子老两口给你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你不配合,这房子,我就收回来。二老把房子都送给你了,磕几个头,难道不应该吗?”王伯料到疯女人,肯定会报警,提前派了十师兄拿着证件在村口等警车。 从女人震惊的眼神中,王伯知道,猜对了。老道在背后,投来微微赞许的目光。这孩子,比他女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说话算话?”疯女人欺软怕硬,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尤其是王伯,看着年轻,说话有分量,怕是不好惹。 见王伯点了点头。 疯女人只能老老实实的磕头上香,随后站一旁不敢吱声。 “你凭什么做我们李家的主?你算个什么东西!”闻声赶来的老二,不乐意了。 这怂货玩意,坏胚子。刚才大师兄被堵在门外的时候,他不来。自己父母被堵在祖宅外,他竟然一声不吭,躲起来看笑话!这样的人,王伯忍不住的。 众人只感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出了门外。 好在王伯隔空抓住了老二,没造成二次摔伤,只疼不伤。要不然,老二绝对要上医院连几个月wifi。 老二记吃不记打,嚷嚷着又跑进来。 “二老尸骨未寒,在灵堂前,请你不要大声喧哗。过来跪下磕头,他们也是你爸妈!”大师兄忍不住出声训斥。 “狗屁爸妈,狗屁!老子要了那么久的房子,都没给我。最后为了你,居然把房子送给了外人。他们不配做我的爸妈!”老二嚣张的叫着,完全不把大师兄的话,当回事。 “说完了没有?”大师兄看着老二,平淡的问道。 “没有,怎么了,你瞪着我,以为我就不敢说话了?我不怕你,吓唬我没有用。这个头,我不会磕,我的腰,弯不下去。李大志,少在我面前装……”老二很嚣张,嚣张的人,往往要付出代价。 大师兄忽然爆发,伸出左手将这无耻的亲弟拎起来,顶在墙上。抬起右手,左右来回,扇了不下于一百个巴掌。 松手,老二掉落地面。那张脸,已经认不出原来的样子,肿的跟猪头似的。 “父母不在,长兄如父。你敢在我面前大不敬,我就敢教训你。立马去给爸妈磕头上香,不然的话,我会天天行使我作为父亲的权利。见你一次,扇你一次。”大师兄蹲下,吓得老二赶紧双手抱头。大师兄一把拽过老二,在他耳边,轻声告诫。 大师兄刚刚展现出来的气势太吓人了,老二都以为他要杀了自己。 原本打算替老二出头的媳妇,见老二如此惨样,便躲在人群后,不敢出来。 她不出来,不代表九师姐看不见她。 “弟妹,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把你拎出来?滚过来磕头上香!”九师姐好像也挺霸气的哈! 第三十六章 就等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往往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倒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学以擅用。 弟妹连滚带爬的来到蒲团旁,不等老二起身,便跪在了水泥地上,磕头上香。 至于那些打开手机,直播的人,开山宗进行了清场。死者为大,希望众人,不要太过分。就算要拍,保持十米以外的距离,不要过分影响死者的葬礼。 好在二老生前的口碑还算可以,左邻右里的,都愿意来吃饭。 办了三天,送去下葬。不火化就下葬,这事,不合规矩。按规定,应当火化。 四师兄展示了他的新技能,迷魂。一番操作下,成功迷惑了工作人员,摆脱了关于火化的掰扯。捧着空的骨灰盒,在工作人员满意的注视下,回了村。当然,在工作人员的记忆里,人已经火化了。 大师兄封闭了几天的泪腺,在二老下葬完成后的一瞬间,决了堤。 老二终究还是有些良心,见大哥哭了,他也忍不住流了泪。两兄弟抱头痛哭,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大师兄不可能原谅老二。九师姐虽然没说,但他查看了监控,对老二的放肆,了然于胸。 老二也不可能跟大师兄兄弟情深,总之回不去了。 下葬当晚,四师兄使用自己的新技能,让疯女人娘家人,全部睡着。同时对疯女人,进行控制,操控她在房屋转让书上签字画押。 大师兄本来不同意这么做。王伯抬手就想抽他嘴巴子,考虑到师兄师姐们都在,不好发作。 “你爸妈如果不被她赶出去,能死吗?我现在,只是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为了显示你的仁慈,你的大义,你可以接着让她住。但这个房本上,必须是李家人的名字。如果你不要,那就写你儿子的名字。”王伯属实有些看不起大师兄,什么东西。简直不配做人家的儿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儿子继承家产,天经地义。当然啦,孝顺父母,也是天经地义。 大师兄哑口无言,听之任之。最后表示,过户给九师姐就行。 第二天,王伯带着四师兄,去办房产过户。相关人员,又是要这个证明,又是要那个证明,还要让本人前来。王伯看了看四师兄,表示交给你了。 四师兄心领神会,对相关人员,一个个的催眠控制。很快,房产证上的名字,就成了九师姐的名字,云瑶。 属于李家的房子,终于又回到了李家。 “你说话不算话!”疯女人见房子易主,疯劲又上来了。 “怎么不算话,又没赶你走,想住多久住多久。”王伯都没睁眼瞧疯女人。他潇洒的倚靠在竹椅上,七师兄给他轻轻捏着头。 “你们这群强盗!还我房子?”疯女人扫视人群一周,最后走到大师兄面前,抓住了他的领子,歇斯底里的叫喊。 叫也没用,这里的故事已经不新鲜了。门外那些原本守株待兔的主播,早就被另一个故事所吸引,赶去凑热闹了。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知恩图报了吗?你有良心吗?在你把二老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这个房子,就不属于你了。你没资格。”九师姐捏住疯女人的手腕,将其甩在一边。 疯女人继续发疯,不顾一切,甚至喊上娘家人,陪她一起,闹腾闹腾。 娘家人不敢,昨晚,四师兄用他的能力,让他们,做了同一个梦。梦里面,二老的冤魂,向他们索命。醒来后,在其中两人心有余悸的交流下,旁听的人发现,大家做了同一个梦。于是,越发的不敢说话,保持缄默。 此时,见疯女人提出无理要求,娘家人一个个的说家里有事,先走了。最后就剩下疯女人跟她的老父亲,母亲没来,需要照顾一大家子,离不开。 疯女人的父亲,是个老迷信。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在劝女儿,不如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疯女人自然不愿意,非要房子。 于是,老父亲撸起了袖子。 经过父爱的问候,疯女人终于同意了。 “哦对了,你能一直居住在这里的前提,你得搞清楚了。单身,可以一直住,一旦谈恋爱了,结婚了,立马搬出去。”王伯话锋一转,疯女人又要发疯。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除非,您跟这位李家二公子结了婚,那这房子,我替李大志做主,不要了,百分百送给你。”王伯的话,让疯女人的眼里,燃起了希望。不过,她看向了九师姐,毕竟九师姐才是这个房子名义上主人。 “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九师姐点头同意。她知道小师弟的恶趣味,绝对不可能白白便宜了疯女人。 在一旁看戏的弟媳不乐意了,瞬间向老二投去了询问的眼神。见老二目光躲闪,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弟媳是吧。我跟你说,这疯女人的儿子,是你家老公的种。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舍得做出这样的决定。终究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不是?”王伯这下子,焉坏。 弟媳的脸都绿了。 王伯却没心思再理会这些鸡飞狗跳的事情,提议大家先回小竹林。 大师兄想留下了多住几天,处理一些事情。 老道没同意,下了命令,即刻就走。 一伙人,扔下了即将爆发的四人,走了。 坐在高铁上,大师兄看着家的方向,满是留恋。 小竹林迎来了本门派的第一次,全员集合。属于大师兄九师姐的竹屋,黑夜里,有了光明。 人多,竹屋自然就不够了。小舅子想再建几个竹屋,老道不同意,说王伯家就在附近,回家住就行。 八师兄,八嫂,买菜归来,激动的与众人一一拥抱。如今八师兄的腿已经恢复的跟常人无异。只是腿上的经脉,还未苏醒,无法向从前一样疾行如风。八嫂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休息整顿了两天,老道说话了,让大家都回去跟妻儿团聚。放三天假,再回来。 话还未说完,小舅子没影了。还是年轻人好啊,浪劲足。 老道找到了九师姐,大师兄。让二人好好准备,三天后,在小竹林,办一场婚礼。 九师姐咬着嘴唇,不太情愿。大师兄也觉得二老刚刚离世,不能操之过急,影响不好。 “门派之人,本就不拘泥于常人。莫要多说,依我说的办。不然,从此以后,你归你,我归我。不过瑶儿,就不能与你一起了。她得给我养老。你的种,你可以立即带走。”老道的话,不容许一丝丝的反驳。 吓得九师姐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大师兄看向老婆,指望对方能打个圆场。 九师姐不是傻子,知道老爹这是在帮自己,于是,左哼哼,右哼哼,假装看不到。 “徒儿不孝,谨遵师命。”大师兄无奈,只能低头认怂。 当晚,八师兄的家人打电话来,要求八嫂回家生产。说孩子是云南人,就得在云南出生。要出生的第一时间,沾染云南的地气,才能不忘本。 王伯略有担忧,不想放二人归乡。可八师兄坚持己见,非要回去。王伯询问掌门意见。掌门说顺其自然,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该来的始终要来,避无可避。该走的始终要走,留不可留。 这老头说话,越来越神叨叨的,愁人。王伯当即准了二人的假。甚至为了孕妇不那么辛苦,给叫了商务车,专车直达。 确保二人平安到家后,王伯松了一口气。 八师兄回到家中的当晚,管为民收到了消息。管为民,就是造成八师兄断腿的罪魁祸首,“侄子”。 管为民当初,花了点钱,让其中之一人,扛下了所有罪。没几天,他就被放出来了。 可他慢慢发现,自己居然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哪怕吃药,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然后,身边的人,都是这个情况。他立马明白了,是救八师兄的那帮人搞的鬼。 失去某些快乐的管为民,越发的无法无天。姐夫的厂子,彻底吞了。管为民渐渐地,有了新的兴趣,以敲诈人为乐子。有事没事就找茬,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这货做事滴水不漏,也找不出什么证据。顶多算是经济纠纷,小事一桩。 吃面的时候,从汤碗里发现头发丝。警员过来处理,说他这样的行为,涉嫌寻衅滋事,敲诈勒索。 管为民直接刚正面,要求检测dna,如果头发不是老板的,他认罚。 老板心里没底,但气不过,就让验了。最后,还真是老板的。 老板郁闷的承担了检测费,还象征性的出了几百块精神损失费。 头发是管为民,派人收集的。只怪老板喜欢玩,枕边人儿把发拽。 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他们这十几个失去本能的男人,全靠这种事情找乐子。回回都能例举出证据,让对方吃亏。 一段时间下来,大家伙都明白了。他们来吃东西,就吃呗,要不了几个钱。他们要零花钱,就给呗,就当给了物业费。 一来二去的,管为民的胆子大了。人心不足,蛇吞象。管为民觉得,该是自己大展宏图,扩展业务的时候了。刚学习了一些放贷的技巧,就听到八师兄归乡的消息。 那感情好,就拿你开刀。至于王伯这些人,不足为虑。你再快,能快的过热武器?能快的过连弩?还是能快的过汽车? 三天已到,婚礼照常举行。小竹林披上了红妆。 第三十七章 无憾 这场婚礼,来的人不多,都是自己人。 老王头特意从村里,借了十几张桌子。被借桌子的人家,哪怕不出钱,也得来吃饭。毕竟老王头的面子,还算过的去。 就这样,小竹林里生活,第一次向村民们展示。 婚礼嘛,简简单单,不奢华。喜庆开心就行了。村民们也给面子,酒足饭饱后,都没走。直到王伯说,今天的婚礼到此为止,村民们,才一个一个的起身离开。 说了不收红包,可来的村民,每一个,都在碗下面,压了钱。没有少于一百的。 “老头,你这面子可以啊。”看着桌子上一个个红包,王伯打趣道。 “那还用说,我老王可是十里八乡,一口唾沫一口钉的爷们。你去打听打听,有几个同辈,不夸我的。”老王头红光满面,说话间,酒气纵横。 “别得瑟了。今天来的这些个乡亲,我都给登记好了。既然看您的面子来的,这以后,可一家不能落下。连我结婚,您都没这么积极过。喝不死你。”王伯懒得理老王头,这满口的酒味,烦人。 老王头也不争辩,满桌子的找酒瓶子。把酒瓶里剩下的那点精华,一个个的灌入手里的玻璃葫芦里。嘿,还别说,真不少。一圈下来,老王头提溜着收集起来的半葫芦酒,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有些事,没法跟孩子说。你愣是吹牛,你是未来掌门,谁信啊?虽然掌门也给你打圆场,但这种场面话,只是为了不让你丢脸。你小孩子满嘴胡话,张口就来,我老王头,能轻易相信吗? 你看看这新娘,是掌门的女儿吧。当初忽悠你,说要嫁给你,给你了吗?现在你家大师兄,得了掌门的女儿,还分不清谁是你家掌门的接班人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心机都没有。还不得靠我老孙头,给你撑撑场面。到时候你大师兄做了掌门,念着今天的好,也不至于亏待了你。 嘀咕着,嘀咕着,老王头就到了家门口。 把酒瓶轻轻的放桌上,进了卧室,脱了鞋,重重的倒在了床上,没几秒,便打起了呼噜。 小竹林,老道说,来的人,给没给红包的,都给记上。将来也要去参加别人家的婚礼。这叫礼尚往来,热热闹闹。 “呐,都在这里了。有没有遗漏,你们检查下。实在搞不清楚,就问小王吧。”文芳把收拢登记好的礼金跟账本,交给了九师姐。 “老婆,说王不带吧,文明你我他。”王伯耷拉着脸,不太高兴。 文芳翻了翻白眼,没理王伯,这次专门来看九师姐的。曾听二老说过,原本掌门要把九师姐许配给王伯。谁晓得,被人捷足先登了。 一听说九师姐要结婚了,文芳当然得来看看。瞅一瞅,到底什么样的女人,会让王伯垂涎三尺。 这事怪王伯,做梦的时候,说了句梦话。 “九师姐你快走,我殿后。”这话被文芳听到了,当即拍醒了王伯,问九师姐是谁。 王伯含糊其辞,说困了,先睡觉,早起再说。文芳不干了,非得现在就说。拗不过文芳,王伯只能一五一十的道来。没办法,有些事情,本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要是不说清楚,以后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越早说清楚,越好。 于是,文芳知道了,九师姐是王伯幻想中的女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自己的丈夫产生幻想,偷看洗澡。挺好奇的!当然,偷看洗澡这事,还是老王头漏了嘴。 这不,王伯不让文芳来,她偏要来。 见到九师姐,文芳瞬间自惭形秽。美,真的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好在王伯此时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对九师姐反而有一丝敬而远之的疏离感。文芳顿时释然了。都是孩子他爹了,还计较八字没一撇的从前干啥。何况王伯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典型,九师姐不哄着他,他自然不会喜欢九师姐。要不然,也不能找上啃得急的她。 两情相悦,需要回应。没有回应,不如趁早远离。 有人,拍下了村民进出小竹林喝喜酒的画面。 一架穿梭机,嗖的一下飞进来了,嗖的一下,又飞走了。王伯以为穿梭机是九师姐花钱请的,记录下结婚场面,以后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回味。女人嘛,比较细致。 这世道,一分价钱,一分货。重赏之下,总有能人。 管为民花钱从网上雇了人,查探八师兄身后之人的虚实。 恰好碰到了大师兄结婚,被穿梭机钻了空子。毫无防备,令人堪忧。若是真有人要对付门派,几乎全军覆没。 老道本想将穿梭机打下,却没动手。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长长记性,也不是坏事。再说了,大喜之日,不想破坏气氛。 正当众人收拾锅碗瓢盆之时,有人闯进了小竹林。王伯转身看向四师兄十师兄。这两人,已经喝了个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顿时,王伯头皮发麻,立即意识到之前出现的穿梭机,怕是不寻常。王伯开始回忆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仇家。一个激灵,不好! 王伯立即给八师兄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打得通,没人接。 王伯心急如焚,却又不想破坏大家的心情。着急之下,看了眼七师兄。知我者,七哥。 只需一眼,七师兄就来到了王伯身边。还未等他俩有所交流,无端闯进来的人,就开始大喊;这门亲事,我反对! “你反对个粑粑。人家孩子都有了,只是补办个婚礼,你反对个啥?”小舅子立马开喷。 “我不管,我就是不同意他俩的婚事。我反对。”来人不依不饶,找了张饭菜还没有收拾的桌子,坐下,吃了起来。 小舅子看向王伯,大师兄。那意思,这么不要脸的货色,你们认识? 王伯没时间管这档子事,招呼七师兄,喊上三马,就要走。 老道问了句,怎么了? 王伯回了句有事,也不跟大伙打招呼,领着人就走了。 吃饱喝足后,来人嚎啕大哭。没人理他,好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要不然,高低送他爹妈都认不出的套餐。 大概哭了一个多小时,还真能哭。不哭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羞不羞! “枉我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男人,开始自顾自的说着对九师姐的迷恋,以及为了得到九师姐,做过的事情。 其中有一件,就是将疯女人删掉的视频,再次发了出来。制造舆论,间接的害死了大师兄的父母。 他说,如果不能得到九师姐,他情愿被大师兄打死。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小舅子想带这货去医院查下精神状况。实在不行,请这位痴情种,品尝下面目全非拳,也未尝不可。 王伯虽不在现场,现场却时时刻刻掌握在他的手机中。小竹林的现场,由小舅子实时播报。 “我现在有事,不想再看这些东西。你让他住我屋,等我回来再处理。痴情的人,只要调教好,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别怠慢了,万一给哪个心术不正的人给带偏了,也是一大祸害。”王伯想了想,觉得门派过于凋零。能多一个有情人做同门,也不错。 做大事者,不能光有锋芒,不懂隐藏。有时候,培养几个愣头青,严加管教约束下,总能为门派带来好处。像这种闯进别人婚礼现场,告白新娘的愣头青,值得栽培。 老道见小舅子允许闹事者住王伯的房间,暗自感叹,这小子,越来越全面。有做掌门的胸怀,能独当一面。 十三间竹屋,如今住满了人。痴情汉没住属于王伯的屋子,非要住九师姐的竹屋。如今九师姐跟大师兄住一起,自然没人住。这人仿佛有狗鼻子,一下子就闻出了这屋的前主人是谁,非要住。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老道允了。见老道都同意了,九师姐也没意见。至于大师兄,有没有意见,不重要。 门派中,有眼睛厉害的,耳朵厉害的,力气大的,曾经跑的快的,如今又来个鼻子灵的。 老道借着给这人把脉的机会,探查了此人经脉。一番询问后,得知此人,天生闻香识女人,寻踪全靠闻。也是个奇人,老道出于爱才,替王伯收下了。 别人收徒,最多被叫师父。老道如此收徒,新进门的弟子,就得喊他师公。挺会占便宜啊! 小舅子一听老道帮王伯收徒,这感情好啊,终于有师弟可以欺负了。 小舅子充分发挥了先礼后兵的优良传统,当晚主动请新师弟喝冰可乐。两人趣味相投,都好这一口。500ml的可乐,一人喝了一瓶。 一口气喝下,朱千张也不打嗝,光哼哼。鼻子有些酸酸的,闭着眼睛,却很享受的往外面重重的哼着长长的气。 倒是小舅子,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长长的气嗝。打完嗝,又长长的哈了一口气,爽。 朱千张,就是九师姐的脑残粉。老道给他把脉的时候,多了几句问候,这鸟人,把自己的一切信息,卖了个干干净净。是个热心肠的人,能教。 “老道士替你收的新徒弟,叫猪百叶,你记一下。回头别给忘了。祝师父一路顺风。”小舅子极不厚道的改了朱千张的名字。不过也不算改的太离谱。毕竟,朱千张之所以叫朱千张,就因为他爷爷爱吃百叶结。百叶也叫千张,没毛病。 王伯心很慌,对收徒的事情,毫不关心。他知道老道能联系人,能找到更方便的交通工具,但他不能这么做。冥冥中有种错觉,老道不像好人。当然,老道是好人。可能觉得,在以后的某个时刻,老道会做出不利于门派的事,所以,他觉得,老道,不像个好人。这是直觉,不得不信。 这一次的直觉告诉他,八师兄,又出事了。 第三十八章 除恶务尽 朱百叶的天赋果然不错。刚学了呼吸吐纳法,当晚就自我流转,融会贯通,一气呵成。甚至比王伯的天赋,还要恐怖。 小舅子如若不是被酒色掏空了,修炼起来,不一定比朱百叶差。 天地是公平的,越是修行逆天的,越是容易夭折。相比于两人的修行天赋,王伯胜在全面。朱百叶跟小舅子日后的某一时刻,说不定会超过王伯。 但王伯的整体实力,能碾压他们两个。打不过就跑,找准机会下黑手。谁扛得住?有实力的人,通常都不学逃跑。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王伯当然能赢。会逃跑也是实力的象征。比如说,刘邦逃亡中,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并且,逃亡途中,三次把儿女踹下车。最后,天下都是他的。 这样的传言有杜撰的嫌疑,毕竟后来人总有抹黑前人的习惯。只是刘邦登顶了,这样丑陋的故事,也会被人拿去学习,膜拜。 当着老道的面,朱百叶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深情,把大师兄说的如何如何薄幸。认为九师姐唯有跟着自己,才能得到幸福。 可等他接触到吐纳法的那一刻,立即被功法的奥妙所吸引。恨不得立即修炼,体悟不一样的人生。 然而掌门却说,功法与九师姐只能选其一。 这货居然说出了至理名言。他说:难道我不选功法,我就能跟云瑶在一起了吗?我学了功法,至少还能天天看到她。我选功法。 恋爱脑,没得聊。颇有点,如果不能得到你,我愿一生守护你的意味。 门派里,觉得最膈应的,必然是大师兄。先不说朱百叶间接害死他父母,就说朱百叶,老是惦记他媳妇,就够让人无语的。 好在大师兄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老两口走,有他们自身的原因。太要面子了,多大点事啊。犯了错的人,坐了牢,改过自新后,不还是能面对社会,正常生活嘛。咋就一根筋的双双气死呢? 大师兄唯一不放心的,还是朱百叶对九师姐的觊觎。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有个人,时时刻刻等在那里。那个人就像个标杆,他能给九师姐所有美好,只要九师姐想,只要九师姐要,他就能给。只要你做的没有他做的好,总有一天,九师姐,就有可能投向他的怀抱。 因为感情里,婚姻中,总会有争吵。那些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闺蜜女闺蜜,每一次,都能在你们的争吵中,将相爱的两个人,生生掰开一段距离。时间一久,距离越来越远,心不在一起了,也就分开了。 九师姐嘴上没说,行动上已经暴露了。尤其从朱百叶来的这几个小时,九师姐吃东西,都变慢了。走路也婀娜了,说话比以前更轻声细语了。 此刻的朱百叶,在大师兄的眼里,就是个定时炸弹。咋看咋不顺眼,咋不顺眼,心气咋不顺。 这家伙,该。老道见大师兄这副模样,心里畅快多了。 小舅子最近学会了察言观色,默默地发消息给王伯,说老道收朱百叶,估计只是为了报复大师兄。毕竟一声不响,就拐走别人的女儿,老道说什么,心里也是有怨气的吧。 “嘿,师父你要是没死的话,回下我的信息。”小舅子十几个信息,都不见王伯回复,开始言语挑衅。见王伯还不回复,小舅子满是担心:师父你说句话,我害怕! 王伯手机丢了。救人的时候给丢的。废话,手机起火了,能不丢? 小竹林所有人的行踪,都在管为民的密切监视下。信息随时掌握,就好比打开了天眼。一步一步的,等着鱼儿上钩。一群人不好对付,就这三男一孕妇,还不好对付?至于三马这样的憨憨,不在管为民的考虑范围之内。 王伯见到八师兄的时候,八师兄正在门前的水泥地,优哉游哉的吞云吐雾,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咿咿呀呀的跟着唱。见王伯来了,很是诧异。 王伯上前就狠狠地敲了八师兄的脑壳:你个驴玩意,为什么不接电话? 八师兄搓着疼痛的脑袋,开始找手机。 “找到喽,找到喽。八师兄的手机在卫生间里,已经没电了。说什么你八嫂快生了,嫌我手机声音吵,又嫌烟味大。晚上她睡不好,搞的我也睡不好。 昨天晚上,刷短视频,睡着了。手机大概昨晚就没电了。早上起来,也就没注意。主要是没人联系我,有的没的手机,不碍事。 回到乡下,听听广播,更有味道。再说这戏曲,你八嫂她,也爱听。快生孩子了,得让着点她。谁不知道我在家里的地位,仅次于狗啊!” 家里的老黄狗好像听懂了,朝着八师兄汪汪了几声。 八师兄把自己说的好可怜。王伯一时间竟然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下馆子。”八师兄要尽尽地主之谊。 饭桌上,王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八师兄不以为然,管为民,人都进去了,还能有什么事。那帮乌合之众,如果敢来,那他正好报了上次的仇。本来就嫌上次对他们过于仁慈了。 两人聊什么,七师兄都不感兴趣,只有美味在前,不能辜负。七师兄自己胡吃海塞的,也不忘给王伯夹菜。就这兄弟情义,连关二爷见了,都得竖起大拇指。 “你要是个娘们,挺好养活的。”八师兄调侃道。 “老八,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七师兄话不多,出口必冲人。 行行行,我管你们公公母母,老子都是快有孩子的人了,不跟你抬杠。我打不过你,我躲着你还不行吗。八师兄只敢腹谤,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要不然,得挨揍。六师兄跟十师弟的嘴巴,有时候吧,漏风。就是最近没听说有新的故事,会不会猜测有误?不过七师兄夹菜的姿势,挺贤惠的。 当晚,两人就在八师兄家住下了。客厅两张沙发,一人一张。 半夜,八嫂羊水破了。比预产期,早了两个星期。好在家里有电三轮。车厢里坐三个人都已经很挤了,何况还有个孕妇。有俩年轻人帮忙,二老就不去了。 就在三轮车,离医院还有一百多米,所有人都放松的警惕的时候,一辆渣土车,冲了出来,目标三轮车。这要给撞实了,不死也残。 王伯预感到危机,率先对八嫂进行了保护。七师兄反应也不慢,与王伯合力,将八嫂围在了中间。可这样做,不仅保护不了八嫂,连他们两个,都可能受到重创。 八师兄眼疾手快,向着右侧方向打死,加速。可还是没来得及避开,就差那么一点点。眼瞅着,就要与渣土车相撞。 千钧一发之际,王伯爆发了。以一人之力,顶着载重四人的电三轮,凭空横移两米。 由于真气释放的太快,把皮带都崩了。可怜的手机,随着真气的外放,居然自燃起来。王伯立马将手机扔了出去。 给了七哥一个眼神,王伯直接飞出了电三轮。 “老八,你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去医院,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七师兄下了车,叮嘱八师兄。 受了惊吓的八嫂,此刻情况更糟糕,要立即,马上去医院。 渣土车,正在倒车。王伯低空飞行,就像在平地漂移。原本目标明确的司机,见王伯漂移的样子,吓得短暂忘记了开车。大晚上的,又在做丧良心的事,还以为见到了脏东西。 趁此机会,王伯打碎玻璃,上了车。 “给你三秒钟,谁派你来的。3,2,1。”见司机没说话,王伯立即打晕了他。 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耗,很明显,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此刻,分秒必争。看着车内的装饰,以及一些筒子麻将。王伯断定,这个人,是个赌鬼,欠了很多钱。所以铤而走险,帮人行凶。 七师兄小跑着跟车,扫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随即让八师兄,快速前进。可这电三轮,早就限了速,开不快的。 果然还有埋伏。两辆渣土车,突然开出,横在路中间,把路挡住了。若不是不清楚前面那辆渣土车,是如何被制住的,这两辆渣土车,怕是没这么和平。此时距离医院,只有十米。受了惊吓的八嫂,此时,已经频频宫缩,孩子要出生了。 时间不等人,八嫂让八师兄赶紧下车帮忙。七师兄下车回避。 随着哇的一声,孩子出生了。母子平安。 “七哥,我有儿子了。七哥,我有自己的儿子了。”八师兄激动的很,忘记了身处险境。 不好,七师兄听见三轮车里,有水滴声。随即一看,八嫂大出血。 八师兄把孩子扔给了七哥,赶紧抱起媳妇,冲向了医院。双腿或许久久未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有些发热,发酸。 王伯见状,立即给八哥开道。哪个敢拦着,直接下手弄晕,踹倒,使其短暂失去行动能力。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等医院人手到位,安排好措施后,人已经不行了。血袋输血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流失的速度。出血点需要花时间去找。还没有找到,或者给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人就没了。 八师兄直直的站着,一声不吭。而被王伯早早派出去探查的三马,此时,黑着脸,站在一旁,等待训斥。 王伯没心情去责怪三马。敌暗我明,怪不了任何人。只怪当初心慈手软,要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不用去猜谁做的,王伯的仇人,很少。八师兄的仇人只有一个。老实人不会得罪人,老实人知道谁最狠,最坏,最该死。 王伯当即决定,让三马留在这里。八哥的孩子在婴儿仓,需要有人看守,防止对方无底线报复。 至于其他的,先办完八嫂的葬礼再说。 拿八哥的手机,给群里发了消息后,王伯陷入了纠结。 小竹林,老道留守,小舅子跟新收的朱百叶,一人护着老王头夫妇,一人护着马大姐。 而管为民的目的,就是将上次参与的人员,全都引过来。没有了那方面的冲动,不如去死。死之前,要带几个人,一起上路。 第三十九章 除恶务尽二 知晓众人已经陆续从小竹林出发,管为民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火烧小竹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位“道友”,手头不宽裕。奈何某些方面的需求大,极其需要钱。于是,在毫不了解小竹林的情况下,接了管为民的单子。 骨瘦如柴,精神萎靡。这两人,只一眼,就能看出不像个正常人。定金先付,两万到手。后续八万,事成后再付。 钱到手之后,两人立马猴急的买了某些东西,获得了病态的快乐。在精神短暂稳定的时间里,赶来小竹林。 这天风大,两人身上属于道友独有且难闻的味道,远远的,就被老道闻到。 老道当机立断,冲了出去。 二人找到顺风的方向,开始浇汽油。就在二人浇完汽油,准备点火时,老道及时赶到。 一个正蹬,后退七八米。一个上勾拳,斜上自由飞翔两三米。体质差的两人,当场翻白眼,晕了。 老道喊来朱百叶,割掉沾染汽油的竹子,堆放在一起,点火。火苗接触汽油的一瞬间,火势迅速蔓延,几秒钟,火势凶猛,蹿起三四米高。 火光惊动了村民。村民们拿着水桶,挑着水,赶来救火。 唯有马大姐,待在家里一动不动。仙长必定在小竹林修炼神功,不敢打扰。不然有窥视门派神技之嫌。就算有火灾,以仙长之能,必定能顷刻间扑灭,用不着帮忙。 听得门外嘈杂,马大姐这才慢悠悠的,借着村民闯入小竹林的由头,走向心仪的男人。 村民进了小竹林,才知虚惊一场。不过热心的村民,立马发现了,一旁被打晕的两名不速之客,好心的替老道报了警。来都来了,不能白来。毕竟做好事,做什么不是做。 在警车到来之前,两位道友惨遭村民友好的竹条问候。来时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去时,衣衫褴褛,佝背哈腰。 村民散去,马大姐没走。 老道若有所思,指派朱百叶出门买菜。说什么家中柴米油盐不多了,去买点回来。精挑细选一下,尽量别买宁晋县的麦子。新闻报道过,暂时得避坑。 至于其他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想吃什么买什么,想买什么,就吃什么。记住,门派不差钱。挑选东西,要用心。多花点时间,没个两小时,都不算尊重劳动成果,不算尊重食物。去吧! 朱百叶傻乎乎的信以为真。认为老道仁心仁德,对门派弟子诸多关爱,不吝送温暖。 朱百叶前脚刚走,小舅子后脚就到了。刚才在王伯家,睡着了。醒来听大家说,虽然小竹林着火了,但虚惊一场。 这消息,倒是把他吓坏了。从椅子上跳起,急忙往小竹林跑。 有时候啊,紧赶慢赶的,反而会遇到不顺心,比较别扭的事。刚跑进小竹林,就看见马大姐,从背后,抱住了老道。 小舅子傻眼了,这是他不付费能看的剧情吗? 此时的他,进退两难。老道铁定发现他了,如果这个时候不打声招呼就走,会不会被灭口? 可这个时候,破坏老道跟马大姐的雅兴,会不会被针对,穿一辈子的小鞋?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再怎么着,老道也要看在王伯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先拍张照片,留作罪证。 拍完照片,头也不回,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边跑边打字:夭寿啦,老道回春,跟马大姐谈恋爱啦! 信息刚准备发给王伯,就收到了来自老道亲切的信息:贾成龙,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到时候我传你一个绝招。你要是说出去,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 小舅子跑到王伯家,对着老道发来的信息,沉思了一秒,立马把看到的事情说了出去,并把老道发来的信息,截图,一并发给了王伯。 王伯只回了两个字:了解。 “师父啊,你可要保护我啊。自从进了门,我对您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掌门,什么大师兄,在我眼里,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护住我!”小舅子生怕王伯不帮自己,赶紧表忠心。 王伯又回了两个字:放心。 你王伯放心了,小舅子不放心啊。这当师父的,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赶紧的,把拍到的照片,发给了王伯。 网络卡顿,图片发不出去,难道是屋里有什么东西屏蔽了信号?小舅子刚要走出屋外,继续发送图片,一抬头,老道就在跟前。几乎脸贴脸,唇对唇。 吓得小舅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师公,您来啦!坐,坐,坐!”小舅子连忙爬起,不觉腿软,差点又坐地上。赶忙给老道拉了把椅子,态度毕恭毕敬。惊慌之下,也忘了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收起。 “你慌什么。”老道瞅着地上,小舅子的手机屏幕,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威严,双眉紧蹙,让人好生不自在。 小舅子终于发现了地上的手机,尴尬的想要捡起,手机却飞入老道手中。 老道也不废话,直接将图片撤回。然后,继续删除了相册中的照片。将手机放于桌前,语重心长的说:我夫人早逝,几十年,我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长大。如今,有愿意跟我共度余生的人出现。小龙啊,你说我该怎么做? 小舅子一声不吭,这道题,哪是问答题,明明是送命题。回答什么,都是对师公的不敬。只有保持沉默,才是上上选。 “看来,我的身份,我给你们的印象,限制了我的行为。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什么不食五谷杂粮的仙长,也不是无欲则刚的圣贤。有个人关心,好过草长莺飞,鸟语花香。人心才是最美的风景。”老道的话,小舅子似懂非懂。总之不要给他小鞋穿,说什么都行。 老道没有为难小舅子,转身离去。 马大姐欢快的煮着饭,做着菜。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仅仅一抱,老道就答应了她的追求。两个多年保持单身的人,有着太多的共同语言。都独自含辛茹苦的带大孩子,都又当爹来又当妈。 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人阖家欢乐,夫妻恩爱。都在孤独的夜里,独享着,属于一个人的悲哀。 夫妻俩,一方受了委屈,还有另一方的安慰。而老道跟马大姐,只有一个人扛起所有,坚定的走向未来,走向花残,走向珠黄,走向落寞的黄昏,走向为老不尊。 怕是受了大师兄的刺激,被王伯师徒三人的天赋所颓废。老道终究还是放下了执着,要做一个普通人。既然马大姐想,他就给。 不过嘛,多年独自一人,想要瞬间融入两个人的生活,还是有些困难。上了年纪的恋爱,脱离了普通人的低级趣味。更多的在于交流,倾听。 吃饭时,马大姐哭的像个孩子。将多年未对别人吐露的心酸,全部倾倒出来。相当于把自己,脱干净了,摆在了老道面前。 老道是很好的倾诉对象。从头到尾,侧耳倾听,从不打断。马大姐愿意讲,他就愿意听。 他发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马大姐,是个话痨。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从晚饭说到深夜,又从深夜说到清晨。直到说得自己噙着泪,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老道的胸前,沾染了口水。无奈的将怀里的人,送回了房间。起身,离去。 早早来小树林报道,顺便跟老道认错的小舅子,又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老道大清早的,从马寡妇的屋里出来了! 小舅子躲在电线杆子后,悄咪咪的观察着。嗯,没错,就是老道。 小舅子很作死的掏出手机,又拍了张照片。昨天老道删除的照片,他已经从垃圾箱里恢复了,同时进行了备份。这回,一定要将两张照片发出去,不能让老道,再这么道貌岸然下去。 到时候跟王伯说一声,把老道的名声搞臭,让老道下台。然后王伯提前接任门派掌门,从此他小舅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毕竟,他拥戴王伯坐上掌门这把交易,有从龙之功。至于那个大师叔什么的,以后也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 总之,自从听说了大师叔抢了掌门原本许配给师父的九师叔之后,小舅子咋看大师叔咋不顺眼。连带着看掌门也不顺眼。 这掌门,也就能骗骗宅心仁厚的师父,依他看来,掌门就是个城府极深的糟老头。要是真心想把女儿许配给师父,哪还有大师叔什么事? 什么狗屁大师兄,以后门里只有一个大师兄,就是我,贾成龙! 小舅子被自己脑子里的画面,美的不要不要的。根本没注意,老道早就发现了他。 老道不在乎。既然不再执着,那就不怕质疑,不惧指责。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阎王几更催? 王伯收到了两张图片。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七哥,老道挺猴急啊!这才一天,就在别人家留宿了呀!”王伯把图片放大给七师兄看。 七师兄翻了翻白眼,“呵呵”了一声。虽然没说什么,好像又说了什么。 八音队工作中。 哭丧人员就位。哭丧嘛,死人听不见,哭给活人看。 忽然来了十几个小老头,掀翻了棺材,拆了灵堂。 八师兄双目欲裂,王伯及时拉住了。 “先看看!”王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遇到这种事情,谁有好脾气,谁就是奸细。他在等,等四师兄。 第四十章 除恶务尽三 十几个小老头,把灵堂给拆了。说什么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让我们断子绝孙,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其中一个老头,甚至说出了更不要脸的话。说八嫂不就是受了点身体上,以及精神上的一点刺激嘛,至于让欺负她的人,全部断子绝孙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很显然,这件事情,其他来闹事的老头,并不知晓。而这个知晓实情的老头,就是管为民的父亲。 “怎么了,我老管家的香火断了,还不允许我说说一个死人?不就是被欺负了吗?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头不依不饶。 “老人家,请自重!”见八师兄情绪极其不稳定,王伯出声规劝老者。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那我儿子就是无辜的。既然我的儿子是无辜的,你们凭什么让我儿子断子绝孙?”老头亲眼看到儿子鉴定结果的那一刻,终于相信了,管为民没有骗他。真有人,不用药,就能让人失去生育能力。 看了好几个有名的老中医,都说没得治。下手的人,根本没留余地。下如此重手,几乎是解不开的死结。对方觉得你死了太便宜,不如活着痛苦一辈子。 老头很绝望。他也很想放弃大号,重新练个小号。可惜,年龄到了,也没提前保存。现阶段,老管家,正儿八经的绝后了。 “老人家,我不想讨论有的没的的事情。这里是灵堂,请你速速离开。天大地大,死者为大。若你们一意孤行,胡搅蛮缠,出了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承担。”八师兄没忍住,但还是秉着先办丧事的原则,劝退众人。 王伯早已经报了警。 老头们一意孤行,坐地上耍赖。眼看有些人举起手机,就要拍照。 师兄师姐们到了。 粗暴的将无关人员,尤其是拿着手机,晃啊晃的,直接给推出有效拍摄距离,关门。 有无人机飞来,被七师兄打落。有人来认领,被拦在了门外。 “办丧事期间,谢绝一切闲杂人等。”大师兄拿着大喇叭,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要告你们,侵占私人财务。无人机是我的,不小心飞到这里,你们该还给我。”男人态度嚣张,有理有据。 大师兄懒得理会,给了二师兄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心领神会,把来人,推到三米之外,并在地上划了白线。 “越过白线的人,就是不给我们家面子,等同于闹事者。如不听劝告,别怪我不客气。”大师兄再次出声警告。 方才被推开的人,不敢说话。二师兄推他的时候,下了暗手,这人现在明显觉得不对劲。明明对方没怎么着,他就立马感觉老了十岁,走路迟缓,手脚无力。他还是凑了上去,停在了白线之外。 “小哥,我知道错了。待会能不能给我解了?”这人也不提无人机的事了。对于管为民的事,他略有耳闻。生怕自己得罪了高人,落得跟管为民那帮人一样的下场。这管为民的钱,真不好拿,比烫手山芋还烫手。不仅拿不到钱,还得搭进去一架五人飞机。若是再倒霉一点,那就……想都不敢想。 二师兄让此人不要聒噪,葬礼结束,来找他就行。现在,立即消失。闻听给解,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步子虽然慢,走的却毅然决然。 警车到了,带走了十几位老人家。本来还想调解下,让老人家主动离开,谁想到大师兄掏出了证件。这事,大发了。门派的人,都不想跟他交涉了。 于是,二话没说,直接将十几人,押送走了。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老人家,你们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怎么敢惹他们!”这位警务人员,叫荆长贵,是荆长发的堂兄弟。 荆,古,别,广,四姓,是门派管理局高层四大姓。分散于全国各地,处理门派违法,沟通交涉事宜。没事的时候,就是普普通通的警务人员,以守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己任。 四姓是各门派,根据其主上对民族的贡献,选出来的。各姓之间,每隔几年都会进行自省。剔除内部蛀虫,更换新鲜血液。除了各家族长,各办事部门职位,两年轮岗轮换。主管变办事员,办事员变主管。 最近这些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不然,还得跟着门派的人,一起出任务。几乎九死一生。 所以,四姓号称是门派之外的入世门派。负责监察各门派成员在社会中的一切行为。古老门派社会管理局,简称管理局。 如遇违法,不可原谅之罪行的门派之人。只可抓捕,不可审判。 并非门派护犊子,搞特权。死刑,是普通人的最高惩罚。门派,有门派的死法。往往门派中人犯了死罪,反而特别希望立即死去。毕竟,生不如死,极尽严酷的门派家法,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十几个老人,无所畏惧。正所谓,不知者无畏。 为了防止老人们,受到开山宗的报复。荆长贵顶着老人们的谩骂,讹诈,坚持将所有老人拘留。 事情的前因后果,荆长贵是局里最清楚的人。上一回,把这群老人的兔崽子带回局里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没想到,有人走了捷径,成了漏网之鱼,这才搞出这么多事。作为此地的负责人,荆长贵严重失职。等着他的,是来自家族的惩罚。要么回家族里,关禁闭一年。要么领罚,去更艰苦的地方,继续执行监管任务。 荆长贵也很苦恼,这群隐世门派,出行也不打个招呼。谁知道他们会被谁惹到。再说了,凡尘俗世,每一个地方,都有不遵纪守法的人。有的人,恶心别人,娱乐自己。有的人,无法无天,最终被绳之以法,结束短暂的嚣张人生。 当然,还有一些人,巧妙的避过了惩罚,躲的远远地,一生无法再次踏上故土。死都不能死在满是故友的地方,想必他们,年老的时候,特别孤独。 荆长贵不敢懈怠。荆长发已经发出警告信息,开山宗的人,几乎到齐了。赶紧把罪魁祸首抓起来,不然出了事情,谁都保不住荆长贵。身为监察特派员,毫无建树,管辖区域内,纷争不断。一旦开山宗的人发难,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仅荆长贵要受罚,就连荆长发都要被追究连带责任。 荆长发让荆长贵赶紧的,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两人联手,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以后别干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吧。 当管为民躲在暗处,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继续遥控指挥的时候,一群武装人员,冲了进来。管为民被捆成了粽子。其余小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银色手镯一副,免费的。 当晚,主持八嫂受辱案审判的一干人等,全部抓了起来。特殊事件,特殊处理。管为民的案子,证据确凿,直接宣判了死刑,七日内执行。违法乱纪的公职人员,查明有无其他违法行为后,一并处理。包庇犯罪者,一律按严重犯罪处理,绝不姑息。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荆长贵总算松了口气。荆长发倒没有那么乐观,据一合同工说,能感受到灵堂中的杀气。此事,怕是没这么容易善了。 这位合同工,是某个门派,派来入世修行的。他的感知,从来没错过。荆长贵对这位合同工,也是佩服的不行。若不是得到合同工感知能力的帮助,他们没这么快找到管为民。 “还是看紧了管为民,安排人,轮班轮岗,保护好十几个老杂毛吧!”合同工出言不逊,显得尤为愤恨。 荆长贵忙问为什么,合同工没有明说,只是叹了一口气,责怪坏人可恨,好人都被逼成了怪物。 荆长贵比较有经验,忙问,谁身上有杀气,可否明说。 合同工笑了笑,一言不发。各门派之间有规定,在事情没发生的之前,切不可妄言,否则家法伺候。感知是一回事,别人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万一对方只是一时的冲动,清醒后,没做坏事的话。你凭感觉污蔑别人,那就不仅仅是私人恩怨,极有可能演变成,两个门派的恩怨。越是古老的门派,越是护犊子,哪一家都一样。 “做好防范就行,做了不就知道了。如果不做,那不更好。”合同工拍了拍荆长贵的肩膀,摇了摇头,背着手,老声老气的,走了。到点了,下班。 葬礼结束。八嫂的骨灰,放在了墓地。八师兄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与亡妻,磕头告别。 八师兄想将孩子,托付给王伯,说想静一静,休息几天。 王伯哪能猜不到八师兄的想法,理都没理,叮嘱大家别放松警惕,盯着八师兄。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能干。荆长发已经发来消息,说相关人员已被抓,让各位英雄息怒,不要制造无谓的事端。 王伯问,你的手伸的可真长,这都到哪了,怎么还有你? 荆长发一声苦笑,也不敢明说。看来老道没跟这位爱徒兜底。这群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荆长发只能说,此地负责人叫荆长贵,是他的堂弟。知道他跟几位仙长比较熟悉,才拜托他打招呼的。 王伯肯定不信荆长贵的鬼话。这种骗人的低端话术,十一妹都不信,何况成年人。 在警民合作的努力下,前五天,平安度过。 然而第六天,八师兄从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王伯见八师兄不见了,立马找到四师兄,十师兄。 “给我个交代。”王伯杀气腾腾,双目欲裂! 第四十一章 新世界 四师兄目光闪躲,十师兄双耳不由自主的抖动。 王伯太明白这两位了,动脑子的时候,就这个死相。一个眼珠子不受控制,一个耳朵不受控制。 王伯再次警告两位,如果你们两个想八师兄犯罪,被逐出师门,那就继续隐瞒。到时候,说不定门派为了声誉,还得麻烦两位,前去亲自捉拿。 四师兄仍然认为,为自己的妻子报仇,才是真男人。 十师兄欲言又止,并没有四师兄那般偏激。 王伯让十师兄说实话,支不支持四师兄报仇。 十师兄说支持。 王伯又问四师兄,你认为呢? 四师兄立马说,一百个,一万个支持。 王伯又问大家,有谁支持八师兄报仇的,请举手。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唯独王伯,无动于衷。 气氛很尴尬,王伯仿佛成了光杆司令。毕竟,七哥都举手赞成了。 “那好,我们一起去。”王伯招呼大家,一起出发。 众人兴致高昂,只差山呼少掌门万岁。兴奋之余,众人略感疑惑,王伯乖巧的有些蹊跷。 当然不会这么好心。王伯放在裤袋里的手,悄咪咪的给荆长贵打去了电话。一群人,在路上的聊天内容,全被荆长贵听到了。 见对方听的也差不多了,王伯拿出手机,挂断电话,发了个信息:带人来,要多。武器,要热。 王伯将众人引到了与荆长贵约定的地点。 趁着众人兴致高涨,王伯进行了战前动员。众人高度一致的疯狂呼声,被荆长贵一行人,全看在眼里。行了,证据有了。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王伯一声号令,荆长贵带着埋伏的数十人,一起出现,武器对准众人,实施抓捕。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抓捕,只能算临时看管。 大师兄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给王伯一脚。见王伯身边有两个拿着武器的特勤,大师兄只能悻悻的转过身,唉声叹气。 其他人,除了七师兄,都对王伯,没什么好脸色。就连七师兄,都觉得,王伯这行为,形同背叛门派,背叛师兄弟,十足的反骨仔。 “七哥,走,我们一起。”王伯招呼七师兄过来,让荆长贵下令带走众人。 五师姐气不过,与特勤动手。特勤不敌,摔倒在地。其他师兄弟见状,蠢蠢欲动。 “不许动,不然别怪我手抖眼瞎。”只见荆长贵,抬起武器,连发,打在了二师兄脚下。 这可把二师兄吓着了。你还真是眼瞎,五师妹反抗,你打五师妹啊,你瞄我干啥! 荆长贵也不想啊,王伯说了,其他人都是宝贝,就你经得起吓唬。不打你,打谁? 实则,王伯觉得二师兄最稳重,肯定能领会他的意图。吓一吓,有助于荆长贵控制众人。 一行人,被荆长贵身边的人,用特殊的铐子铐住,带走了。 七师兄虽支持王伯,却掩饰不了对王伯所作所为的一丝厌恶。 王伯懒得解释,没时间浪费了。 幸好通过荆长贵,荆长发的名字以及身份地位,王伯猜到了门派的特殊。直接跟老道联系,才知道,荆长贵这些人,可以协助,或者监管他们门派里的人。 当八师兄消失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怎么制止门派中人,头脑发热,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同仇敌忾,当然没错。但罔顾法纪,显然不行。犯了罪,自有律法去惩治,不该自行极刑,宣扬暴力。 杀人是底线。不管这个人,为了利益,还是为了私仇去杀人,都不应该。哪怕他曾经被逼上梁山,过去再不容易,过程再励志,也不行。杀人者,哪怕誉满天下,也是个反面教材。 因私复仇者,值得同情,却不合法。 法制,保护的是大多数的普通人。它跟银行贷款不同。 银行贷款,嘴里说着扶持全人类,却只挑有钱人扶持。 法制,保护弱者,可架不住有些强者,会钻漏洞啊!并非法制保护强者,奸邪。实在是这帮害虫,比弱者,更懂得利用规则漏洞。 何况,开山宗是古武门派。一言一行,都秉承着先人的意志。不可肆意妄为,也不可草菅人命。 王伯这时候,终于明白,掌门为什么要选他。果然慧眼识珠,未卜先知。 然而,任王伯机关算尽,却赶不上八师兄的雷霆出击。 当王伯赶到管为民一干人等关押场所时,所有人都没气了。脸色发青,口鼻流红。看样子,都中毒了。连那十几个大爷,都没能幸免。 唯一逃脱的,只有先前为所有人顶罪的小兄弟。家中一贫如洗,顶罪,能得十万块。家中弟弟妹妹几人,都能好好上学,拥有一个好的起点,好的未来。 杀红眼的八师兄,当然记得这条漏网之鱼。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八师兄报仇也非一时兴起。这些人,他早就记在了心里。自从他们伤害八嫂的那一刻,他就将这些人写在了本子上。原本只打算狠狠地教训一下,如今八嫂走了,那他们,就得陪着一起走。 那个躲过一劫的幸运儿,叫涂克爱,八师兄邻村的孩子。这个人,尤其遭人恨。年纪虽小,却恩将仇报。小时候溺水,被路过的八师兄救起。虽然八师兄当时没记住他。他却记住了救命恩人。 当八师兄对这群人展开调查,摸清底细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邻村的小孩,被他救过。当时就懊恼的不行,早知当初,不如让这孩子沉了。 当初管为民绑八嫂,就是这小子带的路。这小子故意的,只因为八师兄不记得他。 落水被救后,这小子找了临近好几个村子,找了一个星期,总算找到了星期六放学回家的八师兄。 当他满心欢喜,想喊救命恩人一声大哥哥,顺便说谢谢的时候,被八师兄一句话,惹恼了。 “谁家的野孩子,到处瞎跑。赶紧回家去。”八师兄这回考试挂了科,心里不舒服。见有人跟踪,气不打一处来。 这下可触犯了涂克爱的逆鳞。为什么落水,就因为别人喊他野种。他跟人打架,不慎掉入水中。 他就是自己父亲的亲生儿子,只不过,妈妈的基因强大些,长得像舅舅多一些。而妈妈一意孤行远嫁到此,小孩子根本没见过舅舅。 行了,一句野孩子,八师兄的无量功德,直接见了底,还变成了负数。涂克爱因此,把八师兄记恨上了。 很明显,年幼的涂克爱,打不过人高马大的八师兄。涂克爱不着急,认为自己是君子,所以报仇这件事,十年不晚。 起初,管为民只想通过绑八嫂,逼迫八师兄离开八嫂,从而可以跟八嫂双宿双栖,横刀夺爱。 没想到出现了变故。而这个变故,正是涂克爱造成的。 涂克爱正是那个第一个伤害八嫂的人。当时众人犯罪,并没有深究是非对错。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他们的真正凶手,正是涂克爱。 为什么让他顶罪,因为他是第一个啊!人们往往对第一个尝到甜头的人,记忆深刻。 而所有人,包括八师兄,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内心,竟然如此邪恶。 此时此刻,整个监狱的警力,都布置在涂克爱身边。食物有专人试毒,即使上个卫生间,都有七八个人随行。 二十几人的死亡,让这小子得了便宜。 荆长贵如果连最后一个人都保不住,等待他的,将是最冷库的惩罚。职位丢失,家人蒙羞。从此被逐出家族,如无重大贡献,不得再姓荆! 任务失败不可怕,失职才可怕。所以这最后一人,一定要保住。 别看涂克爱身边,只有十几个人保护。暗中瞄着这里的瞄准镜,不低于八个。 听说八师兄,神奇般的恢复了腿脚。似乎在悲痛中,功法进阶,腿脚神速,更胜从前。一两个瞄准镜,看不住,也瞄不准神速的八师兄。 八师兄也算因祸得福。只是这福气,经不起的律法的考验,塞翁失马罢了。 “不好!七哥,我们得赶紧找荆长贵。”王伯从办案人员手里,拿来八师兄被搜走的小本本。只看了几页,立马明白了八师兄的想法。 “急什么,自家人都被你关起来了。一个老八,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七师兄不以为意,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埋怨。 “还翻不起风浪,你看这些死去的人。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王伯边走边说,甚至急的跑起来。出了门,赶紧上车。 “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激动,到底怎么了,那本子里,写了什么?”七师兄询问道。 “八哥怕是为了达成目的,要寻死!”王伯急忙开车,不再多言。 监狱围墙外。一百米之外的草地,八米高的树上。 八师兄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躲在防弹玻璃后的涂克爱。 明晃晃的陷阱。但他不在乎了。 大丈夫,当做光明之事,行光明之路。 “踏山河。”三个字一出,八师兄犹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一路残影相随。 灰尘蔓延,动静不小。埋伏各处的人员,当即发现了八师兄。 没一个瞄准镜跟得上八师兄的速度,太快了。 八师兄似乎能感应到被锁定,不再直线前行,无规则蛇行。 八师兄甚至能感应到瞄准镜锁定的一瞬间,横移,纵跳。 躲开了几发攻击,八师兄跳进了监狱。 这个时候,王伯跟七师兄,也到了监狱,离涂克爱,就十几米的距离。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不上八师兄的速度,更别说瞄准了。 更何况,上面下的命令,是制止,不是毙命。只能伤,不能死。 “奔雷!”八师兄轻喝,使出了全力。 在八师兄就要得逞的时候,涂克爱双眼发亮,一闪而过。 八师兄两眼一黑,收不住力,怪异的伸出脑袋,朝着防弹玻璃,狠狠地撞去。 第四十二章 王伯的高光时刻 王伯及时出手,隔空取物,死死的抓牢八师兄。却被八师兄强大的惯性,带的身体向前摔倒。 好在八师兄没事。爬起来的王伯,摸了摸嘴巴,嗯,没泥。 大家一拥而上,抓住了八师兄。 被抓的八师兄,一脸无辜,满是愤怒。那神情,像极了被冤枉的孩子。 王伯想与八师兄说两句话,却被荆长贵拒绝。 “小仙长,别让我为难。”荆长贵没给王伯好脸色,直接把人带走。关乎家族荣誉,此后生计,荆长贵必须强硬。 王伯的感知,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任由放出来的同门师兄师姐,对着他破口大骂。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涂克爱眼中一闪即逝的光芒,他看见了。想来想去,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始终抓不住。 四师兄见王伯不辩解,不回应,着实惹人生气,于是控制八师兄的父亲,上前给了王伯一个大大的耳光,刚要打第二下,王伯便站了起来。 “想通了,我终于想通了。”王伯跑到四师兄面前,亲亲抱抱举高高。 十师兄一阵恶寒:小师弟这取向,都不避人了吗? 被亲的四师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伎俩被人看穿了,做了坏事,头抬不起来。不过小师弟这惩罚人的方式,有些特别。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喂喂喂,哎,是我。老头啊,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用眼睛催眠人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呐,是这样的……”王伯立即打电话给见多识广老道。 老道回复的倒是很干脆。有是有,但像这样,长时间催眠,又能随心所欲,悄无声息解开的,不多。如果你家四师兄够勤快的话,过了四十岁,应该可以。 那十八岁的小孩子,行不行。 行,除非有鬼。 那就是不行咯。 不是说了行嘛。 “你是说,这孩子,鬼上身?”王伯觉得不可思议。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有空再跟你细说。没什么事,就回来吧。小八的事情,自有管理局审理,没你们什么事。”老道卖起了关子。 这老杂毛,真小气,说话说半截。王伯也没办法,只能将老道的最高指示,传达给众人。 “难怪让你接班,你跟掌门,都是冷血动物。”五师姐以为掌门放弃了八师兄,心里很不痛快,故意抬高声音,说给众人听。 “这我就不爱听了。你可以说我,但不能说我师父。不管怎么样,老道还是掌门,你们不能不尊重他。”王伯忽然严肃起来,让大家很不适应。 “刚才打电话,还喊掌门老头,可没见你对你师父有多少尊重。平时更不用说了,呼来喝去的,真搞不清楚,他是你师父,还是你是他老子。”九师姐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准能切中要害。 “唉,你这就不对了。虽然掌门是你爹,但你也不能无法无天。他是我师父,我把尊重放在心里,不放在嘴上。但你们其他人不行。这老道,只有我能说。谁要是不服,今天,我就打到他服。”王伯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本事大了,我才多久没回来,你能耐了,敢打同门师兄师姐了?来,你打我一个试……试。”大师兄最后一个字,是贴着墙说的。幸好及时开了金钟罩。 “你敢打我老……公。”九师姐的最后一个字,也是贴着墙说的。只不过,王伯对她,没使多大力。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就无法无天,我就独裁了。除了我,你们有谁是真正被老道抓来的。老道对你们各个都有恩,唯独对我有所亏欠。你们看不出来吗?一个个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都什么档次,敢跟我一起骂老道?老道也是你们能念叨的?” “你,就你,说的就是你。为人子女,你做了什么对得起老道的事情了?刚才你满嘴你师父你师父的,我师父是你爹。你怎么不说我爹我爹的?老道原谅你,是父爱。可你对老道的反哺之情在哪里?一言不合就跟人私奔,一言不合就非婚生子。你还有资格在我面前跳?要不是看在老道的面上,我逐你出师门。真当自己千金大小姐,无法无天了?” “你李大志,牛啊!金钟罩一开,全世界都要为你的金光买单!身为一派的大师兄,竟然背着掌门,与掌门之女私通。被掌门责罚后,坦然的毫无愧疚的接受一切。不仅死不悔改,还拐走了掌门之女。父母受制于人,你不想方设法补救,竟然任由泼妇气死二老。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摆资格,讲仁义道德?” “还有你们两个,别看看看!怎么,不敢说话?要不是你们两个畜牲,放走了八哥,能有今天的事情吗?我跟他们看不住人,你们两个千里眼顺风耳的,还能看不住?我看你们就是存心想害死八哥。” “还有你,五师姐。我看你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顺眼的。自以为是的正义。你瞧你找那怂货,有点男人气概没?你当初不也认为,八哥去报复这些人,是正义的嘛!那我现在按照门规,治你一个目无尊长,有辱师门,没错吧。你鼓励他人,枉顾人命,妄图越过律法,用以牙还牙,动用私刑的方式,结束普通人的生命。你这叫助纣为虐,按照门规,我身为少掌门,是不是有权废掉你的修为。是也不是?” “还有你,二师兄。不对,像你这种床头藏着下流书籍的人,只配我喊你的名字。赵江啊赵江,李大志不在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不想着带领大家好好修炼,光把心思放在嫉妒别人,折磨他人的徒弟身上了吧。尤其吃烧烤的时候,我看见你就烦。什么都不做,来了就吃。还要吃两人份的。平时吃饭,怎么没见你这么饭桶的?”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三师兄?你以为你就正义了,没有毛病了?难道你没跟五师姐一样,见我不同意你们援助八哥,就眉头紧皱,恨不得问候我祖宗十八代?就你也配?你瞧瞧你娶的老婆。人家小你多少岁了,你怎么下得去手?就你这龌龊思想,要在别的国家,是要戴电子脚镣的。还好意思笑,斯文败类!” “你是不是听的很爽?没说到你是不是?六师兄,我劝你还是早点用面条勒死自己得了。你说六嫂嫁给你,有什么好处。给你洗衣做饭,端茶递水。你连人家生日都不记得。还记得我们的老婆们拉了一个群吗?那天在群里,你老婆哭的梨花带雨,老惨了。你就是个纯正的渣男。整天用脚在地上蹭啊蹭的。你以为你是迈克尔杰克逊,表演太空步呢?” “你,别看别人,就是你。十一妹,你年纪小,大家都让着你。你瞧你跟我对抗两次,手上没轻没重的,要不是我有点本事,早被你摔死了。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用把我往死里揍。一点同门之情都不讲,你这样的小孩,没良心。你就是荀子口中的人之初,性本恶。” 一个个的把这些人说了一遍,王伯嘴快活了,人也舒坦了。 “行了,我也懒得说你们了。老道说了,让我们回家,别在这瞎参和。”王伯转头要走,却被众人叫住了。 “嘿,等等。” “对,说你呢,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怎么滴,玩不起?既然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在乎多一个。” “你跑什么?不能厚此薄彼,要说就说全了。” “对啊,别光说我们,说说他。” “哎!你们不明白,人家是心腹,怎么能说呢。” “对喽,心腹嘛,哪怕犯了错,也是对的。” “是的是的,不像我们,心腹就是心腹,那可说不得。” “说嘛,说嘛,你不是自诩公道,仁义道德嘛!”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在起哄。 “有什么好说的,三马那群废物,我早就放出去探路了,居然一无所获。现在我安排他们保护二老,等回去后,再好好说道说道。”王伯眼睛一斜,张口就来。 七师兄上前拉住了王伯,示意王伯说人要说全,骂人不避嫌。 “丑八怪,别碰我。再拉我,我揍你。”王伯忽然骂出口,把七师兄说的一愣一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王伯心想,我都跳过你了,你非要上来让我骂,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其他师兄师姐见状,这还能忍,人身攻击啊。一拥而上,把王伯揍的不轻。 最后,顶着猪头的王伯,求大家放过,晚上请大家吃火锅。 大伙不约而同的看了看七师兄。 七师兄不为所动,好像并不准备原谅王伯。众人随即,又要动手。 王伯顶着猪头,咧嘴笑道:七师兄美若天仙,是我刚才眼瞎了。要不然,我背你去火锅店。好嘛,好嘛,我的好七哥。 七师兄噗呲一声笑了,大伙就此放过了王伯。但七师兄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于是四师兄怂恿七师兄坐王伯肩膀上。十师兄复议。 众人一听,嗯,可以。纷纷表示,应该惩罚一下。 拗不过众人的好意,七师兄照做。心里的些许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一路上,王伯顶着猪头,扛着七师兄,哼着猪八戒背媳妇。 众人熟悉这旋律,觉得王伯这肿脸,挺应景。再看七师兄,露出的半边脸,羞红了天。虽然相识多年,众人仍觉惊艳。倘若七师兄是个女的,这情形,更应景了。 可惜啊,天妒七师兄的脸。一半魔头一半仙,火云灼脸天妒颜。 第四十三章 老道士说书 当天晚上,师兄师姐们,一个一个单独找王伯说话。 几乎都是一个意思,知道你损大家的话,都不是成心的,没人当真。至于你自己,一定要看开些。没有人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 王伯对每个前来的人,一视同仁,一再强调,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绝不虚假。 大家懒得跟他计较,八师兄被抓,最难过的,恐怕就是这位小师弟了。 越是强调律法的重要性,越是见不得坏人逍遥法外,好人蒙冤受刑。做了很多事,最后还是没能让八师兄化险为安。失败,失败透了! 王伯心里憋屈,懊恼的很。当初就不该同意八师兄回家,不该同意!身为少掌门,对邪恶的敌人,过于仁慈,过于轻视,自作孽,不可活! 王伯比谁都想立即噶了涂克爱,可脑子里的条条框框,不允许他这么做。 回程的高铁上,王伯一言不发。七师兄似乎感知到王伯的情绪,坐于身边,默默陪伴。 师兄师姐们的兴致不高。这一趟,几乎全门派出动,却败得一塌糊涂。敌人略微出手,便让所有人乱了阵脚,走进对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其他人,只觉得管为民厉害的很。八师兄完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唯有王伯,能清楚的闻到阴谋的味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得跟老道好好交流交流。这老头,到底瞒了大家多少事情。 回到小竹林的众人,一改轻松自在,不敢直面老道询问的眼神。 老道说,法不责众,王伯跪下,不许运气,其他人散了吧。 老道接过五师姐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八下。衣服破了,后背八道新鲜的鞭痕,有红水,顺着鞭痕,急流而下。 受了鞭子的王伯,依旧跪在地上。老道不让起来,他得继续跪。 “知道你错哪了吗?”老道问道。 “敬请师父责罚。”王伯浑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随你要打要骂。认错?没门! 所有人都为王伯求情,老道不允。只要不认错,就跪着。 入夜,王伯倔强的挺直腰板,双眼微闭,好似睡着。 突然感觉后背被人按压了什么东西,接着疼痛异常,叫出声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七哥,脸上脏兮兮的。七哥独自出门找草药,找到了,就边跑边咀嚼。这不,正把咀嚼过的草药,均匀的涂在某人背上。 王伯强忍着疼痛,静待七哥完成涂抹覆盖。 “唔,差,差不,差不多,了。”七哥嚼草药嚼的舌头都麻了,说话不利索了。 “七哥之恩情,今生无以为报。下辈子,我投胎做女人,嫁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可好?”王伯方才疼的嘴角不经意咬破了,留着红沫子,打趣道。 七哥懒得理会嘴硬的某人,回了竹屋。 “滚进来。”老道的声音忽然响起。 王伯连爬带滚的,进了竹屋。实在是跪的久了,腿麻。只要挪动一下,那酸爽,就好像老电视机的雪花屏,上头又麻疼。 王伯熟练的把门带上,立即躺在地上,缓一缓。此时,麻疼的感觉,放肆的侵袭着两腿,尤其两脚,酸酸的,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好啦,我窗户都关好了,你可以运气了。”老道忽然变得谄媚,和蔼可亲。 王伯不听,已经好久没有酸麻的感觉了。不运气恢复,也算是对自己的惩罚。携一派之力,却铩羽而归。可耻! “行啦行啦,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赶紧的,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老道催促道,倒是挺心疼这徒弟。 “是你主动要告诉我的,可不能再藏着掖着。是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伯狡黠的转过头,笑嘻嘻的看着老道。 老道点了点头。 王伯此刻,反而有些害怕,怕知道一些超出常理的东西。甚至觉得,让老道一直保持秘密,不说出来,才是所有人,最好的归宿。 老道只惩罚王伯一人,倒是打消了大家对王伯的不满。 王伯数落众人的情形,记忆犹新,哪有不记仇的人哟!嘴上说不在乎了,那是顾全同门情谊。内心的小疙瘩,没那么容易消除。 掌门这一责罚,鞭子一抽,好,挺好!大家心里的小疙瘩,瞬间没了。他们被王伯骂两句,不疼不痒,不少块肉。 可王伯就不一样了,见红掉肉,还要下跪受罚。老道这一手,着实一举两得。 让王伯博得同情,取得同门原谅,只是其一。 其二,消除王伯不必要的内疚。受苦受罚,也是一种释放。你指挥不当,理当受罚。做错了事情,受了惩罚,这件事,就过去了。 “说吧。”王伯气走全身,瞬间感觉好了很多。背上的伤痕,也在快速恢复,有些痒痒,总想伸手抓抓痒。 老道捋了捋胡须,缓慢述说。 开山宗,历史悠久,万年传承。 “吹牛吧,人类出现,都没有万年,你哪来的万年传承?”王伯打岔道。 别打岔,好好听。上任掌门就是这么说的,原话转述,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天地生,万物春。浊气沉,显乾坤。 蔚蓝世界,人为主宰。兴盛至极,腐朽至深。百年一巨变,千年一盛世。天理循环,王朝更迭。 在漫长岁月里,诸多门派脱颖而出,成为每个时代,守护人间的终极力量。 “终极力量?我还核武ak47呢。能不能说点有用的。”王伯听得很不耐烦,这些忽悠小朋友的话术,就不要在他面前显摆了,没什么用。还是说点能解决问题,近代的,实际存在的,比较有用。 别急嘛,说故事,哪能没有铺垫呢!既然飞天遁地的故事,你不愿意听,那就讲讲近百年的格局。 通过万年时间的沉淀,拥有滔天巨力的门派,分成了上中下三等。 开山宗,属于上四门之首。 “嗯,这么说来,开山宗弟子不多,吹牛倒是天下第一。老不要脸的,你告诉我,就这十几个弟子,哪来的上四门之首?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王伯一听老道吹牛,牙就痒痒。 你还听不听了,不听的话,那就不讲了。 “听,听,听,你说,我闭嘴!”王伯的好奇心刚被勾起,怎么可能不想听。 嗯哼,咳咳。话说开山宗,当初为天下做了大贡献,方能被其他门派,共同推举为众门派之首。届时门中弟子上万,各地外门弟子数百万。 北齐年间,门派规模达到了顶峰,繁荣之巅。常言道,越过高山,便是下山路。 那群秃子来了,天变了。古武门派,不吃香了。门派逐渐凋零,走向末路。 世人不知上四门责任之重大,逐渐被外来门派所教化。你所经历的痛苦,那是上辈子作孽留下的债。上辈子还不完,需要这辈子接着还。你得接受苦难,承认平庸,不要作恶,一心向善。只要你有毅力,有恒心,总有一天,你会脱离苦难,得到自在。 世人修忍耐,受苦难,信永生,得福泽。不知道今世墙头草,来世依旧两边倒。 而上四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扯犊子。这辈子都过不好,哪还有什么下辈子。子孙后代,就是你的下辈子。你这辈子要是过的不好,还不想努力,那你娶不到老婆,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哪来的下辈子? 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没有孩子的父母,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来生”。 “老头,说重点。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王伯听的有些不耐烦。 那就说说上四门。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天赋异禀。 话说自从秃子来了,各个门派的弟子,逐年减少。有吃有喝不用愁,动动嘴巴有香油。这种小日子,那些穷乡僻野,食不果腹,自行耕种,田间劳作,还时不时辟谷的古武门派的弟子,何其的羡慕! 人才,就这么的,没了。有天赋的,也渐渐的被腐化,成了废材。能躺平的日子不过,非要过饿肚子,还必须为了人类生存大计奉献生命的上四门弟子? 此消彼长,上四门多年镇……对的邪恶势力,死灰复燃,为祸人间。 弟子众多的外来门派,不作为。动动嘴巴,就是功德一件。人才凋零的上四门,与邪恶势力斗争,人数逐年减少。如此凶险,又不讨好的上四门,自然越来越没人加入。所以…… “所以你们学会了抢人。”王伯打岔道。 别打岔,好好听。 所以,气不过的下四门,撺掇着四位权势滔天的人物,给这帮光吃饭不干活的门派,来了个大裁员。 “那啥,老头,我大概学过点历史,你别把杀戮说的这么文雅,还大裁员。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拿了本历史书,在跟我编故事?”王伯觉得老头嘴里,没几句实话。 别打岔,听故事还这么多废话。 既然你不想听过程,就想要个结果。那就长话短说。 上四门的任务还在,各派门中的弟子,却少之又少。现今,骨骼惊奇的人类,那是相当的少。科技的进步,降低了死亡率,同样也荼毒了超凡的体质。各种疾病,食物,从根本上,破坏了人类天生的能力。 然而,世事无绝对。有破坏,就有成全。那些适应能力较强的婴儿,在成长中,逐渐打开了自身的潜力。 有人称之为异能。但按照上四门的说法,这叫先天之气,元气,真气,元炁的觉醒。叫法不同,意思却是一样的。 有人用五行属性来解释每个人不同的修炼属性,有人用八卦,有人用数。 “老头,我有点累,你能不能再长话短说下。”王伯打了个哈欠,对老道编故事的说法,表示不满。 “哦,这样啊。嗯,这个世界,有龙。”老道停了下来,又卖起了关子。 “恐龙嘛,我知道。接着说,说点我不知道的。”王伯的哈欠,打的越来越频繁了。 “真龙,”老道嘴角扯起。 “老头,可不敢胡说!”王伯躺着的身体,立马弹起! 第四十四章 老道士说书二 这有什么好胡说的,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故事。门派里的先祖,也证实了这些事实。 “老头,这话说的,我宁愿你说凤凰,都不相信有龙。你看哈,这地图像一只雄鸡。都说鸡是退化后的凤凰。所以,结合地图,我更愿意相信有凤凰,不愿意相信有龙。还有,老头,我问你门派的事情,你跟我扯犊子干啥!”王伯很想敲两下老头的脑壳,提醒他,小作文偏题了。 姑且算你凤凰说对了,不过没奖。小兔崽子,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说,我们是龙的传人?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叶公好龙你总听过吧?有时候,真话都是用笑话说出来的。 多年前,别人说,手机能视频通话。千里之外,能面对面聊天,你信吗?现在呢? 我说商朝之前,九尾狐是皇后的象征,你信吗?大禹老婆,传说是九尾狐。大禹的夏朝,被商朝取代。而传说中,导致商灭亡的,是九尾狐苏妲己。你说的清吗? “那啥,老头,好歹我也看过一些书。你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巧舌如簧,东拼西凑,瞎胡闹。” “春秋战国,《山海经·海外东经》,青丘国北,狐生九尾。一开始是祥瑞的象征,多子多孙,还辟邪。” “唐朝宋朝不当人,妖魔化九尾狐。从此九尾狐成了邪祟的象征。明朝封神演义一出,九尾狐跟苏妲己挂钩,从此定在了耻辱柱上,不再神圣。所以,老头,你在我面前,秀什么知识点?”王伯一脸高傲。想当年,也是痴迷鬼怪小说的人。就这点知识量,也敢在他面前,秀优越,搞欺骗? 你个只看书本,不信百姓的书呆子。五彩锦鸡听过吧?凤凰也是五彩。海底的叶海龙,栩栩如生。先不说有没有龙,有没有凤凰,至少,这些神话传说,都有依据。所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龙? “你绕了一大圈,给我这讲动物世界呢?姓赵的都讲烂了,我懒得听你啰嗦。如果还不说点我想听的,我回去找老婆聊天了。”王伯连打哈欠。这老头,根本不打算坦白啊,白瞎了这么多时间。 这世上真有龙。 “老道,死老头,你能不能行了!你要是不想说,我这就走。”王伯此时不想再听老头半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懒得听。 有龙,就有凤凰。有的东西,你不信,也能理解。你们现在的人呐,宁愿相信ufo,也不相信有鲲鹏。 “哎呀!老头,上一个坑你还没填呢,下一个坑你又来了。鲲鹏什么的,你当我傻啊?你见过会飞的鲸鱼吗?”王伯耳朵都起茧子了,若不是有一丝杠精的本能在作祟,早踏马摔门走了。 神话传说嘛,偶有夸张。但确实存在,也有无数古籍记载。并非胡编乱造,有迹可循。说这些,只是让你先消化消化,接下来的话,有可能让你感到头皮发麻,三观震碎,五体投地,大吃三…… “师父,我喊你师父还不行吗?年纪大了,就少上网。眼睛这一块,你得好好保护。能不能别给我整这些网络词汇,直截了当的说?”王伯听到老道说网络词,就有种想吐的感觉。相当于隔夜饭都馊了,你还拿出来吃,那不恶心人的嘛! 行!你见过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涂克爱。这人,绝对有问题。一般人,可做不到催眠于无形,且能实时操控。此人的功力,堪比上四门中顶级门派的顶尖实力。哪怕现今的上四门里,也无人能出其右。实在是门派传承久远,传人凋零。只知索取不施恩,久居高处早忘本。飞禽走兽怨念深,一草一木跃龙门。 “你能不能说重点,跟我咬文嚼字,押韵干什么?我是个粗人,我只要结果,不要华丽的辞藻。”王伯很是不耐烦。 上四门中,出过叛徒,不止一个。这涂克爱,很有可能是某人的弟子。也有可能,真正的涂克爱已经死了,现在的涂克爱,是另一个人。武侠小说里的易容,改变不了身形,真实触感的样貌。而上四门中,有的门派,能做到。他们是专业的。 不仅仅上四门,中四门,下四门,都有人能做到。甚至除了这十二门,其他小门派内,散修之人天赋极高者,也能做到。徒儿,不要小看天下人。 煌煌天朝,巍巍众生。龙掌乾坤,凤聚祥瑞。清风吹烟万家圆,坟前无草子孙全。真龙不常姓轩辕,凤栖梧桐不听宣。 “老头,我听不懂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能不能说白话。”王伯听的似懂非懂,感觉老道好神秘好厉害的样子。 呐,你没文化,还不允许别人有知识。你这叫自甘堕落,还妨碍他人进步。 “老头,都跟你说了,网络是毒瘤,要尽早远离。瞧你学的这些网络说辞,还真不如你刚才说的那几句押韵的句子来的舒适。”王伯算是服了老道,好好的文言文你不学,学什么网络段子。 行!你师公若还在,就算你天赋冠绝古今,你也进不了本门。 “你这话,倒是挺中肯。就是因为你们挑三拣四的,本门才只有这么几颗烂菜,通通上不了台面。”王伯阴阳怪气的,说的也是实话。 上四门,与其他门派不同。中四门,下四门,可以不在乎弟子的人品,随意收徒。而上四门收徒,必须心正,行正,胸怀天下。正因如此,你才是掌门的最佳人选,而他们,只能是弟子。 “我倒是想快意恩仇,就是有点怂。”王伯自嘲道。 非极其隐忍,意志力绝强者,不得滔天伟力。倘若你有莫大的权力,无敌的实力。遇见不平事,你会怎么做? “摧拉枯朽,土鸡瓦狗。”王伯故意说道。 那你永远只配做个少掌门,十二师弟。老王头家的小兔崽子。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怀疑你借着老王头的名号,明目张胆的骂我小兔崽子。”王伯有点心虚,老道这话,带着一丝怒意。王伯承认,刚才有故意抬杠的成分。若是认真说,答案肯定不同。 真的羡慕你,能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师父。若是你师公,你刚才说的那八个字,他能给你吊起来抽!还记得门派中的那棵双生树没,对,就是你口中的那两棵畸形树。小时候,你师父被绑在上面,打了不知道多少回。 “别一口一个你师父,你说你自己就行。我还能不承认你是我师父吗?继续说正题,别跑题。”王伯刚听的有点兴致,这老头,就岔开话题。 屠龙者终成恶龙。这话你总不陌生吧。 你如果没有一颗大爱无私的心,不遵循尘世间规则。一旦拥有了无可匹敌的力量,那便是人间的灾难。 私心,是很可怕的东西。他能摧毁你往日所有的功绩,推翻你亲手建立的和平。你将成为你穷尽一生与之为敌的东西,奴役着你为其奋斗一生的百姓。 你喜欢听简单点的,那我就再简单点。心性不佳,控制不住自己的人,还是做普通人吧。要不然,就是个祸害。 你在小八的事情上,做的不错。 你打的过的,你不打,此乃谦虚忍让。别人欺负你,你不怕,此乃勇者无畏。你能改变规则,却遵循律法,此乃仁心仁德。 你能杀,却不杀,此乃无敌。杀,是捷径,是最快的解决办法。捷径往往最具有诱惑力,最容易上瘾。而你,抗住了这种诱惑。 你以为,你师父,身在小竹林,对你们不闻不问?不要以为我不在,我一直都在。别的错误,你可以犯,但你一旦有犯杀戒的可能,我会立即出现,阻止你。 其他人,不是门派的接班人,犯不犯杀戒,我不想过多干预。一个门派,总要有剑走偏锋的人,但要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如若不可控,必须以门派之名,假以雷霆手段,速速除之。各大门派公认的规则,清理门户,不算杀戒。法无禁止便可为,天下公认,即为法。 到了我这个年纪,能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何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所以,我的好徒儿,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儿子在培养。我承认,在没遇见你之前,我更看好你大师兄。 可李大志,太让我失望了。空有一副匡扶门派的臭皮囊,却没有问鼎巅峰的壮志雄心。 我承认,我原本打算让瑶瑶跟李大志成婚。但李大志的志大才疏,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瑶瑶的良配。 瑶瑶选择李大志,是瑶瑶没福气,不是你王伯的损失。瑶瑶她有眼无珠,选了副臭皮囊。而你这样的金镶玉,她却视而不见,糊涂啊! “老头,别扯了!我咋听金镶玉,不像好词呢?你是不是说我又土又玻璃心?我懒得跟你计较,这几件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不用跟我解释。你赶紧说点我想知道的,不然,我想睡觉,不跟你这瞎扯。什么家庭条件,彻夜长谈?明天还得早起上班。”王伯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上什么班?你又不需要上班。 “老头,你说的啊,那我明天找我老婆度蜜月去。”王伯顿时来劲了。 你去哪?不用修炼吗?你不用上班,又不是不用修炼?你不好好修炼,怎么对得起,门派为你花的这些钱。我来数数,彩礼钱,花了120万,结婚也花了…… “行了,行了。我哪也不去。不要谈钱,师徒之间的感情,能用钱衡量吗?”王伯赶紧打住,这老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要当老赖,想赖账,想当我大爷呢! 说到哪了?哦对了,你通过了门派的考验,可以问些你想知道的问题了。 第四十五章 云三 好徒儿,听为师慢慢道来。 我开山宗,有一猛人,名号古普俺,此乃开山宗真正的鼻祖。别看他名叫“普俺”,听着就像“普普通通的我”,但人家,是一等一的猛人。 一手开山掌,打家劫……打遍天下无敌手。身处那个时代的所有强者,面对他,都有种“天生我,何生俺”的无奈。 呼吸吐纳法,据说是另一猛人的绝学。跟古普俺打赌,谁输了,就要将自身的一项绝学,倾囊相授。 这个叫范吞一的猛人,输了。于是,把呼吸吐纳法,传给了古普俺。别小看这吐纳法,厉害的很。 别人家的吐纳法,就是个增长真气,恢复伤势的辅助功法。而咱家这吐纳法,牛的很。能在突破境界的时候,觉醒符合自身的功法。用你的话,叫技能。 门内这十几人,他们每个人觉醒的功法,都不同。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目前啊,除了你,门派里,还有两个天赋绝佳的人。朱千张,贾成龙。此二人,功法相近,相辅相成,日后,必定能大放异彩。 当然,天赋不仅是修行天赋,还有根骨天赋。你五师姐,别看她现在二不郎当的样子,说不定,以后会是你们中,最牛的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实话实说。作为你而言,不需要太厉害,只要能降得住这帮野猴子,就行。 还有你九师姐,修行体质一流,就是脑子里都是水,只知道谈恋爱,不求上进,真不像我的女儿。有机会,我也去验验dna。、 总之不能多说,我知道一些,却也是一知半解。当初上一代掌门跟我交代的时候,还没怎么细说,就一命呜呼了,我也很无奈。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当时我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又慌张,又不好骂他。 行了,不能再说太多了。我只能说,你家七哥,以后说不定,比你厉害的多。运气好的话,你家五师姐,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把你七哥顾好了,大腿抱紧了,你五师姐要找你秋后算账的话,你有你七哥撑腰,无所畏惧。 你看你大师兄,现在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你等我有空敲打敲打,以我身为他师父,身为他老丈人的身份,绝对能让他对你俯首称臣,不敢有二心。 你二师兄,就没那么麻烦。你只要比他强,他就服你。 你家三师兄,开战你让他上,他打爽了,自然就愿意跟着你。 你家四师兄,不需要你说,他会自己看。我想这段时间,他已经比我看的更多,更了解你。只要一年内,他不反对你,以后,必定唯你马首是瞻。 小六这孩子,在我看来,是心思最单纯的一个。只要你当一天掌门,他就是你一天的死忠粉。他忠于门派,而不忠于一人。除非这个人,比门派更重要。 小八是一个冲动,有干劲的孩子。这次被关押,希望他能从中悟出点什么。听话,他肯定是听话的。只要不给你闯祸,你就谢天谢地吧。为人没主见,耳朵根子软。有机会要多多敲打。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坏人利用。 小十,也不用特意去拉拢。他靠听来判断你值不值得他追随。关键时候,他能发挥作用,平时不要苛求。稳定,团结,最重要。 小十一就不用说了,天生神力,打起来,躲在她身后,无脑冲就行。如果她都搞不赢的对手,那你们,就得考虑动动脑子,用点计谋。一个小孩子,总不要我教你怎么哄吧? “老头,你是不是要噶了。”王伯忽然开口问。 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你要是不噶,为什么跟交代后事一样,说的有模有样的,我都快哭了。”王伯边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食指,在两眼泪腺处,向下划痕。 只要你不气我,我铁定长命百岁。我只是在教你怎么管理好这帮野孩子,别遇到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处理。自信,是强者必备的条件。管理好团队,才是一个人,走向顶峰的关键。 你看你,难道我不说你听得懂的,跟你瞎吹牛?好好好,我要展示高人姿态。那我换个说法,强者无恒强,胜者无恒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还不如之前说的。”王伯又打起了哈欠。这文言文,跟数学书一样,都有着奇妙的作用。 我说吧,你不喜欢我装高人。那么,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问的。 “八师兄,怎么救。”王伯还是想把同门救回来。 这个问题,不算个问题。他做的选择,即使被迫选择,也要承受相应的惩罚。放心,这世上有的是能人异士,涉及门派,会有人前去查清楚。你八哥死不了。 “涂克爱这样的祸害,是不是符合邪祟,可以举着正义的大旗去弄他吗?”王伯担心这货跟八哥在一个监狱,会害死八哥。 放心吧,他没机会。而且,他就算有机会,也不敢出手。你八哥身边,至少有五六个专门对付涂克爱这一类型的高手。如果他敢出手,基本上,当场死亡。 “那他万一上头了,拉着八哥一起死,怎么办?”王伯担忧道。 没有这个可能。不管他涂克爱是自带异能,或是先天之能,也有可能是邪祟联合。不管哪一种,都不可能自寻死路。邪祟之所以为邪祟,自私自利是本性。同归于尽,不符合邪祟的行为法则。 天赋没有正邪之分,但人有。一个肆意妄为的人,怎么可能自寻死路。但凡有一点活着的机会,他都不会放弃。放心吧,有克制他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自身安全没有保障,他绝对不敢出手对付你的八哥。 “那继续说说门派的故事。”王伯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不说了不说了,这都几点了。你赶紧走。 “还能聊一会。现在这会,老婆孩子都睡着了,回去也没法整。继续你的故事。”王伯死乞白赖的说道,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 老道表示不能接受,劝王伯离开:你没老婆陪着,我可有人陪。你身为少掌门,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要是不懂人情世故,耳朵总没聋了吧?身为少掌门,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刚才我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你没发现吗?幸好门口和窗户都加装了隔音棉,不然,你跟我说的话,全给别人听了去了。 王伯正纳闷,都装了隔音棉了,你是怎么听到门外的声音的。 老道指了指一旁的显示屏。门口的监控下,马大姐正坐在阶梯上等。晚风微凉,马大姐搓了搓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你这就不避人了?”王伯觉得老道跟马大姐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我女儿都不反对,你算个屁。老道让王伯赶紧滚,不要打扰他的黄昏恋。 王伯很听话,当即要从门口走。却被老道喊住了。老道示意他,从窗户走,别惊扰了马大姐。毕竟关系还没那么深,别给马大姐整不好意思了。 王伯从窗户跳出,一闪而过。马大姐只看见急速略过的不明黑影,吓了一跳,腿脚发软,以为来了什么野兽。前段时间,小舅子在她家混吃混喝的时候,说门派的林子里,有老虎。夜深人静的,不免有些后怕。 吱嘎,门开了。马大姐赶紧进了屋,外面太可怕,一秒都不想多呆。 “半山,怎么这么久才开门。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会影响你掌门的形象。”马大姐嗔怪道。 “不影响。迟早要知道的。”老道可不敢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了。只有你马大姐,马家三傻不知道。为了照顾马大姐的面子,只能说了谎。 装隔音棉,为的就是今天。经过号脉,掌门发现,马大姐身体机能还是四十岁的样子,充满活力,完全能生育下一代。 而身为开山宗掌门,他云半山,至今无儿无女,自然想留个后。不管男孩女孩,生一个就行。 大概连云瑶自己都不记得,其实她,不是云半山的女儿。当初他亲生父母,为了生个男娃,连生了十个孩子。云瑶是第九个孩子。 孩子太多了,养不起,就开始送孩子。这生父生母也算是没泯灭人性,只是送孩子,没有卖孩子。 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四女儿,五女儿,六女儿,都记事了,一开始没人要。不过有人家要童养媳,五六女儿,被人收养了。 七八女儿,被城里不孕不育的两对夫妻,收养了。 家里吃饭的嘴,还是太多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夫妻俩,上头还有两老人。 村中来了两位老外,是夫妻。见四女儿活泼可爱,又得知这家人养不起,便办了手续,领养了四女儿。 三女儿见四妹要走,舍不得,拽着四妹,就是不放手。 见此情形,老外索性将两人都收养了。 这下原本十口人,只剩下八人。人口基数,还是太大。没生儿子前,什么都好商量。一旦生了儿子,女儿们,就成了累赘。 正好,九妹,体弱多病,总是感冒。有一次感冒,九妹身上冰冷,怎么捂都捂不热。考虑再三,夫妻俩,还是将孩子送到了山下。据说山中有神秘的门派,说不定,孩子能活。 大猫他爸妈,将九妹送到了山上,掌门手中。 而此时的掌门,刚刚经历了一场溃败。几乎全军覆没。 当时若没有九妹这样的小生命出现,当时的掌门,很有可能选择自尽,追随师父,师兄弟们而去。 都以为九师姐叫云瑶,是随了掌门的姓氏,其实不然。 这女娃当时病的太厉害,浑身上下白的出奇。年轻的掌门,脑子里,忽然就浮现了李白的诗。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至于女婴记事之后,只要问起,听到的都是谎言。什么我与你母亲情深似海,我们伉俪情深啦,都是假的,不存在的故事。 真实的掌门,从未谈过恋爱,也几乎没与女性接触。全门派死的就剩他了,除了重振门派,哪有时间想别的。 竹屋内,某人颜面扫地。 “额,我,我……”掌门羞得满脸通红。 “半山没事的,憋久了,都比较快。歇一歇,会好点。”马大姐的话,让掌门越发窘迫,无地自容。 大概这是掌门第一次跟人约会,居然没发现房间里的窃听器。 老王头家,王伯卧室。 王伯笑的人仰马翻,嘴里说着:就三秒,你丢人不丢人。哈哈哈,云三啊云三…… 第四十六章 窃听风云 任你修行境界有多高,战绩有多彪,花烛夜后照样飘。 马大姐早就起来,摸黑回去了。做好了早饭,再偷偷送到门前。还打了视频,让老道起来吃早饭。 老道心里颇为温暖,如往常一样,快速起身。穿拖鞋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站起来略显费劲,刚走两步,直接滚落地板,趴下了。 还没来得及感受双腿的酸胀无力,就发现桌底下有东西。老道瞬间头皮发麻,赶忙下意识遮住自己的脸。几秒后,反应过来,凑近查看。没有摄像头,看来是窃听器。还好,不是摄像头。 老道仔细想了想最近有哪些人,进过这间屋子。窃听器,到底是什么时候装的?如果一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在他屋里装上窃听器,而不被发现。那这个人,必定掌握了小竹林,所有人的作息规律。一旦发起攻击,小竹林的每一个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俗称,一锅端。 老道冷汗直流,哪还有心思吃早饭。他不敢动窃听器,在没有猜出此物的来历之前,他不敢拆。 按理说,老道没什么仇家。难道,他们找上门来了? 不可能!如果是他们来了,小竹林的人,早死了。他们可没有任何仁义道德可讲,哪怕路上挡路的蚂蚁,都得剁成两段。 会不会是门派中,某人的恶作剧?不是没有可能。以门中这些徒弟的尿性,可能性很大。 首要怀疑对象,非小舅子莫属。可贾成龙这样做的目的是啥,以这小子的脾气,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做。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朱百叶?此人来门派的初衷,本就不纯。难道是某些势力派来卧底,待到关键时候,疯狂背刺? 老道思来想去,一点都没怀疑王伯。总之,门派里,每一个人,他都怀疑过,唯独没有怀疑王伯。就连马大姐,他都怀疑。毕竟,女人为了心爱的人,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男人也是。 马大姐为了知道老道的生平喜好,安装个窃听器,完全能理解。 好在老道不是傻子,能判断出马大姐,并非背地里偷听的小人。这样的事情,马大姐做不出来。要不然,也培养不出三傻。就三傻的耿直属性,这马大姐,绝对光明正大。 为了揪出这个人,老道也花了点心思。买了隐秘的探头,摆在了正对桌子的竹缝中。窃听器这东西,不插电,连续工作,最多几个小时。断断续续使用,也不超过两三天。 只要没电了,那个放窃听器的人,总要过来换电池的。像这种微型窃听器,估计对方只会重新放一个新的。换电池,又耗时间,又麻烦。 三天过去了,没人来换电池。老道这几天,都不敢让马大姐来。 马大姐以为老道嫌弃她,幽怨的很。出于对马大姐的爱护,食而知味的老道,只能主动在晚上,偷偷去了马大姐家。 当然,趁马大姐在门口核实有没有被人发现的时候,老道查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马大姐,在门窗上安装了隔音帘。要不然,老道跟她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屋子里,没有监听设备。这就让人很不解,老道摸着胡子,觉得很是蹊跷,不太合理。转念一想,嗯,也挺合理的。连自己人都不知道他跟马大姐的事情,外人又如何得知。 马大姐打断了他的思绪,说要为他,生一个大胖小子。 又是一个劳累的夜晚。 然而老道绝对想不到,王伯这人,没什么底线。至少老道枯木逢春这件事,王伯绝不独享。 他告诉了七哥,并让七哥,随时注意老道的动向。尤其是过了晚上十二点。 七哥是个实在人,每天守在窗户下,开一条细微的缝,观察着老道。接连等了48小时,都没见着新鲜事。 本以为,这第三天都结束了,应该没情况了。 临近凌晨一点,准备入睡的七哥,发现了老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脚的,从窗户出来,朝马大姐家的方向而去。 七哥很想跟上去,一想起王伯的交代,还是忍住了。确认老道走远后,穿了身黑袍,悄咪咪的进了老道的屋。 拆了监听设备,就走。王伯说了,以后不需要听了。 等了半小时,未见老道回来。便再次按照王伯的吩咐,将监听设备藏在了竹林里。 十师兄对小竹林发生的一切,了然于胸。虽然听不清马大姐进了老道屋后,做了什么,但并不难猜。其实老道关上门,十师兄想听也并不难。只是没必要耗费真气,去听掌门的墙角。 不过,既然七哥知道了,那他也想知道。当即发了信息,直截了当的问七哥,去掌门的房间干啥。 七哥懒得理。王伯早就说过了,如果十师兄问起,就告诉他。由他来跟十师兄掰扯。 七哥当即把被十师兄发现的情况告知了王伯。 “有些事情,你都知道,装傻充愣,还需要问?”王伯发信息揭穿了十师兄。 十师兄也不好多说,只能再次假装:不会吧,他俩真的在一起啦? 王伯对于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着实有些讨厌。只要有这货在,除非不开口说话,要不然,没有秘密可言。 十师兄见王伯没有再发短信,自讨没趣。索性也就不管了,睡了。 凌晨三点,回到屋内的老道,吓坏了。到底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居然拿走了监听器? 老道不放心,满屋子探查,是不是换了个不起眼的地方? 折腾了一个多小事,愣是没找到。忽然,老道一拍脑袋,怎么就把探头给忘了。查了查探头保存的视频,看的不清不楚的。就一道黑影,从窗户来,从窗户走。看来人的行为举止,怕是没时间安装监听设备。老头松了一口气。 这就不得不说老头的购物体验了。第一次买探头,没深入了解下型号及功能。当时只试验了白天的效果,没有核验夜视功能。 买的拆少少上的产品,外观粗糙,价格低廉。 老道买的这款,商家按有夜视功能的价格收费,发过来的,却没有夜视功能。 老道不是很懂,也不敢问徒弟们。总之这一次,花了钱,事没办成。这是一次不愉快的购物体验。 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这男人啊,一旦某方面开了窍,分担了精力,这脑子就不够用了。 想了半天,始终想不起来,刚才那一瞬间,脑子里昙花一现,抓又没抓住的那个答案。 最近容易犯困的老道,打起了哈欠。果然不能过于放肆,男人总是比较累。睡眠是最好的补药。 老道将睡未睡之际,突然想起丁福生。小十的耳朵,很灵。小四的眼睛看不到的,小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能躲过小十的耳朵。而有人进了掌门的屋,小十却不知情,那就有很意思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掌门敢肯定,监听设备,一定是门派的小兔崽子装的。至于是谁,有待进一步查证。 思路正确了,也就睡不着了。熬到天亮,喊来了丁福生。 丁福生还没等老道问,就把七哥卖了。当然啦,王伯不用卖,只要七哥做的,那必然是王伯做的。 掌门也这么认为。 老头心情大好,下了逐客令。丁福生刚关上老头的房门,挨到枕头就睡的老头,累的打起了鼾。 平时从不打鼾的老头,累到打鼾。充分说明了一件事情,节制使人健康,单身让人长寿。 一觉睡到十一点的老道,被“开饭喽”的声音吵醒。 老道起身,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外,见王伯在,也不吭声。为了监听器的事,老道几天睡不好,吃不香。 啃着手中的鸡腿,吃着碗里的米饭。再来一碗排骨汤,那感觉,一个字,爽。 老道如今也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以前还装一装清高,摆一摆高人的架子。众人面前光吃素,背后偷偷摸摸的吃肉。 有了王伯的助攻,老道名正言顺的放下了架子,喝上了肉汤。可这叫王伯的小子,不仅仅会助攻,还会安监听器。胆子越来越大,做法越来越下流。 “你吃完后,过来一下。”人逢喜事精神爽,老道这吃饭速度,嘎嘎快。 王伯立马意识到不好,老道怕是发现了。顿时眼神询问七哥,是不是露出了什么马脚。 七哥挑了挑眉,表示不太清楚。随即又向丁福生处挤了挤眉。那意思,你不用猜了,八成这货出卖了你。 王伯觉得七哥猜对了。如果他是老头,首先第一个怀疑的,必定是丁福生。如果不是丁福生,那丁福生肯定知道是谁。 也不是什么大事,被发现了,就发现了呗。王伯也不吃了,哪还有心情吃。不慌不忙的进了老道的竹屋。出于不能浪费的原则,七哥吃下了王伯的剩饭。师兄师姐们都习惯了,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可七哥这人,其他人的剩饭,他不吃。有时候难免被五师姐调侃:小七啊,你这童养媳的模样,真让人浮想联翩。 七哥懒得理会,自顾自的吃着。别人怎么看他,又有什么关系。 竹屋里,老道在沏茶。 老道刚要开口询问,王伯反而先承认了。 “是我放的。” “图什么?”老道咪上一口茶,叹了一口气。 “还能是什么,怕你忽悠我。”王伯倒是很坦诚。 “你听到了什么。”老道又问。 “能有什么?不就是你跟马大姐的好事嘛。放心,知道你俩做什么之后,我就没听了。”王伯赶紧回答,想巧妙的掩饰过去。 “听了几秒。”哦,老道的关注点在这里! “三秒。”王伯忍住了笑意,一本正经的回答。 老道老脸瞬间红了,咬牙切齿道:“不要说出去,不然,我弄死你!” “了解。我想回去看老婆孩子。”王伯的嘴角勾起了弧度,再待下去,恐怕要笑出声。 “滚!”老道下了逐客令。 “好嘞!”王伯屁颠屁颠的跑了。老婆,儿子,我来啦! 第四十七章 老王头说话 小屁孩长的挺乖巧,就是不会讲话。想吃东西,只会咿呀咿呀的。 王伯偏爱女儿多一些,儿子抱都没抱。 文芳表示不满,好歹给你传宗接代,咋还嫌弃上了。这俩孩子,要是带回老王头家,倒是儿子比较受欢迎,女娃颇受冷落。 “小兔崽子有他爷爷奶奶宠着,我家闺女,可不招老人待见。他们不宠我来宠,你身为女人,怎么滴,瞧不起女娃,还是怕她跟你争宠?”王伯逗着闺女,自得其乐。 “也不知道谁,死不要脸的说,给我生个儿子,求求你给我生个儿子,生了儿子,你就是我的老祖宗,亲姑奶奶。”文芳提起了旧账。 “都什么时候了,还提那事干啥?我们过的开心快活,不就行了嘛!老翻旧账,是会破坏家庭和睦地。”王伯可不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切!闺女玩累了,睡着了吧。呐,看会儿子,我去做饭。”文芳懒的说他,进厨房忙去了。 王伯抱起了咿咿呀呀的儿子。这小东西,挺有灵性。刚才还昏昏欲睡,王伯一抱他,眼睛忽闪忽闪的,使劲的盯着,想要看清楚父亲的模样。 “看什么看,小兔崽子。你一出生啊,我至少没了一百五十万。我就是个穷山沟里混吃等死的普通人。我月工资三千,拿什么养你?还得给你好吃好喝供着,出学费,买新衣服新鞋子。长大了,还得给你出彩礼,买房子。咱家什么条件?没条件啊宝宝。所以,你得自己奋斗,自己创造。老爸还盼着你以后有出息,给我养老呢。” “媳妇要娶贤惠的。不用伺候我,能把你这个小兔崽子照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当然啦,你也不能对不起人家。人家对你好,你要加倍对人家好。你要是不喜欢做家务,就找个会做家务的。尽量多赚点钱,别让人家又上班,又要伺候你。” “如果你喜欢做家务,就找个漂亮的。对方可以懒点,但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干。如果你找个祖宗回来,那就别怪老爹我,分文不出,撵你滚。” “像你妈妈这样,既漂亮,又能干,脾气又好的老婆,你是没有福气找到的。你老爸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有这种待遇。”王伯忽然抬高了嗓门。 “老公啊,是不是知道我在你背后,所以故意说好听的给我听啊。”文芳“一脸不悦”的看着王伯。 “我老婆是天下第一好老婆,我说不说,你都是好老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问闺女,你问问她,我是不是从来都说老婆好,老婆棒,老婆顶呱呱!十里八乡,独爱文芳。”王伯的嘴,金刚的腿。 “你收着点,留点纯真的爱,给你家九师姐。”文芳甩了甩头,回了厨房。 王伯叹了一口气,过关。这女人呐,太记仇了。自从知道了九师姐的存在,文芳时不时的就会把自己跟九师姐作对比。你自个儿对比,不就完事了,非得让王伯来评判高低。这一道道送命题,王伯做的够够的。 什么我跟九师姐比,谁更美?还要求必须说真话,不能说假话。 王伯自然说,你在我心中,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那不在你心中,在现实中呢。我跟云瑶,谁最美?” 你看看,都嫉妒的直呼其名了,能听得进真话吗? 王伯硬着头皮,媳妇你最美,老婆你最棒。老婆你是花中牡丹,美中仙。 这道题,勉强混过去了。没几天又来了。 什么我跟云瑶比,谁的身材更好看? 这题更送命。正常人,谁知道别人老婆的身材啊,都穿着。 只怪自己当初嘴贱,非要把偷看九师姐洗澡的事情给坦白了。实在是当年没谈过什么恋爱,没什么经验。自个儿把那点底细,抖得一干二净。 要是别人,一句别人的老婆,我从来不看。那就忽悠过去了。 放王伯这,行不通。 老王头说了,女人呐,你不能一直哄。要不然,养成了习惯,她就不会哄你了。 学到就要用到。正好可以用来回答文芳的问题。 “你老问这些有的没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跟我结婚的是你,我还能去疼别人啊!你这小脑瓜里,以后能不能别老怀疑我?我跟你说明白了,我只喜欢你。但你要是老怀疑我,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到时候我净身出户,我自己找地哭去行不行。”王伯一副委屈的样子,唬的文芳一愣一愣的。 “我只想让你哄哄我,又没真怀疑你。你跟我急什么!”文芳从沙发后,搂着王伯的头,在耳边轻声呢喃。 “老哄老哄的,我怕我夸多了,嘴笨了,找不到词了。”王伯倒是诚恳。 “找不到词,就瞎说。只要你愿意跟我说话,我就愿意听。”文芳轻声道。 “你这么通情达理,不得多生几个孩子庆祝下。”王伯坏坏的看着文芳。 “来啊,只要你不怕辛苦,来呀!”文芳可不怕,孩子越多,她越开心。 王伯嘴上念叨,心里也不在乎,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将来没能力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那就接受个义务教育,早早出来打工呗。兄弟姐妹多,量变达到质变,出人头地的几率也大一些。到时候,能互相帮衬就互相帮衬。不行的话,那就顾好自己。孙子辈的基数更大,出人才的机会更多。 老王头,前段时间,喊他回家聊过。想让他,改回自己的姓氏。 “我就姓王,改什么改。”王伯懒得搭理老头,人越老,越糊涂。这么多年,把王伯都养这么大了,还能认祖归宗怎么的。 “你姓刘。你叫刘伯……” “刘伯温啊。”王伯打断了老头的话。 “别打岔。你叫刘伯子。你是刘家的长子。”老王头一脸严肃。 “牛脖子?那刘家的次子叫什么?”王伯阴阳怪气的打趣道。 “长女刘春妞。” “我大还是她大?”王伯的胜负欲。 “你大。咦!你不是不想听嘛,你问谁大谁小干啥?”老王头有种“你演我”的感觉。 “你气氛都烘托到位了,我不想听,就有点不识抬举了。”王伯尴尬的笑道。 “你跟你妹被发现的时候,分别躺在绑一起的两个木盆里。你的木盆大。里面有你们的户口本。” “你爸抗洪救灾走的。你爸救了很多人,就没救得了你妈,也没救得了他自己。你妈把你俩护的好好的,最后体力不支,被冲走了。有人看到了,被你妈感动,不顾危险,跳入水中,救下了你俩。” “再然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老王头猛的吧嗒几口,吐出了长长的烟雾。 王伯陷入了沉思。 “哦对了,知道我为什么死活不同意你带回家的那个纹身的女娃吗?”老王头这话,有些吓人。 “我了个,老头,你别开玩笑,那是我妹?”王伯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老王头很肯定的说道。 “老头,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会吓死人的。”王伯顿时松了一口气。 “嘿嘿,还跟我装。当初我问你碰过人家没有,你死活说没碰过。现在试一试你,一试就试出来了。你以后啊,估计能见到她。”老王头神神叨叨的。 “瞎说什么,可不能给我老婆听到了。”王伯赶紧叮嘱老头。 “听到怎么了,以后肯定能碰到。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师父说的。你留在家里的大头贴,被你师父看到了。你师父说,这女的眼熟,他好像认识。是什么门派的优秀女弟子来着?据说未婚先育,有个女儿。”老王头说这话的时候,斜眼看着王伯。 “你看我干什么,她有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大头贴,你赶紧给我毁了,别给我媳妇看到了。”王伯有些心虚。 “跟你有没有关系,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头贴毁了干啥,等你年纪大了,跟你孙子吹牛的时候,不也有个物件证明嘛!对了,你亲妹妹过两天会来,说是要见见你这个哥哥。” “你现在结婚了,也是当爸爸的人了。我觉得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有权知道真相。小时候你以为你是被抛弃的,我们也不纠正你。因为,你心里有恨,才能更听我们的话。现在,不需要了。” “我跟老婆子商量过。你毕竟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也没必要自欺欺人。你该恢复自己姓氏就去恢复,不用管我们。认祖归宗,不丢人。”老王头说的很诚恳,诚恳的有些可怜。 “不了,我回头跟文芳多生几个。到时候,从以后得孩子里,挑一个出来,姓刘就行了。还有啊,老王头,让我改姓的这件事,就别提了。我亲妹妹确定能来?”王伯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老王头说的轻松,心里肯定也是不好受的。老王头能放宽心,王伯却不能这么做。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王伯做不到狼心狗肺。 “嗯,会来。当初救你们俩上来的时候,我自私了点,要了你。镇里的一对夫妻,收养了你妹妹。”老王头说的话,总感觉藏了点什么。 “那我是不是孤儿院领养的,我听说我是两岁的时候才被你们领养的。”王伯忽然想到,这老两口,以前是不是故意说漏嘴,让他偷听的。 “你哪去过孤儿院啊,你爸爸抗洪救灾没的,谁敢让你去孤儿院,这不寒了人心嘛!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提前做好准备。见你妹妹的时候,给我板正些,别让人觉得,我老王头家养的孩子,上不了台面。”老王头腰板挺直了说的。 王伯点了点头。但这老王头的话,还有多少能信的?不想了,只要不害他,就行! 第四十八章 还没女人力气大 等了三天,都没见所谓的亲妹妹来。王伯有些怀疑,是不是老王头,年纪大了,糊涂了。 老王头说,过两天,过两天,哪里是两天?你读书是不是把脑子读傻了?说几天后,几号,才是确切的日子。过两天的两天,就相当于过一阵子。可以是两天,也可以是一个星期,一个月。 书读多了,是有用。可脑子要灵活,别以为有个大学文凭,安逸了,就不动脑子了。常识要懂,不然走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王伯也懒得跟老头掰扯。自从知道纹身前女友要来后,老道对王伯的态度,越发的好了。本来还想整治一下王伯,敢在自己房间装监听器,找打。但,老道一听纹身女要来,立马放过了王伯。 老道要求大家,注意门派的形象,什么点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别瞎晃悠。都把衣服穿板正了,有褶皱的,熨一熨。一定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想了想,老道觉得还是不够妥当,让小舅子在网上订制十几套带有门派标识的衣服。作为一个门派,穿统一的服装,才叫正规嘛! 衣服第二天就到了。大家换好衣服,都挺合身。小舅子问了每个人的尺寸,当然不会错。 每人三套,甚至连八师兄都有。人不在,先放竹屋。 当小舅子跟掌门报销费用时,人家踢皮球。 “跟我要什么钱,找你师父要去,本门的财政大权,全在你师父手里。”老道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大概是跟某位弟子学的。 于是小舅子向王伯伸出了要钱的手。 某位老道的弟子,拉长了脸,很不负责任的说:没钱。 小舅子不乐意了,你们这是明抢。你们这样做,以后谁还敢给你们办事。 “谁喊你买的,你找谁去。我这没钱。”王伯不要脸的说道。 小舅子两眼一抹黑,差点气晕过去。死老头跟死王伯,这俩师徒真不要脸。也不知道谁传承谁,反正挺正宗,一点没走种。两人身上,都有一股死猪烫过开水的味。 “逗你玩呢!钱早转过去了,注意查收。”王伯见小舅子快玩不起了,也不逗他了。 小舅子这才发现,刚才被掌门老头气糊涂了,手机在屋里,没拿。 拿了手机,确认到账后,小舅子不由得夸赞师父,太帅了。 “好像你还从来没孝顺过师父我吧!这样吧,过几天发钱,我扣你五千,算是孝敬我的。”快乐这东西,转瞬即逝。王伯魔鬼般的声音,掐断了小舅子的快乐。 大孝子一拍脑袋,懊恼不已。早知道,衣服的钱,就当送给门派了。这下好了,孝敬的钱,都比买衣服的钱多。这事办的不敞亮,伐开心! 掌门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告诉大家,友好门派,过两天,来本派交流探讨。 所有人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要给友方门派,看一看我方风采。 掌门老头,看着弟子们整齐划一的着装,很开心。终于有个门派该有的样子了。 掌门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没说。虽然同为上四门,但对方门中弟子,数以万计。最近十年,由于人数实在太多,门中半数弟子,移居海外,消耗国外资源去了。 海外其他门派,也曾反抗过,却扛不住上四门移居海外的门派多,弟子多啊。严格来说,除了开山宗,其他上四门的兄弟门派,几乎都在海外有根基。开山宗,是上四门里,一穷到底的兄弟。 好在开山宗,有个曾经第一宗门的名号。海外兄弟回家时,总会顺带来看一看。这几十年,开山宗名存实亡,弟子就剩了这几个。 若不是管理局发了各门派列表,其他门派还真不知道,那个曾经强悍到离谱宗派,差点打没了。 所以这几十年,兄弟门派即便来探访,也是与老道单独接触。还得事先跟老道约好,怕伤了老道的玻璃心。 老道的玻璃心,早没了。主动跟各大兄弟门派接触,像叫花子一样,讨要门派经费。 他要经费,大家就得给吗? 给,必须得给!那一战,开山宗举全宗之力,顶住了最大的压力,守住了最重要,最险恶的战场。倘若开山宗不出手,那后果不堪设想。其他门派,无一能抗。 虽然没打的赢,也算是胜负参半,正邪双方,元气大伤。 而开山宗,伤了根基,就剩一人。相当于全军覆没,宗门绝迹。 兄弟门派,根本没想到,开山宗就这么几个人。还以为宗门有很多后备力量没带来。没想到,就这么几十人,便是宗门的全部。 也正是这几十人,摧拉枯朽,土鸡瓦狗,一路高歌猛进,啃下了最硬的骨头。 各兄弟门派,看云半山可怜,都将己方探寻许久而得的天才,让开山宗先挑。 可云半山是个驴脾气。人品不好的,即使天才中的天才,开山宗不收。久而久之,兄弟门派只能放任不管,任云半山,自生自灭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没人愿意做。但出于礼貌,出于传承,各兄弟门派,总会接济一二。 开山宗这个几近残废的小兄弟,终于在同袍的资助下,恢复了独立行走的能力。 除了王伯和九师姐,其余人都是各门派下属武馆里,资质最差,但人品数一数二的。云半山说,我就要这样的人。天赋从来不是开山宗的第一要求。因为开山宗的吐纳法,能改变修炼者的资质。 就算其他人知道了,也没用。开山宗的吐纳法,有一定的玄学。只有得到开山宗现任掌门的认可,修炼吐纳法,才能改变资质。 其他门派的吐纳法,脱胎于开山宗的吐纳法,功效差不多,就是不能改变资质。甚至每家派出几人,在开山宗修炼开山宗的吐纳法,依然毫无所获。 就能提升资质这一条,各门派中的天才弟子,都对开山宗,有着无法抑制的向往。更何况普通人呢?若不是开山宗对于弟子的品行要求过高,只需短短时间,开山宗便能成为天下第一宗。 开山宗改变资质的办法,只有一条。成为掌门认可的弟子,哪怕掌门心中有一丝犹豫,或者故意做人情,顺水推舟收进来,都没用。 其他门派的弟子,吐纳法只能激发潜能,获得技能,完全不能提升修炼资质。 所以不管李大志是什么人,哪怕他是大师兄,是老道的女婿,都丝毫动摇不了王伯的地位。 王伯是老道掳劫来的一张白纸。其他人,或多或少被人写了字。王伯不同,他是老道的关门弟子。虽是十二徒,却是彻头彻尾的亲传弟子。论纯粹,王伯就是纯粹的开山宗弟子。门中纯粹的弟子,现今只有五人。老道,王伯,九师姐,小舅子,朱千张。 王伯是云半山亲自找的授道之徒,衣钵传人。 开山宗的每任掌门,总能选出最合适的传人。有的人,选了最厉害的,有人选了最合适的。还有人,选了又厉害又合适的。 老道觉得,王伯哪怕不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厉害的。就这修行的速度,老道骑着八匹马也追不上。 来了!一个星期后,人来了。 老道让王伯相迎,自己坐在竹屋里,装模作样。 王伯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路数,便让大师兄领头。身为一派大师兄,该出手时要出手啊!实际只有王伯自己知道,他这是让大师兄,当炮灰。谁让大师兄金钟罩贼六呢! 门派十几人全出,迎接门口四个气宇轩昂,自命不凡的人。 “四位朋友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大师兄诚恳的邀请四人进入小竹林。 为首女子,理都没理大师兄,径直走向王伯。身后三人,紧随其后。 王伯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女子。祝孝桃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泼辣,一样的目中无人。当初但凡她对老王头服个软,说不定事就成了。这位女英雄愣是跟老王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给老头气的啊。 其实老头不知道,祝孝桃这妮子,很好相处。没把你当朋友之前,生人勿近。一旦把你当自己人了,你会发现,这人,是天底下,最好相处的人。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样子没变,倒是越来越有韵味了。 “孩子他爹,怎么的,不认识我了?”祝孝桃不由分说的拎着王伯的耳朵,问道。 “放手,放手。谁跟你孩子他爹,我是有老婆的人,你不要瞎说。”王伯立马慌了,这女人,还真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但这么熟悉的感觉,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仿佛回到了那个拍大头贴的日子里。年少无知,荷尔蒙爆棚。 此时,所有人看向王伯的眼神,有崇拜,有鄙视,还有浓浓的八卦味。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七师兄看向祝孝桃的眼神里,有着强烈的敌意。 祝孝桃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七师兄的敌意,顺着感觉看去。 两人对峙了三秒,祝孝桃移开了视线。 “没事,我们住几天。我有的是时间,帮你回忆回忆从前。”祝孝桃松开了王伯的耳朵。 王伯刚准备开溜,又被祝孝桃拉住了圆领。 “对了,这位姑娘呢,是你的亲妹妹,刘春妞。”祝孝桃指向身后,五大三粗的女子。其实也就是身材魁梧,不爱留长发而已。长相还是可以的,英气十足。 “哥哥,你好。”刘春妞的声音,也有些粗糙。她向王伯伸出了右手。 王伯有些慌,一时间不敢相认。还是先握个手,表达下善意。有祝孝桃这疯女人做担保,这个妹妹的真实度,八九不离十。 “妹子,你手劲大,我看的出来,不用证明给我看。”王伯捏着有些红肿的右手,埋怨道。 “桃姐,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吗?我看不行哦!”刘春妞说话的方式直接的有些幼稚,是个大大咧咧,没脑子的人。 “天黑了,他就很厉害。春妞你看,只有那位小朋友,可以跟你比一比。其他人,还是算了吧。”祝孝桃指了指十一妹。 大家先齐刷刷的看向王伯,觉得王伯很low,这就被人比下去了。随后听到祝孝桃的话,再次齐刷刷的看向王伯,觉得王伯真男人。只是这种厉害,不能摆在台面上讲,不属于武力范畴。 看你爹啊看,招待客人呐!王伯只能在心里骂,窘迫的很。 第四十九章 多了一个 比武这种的事情,向来属于两派友好交流的桥梁。出于礼貌,对方不会率先提出,但会以某种方式,暗示,逼迫被拜访方,主动提出。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王伯不做。众人蠢蠢欲动,都想挫一挫来者的锐气。 只有王伯清楚,祝孝桃站在他这边。要不然,也不会揭了刘春妮的底。王伯瞄了瞄大师兄。 大师兄点头表示了解。这几天,大家的默契度,有所提高。几乎王伯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货,憋着什么坏屁。不过今天,身为大师兄,理当一马当先,不遑多让。 “既然姑娘你远道而来,不如咱们以武会友,互相切磋切磋。实战才是检验修炼成果的唯一标准嘛!”大师兄向祝孝桃提出了友好的建议。就是表情嚣张了点,生怕对方看不见他眼里的鄙夷,高傲,不屑一顾。 “春妞,你先。”祝孝桃也不矫情,直接开始。 春妞也不废话,站出来,探手一问,谁来一战。 “王伯,到你发挥了,赶紧说话啊!”大师兄歪头倾向王伯,用微弱的气声,催促道。希望王伯,让十一妹出战。十一妹大力出奇迹的故事,王伯被摔的七荤八素,这在门派内,不是什么秘密。 “你可拉倒吧。我是成年人,我可不敢,也不好意思用童工。”王伯开始甩锅。 “那你几个意思?让我挑起事端的是你,现在想脚底抹油了?你不当人也得分场合,这可是门派对门派。”大师兄有些着急啊,对方可是在等着呢。 “你不废话么。我又不是大师兄,我哪有权力指派你们办事。你看着办呗。”王伯继续甩锅。 “你踏马……咳咳。十一妹,就由你跟这位姑娘切磋下吧。”大师兄硬着头皮,吩咐道。 十一妹没有立即行动,纯真的双眼,看了看站在大师兄身后的王伯。见王伯点了点头,十一妹动了。 “大师兄放心,十一不会让门派丢脸的。”这孩子,咋什么话都往外说。 祝孝桃也不介意,向王伯抬了抬头,趁着大家关注场中战斗的时候,离同行的黄头发,紫头发远了一些。 大力士的比斗,刚开始没什么看头。只有当一方力竭的时候,好戏才上场。众人自然都注意到了祝王二人的远离,却都保持了沉默。 黄紫二人,心知肚明,却强行保持镇定,心思早就不在此处。开山宗的人自然以为,王伯跟祝孝桃单独打一场。虽然没明说,但开山宗的人,不太喜欢祝孝桃。一个嚣张的女人,公然污蔑本门未来继承人,能讨喜吗? 唯有七师兄,趁大家不注意,跟了上去。 场中的战斗,依旧没有什么看头,两人都是力大无巧劲,僵持在一起。刘春妞魁梧的身姿,盖住了十一妹较小柔弱的身形。活脱脱的恶霸虐小孩的画面。 竹林外。王伯收到了十师兄的信息,随后又收到了四师兄的信息。两人的消息,内容相似。王伯心惊胆颤,冷汗直流。 “好久不见。”祝孝桃说道,深情的看着王伯。 “确实好久没见了。你,你最近还好吗?”王伯本来说话挺利索的,一见祝孝桃眼里的钩子,立马有点慌。 “我还行。你呢?”祝孝桃盯着王伯的眼睛,气氛慢慢暧昧。 “我,我还,还行。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结婚有孩子了。”王伯被这女人,盯的有些受不了,脑子里,浮现出曾经共同的美好时光。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祝孝桃笑了,花开的灿烂,不过如此。她一小步,一小步的逼近王伯。王伯不得不一点一点的后退。直到一个踉跄,失去平衡,往后跌倒,幸好身后是粗壮的竹子。随即背靠在竹子上。 祝孝桃再次逼近,两人的距离,不过唇齿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敲打在对方的脸上。祝孝桃情动,意欲亲吻。王伯此时,怕是无法做出有效的躲避。靠的太近了。 “当然怕,你这样的女人,知道别人有老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确实会吃人。”七哥的声音,让暧昧的两人,瞬间分开。 王伯迅速转身,单手撑竹子,努力平复心情。 祝孝桃转身背对王伯,满脸羞红。随后瞥了一眼七哥,脸上的羞愧,立马消失不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哎呀,某些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没想到,连你这样的,都能……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前男友,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个女儿。”祝孝桃的话,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 “当然知道。我老婆给我生了龙凤胎,有儿子,也有女儿。”王伯感觉对方话里有话,却不能顺着对方的话接。 “你跟我的女儿。”祝孝桃丝毫不避讳。 “你不要瞎说,我们就那么一次。怎么可能……”王伯立马否认,可不能节外生枝。家里那位要是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你好好回忆回忆,到底几次。”祝孝桃豁出去了,脸也不要了。没有什么比被孩子他爹污蔑自己的贞洁还重要。她打断了王伯的话,逼近,但凡王伯再乱说一个字,她就给王伯点颜色瞧瞧。 这时的七哥,觉得自己成了明亮的灯泡。这两个有过深厚感情的人,剪不断理还乱。七哥想要逃,脚却跟灌了铅一样,一动不动。 王伯保持沉默,不回答祝孝桃的问题。 当初都是年轻人,怎么可能忍得住。至于缠绵的次数,谁会故意去数。祝孝桃敢如此霸气的回怼,必定没骗人。 完了完了,这要被文芳知道了,这小日子,又有的闹腾了。 “你最好别乱说话。你知道我祝孝桃,从来不对你说假话。”祝孝桃的眼里有光亮。 王伯跟她对视了一秒,立马移开。鼻子微酸,有些心疼。王伯自然很清楚祝孝桃的为人,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你妹妹,力气大。我身边那个黄头发的,会控土。土遁,土墙,土封。基本你能想到的,只要跟土有关,他都会。施展大型土术法,耗费真气较快。只要挑选真气厚实之人,跟他打消耗,必胜。”祝孝桃开始卖队友。 “那个紫头发的,会雷电术。伤害不算高,但能令在场的诸位麻痹三秒。三秒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我跟你,第一次约会的……”祝孝桃卖队友的同时,夹带私货。 “你这卖队友的行为,属实不咋地啊。难道你们门派对你不好吗?”王伯赶紧打断祝孝桃的话,急忙转移话题。 七哥听清楚了,若有所思,原来王伯跟老道一样。 “没有。他们俩是我的追求者,听说我要来看看孩子他爸,就非要跟着一起来。两人都是门派中的绝顶天才,掌门让他们来,我也没办法。不过,他俩也不想想,想对付我家男人,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祝孝桃说完,故意挑衅的看了七哥一眼。 “祝孝桃,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现在结婚了,能不提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孩子如果真是我的,我愿意出抚养费。你看……”王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祝孝桃一个大大的巴掌,扇出去几米,撞在断了几根竹子。 “我的能力,御风而行,电闪雷鸣。你做好准备,我要光明正大的打你这个负心人。”祝孝桃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情感羁绊。好似刚才那个对王伯含情脉脉的女人,不是她。 “七哥,你看,这就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王伯苦笑道。却也没有想通,这女人,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七哥没说话,翻了翻白眼。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 “我看她,还是挺在乎你的。”躲在竹林里的文芳,出言讥讽。 “老婆,你怎么来了。”幸亏两位师兄方才通知的早,不然文芳突兀的声音,怕是要把王伯,吓得魂飞魄散。 “今天表现不错,不用害怕。但你的脑子显然不够灵光。知道为什么她要打你吗?”文芳略微满意,稍稍赞许,却又卖起了关子。 “不知道。”这要在平时,王伯就会故意跟文芳作对,说不想知道,我憋死你。今时不同往日啊,必须配合。 “你不用知道。你要真想知道,你就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你到时候看我会怎么做,就是了。”文芳以己度人,很恰当的比喻。 “我脑子有坑,我自己的孩子,做什么亲子鉴定。你不要生气了,我现在,心里只有你。”王伯此刻,属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连旁边的七哥都听懂了,王伯还只顾着摘清自己,根本没把文芳的话听进去。 文芳也不跟这货计较。能慌乱解释,证明心里有她。再说了,自己的男人,自己清楚。若王伯人品不行,她也不会嫁。 一个男人忠诚不忠诚,分年龄。年轻的时候,回家猛不猛,完全体现了爱的深不深。 一个总想对自己老婆使坏的男人,绝对做不出对不起老婆的事。 文芳示意王伯带着她一起进小竹林。 王伯觉得很别扭。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却要装的跟孙子一样。可男人嘛,不受点委屈,还叫男人嘛。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文芳没吵没闹,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再过多的苛求,那就是自寻烦恼。 王伯急忙往群里发信息,让大家看见文芳,要喊少夫人,拜托,拜托! 果然,众人见王伯领着文芳到来,集体喊道:少夫人好。 刚刚先一步回来的祝孝桃,听不得众人的喊叫,咬牙切齿。 随行的黄紫二人,却露出了笑容。王伯夫妻感情越好,那他俩追到祝孝桃的几率越大。 此时,十一妹占据了上风。刘春妞力竭,不敌。 只见十一妹一声“嘿”,刘春妞被她抓住脚踝,摔打起来。 然后只听见十一妹接连不断地:“嘿,嘿,嘿,嘿……” 第五十章 窝里斗 只见刘春妞,前后左右的,在十一妹的手上,如同跳绳般,富有节奏的砸在地上。 王伯见状,赶忙示意大师兄喊停。这刘春妞如果真的是他妹妹,岂不是伤者痛,仇者快,一家人互相残杀嘛。 大师兄立即喊停,说点到为止。十一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嘴里有节奏的继续“嘿,嘿,嘿”。好在看了一眼王伯,见王伯点头,立马停下了。 “没用的东西。”紫发同门,不但没上前安抚,反而落井下石,嫌刘春妞丢人现眼,有辱师门。 “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你师父不行,你也不行。以后别出门了,废物一个。”黄发男子说的话,更是过分。 刘春妞气愤不已,看向祝孝桃。 祝孝桃“呵呵”两声,不置可否。 “我觉得,你得向我道歉。”刘春妞看着黄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废物,也想要强者的道歉?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你个卑劣的奴才。上四门里,像你这种资质的弟子,数不胜数。而像我这般,冠绝宗门的天才,不超过十个。而我,更是位列三甲,万中无一。每一个天才身边,都有数个比你更优秀的奴才伺候。你算什么东西!”黄发男子,一顿嘲笑,蔑视。 “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道歉的机会。”刘春妞,认死理。 “你的父母,不该把你生出来。像你这样天资愚笨的蠢货,只会证明一件事。”紫发男子,在一旁帮腔。 “什么事?”王伯听着耳朵有些痒,发声问道。 “龙生龙,凤生凤。蠢货的爹妈也是蠢货。”黄发男子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再给你俩,最后一次道歉的机会。”刘春妞浑身发抖,慢慢靠近两人。 “你也配!”黄发男子越发的不屑。 “宗门中最下等的苦力修者,干杂活的玩意。祝孝桃给你点面子,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紫发男子猖狂的笑着,根本不怕刘春妞急眼。 “行行行,不看祝妹的面子,也得看贵派弟子的面子。不是来认亲的嘛,贵派的弟子,出来认个亲,我就不跟这五大三粗的丑八怪计较了。”黄发男子,很是猖獗。 且不说刘春妞是不是王伯的亲妹妹,就冲这两人嚣张跋扈的样子,所有人都想上前教训二人。 这一回,十一妹没有询问王伯,悄咪咪的靠近了黄发男子。 “你们一群人,不会只有这个小妹妹能打吧?小妹妹,他们都是一群废物,你跟我回……我次……奥……”黄发男子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十一妹,下潜,抓住脚踝,开始了极其悦耳的摔打。 “嘿,嘿,嘿,嘿……” 处于失重状态的黄发男子,没法集中注意力,倒是没有受伤。自身功法对泥土的控制力,让他卸掉了大部分的摔打之力。 可紫发男子就不好受了。在十一摔打黄发男子的同时,刘春妞也趁机抓住了紫发男子。 两位大力士,前后左右,互相比拼着摔打之美。 开山宗的人,第一次见识到了门派内讧,还是友方门派。却忘了当初,全宗所有人,被王伯击败的往事。人啊,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谁也不要瞧不起谁。都是这个尿性。 祝孝桃事不关己,找了个树墩,坐下慢慢欣赏。至于那两个男人嘛,总要为自己的言行,承担后果。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活该! 见两位高质量男性,被摔打的七荤八素,失去了原有的风度,王伯觉得,差不多了。很显然,这两位天之骄子,平时修炼大于实战,完全翻不了盘。再这么被摔下去,受了重伤,吃亏的只会是刘春妞。 大师兄一声令下,十一妹看了一眼王伯,放下了狼狈不堪的黄发男子。 祝孝桃也喊停了刘春妞。 “回到宗门,有你受的。”黄发男子喘着粗气,嘴巴还不闲着。 刘春妞不予理会,摔爽了,也就气消了。她又不是真的傻,怎么不知道宗门的规矩。任你天资卓绝,也不能目中无人,辱人亲友,何况还是亡者。再不济还有祝孝桃在,这两人色欲熏心,总会有所顾忌。 再说了,祝孝桃说了,她的哥哥,是开山宗的未来宗主。其他人想动她,也得先考虑考虑王伯的想法。所以今天紫黄二人注定无处伸冤,白白挨打。 “那啥,扶我一下,腰疼。”紫发男子一时间爬不起来。倒是颇为识趣,没再口出不逊。 谁晓得,黄发男子,浑身酸胀疼痛,一时间,也爬不起来。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大师兄立马招呼本门弟子,对两位友方门派人员,进行了帮助。 稳坐于树墩之上的紫黄二人,这才盘膝而坐,恢复一二。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二位人才,闭上他们的臭嘴。 “我们只是来寻个亲,却没成想,让诸位看了一场窝里斗,一场天大的笑话。”祝孝桃向诸位拱拱手,以表歉意。 王伯本能的感到不妙。祝孝桃这女人,从来都是先礼后兵。若是吵吵两句,那感情好,没什么大事。反而像现在这种拱手施礼,最为棘手。这女人,憋着坏,要搞事情啊! 不行,得先下手为强,不能让她说话。王伯疯狂暗示大师兄,赶紧尽尽地主之谊,快,快,一定要快。 “有人失了面子,就得有人找回……”祝孝桃边说边看向王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要在王伯这里,找回场子。怎么找回,打! 大师兄虽不明所以,但基于对同门的信任,立马打断了祝孝桃的话。 “众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应当休息一二,明日再做其他打算。至于切磋事宜,也要等两位小兄弟,恢复好了,再进行。本宗门来者不拒,却不趁人之危。今日把酒言欢,明日尽力一战。” 王伯急得很,这李大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战个啥,对方都内讧了,都不提切磋了,你怎么还自己往上凑呢?你看不出那女人,想揍我吗?怎么还主动给别人机会呢? 当他跟大师兄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这李大志,绝对故意的。明眼人都看出来,祝孝桃要虐自己,大师兄自然也看得出来。 王伯属于当局者迷。其实,众人都想教训下那两个出言不逊的人。给两人时间恢复,不过是找个借口,好亲自上场揍他俩。大师兄的想法,也是如此。 当然,顺带欣赏王伯被前女友暴揍,也是一大乐事。 所以说,出门在外,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即使要说话,也千万别得罪别人。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你根本不知道,你哪句话会得罪人。你也根本不了解,眼前的陌生人跟陌生人,到底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搞不好,你随意的一句话,就得罪了几波人。到时候吃了亏,挨了揍,都不明白为什么。 王伯觉得,祝孝桃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女人,从来都是针锋相对,不肯退让的。不过这一次,王伯失算了。祝孝桃居然同意了。 祝孝桃有个要求,王伯今晚,得住在门派,不能回去。 这下,文芳不同意了。她哪敢让王伯住在门派。祝孝桃这小妖精,无孔不入。刚才要不是自己在附近,说不定王伯就被这小妖精拿下了。 身为女人,文芳太知道前任意味着什么了。这种扯不断,理还乱,不见想念,再见疯狂到失去理智的关系,一般人,谁能扛得住?何况还是曾经涉及谈婚论嫁的前任。 自从跟王伯在一起,她从来不跟任何一个觊觎她美色,或者对她有一丁点想法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因为她明白,除了父母,没有不求回报的爱慕。哪怕王伯,不也是为了将她娶回家吗? 有这女人在小竹林,王伯必须回家住。哪怕回老王头家住,都比在小竹林强。 文芳执意要拉着王伯回家,众人表示理解。小两口嘛,小别胜新婚。王伯心里特别感谢文芳,这老婆,没白娶。 “鹭老鸭脖豁,搏鼠垓。”祝孝桃好端端的冒出一句客家话,所有人都没在意。只当这女人,自言自语。 文芳忽然就拉不动王伯了。只见王伯呆立原地,好似受到重创,一言不发,表情严肃。 “你先回家,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王伯安慰文芳,却不想文芳不同意,死活要拉王伯回家。 实在没办法的王伯,拉着文芳就要出小树林。 “确定要走?”祝孝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闭嘴,我跟我老婆说几句话,我不走。”王伯骂骂咧咧的,这女人,挑事的本事,一流。 王伯生气,祝孝桃反而笑了。任由两人走出小竹林,她老神在在的坐在树墩上,右手拍打着膝盖,哼着小曲。 竹林外。 “当年,我们在溜冰场认识的。老婆啊,像你这样的美女,应该知道,那个年代的溜冰场,是个谈恋爱,惹是生非,坏孩子的聚集地。”王伯开始回忆当年。 文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当年因为嘴硬,差点被打死。” 第五十一章 没一点点防备 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人,是溜冰场的主角。 起因,王伯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几分钟的小女生,与这帮人起了冲突。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王伯,根本没看对方多少人,也不管对方多少人,直接硬刚。老王头说,对于公然调戏妇女的行为,必须要立即制止。 毕竟是好孩子,以为双方起冲突,最多摔个跤,给个巴掌,踹一脚。没想到啊,有人带了板砖。 这就脱离了友好交流的底线,变成了犯罪。 王伯的头,比较硬,愣是在五颜六色坏孩子的伺候下,碎了好几块板砖。本来以为,打够了,对方也就走了。可这帮人,完全不当人。看那架势,不把王伯打的生活不能自理,都不算完。 而此时的小女生,早就吓傻了。在五色坏孩们,使用板砖后,小女生直接选择了叛变。此等毫无气节的做法,与女孩纯真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人能体会到王伯此刻的绝望。 为了保护弱小,被恶霸伤害,哪怕失去生命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要保护的那个人,却认贼作父。那么,你之前一切的努力,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虚无,毫无意义。 当五色坏孩的领头的,捏了捏女孩的肉乎乎的俏脸,女孩反而露出娇羞的模样时,王伯笑了。笑的停不下来,呵呵呵呵的,难听的很。 五色坏孩们太了解这种笑声了,曾经单纯的他们,都是在这种凄凉恐怖的笑声后,找到了新的方向。他们没有迎接新同类诞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厌恶。呆在深渊里久了,就越是不想看见当初的自己。 承认过去,无疑会否定现在。五色坏孩们,继续对王伯施以拳脚。有个绿毛,掏出了坚硬的器械,照着王伯的头,砸了下去。 王伯本能的感觉到危机,偏过头,却伤了肩膀。对方不肯罢休,继续施暴。五色坏孩们,围在一起,欣赏绿毛的疯狂。这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不知轻重,更不知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回不了头。 王伯体力不支,疼痛难耐,怕是躲不开绿毛的这一次敲击。 千钧一发之际,某女出现了。以天人之姿,瞬间将五色男孩们,掀翻在地。饱受折磨的王伯,还没看清救命恩人的脸,便昏死过去。实在是挺不住了。 而这个挺身而出的女人,正是刚才一脸单纯,被领头的男子捏了圆脸的女人。是那个扮猪吃老虎,冷血看着好心人被打,天真无邪的女人。 她没想到,这帮小青年,居然下得去这么重的手。一身本事,却不敢轻易出手。门派的规矩,大如天。如果事事干预,件件主持公道,门派就不用隐世了。而这样的门派,必定传承断绝,百年内,分崩离析,再也不复存在。 这帮小青年,真正要下死手的时候,她也顾不上门派规矩。事情本因她而起,到时候宗门追问起来,也算有个交代。 但她出手还是晚了。绿毛飞出去了,但手中的器械,却停留在空中,直直的砸向王伯。昏睡中的王伯,以头接物,闷哼一声,睡的比刚才更死了。 她见王伯这个样子,觉得不对劲。要不立即施救,王伯的小命,就要这么交代了。 绿毛跟同伙们,见打不过这小娘们,撒腿就跑。 急于救人的小姑娘,顾不上他们。 王伯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小姑娘知道,王伯怕是等不到救护车了。 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决定。 忽然走出一个老者,劝小姑娘三思而后行。一旦以本命真气救人,自身的修炼资质,会有所下降。此人即将死亡,若是强行救人,自身的修炼资质,必将失去天机,落入凡品。 小姑娘没理会老者,眼里全是生机流逝的王伯。给谁都是给,给他也不差。 “鹭老鸭脖豁,搏鼠垓。”小姑娘说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毅然决然的使用本命真气,抢救王伯。 半小时后,王伯面色红润了些,显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被小姑娘强行拉回来了。 小姑娘想站起身,却站不起来,瘫倒在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小姑娘知道,她引以为傲的修行天赋,没了。 老者目露精光,喃喃自语:不坏不坏,舍得自在。 王伯在医院病床上,躺了一星期。钱可都是小姑娘垫付的。 王伯很想感谢小姑娘的帮助,央求医护人员,帮忙约小姑娘一见。 当他看见小姑娘的第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让小姑娘立马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 任医生护士怎么劝说,王伯都不相信,这个墙头草般的小女生,会是他的救命恩人!打死他,他都不信。他对小姑娘只有恨,滔天的悔恨。千不该万不该,帮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王伯对医护人员的节操,有所信任。身无分文,万般无奈下,听从了医护人员的建议,接受了小姑娘的帮助。 剥香蕉,削苹果的,小姑娘手脚还是很麻利的。于是不再赶小姑娘走,乐得享无皮香蕉。却告知小姑娘,你最好不要喜欢我,我不可能喜欢上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男人呐,就是嘴硬。 两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生出了情愫。 顺其自然,一发不可收拾。王伯品尝着真香的果子,其乐无穷。 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后,王伯觉得,光上车,不买票,不像个男人。所以提出了带女人回家见父母的要求。 女人欣然答应。似乎早就盼着这一天,等了好久。 女人的锁骨处,有个可爱的小猪纹身。 第一次见面,老王头就看见了女人的纹身。老王头比较传统,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在老王头眼里,有纹身的女人,十有八九不是在什么正经行当工作。这样的人,容易失去做人的底线。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而失去了底线的人,往往都有纹身。 当天晚上,老王头把王伯叫到床前,语重心长的劝说,这样的女人不能要。 “不就是个小猪纹身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二老,要接受点新鲜的东西,别那么计较。她只要对我好,不就行了。”王伯确实很喜欢这个女人。偶尔有点小霸道,其余的都是温柔。这样的女人,全世界都难找。这老两口,不识货。 老王头还是不同意,还悄咪咪的说枕边话,发动老婆子一起反对。 王伯当着两人的面,生气的扯掉上衣,露出了胸口的小猪纹身。 这纹身一露,老头炸毛了。这女人不但自己坏,还把我家孩子带坏了。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留。而老婆子此时,非常赞同老王头的话。王伯的一个纹身,让这件事,逐渐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王伯跪在二老的床前,不答应不起来。 二老似乎铁石心肠,任由王伯跪着。 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女人自然知道王伯为了自己下跪,但她假装不知道。 她只想看清楚,王伯到底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王伯很争气的,继续跪了一天一夜。女人沉得住气,二老奔溃了。 自己用几十年时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用几天的时间,就策反,叛变了。这傻乎乎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对父母以性命相逼,还真是孝顺! 二老就要松口了。尤其是老王头,早已经被儿子的坚韧不拔,威武不屈的劲头所感动。心中不禁感叹,这才是老王家的好孩子。知恩图报,不离不弃。 等了许久的女人,就在二老松口的前一秒,提前爆发了。将二老从头骂到脚,什么老封建啦,倚老卖老啦,不仅穷还规矩多,越穷规矩越多。真不知道,当初是用什么手段,把王伯拐来的。 跪了两天两夜的王伯,没有阻止女子的谩骂。在他看来,他做的已经够好了,为什么父母还是不同意? 女子拉起王伯,搀扶着,就要离开。 老王头喊住了王伯,说什么只要你今天敢踏出这个家门,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王伯强忍着腿脚的酸麻疼,回头问老婆子:妈,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老王头接过话:对,我们夫妻俩共同进退,你考虑清楚了。 “他本来就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威胁不了他。明天我就带着他去找他亲生父母。”女人有些口不择言。 王伯明显一愣,却没说话。 “真是个大孝子,好啊!我老王,就当养了几十年的白眼狼了。你走吧。不是亲生的,果然养不熟。你放心大胆的走,明天,我要让全村的人知道,我老王,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一头白眼狼。哈哈哈哈哈!”老王头一只手在桌底下,拽成了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儿啊,你爸说的是气话,千万别往心里去。”老婆子赶忙打圆场,老王头说的话,太重了。 王伯不走了。这要一走,可就真成了白眼狼了。 女人让王伯选,选她,或选老王头。 王伯沉默不语。 女人明白了,独自走了。 “后面的故事,你都知道了。”王伯抱着老婆的肩膀,耳鬓厮磨。 “那她说的孩子他爹,又是怎么回事?”文芳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哪知道?我要知道她有孩子,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娶别人?”王伯嚷嚷道。 “那你跟她过去吧。”文芳将王伯推倒在地,转身跑了。 王伯没追。以她对文芳的了解,这傻老婆,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此刻的做法,只是给自己男人一个台阶下。 这傻女人,真好! 而回家途中的文芳,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按照王伯述说的故事,他胸口应该有纹身,怎么从来没见过? “死王伯,又扯瞎话骗我!等你回来,有你好看的。”文芳气呼呼的跺了跺脚,咬牙切齿。 回到竹林的王伯,没理会坐在树墩上嗑瓜子的祝孝桃。 祝孝桃主动搭理王伯。她凑近了,拿出手机,打着视频,告诉王伯,这是你女儿,好看吗? “我去,小桃,你玩真的?”王伯没想到见面的时刻来的这么快,想遮脸,却僵住了,没有任何动作。 “你好。”视频中的女孩,激动又克制的问好。 “我不好。”王伯心里五味杂陈,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第五十二章 新生命 “是因为我吗?”女孩诚恳的问道,眉眼低垂。 “对,就是因为你妈。把你生这么大,都不舍得告诉我。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安排好,我跟你妈一起去看你。”王伯被小女孩明亮的双眸刺伤,心疼的无以复加。只能扯谎,打破如此尴尬的局面。 “好啊!”小女孩发自肺腑的开心,却也羞涩万分,跟祝孝桃说了声拜拜,就挂断了电话。 “小桃,你是不是有病?就算要见女儿,不也得从长计议,好好谋划谋划吗?你这么突然,死拽硬抓的,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王伯气不打一处来,非要说道说道。 “你好久不喊我小桃了。我就喜欢你喊我小桃,多喊几声,我想听。”祝孝桃开心的说道。 “小桃,哎,你个死不要脸的,怎么又来了。小桃,你说啊,你怎么又来破坏我们家庭和谐,社会秩序了?小桃,我喊你,你喜欢不喜欢。要不要,我再多喊几声?小桃,你要当正经人,可不能当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啊!小桃,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老王头来了,这嘴,怕是憋了十年的怨气,毒的很。 文芳这妮子,在一旁,捂嘴偷笑,不讲武德。 王伯夹在三人中间,好想逃。 老王头的到来,让原本暧昧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王伯好比被自家父亲抓奸,说不出的窘迫。 老王头嘴里接连好几个小桃,叫的祝孝桃羞愧万分,脸红耳赤。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桃了。有理不在声高,狂风难折劲草。 “王叔叔好。”祝孝桃这一开口,把老王头吓了一跳。这女人,城府深啊。刚才那些话,如同乱拳打在了棉花堆上,毫无作用。 对方如此温柔,老王头若是一味的谩骂,那舆论导向,就偏了啊。向来弱者都是被同情的。尤其这女人,当初若不是老王头棒打鸳鸯,早就进了家门生儿育女了。对了,还听说这女人生了王伯的孩子。棘手啊! 刚刚听文芳一诉苦,立马就来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现在的情形,有些尴尬。需要一个人出来调和下。 在这关键的时刻,老道出现了,充当了和事佬。 祝孝桃远道而来,我们不能失了礼数。何况同行的,还有王伯的亲妹妹。 而刘春妞在确认老头是王伯的养父后,立即跪在老头的面前,感谢老头当年的救命之恩。全身伏地叩拜三下,再起,再跪,再三叩,再起,再跪,再三叩。 “伯伯,你的手,好些了吗?”刘春妞关切的问道。 当初救兄妹俩,把手给弄坏了。几十年如一日,每到刮风下雨,就发作。疼痛难忍,总要多抽一包。 王伯小时候,总觉得老王头是个懒汉。动不动就左手酸,干不动。现在想来,老王头,没说谎。 “好多了。云师傅给看的,恢复了,不疼了。”老头自然不能把修炼吐纳法的事情说出来。然而对这个当年亲自救起来的女人,没有敌意。 祝孝桃若有所思的看向老道,却不声张。 老王头给足了老道面子,喊上文芳,走了。文芳虽不情愿,却极为听话。 两人走后,小竹林的气氛,才恢复了正常。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搞得大家都不敢说话。 唯有王伯,看向祝孝桃时,有一些心疼。面对老王头的咄咄逼人,王伯全程一声不吭,倒是让女人顶在了前面。怎么说,都不算个男人。 文芳的担忧,很合理。这两人,可不是普通的,玩玩就算了的男女关系。这两人,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 与英雄救美不同,王伯是被救者,发光的是祝孝桃。于情于理,王伯都算得上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晚间,祝孝桃约王伯出来走走。黄紫二人,颇有微词,却无可奈何。在别人的地盘上,唯有谨言慎行,夹起尾巴做人。 至于这两人为何不嚣张,不张狂了。完全得益于十一妹的强大。你想啊,一个门派,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这么强大,何况别人。再说了,老道看向两人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两人属实有些害怕。听说开山宗曾经是上四门第一宗,当年正邪一战,仅凭二十四人,便抵挡了一大半的敌人。相当于,以一宗之力,比肩天下所有宗门力量。 按照这么个说法,其他的人,肯定更恐怖。黄紫二人,当然老实了。没有什么比传说的故事,更吓人。 竹林里,祝孝桃拉着王伯话家常。说这么多年,怎么过的。这么多年,怎么一个人,忍受别人的闲言碎语,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女儿拉扯长大。 王伯静静的听着,偶尔出于礼貌,嗯一声,表示在听。 祝孝桃根本没打算让王伯开口安慰,她只是想把这些年,一个人的日子,告诉曾经想嫁的那个人。 月儿明,映衬出佳人的模样。 在王伯眼里,面前的祝孝桃很美,却让人无法产生邪念。好像一个许久未见的小妹妹,在跟你诉苦。你很怀念那段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不坚持。然而你有了家庭,还挺幸福。 你必须收起一切艳遇般的联想,将心思沉入家庭里,斩断一切外部诱惑,做一个合格的男人。 月下的佳人,诉说着心酸往事,楚楚动人。王伯的脑子里,却在想着其他事情,明天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如果不这么想,他身为一个正常男人,怕是会掉进祝孝桃思念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配合着祝孝桃每一个停顿,王伯及时的嗯一声,表示赞同。 祝孝桃看得出王伯的漫不经心,也知道王伯为何这样做。这是她曾经要嫁的男人,她懂。 但她就是想让王伯知道她这些年的经历,很想很想。哪怕他没有听进去,只要他在身边听到她的声音,就好。 祝孝桃有说不完的话,王伯有必须听的理由。即便困的想睡觉,王伯都不敢打一个哈欠。忍着,坚持着,煎熬着。 两人于暗处,见马大姐鬼鬼祟祟进了小竹林。 祝孝桃问这人是谁? 王伯不方便说,没有理会。 两人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多。难怪马大姐会出现。 马大姐前脚刚踏进小竹林,后脚就被老道带出去了。开什么玩笑,小竹林里,现在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你马大姐现在来,到底想干啥? 刚出小竹林几步,马大姐就抱住了老道。 老道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抵抗。迟早都是要公开的,他不能一直委屈马大姐吧。 “你今天怎么一个信息都不回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马大姐眼中有河,在月光下,闪烁着波纹。 “竹林里来客人了,不方便。小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老道刮了刮马大姐的鼻尖,宽慰道。 祝孝桃见此清醒,觉得老道挺有爱,敢作敢为不虚伪。 “哕。”王伯只觉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不可自控的发出微弱的呕吐声。 老道立马察觉到两人隐蔽之处,眼露寒光。老头刚要上前查看,却想起,此时此刻,除了王伯跟祝孝桃,不会有第三人。至于门里的两个千里眼顺风耳,给他们八百个胆子,都不敢“哕”出声来。 老道随即拉着没听见动静的马大姐,往她家走去。 到了马大姐家,老道发了一条信息给爱徒:注意形象,聊天可以,不要瞎搞。 王伯收到信息后,立马回了:我洁身自好,无懈可击。倒是你,节制点,温柔乡亦是英雄冢。换言之,瞎“搞”的是你。 老道回复:我就是陪陪她。她怀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师父我,要结婚了。 “我去,这老头,宝刀未老啊!”王伯惊得说出话来,一旁的祝孝桃不明所以。对王伯的话,稍稍加以推断,祝孝桃明白了。毕竟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从王伯的用词习惯,能猜到七八分。 “你家掌门,老来得子?”祝孝桃问道。 “是不是老头的,我不清楚,反正马大姐,也就是刚才那女人,怀孕了。”王伯开心的说道,完全没把祝孝桃当外人。这与王伯平时,坚持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念,完全不符。 除非王伯,从来没把祝孝桃当外人。 女人的感情,通常都很细腻。祝孝桃的感情,火辣中带着细腻,细腻中带着偏执。趁王伯不注意,祝孝桃亲吻了王伯的脸。 “替你养了这么多年女儿,收点利息。”祝孝桃一脸得逞的坏笑。 “还是那么幼稚。我跟你讲,我最多当你亲妹妹,其他的免谈。我现在的家庭挺幸福的,我不想我老婆误会。”王伯用手擦了擦脸,无奈的说道。小桃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就是这二的不行的傻劲,得治。 “你知道,为了你,我失去了什么吗?”祝孝桃忽然神经兮兮的说道。看向王伯的眼神里,满是委屈与失落。 “我不知道你到底失去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守护好我现在的小家庭,不行吗?”王伯的话,透着冰冷的绝望。字字句句,冻伤着祝孝桃炙热的心。 “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放弃我了?为什么?”祝孝桃抓住王伯胸前的衣服,双手摇晃,压低声音质问,咬牙切齿的吐露着每一个字。 王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权衡利弊。有些话,说,还是不说。 “求你了,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祝孝桃跪下了,在王伯眼里,曾经那么骄傲的她,跪在了王伯面前。 王伯见不得她委屈,更不允许让她受委屈的人是自己。王伯从来不想让她受伤。可现在,如果不让她受伤,那么受伤的就是文芳。 “你答应我,不破坏我的家庭,愿意当我的妹妹,把曾经的感情,变成友情,我就告诉你。不然的话,我们俩的谈话,到底为止。明天我接受你的挑战,你尽情发挥,我绝对不还手。你想打死我,都可以。”王伯坚决的说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答应你,你说。”抱着王伯大腿的祝孝桃,一字一顿的说道,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低头看着狼狈哭泣的佳人,那纯真明媚的眼睛,风风火火的过往,恍如昨日。平复着心情,王伯复杂的看向佳人,诚恳且认真。 “因为失去你,我懂得了珍惜。” 祝孝桃的脑海,翻起了惊涛骇浪,全身汗毛竖立,宛如触电。 即使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怨恨,也释然了。这男人,她没爱错。 第五十三章 叫声姑奶奶 王伯话已说完,就要回老王头家。他知道,哪怕等到天亮,文芳也在等着他。 祝孝桃却拉住了要走的王伯,眼神里,满是柔情。 “你别这样,你刚才答应我的,不再纠缠我的。”王伯竭力控制住自己。这女人,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权知道。”祝孝桃一改刚才的委曲求全,满是桀骜不驯。 “我知道啊,我跟你有个女儿,你不是告诉我了吗?我认,抚养费,我来。”王伯属实有些不耐烦。不要老是拿孩子做挡箭牌嘛,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能用孩子捆着我,让我做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吧? “修行天赋,一般都是从小自带,天生的。偶尔也有到了年龄,自动觉醒的。更多的人,本身没有修行天赋,全靠家中长辈强行洗精伐髓,逆天而行。”祝孝桃慢悠悠的说道。 “这个知识,竹林里的白发老头,已经教过我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王伯不敢与祝孝桃独处太久,若不是顾全了女儿的面子,怕是早就逃走了。 “你说你,属于哪一种?”祝孝桃问道。 “那还用说吗,我当然属于厚积薄发,后天自动觉醒的人。”王伯有些不耐烦的陈述事实。 “你不是。你属于家中长辈夺天造化,强行逆天改命的那种。”祝孝桃不怀好意的笑道。 “不管是哪种,跟我要回家,又有几毛钱的关系。没有别的话要说的话,我先走了。”王伯越来越不耐烦。 “怕我吃了你啊。”祝孝桃言语轻佻,嘴角扯笑。 “当然怕!你不要明知故问。”王伯现在才发现,这么些年,不仅自己的脸皮厚了,祝孝桃的脸皮,更是比城墙还厚。刚刚还说不纠缠,现在都不放他走了。说话跟放屁一样,不像好人呐! 以后啊,遇见祝孝桃,必须绕着走。一个连脸都不要的女人,太凶残了。绝对不能招惹,绝对不能搭腔。王伯很后悔,刚刚没有趁早离开。现在,受好奇心驱使,他想知道,祝孝桃意有所指,到底想说什么。 “嗯,你叫声妈妈,或者姑奶奶,我可以考虑,全部告诉你。”祝孝桃知道,这个男人,上钩了。就跟从前一样,好奇心一上来,这副假装不想知道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这种不要脸的称呼,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应该了解我,在你的面前,我没有过多的廉耻心。我可叫的出来。就是你这消息的价值,值不值得我喊。”王伯八卦之心一上来,已经顾不得面子不面子,文芳不文芳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喊我的声音录下来,给你家亲亲老婆听。”祝孝桃的话里,有些得意,有点酸。 “你要不说,我可走了啊。”显然,王伯也知道怎么拿捏祝孝桃。两人相处的时间里,大家的臭毛病,坏习惯,底线,经不经逗的度,都一清二楚。 “好吧,便宜你了。不需要你喊了,我告诉你。”祝孝桃看似妥协了,一脸斗败的颓废。 王伯没有回话,抬了抬头,示意有屁快放! 祝孝桃的天资卓绝,与门派中一同龄少年,并称为三百年来,最杰出的年轻弟子。其中,祝孝桃的资质,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卓越中的不可超越。 门派打算,让祝孝桃与少年,从小培养感情,长大后,一起修炼。如此这般,在祝孝桃的帮助下,少年也能冠绝古今,成就本门派盟主地位。 在门派的操纵下,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人算不如天算。起初一切都是美好的,剧本也按照既定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可少年,太急了。被家中父母,身边同门,甚至师父,给教坏了。纯真的少年,慢慢的,在大家的期望中,变得忧郁,沉闷,眉锁深秋。 所有人,要他变强,要他使用一切手段,把祝孝桃弄到床上。 孩子嘛,都这样。你越要他做什么,他就偏偏不做什么。 少年在祝孝桃的眼中,本就是乐观开朗,值得托付终身的小男人。可这个小男人的眼里,渐渐没了往日的开朗,少了昔日的笑容。 少年的眼睛里,曾经全是她的模样,如今慢慢的变成了嫌弃,直至毫不掩饰的嫌弃。祝孝桃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好拽好男子汉。 小女孩的想法,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才会让对方讨厌。于是变着法子讨好少年,生怕做错了什么,少年就会消失不见,再也不理她。 热脸贴的永远是冷屁股。少年终究还是踏出了那一步,与同门女师姐,发生了一切。 等宗门长辈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师姐肚子都大了。 少年用此等方法,想彻底绝了所有人的心思。小孩子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倚靠小女生获得强大。奈何他低估了宗门霸主地位,对门中掌权者的诱惑。 师姐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 少年心如磐石,竟没有一丝难过。 此时的祝孝桃,因为门派封锁消息,对少年的事,一无所知。 门派掌权者们,给少年灌输门派利益高于一切的思想。要少年绝对服从,并派人全天候监视少年。 只要祝孝桃还是个姑娘,少年是不是男孩,无所谓。一旦祝孝桃不是了,也就没必要撮合他俩结合。 这就是本门功法的特殊性。天资高的,不能破身。不然无法与天资低的互相成就。甚至天资高的,会将天资低的人,变成废人。未破身,互相提升。一旦破身,修行时,天赋不及者,全身真气,根骨,将成为天赋高者的养料。 天资低的人,失去根骨资质,真气,成为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在宗门中,犹如废人。除非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成就此人。 本门功法,海纳百川。脱胎于开山宗的呼吸吐纳法,形成了自己的修炼体系。真气逆转,又成了另一个绝学,溯源回流,反哺他人。 当时,不知情的祝孝桃,依旧每天,屁颠屁颠的找少年玩。少年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他成了青年。祝孝桃也长的凹凸有致,成了漂亮的,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花,嗯,花一样的姑娘。 食而知味的青年,终于意识到,祝孝桃也是女人,论相貌姿色,还是顶尖的那种。以前的挣扎,多余了。与其找一个修行资质不如自己的女人,还不如找一个比自己优秀,又愿意围着他转的。 这也不能怪青年。毕竟小女孩跟大女孩的区别,太大了。除非思想非常人,才能对小女孩的兴趣,大于大女孩。心理健康的人,都喜欢大女孩。 很明显,青年是个正常人。 他在祝孝桃从小女孩长成大女孩的期间,又交往了很多的师姐师妹。荒废修炼的同时,没少摘花。 管理层懒得辣手摧花,告诫女弟子们,不得留种,否则后果她们承担不起。青年逍遥了很久,直到有一天,猖狂的行事,被人撞见了。 而此人,正是青年亲口许诺要娶的师姐之一,把千千。之前那么多的师姐,也不是各个没发现。只是别人根本不跟青年计较,玩玩而已,何必认真。 把千千不是。她以为,师兄是要娶她的,而且师兄只有她一人。师兄甚至为了她,连宗门最强的年轻一代的祝孝桃都不要,宁可放弃前途,只为她一人。 青年的嘴,骗人的鬼。历经数年,哄骗了数个女人后,现在的他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把宗门未明说,但大家都知道他与祝孝桃终将成为一对的事实,当做骗人的资本。宗门内的师姐师妹,一看青年连最强的女人都不要,只要自己,几乎没一个人,能抗拒。在青年将她们与优秀的无法企及的祝孝桃相比后,都自惭形秽,轻而易举的被青年揽入怀中。当然,不能忽略了一个事实,青年本身资质数一数二,相貌堂堂,风华正茂。 把千千很气愤,但也明白,自己不过是渣男的经验怪,不值一提。基于宗门对青年的保护,以及怀孕师姐被人道毁灭的传闻,把千千知道,宗门里,可没有她伸冤的地方。于是把千千,把希望,放在了祝孝桃身上。 一个天之骄女,怎么能容忍未来伴侣的背叛,而且是无数次的背叛。除非她,根本不知情。但也不排除她天生孤傲,懒得计较。青年只是她孕育下一代的工具,感情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 通过多日的观察了解,把千千觉得,祝孝桃不是那种孤傲的性格。只不过是个热情如火,又羞于见人的小女生。 把千千摸不准祝孝桃的智商水准。到底是恋爱脑,还是一点就通。 就这样,把千千每天期盼着青年倒大霉,祝孝桃发现真相,一脚蹬了青年。 然而这青年,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转了性,最近几个月,居然不再沾花惹草,一心陪着祝孝桃。 见两人你侬我侬,门派掌权者们,觉得时机已成熟。早会时,掌门宣布,三天后,祝孝桃与司马旸谛举行婚礼。 一切都很顺利的度过了两天。当天晚上,趁着大家高兴,守卫疏忽,把千千摸进了祝孝桃房间,将拍摄的视频,录音,聊天信息,和盘托出。 随后,把千千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十四章 便宜你了 咬牙切齿的看完后,祝孝桃招来护道长者,封锁把千千来过的消息。随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思考对策。 一夜未眠,天亮了。 把千千赌对了,祝孝桃无法原谅司马旸谛,想逃婚。护道长者不同意,说这是宗门的意思,你不能违背。 祝孝桃把视频拿给老者看,老者不看。 祝孝桃立马意识到,这一切,老者都知道。 这下,可算是触碰了祝孝桃的逆鳞。她态度坚决,说道:如果宗门执意如此,吾宁死。不仅我死,我还拉着司马旸谛一起死。如果死不了,我的余生,将与宗门,不死不休。 护道长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会因为你的鲁莽行为,受到宗门的报复。 祝孝桃笑了,笑的老者汗毛竖起,心里有些发毛。 “宗门果然欺上瞒下,不讲规矩。只要是涉及宗门利益的人,宗门哪怕顶着被其他上四门集体讨伐的风险,也要去做。排名先后,真的那么重要吗?”祝孝桃摇了摇头,嗤笑道。她从来都知道,门派打的什么算盘。从前不反抗,因为看中了司马旸谛伪装出来的高大上。 她可以忍受欺骗,但背叛,绝对不行。 “你这么做,何苦?假装不知道,为了门派的千秋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生下孩子后,门派还你自由。你成了更优秀的你,门派承了你的情,两全其美。”老者劝道。 “别啰嗦了,帮我逃走,我承你的情。不然鱼死网破,背叛师门,永生为敌。至于我家人,他们吃了门派这么多年好果子,理应承担一切苦果。我不觉得有所亏欠。”祝孝桃态度坚决。 老者权衡了一番,觉得此事,若是坚持宗门利益,便无法破局,反而让宗门利益受损。只能协助祝孝桃,逃婚。 当众人来迎接新娘出门的时候,全都傻眼了。屋里哪还有新娘啊。 祝孝桃给门内的师姐师妹们,留了点脸面,桌上只有录音。 司马旸谛知道录音里没什么好东西,却挡不住同门的手快。 录音一放,司马旸谛,当场社死。还有不知死活,来到现场的情人。在录音与人声的对比下,被大家一一认了出来。 “踏马的,到底谁在整我!”司马旸谛气的当场砸了录音。已经晚了,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发生了改变。从原先的尊敬,羡慕,变成了嫉妒,憎恨, 这小子,找女人,全挑宗门里最优秀,最好看的。 大家的梦中情人,被这小子一锅端了。真的是一杆清台,没一个剩下的。哪怕是最新进门的小师妹,只要十六岁以上的,都沦陷了。 半天后,司马旸谛成了宗门内所有男弟子的公敌。不少优秀的,被司马旸谛拿下的师姐师妹泪如雨下,被人指指点点,丧失了大批信徒。 严重者,受不了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指责,选择轻生。都是天之骄女,哪受得了这个刺激。 而把千千,召集了一帮师姐师妹,随时守护着这群失了心智的天之骄女。同时,身为被骗者,把千千在劝解众女的时候,更有说服力。 然而,把千千出于善心的做法,却遭到了背叛。一位年轻的小师妹,认为把千千过于污蔑司马旸谛,故意抹黑,想要独占司马旸谛。 毕竟祝孝桃逃婚了,她就有机会成为司马旸谛的正宫。不单单她一人有此想法,被司马旸谛拿下的女人,多数都有此想法。 从前是不敢想,谁敢跟宗门钦定的祝孝桃争男人。现在不一样了,无论是谁,只要司马旸谛娶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妻子。至于其他人,那就不在幸运儿的考虑之内了。 于是,头脑发热的女人们,从轻生的漩涡中走出来,又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斗。个个扬言自己是正牌,对方是三。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癫狂,荒唐的画面,把千千不由得好笑。既然已经无人轻生,那她便解散了守护小队。 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傻,有些师姐师妹,已经断尘绝爱,这几年,怕是要一门心思的修炼。也有些女子,接受了明知道真相,还仍然不嫌弃她们的男人。至于既不闭关,又不接受爱慕者追求,还不愿意欺骗自己,争当正宫的女子,都心灰意冷,申请外调。去海外,重新开始。 这一天还是来了,宗门找到了把千千。 把千千坦白了一切。宗门决定将破坏宗门百年大计的把千千打入石牢。十年内,不得自由。若敢逃跑,家人一起受罚。宗门给的资源,都将拿回来。把家将被打回原形,不再逍遥。 而逃离宗门的祝孝桃,开始了放飞人生。 从小到大,都在宗门生活,根本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的。从襁褓中,就被宗门老者发现,送到宗门培养。俗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神秘的。即便是家人,也只有去宗门看望祝孝桃的权力。宗门根本不敢让祝孝桃,离开宗门半步。 一个月的时间,她把小时候缺失的,没玩过的,全国的游乐场,玩了个遍。寻找游乐场的旅行途中,见识了很多的事故,故事,以及不同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变得完整。一个懵懂的少女,成长了。 她觉得宗门的安排,没错。她理解了宗门的苦,体会到宗门的难处。可千不该,万不该,将她赐给这样的男人。 宗门没错,错的是那个千刀万剐,都不解心头之恨的男人。 说来也怪,就是那么简单。 那一天,在人群中,看了王伯一眼。她就被这个男人吸引了。 当时的王伯,只做了一件事。买煎饼吃的时候,给老板十块钱。老板把王伯跟另一个给二十块的混淆了。找了十五块给王伯。 王伯自然不能要,老王头的教诲历历在目,屁股还配合的无病呻吟,隐隐作痛,仿佛重重拍下的板子,刚刚来过。当年卖废品,往废铁里添石子的事,像个警示牌,永远扎在记忆里。 王伯诚实的还了钱,被路过的祝孝桃看在了眼里。 祝孝桃决定,跟踪这个男人。 整整一个月。 祝孝桃目睹了王伯扶老奶奶过马路,为小朋友让座,将摔倒的老头扶起,给孕妇让座,怒斥地铁痴男,猛踹伸手小贼。 这纯纯的傻子啊,到处树敌。失去兴趣的祝孝桃,准备再看几日,便回宗门解救把千千。恩人坐牢,她若不救,于心何忍。 直到她口中的傻子,为了被绿的室友,闯进女生宿舍,怒斥渣女时,她心动了。 当然,王伯因为擅闯女生宿舍,被学校记了大过。在全班同学,乃至全校男生的共情支持下,学校又撤销了处分。但随之而来的,便是预备资格的取消。学校给予的批示:煽动舆论,制造混乱。此种行为,与章程不符,特此取消预备资格。当然这是后话,在事情发酵一个星期后,王伯才接到校方取消资格的通知。 而观察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祝孝桃,越发的欣赏王伯。 王伯得知被取消了资格,不哭不闹。他本能的认为,强出头,必受处分。当脑子里冒出闯进女生宿舍的想法时,他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处分的准备。他认定的事情,一定要做。 这一点,祝孝桃觉得,他跟自己,非常的像。 但是呢,农夫与蛇的故事,从来不新鲜。 他仗义出手相助,打抱不平的那位舍友,因为校方暗地里的约谈,跟他逐渐疏远。这一点,他猜到了,也能理解。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没有骨头的舍友,居然跟出轨的女友,和好如初。在知道这一消息的一瞬间,他的信念崩塌了。 用了足足一个月,他才重新建立起信念殿堂。他跪任他跪,气正运自随。 亏得家中挂着的一等功牌匾。要不然,肯定信念破碎,滋生心魔。 祝孝桃在观察了王伯,足足三个月后,才决定出现在王伯面前。出宗门的这段时间,看了太多电影,电视剧,受了太多英雄救美的情节影响。溜冰场五颜六色的小群体,当即就被祝孝桃看中了。暗地里,通过护道老者安排收买,刁难祝孝桃,给王伯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只是祝孝桃,低估了五颜六色的作风,那可是相当敬业。不仅要扮演坏人,还要把坏事坐实了。这种收了钱,按照雇主要求,超常发挥的行为,直到现在,都让祝孝桃又爱又恨。爱他收钱办事很实在,恨他失了分寸惹冤债。 本想跟王伯,因为英雄救美而认识,从而慢慢培养感情,再情到浓处,水到渠成。现在因为五颜六色的心狠手辣,导致王伯生命流逝,危在旦夕,反而逆转了流程。 从此祝孝桃,这一辈子,再也看不上其他的男人。她的骄傲,不容许再有第二个男人,触碰她的身体。 毫不知情的王伯,就这么的,被人强行夺走了纯洁。同时,也因为对方卓越的天资,从而一举从普通人,变成了天资卓越,可以修行的天才。 也正因为如此,开山宗的老道,才能发现王伯,不由分说,掳劫到宗门,受开山宗传承,成开山宗未来掌门。 这一切的一切,源自祝孝桃。如果没有祝孝桃,王伯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开山宗,上四门。即使他妹妹刘春妞,也只能告诉他,在武馆干活,绝对不会涉及宗门半句。 “按你这么说,差点打死我的人,是你丫找来的!”王伯恍然大悟,怒不可遏的质问道。 第五十五章 得意忘形 “可以这么说。”祝孝桃不觉得可耻,如实回复。 “亏我还把你当成救命恩人,你居然这么无耻。”王伯悔不当初,早知道一切都是祝孝桃的布局,绝对不可能喜欢上她。感情这种事,有计划跟不期而遇,不是一个调调。 “怎么了嘛,难道我不好吗?我又不是故意让他们把你打成那样的。”祝孝桃急的都快哭了。她理解王伯此刻的心情,生怕对方因为知道真相,疏远自己。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行啦,行啦!逗你玩呢。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花花世界,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那些武侠小说里的武功,居然都是真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啦,我知道啦!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才能拥有。但你得理解我,我是有家庭的男人。我承认我心里一直有你,可天意弄人,谁让我现在是文芳的老公呢。”王伯见不得祝孝桃委屈的样子,眼见对方又要流泪,立马心软,不装了。 “可以离婚的。”祝孝桃盯着王伯的眼睛,诚恳的说道。说话的声音轻如蚊子,满是哀求。 “傻了吧唧的。我要真跟我老婆离了婚,你觉得,像我这样吃里扒外,见异思迁的男人,你能看得上?脑子里都是水,赶紧用挖耳勺掏一掏,把水放出来,你的智商,兴许有救。”王伯大大方方的拍了拍祝孝桃的小脑瓜,笑着抚摸头发,就像在摸狗头。 祝孝桃很享受王伯的抚摸,闭上了眼睛。王伯的话,她觉得很对。见异思迁的男人,她不要。她要的男人,又不肯见异思迁。很矛盾。 不过,祝孝桃可以为王伯破这个例子。 王伯自然不愿意再多做停留。文芳虽然没发信息催,但他明白,老婆大人的怒气值,已经蓄满了。再不走,后面全是连招,阿多根,火有根。他并不是柳树下挥剑断根的男人,所以,文芳的担忧,有道理。 没理会祝孝桃的挽留,他赶回了家。 文芳居然一点都不担心,睡着了。 王伯也累了。洗漱一番,上了床。刚闭上眼,就被脖子上的冰凉惊醒。 文芳在枕头底下,藏了剪刀。 “起来哄我。”文芳的神情冷酷,不由分说。 半个小时候后,文芳满意的放下了剪刀。事实胜于雄辩,文芳相信,王伯是清白的。 也不能怪文芳瞎想,大半夜的不回家,任谁都会怀疑。 好在文芳有检验丈夫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也算是还了王伯的清白。 疲惫的王伯,沉沉的睡去。这一天天的,做男人,太难了。 天未亮,群里就收到了老道的消息。老道要跟马大姐结婚。 不挑日子,不搞排场,就门派里这几个人。就今天。 大伙都觉得,老道娶妻,理所应当。只是选了马大姐,让众人有点意外。 云瑶很开心,当女儿的,早就盼着老父亲成家了。她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不辞辛苦。再怎么不搞排场,也得有个结婚的样子。 李大志尽力表现,誓要将之前对老道的亏欠,补偿在这次婚礼。 小竹林里,忙的热火朝天,而这边的王伯,睡得天昏地暗。 这不怪王伯。凌晨四点半,王伯又被文芳摇醒了,说是要再次检查下王伯的忠心。 疲惫不堪的王伯,表达了忠心后,又睡着了。 这还没过几小时,七点钟,又被文芳摇醒了。王伯算是明白了,又得表忠心,来吧,还废什么话。 临近十一点,王伯再次被摇醒。 “老婆,够了吧。都三次了,你还不放心吗?”王伯顶着黑眼圈,情绪有点崩溃。如果文芳还不信他,他高低要吵一吵。表现的太温顺,太听话,反而容易让文芳误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你师父要结婚,起来,喝喜酒。”文芳挑了挑眉,一脸嫌弃。 王伯有点懵,这么快?想爬起来,脚打滑。 一晚上没睡好,走路的时候,腿还有些飘。文芳跟在王伯身后,捂嘴偷笑。 王伯也不恼,开心就好。只要文芳开心,不找他麻烦,那就谢天谢地了。家和万事兴,妻喜夫长命。 聊天群里,八师兄也发来了祝贺。身陷囹圄,不能亲自到场祝贺,请求师父原谅。 老道也不责怪,只是叮嘱闫一开,好好改造,莫要以古武门派弟子自居,看轻他人。功不可废,还需日夜修炼,不要落下同门太远。 八师兄未再回复。 老道出于关心,让王伯联系荆长发,问问,为什么明明在服刑,还能往外打电话。可千万别越狱,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王伯立马拨通了电话,了解情况。 管理局虽查出了真相,却不能放了八师兄。该处罚,还得处罚。需长时间观察,反复多次确认八师兄在违法时,是否被迷惑,是否主观凶残。 所以,并未限制八师兄与外界的沟通。除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其他一切生活,与普通人无异。 涂克爱就不同了。被锁起来,双眼蒙住。每天都在黑暗里度过,除了吃饭时,有五分钟的光明。一天之中,摘下眼罩的时间,不能超过三次,每次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 一旦超过,就会有人荷枪实弹,击发于毫厘间,督促涂克爱戴上眼罩。倘若多次不听,管理局便会派人来,进行人道毁灭。 而此时,上四门,其中一个门派,对涂克爱很感兴趣。也正因为这个门派的阻止,涂克爱才有机会,活到现在。 明月宗宗主,想将涂克爱带回宗门,做研究。明月宗有这个实力,修炼的正是与涂克爱如出一辙的功法,不会轻易被迷惑。 管理局觉得,涂克爱的危险系数太高,研究价值固然有。可一旦被涂克爱逃脱,会对社会的造成巨大的危害。 明月宗宗主坚持要人,管理局不得不考虑。最后协商裁定,三个月内,持续观察,若无不良行为,可交予明月宗代为看管。必要之时,明月宗可自行除之。 相对而言,八师兄也得到了厚待,一个月无不良行为,直接无罪释放。不过有个前提,出去后,不得离开开山宗半步。即使不得不外出办事,也得有开山宗同门弟子陪同。如若没有,管理局可借三位手持热武器的人员,24小时监视,随行。 这样的好消息,对于老道来说,属于锦上添花。 小竹林披上了一片红,老道喝的很开心。 王伯以身作则,让一半的同门,不得饮酒,另一半随意。基于马大姐结婚,三马今天,可以喝个大醉。 老道喝了几杯,借口不胜酒力,迫不及待的回屋掀盖头。红布下的女人,俏颜如画,欲遮还羞。 喝高了的马成功,又没了规矩。挨个的喊众人的真名,强行敬酒,不喝还不行,态度很是豪横。 众人瞄了瞄老道的竹屋,不想扫了老道的兴致,一一与马成功对饮。也算给足了马大姐面子,顾全了老道的心情。就是这脸色,不太好看,被马成功尽收眼底。 马当先也飘了,并未拦着马成功。这不,见马成功都敬酒成功了,马功成也要抓住这个机会,给这帮瞧不上他哥仨的人,敬个酒。表面敬酒,实则想借“干爹”亦或是后爸之威名,强迫众人低个头。 马功成的酒,众人也受了。掌门结婚嘛,高兴。掌门夫人的儿子,总要给一点面子。大多人面无表情,也有人却不加掩饰的厌恶,喝的不情不愿。马成功看得真切,咬牙切齿,猛灌一口。 马当先倒是识趣,举杯敬众人,你们随意,我先干为敬。 众人对马当先自然是赞许有佳。马当先敬的酒,喝的也顺心。众人笑脸回应,一饮而尽,空中倒置酒杯,以示敬意。 马成功见众人对待他哥仨前后不同的态度,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借着酒劲,再次给众人敬酒。 马成功不停地敬酒,这接二连三的,众人连菜都没吃上几口。总有人不耐烦,一旦不耐烦了,面子也就不想给。 五师姐最先不满,示意马成功,自己慢慢喝。她不喜欢喝酒,能喝两三杯,已是对掌门以及掌门夫人的最大敬意。 只要有一个人不喝,其他的人,也就不喝了。喝酒这种事,看心情。心情好,一个人喝到醉。心情不好,一滴不沾。开山宗内门弟子,向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马成功坏了大家喝酒的心情,众人觉察出三兄弟的心态变化。这是要翻身把歌唱,骑在他们头上撒尿。这种事情,众人不允许。 马成功还在不知死活的劝五师姐喝酒,马功成也在劝大师兄喝酒。这两人,一个劝刺头喝酒,一个劝大弟子喝酒。谁敢说他俩蠢?精得很! 小竹林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众人看向王伯的眼神,很有意思。 王伯不置可否。 马当先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及时制止了两兄弟的胡闹。其实一开始,马当先也失了心智,飘飘然,想借兄弟之手,恶心恶心众人。 第五十六章 睡得香 不然以他的修养,不至于到此刻才阻止二人。 席间,文芳出于礼貌,给大家倒酒。其他人,都恭敬的说声谢谢,唯有马家这两位大才,毫不客气,颐指气使。抬了抬下巴,气场很强嘛。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俩的属下,倒酒理所应当,不值得他俩点头致谢。 文芳刚给他倒完酒,马成功一把抓住文芳的手,要跟文芳喝一杯。 众人觉得有意思,不约而同的看向王伯。而马当先惊得从座位上跳起,喝止二弟,不可无礼。 “没事,老婆,跟他喝一杯。”王伯笑眯眯的说道。马当先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想着改日,要跟王伯道个歉。 文芳虽皱眉,却也照做。 马成功瞬间飘了。喝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酒过三巡,马成功再次倒满酒杯,来到祝孝桃面前,也要喝一杯才行。 这时,祝孝桃没说话,刘春妞开口了,说要替祝孝桃跟马成功喝。 马成功不同意,死活要跟祝孝桃喝。丢了面子的刘春妞也不说话,默默的坐回了位置上。 紫黄二人,刚知道掌门新夫人是三位的母亲,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人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马当先早就不胜酒力,趴桌上睡着了。马家二兄弟,没了掣肘。 出于礼貌,祝孝桃没有发作。浅尝一口,当是回礼。 一口闷的马成功,当然不同意。再次倒满,一饮而尽,说是两杯,换美人一杯。但凡三兄弟的老婆有一个在场,都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为了孩子上学,都搬到城里与孩子同吃同住,不到周末,不回家。这下三兄弟没人管了,自然有些放肆。何况,祝孝桃真的很漂亮。 把九师姐,祝孝桃,文芳三人放在一起比较。文芳最丑,九师姐最美。谁让祝孝桃黑了些,不然第一名跑不了。 马成功醉酒放肆的行为,王伯本想喝止,却莫名的心悸。转念一想,对喽,幸好没出声。偷偷摸摸的想看看文芳在干嘛,却对上了文芳的眼睛。 王伯吓得冷汗直流。好险,好险。 当马成功逼迫祝孝桃喝酒的时候,文芳就一直盯着王伯。她想看看,刚才让自己顺从喝酒的王伯,会不会为了祝孝桃发怒。 嗯,表现不错。见王伯看向自己,文芳投去一个“懂事”的眼神。 此时的王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来某些人,是该好好教育一番了。三兄弟他吃定了,别说老道,就是老道师父的师父来了,也留不住他们。 “什么玩意。”祝孝桃芊芊细手随声而动,一个照面,马成功躺在三米外的草地上,抽搐着。 祝孝桃的这一巴掌,劲道,还带电。 马功成见二哥被打,操起凳子就上。一秒后,马成功的旁边,躺着同样抽搐的马功成。略显同频的抽搐动作,滑稽又可笑。 “王伯,我这样做,不算失了礼数吧。”祝孝桃擦了擦手,娇滴滴的问道。那声音温柔的,好像刚才打人的不是她一样。风格转换之快,令人咂舌。 王伯不敢回答,看了一眼大师兄。 “不算不算,是他俩活该,不该冒犯姑娘。”李大志心里暗爽,又不能明着感谢祝孝桃。 “说的好。用词精准,很是中肯。比那个王伯说话,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你家掌门,就该把位置传给你。”祝孝桃字里行间,挑拨意味很浓。 “师父老人家选择,就是本门所有弟子的选择。我等不可妄议。还请姑娘自重,简言慎行。”李大志吓的脸都绿了。这女的,不像好人呐,这话能在大庭广众说吗?你要欣赏我,你私底下夸夸我就得了。你在大家面前说,这不是给我下套么。某人小心眼,万一记恨上了,以后在门派还怎么混?别说他是大师兄,掌门的女婿。就算他是掌门的爹,那也斗不过某人啊。掌门现在对某人的态度,就是亲爹来了,也得往边上靠。你祝孝桃挑拨离间,找别人啊,找我干啥,想我死吗? “哦,口是心非,又是个没种的男人。”祝孝桃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太多人,道貌岸然,心口不一。还是王伯好,不虚伪,真诚又可爱。 “哟,我猜是谁说话呢,原来是三啊。你千里迢迢来破坏别人家庭,你还真有种。是,你是个言行一致,一心一意来抢别人老公的女人。你倒是抢啊?坐在这里,张嘴说别人,算什么本事?”见自家老公被人看不起,云瑶不能忍。 王伯顿觉要糟。九师姐这种只长颜值,不长脑子的人,要坏事。 果然,某人就等着九师姐发火呢。 “不服啊,单挑啊。听说你很不孝顺啊,为爱私奔?呸!连脸都不要了。你那是为爱私奔吗?那叫小三上位。你有资格说我吗?我可是王伯第一任女朋友。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排在我后面。要说三,你们都是三。我才是正宫娘娘。你不是不服气吗,来啊,单挑啊!”祝孝桃瞬间从淑女转换为泼妇,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非常的丝滑。 九师姐咬了咬牙,不跟祝孝桃计较。考虑到掌门新婚之日,不动刀兵。可对方没打算善了。 “还真是好脾气,好女人。难怪大家都爱你,都疼你。当初把你许配给王伯,你不愿意,跑了。你选的男人,任由前妻气死亲生父母,你真的是好眼光。王伯这么好的男人,你不选,真是瞎了眼。选了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孬种,你有眼无珠,脑子里都是浆糊,花瓶中的花瓶,废物中的废物。”祝孝桃的话,犹如尖刺,扎进了李大志跟云瑶的心中。扎的深,透体而过。 云瑶又忍不住了,李大志却死死的拽住老婆。 “小不忍则乱大谋,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别扫了你爹的雅兴。”李大志忍住怒气,劝说云瑶。 王伯这个时候,没有出来充当和事佬。关于大师兄跟九师姐的事,他本身是有怨言的。平时装作大度,不代表心中没有一丝怨恨。正好今日饮酒微醺,听之任之,静观其变吧。至于老道开心不开心,他也控制不了啊。你新娘子的儿子们要作死,他能有什么办法。至于会波及谁,又会牵扯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更不在王伯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云半山跟马大姐结婚,就该料到今天这一幕。马家三兄弟的品行,你云半山不是不了解。出现今天的事情,并不意外。以后该怎么平衡三马与众人的关系,很值得大家探讨,思考。 你云半山,早就摘了人家的果子,也不存在新婚不新婚。再说了,二婚的婚礼,哪赶得上头婚的隆重,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一句话到底,你便宜儿子要闹,我王伯除了不能叫好,就只能让两只眼睛睡觉,两个耳朵把粪挑。 见李大志这么能忍,祝孝桃再次发力。 “还真是绿毛龟,能忍的很。听说追求你的粉丝,都到门派里当了弟子了,你男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都能忍?李大志,我怕你哪天要是不在,小心有人偷家哦!毕竟这个世界上,没道德的人太多,就像我一样,喜欢当三,爱当三的人,很多很多。你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尤其是云瑶这样的,表面看着越清纯,实则反差的很。云瑶,我说的对不对啊?你要不反驳,就当你承认了。你看,她承认了。”祝孝桃话里有话,陷阱密布。 朱千张高低想整两句,维护下九师姐,却被王伯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朱千张只好立即低头,不吭声了。不是不帮,实在是师命难违。 “单挑吧。闭嘴,闭嘴,闭嘴,我跟你单挑!”敬爱的大师兄,亲爱的老公,被人说成这样,云瑶绝不同意。何况对方还不停地影射她,她的怒气,爆发了。 李大志无奈的看向王伯,希望王伯制止这场比斗。 王伯哪敢开口。如果是五师姐,他敢出面。偏偏是九师姐,他绝对不能干涉。文芳在这呢,你李大志睁大眼睛看看呐。你不能为了你老婆的安慰,不顾我的生命安全呐!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觉得窒息。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老道所在竹屋。 竹屋里,老道与马大姐相拥而谈,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要比武交流,也得明天吧。你们好歹是门派中人,哪有在别人婚礼当天,喊打喊杀的。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改天吧。”好在文芳是个明事理的人,主动站出来,劝慰道。 “有道理,果然还是未来掌门夫人懂事。哪像你,脑子里都是水,找来找去,就找了个窝囊废。明明能做掌门,却被别人后来居上。你云瑶也是个废物,明明能做掌门夫人,却有眼无珠,错失良机。真让人觉得好笑。”祝孝桃的嘴,催命的鬼。 “我没你会能说会道。我跟你,现在是私仇了。走,竹林外,我等你。谁不来,就喊对方一声姑奶奶。以后不管在哪里见着了,都要三跪九叩,行大礼!”云瑶不由分说,甩开了李大志。仗剑跳跃,几步便出了竹林。 其实李大志能拦住云瑶。一来祝孝桃嘴太臭,二来若不让云瑶发泄一番,晚上倒霉的就是他。至于被别人说成绿毛龟,缩头乌龟,都无所谓。做错了事,总要受到惩罚。等以后做对了事情,别人会忘了从前,转而尊敬他。 人嘛,百忍成钢。 “我觉得,你们的九师姐,跟我单挑,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还是一起去吧,她输了,你们上,还可以为门派找回点面子。”祝孝桃边说边往外走。 众人特别想跟外人交手,全力一战,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众人纷纷起身,紧随其后。 老道推门而出,想跟大家喝杯酒,却发现空无一人。哦,有三个。醉了的马当先,电晕的马成功,马功成。 看二马这乌漆嘛黑的模样,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老道有些明悟,这两小崽子,果然不省心。竹林外众人要干啥,老道也猜的出来。 “年纪大咯,注意力不集中咯。让孩子们闹腾吧,我的亲亲老婆,我来了。”老道看都没看地上碎了的节操。 祝孝桃本以为一瞬间就能拿下九师姐,却没想到,九师姐这根硬骨头,难啃的很。 屡次被打倒,屡次站起。明明不堪一击,却顽强不屈。九师姐每一次站立,都在证明自己。手中的长剑,越发的行云流水。 第五十七章 御风而行 打着打着,祝孝桃发觉,这小妮子的适应力,很强啊!立马不再游戏,找准机会,一个掌刀,打晕了九师姐。 “下一个。”祝孝桃可不想成为九师姐的经验怪。当然,九师姐也没那个能耐。但祝孝桃,不想当陪练。尤其是当九师姐的陪练,以及文芳的陪练。就是那个七师兄,也不行。 七师兄打了个喷嚏,转头,看了眼王伯。 “我御风而行,电闪雷鸣。” 王伯忽然想起祝孝桃那天说的话,这傻女人,这么强悍了? 老婆输了,老公上。李大志浑身金光一闪,就要登场,却被王伯拉住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别找虐了。赵无双,你上去试试。”王伯的话,听着无比刺耳。说的他李大志,还不如一个女人。 “咋的,小情人来了,你连五师姐都不喊了。”赵无双这张嘴,也是不遑多让。 “掌门不在,我代掌门行事,你说我该喊你什么。”王伯不卑不吭,一脸真诚。 “有道理。来,吃我一鞭。”赵无双翻了翻白眼,跳跃入场,人未至,鞭先到。 祝孝桃后跳,躲过鞭子。在赵无双抖鞭之际,足不点地,以飞快的速度,突袭赵无双。 赵无双冷哼一声,“啪啪啪啪啪”,五连鞭,逼得祝孝桃不得不再次后撤。 赵无双鞭法了得,舞动起来,鞭影重叠,如同金钟罩一般,能攻能守。既然你祝孝桃已无新花样,那就是赵无双的个人表演时间。除非,对方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鞭影如盾,即使对方使用弓箭,此时的赵无双,也无所畏惧。哪怕王伯此刻手上拿着无数小石子,赵无双也是不惧。原因无他,突破了而已。 挥舞鞭子的赵无双,只感觉自己此时,神功无敌,能打十个。 “呵。”祝孝桃轻蔑一笑,浑身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不消片刻,肉眼可见的电光缠绕。 “哟,果然会用电。”王伯呢喃了一句,鸡贼的看了文芳一眼。好在文芳第一次见众人打斗,挪不开眼,顾不上某人。 紫发男子,心情大好。拍了拍黄发的肩膀,那意思,你看,我跟我媳妇是不是很般配,我用电,她也用电。 黄发皱着眉头,不屑一顾。你以为她就会用电? 只见祝孝桃在赵无双的鞭影中,忽然速度暴增。仔细一看,飞起来了。任赵无双挥鞭无数,却也挡不住飞来飞去的祝孝桃。 祝孝桃上下左右随意翱翔,躲避着赵无双的鞭子,不断地拉近距离。赵无双边打边退,直至退无可退。身后是竹林,既是竹林,也是宗门。更是诸多同门所在之处。 赵无双不退反进,待祝孝桃靠近,她猛吸一口气,呼啸喊出,声浪炸裂,吼声震天响。 “哦,原来觉醒了狮吼功。”王伯若有所思。本门功法,确实牛。一法通则万法通,牛的不要不要的。 在场众人,身处赵无双身后,并未有所不适。可见,赵无双这狮吼功,定点伤人,怕是修炼了不少时日。 然而正面硬接了音波攻击的祝孝桃,毫发无损,趁着赵无双鞭法停滞的瞬间,陡然加速。 赵无双没想到,还有人能硬抗她这一招,不受影响。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祝孝桃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额头。一触即收,后撤飞离。 赵无双不解,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机会为什么不放倒她。如同避瘟神一样,跑那么快干啥?距离拉远了,对用鞭子的人来说,不是更有利吗? “轰隆隆。”一声沉闷,人声大小的雷声,从赵无双的身体里发出。 不知情的众人,以为这声音,是赵无双发动狮吼功的前奏。猛吸一口气,喉鼻相连,大量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 “宝贝,快闭上眼睛。”祝孝桃向王伯抛了个媚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情骂俏。王伯偷看了文芳一眼,对方果然在生气。 没人听祝孝桃的话,所以,当天空降下一道闪电的时候,大家都被晃了眼。 “真乃神技!没想到前师母,功法卓绝,如神仙降临,堪称无敌。”贾成龙没忍住,由衷的发出了彩虹屁。 “你拍马屁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你五师叔的惨样?你这是在给敌人喝彩。你要死啊?”王伯敲打着爱徒的脑瓜,嘴里说着五师姐,眼神却示意徒儿,你看你正牌师母,正在充满爱心的看着你呢。 贾成龙不由得后背凉凉,不敢正视。斜眼一看,果然怒气值爆棚。以后不会说话,还是不要说了。马屁拍错了人,也是件苦恼的事情。 赵无双被闪电击中后,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瘫倒在地。浑身有焦灼的痕迹。爆炸头,微黑油光的脸,倒像是说唱界的装扮。 “什么玩意,这么邪乎,还能引动天雷?”朱千张不解道。 “收起你的口水,纠正一下,不是天雷,是闪电。你以为渡劫飞升啊?能不能好好看看你身边的这群师叔们,有哪一个,能御剑飞行,金丹元婴的?小说少看看,修炼多练练。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王伯敲徒儿的脑壳敲的很过瘾,完全忽略了朱千张脑门上鼓起的肉包。 “你不想知道吗?”祝孝桃的耳朵,真的很灵。师徒俩小声的谈话,都能听的清楚。 当然啦,在场的众人都能听清楚。都是修行的人,听力都不差。只不过,大家在讨论祝孝桃的功法,到底是什么。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偷听两师徒的悄悄话。只有祝孝桃,眼里只有王伯。其他的声音再大,都不如王伯蚊子般的声音有魔力,更为清晰。 王伯没有理会祝孝桃,两手交叉,大拇指不断绕圈的行为,出卖了他。他很好奇,就是有人在边上,不方便问。 大家停止了交流,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王伯,希望他开口问。 “引雷掌。”祝孝桃怎么会让曾经的男人为难。 哦,那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雷声先出,闪电后至。大概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法子。大家都是修行人,掌法的名字一出,心里便对掌法的原理,有了一定的理解。 理解归理解,想要吃透了,学会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想学吗?想学我教你。”祝孝桃不顾文芳瞪大的眼睛,再次向王伯抛去了媚眼。 学你奶奶个腿。王伯心里早就骂娘了,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开不了口啊。男人好难! “下一个。”赵无双刚被抬走,祝孝桃又开始叫战。 大师兄此刻却不敢上了,明摆着要输,没必要。再说了,又不是真的生死相搏,也并非外敌来犯,用不着送上去被虐。 大多数同门,皆此想法。近战打远程,这不妥妥傻子么。 “怕什么,来呀。我刚才不是远程攻击,我是引雷掌,碰到人才行。又不是雷电术。”见没人上,祝孝桃向众人剖析自己的术法。 众人不为所动。这娘们,套路深。引雷掌肯定是这娘们故意让大家看到的,说不定啊,这娘们,真会雷电术。你没看紫头发跟黄头发两人,憋着坏笑吗? 若不是祝孝桃提前说了,我要是赢了,你们俩,不许喝彩。这两人,早就大声喧哗,彩虹屁乱飞了。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王伯。你不是也会飞吗? 七师兄看不过去,刚要请战,就被王伯一个眼神制止了。七哥最听话了,立马安静了。 “祝姑娘神功无敌,我派无人是你的对手。还请不要欺负我们这群三脚猫,同为上四门,情义长存,点到为止吧。”王伯怂了。怎么能不怂,这娘们憋了这么多年的怨气,绝对不能给她发泄的机会。打,不一定打不过。可问题是,怎么打?那是孩他妈呀,怎么打? “我道是天下第一宗,何等风姿,如何冠绝天下。原来是一群不敢应战的鼠辈。”紫发青年,见这一群人如此废物,顿时来了心气,又高贵起来。昂首睥睨的模样,好拽。 “我道是如何硬气的宗门,不过是卑颜屈膝,夹缝中生存的小门小派,不登大雅之堂。当年的宗门第一,怕是倒数第一吧。”黄发青年附和道。随后两人哈哈大笑,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紫发青年想报仇。只要提前发动雷击,十一妹绝对会输。但心气比较高的他,不能向个未成年的孩子,发起挑战吧。赢了也不光彩啊! 两人侮辱开山宗,都希望对方打不过祝孝桃,挑软柿子下手。而他俩,太愿意当软柿子了。 原以为开山宗多么多么的牛,现在一见对方这怂样,立马明白了,牛什么,都是废物。以前的开山宗牛,那是以前。现在的开山宗,那叫一个扶不起。 难怪宗门大会,开山宗的位置上,没人。 怕是没人请他们,出于对前开山宗英雄的尊敬,设个席位,做做样子而已。 “要不,你先下来。让你带来的这两个东西,先比一下。”王伯眉头紧锁,面露不善的看向两人。早就顾不得拿大师兄当挡箭牌了。关键时候不出手,未来掌门算个球。门派被辱不敢吼,个个都是阶下囚。 “好。”祝孝桃见王伯不开心,心里明白,小男人怕是要发威了。祝孝桃这种又想虐对方,又怕对方不开心的心理,也只有前任能懂。 “萤火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我接受你们所有人的挑战。”黄发男子被紫发男子踹倒在地。紫发男子,跃入场中。 第五十八章 强无敌 “四哥,你去。”王伯眉毛一挑,有了主意。 “你这是要让我感受电击的滋味吗?”刘三斤想到赵无双刚才的惨样,心有余悸。 “怕什么。对付没脑子的人,你只要趁其不备,施展迷魂术,妥妥拿下。”王伯对四师兄,很有信心。 “那是,也不看看我师伯何许人也。那是相当的变,额,厉害啊!”贾成龙随即附和道。只要不让他上,谁上,他都夸。 “行吧,既然你俩都这么说,我试试。”刘三斤这货,早就跃跃欲试。祝孝桃他打不过,打个跟班,绰绰有余。 进场后,刘三斤示意对方先别打,聊聊天,热热身。毕竟挑战紫发这样的高手,输是肯定的。但宗门的脸面在这里,就算是输,也得打一场不是吗? 紫发听的心花怒放,表示赞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修道之人的精髓所在。逆天而行,得道飞升。见刘三斤颇有礼貌,对其不吝赞美,紫发立即觉得,知我者,刘三斤也。熟不知,此时,刘三斤已经开始了迷魂。 场外众人,看得真切。唯有紫发,浑然不知。渐渐的,眼神呆滞。 黄发见己方颓势,即将落败,立即大声呼喊,想要唤醒身中迷魂术的紫发。 “现在才叫,晚了。跳舞。”刘三斤讥讽对方,并下了命令。 只见紫发,眼神痴迷,旁若无人般,跳起了探戈。 在紫发眼中,此刻的他,战胜了开山宗所有人,包括老道。祝孝桃瞬间为他倾倒,随他翩翩起舞。 “祝孝桃啊,你家比武切磋,还能出言提醒哒。”王伯贱兮兮的问道。 祝孝桃不语,转头看了一眼黄发。黄发男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刚跳完舞的紫发,脱掉了上衣,接着脱裤子。 “四哥,他做的什么梦,怎么还脱呢?”贾成龙没大没小的问道。 “那个姓祝的,估计在他梦里。”赵无双不知何时醒了,一瘸一拐的,可见闪电之威。 “四哥也是你叫的。”王伯给了贾成龙一记暴栗。 赵无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就在紫发将要脱平角裤的时候,祝孝桃示意停止,她替紫发认输。 刘三斤看了一眼王伯,得到许可后,解除了紫发的迷魂术。 清醒后的紫发,一时间处于被破坏美梦的愤怒中。环顾四周,见众人围观,这才想起身在何处,在干嘛。紫发诧异的张大了嘴巴,却又迅速的矮身,穿好衣服。 见紫发如此失态的黄发,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甚至想要在晚间,趁大家不注意,找刘三斤谈一谈春秋。 “谈话间,无声无息控制对方,果然是好本事。既然如此,可与我一战?”祝孝桃向刘三斤,发起了挑战。 “四哥,回来吧。”王伯喊回了刘三斤。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哪能被你祝孝桃给掐灭了。 “怎么,不敢?”黄发趁机挑衅。 “六哥,你去会会那个黄毛。”王伯一声令下,方天来冲进了场内,向黄毛,伸出了左手,像唤狗一样,很是轻佻。 黄毛哪能受这气,立即登场。 黄毛先发制人,控土加固全身,缩地成寸,片刻间来到方天来身前。湿土护里,硬土外附。一拳挥出,肉躯难抗。 来得正好。方天来背身,野马三连蹬。攻击范围,先脚背,后撩阴,再丹田。 见对方当面前唤出土墙,方天来随即应变为反五连蹬。头,胸,剑突,丹田,撩阴,脚背。 黄发引以为豪的土墙,不堪一击,由上到下,一脚一破碎。如若不是大地为源,一体相连。怕是第一脚,就连人带墙,踢穿了。 加注了真气的戳脚,一个字,猛! 开山宗的众人,纷纷叫好。贾成龙叫得最凶:打死那个“圭笋”。 “没事少看相声。”王伯及时送上了身为师父的关爱,暴栗一枚。 吃疼的贾成龙,也不恼,继续喊道:师伯,打死他! 黄发暗暗赞叹,方天来的腿法卓绝,硬的很。可光有腿法,破不了他的防御。 果然,方天来踢到湿土层的时候,所有攻击,泥牛入海。踢出去的腿,差点陷在湿土里。 见方天来抽出陷入的腿,黄发有些失望。随即,一声大喝下,方天来四周,泥土飞升,瞬间成牢。 在土牢将合未合之际,方天来爆呵三声“哼”“嘿”“哈”,牢笼破碎。脱困瞬间,欺身而上,三连踢,专攻丹田,破黄毛真气之接续,断施法之连贯。 见方天来如此难缠,黄发动了歪心思。把用来对付敌人的杀招,使了出来。化土为沙,十米禁区。禁区内,无法呼吸,同时还要防备黄毛的随时偷袭。禁区出,宵小卒。 你不仁,我不义。方天来也使出了从未用过的招式,飞毛腿。蓄力后,犹如一发炮弹,射向目标。只见毫无防备的黄毛,身前防御被一腿踢破碎,其人,被踹出场内,撞断数十根竹子。 黄毛挣扎着爬起,却不料,自己像被锁定一样,方天来的腿,再次踹来。黄毛仓促间拉起的防御墙,不堪一击。这次踢来的角度稍稍向上,黄毛飞向了比斗场地的上方。飞毛腿,果然飞了黄“毛”。 而身在空中的黄毛发现,有人在上空,急速落下。待看清楚是方天来后,人已到了跟前。丹田被踩,直线下降。 “不好,六哥起了杀心。”王伯飞起,便要施救。 与此同时,祝孝桃以更快的速度,飞身迎救。 王伯立马回到了位置上,心说要糟。 “哟,比翼双飞呀!”身后,文芳酸不溜秋的声音,传到了耳中。 被祝孝桃救下的黄毛,假装晕倒,舍不得离开美人的怀抱。 “赶紧的,把沙子变回去。呛死人了。”祝孝桃催促道。 失去黄毛控制的黄沙粉尘,四处飘荡,三人一落地,瞬间激起粉尘无数。 虽有不舍,却不敢造次的黄毛,不得不从“昏迷”中醒来,瞬间便将漫天黄沙尘土收拢,重新变成了草地。 众人暗暗称奇,这能耐,去沙漠种树,应该可行。 “行了,他俩都打完了,你可以上来了。”祝孝桃指着王伯,喊道。 王伯低着头,假装听不到。 “哟,小情人嘛,怎么舍得打哦。不要去,不要去。那啥,王伯啊,我要不要退位让贤啊?”文芳的话,让人觉得挺对。打得过你不打,想干嘛?门派的脸面你不要就算了,是不是连你老婆,你都不要了? 众人看向王伯的眼里,有千言万语。大部分都夹杂着问候老祖宗的赞美之词。 “我来!”白如烨自告奋勇,飞跃入场。 “七师叔好样的,加油!”贾成龙的喝彩,稍稍有些不合时宜。好在这会,敲他脑壳的那个人,没空。 “老婆,你看啊,不是我不愿意上。实在是七哥昨晚跟我说了,想揍那娘们很久了。所以我才不敢上去。你想啊,我在门派人微言轻。七哥是我师兄,他要我怎么做,我哪敢反抗啊!”王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达巅峰。 众人听到那句“人微言轻”,都不由自主的厌恶。有人翻白眼,有人吐口水,还有人发出“哕”的声音。 “你哪有那么不堪。”倒是文芳,反而宽慰起亲亲老公来。 一群人顿时觉得,要离这夫妻俩远一点。以后这两货要是吵架,绝对不劝。这还没劝呢,两人这语气态度,就已经和好了。劝什么劝,当心里外不是人呐! 场中的二人,没有废话。直接开打。 白如烨一出手就是飞石神技。祝孝桃除了躲,还是躲。毕竟对方飞来的石头,不全是石头,还有铁珠,飞刀,甚至飞针。 祝孝桃想打远程。闪电术,登场。 白如烨早就料到,这女人留了一手。提前躲避,没有被闪电劈中。接连多次预判,白如烨毫发无伤。倒是施法的祝孝桃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七师叔威武,七师叔强无敌。”贾成龙激动的喊起来。在他看来,七师叔赢定了。前师母,必输。 鉴于驾驭雷电消耗甚大,祝孝桃放弃了施法。随即展开灵动飘逸的身法,飞舞如隼,闪击白如烨。 白如烨知道,近身不是自己的强项,便不停地移动身形,保持距离。手中的飞针,“刷刷刷”的不停发射。 会飞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任凭白如烨如何发射暗器,祝孝桃丝毫不惧。加速飞行后的祝孝桃,万夫莫当。 即将贴身施为的祝孝桃,一阵心悸,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掠过了白如烨。 只见刚刚还害怕,疲于防守的白如烨,张口喷出三丈火焰。饶是祝孝桃逃的再快,鞋子上也被烧了个洞。 “你,你,你,也太狠了吧。我这鞋新买的。”祝孝桃吓了一跳。比武切磋而已,你用什么杀招!嘴上却说不出责备对方的话,好歹是黄毛先破坏的规矩。只能说说鞋子,掩饰下尴尬。 众人都惊呆了,白如烨什么时候领悟的招式,没见过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 “七师叔威武,七师叔强。七师叔就是我滴王。”贾成龙刺耳的声音,让悬于空中的祝孝桃绷不住了。 空中有人来,吹出火来。 祝孝桃也会吐火? 第五十九章 有客到 “哈哈,怕了吧。我师姐才是强无敌,你会什么,她……”黄毛得意洋洋,却被紫发捂住了嘴。黄毛这才发现,差点说漏了嘴。 众人总感觉,这种情形,有点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文芳问道。 众人恍然大悟,好像是这个调调。 “师叔你小心啊,前师母的能力有可能是复制。但物理攻击,她复制不了。用你的针,扎她!”贾成龙的嘴,停不下来。 一句“前师母”惹得三人侧目。一是文芳,示意王伯以后多加管教。二是白如烨,等切磋结束,得给某人加强下训练强度。最开心的莫过于祝孝桃,这句“前师母”,说的很是地道。当赏! 王伯摸了摸额头,很是头疼。这孩子,不会被自己敲脑壳给敲傻了吧?嗯,看来不能再敲了。今天不敲了,以后再敲吧。 白如烨不停地飞针,期间还夹杂着树叶,石子,断枝。 祝孝桃不停地飞来飞去,冷不丁的召唤闪电偷袭。 随着时间流逝,两人的消耗加剧,越来越旗鼓相当,毫无观赏性可言。 “要不,平局?”在王伯的示意下,大师兄开口问道。 白如烨扭头看向王伯,得到肯定后,答应平局。 祝孝桃也不是傻子,这么打下去,吃亏的是她。当即同意了平局。 就当两人平局退场后,有人不干了。 祝孝桃的护道长者出现了。 当年救了王伯,回到宗门后,祝孝桃吃了很多苦。好在舍己救人,竟然让祝孝桃参悟了门派最深奥的功法。反本溯源,得到真传。几百年无人参悟的功法,愣是让资质大不如前的祝孝桃参悟了。 然而,祝孝桃大功未成之际,失了天机。如无奇遇,难得存进。好在参悟的功法,可以告知于宗门,此乃天大的功劳。 功过相抵,祝孝桃得到了自由。当然,也失去了利用价值。 宗门问有啥要求,想提就提。 祝孝桃要了护道者。从今往后,做她一人的护道者。 这是两人之前商量好的。祝孝桃得了自由,护道老者,也得到了自由。其实,祝孝桃破而后立,反而资质更胜从前。但以一般的方法去检测,只能看到祝孝桃,破碎的根骨,毫无崛起的契机。 宗门仍然对外宣称,祝孝桃天纵之资。其实,早已经把重要资源,给予其他人。 司马旸谛,修炼了新功法后,一日千里,实力远超同辈。一时间,又成了门派的香饽饽。曾经犯下的事,成了过眼烟云,没人提及。几个冥顽不灵的女弟子,要求宗门严惩司马旸谛,反而被宗门关了禁闭。 而重新成为门派之光的司马旸谛,好像悟了。居然向石牢中的把千千求婚。说什么,别人喜欢我,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只有你把千千,喜欢我的人。 把千千没给他好脸,说她也只喜欢身份地位,脸什么的,你有脸吗? 司马旸谛不恼,隔三差五来求婚。 宗门里,众人都觉得司马旸谛转了性,变得痴情。只有把千千知道,司马旸谛还是那个司马旸谛。只不过,他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宗门的新功法,公开向门内所有弟子展示。谁都可以学,谁都可以练。练好了,练优秀了,就能换来宗门的栽培。好位置,好未来,等着你。 而几年后,终于学到了新功法的把千千,居然比司马旸谛更逆天。几乎一日万里。在宗门的默许下,把千千已然身在石牢,却能随意出入。过分优秀,需要掩饰。封锁消息,只为一鸣惊人。 把千千故意将消息,经由他人,透露给司马旸谛知晓。本以为,这渣男,好歹掩饰掩饰,或者高傲的不予理会。没想到,渣男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堪。居然跪的这么快,又这么坏。 看透了渣男的嘴脸,把千千觉得以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傻,多么的无知。竟然会爱上如此没有气节的男人。 宗门将把千千的消息,封锁的死死的。至于没有利用价值的祝孝桃,当然不知道把千千已然脱困。 祝孝桃离开宗门前,还特地去看了把千千。让把千千等着自己,处理完一些件事,就回来迎救把千千。 把千千潸然泪下,真的很感动。没想到,到头来,只有祝孝桃一人,对她一如既往。那些个往日的好姐妹,早就没了踪影。 从今往后,只要她在宗门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祝孝桃。 如若不是把千千的暗中帮忙,护道老者是没办法获得自由的。宗门对天才很重视,宗门对平庸的弟子,也很现实。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哪怕是司马旸谛提出的要求,都会被满足。而根骨破裂的祝孝桃,没有价值,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好在为了迷惑其他门派,祝孝桃曾经的天资,还能充一充门面。即使落架了,口头上,还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祝孝桃能出门游玩,算是宗门的恩赐。至于悟出新功法的天大功劳,自然被抹杀。成了掌门的领导有方,长老的慧眼识珠。 小竹林外。 护道老者话不多说,直接开战。拐棍甩出,直击王伯。 王伯见状,飞入场中。老者随后而至。 两人你来我往,飞沙走石,空气中发出兵器交互的声音。力道足,声音响,动作快。 两人挥舞长剑,不断地发出破空声。身影重叠,快到人飞出去了,身后还留着一串残影。 王伯想不通啊,这老者是不是有什么失心疯,招招要害,阴险毒辣,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感觉。 所以王伯不敢藏私,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战斗。 开山宗的弟子们,直到此时,才知道王伯真正的实力。贾成龙此刻张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师父居然如此的牛,拽的不得了。再看向师叔师伯们,他觉得,不过如此。 文芳的眼中,都是小星星。这男人,太给力了。这要打祝孝桃那娘们,还不是一秒钟的事情。可为什么他不打呢?嗯,余情未了,狗一样男人! 文芳眼中的崇拜瞬间变成了愤怒,眼前飞来飞去的男人,没那么帅了,还很讨厌。 反观祝孝桃,眼中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妥妥的小迷妹一枚。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她想护道老者输,输的彻彻底底,丢脸也丢到底。只要男人能风风光光的赢,就是真理。心中这些年的不快,早被抛到脑后,只要这男人比她强,那他在祝孝桃心里,就是无敌的。 护道老头没想到,这年轻人的真气,这么浑厚。这都打多久了,一点也不现颓势。搞不好,要阴沟里翻船。本来是给祝孝桃报仇的,别仇没报到,还给这臭小子,刷了经验。 剑都碰烂了,索性扔一边。两人赤手空拳,飞行中对撞。打着打着,没了既定的套路,都往对方要害处招呼。你来我往,你攻我守。你追我赶,你防我杀。 打着打着,老者觉得拳头有点疼。这小兔崽子,拳头怎么这么硬。对轰的结果,就是老者的手,越来越疼。 老者会飞,此乃觉醒技能。至于其他的,都是附属功法,不得精要。所谓护道,遇到危险,能带着要保护的人逃走就行。不一定要打得过嘛! 老者见不敌,立即放开速度,急速飞行。企图以快打慢,一击致胜。想让王伯失去行动能力,迅速制住,获得胜利。 王伯勘破了老者意图,故意卖了个破绽。 老者逼近,剑指突袭。王伯气定神闲,以比老者更快的速度,辗转腾挪,拳击老者下巴。 两人一触即分。 王伯摔在地上,疼的瞎叫唤。来回翻滚十几秒,随后静止不动。稍稍有些表演痕迹。 老者仰面倒下,浑身抽搐,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王伯不敢起身。开玩笑,占了老人家便宜就行,不能赢啊!鬼知道这老头是祝孝桃的什么人。 老者清醒后,猛地站起。暗道好小子,还知道尊老。大方的上前拉起“昏迷”的王伯。 王伯继续假装昏迷。 老者无奈,只好假装点了点王伯眉心,唤醒了王伯。 “前辈神功无敌,晚辈自愧不如。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感激不尽。”王伯的彩虹屁,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额,呵呵。”老者满脸通红,好在脸黑,众人看不出来。 大家对王伯输了比试,稍稍有些失望。不过能跟老一辈的打个七七八八,已是人才中的人才,牛人中的牛人了。 王伯觉得,赢这老头,没什么技术含量。 紫发黄发也明白,这老头就是飞得快,跑的溜。只不过自家人,不揭自家短。 只有祝孝桃知道,学了新功法的老头,速度之快,远超常人之理解。而王伯能接下老者的所有攻击,不是老者放水,就是王伯自身强大。 只是王伯本人,不知道罢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道的声音传来。 “来来来,我们好好聊聊。”老者飞进了小竹林。 众人刚想进小竹林,就被老道下了禁令。 “半小时内,不得进竹林。围者,逐出师门。”老道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掌门了。刚才外面打了这么久,这老头都没舍得出来。 两老头在小竹林里,打了起来。动作不大,却拳拳到肉。像极了发小闹别扭,小孩子互相打闹的样子。 扭打了好一会,老者开口骂道:老东西,你故意的吧。非要我被你徒弟揍了,你才出来。 第六十章 哪有那么多巧合 “小辈们比武,你瞎凑什么热闹。被揍了又来我这哭哭啼啼的,活该!”老道的嘴,挖苦人的时候,一点都不软。 “我守护的好好的门派圣女,被你家徒弟摘了果子,我找他出出气怎么了?”老者语气里,尽是可惜与懊恼。 “这么长时间了,又不是一天两天,早不出气,晚不出气,非要你家圣女败了,你才出手。你这不是以大欺小么。”老道剖析问题,直切要害。 “文哥,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老者叹了口气,无奈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小妮子,可不亏。我徒儿可不是废物。你还真以为,是那小妮子,成就了我徒儿?你太小看天下人了。我敢说,是我徒儿,成就了你家圣女。若不是你家圣女,破了我徒儿的先天之气。就是一百个你,都不是我徒儿的对手。”老道嗤之以鼻,笑老者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是你! “你还真是我的好文哥,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流。”老者绝不相信,祝孝桃是得了王伯的好处,才能练就一身真法。明明是当时毫无修炼资质的王伯,得了莫大好处。 “愚昧,无知。”老道起身,回竹屋。 “哎,说不过我,就走。你还是当年的你。”老者也起身,跟在老道身后。 “来,过来见过你嫂子。”老道一脸得意。 “这。嫂嫂好。”老者拱手施礼。马大姐还礼,随后为二人沏茶。 直到这时,老者才从方才的落败中醒来,想起今天是老道的婚礼。得送礼啊! 老者从袖中,拿出一件被黄布包裹的物件,递给了老道。 老道也不客气,收下了。 “你不看看是什么?”老者有些不悦。 “不用看,你给的东西,差不了。”老道咧嘴一笑。 老者给的,是驻颜丹。延缓面部衰老,使人看上去,年轻些。至于那种青春永驻的丹药,并不存在。除非踏入修行,提升境界。体内乾坤运转,方能保持体表容貌之永固。 人嘛,总是会死的。死前一刻,容貌顷刻间腐朽老化。再牛的人,总有变丑的那一天。外物始终不及内功,秋风吹,黄叶落。 至于修仙,难。鲸鱼的成长,消耗无数的生灵。不肯逝去的修道者,又会葬送多少人命? 老者想拉着老道说点悄悄话,被老道制止了。时辰未到,不可多言。老者告辞,老道拱手相送。 不消片刻,走出小竹林的老者,发来了信息:我们当年,到底做的对不对? “哪件事?”老道这话一出,这两人,做的“好事”,可不止一件呐! “祝孝桃与王伯。”老者的信息,很是刺眼。原来两人的相遇,竟是老家伙们有意促成。 “你今天的话,太多了。”老道不予理会。 老者明了,这种事情,只能赖在肚子里。收发信息的平台,不一定安全。上四门里,算计其他门派的圣女,此为大忌。不管结果好坏,都是为人所不齿,众多同道愤而围之,杀之后快的事。 不管他老道是哪门哪派的掌门,一旦东窗事发,必将遭到所有同道的口诛笔伐,甚至自刎以谢宗门。 当然啦,在人才日益凋零的时代,自刎大可不必,顶天了,也就帮你家选个新掌门。将犯错的前掌门关禁闭,各家轮流派人看管,视情节大小,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监禁。胆敢反抗,那就格杀勿论了。 老道与老者的密谋,见不得光。 王伯之于老道,就像祝孝桃之于老者,都是心头肉,掌中宝。这就难怪了,王伯如此受宠。 王伯,祝孝桃,是两位老者的心血。两人没走到一起,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要接触过,即使没在一起,俩老头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看两位年轻人,如何发展,如何运用强大的力量,去担起守护者的重担。 王伯此时,在回忆战斗中的奇特感应。当眼睛看不清老者的行动轨迹时,脑海里,却出现了波纹状的图案。老者的进攻意图,路线,完整的出现在图案中,以画线的形式,显现。不管老者有多快,脑中的图案,都以波纹的形式,提前判断。老者人未到,目的却暴露了。 这种能力,很奇妙,也很可怕。只要力量相当,王伯凭借此能力,皆可立于不败之地。同境界,可说无敌。 就在王伯明白“感应”的强大后,祝孝桃忽然一阵头疼欲裂。在刘春妞的搀扶下,停滞了十几秒。 睁眼后,祝孝桃也学会了感应。而且,比王伯学的,更为精妙,深奥。 王伯的胸口,在同一时刻,刺挠的疼。他若有所思的偷瞄了祝孝桃一眼,随即拉开领口,看到了胸口的小猪图案。又出现了。 王伯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故意看了一眼祝孝桃的胸,立马低头,其实,眼睛观察着祝孝桃接下来的行为。 祝孝桃俏脸微红,悄咪咪的低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穿的很是得体,并无外露。 这下可证实了王伯的猜想。这娘们,到底在他身上,种了什么玩意。怎么还有复制能力,偷取别人的功法呢? 当初胸口的小猪纹身消失的时候,王伯就有所怀疑。但没机会见到祝孝桃。现在正主到了,终于得到了证实。因为刚刚,祝孝桃左边锁骨上的小猪纹身,又出现了。前几天,并没有显现。 这娘们,邪乎啊!看来要找老道探讨下,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当晚,黄毛悄咪咪的找到了四师兄,愿意用一个承诺,换一场美梦。四师兄起初不答应,觉得过于下流。但黄毛坚持要做梦,而且申明,只要四师兄帮了他这个忙,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无条件帮四师兄一次。 四师兄觉得,手拿把掐的事情,也就帮了他吧。 由于极其配合,黄毛几秒钟,便进入了迷魂术制造的幻境中。 四师兄见黄毛对着空气,扭动的屁股,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的功法,居然还有此等效果。若是被同门知道了,肯定要嘲笑自己一辈子。赶紧检查了下窗帘,竹门的保险扣。 醒来后的黄毛,意犹未尽,故技重施,说再来一次,以后多帮一次。四师兄没有拒绝,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三四五六七次。 黄毛从四师兄竹屋出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他鬼鬼祟祟的提溜着塑料袋,里面是他散发着异味的衣物。身上穿着四师兄的衣服,不太合身,看起来很是别扭。 最终,黄毛给了四师兄七个承诺,也就是七次无条件的出手帮助。 别人怎么想的,四师兄不管,反正这买卖,划算。 后半夜,紫毛也进了四师兄的屋。不用紫毛开口,四师兄轻车熟路。 同样的,凌晨三点,提留着塑料袋,走出竹屋的紫毛,也欠了四师兄七个承诺。 紫黄二人,永远的好兄弟。若不是黄发回屋后,把四师兄的能耐告诉了紫发,又何来紫发的半夜拜访。 两人的心不坏,就是有点傲。自从见到王伯后,从祝孝桃看王伯的眼神,他俩就知道,这辈子,永远不可能让祝孝桃爱上他们。既然如此,不如做点梦,忘了不该有的奢望。当然啦,若是在他俩没结婚之前,祝孝桃回心转意的话,还是会接受的。 喜欢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的放弃。 天亮后,四师兄没起得来。反观前来辞行的紫黄二人,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轮番为两个人,圆十四场美梦,精神上的消耗太大,甚是疲累。日上三竿,四师兄依旧没醒。在竹屋内,罕见的打起了呼噜。 众人不明所以,老道心知肚明。当然啦,昨晚的动静,也瞒不过丁福生。 老道与老者的谈话,丁福生本就不敢外泄。何况老道发了信息,告诫他守口如瓶。 老道劝丁福生:小十,听得多,知道的多,并非好事。适当关闭听觉,潜心修行,反而能走出更宽广的路。 丁福生不听,老道这绝对是怕自己听墙角,编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刘春妞邀请王伯同去老宅焚香烧纸,祭奠父母。 王伯也不含糊,答应前往。其实在十一妹与刘春妞比武之时,就让十一妹揪了一把刘春妞的头发。当天就出了鉴定结果,果然是兄妹。所以,这才答应的爽快。老王头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心有愧疚,也要鉴定下dna。 文芳表示不放心,要跟着王伯一起去。毕竟有祝孝桃在,危险系数太高。说是奔着祭奠父母去的,可别被祝孝桃勾了魂去。 祝孝桃表示,请放心,别人的老公,她不要。 文芳直接拆穿了祝孝桃的谎言,问她,为什么总看着我老公,偷偷流口水。 祝孝桃辩解,她那是饿了,闻到食物的香味了。再说了,口水多是天生的,你不服吗? 眼看两人又要展开骂战,王伯及时制止。 王伯表示,我全天二十四小时,接受开视频,你放心了吧。 不放心,肯定不放心。除非祝孝桃留下来,陪她。不然就带她一起去。否则,免谈! 白如烨说:我陪王伯去。 文芳放心了。 祝孝桃心里嘀咕:傻乎乎的,还不如信我。 第六十一章 啊这 王伯特地去竹屋跟老道请假,却被嫌弃了。 老道正在跟马大姐你侬我侬,王伯的到来,打扰了两人的雅兴。 “悠着点,毕竟有身孕了。你克制点。”王伯调侃老道,惹得马大姐一阵娇羞。 “滚!”老道下了逐客令。 “好嘞!”王伯听着这声“滚”,倒是很亲切。 一行四人,嗯,还有紫黄二毛,踏上了寻亲路。 一路上,王伯刻意与祝孝桃保持距离,七哥也夹在两人中间,明晃晃的电灯泡。二毛比较钟意烧烤,恨不得顿顿烧烤,餐餐羊肉串。 出于礼貌,二毛消费的钱,开山宗买单。为此,王伯还发信息请示老道。老道说,来的都是客,哪有让客人付钱的道理。 祝孝桃总是找机会与王伯独处。哪怕只有一秒钟,也是好的。 二毛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如此舔狗的模样,不由得有些难受。不是为祝孝桃难受,毕竟板上钉钉,这娘们只属于王伯。是为自己难受。原来,感动自己的舔狗行为,真的会让人“哕”。二毛觉得自己这些年的舔狗行为,不仅没得到好处,还让别人给看扁了。属于失了智的愚蠢行为,需要纠正,从现在就要立即改正。 “帮我买瓶水。”祝孝桃的声音,打断了二毛的思考。 “好!”两人同时回答,二毛的行为,充分证明了,懂归懂,做归做。这么多年的情感付出,哪是说放就能放的。 当一人一瓶水买回来后,递到祝孝桃手里。就刚才,为了祝孝桃会喝谁买的水,两人都争执了一会。 “渴了吧,喝点水。”祝孝桃屁颠屁颠的,把一瓶水给了王伯。 王伯一脸嫌弃,没见我老婆的监视器在一旁看着嘛,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七哥很是鄙夷,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好在跟着王伯,要不然,绝对被这狐狸精勾了去。 二毛低头,黯然泪下,辛辛苦苦买的水,倒成了祝孝桃用来讨好王伯的了,太悲催了。 倒是七哥,买东西的时候,总想着给两人买一份。二毛对七哥的这份关心,很是受用。好人呐,你祝孝桃不关心我俩,自有人关心。 而王伯最关心的,莫过于刘春妞。多年未见的妹妹,做哥哥的,理当关心。 吃什么菜,都是刘春妞说了,王伯来决定。刘春妞听祝孝桃的,祝孝桃听王伯的,王伯听刘春妞的。至于其他三人的意见,不重要。 刘春妞要吃火锅,那就吃火锅。刘春妞要吃烧烤,那就吃烧烤。 刘春妞说不饿,那就继续赶路。 好在回家的路途不遥远。一天就能到。 祝孝桃早就打了电话,让管理局的人配合,带带路。 到了村上,就有人领着几人往王伯家老宅走。 简单的几句交谈中,得知老宅已被大伯占了。依据法规,王伯二人享有继承权,完全可以要回祖宅。 王伯说不急,先看看再说。倒是刘春妞有些执着,说是怎么着,都得帮哥哥把祖宅拿回来。 见到大伯的时候,王伯有些吃惊。这面前,老的不像话的人,是二叔?难道不是二爷爷? 经过交谈,才知道,爷爷奶奶,得了脑溢血,也就是俗称的中风。这些年,一直都是大伯一家在照顾。其实还有个三叔,三叔自从结婚后,被爷爷打了一回后,带着老婆孩子,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三年前爷爷奶奶,相继走了。大伯千辛万苦的找到了三叔的联系方式,可三叔就是不回来。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回来一趟。 葬礼上,大伯酒多了,不小心说了三叔一句。葬礼还没结束,三叔就走了。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一家子,也是奇葩。还有个四姑,整天神神叨叨,信神拜佛的。 跑到别人停车位上烧纸钱,说什么这是有佛缘的地方,不能放任何东西,只能烧纸钱。 别人以为是个神经病,赶紧打电话报警。警员对其进行了一番盘问,发现四姑头脑清晰,口齿伶俐。就是做事的方式,过于神神叨叨,神经质。 估摸着,信了邪教。警方想帮助她,可她冥顽不灵,不需要帮助。在观察了几天后,发现四姑果然只是单纯的信佛后,也就没管了。只要她别跑人家车位上烧纸钱就行。 “凭什么管我?这天下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地方,都是佛祖的。我给佛祖烧东西,凭什么管我?”四姑说话的时候,青筋暴现,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出于安全考虑,关了二十四小时。 可当第二天,要将四姑放出来的时候,发现了问题。这女人,裤子湿透了,好像被染红了,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 经过检查,直肠癌晚期。所以,大小便失禁。然而,孤身一人,没人照顾。 这倒是圆了一言,种恶因,得恶果。不修担当,光修上香。 结婚两年不到,四姑就跟老公离了婚。原因无他,懒。这个工作不想做,那个工作不想做。结婚就是为了不工作,当然不能工作。那你照顾公婆,烧饭做菜会吗?不想做。爹妈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不是给你家当佣人的。 得,她不离婚,谁离婚?当然啦,四姑父也有错。说不过四姑,就动手。这不,四姑的一只耳朵,有了中耳炎。说是四姑父扇耳光扇的。 离婚后,孩子归四姑父。几十年了,四姑没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虽有几次探访,却也不曾破费。大概是没怎么带过小孩,在孩子9岁时,唯独一次十几天的相处,却搞得不欢而散。从此以后,再无相见。 你想啊,难得能相处几十天了。任谁都要给买新衣服,新鞋子,玩具等等。你猜四姑干了啥? 总之不欢而散回家后,带回来的包裹里,都是旧衣服。被四姑父一把火烧了。 “你奶奶看她可怜,才同意的,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她带你走。”四姑父买了玩具,买了新衣服,哄着儿子。 大伯说了,指望从没见过的外甥照顾四姑,那是不要脸。她没尽过当母亲的责任,别人也就不必赡养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大伯自己照顾。 四姑没钱治病,却有钱放生。四姑没钱治病,却有钱去寺庙捐香火钱。一百两百不嫌多,一千两千不嫌少。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把仅有的钱捐了,苦的只能是大伯一家。 四姑不识好歹。这么大的人了,还天真可爱。把别人的照顾当做理所当然,不知感恩。还怪别人家供奉的佛像不好,有邪气,影响她的身体。 最后拗不过四姑,大伯为她在外面找了租房。不到一个月,人家房东不租了,说四姑不爱卫生,把屋子里搞得全是屎尿。 大伯说,四姑从前是有洁癖的人。特讲卫生,什么东西,都要洗的干干净净,才罢休。甚至有些强迫症,一天要洗很多次手。以前呐,家里用的最快的,就是肥皂。现在,用的最快的,是洗手液。四姑一个人一天的用量,是全家人一星期的总和。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如此的邋遢,如此不堪。 大伯多年前,就找了乡镇,为四姑办了孤寡老人,一直交着社保。四姑病了,乡镇也在尽全力的帮助孤寡的四姑。 但癌症晚期,就是催命符。四姑走了。四姑活着时候,相关人员就找到了外甥的联系方式,将四姑的情况告知。通过协商,外甥补了两万块医药费。其余的费用,由有关部门处理。 四姑走后,外甥承担了葬礼费。不过,至始至终,外甥都不愿意看四姑一眼。 外甥说:不想看,怕忍不住。我三十七,还未成家,我不想把钱浪费在必死之人的身上。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四姑的社保卡里,能拿出来八万。大伯找到了外甥,要把钱给他。外甥没要,大伯硬要给。最后鉴于大伯照顾四姑,照顾了一年多,建议两家,一人一半。 这就是老刘家,上一代的故事。大伯说给王伯听,也算是补足了缺失的一点亲情。 “所以这房子,你来了,我们就搬出去了。”大伯说道,开始搬家。 一群人愣在了那里。本来准备掰扯一番,大干一场的祝孝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二毛此刻也很尴尬,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这几天受到的怨气,没成想,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不好吧。”王伯有些语塞,厚脸微红。 “有什么不好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们只是替你看着。怕没人住,少了烟火气。”大伯义正严词,不容拒绝。 “房子的事情,先不谈,还是先祭拜祖先,祭拜父母吧。”领头的人说道。 “嗯,也成。”大伯表示赞同。 大伯没那么多讲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大娘张罗着菜,大伯领着大家去买纸钱,元宝。 村上的香烛纸钱店里,老板娘正在折元宝。听见有人来,也没理会,继续折元宝,头都没抬。 待众人选完纸钱,询问一共多少钱的时候,老板娘放下了手里的活。这才抬头,一一扫过,嘴里正要说出价格,却在看到王伯的时候,结巴了一下。 “一,一共五十。老刘,不是前阵子刚烧过的么。”老板娘记性不错。故意不看王伯,用余光,再次扫了一眼。 王伯抓住了老板娘惊愕的瞬间,心里有些狐疑。这人,认识我? 老板娘的脸上,一大片仿佛烫伤的痕迹。依稀能分辨出,以前必定是个美人。 “哦,我家老二的孩子回来了。”大伯乐呵呵的说道。 “那挺好。今天不收钱,这些你也拿去。”老板娘转身拿了好几袋刚折好的元宝,让大伯带走。 “用不了这些,够了够了。你的钱,我可不敢不给。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就少给点。王伯,扫个九十九块。”大伯吩咐道。 王伯付钱的时候,观察了老板娘一番,觉得这女人,很可疑。上次从荆长发那里,软磨硬泡,得知了管理局的存在。现在想来,这女人,怕不是管理局潜伏在民间的人。大概是为了照顾,并监视门派中人的家属。以防家属受到敌人控制,门派中人做出什么错事来。 一行人走出香烛纸钱店,王伯觉察到身后的窥探。转身一看,老板娘在折元宝。 待人走后,老板娘叹了一口气。 第六十二章 又收一徒 大伯觉得刘家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整整齐齐的团聚过。于是打电话,询问四姑的儿子,有没有空,回来一起祭祖。并言明,你二叔的儿女回来了。多年前,在外地被洪水卷走,儿女被人收养。两孩子长大了,回来寻亲了。 不说详细了不行。看似亲戚,实则毫无半点情分。亲情是唯一的纽带,只不过这根绳子,太细了。 四姑的儿子,闻听此事,不觉好笑。老刘这一家,真的鸡飞狗跳,不得安生。算是活着的人,替四姑参加下刘家的团圆吧。请了个假。算算时间,查看网上的车票,算算换车时间,两个小时,能到。 大伯觉得,拖一拖时间,应该能行。拉着王伯,聊起了一些他父亲,小时候的趣事。 大伯的儿子,也急忙赶了回来。开网约车,油门一响,黄金万两。不过这句话需要稍稍改动。电门一响,比烧油强。街上的出租车,网约车,大都成了新能源车,全是电车。 来的路上,还听到开了几年能源车的老司机抱怨,头发掉的厉害。也不知道什么回事。 见到大伯儿子,头顶稀疏的头发,王伯算是明白了,开电车,真的掉头发。 大伯聊到老二当年,是十里八乡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十几岁就去当兵了,当了9年文艺兵。当时老二最调皮。送去当兵,既能管教,也能管饱。 回来的时候不到三十。当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羡煞旁人。 然而好景不长,出事了。 三叔跟小姑娘你侬我侬,被头头围起来了。因为三叔喜欢的小姑娘,早就被头头盯上了。 头头要求老二坐下来喝杯酒,大家和和气气的,像个朋友一样,聊聊天。 可他,贪那一杯酒,爱喝酒。头头隔三差五请他喝酒,甚至利用他的名字。 于是,妥妥的,进去了。大伯刚说的时候,王伯没听懂。好在管理局的人门清,给翻译了下。离家太久,也从未学过本土方言。王伯总会有几句听不懂的。 爷爷从来没看过老二,一次都没有。奶奶舍不得,到了允许探视的时候,就去一回。 也正因为如此,三叔不喜欢爷爷。 刑期结束,老二也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回来没几天,就当场质问父亲,为什么没去看他。 父亲说:做错事,就应该受罚。如果没有我,你妈能知道你关在哪?能知道探视时间?做错事,就要认。平时不跟那些人保持距离,起火了,烧到你,你也不要叫。 一年后,老二娶老婆了,也就是王伯的妈。此时的老二,已经原谅了父亲。有了孩子,体会到了做父母的不容易,也理解了父母的良苦用心。 然而三叔,从来没有原谅过父亲。二哥在,他就是这家的一份子。二哥不在,他就不再是这个家的人。任他老头子说的再冠冕堂皇,他就是不信。老头子就是太清高了,守了一辈子的名誉,不想被小辈给破坏了。所以要与犯罪的二儿子,划清界限,守住名誉。 老爷子是个纯粹的人,听话的人。如果一个人爱护自己的名声有错,那不是他错了,是大家错了。但法不责众,孤掌难鸣。因地制宜,因时而变。所以,大家对了,他反而不合时宜。 新旧观念的冲突下,三叔选择了不原谅父亲。 外出务工养家的王伯父母,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虽然制服不穿了,但忠肝义胆还在。参与了救援,却没料到,一去不复返。自己的妻儿,却差点命丧水灾。 老二没了,老三对这个家,也就没了感情。在他眼里,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名声的父亲,没资格管教他。父亲说他两句,他就要走。老父亲气的打了他几巴掌,他走的头也不回,携家带口,麻溜得很。 人呐,就是不经念叨。大伯正说着往事的时候,门口有人来了。 大伯抬头一看,三弟回来了。 大娘紧张的很,这两人从来不对付,别又吵起来。 三叔歪了歪头,用眼神询问大伯,眼前这人是二哥的孩子?直接忽视了紫黄二毛,二哥的孩子,不可能搞这些花里胡哨。 大伯点了点头。 三叔瞬间热泪盈眶,想摸王伯的头,又怕两人不熟,惹人反感。想说点话,却说不出口,太生疏,不知道怎么起头。最后憋出几个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叔。”王伯是个聪明人,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领着刘春妞,一起叫人。 “诶,诶。”三叔眼里的光亮,顺着脸颊淌出两道小溪。 王伯想擦拭三叔的眼泪,却意识到自己是小辈,有些事情不能做。 三叔哭着哭着,便抱着王伯,然后哭的更伤心了。 兄弟本情深,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旁的大伯,见此情形,也老脸一拉,江河决堤。 三叔多年积压的情绪,总算得到了释放。哭过之后,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在祭祖就要开始,一行人开始做准备。 四姑的儿子,及时赶来。祭祖开始。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过于复杂的流程。祭祖后,饭菜回锅,围坐一桌。逝去的,适当怀念。活着的,需要珍惜。 四姑的儿子,戴冬九。第一次见到如此温馨的家庭聚会,很是羡慕。戴家的几个亲戚,十几年没怎么联系,几乎断绝往来。 护道老者,罕见的出现,参与了刘家的晚餐。 祝孝桃知道,老者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家事。 “包叔,你还好吧。”祝孝桃关切的问道。 “哟,你怎么舍得抽出时间关心我的。放心,死不了。嗯,好吃。手艺不错。”包平安一副老顽童的模样。 对于突如其来的包平安,穿着古风的衣服,大家并没理会。既然是王伯带来的人,自然放心。 出于对自身健康的考虑,戴冬九留意上了包平安。饭后,趁着大家聊天的时候,他找上了一旁吞云吐雾的包平安。这老一辈的人,似乎都喜欢吞云吐雾。戴冬九认为,老一辈的那个年代,好玩的东西不多。所以抽烟的人多。 包平安也不啰嗦,眯着眼,探手给戴冬九把了把脉。终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 忽然,包平安皱起了眉头,又舒展开,以惊愕的眼神看着戴冬九。被王伯派来盯梢的七哥,把包平安的小表情全部记录下来,短信通知了王伯。 王伯刚才就觉得戴冬九,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见戴冬九找包平安聊天,便派了七哥跟随。想来他是猜对了。戴冬九有灵根,能修行。 随即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出来找到正在把脉的两人。 见王伯出现,包平安心里暗道不好,这小子,要抢人。别人,他不怕,就怕王伯这小子。两人是亲戚,这小子,要抢人,没人抢得过。 “你我同龄。我比你先出生几个月。你猜的没错,这老头,确实仙风道骨,是古武门派的弟子。但你听清楚了,到了这把年纪,还只是个弟子。你懂吗?”王伯把包平安说的很寒碜。 “小东西,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好歹是你前辈。”包平安像被踩了尾巴,跳起来回怼。 “我多话不说,这老头打不过我。一身的本事,用来逃跑,倒是不错。你想学逃跑吗?那你跟着他。你们慢慢聊。”王伯这手以退为进,漂亮的很。 戴冬九小眼珠子一转,立马放弃了包平安。只剩包平安一个人,在那里吹胡子瞪眼,气的要死。 还有一句话,王伯没说。不然,包平安更气。 “哦,我知道你们这群老家伙为什么留长胡子了。生气的时候,有东西吹。”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众人吃完,一一告别。三叔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对着一个生分的侄子说。 等以后接触多了,也就习惯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日后多亲近。老刘家缺失的亲情,他做三叔的,会想办法延续。 王伯留的文芳的电话。毕竟文芳不用回深山修炼,便于联系,方便见面。 文芳问谁加她微,王伯告诉她,是三叔,你俩多聊聊。 这一聊起来,三叔才知道,这小子成家了,孩子都有两个了。心里暗自琢磨,这是要自己给红包还是? 该给的,一定要给的。随即与文芳商量好上门时间,顺便拜访下王伯的养父养母。 此时的王伯已经告别了大伯,与戴冬九在高铁站闲聊。 祝孝桃无所谓,宗门对她也不怎么样,她根本没有为宗门寻人才的心思。包平安虽然纠结,却也明白,宗门的天才太多了,即使戴冬九去了,也不受重视。倒是开山宗,人才凋零,是个好去处。 戴冬九答应拜入开山宗。 王伯很开心,开山宗终于又多了一位弟子。当即跟老道报喜。 老道嘴一歪,很不爽。说你现在收人,都先斩后奏了? 第六十三章 搞事情 “不然呢。”王伯知道,在爱里迷失的感觉,很让人着迷。老头这段时间,怕是昏了头。任何第三人的打扰,都是犯罪。至于收徒这件事,不需要老头同意。 “嗯,有道理。以后尽量发信息,别老是打电话。你电话费不要钱啊!让你收的人,先来小竹林报道。如果品德通不过,就只能做外门弟子。你先别回来,你把你小情人,送回她宗门再回来。”老头自顾自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喂喂,这老东西!”没法子,王伯只能给文芳发了信息,让她到时候接个人。 为了打消戴冬九的疑虑,王伯给他卡里打了七万块,说是一年的费用。具体增减,看表现。 有了钱,戴冬九就能放心大胆的辞职。 分别后,王伯打开手机,更改目的地。还好,有票。 “去哪?”眼尖的祝孝桃明知故问。 “我王伯,想去哪就去哪。”说完,王伯哼着小曲,梳理心情。 第二天,一行六人,翻山越岭,来到了祝孝桃的宗门。 桃王宗。 说是桃王宗,全宗一颗桃树也没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开山祖师名字里有个桃,创建的门派,就有个桃字呗。”祝孝桃笑道。 “那这个王字,何解?”七哥问道。 “王者,出类拔萃,凡人之巅峰,亦或是修行界的精英中的精英,同时期修行者之首也。”包平安插嘴道。 “哦,你的名字里,有个桃,也是这个意思?”七哥又问。 “大概是吧。宗门长辈给取的名字,说不准。也没那么玄乎吧,一个名字而已,无伤大雅。”祝孝桃像是回忆起从前,好坏参半,记忆不堪。 刚才进山门的时候,一群人像被审问一般,折腾了好一会。 直至此时,祝孝桃才明白,自己在桃王宗的特权,彻底没了。包平安的身份摆在那里,守山门的弟子,还不敢多加刁难。 此二人,是司马旸谛的信徒。 山脚下来的信报,司马旸谛便知,祝孝桃带着他的那个野男人,回来了。随即吩咐看山门的两个师弟,给王伯来个下马威。 谁知道,这两人,颜控。光看到露出小半边脸的七哥,就围着七哥瞎折腾。甚至要求摘下头巾接受检查,反正都是男人,不用害臊。在他俩看来,七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白脸。这颜值,当小白脸,超级合格。 七哥倒是爽快,解下了包裹半边脸的头巾。两人慌不择言,喊出了丑八怪,妖怪,鬼啊! 王伯立马动手,打晕了两人。王伯特想打肿两人的嘴,可惜身在别人家宗门,得注意友方形象。这两人,身为宗门弟子,半点修养都没有,找打。 走在宗门内,祝孝桃很不开心。把千千说,现在的司马旸谛,又可以在门派为所欲为了。祝孝桃猜到,看门弟子,必是得到某人授意,才会为难他们。而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司马旸谛。 多么腐烂的宗门,连司马旸谛这样的败类,都是座上宾,掌中宝。祝孝桃不由得对宗门的厌恶,提高了一个层次。 以前是失望,现在是绝望。 桃王宗的环境,比开山宗好了千百倍。弟子当然也是百倍于开山宗。与桃王宗相比,开山宗就是个小武馆。 开三天,关两天门的那种。 什么时候我们也……七哥不禁感叹道。 王伯跟七哥的想法一致。要是有一天,开山宗也能如此,多好。 王伯想拍照片,传给老道看。让他瞅瞅,人家宗门什么格调,你身为开山宗的掌门,有没有什么想法。同为上四门的一员,开山宗的档次,好低! 刚掏出手机要拍照,就被宗门弟子喝止。 “干什么呢,快把手机收起来。本宗门,严禁任何人拍照。违抗宗门规定者,严惩。”喝止者,身穿黒衫,左胸处刺绣“执法”二字。身后三人,怒目而视。 “有这规定吗?”王伯问。 “没有。”祝孝桃如实回答。 “谁派你们来的。”王伯再问。 “聒噪。你再拍一个试试。”领头者威胁道。 “试试就试试。”王伯大大方方的把拍照改成了视频,开始录制。 “好胆,拿下!”领头人一声令下,身后三人俱出。 王伯对着身边歪了歪头,七哥连射三颗石子。 “唰唰唰……” 来势汹汹的三人,应声倒下。 自进宗门,遇五人,揍五人。没谁了。 当然,在别人宗门,如此放肆,是不行的。眼见不敌,领头者吹响了警哨。 不消片刻,王伯一行人,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七哥稍稍有点慌,把王伯护在了身后。可四周都是人,护不住啊! 王伯倒是不惧。从刚才领头之人的小表情来看,必定是祝孝桃的追求者,爱慕之人。他们偷瞄祝孝桃的模样,跟当初王伯追文芳的样子,一模一样。这就叫,总有一天,你会从别人的身上,看到你曾经的样子。到时候,你是开心,还是鄙夷? 王伯这一次来桃王宗,是宗门之间沟通后的结果。桃王宗想见一见,这个摘了本宗果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顺便了解研究下王伯本人。以往摘果子的人,最多资质有所提升,而非王伯这样,从无到有。从一个不能修行的人,到可以修行,并且天资卓绝,一日千里的人。哪怕继承祝孝桃的天资,也不可能一点没有损耗,没有退化。 所以,桃王宗的人,早就知道王伯要来。宗门公布了王伯要来的消息。 而祝孝桃的追求者们,知道消息后,串联一气,早就等着这一天。 祝孝桃的天资没了,美貌还在。多年不曾移情别恋,众人看得真切。如此贞洁的奇女子,谁不爱? 甚至许多自知追求无望的人,把念头打到祝孝桃女儿身上。做妈妈的如此贞洁,做女儿的,耳闻目染,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不过,孩子尚小,需要等。等就等,相爱不差个七八十几二十岁的…… 身为修道者,他们等得起。宗门里的一些道侣,相差三十多岁的都有,并不稀奇。那些相差五十岁的,就更不用提了。 眼见里三层,外三层。祝孝桃让众人退下,不要胡闹,这是宗门请来的客人。 有人嗤笑道:还不是你小情人么,什么客人不客人。你为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他却结婚生子,算哪门子客人。 祝孝桃语塞,既为这人的关心感到快乐,又为这人的无礼觉得丢人。总觉得消息不应该传的如此详细,恐怕又是某人在背后捣鬼。 “想打我?”王伯忽然说道。 打了守山门的两人后,王伯跟老道报备了。生怕对方不讲武德,把他给扣下了。 老道说,你是客人。放心大胆的搞,出了事,我来捞,嗯,我来扛。 王伯见众人还是围着不散,继续喊道:想打我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活见鬼,这些人,动了,真的排好了队!王伯想跟大家说,就当我没说过,你们把我当个屁,放了可好。可他开不了口,美人在侧,怎能怂! “七哥,上。”王伯把七哥推到了身前。 白如烨很支持王伯,也挺忠心。饶是如此,白如烨心里,也有一些亲切的话语,要与王伯的祖宗分享。 “没种的人,就会躲在别人身后。”众人嚷嚷道。 “喝!废什么话,你们一起上。”七哥眉头一皱,爆喝一声。 众人立马不乐意了,这鸟毛人,装什么?上就上。 王伯拉着几人退后,任由七哥对抗几十人。 桃王宗的弟子,不是懦夫,也非莽夫,更非伪君子。既然对方一人应战,自当一人迎战。 想法很好,现实很残酷。首发三人,一个接一个的,瞬间落败。 众人也看清了,七哥的凭仗,“弹指神功”呗。 “小兄弟,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有人出声,不好意思的问道。 “算数。”七哥话刚说完,众人就一股脑的冲上来了。那阵仗,吓人。 只见七哥双手连续挥舞,耳听得十数声“唰唰唰”。 冲上来的人,一个两个的同时跌落在地。失去战斗力,倒地上干瞪眼,疼的发出连续不断地“嘶嘶”声。 后面几人见状,也不上了。明摆着当靶子,实力不在一个层次,上了就是送人头,不去。 就在几人骑虎难下时,司马旸谛出现了。 “远来是客,你们这般鲁莽行为,有失礼节。快向客人赔罪。”司马旸谛款款而谈,温文尔雅,像极了门派砥柱,宗门榜样。 “收起你那华山掌门的嘴脸,我们不需要你来指责。”众人很硬气,把厌恶司马旸谛的表情,做到了极致。咬牙切齿,极度鄙视。 甚至众人心里,不由得对王伯生出好感。与其让师姐便宜了司马伪君子,还不如跟了眼前的怂男。为什么叫王伯怂男,谁让他躲七哥身后,避战不出呢! “无妨,既然诸位不肯道歉,就由我来代众人向客人赔罪吧。”司马旸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要弯腰向王伯等人致歉。 第六十四章 宗门不捧废人 “踏马的,谁要你帮忙。你代表不了我们,你仅能代表你自己。要道歉,我们自己来。”众人纷纷起身,向王伯一行人致歉。哪怕不要面子,也不能接受司马旸谛的帮助。品行不端的人,不配做他们的代表。何况这个人,还是宗门之前钦定的祝孝桃道侣。 众人除了修炼,就是关注祝孝桃。司马旸谛做了不要脸的事情,伤了很多人的心。别看祝孝桃表面上不在乎,可他们知道,祝孝桃受了很大的委屈,必然很伤心。祝孝桃从来不说,但他们就是知道。 这帮追求者,时刻温暖着祝孝桃的心。每当想起他们,祝孝桃才觉得,宗门值得回来。并非贪慕别人的爱慕,实在是这帮人,有良心。 “祝孝桃原本是我的新娘。请问,是谁抢走了我的新娘?”司马旸谛突然发问。 “你看看,你看看,华山掌门不装了。”众人议论声起。 哟,这伪君子,搞事情!王伯方才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有种做,没种承认吗?缩头乌龟,出来吧,我会手下留情的。”司马旸谛叫嚣道。之前所有的屈辱,在他看来,都是拜王伯所赐。若不是王伯抢走了祝孝桃,只要摘了果子,他的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而不像如今,被曾经蚂蚁一般的把千千,压的死死的。 他所受到的一切痛苦,王伯要负全责。在得知祝孝桃带着王伯归山的消息后,他就做好准备,一定要给王伯点颜色瞧瞧。不然念头一辈子无法通达,滋生心魔。 桃王宗宗主,一众长老,默许了。 “你家里人没教你吗,来者是客。要打要杀的,也不急着这一天吧!开山宗弟子,不惧任何挑战。现在打也不是不可以,你要输了,从我裤裆钻过去。”关键时候,还得看七哥。主辱臣死,七哥打头阵,从不含糊。 “那你输了,也给我……”司马旸谛计谋得逞,就要划下道来,却被人打断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请随我来!”把千千忽然出现,打破了僵局。 司马旸谛恨得牙痒痒,若是有朝一日,大权在握,誓要让把千千跪地求饶,悔不当初。每回都是这小妮子,坏他好事。但他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谁让把千千现在是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呢。 这可不是天赋高,就是第一,是打出来的第一。前些日子,为了防止泄密,闭门比试。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昂着头进去,低着头出来,输的心服口服。 当时把千千本想让司马旸谛,第一个比试。可这小子贼精,根本不敢上。找了很多借口,就是不上。要不是别的天骄弟子,忍不住先上,司马旸谛这顿毒打,免不了。 把千千修炼新功法的前后,不可同日而语。修为一日万里,更是觉醒了战斗天赋般,全宗无一人,能在她手下走过十招。更多的人,更是一招即败,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据说宗门的长老,乃至掌门,都与把千千对练过。结果不可知,想来,必定惊艳。毕竟,当掌门从比武密室出来后,把千千完全替代了祝孝桃的位置,成了桃王宗的大师姐。仅限精英弟子知晓,为了之后的大事,还需保密。 见有人出来平事,王伯乐得自在,极为自然的跟着把千千身后。只是假装不在意的回头剜了一眼祝孝桃。 祝孝桃瞧得真切,那哪是看人的眼神,满是责怪。她只能认了,刚刚回到宗门,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感触中,没能及时主动的替王伯说句话。虽然现在的她,说话不怎么管用。可说一句话,总比什么都不说,看戏强。至少,要让王伯知道,她坚定的站在王伯这边,并且,这场面,不是她搞的鬼。 祝孝桃的心情,更差了。王伯出于信任送她回家,没想到,宗门会派个疯狗出来咬他。能猜到,司马旸谛这条狗,必然是得到了宗门的许可。要不然,也不能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祝孝桃甚至能从司马旸谛不经意的眼神里,看到贪婪。如果司马旸谛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她。只要呆在宗门,迟早有一天,会被司马旸谛用强。 祝孝桃下定决心,一年内如果不能突破,绝对不能呆在宗门。要不然,挡不住司马旸谛。君子能防,却防不住惦记你的小人。 古色古香的牌匾上,写着兰云堂三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为富丽堂皇的会客厅,增添了许多神韵。寓意君子云集之处,这格调,有些高雅。 把千千把司马旸谛拦在了门外,伸出纤纤玉手,优雅的示意其他人先进。 待大家都进去后,把千千让司马旸谛滚。 “把千千,我没得罪你。我满心的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司马旸谛佯装不解。 “君子兰,此处是招待君子的地方,你是君子吗?”把千千羞辱道。 司马旸谛闻听此言,也不辩解。伸手指了身前的十二层汉白玉台阶,随后坐下。那意思,他在门口等,可别想趁他不在,把人给拐跑了。 把千千“哼”了一声,进了兰云堂。 司马旸谛也不恼。只要他强,把千千也得低头。为今之计,是找什么借口揍王伯。嗯,还是要咬住祝孝桃是宗门官配给他的妻子。你王伯也不是什么好人,让人家生了孩子,就不理不睬。甚至多年后,你居然跟别人结婚生子。作为宗门官配给祝孝桃的夫君,祝孝桃能忍,他不能忍。这架,一定要打。谁来劝,都不好使。 宗门如果敢出来拉偏架,可以。只要将把千千许配给他,这架可以不打。这么一来,既恶心了把千千,又能成功的让宗门不受把千千的左右,默许他揍王伯。很简单嘛,要么我揍王伯,要么你嫁给我。 对于王伯跟别人结婚这件事,把千千肯定替祝孝桃感到不值。所以,在面对嫁给司马旸谛,还是让司马旸谛打王伯的选择上,把千千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不熟的王伯强出头。 宗门不帮忙的原因也很简单。你是很强,可宗门不会什么都向着你。也不可能你说什么,宗门都要听从。那宗门岂不成了你一人之宗门,整个宗门,都是你一家之言了吗?宗门就是宗门,不是你的私人财产。庇护别人的同时,也得考虑到宗门,考虑到所有弟子的切身利益。倘若不能,那你得到的一切东西,很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全部失去。 宗门不缺强者,缺绝世强者。而绝世强者,不需要宗门帮忙。 王伯他揍定了,谁也留不住他!司马旸谛说的。 兰云堂里,大家其乐融融,有说有笑。没有司马旸谛的空间里,都是欢声笑语,轻松惬意。 “我本来还想回来救你,没想到,士别三日,你已成天骄。不过只要你能出来,不再受苦,便好。”祝孝桃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好在关心大于嫉妒,真诚胜过客套。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拘束,一切有我。我本身就是个喜欢受拘束的人,我不喜欢的自由,正好给你。”把千千与祝孝桃传音入密,旁人听不到。当然,若是开山宗的四师兄在,必定能听的清清楚楚。 老一辈的修行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两军交战,先杀千里眼顺风耳。后来传的广了,只要看到敌人中,耳朵大的,眼睛大又圆的,直接干。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把千千的承诺,祝孝桃没当回事。除非她修为废了,不然她绝对不会认命。靠别人保护,是笑话。自己有实力,才是硬道理。除非确实无法突破,修为停滞,不得寸进。不然,没理由靠别人保护的呀。 但依祝孝桃的性格,即使修为不再精进,也不会认输。除非死,否则决不放弃。修为不强,也不意味着任人宰割。 这世上,从来不是拳头大的人说了算。反倒是那些病恹恹,带着眼镜的文弱书生,掌控着大局。拳头大,只能赢得一时,却无法真正让人服从。打天下用武力,治天下靠规矩。 历史长河里,灭国复国,数不胜数。帝可亡,国永存。国号变,人不灭。 宗门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国也不是一个人的。掌门才是宗门最忠诚的看门狗,一直都是。 一个不看门,还咬人的狗,必将被众人赶下来。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新狗上岗,老狗下岗。老狗被遗忘,新狗好风光。 宗门若不想覆灭,唯有大换血。由上至下,全部更换。人心胜过道理,有权绝对贪婪。可没有任何一个权力的转移交接,会平安无事。明里暗里的牵扯,都是人性的使然。 荆,古,别,广四大家族,已经把持管理局百多年。修行界宗门大会上,有意更换扶持新四大家族。 “我们就是来做个客,你跟我们说这些干啥。”王伯打断了把千千的话。 第六十五章 内网新贵 “哦,是吗?你没听说,上四门百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武,要开始了吗?”把千千斜了某人一眼。 “关我屁事。”王伯没好气的说道。 “你开山宗必须参加。各派必须派第一高手参加,哪怕是各派掌门,亲自登场,也未尝不可。”把千千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那更好,我家掌门老头上就行。”王伯觉得天下从来不会掉馅饼,这种跟各派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还是保持沉默,继续装傻,看戏的好。 “取前四名。新四大家族,由前四名获得者,亲自指定。哪怕指定自己家,都行。只要你是前四名。”说这话的时候,把千千盯着王伯的眼睛。 “看什么看,我有老婆了。”王伯眯眼,昂头,怼人。 “哎……各大掌门都已知晓此事,我就不多说了。来者是客,休息片刻,移步食为天,享用晚膳。”把千千也懒得跟不求进取的男人废话,拉着祝孝桃离开了兰云堂。 兰云堂外。 “你男人怎么这么没有进取心。”见司马旸谛还在等,把千千只能继续传音。 “所以他才是宗门第一,不是吗?”祝孝桃自豪的笑道。 “也是。”把千千瞅了瞅心眼颇多,还一事无成的司马旸谛,很是赞同。 兰云堂内。 “老头,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你脑子秀逗了?老头快醒醒,别一天到晚脑袋别在裤裆里。”王伯发了信息,与掌门,友好交流。 “你算掌门吗?”老道回道。 “嗯……怎么不算呢!”王伯稍稍有些不自信。 “你算哪门子掌门,你就是个关门弟子。知不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你?”老道回怼。 “我可没做什么坏事。”王伯的自信又回来了。论少掌门,多多少少,也算是掌握了点权力。可自从入开山宗以来,从未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他们说,你是孬种,没脑子。”老道继续怼。 “嗯?还有人这么说呢!”王伯开始装傻。 “你要有脑子,你八师兄怎么进去的?你要有胆量,为什么那孙子在众人面前问谁抢走了他的新娘,你怎么不敢站出来?”老道明显很生气。 “看来大家对我的误会很深啊。那么,老头啊,到底是谁,告诉你消息的呢?还是你,想借此机会来教训我?没事,你直说,这少掌门,我真的不稀罕。”王伯不装了,摊牌了,你要再跟我咋咋呼呼,我就退出门派了。 “上四门都传开了。那孙子拍了视频,给传到内网了。你在上四门出名了。那些话,都不是我说的啊,都是些网上的评论。我这么心疼你,把你当成宝贝,怎么舍得说你半点不是!”老道急忙解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伯撂挑子。 “知道了。这次回去,我不希望你还瞒着我。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还有,把内网怎么上,也告诉我。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伯此刻的心情,就像吃了苍蝇屎,比较难受。却又觉得对方的做法,不痛不痒的,纯属恶心人。 想来对方有绝对的信心,打败王伯。要不然,也不能如此火急火燎的把王伯打造成“缩头乌龟”的形象,摆到网上。 把跟老道聊天的这些信息,转发给了七哥。 “你要我怎么做。”七哥看完信息后,问道。拳头拽紧,面无表情的看着王伯。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怕我收不住,把那孙子给打没了。”七哥信心足,司马旸谛看来得哭。 “在人家宗门,不用留手。桃王宗是大宗门,宗门内老家伙那么多,你放心打,有人救。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王伯嘴角扯起,呵呵笑道。 七哥未回话,拽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晚间,客房外。 “内网上的视频,你看了吗?”被人如此诋毁,王伯心里很不舒服。但老道忙于你侬我侬,忘了告诉王伯内网怎么上。万般无奈下,只好找来祝孝桃,了解一下。 “知道啊,你不知道吗?”祝孝桃反问。 王伯点了点头,很是尴尬。身为一派少掌门,竟然对内网一无所知。如同老道所说,他算哪门子少掌门,纯纯傻子一个。 经过祝孝桃的指导,王伯终于明白内网该怎么上了。需要下载管理局软件,登录申请内网资格。进行到人脸认证,就不行了。说是查无此人。也就是说,老道都没有把王伯身为门派弟子的信息,报上去。 祝孝桃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了。 “老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王伯发信息问道。 “什么事?”老道慵懒的回复。 “我没有观看内网的资格。”王伯咬牙切齿。 “哦,等你回来,我跟你站一起人脸认证,就行了。”老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事一桩嘛! 王伯暗暗问候了一下云家祖上。 “你要看什么,用我的手机,先看嘛!”祝孝桃见状,立马凑过来,递上自己的手机。 王伯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司马旸谛恶意剪辑的视频里,自己到底被黑到什么程度。最关键的,可千万不能暴露文芳跟孩子。 也顾不上与前女友保持距离。两人几乎肩并肩的坐一起,很是暧昧。 王伯拿着前女友的手机,不知所措。 “你要找什么?”瞧出了前男友的窘迫,祝孝桃问道。 “你们拍视频,一般发在哪里,大家能看到。”王伯红了老脸,不好意思的问道。 祝孝桃打开了修真专属短视频软件,昊天。 不用搜索,标题“那个缩头乌龟终于来了”,正是王伯。虽然打了码,却很薄,依稀能分辨出容貌。今日热点视频,居于榜首。 祝孝桃很少用昊天。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拍短视频。如果王伯愿意做视频的主角,祝孝桃倒是不介意天天拍。 看完视频的王伯,这才放下心来。还算这孙子有点良心,没有涉及家人。 “放心吧,他不敢曝光你的家人。要不然,他会成为修行界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修行者,谁还没个亲人。”似乎看出了王伯的担忧,祝孝桃解释道。 感情不是这孙子仁慈,总之文芳孩子们,没有被曝光,就好。 “你们门派,有没有生死状一说?”王伯平静的问道。 “以前有,后来没了。弊端太多,伤亡太多,就废除了。放心吧,狠狠教训他就是了,不碍事的。”祝孝桃表示理解,把头靠在王伯肩膀。 王伯点了点头。 忽然发现,这女人的脸,怎么离自己这么近。直接抖了抖肩膀。祝孝桃幽怨的哼了一声,移开了俏脸。 “你要是打不过,我来。教训个司马旸谛,手到擒来。”祝孝桃很有信心。谁让小男人不开心,她就让那个人变猪头。 “那我就放心了。你打不过七哥,他打不过你。所以,他打不过七哥。”王伯笑道。 “你不怕人家拍视频,说你躲在别人身后啦?你就不能为我打次架?”祝孝桃不满道。 “上次替你打架,我差点没命,你忘记啦?”王伯反问。 “那一次不算,最后还是我救的你。不算,不算。”祝孝桃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怎么不算呢?我都差点嗝屁了,怎么不算。还有,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王伯情绪有些激动。 “你说。”任你万般怒火,祝孝桃柔情似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注视着你。 “我因为救你,差点丢了命。怎么到最后,却要感谢你救了我呢?你说,天理何在?”王伯的问题,确实发自肺腑。 “当然是你,救了我。你一直是我心里的大英雄。”祝孝桃满眼真诚,很是诚恳。 王伯内心的不甘,瞬间没了。司马旸谛发的视频里,甚至介绍了王伯与祝孝桃相识的全过程。不过是将祝孝桃包装成女侠,把王伯恶意曲解成见异思迁的陈世美。 正好,此段杜撰,是王伯多年来,耿耿于怀的场景。如果祝孝桃当时真的不管不顾,即使王伯活下来了,此段经历,也会左右他一生的选择。当英雄,还是视而不见,这是个问题。 “还说你心里没我。刚刚恨不得要吃人,我仅仅说了几句话,你就原谅我啦!伯哥,我好想你啊!”祝孝桃不由分说,扑进了王伯的怀里。 王伯也被前女友眼中的泪水所感动,短暂的拥抱中,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的青春年少,诠释了一切美好。 忽然惊觉,一把推开了祝孝桃。时过境迁,身份有别。王伯回到了文芳丈夫的角色里。 祝孝桃理解,却也抑制不住的抽泣。如果当初不那么任性,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她后悔当初的冲动,也后悔当初放走了一个好男人。王伯越是拒绝她的感情,她就越是明白,这男人,天赐的,唯一的。 世上纵有俊男豪杰千千万,始终无一人是你。 王伯没有过多的告诫对方,要保持距离。他明白,祝孝桃和他之间,说太绝情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说生分的话,会让彼此痛彻心扉。主动保持距离就行,不用过多言明。 出轨,在做,不在想。不做就行,还能管得住别人怎么想吗? 第六十六章 好戏登场 当然啦,若是有别人在场的话,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撇清下关系,对大家都好。 头脑清醒后的王伯,发现了不对。不远处的树上,有人在偷拍。未等王伯开口,七哥飞石出。树上的人,跌落在地。 落地后,想跑,被七哥接连甩出的三颗石子,再次击倒。这次,短时间无法起身,痛的在地上打滚。 不用问,肯定是那孙子派来的。幸好发现的及时,拍摄的视频还未发出去。还挺专业,带了夜视望远镜。镜头下的人脸,清晰度非常高。这装备不便宜,王伯让七哥收下了。 至于手机中的视频,王伯不仅删了,还暴力毁坏了手机。 祝孝桃加了一把火,将王伯弄碎的手机,烧的干干净净。随后给了前男友一个我聪明能干吧,快夸夸我的眼神。 王伯视而不见。 怎么说呢,视频毁了,可目击证人还在。地上这位,还有七哥。 “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七哥不亏是某人肚子里的蛔虫,赶紧出声安慰。 王伯点了点头。 祝孝桃斜了一眼七哥,轻轻哼了一声。 七哥不理会,早就看出你是个老阴阳了,狐狸精。 “其实,你也希望王伯跟他老婆离婚的吧。毕竟我看你,对王伯可不是师兄弟那样的关心。”祝孝桃传音入密。 “你以为就你会?少琢磨别人家的男人,我跟你不一样。”七哥回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搁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丰富。 王伯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两人看似没说话,其实在偷偷交流。你看你看,两人那小表情可丰富了,骂街了哇! “七哥,教教我呗。”王伯有求,七哥必应。 王伯学了一会,以为自己会了。 “七哥你好帅。”王伯试了下,可七哥没反应。 “你传错人了。”祝孝桃的声音中,透露着惊奇。 额,有点尴尬。在试了数十次后,王伯终于传对了人。 在七哥跟祝孝桃看来,这又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当初两人学传音入密,愣是学了一个星期。这都算快的,正常能学会的,都需要一个月。能灵活运用,需要两个月以上。 可王伯,一天就做到了灵活运用。 王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山宗有多少人会传音。 “除了你,还有你的徒弟。其他人都会。”七哥的回答,有些残忍。 王伯再次在心中,狠狠地问候了某掌门的祖上。 夜深了,该休息了。有了七哥的到来,告别才不显得绝情。 翌日凌晨,司马旸谛就在食为天堵人。 “我在比武场等你。吃完早饭,来受死!”司马旸谛对着王伯说道。也不装了,我就是要整你,搞你,你服不服。 王伯不吭声。七哥上前,推开了司马旸谛。七哥进去后,司马旸谛再次挡在了门口。 “好狗不挡道!”王伯戏弄道。 “诶!我踏马……”司马旸谛瞬间火大。 “不得无礼,让客人进来用早膳。”把千千的声音,从食为天内部传出。 司马旸谛不得不退到一边,俊秀的脸蛋,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很是扭曲。又是这把千千,坏他好事。以后不管打不打得过,都要设计教训她。 早点挺丰富啊,虽然是素食,品种不少。馒头,包子。麻团,油条。鸡蛋饼,葱油饼,烧饼,千层饼。豆腐脑,胡辣汤,皮蛋粥。煎饺。 “七哥,我忽然觉得,我们开山宗,就是个破地方。”王伯传音道。 “谁说不是呢。老好吃了。”七哥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得吃个七分饱,待会还要打孙子呢。 “七哥,我想吃得饱一点。你把握大不大?”王伯继续问道。 “十拿九稳。”七哥很有信心。 “万一你搞不定呢?”王伯盯着眼前的食物,继续问道。 “没有万一。”七哥的话不容置疑,往嘴里塞食物的速度,又加快了。这吃相,鼓起的腮帮,像极了仓鼠。 半遮面,毫无风度吃东西的七哥,在大家的指指点点中,结束了进食。摸了摸七分饱的肚皮,七哥跟着把千千,去了比武场。 “老公,你这么放心七哥一个人去啊。”祝孝桃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别瞎叫,我有家庭了。七哥办事,我放心。你还是担心担心那个孙子吧。跟把千千说一声,让老一辈的派个人镇场子。要不然被打死了,就很麻烦。”王伯疯狂进食,说不担心是假的。出来行走江湖,该装的时候,一定要装。太实在了,容易被噶。 “老公,什么时候去看女儿啊?王袙休早就想见父亲了!”祝孝桃这女人,得寸进尺。某人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估计死活都不会学传音入密。 “起的什么倒头名字?怕羞?能不能有点水准。”王伯不怒反笑,这女人,起名字的手法跟文芳有的一拼。 儿子的名字,他给起的,王天沛。天地有正气,沛乎塞苍冥。 女儿的名字,文芳取的,言简意赅,王爱文。 祝孝桃起的名字,稍稍想想,就明白了。拆解偏旁而已。 比武场中,司马旸谛没见着王伯。面对主动上台的七哥,他心里有些发怵。不是猛龙不过江,来者不善啊! “我约战王伯,你来作甚。”司马旸谛呵斥道。 “哦,我也喜欢祝孝桃。你要不比,我回去追祝孝桃了。”七哥以退为进,这都跟谁学的,把曾经单纯的七哥,还给开山宗吧。 “站住!”若不是众人看着,司马旸谛说不定就放对方离开了。实在是围观的人,太多了。不仅有本宗的,还有靠得近的别宗弟子,都是看了视频,连夜赶来吃瓜的。 仔细分辨的话,本宗的弟子,反而没有别宗弟子的人数多。不过都是收了门票的,不能白看。一千一位,比试期间,吃喝免费。比试一旦结束,立即驱离。外宗弟子,不得假借观战之名,随意乱蹿。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开直播的,另算。一万一人。不过,要在王伯同意的前提下。 把千千知会了祝孝桃,祝孝桃告知了王伯。 “一万一人,你们够黑的!有多少人看啊?”王伯问道。 “现场不算本宗的话,大概一千多人吧。一共两千人不到。本宗弟子如果要现场直播,五千一位。”祝孝桃解释道。 “我有个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王伯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 “收益方面,宗门跟你五五开。”祝孝桃立马看穿了前男友的心思。 “让他们开直播吧。也不是为了钱,实在是那孙子侮辱我在先。他拍我视频,我也让别人拍他视频呗。”王伯正气凛然,不容置疑。 祝孝桃捂着嘴巴,“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方才,王伯已经答应她,只要比试结束,就能去看乖女儿。她高兴坏了。这么多年,女儿终于可以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了。不再是冷冷的相片,不再是梦里。言语喋喋不休的提及,不如下一秒的遇见。 比武场。 “你愿意跟我比了?”七哥这人,现在都知道利用舆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对方离开,逼对方选择跟自己打。这一手反复拉扯,几年前的七哥,完全不懂啊。 “来吧,打完看门的,再打你主人。”司马旸谛嘴上不饶人。 “我想签生死状,你敢吗?”七哥似乎被对方“打狗”的比喻给惹怒了,满脸通红的提出了要求。 “我也想签,可惜,宗门早就废除了。要打就打,不打请你滚蛋。”司马旸谛心里是害怕的,好在宗门废除了生死状,要不然这比试,他还真不敢进行下去。谁晓得对方藏着什么杀招。 “请!”七哥见无法签生死状,立即摆开架势,不想废话。 司马旸谛刚回了个“请”,瞬间头皮发麻,原地翻滚,躲过了七哥的七连镖。 司马旸谛身后,七颗劲道十足的小石子,与比武台场地碰撞,碎成了粉末。吓的他脑门上沁出了汗珠:这踏马哪是比试?这是要他命! 好在他也并非浪得虚名。御风而行,电闪雷鸣。 七哥不慌不忙,不就是远程对轰,躲避闪电嘛。只要头发竖起,立马加速奔逃。落下的雷电,次次落空。 早就见过祝孝桃在小竹林使用过,所以应对起来,得心应手。 司马旸谛也料到,祝孝桃会暴露他的功法,进攻手段。只不过学了新功法的他,觉醒了新手段。逆真法,类似于吸星大法。只要利用速度优势,抓住七哥,吸光对方的真气。没有真气的七哥,还不是任由他搓扁捏圆。 当司马旸谛飞速突进,七哥就要被拿捏住手腕时,七哥猛蹬地面,急速后退,同时,嘴里喷出了火球。手也没闲着,甩出三颗石子。 抵挡不及的司马旸谛,当机立断,翻转疾下,摔了个狗啃泥。却忍住疼痛,快速飞起,后撤。可撤退不及时,被七哥再次吐出的火球,追到了屁股。 火球实打实的打在了身上,被司马旸谛吸收了。刚要转身说,你的法术攻击,对我无用。七哥的七连发,又到了。只能再次飞离。 第六十七章 参与感 “你要是没有新花样,那就等着真气耗尽,被我揍吧。哈哈……”司马旸谛很是嚣张,可高兴过了头。 暗中射来的第八颗铁珠子,打掉了司马旸谛的门牙。 司马旸谛顿时火冒三丈,誓要拿下七哥。 “朋友,是你逼我的。”司马旸谛扔掉手中的大门牙,要开启大招。这招,本留着对付把千千。可七哥有点强,他不得不提前使用。 真气附着体表,形成黑黑的保护膜,如同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衣。桃王宗神功,铁布衫。 不同于武馆的铁布衫,此等神功修炼后,可抵挡子弹,炸弹。老一辈的也不知道吹牛还是胡说,说神功练至大成,能抵挡邱小姐。 司马旸谛不再躲避,顶着七哥发出的石头、钢珠、细针,就往前冲,势必要冲到七哥面前,拿住人。 哪知七哥不闪不避,投掷的速度,快的产生了幻影。乍看之下,仿佛三头六臂。王伯若是在此,必当认出,这是七哥悟出的新手法。 七哥当初展示给王伯看的时候,就是想要王伯给此等技法,取个名字。王伯问七哥有没有什么想法,先说出来看看。 七哥说,都是电影里看的,千手观音,八臂罗汉,你看怎么样? 王伯说太崇洋媚外了,还是叫三头六臂吧。不过你看起来没有三个头,那就叫六臂哪吒吧。 司马旸谛的铁布衫,抵挡不住如此密集的攻击,要碎了。趁铁布衫即将破碎之际,司马旸谛咬牙切齿的退走。此时距离七哥,不过七步不到,太可惜了。谁能想到,这么个小身板,竟然能带这么多暗器呢! 以后要是掌权了,宗门入口处,得设个卸兵阁。进来的人,都得把随身兵器存着,才能进来。司马旸谛来不及细想,又不得不躲开七哥的飞针。 就刚刚那一会,使用铁布衫,就耗尽了他一半的真气。司马旸谛不敢再轻易使用,除非寻得良机。可七哥这暗器,数不胜数,好像没有穷尽的时候。 没办法,只能拖。拖到七哥没有暗器了,就能赢。 一个躲避不急,司马旸谛头上的发髻被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斩断。当即披头散发,好不雅观。这一画面,被众人直播在昊天里,顿时评论淹没了直播屏幕。 “我就说嘛,装什么装,必遭雷劈。” “就是,就是。我昨天看了,就是这人,咄咄逼人。” “谁说不是呢。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原来是跳梁小丑,自取其辱。” “这位道友,刚才开投票,论输赢的时候,我亲眼见你买的桃王宗赢啊。” “我辈修行之人,当审时度势,不被表象迷惑,随时勘破真相,选择对的那条路。修行本就逆天路,何来一成不变的道理。既不通,当思变,变则通。” “你看此人ip,是桃王宗的人。你们桃王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真的是说打的是你,说不打的又是你。” “桃王宗的小子,你可谓是墙头的草,随风倒。哪边有优势,你就往哪边倒。” “我要是桃王宗的人,我不管输赢,都要支持本宗的弟子。” “你戏太多了。你以为不在桃王宗,我就不知道你是桃王宗的人了?你好歹隐藏下动态,再装路人好不好?” “别骂别骂,他是友军。连他身为桃王宗的自己人,都看不过去。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屁个隐情。桃王宗的出来比试的这个人,叫司马旸谛。是本派很有前途的弟子。当初要不是贪图下面的快乐,只要娶了本宗第一圣女,说不定,此时,已是宗门第一人。”知情者爆料,引起众人八卦之心。 “这么说,传说你们桃王宗的功夫,采阴补阳是真的喽?” “我说嘛,难怪桃王宗有这么多的高手,原来是这么来的。” “好想拜入桃王宗,不为别的,就为了心中的正义。” “我都不想点破你,你不就是为了男女那点事吗?” “那么这两天的传闻是真的喽。司马旸谛,因为自己的私生活太乱,导致宗门许配给他的天之骄女悔婚。” “悔婚事小,听说便宜了本来没修行资质的一个小子。天之骄女的功法甚是了得,据说那个小子,现在成了开山宗第一高手了。” “哦,是那个传说中的开山宗吗?” “是的,就是那个开山宗。宗门二十四人全出,硬撼来敌。所对抗之敌人,乃其他宗门总和的一半多。” “你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也不怕吹破了。” “不信呐?麻烦这位小友,去问问你家宗门前辈,一问便知。” “那就有意思了。司马旸谛本来要挑战的是谁?” “哦,就是那个昨天被大家说缩头乌龟的那个人。” “不对呀!他是开山宗的第一高手了,怎么不敢应战。” “这就不清楚了。我想,桃王宗圣女看中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我越来越想去桃王宗了。说不定我也能遇到个圣女,成就我宗门第一高手之姿。”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传出来的。你还真信?” “我没信,我只是羡慕。” “据可靠消息,那个叫王伯的人,可能一开始,真的没修行资质。” “我才不信。她一个天子娇女,能看上普通人?就算要成全别人,也要成全一个比她强的人呀!” “我怀疑你在说双修,却又没什么证据。” “那缩头乌龟,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 “别骂人家了。要不是这小乌龟同意直播,你们都没得看。” “你让我们别骂,你为什么骂。” 各个直播账号下的评论里,都是满满的发言。 桃王宗高层,也被下属告知,祝孝桃,以及本门功法的秘密,遭到了泄密。 高层表示,不碍事。早就泄密了,又不是一天两天。倒是王伯从一个无根骨,不能修炼的人,成了首屈一指的修行者,更让高层感兴趣。 下属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帮高层,故意泄露的消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本门弟子都不知道的内部机密呢。 大家的讨论,还在继续。拿着祝孝桃手机看直播的王伯,有些不乐意。这帮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多呢?看来,这桃王宗,有人要对他图谋不轨啊! 王伯将祝孝桃的直播间名字,改成了“打倒负心汉”。随后让祝孝桃,拿着手机,拍他俩。从食为天一直拍到演武场。 心细的吃瓜群众,首先被祝孝桃的颜值吸引,纷纷加入了直播间。随后,又被视频中的王伯所惊吓到。这不就是那陈世美本美吗?于是奔走相告,纷纷加入了直播间。 直播平台也很给力,直接给两人推了热搜。“渣男出现受害者直播间”,“桃王宗圣女执迷不悔,恐再被渣男所骗”,“圣女渣男狭路相逢”,“圣女渣男重温旧梦,携手并进”…… 正在现场直播的主播们,忽然发觉自己直播间的人数,疯狂的减少。好在花出去的一万,已经通过打赏赚回。但哪个狗东西在抢老子的流量,平台能忍,他们不能忍。 随后各大主播,退出了自己的直播间,来到了“打倒负心汉”直播间。短短十分钟,祝孝桃的直播间人数,已达十万加。 “哦原来是渣男本渣,难怪我直播间的人都跑了。” “祖师爷在上,请收下我的膝盖。” “圣女果然貌美如花,是我,我也要跟渣男击剑分胜负。” “我怀疑楼上的在开车,你们说呢。” “粗痞不堪,我不承认他是我们气吞宗的人。你想骂就骂,别带上宗门就行。” “这就是桃王宗的圣女啊?” “别想了,人家有主了。” “有什么主,没看热门新闻吗,这渣男有老婆,是普通人,没有修为。” “就是就是。没主的女人,我们就能追。哪需要你这样的妖怪来多管闲事。” “我是人,不是妖怪。” “一看你头像,就知道你是丑八怪,还敢说你不是妖怪?” “别吵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圣女眼光可不低,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做梦吧。” “闭嘴吧,自卑怪。” “他说的很对。人家开山宗第一人,才能得到圣女青睐,你们能做到本门第一吗?” “就是就是。你们敢说自己是宗门第一吗?你们说,我来截屏,到时候发给你们宗门的人看。” 一时间,大家语塞,发言的数量锐减。十几秒后,又恢复了正常。 “哼!你说的都是屁话。只要他王伯敢说自己是宗门第一,我就敢说。” “对,他敢说,我也敢不要脸。” “只要他敢说自己是开山宗第一人,我立马刷一百块钱礼物。” “我也是。” “我两百。” “我三百。” “我三百零一。” “没出息,我四百。” …… 王伯到了演武场,见场中两人战斗,已然到了最后的时刻。七哥喘着粗气,真气不济。司马旸谛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飞了,躲避的时候,跑的歪歪扭扭。 第六十八章 为老不尊 “如果不算我的话,七哥当为开山宗第一人。若能签生死状,司马旸谛这小人,早就没了。我七哥威武霸气,要替我多揍一会。既然不能送他归西,也要让他多遭一会罪。额,你还在直播?”仿佛自言自语的王伯,说完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祝孝桃点了点头。 “你没关声音?我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王伯又问。 得到祝孝桃肯定的点头后,王伯左手盖脸,好不尴尬。 “他刚才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他是宗门第一?” “肯定的呀。说的普通话,你没听错。” “哎呀,我的钱呐。砸下去都听不到响啊。别的主播好歹说一声谢谢的呀。”刷完一百块的那个人,心里不痛快。 “伯哥,他们给我刷了很多礼物。”祝孝桃提醒道,有些那人手短,吃人嘴短的意思。 “那你还不谢谢他们。”王伯的心思全在场中,随口一说,忘记了祝孝桃本门圣女的身份。何况天之骄女,怎么会轻易为了几毛钱,说谢谢。 谁知道,在直播间十万人的瞩目下,祝孝桃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手机镜头,发出温柔醉人的声音。 “谢谢这位大哥的飞机。” “谢谢这位不做大哥好多年的创世纪。” “谢谢这位美女的一生一世。” “谢谢这位大哥的海誓山盟……” 直播间沸腾了。刷礼物的人,越来越多。 “这圣女,好乖巧,我也想拥有。” “那么,从哪里,可以得到呢?” “圣女没有架子哦,真的很亲民。” “就这样的女人,被这渣男给糟蹋了,苍天无眼啊!” 眼见酸溜溜的人,越来越多,祝孝桃可爱的神情,变得很严肃。 “不许这么说他。不感谢了,累了。你们爱刷不刷!”祝孝桃霸气护夫。 没想到,刷礼物的更多了。 “也不是想听感谢,就是手痒,想刷礼物。” “你们看见没,刚才那霸气护夫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圣女。爱死了!” “我要是有这么一个老婆,做梦都会笑醒。哪像这渣男,只顾着看比武。” “对对对。我要有佳人在侧,眼睛都挪不开。” “所以人家是第一人,你只能看爽文。” “我们不是要统一战线,骂死那个臭渣男的嘛!” “这位道友,你是女的吧。” “你怎么知道。” “据小道消息,王伯不知道他有个女儿。当初也是和平分手,哪来渣男一说。” “哦,是吗?你哪来的小道消息,该不是渣男请的水军吧。” “就是就是,肯定是水军,洗地多少钱,能不能也让我参加一下,我缺钱。” “竖子不足与谋。” “你才是竖子,你全家都是竖子。” “小姐姐不要生气,来,我们加好友。我来哄你开心。” “居心叵测,小姐姐不要相信他。我才是那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选我选我,我温柔,不粘人。” “小姐姐,别信他,他关起门来,不是人。” 一个个的乱七八糟。 祝孝桃趁王伯没注意,拍了张照片,发了动态。不一会,照片下的评论,上万。 直播还在继续,场中即将分出胜负。直播下的争论,大多都与比武无关。吃瓜群众,只吃瓜,顺带看一场比斗。 “圣女小姐姐,你要是喊我一声老公,我刷一百个一生一世。” “我也是,我也是。” “我刷十个。” “我经济能力差点,我刷五个。” “我刷不动,我喊六六六行不?” “切。”此人受到了大家的嘲讽,一片嘘声。 演武场中。 “有本事你别用暗器。都是名门正派,你好歹公平决斗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头脑的小姑娘,被司马旸谛平日里装出来的儒雅所欺骗,在这里,瞎叫唤。 七哥像是被小姑娘说惭愧了,忽然更换了战斗方式,冲向司马旸谛,七哥要近身搏斗。 司马旸谛暗叫一声好,早知道这人听不得女人嘲讽,也不用打的这么辛苦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太监宫女也偷欢。 当七哥选择近战,司马旸谛的自信便全部回来了。 他司马旸谛,光芒万丈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什么?这货近战功夫这么好,鹰爪功?司马旸谛想抓对方的手,反被拿住了手腕。一时间,挣脱不开,而七哥,开始了下一步动作。分筋错骨。 七哥五指用力,奔着疼不死你的目的,暴力的卸掉了司马旸谛四肢行动能力。甚至还不够,故意踩他的脸,留下了清晰可见的鞋印。 司马旸谛也算硬气,都这样了,也没认输。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万一松了口认输,以后真的就不用混了。经上次观摩把千千力战众人,司马旸谛也看清了自己的实力。 论排名,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要排在十名以外。他天赋第三有什么用,比武又不看天赋。 站着的才叫天赋,躺下的叫废物。 王伯一直在场边候着,就是为了这一刻。刚刚要不是他传音给七哥,司马旸谛就废了。 眼见七哥出手的方向跟力度,王伯就知道,七哥这是根本没打算放过司马旸谛。昨天是不是把话说的太狠了,七哥当真了?这不行,得赶紧劝劝。 好在及时传音,七哥也很给面子,没使全力。要不然,司马旸谛这小子,真得在病床上躺好久。 “谁家的娃娃,如此歹毒,下手如此没轻没重。”一老者,飘然而至。 “这是司马旸谛的师父,向破天。”祝孝桃传音道。 “名字够霸气啊。”王伯感叹道。 直播间又是一阵骚乱。 “桃王宗输不起,老家伙出来找场子了。”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两人,就对视了一眼,没说话?是不是传音入密来着。”这是八卦之心大于天的。 “就是,就是。怕我们大家听到,居然传音入密。我还是第一次讨厌这功法。无声的狗粮啊!你看他俩一触即分的小眼神,饱含着浓浓的爱意,却又因为渣男有了家庭,不得不将一切美好留在记忆,藏在心里最深最隐蔽的角落。”这位想必就是恋爱脑,脑补重症晚期患者了。 “戏那么多干啥,看这死老头怎么说。”这是只在乎剧情的人。 演武场中,七哥没有理会老人家,盯着司马旸谛,等他认输。 司马旸谛见师父来了,更不能认输了。输了虽然丢脸,认输那就是打他师父的脸。死也要撑住,必须撑住。只要师父还认他这个徒弟,他就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宗门潜力第三,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司马公子。 七哥还是没听到投降的声音,有些不耐烦。随手复位了司马旸谛的左腿。然后又迅速的错开关节,疼的司马旸谛嗷嗷叫。他也不想叫啊,实在太疼了,也顾不上丢脸不丢脸了。 “好胆!嗯!”向破天双手一推,真气化刀,隔空袭击七哥。 七哥听得背后破风声,及时撤离,却没曾想,头巾被气刀剐蹭,碎裂,丑陋的另一半脸,瞬间暴露。 现场诸人,见此容貌,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议论声起。 直播间里也是如此,说的都差不多。 “好丑”,“太丑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长这么丑,还出来干什么”,“这哪是人,明明是妖怪嘛”,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 七哥愣了三秒后,反应过来。也看到了众人眼里的嫌弃,鄙夷。马双手抱头,蹲下来。神经质的摇头,浑身颤抖。 “我不是丑八怪,我不是妖怪,我不是丑八怪,我不是妖怪……”七哥六神无主,蹲在地上自言自语。 向破天见状,嘿嘿一笑,露出厌恶的神情,飞向司马旸谛。要将好徒儿,带回去疗伤。 向破天忽觉背后有人袭击,立马转身防御,却迟了一步。只见一只脚,嚣张的蹬在向破天脸上,向破天如同一发炮弹,飞了出去。 好在向破天御空飞行,倒是没受伤。只是被人蹬脸,伤害不大,脸丢大了。向破天有理由相信,对方是故意的。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 还未等向破天从耻辱的感悟中走出来,司马旸谛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向破天顿时惊醒,发现王伯踩断了好徒儿的脚踝。 随后,王伯又在向破天杀人的目光下,再次踩断了另一只脚踝。 “比武未结束,第三人出手相助。怕是坏了规矩吧?略施小惩,不必谢我。全是为了桃王宗千年声誉,身为同气连枝开山宗后辈,这是我应该做的。”王伯微笑着说道。同时传音祝孝桃,将七哥速速带离。 向破天一时气急,竟想劫持七哥,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王伯贴地急速飞行,随后一脚精准的再次蹬在向破天脸上,冲天而起,两腿疾速狂蹬,将向破天,蹬进了白云中。 向破天并未受伤。如此攻击,极易防守。这么高,也是第一次上来。平时飞行,数十米已是极限。他四处寻找王伯,酝酿反击。 殊不知,王伯就在他头顶,冷漠的看着。 第六十九章 七哥我来啦 若是老道在此,必定惊呼。六层境界,飞天。王伯又突破了! 向破天见四处没影,立即明白,人在上面。刚想抬头,一阵心悸,双臂交叉,及时护住了头。 王伯如泰山压顶般,一脚蹬在向破天十字防守的交叉点。 两人从高空,不断加速下坠。在失重的情况下,向破天无从逃离,根本无解。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只见两人从高空坠落,直直的砸落地面。 向破天用尽全身真气,护住五脏六腑,顿时全身黑膜覆盖。即使如此,整个人也如同散了架般,彻底失去了抵抗力,昏死过去。 还别说,桃王宗的功法,就是好。这铁布衫,在向破天昏死后,才自行散去。 所有人这才从震惊中醒来,原来这货没吹牛,飞天入地的,真的是宗门第一啊? “敢暗算我七哥者,死!”说完,王伯掌刀出,就要劈下。 “伯哥,不要!”祝孝桃大声喊道。 王伯又不是真傻子,就等着别人阻止。刚才说那句霸气的话,也是真的。若是没人阻止,他也不介意真下手。毕竟老道说了,按规矩办事,不用怕。再说了,这么大的宗门,总会有高手出来拉架的吧。 “师姐,王道友并未做错什么。以个人私利,违背宗门意愿者,当诛!”把千千缓缓走来,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你这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王伯扭头怼道。 “做错了就是错了,桃王宗知错认错改错。千百年来,敢阻拦公平比武的人,虽寥寥无几,却已全部伏诛。王道友若是仁慈不舍,我当为道友尽一份绵薄之力。”说着,把千千就要上前,按规矩,废了向破天修为。 “偌大的宗门,怎么没有一丝人情味呢?他,为了爱徒,不顾自己的安危。能拥有如此爱护弟子的师父,是你们桃王宗的福气。”王伯劝说道。不能因为他们的到来,就害的别人师徒无路可走吧。冤家宜解不宜结。 “倘若白道友,王道友不敌向破天,死于演武场中,又当何解?”把千千反问。 “何解?怪我俩学艺不精喽。”王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王道友宅心仁厚,而我桃王宗不能因私废公。既然王道友不愿追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入宗门石牢,剥夺俸禄三年。稍后,本宗将为开山宗来客赔罪,奉上大礼,以示心诚。”把千千说话老练,英姿飒爽。 宗门弟子们,忽然意识到,把千千已经站在了宗门权力巅峰。祝孝桃的圣女之位,该易主了。 直播间的人,也看出了些许苗头。一个普通弟子,怎么有权处罚宗门供奉。必定是天之骄女,新鲜出笼。对于把千千这般不熟悉,且平平无奇的面容,大伙都感到好奇。 在普通人眼里,把千千长得非常可以了。但跟各大宗门的宗花相比,就显得很普通。远的不说,跟祝孝桃比,她就逊色很多。何况祝孝桃还是个生了娃的女人,平时也不注重保养。破身之后,功力退步,身体时不时小病大灾的。即使这样,都能甩把千千几条街。 祝孝桃鼎盛时期的颜值,绝对不输云瑶。 在把千千的示意下,一老者出手,封了向破天的修为。痛不欲生的司马旸谛也被抬走进行治疗。 见事情得到圆满解决,王伯顿时心乱如麻,想快点见到七哥。七哥啥都好,就是太在意颜值。不过,王伯也知道,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慢着。”把千千叫住了正要离去的王伯。 “怎么的,桃王宗输不起?”王伯一眼瞧出了把千千眼里的战意。 “并非输不起。而是,想给王道友再送一份大礼。”把千千说道。 “要送就送,磨磨蹭蹭的,明显不想送。哦对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得到这一份大礼,是不是就得跟你打一场,还得赢?”王伯不觉好笑,这么大的宗门,气量狭小就算了,送个小礼物都磨磨唧唧。 “打一场,无论输赢,都送给你。”把千千微笑的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你先跟我说说,是什么?东西不好,我可不要。”王伯不禁好奇,这么小气的宗门,能拿出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烟不抽,酒不喝。不要美女,不要钱。也不喜欢权力,还没什么不良嗜好。功法什么的,也没太大的追求。老道说了,一法通则万法通,不让他学外面的功法。本门功法,够用! 把千千传音道:仙颜丹。 “开始吧!”王伯果断答应了。 老道说过,七哥的脸,需要仙颜丹,才能恢复。不过有弊端,要容貌,就不能得道。简单来说,修为停滞不前,此生再也不能突破。吃的时候什么修为,一辈子都是什么修为。 也不是什么大事,七哥打不过的人,他来打。以后他强大了,七哥就不用打打杀杀了。娶个婆娘,过安稳日子多好。 把千千向王伯施拱手礼,以示尊敬。王伯还礼。 把千千一上来就开大招。电闪雷鸣,御风而行。 王伯也放开了飞,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好不刺激。所有人都被两人的打斗吸引了,惊叹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直播间的众人,此刻各个悔恨不曾到场一观。都怪司马旸谛将王伯说成了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渣男。他们觉得千里迢迢去看一个渣男,简直是侮辱智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在直播间刷礼物,表达歉意。 “是我鲁莽了,原来姓王的,确实厉害。” “都怪我轻信小人,希望开山宗第一人不要介意。” “我看你们大家都忘了开山宗收徒的标准。” “忘?他们能忘吗?当年开山宗选人,你们多少人趋之若鹜,人家收了吗?你们这是得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从一开始,你们就不怀好意。为了当初被开山宗拒绝之羞愧愤恨,来行今日污蔑之事。” “就是就是。当初每个宗门的天骄都想去,却一个都没去成。现在想起来,开山宗简直了,太爽了。” “嗯,我就说,以开山宗收徒之严谨,绝对不会收渣男。” “哎,按照你们这么一说,祝孝桃与王伯,倒是可惜的很。” “祝孝桃,你男人挺优秀啊。听我的,把他追回来。” “对对对,凭什么便宜那个不会修行的女人。追回来,追回来。” 接着,直播间,“追回来”三个字,不断地刷屏。 “我倒是想追回来,可他说了。他有家庭,还很幸福,让我不要破坏他的家庭。一个为了家庭,愿意拒绝暧昧的男人,才是值得我喜欢的男人呀!”祝孝桃两眼放光,盯着飞来飞去,很是酷炫的王伯,当着直播间所有人的面,骄傲的说道。 “哪怕他不要我,这辈子,我只要他一个。今天我祝孝桃,面朝东边说的。请大家,用一辈子,给我做见证。” 直播间忽然停止了刷屏,三秒过后,山呼,“祝孝桃我爱你”,“祝孝桃我想要”,“666”。 见还有人刷礼物,祝孝桃关闭了打赏。表示所有收入,将会用到该用的地方。 就这一举动,直播间那帮人,疯了。刚开始仅仅嘴上说喜欢,这下,全给点了关注。祝孝桃现在就是他们的榜样,标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场中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两人几乎有着同样得天独厚的天赋。 论远攻。王伯飞刀,把千千闪电。跟司马旸谛相比,把千千控制闪电的能力,更上一层楼。消耗小,速度快。王伯若是感应稍微差点,都会被劈中。好几次,都差那么一丁点。 论防御。随着吐纳法进入第六层,王伯从大师兄处学的金钟罩,瞬间大圆满。而把千千,有铁布衫。 论近攻。王伯的点穴手,已得到二师兄真传。同时觉醒了新技能,不过还有点不明白,回头得问问老道。 把千千,逆真法更为精妙,只要带真气的攻击,都能吸收。同时自身战斗天赋不凡,能跟王伯见招拆招。 王伯手上隐隐约约出现的灰白亮光,让把千千感到心悸。明明能抓住王伯的手,吸收对方真气,但她不敢抓。她不敢冒着被灰白亮光沾到的风险,去抓王伯的手。她相信,只要碰到那亮光,她会有生命危险。 把千千不清楚,宗门高层知道啊。那灰白的亮光,倒是好些年没见了。出于保护本宗天才的考量,宗门有人站了出来。 “罢手吧,远来是客,让客人进主殿,掌门有请!”桃王宗大长老的声音,响彻了演武场。 把千千赶紧倒飞,退到安全距离。此时内里的衣裳,早已湿透。直到此时,她才真正觉得后怕,两腿微微颤抖,短时间,已是不能行走。 王伯看出了把千千的异常,也不拆穿。大大咧咧的回到祝孝桃身边,坐在石墩上,喘气。 刚才被把千千阴了,中了引雷掌。把千千的掌心雷,就像有了导航,追着王伯满场跑。而这掌心雷,不细看,都看不出来,居然是透明的。若不是王伯感应得到,被击中了,必输无疑。 要不然,王伯也不会主动上前,跟把千千刚正面。毕竟飞刀就能杀敌,何须近身? “休息够了没,仙颜丹先给我。”王伯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还在颤抖的把千千。这走路的姿势,有些六亲不认,狂的没边。 把千千也不抵赖,从领口衣兜里,摸出一小瓷瓶,递给了王伯。 七哥,我来啦! 第七十章 便宜师父 见王伯到来,七哥忽然想抱住王伯。伸出去的手,又停在了半空,像是忽然想起自己丑陋的脸,立马又捂住脸,蜷缩在地,不理人。微微颤抖,轻声抽泣。 “七哥,我拿到仙颜丹了。你以后可以不用戴头巾了!”王伯高兴的说道。他真的高兴,能为七哥做事,太好了。总是七哥帮他,也该轮到他帮七哥了。 七哥满怀期待的看着王伯递到他手里的小瓷瓶。破损的头巾,悄然划落,再次露出了七哥丑陋的半张脸。除了王伯,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抑制不住的嫌弃,厌恶。七哥不在乎,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嫌弃,只要王伯不嫌弃就行。 七哥打开瓷瓶,倒出仙颜丹。紫白色,紫色多一些。是真的! 本以为七哥要服用,谁曾想,又放回去了。 “几个意思?”王伯愣住了,倒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等我境界高一点,再吃。”看来,七哥知道仙颜丹的副作用。 “行。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想什么时候吃,都行。”王伯宽慰道。隐隐觉得,七哥没以前那么在乎颜值了。这都不遮盖了,不是吗? 见王伯打量自己,七哥才想起没戴头巾,随即还是戴了起来。这世界,还是那个看脸的世界。身为“丑八怪”,他有遮盖自己的自觉。王伯不在意,那只是王伯的事。别人看得想吐,那也合情合理。 素质高低的区别在于,一个人看了想吐,吐了,但他保持沉默。一个人看了想吐,吐了,但又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丑八怪。 想吐是生理反应,骂人是素质反应。 见七哥已经从自卑中走出来,王伯这才想起,宗门长老说的话。来到别人的地盘,掌门还是要拜会一下。毕竟,老道说了,上四门的掌门,现在都知道他是开山宗的未来接班人了。走出去,死可以,不能丢了宗门的面子。 王伯不乐意了,可不可以不要面子,我想活。 老道说,太可以了。那以后,你就不要吹嘘你是少宗主,未来的掌门接班人了,好不好? 王伯又开始撂挑子,不吹就不吹,我又不稀罕。 可这一次,老道怒斥:你在宗门,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只要你踏上别人宗门地盘一步,你就得维护开山宗的形象。哪怕你回来撂挑子,我都可以纵容你。在别人家里,就是不行。 老道许久以来,从没这么较真过,王伯也不闹了,忙说好好好。 啧啧,这大殿,简直了。跟别人的宗门大殿相比,开山宗的大殿,就是一坨屎。破败不堪,毫无生气。 紫禁城太和殿内景,与其相比,也稍显逊色。三个白发老头,居于高处。中间一人,闭目养神,坐北向南,仙风道骨。左右二人,相聚数十米,分坐矮一两米的台阶下,慢悠悠的捋着胡须,打量着王伯。 “中间主座,掌门。左右护法居两边。待会说话客气点,别自找没趣。”祝孝桃传音道。 “我看中间这老杂毛,也没什么了不起。刚刚有人跟我说了,你在本门受了不少的委屈。身为前圣女,这老杂毛不出来主持公道,替你说话,简直昏聩到家了。何况你还完善了门派功法,将全宗门的整体实力,提升了一个台阶。如此忘恩负义的门派,凭什么要我说话客气点?”自从七哥被宗门供奉恶意欺负了,王伯嘴里就没一句客套话。 “收敛点,宗主有宗主的考虑。我吃点亏,不碍事。可你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除非你真的成了天下第一人,不然,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就算成了天下第一人,你也不能胡作非为。你若是胡作非为了,你不就成了当初你所讨厌的人。你除掉了恶霸,然后,你自己成为了恶霸。这叫什么?我相信,你绝对不是这种人。别闹小情绪,好吗?”祝孝桃苦口婆心,不希望王伯犯傻。她不介意陪王伯一起反抗不公,可毫无实力的反抗,就是自取灭亡。还不如夹着尾巴,等待时机。 “说的好有道理。若是当初,我娶了你,想来也不会太差……”王伯感慨到。 “说的好,王小友。既然小友有此意,不如就如此定下来。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们来做。”左护法忽然出声,打断了王伯的思路。 “哎呀,忽然忘了,左护法天生顺风耳,能听见传音。”祝孝桃低头摸了摸耳朵,红的发烫。 “不劳费心,诸位找我,有何事?”王伯见传音被偷听,也不害臊,直接拒绝。 “小友拜见我等,不应施晚辈礼吗?”右护法斥责道。 “贵派风气,一言难尽,不配我施礼。”王伯选择无视。 “难道你们掌门勾结我宗弟子,诓骗圣女贞洁,不失礼?”左护法怒斥,不惜揭露往事。 王伯听的云里雾里,祝孝桃一下子明白了。可她不愿承认,也不愿相信,跟王伯的相遇,竟然源自护道长者的安排。 “弟子偶感不适,想先行回去休息。”祝孝桃说道。 “不用心伤。人是你自己选的,他们再怎么串通,这一点,必然不假。此子虽不讨喜,赤子之心倒是透彻。”掌门开口宽慰。 “是。”祝孝桃听闻开解,心情好多了。 王伯感受到前女友悲伤的情绪,却碍于身份,无法直接有效的安慰。七哥此刻,两耳不闻多余事,只看王伯手所指。 “小桃啊,小王道友一脸无知,必定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你没看错人。我也不喜欢小王道友,可事实就是事实,别往心里去。”左护法也见不得祝孝桃心伤。 “你要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回去问云半山。”右护法见王伯满脸问号,心道甚好,不再迁怒于王伯。 “你什么身份,开山宗掌门的名讳,哪是你能叫的。”王伯憋了好一会,总算找到了怼人的机会。 “就凭他刚刚娶了我孙女,马当先是我曾外孙。”右护法昂着头,很是骄傲。 “你叫什么名字,我发信息问问,别牛皮吹破了。你个老杂毛,怎么能有这么贤惠的后代?”王伯表示不信。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桃王宗右护法,马光宗。你尽管去问。”马光宗也不恼,巴不得对方赶紧确认。眼里的尽是戏谑,怕是憋着什么坏。 “手机坏了。不跟你扯了,老道长,你既然是掌门,那你说,喊我来干啥。”王伯就近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既然都是一家人,还紧张个屁。 “想打一架。”掌门一脸真诚。 “你跟我打,还是他们俩?”王伯瞬间来了兴致,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施展不开。现在有高手陪练,那就不一样了。马光宗都出来认亲戚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可以放开了打。打赢了天纵之才,打输了也不丢脸。 “他们俩先跟你们打一架。我围观。”掌门不要脸的说道。 “行吧,七哥,怕不怕。”王伯斗志昂扬。 “与少掌门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死不足惜!”七哥一本正经的说道。 “死不了,就是几个大人,想检验下小孩子成长到哪一步了。掌门,你说我猜的对吗?”王伯挤眉弄眼,丝毫不担心。 “废话少说,开始吧。”左护法催促道。 “耀祖,莫急。”马光宗急忙拉住,这哥们,是个暴脾气。 王伯不由得一阵好笑,光宗耀祖,这左右护法的名字,牛! “王伯,你与祝孝桃联手。不瞒你说,我想验证一件事。还有别想蒙混过关,使出全力,要不然,你们俩,都会死。”掌门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王伯觉得,这狗东西,说得出做得到。 “少掌门你带人先走,我来顶着。”七哥摆开战斗之姿,将两人护到身后。 “白如烨,锦绣宗的事,我略有耳闻。我等并无恶意,还请放心。”掌门传音。 七哥没有让开。他只信任王伯,只听王伯的。 “行啦行啦,别吓唬小孩子了。你们尽管出全力就是,别藏着掖着,容易受伤。别看我们三个老家伙,一把年纪了,好奇心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我们想看的东西,只有你们两人尽全力,才能看到。明白了吧?准备好了,说一声。”马光宗赶紧出来打哈哈,掌门师兄就喜欢故弄玄虚。 王伯伸手示意三个老顽童,稍安勿躁。掏出手机,赶紧发信息问老道,性命攸关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亲爱的师父大人,在吗?”没人回复。 “师父,你在吗?”还是没人回复。” “死老头,滚出来说话。”王伯有些气急,这老头,掉入温柔乡里,日理万机,都不知道干正事了。 “诶,这称呼才对嘛。我还以为你被桃王宗挟持了。”老道这不值钱的样子,跃然纸上。 “差不多。”有回复,王伯不急了。 “你说什么?不能啊!你问问,他们宗主叫什么?”老道很是不解。 “敢问宗主姓名。”王伯问道。 “狄飞扬。狄仁杰的狄,飞翔的飞,扬名立万的扬。”掌门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 “亲爱的师父,他说他叫狄飞扬。”王伯赶紧发信息给老道。 “哦,还是他啊。我还以为桃王宗换人了。没事,有我狄大哥在,你往作死了玩,放心大胆的干,我包你没事。没事别来烦我,你师母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吐的厉害。再烦我,直接拉黑。”老道这不值钱的样子,真叫人又爱又恨。 妥了,原来是哥们家,放心了。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拉黑了? “七哥,老头说没事。你先去一边休息会。”王伯说道。 七哥点了点头,走到一边。 “那么,开始吧。”王伯眼里的战意,不断攀升! 第七十一章 单亲 从大殿出来后,三人的脸色各不相同。 祝孝桃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好着王伯。 七哥倒是没向从前那般鄙夷这女人,反而有些可怜她。 王伯心生愧疚,甚至默许了祝孝桃挽着自己,很是暧昧。 大殿内。见王伯出去了,左右护法立即瘫坐于地。刚才装没事,忍着痛,太辛苦了。 “二位有何见解。”掌门发问。 “见解你个腿,没看到我伤的很严重吗?”左护法暴躁的很,直接怼掌门。 “我要有见解,我不当掌门,能给你当枪使?自己琢磨去,别耽误我疗伤。”右护法也不想搭理某人。 “这万分之一的机会,难道真的给云半山找到了?不坏不坏。”掌门捋着胡子,摇晃着头。 下山的路,很欢快。至少祝孝桃觉得很开心。方才王伯找到了司马旸谛,连扇了几十个耳光。把千千想要阻止,却被王伯传音告知,你不方便做的事,我帮你做。难道你不想扇他吗? “若是以后让我知道,你敢欺负祝孝桃,老子骟了你。”王伯这番话,着实吓傻了司马旸谛。踩断脚踝的疼痛,记忆犹新。脸上火辣辣,在众人面前被羞辱,司马旸谛恨意滔天。可他不敢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极力压抑住负面情绪,装出一脸讨好的无辜状。 王伯很想结果了司马旸谛。一个暴躁的敌人,不可怕。一个你打了他左脸,还把右脸伸过来给你打,笑嘻嘻的喊着打的好的敌人,最可怕。 “把千千,这小子,挺能忍。心里肯定憋着坏,以后必将是桃王宗,乃至整个上四门的祸害。要不是有宗规律法保护,我不会让他活到下一秒。孰轻孰重,该不该防着,你自己掂量。”王伯传音告诫把千千,然后就带着众人,下山。 山路穷时水连天。坐船。 “伯哥,你说王袙休见你的时候,要不要喊你爸爸呀?”祝孝桃随着船只的轻微晃动,悠闲的左右轻摇着头。脸上的喜悦藏不住,心里的爱意,路人皆知。 “初次见面,怎么喊都行。不要搞的太尴尬,毕竟是孩子。”王伯有些头疼,这女人,不声不响的给他生了个女儿。这快要见面了,他倒有些紧张了。还喊什么爸爸,只要到时候,不恨他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不骂他老杂毛,他就谢天谢地了。 祝孝桃看得出王伯的紧张,倚靠在他的肩膀,抓住手心,予以宽慰。王伯没有拒绝,此时拒绝,并不合适。 他需要跟祝孝桃,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培养出这数十年的情感,让孩子知道,他们的分开,没有怨恨,只有迫不得已。时间与距离,改变不了他俩的感情,爱,从未消失,只是不太明显。 十二岁的孩子,不应该承受父母分开后的负面情绪。不要将仇恨,过早的灌输给孩子。哪怕一方真有错,也要顾全颜面。父母是孩子的天,父母形象的崩塌,便是孩子的天崩塌了。严重的,甚至导致孩子的三观发生改变。有的改变一点点,有的会完全相反,变成那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老王头虽然是个粗人,可在教育孩子上,还是可以的。知道他要来见私生女,特地拉着他,聊了一会。其实不聊也行,毕竟是老王家长大的孩子,耳闻目染,观念一致,亲生的。 高铁的速度,挺快的。王伯想,若是有一天,自己的飞行速度,也能跟高铁一样快,那又将是如何壮观霸气的场景。 寥寥几人,必须商务座。久未出山的把千千,也跟着来凑热闹。说是要认王袙休当干女儿,死活要认。 没办法,祝孝桃说,这种事情,得孩子的父亲决定。 王伯本来不同意,但转念一想,以把千千的修为,能很好的保护祝孝桃母女俩。之前在大殿里,祝孝桃的修为,明显出现了问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恢复,马虎不得。都恢复十几年了,修为还在停滞不前,隐隐有倒退的迹象。 只要祝孝桃排除了体内的隐患,王伯相信,在短短的几年里,甚至不需要几个月,祝孝桃的修为,便会一飞冲天。 可再怎么牛皮的未来,也需要成长时间。这么长的空窗期,多一个宗门顶级高手的保护,自然是上上选。至于护道老者,那点逃跑的功夫,肯定不够的。 直到见了面,王伯都是懵的。完全没有父女见面的喜悦,也没有这是我姑娘的亲近感。但王伯必须得把这些感觉演出来。 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自然察觉不到某人的演技。怯生生的模样,着实很可爱。小女孩独有的傻萌,怕生又想亲近的若即若离感,让王伯内心深处,滋生出一丝心痛。随着与小姑娘接触的时间越久,这种心痛,越发的强烈。 内心接纳了小女孩后,王伯带她去游乐场。一起过山车,把小女孩坐吐了。一起碰碰车,小女孩没抓稳,王伯故意碰撞七哥的时候,差点飞出去。一起坐摩天轮,祝孝桃被赶着跟七哥同乘,父女俩话不多,搂着的小女孩,眼里满是幸福。 好似要将多年未尽的责任,找补回来。接连几天,不是动物园,就是海底世界,要么游乐园,要么美食一条街。总之,小女孩很开心,祝孝桃很开心,七哥很开心,把千千很开心,护道老者也很开心。但是王伯,不开心。 对王袙休再好,他也不可能跟祝孝桃结婚,不可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眼前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所有的快乐,都是短暂的。如流星般划过,璀璨不过一瞬间。 跟小女孩相处的越久,那种无力感,越是明显深刻,剜心掏肺。在寂静的夜里,愧疚裹着酸到流泪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浸湿了枕头。失眠,懊恼,又无可奈何。他很想给小女孩一个温暖的家,他很想抱着祝孝桃说晚安。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有老婆,他有儿女,他有他幸福美满的家。只不过,他有的,小女孩没有,祝孝桃没有。 临别之际,他劝祝孝桃再找一个,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祝孝桃笑笑,催促他快走,不要像个娘们。 王伯呵呵一笑,给了祝孝桃一个用力的拥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那么不近人情,走的那么毅然决然。 把千千替祝孝桃感到心寒,护道老者想找机会教训王伯。 祝孝桃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锁住门。自己一个人哭,一个人撕心裂肺。王伯抱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王伯的歉意,她甚至能体会到王伯的无奈。她很自责,如果当初,她勇敢一点,婉转一些,温柔一些…… 王伯连夜走的,王袙休睡着后走的。 小女孩醒来后,不见王伯的身影,没哭也没闹。拿着王伯给他买的毛绒猩猩玩具,进了卫生间。祝孝桃刚哭完,现在轮到小女孩了。 觉察到小女孩进了卫生间,祝孝桃站在门口,几次想敲门,都忍住了。身为修者,她能清晰的听到小女孩的抽泣声,以及哭着哭着的打嗝声。 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确保女儿不会自残。 等里面的动静小了,要出来了,她又赶紧回到卧室,假装没来过。 卧室里一动未动的把千千,被母女俩的相处方式所感动。 小时候,把千千的母亲,非常强硬。同等情况下,把母绝对会叫卫生间里的人开门。如果不开,就踹开,然后告诉她,以后不许关门,不然揍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跟妈妈说,我会帮你解决。 然而把母,永远不明白,让把千千想不开的,正是她这个妈妈。 也是把母,让她从小就学会了坚强。她这辈子,都不会自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改变结局。死了盖棺定论,一文不值。 父母离异,跟母亲。把千千的性格,便是母亲的翻版。我可以为这个家庭无私奉献,任劳任怨。但我,绝不接受背叛。 司马旸谛若不是遇见把千千,说不定早就跟祝孝桃双宿双栖,成为宗门首屈一指,站在顶峰的强者。可惜他欺骗了把千千的感情,惹到了对感情极其认真的女人。 回到小竹林,王伯与老道讲述这段时间的见闻。老道不时的啧啧嘴,权当捧场了。 马大姐在一旁端茶滴水,挺着个肚子,伺候两人。 马成功连门都不敲,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坐在老道身边,斜眼看王伯。那意思,身份不一样了,你得管我喊少宗主了。 王伯也不吭声,抬头瞄了一眼老道。 老道有些心虚,传音道:整归整,给我留点面子。 “留个鸡毛。你个老东西,自己不管,要我管,我管就是了。你还想限制我,那就没意思了。是不是真的把头别在你老婆腰带上了?”王伯不吃这一套。要搞就大搞,不上不下的算什么! “我是无所谓,年纪大了,怎么都行。倒是你们,他们仨要是想骑在你们头上,你们能忍?”老道狡猾的很啊! “走着瞧。” 第七十二章 方圆 第七十二章方圆 老道以为,不需几天,王伯定然会因为马成功的傲慢无礼而选择出手。谁曾想,王伯这次不来硬的,玩了手阴招,捧杀。 对于马成功,马功成两兄弟不遵守礼法的行为,本门师兄弟,颇有微词。但王伯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便说什么。毕竟王伯都认怂了,没人愿意去招惹“太子爷”。 仗着母亲嫁给了老道,马成功越来越自大,狂妄,目中无人。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对小竹林人员,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五师姐差点忍不住出手,被王伯传音劝退。几乎每一个人,这段时间,都忍不住要干马成功,马功成两兄弟。都被王伯,传音制止。 就连马当先,最近也慢慢的有些飘,跟王伯说话,也有点“大太子”的味道。不再是从前的唯唯诺诺,多了些平起平坐。 七哥表示不解,为什么如此纵容他们三个。 “等着吧,有老东西求我的时候。”王伯叮嘱七哥,千万要忍住,实在不行,眼不见为净,出去玩两天再回来。 在王伯的建议下,小竹林再次举行了一次比武。众人皆不露痕迹的,输给了马家三兄弟。 最近马家三兄弟,有所突破。金钟罩练得不错,真气越发的纯厚。连马当先都飘了,其他两人,自然认为,小竹林第一,他们三兄弟应得的。若是从前的马当先,必然会发现不合理。 似乎被王伯等人,压抑的太久,此时的三人,真的膨胀了。觉得自己又行了。 比武赢了后,越发的颐指气使。大太子,也人模狗样的端起了架子。大概是礼仪与谦卑成了习惯,大太子至少不去主动得罪人。 马成功,马功成可不一样。好不容易翻了身,还不得好好指导指导同门的修行,报一报曾经被鄙视的仇啊! 众人又要发飙,又被王伯传音劝住了。你们太顺利了,总是比这三人强,也总是觉得自己高人家一等。现在位置对换,你们怎么就忍不住了?人家忍了多久,你们才忍多久?不许反抗,就当是一种修炼。磨炼你们的心性,更能开悟出强大的力量。憋着,忍着。 假如有一天,遇到了无法抵抗的敌人,要你忍辱偷生,将门派传承延续下去,你会怎么做?你们昂着头,说自己不怕死,手起刀落,全死了,门派传承也就断了。 门派传承跟马家两瘪三的一点点羞辱相比,哪个更重要? 听王伯这么一忽悠,大家都想通了。 见大家不反抗,很是顺从,两兄弟的虚荣心,越发的膨胀。都敢不经掌门同意,带着妻儿来小竹林玩耍了。 “这你都能忍?”掌门传音道。 “怎么不能忍?云半山,这是你家三位太子的老婆孩子。来自家宗门临时根据地玩耍,有何不可?云半山,千万不要玻璃心。人总是会死的,到时候还不是传给他们。放宽心,至少他们宅心仁厚,绝对不会弑父篡位的。”王伯调侃道。想让他当出头鸟,没门。 若是马大姐没嫁给云半山,都好说。现在嫁都嫁了,你云半山身为掌门,不给个态度,光想着当和事佬,让底下人冲锋陷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种得罪掌门夫人的事,做不得。虽然马成功,马功成不是马大姐亲生的。一旦发生冲突,如今身份变了的马盛楠,难道真的不会偏袒自家人?何况,马当先是她的亲儿子。 翌日,所有人都向老道请假,说要回去看看老婆孩子。 怎么办,老道只能同意。见王伯憋着坏笑,老道皱眉撇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爱徒,期望引起对方的一丝怜悯。 王伯贱兮兮的做口型:活该! 大家都在群里分享家庭生活照,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 九师姐也看不过去,觉得老道太怂了。心里不痛快,拉着大师兄出去旅游了。老道问几时回,九师姐说不知道,头也没回。 倒是来了个好消息,据说八师兄表现的好,要放出来了。八师兄发了信息,一个星期内,必定到小竹林。 老道说知道了。 大家也表示欢迎,不过暂时陪着老婆孩子,短期内回不去。 八师兄说,到时候抱着亲亲儿子回竹林,你们这些做长辈的,把红包准备好。实在不行,人不来,红包到,也不是不可以。 众人纷纷发了红包。八师兄有些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山宗的小伙伴,这么没有人情味了?当即一个红包都没领,心里不是个滋味。 还是王伯单独跟他说了小竹林的情况,八师兄茅塞顿开,长叹了一声“哦……”。原来不是因为他坐过牢啊! 八师兄表示,收拾人,他门清。 “闫师兄,你可别乱来。掌门的家事,还是老头自己动手的好。”王伯提点道。 “最好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可不惯着他们。”八师兄的好心情,没了。被关押了许久的怒火,快压不住了。正愁没人撒气,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分手偶遇前女友。 “有事你多担待,别以为你前几个月是去进修了。别跟那帮人学,把坐牢当资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跟你这么说,一年之内,不许你动武。你要忍不住,趁早退出门派,免得日后给开山宗带来大麻烦。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怎会如此?好好想想吧,想不明白,就在外面多住几日,食宿费,开山宗包了。想清楚,再回来。”王伯字里行间带着训斥的意味,相信对方即使不懂,也会听从。 “我知道了。我在里面倒是学了点厨艺,回来做饭给你们吃。”八师兄这是上山综合征,三句不离监牢。 王伯懒得回复。这八师兄,这么大的人,还跟个孩子一样。当初要不是他,听了父母的话,非要回去生小孩,哪有这么多事情。八嫂的死,本可以避免。可…… 八嫂的离去已成事实,王伯不想用死人,来约束活人。死去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在回忆时痛苦,悔恨。 当然,劝说八师兄的时候,还是得用一用。那些痛的记忆,总能起到警示未来,规避风险的作用。 当八师兄踏进小竹林的那一刻。四周响起了鞭炮声,欢迎的横幅,瞬间拉开,十二条横幅,一个接一个的展开。各位同门,列队欢迎。掌门老头,站在竹屋门口,目视着八师兄归来。 倒是马成功,马功成,毫无礼法,就在老道门口等着,也不前去迎接。马当先碍于三兄弟同进同出,虽觉无礼,却也只好作陪。其实,还是飘了。要不然,按以前,他会劝阻两兄弟,随他一起迎接。人心,会随着地位和掌权者的关系远近而改变。 老道朝八师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回了屋,没再出来。 晚上,八师兄问,你们不是说不来的嘛。 大家说,来还是要来的,不过明天,我们又要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八师兄立马意识到,是马家兄弟的问题。现在小竹林要规矩没规矩,要尊卑没尊卑。马家三兄弟,祸害啊! 八师兄随即问起王伯,听说你现在有三个徒弟了,在哪呢?还不出来拜见师伯? 王伯笑呵呵,你八师兄牛的很嘛,身在囹圄,消息倒是很灵通。 贾成龙,朱千张,近段时间,一直在闭关。被老道撵回了开山宗大本营。戴冬九跟他俩一起走的。 走之前,贾成龙电话请示王伯,能不能揍马成龙一顿再走。王伯没同意。甚至朱千张都表示,想揍马成龙。王伯也没同意。 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若是再呆在一起,难免起冲突。不像王伯他们,身份在那里,能劝得住。 当戴冬九来报道后,受不了马成功跟马功成的颐指气使,直接开骂。得知是掌门夫人的孩子后,吵着闹着要退出门派,回归社会。 掌门头大,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正好贾成龙,朱千张的修炼到了关键的时刻,需要闭关。所以安排两人去大本营的时候,顺带捎上戴冬九。 可惜,治标不治本。马家这两个兄弟,太不争气,太能闹腾了。很难想象,这还是以前那三个憨厚老实的小伙子吗? 老道于心不忍,不想过多的苛责两人,就等着王伯回来收拾残局。可经历了祝孝桃的事后,王伯转变了。做事不再直来直去,懂得变通,换位思考。以前只是有样学样,现在是真的懂了。 何况在别人母亲眼皮子底下动她儿子,本就不合理。不符合人情世故,不利于宗门团结。 就说祝孝桃吧。王伯带着王袙休游玩了两天,祝孝桃看他的眼神,从单纯的爱恋,变成了狂热的崇拜。以前祝孝桃,为了救他,说不定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现在嘛,哪怕明知道前面死路一条,只要王伯让她去,她不顾一切都要去。不问理由,不问结局。 听起来好像都是愿意为了王伯去死,可这里面的差别,有些大。我自愿为你做什么,跟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一回事。我自愿,那就有不愿意的时候。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没有不愿意的时候,那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翌日,老道召集大家聚在一起,商讨事宜。 “过段时间,门派与门派之间,要进行大比。每个门派,都得参加。我觉得,人不在多,在精。你们自己讨论,选三个人出来。”老道表情严肃,非常认真。 可底下人,没打算认真。等的就是这一天。 “所以,我们一致决定,让马家三兄弟,参加此次门派大比。”众人异口同声。 “简直是放屁!”老道急了,急了,急了。 哦,原来你真的挺在乎大比啊!王伯心里有数了。 第七十三章 内门外门 老道赶紧给王伯使眼色。 王伯表示收到,还比了个ok的手势。但就是不开口说话,摆明了戏耍老道。 “能为门派效力,是我等的福分,当人不让,还请云爸相信我等。”马成功这声“云爸”倒是让九师姐有些作呕。 “就是。为了门派,我们三兄弟,义不容辞。”马功成附和道。 “诸位没意见?”老道轻声问道。 “没意见。”众人异口同声。 “你们三兄弟,看来是众望所归啊!好啊!”老道哭笑不得,立马传音给马当先,让他出来拒绝。 “掌门,我等实力有限,还需众位同门鞭策,当不得如此重任。望掌门三思!”马当先没办法,掌门传音给他,他只能打配合。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前几日宗门比试,他们个个都是我们仨的手下败将。他们进门时间比我们更久,实力这么差,应当接受我们的鞭策。大哥,你怎么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成功不答应。众人相视一笑,没头脑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没头脑。 “大哥,你确实有些太小心谨慎了。一群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谦虚的。我们三个,就是宗门第一,实至名归。跟他们谦虚啥,过分谦虚就是骄傲,我们可不能太骄傲。”马功成嚣张的嘴脸,让众人一阵倒胃。 “不要胡闹,宗门大比并非个人荣誉,不能儿戏。你们三兄弟,实力确实有所精进,可与宗门其他人相比,还有些差距。不可好高骛远,坐井观天。”老道觉得三人不行,劝三人谦虚点,可别犯傻。 “云哥,孩子想为宗门争光,就让他们去嘛。”马盛楠从竹屋出来,冲着老道撒娇。马盛楠并无恶意,仅仅想替夫君分担忧愁。只要孩子们能帮得上忙,她不反对。 “回屋去。”老道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 “额……”马盛楠忽然语塞,有些委屈,却还是乖巧的进了屋。只不过步履蹒跚,满是心事。 老道有些后悔。以前他说什么,马盛楠都奉若神明。现在倒好,敢出来参与宗门事务,指点江山了。看来,不能指望王伯来严明宗门律法,执行宗规了。 身为掌门,他就是宗门的根。如果律法宗规在他,或者他的亲属身上行不通,那么律法宗规就是废纸一张。 根坏了,再怎么枝繁叶茂,也是昙花一现,转瞬枯黄死绝。 本想让王伯立威,没想到是自己坏了行规。老道气的想发笑,这几个不争气的继子,不省心呐! “身为开山宗掌门,我当自省。” “自从我与马盛楠结婚以来,疏于宗门事务,沉迷男女之情。以致宗门上下,忘了尊卑,不修功夫,只论身份。” “有一部分人,好大喜功,不知所谓。目中无人,毫无礼数。说到底,只怪我单方面的纵容,疏于管教,未曾及时制止。” “宗门本孱弱,如今更是不堪。一个没有上下观念的宗门,终将走向灭亡。一切错在我,望诸位摒弃前嫌,同心协力,匡扶宗门。” “今日起,非重大节日,家属不得进入小竹林。” “马家三兄弟,尔等是外门弟子,请务必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如果以后再发现僭越行为,必当严惩。” “不过身为我继子,每人可有一次犯错机会。但叛宗行为除外。无论在座的任何一人,包括我自己,若是叛宗,格杀勿论。” “话都说到这了,我再重申一点。王伯,是本宗未来唯一的掌门继承人。此决定,即使我死了,也不能更改,除非王伯叛宗。即今日起,王伯的话,就是我的话。除非王伯叛宗,否则,他便以掌门关门弟子身份,长期代行掌门之职。” “你们三个,想的通,继续留在门内。想不通,趁早退出。” “言尽于此,望尔等好好辅佐王伯,光大宗门。”老道叹了一口气,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已经听到屋里的马盛楠在哭了。 “我不服。他们都是我们仨的手下败将,我不服。”马成功大声嚷嚷道。 “对,对,对,我不服。除非他们能打得过我们三兄弟。”马功成附和道。 “你们三兄弟联合,是不错。论单打独斗,随你挑选,你们能打得过谁?”都到这个份上了,王伯可以开口了。 “我不管,我们三兄弟同气连枝,要打一起打。你们也可以三个人挑战我们仨。以输赢下结论,其他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马成功叫嚣道。这就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才嚣张了短短的数日,没曾想,又要回到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不管怎么样,都要争一争。 嘴上说没用,比过才知道。躺着的,说不过站着的。站着的,不会听躺着的人废话。 “那,四哥,七哥,还有我,陪你们玩一玩?”王伯冷笑道。 “不行,你不行。你会飞,我们比较吃亏。”马功成急忙阻止。 “上次比试,就不让我上,现在又不让我上。你们这第一名,有点虚啊!”王伯讥讽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太厉害了,不能以常理来看待。其他人,都可以。”马成功也不害臊,就是不同意。 “那就十一妹吧。你一个人,会会这三个废物。”王伯点了卫安安。 “好嘞!”上次假装输给三兄弟,可憋屈了。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卫安安别说多开心了。手里的棒棒糖,瞬间就不香了。随手扔在一边,摆开了架势。 “不行,她不行。她天生神力,一力破万法,不公平。”见十一妹笃定的样子,马成功瞬间觉得有些心虚,再次拒绝。 “那四师兄,行不行?”王伯莞尔一笑,翻了翻白眼。 “也不行,他会催眠。我们仨可不能自相残杀。”马功成反对道。 屋内哭泣的马盛楠,此时擦干了泪痕,咬牙切齿的听着屋外动静。这三兄弟,太怂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别人绑着手脚跟你们比?刚刚还觉得有些委屈,现在嘛,算是理解了老道的做法。 就是给这三兄弟机会,他们也不中用啊!其他两孩子,她不想多说。被人逼到这份上,马当先都忍得住,那必然是没有把握。知子莫若母,若有把握,马当先早就出声制止了。这孩子,要脸,丢不起人。耍赖这事,马成功,马功成两孩子强一些。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怎么比。你们俩刚才舍我其谁,天下第一的气势呢?不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么,怎么挑三拣四,不肯出战呢?”王伯继续讥讽。 “二弟,算了吧。上次,明显是他们让我们的。”马当先终于开了口。之前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众人必定是故意的。当初的示弱,就是为了今天。 “大哥,我就是不服气,我不服气。凭什么他们是内门弟子,我们只能做外门弟子?现在我们都成了掌门的继子了,还是外门弟子!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马成功想不通,眼睛红了,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愿落下。却抵挡不住地心引力,奔流而出。 马功成见二哥流泪,也不由得落泪。他们俩其实一直明白,哥仨不是其他人的对手。他们愿意配合众人,体验一番人上人的乐趣。可这梦,醒得太快,快的让人接受不了。 内门与外门,究竟有什么区别?成为内门弟子的条件是什么?是天赋,还是人数?论拜师,他们拜师的时间,并不比其他人晚。论刻苦,三人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懈怠。论对老道的崇拜,尊敬,三人更是比王伯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 难道因为王伯,就因为当年跟王伯不亲近,没把王伯当自己人,所以成不了内门弟子? 三兄弟有时候,胡思乱想,确实把王伯,当做阻碍他们成为内门弟子的罪魁祸首。 “我也不服,就是不服!”马功成红着眼,嚷嚷。抬起右手,用袖口擦拭着泪水。 小竹林,短时间陷入平静。偶有几声鸟叫,显得更安静了。 “除了别人教你们的,学了吐纳法之后,你们悟出属于自己的独特功法了吗?”王伯本不想问这个问题。可不问不行啊,这三人,因为内门外门的事,都快憋出心魔了。现实很残忍,总要有人站出来,把他们叫醒。三人坐井观天,毫不自知,于今后的修行无益。 三人瞬间沉默了。王伯的回答切中要害。 大师兄除了金钟罩,还觉醒了“斗转星移”,“海纳百川”。 二师兄点穴,枪法,兽语。更觉醒了毒功。百毒不侵,杀人于无形。 三师兄擒拿手。觉醒了隔空取物,易容术。能根据他人的体态特征,做到一比一还原,很是了得。据老道说,修炼的时间长了,还能突破物种隔阂。 四师兄不用多说,迷魂很给力。 五师姐的狮吼功,本门一绝。 六师兄的飞毛腿,更是觉醒了治疗术。白光一闪,敢跟阎王叫板。 七哥的小火球,如今成了大火球。连续不断,犹如炮弹。 八师兄现在的奔袭速度,都快出残影了。腿功不比六师兄差,也能开山裂石。 九师姐那么懒的女人,也觉醒了。也是治疗,不过比六师兄牛。六师兄救人,本人会分担被救者的伤痛。九师姐纯粹耗费真气。只要不救将死之人,九师姐毫发无伤。 十师兄也很厉害。顺风耳随着修为,衍生出新功法,谛听。更是觉醒了嗅觉,十里花香,一闻便知。 十一妹力大无穷。最近修行的时候,手脚发出黄光,体魄修为攀升,不输金钟罩。 王伯就不用多说了,开山宗里,开挂的存在。明面上,这挂,百分之五十,是祝孝桃赠送的。 “想了这么久了,也憋不出一个屁来。那就是没有喽?既然没有,那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外门弟子。”王伯拍了拍马当先的肩,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文芳有约,不能迟到。 “那贾成龙跟朱千张,又为什么能做内门弟子?还有那个新来的戴冬九!”马成功还是不服气。 “你会看到的。”王伯不再理会这傻子,着急赴约。 “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再走。”马成功说着就要来拉王伯。 王伯右掌泛起灰白光亮,隔空朝着竹林横扫。 王伯手掌挥过之处,竹子根根断裂,犹如剑扫刀劈。 马成功冷汗直流。这要是朝他身上挥,岂不是一刀两断! “不用怕。只要你不背叛宗门,我永远不会对你下手。还有事吗,我老婆喊我回家吃饭。”王伯斜视,语气不容拒绝。 见无人应答,王伯转身离开。 第七十四章 不合规矩 “我想去蹭个饭。”七哥提出要求。 王伯当然同意。七哥要去他家,那不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嘛! 在三马的沉默中,两人离开了。 当晚,老道就将马盛楠请出了小竹林。马家三兄弟,自知理亏,关起门来,跪求老道原谅。 老道说,年轻人犯错,很正常。但一个门派,就有一个门派的规矩。越是我身边的人,越是要懂得尊卑。你们要是真有能耐,你把他们比下去,自然他们也能尊重你们三个。不要胡思乱想,耀武扬威的。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马盛楠很配合,说搬就搬,绝不含糊。老道晚上半跪在床前,希望得到马盛楠的谅解。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马盛楠委屈的泪水,终究还是在老道的温柔言语中,决了堤。 马盛楠坚决拥护老道的所有决定,将三个傻儿子,叫到了房间。当着老道的面,让三人保证,以后一定要听老道的,绝对不能再做出不利于门派发展的事情来。哪怕以后王伯无理取闹,他们也得忍着。 因为,老道是他们哥仨的救命恩人。他们是马盛楠的命根子,救了他们,就等于救了马盛楠。所以,老道是他们孤儿寡母的救命恩人。现在,做娘的以身相许,要为云家开枝散叶。那么你们三个做儿子的,是不是应该孝敬老道,拥护老道,爱护老道。 如果以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她这个做娘的,就不再是他们的娘。以后啊,她就跟老道双宿双栖,断了跟马家的一切联系,从此,没有任何关系。 马盛楠把事情说严重了,三兄弟哪能不听。纵使马成功,马功成两兄弟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违抗马盛楠的意思。一个女人,把三个孩子,从小拉扯大,此乃天大的功劳。一路走来,闲言碎语,孤单寂寞,任劳任怨。马盛楠的话,谁都可以不听,他们三兄弟,必须要听! 为了表示诚恳,马家三兄弟,当晚去了王伯家,当着文芳的面,给跪下了。表示过去不懂事,太自私,枉费了王伯一片好心。从今往后,王伯让他们向东,他们绝不敢向西。 王伯当然不信。 马成功这回,确实想通了。马功成见马成功服了,他也服了。 “少掌门,请相信我。我马成功以后,一定听你的。再也不给您添麻烦了!”马成功态度诚恳,并且伏地而拜。 “俺……我也一样。”马功成也拜倒。 马当先见两兄弟拜倒,他也无可奈何的拜下了。心中稍有不适。认怂可以,磕头算怎么回事。哎,反正磕都磕了。 王伯赶紧扶起三人,要留三人吃个宵夜再走。 三人刚刚跪的干脆,现在事了,却又害起臊来,觉得刚才的跪拜过于耻辱,毫无下限。三人纷纷推迟,说要回家休息,就不打扰了。 “哦!那走吧,我就不送了。哎,原来你们刚才说听我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放心,我不会当真的,还请三位回去吧。”王伯这不阴不阳的话,听在三兄弟耳朵里,可谓晴空霹雳。 还是马当先率先反应过来,表示愿意留下吃宵夜。 文芳起初不太相信三兄弟能改过自新,听从指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这三兄弟的轴劲,二的不得了,职场鬼见愁。 可三兄弟跪了,文芳释怀了。同时,文芳意识到,王伯在开山宗的地位,从今往后,稳如泰山,无人可撼动。 虽然是个小门小派,但能做到宗门第一人,属实牛皮。文芳为自己丈夫,感到骄傲。 为了不吵醒孩子,文芳建议四人出去吃宵夜。在外面好好聊聊,多晚都行。 烧烤摊。 撸串的同时,王伯对三人的修行,进行了一些指点。主要还是吐纳法方面,如何才能更为持久的呼吸顺畅,力大持久。万一上了战场,以哥仨单一的攻击方式,一旦有一人脱力,那就是三人的死期。 所以,续航很重要。身为吐纳法第六层的先行者,王伯的建议,句句切中要害,解开了三兄弟的困惑,打开了三人修行的枷锁。 回到家后,三兄弟同时闭关。真气运行,吐纳自在。悄然中,三人的真气越发的浑厚,纯粹。相比真气数量,远超从前。但吐纳法的境界未曾提升,没办法,资质太差。总的来说,也算是另辟蹊径,修为更上一层楼。 翌日。文芳忽然冒出一句:王袙休好看吗? “还行,比王爱文好看。等过几年,王爱文长开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你跟祝孝桃,都是大美人。嗯,我次奥……”话说完了,王伯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说错了话。老婆跟他这钓鱼执法,先礼后兵呢! “哦,那你怎么不跟你的祝孝桃过去,还回来干嘛。”果然,文芳在这里等着他呢。一脸的幽怨,憋屈的撅着嘴唇。就这酸不溜秋的模样,美极了。 “老婆,我师父刚发信息喊我过去。”王伯想趁机开溜。 “去呗。”文芳看似很通情达理。 “好嘞!”王伯如蒙大赦,开心的飞起。刚打开门,腿还没迈出去。 “想好了,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文芳抛下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回了卧室。 王伯抓耳挠腮,想不出哄人的法子,不得不跟着进了卧室。 刚进去,文芳关上了门,迫切的亲吻。小别胜新婚,美妙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 走在路上的王伯一路傻笑。文芳对他的临时抽查,表示满意。并且问他,为什么回来不碰她,是不是跟祝孝桃好上了。 王伯喊冤,还不是因为三马的事情,搅了好心情。吃完夜宵回来,太晚了,也就没了那份心思。 文芳告诫他,以后出门回来,要及时上缴。要不然,她就直接认为,他在外面有人了。 王伯当然表示同意,上缴嘛,天经地义的事情。 到了小竹林,见三兄弟在,明白了,今天是休息日,不上班。 “我屋里有茶叶,给我倒杯茶。”为了测试三兄弟是否真的改错,王伯屁股往树墩上一坐,摆起了架子。 三马再傻,也知道,这是来检测承诺含金量的。 马当先赶紧去王伯的竹屋,泡茶。 “成功,去老头屋里拿十几个杯子来。”王伯再次说道。 马成功这回老实了,应声“是”,屁颠屁颠的去找老道借茶杯了。 “功成,我腰有点疼,来帮我脱下鞋子。”王伯故意当着大伙的面,提高了声音。 马功成虽有微词,却不敢言说。心道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四肢不协调,极其僵硬的走到王伯面前,矮身,半跪,脱下了王伯的鞋袜。 借来茶杯的马成功,看到这一幕,差点又要忍不住干王伯。好在脑子开窍了,到了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昨晚三人的突破,属实让马成功感到自己的无能。王伯简简单单的几句开悟的话,就能让他们在一个晚上突破瓶颈。面对这样的恩人,授道解惑的先生,又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脱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马成功相信,只要王伯愿意,有的是人,抢着,跪着,为他提鞋。 马当先也看到了三弟的窘迫,稍稍不适。不过他的心思,比这两位傻弟弟敏捷多了。一瞬间,便想通了。 “当先,把这些茶杯倒满。”王伯慵懒的说道。 马当先恭敬的回了声“是”,不急不慢的把所有茶杯倒满了。 “嗯,去给每个师兄师姐,敬茶。师兄师姐们,你们一人喝三杯,一杯都不能少。”王伯嘱咐道。 待所有人喝过茶后,王伯又让三兄弟去给掌门敬茶,要跪着敬。 三兄弟照做。 待三兄弟出来后,王伯满意的点了点头。三兄弟的头,倒是低的更低了。听话不假,但,真的很丢人呐!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用上班了。宗门给你发工资,比他们少一千。身份还是外门弟子,待遇提升,身份不变。”王伯说道。 见三人激动的神情,王伯很开心。这也算是大棒加萝卜,收服了三人。当然啦,若是没有老道跟马盛楠的助攻,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我丑话可要说在前头。你们以前,不领宗门津贴。犯了错,哪怕叛宗,你们身为外门弟子,都可免死。可你们一旦领了宗门津贴,如果再叛宗,那就杀无赦了。想好了,再考虑领不领本门津贴。”王伯提醒道。 这时,老道走了出来,欲言又止。 “老头,有话说,有屁放,别跟个娘们似的。”王伯调侃道。 “外门弟子领本门津贴,不合规矩。”老道皱眉,还是提出了异议。 “不用为难,我们不领。不给云爸添麻烦。”马当先赶忙说道。 “对,我也不领。”马成功附和。 “俺……我也一样。”马功成附和。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王伯的脸,阴沉的有些可怕。他死死的盯住老道的脸,看了好一会。然后歪嘴一笑,穿好鞋袜,起身要走。 “你去哪?”老道顿感不妙,急忙喊住了人。这逆徒又想干啥? “世界之大,总有我的用武之地。既然宗门不需要我,我自然没脸再待下去。”王伯抬头望天,叹了一口气。 第七十五章 敲还是不敲 “规矩不是我定的,确实不符合规矩,你不能怪我。”老道有些慌,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山不容二虎,天无二日。王伯这是要确定在门派的主导地位。换言之,他这个好徒弟,对他这个师父,彻底失望了。认为他,没有能力去管好一个门派。他要全面接管! “我哪有资格怪云掌门。我和诸位道别,各找各妈,各回各家。若是日后有相逢,务必赏脸一起吃顿饭。”王伯不阴不阳的说着,扭头要走。 “站住!”老道慌了,这逆徒,怎么跟别人家的徒弟不一样啊。人家徒弟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跟师父说话,生怕说话声音大了,惹师父生气。就这逆徒,一身反骨,从不顺从,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王伯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小竹林外走。 “行了。我不管了,以后你说了算。”老道怒吼一声,回了屋,摔门的声音,挺响的。 “那哪成啊,身为长者,理当鞭策,指导我等。”王伯假惺惺的大声说道。 来到三兄弟面前,王伯说:刚才的话,依旧有效。考虑好了,再来找他回话。 “我不想掌门与少掌门为难。既然不符合宗门规矩,那就算了。”马当先说道,其他两人点头附和。 “没听老道说嘛,以后都听我的。从今往后,我说可以,就可以。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王伯怒视三人,低沉的说道。那意思,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们的,不能拒绝。 “一切但凭少掌门做主,我们定当遵守,忠诚不二。”马当先三人拱手道。到这个时候,三人如果还不明白王伯什么意思,那就真的太蠢了。 王伯满意的点点头,这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权力交接。王伯心情大好,屁颠屁颠的进了竹屋,给老道端茶递水,孝顺的很。 老道本来生闷气,甭管谁被最偏爱的弟子忤逆,都会气不顺。见王伯端茶递水的恭顺样,老道气顺了。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关门弟子。 七哥找到王伯,问三马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昨天蹭完饭就走,七哥没看到精彩剧情。 王伯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完后,七哥找到三马,与三人握手言和,以后就是同门了。但有个前提,若是有一天,三人若是背叛王伯,他会亲自出手。 为八师兄接风洗尘后,众人想跟王伯请假,继续回去陪老婆孩子。 “别放他们走。马上要大比,留在这修炼。到时候挑选三个人出来,其他人放假。”云半山传音道。 王伯觉得很有道理,立马让众人留下了,并表示,这段时间,自己也不会开溜,陪他们一起修炼。 文芳发来信息,需要王伯回家一趟。 “回不去,老道要求我们抓紧修炼,不能回家。我身为代掌门,要以身作则。”王伯无奈道。 “没关系。你不用回来。不过啊,我听人说,你好像带王袙休出去玩了好多地方啊!果真是父女情深!”文芳说话阴嗖嗖的,王伯听着脊背凉飕飕。 “那不是十几年没见过,安抚下幼小容易受伤的心灵嘛。在我心里,你们仨,可比他们重要的多。”王伯赶紧说好话。 “嗯,话说的很好听。我就服你,好话说了千遍,从不付诸行动。我就是耳朵根子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可这回,说什么我也不信了。王天沛,王爱文,都是我这后妈养的,不值得你花心思。你不用回来,我一个人,也能把他们带大。”文芳字里行间,都是幽怨的味道。 “这不孩子还小吗?等长大一点,走路利索了,我们再带他们出去旅游啊!别闹,我心里只有你。”王伯恨不得立即回到家,抱紧老婆,至少在她身边,她说的话,有37度。 “哎,想到孩子还不懂事,就要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就觉得挺心酸的。那啥,前夫你好,抚养费你留着养祝孝桃母女,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文芳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喂喂,你,哎……”王伯耷拉着脑袋,微微摇头,女人呐! 不对啊!这事只有祝孝桃方的人,跟七哥知道。祝孝桃不可能主动泄露,也没必要刺激文芳。那必定是家贼了。王伯回头,看了眼七哥。 这货居然眼神躲闪。 呐,破案了。 “七哥,走,我们去切磋下。”王伯搂着七哥的肩膀,不由分说,带出了小竹林。 十几分钟的单挑,七哥完败。王伯的头发被烧糊了,味道有些浓。衣服破破烂烂,也有焦灼的痕迹。 七哥呢,倒是很体面,只是走路的时候,难免一瘸一拐的。好看的那一半脸,肿的不成样子。能清晰看到五指红印。 王伯秉承了一贯的原则,嘴贱打嘴,想跑打腿。方才七哥躲过了一次打脸,王伯改变方向,打在了屁股上。如果仔细看,七哥两瓣不一样高。 王伯极其讨厌的跟在七哥身后,嘲笑七哥走路的姿势。甚至学着七哥,一瘸一拐的走路。 七哥有些恼,停下来。示意王伯先走,他随后。 王伯两手背着,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姿势有点嚣张。 七哥笑了笑,摸着肿胀的脸,暗骂自己活该,就不该蹭那顿饭。吃人嘴短,文芳问了外出的细节,他坦诚告知。也不能怪他,眼见王伯一家其乐融融,本以为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晓得,文芳会这么介意。 七哥只是一个单身狗,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相处的微妙。平衡是关键,底线不可触碰。 见七哥跟王伯的内讧,三马都憋住了笑。说真的,看到王伯头发被烧的样子,三人觉得活该,爽!自己收拾不了的人,总算有人替他们收拾了。不过这七哥也不行啊,伤敌一,自损九百九十九啊! 半夜,王伯还是偷偷溜走了。后方一定要稳,要不然影响前线。 刘三斤给丁福生发信息:小师弟跑了。 “弟媳闹别扭了呗,还不是上回桃王宗那个女人闹的。”丁福生可把电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还是小师弟牛啊,艳福不浅。”刘三斤打趣道。 “一个女老板,一个宗门小魔女,以后有他受的。我可不羡慕。”丁福生打了个哈欠,接着睡,说不定能把刚才的梦给续上。 刘三斤倒是无所谓,只要他想,他可以做任何他想要的梦。毕竟人家是专业的。前几天,还收到黄毛紫毛发来的邀请。 刘三斤还不明白嘛,这两人,又想做美梦了。也不好推辞,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让两人,有空坐车来,选个离小竹林近的宾馆住下。到时候,刘三斤,上门圆梦。 八师兄近段时间,总会在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环顾四周,顿觉悲怆。手机中,亡妻的音容笑貌恍若昨日。 本想接父母来村里帮忙带孩子。可老两口不愿意离开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子,说是离家近些,落叶归根,以后不费事。 这一回,八师兄听从了王伯的建议,将孩子交给管理局安排。管理局的做法,还是有法可依的。针对八师兄这样的情况,早就有了预案。之前有过无数次的相同情况,处理起来,轻车熟路,不麻烦。 安稳不了几天,八师兄就想看孩子,屡次跟王伯请假。 “闫一开,你可以离开这里,犯不着跟我请假。说实话,对于你这样的蠢货,我早就不想管你了。不过,麻烦你,去跟老头请假。老头愿意放你走,我不拦着。你要敢擅自离开,我就打断你的腿。”王伯被这犟驴烦得,没了好脾气。贱的人,需要用贱的办法。 这蠢货,还真去找老道请假。 老道没理他。 蠢货跪下了,求老道放他去见孩子一面。 “你要死了?”老道问。 “没有。”闫一开有些懵。 “那你急什么?想见孩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老道说完,挥了挥手,示意蠢货出去,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闫一开为了这事,修炼不积极,吃饭没胃口。整天魂不守舍,完全没了以前的精气神。 念及同门之谊,刘三斤出手了。连续几晚,闫一开都在梦里,跟亡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男耕女织,孩啼狗吠。这样的日子,闫一开很满意。这几晚,睡眠质量嘎嘎好。 快乐总是短暂的,天明梦醒,悔恨加剧,痛苦加倍。闫一开沉浸在虚幻的梦境里,不能自拔。甚至跪求刘三斤,让他继续做梦。 对于此事,王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道说了,如果闫一开不能过这一关,就只能重新收个跑得快的徒弟了。每个人,都有他该尽忠职守的位置。如果这个人,不再适合这个位置,那就换人。要不然,你这个少掌门,以后的路,不好走。 王伯当时就想放弃闫一开,这样的蠢货,别说在宗门,哪怕是在公司里,都是必须开除的人。不听指挥,任性而为。前一秒答应的好好的,后一秒又放飞自我。 这样的人,就算不害别人,也会阻碍公司的发展进步。尤其现在满是负面情绪,会影响本宗所有弟子的精气神。还不如散尽修为,放他回去做个普通人,反而逍遥自在,开心快活。可他偏偏想要报仇,放不下一身修为。 宗门就是宗门,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宗门强大,是你行走天下的后盾。宗门规矩,是你身为弟子,必须服从的守则。你有建议的权利,我有否决的权利。 昊天网上,一则小道消息,引起了闫一开的注意。 上个月十八号,涂克爱被明月宗收监。很有可能,参与此次大比。因收监期间,涂克爱与明月宗天骄比斗,无一败绩。 而王伯,早就从荆长贵处得知。所以这才限制闫一开的自由,怕这蠢货,脑子一热,找到人家宗门去。 自从回来后,老道就帮所有人开通了内网。这下,倒是坏事了。 当晚,闫一开就要跑。 “我说过你要跑,我就打断你的腿。”王伯白天发现这货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就知道今晚不太平。 “那个畜生,出现了。我要去找他。这腿,你要敲断,随你敲。我去定了。就算是爬,我也要爬过去。”闫一开双目泛红,泪水滴落。 第七十六章 六人行 “这样吧。我也不拦你,我提个要求。”王伯觉得,堵不如疏。 “一千个一万个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答应放我走。”闫一开求之不得。 “打赢马家三兄弟,我就放你走。”王伯指了指林中三傻。 “好。”闫一开也不废话,立即找上三傻,要求立马开战。 “我肚子有点饿,等我吃过饭再说。”马成功觉得王伯不愿意让闫一开走,那他拖延下时间,无伤大雅。 “我等你。”闫一开很急,却不催促。独自坐于演武场地。 三傻搞不明白上面几个意思,于是询问少掌门。 “你们不是常说自己很牛吗?三个人,尽全力,打败闫一开。谁要是敢放水,直接除名。输给他,也除名。”王伯说话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三人没敢吃饱肚子,稍稍吃了点,便来到演武场地。 一句废话都没有,开打。为了不被逐出门派,三兄弟卯足了劲。 王伯饭还没吃完,只见三兄弟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还有饭没,我没吃饱。”马成功嚷嚷道。 “有有有,别抢。多呢!使劲吃,呵呵,我的手艺不错吧。”赵无双咧着嘴笑,对这三位的态度,有所改观。 “顶呱呱!”马功成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的夸赞。 只见闫一开,狼狈不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踉跄着,也来吃饭。没人帮他,自顾自笨拙的打饭,深吸一口气,缓慢坐下。嘴巴似乎很疼,咀嚼都要花很大的力气。小心翼翼,又不可自控的发出“嘶嘶”声。 “今天表现不错,你们三人,每人奖励一百块红包。打赢就有奖励,加油哟!”王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说。 闫一开目不斜视,埋头扒饭。王伯的话,并未影响他的情绪。吃好睡好恢复好,才有机会赢。 一天后,闫一开又向三兄弟发起了挑战。 然后,闫一开又输了。 隔天,闫一开继续挑战。这次学聪明了,逮着马成功揍。哪怕被另外两人打成了猪头,他也不管。目的只有一个,就揍马成功一人。 马成功受伤了。好在运行吐纳法,恢复的贼快。 又一天,继续开打。闫一开还是逮着马成功打。 马成功又受伤了。 “你不会换个人打吗?老打我干啥!”马成功怒斥道。 闫一开顶着熊猫眼,不说话。那意思,我喜欢,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又是一天,还是闫一开跟马成功互换伤害。要是一般人,说不定就退缩了。马成功何许人也,杠精也。你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让你赢,不能让你比下去。何况,马家三兄弟的恢复能力,要强过闫一开。马成功的恢复力更是强中强,号称打不死的小强。 天亮了,双方又将开始战斗的时候,王伯制止了。 “行啦,别打了。这么多天,也没决出个雌雄。你们三个打他一个都打成这样,够丢脸的。”王伯训斥道。 “掌门师弟,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相信我,再打几次,我一定能打赢他们。”闫一开很是焦急。 “打什么打?这次参加宗门大比,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说不定能名正言顺的跟那小子比试。”王伯原本并不想带上闫一开,谁让这货非要报仇呢。 “如果他不参赛,我怎么办?”闫一开问了个好问题。 “那你留下来,等打赢了三兄弟,再说吧。”王伯懒得废话。 “我跟你去。”闫一开立马改口。先跟着王伯,到了地方,自己见机行事。那时候,王伯想管他,可就管不住了。 王伯能猜到闫一开的想法,无所谓。只要闫一开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行。要不然,任由这货一个人瞎胡闹,到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王伯点了七哥随行,刘三斤跟方天来也一起去。五人小队,即将踏上征程。丁福生想见见世面,要求带上他。王伯答应了。有了这两位千里眼顺风耳的,至少不怕偷袭。 宗门大比,只规定了参赛人数,又没规定去多少随行人员。仔细盘算了五人实力,王伯将丁福生,刘三斤,方天来,都算做了随行医护保障人员。到时候好报销,毕竟开山宗穷的叮当响。 若是不报销,太阔气了,以后反而不好跟友宗讨要经费。 并非王伯不要脸,这话是老道说的。反正兄弟门派,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小钱。开山宗弟子少,开销少,花不了几个钱。只要那些大门派每年少花点冤枉钱,就足够了。 要是这次能拿到宗门大比的前三名。到时候,能指派亲属担任管理局要职,还能接管前四大家族的产业。 到那时,开山宗可以考虑扩大规模,招收更多合适的弟子。 开山宗。三人轮换值日。 今天你做饭,明天他做饭。三个大男人,手艺都不行。深山老林的,能吃饱,就不错了,还要什么美味,什么佳肴。 连着三天,做出来的东西太难吃了,属实吃不下去。贾成龙带着两人,找到了大猫。在细狗大猫的帮助下,打猎进行的很顺利。 三人围着火堆,开始了自助烧烤。 三人两兽吃饱后,就地而眠。 大猫已经打不过贾成龙了。 朱千张也练出了名堂,大猫肯定不是对手。唯有戴冬九,还处在只会吐纳法的尴尬中,毫无攻击力。 枕在大猫身上,听着大猫的呼噜声。这一晚,睡的很安心。 细狗的警惕性很高,为大家巡逻警戒。一晚上,倒是忙的滴溜溜的,没怎么休息。 太阳升起,细狗嚎叫,众人醒来。大猫深了个懒腰,虎啸山林,吓得林中鸟儿乱飞。 朱千张发现,大猫伸懒腰的时候,鼻子里出来的声音,跟他所悟出的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闭眼细细体会。 贾成龙无聊的打着哈欠,准备睡个回笼觉。 戴冬九没等两人,独自回到了宗门,呼吸吐纳,盼望早早悟出能打的功法。 老道说了,每个人的道不同,悟出的功法,自然也有所不同。从老师那学,能学到同样的功法。可学得出名堂,甚至超越老师的人,不多。身为修者,当寻得符合自身天赋的功法。而这一点,在开山宗,尤为重要,也极容易实现。 开山宗的吐纳法,就是这么牛。 待二人回到开山宗的时候,发现王伯来了。当即拱手施礼,喊了声师父。 但师父怎么穿着戴冬九的衣服?二人有些不解。 “王伯”一开口,就露馅了。 “原来是你小子!”两人将戴冬九架起,按倒在地。 戴冬九方才,忽然开悟。他的功法很特殊,居然是复制。只要是他见过的人,他都能变。 不仅能变成他人的样貌,还能改变声音。见过对方使用的功法技能,也能完美复制。至少看上去,并无差别。 只是刚刚悟出的功法,还不熟练,所以声音上露了馅。 “变个文芳师娘来看看!”贾成龙两眼放光,口不择言。 两人立即将贾成龙按倒。 只听得“啪啪”几声,朱千张给了贾成龙好几个嘴巴子。 “休得无礼。再敢造次,别怪我告诉师父。”戴冬九不敢下手,只好口头警告。 “行啦行啦。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要不,变个妲己来看看。不行的话,柳岩也可以。实在不行,变个苍……”贾成龙这脑子里,没装其他东西。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变不了。”戴冬九打断了兴奋的贾成龙。 “怎么变不了。我还想你变下云瑶呢。”朱千张表示很遗憾。 贾成龙甩来一个眼神,表示你小子好意思说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刚才说的只是理论上的。我感觉随着功法的精进,应该是可以的。目前为止,只能变男人。而且,短时间内,无法变回自己。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自己。”戴冬九解释道。 “没事没事,我不着急。我还有个疑问。”贾成龙这表情,很是精彩,绝对没藏着什么好东西。 “憋着,我不想知道。”朱千张太了解这个师兄了,赶紧阻止。 “对,我也不想知道。”戴冬九也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 “大猫缺个伴,你能不能变母老虎……啊呸,我可是大师兄,你尊重一点啊喂!”贾成龙话刚说完,就被朱千张绊倒在地。 两人不理他,关上洞府的门。 小竹林六人组,出发了。 宗门大比,原本设在泰山之巅。可经过一番运作,最终将大比地点,设在了锦绣宗。 “锦绣宗可是个好地方,美女多的很。”祝孝桃发来信息调侃。 “跟你又没关系。你实力辣鸡,你又去不了。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欣赏那些美女的。”王伯回怼。 “我劝你最好重新组织下语言。不瞒你说,我好像有你老婆的微。”祝孝桃反击道。 “我老婆有没有你微,我还能不知吗?不吹牛,我们还是好朋友。”王伯底气足,不怕威胁。 祝孝桃直接发来了她跟文芳的聊天截图。 “女英雄,美丽的女侠,我刚才说话的时候过于嚣张,太没礼貌,请你原谅我的无知。”王伯立即投降。 “这个态度,还值得我考虑考虑。嗯,买点杏仁给我吃,我就原谅你。”祝孝桃也在去锦绣宗的路上。把千千特意点了她随行,也是为了让她跟王伯多接触。说不定相处的时间久了,王伯幡然醒悟,又跟祝孝桃重归于好了呢! “说得好像你能来一样。”王伯嗤之以鼻。 “等着!” 第七十七章 女掌门 小竹林。 众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说好的回去找老婆孩子,就必须回去找老婆孩子。 老道说了,这次回去三天。回来后,要跟他回宗门一趟。到时候,有事情让大家做。 老道话还没说完,人“唰”的一下,跑光了。 好在啊,现在有个马盛楠,要不然,老道又成了孤家寡人。马家三兄弟不算,那是快乐后的累赘。还有个小累赘,正在腹中努力的成长。 终南山,云雾之间,锦绣宗。 都是修行的人,爬山这件事,没难度。拨开云雾,锦绣宗现。 怕是用了什么阵法,刚刚相隔数十米,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个宗门。就连终南山的道士,都不清楚,眼皮子底下,还有个隐世宗门。 钟南山诸多道馆,分属中四门,下四门。身为上四门的锦绣宗,他们听过,却从未见过。倒是锦绣宗出世修行的弟子,还能见上一见。 原以为古色古香,必定破败不堪,没想到,很先进。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宗主富态,弟子绫罗绸缎。 卸兵阁处,众人的兵器被收缴登记,直到比武之时才会一一发放。中心大殿旁的柱子上,挂着“与时俱进”“长盛不衰”两块牌匾。横着一块“锦绣山河”。 大殿好大,金碧辉煌,非常气派。王伯觉得,人的位置,到了一定程度,都不可避免的俗的大同小异。 纵深是桃王宗的两倍。上四门各大门派来比试的人,都已经到了。路上要不是祝孝桃非要吃芹菜馅的饺子,他们也不至于现在才到。 祝孝桃这疯娘们,坐着直升飞机来到王伯城市的高铁站。谁让把千千宠着她,有钱任性。 神经病一样,非要跟王伯坐同一趟高铁。到了站,非要吃饺子。人家只有韭菜馅的,她不要,她非要芹菜猪肉饺子,人家说,现包要等很久。 她像犯了病一样,死活都等。紫黄二毛,就跟两条跟屁虫一样,屁颠屁颠的,也要吃饺子。他俩要青菜猪肉的,又没有。老板说,我马上包,等着呗。 护道老头嘴馋,点了白菜肉饺子。这倒是有,立马下锅。 把千千点了碗牛肉拉面。 王伯六人,表示肚子不饿。一个个的用奇葩的眼神,看着祝孝桃三人。 当面条上来的时候,把千千差点把桌子都掀了。这也叫牛肉拉面,我牛肉呢? 薄薄三片,吃在嘴里,微微凉。 老头都吃完了,饺子还没包好。 又等了十分钟,老头闹肚子,急忙找卫生间。 “切,叫什么包平安,改成包拉稀多好!”紫毛嘲笑道。 “还是叫包逃兵吧。我师父说了,包平安最大的本事,就是逃跑。”黄毛挑了挑眉,话说的也不好听。 “不要在背后,妄议长者。要聊,你们传音聊。”把千千不悦。 “没事,他们就是嘴巴说说,平时挺尊敬包叔叔的。”祝孝桃笑呵呵的说道。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饺子还没上桌。 “怎么回事,店大欺客吗?怎么还不上饺子。”紫毛冲着玻璃窗口,嚷嚷道。 “等了这么久,我看别人那里都上了好几碗饺子了,怎么我们的还没做好!”黄毛也很气,忍不住说几句。 “等着吧,现包慢,需要时间。”老板面无表情,稍稍有些嫌弃的说道。 “桃姐,不吃了,我们换一家。”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往门外走去。祝孝桃摇了摇头,并未质问店家,也跟着出了门。 包平安贼坏,他早已看出了问题,就是不说,非要看祝孝桃三人出丑。 “三个傻子,来兰州拉面馆,要吃猪肉饺子。没脑子。这要在以前,你可没这么容易走。”老板摸了摸案板上的一把小刀。 而走在路上的开山宗六人,早已笑得人仰马翻。 祝孝桃很是彪悍,走到王伯面前,就是一个大大的耳光。那声响,把周围行人的目光全给吸引了过来。 王伯能怎么办,忍气吞声。不仅不能生气,还得让两位师兄,用千里眼,顺风耳,帮祝孝桃找一找,最近的,好吃的,饺子馆。 丁福生找到了。吃东西嘛,光靠眼睛跟耳朵,是没用的。好在丁福生的鼻子,灵的不得了。使劲一闻,就找到了巷子里,不起眼的饺子店。 店门不大,刚好够坐下他们这群人。就一个小老头,忙前忙后的,特别利索。 王伯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凑上前。 老头的臭豆腐,跟别人不一样。熬过猪油渣后稀释的汤汁,撒点胡椒粉,配上几块小小的猪油渣,构成汤底。八块松软爽口的臭豆腐摆在汤底里,浸润出别样的美味。 光站一旁看,口水就止不住的流。王伯要了一碗,细细品尝。然后又要了几碗,狼吞虎咽。汤汁有点烫,差点把口腔黏膜给烫掉。 吃完饺子的祝孝桃,自然不能放过这美味。这吃臭豆腐的爱好,还是她当年传给王伯的。 十分钟后,所有人都沦陷在臭烘烘的美味里。 祝孝桃跟老头商量,能不能多带几份臭豆腐走。老头怕冷了不好吃,一开始没同意。实在拗不过后,也只愿意打包十份。说再多要,他一份都不卖了。臭豆腐只有热的时候,吃起来才美味。老头不想为了销量,忽视臭豆腐的口感。 祝孝桃又拿了十份青菜肉,十份芹菜肉的,把身后的旅行包,塞的满满的。 出发的时候,王伯双眉微微跳动,顿时觉得祝孝桃的旅行包,好像没刚才那么鼓了。 就这么的,王伯一行人,成了最后到达的宗门代表。 大家等了这帮家伙,足足有半个小时。几乎所有人,都认出了王伯跟祝孝桃。 众人仔细辨认了一会,才认出把千千是谁。没办法,人嘛,总是容易记住美的东西。哪怕把千千上次对战王伯,场面电闪雷鸣的,也没让人记得住。 祝孝桃露个脸,大家就认出来了。人呐,并没有创造出“嫉妒”这两个字。是“嫉妒”把自己扔进了大家脑子里,操控执笔的手,自己写出来的。 人到齐了,锦绣宗高层出来讲话。 本以为长篇大论,比武至少安排到三日之后。谁晓得,这锦绣宗的人,懒得很。又或者说,雷厉风行。 “长篇大论就算了。大家从这箱子里,摸数字。按照到达大殿的先后顺序,一个个来。”高层话说完了,示意赶紧摸。 总人数三十六。很快大家都摸到了数字,等待下一步指示。 “前十七,对抗后十七。请大家移步演武场。”话音落,高层走了出去。大家紧随其后,叽叽喳喳的。锦绣宗的三位参赛人员,两位不用摸数字,直接轮空。这主办方的福利,就是好啊! 大伙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要跟自己人打,有人要跟强过自己数倍的人打。强者无畏,弱者后退。 抽到了就必须打,不得主动认输,投降。不然严惩不贷。除非确实打不过,所有人都公认的打不过。否则,只要你敢不打,回到宗门,小则关关禁闭,吃点没水咽不下去的硬窝窝头。重则废除修为,滚回老家。 “行了,演武场的位置大家知道了。接下来,随我移步客房区。”这时候,高层退了,由一女弟子陪同前往。 待大家将行囊放进房屋后,女弟子又招呼大家,好好休息。晚餐时间,会有人通知。若不愿意去餐厅,则有人专门送来房间。 明天早上六点,演武场集合,正式开打。 王伯本想去餐厅,被祝孝桃拦下了。两宗所有人,都没有去餐厅吃饭。在祝孝桃一行人的帮助下,大家吃上了泡面,饺子,臭豆腐。 “什么情况,难道我们这几天,都得吃这个?”王伯有些腻歪,再好吃的东西,你也不能天天吃啊。 “你师父没跟你说?出门在外,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吃。”把千千打趣道。 “对,我不让你吃宗门的东西,就是这个意思。”祝孝桃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莫名可爱,傻不拉几。 “事关新四大家族,管理局权力更迭。万一别人用上手段,我们不防,岂不是白来一趟。我相信,以我们的实力,必定能拿到席位。”把千千握拳高呼一声“战无不胜”,精神饱满,眼神坚定。然而反观其余桃王宗的人,仿佛一群走马观花,出来散心的公子哥,大小姐,毫无激情可言。 果然,当晚,去餐厅吃饭的人,把锦绣宗的卫生间,跑出了大妈大爷,早上抢着去超市买打折鸡蛋的感觉。 上当的,有七八个人吧。其余人的应对策略,也是只吃自己带来的水和食物。想来老一辈的人,都嘱咐过年轻人。说不定之前,也上过主办方的当。 如此拙劣的手法,不算什么。 翌日,有人来喊大家去用早餐。上过当的不会去,没上当的当没听见。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也没人出来。喊话的人,憋着笑,走了。 七哥鄙视锦绣宗如此低劣的手段,简直没有大宗风范。 王伯不觉得对方阴险。毕竟上四门高层们,全都同意了。很好的诠释了江湖的险恶,没有人性。 若是他来做,他也会这么做。牵扯的利益过大,值得好好作为。 王伯抽到一号。需要第一个上场战斗。没想到对方看了一眼擂台,见王伯站那后,直接弃权。 裁判问为什么? “本来就打不过,我拉了一晚上,腿脚早就不听话了,还打个鸡毛。”这人毫不掩饰的说出了实情,却突然蹲下。说什么又来了,需要退赛去拉稀。 “去吧。”锦绣宗的女掌门登场,准了那个人的请求。 “这颜值,这掌门位置,怕是来的不干净吧。”八师兄嘀咕道。忽觉头顶痒痒的,一抬头,女掌门冲着他笑。 完犊子了。 第七十八章 网红 女人最怕什么?别人造谣。 造谣最简单有效,杀伤力最大的是什么?黄谣。这就相当于岳飞的“莫须有”罪名。 “八师兄啊,我感觉你在锦绣宗的日子,以后不太好过啊!”丁福生听到了女掌门细微的呼吸变化。 “师弟,这世上,已经没有我惧怕的东西了。”闫一开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八,你这就不对了。怎么没有呢?对方把你孩子给抓了,你怕不怕?”刘三斤张口就来。尽管女掌门掩饰的很好,但他一眼看穿女掌门的伪装。面无表情没错,可肌肉微微抽搐的动作,逃不过他的法眼。 “名门正派,不至于。”闫一开皱眉道。 “对对对,不至于。涂克爱现在可是名门正派的香饽饽,座上宾。”方天来觉得这个八师弟,属实不靠谱,不仅蠢,还想得美。 “不过一命换一命,我不怕死。”闫一开低吼道。 “蠢货,闭嘴。名门正派不也为了达到目的,给你们下泻药了么。”七哥看不下去了。 闫一开耷拉下脑袋,不说话了。身为王伯御用打手,七哥的话一出,闫一开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王伯这么一个人在。一个能对他呼来喝去,命令他的人。 王伯也挺佩服这位八师兄,真是走到哪,都能给自己招黑。这种仇敌满天下的体质,不是主角的剧本吗?可他并没有看到八师兄的崛起,只有明明白白的凄惨,实实在在的愚蠢。 这种招黑的体质,换言之,也是大反派的设定。要离这位师兄远一点,别到时候得罪了位面之子,连锅端。 “哎,你啊,说话过一过脑子。看见美女,你就想通过贬低别人的方式,获得别人的关注。但我告诉你,人家是掌门,就算人家想找老公,也不会找你这样的。我还以为你刚刚丧偶,不会对女人心动。没想到,也是个俗人。”王伯立即示意闫一开,不要反驳。 “就是就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这位美女可是掌门,哪是你一个落魄门派宗门的弟子能高攀的。赶紧断了念想。”方天来反应最快,立马附和,与王伯唱起了双簧。 “如此佳人,居然为了一派之兴盛,甘愿奉献,成为一派掌门,实乃女中豪杰,掌门中的女皇。”丁福生这货,说话虽然浮夸,可这句句都说到了女人的心坎上。奉献啦,女皇啦,这些东西,要是对应上一个女人,非得拉出一本长篇恢宏巨作。 “绣花枕头,贪慕虚荣。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文芳嫂子带劲。”七哥这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喜欢文芳啊,我让给你。”王伯这话说的,就跟送一个玩具给朋友似的。 “你留着,我不稀罕。”七哥的心思,你别猜。 谁晓得,那位女掌门,径直走了过来。几人瞬间紧张,不知所措,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等待。 “王伯,运气不错。光靠运气可不行,还得有实力。”女掌门说话的时候,仔细打量着几人。 明明女掌门打量每个人的时候,都带着笑容,可闫一开怎么感觉,女掌门看到他的时候,他浑身发怵,有点冷呢? “多谢掌门关心。”王伯礼貌回应。 “嗯,那我就不打扰了。”女掌门带着笑容,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王伯问:有没有感觉到刚才有一股寒意。 刘三斤,丁福生使劲的点了点头,并在闫一开背后,指了指。 王伯瞬间觉得,带这两个人来,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七哥说,也有感觉。不过并不明显,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方天来此刻,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脸懵,估计只会喊六六六。 第一场比赛,没有悬念,黄毛控土,大杀四方。 第二场比赛,运气不好,自家人互相残杀。也没真打,应付一下,让更强的胜出。 第三场,由方天来对紫毛。自从觉醒了飞毛腿后,方天来实力大增。戳脚在飞毛腿的加持下,终于显示出他“北腿”的威力。 紫毛觉醒了宗门功法进阶后的逆真法,也毫无应对之策,只能苦苦支撑。逆真法吸收了对方所有的真气劲,却挡不住北腿的凌厉。逆真法,防不了物理攻击。而使用逆真法时,他不能使用铁布衫,还未融会贯通。 只见一声猪叫,响彻演武场。现场救护人员,立即入场。几秒后,紫毛捂着脚踝,在担架上,独自流眼泪。忍不住的疼痛,迫使紫毛叫喊,随着担架的远离,越来越模糊。 方天来回到了师兄弟们身边。 “被人问候祖宗的心情怎么样?”丁福生打趣道。 “一个字,爽!”方天来能说出这话来,肯定早就想教训紫毛了。谁让这货当初去开山宗的时候,嚣张跋扈呢! 刘三斤说要去尿尿。 对于本门弟子的失利,祝孝桃不置可否,把千千的脸上,挂不住了。她可是这次大比的负责人,自家人受伤,怎能不生气。 “下手没轻没重的,你不知道你家掌门,喊我家掌门大哥吗?王伯,你没跟他们说吗?”把千千怒目圆睁,那牙口,估计能吃小孩。 “忘了。好啦好啦,实在不行,让这货将功补过。他能治疗。哪怕是个鸡肋治疗,也能缩短恢复时间么不是?等所有的比赛比完了,我让这货给他治疗。”王伯很无奈,你不是身边跟了两个高手嘛,怎么把这货给派上去了。 “哼!”把千千也很郁闷。 昨天晚上,收到宗门某位大佬的信息,说什么让他孙子上场,输赢不重要,有这个经历就行。 这个电话刚打完,下一个电话又来了。又是让他孙子出战,不管输赢,上去打了就行。 所以,这两个活宝,替代了门中杰出的另两位。成为了本次宗门大比的代表。 把千千问过掌门,宗门有人走后门,怎么办?掌门说,随便。 把千千又问,为什么。 掌门说:没什么,实力不济。你也是,不要太拼命,该认输的时候,千万不要为了面子死撑。宗门大比不是儿戏,死人的概率很高。 把千千还想再问,掌门不回复了。 把千千求包平安出手救治。毕竟在宗门里,包平安曾经救治过很多伤员。医术虽不高明,好在能应付这些小问题。 包平安不愿意。皆因一路上,紫黄二人,没对他有半点尊敬,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没办法,只能去找锦绣宗的人。锦绣宗说,没有性命之忧,不救治,慢慢养伤吧,不收你床位钱。 把千千怼道:不救人,你用担架把人抬出去干啥。 锦绣宗弟子微微一笑,友好轻声回复:防止喧哗。我耳朵根子浅,听不得杀猪叫。 把千千怒极反笑,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大拇指。随后转身走,不再求这鸟宗门的人。别让她遇到锦绣宗的人,否则,打的他麻麻都不认识他! 既然包平安不给她面子,她只能走曲线救国的路。让祝孝桃,求包平安。 祝孝桃答应了。这段时间,把千千对她挺照顾的。这个忙,得帮。何况,紫毛也是她的追求者嘛! 包平安二话没说,就去找那个四处得罪人的大冤种了。 刚到病房外,就听见紫毛跟刘三斤在聊天。 聊天内容:要在梦里,得到祝孝桃。 待紫毛进入梦乡,刘三斤赶紧出门。刚才在演武场,紫毛被抬出去的时候,传音给刘三斤:现在有时间做梦了,你赶紧过来。 包平安与刘三斤撞了个满怀。刘三斤说了声对不起,就要走。 “你还有这本事?”包平安满眼放光。 包平安说,要做个梦。在梦里,要打的云半山跪地求饶,叫爷爷。 刘三斤说没问题。 两个做梦人,在同一个房间,有着同样为所欲为的梦想。不过受害者的性别,不同。 演武场这边的比赛,接近了尾声。比赛不够精彩,完全是弃车保帅的打法。 黄毛遇到的对手确实很强,但他的功法,完全克制对方。对方用水,他用土。趁对方不注意,卷着对方的水,造出了流沙,困住了对手。在流沙即将完全包裹对手时,黄毛优雅的问,死去或者认输。 对手选择了认输。 把千千的对手,也直接放弃。说什么自己偶染风疾,无力再战。实则明白差距太大,不想丢人现眼。 闫一开也碰到了实力差的对手。一脚踏山河,差点把人家屎给踩出来。对方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因为疼痛剧烈,无法接着战斗,咬牙切齿的选择了认输。 这一天,锦绣宗的食堂,没有外来人员就餐。打饭菜的大妈,赶紧换了把勺子。刚才那把勺子,是外来人员专用勺,上面涂满了泻药。 锦绣宗能做出加泻药的事,参赛人员也就不用太遵守规则。 摸到的号牌,同门之间进行对换。因为锦绣宗没有规定不能互换号牌嘛。 于是就有了有趣的一幕。猜对了,开开心心。猜错了,沉重悲痛。 胜出的17人,几乎是34人里,最强的。也有运气好的。不过第二轮的比试,即将到来。 晚间,黄发找到了刘三斤,说要进行学术交流。众人将信将疑,包平安摇了摇头,觉得年轻人很麻烦,想要的太多,又没能力得到,所以徒增烦恼。 翌日,十八人对战,九场比赛。锦绣宗轮空一人。 对于如此明显的假公济私行为,各大负责人都询问过宗门的意思。宗门表示,常规操作,无伤大雅。 王伯对上了锦绣宗的参赛人员。女掌门亲自安排的,说要看看昊天网的红人,究竟有多牛。 第七十九章 七哥的秘密 身为打手,七哥没有上场的必要。饭还是要吃饱的,七哥将力气花在了炫饭上。参加比斗的人,不敢吃锦绣宗的饭,他七哥有何不敢? 再说了,食堂的人他认识。 “把你手里的勺子放下,用那把勺子给我盛饭。对,就那个。”七哥似乎对打饭阿姨的套路很熟悉。 “你不是来比试的?”阿姨不太放心。 “两天没好好吃饭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用刚才的勺子给我打菜。顾不上那么多了。”七哥说话直爽,深得阿姨欢心。 “呐,多吃点。这可是三人份的。”阿姨会心一笑。 七哥说了声谢谢,端起菜盆,就近坐下。每个菜,都仔细咀嚼了一遍,确实没下药。可以拿回去给小师弟吃。 “放心吧,非参赛人员,不值得我们下药。何况也不是什么毒药,算营养餐吧。有洗筋伐髓之效,就当是本门对远道而来客人的感恩回馈。”女掌门突然出现在食堂里。当着大家的面,毫不掩饰的说道。 七哥不予理会,继续埋头干饭。你这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要感恩回馈,你不能等比完了再回馈吗?坏人干坏事之前,是不是得给自己洗脑,自己不是坏人,是为了救世人? “白如烨,怎么的,在开山宗呆久了,连娘家的人都不认了?”女掌门坐在七哥身边,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身为开山宗弟子,娘家自然就是开山宗。我跟你不熟,请离我远点。”七哥扒了一口饭,极其不雅的边吃边说。 “你一向嘴硬,倒是没变。我来,只想告诉你,你那半张脸,为什么变成这样。”女掌门顾左右而言他。 七哥没说话,扒饭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行啦,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装什么装。你可是咱们师父的关门弟子。当年,师父在你的功法上,做了点手脚。” “上次正邪大战后,师父发现了本门功法的缺陷。无论如何努力修炼,根本达不到书中所写的境界。” “所以闭关多年,参透其中弊端,补全了功法。反向溯源,让功法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之后,师父四处游历,收下两名弟子。有个比你先入门的师兄,师父并没有带回来。倒是把你带回来了。” “可师父他老人家也没想到,你会跟着开山宗的老头走。” “好在功法已成,你去哪里,都是师父的衣钵传人。” “我们运气不好,修了残缺的功法,想要修师父改良后的功法,只能重修。重修便要散去一身修为,重头再来。” “我跟你不一样,那时的我,已三十七岁,我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再后来,师父多年前大战留下的隐疾,突然爆发,旧伤再也压制不住。” “羽化前,师父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希望你,原谅他。”女掌门说往事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在餐厅的所有人,都完完整整的吃了瓜。 大家张大了嘴巴侧耳倾听。哦,还有这么一个前程往事! “师父说了,当白如烨再次踏入锦绣宗的时候,公开改良后的功法,让新弟子,优先修炼。白如烨若愿意指点一二,有心为宗门操劳,便将掌门之位让于白如烨。届时我为了能让你安心修炼,指导弟子,做个代掌门,帮你处理门中事务。” “在我看来,现在你来了,正好可以这么做。我辞去掌门之位,你坐上去。”女掌门笑眯眯的,话语间,散发着些许威严。 “没兴趣。”七哥头都没抬,干饭必须全心全意。 “哦,那我就明白了。师父还说了,想必白如烨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这件事,师父做的不对。不求白如烨原谅,但求看在师徒情分上,不予追究。”说到了关键点,女掌门开始传音。有些东西,一般人听到了,容易出事。 “师父原本的遗愿,是将骨灰撒掉,不进墓地。转念一想,要留下残躯,等你回来报仇。报完仇,该为人间做点事的时候,你就不会因为他,而讨厌所有人。” “白如烨,到底什么事,能让师父觉得如此愧疚?”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白如烨,你的名字是假的。你是失踪人口,你的父母,已被师父杀害。” “我认为,师父终究因大战中受伤,滋生心魔,邪气入体,从而一时失控,做下了错事。疯疯癫癫的师父,能把你视若珍宝,必定有他的道理。可我,该用什么理由,劝导我自己,不对你下手?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位置上,该退位让贤。可凭什么让我退,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退。到底是我抱你的大腿,还是你抱我的大腿?如今看来,你修为不济,大腿必须是我,掌门之位,我当仁不让。”女掌门很坦白。 七哥一脸无所谓,你继续。他则埋头疯狂干饭。如果要开战,也得先吃饱不是吗? “大概这便是我的心魔。我本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你,还是来了。”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包括我自己。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释怀了。给你掌门,你也做不了。就你的性格,最多做个孤胆英雄,给王伯当当保镖。别不相信我的眼光,身处掌门之位,眼界,思维,远见,一日千里。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我也坚信,这个位置,给你,你也抢不走。” “就应付这些个老家伙,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博弈,哪一样,你都不行。我给你这个位置,你坐不稳,那还不如我接着坐。” “白如烨,你记着,不是我要抢你的位置,是你的能力,配不上掌门之位。是我,舍弃自由,替你履行你应尽的职责。”女掌门都快把自己给说感动了。 七哥不说话,等着某人继续说。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女掌门飘然离去,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七哥这才停下了筷子,盯着餐盘,静静的发呆。 当初就是发现了父母遇害的真相,才毅然决然的选择跟老道走。如此不择手段的宗门,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这女掌门,说了老半天,都没说脸的事情。跑题跑的太厉害了! 七哥准备离开。谁知女掌门折返,递给了他一张信封,并嘱咐他,看完了烧掉。不然,七哥很有可能被高层抓去当小白鼠。 回到住处,七哥拆开了信封。信里说,功法完善后,虽然打破了宗门弟子修炼的瓶颈,却又盖上了更为坚实的瓶塞。 仅仅只有七哥一人,完美获得了新功法的所有好处。而付出的代价,只需半张脸。当年身患重伤的师父,用最精纯的真气,封住了七哥半张脸的气机。强行改变了容貌,脸色逐渐变得枯槁。 心无杂念,方能参透至高无上功法的秘密。 “他想多了。我无非是修行的晚,自废重练损失不大。想我叫了杀父仇人好多年的师父,太可笑了。”七哥知道卧室下方是密道。故意说给女掌门听。 果然,床铺升起,露出下方地道。 “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女掌门打趣道。 “说说吧,我脸怎么回事?”七哥还是在意的。 “师父他老人家说,等你练成了,容貌就复原了。要么你吃仙颜丹,也能恢复。”女掌门抛出两个选择,实则别无选择。 为了容貌,放弃修为潜力,不值得。何况他有仙颜丹,随时可以吃。 “等你年纪大了,再恢复的话,恐怕也没什么意思了。一个年老色衰的人,怎么敌得过青春靓丽,年方二八?我怕你这辈子都结不了婚哟!”女掌门属实有些操心。师父的关门弟子,就是她最亲的同门。哪怕挖苦嘲讽,也动摇不了她想帮白如烨的心。 七哥嫌女掌门啰嗦,下了逐客令。连推带踢,毫不客气。 当年的事情,七哥不愿意回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秒针不停,不断向前。沉溺于过去,就是拿改变不了的悲剧,来毁掉阳光明媚的今天与明天。 掌门师姐说话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做的事,倒是有板有眼,让人挑不出毛病。就刚才那些话,七哥认为很有道理。 做掌门,七哥不愿意。做个先锋大将,倒是七哥的强项。 黄毛的运气不好,这才第二场比赛,他就对上了把千千。抽签这玩意,真的要看运气。王伯三人,倒是没抽中自己人。看人家这运气,贼强。 但运气有了,实力跟不上,也是白搭。 方天来遇到了美女,差一点就输了。美女擅使迷魂,让人沉迷幻境,听之任之。好在关键时刻,方天来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很不客气的对美女,使出十成力道。 美女被踢的昏厥,方天来胜。 闫一开遇到了气吞宗的人,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不消片刻,在对手绝对力量下,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那悲惨的喘气声,真像弥留之际的最后呐喊。 面对把千千,黄毛直接选择了投降。跟自己人打,替别人削弱自己人的战斗力,这种事情做不得。何况,黄毛知道,他确实打不过把千千,也就没了比试的必要。直接认输,明智的选择。 把千千有苦说不出。宗门派来的这两个活宝,果然与众不同。 只见涂克爱,突然出现在演武场中。刚从极限状态稍稍恢复正常的闫一开,双目欲裂。 第八十章 以食为天 涂克爱登场,故意往闫一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上扬,很是不屑。 明月宗与锦绣宗交好,借用了锦绣宗一个名额。所以第一轮比试,没看见涂克爱,轮空了。 比试才刚开始,涂克爱的对手,举起手中的短刃,自己开始抹脖子。好在场边负责救护的人员,早接到命令,一旦发现不对,可以无视比斗规则,直接营救。有涂克爱参加的比试,救护人员必须密切关注他的对手,以免造成人员伤亡。 救护人员赶在某人抹脖子前,敲晕带走。 涂克爱回头,朝着王伯所在方向,邪魅一笑。 闫一开忍不了,硬要上去跟人拼命。 在王伯的示意下,早已到场的七哥,打晕了闫一开。 “家仇可以慢慢报,不着急。”王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开解闫一开,还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开脱。闫一开晕了,听不见,那就是为自己的无能开脱喽! “师弟,我有些不喜欢你了。”七哥忽然开口说话。 “何解?是我这几天没刮胡子,不帅了吗?那可是男人味,顶天立地的盘古须。”王伯不是很明白。 “我怕你,以后变得越来越坏。为了身份地位,为了宗门的利益,放弃宗门弟子的切身利益。”七哥感慨道。 “你的意思是?”王伯假装不懂。 “我觉得闫师弟没错,深仇大恨,当报则报,岂能拖延?”七哥有些责怪王伯的意思了。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我以为我跟祝孝桃重归于好的消息被你知道了呢!”王伯拍了拍胸口,侥幸道。 “渣男!tui,狗男……”七哥一脸嫌弃,用余光瞅了身旁的祝孝桃一眼,又愤恨的骂出了单身狗的口头禅。 “七哥,你等会。我什么时候跟你重归于好的,我怎么不知道?”祝孝桃的轴劲又上来了,完全没有小妖精的应变能力。这要给了其他有所企图的小妖精,绝对顺杆爬,回一句“讨厌,你昨晚躺床上的时候,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好的暂时保密呢”。趁机把王伯说的话,给坐实了。让王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他嘴里没毛。 “姑娘,你错失了一次得到我的机会。”王伯当然了解祝孝桃,要不然,也不敢信口胡诌。 “啊呀!我可不可以重新说一次。求求你,好不好?”醒悟过来的祝孝桃,立马后悔,着急的连拍自己的脑门好几下。 “这种机会,稍纵即逝。哎,你还是不够喜欢我啊,要不然,怎么不懂得不择手段,”王伯负手而立,装出一副失意落魄的样子。 “你要喜欢我不择手段,我可以学。”祝孝桃满脸认真。 “我还是喜欢本来的你,不用学。”王伯赶紧打断某人的念头。 “好的。”祝孝桃乖巧的样子,很让人欢喜。 “哕!” “哕!” “哕!” 身旁的几人,着实被两人的花式秀恩爱给恶心到了。不可控制的想要呕吐,并且想要掐死两位。 “以上对话,我已经录音,我会转发给文芳的。”七哥干呕了几声,控诉道。 “别啊好哥们,我不装了,摊牌了。闫一开的事情,我并非像你说的,为了自身利益,门派利益,放弃什么同门切身利益。而事实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从来看不见。” “四师兄,六师兄,还有十师兄。你们刚才虽然没说话,但我清楚,你们跟七哥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 “至于其他非本门派人的想法,我不关心,也不用理会。” “不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我就问你一句话,七哥,我放八师兄去寻仇,他有那个实力吗?”王伯抛出的问题,把在场的人,都给问住了。 以涂克爱神不知鬼不觉的操控他人的能力,闫一开还没到涂克爱面前,估计就自己抹脖子了。 “有道理。”七哥立马原谅了王伯,并表示赞同。 “你看,还是我七哥心疼我,永远站在我这边。”王伯立马夸赞,说的七哥脸红。 “我也支持你,你为什么不夸夸我?”祝孝桃撅起嘴,表示不满。 “当年在宗门,七哥一直罩着我。有人对我少掌门的身份有意见,也是七哥全心全意的辅佐我。不计得失,一心守候。你行吗?”王伯忽然有些感触,说的话,倒是出乎意料,好像故意讥讽祝孝桃。 “我行。”祝孝桃眼神坚定,明亮又美丽。 “你行个嘚!你当年要是行的话,你早就成我老婆了。”王伯这话说的有些重,同来的人都表示很惊愕。 “你说的对。我以后不会了。”祝孝桃眼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了许多。 “所以,离我远一点,我是个现实的小人。我只认一直愿意帮助我的人,不认转身离开的人。离我远一点,对你我都好。”王伯的话,过于冷漠,缺少情商。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爱慕者,傻的天真啊! 这要搁司马旸谛身上,绝对家中不倒,四海飘红。又不要你负责,多好的女人。 “哦。”祝孝桃眼中的光亮,不减反增。当年的离开,她本以为,自己承担了所有的不快。直到现在,她才从王伯半真半假的嫌弃里,听到了王伯的凄凉。 回想起王伯当年那句“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祝孝桃鼻酸眼红,止不住的轻声抽泣。不过短短三秒,又强行恢复了正常。这一回,她不会再离开了。哪怕王伯不要她,她也不会再离开。王伯要她,她给。王伯不要她,她跟王伯做朋友。 大家都听到了那几声来自祝孝桃的轻微抽泣声,无人揭穿,也无人觉得不妥。众人的心情,像是一首歌。 “这世界太多相爱的人已分开,却将爱错的陌生人拥入怀。我和你的故事不会再被揭开,除非一切梦里重来……” 演武场中,锦绣宗的人已经在台上等候。 主持人,播报比斗者名单,请王伯上台。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恋爱脑?”王伯上台前,问祝孝桃。 “没有。但我想,我是!”祝孝桃微笑的回答。 王伯没有接话,头也没回的上了台。右手握拳,敲了敲胸口,心里默念:我也是! 比试还行。几乎七哥会的招数,这人都会。王伯早已经猜到,这是七哥从前的宗门。也确信了,开山宗真是上四门的毒瘤。所有的弟子,要么抢回来的,比如他。要么别的宗门不要的,比如八师兄这种惹事精。 结果毫无悬念,王伯赢了。仅仅用了七哥的“弹指神通”就将对手打的落花流水。那人被击中了穴道,真气不济,从空中掉落。本着友好交流的原则,王伯没有补刀。任由对方站起,冲破穴道,重新摆开架势。 如此三番,锦绣宗的上层看不下去了,示意自家弟子赶紧认输,别丢人现眼了。 下了台的王伯,指着手下败将,贱兮兮的问七哥:人家会飞,你怎么不会飞呢? “会啊。”七哥淡淡的回道。 “那怎么从来没见你飞过?”王伯不解。 “那不显得你牛掰,显得你独一无二么。”七哥翻了翻白眼。 “你说的对,我就是牛掰。”王伯一时间有些气结,但身为开山宗未来掌门,不能乱了方寸,只能硬着头皮,死不要脸了。 等所有人比完,锦绣宗开始了明箱操作。共十人,锦绣宗轮空两人。其余八人,再次抽签,明天再比。涂克爱,在轮空之列! 方天来抽到了把千千。 王伯运气好,抽到一个实力平庸的对手。 晚餐时间,在七哥极力推荐下,王伯一行人,来到了餐厅。七哥担保食物没问题,让大家放开了吃。 刘三斤率先发现了不对劲,这食物,有猫腻。 丁福生也闻出了特殊味道,这食物,必有蹊跷。 两人几乎同时传音王伯:掌门师弟,有毒。 王伯不管不顾,传音二人:你才有毒呢,我没毒。 两人又几乎同时传音:我说食物有毒。 “七哥能害我们吗?这里是七哥以前呆过的地方,就算有毒,也要吃下去。为了七哥,我先吃为敬。”王伯硬吃,你有什么办法。 出于好心,王伯给把千千传音:这饭菜有毒,你们就不要吃了。 把千千本想带大家离开,可祝孝桃不走,他们也没法丢下祝孝桃一人。 见王伯并没有提醒祝孝桃,而且王伯开吃了,把千千心中便有了疑问。明知道有毒,还吃,这不像王伯的办事风格呀! 饭菜确实香。吃了几天臭豆腐,饺子,早就吃腻了。把千千几人,被满桌的饭菜香勾住了双眼,情不自禁的咽着口水。 几人相视一眼,管他三七二十一,嘴巴快活了再说。纷纷上前,毫不客气的端走了王伯面前的红烧肉,猪肘子,宫保鸡丁,番茄炒蛋,青菜豆腐汤,玉米排骨汤,油焖茄子,芹菜炒肉丝,菠菜,芦蒿。 为什么不自己去打菜呢?这不考虑到,王伯下过筷子的,必然是无毒的嘛! 开山宗六人,眼睁睁的看着把千千不要脸的行为,敢怒不敢言。毕竟看祝孝桃的面子,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呐! 包平安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如此不要脸的行为,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不带上他! 包平安立马加入了端菜大队。吃了几天的臭豆腐,他也吃腻了。 只有祝孝桃,还坐在王伯这一桌,同样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同门。太不要脸了!她无奈的低下头,装作不认识这群二货。 “还是你看起来比较顺眼,走,跟我去端菜。”七哥招呼上祝孝桃。 “嗯。”祝孝桃乖巧的跟上七哥的步伐。 桃王宗众人,旁若无人的,吃的津津有味。包平安远远的喊祝孝桃,顺带拿一分酸菜鱼来。 祝孝桃低头,脸红耳赤,红晕慢慢的爬满了脖子,头低的更低了。包叔也太不要脸了! 第八十一章 六师兄的作用 毫无例外,桃王宗七人,开山宗六人,当晚将锦绣宗的卫生间,搞得彻夜通明。声控灯几乎没熄灭过。 隔着坑位,黄毛紫毛,一唱一和的辱骂七哥。虽然没敢说什么脏话,但这个骂人的话,有时候不带脏字,却比脏字更刺激人。 两人说,七哥是锦绣宗派来的奸细。什么锦绣宗未雨绸缪,于数年前,就埋下七哥这步棋。到了今日,终于被启动。凭一人之力,为锦绣宗毁掉两宗人马。此等功绩,不弱于从龙之功,建国之伟。锦绣宗怕是要拜七哥为长老供奉之类的,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七哥很懂事,毕竟理亏,没跟两人斗嘴。也就是随手甩了几颗石子,激起了黄紫二人蹲坑下的粪水。 “白如烨,我……”当粪水飞溅到屁股蛋上,两人终于破了防,开口骂了脏话。 前天被看笑话的众人,现在看起了他们的笑话。天道好轮回,不曾饶过谁。 王伯比较鸡贼,找了个木桶,带回了宿舍。 止不住,连续十几次。整个宿舍,都是米田共的味道。 七哥唯独觉得对不起王伯的信任,发了很多信息道歉。 “没事没事,你回来吧。我不会介意的。”王伯没在意,早就料到了,无伤大雅。 任凭王伯怎么说,七哥就是不愿意进门。 “你嫌弃我臭?”王伯问道。 七哥发了个点头的动图。 王伯刚想说,还不是你害的。忽然想起,一般的拉稀,普通人控制不了,还能理解。身为修行之人,应该没这么弱鸡,都快拉虚脱了。 “七哥,这不单单是泻药吧?”王伯觉得七哥应该知道些什么。 “不清楚,那个老阿姨说,不是泻药。洗筋伐髓造化丹。”七哥如实汇报。 “我信她个鬼。肯定加了巴豆。以我们修炼后的身体,巴豆发挥不了作用。可一旦与洗筋伐髓的药物结合使用,巴豆的效果,便会轻而易举的打破平衡。果然是一派掌门,歹毒啊!”王伯太晓得这些人了,说话从来都是一半真一半假。比如家里那个不当人的老道,绝对是此中好手,个中翘楚。长期耳闻目染,自然一下子嗅出了女掌门包藏祸心,夹带私货。 还能怎么办,明知道对方的算计,自己还带着两宗人心甘情愿的撞上去。 “六师兄,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王伯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招了。 跟祝孝桃说了解决办法,佳人点头离去。 不一会,把千千来了。 方天来夹着屁股,使出了伤害分担术。将王伯跟把千千身体里的巴豆药效,全都转移到自己体内。 转移过程中,方天来没夹住。可一旦施展伤害分担术,就不能停止。否则就无法再次发功进行转移。不比部分转移伤害,可以随时停止。转移两个人身上,全部的毒术,绝对不能停。 于是,就在方天来“咕噜咕噜”“巴啦啦”的声音中,完成了全部转移。 “完成了吗?”把千千问道。 “等下。巴啦啦……嗯,完成了。”方天来刚想回答,没想到又夹不住了。等再一次窜稀后,他回答了把千千的提问。 把千千一听完成了,立马捏着鼻子,冲了出去。 “这女人,就是矫情。你看我,就无所谓。等下,你能不能有点素质。裤子都不脱,你又开始了。滚出去!”王伯一脚踹在了方天来屁股上。这一脚,又踹出了一点东西。让方天来的裤子,浸润出水雾,飘落在地。一股原始的香味,迅速发散。 门外的七哥,闻到这股味,立马觉得自己也快夹不住了。飞快跑向卫生间,伸手拽出占着坑位的黄毛。走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被拽出的黄毛,羞愤难当。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又不好骂。 方才把千千承认了错误。说王伯提醒过她,她没听。这事不能怪开山宗的人,完全是她的失误。 这么一说,几人没法张嘴责怪七哥。黄毛见紫毛的坑位门关着,心里一阵嘀咕,都怪自己不好,谁让他蹲坑不关门呢! 包平安倒是没事,有宗门关怀老者,安排的豪华房间,自带卫生间。只不过年级大了,坐马桶上,一个小时,都没下得来。隔一段时间,就听见窜稀的水流声。 祝孝桃一点事都没有。明明她吃的也不少,不但没窜稀,反而有些便秘。 还有一个人,没吃。被打晕后,绑起来的闫一开。什么都不肯吃,当然没问题。 翌日。第一场比斗,对手见王伯上场,明显感到不可思议。不信邪的跟王伯比斗。 王伯见此人一副料定他没法参赛的样子,便将昨日窜稀的怨气,发泄在对手身上。 然而,此人识时务,见打不过王伯,且明显感受到王伯的杀气,立马选择了投降。 王伯没理会,假装没听到,继续攻击,吓吓他也好。 在王伯近身前的一秒钟,对手跪下了,跪的很干脆。 对手很慌张,不知道王伯要干啥。与丢掉小命相比,膝下有没有黄金,不重要。 昊天网传闻:桃王宗天才,司马旸谛。因做了对不起圣女的事,被圣女前男友找上门,废了丹田,断了四肢。而圣女前男友,名叫王伯,开山宗少掌门。天纵之资,就是人品有点瑕疵,渣男。 这种信息,这几天传遍了昊天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有踩低的,就有追捧的。在一部分小女生眼里,王伯成了英雄。一个为了前女友,快意恩仇,瑕眦必报的真男人。 王伯的对手,自然也知道这些天的传闻。在拿不准王伯性格癖好,残忍不残忍的时候,下跪,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王伯再出手,自有锦绣宗的负责人出手,保护他。 王伯及时收手。没想到居然吓得别人跪下了,惭愧惭愧。 想扶人家起来,还没动呢,对方自己站起来了。并迅速向后退,与王伯保持距离。行吧,就这样吧,也挺好。 其他两组比试,平平无奇。没有飞天遁地,没有电光火石。一个力大无穷,一个腿脚功夫了得。两人的比斗,更像是民间传武的比斗,缺少观赏性,却没有不准踢这踢那的限制。上四门的演武场比试,都是生死战,除了投降跟倒下,没有规则。 腿脚功夫还是比不过力大无穷。终究落了下方,被擒拿在手,摔打至昏厥。力大无穷胜。 还有一组,男人使毒,枪法了得。女人御物,月牙刃贴身守护,飞击退敌,可攻可守。何况还有正版治疗术,若是拖延下去,使毒的,必输。 女人故意中毒,换取绝佳的进攻机会。月牙轮出,斩妖除魔。 女人中毒,男人差点被腰斩。即便躲开了,腰间的伤痕,触目惊心。男人心知对方已经留手,如若不是,现在的他,早已一刀两断。 男人举起双手,上前,对着女人鞠了个躬,放下一瓶解药,离开了演武场。 女人赶紧吞服解药,不消片刻,毒已解。女人的治疗术,目前只能治疗非毒的伤势,无法解毒。毕竟未练到极致,差了点火候。 这边战斗一结束,就轮到了祝孝桃跟方天来的比斗。还比个嘚,方天来来都没来。都拉虚脱了,完全走不动,也起不来。七哥在他身边伺候着,防止他一不小心噶了。顺便看着点闫一开,必要的时候,可以再次打晕,王伯说的。别怕他绝食,到时候强行给他挂糖水,盐水,死不了。 宗门大比,还剩获胜的四人,跟轮空的两人。 “五人抽签,明日自由战。一人继续轮空。”负责人播报后,示意大家上来抽签。 锦绣宗的人,再次轮空。相当于直接进入决赛,黑,太黑了。 剩下的五人。力大无穷的男人,气吞宗。 使月牙轮的女人,明月宗。 把千千,桃王宗。 王伯,开山宗。 无论锦绣宗的人,或者涂克爱赢了,锦绣宗与明月宗,平分管理局。开诚布公,各自扶持两个家族。 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这就要看其他几家,答应不答应了。 这下好玩了,五人各自为战。 当晚,把千千找到了王伯,示意两人先练手,在打败其他人之后,再一决高下。 王伯本来不想同意。转念一想,觉得并无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也就答应了。因为,他不想做这个第一。本来就不喜欢条条框框的束缚,已经有了少掌门的身份,可不想再有管理局的职位。事多人太累,活不过九十岁。所以没开口拒绝,与没答应。 气吞宗的人,找上门,也说了相同的话。男人大大咧咧,说话支支吾吾,倒是有些憨憨的,很实诚。与这样的人做队友,不用担心被背刺。把千千的修为挺可靠,就是这人呐,不一定可靠。 王伯照样没拒绝,也没答应。 明月宗的女人,长得清秀靓丽,没想到会使出迷魂法,想在王伯的潜意识里,埋下明天为她拼命,忠诚守护的指令。 刘三斤刚要出手,却被王伯传音制止。 王伯身上的小猪印记,好教这女人做人。敢收留涂克爱,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没想到啊,锦绣宗那个人,也来谈合作。 “免谈!”方天来一脚踢翻了桌子。就冲这几天拉的死去活来,也不能答应锦绣宗的合作。 “你代表不了开山宗,我在跟少掌门谈,请你不要无理取闹,大声喧哗。”男人说话,还算有礼貌。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王伯回复道。 第八十二章 隔肚皮 锦绣宗的人摔门而去。 第二天,说是临时进行了名额更改,以免大家说锦绣宗暗箱操作。 涂克爱轮空,锦绣宗加入五人混战。 气吞宗的傻子们,欢呼,夸赞锦绣宗好样的。 明月宗的女人,捂嘴偷笑,似乎今天,胜券在握。 把千千不太自信的看了眼王伯,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五人混战,开始。 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想把锦绣宗的“保送生”给直接淘汰出去。 这下,猖狂的锦绣宗首席大弟子,立马察觉自己闯了大祸。昨晚由于王伯的无视,他向掌门请战,这才与涂克爱轮换了位置,加入战斗。本想暴打王伯泄私愤,不曾想,众人对锦绣宗的积怨已深。这位从头到尾,被保送进半决赛的锦绣宗弟子,是众人眼里的一坨屎。 凭什么大家都得一路过关斩将,他却能直接保送? 不把此等污秽之物清除出去,四人绝不罢休。 众人也算讲点道义,一个一个上。通过剪刀石头布,王伯获得了第一个挑战首席大弟子的机会。 “那啥,我不打无名鼠辈,说个名字先。”王伯喊道。 “锦绣宗,首席大弟子,游隼,未请教?”男人左手平伸,掌心向上。 “开山宗,闫一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闫一开。”王伯张口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人拱手施礼,同时起飞。 刚一接触,王伯便迅速后撤,游隼这手上功夫,很是了得。仅仅碰了一下,手背与拳锋就疼的不行。看来,游隼是练爪的。没他硬,就别靠近。倘若不得不近战,那就要讨巧。 还是得用七哥的绝技啊!先正面比斗一番,正好练练从二师兄那里学来的穴位图。练练精准点穴,截断对方攻势。 交手后,王伯每次都能精准的击打游隼的尺神经。促使游隼的双手麻痹,停滞,从而避免硬碰硬。 然而不愧是首席大弟子,数十招后,竟然看穿了王伯的小把戏,好几次都差点抓住王伯,一击制敌。 王伯之所以能躲避,完全因为速度比对方快。对方的飞行,似乎需要扇动双臂。王伯的飞行,如龙翔天际,除了改变方向,稍微扭动身躯,直飞更是无需多余的动作。 这样一来,由于要保持滞空飞行,对战中,游隼的出爪机会,就少了很多。哪怕这样,游隼爪击的次数,都要远远大于王伯。 硬刚不行,那就耍赖呗!拉开距离,拿出一袋钢珠。 “王伯,收起来。演武场内,不得使用钢珠此等细小之物。如若非要使用,可参考兵器携带数量。一把刀或一把剑。你可以使用一颗钢珠。”女掌门的声音,响彻了演武场。 这摆明是输不起啊!行!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哥们的御剑。 “七哥,扔把小的来。”王伯喊道。 七哥立即掷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暗器。 “场外不得朝场内投掷武器,违者取消门派参赛资格。此次为警告,下不为例。”女掌门亲自出手,截停了暗器。 “哎,昨天刚修过脚的。你不能怪我,我身上就只有这把剪刀了。”王伯叹息一声,从裤兜里,掏出装在皮套里的剪刀。 “未经上报,不得使用暗器,剪刀也不可以。此次为警告,予以收缴,下不为例。”女掌门的声音,再次传来。 连本门演武场的负责人都感到诧异,羞愧的低下了头。一派之首,居然如此不堪,吃相太难看了。 “我要不要把自己捆起来,让他打?”王伯咧着嘴,朝女掌门喊道。 女掌门不予理会。 哎,本来想把这种手段留到最后的,现在得提前使用了。王伯感到有些遗憾。 两人同时起飞,即将碰撞。 王伯抬手,拍出一掌。只见游隼,如同撞到玻璃墙,顿时定在了王伯身前三四米处。滞空一秒后,嘴角殷红,疾速下坠。 救护人员,飞天而起,接住受了重伤的游隼。之间游隼意识清醒,但已不能再战。 “开山掌!年纪轻轻,居然将开山掌修炼到如此地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女掌门的眼里满是妒忌。 当掌门多年,看似风光,实则腹背受敌,没什么实权。长老们,愿意把她供着,也是给师父面子。七哥,才是众位长老认可的人。 若不是没有实权,像这种临时更改规则的行为,又如何需要她做掌门的出面。 当年的事,并不像七哥了解的那样。所有的一切,源于女掌门。 七哥的师父,肖承辉,并没有制造杀戮。 当年,肖承辉发现七哥乃天纵之才,想收入门下,却遭夫妻俩拒绝。毕竟以两人的想法,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十有八九是个人贩子。假么拉鬼扮成个道士,可骗不了他们。 逼于无奈,肖承辉只好无视管理局的规矩,在普通人面前,施展了所谓的“仙术”。 夫妻俩还是不信。说你会吐个火球算个啥,集市上,会的人也不少。你歇了吧,再胡搅蛮缠,就报警了。 肖承辉叹了一口气,在两人面前表演了飞行。 夫妻俩问他,你怎么没御剑飞。因为电视上,都是那么演的。 肖承辉见两人这崇拜的眼神,以为事情十拿九稳了。谁晓得,两人还是不同意。 “为什么?”肖承辉很不解。 “当神仙有什么好的。神仙万万年,寂寞不寂寞。”男人抱着孩子,说完后,招呼女人,转身走了。任凭肖承辉怎么喊,他都没回头。 经过调查,七哥的父母,都是英雄的后人。老人家浑身上下,几百处伤痕,甚至还有弹片残留体内,无法取出。每逢刮风下雨,阴暗潮湿,浑身上下,疼的那叫一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七哥出生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老人家发现。疼的时候,只要七哥在身边,会好受些。对七哥,自然偏爱些。 老人家常说,活着就好,无谓多求。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此等盛世,只要一家子能团团圆圆,就是让他当皇帝,他都不愿意。 临终前,老人嘱咐。两代人的生活,都不算平静。希望七哥能平平安安的过完普普通通的生活。常伴父母身边,婚配就近,至少要生两个娃。哪怕感觉到七哥有些不普通,老人也不希望七哥去做什么英雄。做英雄,太苦,容易丢了命。 所以,即使夫妻俩相信肖承辉石是真的仙长,也不会让孩子学习什么法术,修炼什么长生。 肖承辉很执着,在村里租了个房子。跟七哥父母死磨硬泡,非要带七哥回去。 七哥父母不同意,肖承辉死磕。每天出现在七哥父母面前,趁人不注意,故意在七哥面前显露法术。 久而久之,夫妻俩虽然不同意孩子跟肖承辉走,但也不抗拒此人接触七哥。 两岁的孩子,居然学会了打石神技。甚至石子发挥出的威力,不亚于成年人的指力。 肖承辉见此情形,越发的喜爱七哥。 然而当初正邪大战留下的暗疾,再次复发。肖承辉不得不回到锦绣宗。打算恢复后,再次下山,说服小夫妻,带回七哥。 然而在回到宗门,身体刚刚好转的第三天,就传来了噩耗。七哥的父母家人,全部遇害。唯独七哥,被家人藏在米缸里,幸免于难。 当时,管理局怀疑肖承辉为了收徒,做了错事。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七哥交给锦绣宗。 半年后,此案成了悬案。于是,在管理局的护送下,七哥来到了锦绣宗。 身为七哥的师父,肖承辉多年来,一直在调查七哥一家被杀害的真相。直到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了噩梦,大叫着“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白如烨,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萧晶晶。肖承辉跟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的女儿。如今的女掌门。 身为父亲,他从没关心过萧晶晶,只因为她的母亲,通过手段,怀了肖承辉的孩子。也因为怀了萧晶晶,这女人,才免于一死。 肖承辉以为,就是因为放走了这女人,被打散的邪恶势力,才重新整合在一起,进而给上四门带来巨大损失。他是上四门的罪人。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才发现。他的师弟,最要好的兄弟,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师弟,策划了这次借腹生子事件。 师弟迷恋那女人,那女人喜欢肖承辉。而肖承辉,只想为宗门做点事。至于婚姻,不过是累赘。爱情这东西,他不信。 肖承辉并没有揭穿萧晶晶,就像当初没有揭穿师弟。然而对七哥家人的愧疚,却让他主动揽上了罪名。 他故意让七哥发现他是凶手。以此,让七哥误会,让七哥跟云半山走,为七哥保驾护航。他的时间不多了,而萧晶晶的命,还很长。 他曾想过,离世之前,先处理萧晶晶。但发现师弟似乎早有应对,便不再多事。师弟过了头昏脑涨的时候了,长大了。 师弟怕他不放心,还专门找上门,让他安心走。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不想师兄再背上弑女的名声,一切过错,由他而起。那么也自然由他来结束。 肖承辉走后,师弟做了副掌门。几年时间,将萧晶晶抬到了掌门的位置。一个有野心的人当掌门,对宗门来说,不算坏事。 演武场内。 “这下好了,碍事的人没了。把千千,二打二,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第八十三章 无信 “说的好。我们男人对男人,女人对女人。”气吞宗的莽夫喊道。 也不管王伯答不答应,莽夫冲了过来。 得,打吧。剩下两女人,也不动手,好整以暇的原地欣赏。 莽夫忽然朝王伯伸出手,示意先不打。却没止住速度,刹车前行,王伯让出一条路,莽夫继续滑行,在地上划出两道浅浅的鞋印。 “你们最好开打。要不然,我就打你们。别想着我俩剩一个,你俩联手对付我。”莽夫并不傻,只是看起来比较憨憨。 “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赢?”明月宗的女人笑道。 “必须的必。”憨憨很自信。 “那我保证,你赢了,我不打你。先跟她分出胜负。”明月宗的女子,一脸诚恳。 “我不信。那丫头,你怎么说?”憨憨转头问把千千。 “我保证,我……”把千千觉得划算,很公平。话还没说完,就被憨憨打断了。 “行了,有这句话就行了。明月宗的话,我不信。你桃王宗的话,我信!”憨憨边说,边向王伯,再次发起了进攻。 对于被憨憨无视,王伯表示无所谓。起初他也注意到两位女子原地不动,不太愿意跟憨憨打。有了把千千的保证,能打了。 这憨憨,跟十一妹一样,天生神力,不能硬抗。必须选择远距离攻击,或者近距离穴位攻击,但要保证不被憨憨拿住。 先捡个石子试下皮厚不厚。王伯躲避的同时,想顺手抄起憨憨冲过带出的细碎小石子。谁晓得锦绣宗财大气粗,演武场的地坪,竟然是一整块巨石,坚固异常,难以撼动。被带起的,不过是铺在巨石上,十厘米厚,被压实了的黄土地。 憨憨实在是强悍,前冲之力霸道至极,脚步沉重,“腾腾腾”的把夯实的黄土层,重新趟出了散沙状。 要不,抓把散土,撒土眯眼,点穴? 见憨憨再次冲来,王伯立即打消了这样的想法。就这速度,快如闪电,恐怕他出手的瞬间,就会被憨憨撞上。被这种速度,如此体魄撞上了,不死也得散架。 昨晚做了点功课。知道憨憨会的东西不多,但挡不住实用啊! 锻体神功,外加力大无穷。这就是成人版的小十一。危险系数sss。 刚才悄悄偷袭了一下,手指接触憨憨的左肋末端外沿,仅仅滑过,两指都像是触碰到钢铁,疼的王伯咬紧牙关,浑身紧绷。若不是真气游走全身,恢复的快,王伯可以立即宣布投降了。 对付憨憨,不能硬碰硬,想要赢得轻松,稍稍有点难度。若是使出领悟的灰白之气,不知道能不能破开憨憨的防御。可王伯隐隐觉得,如果用了灰白之气,要么破不开,要么憨憨被一击必杀,连救都来不及救。 思考再三,王伯迅速靠近明月宗的女人。 那女人并没有闪躲,笃定王伯不会伤害她。 王伯从女人头上,拿走一根银白色得发簪。有利器在手,王伯觉得,自信的那个他,又回来了。 憨憨意识到了危险,急忙原地双手十字格挡。身周真气环绕,形成一道土黄色,有型的透明罩子。 在发簪的连续攻击下,罩子好像承受不住小而密的攻击,开始泄气,逐渐缩小到憨憨身上。如同桃王宗的铁布衫一样,憨憨的身上,就像套了一件微黄发亮的衣裳。 发簪疯狂攻击,持续击打在憨憨裆部。虽然每次攻击都被挡下,但憨憨额头的汗水,却是越来越多。挡是挡下来了,发簪攻击的冲击力,却在震荡着憨憨的裤裆。看似波澜不惊,完好无损,实则疼痛难忍,苦不堪言。 终于受不了的憨憨,怒吼一声,顶着袭击的发簪,再次冲向王伯。这一次的冲击,慢了一些,却充满了灵动。辗转腾挪,很是丝滑。犹如用双腿,在演武场中,肆无忌惮的尽情漂移。 发簪在手,王伯不慌。有心跟憨憨玩耍玩耍,故意不飞。王伯把自己当做了红布,斗起了憨憨这头愤怒的小公牛。 持续戏耍了几分钟,观众席上,都是哈欠声一片,觉得不新鲜,没有看头。少数小女生,觉得王伯很酷,轻松拿捏,游刃有余。连带着长相,也变得更加英俊潇洒,高光伟岸起来。 “你到底有完没完,是不是男人,敢不敢正面碰一碰。”憨憨愤怒的吼道。 “你这是三个问题。我来不及回答。”王伯小嘴一歪,一脸欠揍的样子。 “那王哥哥你就一一回答他嘛。”明月宗的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道。 “有完没完,没完。我是不是男人?你要是重金求子,我可以帮忙。正面碰一碰,不敢!”王伯戏谑道。开玩笑,你钢铁之躯,我就一个脆皮近战法师,你想诓我,没门。 “我不管你怎么说,老是跑来跑去的,不像个男人。有本事,一招定胜负!”憨憨不服气啊,心里那个气啊。 “这么自信干嘛,你以为我破不开你的防御?”王伯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憋着坏。 “当然破不开。我这身功夫,可是童子功。”憨憨昂首挺胸,骄傲的很啊! “如果我破开了,你怎么说?”王伯话里有套。 “你要是破开了,我就认输。”憨憨回话。 “呐,我可没逼你。我要是破开了你的防御,你就得认输。”王伯就抓着这句话不放了。 “来吧。总好过打不着你,没完没了的吧。你要破不开,你也得认输。”憨憨倒是个实在人。 “当然啦!”王伯肯定的点了点头,看似放下了防备,靠近了憨憨。就在一巴掌能扇到的地方,憨憨动手了。 “看我还抓不到你!咦!”憨憨伸手,只有一阵风,吹拂脸庞。 “老实不老实,不能看脸啊!”王伯嘀咕了一句,就要再次御器攻击,这次,就专门扎这憨憨说话不算话的嘴。扎到这货破防,跪地求饶为止! “行啦。追你半天了,也没追到。刚才靠近了,位置好的让人心动,一时没忍住。来吧,这次我绝对说话算话。我要是耍赖,我是你孙子。”憨憨诚恳的说道,心里却不在意,大不了赢了喊声爷爷,舌头一打滚的事。 “你等会,我做一手保险。七哥,手机扔给我。行啦,你说吧。”王伯开始录像。 “说什么?”憨憨问。 “只要我破开你的防御,你就认输。”王伯示意憨憨跟着说。 “只要你破开我的防御,我就认输。”憨憨这回,挺听话。 “如果你耍赖,你就是我孙子。”王伯让憨憨复述他的话。 “对,我要耍赖,我就是你孙子。”憨憨老老实实的复述。 “等等,还有。哪怕你耍赖,侥幸赢了我。取得最终胜利后,也得给我开山宗一半的权力。这算是你食言的代价。你敢不敢发誓?如果做不到,你全宗上下,死光!以你气吞宗的名誉发誓!”王伯对憨憨没有一丝好感。食言一次,百次不信。 “我代表不了气吞宗。但我以我全家的性命发誓。如果我耍赖,我全家死光。”憨憨很诚恳,值得信赖。实则他是个孤儿,又没结婚生子。他一个人,就是全家。 王伯又不傻,做好了对方耍赖的准备。只要及时升空,让憨憨失去重心,无法借力。那憨憨就成了拔了牙的老虎,威风不再,任人宰割。 憨憨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王伯再斤斤计较的话,也说不过去。把录好视频的手机扔给了七哥。见手机完好无损的被七哥收下,他走向憨憨。 又到了一耳光的距离,憨憨没有出手。 小于一肘距离,憨憨突然出手,矮身下潜,抓住了王伯的脚踝。刚想用力摔打,却失去了重心,离开了地面。憨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王伯刚刚想躲,根本来不及。 王伯在憨憨下潜的时候,就选择了直接升空。这憨憨,还真是个勇者。为了宗门的利益,不惜咒自己家人死。果然是个人才。就是这死不要脸的法子,怎么看起来,跟这憨憨,格格不入呢! 忽然,王伯脑子一抽抽,心中一紧。不好!这憨憨,另一只手,抓住了王伯的膝盖。两手似乎在蓄力,若王伯不作为,被抓住的腿,指定是废了。 “好胆!”王伯陡然加速,让憨憨再次失去了重心,无法祸害王伯的左腿。 无敌风火轮知道吗?王伯带着憨憨,在空中,顺时针,向下,旋转开。急速下降,就看是王伯的头先着地,还是憨憨的腿先着地。 憨憨明显不怕,能来到这里,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宗门培养他多年,到了他报恩的时候了。可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这小子开窍了。不行啊!不管输在王伯手上,或是被王伯给弄残了,后面就没他的事了。这种赔本还不赚吆喝的买卖,不划算。他就算赢了,但如果受伤了,也绝不是那两个女人的对手。 这不是妥妥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想通了后,憨憨心里悔恨不已。你说好好的,你招惹王伯干啥?世上没有后悔药,憨憨的报应即将来到。 眼看王伯的头就要着地,谁晓得王伯蜷缩抱腿,翻过去了。只见憨憨屁股先着地,脚后跟由于惯性,狠狠地砸向地面。 光听声响,都知道憨憨这双腿,最不济,也是个骨折。屁股蛋有没有被摔坏不清楚,但坐骨结节就不一定了。 就算憨憨的锻体神功再厉害,可憨憨的五脏六腑还是脆弱的。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抑制不住的抽搐,一时半会,不但起不来,还神志不清。若不是有锻体神功,怕是直接见了阎罗王。 第八十四章 都穿着袜子 “还不快请这个咒自己全家死光的莽夫下去。”王伯朝着救护人员喊道。好在最后,御空加卸力,止住了。要不然,怕是跟地上的憨憨差不多。纵是如此,王伯也受了不轻的伤。 从高处急速旋转下坠的力道,没那么容易完全卸除。 咽下喉咙口的腥甜,王伯挥了挥手,示意明月宗的女子,跟把千千先打。他等胜出者。 “王伯哥哥,你来帮我一下好吗?帮我一下嘛!”明月宗的女子,两眼发出不易察觉的光,在她的注视下,王伯慢慢低下了头。 王伯捂着脑袋发出怪叫,听起来,疼的很。 十几秒后,王伯缓慢抬起了头,看向明月宗女子。 “去,杀了把千千。”明月宗女子在距离王伯十米处,停下,吩咐道。 “是,主人。”王伯听话的转身,飞袭把千千。 “柳妹儿,你无耻!”把千千骂道。 “你看,我有牙齿的呀!”柳妹儿笑的花枝招展,露齿雪白,妩媚多姿。 王伯像个提线木偶般,柳妹儿让他打把千千,他就打把千千。 把千千恼火的很,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看见美女,就容易失去心智。尤其是看到这样的狐狸精,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明月宗勾魂的功法,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这边打的火热,柳妹儿那边也没闲着。这不比做梦,距离近,不动弹,好控制。这人在打斗中,距离若近若远的,太耗精力。好在只需要给个指令,战斗还是自由发挥的。如果要控制王伯怎么打,那还不如不控制。明月宗的功夫,挺省事。 所以明月宗宗主,才很好奇,涂克爱到底是怎么做到,超远距离,控制别人。甚至让人违背本心,做出残忍行为的。 这些事情,明月宗宗主,也能做到。只是没有涂克爱这般,信手而为,轻而易举。 战斗中的王伯,明显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连续不断的从柳妹儿处传来。之前问过四师兄刘三斤,他说过,要靠精神力,不断控制,才能一直掌控所操纵之人的行为。即便是下个指令,也要确保此人在附近,方便源源不断的施放精神控制,要不然,没几分钟,人就会清醒过来。 当然,有那种精神力极强的人,一次施展,能控制他人24小时。可按照正常修炼的方法,哪怕是天纵之才,也达不到如此长时间的控制。 即使是高超的催眠师,也只能在无数个人里挑选,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暗示,催眠技巧,才能达到最低层次的控制效果。 然而,有一种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那就是魔教之人。 但,魔教已被消灭多年,不存在这种可能。刘三斤说,如果涂克爱真的那么厉害,很有可能,他中了魔教的最强催眠术,亦或可以说转生咒。 用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将一个十恶不赦人的记忆,灌输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这个人还是本人,心性,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而以涂克爱如此高超的操控术,恐怕短期内,荼毒了不少生灵。魔教中有血祭,纳活人之精气,成超凡之神力。当然,正派称之为邪恶之力。 明月宗宗主,不是傻子。恐怕大家都知道了,涂克爱有问题。 数千年来,魔教余孽,在黑暗的角落里,肆意生长。一不留神,就发展壮大,从而冲出地底,收纳信徒,对抗正道,制造杀孽,残害生灵。 刘三斤说,魔教,并非教。是天地间怨气,所滋生的邪气。借由性本恶之人身躯,化为邪修,荼毒人间。这些个祸害,汇集一处,创立门派,自称神教。 无数次剿灭,无数次重生。无数次战争,数不尽的忠良成了亡魂。 开山宗二十四贤,个个顶天立地。数十年前,啃下了最硬,最臭的骨头。魔教教主,正是死于云半山之手。 只不过开山宗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二十四贤,仅剩其一。甚至,云半山丢失了那一战的记忆,似乎只留下了无尽的恐惧。 没有人笑话云半山,身为开山宗继任掌门,他当之无愧。并非开山宗掌门之位,荣耀了他。是他云半山之功绩,辉煌了开山宗。 为什么刘三斤知道这么多呢?因为他啊,是明月宗上任宗主的关门弟子。若不是上任宗主突然死亡,轮都轮不到现任宗主上位。可刘三斤师父的重病离世,打乱了原先的部署。一个没有根基,没有高超修为镇压的前掌门一脉,如何能担当掌门重任? 说白了,刘三斤的师父,跟云半山一样,找徒弟,都是一根筋。云半山找心志坚定,为人善良的。刘三斤的师父,只找学本门功法学的快的。只要学得快,那就厉害。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换言之,除了学习,就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怎么当掌门?怎么管好一个门派?你让一把刀去当砧板,它能当的好吗?如果一个人能做好所有的事情,那他就是神。可世间,从来只见人。 昨晚,王伯谦虚的向老道求教,为什么感觉锦绣宗的女掌门,不像好人? 老道说了,门派上的事情,少打听。尤其涉及宗派掌门,更是要缄口莫言。 王伯了解老道。老道字里行间,越是不肯言说的,那必定存在着猫腻。是好是坏说不准,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就是了。 云半山这位爷,没有一次说话,是把话说全了的。父母给他起的名字,绝对是对的。云半,说话说一半。名字合起来,说话说一半的小山子。 过两天要是回去,心情不好,就喊他小山子。王伯一心二用,在打斗中,还能分心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坟头草狂长。 “我没中招,我陪她演戏呢。”感觉差不多了,王伯传音道。 “那你跟我打这么认真干啥,我还以为你迷了心窍,看上人家了。”把千千眉毛一挑,迅速恢复了平静。 “我这不是怕她看出来嘛!瞅准机会,是我将你扔过去,还是你把我扔过去?”王伯提议。 “没那么容易,这女人,贼精贼精的,想骗过她,你得听我的。”把千千认真道。 “给我个理由。”王伯表示不服。 “因为我是女的,是纯是蠢是真是鸩,我看得出来。她想什么,我比你清楚。”把千千毫不谦虚的说道。 “有道理,听你的。”王伯选择相信。 当把千千,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要给王伯捅几个窟窿的时候,王伯是拒绝的。 “想骗过她,只有苦肉计,只有这个办法。放心吧,我下手很准的,保证刀刀不致命。”把千千保证道。 王伯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故意捅他。好让他受重伤,然后这女人,获得最后的胜利。 哎,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吧。骗就骗了,只要打不死,他有六师兄,不会影响明天的比赛。涂克爱嘛,他有不得不打的理由。 把千千捅了十二下,从十米外,捅到距离柳妹儿三米的高空。 身中十二剑的王伯,口里吐红水,身子从高空,急速下降。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堪一击啊。”在柳妹儿看来,这个开山宗所谓的少宗主,败了。 把千千并未停顿,直接与近在咫尺的柳妹儿,展开了对战。 见王伯已是昏迷不醒的样子,柳妹儿撤回了精神控制,迅速后撤,与把千千拉开距离。 看台上的涂克爱,说了句“败了”。随后再没兴趣观赛,走了。 柳妹儿的精神力很强,把千千在她的攻击下,双手抱头疼的撕心裂肺。 把千千既要忍受对方的精神攻击,又要承受脑袋炸开一般的疼痛,属实煎熬。 为了能赢得比赛,柳妹儿使出了全力,仅留了一丁点注意力在还未动弹的王伯身上。 几十秒后,眼看把千千就要坚持不住了。 “快上,我坚持不住了。”把千千突然的喊话,让柳妹儿心中一紧。 任她拼劲全力后退,却也拦不住掠地而飞的王伯。 只一个照面,柳妹儿便老老实实的挂在了王伯的肩膀,昏过去了。 王伯不讲武德的掐着柳妹儿的脖子,示意负责人,把柳妹儿带下演武场,宣布失败。 “接下来,就是我跟你了。你说,我要不要,还你12剑!”王伯的性命虽然无碍,可那十二下,疼的撕心裂肺。 就在王伯冲向把千千的时候,把千千站那一动不动。 “搞咩啊,你有事就说,别故意送人头好不好?”王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又不能打放弃抵抗的对手,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 “我觉得轮空的那人有问题,所以我决定认输。我原先想对付你的招数,我先留着,以后有机会再比。”把千千传音道。 “行吧。反正我想揍那小子很久了。”王伯懒得多问,借坡下驴。 “我认输!”把千千昂着头,说出了让大家诧异的话。 很多参加大比的人认为,此乃桃王宗跟开山宗的一次合作。留下最强战力,对付最后一人。 以这几场的表现来看,留下王伯,是最好的应对策略。因为王伯,不怕精神攻击。 “王伯胜。请王先生好好休息,明日进行决赛。”副掌门葛长青,是肖承辉的师弟。他挺着大肚子,操着慵懒的嗓音,宣布了接下来的安排。 第八十五章 厚颜无耻 晚间,把千千找到了王伯,说什么会帮他照顾好祝孝桃。但是别的人,要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就爱莫能助了。 “咋滴,你要食言?我要赢了,哪怕只能更换两个家族,我也给你们桃王宗一个名额。是不是不要?不要你就说。祝孝桃哪怕不修炼了,离开你们桃王宗了,我也有办法让她过的很舒服。”王伯面露不善。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人微言轻,又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对宗门毫无贡献,对宗门的未来,也无必强之规划。只有你明天一举夺魁,施舍一点名额给桃王宗,我才有报答宗门恩情的机会。”把千千一脸委屈,哭丧着脸,却挤不出一滴泪来。 “我都说了,肯定给桃王宗一个名额,你还费这些话干啥?祝孝桃没给你桃王宗做贡献吗?你们是怎么对她的,你们没点b数吗?”王伯起初觉得把千千来找他,是出于关心。这虎娘们,一开口,就把他所有的好心情都搞没了。 “不是我要问,宗门要问,我也没办法。我肯定相信你。而且,哪怕你不给桃王宗名额,祝孝桃我也会尽全力保护。放心吧,碍于宗门的面子,我走个过场。”把千千传音道。 “既然你答应给桃王宗名额,那我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不打扰王掌门雅兴,我先回去了。待明日大比胜出,我再好好款待王掌门。”把千千故意大声说道,随即走了出去。 紫黄二毛,有些鬼鬼祟祟的跟着。没办法的,宗门给下的任务,必须执行。随即将把千千跟王伯的对话内容,发给了宗门。得到宗门满意的答复后,两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两人继续鬼鬼祟祟,先去刘三斤屋里等着。今晚,想做梦了。 祝孝桃知道把千千要去干啥。不管怎么说,她的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宗门做事,过于强调利益,少了一点人情味。她很想去跟王伯说清楚,把千千以及宗门的行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来发发信息能解决的事情,非要搞的这么复杂。为了避嫌,王伯删掉了祝孝桃偷偷加上的好友。甚至拉黑了祝孝桃的电话号码。这下,导致两人只有见面的时候,才能说说话。但王伯,又不愿意单独跟她见面。过于刻意的保持距离,让祝孝桃的心里,很是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最为关键。她不能过于任性的去找王伯,不顾及宗门大比的正事。她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影响王伯的心情,从而导致大比出现失误。 不知谁解开了闫一开的束缚。 刚获得自由的闫一开,就想跑动,腿脚不听话,前冲时摔倒。腿脚酸痛异常,麻疼麻疼的。但他顾不上这些肌肤之痛,强撑着身子,爬到了王伯面前。当着众位师兄弟的面,跪在了王伯面前。 也不吭声,也不用吭声。大家都知道闫一开的想法。 王伯也清楚。比斗中,击杀对方,自古以来,不在少数。可相对于获得新四大家族的指派掌控权,击杀一个恶魔,犯不上。 “我出去散会步,你先吃点东西。给我点思考的时间,别把我惹毛了,你懂吗?”王伯训斥道。也没等闫一开回话,直接出了门。 鬼使神差的,王伯不经意的来到了桃王宗的休息区外的树林。 “老头,我有件事情要问你。”王伯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老道。 “在合理场地,为同门报仇,合情合理。”老道的回复,一看就懂。 “那桃王宗怎么办?”王伯有些担心。 “开山宗从来不是靠数量来传承。我不在乎什么四大家族,八大家族的。他桃王宗怎么样,关我屁事。没事不要烦我。这次我替你背锅做选择,以后你得自己背锅。连背锅都不敢,你做什么掌门,回去伺候二老不好吗?”老道这次的腰杆子,倒是挺的很直。 “嗯,师父,你说的对。明天我弄完那个禽兽,就申请退宗。养父母的年纪大了,还没享过我的福。再说了,也不能让我老婆总是守活寡啊。孩子要总是看不到我,见到我,还以为陌生人,时间一长,感情就没了。嗯,果然,仔细想想,宗门虽好,不似人间。仙人断情绝欲万万年,不如人间烟火一百年。师父,我悟啦!”王伯这一大溜文字发出去,嘴角上扬,又忍不住咧嘴笑。 “别!你别喊我师父,我受不起。您是我师父,行不?每回你主动喊师父,就没好事。行啦,下次要再有这事,还是我替你背锅,您看成吗?”老道怂的很快,让王伯找不出一丝瑕疵。 “嗯,我知道啦。早说嘛,背锅这种事情,当然是老前辈有经验。好啦,开山宗的掌门之位,还是不错的。我还念着宗门的好。当初结婚没钱,我老婆家要彩礼,不都是宗门慷慨解囊,促成的嘛!我心里有数。”王伯这副嘴脸,一秒钟三切换。不像个好人呐! “有数就行。听着,放开去打,别有顾虑。总之,就算他们有什么花招,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这次新四大家族的名额,我们拿定了。我要跟你师母聊会天,勿回。”老道现在恨不得把王伯给拉黑了。这徒弟,啥都好,就是不知道敬老。 这老头,居然这么有把握。看来上四门之间,同气连枝,各大掌门之间,常有联系。要不然,老头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换言之,老道的地位,不低啊! 这么孱弱的门派,居然能与其他门派平起平坐,这地位,绝对不低。本以为,开山宗这种打没了的宗派,是因为其他门派的同情,才屹立不倒,苟延残喘。目前从老道跟其他门派的紧密联系来看,开山宗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动不动门中弟子,就是别的门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啦,长老的关门弟子啦。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然而再三发生,只能说明,开山宗虽小,能耐可不小。 王伯忽然心里一紧,矮身滚地。只见直径三米内的树木,直接被拦腰斩断。 仔细辨别,原来是两个蒙面人,拉着细如发丝,却柔软锋利的天蚕丝。一路低空疾行,所过之处,树木离地半米以上,直接齐整断裂倒下。而天蚕丝的中心点,便是王伯所在的位置。 一击不成,两蒙面人,冲天飞起,一瞬间,消失不见。这速度,比王伯更是快上数倍。 本以为危机解除,谁知空中有破空炸裂声响,两蒙面人,去而复返,猖狂至极。 两人一上一下,极速飞来。手中天蚕丝,在月光下,显露出一条微不足道的光亮。两人竟然想竖切了王伯。 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伯本人或许没有两人快,可他的御器速度,只快不慢。 心意一动,把千千的剑脱离主人,飞向了王伯。祝孝桃的唐横刀也离开了枕头。当初只因为王伯说了一句喜欢刀,不喜欢剑,祝孝桃就弃剑学刀,真是惹人嫉妒,又无可厚非。 只是一瞬,刀剑加身,极射而出,在蒙面杀手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穿透了两人。即使两人被穿透,却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天蚕丝。 王伯御物,将两人定在了离地三米的树上。 祝孝桃与把千千一行人,也在刀剑脱离控制的同时,来到了屋外。 蒙面人刚准备拔出刀剑,却被王伯精准的暗器点穴,给定住了。 趁两人无法动弹,王伯摇人。 刘三斤替紫黄二毛圆梦,累的很。刚想躺下玩会手机,就收到了王伯的信息:有刺客,来逼供。 百无聊赖的刘三斤,瞬间来了兴致。逼供这种事,还没试过,说不定比玩手机有趣。 刘三斤没来的时候,一切安好。 当刘三斤跨入刺客三米之内时,顿时飞来四把明晃晃的短刃。两位蒙面的刺客,瞬间领了盒饭。 刘三斤环顾四周,发现了三个可疑的黑衣人。三人未做停留,得手后,极速逃离。刘三斤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来自后方。定睛一看,百米外,涂克爱阴森的笑着,好似故意让刘三斤看到一般。 见刘三斤看见了自己,涂克爱转身走了。那个方向,是锦绣宗下山的方向。 果然,第二天,锦绣宗宣布,涂克爱自动放弃了比赛。接下来,由锦绣宗派出一人,与王伯进行最后的决战。 还留在锦绣宗观看比赛的淘汰者,纷纷表示抗议,谴责。锦绣宗的做法,过于儿戏,吃相也太难看了。 锦绣宗却能自圆其说,并且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 当初给了明月宗一个名额,这个名额,是锦绣宗的。现在明月宗的代表,涂克爱不要这个名额,放弃了。那他锦绣宗,有理由再次拿回来。从参赛名额的角度来看,并没有多一个人,也没少一个人,没什么不对。 形势比人强,在你锦绣宗大比,还不是由着你说了算。 刚开始吧,众人还想看王伯出洋相。现在,出于对锦绣宗的厌恶,所有人都希望王伯赢。 可这个替锦绣宗出战的人,谁都没想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第八十六章 锦绣 “七哥,别闹,赶紧下去。我待会还要狠狠揍涂克爱那小子呢。”见白如烨上了演武场,王伯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不可能,理智却提醒他,一切皆有可能。 “请赐教!”白如烨一脸认真。 “我认输。”王伯直接走出了演武场。他着急收拾东西,好早日离开锦绣宗这个是非之地。 白如烨伸出手想要喊住王伯,却又羞愧的低下了头。又轻微抬头,偷偷打量着王伯离去的背影。 王伯收拾好东西,带着师兄们,准备回家。 刚出屋外,就被锦绣宗的人拦住。说是明日新掌门登基,各派多等一日,参加完新掌门登基大典再走。届时各派掌门,也要前来祝贺。 “师父要来?”待人走后,王伯发信息问老道。 “嗯。”老道知道徒弟想问什么,故意简短回复。 “哦。”王伯已经不是以前的王伯了。除了不尊老爱幼,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了。这该死的老道,又在摆谱。王伯不想问,明天自然真相大白。如果七哥还是那个七哥,自会告诉他一切。 如果七哥不再是那个七哥,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夜深了,还是没有收到七哥的消息。大概今晚,他很忙吧。是娶了长老家的姑娘,还是凭借实力,做了供奉,从此逍遥自在,不用在开山宗这种野地方憋屈了。好事,好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七哥能站的比他高,比他远,值得祝福。可七哥忽然不找他说话了,那就没意思了。果然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七哥啊七哥,你倒是发个信息来解释解释呀! 老道这回,也颇为硬气,愣是没再回复王伯一个字。王伯也是个倔脾气,你不回复,那我也不问。其他人干着急,没办法。他王伯有办法知道真相,他不用,也在那干着急。 把千千想来质问王伯,为什么不打就认输?那新四大家族的指派权,怎么算?本来一人一半,无可厚非。现在出来个白如烨,麻烦大了。现在是开山宗跟锦绣宗一人一半,她桃王宗,被一脚踢开,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徒劳。 这种天堂到地狱的感觉,落差感太大,必须找王伯,要个说法。 祝孝桃想拉住把千千,没拉得住。此时的把千千,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冲向了门外。 三秒后,门外响起了争吵声。 门外有人把守,不许天亮之前,把千千等,擅自出入。尤其是不能去找王伯的麻烦。 “真有你的。白如烨,真有你的。”把千千环顾四周,不见人,对着空气,自嘲的笑道。 回了住处的把千千,很是自责。不理会所有人的劝慰,关门自省。 祝孝桃想去找王伯聊聊天,不由自主的出了门。等醒悟过来,已经到了王伯屋外。正奇怪无人阻拦,如此顺利,却发现,王伯没睡,在前方的石桌石椅处,饮茶。 祝孝桃整理下头发,衣裳。顿了顿足,咳了咳。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款款而行。 王伯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不用抬头,便能知道是谁。在这锦绣宗,没有第二个人,会因为害怕惊扰他,而缓步慢行,轻如橘猫。 若是把千千,必定健步如飞。 唯有祝孝桃,对他一如既往,情根深重。他从来都不觉得祝孝桃对他的爱,是理所应当。更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当不起祝孝桃的喜欢。 身为男人,他承认自己有点渣。明明有了老婆,心里还念着祝孝桃。哪怕师父开导他:女人喜欢优秀的男人,男人也喜欢优秀的女人。人嘛,只不过是有智慧的高等动物。慕强心理,可以理解。只要你不做出过分的事情,不碍事的。 他并不想让祝孝桃看到他如今失落的样子,真的不想。可他又想祝孝桃出现在面前,陪他说说话,拌拌嘴,也好度过如此孤寂漫长的夜。 可祝孝桃来了,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龌龊。一个已婚男人,与并非自己老婆的女人保持距离,是常识。而现在的他,居然连这点都做不到,真的悲哀! 祝孝桃没有说话,安静的坐下,陪着他发呆。茶杯里没水了,祝孝桃添茶。茶壶里没水了,祝孝桃烧开水。 加入开山宗这么久,王伯有千言万语想跟祝孝桃分享。奈何如今,他已是人夫。只能装着避嫌,以背相对。 两人无话,坐饮到天亮。 祝孝桃回去了,王伯才敢起身,注视着她的背影。 王伯觉得祝孝桃的身影,如此的落寞,孤独,消瘦。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像就是他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天纵之资,横扫一切。没想到,七哥会临时倒戈。 他怀疑,自己真的适合当开山宗的未来掌门吗?这个大家长,他真的能当好吗?那些所谓的天才,百年一遇,人间救星,上四门妖孽,真的是夸奖他的吗? 也许,他本来就不该属于宗门,不属于上四门,不属于修行界。他倒是可以去中四门,下四门,当个逍遥自在的小道士。那多开心快活?肩无千斤担,手无传承牌。 也许当年,祝孝桃就不该救他。若是没有那次相遇,会不会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模样? 见师弟有些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四人很担心。大家看见白如烨上台的时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好就好在,四人不在演武场内,不用去做选择。不用面对自己最要好的同门师兄,不用直面背叛。 师弟心里难受,他们四个当师兄的,自然也不好受。要不是这个倒头的锦绣宗新掌门登基大典,几人绝对拉着王伯,连夜离开这伤心地。这么大的门派,居然也玩起了无间道,你说气人不气人? 上四门的各派掌门,到齐了。路远的,包机来的。路近的,怕迟到,顺路的几位,包了同一辆高铁来的。 至于穷亲戚开山宗掌门,自然同乘了一辆高铁,就是没花钱。 远远的看见老道,王伯起身相迎。 还没走两步,整个人瘫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没事,他这是累着了。”老道摸了摸王伯的脉搏,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亲眼看见好徒儿倒在自己面前,刚刚一瞬间,老道起了杀心! 既然王伯睡着了,那就留个人照应,其他人跟老道去参加登基大典。 担心王伯的祝孝桃,来了。见此情形,不由分说,非要亲自照顾王伯。 老道闭眼思考了几秒,答应了。让大家穿戴整齐了,别给开山宗丢脸。一分钟后,老道带着四人,走了。 可不一会,刘三斤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老道说:看好你师弟,有什么风吹草动,半点疑虑,立即喊我! 见王伯睡的很香,祝孝桃先去食堂打了点包子煎饺豆腐脑。还别说,锦绣宗的豆腐脑,味道不错。 回来后,见王伯还没醒。祝孝桃便半跪在地上,近近的看着王伯的脸。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都没变。伸出双手,忍不住想要摸摸王伯的脸,却僵在半空中。 祝孝桃收回了手,笑嘻嘻的,就盯着王伯看,魔怔了。她想起当年的很多事,相遇相识相知相守。那些依偎在王伯怀里的日子,那些没有文芳的好时光! 时间久了,便趴在床头边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了床上。她原先跪着睡着的位置,坐着闭目养神的王伯。 “刚才你抱我啦!”祝孝桃笑嘻嘻的问道。 “又不是没抱过。”王伯眼皮都没抬,不要脸的说道。 “以后可以多抱抱。”祝孝桃凑近王伯的脸,瞪圆了眼睛,俏皮的很。 “想得美。我可是有妇之夫。你要离我远点,可别破坏了我洁白如纸的名声。”王伯斜眼龇牙道。 “洁白如纸,那就是空白的。既然是空白的,那就是没有名声。没有名声,你害怕什么?”祝孝桃这话说的在理。 曾经上学的时候,有个大叔曾经说过:没结过婚,你就不要瞎玩。你要瞎玩的话,谁敢嫁给你?结了婚,你可以玩,但不能把家玩没了,这是底线。 当时就刷新了王伯的三观。什么玩意,全踏马歪理邪说。哦,没结婚的不能玩,结了婚就能瞎玩了?本末倒置,不知所谓。这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功夫,王伯学不来。 祝孝桃的这番话,跟大叔当年的话,颇有相似之处。都是不能听的歪理邪说。 只不过有些话从祝孝桃嘴里说出来,就是个尴尬的笑话,没有更多特殊含义。 祝孝桃忽然“啊”了一声,赶忙把手机拿给王伯看。 王伯不用去现场观看了。昊天网热门排行第一的视频消息,就是锦绣宗新掌门的登基大典。 即使新掌门穿着道袍,戴着面具,王伯也能一眼认出,新掌门,就是七哥。 难怪,走高运了,当了锦绣宗掌门了。开山宗留不住你了!厉害了,厉害了!不愧是我七哥,果然是往高处走的好材料。 认出是七哥后,整个登基大典,变得毫无乐趣。王伯猛的把手机拍在了桌子上。 “你干嘛!那是我的手机。”祝孝桃心疼,赶紧拿起华为手机查看。好在只是钢化膜坏了,屏幕无碍。 王伯斜了一眼祝孝桃,没有理会。大不了买个新的赔给她,没什么好说的。 闭目养神,闭目养神。王伯心里念叨着。 “把东西先吃了,垫垫肚子。”祝孝桃提醒道。 “哈!”王伯睁开眼,自嘲的笑了一声,开吃。 第八十七章 阿五 直播里,见着自家便宜师父那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王伯觉得老头真的老了,都不会发脾气了。按理说,白如烨这种背叛宗门的行为,不得上去,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个大大的嘴巴子吗? 当便宜老道来领大家一起回去的时候,白如烨来了,说是送行。 王伯见白如烨来了,也不吭声,趁着大家友好交流,一声不吭的溜走了。白如烨一直观察着师弟的举动,见对方如此嫌弃自己,心口隐隐作痛。但如今的身份,使得他无法在大庭广众下,追上去解释。 老道并没有将众人带回小竹林,而是直接去了开山宗。 来到山上的第三天,宗门大比的结果出来了。 锦绣宗第一,获得两个名额。 开山宗第二,获得两个名额。 桃王宗第三。 明月宗第四。 由于两大门派愿意各自分出一个名额。大比第三名,第四名,顺位,各继承一个名额。 于是四宗门需派出各一人,参与新四大家族建立大会。开会地点,就在开山宗。 桃王宗,把千千。明月宗,柳妹儿。 锦绣宗,白如烨。开山宗,李大志。 王伯懒,最不喜开会。醒着听,听不进。睡着了,又不礼貌。还不如不参加。于是这个时候,李大志就必须发挥大师兄的作用,参加会议。但在参加会议之前,得负责把门派破旧的建筑,稍微收拾下,翻修翻修。 为了躲避白如烨,王伯甚至想请假回家。老道没同意。说什么没有一点大家风范,哪像个未来掌门的样子。 行吧,你不给假,那总有办法。 王伯提前三天进入了密林。说是闭关修炼,不想被打扰。 其实,就是找大猫细狗吃烧烤去了。这回带全了材料,保管好吃。这猫猫狗狗的,有口福。 好在林子大,东西吃不玩。要不然,以大猫的体型,饭量,迟早要坐吃山空。 细狗最近大了一圈。自从认了大哥,这小日子过的老好了。大猫倒是好大哥,没亏待细狗。 细狗本来想收留一条被狼群遗弃的老狼。大猫刚开始没同意。细狗经常会省下食物,放在老狼的洞口。见细狗坚持,大猫也就默认了。 有了老狼的加入,捕猎越发的容易。毕竟老狼虽老,智力超群。方圆十公里,什么猎物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最容易得手,怎么做才能用最小的体能,获得最大的收获。 于是,老狼正式得到了大猫的认可。按照惯例,老狼需要个名字。 赵江回宗门的第一天,迫不及待的跟大猫照了面。知道猫狗组合多了新成员,便跟大猫沟通,等王伯回来起名字。 通过交流,得知老狼曾经是狼王。现在老了,斗不过年轻力壮的。新王上任,老狼被流放。曾经意气风发,权倾森林。当初凭着年轻强健,下嘴狠辣,硬是将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其他几家收服,组成了36头狼的大家族。 好景不长。制霸多年后,老狼老了,他的孩子,继承王位。因为被一只蝙蝠咬伤了,得了狂犬病。继而传遍了血脉亲近。 短短数日,死的就剩下了老狼。年轻的儿子,因为出门私会,躲过一劫。发生如此大事,老狼却毫发无伤。 新狼王诞生后,第一件事,就是驱赶老狼。曾经无比风光的老狼,在众狼远远的注视下,离开了生活了多年的故土。 本想找个地方等死,没想到遇见细狗。老狼老了,牙口不好,体力差。若不是细狗,老狼活不了多久。 当赵江把老狼族群因为狂犬病,死光了的事情,告诉细狗的时候,细狗毫不在意,继续啃骨头。 赵江于是解释了狂犬病的严重性,听明白的细狗,蹦了起来,迅速远离身边的老狼。 于是,当王伯在林子里,烤东西的时候,细狗不允许老狼靠近。等大家吃完了,老狼才能过来打扫战场。 丁福生,闻着味就来了。本留给老狼的肉,被十师兄吃了个精光。 王伯见老狼的肚子还扁扁的,心有不忍。正好有慌不择路的野兔跑来,甩了根烧过的木棍,钉在了草地上。 烤好后,晾至一旁。稍稍冷却后,把老狼喊到跟前。 老狼颇有灵性,老老实实的趴在王伯腿边。极为小心的啃食王伯拿着的肉块,避免咬到王伯。 “还可以。以后,你就叫阿五吧。”王伯摸着狼头,满意的说道。 阿五放下了口中的兔肉,“啊呜”的叫了一声,表示满意。随后,继续啃食。熟了的肉,对阿五来说,再好不过了。 然而,王伯眉头一皱,就要往林深处走去。 “师弟,别走!”白如烨出声喊道。 接到在开山宗开会的消息后,白如烨第一时间,提前赶到了开山宗。环顾四周,不见王伯,便料到,王伯必然到了这里。于是,开会的事情,让葛长卿代劳。 王伯不予理会,继续往林深处走。他不想骂人,更不想动手打人。 白如烨很着急,也很难过。见喊不住人,便跟了上去。 “林中重地,外人不能入内。”丁福生截停了白如烨的两位跟班。 两人本想争辩,忽然想起,开山掌是新掌门过去生活过的地方,也就停在了原地,焦急的等候。一人回去,将情况告知了葛长卿。 葛长卿说,无妨。 林深处,王伯很烦。身后跟着个尾巴,让他越发的想离的远远的。他不想跟最铁的,曾经的七哥,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但尾巴甩不掉,冲突无可避免。 白如烨很是委屈,加快了速度,挡在了王伯前面。 “好狗不挡道!”王伯言语伤人。 “师弟,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白如烨急的都快哭了。 王伯绕开白如烨,继续往前走。刚刚到嘴边的一句话,被他强行咽了下去。没想到你人丑,灵魂更丑。这句话差点就说出来了。 直到进了个山洞,把里头正在睡觉的黑熊给吓得哆嗦。动物对危机的感知,在一定程度上,强于人类。这两个人,好热不好惹,它一眼就能看出来。随即乖乖的出去,四肢微微颤抖。吓坏了。 王伯并未停留,转身再次走出。白如烨跟随。 两人无话,又回到了王伯当初练习飞行的那片池塘。 大猫细狗,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找到了闹别扭的两人。大猫拖来了刚刚咽气的野猪。细狗本想咬个辣条过来,没曾想,对方速度极快,钻洞了。 阿五倒是比较自在,慢慢悠悠的跟在大猫细狗身后。 不想理会白如烨的王伯,自顾自的生火,烤肉。 干活,有时候会让人短暂的忘了一切。 “七……”当肉香味正浓的时候,王伯鬼使神差的递了一块肉给白如烨。嘴里念念有声,却戛然而止。 因为王伯又想起来,白如烨如今可是锦绣宗的掌门,可不再是他的七哥了。想想就来气,恨不得把送出去的肉给要回来。给狗吃,也不给白如烨吃。 白如烨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顺手接过肉,啃了起来。 见白如烨还是跟以前一样,王伯心里好受多了。 王伯还是不想说话,把小五喊到跟前,手拿着食物喂它。 “它叫什么?”白如烨问道。 “阿五。”王伯没好气的说道。 “挺好听的。”白如烨恭维道。 王伯咧了咧嘴,没说话。这么生硬的拍马屁,七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师弟,你……”白如烨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别,您是锦绣宗掌门,我是开山宗的弟子,我何德何能,能跟您做同门?别喊师弟了,喊多了折寿的。”王伯一脸戏谑,满是不屑。 白如烨紧缩眉头,低首,双眸蓄泪。当泪水忍不住落下,滴在手中的猪腿肉上。白如烨吃了那口带泪的肉,香香的,有点咸。 王伯见七哥不开心,他也开心不起啦。两人沉默,两人啃肉。一旁三个小朋友,大气都不敢出。眼巴巴的看着香喷喷的烤猪肉,发呆,流口水。 “王伯,我们打一架吧。”白如烨忽然说道。 王伯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立即飞到了池塘上,展开了对轰。三个小朋友,赶紧上前,吃肉。阿五开心的尾巴摇起,拍的地面飞灰。 白如烨身藏千针,续航能力强。 王伯隔空取物,不遑多让。 当白如烨弹尽粮绝后,王伯也不再隔空取物。两人迅速靠近,拉扯在一起,从空中掉落地面。 你一拳,我一拳。两人毫不顾忌形象的互殴。没用真气,没有技巧,就是简单的你一拳,我一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两人都精疲力尽了,方才停下。互相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样子,开心的大笑起来。 “王伯,我……”趁着机会,白如烨想跟王伯说说,为什么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七哥,不用说了。我相信你。”王伯制止了白如烨。 白如烨哇的一下哭了。这么多天,所受的委屈,在这一瞬间,倾泻出。双手拽紧拳头,敲打在王伯的胸口。 七哥柔弱的场面,很少见。王伯越发的心疼,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哎,自己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怀疑七哥呢! 七哥哭着哭着,便趴在王伯膝盖上睡着了。抽着七哥的半边仙颜,王伯觉得,七哥要是个女人,那该多美! 第八十八章 半山之猛 王伯问了老道,七哥怎么就成了锦绣宗的掌门。 老道见王伯又喊七哥了,知道这小子的心结没了,这才把前后经过,娓娓道来。 涂克爱偷袭王伯那晚,没成功。涂克爱当晚逃离,并解除了身上,被明月宗下的禁制。明月宗宗主的禁制,只有境界等同之人,方可解除。涂克爱,显然已经背板人类,加入了邪魔方。 前锦绣宗女宗主,萧晶晶,心境不稳,被涂克爱身后之人,诱导,堕入魔道,已然不能再领导锦绣宗。 当晚强行召开宗门大会,副掌门葛长卿,揭露了萧晶晶所做的一切错事,残忍行为。肖承辉根本没有杀害白如烨一家,所有的行为,都是代徒受过。又或是代女受过! 若不是葛长卿暗中阻止,肖承辉收的关门弟子,也将命丧白晶晶之手。原本以为,铲除异己后,萧晶晶能一心一意为宗门做事。没想到,居然被邪魔影响了心智,倒戈相向,不再值得信任。 上四门,不是藏污纳垢之地。萧晶晶连邪魔都敢合谋,不得再留。 家丑不可外扬,宗门大会上,宗门高手合力捉拿萧晶晶。不料被暗中埋伏的数十位黑衣人救走。 当场折了两位宗门长老,丢脸丢大发了。只能对外宣称,女掌门暴毙身亡。各位掌门,自然听得懂这里面的黑话:叛徒逃跑了。 随即各掌门也比较配合,联合贴出公告,有邪魔冒充锦绣宗女掌门,易容之术堪称完美。万一遇到了,打不过报信。打得过,务必斩杀。诛杀冒牌掌门者,宗门内有职位者上升一个级别,无职位,立即晋升供奉。提供有效情报者,外门弟子晋升内门,内门弟子晋升精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发现了萧晶晶,却因修为不济,被萧晶晶察觉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有人,武力值拉满。却因对方人数过多,在留下几个恶人后,眼睁睁的看着萧晶晶逃走。 也有人擅长追踪,持续跟踪,及时给出情报。奈何支援实在太慢了,若不是擅长逃跑,被发现的那一刻,怕是早已交代。 就这么的,萧晶晶进了邪魔的大本营。 天道碑。这是正邪之战,打下来的分界线。越过天道碑,就是西方,邪魔之地。阴气盛,死气重。 天道碑前,正气长。天道碑后,暗无光。 当初以为把魔教之人一网打尽。现在看来,过于自大了。魔教死灰复燃,短短数年,便再次崛起。 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的一个绝密消息。萧晶晶,本就是肖承辉跟魔教圣女的孩子。 上任魔教教主,雄才伟略,试图从内部瓦解正道联盟。派出无数优秀的圣女,接近各门派天骄。萧晶晶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从小,萧晶晶就被神秘老头洗脑,将来要颠覆正道,匡扶魔教。把正派之人,形容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做就要做,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就是对自由天性的亵渎。人本天之骄子,倘若遇事都要忍,想要的得不到还得忍,那做人跟做畜生,没什么区别。 就在神秘老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洗脑下,萧晶晶也算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毕竟傲慢需要才识与武力来支撑。 看似神秘老头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实则葛长卿从头到尾,都知道。锦绣宗有自己的信息渠道,监察系统。同时,每个宗门里,都有邪恶势力的渗透。面对此种困境,各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与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如就此监察好发现的每一个,虽不灭,却时刻掌握动态。必要的时候,放出真消息,牺牲一些人,换的更大的胜利。如果没有牺牲,只有大获全胜,绝对迷惑不了敌人。 开山宗24人,几乎全灭,不得不说,有其他宗门一半的功劳。开山宗就是那场巨大战役的炮灰团。 可谁也没想到,开山宗的战力,如此刚猛!吸引了敌方将近一半的火力。本来魔教教主,不认为24人能发挥什么作用。当发现后,恼羞成怒的派出了近半高手。 开山宗24贤,几乎陨落,一半是同行的坑爹,一半是自身过于强大,造成的。 开山宗23贤为云半山铺路,牵制了魔教108位高手。僵持不下之际,云半山以一己之力,摘下了魔教教主的脑袋。 蛇无头不行,魔教众人作鸟兽散。开山宗23贤,个个大笑。 等笑声停止,一个个轰然倒下。开山宗23贤,力竭而亡,丰功伟绩,刻在了天道碑十几公里内的长生碑上。 云半山时常怨恨自己,没有跟魔教教主多缠斗一会。以师兄师父的意志力,只要魔教教主不死,他们绝对能持续战斗到最后。多活一秒是一秒,那可是亲爱的师父师兄们。 云半山跟王伯说故事的时候,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把天大的功劳,给了阵亡的师兄。 “你说说看,24人,就活了你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师父,我看你,连我都打不过。当初是不是被吓尿了,躲起来了。要不然,最菜的你,为什么还活着。”王伯这话说的,属实有点过分。 “谁说不是呢,我情愿师父师兄他们活着。”云半山感慨道,并未怪罪王伯的无礼。 “好啦好啦,我说错话了。既然这样,那你收我,是不是就为了对抗魔教?”王伯问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会知道。”老道又开始装傻,卖关子。 王伯回了个鄙视的表情,不再询问。 此次去锦绣宗祝贺白如烨登基,云半山被众掌门强行唤醒了从前的记忆。 唤醒之际,大悲怆涌上心头。男儿泪,不禁夺眶而出。几声轻微的“师父师兄,我好想你们啊”,使得在场的掌门们,无不动容。 当初就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解封他的记忆。现在解封,自然是遇到了大麻烦。 管理局,已被魔教渗透,近半数成员,成分可疑。众掌门进行此次大比,正是借由大比名头,名正言顺的整肃管理局。同时,各大宗门的监察部门,早已开启了自查,或两宗门互查。历经数年,颇有成效。大部分人员名单已经掌握,只等关键时候,一举拿下。 也有些掌门,不同意直接拿下。都是未经世事,遭受诓骗的善良弟子。那些手上没沾腥的,应该得到改过的机会。所以,锄奸行动,当分两步进行。一旦发动锄奸行动,那些沾了腥的,直接抹除。那些没沾腥的,关押看管起来,给予第二次机会。 最后大家都问云半山的意见。 “我觉得大家都说的很对。各有各的道理。我刚恢复记忆,也不好做判断,等过些日子,脑子清醒了,再开会做打算。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便是管理局的重组。如何才能更好,更为巧妙的更换人员,同时也不影响管理局的正常运转。”云半山可不做这个冤大头。当初他师父就是口无遮拦,主动揽下了炮灰的任务。熟不知,正中了这些人的圈套。 同为正道,云半山尤为不耻这些同道的行为。可自己愚蠢,怪不得对方聪明。想通了,就认了。 恢复了记忆的云半山,实力也恢复了。在座的各门派掌门,皆不是云半山一合之敌。 这时,也搞清楚了一件事。自云半山当掌门以来,开山宗最初的十二弟子,尽皆各门派修行天赋数一数二的人。这些人,全部都被宗门故意冷落打压。于情于理,各大门派,都得还开山宗这个人情。若不是开山宗二十四贤,以命相搏,正道联盟早就不复存在。 当初错误的估计了敌人的实力,忽略了敌人毫无察觉的渗透。未经整肃,便过早的投入战场。于是处处丧失先机,步步深陷。 当初的浩然宗掌门赵正,身为大战总指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次战役后,赵正退位,由闻人美即位。谁不知道,闻人美是赵正的道侣?明为引咎辞职,实则大权在握,退位不还政。 恢复了记忆的云半山,对赵正印象很差。一个煽动性极强的伪君子,好大喜功,毫无建树。 可这人,嘴巴子好,做事也极为亲民,深得全宗上下爱戴。其他宗门,也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即使指挥失当,只要做做样子,退个位,就被所有人原谅。此人不简单,但入不了云半山的法眼。 这些事,云半山没法跟王伯细说。倒是当下对于管理局的整治,王伯可以全权参与。 王伯收起了手机,感觉怀里的人,快醒了。 小睡片刻的七哥,醒了。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口水,红着脸,在一旁发呆。 “七哥,我不喜欢男人的,你可别想太多啊!”王伯的话,欠打,然而七哥似乎并不在意。 李大志与其他三个宗门的人,据理力争。第一名,其实是他们开山宗的少宗主,王伯打下来的。当初让给你锦绣宗,完全是因为对白如烨的兄弟情。 什么兄弟情,锦绣宗不同意。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当时王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认输,那就是输了。兵不厌诈,此乃我宗新掌门的智慧手段,赢得光明正大,天经地义。 把千千也不同意。凭什么你锦绣宗选中的家族,都是高级管理层,而她桃王宗选中的家族,只能做次一级的管理层。何况,论实力,你锦绣宗的白如烨,不一定是她对手。 明月宗不说话,就在那里看着众人斗嘴。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明月宗可是勾结魔教涂克爱,居心叵测。能有一份名额在,已是烧了高香。至于争论什么的,大可不必。 “别吹牛了,就你,也能打得过七哥?”王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八十九章 麻雀 把千千刚想回怼,这一回头,见来人是王伯,立马蔫了吧唧的低下了头。 “聊到哪了?”王伯自顾自的走到主位,李大志起身让了座。 李大志清了清嗓子,将众人敲定同意的,以及有分歧的内容,做了简短的陈述。 “辛苦大师兄了,接下来由我来主持会议吧。大师兄请坐。”王伯难得的客气,倒是让李大志有些不适应。 七哥习惯性的起身,要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却被葛长卿按住了肩膀:白如烨,您现在是锦绣宗的掌门。 七哥没办法,朝着李大志傻笑,表达歉意。 可现场,哪有多余的椅子。 把千千,柳妹儿二人,假装听不见,低头看着八仙桌面,不吭声。 “看来是谈不拢了。这样吧,你们继续谈,我回去睡个觉。谈好了,我再过来。”王伯作势就要起身离去。 把千千先一步站起,将椅子拉到了李大志身后。 “师兄请坐!”把千千这乖巧的姿态,着实让人欢喜。 王伯也深感不妙,却不知道,到底不妙在哪里。 “挺懂事。不错!”王伯看了一眼把千千,装腔作势的表示满意。 “别搞那么复杂,一人搞一个家族就行了。我不管你们选择哪一家,总之就一个规矩。做错了事,一定要严惩。执法犯法,就地正法!”王伯扫视几人,严肃的说道。 把千千自然没意见,七哥也表示赞同。葛长卿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柳妹儿,似笑非笑看着王伯。 王伯自然看出了柳妹儿的不满意,抬了下头,示意有话说,有什么就放。 “还说什么呢!人家打又打不过你,比人脉也比不过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完,柳妹儿委屈的低下了头,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楚楚动人,明眸勾魂。 七哥毫不讲理,一脚踹飞了柳妹儿的椅子。好在柳妹儿反应快,要不然,人也得飞出去。 七哥见不惯柳妹儿这死相,觉得恶心。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来主持公道,按我说的分派的话,那我就有的说了。” “刚才我大师兄说了,管理层上面,你们一直没谈好。那就不用谈了。各部门混合管理,能者居之。” “设立管理局局长一名,任期十年。无特殊情况,不予中途撤销。当然,有重大过错,直接免除,由三个副局长,共同代理,直到选出新一任局长。” “每个家族,40年内,只能做一任局长,这一点不得更改,不因任何特殊情况而更改。确实有能力的,我相信,到时候,大家也不会因为他的卸任,而不听他的建议。” “做好本分工作,一切为了和平,为了浩然正气,为了亿兆生灵。”王伯这些话,活像被人塞进脑子里的,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就连七哥,都想扒下他的面具,瞧瞧里头,是不是老道扮的。那就更别提其他几人的看法了。 至于接下来的细节,王伯没心情参与。这方面,葛长卿更有经验。接下来的会议,由葛长卿主持。 漫长的会议里,大家对老一辈的人,越发的敬佩。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家有一老,好比一宝。 那些从未接触过的管理层架构,职权明细,商业规划,从葛长卿几位老一辈的嘴里说出来,十分的驾轻就熟,轻而易举。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知,卑微的过于渺小。 由于细节过于繁杂,需要本门上层参与。现场会议,夹杂着视频会议,不厌其烦的,推倒重来,来回拉扯的又开了一个星期。 云半山,身为实际意义上的大比第一宗门的掌门,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会议。美其名曰“大将风范”,实则天天偷听会议内容。 倒是王伯,一点都不在乎。开会,开会,还不如跟大猫细狗吃烧烤。阿五这几天,身上越发的光亮。瘦弱的身体,肉眼可见的丰硕起来。 王伯打趣道,要把阿五给吃了。养肥了,可以吃了。 阿五像听懂了一般,把头在王伯的腿肚子上蹭。这番讨好的样子,惹得细狗时不时,趁着王伯不注意,故意咬阿五的尾巴。 阿五忍气吞声,不敢反抗。只要王伯不吃它,比什么都强。 到达六层,飞天境界,已有些时日。可惜迟迟摸不到七层的门槛。七层纵横,到底是何等境界? 王伯思来想去,不得要法,只能吃饱了肚子,挑个能看见星星的地方,躺下。 白如烨这几日,想跟王伯一起,被葛长卿拦住了。宗门大事不可废,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等事情敲定了,也不迟。 白如烨第一次觉得“掌门”这职位,像极了一个门派,最忠诚的看门狗。看似权力滔天,实则满身束缚。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总算敲定了人选。 白家,戴家,祝家,柳家。 正副局长:白如风,戴方圆,祝甫猊,柳贺冬。一正三副,统领全局。 四部四司:白山松,戴豚鸡,祝一百,柳正刀。省级至高权力,同时负责监察各部门。 四处三十六科:白安凯,戴清浊,祝国隆,柳真真。三十四科,分管到位。一科负责小岛事宜。最后一科,机动科。 各门派现阶段最强战力,百年后,简称老祖! 白如烨,戴冬九,祝孝桃,柳妹儿。 这是宗门,对宗门大比优胜者的奖励。当然,新四大家族,如果人手不够,可以抽调各宗门弟子补充。经过十年二十年后,再全部换成四大家族的新生代。 各宗门对新四大家族,也会持续关注,监察。一旦新四大家族,走入腐败独权,上四门必将重新洗牌,选出新的四大家族。 至于更多的细节,王伯懒得听。 戴冬九最近也没什么长进,王伯派他跟着下山,去处理新四大家族事宜。那个叫什么戴方圆的,本就是从体制内抽调来的。至于其他几家,差不多也是如此。空有个姓氏,却成不了新四大家族的族长。 新四大家族,还得由各家族老祖,亲自组建。背后的宗门,也会尽心尽力的帮扶。前期的人数,不在多,在精,在忠,在正。生生不息,不争一时。 而往往新家族建立的前期,各宗门对四大家族的掌控力,几乎达到百分百。这是弊端,也是无可奈何。 宗门的存在,历史悠久。相对而言,宗门对机构的组建,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新家族受制的同时,也是在不断地吸取前人的经验。与其说受制于人,不如说蜜月期。 戴家的权力建设,直接交给了桃王宗代理。老道说了,他没心思搞那东西。交给狄大哥,他放心。 王伯没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儿戏。 老道见王伯欲言又止,立马甩锅:你要是不同意,你去主持大局。身为开山宗未来的少宗主,我的权力,就是你的权力。 王伯立马摇头,脚底抹油。 马盛楠发消息,说什么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老道觉得有些为难。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有些事情该节制还是得节制。前段时间,刚订下两个月放三天假的规矩,就是为了保护马盛楠。 大龄孕妇,还是得注意。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女孩一样,好烦! 思来想去,老道还是回了信息:事多,有空就回,勿念。 如此敷衍的回复,让马盛楠有些失望。她没有过多计较,回复道:好的,想你! 老道厌烦的放下了手机,眉头紧锁了好一会,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烦躁。第一次为人夫,第一次要为人父,有些不太适应。本无牵挂一身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倒好,有了牵挂,有了多余的想法。 理清了烦躁的理由,这才想起,有家的人,身在天涯海角,也不孤单。因为在那个叫做家的地方,总有人,挂念你。 念及此处,老道对马盛楠的思念,突如海浪翻滚,经久不息。 “楠楠,我爱你!”老道发完信息,立马觉得有些不堪,想撤回! “我也爱你!”马盛楠一秒回复。 老道放弃了撤回的念头。看都看到了,还撤个啥哦! 把千千没走。说是要好好游览下开山宗地界,感受下宗门大比第一宗门的人杰地灵。 七哥见把千千不走,有些慌张。直觉告诉他,把千千绝对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葛长卿阻拦,七哥绝对不会离开。最后只能给王伯发了信息,说是要提防把千千。 王伯觉得莫名其妙,把千千有什么好提防的? 当陪着女儿游玩的祝孝桃,得知把千千没有回宗门的消息,也给王伯发了信息。内容雷同,也是让王伯,提防把千千。 七哥怕王伯不重视,还告知了文芳。 文芳也给王伯发出了警告。 王伯就奇了怪了,怎么人人都喊他提防把千千。 吃了几天的烧烤,把千千终于说明了意图。 王伯以为自己听错了。表示不理解,也很诧异。 把千千不要脸的又说了一遍:借腹生子。 说什么这辈子不想结婚了。让王伯抽空捐出来,她做试管。 如果文芳不介意的话,她倒是希望直接来,自然受孕比较健康。 王伯的嘴巴张着,半天合不上。反应过来后,嘣出几个字:你,给,老子,滚! 第九十章 可怕的女人 把千千表示,远道而来她是客,王伯的态度不像个合格的地主。作为客人,她有权在开山宗多住几日。至于什么时候离开,不好说。 王伯心想,任凭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就是住上个一年半载,也休想得逞!不管怎么说,节操这种东西,王伯还是有的。 把千千老是没来由的对着王伯笑,眼睛里有钩子,嘴角处有心思。 王伯觉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远离把千千。可这女人,他走到哪,就跟到哪。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就像未读信息,很是烦人。有那么一瞬间,王伯甚至有从了她的想法,反正又不吃亏。 可一想到王袙休,王伯就打消了想法。不该再创造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不应该。再说了,他是个有家庭的男人,怎么能做出伤害文芳的事情。 只有老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愿意从旁协助。因为把千千的天赋,不比王伯差。只要他俩有了孩子,必定是能修行的天才。何况,人家把千千愿意,就当献爱心了。法律都允许的东西,怕什么! 老道表示,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出手控制住王伯。让其两个时辰不能反抗。把千千表示不用,她有神奇的,无色无味的好东西。 对于这种东西,老道表示不可靠。毕竟大家都是修行之人,稍稍导气,便能逼出体外。 把千千说,入口即化,缠绕真气,迅速融合。不催动真气,循序渐进,晚点生效。一旦主动运气驱离,立即生效,百试百灵。 “狄大哥给你的?”老道啧啧道。 “把家秘密配方,宁死不外泄。一颗售价胜过等重黄金。本名鸳鸯乱,修行界称此药为不夜欢。入水即化,无色无味。入口即化,清爽甘甜。”把千千说起“不夜欢”,稍稍昂起头。若不是仅限修行界售卖,实名购买的话,哪还有其他国家什么事。 “哦!原来这玩意是把家的啊?我还以为是狄大哥闲来无事,搞出来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老道捋了捋胡子,颇为感慨。 当初对付一个难缠的敌人,迫于无奈,使用了不夜欢。实在是打也打不过,抓也抓不住。这玩意,本就不该叫什么鸳鸯乱。还是修行界的称呼,更为贴切。一旦服用,决战到天亮。 要不是对方手软脚软,老道一行人,根本无法抓住人。虽然下药可耻,但抓住那人后,撬开了嘴巴,得到了惊天大秘密,从而避免了数十万人的伤亡。相比之下,也就没有那么下流了。 不夜欢出,世上再无痴心人。 老道变卦了。本意是想让王伯锻炼心智,提升精神修为。可对方有不夜欢,这就有点超纲了。 这事不好办呐!毕竟口头上答应帮助把千千,现在反悔,晚了。 实在不行,就放假。给王伯放假。老道想到就做,立马喊来了王伯。 云里雾里的王伯,就这么的,被老道,轰出了屋子。 走在下山的路上,王伯还是想不通,老道这是怎么了。冠冕堂皇的话,他听腻了。说什么下山历练,帮助徒弟稳固老祖地位。可他总觉得这老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把千千招呼都没打,跟着王伯,便下了山。 老道皱了皱眉,暗道:师父只能帮你到这了。 一路上,把千千没少跟王伯提借用的事情。可惜,每次都被王伯骂“神经病”。 把千千,越挫越勇,表示完全不需要你负责,只要你答应,除了你跟我,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孩子是谁的。 王伯暗道“我信你个鬼”。开山宗的师兄师姐们,个个都知道。尤其是老道。只要他知道了,他的狄大哥必然也知道。狄掌门知道了,桃王宗的上层,都会知道。那么,总有那么一天,祝孝桃也会知道。 王伯眼珠子一转,开始睁眼说瞎话。说什么,这种事情,要问过我家娘子,才可以。 把千千瞬间觉得无趣,心里下定了决心,看来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了。 就那么一瞬间,王伯觉得,眼前的把千千,想要谋害他。这种感觉,真真切切,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知,让王伯隐约有所感悟。似乎触摸到更高一层的东西了。突破到第七层境界,指日可待。 这路边的杂草多好啊,多么顽强的生命力。王伯满心欢喜,万物俱是天籁。 紧随其后的把千千,觉察到王伯心情不错,认为此时提议,王伯可能会接受。然而,换来的,又是三个字,“神经病”! 本想直接回家,奈何收到了戴冬九的求助。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明面上配合新四大家族权利更迭,实则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让位不让权。 王伯听着就头疼。他要是懂这些个弯弯绕绕,何至于毫无半点野心,放任大师兄抢走云瑶?连考虑都没考虑,当即求助老道。 “实在不听话的,就地正法。注意把握尺度。”老道的话,言简意赅,杀气腾腾! 本来一开始,都挺配合。直到古家的人,第一个阳奉阴违。随后,各大家族,通通效仿。 这些人,身在高位太久,早就忘了权力不是天生的,是上四门赋予的。上四门的权力,是天地认可的。假如有一天,上四门变成了恶魔,天地自然会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亿兆生灵,同拜天地。 与戴冬九汇合后,一行人连夜开了个漫长的会议。 原来不仅仅老道奉行“杀一儆百”的真理,其他三派,也是如此。这真叫修行万万年,凡人如草芥。 王伯不同意,戴冬九也不同意。把千千倒是觉得,杀是最好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柳妹儿表示,这事她在行。只要大家同意,这事,她来安排。 这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王伯,娇滴滴的说的。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七哥一个眼神给瞪的大气不敢出。 据说两人近期有过交手,柳妹儿命悬一线。如若不是戴了保命符,当场就交代了。从那之后,七哥放个屁,柳妹儿也得当圣旨。 这次会议,新上任的十二人,也在场。 修行者有修行者的洒脱,凡人有凡人的智慧。十二人举手表决,否定了“杀一儆百”的方案。转而搜集证据,以贪腐,以权谋私,巧取豪夺这类名目等,进行大清洗。 念及多年贡献,只下大狱,不判极刑。剥夺权利,限制自由。就在大牢里,安享晚年吧。 那些没有把柄,一身正气的。能用则用,不能用,便束之高阁。宣扬他们的正气,设置个虚职,明升暗降。当个安静的花瓶,做个彰显把千千一干人等仁义至极的吉祥物。 毕竟一身正气,也要听从调度,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不是旧四大家族的天下,也不是新四大家族的天下。这是百姓的天下,作威作福的人,留不得。倚老卖老的人,留不得。不思进取的人,更留不得。 那些爱惜自己的羽毛,只顾自己名垂青史的人,更加的要不得。 老家伙们,滔滔不绝的给这些年轻人支招。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塔尖的位置,就那么几个。有的是人想爬上来。 许予高位,分而治之。用对手的身边人,忠心人,打倒对手。 事成之后,背叛之人,不可重用。捧杀,做局,拉下来,换上自己人。这一个个的损招,愣是听的王伯汗毛竖立,五脏六腑俱寒。 踏马的,他这不是来救场的,倒像是来进修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葛长卿这帮老家伙给出的方案,是如此的歹毒,如此的凶狠。过河拆桥,一桃杀三士,反间计,用的炉火纯青。老家伙们,个个义正词严,唾沫横飞,眉飞色舞,没有一丝一毫的道德负担。 哪怕孙武来了,也不如这帮人的心眼多。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为致命的。管理局的权力,来自上四门。体制内派来的人,只是监管。避免管理局发生重大问题,威胁全民安全。 所以,不管你旧四大家族如何根深蒂固,只要上四门要换你,狠下心来,旧家族,挺不过一星期。 那些怀柔,阴人的手段,说白了,是给旧四大家族,最后的体面。倘若旧家族连这点脸面都不要了,那么,迎接他们的,只有惨烈的覆灭。大厦将倾,逃命要紧。如果还惦记大厦里的那点细软,只有玩完。 “这世上没有傻子,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饿的时候,只想吃饱。冷的时候,只想暖和。吃饱喝足惬意了,又要住的好,开的好。条件上来了,又想娶的妙,嫁的人儿有钞票。最后享受众星拱月,嘴角扬起,人人陪笑。”葛长卿怕王伯想太多,直接拉到屋外开小灶。 “你别觉得这是卸磨杀驴,让人寒心。位置永远只有那几个,你不办事,你胜任不了这个职位,自然有人接替你。世上不缺人才,多的是不识时务的人。” “要不是管理局,被魔教渗透的过于严重,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我本没必要向你解释,但你身为宗门大比第一人,我不想你因为凡尘俗世,道心蒙尘。”葛长卿拍了拍王伯的肩膀,转身进了屋。 王伯懒得管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眼瞅着把千千似乎陷入了争论中,王伯就想开溜。 没想到,七哥拦住了他,说要一起走走。会议室大门关上的一刹那,王伯看到了葛长卿脸上,明晃晃的恨铁不成钢。 就冲这点,必须一起走走。谁让那老头,刚才好为人师来着。明明自己阴险的很,非要强词夺理,粉饰高尚。 第九十一章 无心 七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人。没有刻意说什么,拉着王伯,就像久未见面的老友,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 这边的聊天,逐渐脱离了尬聊,忽然会议室传来爆炸声。 “不好!”王伯立即意识到,这是旧四大家族,某些极端分子的疯狂反扑。当今之际,先救人。随后要确认,会议中的内容,有没有泄露。倘若泄露,像刚才那般的攻击,还会源源不断的出现。 家族势力,不容小觑。最后的疯狂,那才叫疯狂。 会议室内,歹徒已死。抱着必死的决心,被自己扔的雷,送走了。 千钧一发之际,戴冬九突破境界,打破只能变人的壁垒,直接复制了防弹玻璃。由于有真气加持,算是强化版的防弹玻璃。 钢珠挡住了,玻璃也千疮百孔。救了众人的戴冬九,变回了人形。全身破破烂烂的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在场的诸位,都比他强。他挡得住的攻击,其他人,更是不在话下。 眼看着戴冬九,身上千疮百孔,渗出红色,在场的诸位毫不掩饰,一脸嫌弃。若不是戴冬九阻拦,他们能制住歹徒,留下活口。 见大家不领情,戴冬九好像听见了胸腔里破碎的声音。 葛长卿上前,剑指连点,止住了红流。掏出瓷瓶,倒下一粒粉红氤氲的丹药,扔进了戴冬九嘴里。随后导气除障,逼出了戴冬九体内的数百颗钢珠。好在并未侵入太深,伤势不严重。 葛长卿建议,最好静养几日。钢珠易除,容貌略毁。 戴冬九脸上,坑坑洼洼的,密集的很,全是钢珠的痕迹。 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哪怕他现在说自己是玄烨的后人,都会有人相信。 葛长卿表示,你只管好好休息。只要给他权限,他一定能帮戴冬九,清扫一切障碍,顺利接管管理局相应的一切。 葛长卿说自己只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事成之后,给他一年代管权就行。保证管理的漂漂亮亮,明明白白。到期后,完全交割,不留下任何后患。如若违背一丝一毫,锦绣宗全体上下,皆不得好死。 “你死就你死,带上我七哥干啥!”闯入会议室的王伯嚷嚷道。 葛长卿哼哼了几声,并未理会。 戴冬九浑身疼,就想找个地方,躺下,睡觉。葛长卿抛出的诱饵,让人无法拒绝。从凡人到修行者,戴冬九还未适应,便被推上了四大家族之一老祖的位置。很多事情,别说王伯没有经验,他戴冬九,更没有经验。 如今,有一个对此类事务,驾轻就熟的老家伙,主动提出帮忙,何乐而不为?不就是一年的代管权嘛,给他就是了。到时候鞍前马后,以年轻人的精力与聪明劲,半年就学会了。一年下来,还不了然于胸? 戴冬九努了努嘴,最终还是忍着疼痛,向王伯施礼,开口道:一切事宜,但凭师父做主。 “行啦!葛掌门,你既然提出来,那就这样办吧。反正有我七哥在,我不怕你坑我。一年代管权不够,我多给你一年。”王伯大大咧咧的毫不在乎。 “真的?那就多谢了。”居然多给一年,葛长卿的眉毛都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生怕自己听错了,多问了一句。见王伯面露不悦,立马道谢。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两年之后,你们不好好交接,敢耍手段。那就别怪我呵呵了!”王伯小嘴一歪,傻乎乎的看着葛长卿笑。 “那当然,那当然。”葛长卿对视了一眼,立马避开视线。这小子的表情,着实欠揍。生怕多看几眼,忍不住动手。 解决了关键的问题,王伯即刻想回家。对妻儿的思念,催促着回家的迫切。同时,也想让把千千,知难而退。 哪晓得,把千千知难而上,尾随到底。 王伯彻底没了办法,跟着就跟着吧。 戴冬九也跟随王伯回了村。竹林里空着,适合养伤。 在王伯离开的时候,七哥也悄咪咪的跟随。 “葛叔,我怀疑把千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想阻止她。”七哥说完,未等葛长卿回话,便转身追向王伯离去的方向。 葛长卿瞪大了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萧晶晶堕入魔道,倒是比七哥,更胜任宗主一职。奈何野心过了头,就是祸心。希望七哥,随着年华逝去,能有所长进。万事开头难,急不得,急不得。 葛长卿再次长长叹出一口气:人间正道多歧路,天不渡人人自渡。 王伯为了躲把千千,进了村就没离开过老王家。 “姑娘进……”老王头本想着,把千千远来是客,想招待一番。没成想,被王伯捂住了嘴。 “我们家不招待女客人。小竹林空房间多,你去那里住吧。到时候我请师娘帮忙,给你多做几个小菜。必定不会亏待了你。慢走不送!啊,老头,你干什么!”王伯捂着脑袋,疼的咬牙切齿。老王头这记暴栗,是运了真气的。 毫无防备的王伯,自然是疼的不得了。 这也怪不得老王头。任谁听到自己的孩子,对客人没礼貌,都是不开心,要出手制止,顺便教训的。礼仪之邦,容不得自己的孩子没礼貌。什么“慢走不送”,简直没礼貌。这么多年了,这孩子,就没学到我老王身上的一点好。不懂事啊,欠教训啊! “姑娘……”眼看老王头又要出口挽留,王伯赶紧朝老婆子使眼色。 “小竹林是个好地方,环境好,住的也舒服。哪像我们这个破地方,邋里邋遢,又破又小。姑娘,你先去住着。他师娘做的饭菜,你要吃不惯,阿姨给你做。实在不行,阿姨上街给你买熟菜。”老婆子朝老王头摆了摆手,老王头立马闭了嘴。 “多谢阿姨,那我先去小竹林了。”把千千顺从的点了点头。虽不情愿,但无可奈何。毕竟目的不纯,难以启齿啊! 当晚,王伯就将把千千的算盘说了出来。这厮毫无保留,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让人浮想联翩。 老王头趁着王伯不备,又是一个暴栗。眼神里,既是羡慕,又是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事情,你躲什么?为王家开枝散叶,难道不好吗? 老婆子支持儿子的想法。生孩子这种事情,一定要慎重。尤其是跟老婆以外的女人生。不管合法不合法,那都是不道德的。对文芳不公平,对自己的孩子不公平,对不应该出现的孩子,更不公平。 老婆子吐槽,修行界有点乱。看来人还是不要活那么久的好。活的太久,脑子都瓦特了。 师娘的手艺,可以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把三马养的这么壮实。 小竹林这段时间冷冷清清。好不容易来了个陌生女人,三马的训练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把千千没出门,三人训练的时候,很是心不在焉。 把千千一出门,三人立马精神饱满,训练强度拉满。在女人面前,展示肌肉,是一种印刻在雄性动物生命里的习惯。 戴冬九脸上的坑坑洼洼,似乎一时间好不了。三马见着这千疮百孔的脸,瞬间肠海翻滚,喉管起伏。 三马见戴冬九总盯着把千千看,觉得这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这丑不拉几的癞蛤蟆脸,还想吃天鹅肉?三马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满是对戴冬九的嫌弃。 论资排辈,戴冬九得喊他们师叔。身为师叔,虽不喜戴冬九坑坑洼洼的脸,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当然,在戴冬九看来,这三人,又不是内门弟子,自然称不上师叔不师叔。哪怕是现任掌门师公的继子,那也是不入门的。地位上,当不得什么。 三马拉着戴冬九聊天,说什么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做,都别想得到。是自己的,哪怕你不主动,都会自动的投入你怀抱。 戴冬九听的云里雾里的。好一会,才听明白,三马这是在点他呢!不要对把千千产生幻想,她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戴冬九想辩解,却没吱声。与其说他看着把千千发呆,不如说他真的在发呆。把千千比三马好看些,人嘛,自然喜欢看美好的东西。实则戴冬九的心里,想的是重建四大家族的事。葛长卿的话,固然可信。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代理权可以给,若发生危害宗门利益,草菅人命,欺侮百姓的事,两年代理权,可随时收回。 这些东西,光嘴巴上应承,没用,必须落于纸据。师父宅心仁厚,不计较,但他戴冬九不能不计较。 戴冬九心里,没有女人,只有事业。当然啦,若是有合适的,也可以考虑。 躲在暗处的七哥,听着三马对戴冬九的调侃,若有所思。 夜,月儿弯弯。暗云遮月,利偷袭。 “咳……”房中的把千千,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背后点晕了。 正在打坐的戴冬九,闻听轻微的痛呼声,立马站起,拿起床边的长棍,藏于门后。 “吱嘎。”门被打开。藏于门后的戴冬九,就要反击,却被来人手里的喷雾,连喷数下。 戴冬九长棍挥出,来人已退。环顾四周,再无他人。戴冬九立即进入把千千所在竹屋。 见把千千还在,戴冬九顿时松了一口气。见这架势,怕是被点了穴道。想了想王伯曾经教过的解穴手法,朝后背点了去。 正天人交战的把千千暗骂一声不好,恨得牙痒痒。 戴冬九刚想探知把千千有没有恢复知觉,黑影一闪,身上挂了个人。正是把千千。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意识还在,身体却有了自己的思想。 挣扎不开的戴冬九,极力抓住把千千胡乱扒拉的小手。不允许越雷池一步。并非戴冬九禽兽不如,实在是这种情况下,对方并非自愿,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黑夜中,黑衣人褪下面巾。饶有兴致的等待药效发作。 刚才给把千千使用的,以及喷洒戴冬九的雾气,正是把千千身上的“鸳鸯乱”。 戴冬九的抵抗,越来越力不从心。他身上的药效,也发作了。 凌晨,见着心情极好的七哥,葛长卿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出息了?不再拘泥于儿女私情,要一门心思搞事业了? 小竹林。把千千屋里的动静,还在继续。 三马郁闷的坐于屋外,根本不想训练。刚才去戴冬九的屋里看过了,没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戴冬九在哪里! “禽兽。” “不要脸。” “反差太大了!” 临近中午,屋里的声音,还未停止。三马心情坏到了顶点!魅力不如别人,难道这耐力还不如别人吗? 第九十二章 决绝 下午三点,屋里没了动静。不消一会,戴冬九爬了出来。不敢看三马,强撑着,爬回了自己屋。 三马也是够无聊,吃午饭,都在竹屋外端着吃。就等着第一时间吃瓜。这不,戴冬九强行证明自己行,导致爬行而逃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门派群中。甚至马成功还将戴冬九爬行的照片发到了群里。 马功成更是不当人。他发了戴冬九从把千千居住的竹屋,爬行到自己竹屋的全过程。 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表示很高兴。自家小师侄拿下了桃王宗的天之骄女,绝对的牛。 三马发出了疑问,是不是师门藏了点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戴冬九如此的久? 王伯也觉得奇怪,难道把千千转移了目标,对戴冬九使用了不夜欢? 还未退出群的七哥,倒是一言未发。自从做了锦绣宗的掌门,这段时间,但凡群里有消息,七哥都是第一个回应,很是积极。就今天这不吃瓜的表现,着实让人怀疑。 这不,老道立马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并单独私聊七哥,以后注意点。有些事情,能不做,就不要去做。咱们可是名门正派! 七哥表示很无辜,听不懂老道在说什么。 老道叹了一口气,这好好的白如烨,怎么做了掌门后,如此的不诚实!必定是葛长卿那厮带坏的小七。有机会遇见,定要跟他探讨探讨诚信为何物。说的过,就说。说不过,就哼哼哈嘿。 正在高谈阔论,传授对付旧四大家族手段的葛长卿,没来由的鼻子酸。怕是最近操劳过度,有些乏力,受了点风寒。他就没想过,一个修道之人,哪那么容易受风寒。 当天夜里,把千千悄咪咪的溜走了。 翌日清晨,缓过劲来的戴冬九,破天荒的煮了粥。殷勤的端着,迈着还不利索的双腿,来到竹屋前。敲了敲门,门自己开了。 屋里空无一人。 戴冬九沮丧的进了屋,坐在了床榻上。床单没有温度,芳香还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只有芳香可以证明。像是一场不知疲倦的梦,又像是荒诞可笑的幻想。 忽然见到地上有东西。拿起端详,是把千千的门派名牌。顺手收起,藏于左胸内口袋。怕是某人匆匆逃离,不小心留下了物件。 戴冬九这才回忆起这女人。陌生又熟悉,毫无保留又一无所知。 “师父,我……”戴冬九向王伯求助。这种情况,他不吃亏。可万一把千千追究起来,他说不清楚的。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这么疯狂。他自然清楚,他俩,都被人下了药。 “干得不错,你是师父的小宝贝。放心,没人找你麻烦。”王伯打断了戴冬九的话。真不知道是哪个小机灵,帮他解决了最头疼的问题。 当然,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摘了桃子,总是有些不适应。 恰好文芳和孩子旅游归来。有老婆孩子在身边,心情自然好了起来。 当晚,王伯跟文芳,重点商量着再要个孩子,具体研究到几点,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孩子留在了老王家,两人行事,比较方便。 容光焕发的文芳,早早的起床,上街买早餐。 王伯被文芳拖起,架着去刷牙洗脸。随后,按在了餐桌上。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桌上尽是他喜欢吃的。瞬间醒了! 小笼包,油条,麻团,混汤豆腐脑。生煎,肉包,荷包蛋。煎饺,豆浆,杂粮饼。 “还是老婆对我最好。”王伯嘴里塞满了吃的,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是对你昨晚努力工作的奖励。”文芳说完,还眨了眨眼。 若不是精神上的疲倦,王伯还想努力工作。男人呐,累。累并快乐着。 回到桃王宗的把千千,告知狄掌门,她要闭关十个月。 身为掌门,对门中天骄,自然给予极大的自由。 把千千见狄飞扬同意,急匆匆的走了。 这时,狄飞扬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闭关就闭关吧,为什么非要十个月。这个时间,很巧妙啊。总感觉把千千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直到老道发来了消息,狄飞扬这才知道,把千千居然被自家的神药给药到了。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身上带着这玩意,早晚都是要出事的。这不,缘分药注定了吧。”狄飞扬嘀咕道,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家优秀的女弟子,居然便宜了开山宗徒孙辈的。两宗的关系再亲密,也改变不了心理上的不平衡。尤其是祝孝桃,也是开山宗的小兔崽子摘的桃子。 开山宗的人,老盯着桃王宗薅羊毛,有点不地道啊! 可转念一想,也是好事。至少把千千完全走出了司马旸谛的阴霾,获得了新生。 把千千自身实力已至宗门前列。目前,祝孝桃不如把千千。司马旸谛倒是知耻而后勇,最近接连突破,越发的实力超群。 得知把千千回宗,实力大涨的司马旸谛,想要挑战把千千。要把之前丢掉的面子,给拿回来。 把千千让人传话,她没空。若是非要比试的话,她认输。 司马旸谛自然不同意。哪有不比试就直接认输的?这样不明不白的胜利,根本满足不了司马旸谛的虚荣心。他要万众瞩目,风光无限。他要全宗上下,亲眼目睹。 狄飞扬怕事情闹大了,有辱桃王宗声誉,出面制止了这场闹剧。并言明,一年后,允许司马旸谛公开挑战把千千。并且,把千千不能拒战。 把千千一心保胎,立马答应。只要十个月里,没人来烦她就行。 毫不知情的祝孝桃,心里不是个滋味。她知道把千千的心思。七哥之前发信息,提醒过她。 如今这架势,把千千似乎求子成功。 那个负心花心大萝卜,真不是个东西。男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没吃过的,总要尝尝鲜。亏她还多次在把千千面前说,王伯是这世上,唯一值得她爱的男人。 翻着手机里的号码,想打又不愿意打。心里那股别扭劲,最终酸了鼻子,冲开了泪腺。那不争气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无心修炼,告假回了家。 晚餐期间,王袙休问,父亲什么时候再来看她。 “你爸死了。”祝孝桃不受控制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王袙休瞬间就哭了。那眼泪,哗啦哗啦的,根本止不住。 祝孝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失态,反正现在说什么,王袙休都不会相信。非要视频通话,证明父亲还活着。实在拗不过,祝孝桃拨通了视频电话。 正在跟孩子玩耍的王伯,见是祝孝桃打来的,立马慌了神。差点没接住抛向空中的儿子。 文芳见王伯紧张兮兮的神情,立马就猜到谁打来的。 “不气,不气。”文芳按捺着心中的怒气,假装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处处留情。好在能守住底线,不脱轨。要不然,有他好看。 跟王袙休寒暄了十几分钟后,王伯刚要挂断。 “你,你,你……”祝孝桃你你你的,愣是一时间没好意思问出口来。特意跑到阳台来说,还是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王伯故意装出不耐烦。别看文芳好像不在乎,任他自由发挥。可你瞧文芳那耳朵,不动声色的朝着王伯的方向。 “你是不是跟,那个,跟那个……”有些话,祝孝桃真的没法直接说出口。 “你什么你,没什么事,我挂了啊。”王伯就要挂电话。 “行吧,我跟你发信息说。”祝孝桃羞红了脸。 “行吧!”王伯“不耐烦”的说道。 挂断电话后,文芳凑了过来。 “哟,还文字聊天!咋滴,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要不我退位让贤,给她腾地方?”文芳的话,句句扎心。 “闹什么闹。我的心里只有你,你不知道吗?”王伯色厉内荏的说道。 “我料你也不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然,我打断你的小短腿。”文芳说罢,过去哄起了孩子。 见文芳不予追究,王伯打字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三言两语,总算知道了祝孝桃为什么突然打视频电话。 王伯故意逗祝孝桃,模棱两可的回答提问。 祝孝桃误以为王伯真的做错了事,立马开骂。打字骂的不过瘾,还发来了视频通话。 王伯不接,祝孝桃骂的更狠了。什么负心汉,花心大萝卜,伪君子,尾巴长在前面的猴子等等。 “骂完了吗?”在祝孝桃喘气的间隙,王伯无奈的回复。没想到,从来没对他有过半句恶言的祝孝桃,今天说出的话,会如此的恶毒。 “没有。骂你,一辈子都骂不完。”祝孝桃回复的极快。都懒得打字,都是语音消息,句句都是愤怒。 “那你继续。”王伯不予辩解,心里有些空落落。 “不骂了。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了。至于王袙休,我会让她改姓。你不配让她跟你姓。我们互相删了吧。”祝孝桃说的如此决绝,让人不由得心疼。该是怎样的伤害,才能让一个如此爱你的人,选择决绝! “就为了这件事,你就要跟我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王伯无力的发问。 “多说无益。渣男!”祝孝桃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告别昨日的天真蠢萌,重获新生。 “祝你幸福。”王伯很想问她一句,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难受了半天,才憋出这几个字。 王伯没有问,心酸的很倔强。不容低头,不容解释,不容你重蹈覆辙。 也许这样决绝,对大家都好。 第九十三章 他是我大爷 重拾自我的祝孝桃,剪了短发,买了新衣裳。扔掉了所有的高跟鞋,所有的化妆品。 并未带着王袙休去改姓,她可以对自己狠,却委屈不了孩子。她有些后悔说出改姓的话。普世价值,孩子都跟父亲姓。若是改了姓,同学们知道后,会欺负孩子。 怪只怪当初,为了躲避司马旸谛这伪君子,仓促之下,选错了男人,做了妈妈。但孩子是无辜的,既来之,则爱之,护之。 她祝孝桃可以没有王伯,但王袙休,不能没有爸爸。 她带孩子去游乐园玩,去吃所有孩子想吃的东西。拍照,留念,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 此时的她,就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如果可以,她甚至想退出修行界,不再修炼,不再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荣誉去战斗。她是曾经的天才少女,她也是现在的单亲妈妈。一个女孩子的母亲,单亲母亲。 她也是女人,曾经的少女,英姿飒爽,追求者从西伯利亚排到莫斯科。 不装了,摊牌了。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生儿育女,打扫卫生,做做饭。一天的忙碌,只需要丈夫的一个拥抱,一句微不足道的赞美。 辅导孩子的家庭作业,期待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提前为孩子们准备好一切,按部就班,不急不缓。不求成龙成凤,但求快快乐乐,平安一生。哪怕不够快乐,也要完整的过完整个人生。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得这样的生活。从她踏入修行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享受平静的生活。 本想选个她要的,喜欢的。到头来,都是虚幻,全是自作自受。如果没有相遇,她依然还是天之娇女,宗门第一。可惜没如果,幸福好像从未来过。 爱情神明,崩塌了。 王袙休清晰的感受到祝孝桃所有的改变。久在同一屋檐下,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能觉察出来。毕竟习惯了的东西,一旦有了变化,就很别扭。 祝孝桃以为自己不提王伯,王袙休就猜不出个所以然。只要她尽力掩藏内心的霜寒,王袙休就永远觉得她是个太阳。 可所有单亲家庭的父母,都小看了孩子的聪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单亲家庭的孩子最敏感。强烈的自尊心,迫使他们学会了感情推理。稍稍动一下脑子,便能接近真相。 世人总将此类感知,统称为早熟。实则在不该承受苦闷的年纪,承受了不该有的懂事。这不是成熟的标志,是逆来顺受,仅此而已。 父母感情有变!爸爸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我到底该支持谁? 平时吃饭很香的王袙休,吃饭的时候,都在发呆,出神。 然而同样出神的祝孝桃,并没有看出女儿的异常。 好在王袙休早已习惯了存档。深思熟虑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放在一边别管了。影响心情不是什么大事,珍惜眼前的母亲,才是最值得去做的事情。 不消几日,王袙休不再想关于王伯的事情。只要妈妈做的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没良心的爸爸,根本就配不上妈妈。 王伯这是真冤。什么都没做,还被两个女人给怨恨上了。 不对。两个女人,一个女孩。 桃王宗,闭关的把千千,后悔了。当初过于莽撞,才着了道。要不然,怎么可能被戴冬九占了便宜。 这事情想多了,越想越生气。气不顺,就特想找一个人撒撒气。可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找王伯的麻烦。于是这股闷气,憋着憋着,就憋便秘了。 使用了家中特产“仙遗”后,总算有所改善。按一滴比一升水的比例调配,喝了半升水,就通畅了。 修行界中,一些偷盗者,最喜欢给人下药,用的就是仙遗。大家给起了个名字,拉不停。 有人幻想过,“拉不停”跟“不夜欢”同时使用在一个人的身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很可惜。拉不停跟不夜欢,分开使用,都是阴人的好东西。一旦同时作用在一个人身上,那便互为解药,同时失效。 不过,失效的只是连续性,并非彻底失效。中招后,必定拉一次。也必定要泄一次。任凭你吃什么药,谁来给你诊治都没用。一次是必须的。虽然没试过,哪怕神仙来,也要中招。 在葛长卿的帮助下,戴冬九迅速站稳了脚跟。戴家众人,开始进入管理局权力中心。锦绣宗拿着代理权,可以对戴家任何人,发出合理明确的指令。戴家人,必须服从。并在合理的时间之内,尽快完成。 戴家人若不配合,那就换一个姓戴的。旧四大家族的人不配合,那就换一批。哪怕是沾亲带故,平时关系好的同事,照样开除。若敢做危害社会安全,企图谋害现任管理局新人的事,那就等着喝孟婆汤。 整顿的力度很大,却也充满人性化。正道之人,哪怕不服从管理,都不至于死。一旦发现魔教人员,哪怕刚正不阿,那也得死。 对寻常人,你有底线,我有底线。 对魔教,你也有底线? 开山宗。 老道近段时间很忙。半夜偷偷跑入山林深处,不知所踪。 师兄弟们,每天勤于修炼,不敢有所懈怠。老道说了,一年内,必须突破一个境界,要不然,宗门津贴减半。 大家都觉得老道说话有些难听。哪怕你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亿兆黎民,大家都能忍。可你偏偏提钱。俗不俗? “师公,你说话太俗了。赶紧退位,让我师父当掌门。”贾成龙嚷嚷道。 老道当即表示,你若达不到要求,取消津贴。 贾成龙摊了摊手,一副老子有钱,老子不在乎的样子。 老道立马揪了贾成龙的耳朵,训斥道:开山宗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们都听好了,再敢议论此事,就跟他一样。达不到要求,直接逐出开山宗。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那我也不说了。我接受津贴减半的要求。”贾成龙立马认怂。 “晚了。你若达不到,立即逐出开山宗,谁敢劝,就跟你一起滚蛋。哪怕王伯来劝也没用,我说的!”老道神情严肃,字里行间,充满着霸气,不容置疑。 这下玩砸了。贾成龙苦着脸,向师父发送了求救信息。 “你是不是傻?那么好的知识宝库放在面前你不用?他规定你突破时间,又没规定你不允许求教他。只要老头愿意给你们指点一二,突破境界那是早晚的事。别说一年,只要你们听懂了,融会贯通了,一个月就能突破。”王伯觉得这都不算事。既然老道发话了,那必然要全身心为大家服务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道还是那个老道,从未改变。只有在王伯面前,老道才是那个没有原则,没有掌门威严的糟老头。 开山宗的众人,终于在王伯不在的日子里,想起了曾经的老道,是多么的高高在上,面如寒霜,不怒自威。令出如山,雷厉风行,惩罚严明。 贾成龙听从了师父的建议,拉着师弟朱千张,积极的向老道求教。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多一个人,可以壮胆。总之两人的师兄弟情谊,日益增进。 老道感受到两人体内的真气变化。此二人,居然有风云联袂之相。取长补短,相辅相成。珠联璧合,璀璨星河。 于是呢,当着大家伙的面,准了两人的假。实则派两人去山林深处秘密修炼。 凭自己特殊的本事,从而知晓内情的刘三斤与丁福生,被老道警告过,不得泄露半句。要不然,撵出开山宗,并视为宗门叛徒,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本宗的秘密武器!倘若有一天,开山宗遭了劫难,说不定还能靠着两人,逆风翻盘,完成反杀。嘴巴闭牢了,不然给你们卸喽! 山林深处,开了小灶的两人,进步神速。仿佛练成了了不得的功夫,口吐真气,一口气,吐断一棵手臂粗的树。 就是这续航能力,有待提高。吐了十几口后,两人皆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喘粗气,像极了散热的狗狗。 老道不管两人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见两人不动弹,立马一人一脚,踢进山间水坑里。 呛了几口水的两人,迅速从水中探出脑袋,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老道不当人,跳跃飞来,脚踏两狗头,千斤坠,硬生生的压入水中。同时施法封住两人经脉,断了两人投机取巧的可能。 一次又一次,两人愣是被老道逼着突破了一个又一个上限。 一个星期后,两人能连断五十棵树。结果还是一样,伸出舌头,像狗一样呼吸。这回,老道不踢他们落水了。后面的事情,靠别人没用,得靠自己。 老道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哪有做师公的,直接上手教导徒孙的道理。王伯这厮,自从回去后,乐不思蜀,也不想着早点回宗门。 老道不急,马盛楠急了。实在拗不过马盛楠的思念,老道只能跟王伯打了视频电话。一顿好说歹说,低姿态的请求,倒是给马盛楠给整不会了。毕竟三方视频同时通话,老道的怂样,被马盛楠尽收眼底。 王伯说,容他想想,两三天后,给答复。老道欣然应允,点头哈腰,快活的不得了。 两个人的时候,马盛楠发信息问老道:你好歹是开山宗掌门,一宗之主。怎么还要讨好王伯?再说了,到底你是师父,还是他是师父? “他是我大爷!” 第九十四章 有史以来 “小别胜新婚呐!”挂断电话后的王伯,不由得感慨道。 “要不,我退位让贤,成全你跟祝孝桃的新婚。”文芳忽然阴不阴,阳不阳的。 “扯哪去了,我说我师父。”王伯赶紧解释,这女人,还真记仇,昨晚的事,到今天还记着。 “是吗!快说说,怎么回事。”文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王伯趁机告知了文芳,他要回宗门,换老道回来。 “那么大的宗门,怎么就离不开你了呢?你又不是什么掌门。再说了,不还有你大师兄吗?”文芳言语之间,尽是不舍。甚至想喊来卧室里的孩子,缠住王伯,不让其回去。 “狗屁大宗门,把三马算上,人数都不超过二十人。严格来说,不超过十八人。”王伯有些感慨,都是上四门,自家这宗门,规模都赶不上人家一个零头。 “那就别回去。实在不行,退了。宗门津贴,咱不要了。我养你。”文芳洗碗的力度逐渐加强,越说越使劲。听那声音,钢丝球都快把瓷碗给划出印子来。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独善其身,贪恋红尘。我乃开山宗未来掌……”王伯大义凛然,头头是道。却被文芳一个回眸,给看歇菜了。 “行吧。你就把开山宗看成一个公司。公司准了我的假,我休了假。但现在我假期结束了。我要回去上班了。”王伯笑眯眯的说道。 “你就不能在家多陪陪我嘛!好不好啦!让我养你吧。家务活我做,孩子我带。我只要你陪陪我。”文芳柔声说道,不失时机的撒娇,把头靠在王伯的胸膛。 “以后有的是时间。年轻人就该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躺着享福,不是我的价值观。当然啦,没进开山宗之前,我的想法,比较简单。照顾二老,结婚生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无忧无虑的度过此生。”王伯摸着文芳的秀发,吻了额头,轻声说道。还别说,这女人轻轻一靠,王伯的心就化了。这种感觉,真好。没有过多的欲望,却有极大的满足。 有那么一瞬间,王伯觉得,这一辈子,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那该多好。去踏马的开山宗,去踏马的魔教。老子就想做个普通人,老婆孩子热炕头,怎么了! “哼!我累了,你去把碗洗了。”见王伯冥顽不灵,文芳顿时来气。小拳拳锤了王伯胸口一下,转身回了卧室。 王伯讪讪地笑着,在文芳进屋的一瞬间,笑容消失,一脸严肃。 他喜欢文芳这样的女人。讲道理,会撒娇,做饭香。最重要的一点,护夫。 可这世道,总有些不知趣的东西,想毁掉你想珍惜的一切。被迫加入开山宗,踏入修行界。他接触稀奇古怪的事越多,越觉得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 先不说魔教不魔教。光是八师兄的悲惨遭遇,就很难让人释怀。管理局的权力更迭必须加速,潜伏在各处的魔教人员,必须揪出来。和平求不来,胜利无人送。 回家这些日子,王伯逐渐理解了葛长卿这些老一辈的想法。杀伐果断些,和平保持的更久一些。身处要职,不必要的仁慈应尽早舍弃。大多数人的生命安全,幸福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翌日,群里的消息不停地发。 “八师兄叛逃。” “闫一开重伤了掌门,受伤逃离。” “闫一开投奔魔教,被任为追风副使。做了魔教情报部门二把手。开山宗的一切信息,都已被魔教掌握。开山宗在魔教面前,犹如刚出生的婴儿。” “闫一开做了魔教长老的女婿。” “闫一开当着魔教长老的面,将亲生孩子,扔进了瀑布。” 王伯立马打电话询问老道。 老道说没事,就闫一开那点手段,伤不了他。 闫一开的孩子,被同行给救下了。如今就在上四门民间的托儿所里。从今往后,这孩子,不再属于闫一开。上四门会为他找一对优秀的养父母。 若是天赋极佳,还是很有可能踏入修行界。若是资质平庸,那就算了。毕竟闫一开成了叛徒,他的孩子,没有培养价值。 王伯觉得,这事透着一丝诡异。好好的,怎么说叛变就叛变了。当即询问老道,是不是在这跟他玩无间道呢! 老道说:你小子绝对是港剧看多了,脑子瓦特了。要派卧底,那也是派你去啊。像小闫这样的直性子,去做卧底,能活过今晚吗? 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闫一开叛变的这么快。 冥冥中似乎注定有这么一天,只是忽然成了事实,仓促的让人惋惜,错愕,接受不了。 “闫一开与萧晶晶汇合。两叛徒相谈甚欢,一拍即合。明面上,两人达成同盟。但依魔教的尿性,实则互不信任。除非闫一开献上投名状。” “魔教最近比较活跃,频频越过天道碑,进入城市繁华地带作案。手法残忍,性质恶劣,人神共愤。” “据说最近在练什么邪功。说是邪功大成后,必定横扫正道联盟。其他宗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唯独开山宗,杀无赦。毕竟当初就是因为开山宗阻扰,统治全人类的计划,才功亏一篑。” 昊天网上的消息,全是关于闫一开,或是与开山宗有关。老道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得知老道无碍后,尽皆松了一口气。 为老道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庆幸叛徒不是本宗之人。亲传弟子叛宗,丢脸丢大发了。 开山宗从古至今,第一个叛徒,出现了。闫一开,开了开山宗的先河。老道也打破了传统,成为第一个有眼无珠的开山宗掌门。 面对同行的关心,老道毫不在意。 当感受到他人明里暗里的讥讽时,老道满脸愠色。总有那么一天,这些人会知道,开山宗是他们抬头仰望的存在。可万事都要有个前提,开山宗的弟子,要足够优秀。哪怕他云本山身为当今正道联盟明面上的第一人,也没什么用。后继无人啊! 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开山宗新一代的弟子,个个天赋不错。可这一帮奇葩,用不求上进来形容,都委屈了不求上进。那真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跟开山宗的前辈们相比,这群人,啥也不是。 王伯还是不愿意相信八师兄会叛宗,再次询问老道:老家伙,咱就是说,不带诓我,骗我,愚弄我的哈!八师兄,是不是真的叛变了。 “不提了,开山宗多年的声誉,全毁在闫一开这个小畜生身上了。日后只能捂脸见先师,接受先辈们的唾弃了。但求现有的弟子里,别再出现叛徒。要不然,开山宗的清誉,真要砸在我手上了。”视频中的老道,吹胡子瞪眼,悔不当初。 当初就该早早的把闫一开逐出师门。一个被人轻易迷住心智,稀里糊涂伤人的弟子,不是一个合格的开山宗弟子。若是早早的将闫一开除名,何至于承受如此奇耻大辱。 以后若是再说开山宗个个忠肝义胆,那就是自取其辱。 王伯还是觉得不可信。这老头,贼的很。说不定有什么悄咪咪的事情,安排闫一开去做。 这一天,告别了文芳,踏上去往开山宗的路程。 本想逗一逗老道,再跟文芳温存几日。这不,出了闫一开这档子事。老道的心情肯定不好,抓紧换老道回来,多个人说说话,有人陪伴,老道的心情会好一些。 所有人都没想到,为了表忠心,闫一开绑架了文芳。 早就盯上了,就等王伯离开。 三马重伤,无力的传来消息,文芳被闫一开绑架了。王伯还是不愿意相信,闫一开叛变了。 前脚文芳被抓走,后脚老道就到了家。来不及温存,立马顺着闫一开逃离的方向追去。三马躺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马盛楠挺着肚子,干着急。刚刚老道说,三人皮糙肉厚,没事。多躺躺,恢复的快。 饭桌上的饺子,还冒着热气。马盛楠特意为老道准备的。既然老道无福享受,那就便宜了三马。马盛楠慢悠悠的晃到桌旁,端了饺子又慢悠悠的晃到了三马身边。就像小时候般,亲手喂给三人吃。 开山宗内,王伯恨不得立即飞下山去。老道劝他稍安勿躁,马上要追到了。 王伯不停的追问,老道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直到半个小时候后,老道发来消息,文芳已经救下。就是…… “就是什么?”王伯心惊,暗道要糟。 “人没事,全须全尾的。只是……”老道欲言又止。 “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王伯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被萧晶晶阴了。”老道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 “老头,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你再不说,这少掌门,爱谁当谁当。我自废修为,当我的王家小儿子去。”王伯恨不得给老道一个迎面而来的响。 “以后,文芳生不了孩子了。”老道叹了一口气,惋惜道。 “哦。那没事。你赶紧的,就给你三天时间。早点换我回去。”王伯如释重负,人没事就好。 “那当然,那当然。放心吧。”老道生怕好徒儿生气。好在王伯语气平和,老道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我放心什么?你要不催我,我要不离开文芳身边,能出这事?就那几个歪瓜裂枣,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王伯想起来就生气,这辈子认识这便宜师父,上辈子就没积过德。 “啊呀,我知道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你的一双儿女。文芳没了生育能力,他们若是把你的一双儿女给抓了,胁迫你替他们办事。那就麻烦了。”老道提醒道。 “你说的有道理。你看着安排吧。”王伯心里又是一惊,关心则乱。刚才居然没有想到子女的安全,太大意了。 “按照管理局的传统,送到安全区生活吧。就是委屈了文芳,委屈了老王头夫妇。安全起见,一年半载的,可见不了几次面。”老道对于此类事件,怎么处理,都有对应的章程。 王伯赞同老道的决定。至于文芳那里,由他去说服。 老道如约回了开山宗。王伯火急火燎的赶回家,见到了大病初愈,孱弱的文芳。 “老公,我再也不能给你生孩子了。我们离婚吧!” 第九十五章 换汤不换药 “好好好。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过在这之前,咱先把身体养好了。离婚的事不着急,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王伯没有反驳。病人嘛,总是有情绪的。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情绪,都要以退为进,先顺着,等身体好转了,再反驳。说不定身体好转了,坏情绪没了,她自个儿都后悔了。 文芳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王伯的态度说明一切。眼前的男人,并不与她争辩,更侧重于关心她的健康。这样的男人,有点帅! 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搞得临床的大妈,对老伴很不满。这老头,说是来探病,照顾她的。反而跟个大爷似的,让打点滴的她坐板凳,自己躺在床上刷视频。那看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露肚脐,露沟。脸上的化学成分,多到吓人。这些小年轻,全是化学撑起来的美,哪有大妈年轻时候的天生丽质好看。 可这老头,六十几了,还不老实。跟那边看边乐呵,完全不把大妈放在眼里。最近听儿女的话,再加上生病不能频繁动气,所以有段时间没管老头了。 再这么纵容下去,这老头,非得叛变不成。不行!大妈抬手一个耳光,只听“啪”的一声,大爷愣住了。文芳一家也愣住了。 “死床下去。”大妈轻呵一声,抬脚要踹。 大爷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说好的不跟我发脾气了嘛!老婆子你说话不算话哦。”老头没了刚才的随意,脑袋耷拉着,“家庭底位”暴露在众人面前。 “去外面给我买点橘子,就这么点东西,我还没吃,全被你霍霍了。到底你是病人,还是我?”大妈没好气的说道。 “好,我去给你买,我去给你买,别气坏了身子。那我去喽。”老头就是个受气包,临出病房门,还不忘请示下。 “嗯去吧,顺便再买点花生米,买点酒。你也好几天没喝酒了,也喝点吧。再带点猪头肉,喝酒不能没有下酒菜。”大妈话锋一转,倒是让大爷受宠若惊。 “不用不用,有花生米就够了。”大爷忽然精神了,立马蹿了出去。就这速度,你说他十八岁,都有人信。 文芳受伤住院,家中二老都没来看一眼。小舅子倒是想来,却被老父亲给拉住了。 “不能去。去看病人,要给钱的。咱家没钱,不去。”文爸说道。 “那是我姐姐,我亲姐姐,我去看她怎么了?”小舅子想不通,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做?岂不是连半点骨肉亲情,都不讲了吗?这不是不讲道理嘛! “不去不去。你不记得啦?当初你爸跟你姐夫要彩礼后,你姐回门的时候,放过的狠话。你好好回忆回忆。”文妈翻了翻白眼。 当时,文芳确实说过,从今以后,她生是王伯的人,死是王伯的鬼。彩礼钱,就当是卖身钱,也算她文芳尽了孝。这辈子,不欠父母的。愿意听她喊声爸妈,她就喊,要是不愿意,她也可以不喊。 原因无他,皆因父母坐地起价,苦了王伯。本来要没这档子事,王伯就不必动用开山宗的钱。甚至可以彻底的退出开山宗,跟她过你侬我侬的小日子。 人人都以为开山宗大方,唯独她文芳不这么认为。她知道,便宜没好货,重赏有命拿,没命享。就因为这彩礼,王伯失去了退出开山宗的最好机会。而开山宗替王伯出的彩礼钱,文芳总觉得需要王伯用命去还。 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不图你回报的人,不也为了弘扬自己的美名嘛!只不过比起那些需要你用实际行动回报的人来说,图美名的人,更人畜无害些。不过也会有例外。 小舅子没有反驳,事实摆在眼前,姐姐确实说了这些类似于恩断义绝的话。可前些日子,也没见爸妈如此记恨姐姐,好像从未提起过这些话。怎么今天,忽然就计较了? 这就不得不说起,夫妻俩,老来“经商”了。 听老乡说,去“盛禧”听课,有免费鸡蛋拿,听的认真的话,还有钱拿。于是两人将信将疑的去了。 几节课下来,鸡蛋领了十几斤,一节课领一百。又经过身为业务员的老乡劝说利诱,终于决定要投资一把。先拿个两万出来试试水,毕竟一个月百分之十五的回报,实在太诱人了。这时候,文爸相信了,文妈还在犹豫。 第一个月,回报很及时的打到了卡上,并且追加了两万投资。 第二个月,回报百分之二十,比第一个月还多百分之五。文爸问老乡,怎么还多了?老乡说,我跟你签合同的时候,你没仔细看合同吗?投资的越多,回报率越高的呀! 亢奋的文爸,顿时双眼发光,再次增加了四万投资。文妈有些担心,觉得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提醒文爸,可别中了别人的圈套。 第三个月,回报百分之二十五。文爸高兴坏了,但并未追加投资。他没那么贪心,有的赚,不亏本,就已经很开心。 往往越是赚钱的东西,风险也越高。 虽然文爸不懂投资的弯弯绕绕,但本金这玩意,绝对不能全放在一个地方。盛禧这种高回报的做法,总有一天会崩盘。文爸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没好事。 就目前的八万投资,已经回来了3.1万。用八万继续在里面转,一来观望,光拿回报,能不能拿够本。二来提防一手,必定如此违背常理的投资,从来不会长久。 不是所有的人,都保持着理智。文爸理智了,文妈失去了理智。 完全因为同村那个她最看不惯的老娘们,在麻将桌上,炫耀她脖子上那条两万三千块的硕大金项链。 文妈第一次投资,就投了十万。第二次,追加了二十万。第三次,六十万。都是瞒着文爸投资的。 直到文芳出事前几天,文爸才发现家里的老娘们,疯了。谨慎节俭了一辈子的老婆,一下子把家产给败光了。 由于文妈的追加投资,为了迷惑文家,文爸投资的钱,拿回报都拿回来了。可当文妈投资整整九十万后,投资方崩盘了,大老板跑了。 甚至还在官方网站,嘲讽投资人:钱我们洗干净了,人已在国外。至于你们,以后不要太贪心,不然我们不骗你们,你们还要被别人骗。 就一个晚上,文妈性情大变。手腕上新买不久的翡翠镯子,格外的刺眼。 首先事情败露,文爸一气之下,话说的有些难听。 其次把家底都给掏光了。为儿子准备的结婚买房钱,没了。 想起当初王伯他爹潇洒包圆了一百二十万的样子,就让人无限感慨。出了这档子事,脑子抽抽了的文妈,居然给二老打去了语音电话,说什么家里困难,希望对方再支持个百八十万的。 老王头接的电话,直接当诈骗电话给拉黑了。虽然瞅着电话号码眼熟,但并不影响老王头拉黑对方的速度。 还是大家都有了微,惹的祸。平时聊天用微用的多,很少用电话。再说了,自从给了一百二十万彩礼后,在老王头的心里,文家两位长辈,就是个屁,不值一提。 老王头当然不会主动联系对方。而文家也不会主动联系老王头,这时间一长,也就相当于断了联系。这下更好了,在老王头眼里,文家的两位亲家,绝对的有事眼里有人,无事目中无人。 文妈不信邪的拨了一次又一次的电话,就是打不通。随后,文妈打通了文芳的电话。 得知母亲意图,文芳直说,没钱。以后除了二老生病需要用钱,其他的事情,只要跟钱有关,都不要找她。 文妈不死心,开始道德绑架,你是我养的,你要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再不济,我是你妈,你不管我,那你就是不孝。 文芳懒得啰嗦,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的心,在父母接受一百二十万彩礼的时候,并且没有一分钱嫁妆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以后的路,有老公儿子陪伴,足矣。 文妈被挂蒙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等回过神来,疯狂的拨打文芳的电话。 文芳嫌烦,给拉黑了。 听不到接通电话后,嘟嘟嘟的声音,文妈明白了,自己又被拉黑了。当时那气的,就差直接上门指着文芳的鼻子骂了。 文妈不信邪,总觉得女婿会比较好说话。 王伯接通了电话,文妈急迫的说出,想借120万的鬼话。 王伯琢磨着,你们这是要将文芳再卖一次?一时间也还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推脱,没钱,穷得很。 文妈不放弃,死皮赖脸的就是要借钱。最后拗不过的王伯,借口信号不好,挂断了电话。文妈再打过来,愣是不敢接。 “你们不去,我去。姐夫回来了,我不能让姐夫觉得我们文家没人了,到时候欺负我姐。”小舅子还是挺在乎姐姐的。 “好吧,一起去吧,是该去看看你姐了。”文妈忽然改口道。 “真哒!太好了。”小舅子心思单纯,收起了满脸的哭丧。 只有文爸知道,文妈这是准备在医院,女儿的病床旁,跟女婿要钱。若放在平时,文爸肯定要阻止。可文妈这次自作主张的投资失败后,精气神都萎靡不振。人都瘦了一圈,憔悴的不行。 女婿有钱,就让女婿再破费一回吧!都是一家人,就应该不分彼此,互帮互助嘛! 第九十六章 谁没年轻过 邻床的老两口,吃饭特别香。相爱相杀多年,仍然温馨。 文芳很羡慕这样的婚姻。多年后,她跟王伯如果还能这样拌拌嘴,简简单单的吃吃饭,做什么都在一起的话,那该多好! 在王伯看来,这老头,完全没有出息啊!一个怕老婆的人,常人只会理解成懦夫。而这样的懦夫,越来越多了。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无外乎那几个。 结婚成本越来越高。男人买房买车,彩礼当先。女方出个人,嫁妆都没有。 很多女方父母,只学会了要彩礼证明女儿嫁的有面子。却学不会,给嫁妆,让女儿在老公家里,活的有面子。 传统的父母观念,让孩子早点成家,是件大事,紧要的事。却忘记了,如今是什么世纪?一纸婚约,束缚的往往是投入金额比较大的一方。 女方若是觉得过的不开心,不用顾忌成本,离婚就是了,还能分男人一半家产。拿了钱,转头无缝连接。可男人呢,离了再娶,又得准备彩礼,办酒席,置办金器,购买钻戒。又是一大笔开销。 以前离异的女人,觉得自己离过婚,怪不好意思。现在呢,三婚四婚的人,都认为自己天下第一美,离了还能找到更好的。 时代变了,思想开放了。当平等关系失去平衡的时候,没人会觉得不平等。毕竟男人养家糊口,那是天经地义。可很多人忘了,女人相夫教子,伺候公婆,也是传统。 当然,这个传统,也可以省略一些。可对丈夫忠贞,教导孩子有方,总不能省略吧。 王伯认为,家里有准备好的房子不要,非要男方父母掏空家底买商品房的女人,是不对的。美其名曰,要有个自己的家。实则掏空了公公婆婆的家底,还不愿意伺候公公婆婆。这不明摆着嘛,买商品房,远离公婆,做个新时代的懒惰新娘。有本事,你们自己的新家庭,你们两个自己付首付,自己还房贷呀!嘴里说着独立自主,双手却不想着赚钱,游手好闲,那能过长久嘛。 你跟她说,会不会做饭。她告诉你,别找老婆,去找个保姆。 你跟她说,做不做家务。她告诉你,爱女人的男人,不会让妻子的嫩手碰家务。 你告诉她,我是家中独苗,有必要生个儿子。她说你封建思想,重儿轻女。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倒是摆了个皇帝的臭架子。可惜,是个末代皇帝。 你让她远离男闺蜜,她说你小心眼,管的太宽,看得太紧,让人感到窒息。 还是新时代好啊,真好!放以前,会做饭是女人的标配技能,做家务是女人的日常工作。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在家里没有地位。没有边界感的女人,很容易被浸猪笼。 女强人说,重男轻女是陋习,好像应该被淘汰。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独立自主的女性? 结婚后的男女,都要想着对这个新家庭,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你能力强过男方太多太多,那你可以要求男方主内,你主外。 你明明能力不行,工资还不够花,班又不想上,空闲在家。难道不应该承担起做饭做家务的责任,为这个家庭做出你应有的贡献吗? 就比如生孩子。生了一个女儿,就死活不再生了。哦,原来你嫁给一个深爱着你的人,就是这么伤害他的?你要让一个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爱你的人,断子绝孙是吧?哪怕努力多生一个,就算还是女儿,那也是你爱他的态度呀。 至于男闺蜜,就更不用说了。任何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都会明白什么叫边界感。婚后,应该减少单独见男闺蜜的时间,尽量不要单独约会。当然,多人运动也是不行的。 拒绝别人的赠予,关怀,以及暧昧。这才是已婚人士的边界感,幸福生活的度量衡。 当然,这只是王伯一厢情愿的想法。有的男人,就喜欢高高在上的女人,愿意满足女人的一切要求。但这并不是王伯的想法。王伯的想法,简单的很。女的,会做饭。 其实放眼全世界,婚后不工作的女人很多。但只要婚后不工作,又不做饭的女人,几乎都在麻将桌上。 一个不着家的女人,比一个不着家的男人,更要命。 因为女人,是母亲。孩子是母亲身上滚下来的肉,怀胎十月,同生共死。这是提供小蝌蚪的父亲,比不了的。 孩子天生依赖母亲。母亲的价值观不正确,会直接影响孩子的价值观。 生活中,父亲懒惰,苦的只是母亲。若是母亲懒惰,苦的便是整个家庭。 女人从来不是一个家庭破败的最终原因。但女人,是一个家庭崛起的决定性因素。 男人出去闯荡,女人顾好家庭。犹如将军出征,后方城池固若金汤。后方稳,前方高枕无忧,才能高歌猛进,打天下。 往小了说,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 脱离了生活的高级感,比低级,更低级。一个只要求对方拼命,自己却懒惰的人,往往将平等挂在嘴边,踩在脚底。 当平等的诉求,对自己有利时,立马张嘴就来,句句不离平等。 当平等的诉求,被对方用来要求自己时,立马表明性别,展示柔弱,句句不离生育,不离孩子跟谁姓。 人生何处不双标,且看平等被玩坏。 就有那么一部分人,和平的时候,贬低男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战乱的时候,依附男人,卑微的像个佣人。这些人,往往是最自私,最无用的人。 当然,也有绝大多数的人,被小视频的恶意引导,蓄意丑化男人,丑化男女关系,丑化婚姻关系的现象所迷惑,做出了不理智的跟风,犯浑。可这些人不是傻子,时间会让他们清醒。 那些叫不醒的懒惰娘们,就随她们去吧。 有时候,王伯会走神。思考一些乱七八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东西。就刚才这么一会,男女关系,婚姻,彩礼等问题,在王伯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一些难听的话,只能在脑海里找到痕迹。 “那些无脑鼓励女人独立自主,活出自我的男人,不是渣男,就是软饭男。”王伯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文芳猝不及防。 毕竟没有参与王伯方才的心理建设,这没来由的话,着实让文芳不明白对方有何意图。 王伯这才发现,思考的太认真,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这样不好,是病,得吃药。吃一种叫城府的药。 文芳刹不住的乱想:这男人,是不是怀疑我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要跟他离婚? 立马心情不好了,眼眶微红,很是委屈。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怀疑,是一种无以名状的剧痛。 “额,怎么了,怎么突然情绪不对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的王伯,发现了老婆大人的不对劲。立马起身要走。 “没事。就是,就是,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不开心。”文芳捂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可瞬间,羞愧的小鬼,又被委屈的恶魔所驱逐。 王伯何等聪明,立马就明白,老婆大人的情绪低落,绝对与自己无意识说出的那句话有关系。 “老婆,别乱想。刚才看了昊天网上,一个离了三次婚的女人说,我用三句话,让一个男人为我花了一百万。我被此女的价值观给恶心到了。然后又刷到一个离了四次婚的女人,说什么男人的钱就是给女人来花的。不愿意给你花钱的男人,肯定不爱你,趁早离开他。这两女人,一前一后的,彻底给我恶心坏了。哪有安分女人,离婚离的这么勤快的。那都是自私的女人。”王伯解释道。 “我知道了。哈哈,我没事了。”文芳这女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搞懂了王伯为什么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心情瞬间好了。 “那你刚才以为……”王伯盯着老婆的眼睛,明知故问。 “不许问。反正你以后,要相信我。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你绝对不能怀疑我。要不然,我揍你!”文芳傲娇的举了举白皙柔弱的拳头,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出了最没底气的话。 自己的男人,她哪舍得打哦!再说,她也打不过呀!除非……矮油,小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哦! 两人的眼神对视,凑得越来越近,仿佛要发生点什么。 邻床的两位,仿佛闻到了独属于年轻人,那个叫做爱情的酸臭味。老头有些不适应的咳了咳,被老婆子瞪了好一会。 大妈好久没看到如此腻歪的场景了,有些触景生情。哪晓得这个不争气的老头,好死不死的破坏了美妙的气氛。习惯性快速扬起的手掌,又缓缓落在老头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没有说话。定是想到了曾几何时,跟老头年轻时的热恋往事。要不然,这高高举起的巴掌,绝不能听不见一声响。 “哕……”文芳没来由的,呕吐起来。这可急坏了王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当即又要去喊医生,却被文芳拉住了。 “哕……”文芳刚想说话,又开始干呕。王伯有些手足无措,想去找医生,可文芳拉着他的手。莫不是今天特别丑,恶心到老婆了? 门外,刚吃完加了巨多香菜,大碗牛肉拉面的三人,走了进来。 “哕……”文芳干呕的更厉害了,甚至吐出了一口早上喝的稀饭。 “哎呀,不好!忘了!我姐对香菜过敏!”小舅子见到文芳干呕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小舅子当时就红了脸,羞愧的无地自容! 身为父母的文爸文妈,满不在乎的样子。在他俩看来,文芳这是“狗屎里的仙人”,不是大小姐,却得了大小姐的病。 “出去。”王伯也是第一次知道文芳对香菜过敏。难怪家里,从来不买香菜。也没给三人好脸色,第一时间,就将三人推出门外。 “啧啧,这孩子,真有劲,三个人都经不住他推!”大妈赞扬道。 第九十七章 好坏问心 “有事在外面说,你们这一嘴的味,文芳受不了。”关上门,王伯直截了当的说道。 “还是女婿爽快,做事有魄力,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文妈顿时来了精神,接住了王伯的话,生怕说慢了,对方反悔。 “额,说吧。”王伯最怕别人拍马屁。平时恶言恶语的人,一旦开始恭维你,准没好事。对于这位丈母娘最近的事迹,王伯有所耳闻。文芳出事后的第一时间,没来。现在倒是来的风风火火,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有所求。 “好女婿,借我五十万,应急。”文妈大咧咧的说道,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五十万,而是五十块。 “行。不过要等等。”王伯回答的也很爽快。 “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做事就是爽快。不过,我想问一下,要等……别拉我,我还没说完。女婿啊,不知道,要等多久?”文妈毫不掩饰自己的急切,无视文爸的拉扯。 “嗯,也没多久,等我把自己卖了。只要有人买,就有钱了。也不知道,我值不值五十万。”王伯这360度的大转弯,把身旁的小舅子逗得笑出声来。 只有文妈觉得,这孩子淘气,就喜欢跟大人开玩笑。 文爸是个明白人,听出了王伯言语中的讥讽。可老婆子整出这么一档子事,没有女婿的帮忙,这关可就过不去了。老婆子把亲戚朋友都拉去投资了盛禧。现在个个火急火燎的,本金拿不出来,电话都打爆了,再不给个说法,就要组团上门闹了。 这些个亲戚,个个头脑发昏,都借钱投资。 这下好了,人均二十万的投资打了水漂。 文妈与亲戚们合资了五十万做的投资,也赔光了。确切来说,对方跑了,拿不到了。 亲戚们每天都打电话来。那意思,想让文妈,赔偿他们的损失。文妈撺掇他们一起投资的五十万,必须要退回来。毕竟,当初文妈打了包票,一定赚钱。 至于之后个人追加的投资,他们也算讲道理,自认倒霉,分文不要。文妈要脸,比文爸更要脸。五十万,她认。除了天生要强,她最大的底气,是王伯这个好女婿。 见女婿见死不救,文妈也不生气。努了努嘴,示意女婿跟自己走。 王伯顺从的跟着。走之前,嘱咐老丈人,带着小舅子去洗个澡,刷个牙,再进去看文芳。 到了楼下花园的凉亭,文妈扑通一下,就给王伯跪下了。 王伯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好在没彻底跪下。 “别扶我,就让我跪着。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文妈急哭了。除了这个办法,她想不到还能用什么办法,让女婿帮自己。 一个女婿,半个儿。跪女婿,不丢人。总好过被那些个亲戚追着屁股后面要债。 “行吧。这五十万,本来是为二老准备的养老钱。既然妈要用,那就拿去吧。密码是芳芳的生日。”王伯拿出一张卡,塞在了文妈手中。 老王头说过,老人给年轻人下跪,年轻人是要折寿的。王伯虽然不信,但终究不是好事。早给晚给都是给,有钱多给,没钱给一点。实在没钱,那就不给。好在宗门大比后,手中的资金宽裕,五十万只是个小数目,不值一提。 上四门的掌门,暗地里开了盘,鸡贼的云半山,成了最大的赢家。在得知锦绣宗萧晶晶有堕入魔道的嫌疑后,便全部押注了白如烨。 甚至连葛长卿都不信白如烨能拿第一,锦绣宗押注的也是王伯。所有人都押王伯,唯独云半山在停止押注前一秒,更改押注,押了白如烨。 就这一瞬间,众人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直到王伯弃权,白如烨夺得第一。大家才恍然大悟,漏算了一点。 原本的平局成了云半山独赢。有人嘴里便不干不净,说什么黑幕,凭什么让一个最废物的掌门,获得这么多的财富,宗门资源。德不配位,技不如人,糟蹋了好东西。再说了,开山宗有操控比赛的嫌疑。都是开山宗的人,故意认输,臭不要脸,无耻至极。 云半山不予理会,一下子拿了别人那么多的东西,别人说几句难听的话,不算什么。 可接下来的话,那人还没说完,就被云半山掐住了脖子,两脚腾空,双臂空中胡乱挥舞。 “我看开山宗跟锦绣宗暗箱操作。故意认输,黑了大家的钱。我看呐,当年跟魔教,只怕也是暗箱操作。就那么几个人,能挡住魔教大军?只怕是与魔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什么二十四贤,什么大英雄?我说是叛徒,是卖……” 三十秒后,云半山还是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那人已经快不行了,拼命呼吸,却得不到一丝氧气。 临近两人,立马拽住云半山,试图救人。 只一瞬间,一人被云半山踩在脚底,一人,也被凌空掐住了。 其余人坐不住了,倒不是为了正义。纯粹想试试开山宗二十四贤,仅剩的最后一贤,到底有多厉害。 “不堪一击。”一个照面,众人人仰马翻。 觉得无趣,胸中气顺了的云半山,也扔下了手中两人,一脚踢飞了脚底踩着的人。 刚才嘴巴不老实的土龙宗宗主,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狼狈的模样,哪还有半点掌门的样子。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失去了起初的锐气,乖巧的很。直到此时,众人才愿意相信,二十四贤最厉害的那一个,就是云半山。也确定了,击杀上任魔教教主之人,正是云半山。传言非虚,云半山真乃世间第一人! 不消一会,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哀嚎起来。身上各自都有一条银白亮光,在静脉中极速穿梭。 “来,围着我,我来解除。”云半山盘腿坐下,众人听从,围成一团,将手搭在云半山身上。乍一看,以为众人在给云半山疗伤。 云半山一声轻喝,银白亮光,从众人身上,缓慢吸入自己体内。众人立即觉得神清气爽,轻松惬意。 银白亮光,并没有回到云半山的丹田,直冲头顶,破开了众人之前布下的封印。云半山,恢复了失去的记忆。 所以,这钱,云半山以开山宗的名义眯下了。在场的众人,心服口服。不服不行啊,你信不信,你要是不服,他云半山打到你服! 医院凉亭。 文妈又要跪下,王伯再次拦住。 文妈嘴里说着感谢,同时联系那些咄咄逼人的亲戚,势必要大张旗鼓的,当着大伙面,把钱给大家一一结清了。 回到病房门外,见文芳床前,文爸不熟练的削着苹果。人还未吃,果肉就被削掉了一小半,棱角巨多,难看至极。 小舅子跟文芳聊的很是欢快,毕竟是姐弟俩,小时候的趣事多,回忆多,欢乐多。 床边的小柜子上,有拆开的口香糖。嗯,看来两父子,确实消除了口腔异味,才进的屋。 看到文芳的脸后,王伯才明白,原来如此!有句话说的对,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发现问题的人。 文芳戴着鼻夹。 见三人聊得开心,王伯没有打扰。毕竟是一家人,只要还能聊天,哪有隔夜仇。 刚刚文芳还对家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现在,她的眼睛里皆是欢喜。哪有那么多老死不相往来的亲人哟! 刚想进门,手机响了,戴冬九发来的消息。 据管理局查证核实,盛禧背后,有魔教的影子。戴冬九表示,应当尽快将文爸文妈,以及师母,转入安全区。 当晚,王伯跟文芳商量,将孩子,双方父母转入安全区生活。 文芳同意孩子,双方父母转入安全区。可她自己,不想去。 “我还年轻,不想失去自由。”文芳说道。 王伯不同意,表示这次必须听他的。 文芳死活不同意,甚至威胁王伯,若是把她逼急了,那就离婚。 “我离你妈妈,这辈子,你踏马就只能嫁给我。不去也得去。”王伯表情严肃,色厉内荏。 “离婚!”文芳嘟了半天嘴,憋出了两个字。 “行行行,等你伤好了,我们离。”王伯不怒反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文芳顿时气不过,又是小拳拳一通乱捶。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王伯假装严肃,那样子,很是搞笑。 “不理你了!”文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气鼓鼓的说道。 半夜,王伯招来了管理局的人。 一行人,将熟睡中的文芳,连夜转移到了安全区。有些话,儿女说出来,比他这个丈夫,更有效。 果然,第二天,醒来后不知身在何处,云里雾里的文芳,被儿女几声思念的哭泣,暖化了。当即同意留在安全区生活。镇上的店铺,交给了贾成龙老婆打理。 看不见文芳的那几天,吕正君失眠了。 这天,一个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长发遮脸,慢悠悠的走进了初玟炸鸡店。 点了东西,等了好一会。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男子立即离开。桌上的东西,一口没吃。路过点餐台,瞄了一眼贾成龙家女人。 男子上了不远处的商务车,拿下假发,露出真容。 涂克爱!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初玟炸鸡店,肯定要搞事情。 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闫一开。开山宗唯一的叛徒! “涂长老,这女人是王伯徒弟的老婆,要不要绑走。”闫一开满脸献殷勤的样子,很是恶心。能跟害死自己老婆孩子的人和平相处,已是可耻。没想到,还如此的谄媚,真无耻! 涂克爱斜视闫一开,对着司机说了句:回去。 车停在郊区一处厂房外。 涂克爱径直回了自己的屋,没理会出来迎接的萧晶晶。 萧晶晶也不计较,咧嘴一笑,收回了伸出去欢迎的手。 闫一开恭敬的跟萧晶晶汇报着今天的情况。 “我知道你跟他不对付,所以我才派你跟他一起去。”萧晶晶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萧长老,我没有……”闫一开辩解。 “不用解释。我明白。把事情办好,我会让你如愿以偿。”萧晶晶再次咧嘴一笑。转身回了屋,没理会原地发呆的闫一开。 第九十八章 什么叫实力 这天,云半山收到来自好大哥的消息。 “土龙宗宗主彭才娣,于文芳出事期间,不知去向。今丑时八刻,出现宗门内。疑受重伤,脖颈处,有银白气息乱窜。宗内长老,尽数被召集。卯时三刻,大长老,许国兰急掠下山,直奔开山宗。”狄飞扬传来的口信,很详细。 “狄大哥,以后像这种不痛不痒的消息,就别浪费时间发出来了。万一暴露了暗探,得不偿失。你就这样跟他说,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点小事,都要麻烦别人跑一趟,真是个老顽童。”云半山抱怨道。 被派来传口信的祝孝桃点了点头,正要离去。 “资质不错,有没有兴趣跳槽来我们开山宗?我给你个副掌门当当。”云半山看似诚恳的说道。 “多谢云掌门厚爱,告辞。”祝孝桃保持恭敬,潇洒的转身离开。 云半山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如此情根深种的女人,就这么容易放下?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什么问题。不想了,年轻人的事情,留给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嗯,来得倒是挺快。”云半山感知,山下有人,极速奔来。 正在林中,刻苦修炼的两人,眼瞅着一道人影,“咻”的一下掠过身前,不见了。 又是“咻”的一下,那人又回来了,停在了两人面前。 贾成龙心道来者不善,不宜轻举妄动。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此乃开山宗地界,不得擅闯。若是正派道友来访,还请先待我报知门中掌事,获得许可,再前行。”朱千张有些紧张的说道。来人实力不容小觑,但为了宗门的脸面,只能强行出面。 “小小开山宗,居然有此等资质的弟子。不错,不错。你二人在练合击,是也不是?”此人正是土龙宗大长老,许国兰。虽是问话,却不容置疑,由不得不回答。 贾成龙不争气的点了点头。朱千张一言不发,转身要回去喊人。 许国兰跨出一步,瞬间出现在朱千张面前,拦住了去路。 “尔等闻吾问话,安敢不答!好生无礼!去!”许国兰衣袂抖动,快如闪电。只听一声闷哼,举手格挡的朱千张,被击飞。 即将撞到大树之时,被贾成龙抵住了身子。 没人发现,云半山已藏在不远处。本欲出手,却想起了王伯说的话:要想进步快,除了赢别人,还得挨揍。今天的挨揍,是为了明天揍别人。 虽然这是当初那个不学无术,谁都打不过的王伯说的。当时以为这货就是给自己宗门第一废柴,谁也打不过的事实找理由。现在想来,不无道理。 第一时间,两人就迅速认识到敌我双方的差距,立即展开了最强攻击。贾成龙擤气,呼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金光团。 朱千张同时擤气,由鼻孔溅出两道大小不一的金光。 许国兰瞳孔微缩,稍稍分神,却不敢硬接,快速躲开。 见自己的绝招被对方以速度破解,贾成龙顿时不高兴了。如果自已引以为豪的东西,如此不堪,那这么多天的辛苦练习,算什么? 于是,贾成龙不要命的发起攻击。 朱千张感同身受,也玩命的发起攻击。 两人一先一后,不间歇的攻击,让有速度优势的许国兰顿时乱了手脚。用尽全身的真气,拼命躲闪。刚才可是看见了,这两人的金色团,能撞断二人合围的大树。 三分钟后,两人实在累坏了,做不出有效攻击,只能狼狈的大口呼吸。 早就盘算好的许国兰,一改方才的慌乱,满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故意仰着头,慢慢的向二人走去。一来,用这样的走路方式羞辱二人。刚刚示敌以弱,实则隐藏了能轻松碾压二人的实力。 二来,出于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以免对方困兽之斗,需要小心提防。缓慢前进的同时,仔细观察二人是否还有一战之力。 初次对战高手的二人,不遗余力,根本没有再战之力。此时的二人喘气如狗,心跳急速,瘫坐在地,任人宰割。 只见对方越来越近,贾成龙用最后的力气,一把将朱千张拽到身后,挡在师弟前面。 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的朱千张,第一次觉得贾成龙,还算有个师哥的样子。不过,他并未担心,毕竟师父说了:有老头在,你就不用怕。不过千万别告诉贾成龙。这小子太嘚瑟,知道了没好事。 在自以为生命的最后一刻,贾成龙回头看向朱千张,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感动的泪水。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到。真是流年不利,生命的最后一刻,居然救了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让我重新选一次。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刚才大喊一声救命,都不救这么个玩意。 “云半山若不救吾家宗主,必让尔等陪葬。”许国兰制住了二人,毫不避讳的说道。 远处的云半山,未动。林中,传来唰唰声。有人来了。 云半山将得到的消息,告知了王伯。 王伯调动了直升飞机。 而匆匆赶来之人,正是王伯。安顿好家人,心无旁骛。听说有人送上门来解闷,何乐而不为!况且,战斗,是提升实力最好的方式。 许国兰感知到来人滔天的战意,有些不解。不过,好歹手上有两个人质,对方应该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从被制住的两人,见到来人的表情变化来看,这人应该很在乎二人。 打脸来的太快,许国兰立马躲闪,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松开手里的贾成龙,立即遁走数米。 王伯甩出的飞刀,贴着贾成龙的头皮,扎穿了身后的树干,直至扎穿了三棵树后,没入第四棵树干中,不再穿出。 愣了三秒,贾成龙用颤巍巍的右手,摸了摸凉飕飕,失去一些毛发的头顶,当即湿了裤裆。 贾成龙脸皮抽搐,嘴唇颤抖,有一些问候王伯祖宗的话,如鲠在喉。他一时惊吓的喊不出声,只能做出脏字连篇的口型。 王伯瞪了贾成龙一眼,他立马乖巧的闭了嘴。惹得身后的朱千张笑抽了肚子,止不住笑,停不了的肚子疼。 一瞬间,朱千张不敢笑了。刚才某位不讲武德的人,甩来一把飞刀,也给朱千张做了个发型。人本能的应激反应,也让他湿了裤裆。 这液体,一旦找到了闸口,即使你想关闭闸口,都不行。努力了几下,朱千张放弃了努力,任由溪流潺潺,带来温暖。要不然,疼的不行。 贾成龙心理平衡了,立马竖起大拇指,看口型,无非是,师父英明,师父牛皮,师父六六六。 王伯懒得理会这奇葩,全力对战许国兰。 见远攻不奏效,王伯欺身而上,打近身。 许国兰暗自叫好,衣袂再次抖动。 王伯脚底冒汗,心生寒意,立马避开,不敢硬接。 只见许国兰衣袂中,穿出一根通体乌黑的长枪。枪身柔软,枪尖更黑,绝对碰不得。 王伯看得出,这枪韧性极好,攻击多变,能攻能守,近战凶猛。 想起二师兄赵江的话:遇到使枪的老家伙,一定不要力敌,要智取。如果真遇到了,你就拿飞刀跟他耗。千万别近身,不然,师兄我,就要吃你的豆腐饭了。 二师兄的话,还是要听的。 仗着自己的飞刀多,王伯耍的许国兰团团转。 刚刚王伯近身的时候,许国兰优柔寡断错失了击败王伯的唯一机会。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被动防御,根本碰不到王伯一根汗毛。 随着时间流逝,许国兰体内的真气不断地减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的许国兰,叹了口气,双手挥舞,于空中画出一道符印。 画好的紫光符印,被许国兰抛向空中,升至四米开外,轰然炸开。在空中形成一个紫光球。 王伯知道这球有问题,手中却没停,继续攻击。 许国兰不停地躲闪,几十秒后,终于等到了要等的。 大猫红着眼,不要命的扑向王伯。大猫身后的细狗,阿五,也都双眼通红,扑了过来。 于身后不远处,一条五米长的五步蛇,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王伯。 藏于暗处的云半山,在见到五步蛇的一刻,便想冲出去救人。不过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云半山捂脸坏笑,并未动弹。 这三个傻畜生。王伯不停的变换位置,怕伤着三傻。 不就是逼他近身嘛!满足你! 王伯欺身而上,手掌上灰白色气息流转。迎向许国兰刺来的枪尖。 曾经,王伯问过二师兄。如果不得不跟用枪的人对战,我该怎么办?二师兄拍了拍王伯的头,告诉他,那就卸了对方的枪。 一瞬间,王伯用手刀,破开了许国兰的长枪。 长枪由枪尖到枪尾,一分为二。甚至许国兰的虎口,都渗出红色。 还未来得及分辨对方手中的灰白色是什么东东,许国兰就被对方拿下了。 “道友年少有为,吾甘拜下风。不过,枪尖有剧毒,解药在吾袖中,还望取出服用。莫要多疑,害了性命。”许国兰倒是个讲究的人。输人不输阵,爱护晚辈,一身正气。 言语平和,不嫉贤妒能。态度诚恳,虽然输了,却心服口服。许国兰这人,难能可贵,奇人也! 第九十九章 好运眷顾之人 五步蛇咬向王伯的脚踝。被抓后的许国兰忘了下达停止进攻的指令。 救人心切的五步蛇,无条件执行主人的命令,哪怕明知不敌。 若是普通的五步蛇,以王伯的防御力,断然不会被咬伤。奈何这条蛇,是许国兰花了心思养的,用了无数奇珍,天材地宝。那在别的门派,兴许几万条蛇,只能成功这一条。五米长的蝮蛇,世间罕见。 不过,这条五步蛇,很幸运。许国兰是个爱蛇之人,多年前偶遇落单的小蛇,取名飞龙,收养至今。居所内,蛇的种类更是繁多,若是退下来,有些闲情雅致,倒是可以开个千蛇动物园。 其他的蛇,都没这条五步蛇有灵性,于是大爱变成了小爱,雨露均沾变成了独宠。 飞龙拼命发力,毒牙咬穿了王伯的防御。几滴猩红,被贪婪的信子带回。五步蛇毫无征兆的喝醉了!自顾自的原地起舞,跳着跳着,吐出些许淤黑的东西。随后倒地,腹部朝上,鼾声乍起。 “小友,快,解药在吾袖口,立刻服下,可保小友性命无忧。”许国兰无暇顾及丑态尽出,无故打鼾的飞龙。生怕王伯一旦出事,老道不愿救治彭才娣。 “老头,我怎么很亢奋,有种神清气爽,想大战三百回合的感觉。”王伯没理会许国兰,方才全身经脉突然拓宽,整个人飘飘然,简直不要太爽。爽的忘了全身游走真气,被飞龙逮住了机会。 王伯完全没有被咬后的惊恐。老道曾说过,他体质特殊,百毒不侵。甚至还有一些未知的东西,有待进一步探索。 老道跨出一步,瞬间来到飞龙面前。 “住手,勿伤吾儿!”许国兰立即大喊。倒是真情流露,救蛇心切。 老道不理,按在飞龙脑门上,运转真气,细细查探。 “云掌门,手下留情,吾愿磕头赔罪,以示诚意。还请云掌门,勿伤小儿。”见老道爱答不理的样子,许国兰急坏了。 闻所未闻,居然还真有人把蛇当儿子养。王伯翻了翻白眼,转身靠近老道。 “师父,是不是要拿蛇胆给我补补身子。”王伯不怀好意的说道。 依旧鼾声如雷的飞龙,忽然小尾巴卷成一团,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道明白了。 “明白个锤子,你赶紧说,我现在愿意听。”王伯被勾起了求知欲。 老道说:你不仅百毒不侵,你的血,还是蛇毒最直接的解药。是否适用于所有剧毒,不得而知。如果不介意,每天挤点,做做实验,相信很快就能搞清楚。 还有,这条蛇,已经无毒了。你的血,消灭了蛇毒,且不可再生。以后,这条蛇只有毒牙,没有毒液。如果有,那也是无毒液。 “怎么感觉这么鸡肋呢?”王伯挠了挠头,这也没开出大招来啊。对于百毒不侵的他来说,解毒有个屁用。 老道没有回答,心中自有定论,只是眼前的王伯年少气盛,不知好歹,故不再多说,一笑了之。 无趣的王伯瞄了瞄三只小朋友。大猫心领神会,把经脉被封,不能动弹的许国兰咬住,提溜起,跟着王伯回宗门。 细狗有点坏坏的,一路上,贴着许国兰的鼻子排气。 许国兰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被这么个畜牲欺负。无法动弹的他,满是懊恼,悔恨,委屈。可一想到飞龙还在别人手里,也就认命了,不反抗了。 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既然对方不要解药,必然是跟传闻中一样。与桃王宗女子同修的男子,小概率会获得百毒不侵的能力。以前只是听说,现在眼见为实。自己辛辛苦苦练了十几年,被上百条毒蛇,隔三差五咬出来的驱瘴功,居然还不如别人同修几回。这上哪说理去? 没人审问他,直接扔进一处山洞。三天三夜,无吃无喝。 第四天,天微微亮,贾成龙送来了稀饭,水。 饿得不行,唯有先吃为敬。吃饱了,立马询问飞龙是否还活着。 贾成龙不说话,退了出去。 第五天了,许国兰忍不住大喊大叫,吵着闹着要个说法。不能再再等了,再不回去,彭才娣必死无疑! 中午,飞龙送的饭,倒是把许国兰惊呆了,也彻底击溃了他的信心。开山宗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连飞龙这样的冷血动物,都能快速融入,太不可思议了。 一人一蛇简单交流后,才明白,这哪是融入,明明是害怕的要死,打不过就加入啊!等等,你说什么,有一个人也会兽语。他叫什么? 名字什么的,飞龙表述的还不算清楚。只能用尾巴,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赵江”二字。明显是现学的。毕竟赵江有教动物学写自己名字的小癖好。 露出震惊神色的许国兰,又满脸不可思议。好似在黑暗里,抓到了一缕转瞬即逝的光。立即让飞龙去把赵江带过来。 飞龙有些犹豫,毕竟王伯说过,你要是瞎跑,抓到了剥皮抽筋。正好没吃过蛇肉,总要尝个鲜。 许国兰悲愤的低吼:我是你爸,你敢见死不救? 飞龙停顿了几秒,像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游走了。 二师兄赵江,也好奇开山宗到底抓了个什么玩意。毕竟会兽语的,也就那几个门派。这就好比,听说你也喜欢吃豆腐,所以我来看看。 赵江更好奇的是,哪个傻子,把这么多好东西,浪费在一条蛇身上。不过是体型大了些,比普通蛇更唬人罢了。 刚一见面,赵江就跪下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眼前的许国兰,正是赵江正儿八经的师父。兽语就是跟人家学的,枪法方面,也受过人家指导。同时也明白了,这位爱蛇如命的师父,把好东西都糟蹋在蛇身上,不足为奇。 “好徒儿,可否解开吾身上的禁制?”见赵江跪下,许国兰很是满意。虽是询问,却有你必须帮我的肯定。 赵江没有说话,默默起身,转身离开。 就……这么的走了!许国兰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还没暖着身子,就无情的熄灭了。 不一会,飞龙又来了,瑟瑟发抖的带来一个消息。王伯说:你要是再大喊大叫,试图逃跑,就把飞龙煮了吃。 翌日,还是飞龙送饭。灵活的尾巴,卷着勺子,给许国兰喂饭。 许国兰泰然受之,毕竟是蛇儿子喂的饭,天经地义,他受得起。 第七日,天微亮。赵江来了。 “师父,您回去吧。彭才娣叛宗逃跑了。”赵江解开许国兰身上的束缚,消除禁制。 “这不可能,他可是宗主,掌门!怎么可能!一定是你们骗我!”许国兰根本不信。 “您回去,就知道了。”赵江懒得辩解。 “飞龙,我们走。”许国兰立马就要启程。 “慢着,稍安勿躁。”老道突然出现,截停。 “有事等我回去处理好宗门事务,再说。”许国兰准备硬闯。 “坐下。”老道动了,原地还有残影,人已到许国兰面前。 许国兰未及反应,已被老道连点几指,全身瘫软,坐在了地上。 “云掌门,你别欺人太……” “啪!” “老家伙,别以为我怕了你,士可杀不……” “啪!” 接连被打了两个巴掌的许国兰,终于意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汉不吃眼前亏。 见许国兰沉默,不再张嘴。老道放下了扬起的右手,恶趣味的吹了吹。随后告知:在这里看见的,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外传。否则,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许国兰不可控制的点点头。老道字字未提泄密后果,却字字充满杀意。 懂得沉默的许国兰获得了自由。 许国兰能走,飞龙留下。如若不然,云半山断然不信许国兰。 咬了咬牙,许国兰独自回了宗门。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副掌门年事已高,不愿意接受掌门一职。身为大长老的许国兰,顺位继承。 也正因为如此,获得新身份的许国兰,才看到了身为大长老,无法触及的真相。彭才娣乃妖狗道人与娼妓所生。乃是魔教一直安插在土龙宗的棋子。 任谁也没想到,这颗本就不起眼的棋子,居然能做到掌门的位置,成了门派之主! 这就体现出管理局的好处,以及门派暗卫的伟大了。这颗坐上掌门大位的棋子,在暗卫面前,毫无秘密。 对彭才娣的纵容不管,只是为了钓大鱼。 然而当了掌门后,彭才娣主动切断了与魔教的联系。既然你有心走正道,那我暗卫,也不能不给面子。 就这么的,这些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来了。 直到这次修真者对普通人的袭击,才让暗卫首领,下定决心,除掉彭才娣。 而彭才娣身为掌门,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大家互为明牌,又互相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当了掌门的后的彭才娣,似乎真的改邪归了正。励精图治,殚精竭虑。 又经过详细的调查,才发现了彭才娣的小秘密。他跟魔教,一直有联系。 他的身份,各大门派的高层,都清楚。土龙宗的事务,自古以来,都由副掌门,以及长老们费心。宗主要做的,有且只有一件大事,修炼,修炼,修炼。 老道还是想杀许国兰。有些秘密,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老道没想杀,只想长期囚禁。也算是提前给这厮养老。等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再还他自由。 彭才娣小心隐藏真实身份这么多年,比较惜命。 众人准备收网,抓捕这天。彭才娣从身边人的微表情,以及偏离平时习惯的多余动作,他知道,暴露了。 当天晚上,被萧晶晶秘密接走。 彭才娣刚下了山,暗卫便封了土龙宗地界所有下山通道。接下来,将对彭才娣的徒子徒孙们进行调查,排除魔教的死忠粉,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三天内,足足清理了94人。坏人当官,恐怖的很嘛! 第一百章 你有什么梦想 这世间的贪官污吏,是除不尽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利可图的地方,往往藏污纳垢。 随着九十几人位置的闲置,底下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竞争,已悄然展开。 许国兰早已见怪不怪。这些人里,也有他的人。已至高位,要想坐的稳,办事办的顺,还得是自己人。光杆司令如果有用的话,德明先生当初,也不至于空有九霄凌云志,却做寡欢苦命人。 空出来的位置,自然要有人上去。既然总要有人上去,为什么不能是自己人? 得知许国兰荣登掌门之位的那天,老道发来了祝贺词。 “当许耀世言,唯吾可登仙。” 大家觉得这马屁拍的过了头,很是恶心。一门之主,哪用如此讨好一个新晋掌门,太没节操,太丢人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能做掌门的人,绝对不简单。明眼人都觉得丢人的事情,老道还去做,这明显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了解老道的老家伙们,思来想去,愣是摸不清老道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有许国兰清楚这两句的意思。 “当你要食言,暴露我开山宗秘密的时候。我只能选择亲自送你归西。” 许国兰让人挂在床头,以便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时刻提醒自己,保守好秘密,才能活的健康快乐。 同是掌门,本不用如此卑微。可现在,老道厉害的不得了的消息,上四门高层,人尽皆知。许国兰再硬的脊梁骨,也硬不过老道的拳头! 在得知老道的超凡战力后,许国兰只能选择遗忘,遗忘在开山宗受到的屈辱。只有忘了,才能重获新生。 许国兰的认怂,不在老道的计算范围之内。老道期待他成了掌门之后飘飘然,选择硬刚。 许国兰决定将认怂进行到底,带着门中长老,集体出游,拜访了老道。席间表达了对老道的尊敬,甚至要推举老道为上四门盟主。 老道自然不肯,反推许国兰。一番你谦我让的做作场面,差点没把王伯给恶心死。 拜访前,许国兰央求老道把飞龙关起来,别让土龙宗的人看到。老道愣是没听。 席间,飞龙见着了多日不见的许国兰,颇为兴奋。盘绕着许国兰的身子,开心的吐着信子。 然而走的时候,许国兰并未带走飞龙。 飞龙刚刚积攒起来的快乐,没了。 而各位长老,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谁都知道许国兰把一条蛇当儿子养,宝贝的不得了。如今这一件大宝贝,被许国兰“遗忘”在了开山宗。果然有大秘密! 回到宗门后,任凭长老们如何利诱,许国兰绝口不提。别看他土龙宗家大业大,一旦老道动起来真格的,那绝对是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保管许国兰喝完孟婆汤再次降临人世,也没人敢把老道怎么样。 老道的威慑力,那是打出来的。上四门的老人们,哪敢把正道最强战力给得罪死?到时候魔教喊打喊杀的时候,谁去直面敌人,谁去打败魔教最强高手? 就老道这与世无争的性子,能不惹祸已是圣贤。一旦惹祸,必然是祸的错。 “莫问,问到明日,问到来年,吾也不知。若再纠缠不休,尔等另寻良人做掌门。”许国兰深刻的意识到,掌门虽好,活命更重要。 不理会这群好奇心重的老宝宝,许国兰甩袖离开。留下老宝宝们面面相觑,眼中的求知欲,越发的明亮。 树林里,大猫正在调教。 聪慧的飞龙,来到此处,一眼就看出了大猫的地位。本想着毒倒大猫,来个猛龙过江。没想到,注入毒液后,大猫越发的亢奋,差点给它咬成两段。 “也就是说,你这毒液,虽然毒不死人,但能使人兽性大发?有点意思。”赵江转了转眼珠子,这倒霉蛇,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王伯。 王伯第一时间想到了游戏里的狂热。真是活久见,馄饨面。 按以前的吃法,馄饨就是馄饨,面就是面。这馄饨跟面一起煮,头一次见。 云瑶说,见怪不怪,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叫云吞面,一看你这无知的模样,就知道,你从来没被人叫过靓仔。 “哎!我是没被人叫过靓仔,可我儿子天天跟他妈妈在一起。不像某些人哦,从小爹娘不在身边,老惨喽!”王伯挤眉弄眼的,故意嘲讽某人。 云瑶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回屋找李大志撒气。 面对老婆大人突如其来的怒火,李大志默默运起了金钟罩。腰间的软肉,被纤细的小手捏住。李大志瞅准时机,漂亮的做出了“嘶嘶”的疼痛反应。 得到疼痛反馈的云瑶,眉头舒展,心情愉悦。立马想通了,方才如果不是自找没趣,也不至于生这一肚子闷气。 莽夫一号最近功力大涨。力气大了不少,十指威力无穷。甚至不用真气,就能抓碎一棵直径15厘米的树。若是用上真气,一米五直径的大树,照样直接抓断。 看来莽夫一号,不是白叫的。赵无双最近的饭量,也蹭蹭上涨。大口吃饭,大口喝汤的场面,简直不要太爷们。 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些人,她吃的多,吃的好,不忌口,饭量大。但她就是不长肉。赵无双就是这样的人。从怀孕到生孩子,身材根本没走样。人家根本不需要产后恢复塑性,天生好身材,羡慕死人。 卫安安就不同了。吃什么都长肉。小屁孩,现在的体重高的吓人。如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个人样。整个就是个人球。 一直好好的,直到最近突破了,饭量上涨,没几天,就这样了。 老道说没事,抽条前的身体蓄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就是孩子自己要脸,起初都不敢跟大家同桌吃饭。可饭菜实在是太香了。当食欲打开,卫安安的眼里除了饭菜,就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贾成龙以为胖了的卫安安正好可以拿来练手,于是当着大伙的面,约战。卫安安眼睛一亮:居然还有不怕死的。 自从大家知道她天生神力后,就没人敢跟她对练。以前因为她小,大家要保护她。后来嘛,输给一个小孩,算什么事嘛。所以,没人跟她对练。 可怜的她,只能每天一个人,孤独的“嘿哈,嘿嘿,嘿哈嘿”。 开战前,王伯本想阻止这场必输之战。毕竟是自己徒弟,不能老看着他往坑里跳,不拉他一把吧? 只见贾成龙踌躇满志,胸有成竹,自鸣得意。 王伯转念想了想,就这熊孩子的得瑟劲,被人揍一顿,也不是坏事。这帮野猴子,学了点本事,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吃回瘪,长个记性。往后遇到事了,怎么保命? 贾成龙自以为胖成球的卫安安,是待宰的羔羊。就他这擤气远程攻击的本事,一定能打哭卫安安,赢得胜利。 “师伯,小心了。”贾成龙说完就发动了远程攻击。 卫安安蹲下,艰难的系了个鞋带。不偏不倚,正好躲过了贾成龙的攻击。身后的小树,应声倒下。 见师侄如此认真,卫安安觉得,自己这个九师伯,只有认真起来,才对得起师侄的尊重。 面对贾成龙再次发来的音波攻击,卫安安打了个响指。音波就,就散了。卫安安的头发丝飘动了半分,贾成龙的攻击无效。 不信邪的贾成龙脸红耳赤的再次疯狂攻击,所有的音波攻击,都失去了威力,被卫安安一个又一个的响指破解。 吐气过于频繁的贾成龙,在吸气蓄力的时候,又不小心吃到了自己的口水,被呛到了。 就在这一秒钟,胖成球的卫安安,蹬地暴射。 贾成龙还在咳嗽,卫安安突然出现在眼前。矮身,抓脚踝。 熟悉的“嘿哈嘿”,再次响起。 用餐时,过足了手瘾的卫安安,充当起照顾贾成龙的责任。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饭。毕竟双手骨折的人啊,吃饭不太方便。何况两腿也骨折了,连用脚吃饭的机会都没得。 好在王伯有把千千给的医疗小背包,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日常所需的丹药。刚好有治疗骨折的。 丹药,配合吐纳法,再涂抹些药膏,据说三天就能脱离拐杖,下地行走。 嘴巴浮肿的贾成龙,一边吃,一边漏着。掉落地上的饭菜米粒,全让阿五给舔食了。因为飞龙的缘故,王伯觉得,让这三位给客蛇做个伴,合情合理。 再说了,人不能整天盯着蛇吧。找三个除了吃就是睡的家伙来看着,很划算的呀! 大猫细狗自己会打猎,王伯负责给他们烤熟了。当厨子的同时,自己也能吃到荤腥,一举两得。 至于阿五,从未感受到人类的友善,一时间,有些迷失。比如说,宗门规定,非宗门人员,不得擅入食堂。 按理,阿五擅入食堂,放在平时,是要被扔出去的。但没人跟它计较,也就相安无事,继续舔食地上的漏食。 昊天网最新消息。彭才娣于凌晨被发现,死于剧毒“归墟”,又称“神仙倒”。一滴归墟,孟婆汤前。 又一则消息,戴冬九霸气回归,管理局整顿进程,缩短了一半。唯唯诺诺了很久的戴冬九,终究跨出了那一步。总要有人唱白脸,不能让王伯唱,那他就自己唱。 管理局原先四大家族的成员,顿时集体罢工,甚至扬言要投靠魔教,反歼戴冬九一族。 “让他们闹。有我在,你放心!”王伯无条件支持戴冬九。 罢工!管理局不承认罢工。既然要罢工,那就查一查,这么多年,你们到底做了多少坏事?既然软弱的时候,你们不当一回事,那就硬一回。 第一零一 大姨夫 谦让如果不能让事情变简单,那就雷厉风行。 针对那些故意搞事,带头罢工的,直接选择抓捕,分开审问,找出背后作梗的人。强出头的人,不一定坏。但躲在背后操控全局的人,很麻烦。 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这种人,适合就地正法。 有的人要为普通人摇旗呐喊,这种人,是个人才,但容易被坏人利用。能不惩罚,尽量不惩罚,口头训诫即可。若是冥顽不灵,只能关几日,加强思想教育了。 带头闹事的被抓了,剩下的人,没了主心骨,反而好疏导。都是一时昏头,被人利用了善心的好心人。都是异父异母的同胞,哪来那么多的生死仇敌? 管理局高层,对闹事者高度一致的以宽容为本,惩戒为辅。不知者无罪,不深入追究过错。对于那些执迷不悟的,也安排专员,进行心理疏导,尽量不一棒子打死。 那些由此闹出人命的,不管身份地位,不管才能天分,不管有没有良心,不管爱不爱国,一律收监,等待判罚。管理局,不是法外之地。身为特殊事务处理单位,更要遵纪守法。法律的守护者,更应该严于律己,不然,凭什么去守护群众。一切反人类,恃强凌弱,残害人命的行为,都必须受到法律的约束与严惩。 戴冬九堂叔,戴华康。在他人有心的挑唆下,打伤了四大家族的人。此人是别家现任家主的小儿子,别莽军。三代单传,家中小皇帝。 审讯时,别莽军傲慢无礼,不配合问话。甚至不时的言语提及戴华康家人。一时气昏了头的戴华康,拿起皮鞭,施以惩罚。却不小心,打中了别莽军的传家宝。疼痛难忍的别莽军,大声嚎叫,口鼻渗红。 “赶紧住手!”由于不放心手底下的人做事,戴冬九多了个心眼,时常巡视。这才有机会发现问题,及时制止。 饶是如此,别莽军也送了半条命,仰躺在审讯椅上,进气少,出气多。 戴冬九一看,这还得了,赶紧招来明月宗的人,施法救治。好在救治及时,没让别莽军的那口气断了。要不然,戴冬九上任后处理的第一个人,必然是戴华康。 然而此时的戴华康,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似乎因为戴冬九制止了他的审讯进程,觉得丢了面子,摔门而出。 此时的戴冬九,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深知堂叔秉性的戴冬九,及时跟了出去。 “以后审讯,还是要遵纪守法,不得屈打成招。”戴冬九的话,不无道理。 “那小子太不把人当回事了。他问候了我祖宗十八代,把我气晕了。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对不起我这个姓。”戴华康吞吐着烟雾,头也未回。 围栏处的阳台,离地三米。围墙平台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烟灰盒。以整洁度来看,时常有人打扫。看来此地是所有人,定点吞云吐雾的地方。 地上摆着几盆绿萝,十几盆君子兰。本来绿萝比较多,据说君子兰寿命长,于是进行了更换。 见戴华康把烟狠狠地按在烟灰盒里,戴冬九拉下面前的上悬窗。戴华康见状,也将眼前的上悬窗拉下,关紧。 “你是我堂叔,让你来,是让你帮我忙,不是来给我添乱的。那么多的人我不用,为什么我偏偏用你?因为当初,我吃不饱,骨瘦伶仃的时候,是你给我买了肉包子吃。” “在我看来,你总是有良心,有分寸,知进退,明事理的。怎么的?人家一问候你祖宗,你就什么都忘了?” “以后我可是要派您做大用场的。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一点就炸,一旦遇到大事,你让我怎么信任你,怎么敢用你?” “做事,哪有不受委屈的?既然要做,那就得做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你如果没有那个能力,我硬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那就是害你。” 听了戴冬九的话,戴华康仿佛茅塞顿开,嘴巴撇了撇,想开口说话,为自己争辩几句。 “你不用回答我,你问你自己。能干,咱好好干,不能干,我开除你。也别说开除那么难听吧。我何德何能,没那个能力跟您共事。毕竟您是长辈,您多担待。” 戴华康欲言又止,欲止又要言。 “不用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还有事,明天给我答复。”戴冬九没有理会堂叔,离开了阳台。 回到家的戴华康喝醉了。一个人,自斟自饮。他明白,跟着侄儿,那可是泼天富贵,一帆风顺。可昨天被小辈教训的一幕,始终挥之不去,历历在目。这种感觉,不好受。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敢把他说的一无是处,可恶,可恨,该打。 当时,还未醉的戴华康,拿起酒瓶子,对着瓶口,一正一反,抽了两耳光。觉得不过瘾,又对着自己,扇了两耳光。 人到五十,离婚三次。儿子学习差,刚刚去当了兵。 家中老母亲,八十有余,中风两次,手脚不利索。 只有在酒里,在梦里,才能看得见辉煌。 烧了一辈子的饭,没能留住一个老婆的心。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第二个老婆,让戴家有了后。虽然第二个老婆哦,跑的也很潇洒,无牵无挂。 又当爹又当妈的日子,持续了四五年。然后带孩子的重担,甩给了老母亲。平时补贴家用,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有一次大半年没回家,儿子见了他,往老母亲身后躲。当时鼻子一酸,决定花点时间,多陪陪孩子。 可身无长技,不得不外出打工。只能在孩子放假的时候,托人带到工作地点,好好补偿一番。 孩子大了。缺失了孩子过多成长过程的他,忽然发现,孩子不听话了。成绩差点就差点,至少读完大专吧。可孩子不听,非要去当兵。为这事,他跟老母亲吵了一架。 孩子还小,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决定呢? 老母亲觉得,既然读书读不上,去当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教不了的东西,也许部队能教会孩子。 知子莫若父。和平年底的兵,不适合儿子。他的儿子,适合战争年代。过于直爽的性格,撞破了头,也要接着撞南墙的犟种!这种性格,放战场上,必然是屡立奇功的战斗英雄。 可放在和平年代,这样的兵,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处处碰壁。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能让一个优秀的人,否定自我,开始颓废。 为什么了解儿子,只因为,他是戴家的种,儿子是他的种。龙生龙,凤生凤,犟种的儿子,还是犟种! 犟种要去当兵,他做父亲的没法拦。去吧,孩子总要自己学着长大。手把手的教,不如别人的刀。 戴冬九的召集,让他本就暗淡的人生,看到了一抹光。满脸风霜,五脏六腑凉透了,也要追寻的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如无海量,不堪大任。 “泽亮,爸爸是不是很没用。”抚摸着从书桌玻璃板下拿出的照片,他自嘲的笑了笑,似风沙迷了眼。 管理局,再次迎来旧四大家族的反扑。恐怖事件升级,四大家族的人,趁乱放出了十恶不赦之人。各大城市,均有恶人出没。社会稳定,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 管理局处理问题迅速,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也未来得及阻止悲剧的发生。伤亡人数在增加,有关部门的问责,接二连三。 葛长卿等人,利用情报系统,迅速理清了思路。这次事故,是四大家族的反扑。但相对而言,别家的小动作尤其的多。兴致恶劣,有报复的嫌疑。 经过两天两夜的抓捕,涉案人员,几乎归案。也从别的骨干口中,问出了缘由。 戴华康无意中打坏了别莽军的传家宝。 管理局高层会议,建议戴冬九带着戴华康,上门道歉,态度必须诚恳。谅他别家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当然啦,一点皮肉之苦,总是要受的。 四大家族,浸淫管理局多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若是倾力反扑,总是麻烦的。 该给的面子要给,该受的苦也要受。新四大家族的掌权者,去会一会旧四大家族的人,本就应当。 戴冬九没打算隐瞒,将此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戴华康。 当晚,戴华康跟戴泽亮通了电话。嘘寒问暖,家常问话。 “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戴华康说完这句话,挂断了。此去别家,他没打算活着回来。事因他而起,理当因他而灭。 “有我在,你死不了。最坏的打算,坐牢。你定多是滥用职权,又不是蓄意杀人。放宽心。你还要看着你儿子娶妻生子,事业有成。你是我叔,懂吗?”戴冬九宽慰道。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待戴华康走后,他立马打电话给王伯。这时候,有师父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问题不大。我问过你五师伯了,她说那孩子没事。你放心大胆的去。到时候报她赵无双的名号。”王伯嗑着瓜子,老神在在的说道。 此时的王伯,不再是甩手掌柜。在他爱的教导下,贾成龙,朱千张的功力突飞猛进。 只是,两个好徒儿瘦了一大圈。俗话说三根筋扯着个头,瘦的要死。 “师父,师弟有难,我想去助他一臂之力。”贾成龙诚恳的说道。 一旁的朱千张,连连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么想的。 “再多说一句话,晚上加练。”王伯淡淡回道。 两人一听这话,赶紧摆正态度,越发的刻苦练习。 五师伯功力大增,加练就是对战她的狮吼功。简直就是找死! 第一零二章 捡漏 戴冬九很是乖巧的带着戴华康登门请罪。开门的中年人,挡住了进去的路,很有礼貌的让两人稍等,容他进去禀报。 不一会,人回来了。大大方方的开门,依旧挡住了进去的路,告知两人,家主昨夜过于劳累,正在休息。按照惯例,两个小时,方能醒来。 戴华康咬着牙,就要开口得罪人。戴冬九及时出声,避免了尴尬。 “好的,麻烦了。我们在门口等一等,不碍事。” 中年人也未客套,话已说清楚,不需多言,随即关上了门。 “刚才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说话。他们摆明是下马威,根本没把我俩当人。”戴华康忍不住嘟囔道。 “又受不了了?你就这点肚量?”戴冬九微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戴华康。 “我要是在你的位置上,我是忍不了。”戴华康还是不服气。 “所以你不在我的位置上。以后少在我面前用激将法。在外面,工作中,没有叔侄,只有上下级。你敢这么阴阳你的上级,胆子挺肥啊。你想清楚了,他们不是给我下马威,是给你。而我,只是池塘里的鱼。”戴冬九觉得有些好笑,这叔叔,咋就这么可爱呢?你当上门来抄家呢?这么横?上门请罪,可不得被摆一道么。 只要不失礼节,等两个小时,哪怕是一天一夜,又有什么呢! 不过,让现任四大家族老祖之一等上个一天一夜,谅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这些话,没必要跟叔叔说明。有些东西,亲口说,不如自己体会。叔叔这个人,暂时还摸不清游戏规则。若是过早的告诉他,我很拽,你可以横着走,未必是件好事。 旧四大家族,还是对社会有贡献的。即使更换,也不能随意使用雷霆手段。上四门,若是将人命当草芥,对管理局的老人过河拆桥,那么以后,还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正义而奋斗。毕竟,奋斗到最后,都是板上的肉。 别家的信用还可以。说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分秒不差。 “请。”准时开门的中年人,弓着腰,做了请的姿势,让出了进去的路。 这一路上,富丽堂皇,奢华无比。地主家不仅有余粮,还有天堂。 戴冬九心里默念着不要紧张,不能给开山宗丢人。 戴华康被奢华的古建筑破了防,什么资本家,民脂民膏的词汇,在他脑子里跳跃出来。面对如此庞大奢华的家族,终于产生了一丝恐惧。只怕此行,真的凶多吉少。 他没心情观赏周围的奢靡环境。他看向戴冬九,特别希望,戴冬九跟他说没事的那句话,不是敷衍,而是来源于强大的实力。 戴冬九的复制能力,还有一个功能,触类旁通,感同身受。只需有一丝复制对方的念头,就能知晓对方此时大概在想些什么。细节不甚详细,大方向,总是没错的。 “放心,没事。”戴冬九拍了拍戴华康的肩膀,一如当年,破凳烂桌前,戴华康拍着他的肩膀说“多吃点,不够的话,叔还有”。 康叔,他一定要保。哪怕不当这个所谓的老祖,都得保。 如果赵无双师伯的面子不管用,他就自己想办法。此行看似两人,实则管理局人员,已经埋伏在四周。伺机而动。 王伯早早的发来信息,说什么对方要是敢动手,你们可以正当防卫。人手直接从管理局调动,方便的很。遇事冷静,平事也要冷静。实在冷静不下来,那也没事。活着回来就行。 凡尘俗世,能有如此大的家业,实属不易。雕楼玉砌,富丽堂皇,无比奢华。皇宫王府,也不过如此。家族家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有多少人,因为家族的兴盛,而失去了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一家之兴盛,是幸福。一族之兴盛,是掠夺。 在戴冬九看来,新四大家族,跟旧四大家族,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四季更替,周而复始,屠龙者终成恶龙,时间催熟真相,规律就是规律。 没有魔教,哪来正道。关公面前,人人说自己忠肝义胆。只有时间能证明,谁说了谎。 复制别人,读懂体会他人的思想。戴冬九此刻的体悟,前所未有的纯净。在见到别草知的一瞬间,戴冬九开了眼。 别草知,别莽军的父亲,现任别家家主。 一个综合矛盾体。既要延续家族的辉煌,又无比认同家族乃祸害,毒瘤。鄙视长久兴盛的家族,又以家族辉煌历史为傲。在别草知的眼里,家族辉煌的越久,越是无趣。越长久的家族,越该死。 与民争利,一家之富贵。长此以往,一姓荣,百姓低一等。所以沧海桑田,一百年乱,三百年变,五百年巨变,八百年换了天。 别家该死。 等等!戴冬九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体悟。 身为别家现任家主,居然认为,别家该死。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既然觉得别家该死,为什么又搞出这么多事来? 难道,是嫌别家,死的不够快? 还别说,真有这可能!那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几个呼吸间,戴冬九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立即背手,做了个手势。远处飞在空中的飞天候,收到了信息,随时准备强攻。地遁手,开始行动,不需多时,便能到达戴冬九二人脚下。一旦开战,将最大限度的保证己方高层的安全。 托戴冬九的福,戴华康虽不够保护级别,却也分得一个遁地手的保护。 别草知居于大殿中央的椅子上,坐北向南,睥睨众人。椅子主体纯金打造,嵌于紫檀木框架内。上铺虎皮,书“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底下垫水蛇皮,有龙有虎的,好不气派。 戴冬九想,若师父在,看到纯金的椅子,应该会抢走换钱。 “据说戴老祖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请问戴老祖,你看够了没有?”别草知忽然发难,好似瞧出了些许端倪。方才有种被戴冬九看透了的感觉,让人心悸。 “看够了,你不好看。”戴冬九背靠开山宗,身后站着的可是宗门,又有何惧。回复的直爽,直白,就图一个让对方不痛快。一个不为家族考虑的族长,不值得他尊敬。哪怕他的想法,无比接近正确。 “那你可以走了。我们开战。”别草知更为直接,放狠话,撵客。 “走?有那么容易吗?不用走,你想开战,那便开战!”戴冬九想起了师父的话,不要怂,怼他! “你这位老祖,可不够看。别家能有今天,也有老祖。通天修为,战力恐怖,不是你能抵挡得了的。”别草知轻蔑一笑,根本不怕宗门。底蕴这东西,大家族从来不缺。 “你要再这么说,我就让他们宰了你儿子啦!”戴冬九慢悠悠的掏出手机,假装要联系。 “我儿有诸多高手保护,你奈我何!你奈我……”别草知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大殿。话还没说完,就被赶来的手下打断了。 “少爷不见了。”来人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别草知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收到消息了?能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没?”戴冬九抬头看天,对着空气说话。 “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你威胁不了我。”别草知说的轻松,并未下令攻击。 “儿子嘛,想生多少生多少。可你夫人不可能活过来了。若不是你夫人当年舍命相救,你何来如今的高高在上?只怕早做了孤魂野鬼,灰飞烟灭了吧。”戴冬九的小功课,做的还算仔细。 “坐。”别草知突然服了软,让人搬来两张椅子。 “刚刚收到消息,你儿子没问题。所以,请说出你的目的。”戴冬九通过神通的反馈,隐隐约约觉得别莽军没问题,于是借机抛出来,诈一诈别草知。 “请随我来。不不不,你留下,戴老祖跟我走。”别草知忽然起身,走到跟前,拉着戴冬九的手。 戴华康惯性跟随,却被拦下。 戴冬九没有感受到杀气与恶意,于是让戴华康留下。同时也对远处的飞天候,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听我号令的手势,让其随时待命。 “叔,你留下。我去去便回。” 到了一处仿佛废弃很久,不起眼的仓库。 墙体破败,屋内更是灰尘覆盖,唯有一处,鞋印众多,且走向同一个位置。位于房屋最里端的一个地下室的盖子前。 打开盖子,瞬间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毫无准备的戴冬九,鼻子一酸,差点打喷嚏。 来到地下室,还未搞清楚什么状况,别草知突然下跪。 “请戴老祖,救救我女儿!”别草知真情流露,让人猝不及防。 当即了解了情况,戴冬九一脸迷茫。这种病,他也没见过,没法救。女子常年处于冰封状态,若不是别草知找来大功率的电暖以及柴油暖烘机不停地供暖,冻住女子的冰块,怕是要逐渐吞噬整个别府。 戴冬九当即询问了王伯,王伯转头问了老头。老头说的。这个女子,务必要收下。开山宗,要添新人了! 王伯想让戴冬九收下。戴冬九不愿意,说什么只想跟女子做师兄弟,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当师父。 聊天信息都在昊天网的保护下进行。在旁人看来,戴冬九发了几个信息,变换了好几个脸色。 “给我一个理由。”戴冬九看着别草知的眼睛,冷漠的问道。 “我头顶一片青天,这算不算理由。” 第一零三章 自我实锤 这么劲爆的事情,可不兴说啊! 戴冬九第一次觉得,别家的这位家主之位,不当也罢。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再问一问,免得会错了意。 “您的意思,你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维护法纪,实打实的好人?”戴冬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不信。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就是字面意思,没你这么多的虚头假面,花花肠子。无双侄女还说你这人实诚,值得信赖。我看徒有其表,不值得深交。”别草知一脸看白痴的样子,就差啐人脸上。 “额,我以为你就是想唱歌……”戴冬九再次岔开话题,想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被绿的事,着实有些不寻常。想必这位夫人,必定有些背景。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就是被绿了。也别猜了,我那离心背德的老婆,是长关宗宗主的女儿。”别草知叹了口气,主动答疑解惑。 “哦,上门女婿。”戴华康恍然大悟,一时口快,没忍住。 “还不如上门女婿。至少上门女婿的孩子,是自己的种。”别草知摇了摇头,满脸苦涩,哪还有半点家主的威严。 “这么说的话,是谁的孩子。”戴华康见别草知没有苛责,壮着胆子继续问道。 戴冬九眉头微皱,却也不阻止,任由某人自由发挥。 “虽无确切的证据,但依我看来,不外乎三个人。”别草知眨巴着眼睛,像是在想那三个人的名字。 “能不能不绕?直接说吧,我相信你已经有了答案,别再遮遮掩掩了。否则你亲生女儿的事,就不作数了。”戴冬九不喜欢别草知,这人,话里真真假假的,太狡猾。 “还是小哥你厉害,一眼就瞧出这是我的亲生女儿。瞧这眉眼,跟我一模一样。还有她的性格,像我,不像她那个不守妇道的……”别草知一说起女儿,就两眼放光,充满了活力。不似之前坐在椅子上的死气沉沉。 “有事说事,别光顾着诋毁别人。据我所知,你老婆不道德,可你这些年,也没闲着。盛传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入赘别家,才换来如今的滔天富贵。”别草知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迹,就在刚刚,传到他手机里。 “呸!渣男!”戴华康不失时机的咒骂。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在别府。再敢对我不敬,真当我不敢拿你开刀!”别草知轻声细语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戴冬九示意别大家主稍安勿躁,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狂躁,没有一点大家族族长的气度。 别草知本是青年才俊,草根出生,阳光上进。 别草知,原名赵自强。 青年才俊嘛,自然万众瞩目,光芒万丈。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 然而,坏就坏在万众瞩目,学校太小。他被别家大小姐看上了。 此时的他,有相爱的女友,约定好,毕业后,就结婚生子。可别家大小姐的介入,让原本既定的轨道,脱了轨。 他反抗过,愤怒过。结果千篇一律,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直到女友怀孕了,毕业一年的他,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原以为一出校门,便能叱咤风云,谁料想,别家一出手,没有哪家对口的单位敢要他。 若是女友不变心,说不定别家大小姐也就成全了两人。没想到,赵自强抗住了资本的诱惑,女友没抗住。 别家大小姐略施小计,便让赵自强的女友,在富二代的青睐中,迷失了自我。并决定为了自己的钱途,去打胎。 赵自强只得服软。但有个要求,女友他可以不要,但腹中的孩子,必须生下来。 大小姐也不计较,立马答应。并让派出去的公子哥,花言巧语的劝住了一心想打胎,嫁入豪门的女人。 设计好一场与友人的聚餐,趁着女人上卫生间的时候,故意聊起关于打胎的事情。其实就为了引起女人注意,等着她偷听。 当女人到达最佳偷听位置,几人开始讨论。 讨论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好女人。说什么一个女人,如果连曾经深爱男人的孩子都打掉的话,必定不是好女人,不值得被爱。 公子哥的兄弟直接爆出,女人已有身孕的事实。公子哥先是表示毫不知情,又觉得受到了小小的欺骗。 但好友却要跟他打个赌,让公子哥先离开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生下这个孩子,便能证明这个女人,是个好女人。到时候,公子哥再把女人追回来。如果这个女人打胎了,那就输给好友一百万。 公子哥仿佛心灰意冷,看似心不在焉的答应了这次打赌。随后心情不佳的,提前立场,并未知会女人。 假装刚出来的女人,装傻询问公子哥去了哪里。大家没吱声,让女人自己联系。 接连三天,女人始终联系不到公子哥。看着面前一无是处的赵自强,女人终究还是提出了分手。 赵自强错愕了。他始终不敢相信,曾经海誓山盟,如今要离分。多少个艰苦奋斗的日子里,他总以为,第一个提出分手的人,必定是他。他不想深爱的人,陪着他过苦日子。自己的女人,就该过上天底下最好的生活。 落魄穷困的他,根本配不上她的好。 直到他眼中的小仙女,为了一道测试题,对他提出了分手。 然而她并不知道,大小姐也跟赵自强打了个赌。如果她提分手,那么赵自强便要入赘,跟大小姐结婚。 如果她不离不弃,那么大小姐就会给赵自强机会,让他扶摇直上几万里。 他输了,她也输了。 孩子出生后,她都懒得看一眼。因为这个孩子,将她阻隔在豪门之外,整整十个月。 公子哥像是想起了久未联系的她,在产后不久,便打来了电话。 她等到了她以为的光,做着加入豪门的美梦。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在完成大小姐布置的任务里,夹带了私货。什么都试过,产后的还没试过。所以,有奶水的那七天,她享受到了豪门少奶奶的一切富贵荣华。 公子哥腻了,梦醒了。 转而传来前男友,带着女儿入赘豪门的消息。婚礼请帖,不日便送到了她手上。 赵自强结婚那晚,她哭的稀里哗啦。录制了一段长长的忏悔视频后,从顶楼,一跃而下。 那段视频里,那熟悉的人儿。赵自强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一次又一次。纵使千般错,那可是自己最深爱的人呐! 倘若不是资本的玩弄,无情的操控,他们的爱情,可以开出灿烂,让人羡慕的花。花开不败,瓜熟蒂落,一生一世相亲相爱。 如果她没死,或许赵自强会爱上大小姐。一个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可爱女人。可她死了,那大小姐,就成了赵自强最恨的人。 只是她给的太多了。赵自强的恨,被掩盖的很好。 然而大小姐,又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一天觉察不出来,一年感知不了,十年二十年呢? 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人是她要的人,所有的后果,她一力承担。 直到有一天,赵自强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大小姐绷不住了。她第一次想要离婚。 离婚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像附骨的蛆虫,分分秒秒都在折磨人。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赵自强了。 经证实,赵自强是浩然宗赵正掌门的徒弟,赵铁胆的侄儿。赵铁胆一心求道,没有妻儿。大哥的儿子,便是他的儿子。 据传,下一任浩然宗掌门,十有八九便是赵铁胆。 大小姐别草莓,无法再向从前那般强势。家族也不允许她擅自离婚。两人心中的苦闷,堆积的越来越厚。 于是,两人有了争吵,合情合理的分房睡。好像除了那张纸,两人都是自由身,想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恋爱。反正两人互不干涉,各得其乐。 自从分房后,细数几十年,倒是从未争吵过。渐渐地,他成了家主,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甚至有时候会想,若是别草莓跟他激烈的吵一架,那该多好。说不定,他会重新接纳别草莓。 可惜没如果,月老再没来过。 十二岁那年,赵安颜忽然全身冰冷,卧床不起。别草知遍寻良医,不得治。转头寻求赵铁胆的救治,又被告知,机缘未到。 继而跪求别草莓,请别涂为出手相救。 别草莓答应了。没几日,别涂为赶来。只看了一眼,又走了。 当时别草知跪在别涂为面前苦苦哀求,皆无果。 那个时候,别草知明白,什么别家家主,什么荣华富贵,都是烟云清风,不过尔尔。 也不知怎么的,跪求别涂为的事情,就传到了赵铁胆耳中。为此,赵铁胆亲自上门,狠狠地揍了别草知一顿。让其必须相信机缘,时机一到,自然可保赵安颜无忧。 眼前的别草知,在戴冬九面前,瞬间高大起来。 并非父爱,而是戴冬九终于明白,别草知为什么仇恨家族,尤其是别家。不过,目前还有个问题。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重点。想必这么多年,你也明白,想要救你女儿,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我想问,你用什么来换?”戴冬九目光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呸!没想到,又是一笔交易。”别草知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用脚使劲的碾着。 “告辞。”戴冬九懒得废话,转身就走。 “慢着。急什么,交易就交易嘛!我本以为,你们修道之人,总该有恻隐之心。没想到,也是如此的现实。”别草知边说边摇头。 “说吧,你想要什么?”别草知捋了捋头发,正视戴冬九。 戴冬九神情凝重,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终于选好了条件,开口说道:无偿救治,不要回报。从此以后,戴华康与别莽军之事一笔勾销,不得秋后算账。 别草知听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都准备好大出血了,你给我来这套?开什么玩笑! 戴华康在一旁对着戴冬九伸出了大拇指。还是侄儿强悍,跟着侄儿干,不用担心背刺。 “还有,别瞎猜了,别莽军就是你的儿子。至于别草莓,也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可不像你,每个月都要做新郎,甚至有时候还要做好几次。”戴冬九扔出重磅消息,听得别草知一愣一愣的。 戴冬九走了。只留下别草知在那里发呆,似乎在例数自己的罪状,沉浸在“我该死”的自责中。 夜,卧室。 别草知主动走进了别草莓的房间,低了头。夫妻两重归于好。 天明,别草知精神抖擞的出了屋。 墓地,前女友坟前。别草知烧掉了一本日记。 风吹翻页,字句乱眼。那些你以为别草知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不仅知道,还记录下来,还烧给前女友看。 对别草莓,他有怨气。如果女儿得救,他会选择放下。但对别家对大家族的怨气,不知道能不能放下。 第一零四章 你的答案 别草莓知道丈夫想做什么。这份隐忍了几十年的仇恨,终究需要一个人来负责。 别草知没有问,她却不能不给。只要别草知还愿意真心待她,又或是假装对她好。只要他别草知愿意装下去,那她就愿意付出一切。 若不是爱到入骨,又怎会不择手段。大家族的感情,本就是一场游戏。亲眼目睹父亲的沾花惹草,母亲的郁郁而终,从小聪慧的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哪怕不择手段。 十二岁那年,就利用父亲别涂为的愧疚,让其许下了诺言:绝不干涉女儿婚事,女儿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更出于对女儿的喜爱,提出了,只要女婿肯入赘,有能力,可以继任别家家主之位。但要跟别家姓,叫什么按资排辈的轮下去。 当时,族人无不反对,都被别涂为一一压下。有敢非议者,逐出家门,剔除族谱。 出了家门,下了族谱,那别家的滔天富贵,就与他们无缘了。于是,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了嘴。 婚后不久,别草知就参与到家族生意中。一步一步,接手了整个家族。处置过几个不长眼的,也更换了一批对自己更有利的人上台。 不出几年,已将别家家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别草知明白,他的一切努力,不过是清风浮云。别涂为让他做这个家主,他才是家主。别涂为哪怕让一个三岁小儿做家主,那也做得。别草知,不过是一条随时可以被更换的看门狗。 那些看似高明,绝妙的算计,不过是孙悟空火眼金睛下的伪装,不值一提。只要家族与修行者有牵连,那便是修行者的奴隶,随意践踏的草芥。 那个曾经害得他女友跳楼的公子哥,姓荆,是清风宗宗主,荆开来孙子,荆长发。对,就是那个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管理局特派员,荆长发。 年轻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时玩的确实疯狂了一些。但从未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当得知别草知女友跳楼后,荆长发仿佛一夜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清醒了过来。从此兢兢业业上班,老老实实办事,不再出来鬼混。 人不是他杀,却因他而死。呼风唤雨的公子哥,怕是良心发现,觉醒了一丝深埋体内的正气。世上少了个公子哥,多了个执法者。 荆长发从来没想过,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居然会轻生。他甚至做好了对方上门敲诈的准备。钱都装好了,就等人来。 人没来,却传来噩耗。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那个女人,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堪。一时的迷失,掩盖不了她淳朴善良的本质。他甚至相信,也许再相处一段时间,这女人会舍他而去,重回某人的怀抱。 他又觉得,这女人性子这么倔,万一离开他,绝对不会再去找那个人。她跟她们,好像不一样。 好奇心,促使他调查了一番。真相让人心痛。 女人的父亲,得了白血病。需要钱,一大笔钱。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不同于重男轻女的家庭,父亲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她。 身为女儿,有机会鱼跃龙门救父亲,即使被别人说不要脸,受尽唾弃,她也要救。 可是她没想到,一念起,而万事休。舍生取义,却不料人财两空。悲愤之下,一跃登仙。因为她相信,即使没有了她,父亲也能获救。她相信别草知。哦,不对,她相信赵自强。 可她并不知道。赵自强成了别草知,沉浸在对她的爱恨里,无心旁骛。他的眼里只有她,没有她父亲。 真正出手帮忙的,反而是那个害的她纵身一跃的人。 得知真相后的荆长发,当时瘫软在地,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神。目光呆滞,欲哭无泪。 早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跟她接触这么久,总觉得过于青涩,不似掉在钱眼里的女人。那些看似欲拒还迎的画面,实则真心抵触。那些看似急功近利的表现,实则救父心切。 让男人一夜长大的,往往是一个女人,一个刻骨铭心的女人。 女人知道自己没本事,只有等生下孩子,才能嫁入豪门,获得金钱,救助父亲。可父亲不能等,于是她借了钱。利息很高,却也顾不了那么多。 拆东墙补西墙,借东家还西家。不到一年,就已经利滚利,翻了两番。或许,这才是她一跃而下的罪魁祸首。 债主追债,追到了别草知头上。别草知替她还了。不需要知道她为什么要借钱,为什么借这么多。只要她借的,他就有义务还。 不过,还归还,闹归闹。你们如此丧尽天良,违法放贷,总要付出点代价。没错,还钱后不久,别草知就将所有放贷给她的人,送进了监狱。 而当他好奇为什么女友这么缺钱的时候,才知道了背后的真相。 真相大白后,他立马想帮助女友父亲。却被派去的人告知,有人捷足先登,付过钱了。 别草知觉得此事很蹊跷,又经过一番调查,发现了帮助女友父亲的,正是当年的公子哥。这就很有意思了。浪子回头?假戏真做,还做出感情了? 他恨荆长发,也恨别草莓。相比起枕边人,他更恨那些帮凶。凡是参与过戏耍他与女友的人,他在这些年里,都一一收拾。 如今,就剩下两人。荆长发,别草莓。 他想原谅别草莓,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如今,戴冬九给了他一个理由。别草莓是自己亲儿子的亲妈,不能动手。那剩下的,只有一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荆长发一直没有结婚。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值得。除了一跃而下的那人,还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对亡者,只有愧疚。对生者,才是炽爱。 那个人,就是别草莓。 这段虐恋,并不复杂。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要答应别草莓演戏。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又为什么要言听计从,不求回报?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喜欢,已经变成了美好又并不美好的回忆。只是心中的遗憾,难以实现,空有缺失感,不再痴迷。 总想找个相似的来替代,奈何世间美女千千万,无一人似你,如你,万分之一都不及你。 荆长发虽然不干坏事,但骨子里的占有欲,一时半会,改不了。找的女朋友,个个都酷似别草莓。要么眼睛鼻子,要么嘴巴脸型。 荆长贵老劝他,凡是向前看,莫做猪笼男。 荆长发半开玩笑的回:我又不姓西门,小名也不叫阿瞒,你管好你自己吧。 他对别草莓的感情,完全克制。想,但不接近。爱,但不明说。哪怕天下人皆知,他也不说。哪怕思念到极致,也要保持距离。他告诉自己,这就是修行。 然而得知别草莓夫妇分房睡的消息时,他又癫狂了,觉得机会来了。他唾弃了自己所说的修行,发出了友好的邀请。 别草莓来了,游山玩水,陪伴身侧。近水楼台,靠的越近,心跳的越快,呼吸越慢。 他原本以为,多年的梦想,即将实现。因为,她应约而来,那她必然知道自己的心思,愿意成为自己的恋人。只要她愿意,哪怕千夫所指,他也毫不畏惧。 可最了解她的,还是他。他看出了她的不开心,看出了她对他的情谊,只是情谊。 她,从未喜欢过他。 她没说,他一直都明白。 只是他以为,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东西,会被他的真情打动,被他的痴情所改变。 天知道,人的心,怎会时而柔弱似水,又时而坚如磐石。 别草莓走累了,躺在石椅上,睡着了。这份信任,让人动容。 曼妙身姿,洁白无瑕。这一朵牡丹花,好看的让人感到凄凉。 “我爱你。”趁着佳人熟睡,荆长发三米外,轻声说道。不敢靠的太近,怕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最心爱的人听到。 别草莓眼珠子转了转,并未醒来。 分别的时候到了,心情不错的别草莓说,下次还要来。 荆长发嘴上说着好好好,却暗暗下了决心,不再见面。可感情这东西,哪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别草莓刚走没几分钟,荆长发就忍不住思念。恨不得立即冲到机场,将别草莓拦下来,告诉她,我爱你,离开那个混蛋,我养你! 是的,世人都知道别家的年轻家主,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莺莺燕燕的,眼花缭乱。知情人,都替别草莓不值。甚至别涂为都想来教训下别草知。 别草莓拦下了别涂为,甚至为了别草知,顶撞了父亲。 “丈夫是我选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认。倒是你自己,屁股擦干净了没有?你以为,你算一个好男人吗?你有资格管我的丈夫吗?”别草知的这番话,换来了别涂为悬在空中的巴掌。想打,却始终没有落下。 “哎,女大不中留。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以后若是他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大手落在了别草莓肩膀,拍了拍。别涂为叹着气,离开了。 所以,该怎么利用荆长发呢?别草知盘算着,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零五章 出卖 “荆长发。” 又是一夜春风。 清晨,起床后,别草莓给出了三个字。 夫妇俩心照不宣,不用过多的交代。以别草知如今的能力,只要给个名字,自然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对方所有的信息。 别草莓以为丈夫不知道,故意透露了信息。她想让丈夫解开心结,完完全全的跟自己在一起。 别草知有些意外。这女人,怎么连自己的男闺蜜都卖呢?还能相信她吗?是不是有一天,为了某种利益,这女人,连他别草知也要出卖? 别草莓以为丈夫会感到高兴。毕竟她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丈夫这边。别草知的笑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别草莓很开心,果然真诚才是夫妻俩和睦相处的法宝。 别草知借口要外出办事,来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把自己关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理出了头绪。不想明白,根本睡不着。最后得出了结论,别草莓没有坏心,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恋爱脑。 可这么一来,就打乱了他的整个计划。原本想暗算荆长发,现在嘛,麻烦了。若是别草莓不告知,荆长发出了事,他完全可以装傻。 恋爱脑,有时候,也挺烦的。别草知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计划,先将荆长发的事情放一放。然后开始b计划。 也没什么新鲜的。别家现任家主别草知,要改回自己的姓。他要做回他的赵自强。 别家一下子炸了锅。前有新四大家族,后有别家家主改姓。果真是内忧外患,山崩地裂。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其他家族的耳中。对抗新四大家族,还需要个领头羊。本就内定的别草知,毕竟坑人,就得坑老祖不喜欢的人。人人都知道别草知沾花惹草,别涂为很是不喜。 看起来好像成了四大家族之首,武林盟主一样的存在。实则,这样的捧杀,屡试不爽! 忽然对方就说不干了,这不要命嘛!那谁来背锅,咳咳,谁来主持大局呢? 新四大家族与旧四大家族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若是这时候再不反制,做出些有用的反击,那必将树倒猢狲散,再也起不来。 这世上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雪中送炭的不常见。如果旧四大家族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身为各家的老祖,必定会第一时间放弃。 被老祖放弃的家族,那便是彻彻底底的没了根,泛不起一点波浪。 就说当初的张居正,若不是张家老祖坐视,岂能落得如此下场。 修行人,修行的时间久了,总有些厌世。这些个有所牵连的家族,反倒成了阻碍修行者更进一步的绊脚石。资深的修行者,仿佛都绝情绝性,不食人间烟火。可千百年来,也很少见有成功飞升的。 什么吕祖,祖龙,都只是听说。倒是从印度传来的东西,整体神灵规模不小。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白日飞升。 本土道教,也很久未见飞升之人,更是被印度教给比下去。香火九不存一,教众万中无一。 香火鼎盛处,锃光瓦亮。人世繁华外,虎卧龙藏。 三大家族联袂而来,劝阻别草知,莫要一时意气用事,坏了大事。 别草知心意已决,在家族群中,发出公告。 一来,三个月后改姓。 二来,这三个月之内,家主之位能者居之。从上到下,不看资历辈分,只要有能力,都有机会。 三么,新家族必须站出来,为四大家族谋福利。在对抗新四大家族的事业上,竭尽全力。 四吧,自己教子无方,趁着还是别家家主,直接将别莽军踹出族谱。实则让其恢复赵姓,认祖归宗。 一时间,别家各大势力,蠢蠢欲动。表面上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别人说退位,不一定可靠。别草知说出来的话,大家绝对相信。这些年,别草知从来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别家,乱了。甚至其他三家,也有些军心不稳。实在是主家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太久了,下面的人渐渐地,都有了想法。再加上新四大家族异军突起,旧四大家族不再辉煌,新一代的年轻人,早就盯上了主家的这块大蛋糕。 以前不想,求稳。现在,你都不主持人间大局了,还要屁个稳!这么多年了,不仅待遇没涨,旁系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及权力巅峰。这块蛋糕,该重新分配了。 “孺子可教也。”葛长卿收到了别草知要退位的消息,捋了捋胡子。看来这背后,有新四大家族身后宗门的影子。 原四大家族背后的宗门想帮忙,也没办法。这是规矩!输了就是输了,不能反悔。如果敢违背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那其他上四门的人,将群起而攻之。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违背。倒是现代化,加速了民智开化。反倒激起了人心底的贪欲,忽视了千百年来的规矩。 修行中人,越修越怕,自然不敢违背。唯有红尘中人,无所畏惧。旧四大家族,早就成了弃子而不自知。而早早接触过葛长卿的别草知,自是第一个知晓。 这条路,不好走。赢了,他是叛徒,千夫所指,搞不好,性命不保。输了,绝对不可能。除非修行界里,有叛徒,有数量客观的叛徒。 最不济波及范围扩大,输不至于输,只是苦了人间。 为了人间,也为了私仇。他别草知,甘当正义的走狗。 各大家族,争权夺利的戏码在上演。 荆长发一脉,稳如泰山,始终占据上风。最终在收拾了家中几大势力后,总算稳住了大局。守住了家主之位。只可惜家族内部各大势力分崩离析,不再是铁桶一块。家主之位守住了,家快要散了。 古家出乎意料之外。古家老祖被老老祖直接给废了,古家高层,尽皆更换。庞大的家族,一夜之间,百不存十。遣散百分之九十的族人,只留下一成精英,恪守祖训,另择福地,成为真正的隐世家族。 广家最是凄惨。主家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被灭了满门。激进的新生代,宣布清君侧,扶旁系上位。其他旁系不服,既然你能蹦瞎卡拉卡,那我也能蹦瞎卡拉卡。 隐藏最深的人,最终登顶。其余参与恐怖行动的人,尽皆抓捕。上位后,广福安立即宣布遵循古训,不再与新四大家族为敌,会全力配合好交接工作。 戴冬九见广福安如此配合,有意让其家族继续在管理局任职。 葛长卿拒绝了。其他两家,虽有犹豫,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相信老一辈的判断力。 “旧四大家族的人,一概不用。要不然,要你们干什么?不仅旧四大家族的人不能用,你们的人,每年,甚至每半年,都要进行审核。一心为民,严防渗透!”葛长卿语重心长,也不管年轻人能不能听的进去,这件事,他就这么武断了。 见其他三家,这么轻易就败了,别草知心里不是个滋味。修行者果然神通广大,不动声色,换了天。 荆长发现在成了少主,荆家指定的下一任家主,越发的难以收拾。等新任家主过些年一卸任,荆长发立马就能上任。 还未等别草知发力,别家突逢巨变,形同灭门,不对,是灭族。 别家的动荡,比不上广家的生猛,不如荆家的平稳,也不像古家的苟延残喘。却是最为复杂,最为残酷的。 别家,散了。是的,别家没了。 别莽军,入魔了。趁着家族首脑齐聚一堂之际,勾结魔教,进行围困,操纵。将别家在外之人,一一诓骗回祖地。手段极其残忍,无论男女老少,一网打尽。所有人,都在邪修的操纵下,做着美梦,于熟睡中,了结一生。也算别莽军仁慈,未见红。 一个星期之间,别家,只剩下别草知,别草莓。 别家祠堂上,留下十个血红大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醒来后的别草知,很是矛盾。别家覆灭,他是高兴的。可覆灭的这么彻底,手段如此狠辣,毫无人性,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原本想温水煮青蛙。让别家分崩离析,不再是铁桶一块,不再是一个大家族。纵使如此,也没想要结果这么多人命。 别莽军的做法,身为父亲,他不认同。可这不择手段的行为,像极了别草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别草莓得知是儿子所为,瞬间晕倒。醒来后,只知道在那里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别莽军即使再贪玩,再霸道,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这背后,必定有魔教的影子。于是,将别家剧变,告知了别涂为。 别涂为第一时间来到别家。纵使修道多年,见此场景,也是忍不住心悸,沉痛不已。 忽见近百人醒来,心中欣喜,忙上前辨认。竟然一人不识。 “都是佣人,没有别家的人。”别草知淡淡说道。 “我杀了你!”别涂为胡子翻飞,抬手便要打向别草知。 “父亲,不要!”哭哭啼啼的别草莓,见父亲动怒,立马挡在别草知面前。 “到现在你还护着他!你让开!”别涂为此时也顾不得宝贝女儿,势必要让别草知为此事负责,一死了之。 别草莓被别涂为强大的气劲震飞三米开外,晕死过去。 “先杀了你,再找出我那孽障孙子。拿命来!”腾出手来的别涂为,大喝一声,砸向别草知。 别草知深知不敌,闭上双眼,心中默念:朱芹,我来了!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有人飞掠而至。速度飞快,转瞬即至。 第一零六章 浩然宗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来人挡在了别草知身前,以拳对掌,硬扞别涂为。 看似气势恢宏,下了死手的别涂为,并未真要置人于死地。只是盛怒之下,想出手教训一番。见有人相救,陡然增加功力,也存了慈悲心,怕对方抵挡不住,打伤别草知。 一方留力,另一方以为对方下死手,全力施救。这一碰撞,别涂为被打飞,撞断了身后的承梁柱。 这一交手,来人明悟,别涂为没下死手。立即拱手弯腰,想要道歉。 别涂为嘴角溢红,不等对方开口,立马攻向对方。速度暴增,飞腿急射。别涂为跃起,于八米高空,陡然坠落,冲向来人。 来人措不及防,挨了个正着。实在是对方太快,来不及躲避。何况身后便是别草知,避无可避。 别涂为踢中来人之际,左脚蹬地,同时右腿朝天蹬。来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踢飞数十米高。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得下方沉闷巨大的蹬地声,别涂为不知所踪。 来人心有感应,抬头一看,只见别涂为,如陨石坠落,右脚踏出,速度极快,与空气摩擦,冒起了白烟,隐有火光。顷刻便到! 来人赶紧施为,身形如蛇,于空中游行。强行避开了别涂为的高空踏。 “浩然宗赵铁胆,拜见别掌门。”生怕别涂为不给说话的机会,来人浮在半空中,便施法吼出。 “吼什么吼,我听不见。”纵使如此,别涂为仍不打算放过赵铁胆。这自己送上门的沙包,不打白不打。 别涂为再次跃起,试图将赵铁胆打下去。 赵铁胆游动,避开了攻击。别涂为无法飞行,屡次跳跃,都被赵铁胆躲过。 见不能挨着对方,别涂为轻蔑一笑,再次来到别草知面前。刚要抬手,只见赵铁胆,已然落了地。别涂为回头一看,对方已做好对战准备。 一个飞掠,两人对上了。 别涂为全力施展戳脚,角度刁钻,狠辣阴毒。克敌制胜,只在一瞬间。 赵铁胆辗转腾挪,起手式,野马分鬃,揽雀尾,单鞭,云手。 别涂为朝天蹬,欲取赵铁胆咽喉。 赵铁胆一招白猿献果,将别涂为摔倒在地。 戳脚打太极,一攻一守,难分胜负。渐渐地,两人真气外放,毫无顾忌的打了起来。 追随别涂为而来的长关宗门人,早就清理现场,将幸存的百余人,请入了会客大厅,等待别涂为下一步的指示。两位长老留下,观战。 浩然宗掌门不放心爱徒安危,紧急召集两位长老追至别家。此时也在观战。 两人看似真打,实则都留了力。别涂为需要发泄,赵铁胆充当出气筒。又不是真的生死仇敌,哪来的以命相拼。 打了一会,别涂为一脚踹向赵铁胆祠堂。 赵铁胆一惊,双手迅速格挡,膝盖扭动,随时准备后撤。不料别涂为攻击的角度甚好,脚尖钻进了赵铁胆双手之间的防卫空当。眼见就要点向雀儿。 赵铁胆轻喝一声,丹田之气下沉,回收,缩。 别涂为的脚尖,碰到了平坦之地,很是失望。 “不玩了,你们宗的人,最是赖皮。连那玩意都能缩进去,没法玩了。”别涂为嚷嚷着,转身看向满地沉睡的别家人。 大好年华,匆匆离去。这天下,果然不允许一家独大,不允许独占福源的家族存在。天道赐福,可享,却不可独享。前人栽树,后人可乘凉。后人想永世乘凉,必遭受灭顶之灾。如今,算是应验了。 悲情,无奈,在修道者的眼里,都是因果循环。别涂为还未放下,却已释然。 “那小子迷失了心智,被人利用。只怕是找回来,也是人人喊打,无立足之地。趁着年轻,跟草莓再要一个。多要几个也行。至于他,只怕要以死谢罪。处理好别家后事,佣人的遣散费多给点,别太抠门。我走了。”别涂为再次看了一眼满地的别家人,闭目一笑,走了。就在刚刚,多年的瓶颈有些松动,该回去准备突破了。突破后,说不定能与开山宗的云半山叫叫板。 别草知并未感到伤心。别家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死有余辜,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仗着有权有势,祸害了多少人?他们的家人,明明知道一切,却不加以阻止,只顾贪图享乐,默认一切,又算哪门子无辜? 死是最大的惩罚,却不是最残忍的惩罚。就该让他们活着,活在需要自食其力的世界里,活在失去锦衣玉食,不再呼风唤雨的世界里。让他们看着别人呼风唤雨,锦衣玉食,却可望而不可即。 让他们也尝尝被欺侮的滋味,让那些原本被他们践踏的人,踩在他们的头上,肆意妄为。如若不能感同身受,又何来真心忏悔醒悟。 便宜他们了。他很想朝地上吐唾沫,狠狠地踹几脚。可当看见无辜的人时,他的善心又仿佛苏醒,被阳光照射的身躯,由脚底,传递出冰冷,刺骨的向上蔓延,冻彻骨髓。 那些熟悉的面孔,平日里和气善良的笑容。他们不该死啊,他们不该死!都是好人呐!莽军,你真是个畜生,禽兽不如的畜生,为什么连他们…… 他想过复仇,想过让别家解散,倾家荡产。可他从未想过杀害任何一人。哪怕那些曾经害过朱芹的人,他也没想杀害。只是用法律的手段,送他们去接受应有的惩罚而已。 哪怕是荆长发,他也只要对方身败名裂,失去权势,痛苦自责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陪你料理好后事,你们夫妻俩,随我去浩然宗吧。”赵铁胆拍了拍别草知的脑袋。 别草知点了点头。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摇醒。 别草莓愣了几秒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别家没了,真的没了。 天道碑。 萧晶晶,涂克爱,闫一开,站立成三角。 中间地上,一人昏死,正是别莽军。 不远处,一个罩在黑袍里的纤瘦之人,缓缓而来。 “你们跑这么快干什么,累死我了,总算追上了。”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不跑快点,等着被抓吗?”萧晶晶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这女人擅用蛊,危险的很,她都想上手教训一番。磨磨蹭蹭的,容易误事。 “草婆婆,把人唤醒,我有话要说。”涂克爱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唤醒别莽军。被草婆婆蛊虫控制的人,如若不是草婆婆亲自出手,又或是修为高的人出手逼出蛊虫,谁都没法唤醒别莽军。 虽萧晶晶与涂克爱都有办法弄死蛊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鬼知道草婆婆会不会为了蛊虫跟他俩结梁子。 “好了。”草婆婆摸了摸别莽军的脸,随后,人就醒了。 别莽军并未大吵大闹,看上去,很是平静。前前后后,这么些天,虽然被操控到失去理智,可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正道那边,回不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魔教走。颇有逼上梁山的感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也不用几人询问,自顾自的往前走。 “这小子,成精了。”草婆婆惊叹一声,也跟了上去。 “挺懂事,也挺省事。”萧晶晶轻蔑一笑,有些无趣。想看咬牙切齿,捶首顿足的悲愤戏码,可惜没看着。对着闫一开朝着总部的方向歪了歪头,也朝前走了。 闫一开不经意的转头,掠过涂克爱,并未掩饰自己的恨意。在魔教待了这么些日子,也算有所了解。毕竟都是魔道中人,背后搞偷袭,常有的事,不用遮遮掩掩。魔教从不担心背刺,因为魔教中人,时常互相背刺。 涂克爱不动声色的跟随其后,仿佛没看到对方的恨意。对于恶魔来说,不被人恨,是失败的,习惯了就好。 别家的丧事办的不算隆重。场面够了,人来少了。以往那些溜须拍马的人,没来。那就没什么人来了。毕竟自家人,都死绝了。 其余三家派了代表。新四大家族,也派了代表前来。上四门各宗门,也有人陆陆续续的前来吊唁。 开山宗来了两人,李大志和卫安安。其实是三人,赵无双也来了,于暗中保护。本想看望别草知,奈何有师命在身,不得相见。 倒是赵铁胆与赵无双见了面。 “师兄好。” “师妹别来无恙。” 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当聊到掌门赵正很挂念赵无双的时候,大小姐表示聊天终止,再多说一句,揍你! 没想到小师妹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当初被师门遗弃的事。赵铁胆很想告诉小师妹,那不是遗弃,反而是师父对她的偏爱。可有些事,不能过早透露。即使他是未来掌门,也不能透露半句。 “师妹多保重。”苦笑着,赵铁胆告别了赵无双。 赵无双远远的看着别草知。小时候的画面,映入眼帘。 无非是有人欺负赵无双,别草知出头保护。画面历历在目,却恍如隔世。 “从今天开始,我叫赵自强。”临行前,别草知对着空荡荡别家大院,自顾自的说道。 是的,他终于又可以姓赵了。 赵无双本就不姓赵。只是浩然宗的人,必须要姓赵。当初赵自强。死活不肯入宗门,非要跟女友双宿双栖。 赵自强,就是不喜欢宗门。人活那么久,干什么。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别说百年,几十年,都够了。活那么久,累不累。 浩然宗,跟开山宗一样,讲究一个缘字。如今,缘份到了。赵自强,该回浩然宗了。 至于赵自强的女儿,赵安颜,被李大志接走了。回到开山宗,接受救治。 “还是没变,倔的很。”走在回宗路上的赵无双,自顾自的呢喃道。 “师姐,你说什么?”扎着双马尾,已经突破,恢复正常容貌的卫安安,一蹦一跳的问道。 “没事,我说这山路难走。”赵无双边说边摇头。 “哦。”没听到想听的回复,卫安安有些失落。小孩子的失落,来的块,去的也很快。这不,她又快乐的蹦跳在路上。 第一零七章 牌挺多 茅山金牛洞口,一行人,停在了牛雕像前。 赵铁胆上前抚摸了牛鼻子,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牛活了,浑身泛着金光,身上有锁链显现,只听一声低沉的“哞”。金牛向前行进五米,原本牛尾所在之处,金门显现,向上被拉起。金门内,还有一头牛。有一童子,倚牛站立而睡,嘴巴张着,很是滑稽。 可别小看这小孩,赵铁胆都得喊一声师叔。怕是又偷吃了供果,被师父罚来守山门。 “据说,这绿油油的牛,是太上老君的那只?”赵自强好奇问道。 “我还孙悟空大哥呢,赶紧进去,别磨蹭。”赵铁胆运气,泛着金光,先进了门,急躁的催促二人。 “这机关也太粗糙了。是个人,摸一下鼻子就能进来,一点也不隐秘。”赵自强摇了摇头。 “你的话怎么这么密?还睡,吃饭了。”赵铁胆很是不耐烦,推了推睡着的小孩,同时散去了金光。 “师侄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在哪呢,给我看看!”小孩说着,就往赵铁胆的身上摸。完全把赵自强夫妇,当成了空气。 “还想好吃的。知不知道你没开门,我为了进来,耗费了多少真气?”赵铁胆没好气的说道。 “那怪不着我,是你自己要装牛皮,跟我没关系。”说话间,小孩伸出一指,点在身后的牛鼻子上。外面的金牛像被巨力拉扯,瞬间回到原位。只听得沉闷的大门落地声,金牛洞口,归于平静。 “好巧妙的设计。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难道真有小世界?”赵自强好学的看向某人。 “你能不能有点礼数?他好歹也算你爷爷,再不济他也有名有姓。怎么的,你名也不叫,长辈也不尊,你在问哪个?”小孩老气横秋的指责道。 “关你屁事。小屁孩,去,撒尿和泥巴玩去。”赵自强一代家主,何等人物,怎么能受小孩子的气。 “哦!”这一声哦,拉的老长了。声音由高到低,充满玩味。小孩的眼神里,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狡黠。 “你这孩子,让你话不要太密,你就是不听。从今天起,自求多福吧。赶紧跟我走,再废话,我打你嘴!”赵铁胆一听小孩这腔调,必然是睚眦必报。当着面,训斥赵自强一番,赶紧拉走。可不能被这孩子给惦记上,要不然,很麻烦的。 来的路上,赵铁胆已跟二人交代过。一般人,是进不了冲虚境的。一般情况下,非浩然宗弟子,不得入内。别草莓以长关宗宗主女儿的身份,前来友好探访,可以入内。至于赵自强,必须成为浩然宗的弟子。 “那我不也是长关宗宗主女婿,不也可以友好探访吗?”赵自强表示,这软饭,我还可以继续吃。 赵铁胆没有回话,给了个你试试看的眼神。 安顿好住宿,赵自强跟着赵铁胆,来到掌门赵正居所前。让其在门外等候,赵铁胆进了屋。 “嗯,是个好苗子。拜在师父您门下,还是我门下。”赵正直截了当,不绕弯子。 “本来我想让他拜在我名下。现在不行了。”赵铁胆抓耳挠腮,这事不好办啊! “那就拜在我名下吧。”赵正想与没想,答应的过于爽快。苦恼中的赵铁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毕竟赵正虽然为人正直,可没这般好说话。 被喊进门的赵自强,左看看,右看看,活像一个好奇宝宝。当其上前端详起赵正时,被赵铁胆一脚踹在膝盖弯上,两腿一软,跪了个结结实实。 “三跪九叩,莫要问问题,小心老子揍你。”赵铁胆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赵自强老老实实的跪拜,额头磕在地上,能听见响。 “行了行了,可以了。以后跟着你大师兄好好学,去吧。”赵正催促道,这拜师场面,潦草的很。 正当赵自强充满疑问,这拜师是否拜的过于草率的时候,被赵自强一脚踹了出去。 说实在的,爷爷变师兄,是叫爷爷呢,还是叫师兄呢?总之,有人的时候,喊师兄,没人的时候喊爷爷,肯定不会错的。被踹倒在门外的赵自强,自觉的关上了门,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 “真让我教?”赵铁胆试探性的问道。 “嗯。”赵正微笑道。 “那我可全部都教了啊?”赵铁胆继续试探。 “教吧。”赵正有些不耐烦。 “我可按照掌门接班人来教啊?”赵铁胆疯狂试探。 “行。”赵正越发的不耐烦。 “我可真按照掌门……”赵铁胆表示不信,还得询问,或者能落下个字据,才能放心。 “滚!”一声清脆的响声,赵铁胆被踹出了门外,撞碎了两扇木门。 有些懵的赵自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赵铁胆像拎小鸡一样,拎着,离开了现场。 练功房。 身为掌门接班人,赵铁胆有自己的练功房。一般弟子以及精英弟子,唯有突破的时候,才会申请公用练功房使用时间。平时不对练的时候,都是在居所练功。 已跟别草莓说好,近段时间,一个人住。毕竟赵自强失了童真,修炼的时间也晚了。为了能尽早突破一层境界,成为入门修行者,必须戒色。 别草莓还沉浸在家族覆灭的悲伤中,浑浑噩噩。赵铁胆安排女弟子留心照顾,便带着赵自强来到练功房。 还别说,赵自强还真有天赋。赵铁胆口诀说了一遍,他就记住了。其实也不难,博闻强识,在他读书的时候,就非常明显。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要不是太优秀,别草莓怎么能看上他。毕竟别草莓,也是年年拿奖学金,很是耀眼的人。只是比起他的光芒万丈,稍稍逊色了一些。 “嗯不错,确实聪慧。你先练着,一日三餐,有人给你送。这段时间,就不要到处乱跑了。毕竟你是掌门亲传弟子,没有一点修为,要被人笑掉大牙地。卫生间在练功房北边角落里,洗澡去东边,有温泉。这温泉可是好东西,对练功有好处,事半功倍。累了就躺地上睡,明白吗?”赵铁胆给了赵自强一个你必须听懂的挑眉,转身离开。折腾了这么些天,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练功房,就剩下一人。 无聊的某人,先逛了一圈。果然有温泉! 卫生间也不错,还有个中年男子在打扫。一问得知,这是宗门配给赵铁胆的仆人。资质差了些,但绝对忠诚可靠。也算是赵铁胆的半个弟子。 见到赵自强后,中间男子施礼问候:师叔! 男子叫赵丰收。早些年遇见一伙穷凶极恶的抢劫犯,家人被害,唯独剩下他一人。被路过的赵铁胆救了,此后追随至今。资质太差,学什么都学不会。好在学会了逃跑,一身平地游走的步伐,很是了得。 熟悉了练功房的环境,有些无趣的赵自强,终于坐下来,开始练功。想太多没有用,只有强大了,才有机会收拾别人。 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惊动了赵铁胆,招来了赵正。更让后山那些经年不出的老家伙,不约而同的来到练功房,观摩。 赵自强,天生的浩然宗门人。导气归元,一夜入门,连破七境。 浩然宗目前最强之人,才九境四行。赵自强,一夜之间,已是七境三行。 浩然宗,历来最强者,百多年出一人,能修至极境,九境五行。看着架势,赵自强很有可能,成为当代极境者。多年未见极境者出现,老家伙们很是激动。一听说已经拜了赵正为师,老家伙们捶手顿足,很是懊恼。 直到此时,赵铁胆才幡然醒悟,为什么赵正如此挑剔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收赵自强做亲传弟子。这当师父的,连徒弟也算计啊!现在想来,想必赵正算准了他们回来的时间,故意将赵吉筹安排在大门处,早就布下了陷阱,等着他们往里钻。不对,是等着他赵铁胆往里钻。 此时的赵自强,成了浩然宗的香饽饽。若是早点让他进门,第一名未必会是开山宗的。 赵正以掌门身份,命令在场的诸位对此事守口如瓶。关于赵自强的一切,将成为本宗最高机密。同时,也要求赵自强,不得在本宗任何人面前,显现境界。毕竟一天连破七境,过于惊天动地。 等其他人走后,赵铁胆高兴坏了。觉得赵自强短时间,甚至一年之内,也不可能再突破。于是允许夫妻俩见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拘束。规矩,从来都是约束普通人的。 赵自强倒不同意了,非要继续修行,连香喷喷的饭都没吃,便继续导气归元。 时间飞逝,当赵铁胆再次来到练功房的时候,只见前几天没来的老一辈的家伙,都在练功房里。其中就有赵正的师父,赵女凰。 赵铁胆瞅了一眼赵自强,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拍拍额头,再看。赵自强,已是九境四行。金木水火,就缺土了。 由于境界上升的太快,自身根基太薄弱,体内真气平衡打破,不再自动循环。赵自强浑身冰火对立,一半结冰,一半着火。更有嘴唇发紫,形同中毒。头发像染上树木枯黄之色,不见黑发。 四个老家伙,分坐于四方正位,布下阵法,隔空探出真气,引导赵自强体内的真气流转,形成自循环。 见赵自强恢复正常,四人收功,相视一笑,当场同时坐化。 还在看门的赵吉筹,不由得一阵心悸,发疯式的冲向练功房。 第一零八章 给我揍 夺天之功,天大的造化。倘若不是四位长老,舍命相救,纵使天纵之才,也必将夭折。 上天,不允许有这么牛的人存在。所以需要欺瞒,需要以命换命。 古往今来,天才跟红颜一样,命短。 赵吉筹紧赶慢赶,也只见着闭了眼的师祖。眼里的泪水当流不流,硬是被逼了回去。 “师祖不好,师祖不好。师祖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赵吉筹转身急速飞走。引起场内所有人的注意。 “五岁就会飞,资质不错吧。”赵女凰得意的说道,并未被死去的长老所影响。 念头通达,为浩然宗的未来而死,死的值得,无上的光荣。 “当然不错。师父收的徒弟,个个都是人才。”赵正恭维道。 “还是没有你会收。有如此徒弟,只怕古往今来,凤毛麟角。而你赵正的名字,毕将载入史册,青史留名了。”赵女凰的语气,酸溜溜的。 “即使徒弟我白日飞升,那也是师父您的徒弟。赵铁胆,你说为师说的对不对。”赵正忽然提问,赵铁胆只得连连点头。 心里倒是不愿意。你说的好听,都是计划好的,骗人的。当掌门的,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算是提前给赵铁胆上了一课。到了特定的位置后,谁也不能信,哪怕是曾经最信任,最敬佩的人。 赵女凰看着貌合神离的两人,顿觉好笑。年纪大了,火气反而小了。人嘛,都是会老的。都说修仙者飞升,万寿无疆。谁见过? 哪怕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飞升者,谁回宗门来看过?哪怕是重回人间,降临神迹,一个也没有。只有口口相传的飞升,没有实实在在的神。 神去哪了?修炼者的终极目标,难道本身就是个笑话。 直到今天,看到了赵自强。于是乎,修仙的希望,再次燃起。短短一日,境界几乎圆满。 此时的赵自强,哪怕当着大家的面,说他是大能转世,大家都会信。人嘛,只要自身强大了,放出去的屁,即使是臭的,也会有一大把的人,抢着闻,还非要说是香的,甚至在众人面前炫耀,我吸食了仙气。 赵女凰探出双手,黑光窜出,触碰四位已故老者,瞬间燃起。不消片刻,烧了个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同时,赵自强醒来。目光如炬,战意滔天。 “咋滴,才学了几天入门的玩意,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赵铁胆没好气的说道。 赵女凰在赵自强醒来的前一秒走了,似乎并不愿让徒孙看见自己。 赵自强并未掩饰自己的意图,让赵铁胆找几个好战的,来比划比划。学而不用,不如不学。 赵铁胆也没惯着他。没找境界高的,愣是找了三个打架最猛的。境界虽然低了一点,但三个人的战斗经验丰富,一对一的时候,能排在全宗前十。每年宗门内部大比,哪怕是赵铁胆,也不愿意跟这几位交手。实在是太难缠了。能让宗门第一的赵铁胆觉得难缠,这几位的实力,可想而知。头铁,难缠,不服就是干。三人成了浩然宗最出名的“三傻”。“三傻”的名头,早已传遍了上四门。 宁惹浩然宗,不惹三傻。 比试关着门比。并不是赵铁胆有多爱宝贝徒弟,替他留着脸面。赵铁胆怕好徒儿打不过,有路可逃。所以,得把退路给他关了。 听见约定好的两长一短的敲门声,赵铁胆知道,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于是打开了门。 “我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三人失望的离开了。大人打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没劲。 第二天,三人又来了。 赵铁胆本以为,这三人,性子傲的狠,昨天走了,就不会再回头了。没想到,又来了。这宝贝徒弟,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三人,变了性子?三人虽然骁勇善战,好战,但从不欺负弱小。以赵自强这般不如儿童般的实力,绝对是弱小中的弱小,又怎么能勾起三人的兴趣。 无非是某人嘴贱,从头到尾谩骂。什么谁不来谁是狗,明天不敢来,就是我孙子。怕了我就直说,到时候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叫一声爷爷,我就放过你们。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堆又一堆。三人各自歪着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许久,最后互看几眼后确认,赵自强,你找死。 宗门禁止私斗。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来教训一下赵自强,何乐而不为。况且听赵铁胆说,此人是天才,以后绝对能打败他们。 越是这么说,三人越好奇。心态有了些许变化,就好像发现一个人装傻,就使劲打,打到他承认自己不傻。 还得是老天爷赏饭吃。第三天,对抗中,三人觉得有些吃力。一直是车轮战,互相虐虐菜。忽然三人发现,今天的菜,有些硬。 好在硬菜还是菜,三人稍微用点心,赵自强立马又成了任人宰割的菜鸟。 又是一天,赵自强的进步速度,吓到了三人。三人中最差的一人,已经不能轻松战胜赵自强,甚至有被反杀的可能。 “三弟,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看小片了。怎么就这么腿软,不堪一击呢?你以前的雄风呢?你嗷嗷叫的凶狠呢?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气势呢?”二傻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那意思,你要不行,换我上。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正好换我休息下。”别以为三傻真的傻。他们只是莽,并非真傻。三傻反倒是三人中,最聪明的。眼见赵自强如此难搞,立马起了心思,想让二傻阴沟里翻船。 二傻也不傻。赵自强这几天的进步,他看得见。只不过三人在修炼上,是前辈,不想就这么容易的输给新人。三傻是自己兄弟,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丢人。 二傻的战斗经验,明显比三傻还要丰富。不消几个回合,赵自强彻底败了。 大傻刚想上前体验下打菜鸡的流畅感,却被三傻喊住了。 “走了,跟个菜鸟玩,真没劲。”三傻拉着大傻就往外走。他没说实话。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别让这狗东西适应的太快。虐的越畅快,这狗东西,成长的越快。那他们还怎么体验,打菜鸟的快感。 打菜鸟,自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但打一个宗门天才,一个以后宗门第一的小菜鸟,那必定是值得吹一辈子的战绩。 三傻鸡贼的一笑:不好意思,小师弟,这个牛皮,我要了。 身具九境四行,空有滔天之能。 再强的武器,也需要人去使用,熟练掌握。赵自强便是一把刚出世的神兵,需要打磨,需要饮红,需要战绩来证明。 赵自强,需要别人的喂招。不然就成了只会读书,读死书的读书人。而这样的读书人,学习能力很强,却无法融入社会,养活自己。 好在赵自强,并非书呆子。此时的他,已经不担心了。明天,三人,还会来。有什么事情,比见证宗门的未来,更值得去做?那就是创造未来!而他们仨所做的事情,就是创造未来。这么光荣的事,能不来嘛! 赵自强天赋的恐怖,连带着赵铁胆,都受到了宗门老头们的青睐。原本对赵铁胆接任掌门,从不赞同的几人,也成了赵铁胆坚实的拥护者。至于赵自强的便宜师父,赵正,已经将宗门大事转交给赵铁胆。 他想去见证那个天。闭关,修炼,见天。 赵铁胆更喜欢修炼,也更愿意去做那个见天的人。一堆繁杂的宗门事务,叫人好不头疼。 宗门长辈们,派出精干的弟子,替代掌门分忧。却也不忘提醒赵铁胆,只是分忧,并不能完全接下一切事宜。重大决策,一切事宜,还需代掌门过问,批复。 赵铁胆的威望,已至浩然宗顶峰。 出于对女儿的担忧,别涂为来了浩然宗。 见女儿仍旧沉浸在家族灭亡的痛苦中,别涂为轻轻拍打着女儿孱弱的背部,笑脸相对。却只换来女儿的无视。 “那小子去哪了?到了开山宗,架子也变大了,都敢不来见我了!”别涂为没话找话,一下子就找到了背锅的人。 “铁胆爷爷说他资质不错,带去修炼了。爹,我想回屋休息。想见他,就去铁胆爷爷的私人练功房找。”别草莓微微欠身,转身离开。那洒脱的模样,轻盈飞快的步伐,是有多嫌弃别涂为。 小时候未曾多多关爱,变成了长大后的疏离。别涂为心里明白,当初的糊涂账,留下的恶果,再苦,他也得尝。 三傻对赵自强“爱的教育”已经结束。三人一脸得意的走了,就算是最傻的大傻,也明白了,这段时间,是他们仨,以后吹嘘一辈子的基础。 空荡荡的练功房里,赵自强凝气修炼。 刚想踏入赵铁胆住所区域的别涂为,如临大敌。四面八方,出现了十六位强者,封住了所有方位。上天入地,别涂为退伍可退,成了瓮中的鳖。 听得“吱嘎”一声,赵铁胆从里面打开了门。 “给我揍!”又是“吱嘎”一声,门关上了。 想起这些年,赵自强受到的委屈,赵铁胆觉得,身为爷爷,该做点什么。嗯,趁着老家伙们都听话,群殴吧。 第一零九章 还有谁呀 掌门不在,赵铁胆就是掌门。 掌门的话,当然要听。何况老家伙们很清楚,别涂为就是让赵自强改名入赘的罪魁祸首。让天资绝世的赵自强,埋没在世俗的小家族里数十年,此乃奇耻大辱。 更何况,别涂为老眼昏花,居然有眼不识珠。赵自强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愣是被他当成了稻草,废物。可气可恶,该打! 十六人同气连枝,联袂攻向别涂为。 这还了得,全是资历比他老,功力深厚的老一辈高手。看这架势不揍他一顿,对方不可能善罢甘休。倘若他敢还手,只怕一个不小心,就得交代在这里。毕竟浩然宗的作风,硬的很。 别涂为放弃了抵抗,任由众人欺身,只要活着离开,总能找回面子。众人的拳头腿脚转瞬即至。 见别涂为不抵抗,众人面露失望,攻击立止。十六人消失在各个方位。 睁开眼的别涂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哎,终究是赌对了。本来抱着被打碎牙的态度,没想到,风平浪静。 不过,此时的他,再也不敢对赵自强瞎嚷嚷了。方才的十六人,摆明了是替小兔崽子出气。要是他还敢不知所谓的跟小兔崽子甩脸色,这满嘴牙,今天指不定还要交代在这里。 刚想推门而入,却见门开了个缝,赵铁胆的头,从门缝伸出来问:你确定要进来? 别涂为有些气恼,没你们浩然宗这么欺负人的。我来看自家姑爷,怎么了,还得经过你们同意?至于像这样,防贼似的防吗?我们还是不是上四门的好兄弟,同气连枝的正义联盟了? 别涂为的好奇心,愣是被赵铁胆拔高了好几个档次。越不让进,他越要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非得瞧瞧。 “你果真要进?”赵铁胆那个讨厌的脑袋,晃荡着。 别涂为想把某人的头,当球踢。为了满足好奇心,他强忍住冲动,点了点头。 “你确定要进?”赵铁胆晃荡的脑袋,真像个球。 “要进!要进!”别涂为已经咬牙切齿了。 “你……”赵铁胆赶紧缩头,某人不耐烦了。 “你什么你,给老子让开!”别涂为一脚踹开了门。 十六位老者瞬间出现在门前,拦住了别涂为。 “你们是不是把我好女婿给弄死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别涂为大声嚷嚷着,想让里面的赵自强听见。 老者不让。别涂为当机立断,施展戳脚,招招要命,况且附带十层功力,一时间,众人慌于防守。 别涂为并未恋战,寻着空隙,就钻了进去。 老者们不禁摇了摇头,既然你非要进,那可别后悔。 在看到赵自强的一瞬间,别涂为立马明白了一切。眼见大家好像并未注意到他,立马转身要逃。开玩笑,几天前还是个普通人,现在的修为境界都超过他了,这种大秘密被他给知道了,那还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走慢一秒,都是灾难。 十六人以气化形,汇聚成一个超级大脚,把别涂为给踹到了练功房,最深最远的墙壁上,并在墙上使劲的捻了捻。别涂为蔫了吧唧的,认命了。 “欢迎贵客在浩然宗常住。你配合,你贵客。没我同意就想走,就把命留下,哪怕你是长关宗的掌门。”赵铁胆一脸严肃,跟方才探头探脑的滑稽,判若两人。 别涂为后悔啊,为什么就非要,非要进来看一眼。唉! “知道了知道了。你浩然宗嘴巴大,你说了算!我总得选个代掌门出来,主持宗门事务吧。容我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别涂为认命了。浩然宗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真动手。 “不用了。在你踏入宗门的时候,已经有人拿着你的手谕,选好了代掌门。安心在这里呆着,养老吧。”赵铁胆嗤笑道。 “竖子,尔敢!”听到自己被架空了,别涂为怒不可遏,举手怒指,忍不住要动手。 “你若想死,尽管动手。我给你一个弄死我的机会。”赵铁胆把头送到别涂为面前,并用眉心顶着别涂为伸出的手指。 别涂为只觉得手指千钧重,考虑再三,极不情愿的,颤抖的收回了手指。 “怕了就好,怂的不孬。不让你进来,非要进来。你怪得了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留在这里,也是你的造化。好好珍惜吧!”赵铁胆恢复了笑脸,推门而出。 门口的老头们,脸色也不好看。 “你们有事要说?”赵铁胆见众人脸色不对,问道。 “汝不该暴露本宗潜伏人员。代掌门,汝有背叛宗门,出卖同门之嫌。”消瘦老头说道。 “相比里面那个大秘密,吾浩然宗甘愿潜伏他宗的精英弟子,也是宗门绝密。”山羊胡老头。 “代掌门,太年轻了,太自大了。得改!”关公髯老头。 “万一被其他宗门知晓,只怕会对浩然宗的清誉,有所影响。实属不该啊!”秃顶老头。 “打住。”赵铁胆暴喝一声。 “刚愎自用,难成大器。赵正看走了眼,吾等也看走了眼。”清辫老头。 “都给我闭嘴!我浩然宗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哪个宗门敢质疑,让他们来讨伐我浩然宗。我赵铁胆,借给他们这个铁胆,他们也不敢来。尔等身为浩然宗太上长老,各个胆小如鼠,忘了宗门起源。我想问一问各位。”赵铁胆顿了顿。 “我浩然宗,需要向上四门任何宗门解释吗?”赵铁胆倨傲道。 众老者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虽不情愿,内心早已被赵铁胆说服。 “开山宗呢?”关公髯老头,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额,那,确实需要解释一下。”倨傲的赵铁胆,腼腆的说道。跟谁面前装大佬都可以,在开山宗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就这十六个老家伙,都不够人家云半山一个人打的。拳头硬,才是大道理啊! “不过嘛,我们浩然宗还是很强的。我还有事,失陪!”赵铁胆脸红耳赤,无地自容。他已经看到好多老头在憋笑。必须在对方憋不住之前,溜之大吉。 赵铁胆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老头们放肆的笑声。疾行中的赵铁胆,踩到了石子,差点滑了个一字马。实在是老头们的笑声,猖狂又大声,想不听见都难。 开山宗。戴冬九住处。 回来后,想请老道帮忙救治。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一问才知,老道被王伯拉着去吃烧烤了。 想来也是,贾成龙跟朱千张这两个跟屁虫不在。八成也去了。 王伯早就安排了四师兄跟十师兄候着。并嘱咐道,身为师伯,得先晾一晾这帮小兔崽子,不能一上来就答应帮忙。先耗着,不着急。一时半会死不了。 可是,见师侄如此着急,两人没憋的住,直接告诉了戴冬九解除冰封的办法。 所有人都不行,还非得戴冬九来解封。 “你领悟的功法,有奇用。”两人故作神秘,话不可说尽,不然没法装牛皮。两人只看出戴冬九能解,却不知道怎么解开。就像上级指了个大方向,怎么干,你自己琢磨。 戴冬九连续不断地试了三天三夜,非但没能解开赵安颜的冰封,甚至连自己,都被冻住了好几回。要不是师伯们在一旁相救,只怕也给冻里面了。 赵无双用开水浇,都化不开冰,用领悟的黑火去烧,倒是旗鼓相当。不过,只可遏制冰封趋势,不可融化。 陪着两傻瓜徒弟修炼,太无趣了。想来另一个傻徒弟,也该回来了,于是跟老道拱手一礼,自个儿回了开山宗。 这还没进门,就感到刺骨的寒。 “我嘞个乖乖,狗冬九,你还没搞定?是不是傻!”王伯大声嚷嚷道。 “师父,徒儿愚笨,未得要领,至今未曾寻得解封之法。”戴冬九拱手一礼,恭敬道。 “从哪里学来的臭毛病,好好说话。别咬文拽字的,恶心。”王伯嫌弃道。 “实在想不出解救办法,还请师父帮忙参详一二。”戴冬九谦逊道。 “这还不简单,你会什么,都往她身上使。你不是复制的时候,能感受别人的情绪,掌握其中规律吗?”王伯没好气的问道。 “掌握不至于,能知道一些。试过,没效果。”戴冬九无奈道。 “试过,没有效果,然后你就不试了,放弃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胶水。这款胶水的名字,用试验次数来命名。你试过一次就放弃了,你知道别人试了多少次?”王伯教训道。 “知道。这个故事,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戴冬九惭愧道。 “我看你把学到的都还给你老师了。赶紧去做,别看着我,我脸上没有答案。去做,去实践。实践出真知。”王伯很想踹一脚戴冬九,可这货痴痴傻傻的,万一踹了,怕他多想。 还别说,经王伯这一点拨,真让戴冬九找到了解封的可能。 当晚,戴冬九找到了王伯,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失去了修行的能力,师父,你还认我吗?”戴冬九诚恳的看着师父,等待回答。 “这句话,本不该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王伯不要脸的说道。 “谢谢师父,我懂了。”戴冬九磕头跪拜,起身离开。 王伯有些难受的目送戴冬九离开。其实他早知道解封办法,本想让戴冬九回到宗门,多休息一段时间。救别人,就得牺牲自己。这种决定,取舍的两端,不容易选。 这决定,他不能替戴冬九做。需要戴冬九自己决定,老道说,有舍才有得。 第二天,赵安颜醒来。床边多了个木乃伊,吓得她花容失色,狼狈的逃出门外。 王伯无视赵安颜,进了屋,关门,为爱徒护法。开山宗众人,各个神情肃穆,都在为戴冬九祈祷。 解除冰封的赵安颜,在赵无双的带领下,吃了点东西。经过询问,才得知,有一人,为了救她,命悬一线。 顿时她就要冲进戴冬九屋内。毫无防备的赵无双,没能拉住挣脱的赵安颜。这小姑娘,吐纳功夫已练至化境,一呼一吸,真气自转。以为是个弱鸡,谁曾想,还是头母老虎。 刚拉门,想要进入的赵安颜,被王伯毫不留情的踹飞了。 跌倒在地,麻溜爬起的赵安颜,顾不得身上的泥土渣滓。 “那个狗东西是谁,我要干他!”赵安颜大叫道。 “哦,那是你救命恩人的师父。”赵无双斜眼说道。 “我管他去死。救我的又不是他,姐,教我几招,学好了,我要干他!”赵安颜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想打的人,是我们开山宗未来的掌门。没掌门允许,不得擅自传功。”赵无双没好气的说道。 “哼哼,肯定是怕了我,才不让你教我。胆小鼠辈,不配做我恩人的师父。”赵安颜继续叫嚣。 “赵无双,教她,赶紧让她滚远点。再踏马叫,别怪我辣手摧花!”王伯怒了。戴冬九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个时候,谁敢触霉头,他真下手。 得了,都不喊五师姐,喊全名了。少掌门这是真怒了啊,惹不起惹不起。一把拽起还在骂骂咧咧的赵安颜,远遁而去。 没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像蚕宝宝一样作茧自缚的戴冬九,似乎也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是夭折,还是蜕变。王伯拿不准。他很想切开厚厚的茧看一眼,生怕戴冬九缺氧,一命呜呼。 “一天到晚说别人傻,你才是最傻那个!还愣着干啥,就是现在,切开它。用你的开山掌,快!”老道的声音传来。 出于对老道的信任,王伯运起灰白之气,挥掌劈下。 第一一零章 暖 茧破了。戴冬九被包裹在透明膜状物里,透不过气来。 王伯立即上手撕膜,撕不开,牢不可破。 眼见戴冬九,快到窒息的边缘,王伯顾不上小心翼翼,直接灰白之气在手,破。 果然还是灰白之气好用,重获新生的戴冬九,贪婪的呼吸着大自然的馈赠,免费,环保,不求回报的空气。 略显美中不足,戴冬九的剑突处,有一道划痕。方才急于救人,王伯并未考虑周全。灰白之气留下的伤口,不容易愈合。 王伯覆手于剑突,收走残留的灰白之气。至于鲜红的伤口,只能慢慢恢复。男人嘛,伤痕就是荣耀,不碍事。再说了,也不在脸上,不影响找老婆。 有人要问,你不是说伤痕就是荣耀么,长脸上就不行了吗?确实是荣耀,是男人辉煌战绩的证明。不过,在这个连纹身都不被接受的国度,脸上有伤痕,在大众眼里,不能算好人。 很多工厂招人标准,其中一条,就是不能有纹身,明显的疤痕。有些纹身可以遮掩,能蒙混过关。可脸上有疤,一看就不是好人,绝对拒收。 扯远了。 戴冬九很虚弱,王伯亲自帮他擦拭干净,穿好衣服。 探手一摸,戴冬九真气全无,好似前功尽弃,成了废人。不过这经脉较之以往,更为强劲壮实。 王伯与老道,相视一笑,小东西过关了。破而后立,神功已成。 “感觉怎么样。”王伯轻声问道。 “还行。虽然真气散尽,但我隐隐有种突破的感觉。”戴冬九闭目内视,坦诚道。 “十二为限,不可贪。人间浩劫,救苦难。”老道神神叨叨的,仿佛自言自语。 出了屋,王伯问老头,刚才那几句,到底什么意思。 老头一声不吭,无可奉告。 王伯忽然觉得累了,不想再问,便要去寻贾成龙。 即将踏出宗门破门之际,被人喊住了。 “牛皮佬,还记得我吗?”赵安颜冲到面前,低头问道。 王伯刚注意到,这女人,年纪轻轻的,海拔挺高。就这身材比例,小时候的营养肯定坏不了。若不仔细看,还真没法看见被遮挡的小脸。 一米八四的个子,在女人中,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赵安颜这脾气,这身高,天生的模特。 被一个模特趾高气昂的俯视,这辈子还是头一遭。王伯明显没有丝毫准备,一时间有些走神。毕竟文芳跟祝孝桃,没有这么难以掌握的…… “流氓,看拳!”赵安颜哪还不知道王伯在看什么,立马羞红了脸,打出了稚嫩的拳头。 有破风声。王伯当机立断,闪。 “哪里跑!看招!”赵安颜眼见追不上躲闪的王伯,拿出了赵无双的长鞭。 见到如此熟悉的武器,王伯不禁看了一眼赵无双。赵无双罕见的低下了头,斜眼观战。 王伯不停的躲闪,赵安颜不停的挥鞭。 王伯总能在赵安颜鞭子尽头处游走。急于取胜的赵安颜,见久攻不下,撇下了长鞭。 只见赵安颜,双手聚起黑色火球,扔向王伯。 这火黑黑的,多看几眼,仿佛能吞噬灵魂。王伯不敢轻易触碰,继续躲闪。 火球砸在地上,不熄灭。砸在房屋上,烤得噼里啪啦响。不到七秒,竟然烧着了房子。 众人连忙浇水,火势却越来越旺。老道摇了摇头,伸出被黑光包裹的右手,向黑火靠近。随着手掌靠近,火势逐渐变小,直至被老道握在了手中,轻轻一握,熄灭了。 王伯躲闪的同时,一直盯着老道的手。那黑的发亮的光,怕是跟他灰白之气一模一样的东西。没想到,还有如种妙用。 “一气破万法。躲什么躲,接招!”老头训斥道,随后搬了个凳子,嗑着瓜子,喝着茶,这是要看戏啊! “老头,连你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熄灭的东西,我直接上手抓,会不会出洋相啊?”王伯还是不放心,传音道。 “你还有没有出息?我那是故意放慢了,给你观摩学习的。我要真出手,手到火灭,弹指一挥间。”老道的话,并没有立即取得王伯的信任。 王伯仍然躲闪,不敢硬碰。 “连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我说你能破,你就能破。怕什么,上!”老道脸面挂不住了。开山宗的未来掌门,居然拿被个小丫头片子追着到处跑,像话吗?他那么大一个宗门的掌门,说出来的话,连自己的亲传关门弟子都不信,像话吗? “我不信,除非你发誓。”王伯毫不掩饰对老道的不信任。 “好,我发誓。”发誓就发誓,开山宗的脸面,比为人师的尊严,重要的多。 “来,跟着我说。如果你骗我,你生儿子吃东西,只进不出。”王伯这番话,倒是拐了个好弯。 “好的,如果你骗我,你生儿子……”老道原话复述。 “你个老头,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王伯快被气笑了。 “不是你让我跟着你说的嘛!”老道表示自己已经百分百配合,结果你还是不满意,我很无奈。 “你要再不说实话,耍心思,我直接认输。我看你丢不丢得起老脸。”王伯耍起了无赖,准备躺平。 “我要骗你,我是你儿子。”老道急了。 王伯觉得,老道这回,肯定没挖坑。立马双手灰白之气覆盖。准备“一气破万法”。 当手掌刚接触到黑球的时候,王伯感到了火辣辣的疼痛。这种感觉,就像端起了刚出锅的炖蛋。陶瓷菜碗,呼吸间,迅速升温。越来越烫,恨不得立马松手扔地上。 黑球分散出的能量丝,侵入身体,迅速窜入心脉。钻心的疼! 炖蛋能扔,这黑球扔不掉,粘手。 “老头,你诓我!”王伯忍着钻心的疼,责问道。 “我可没骗你。我再不要脸,也不能为了当你儿子,骗你吧。再说了,你要顶不住,可以投降,我会出手救你。”老道面色凝重,随时准备出手相救。可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 “投你妹,老子宁死不降。”忍着剧痛躲闪的王伯,发现赵安颜扔出的火球,居然有了定位功能。他忽然意识到,必然跟黏在手上的黑球有关。磁吸追踪嘛,还真难搞! “不要跑,男子汉大丈夫,别当缩头乌龟,别抱头鼠窜呀!你踹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的嘛!来吗,小老鼠,咱们正面刚。不要跑了,再跑姐姐就生气了。”赵安颜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 眼见王伯招架不住,赵无双就要出手阻止这场闹剧,却被老道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住了。 得,不是五师姐不帮你,糟老头不让啊! “糟老头,你确定你没有坑我?”王伯此时很是恼火。他有办法直接结果这个嚣张的小丫头片子。可就因为受了点孩子的谩骂,有些委屈,就强取别人性命,不是他的作风。只能寄希望于不靠谱的糟老头。 “唉!没想到我收了个只会关门的废物。”老道继续挖苦道。 “你确定你说的这些话,不会让我再次退出宗门?”王伯再次威胁道。 “我现在相信啊,当初不是你让给你七哥。宗门大比第一名,你七哥实至名归。你肯定是怕了你七哥,才放弃的吧。还真是一箭双雕,得了好名声,又被大家公认为第一名。真是好手段!”老道的言语中,故意透露着失望。 “老头,你别放屁!”王伯急了。 “我放屁?这要是你七哥在这里,分分钟拿下。一个破火球,能困住你这么久,还敢狡辩?”老道鄙夷道。 “老头,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接下来说的话,最好是真的。要不然,我绝对会退出宗门。七哥,真的能破解?”王伯较真了。 “比珍珠还真。秒秒钟破解。”老道又给王伯挖了一个坑。七哥能破解,那是本身也会火球,并且七哥的火球与赵安颜的黑火球,相生相克,好破解的很。 得到老道肯定回复的王伯,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静下心来。 “七哥能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王伯信心百倍。 黑火的攻击,附带追踪,那必然带电。那就给它绝缘,驱之体外。 想到就做,王伯用灰白之气,包裹身体里的黑火苗。 起初黑火苗疯狂反抗,不消几秒钟,就被灰白之气逼退。 有效!王伯乘胜追击,将黑火苗全数逼出体外。 可火苗到了体外,又与双手粘连的火球汇合,再次试图侵入。怎么灰白之气在体内有用,出了体外,便遏制不住黑火呢? “笨!真气久藏于躯壳,将肉身打造除己之外的禁区。你练了这么久的开山掌,为何不得寸进?因为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域。肉身之外,以气勾连天地间的能量,形成域。神域初成,身前一丈见方,同境无敌,万法皆可破。”老道传音道。 王伯听的云里雾里,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那就一边跑一边想。不经意间,手上的黑球,慢慢变小。 “这!”老道瞳孔微缩。 王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老道刚才所说的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是将关注点,留在老道出手抓灭黑球上。 既然一气破万法,那就加把力,暴力破除。王伯充分相信灰白之气,战意攀升。感受到躯壳的高亢情绪,灰白之气,像打了鸡血般,疯狂冲向双手。前面的灰白之气还未来得及,后面的灰白之气后来居上。 灰白之气,疯狂聚合,重叠。直到颜色变深,越来越黑。 灰白之气越黑,黑球就越淡,越小。不一会,灰白之气完成了蜕变。黑球消失不见,王伯全身笼罩在银白光晕里。 灰白之气,黑极反转,银光耀眼,仿佛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赵安颜,顶不住王伯带来的威压,在王伯越来越近时,两腿一软,37度的温暖,流进了鞋底,于平地上漫延开。 第一一一章 乐极 开山掌! 王伯浑身的气势,凝聚的太久,不使出来,容易反噬。 既然赵安颜已经服软,王伯立即朝赵安颜身侧,挥出一掌。 原以为,顶多打出个小土坑,相当于把泥地压的紧实一些。谁知这一掌下去,地裂了。 由近及远,十几米的直线,草地翻卷,泥地两分,发出刀切的声响。就在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了不协调的声音。 来自某人再次失控后,37度的声音。 赵安颜这一回,彻底被吓坏了。打冷颤的时候,仿佛看见了太奶在向她招手。 王伯这人真损,眼见赵安颜如此失态,不加以安慰,还就地拍照,并给取了外号“237”。 开山宗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少宗主都开口了,那就大家一起喊吧。 “无双阿姨,我一定要练好本领。总有一天,我要让那坏胚,跪地求饶。”赵安颜原本气的要死,吃不下饭,在房间里生闷气。可这肚子一叫唤,大小姐立马有了食欲。这不,刚吃上点东西,这嘴巴,又不老实了。 “行行行,抓紧学。以后啊,有的是时间。”五师姐觉得,这小屁孩,说不定真有机会。 赵安颜,初习开山宗吐纳法,一夜五境。延寿,自在,空击,踏水绕林,御空。惊呆了开山宗的小伙伴们。要不然,这孩子哪有找王伯开战的勇气。毕竟年轻气盛,即使学了点皮毛,也是敢摸老虎屁股的主。 天赋很重要。普通人造房子,需要打地基,一层一层的往上盖。天赋好的人,买的带地基的一层楼,可以直接从二层开始往上盖。 天赋卓越者,直接从三层开始盖。而赵安颜,正是三层楼的人。 现在,戴冬九也是了。 当天夜里,戴冬九的经脉里,有了一丝真气。未及天明,真气充满了经脉,汇入丹田,境界提升。 复制能力,多出了一个功能。剪切。 相当于不能吸收为己用的定向型“化功大法”。切除敌方个体所有真气,瞬间让对方失去法力。当然,近身格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戴冬九,法师的克星。或者可以将剪切更贴切的命名为“空蓝”。 很可惜,不能偷蓝,要不然就完美了。 而造成戴冬九功法蜕变的关键,来自于王伯。 戴冬九早就复制过王伯,从王伯身上,复制到一丝莫名的能量。仔细想来,怕是属于祝孝桃的力量。 这股力量转瞬即逝,无法复制。转而衍生出低质量的气息,长时间存于戴冬九经脉里,不起眼的角落。 直到这一天,因赵安颜的寒冰真气,被激活,从而被戴冬九成功捕获,吸收,运用,才成就了“空蓝大法”。 老道早就知会过王伯,你体内有神秘力量。并且在戴冬九的体内,也能感受到一丝同样熟悉的力量。 两人觉得,戴冬九这复制能力,攻击性有些弱。要是能把那股神秘力量吸收,说不定会成为一种自保的手段。 事实证明,两人的推断没错。 世事无常,多了些意外的惊喜。比如王伯这厮,在一场以大欺小的战斗中,被赵安颜,逼出了潜力。 王伯领悟了杀气。老道这次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告知,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以后能领悟出杀气领域。到时候,只要在你杀气领域里的敌人,只有被收割的份。要是能领悟出更高一层的毁灭领域,那就更好了。 “老头,你是不是最近用手机看小说了?怎么说的话神神叨叨的,一点也不实际。能不能清醒点说话?”王伯半信半疑,总觉得老道越来越像个不务正业的神棍。 “我怕你听不懂,捡点你听得懂的话给你分析,你居然怀疑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公道在那里?我的棍子在哪里。”老道的手还没碰到竹棍,王伯早就溜了。 最近这老头,似乎知道他王伯不会再退宗,这老小子,越来越严厉了。惹不起惹不起!人善被人欺呐! 勤奋修炼的赵安颜,出事了。 被戴冬九空蓝的寒冰真气,又死灰复燃。此刻的赵安颜,全身发冷,牙齿打颤,发出密集细小的响声。昨天要干翻某人的豪气,成了呼出口的可见雾气。 “无双阿姨,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我会不会死啊?”大小姐面对病症,已然绝望。跟某人斗气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活下去,才是目前最为要紧的事。再强悍的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都无比脆弱。 “237,乐极生悲了吧。”五师姐调侃道。也只有这个时候,喊她237,她不敢反驳。 “快带我去见戴大恩人,我需要他的帮助。”大小姐这个时候,已经行动不便。寒冰真气在体内肆意游走,猖狂滋长,越来越多,越多身体就越僵。 戴冬九屋前,大小姐亲自敲门。 “咚咚咚。”没人回应。 “咚咚咚。”没人应答。 “咚咚咚。”门没开,还是没人应。 “别敲了,这师徒两人,去树林里吃烧烤了。你们可以……”大师兄从自家窗户探出头,友好提醒。话还没说完,就被九师姐拉回,关上了窗户。 五师姐瞬间头皮发麻。掌门早就规定,在宗门里,不允许异性男女住在同一个屋嘛?这两人是开了后门,还是自恃身份,不把门规放在眼里? “你们怎么个情况,瘾就这么大吗?”赵无双脱去了五师姐的外衣,现在的她,叫“葡萄酸”。附耳门上,听到了内里的喘息声,拍了拍门,很是不给面子。 李大志夺门而出,愣住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屋子。 云瑶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物,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不屑一顾,径直回了自己屋。在她看来,老夫老妻的,挺合理。哪需要别人来多管闲事。 赵无双忍了这女人很多年。云瑶啊云瑶,你还真以为你姓云?赵无双没有理会求救的赵安颜,直接来到掌门老头门前,敲了敲。 “何事?”云半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没事。”敲了门后,赵无双后悔了。一时气愤,错乱了行为。这种小事,掌门必定知道。既然知而不惩,那便是默认。既然掌门都默认了,她还较真个什么劲。 “没事,敲我门作甚!咳咳,你们少掌门说,门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姻缘让两人走到了一起,那就多做成人之美的事,少做阻止别人好事的柠檬精。有本事你也找个开山宗的弟子结婚呐,柠檬精!这是你十二师弟的原话。不信,你可以去问。”云半山卖人的速度,绝对是业界翘楚。 “真的是小师弟说的?”赵无双觉得老道不可信,是不是故意指桑骂槐,有意借别人的嘴,来教训她。想到这,她赵无双就一万个不服气。你开山宗老掌门,居然敢为老不尊,徇私舞弊,真当我赵家雌虎,不敢硬碰硬? 确实不敢。只怪云半山的武力值太高,业界公认,无出其二。还不如借坡下驴,去找小师弟吃烧烤。还得问问,小师弟到底什么时候接班,以小师弟的天赋,什么时候才能揍得云半山满地找牙。 “赵无双,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也不想想,我需要跟你解释吗?是不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一个个的都忘了尊师重道怎么写!”云半山很是无语,你赵无双我还不了解?你不用说话,你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要干啥。我这个掌门到底有多失败,说出来的话,就没几个人信的。唉!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告退。”赵无双根本不怕老道撂狠话。只要少掌门在,老掌门翻不起什么风浪。武功再高有什么用,传承更重要。只要少掌门这个传承人在,云半山就动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家小师弟,讲义气的嘞! 只要心向小师弟,基本没问题。除犯下必死的罪,其他都是浮云。 “呐,你这明显还是不信我。小丫头,你信不信我。”云半山无奈的看向身上布满霜痕的赵安颜,尴尬的咧嘴苦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赵安颜刚想努力的点点头,就听到了赵无双的传音:你要是敢同意臭道士说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赵安颜两眼一闭,索性装死,眼不见为净。 赵无双不等云半山再次说话,背着赵安颜离去。 云半山收起苦笑,传音给李大志:在宗门内,注意点影响。你那玩意要是管不住,就切了。一了百了省事。你看你最近的境界,停滞不前,毫无寸进。你的师弟师妹门,甚至师侄们,各个高歌猛进,一日千里。你倒好,不思进取,一泻千里。 李大志抓耳挠腮,颇为惭愧的回复:师父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云半山点了点头,这李大志,还算有点志气,没把责任推给别人。云半山当然知道,“瘾大”的那个人,是云瑶。 “你们俩,没突破境界之前,不允许再住在一起。有些事情,更不允许。你要是不听,立马下山,带着你男人,去做普通人。别人都突破了,就你俩原地踏步。你不觉得羞愧吗?你要成为你夫君进步的绊脚石吗?”云半山给云瑶传了音。 云半山的话,根本戳痛不了云瑶的心。开山宗里不可以,不还有树林吗? 第一一二章 世上多难事 赵安颜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身体开始出现明显的冰冻痕迹。赵无双加快了步伐。 已经闻到远处飘来的香味,属于烧烤独有的味道! 口水止不住的在嘴里蔓延,若不是赵安颜确实需要救治,此刻她真打算立即扔下累赘,奔赴美食。 烧烤处,师徒二人并未对食物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反倒是随意的将烤好的食物,分给三个跟屁虫。 大猫体型大,自然吃的最多。倒是慢条斯理,细细品尝,这精致的品鉴行为,与它那粗糙强大的体格,形成巨大的反差。 细狗不遑多让,囫囵吞枣,也不知道有没有尝出味道来。 阿五不一样,边吃边左右观望,生怕嘴下的食物,被突然抢走。兴许跟王伯呆的久了,阿五似乎沾了点仙气,原本松动的牙齿,恢复了些许生机。之前啃不动的骨头,现在能咬动了。早就牙齿脱落的地方,似乎也有了复苏的苗头,痒痒的,像有东西要长出来。 阿五惬意的吃着烧烤,偶尔抬头看看天,看看发光的树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缀在泥石混杂的林间路上。泥土绿草的气息,烧烤飘溢的香味。这样的生活,狼生未有,直至埋土里大半截了,才享受到。王伯真好,阿五喜欢! 二师兄不知情,要不然得哭晕。明明只有他愿意花很多时间跟三个小畜生沟通,交流,玩耍。怎么到头来,却被王伯摘了桃子!这不公平! 可谁叫人家是少掌门呢,找谁说理去? 王伯让戴冬九试着控火。直接剪切下,看看效果。 戴冬九伸手,运转真气。火堆立即熄灭,只有高温下的木炭,还在冒着烟。 “效果不错,怎么回事?”王伯倒是挺好学,没有端着为人师的架子。 “我收走了火堆周边的氧气。没有氧气,火自然就灭了。”戴冬九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 “哦,那为什么不能直接剪切火呢?”王伯的脑回路,有些曲折。 “太累。剪切后,还要不断吸收氧气维持,很麻烦。不像木炭,可燃物,烧起来后,持久耐用。”戴冬九有些生硬的解释道。 “不太明白。”王伯声音弱弱的,有些羞愧。但好学的男人,不能不问。 “简单来说,没必要。目的是灭火,只需要抽掉氧气。如果要控火,对我来说,很鸡肋。相当于,用一百斤的力气,去抬十斤的板子。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戴冬九尽可能说的通俗易懂。既要照顾师父的面子,又要让师父听懂,不容易啊! “哦,那你这个剪切功能,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比如说,作战的时候,能不能一下子给人抽干真气。或是有大山拦路,直接剪切,大山原地消失,然后扔向敌人?”王伯这脑回路,还真的清奇。 “空蓝可以。但剪切大山,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准以后有可能呢。”戴冬九摸摸脑袋,感觉王伯说的对,有参考价值。 “你就当我瞎说,可别往野路子上研究,别让这技能给整的走火入魔了。五师姐,找我什么事啊?别抢,别抢,那是大猫的。你要吃,我再给你烤!”王伯打了个哈欠,就看到赵无双在抢大猫的烧烤。 大猫无辜的眼神,很蠢萌。 “烧烤上写了,唔,大猫的名字了?你让它叫烧烤一声,唔,它能答应你吗?吃它几个串串,我都没嫌弃,唔,它碰过,它敢吱声吗?”赵无双边吃边说,毫不顾忌形象。 拿串的时候,顺手将赵安颜放在了身前。此时的赵安颜,脸蛋正对着大猫的屁股。 大猫被抢串串后,敢怒不敢言,打又打不过,说又不能说。只能背过身去,背对赵无双。随着肚子气呼呼的不停鼓囊,某处开口闭口。 赵安颜口不能言,只能默默祈祷,千万别放屁。 奈何大猫气不顺,还是不由自主的漏了气。赵安颜当场体验了一把王的味道。 细狗无所谓,反正早就吃完了,就在原地趴着,两个耳朵前后摆动,假装乖巧,实则看戏。当然也怕赵无双,细狗的屁股上,仔细瞧,还有当初赵无双留下的鞭印。 阿五默默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心中默念,王伯不错,这个女人坏坏,不要脸,居然从宠物手里抢东西吃。 宠物这个词,是二师兄赵江,闲暇时间教会三个小东西的。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效果吧,至少三个小家伙的智商,还是有所提升的。尤其是阿五,近来的智商,都快赶上七八岁的孩子了。 阿五活的最久,聪明点很正常。另两个家伙,大概是因为年轻,无头无脑的,莽撞的很,所以智商差了那么一点点。除了吃,就是排。最多扮可爱讨好王伯,其他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差点忘了正事了,这孩子又不行了。你们瞧瞧,能不能治好。咦!人呢?”大猫的串,几乎都被赵无双拿完了。直到吃过瘾了,赵无双才想起,脚下还有个重症患者。 低头一看,哪还有赵安颜的影子。刚才吃的太忘情,居然毫无察觉。 戴冬九早就将赵安颜带到树旁,开始救治了。赵无双转身就能看到,可她愣是前方,左右上下先看了一遍,愣是没想到人在身后。 她看向王伯,要一个解释。王伯无奈的指了指她的身后。 赵无双转身,立马又转回了身子,继续吃着大猫面前所剩无几的串串。 大猫委屈的叫唤了一声,王伯领会,打了个手势。大猫冲进了树林,细狗随后,阿五不情愿的站起,也去了。 王伯开始生火。没办法,三个小东西还没吃饱。他也没吃,光顾着看戴冬九表演空蓝大法了。 还是戴冬九有办法,赵安颜不消一会,又活蹦乱跳了,感觉自己又行了,立即要找王伯单挑。 戴冬九也没废话,直接将剪切的寒冰之气,送还赵安颜体内。仅仅一秒钟,赵安颜立马牙齿打颤,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以后对我师父尊重点,不然你就等死吧。”戴冬九的话,真的好听。至少,王伯听的很舒服,这徒弟,收的不亏。 赵安颜顿时后悔了。冰封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获得自由了。再让她过这样的日子,那可比死还难受。 “好啦,好啦,我不敢啦!”大小姐服了软。 戴冬九左手探出,抓住赵安颜的后背,将体内的寒气,全数剪切。 “啊呀呀!”瞬间能动弹的赵安颜,立马跳开,离的远远的,生怕再被戴冬九送还寒冰之气。 “你体质比较特殊,这种寒冰之气,源源不断,不会根绝。”戴冬九如实告知。不拖泥带水,不故作神秘。 “那按你这么说,我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赵安颜故作娇羞道。 “行了,别演了。人家有相好的了,你死了这条心吧。”王伯在一旁不耐烦的讥讽道。 “并非我故意摆谱。目前来看,我没有根治的办法。你大可趁着未病发的时候,云游四方,遍寻名医。说不定有比我更好的,能根治的。世界之大,应有尽有,奇人异事,层出不穷。祝你好运。”戴冬九诚恳的说道。 可这听在大小姐的耳朵里,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本来直直的话语,到了大小姐这里,就成了戴冬九待价而沽,以退为进,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那又能怎么办?这么多年,赵自强寻遍名医,用了数不尽的办法,都无法解封。唯有眼前的戴冬九,能有效祛除寒冰。并且是呼吸之间,手到擒来。 “从今往后,任凭先生驱使。只愿先生,莫要见死不救!”赵安颜细长的小腿,跪的那叫一个快。还没等戴冬九反应过来,赵安颜已经跪好了,头都磕下去了。 跪之前还故意朝着戴冬九的方位挪了一下。全方位避开王伯所在位置,磕头只磕救命人。王伯岂能让她如愿! “过来给我穿鞋子。”王伯当着大家的面,故意将鞋子脱掉。光着脚丫,就等着赵安颜来。 戴冬九见此情形,低头转身,背对赵安颜。 赵安颜转头看向赵无双,希望她出面阻止。 赵无双还是拎得清的,这个时候,决不能帮腔。实在是赵安颜做事不问后果,让王伯在宗门内下不来台。这要是旁人遇到此等情况,又有权力在手,赵安颜早咽气了。 为了活命,赵安颜红着眼眶咬着牙,一步一顿的靠近王伯。刚要伸手去拿鞋,却被王伯喊住了。 “行了。不逗你了。以后不要太任性了,如果再犯,可别怪我不客气。”王伯挥了挥手,示意小姑娘,我这回原谅你了,去吧。 小姑娘敢怒不敢言,假模假样的点了点头,表示听进去了,虚心接受长辈的教导。 王伯自然不会相信小姑娘的诚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有那么容易折服的。能屈服就行,不需要五体投地。 “加紧修炼。说不定现在害得你差点丢掉性命的东西,会随着你修为的提升,成为你赖以生存的手段,出其不意的底牌!”王伯开导几句,便踱步离开了。 赵安颜原地发呆,若有所思。 王伯的话很有道理,她赵安颜,从今天开始,跟王伯的过节,一笔勾销。不过嘛,偶尔捉弄捉弄,不算恩怨。 戴冬九再次检查了赵安颜的经脉。觉察寒冰之气,有几丝,已经与赵安颜修炼开山宗吐纳法后的真气,产生了融合。 假以时日,说不定,寒冰之气还真能成为小姑娘的保命手段。 “努力刻苦的修炼,方可痊愈,成就无上的手段。”戴冬九像是看懂了赵安颜的心事。 赵安颜觉得,在戴冬九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好哒!”既然勇猛毫无作用,那就只管萌。 第一一三章 喂喂喂 赵安颜忽然的乖巧,让戴冬九感到意外。刚才当着王伯的面,说了一些故作深奥的话,心里颇为紧张。好在王伯没有开口质疑,给足了戴冬九面子。 像这样给徒弟面子,让徒弟放心装牛皮的师父,当然值得尊敬。戴冬九已经准备好,今后若有需要,关键时刻,要替王伯挡刀子。 “师弟啊,我今天听老头说什么柠檬精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吧?”赵无双突然发难。 “风紧扯呼!”王伯头也没回的跑了。 赵无双的鞭子,还没来得及挥出,王伯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戴冬九,拿着半截烤肉,张大了嘴巴,在发呆。 他也没想到啊,王伯就这么走了。也不提前通个气,可以一起跑啊!眼见赵无双要找人泄气的模样,他心里就发慌。 不是说开山宗,人人都爱十二师弟,都要尊称一声掌门师弟的嘛!依今天的苗头来看,传言误我,害人不浅啊! 这时候想跑也晚了,更别说刚才为赵安颜治疗,耗费了不少真气。与赵无双师伯相比,修为上,更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想我不揍你也行,让我在管理局塞几个人。”赵无双的画风突变,让准备好替父受罚的戴冬九一时难以适应。 “你不吭声,我就当你答应了。”赵无双坐下,继续享受美食。 这都哪根哪,我还没有吭声,怎么就算答应了。可这个时候,戴冬九不敢言语。长辈的话,不要直接驳斥,等晚上跟便宜师父聊个天,再做决定。 “你可别想着唔……别想着晚上让你师父帮你拒绝了。你这招,都是我唔……嗯好吃,都是我当初玩剩下的。”赵无双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再次引起三个小畜生的不满。按赵无双这般吃法,三个小家伙,肯定又吃不上饱饭了。 “师伯教训的是。”戴冬九不敢多言。这帮师伯,一个都不能得罪。他不是王伯,翻不了天。王伯怼天怼地怼空气,没问题。可他不行,现如今,他没这胆。除非赵无双叛出师门,到那时,哪怕戴冬九无法力敌,也要血战到底。 “就不要跟我这假谦虚了。名额是开山宗的,能给你,也能收回。安排几个人的小事情,你都不敢答应,凡尘俗世这么大的烂摊子,你确定你能处理的好吗?为人处世,只方不圆,根本走不远。哪怕是你师父这样的榆木脑袋,只要我开口,他都是立马答应,即刻办好。哪像你,一板一眼,成不了大事。”赵无双言辞犀利,不留一分情面。字字讥讽,句句发自肺腑。毕竟实力摆在这里,不需要伪装。 戴冬九根本不敢搭话,任由赵无双发挥。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救命恩人。”赵安颜忍不住了。 然而赵无双并未在意,童言无忌嘛,再说了,一个小屁孩说的话,大人需要认真回应吗?直接无视。 气不过的赵安颜,不敢找赵无双的麻烦,倒是靠近戴冬九,贴近耳边,问了句:你有女朋友吗? 戴冬九迅速跑了。第一次用上了从闫一开那里复制来的盗版疾风步。本是凡间苦命人,一路石子扬灰尘。 “姑姑,他好像不喜欢我。”赵安颜情绪低落,喃喃自语。 “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你当着我的面问,他当然要装模作样啦。你如果趁着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单独问,那就不一样了。”赵无双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哦,是这样啊!哈哈,我找个机会单独问。”刚才还瘟鸡模样,耷拉着脑袋的赵安颜,此刻立马斗志昂扬,稚嫩的脸蛋,开心的扬起。 “不过,我听说,他有女朋友。”赵无双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赵安颜的心情跌落谷底,恍若刚买好的冰淇淋,刚沾上嘴唇,就掉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有可能你听错了。”赵安颜仿佛贪吃的小女孩,东张西望,确定无人观望,准备捡起地上的冰淇淋,继续吃。 “我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赵无双斜眼嘟嘴,嘲讽的意味,过于明显。 “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也好,省事。无双姑姑,被冰封的这些年,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有些事情改变不了,那就试着接受。如果有些东西,你拼了命也无法得到,那就放弃。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值得在乎的东西。活着就挺好,不需要太多的花里胡哨。”赵安颜这个小大人,总算说出点人话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不像你啊!倒是让我很意外,放弃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来来来,吃点烧烤,平复下心情。千万不要伤……”赵无双的话,却被某人不要脸的回复,给打断了。 “只要他女朋友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赵安颜的话,惊呆了正在吃串的赵无双。往往年轻人说出的一句话,就能将长辈给唬的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跟什么,说好的大家闺秀,脸呢?这跟刚才说要放弃,云淡风轻的画风,明显不搭啊! “你,打不过人家。”赵无双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赵安颜这小妮子,彻底把开山宗的莽夫一号,给整不会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是纸上谈兵。抢男人,又不需要打打杀杀。别忘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动手。”赵安颜仿佛找回了节奏,开始数落起赵无双。 “人家比你厉害,你这辈子都打不过她。”赵无双再次强调。 “男人都喜欢小巧玲珑,小鸟依人的。我这样的,刚刚好。再说了,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离不开他。只有他才能解开我的寒冰之气。这供求关系,是电焊焊死了的关系。哪怕焊武帝来了,也解不开。”赵安颜反驳道。 “你打不过她。”赵无双觉得这小妮子,虽然被冻了很多年,但这些年,肯定没少看短视频。要不然,这些段子式的短语,词汇,怎么说来就来? 既然对手略强,只能一力破万法了。 “我还是女孩子,这个他总不能抗拒了吧。”赵安颜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却难掩兴奋。好像终于找到了必胜的法宝,将军! “她能打死你。”赵无双面无表情,好似复读机。 “我一日破五境,是少有的天才少女。总有一天,我要她跪在我的脚下求饶。”赵安颜挺自信。 “你打不过她。” “我是潜力股,男人选我没错。” “你打不过她。” “我会做饭,男人就喜欢我这一款。” “你打不过她。” “我爷爷是浩然宗掌门接班人,我一句话,浩然宗多少人得抢着给我办事。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小女人,我只要一句话,保管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你打不过她。还有,你敢仗势欺人,开山宗有责任清理门户。简而言之,你要敢胡来,我亲自给你送终。” “我年轻,漂亮,带的出去。” “你打不过她。” “好啦!你别说了。反反复复一句话,你复读机啊!”赵安颜终于被赵无双激怒了。 “我是为你好,你们相差十几岁。哪怕真在一起了,他要是先走了,你以后的十几年,会很孤单的。”赵无双好心劝导。 “你们的脑瓜子,都是一个流水线上生产的。都是什么心态,难道就不能往好处想?他比我大十几岁,比我先嘎,那不是好事吗?剩下来的十几年,我不用伺候他,拿着他跟我的存款,住进养老院,成为整个养老院,最年轻靓丽的老太婆。你们都是死脑筋,不会转弯的。”赵安颜一脸鄙夷,此刻都不拿正眼瞧赵无双。那表情就是在告诉赵无双:老年人,你思想陈旧,跟不上时代了。 赵无双被怼的哑口无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既然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就让孩子的亲生父母去操心吧。反正戴冬九今后要是被什么人废了,可不能怪她赵无双。她,已经尽力了。 此时,练功乏味的两人,回来了。老道本不打算放假,王伯说欲速则不达,慢慢来。两人闻着烧烤味来的,听到了赵安颜的高谈阔论。 “哟,这不是237嘛!呀!不好,赶紧跑!”贾成龙这嘴,是真的损。闻着味来的,嘴巴没用来吃串,倒是惹起了祸端。 “小贼!不许跑!”双手举着黑球的赵安颜,追了上去。那模样,活像初学了黑魔法的小巫婆,怪瘆人的! 贾成龙逃跑的功夫了得,不一会功夫,跑没影了。 朱千张觉得此情此景,很有趣,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笑声一出来,赵安颜的脸都绿了。朱千张顿感不妙,逃! 赵安颜瞬间气的想哭,这死王伯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气人。只有我家戴冬九,眉清目秀,足智多谋!想想戴冬九,心情瞬间好起来了。 “小朋友,你还是消停点吧,我怕你恩将仇报啊!”赵无双见小姑娘脸上一会笑一会皱眉嘟嘴的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接下来的日子,赵无双早就预定了看戏的前排座位。看一场棒打鸳鸯,鸳本就不情愿,无辜被揍的戏码。 第一一四章 哈哈哈 桃王宗。 “感谢赵姐的支持与预警,至于戴冬九,并非我心上人。只是药材用完了,还剩下的药渣。不过还是非常感谢赵姐,等我有空,必当登门拜谢。”把千千收到赵无双的消息后,愣了好一会,才回复。 饶是把千千自己也没想通,本就是个药渣,怎么还能让她失神。 开山宗一处低洼的小水坑边上,赵安颜猖狂的很。 “我就说了,我什么都不怕。你看你,枉做小人了吧!亏你还是个长辈,就一点不盼着下面小辈的好。哈哈哈!没有人跟我抢戴冬九了。不过倒是你赵姑姑,以后怎么在下小辈面前做人呐!”赵安颜小人得志的样子,着实可恨。 当时被赵无双激将的狠了些,赵安颜脸皮薄,红着脸,非跟赵无双要那个“打不过的女人”的号码。她要正式通知把千千,你当成垃圾的男人,本姑奶奶要了! 赵无双当然不可能直接给她电话号码。就这虎娘们,到处得罪人。到时候把千千要是问起来谁给的号码,她赵安颜肯定第一时间把赵无双给卖了。 又虎又单纯,倒是个可以娶回家的女人。 赵无双带着虎妞,来到了此处。整个开山宗地界,就这的信号贼好!其他地方,不是信号差,就是没信号。 这地方的信号到底有多好?不管玩什么游戏,不卡,还很流畅。 以前开山宗地界,根本没有信号。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信号。这宝藏地点,只有关门弟子知道。也是王伯,告诉赵无双的。 自从开山宗赢得了实际上的宗门大比第一后,王伯便着手做这件事。既然并非绝对的隐世宗门,那总得有个与时俱进的宽带吧。 总之,开山宗现在有钱。 找管理局的人办的,用的最先进的设备。光是光纤通道,都有几十公里。相当于为了开山宗,单独开辟了一条线。为了遮掩,沿途的小山村,都有了宽带。 村民们哪懂这东西,认为没有必要装。有个电视就够了,宽带是个什么东东,没用啊。再说了,免费的东西,能有什么好东西。 确实免费。沿途小山村近两年来的宽带费用,开山宗包圆了。这招是葛长卿教的。你先让他用,等他用习惯了,就像手机一样,成了必需品了,你断了供,他自己想尽办法也得交钱。你要是坏一些,到时候收费贵个几成。开山宗垫的钱,几年就回来了。钱收回来了,你再回馈老客户,回到正常的网费,村民们只会觉得你实在。 扯远了。总之管理局里,有专门负责这项业务的人。只需要给个期限,对方会尽一切努力,在限定期限内完成。 得知是给本次宗门大比第一的宗门安装宽带,管理局信息部的道鸾晸哭了。同事们都嘲笑他,没见过第一名啊,没见过世面的老土包子。 装好宽带后,这人非要见一见王伯。 王伯本不想见,让戴冬九去打发走。被云半山拦住了,他说,对方年纪怕是不小,最起码得尊老爱幼,你去见一见。 五十来岁的小老头,见完王伯后,得寸进尺,非要见见云半山。说什么,到底什么样的仙风道骨,才能教出王伯这么优秀的关门弟子。小老头虔诚的眼神,并没让王伯生出半点怜悯之心,反倒觉得对方过于做作。 云半山死活不肯见。王伯就纳了闷了,你不见,为什么让我见! 云半山这才说起缘由:那是你师伯。开山宗二十四贤,本来没有我。就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宁可自残,也不愿意去,这才把我给带上了。你师公说,不管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我这个排在25的人,终于可以不做25了。至于这个从24跌落到25的25,就让他去管理局的信息部门,混吃等死去吧。我们开山宗,不需要懦夫! “宗门除了我,都死光了。临了,临了,我才想起,宗门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贪生怕死,倒还活着。” “头七那天,25上山了。哭了一整夜,倒是有个追悔莫及,真心忏悔的样子。本以为,按照一般情况,25肯定要来一场他要自刎以谢罪,我要阻止他的戏码。我当时悲伤过度,见着这货就来气。如果他要以死谢罪,我立即成全了他。谁知25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他不后悔当缩头乌龟。只是身为开山宗的一员,有必要过来悼念一番。至于为什么会哭,他说大家认识那么久,哭也是人之常情。” “我当时恨不得立即把他打趴下。实在是宗门人才过于凋零,只剩下我跟他两人,能留一个是一个。从那天起,我定了规矩,25不得进入宗门半步,否则,我亲自清理门户。” “想我原谅他?没门。你出去跟他明说,要么滚,要么跪死在山门外。不过你放心,我态度坚决,他必然假装思考一番,随后马不停蹄的下山,不再纠缠。他这人的性格,平时25锒铛的,一旦下了决定,定了计划,他比谁都认真,执着。这人做事,果决的很。”云半山最后这话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讥讽。 总之听师父的话,去劝退了25. 25听完转述,当即转身离开。就这不说一声谢谢的态度,王伯恨不得追上前去,教训一番。谁让对方是开山宗的师伯辈的,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用眼神鄙视,用言语嘀咕。 王伯察觉,老头虽字字不提25的名字,但话语间,怕是有那么一两分故意隐藏的亲近。 也没深究到底为什么,没那探听人隐私的闲工夫。这样的事情,就该交给小喇叭去做。比如说,五师姐。一件事情,只要五师姐知道了,不出一天,全宗门的人,都知道了。 说回低洼处,大家给它起了个名字,云上人间。 赵安颜已经放下了心,打定主意,要把戴冬九拿下。 赵无双冷哼一声,也不再阻止。年轻人不吃点苦头,她永远不知道“静无声,泪决如河”是什么滋味。 铁了心的女人,特别的黏人。 王伯告知戴冬九,这女人来头不小,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不过,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那可是土鸡变凤凰,鲤鱼跃龙门,祖上烧了高香了。 “快别说了。师父,看在我喊你师父的份上,请不要再说了。我戴冬九,做不了上门女婿。有可能我想过,但不代表我能做。就我这脾气,若是去做上门女婿,一旦受了委屈。不说送走对方满门吧,至少是鸡飞狗跳,闪婚闪离。”戴冬九当即要求王伯闭嘴。第一次对王伯大声说话,毫不客气。 “一个层级的跨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可想好了,这不是凡尘俗世的普通跨越,这可是修真界的小公主,前途无量,长生有望啊!”从王伯嘴里说出来的话,好像不是那个味。 “师父,徒儿心中有人了。”戴冬九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没了办法,才将此事说出来。 “把千千啊?那个没问题,人家本来也没把你当人看,你就是个工具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把她当回事。你们俩,就是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做了错误的事,却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王伯的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师父,不是她,另有其人。”戴冬九本想承认,一听什么工具人,心里自然不舒服。 当初把千千可是想把师父变成工具人的。若不是师父宁死不从,派了他做挡箭牌,说不定这娘们,压根就不会正眼瞧他。 戴冬九心想,还是算了吧。不过是一晚的将错就错,此后的互不相干。自己再自作多情,把千千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何苦来哉! 据说这娘们怀孕了,算算日子,怕是自己的。如此的话,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至少在孩子出生前,他不能找其他的女人。等孩子出生后,他得去桃王宗问一问把千千,爱,还是不爱。 有点太自作多情了。应该问,过,还是不过? 还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 实在不行,到时候约出来吃个饭,谈谈孩子日后的赡养计划。 这脑瓜子运转的嗡嗡响,愣是没弄明白一件事。人家实力强,人家说了算。你想的再天花乱坠,那还得人家同意。药渣,就应该有药渣的觉悟。 保险起见,三十六计,先走为妙。跟王伯打了声招呼,连夜偷偷摸摸下了山。毕竟管理局还需要他,这个理由,很完美! 醒来后的赵安颜,将开山宗找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王伯见小姑娘可怜,告知了戴冬九的去处。 没有行礼,也没有说一声谢谢。赵安颜,跑着离开了。 前脚离开,后脚把千千就到了。挺着个肚子,走路依旧风风火火。 把千千问过王伯,便急急忙忙下了山。能不着急吗?孩子他爸,正被一个年轻漂亮有家世的小女人追求。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危险!危险!危危险! 赵无双捂着嘴,在一旁偷笑。人家都追过来了,我看你赵安颜,要被对方怎么搓圆捏扁!年纪轻轻的,不听老人言,活该! 戴冬九刚睡舒服了,还未起来,便听门外,吵吵闹闹的。 这刚一探出头,想看个究竟,就立马缩了回来。可惜已经晚了,刚才看到赵安颜的一瞬间,赵安颜也看到了他。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放进来。偌大的办公室,孤男寡女的,总觉得气氛有些暧昧。戴冬九吩咐带人上来的下属,出去的时候,把门开着。由于戴冬九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导致下属见着他有些激动,这一激动,就觉得戴总刚才说“把门带上”。出去的时候,随手关了门。 下属的做法,气的戴冬九嘴角抽搐。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怎么来的管理局,回去得查查,招人的时候,是不是又招人唯亲了? 门关上后,这气氛,更暧昧了。 “两人已经共处一室了。加快点。”一则自家情报人员的消息,突然发给了把千千。 “定位发给我。”把千千慌了! 第一一五章 难买愿意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戴冬九尴尬的吞咽口水,这动作在对方看来,成了对她秀色可餐的认可。 赵安颜挺起胸膛,头稍稍后仰,好让对方看清楚,自己也是个有弧度的女人。 戴冬九哪敢瞎看,眼睛已经尽量保持礼貌,不予直视。即使如此,还是控制不了的,时不时偷瞄一下。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有着本能的好奇心。 “戴冬九,你看我怎么样?”赵安颜小脸绯红,怯生生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哪有心情,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戴冬九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色厉内荏的指了指桌边的一大摞文件。幸好对方是个小女生,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他的偷瞄。 “需不需要我帮忙?以前经常见我爸处理家里的生意,应该能帮得上忙。”赵安颜一说起父亲,眼里全是骄傲,越发的自信了。 “也行。来这里坐,我出去抽一根。”戴冬九赶紧借坡下驴,找机会开溜。至于那一摞文件里,有什么机密不机密的,并不重要。她爷爷是浩然宗赵铁胆,她爸现在更是浩然宗新贵。鉴于浩然宗在上四门特殊的地位,这些文件,她看了也不打紧。 再不赶紧开溜,自己引以为傲的节操,说不定得折这里。 王伯得到赵自强加入浩然宗的消息后,立马通知了戴冬九。到了这个年纪才加入宗门,可见这货的天赋,绝对不低。 老道说,赵自强是修炼天才。要不然,长关宗也不会换掌门。 王伯觉得师父多虑了,想得太多,太复杂了。人家或许就是老掌门心甘情愿退休,不像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上四门里,谁敢逼我云半山退位,代我执掌开山宗?哪怕这位置上的人不是我,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老道傲然道。 这老头,又开始吹牛了。王伯结束了视频通话,消化着刚才获取的信息。按老道的只言片语,浩然宗难道在各宗,安插了奸细? 必定是了。那以后在宗门的时候,说话得注意些。 王伯随即发信息道:好徒儿,赵安颜这小妮子,很可能身份比以前更高贵。你哪怕不要人家,也千万不要得罪。 办公室。 戴冬九踱步到门口,想拉门把手,手还未伸出去,便觉门外有人气势汹汹而来。来的太急了,戴冬九吓得运气闪避在一旁。 与此同时,门被把千千一脚踹开。门带着合页,起飞。 门外赶来的,正是大脚开门的把千千。 “哟,都在呐!莫不是我来早了?需不需要我出去,给你们俩把门带上?”把千千见赵安颜这小妮子果然在,脸一沉,阴阳怪气的调侃道。 “也不是不可以,请你出去,顺带把门带上。嘢?哦,好像门没了。那你直接走,就是了。”赵安颜没脸没皮,根本不虚。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啥?真把我当病猫了?把千千双眼圆睁,一时间,竟适应不了赵安颜的没心没肺。几秒错愕后,反应过来,有了对策。心 “哎!可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他爹就想给孩子找个小妈。没办法,谁叫我现在成了黄脸婆,不如水嫩的小姑娘迷人呢!我还是趁早……”把千千唉声叹气的说着,忽然被人出声打断。 “你还是趁早把孩子打掉。大婶,什么年代了,还用孩子来道德绑架男人?你以为你是什么黄花大闺女,痴情学生妹?这孩子怎么来的,非要我点破吗?你跟我家冬九,哪怕有半分情义,超过24小时的独处,我都不会出来抢人。对了,我可不是抢人。只是把你不要的药渣子捡起来,当个宝而已。”赵安颜瞧不起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说话毫不留情面。 把千千气的要死,正要发怒,却强忍住,反而用眼神提问门边戴冬九,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戴冬九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又被小丫头打断了。 “我什么我?九哥你别理她。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尽欺负老实人。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九哥你的。万一你傻乎乎的,因为孩子,顺从了她。今后有一天,一旦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那该怎么办。不要理她,让我来说。”赵安颜传音道。 戴冬九欲言又止,只好坐看两虎相争。 “呿!”把千千懒得啰嗦,直接动手。 只见来不及防御的赵安颜,犹如离弦的箭,“嗖”的一声,撞向了办公室的墙。沉闷的一声“砰”,又是一声“咚”,赵安颜撞墙后,摔落在地,昏迷不醒。 只有墙上明显新添的人形凹痕,展示着把千千的狠辣。 “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她不是你的生死仇敌,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戴冬九慌了,急忙上前查看赵安颜的伤势。可千万不能有事,不能给开山宗惹麻烦。 戴冬九关心赵安颜的举动,在把千千看来,那是有问题的。虽然从赵安颜的面相与举止来看,并未有过欢愉。但这狗男人,怎么就敢在她面前,公然关心其他女人。 戴冬九此刻完全顾不上把千千怎么想,宗门无祸事,才是最紧要的事。 还好复制了九师姐的治疗术,渡入真气,修补探查一番。 一番查探,放心了。这孩子,并无大碍。 戴冬九这才想起把千千来。抬起头,却见女人的双眼,微红,噙着泪。呼吸厚重绵长,双手攥拳,微微发抖。 “行了,就一个小屁孩,跟她计较个啥。走,我们出去散散步。”戴冬九看似轻松惬意,实则紧张的不得了。若是无法安抚好把千千,说不定,墙上,下一个人形凹痕,就属于他。 当初并非把千千一个人的疯狂,清醒后的戴冬九,食而知味,主动的很。如今可不能玩完溜,不当人。 一个姓张的女士说,那啥啥啥是通往……或许,他与把千千的感情,就是这么来的。像极了某人的歪理邪说,先同床后恋爱。 秋风拂面,清新爽滑。 没想到,把千千给戴冬九来了个壁咚。这女王的架势,饶是挺了个大肚子,仍旧韵味十足。不对,是孕味十足。 戴冬九无需反抗。将错就错,乃师父给他的致胜法宝。早在两女争吵的时候,戴冬九就发信息询问王伯,这种局面,怎么破。 王伯就好了八个字。顺势而为,将错就错。 其实王伯的意思,戴冬九理解错了。王伯是让他将错就错收下赵安颜,毕竟这小姑娘比较纯。家世好,人天真,心思全在戴冬九身上。 至于把千千,一个来采药的人。喝完药,第一时间倒药渣。这样的人,怎么会真心喜欢药渣。 赵安颜不一样。在她心里,戴冬九是救命恩人。自己生了怪病,一辈子就离不开戴冬九。就凭这一点,这辈子,赵安颜就不会怠慢了戴冬九。从各方面分析,最佳配偶,非赵安颜莫属。 而把千千,在宗门的事迹,因为司马旸谛的无耻,大家都一清二楚。除非戴冬九把司马旸谛给噶了,要不然,就司马旸谛这张嘴,绝对要满世界的宣传,是他先摘了把千千的果子。 甭管怎么说,把千千的事,戴冬九清楚。心里憋了一股劲,只要有机会,必定要让司马旸谛好看。 “孩子出生前,你收敛点,大庭广众下,别让我下不来台。”把千千目光闪躲的说道。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对方做任何事情,内心满是忐忑不安,生怕戴冬九生气,跟她吵闹一番。 “行,听你的。”戴冬九何等的乖巧,自觉地很。跟他那个师父比起来,戴冬九就是个圣人。跟把千千有了关系后,但凡是个女的从面前走过,都不带斜视的。男人嘛,爱看的不能看,因为有了不看的理由。刚才在办公室的那段时间,不算。 “那我走了,你好好的。”把千千柔声道。 “嗯。”戴冬九轻声回应,略微颤抖。有些舍不得把千千离开,毕竟刚见面就要分开,很难受。这女人,白天看着,还真好看。曾经未来得及涌现的情愫,在此刻,有些汹涌澎湃。 他很想抱住把千千,听一听孩子的心跳声。提前体验下为人父的喜悦,为人夫的温馨。 可心里终究有些芥蒂,觉得时机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不对。 把千千察觉出戴冬九若有若无的关心,也明白对方心里的疙瘩。如此若即若离的关系,着实让人抓狂。 两人分别,一步三回头,道尽了世间男女的依依不舍。 戴冬九对把千千的记忆里,只有那一天的坦白。本能,驱使他迷恋着这女人。 “把你徒弟给我看紧了,算我欠你个人情。”刚坐上车,把千千便发信息给王伯,宣誓主权。 “就那笨蛋玩意儿,不用我看着,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等着以后领证吧。”王伯极不情愿的说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有个美好的未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王伯提前体会到世间父母的良苦用心。 并非嫌贫爱富,实则爱子如命,关爱过度,失了智。这世上,除了明摆着的富贵,还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啊! 第一一六章 傲气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赵安颜一样单纯。 普通人需要上班,需要养家。早上起来一睁眼,家里起码三张嘴,嗷嗷待哺。 并非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老思想。听起来,倒像是让女人失去了自由,把爱情埋进了婚姻坟墓。 女人带孩子,乃天性。旧世界的婴儿,不能从除奶水外的食物里,直接获取能量。孱弱的人类小孩,需要母亲的时刻陪伴。父亲嘛,就该去打猎,去上班。把钱,猎物带回来,让母亲去买,去做好吃的,补充营养。她吃下去的东西,要足够养活两个人。 省事的人,选择奶粉,阔绰的人,选择奶粉加保姆。传统的人,选择自产自销。各有各的活法。 受赵自强思想影响的戴冬九,觉得这人间,不需要管理局。普通人的世界,就该由普通人,自己做主。 当普通人过不下去的时候,管理局再出来,选择救世。救苦救难嘛,应该的。 痴人说梦!戴冬九当然明白,哪有那么多无私奉献,两袖清风的人。哪怕他戴冬九自己都做不到。辛辛苦苦一整年,不敌老板一整天。吃苦耐劳一辈子,只够看病一下子。有人劝你,上辈子作的孽,导致你这辈子受苦受难。咬紧牙关吃了这辈子的苦,下一辈子飞黄腾达,翻身做主。 这人,不好相与。骗死人不偿命,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他自己不吃苦,偏偏要别人吃苦。那种上辈子积德的说法,活像君权神授,上天之子(天子)。背地里缺德的事,他们可没少做。 有些人有钱了,出本书,只说创业艰辛,正能量。暗地里用的手段,只字不提。 在赵自强看来,魔教也是教。除了那些滥杀无辜的,其他魔教中人,存在即合理。不就是走捷径吗?要是走捷径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选择累死累活,一辈子都触及不到幸福的平淡生活? 别涂为从抗拒,到躺平,只用了一星期。 浩然宗并没有使用刑罚手段,更以长老之规格,好生招待。然后,这厮就躺平了。谁让他这个修炼大半生,快入土的家伙,居然打不过一个才修炼几天的人呢。而且这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平平无奇,毫无建树。谁能想到,这厮,会这么天才,一学就会,一会就同境无敌。 别涂为满脑子的问号:何解? 疑问并非没有答案,只是他的疑问,在这里,成了懊恼,悔恨。倘若当初,多看几眼,查一查筋骨,那该多好。 仔细想来,必是以为对方是上门女婿,并不值得尊重,也没心思帮对方查资质。改善资质的天材地宝,那是私有的。并不是你改姓,就成了你的。你只能代为看管,具体谁用,什么时候用,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得请示清楚。就算你请示了,那也是给别人用的。你想用?基本等下辈子。不投胎转世,怎么拥有别家血统?没有血统,谈什么七七八八的? 等你证明自己有价值了,上面放权了。但这个放权,也是有说法的。放权不放力。你有权,但你吩咐的事情,能不能有较好的执行力,还需要上面点头。 这个企划交给你负责了,但你计划书做好了,需要先上交审阅。待审核合格后,方能正式开展工作。 工作是可以开展了,人却不能任由你安排。公司给你配备的人才,你任意指使,想搞自己的团队,不允许。 一旦权与力结合了,那你还用打工干嘛,直接组建自己的公司多好。这么说来,老板也是有苦衷的。 可所有的苦,都有极限。就像乐至极,反生悲。你脚下的土地上,埋葬着千百年前或者几百年,几十年前的亡魂。没有人能一直独占你脚下的土地,从来没有。新坟变旧坟,往上一层又新坟。 “草知啊,当初我也是有苦衷的。我乃掌门,见惯了溜须拍马,红尘俗世。你家世平庸,却舍弃旧爱,投奔新欢。此种行径,绝非良人。我怎敢将女儿托付给你?即使拗不过丫头,那也得对你层层设卡,时时施压。虽为掌门,亦为人父。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我想,如今的你,应该明白。”说到这里,别涂为顿了顿,准备继续为自己当初的傲慢开脱。 “说那么多,无用。男人之间,打一架,感情培养的又好又快。来战!”赵自强嫌人啰嗦,直接开战。还有后面几句话,他倒是没说。两个打过架的男人,要么是好朋友,要么是仇人,死敌! 别涂为刚想推脱,却不得不接招。这半个儿子,真是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好在别涂为经验老道,境界修为虽不如,但年纪大,经历得多,实战功夫着实耐揍。 “老东西,千里迢迢来当仁肉沙包。该!”赵铁胆听到练功房里传来的打斗声,笑的可欢了。 别草莓的癔症,有所好转。浩然宗有能人,治病圣手,赵九鸣,没有他瞧不好的病。别草莓的症状轻,治疗起来不费力。不过是见了些不敢相信的画面,一时间难以接受。如同将明辨是非,生活能自理的自我,关进了小黑屋。只留下痴傻,复读机一般的躯壳,在维持不存在的形象。 重新完整的触及这个世界的别草莓,没来由的鼻子一酸,随后旁若无人,哭的稀里哗啦。 赵九鸣见怪不怪,自顾自的喝着茶。一对小书童,倚靠在赵九鸣身上早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赵九鸣的灰色道袍上。 似乎女人哭的太大声,吵醒了小书童。 “哭什么哭,回你自己屋哭去。吓着我宝贝书童,我好腿都给你医瘸了,你信不信?赶紧滚!”赵九鸣不温柔,尤其是对女病人,极端的不温柔。你说你病都好了,还赖在这里干啥? 别草知欠了欠身,捂嘴跑开了。路上还算比较克制,没有发出哭声。 进屋,一挨着床,把头闷在被子里,哭了个痛快。 战斗接近了尾声。身负多年战斗经验的别涂为败了,败了个彻彻底底。赵自强越战越强,于战斗中,极速成长。别涂为对战的越吃力,使出的手段便越简便实用。而与其对战的赵自强,自然学习的更快更高明。 按照赵自强目前的学习进度。顶多一个月,别涂为就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对战中被迫应对,也是教嘛。毕竟喂招这种事,不是自家人,根本不可能喂的。 “岳丈大人,以我如今的实力,能不能傲视群雄,去开山宗带回我女儿?”赵自强傲然道。看似询问,实则睥睨,我要做的事情,知会你一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 “呵呵,你说行就行。”别涂为笑的很突然,像是憋不住。 “岳丈大人,似乎并不看好我。不用有顾虑,但说无妨。”赵自强抬了抬头,示意别涂为把没说的话,说出来。 “我觉得,把别莽军带回来,更简单一些。哦不对,赵莽军。”别涂为故意纠正,憋着坏。你小子现在出息了,能改回自己的姓了。你以为天下之大,就你天赋高?你以为一日千里,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简直痴人说梦,小儿辩日。山川河流养四方,四方生灵皆自大。不出山门称第一,不过山中无敌手。 池塘的鱼,井底的娃。到了江河湖海,立马短了英雄气概。 “还请岳丈大人相助,辛苦对练,助我早日登顶,睥睨天下。”赵自强拱手,随后伸手相邀。 “唉!何妨一试!”别涂为也不矫情,立马起身,继续喂招。自己这辈子,无法触及的高度,希望赵自强能达到。修行界中,最强者的老虎屁股,他也想借赵自强的手,去摸一摸。 最近的老道,像是要死了。这是王伯的原话。 老道忽然发了疯一样,非要强迫王伯加强修炼,一天十八个小时,就给六个小时吃饭休息。 王伯起初是拒绝的,甚至想以退宗来威胁。可这一回不行了。 文芳在宗门的保护下,过的挺好。魔教不会因为他退出开山宗,就不找他家人的麻烦。 前几日,老王头,嫌安全区不舒服,吵着闹着要回老家。说是什么,死也要死在自家床上。 老婆子倒是夫唱妇随,不表态。老王头去哪,她去哪。 王伯让老婆子劝劝老头,老婆子是这么说的。 “老小啊,老头子跟我的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们不怕死。如果真的被抓住了,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老小,你爸年纪大了,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了。他傲的很,不愿意结交新朋友。尤其是那些有几个臭钱,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老东西。我们的儿子是英雄,是未来掌门,他们的儿子是什么?就是个会赚几个钱,对社会没贡献的小老板。” “老婆子,你跟他说这些干啥。我就是不喜欢跟这些蛀虫打交道。有钱了不起啊,走路那样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老小,你听好了,以后你要敢跟他们一样,欺负我们普通老百姓,我打断你的腿!安全区里,没几个正常人,都忘了本。喝了点马尿,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姓甚名谁了。王伯,你是做大事的人,一定要谦虚,不能忘本!”老王头嫌老婆子啰嗦,抢过了话语权。 戴冬九不在这,若是在场,必定会说出从赵自强那里偷来的体悟。 “这些钱,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替大家暂时保管。当出现更有能力的人,自然而然的,这些钱,就会汇聚到他们身边。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 行了。老王头这么倔,老婆子也不劝。王伯只能点了点头,让人将二老送回了老家。文芳当时也想跟着一起走,被王伯训斥了一顿。 这么一来,退宗,肯定行不通了。家里二老,还指着管理局派人保护呢。马家三傻,靠不住。 一一七章 都是瘾大惹的祸 王伯被老道练得没了脾气。这一天训练下来,只有嘴巴是硬的。 老道问,苦不苦,累不累,要不要涂点药酒,擦一擦。实在不行,老道愿意为他推拿一番。 王伯嘴硬:不需要。 待老道走后,王伯一个人在床上龇牙咧嘴,呼吸深沉,又断断续续。这日子,哪是人过的。 老道自然知道某人死鸭子嘴硬,也不揭穿。要给嘴硬的人,留一点自尊的嘛。 翌日。修炼强度,不减反增。修炼时间没变,难度增加了。 老道说,你现在就是个空有宝藏,而不知从哪里开启的土堆。只有经受住老道的毒打,哦不,锤炼,才能破而后立,走出通天大道。否则,即使你的天赋冠绝古今,也不过是井底之蛙,偏安一隅。 再牛的小学生,到了初中不行,就是不行。再牛的初中生,到了高中不行,还是不行。再牛的高中生,到了大学不行,那也是不行。哪怕你名牌大学毕业,到了社会上,反而找不到工作,那更是不行中的不行,比普通人更不行。因为你浪费了天赋,却又接受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常以卧龙凤雏自居,却穷困潦倒,浑浑噩噩,了此一生。 高处不要你,低处不愿去。中层呢,你又不具备溜须拍马,媚上御下的能力。高不成低不就,还不认命。到最后,还不是凄凄惨惨戚戚。 “我是宗门大比第一。”王伯反驳道。 “生死搏杀,可不是宗门比试。考试得了个第一,你就不得了了?你那么牛,怎么没救下闫一开?你那么牛,怎么还需要我来教你?放低姿态,做好自己。稳步提升,方能不惧将来。”老道越来越不愿意惯着王伯了。 “老头,我真的有点想退宗了。总觉得你好像看了什么管理人才之类的书,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可不想被你剥削。正好我老婆也不愿意我在宗门常呆,实在不行,我回家吃软饭去了。”王伯躺在地上,浑身疼。人病话多,滋生退意。 “我快死了。”老头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闻听此言,心中一悸的王伯顿时百感交集,乖巧了许多。 身上的疼痛似乎消失了,修炼起来,更是积极的不得了。之前还怕用力过猛,伤了老道。如今十成功力,尽数使出,不再藏掖。 反而发现呐,应对拿出十成功力的王伯,老道依旧游刃有余,轻松拿捏。 “很好,现在的你,能让我使出三成功力了。继续努力,大道可期!”老道毫不谦虚的说道。 王伯心里嘀咕,你不吹牛会死啊。你才使了三层功力,你糊弄鬼呢?看在老道快要呜呼的份上,王伯忍了。吹牛就吹牛呗,还能吹多久呢。 历经一个多月的苦修,王伯的银白之光,反而变得黑了些。倒是越来越像老道的黑气。不过离黑的发亮,还差的远。 王伯明白了。银白色,并不是终点,好看不实用。唯有黑光,才是王道。 王伯仔细看过老道手掌上汇聚的气。黑的发亮后,倒有些像灰白色。跟他之前的灰白色,略有不同。他的灰白色,就是灰白色。老道的灰白色,乃黑光辉映所致。 老道说,黑是本源,白是杀气。像你一样,把杀气全部放出来,既不持久,又不稳定,便成了银白之光。 王伯想了想,老道说的没错。难怪自己的银白之气,每回都大量的耗费真气,确实不持久。这要是打起来,五秒真男人。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对方要杀要剐吧。 老道让王伯学会控制银白之气。极黑的真气,转化白光,虽然没有停滞,却大量的消耗本源真气。只有做到控制银白真气的转化,才能算是真正踏入顶尖高手的行列。 别以为宗门大比第一有什么了不起,上四门各个宗门里,有的是修为逆天的老东西,藏着掖着的真正天骄。 若你以为得一次明面上的宗门大比第一,就天下无敌的话,那还真是小看了天下人。 老道说王伯,你这自娱自乐,自欺欺人,井底盘卵的宗桑。 自从踏上修行路,一直顺风顺水的王伯,这回不行了。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老道轻轻松松能办到的事,他就办不到。 主要在于老道。老头隐瞒了一个关键点,突破与晋升。黑极乃天道,开山掌本源。灰白乃起点,银白乃中继,黑光乃大成,开山掌之极致。王伯的修炼步骤没错,一步一步,往上打怪升级。离黑光只差一步之遥,已经很牛了。 不过嘛,小孩子嘛,谦虚一点,总是好的。要不然,老道又得做回那个讨好王伯的糟老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点牌面,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突破至黑光,王伯需要一场硬仗。光靠修炼,是练不出来的。你不打,怎么知道打得过打不过?你不打,怎么知道怎么保存体力,每一拳,该用什么力道,每一脚如何踢的恰到好处?自己瞎练,能增长技巧与耐力,但终究不是正途。 王伯何其聪明,早就猜到了。可也不能确定,毕竟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老道既然没有说明,那他也没法认定心中的猜想。练着吧,反正老道不至于坑他。如果要坑他,到时候舍了一身修为,去跟文芳双宿双栖的话,也不晚。 老道说这几天,你自己玩,他得去看着贾成龙。朱千张不用担心,很自觉。就是这贾成龙像头驴,不上鞭子自然是不行的。 “师兄,你怎么又躺平了。”密林里,朱千张没好气的说道。 “老头跟师父都不在,你这么勤快干嘛,做给谁看?好好躺一躺,睡个回笼觉,赛过活神仙。”贾成龙叼着草根,背靠三人合围的大树,把左腿搭在支起的右腿上,轻哼着“小妹妹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 “师兄,太师父说了,你就是个算盘珠子,拨一拨动一动。说什么,你的名字跟你的姓,绝配。人家是真龙,你是假成龙,假龙。”朱千张口无遮拦,一贯如此。 “什么太师父,就是个死老头。还有,你记差了。我师父说我是个算盘珠子,死老头说我是头驴。至于假成龙这话,是七师伯,叛白说的。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记性这么差。以后还怎么继承开山宗大统,开拓我开山宗万年基业。”贾成龙老神在在,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样子。 “这就难说了。到时候太师父把位置传给大师伯,也不是不可能。”朱千张哼哼道。 “哎哟,忘了这茬了,你是九师伯的脑残粉。你放心,掌门之位肯定是我师父的。除了我师父,谁坐这位置,都不好使。我第一个不答应。想我贾成龙,日后也是要做开山宗掌门的人。师父收了三个弟子,你没脑子,戴冬九没野心。继承大统,舍我其谁。还有谁!”贾成龙说至激动处,眉飞色舞,开心的嗷嗷叫。 “九师姐才是正统,他的孩子才应该继承开山宗基业。”朱千张较真道。 “哟,没想到你竟然脑残到如此地步。我且问你,啊呸,我来问你,就你家云瑶那脑子,给她个国家,她能守得住?哪怕给她个村干部当当,她都未必做的好。一天天的,修炼不积极,瘾又特别大,能担得起什么大任?也就糟老头是掌门,才能护她一时。哪天糟老头不在了,她在宗门里,啥也不是。”贾成龙被气的不轻,这孩子,思想还真封建。 “九师伯没你说的那么差。她跟大师兄的孩子继承开山宗,最合适。”朱千张盯着贾成龙,说的很认真,很诚恳。 “真当开山宗是你们云家的私人产业啊?你就一厢情愿好了,反正云瑶不是你的。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论剑都轮不到你。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就你不可以。”贾成龙坏笑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好好说话,要不然,我翻脸了。”朱千张气急,若贾成龙再胡说八道,他真动手。哪怕因为私斗,被师父责罚,也在所不惜。心中的白月光,不允许被人如此诋毁。 “贾成龙,我是该替你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你了。”只见云瑶,寒着脸,沉声道。 贾成龙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窝在宗门的云瑶,居然会来到密林深处。刚才说的话,看来都被对方听到了。不过他不慌,最多被揍一顿。事实就是事实,他贾成龙始终坚定的站在师父这边。别看现在开山宗一片祥和,真到师父继承大统的那一天,总要选边站的。 早点撕破脸,跟晚一点,没什么区别。哪怕师父哪天不干了,回去当个普通人,他也会跟着走。什么狗屁开山宗,他不稀罕。 “云瑶,别跟晚辈计较。算了算了。”李大志也来了,顺势提了提裤子。 贾成龙这才仔细打量云瑶。只需一眼,便已明了。不屑的嘴角扯起,耻笑一声。 “李大志,不用不来做和事佬。什么晚辈,差不了几岁。都是成年人,姑奶奶凭什么让着他!站一边去,这小子,我今天揍定了!”本来借着李大志的话,可以下台阶的云瑶,被贾成龙的轻笑给惹怒了。 李大志无奈的抿了抿嘴。这娘们,提起裤子不认人呐! “师父,救命啊!”还未等云瑶发动攻击,贾成龙跑了。边跑边喊!王伯离此不过几公里,没必要因为小事,与云瑶发生冲突。毕竟师父还没当上掌门,时机不对。 “臭嘴,别跑!你给我站住!”云瑶追了上去。 见云瑶追来,贾成龙跑的更快了。 朱千张一拍额头,叹了一口气。同时,肆无忌惮的偷看云瑶奔跑的曼妙身姿。 “咳咳。”李大志出声提醒。 “你不要给我哇哇叫,看你老婆怎么了?你个吃软饭的,给我小声点。”朱千张怒视李大志。 这,这,这。这还是刚才维护云瑶,说云瑶的孩子才能继承大统的朱千张吗? “看来云瑶说的没错,确实要替你师父,来管教管教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晚辈。”李大志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来啊!谁怕谁!来!”朱千张仰天长啸。 一一八 来得正好 密林处,甚是热闹。 贾成龙拼了命的逃,云瑶在他身后发了疯的追。 王伯远远的就听到贾成龙呼救的声音,心中一悸,催动全部修为,升空,欲急速驰援。 升空后,便发现,让贾成龙喊救命的人,是云瑶。顿时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缓慢下降。必定是贾成龙的臭嘴惹了事,以云瑶暴走的姿态来看,不揍贾成龙一顿,这事没完。 正在气头上的云瑶,就连老道也要退避三舍,何况他王伯。 好徒儿,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让你嘴贱呢。王伯只能为徒儿默默祈祷。方才老道不是说,要去鞭策鞭策贾成龙么,人呢?又躲在暗处,鬼鬼祟祟了? 眼见追不上对方,云瑶怒了,祭出月牙刃。只听得一声带着金属声的“唰”,月牙刃画了一个微弱的弧度。后发先至,拦在了贾成龙前面。 差点止不住身形的贾成龙,离月牙刃尖,只有半手距离。刹住身形后,贾成龙换个方向继续跑。可月牙刃跟长了眼睛一般,再次后发先至,拦住了贾成龙。 眼见逃跑无用,贾成龙从嘴里吹出一道气息。 一息之间,月牙刃仿佛与无形物体相遇,发出金属撞击之声。 “早就听说你有擤气的功夫。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气息流转快,还是我的月牙刃,更胜一筹。”对于师侄的本事,云瑶略有所闻。那道肉眼不可见的气息,能凭着对月牙刃的掌控,感觉的到。 贾成龙也不慌,持续吞吐,月牙刃在一声声的金属撞击声中,被撞出了十几米距离,空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眼见贾成龙又要逃跑,云瑶再次驱使月牙刃。只见原本呆呆硬碰硬的月牙刃,开始了躲闪。贾成龙的数次攻击,都落了空。 此时,贾成龙的短板就出现了。跑的话,气息跟不上,无法有效对敌。不跑的话,他的攻击,容易被躲开。时间久了,耗费了真气,也是死路一条。 逃与不逃,两难。 朱千张这边,也与李大志开了战。 朱千张同样的气息攻击,其纯度与速度,比贾成龙高了一个档次。 而李大志,除了打开金钟罩,接受对方的无情轰击,别无他法。斗转星移的法子,不实用。对方呼口气就形成了攻击,你再斗转星移,真气耗费上,比对方多出一大截。 不过,被动防守,也有被动防守的好处。李大志,起初是桃王宗的弟子。也算是名义上的,别宗没出息的弟子。桃王宗的功法,他李大志,会! 气息攻击,愣是把金钟罩打的“当当”作响。李大志悄咪咪的运转逆真法,每一次承受攻击,都吸收一部分对方的攻击,纳为己用。逆真,逆真,海纳百川,皆为我用。 李大志,悄咪咪的发育,朱千张并未察觉,攻击频率不减,面对情敌,绝不留手。 戴冬九收到消息,某位便宜老丈人,要来开山宗闹事。于是带着赵安颜,在回宗的路上。火急火燎的,生怕来慢了,师门因他所累,损了一分一毫。 然而赵自强,已先至。随行的,除了赵铁胆,还有十几个不可一世的老家伙。新星已冉冉升起,浩然宗当倾尽全力,护他周全。 并非浩然宗小题大做,过于护犊子。开山宗如若没有云半山这样的超级高手在,他们也不用出动这么多人,为赵自强保驾护航。 毕竟赵自强说了,他是来摸老虎屁股的。这句话,把浩然宗的高层给吓的不轻。出于对上四门同道的信任,他们估摸着,云半山再怎么的,也不至于打死赵自强。可死不了,不代表废不了。 赵自强这小牛犊子又说了:云半山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几十年没什么名气。若是他真有那么厉害,我倒想见见。 浩然宗闻听此言,慌了神。所有看不起云半山的人,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是个弱智。 他们可不能看着绝世天才,被绝世猛人给废了。于是,都来了。 赵铁胆当时就说了,来这么多人干毛,浩然宗丢不起那脸。 赵正不乐意了,义正严词道:你也去,帮你师弟掠阵。若是你师弟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浩然宗的天才,一定要保护好。 赵铁胆来的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密林中的打斗,被众人听到。一行人悄咪咪的接近,并未现身。 这,开山宗内讧了?赵铁胆转头,用眼神询问。 “你消息不灵通,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那个用气息攻击的,叫朱千张,跟那个运转金钟罩,叫李大志的,有夺妻之恨。”赵自强传音道。 “那不挺好,你不用出手,开山宗不攻自破。”赵铁胆有些庆幸,如此这般,就不用出手交恶,伤了两宗的和气。 “来都来了,能不伤和气?不过,就算是伤了和气,那也是和和气气。上四门,同气连枝,不会为了此等小事,破坏千年大计。”赵自强老气横秋的说道。 赵铁胆黑着脸,没吭声。赵正这老家伙,好的不教,尽教歪门邪道。倒是有句话说得好,好坏不用人教,学生自行其道。天生喜欢歪门邪道的人,又怎么会走正道? 赵自强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顺着感应,赵自强寻了过去。 到了才发现,王伯正在搞烧烤,大猫刚刚抓的兔子,新鲜又美味。 方才说要去看看徒孙的老道,去而复返,腆着脸在一旁,流着哈喇子。 赵自强看向王伯,又看了看老道,有些茫然。 强大的气息来自王伯,并非老道。难道这老家伙,已然返璞归真,达到凡人最高境界了?顿时心里没了底,想打退堂鼓。 可他不能!身后这帮老家伙,别看簇拥而来,以他为主。但凡他露出一些怯意,这帮老家伙,必定调转枪头,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浩然宗的面子,大过天。 要不退而求其次,打个王伯,练练手,称一称开山宗的斤两?赵自强乘兴而来,不想败兴而归。 面对老道,赵自强举棋不定,不敢大声说话。可对手要是王伯的话,那还有的打。 老家伙们,也没指望赵自强能跟老道叫板。此次前来,存了点攀比心理。我浩然宗的天骄,来跟你开山宗的天骄比一比,有何不可? 我们打不过你,还不允许我们的弟子,虐你的弟子? 老道不动声色,继续流着哈喇子,等王伯赏肉吃。 王伯呢,眼神瞅了瞅来人,示意自己找位置坐。并踹了一脚大猫:人多了,食材不够了,赶紧去抓。 大猫低吼了一声,像是心有不甘,又或是召唤狗腿子,随后悻悻的钻进了密林。细狗斜眼瞄了下众人,不屑的跟着走了。阿五倒是乖巧,蹭了蹭王伯的手背,讨好般的模样,像极了家养的狗狗。 “老东西,不给吃的还不干活了是吧。诺,吃吧,赶紧去,小心大猫揍你。”王伯说着,扔了一块兔肉。阿五叼着兔肉,夹着尾巴,一溜烟的跑了。 老道忽然觉得王伯说的话,意有所指。尽管如此,老道依然流着哈喇子,等待徒儿的投喂。这番嗷嗷待哺的形象,哪还像个一宗之长,上四门的最强战力?妥妥的行将就木的糟老头,除了吃就是睡,没有半点威胁嘛! 来人也不客气,围着火堆就座。气氛出奇的尴尬,大家面面相觑,相视无话。 在王伯看来,这帮人,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联袂而来,必定是踢馆之类的,不用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不过来者是客,请客人吃点烧烤,还是要的。 毕竟来到开山宗地界,身为主人,得尽尽地主之谊。 老道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帮孙子,准没好事。装傻充愣,他熟。 远处传来的打斗声,不绝于耳。眼见开山宗两位话事人,恍若未闻,一心吃烧烤,大家也保持沉默。看来开山宗并非内斗,实则云掌门巧用妙计,让门内弟子比斗,甄选优劣,磨炼心性,提升实力。 要不然,这两货,怎么能在这安心吃烧烤呢? 其实他们想错了。纯粹是不想惹麻烦,这两人在这里装傻充愣,躲避李大志小两口呢。 自家女儿瘾大,自家女婿唯老婆是从。开山宗的大弟子,一点主见都没有,云半山心里不是个滋味。从父亲角度来说,这样的女婿,好样的。从掌门角度来说,这样的女婿,就是游戏中的猪队友。眼不见心不烦,只好不管不问。 贾成龙说云瑶坏话的时候,老道就已经到了。藏于暗处,不吭声。老道先一步听到了密林里传来的喘息声,知道瘾大夫妇就在附近。见贾成龙口无遮拦的谈及云瑶,料到要遭,立马退回了王伯处。 老道比较鸡贼,猫在王伯附近,不出来。还拿不准王伯会不会前去相助,老道当然不能出来。 过了一会,王伯听到某人的求救声后无动于衷,毅然决然的生火搞烧烤,于是,老道堂而皇之的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笑的那叫一个狼狈为奸。 两货当然感应到了赵自强一干人等。 “不是敌人,来找茬的。”老道传音道。 “我知道,那鸟人的照片我看过,赵安颜家老头。我先说好啊,他要是敢找我徒弟麻烦,我揍他的时候,你可别拦着我。”王伯传音道。抬眼瞅了瞅坐在正对面的赵自强。 “拦呢,我是不会拦的,就怕你打不过他。”老道揶揄,捋了捋胡子。 “哦,这样啊,那就不打了吧。”王伯表示无所谓,既然打不过,那就不打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怂什么。以前是打不过,现在不一定。经过我这些天的训练,你可以的。”老道暗骂这小子不上道,居然不吃激将法。 “是打的两败俱伤的打得过,还是能虐?”王伯起身,把烤好的兔肉一一分给大家。当硕大的兔腿即将交到老道手里的时候,王伯停住了。那意思很明显,你要回答的好,兔腿滴有,回答的本少掌门不满意,那您也别吃了。 “能虐。”老道迫不及待的抢过兔腿,不顾形象的啃食起来。 “哦,能虐。”王伯背对众人,鸡贼的笑了。 一一九 痴儿误事 贾成龙的危机并未解除,云瑶的攻击越发的凌厉。 众人都小瞧了云瑶的本事,随着攻击的次数增加,对月牙刃的掌控,越发的熟练。攻击的角度越发的刁钻,招招致命。 也不是毫无生机,气头上的云瑶,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理智。攻击的力道,稍有保守,速度攀升后,又略微放缓。毕竟是同门,并非死敌,不能真下杀手。 何况还有王伯这个小怪物在。一旦她云瑶敢无视门规,伤了小怪物的徒弟。那小怪物,可不管你是不是开山宗掌门的女儿,直接给你三下五除二,麻溜的带走。 好在云瑶并非疯魔,只是要出了这口气。 疲于应付的贾成龙,且战且退。没办法,打不过啊。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擤气功夫,在人家远程打击的面前,毫无胜算。本以为老道跟师父,过于严苛,小看了他的本事。实则,是他小看了天下人。 心里生出一丝的悔恨,只怪自己修炼的不够努力,如今才会变得如此狼狈。居然被自己看不起的云瑶,给逼到如此地步。悲愤交加,悔不当初。甚至,恨不得冲上前去,跟云瑶来个同归于尽。也好叫这娘们知道知道,爷们不是好惹的。 只见月牙刃再次攻来,贾成龙已是强弩之末,待宰羔羊。羞愧难当的闭上双眼,站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宁死不屈。 “你那高傲的劲呢?你刚才臭嘴龇牙的气势呢?来来来,给姑奶奶跪下,我就放过你,既往不咎。”云瑶傲慢的缓缓靠近,并未放松警惕。 贾成龙眼睛睁开一条缝,见云瑶依旧防范的架势,知道自己彻底没了翻盘的契机。索性再次闭牢了双眼,不予理会。用屁股想想,云瑶接下来的话,无非是挖苦,羞辱,外带指桑骂槐。只要不过分,他贾成龙都坦然接受。反正都输了,还能怎么办。 云瑶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激将的话,贾成龙置若罔闻,就那么笔直的站着。 “我看啊,弟子无能,王伯更无能。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毕竟猛将手下无弱兵。你们家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云瑶说这话的时候,仔细观察贾成龙的表情。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嗯,说他师父,果然有用。 贾成龙自然听不得别人说王伯,尤其还是这个女人。就凭这娘们的德行,哪配得上师父。尤其当初,这娘们可是被云半山,许配给王伯的。身为女儿,不遵父命。身为弟子,不遵师命。身为师姐,不护师弟。此种女人,何德何能,哪还有脸在此大放厥词,辱骂他师父? 男人女人,生而平等。但云瑶这样的女人,在他看来,必须低一等。不配,不如,不应该。居然输给这样的女人,天无眼,地无序,枉为大丈夫。既如此,不如一搏。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念至此,忽的念头通达,百感交集。心中一股浊气,随着“哈哈哈”,喷吐而出。同时,贾成龙的气势陡升,瞬息之间,连吐两口气,撞开月牙刃,击退云瑶。 烧烤处。王伯感知到好徒儿的变化,按住了老道手里的烤鸡翅,示意某个老不要脸的,给个解释。 “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不坏不坏。”老道看了看左右围着的众人,有些责怪王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面子。老道心宽的很,倒是没跟孽徒计较。 “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眼见老道又拿起鸡翅,不要脸的啃,王伯再次按住了鸡翅。 “他是你的徒儿,难道就不是我的徒孙,不是开山宗的人啦!没事,这小东西想通了。这两个小东西,对我这个掌门,还是不够信任。要不然,早就放开了练,不用被人追着打了。”老道传音道。 “师父,请您再说的具体些。”王伯再次按住了老道手里的鸡翅。 “你嘴巴吸气的时候,同时咽口水,会不会被呛到?但这两个小子不同。呼吸的时候,能同时咽口水,才能源源不断的擤气。要不然,发动一次攻击,就需要吸气。只要是高手,必定能抓住吸气的间歇时间,迅速破之。两小子一开始,还是信我的,直到连续呛了十几次后,便放弃了。理是这个理,并非一定要吸气的同时,咽口水。要让嘴巴与鼻子里的气息,融会贯通,源源不断。要不然,他俩这功夫,就是练到死,也是垃圾。”老道把鸡翅的骨头嚼碎了,吐在了地上。顺手又拿了个鸡腿,继续啃着。 王伯挠了挠头,好像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两个讨债鬼,只要学会了气息的流转,便会一步登天,晋升高手行列?嗯,不愧是我徒弟,有我当年的风范。 朱千张这边。 李大志已经适应了朱千张的攻击,顶着金钟罩,不断靠近。不停地吸收对面的擤气攻击,时不时的斗转星移,进行反击。 面对如此不要脸的打法,朱千张急的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前去,用牙齿咬开李大志的金钟罩,来个无限制格斗。 原本嚣张的朱千张,只能且战且退,面目狰狞的寻找李大志的破绽。对方金钟罩已至大成,竟毫无破绽。 云瑶处,贾成龙大发神威,打得云瑶连连败退。 贾成龙并未得意,料想此刻的朱千张,必然打不过李大志,急需增援。转头撇下云瑶,奔向朱千张。两人共同训练许久,又因功法同源同宗,早就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不用言明,便已知晓对方身处大概方位。 云瑶眼见对方逃走,有些错愕。贾成龙瞬间爆发的实力,让她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待从失神中醒来,暗道不好,师兄有难。云瑶坐着月牙刃,飘然追去。 奔跑中的贾成龙,脑海中不停地闪现老道说过的话。 “你们俩只要配合的好,不说天下无敌,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当时老道说这话的时候,挺真诚,不似玩笑。 跨入高手行列的贾成龙,决定再相信老道一回。他疯狂的奔跑,不吝啬真气损耗。要赶在被云瑶截住之前,将感悟告知朱千张。师兄弟同心,天下无敌嘛! 一路上,贾成龙疯狂逃窜,真气流转,绵延不断。领悟了老道所说之法门后的好处就来了,根本不觉得累。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真气流转,永不枯竭。就开山宗而言,目前只有贾成龙,朱千张能做到。而朱千张,目前只是理论,实际还未成功。老道本身不谈,毕竟天下第一人,如若不能真气流转不枯竭,如何以二十四人,硬撼魔教众人。 真气耗费巨大的云瑶,忽的有些追不上贾成龙。但自家夫君在那头,即使力有不逮,也得追过去支援。 朱千张此时,只恨自己修炼不够积极,能力过于普通。面对情敌,已然处于劣势,只等真气耗尽,成为对方的阶下囚。 李大志得势不饶人,由起初的缓步前行,变为了奔走。这个朱千张,他李大志下得去手。 情敌嘛,整天觊觎他老婆的人,必定要给点永生难忘的教训。最好一次性彻底打败,给他心里种上不可战胜的种子,造成一辈子的阴影。那么以后,这货,就不敢再对云瑶,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了。 沉浸于美好愿景中的李大志,加快了步伐。 朱千张眼见李大志越来越近,竟毫无办法。攻击不能停止,不然对方前进的速度更快。 一个勉力输出,一个疾步靠近。如若没有意外,李大志胜券在握,擒住朱千张,只是时间问题。 “百叶贤弟,我来也!”就在李大志离朱千张不到一手距离时,贾成龙及时赶到。一口气息,喷得李大志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一个趔趄,差点后仰倒地。 我了个去,这小子,怎么一下子变这么猛?站稳身形后的李大志,有些难以置信。方才还被云瑶老婆追着虐的小菜鸟,怎么就如此神勇了? “别想了,老头肯定教了什么东西给他俩。这小子顿悟了。别发愣,咱俩一起,将两小子拿下。”云瑶后至,连忙提醒在一旁发愣的丈夫。 逼退李大志的贾成龙,立马传音:傻师弟,别发愣。人家老婆再好看,那也是人家老婆。你要是不打败她男人,你在她眼里,永远都是个垃圾。 朱千张反驳道: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不管有没有,先放在一边。我跟你说,死老头说的没有错。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牛皮!坐一边,看你师兄我表演。”贾成龙艺高人胆大,大包大揽,誓要将王八之气,彰显于天地间。 朱千张这厮,嘴上不承认,眼睛却不时地偷看云瑶。 贾成龙回头一看,这没出息的东西。气的牙痒痒,却也能理解。白月光嘛,杀伤力大过一切嘛! 云瑶跟李大志,抓住贾成龙回头的契机,发动了奇袭。 李大志将吸收的,来自朱千张的攻击,尽数返还,发出了同样,但威力数倍的音波攻击。云瑶的月牙刃,在音波攻击的撞击下,犹如时光飞梭,快如闪电,转瞬杀至。 贾成龙猝不及防,硬接了月牙刃的刃击,倒飞如炮弹,重重的摔打在树干之上。一声闷哼,嘴角抑制不住的流出红色。 眼见师兄被云瑶夫妇重伤,一种无尽的悲怆,由心底,冲向咽喉。朱千张红了眼,努力克制鼻腔内迫不及待的流转气息。看向贾成龙的眼里,满是愧疚,无地自容。 “没事,蚂蚁挠痒痒。额,噗!”从树干上划落,强撑无碍的贾成龙,说话间,没忍住,一口淤血喷出。 朱千张鼻腔中,早已按捺不住的气息,随着一声闷哼,攻向李大志。 “月牙刃又不是我的,你打我干毛!”很是无语的李大志,不由得叫出声来,却被媳妇一个眼神,给瞪的没了脾气。 远处,又拿了一个兔腿的老道,摇头晃脑的说了句话。 “嗯,好吃。两个小家伙,都通了!”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倒是让围坐的赵自强等人,摸不着头脑。 “通了便好,通了便好!来来来,大家不要客气,吃吃吃。”王伯只觉全身舒畅,有种便秘几个月,终于哗啦啦的感觉。 “我等前来,只想带回小女,望诸位莫要阻拦……”赵自强开口道。身边一众老头不动声色,坐看某人表演。 “要打就打,别拐弯抹角。要不然,别怪我看不起你们浩然宗。”王伯扔掉手中的鸡腿,站起身,向众人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平摊,微微斜上举。 老道颔首,眉毛微微上扬,望着好徒儿,甚是满意。 一二零 用药 “请!”浩然宗的人,还未来得及阻止,赵自强站了出来,应了一声。没有人比赵自强更想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闲杂人等,退后。”王伯毫不客气的说道。 “唉,没想到,我也成了闲杂人等。欺师灭祖啊!”老道捏着鼻子,摇了摇头,飘然后退数十步。 浩然宗的老家伙们,本想苛责几句,见云半山退了,自然也无话可说。也算是各自显了神通,飞掠后撤。 “哎呀,肚子疼,不打了不打了。”正当众人翘首以盼,全神贯注时,王伯这厮,不顾形象的捂着肚子哇哇叫,简直大煞风景。赵自强酝酿了半天的滔天气势,一下子泄了底。 浩然宗的老家伙们,若不是自恃身份,真想把王伯,拉进小黑屋里,聊聊天。 王伯继续夸张的表达自己的肚子很疼很疼,需要排毒后再进行比斗。赵自强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王伯快去快回。 然而,王伯还未动,浩然宗众人陆续觉得腹中翻江倒海,响声连连。恍若江河入海,汹涌澎湃,万钧巨力,频繁冲击魄门。纵使修为卓绝,亦不能与之抗衡。 “你,你,你,哎哟……不好,老夫先……”关公髯老头再也忍不住,话还没说完,便已遁入密林。 其他人紧随其后,不遑多让。 赵自强方才只是吃了一小口鸡脯肉,此时也觉得腹内哇哇乱叫。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大意了。摇了摇头,也寻良地去了。 “你个臭小子,连我你也算计。”不远处,早就蹲在那里的老道,边哗啦啦,边叫骂道。 “你别跟我哇哇叫。如果不一视同仁,他们能上当嘛!谁让您老贪心,吃了又吃,这不自作自受嘛!”王伯边说,边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拿出了纸,递给了正在用力的老道。 “小兔崽子,你用的什么?”老道悔不当初,就这噼里啪啦的速度,也赶不上腹中的翻江倒海,药效太猛了。 “把千千家土特产,仙遗。”王伯小嘴一歪,乐道。七哥上次硬塞给他的,说是有备无患。还是七哥神机妙算,不愧是你! 要了老命了。如果是仙遗的话,那这翻江倒海的劲,可有的折腾了。老道再也没精力理会小宗桑,噼里啪啦的路还很长,还是省点力气为妙。 王伯这次出手,完全是受了锦绣宗的启发。当初萧晶晶使用的,无非是改良后的仙遗。缩小了仙遗专攻魄门的力度,又加了点利于滋补身体,驱除杂质的药材。别看只是小小的改良,其复杂程度,不亚于开发新药。要避开相互排斥,相互抵消,更要避免增强仙遗的效果。 总之,改良后的仙遗,王伯没有。正宗的仙遗,王伯有。 这不,方才二师兄早早发来了消息,说是林中有鸟兽来报,有人入侵。 四师兄发消息说,来人比较多,而且比较嚣张。 十师兄说,实力都不低,不像好人呐。 于是,王伯下了药。既然对方来者不善,那他不得找个最省力的法子。再说了,老道这几天,明显不怀好意。若是来了强敌,还不打着练兵的旗号,让他出力,挨打受罪啊!下药不可耻,被虐才可耻。 可他也没想到,对面这么多人,居然真的着了道。也不像是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啊!那么多白胡子老爷爷级别的人,怎么就轻易中招了呢。 王伯转念一想,必定是因为云半山这老家伙,实力超群,迷惑了众人。 你想啊,一个人都能干翻一群人了,他稀罕用药吗? 他老道不稀罕,却没料到,老道的徒儿稀罕啊!这不就着了道了嘛!连带着自己的师父都坑,谁能想到啊!方才若不是远远的瞅见老道的惨样,浩然宗的几个老家伙,就是拼着老脸不要了,也要拿下王伯。不就是裤裆一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决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仙遗一出,任凭几人有天大的本事,怕也不是王伯的对手。仙遗仙遗,仙人来了也得中招。就这药劲之刚猛,你真气能流转起来吗? 懒得理会这些个噼里啪啦之人,王伯将目光投向了两个徒儿。 此时的朱千张,犹如天神下凡,牛皮的很啊! 一人对抗瘾大夫妇两人,不显颓势,略占上风。这般游刃有余的模样,一个字,帅! “这不行,开山宗绝对不允许有比我帅的人存在。”王伯这厮,居然暗暗传音李大志:大师兄,你傻不拉几的,赶紧躲你媳妇身后。对方投鼠忌器,必然功力大减。 得亏朱千张不知道,要不然非得吐血。你这师父当的,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呢! 李大志起初是不愿意的,硬是挡在媳妇前面。这时间一久,金钟罩隐隐有破裂的趋势。说实在的,朱千张真气绵延不断,当真是持久。再这么耗下去,要输。身为大师伯,九师伯,居然输给了师侄,那面子上能挂得住啊? 俗话说的好,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不,王伯的建议,李大志腆着老脸,决定试一试。 也不能立马躲老婆身后,只能一点点的,与云瑶的站位,悄然的发生改变。当然,也不能毫无保护,多多少少,附着了一点真气,为老婆保驾护航。 操控月牙刃与朱千张持续对轰的云瑶,自然没发现站位的改变。而对面的朱千张,早已看透一切,咬牙切齿,恨恨的低哼一声“卑鄙”。云瑶居然看上了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瞎了眼。 哎呀呀,怎么能怪云瑶呢,这破嘴,该打。朱千张不由得有些自责。千错万错都是李大志的错,她云瑶纯洁无瑕,都是遭受了李大志的哄骗,才选错了人。天无眼,地无序,痴儿不如西门庆。朱千张咬牙切齿,心有不甘。 饶是如此,方才凌厉的攻势,此时也弱了几分。云瑶见此狂喜,月牙刃加速,毫不留情。 朱千张的心里,越发的难受。我对你处处留情,你却对我狠下杀手。我对你情深似海,你却对我不屑一顾。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爱恨交加,突然酸楚入骨,一阵心绞痛。 “就是现在!”云瑶与李大志,同时看到了击败对方的契机,全力施为。月牙刃再次飞出,比先前快了数倍,以至于在空中划出几道若有若无的热浪。 耳听得破风声,从失神中惊醒的朱千张,已无力回天。好在云瑶控制了月牙刃以平面攻击,如若击实了,也无性命之忧。 胜负只在一瞬间。 “哈!”一声震颤天地的喊声,从身后传来,竟然后发先至,击飞了月牙刃。 错愕中的朱千张,回头望去。 贾成龙缓步前行,逼格拉满,自带减速特效。 眼见师兄没事,朱千张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没了刚才的精气神,无心再战。 王伯当即传音给李大志,让他带着疯婆娘赶紧走。 李大志试探性的拉了拉云瑶的手,云瑶轻啊了一声,仿佛被惊醒。也不执拗,任由李大志拖走。 “疯女……额,好的,师父。”贾成龙刚想喊住离去的两人,就收到了师父的斥责:还不赶紧照顾好你师弟?就你能。 见朱千张还是那副失了魂的模样,贾成龙叹了一口气:情字最难料,世间纵有千般好,不及回眸一笑。 当晚,浩然宗众人留宿。实在是拉的走不动路了,要不然,没一个人愿意在这里丢人现眼,遭人鄙夷。也存了点心思,待身体恢复,要找王伯算账。 戴冬九也带着赵安颜回来了。 赵自强一见女儿看着戴冬九的神情,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就知道传言不虚。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次日。王伯大大方方的说,你女儿你带走,不送。 这可把浩然宗的众人给恶心的不轻。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吗?我们不要面子的吗?可有云半山这样的猛人在,众人也只能低头认怂。 赵安颜不走,说什么也要留在开山宗。这回,老道发话了,说赵安颜修炼了开山宗的吐纳法,已算是开山宗的记名弟子。是走是留,得赵安颜自己说了算。 两拨人同时头皮发麻。 其一,浩然宗众人,觉得老道开口了,这事就没了回旋的余地。人家赵自强不干,非要把女儿带回去。搞不好,双方就得来个硬碰硬。最好的结果,云半山跪着求他们不要死。 其二,王伯心想不对呀,你这老头分明是搞事呀!明明对方都要走了,不计较我下药的事了,你这是要公报私仇呀! 赵铁胆觉得,借此机会,不依不饶的,与老道酣畅淋漓的打一场,未尝不可。他笃定,老道肯定不能伤了众人的性命。一点皮肉之痛,却能获得与第一人的战斗经验,划得来! 忽听得远方传来巨响!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走,大家一起去看看吧!”老道背着的手,拿着一块令牌。 赵铁胆瞧见了,只觉得令牌有些熟悉。 老道喊上了所有人,一起往声响之处而去。 “师兄,这里有道门。”朱千张叫喊道。已然从悲怆中醒来,看上去已无大碍。还得是年轻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门是门,只是虚的很。若隐若现,却又光彩流转,引人神往。 “嗯,确实像门。师父师父,来一下。”确认无误后,两人没敢触碰。贾成龙立马发信息到群里,喊王伯。 众人行进途中,赵铁胆脑中一激灵,立马想起来,那木质令牌是什么!立马惴惴不安,魂不守舍的偷瞄老道。 “莫慌莫慌,顺其自然。日月星辰,正气长存。”老道像是感应到了身后的窥探,立马出声安慰道。 眼见老道领着众人到来,贾成龙刚想询问这些个老家伙是谁,却被王伯制止。虽然不明白老道要干啥,可老道这卖关子的高深架势,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哦霍霍,不怪,不怪。你这两个徒弟,比你厉害了哟!”探查了贾成龙二人体内虚实,老道调侃道。 见王伯皮笑肉不笑的,老道自讨没趣,随即与众人开解。 贾成龙与朱千张的对练,引起了此地的封印松动。两人力量的攀升,真气发生了质变,还本溯源,与封印的力量不尽相同。机缘巧合之下,撬动了封印。 “回宗门去吧。”老道朝众人挥了挥手。 “走。”赵铁胆拽着不愿离开的赵自强,像提溜小鸡崽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赵安颜没心没肺的,根本没多看自家老子一眼,心思全在戴冬九身上。 被强行带走的赵自强,心中的无力感,催动了一丝酸楚。有种叫不甘的东西,却被无可奈何化解开。 “你们为什么不问我,这是什么?”老道本来等着好徒儿发问,没想到无一人出声。 “走,我们回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不稀罕知道。”王伯招了招手,众人竟然毫无例外的跟着一起走。 王伯当然不知道这门有哪些道道,但王伯知道,这门,不是什么好东西。离未知的东西远一点,此乃本能。王伯有预感,老道要说实话了。 而此时的王伯,并不想听实话。还是糊涂点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先回去,王伯留下来。”老道也不阻拦,独独留下了“好徒儿”。 半晌不开口,老道又拿捏住了。 被留在此处的王伯,根本懒得问。能躲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此乃神域之门……”老道一开口,就是王炸。然而某些不争气的徒儿,并不领情。 “我饿了。我要回去吃饭,拜拜了您嘞!”王伯一溜烟的跑了。 老道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跟着。 回到宗门后,老道放了大家的假。说是一个星期后,再回来。如若不回,视若叛宗。他亲自追杀。 只要回来了,哪怕不敢进那个门,他也不强求。所以大家无须担心,好好回家团聚。 老道越是如此,王伯越是不安。 是得回去跟家人,好好告个别。只是不知道,当王伯再回到开山宗,这人间,可还回得去。 回到家后,王伯着实过了几天疯狂的日子。文芳也满足于丈夫的强大,欢喜的不得了。 老王头夫妇也被接来团聚。 孩子的吵闹,如此美妙。老人的唠叨,不再无聊。老婆的每一次拥抱,都纷乱着王伯的心跳。 快乐总是短暂的,回宗的日子到了。 出门前,深情一吻。抵住额头,粗重喘息。凝望双眸,就此别离。 目送王伯离开,转身后的文芳,泪如雨下。 老王头夫妇,默不作声,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年纪大了,不习惯别离。老泪嘛,适合关起门来纵横。 所有人都回去见了家人,唯独老道没回去。只让王伯带了话给二老,再由二老转告马盛楠。其实只要发个信息就行。可老道一看未读信息999,有些慌。 “甚好,莫念。吾儿云马,若你不满意,也可以叫马云。”老王头回来,立马转述老道的话。 老王头有过怀疑,这名字是不是王伯起的,恶趣味很浓。 马盛楠谢过老王头,并未多问。 三马则收到了王伯的命令,死守小竹林。必要的时候,带所有人,退守小竹林。此乃机密,不得声张。 与此同时,管理局加快了权利更迭的步伐。各宗门内,强者纷纷召回。 太极八卦木质令牌,不仅仅一块。有十几道虚门,便有十几块令牌。上四门之所以为上四门,俱因宗门内,与开山宗一样,都有虚门。 自开山宗虚门现世,各大宗门内的虚门,同时显现。遥相呼应,好不诡异。 管理局的权利更迭,在几天之内,到达了尾声。之前怀柔的法子,早就舍弃。此时的管理局,大局已定。 人间定,仙门开。 一二一 我教仙长唱歌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来到此处已经一个星期了。谁能想到,王伯居然要教一群仙人唱歌。本来想教大家唱个“小苹果”,可大师兄说,这歌扭来扭去的,不太严谨,换一首。 “我爸刚弄死他”,说是外国人的歌,学不会。其实王伯也不会,就会这一句。 “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说是缺少点阳刚气,不学不学。 “对你爱爱爱不完”,又说情情爱爱的,为修仙之人之障碍,不学,不学。 “我有狂潮和有千尺浪,动力胜海海妒忌我”,最小的仙长说,你觉得你这么蹩脚的粤语,你自己能听的下去吗?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大家说,这首可以,不太适合合唱。 又换了几首,还是不满意。 这都换了七八十来首了,再这么挑下去,王伯的脑袋也空了,实在是没货了。 好在到了这首“祖国不会忘记”,大伙都觉得好。 一首歌唱完,王伯居然看到了,众位仙长,旁若无人,齐刷刷的掉眼泪。不是说好的仙人斩断七情六欲,修炼太上忘我,绝情绝性的么,怎么还能流马尿呢! 相处的时间一久,王伯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仙长,就是一个个披着战斗力爆表外衣的普通人。什么狗屁仙长,啥也不是。 当初回到开山宗,大家都不敢先踏入仙门。也不知道老道发什么疯,非要让他先进。他不肯,老道直接开大脚,送了他一程。只听得身后传来老道,贱兮兮的声音:爱不爱你,try一try。 国骂还没来得及出口,人就晕了。醒来,就被很多人围着。大家问了几个问题,从哪来,哪个门派,来做什么。 王伯当时脑袋里全是嗡嗡声,哪能听到对方说什么。直到第二天,才恢复正常。 洗脸的时候,一看水中的倒影,我次奥,怎么跟死老头一模一样。那不就是年轻的死老头的面相么。 见王伯正常了,众人又围着问话。现在的开山宗怎么样了,有多少弟子,现任掌门是谁,最有天赋的是谁? 王伯有所保留的把门外的情况说了说,一群人听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倒是最小的一个仙长不乐意了,喃喃道:果然不是他! 这帮老家伙,可会吹牛了。说什么开山宗是他们在凡间设立的,主要为了守护人间,为民除害。 说什么,此处乃上位仙境,介于虚实之间,超然物外。此地,乃靠山宗。以后,也将是你王伯的靠山。 这话说得,让王伯一时间,也是底气满满,心生万丈豪迈。 可这帮老家伙,一天到晚没事干,除了发呆就是下棋打闹,各种作为仙人来说,都是不入流的消遣。 见得多了,王伯也没了起初的敬畏。这都什么神仙啊,怕不是一群老骗子。 说他们老家伙,实则按照仙风道骨,飘然若仙的俗套路来推测的。能成仙的,年轻不了。这一个个年轻的模样,说不定就跟传说中的一样,到了一定的境界,返璞归真,返老还童了。 最小的那个,太容易看出来了。这家伙,一米四的身高,跟个小屁孩,差不了多少。这货老是打听老道的消息,乐此不疲。哪怕王伯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依旧死皮赖脸的来打听。 那感情好,王伯摆起了架子。这家伙,也懂事,时不时顺来一点琼浆玉液,孝敬王伯。 懂事,孩子真懂事。得了人家的好处,王伯总得应付一两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伯即使说,也是半真半假说不全。鬼知道这货肚子里装的啥,万一藏着猫腻,说的多了,反而害了老道。 王伯总怀疑这帮人,指不定哪天,就需要凡间的人,提供肉身,好夺舍下凡。这要把老道的事情说的太详细了,来个强制夺舍,占了老道的肉身,那整个开山宗不全完了?毕竟了解了老道的一切事宜,稍稍摆点谱,那不就毫无破绽了。 小家伙天天问,王伯就天天编。小家伙好像知道王伯说的大部分都是胡诌的,但他不计较。每天能得到一两句真话,也足够了。 王伯觉得,你再怎么折腾,也无伤大雅。大不了我的一条命给你们,就是了。直到王伯发现,得了胡诌故事的小家伙,居然把所有人集合在偏殿中,一起分享。众人还分析,哪几句是真的,哪几句是假的。 这事,就有点蹊跷了。 小家伙再问,王伯便死活不肯说了。所以这帮人,转而就要王伯教他们唱歌。这种套近乎的法子,挺俗啊! 王伯一口答应,说什么,教一首歌,你们就要展示你们的仙法给我看看。要不然,以后混吃等死,缄口不言。 所有人一口答应。王伯小声嘀咕:你们倒是光棍不怕没女人,得手后,想反悔就反悔。 教唱歌还真是个技术活。对于王伯这种不识谱子,不懂指挥的人来说,那叫一个随缘就好。随便教,一个会唱了,再教另一个。会唱的那个,也可以教别人。 等大家差不多都会唱了,那就看熟练度。熟练度是什么,歌词要会背。不会,那就写个大板子,放大家面前,看着唱。 等大家会背的差不多了,再说协调性,一致性。王伯这几天,光顾着忙这些事了。 还别说,自从应承下教唱歌这件事,也算是多了一个技能。以后要再有这事,也算轻车熟路了。 好在仙长里,有会古琴,古筝,箜篌,长笛的。要不然,光有人声,无音乐,就很空洞。这曲子,由古琴开头,那意境,好似又上了一个档次。古筝箜篌,一明一暗,做背景音乐,最后人声停止,再笛子单独参与进来,做个收尾。 这玩意,还得是各位仙长玩得溜。王伯甚至想跟仙长们学习下传统乐器,哪怕卖了自己的师父。 可纵观所有人,也没一个会拉二胡的呀! “想学吗,我教你!”一米四得意道。 王伯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不学拉倒!”一米四也不生气,随性的很。 这歌都教完了,也没见一个人施展仙术,王伯的脾气又上来了。连着三天不吃不喝,硬是要众位仙长给个说法。 仙长们吓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不停地劝。可一提及露两手,这帮人又面面相觑,死活不肯出手。 那就耗呗。 绝食到第七天,仙长们妥协了。说你先吃饭,吃饱了,我们绝对施展给你看。 王伯信了。 饭后要求众仙长开始你们的表演。众仙长又说,等你消化消化,我们再施展。 王伯又信了。 可过了一个时辰,王伯已然呼呼大睡。这碗里,必定下了药。而且还有导致人浑浑噩噩失忆的效果。 就这么的,循环往复的过了一个月,饶是药效再好,王伯也明白了,这帮仙长,忒不讲究,居然给他下药。 当时就气急败坏的要找个仙长决斗,哪怕被秒杀,轰成渣,他也坚持要战。 仙长们同意了。由一米四打头阵,对战王伯。 王伯心想,就这个会乐器的小个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开始。”随着仙长们一声轻喝,开打。 王伯刚要出手,就被一米四点了后脑勺,昏迷过去。 “你出手轻点,别给搞死了。”其余仙长责怪道。 一米四讪讪的低下了头。 一群人把王伯,抬到了屋里,轻轻放下。每个人的眼里,充满着关切与不安。 “没事,这小子死不了。”屋外来了一位老者,眉白,须白,雪发披肩。 “师父!”众人齐整站立拱手。 老者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各仙长陆陆续续,也退了出去。 又过了几天,王伯已认命。不就是不给看仙术,藏着掖着吗?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自顾自的练习开山掌,吐纳法。 虽然目前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可修炼不能放下。万一遇到了事,得有自保的能力。再说了,大师兄他们应该在他之后进来的,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属实不正常。 此处宗门,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相比于人间,这里反而显得有些寒酸。除了虚无缥缈的白烟,四处都是。其他的,大殿,洞府,演武场,都简陋的很。甚至还比不过凡间的开山宗。 王伯在心里调侃,老道要来了这里,必定乐开了花。世间居然还有比开山宗更寒酸的地方。以后谁敢说他开山宗是破宗门。 跟仙长们熟络了之后,一米四才说,山脚下,有村民居住。虽说是仙境,却也像凡间一般,有实力的高低。 山脚下的居民,就相当于仙界的凡人。虽为仙人,却是最不入流的仙人。而他们靠山宗的人,乃仙界的修仙者。如果把仙人分等级,靠山宗的人,就是上仙。山脚下的人,是地仙。 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去山脚下散散心。每隔一段时间,山脚下会有集市。说是集市,又不完全正确。 总之是很热闹的地方。到时候,各处仙门,会通过传送阵,将所有的集市,都串联到一起。相当于你走进一个商铺的门,就到了另一处仙门的山脚下,方便的很。 王伯觉得,如此甚好。到时候,要找大师兄他们,也比较容易。 “只不过,仙域中,你的容貌会变。你的朋友,即使与你相见,也认不出你来。当然,你也不一定认得他们。”一米四提醒道。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比整天困在这山上好吧。”王伯表示无所谓。 一米四不置可否,打趣的伸出大拇指。 王伯还没来得及骄傲,就被几位仙长强行拖到了演武场。 “昨天掌门说了,你与本门有缘,相识一场,收你为记名弟子。从今天开始,你也要刻苦修炼,与本门同进退。”大仙长严肃的说道。 “我哪天不刻苦训练。倒是你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好意思说我?”王伯只敢心里哔哔,毕竟刚才被拖的时候,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全程仿佛修为被封,使不出一丝气力。 一米四晚上偷偷来告诉王伯:你就偷着乐吧。我们师兄弟,当初上山几十年,才有机会下山一趟。你来了没几天,掌门就允许了。只是让你多修炼一番,知足吧你。 “那我还得感谢你们那个缩头乌龟掌门喽?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出现过。”王伯没好气的说道。相处几天,也知道一米四是个讲义气,能守住秘密的人。要不然,还真不敢吐槽掌门。 “我在你眼里,如此不堪?”王伯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 我次奥次奥次奥,要遭,要遭!大意了!在别人宗门里,说人家掌门的坏话,这可不仅仅隔墙有耳,那花草树木都是耳啊! 要死!要死!要死! 一二二 我来砍柴喽 王伯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惩罚。掌门的胸怀,无比宽广。觉得王伯憋得慌,下山逛逛,兴许会好一些。 山脚下的集市分两种。十天一开的,是小猪甪。一月一开的,才是联通各大宗门的赶集。小猪甪,每月农历逢二开。即是初二,十二,二二。没有三二,那就每个月的二十八大赶集。 每年还有个大集,二月初八。各大宗门合力打造一处空间,囊括所有商家。各大宗门弟子,于空间内,友好交流,共襄太平。届时,还有比武大会,彩头颇丰。 若是有不长眼的,碰上了,那就除魔卫道,扬我浩然正气。 凡间,也有二月初八。巧合中的契合,反倒证明了,仙人呐,曾经都是凡人。 一听说能下山,王伯雀跃。这下,不就有机会遇到熟人了嘛。 “小王啊,你这开山掌,练的不伦不类的,到底是哪个师父教的?云半山那个废物,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米四昂着头,不屑的说道。 王伯不予理会,关键打不过,要不然,保管打的一米四他亲妈都不认得。 “你这又是开山掌,又是逍遥游的,学的挺杂啊。杂而不精,失败。”一米四的小嘴,嘚吧嘚吧的。 王伯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自己的修炼。 见王伯不理自己,一米四非要上手教王伯几招。 面对如此羞辱自己的人,王伯非但没有抗拒,反而极为配合。既然是仙人,必定有其独到的见解。与其现在翻脸,不如学成后,惊艳众生。 经过一米四的演示,手把手的教,王伯顿觉不一般。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真元强度,使出来的效果,天差地别。指尖覆盖的真气,黑的发亮。但见过老道黑光的王伯,觉得此等黑光,与老道别无二致,强不了多少。 由此可见,那糟老头,偷偷的藏了拙,其实强的一笔雕凿。 王伯闭目,微微摇头。只怕是没实力翻脸啊!靠山宗这么多人,个个实力不弱于老道。靠自己,根本无法以实力雪耻,以证师名。 那么一瞬间,王伯想摆烂。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这日子,太难受了。好在还能赶集,不算太坏。 赶集,成了王伯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期盼。 生活的乐趣,一下子降到了最低。降低期许后,哪怕是一丝丝期盼,都成了最快乐的事情。可见欲望,就是最可怕的妖魔鬼怪。 一米四看着小,实则是众弟子中身份最高的那个。 大家喊一米四大师兄的时候,王伯都愣住了。这忒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也不能怪王伯无知,靠山宗掌门没出现的时候,没见人喊过一米四。弟子们之间,平时也不怎么打招呼。 所以来了好几天,王伯都捋不清靠山宗内部的基本信息。直到得罪了靠山宗掌门,一米四帮着说了几句好话,大家夸大师兄仁义后,这才得知。这矮脚兽,是大师兄! “看着我干啥,我的脸上又没有仙法秘籍。” “什么宗门天才,什么未来掌门,太差了吧!”一米四叽叽喳喳的,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但他根本不在乎。王伯的学习进度,慢的可怜。就这悟性,简直不能算个修炼者。 这就冤枉王伯了。在凡间的时候,老道根本也没教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再说了,老道捧着他,口口声声称他为修炼天才,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哪知到了一米四这里,就剩下饭桶,废物,一窍不通了。 不过,一米四说未来掌门,宗门天才这种话干什么?他王伯,从来没说过,提都不敢提。那一米四,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又看我干什么?别想了。你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你不知道吗?练!”一米四厉声道。 王伯斜了一眼一米四,不吭声。说梦话?多么糟糕的理由。王伯不信一米四的鬼话。可联想到四师兄的本事,也就释然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豁达点,又能怎么样。 眼见王伯修炼很是消极,一米四立马就是一个暴栗。 吃疼的王伯差点撸起袖子就要干,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学本事嘛,被迫学习,也是学习嘛。忍了,忍了。待我学成之日,必定一雪今日之耻。 一米四似乎看透了王伯的想法,嗤笑一声,并不在意。 “看好了,凝气,御气,掷气,回气。忘掉你会飞,记住,你只是个地面行走的人类。要想开山掌大成,必须专修一法,舍弃万法。别忘了你的使……父是怎么教你的。”一米四运气施法,一气呵成。眨眼间,一片八十米高,六人合围的不丹松,随着一米四挥砍出去的黑光,倒了七八行。 王伯见怪不怪。自家老道,估计也能做到。 “你,用真气把这些倒下的树,全部砍成小块的。三天后,拉到集市上去卖。”没从王伯的眼里看到震惊,一米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免有些自嘲。心想云半山的实力,又长进了不少。 这么多树,要砍成小块,还不给斧头,那可是个大工程。这小个子,真行! 王伯也不念叨了。对方给的期限是三天,那必然要在下山赶集前劈完。心念一动,真气涌动,旁若无人的开干。一米四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忙。 王伯抽了一眼优哉游哉的一米四,往地上呸了一口。 一米四也不恼。只要王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有点情绪,无伤大雅。 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木头已经劈好了五分之一。按照这个速度,吃翔都赶不上热乎的。好在王伯似乎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已然不知疲惫。 由起初的手忙脚乱,真气不济,到信手拈来,花了至少十二个小时。劈好的木柴,只不过十分之一。之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得心应手。对开山掌的运用,越发的收放自如,真气流转,充盈不怠。 可惜根基不稳啊,依旧是银白之气为主,时而会有些许黑光流转,数量上,少的可怜。 饶是如此,运用到劈柴上,仍然是锋利无比,顺溜的很。那手刀劈开木头的声响,跟拿斧子劈柴,一模一样。清脆而顺滑。 就是这分成一段一段的时候,挺费功夫。六人合围的大树,要分成一段一段的,还得劈成柴,哪那么容易。这些不丹树,若是放在凡间,必然是一级保护的存在。 “不对啊,这些树,少说也有几百年了,怎么还没成精?”王伯从机械重复的动作中醒来,问道。 “五百年有灵智,再五百年修炼成精。此树均寿300年到500年。基本断了仙缘。能过寿限之树,寥寥无几。不过千岁,何来仙缘?”一米四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草。左脚弓起,右脚搭上,嘚瑟的晃着。 “哦,不管到没到五百年,动手的又不是我。这下放心了。”这才是王伯内心的真实想法。可别为了修炼,去折磨成了精的东西。于心不忍呐! 随着一天一夜的奋战,王伯的银白之气,蕴含的黑色光点,慢慢增多。要想完全转化,短期内并不可能。多一点,就多一点吧。好歹省了不少时间。此时的速度,犹如砍瓜切菜。 天地为菜板,双手为菜刀。不丹树这一根根的好菜,在王伯手里,不停地被分成细小的木块。 不吃不喝的,愣是两天两夜,给干完了。 看着满山的木块,王伯有些头皮发麻,这又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光顾着剁着快活了,这一堆堆的,跟个大山似的,愁人啊! “呐,拿着。”只见一米四扔来一个葫芦。 “什么药?”王伯探手接住,摇了摇。 “西游记看过没?”一米四没好气的问道。 “孙大圣你见过啊?”王伯顿时来了兴致。 “调皮。将真气灌入葫芦,心中要无比虔诚,念出咒语,古普俺。”一米四不跟他计较,耐心教导。 “抓着哪里输真气?”王伯顿时来了精神,这葫芦是个宝物? “随你怎么抓,别堵住葫芦口就行。最好放在身前,葫芦口处,别挨着自己。随后想收什么,另外一只手,按住就行。记住了,真气要在两个手与葫芦之间,连接贯通。”一米四不厌其烦的说道。 “这个东西,不错。”只听的“嗖”的一声,一快木头,就进了葫芦里。这玩意,如此新鲜,王伯乐此不疲的玩了一上午。 慢慢的,就发现了不对。这收木头的速度,太慢了。随即抬头看向悠闲的一米四。 “又看我干什么?你不是会隔空取物么,你控制真气,把这一堆堆的包裹住,不就直接收进去了嘛。不过嘛,你得抓牢了葫芦,不然吸收的东西太重了,容易栽跟头。”一米四还没说完,只见早已开始疯狂收取木块的王伯,没拿稳葫芦,栽了个狗啃泥。 “呸!你丫不早说!”王伯一不小心,说出了声。 “吃不了辣,你还怪厨子是四川的。没礼貌!”一米四见王伯正在爬起,半跪着的姿势有些诱人,没等王伯爬起来,又朝屁股上,送了一脚,王伯被踹趴下了。 王伯仿佛找到了被老道踹入仙门的感觉。 找对了方法,这收起木块来,简直易如反掌。 回到靠山宗的王伯,躺下就睡着了,一秒钟,鼾声如雷。 “累坏了吧。”掌门走来,关切道。 “嗯,确实。从不打鼾的人,只要打鼾了,必定是累着了。”一米四给王伯盖了被子,轻声回复道。 “明天你和他一起下山。”掌门轻声吩咐,退了出去。 王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举着葫芦,朝着老道喊:云半山,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一二三 老来俏 小竹林。 没了王伯等人的碍眼,老道回到了小竹林,与马盛楠双宿双栖了。 各大宗门的人才,相继进入神域。开山宗大师兄等人,也随王伯之后进入,距今已有数月。 得知魔教众人,也通过一些手段,寻得魔门,进入神域后,老道舍了开山宗,回到了小竹林。 开山宗有贾成龙,朱千张看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倒是马盛楠临盆在即,身边缺人。魔教近期虽安分守己,苟活于天道碑后。可一些宵小之徒,还需提防。否则对方铤而走险,来个无差别伤害,祸及家人的话,得不偿失。 若不是三马的实力堪忧,老道都不屑于回来。 正好老王头缺个酒友,老道算来对了地方。 喝到酣畅淋漓时,老王头似乎有话要说。 “王弟有话直说,咱俩这关系,不用遮遮掩掩。”老道也高兴,到了这个年纪,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这种大喜事,能不高兴嘛! “道长,老哥,好哥哥。”老王头拉着老道的手,随着称呼的转换,抓的是越来越紧。 老道没醉,酒不醉人人自醉。老王头这一声声称呼,倒是让他酒醒了大半。 “我知道你老弟想啥。不用想了,可行也不可行。”老道本想直接回绝,转念一想,这老王家,也不容易,话里留了余地。 “什么叫可行也不行?你先跟我说说可行的!”老王头抓住了老道话语中的重点,不依不饶道。 “你想有个孩子。”望着老王头渴望的眼神,老道表示理解。如果他老道没有执念的话,马盛楠也不可能怀孕。 老王家亲生的儿子死了,领养的孩子又要去做大事,更不知道最后是死是活。 老两口想在世间留个念想,无可厚非。 “说重点。”老王头充分相信王伯说过的话,面对老道,不要跟他掰扯,直接问结果。 这帮修行的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只要问结果,不要听那些杂七杂八的。要不然,说的你心生愧疚,那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老王头有此念想,也是王伯告知了此行的凶险。希望二老,有可能的话,再生一个。 说来也残忍,王伯并未直接告诉二老。只是给文芳发了定时邮件,把此行的凶险,说了个明白。嘱咐文芳,如果他一两年内回不来,赶紧找个人嫁了。 顺带跟二老说一声,儿子无能,不能尽孝了。希望二老,有生之年,若是有可能,再生一个。毕竟老道这么大年纪,都有生育能力,说不定会有奇迹。让二老去找老道取取经。 “能生。”老道翻了个白眼,猜到了好徒儿必然在二老面前添油加醋了。明明老王头有求于人,却连个摆谱的机会都不给他。 “那就行了。正好老婆子最近捂着肚子说来事了,我也得准备准备。指不定,明年就多个孩子。”老王头心头一喜,就要离开。 “你不听听,有什么不行的地方。”老道话锋一转,提醒道。 “老婆子说了,哪怕是要她的命,只要有可能,这个孩子,她要定了。”老王头满心欢喜,也不理会老道,迈着小碎步,走了。 “明天别忘了给我送酒,马盛楠不给我买酒喝。”老道喊道。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去买酒喝,让三马去,也行。可村里卖酒的,只有一处。 老板姓黄,暗恋马盛楠多年。如果马盛楠不去买,黄老板绝对不会卖给老道。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看上去老,年纪倒是不大,今年48,死了老婆,不用伺候孙子孙女。本以为,再熬几年,马盛楠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了。谁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镇上有酒,隔壁村也有。可老道哪敢离得太远,一旦有人图谋不轨,他怕文芳的事故重演。 在老道看不见的地方,老王头的神情,随着前进,越发的严重。说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那是自欺欺人。可若是为了一儿半女的,伤了老婆子的性命,那也划不来。这么多年夫妻感情,万一老婆子没了,想必,他也难独活。 到家后,老王头一言不发,只顾着咪小酒,吃菜。急的老婆子饭都不想给他吃。 “王异围,你说句话,道长怎么说的。”老婆子拿开老王头手里的筷子,直接将酒给洒地上。 “你慌什么,这多浪费。”老王头眼瞅着桌面上还剩了一点酒,缓缓的,沿着桌边往下流,赶紧嘴巴贴了上去,嗦啰着,吸的一干二净。 “瞧你这德行,赶紧说,你要敢不说,以后你自己做饭吃。”老婆子见老头这没出息的劲,差点笑场。不过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能让老头给糊弄了。 “你急什么嘛,给我满上。你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是不是?”老王头摆起了架子,自以为把老婆子拿捏的死死的。 “你可别给我蹬鼻子上脸,我求人?我是替你老王家考虑,犯不着求你。给你满上,脑子里过一过,好好说。”老婆子以退为进,给满上了。眉毛抬了抬,示意某人不要不识抬举,赶紧说。 “一口酒,一口老婆子,这人生,没得遗憾了。”老王头趁着老婆子不注意,吧唧一口。 老婆子又好气又好笑,这糟老头,今天花样太多,纯粹想蒙混过关。当下就要收了酒菜,翻脸不认人。 “行行行,别慌,别慌。嗯,这酒,就是好喝。哎,哎,哎!我说,我说,你松开。”老王头还是那副能拖则拖的架势,老婆子立马上手,揪耳朵。 几十年的功力,一揪一个准。老王头被揪着走,离开了饭桌,进了里屋。 “有什么话,你说清楚。儿子这回一走,不知是死是活。我们如果能生,就生一个。以后要是我们不在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帮衬一下儿子家。就算帮衬不了,也有人替我们看着。”老婆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文芳那丫头,没那么差。不用我们看着。”老王头避重就轻。 “用不用看着,不是你说了算。我老婆子不怀疑文芳,从来不怀疑。她是个好姑娘,配得上我儿子。可我儿子要是没了,这姑娘跟不跟人?她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好,别人呢?有后爸,亲妈都有可能变成后妈。这个道理,你王异围不懂吗?”老婆子指着老头的鼻子,郑重道。 “戎伊,你不用老喊我的大名,我听着不习惯。”老王头有些心虚,色厉内荏道。 “哎哟,长本事了。王异围,我老婆子嫁给你后,从来没听你喊过我大名。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怎么着,你要翻天?”老婆子再次揪着老王头的耳朵,不依不饶。刚才左耳红了,这次揪的右耳。 “哎,哎,哎,你,哎,轻点,轻点。我说,我说。哎,轻点,轻点,这回我真说。”老王头看似吃不住疼,让老婆子赶紧撒手。 老婆子知道这货装疼,就是不撒手。再次用挑眉示意对方,赶紧说,没得商量。 “我不行啊。我没功能了。”老王头说完话,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男儿气概,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可老婆子没松手,耷拉的脑袋瞬间因为疼痛,再次抬起,对上了老婆子根本不信的双眼。 “我都来事了,你还给我装!我发现你现在满嘴胡话,没一句真的。你要是真不行了,也行。我儿子的话,我肯定听。你要不行,我去医院,给别人生孩子去。不是你老王的种,那也得有我一半的血脉。”老婆子语出惊人。再说了,小半年了,老头行不行,她还不清楚嘛! “行啦!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你太不把我老头子当回事了。就这样,你爱找谁找谁去。我可跟你说,医院里人工的话,钱可不少花。我可没钱给你。”老王头佯装生气。 “你忘了咱家的钱,谁管了?钱在我手上,我想花,就能花。”老婆子扬了扬手里的银行卡,得意道。 “呵呵,你去取钱。你要是能取出万把块来,我王字倒过来写。你记性也太差了,就这记性,生出来的孩子,一加一能算出来嘛。”老王头调侃道。 老婆子这才想起,因为文母的再次投资失败,家里的钱,不久前,又被文母给借走了。就这,还不敢跟王伯说,怕被骂。也不敢跟文芳说,要不然,两头挨骂。 本来不想借,可这回亲家母换了法子,三天两头的上门送鱼送虾送毛蟹。甚至放下身段,来给老婆子揉肩捶背。并且保证,这次救了她,以后再也不投资了。 当时也没想着,王伯会有生命危险。反正年纪大了,有了吐纳法,身体健康,也用不着什么钱。从亲家母苍老的样子,也算是看出来了,亲家母一家,包括文芳,都没有修炼吐纳法。老婆子顿时心软了,觉得欠了文家什么似的。 亲家母需要钱,那就拿去呗。哪晓得出了这档子事。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用时全没了。 老婆子彻底没了脾气,一个人,坐在门边生闷气。 老王头假寐半天,见老婆子没来纠缠,也没了睡意。起身,拿了花外套,披在了老婆子身上。 “天冷了,注意身体。”老王头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我是不是会死。”老婆子突如其来的话,让老王头瞬间头皮发麻,身子一颤,浑身微微发寒。 直到方才,老王头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老婆子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他的防线。倚靠着老婆子,老王头,老泪纵横。 “王异围,你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吧。”老婆子轻声问道。 老王头没说话。 “这回,你得听我的。我不想有天我下去了,被你爹妈指着鼻子骂。老婆子我就豁出命去生一个,甭管男女,也算对得起王家列祖列宗。你要是不同意,明天我就跟你离婚。听明白没?”老婆子拍了拍怀里的老王头的头。 老王头还是没有说话,贴着老婆子的心口,使劲的点了点头。 一二四 赶集赶集 下山赶集的日子,终于到了。 王伯从床上,一蹦而起,哪还有昨晚颓废疲倦的样子。 这世间的一切欢乐,都在赶集面前失去了颜色。被困在山上这么久,快疯了。王伯早早的来到靠山宗大门处等候。 一米四居然比王伯还早,优哉游哉的,躺在不远处的凉亭上,好似睡着了。 两人什么都没带,倒是一身轻松。赶集嘛,带个钱就行了。 下山嘛,代步工具还是要有的。一头青牛,在凉亭外候着。旁边的双辕车,小的只能坐下两人。 一米四吹了个口哨,青牛自己套上了双辕车,欢快的奔来。 一路上,王伯将沿途的景色,看了个够。并没有什么壮观的奇景,却也看的兴致高昂,满心雀跃。真是应了那句,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一米四见王伯开心了,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有了笑意。 山脚下的村民,离集市,尚有几里地。一群村民,朝着牛车上的两人,微微作揖,算是见了礼。 王伯起初没注意,被一米四敲了脑壳后,也仓促起身,回了礼。 穿过前方的小树林,集市就到了。 门口有胖瘦二人看守。更是拴着两头龇着牙,往外呼白气的狼。身形高大,与人心口平齐。 一米四说,这是大青狼。于战场上有大用,一般不用来看家护院。至于放到集市门口,除了震慑宵小,也算备战,随时可以拉出来,加入战斗。 集市上的东西不多,人不少。各处摊位,估摸着,有上百家。大致的品类,归为三类。 功法,丹药,兵器。还有一些类似于凡间的东西,不足为道。 各家都有传承功法,此处的功法,类似于野派技艺,上不得台面。但也不排除,运气不错的情况下,能捡个漏。 对于兵器,王伯神往已久。入开山宗以来,从来没得到过一件兵器。也不知是老道抠门,还是开山宗根本就没有用兵器的先例。那也不对啊,五师姐的鞭子,九师姐的剑,作何解释? 难道,开山宗起初差点灭宗后的复兴期间,门派过于残败,老骗子把门内值钱的东西,给卖了? 就开山宗这年久失修的样子,保不齐老道真做的出来。 逛着逛着,就发现挂着“天下奇珍”牌匾的商铺。牌匾下方,有着六毒宗名号,想来踏过商铺门,就到了六毒宗的地界。 王伯问一米四,六毒宗离我们靠山宗,有多远。 一米四挑了挑眉,笑道:十万八千里。 王伯被此话噎住了。脑子一转,便知道,这一米四,有点记仇。当初他见到葫芦就问孙悟空。人家现在听到距离,就说筋斗云。 待我比你强的时候,我定要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王伯咬着下嘴唇,蹙眉,叹气。 随即再问一米四,不是说五毒吗,怎么叫六毒宗呢? 一米四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也罢,问了也白问。索性断了念想,直接挑门帘而入。 不进不知道,一进吓一跳。这忒么是动物世界啊! 野生的不少见,家禽也不少。你奇珍异宝店,把家禽放里头,算怎么回事?以次充好呗? 眼见王伯的看向一只公鸡,店里的伙计立马上前搭话。 “贵客有所不知,此乃凤凰。”伙计扯谎,不慌不忙。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你把公鸡说成凤凰,真不怕我砸了你家的招牌?你六毒宗牛啊,以次充好,睁眼说瞎话。下一步,是不是就得强买强卖了!”王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着能惹一事,就多一事的态度,立马跟伙计大声嚷嚷起来。 一米四歪嘴一笑,知道王伯的目的。不置可否,一旁看戏。 “贵客有所不知,此乃凤凰幼年,尚未形变。做不成生意是小,本店声誉为大。而我六毒宗的信誉,更是童叟无欺,业界翘楚。”伙计不卑不亢道。 “那这样,我也不让你为难。只要你拿出真凤凰,让我看见活的了,我就信你。不但信你,我还把它买下来。”王伯指着那只公鸡,大声说道。 “贵客稍等,待我先询问一下。近几年,成年凤凰不多,多数凤凰涅盘,已成了神蛋。只待时机一到,方能重生。为数不多的成年凤凰,亦不在宗门内。我宗只做买卖,不做繁育。尚有一成年凤凰,前几日,突然离宗而去,像是蒙受召唤。对于凤凰,我宗向来不强求。它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我宗只卖凤凰神蛋,不卖成年凤凰。哪怕是凤凰幼仔,也得有缘人得之。它若跟你走,分文不取。”伙计耐心解释道。 就这服务态度,你看看,你让王伯怎么好意思大闹商铺。 “我要是强行带走它呢。”王伯不讲理的指向公鸡。 “未尝不可。靠山宗乃各大宗门榜样,若是贵客执意要带走,本人可以做主。”伙计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王伯想通过大闹一场,引起各方注意,从而知晓师门这群坑货情况的计划,彻底泡汤。 “你若真想要,我做主了,你直接带走。”一米四忽然出声说道。这货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靠山宗大先生要的东西,自然本就属于大先生。我就这安排。”伙计拱手一礼,转身就要吩咐下人装公鸡。 从王伯看到公鸡的那一刻起,这货就不停地“果果,果果”,听得让人好生厌烦。就这叫声,还说这货不是公鸡? “等下。你做人能不能有点原则?刚刚不是说,那掉毛公鸡,不是有缘人得之吗?我不是那个有缘人,你给我个凤凰蛋就行。”王伯出声阻止,只觉一米四的所作所为,不怀好意,不知道在哪个坑里等着他。 “贵客,那不是公鸡,是凤凰。至于凤凰神蛋,只卖不送。不二价。”伙计的嘴,是真的硬。 王伯看了一眼一米四,不二价是什么价,你给翻译下。 “不二价,就是等价交换。你得问对方要什么。”一米四翻了个白眼,传音道。 “说吧,你要什么?”王伯开口询问伙计。 “还没想好。蛋你可以先拿走。”伙计狡黠一笑。 “那不行,你得说清楚。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难道我还得给你摘来?”王伯顿觉是个坑。 “贵客说的哪里话,本店小本经营,童叟无欺。倘若本店提出无人能成的要求,贵客大可不予理会。神蛋,自当免费送给贵客。”伙计正色道。看起来,挺实诚,不像奸猾之人。 “拿吧,怕什么。出了事我来扛。你忘了咱宗名了?靠山宗!我就是你的靠山,宗门是我们所有人的靠山。区区一个鸟蛋,拿了就是,怕啥!”一米四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横了? “去,拿来!”王伯本不想拿。可一想到七哥有可能会喜欢这东西,也就拿了。 到手后,王伯仔细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颗不起眼的紫晕鸟蛋。巴掌大小,冰冰凉。 “贵客,买卖虽成,本店也有义务告知。凤凰神蛋,十之八九永远沉寂。复而涅盘者,少之又少。望贵客,切莫责怪。”伙计掩饰不住的笑出了声。 王伯这才明白,又被耍了。得了个废品,平白无故的要帮对方找个绝世珍品。这家店的算盘,打的靠山宗的宗门大殿里,都能听得见。无本买卖,只赚不赔啊! 王伯当即有砸了这家店的打算。 “你打不过他。这里三个人,你一个都打不过。”眼见王伯要暴走,一米四好心提醒。 “你闭嘴!打不过也要打!”王伯本来只想吓唬吓唬伙计,被一米四一激,立马上头。 一米四退到一边,伸手做请的姿势,表示看你表演。 眼见一米四如此姿态,王伯高涨的情绪,忽的慢慢平缓。开玩笑,想看我底牌,没门。 王伯的心情,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可这并不妨碍他若无其事的走出店铺。 “我次奥,坑爹啊!”刚出门,王伯脸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了。懊恼至极,悔不当初。 掏出口袋里的鸟蛋,恨不得扔出去。 “别动,留着。要想它活,你就得天天带着不离身。用修行者的体温温润,真气滋养。说不定有一天,凤凰涅盘,再现人间。哪怕是洗澡,都不能离开身体。来,给你个东西,装起来,挂脖子上。”说着,一米四从腰间又一只葫芦里,拿出个带镂空罩子的球形吊坠,给王伯系上了。那只葫芦比王伯手里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花生壳大小,小巧玲珑,方便又美观,还便于携带。 放好鸟蛋,戴在脖子上的一瞬间,王伯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一米四好死不死的看着王伯笑,像是奸计得逞后的不再遮掩。 什么靠山宗,都是坑! 天下奇珍店铺。 赵江被派到宗门店铺中干活。说什么里面各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赵江总觉得,这几句话,很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都是鬼话连篇,他赵江,绝对被明升暗降,排挤了。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虚度年华。 店铺里,就两个人。年长的是掌柜,另一位是账房。剩下来的就是他了,不干伙计能干啥? 一二五 赶啊么赶集 来到天下奇珍这些日子,学东西老快了。尤其是那只掉毛公鸡,简直成了赵江的师父。别看它痴痴傻傻的,懂得实在是太多了。 就刚才靠山宗来了个愣头青,长的跟吴彦祖似的。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掉毛公鸡相助,还真拿不下来。 身后那两大傻子也是,一点打圆场的想法都没有。万一对方要是个大客户,他搞砸了怎么办?还都是人才,说话都好听,我看呐,全是酒囊饭袋。 还好他英明神武,大显神威,用一个废蛋,换了靠山宗一个承诺。 等等,靠山宗,那么,刚才被坑的,不会是?不可能,我那戳师弟,哪有吴彦祖那么帅。 正在门外懊恼的王伯,鼻子忽然有点酸。等了一小会,喷嚏还是没打出来,于是,继续逛商铺。 今天各大宗门下山的弟子,着实不少。 路面上的人,逐渐的多了起来。王伯左瞄瞄,右看看,总觉得师兄师姐们会出现。难道其他人,通过神门的时候,都嗝屁了? 思来想去,十一妹比较好认。屁大点的孩子,一认一个准。 可刚刚与王伯擦肩而过的粗壮汉子,就是十一妹。而在十一妹眼里,王伯也只是个相貌平平的陌生人。 至于赵江眼里的王伯,为什么是吴彦祖的模样,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别人的面貌,展现的是自己内心渴望的样子吧。你渴望成为jack马,却不想拥有外星人的长相。就是这个理。如同某人说他是普通家庭,你看着自己的小康家庭,陷入了沉思。 王伯逛了三四回了,也没见着小孩。寻思着,刚才见过一卖冰糖葫芦的店,要不进去瞅一眼。 进了屋,里面坐着方才擦肩而过的糙汉子,也不顾及形象,大手抓着袖珍冰糖葫芦,伸出舌头,丑陋的舔食着。此番情景,王伯高低想整两句埋汰话,始终说不出口,咽了回去。 环顾四周,都是屁大的孩子,唯独这糙汉子显眼的很。店里的其他孩子,也毫不避讳的嘲笑糙汉子。 糙汉子的眼里,只有冰糖葫芦,没有其他人。如果有,那也只是店里的其他食物。 山河宗的杂货铺,都是些零嘴。王伯守着店门口不远的位置,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着十一妹的身影。于是将目光瞄向了店里的小朋友。 哪还有小朋友,就刚刚王伯全神贯注盯着门口的时候,全走光了。就剩下糙汉子,在那里自顾自的啃着鸡爪子。脚下是十几根糖葫芦的竹签。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卫安安瞪了王伯一眼,继续啃鸡爪。 王伯一阵头皮发麻,这么糙的汉子,怎么声音如此稚嫩,跟个夹子一样。难道在仙界,也有龙阳……算了,今天到此为止了,下回再来找吧。浑身恶寒的王伯,打着冷颤,夺门而出。 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天下奇珍阁。方才失望至极,想回宗门的时候,忽然想起,差一件趁手的兵器。 记得当时,好像见着一对兵器,小巧玲珑,又杀气腾腾。再次一见,果然称心如意。 “此乃爪刺。手握处三根虎爪,配合拳法,招招狠辣,挨上便见红。拳轮处生出一根三寸三棱刺,非死敌不用。”赵江听着公鸡的传音,转述道。 “挺好,给我包起来。”王伯看中了,不用多说,要了。也不打算讨价还价,自有一米四在,不用他费心。 “这,贵客。可否等上一些时日,这对爪刺方才已经卖出。贵客若是想要,可等我天下奇珍阁知会卖家,再造一对,您看可好?”赵江也没办法,谁让这货刚才不买。就在刚刚,有位长得好看的姑娘,看了一眼爪刺,立马就买走了。说是要随处逛逛,待会来取。 然而在王伯看来,这厮摆明了奇货可居,坐地起价。什么别人买走了,这么大的店,那么多的商品,怎么刚刚好就跟他看上同一款。这伙计,着实可恨。 “你想要啊,你想要跟我说啊,我帮你搞定。”一米四传音道。 “算了算了,不想要了。”王伯只觉得一米四不怀好意,立马对爪刺失去了兴趣。嘴里说着不要,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瞄了瞄。对赵江也算是记恨上了。你卖掉了,你还跟我介绍个屁。耍猴呢? 叹了一口气,王伯就要出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美人。 “贵客,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将爪刺包好。”赵江立马拿了爪刺,放在了老掌柜面前。小样,老子废了半天嘴皮子了,你们啥都不干。打包的活,还想我干?没门。 掌柜轻声说道:我打包也行,扣你工钱的时候,你别不乐意。 老东西!安敢欺我!若我开山宗少宗主在此,定叫你魂飞魄散! 没辙,这死老头拿工钱说事,赵江只得乖乖打包。 美人侧目点了点头,随即对王伯施了一礼,以示抱歉。 王伯真想多看几眼美人,奈何已有妻子,只能点头回礼。 这女人,生的真好看。明眸皓齿,玲珑剔透,纤纤玉茧……等下!这女人的手,居然有老茧。嗯……不好惹。果然是跟他喜欢一样兵器的女人,不简单。 美人侧目微笑,倒是瞧得王伯不好意思,老脸微红。 “美女,能不能矜持点,我们好像不认识吧。”王伯怂到极致便英勇,既然你看我,我正好也闲着没事干,索性打趣打趣。 “你的脸上,怎么有伤疤呢。”美女惊讶的回复道。 “行了行了,长这么好看,却是个瞎子,暴殄天物啊!”摇了摇头,王伯走出了商铺。 “小姐小姐,是他吗?”美人的随从,清秀的女子,小声问道。 “不清楚。长得像,感觉也像,但又不像。”美人疑虑道。 “小姐,你见到每个人,都说像他,又都不像他。唯独这一次,你说了感觉像。说不定,真是他呢。”清秀的女子提醒道。 “小桃红,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追。”美人急了,忽略了赵江递来的爪刺,赶紧冲向门口。 “小姐,小姐,等等我。”小桃红紧随其后。 赵江愣在了原地,嘀咕道:人长的倒是挺漂亮,怎么辣么傻?你这一出去,要是来不及回来,传送阵一关,你爪刺还拿不拿了? 顺手能拿走的东西,你不拿,非要搞事情。赵江叹了口气。最讨厌这帮买了东西,说等会拿的。无故增加上班时长,坑爹啊! “前方的那个美男子,给我停下。”小桃红怯生生的喊道。方才小姐先出来,却没好意思喊人。出于某种顾虑,一时间,光着急,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于是乎,身为随从的小桃红挺身而出。 王伯没走多远,就被人叫住了。本想继续朝前走,却不想错过美男子的称呼。歪头用眼神询问一米四,是不是在叫我?得到一米四挑眉的肯定回复后,王伯缓慢转身,挤出尴尬的笑容。 小姐与小桃红缓慢靠近。美人低垂着脸。在相距两米的时候,停下了。 “我家小姐问你,是哪家的公子。”小桃红壮着胆子,横在了王伯与小姐之间。 “我乃靠山宗关门弟子。”这小丫头片子的问话,在王伯看来,有些趾高气昂,不懂礼貌。不过刚才她叫我美男子耶,忍了。说话间夹带私货,给自己加了个关门弟子的头衔。男人嘛,必须要有点身份,才能镇得住娘们。 小姐听到靠山宗几个字,身子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的,由下到上的,打量着王伯。 “哦,那没事了,你走吧。”既然不是小姐要找的人,自然也无需多话。 “好吧,就此别过。”你这小妮子,怎么说话呢。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看在你喊我美男子的份上,我忍。王伯腹谤了一番,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 “公子,后会有期。”美人忽然开口道。 王伯回首,点头示意。借机又看了美人一眼,果真是惊艳绝伦。 天下奇珍内。 赵江有些着急。若不是门派规定,商铺从业人员,不得踏出商铺门口半步。他真想立马出去,把贵客给喊回来:赶紧拿着你的爪刺,滚!尽瞎耽误时间。 眼瞅着下班时间快到了,人还没回来。赵江无比的烦躁。若是客人来不及赶回来,按照规矩,他就得给付运费,给人家运过去。而这部分费用,要算在他的头上。他不给也不行,佣金里就直接给扣掉了。 要是这美女的收货地点过于遥远,那就麻烦了。不但佣金没了,甚至他还要垫钱付运费。 最多还有十分钟,传送阵就要关闭。赵江无比期盼那个美女,早点来。因为,方才登记过美女的收货地点。真要赶不及,他就得垫钱付运费。东来宗,那可是天边。 与王伯告别的美女,进了门。正好对上了赵江翘首以盼的炙热眼神。小桃红有些厌恶的瞪了赵江一眼,觉得此人好生无礼,老是盯着自家小姐看,贼眉鼠眼的。 赵江此时不怒反喜。只要不让他垫钱,你骂他,他都甘之若饴。 当下把打包好的爪刺,递给了小桃红。 “小姐,走了,再不走,就来不急了。”小桃红急忙催促还在恍惚中的小姐。 “刚才那位客人,买了什么?”小姐忽然开口问赵江。 “一颗上好的凤凰神蛋。还想买爪刺,但已经被……”赵江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姐发疯一般的冲出了店门。 小桃红提溜着爪刺,也跟了出去。 大街上,哪还有王伯的影子。 一二六 送礼 “走,随我上靠山宗。”小姐说完这话,没等小桃红,便急匆匆的往前走。 小桃红紧随其后,不敢多话。那个人可是小姐心中最牵挂的人,她可不想在此刻,触了小姐的霉头。 走了好一会,小姐突然停住了。 “哎呀!”紧随其后的小桃红,忙不迭的撞上了小姐。别看小姐瘦骨伶仃的,这身板,比一般男子还硬。小桃红只觉得,额头好疼。 “那个,那个啥,我不认识路。”小姐蚊子般的声音,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随我来。”身为这个世界的土着,在认路上,小桃红有着天生的优势。其实她也不认识,好歹她知道,有车夫。 这位车夫,一副八百年没洗过澡的样子。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可奇了怪了,环顾四周,就他一个车夫。 没得选择。小桃红就差捏着鼻子问价了。 “有缘者免费,无缘者,一颗盟欢石。”邋遢的车夫,斜靠在牛车上,双手抱胸,眼睛都没睁。 “你这也太贵了。趁火打劫啊你!”一听这价格,小桃红脚尖点地,恨不得跳起来。方才压抑的嗅觉,因为厌恶的升级,而苏醒。小桃红后撤了一步,与车夫保持安全距离。 100盟抑石等于1盟郁石,等于0.01盟寡石,等于0.0001盟欢石。寻常人,一月辛苦钱,差不多30盟郁石。宗门弟子月俸,1盟寡石。宗门顶级天才,月俸10盟寡石。 “你这姑娘不讲理。我并非强买强卖,我喊高价,你也可以就地还钱嘛。”车夫面无表情,懒洋洋的说道。 “三十盟抑石。”小桃红充分发挥了砍价的特长。 “姑娘,我只是让你还价,没让你把我当成傻瓜。”车夫嗤一声,拍了拍老牛,就要走。 “那你说什么价,给个痛快话!”小桃红明显只学到砍价的皮毛,这才砍价一次,就放弃了主动权。 “方才没见着你家小姐的容貌。如此盛世容颜,实乃有缘人。倘若小姐愿与我共饮几杯,天涯海角,小姐愿往,我必送达。”车夫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别废话,拿着,赶紧的。到不了靠山宗,我扒你的皮!”小姐忍住出手的冲动,将一颗盟欢石,扔向了车夫。 “有盟欢石,不早说。缘分什么的,哪有盟欢石来的真情实意。上车,保管送到位。”车夫收起了痴样,咬了咬盟欢石,确认无误后,满脸堆笑。 小桃红搀扶着小姐上了牛车。 行进途中,车夫不断地讲着周遭的风景历史故事。小桃红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啊”的,算是告诉对方,自己在听。 小姐脑子里,全是王伯离去的身影。两耳不闻心外事,一心只念有缘人。 行至山脚下,有村民欲向车夫施礼,被车夫用眼神制止。 “只能送到这了。再往上,我就不敢去了。咱家娘们,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车夫满口胡言乱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编瞎话。就你这邋里邋遢的样子,还能给媳妇做饭?只怕是媳妇都没有。 “行。”回过神来的小姐,也不计较,下了车。 “你这钱,也太好赚了。没你这样的,下次别想我坐你的车。”小桃红很是不满。 “哎呀,啰里吧嗦的,还给你!也就看你家小姐跟我有缘,要是你坐车啊,给我一百个盟欢石,我都不拉你!”车夫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盟欢石,扔给了小桃红。 小桃红“咦”的一声,掏出手帕,包起了盟欢石。臭臭的温热的,盟欢石。 “你请我坐,我都不坐。”小桃红嘟囔道。 “靠山宗脚下,只我一家,别无分号。除非你不来,来了就得坐我的车。”车夫实诚,嬉笑着回复,就爱看小桃红生气语塞的样子。 “你,你,我都快被你气糊涂了。我们现在认识路了,不需要你了。下次来,我们可以自己过来。哼!”小桃红的脑子,忽然开了窍,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你当靠山宗脚下,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没有我送你,你连前面那个村庄,你都过不了。除非你要打进来。你要是打进来的话,那就有趣了。到时候,我搬张凳子,看你一个人对抗靠山宗所有的仙人。小丫头,你要是敢这么做,我敬你是条汉子!”车夫嗤笑的摇了摇头,回了村里。 小桃红跺了跺脚,恨得牙痒痒。 “走。”小姐不由分说的走在了前头。小桃红再次“哼”了一声,跟上了。 小山村外,有结界。五位道士打扮的人,急的团团转。 “小姐在里面,我们进不去,小姐要是出了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早知道,方才就现身阻止了。”其中一人,双手抱胸,来回走动。 “要现身,你现身。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们暗中保护的事,被小姐知道了,你我才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宗主也是的,不放小姐出来,不就没事了嘛!”山羊胡男子的话语中,不难看出,有些不满。 “住嘴,宗主行事,不得妄议。宗主乃我宗之巨擘,尔等不得胡端揣测……”一长相清秀,身形匀称的阴翳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马老四,你给我闭嘴吧。又不是在宗内,你拍什么马屁?歇着得了。小姐没事,出了事我担着。就地安营扎寨,等小姐办完了事,自然就回来了。”虬髯汉子,明显是这帮人里领头的。 “还是大哥英明神武,一锤定音,寿与……”阴翳男子附声道。 “少鸡毛恶心我,什么寿与天齐,我还一统江湖呢。赶紧闭嘴,不然别怪哥几个跟你掰扯掰扯。”青衫高个子,摩拳擦掌。 “就是就是,就知道吹牛拍马屁。这都出来了,还不让我耳朵清静清静。我说,大哥啊,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我们揍了他以后,你再出来拉偏架。”小个子道士拽住了阴翳男子,示意其他人上。 “不闹了。别让结界里面的人看笑话。”不愧是大哥,果真一锤定音。四个人,立马不闹了,乖乖的安营扎寨。 隐蔽处的车夫,见几人老实了,便转身回家。一瞬间尘土飞扬,整个人,从外到内,一步步的发生了变化。衣服光鲜亮丽,容貌普普通通,却神光内敛,谦逊随和。哪还有半分邋遢的样子。 “当家的回来啦!”听见敲门声。一身材娇小,美貌的妇人,怀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满心雀跃的迎了出来。 一听见心爱之人的声音,车夫掩饰不住满脸宠溺的笑意。 “我快饿死了,给我做饭去。”小女人却在开门后,给了车夫一个甜甜的小粉拳。 “遵命!”车夫乐得听令,屁颠屁颠跑去炒菜了。 小妇人搬了个凳子,就坐在院子里,摇着摇篮,撑着下巴,透过窗户,乐呵呵的看着车夫。 烧菜的油爆声中,车夫不要脸的给了个飞吻,小妇人秒回。两人这腻歪劲,真烦人! 靠山宗,也没想象中的难进。小姐带着小桃红,一路走到了靠山宗山门。 “掌门,有没有什么比武大会什么的,到时候派我去参加呗。”回到宗门的王伯,脑瓜子一转,立马找到了掌门。 “刚刚举办过,下一回再办,得等明年。你家大师兄,就是本届比试的第二名。”掌门似乎有些不情愿说出比赛名次。可事实就是事实,只是老脸有些挂不住。 “师父,那不能怪我,我哪知道他们在饭里下了泻药。”一米四有些委屈。王伯一听这下药的操作,感觉似曾相识。 “输了就是输了。”掌门一甩袖,背过身去。 一米四赶紧把王伯往外拉,老道赶人的信号,就是背身。 “被人下了药还能拿第二,这就是本宗的骄傲。你个老家伙,懂个锤子。”王伯看不惯,直接喊出了口。 一米四想捂嘴,都没来得及。 “滚!”掌门暴喝一声。 “好嘞!”一米四如逢大赦,把王伯像拖死狗一样,拽着腿,就往外拖。一时间失去平衡的王伯,也顾不上说话,有些心如死灰。与地面摩擦的脑袋,随着坡度,上下晃动。 你个怂货,我替你出头,你把我当拖把。 直接拖到了王伯住处,一米四方把王伯放下。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刚才是在救你。我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纵容你的,但在这里,掌门的威严,就是天威。你千万悠着点,可别把自己给狂没了。”在一米四看来,一个毛头小子,敢跟掌门叫板,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嫌自己的命太长。 王伯一来为一米四鸣不平,二来是在试探。这帮人,明显有很多事情,瞒着他。至于为什么,他不想知道。他只想弄清楚,自己如果作死,会不会死。 咦!这不是刚才在集市碰见的漂亮姑娘么,怎么跟到宗里来了? 不对!靠山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让人随便就进来啦? “你找谁?”一米四并不惊讶。 自然有人放任,这位小姐才能进得来。要不然,怎么可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小姐红着脸不说话,小桃红也不好开口呐。小姐主动找人家公子,怎么说出嘴,多羞涩啊! “看我干啥,你找我啊?”王伯鬼使神差的来了句调侃。估摸着,也是花心萌生,不免悸动。 “你!”小姐这回没矜持,直接回复。 小桃红低下了头,没想到,自家小姐,如此不要脸。可与小姐前几日的行事作风相比,还是有所收敛的。 “我有老婆了。”王伯直言不讳。 “我知道。啊,不对,我,我,我那个,嗯,送给你!”小姐将装有爪刺的礼盒,侧身低头,双手举起。 一二七 基汉堡 “你这一上来,就送这么大的礼,我怎么好意思。”王伯不当人,嘴里说着不要,双手却很诚实的接过了礼物。 王伯倒是没在意,接礼物的时候,碰到了小姐的手。也没什么丝滑柔软的事,跟男人的手,一样的粗糙,有老茧。小桃红看得真切,心中那叫一个激动,脑补了无数个画面。 反观小姐,虽很羞涩,情绪却没有太大的起伏。好似这点肌肤之亲,根本不足为道。又好似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见面,毫无男女之别。 王伯是这么想的,至于小姐怎么想的,哪有试一试爪刺的威力重要。 “站住,你,你收了礼物,难道不准备回礼吗?”王伯迫切的转身,想要离开,就被爱打抱不平的小桃红拦住了。 “有道理。不过我囊中羞涩,实在没有礼物相赠,还望姑娘海涵。”果然不一样,得了人家的东西,连说话都变得儒雅起来。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谎的样子,特别帅?你糊弄谁呢?今天在天下奇珍里买了什么?拿出来,送给我家小姐。”小桃红得理不饶人,拦在了王伯身前。 “也罢。还请姑娘收回赠礼,我无福消受。”王伯立马将礼物塞在小桃红怀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 “你你你……”哪有收了礼物,退还的道理,小桃红一时语塞,涨红着脸,气得那叫一个难受。 “敢问公子,所买何物。”小姐礼貌问道。 “买了颗鸟蛋。”王伯淡淡回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美人。 “可否拿出来,让我等一观。”小姐明眸逼视,真诚的让人心生愧疚。 王伯本不想拿出来。但对方先是送礼,又是恳求的,他也不好意思拒绝。看一下而已,又不会少了一块肉。随即从脖子上挂件里,拿出了凤凰蛋。 “感谢公子赠礼。”可凤凰神蛋一到手后,小姐就翻脸了。转身要走,半点没有方才温文尔雅的样子。 “你,你等等。”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这不是女强盗嘛!王伯赶紧喊住了想开溜的两人。 见小姐如此之虎,小桃红暗道,高,高,实在是高。扔下爪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跟着小姐撤退。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难道没给你送礼吗?”小姐用力的抬了抬下巴,斜视王伯,不给你留礼物了嘛。小女人这态度,简直了。不但理直气壮,还摆明了告诉对方,我占着理呢,你先收的礼物。 见王伯有所犹豫,小姐立马再次动身,往下山的方向走。 “不不不,你等等,你站住。”王伯慌了,再次喊住了小姐。 “这么紧张干嘛?难道你要送给你喜欢的人?所以不舍得送给我?有我漂亮吗?”小姐停下来,问的几个问题,让人啼笑皆非。 “实不相瞒,这鸟蛋,额,这凤凰蛋,我要送给家兄。如果姑娘想要,等过几日下了山,定当再次购买赠与姑娘。还望姑娘归还凤凰蛋,多等几日。”王伯坦诚道。 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居然会先礼后兵这一套。如果一上来就硬抢的话,他倒是能教训对方一番。 “我追随师父,学了点算命之术。以公子之面相,命中无兄长。还请公子,切莫妄言。莫要欺骗我家小姐,欺瞒天地良心。”小桃红得到小姐的传音教导后,对王伯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 “你们仙界还信这个?”王伯转头就问一米四。只见一米四,抬起头,缓慢的点了点。 听到王伯的话,小姐越发的激动了,强按住颤抖的身子,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衣摆。心中大喜,果然是他! “唉!我有一同门师兄,身世可怜。但自从我加入宗门后,对我照顾有加。有段日子没见了,甚是想念。买此凤凰蛋,本就为了送与师兄。既然姑娘想要,那就拿去吧。大不了过几日,我再去买一个。”王伯见仙界还有人信算命这一套,就知道这小妮子,怕是着了魔。必定认为自己是她的真命天子。索性干脆点,给了她,免得以后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 不就是颗鸟蛋嘛,给她。过几天,再去买一个不就得了。七哥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他。 “敢问那位师兄的名讳?”小姐微笑问道。 “嗯,白,白跟你说这么多了,我师兄的名讳,岂能告诉你。赶紧拿了鸟蛋滚蛋。一米四,送客。”王伯下意识的说出口,立马又圆了过去。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一时心虚,竟然把一米四的外号给说了出来。 一米四听王伯喊他一米四,也不生气,习惯了。总比宗门里那些,背后说三道四的混球,要好的多。 任凭王伯如何及时的纠正,小姐也听到了那声“白”。眼里的精光,一闪即逝。 “呐,还给你。”也不纠缠,小姐便将凤凰蛋,要还给王伯。 不要白不要,人家主动归还,王伯没有拒绝的理由。 王伯竖起大拇指,伸手去接。哪曾料到,死寂的凤凰蛋,忽然发热,烫伤了小姐。随着小姐的一滴血液融入,凤凰蛋发出一闪即逝的紫光。 王伯赶紧拿回来,这宝贝鸟蛋,怕不是要复活? “给人家吧。这鸟,额,这凤凰蛋,与你无缘了。”一米四惋惜道。已经滴血认主,这鸟蛋,在他看来,就是一颗无用蛋。 这话一出,正要往挂件中塞鸟蛋的王伯,愣住了。给也不是,收也不是。 “无妨,这凤凰蛋,你先留着。以后有缘,我再来取。”这回,小姐倒是大方了。 王伯嗤之以鼻,这女人,不像好人呐。都已经被你滴血认主了,你还放在我这里,吸收我的真气,复活你的宠物,果真是好算计。没想到长得怪漂亮,却是蛇蝎心肠。当即把凤凰蛋塞到小姐手中,表示给你了,赶紧走。 “那就告辞了。”证实了心中答案的小姐,主动告别。来日方长,不急一时,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根本不想客套的王伯,拆开包装,拿起爪刺,就要去演武场试试威力。见王伯走远,小姐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你忘了,还有正事没干呢。”一米四来到演武场,见王伯正在砍瓜切菜,祸害着木柴。 “有话说,有屁放。”王伯玩的不亦乐乎,对于打断他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葫芦里的木材,忘了交给村民了。明日之前,必须交到村民手里。待会有车夫接你下山。”一米四嘱咐道。 下山的小姐,刚走了一小半的山路,就碰到了上山的车夫。 “你不是说,你不能上来的嘛!好你个骗子,还我的血汗钱……哼,懒得跟你计较。”小桃红开口就怼,忽然想起,对方没收钱,顿时没了脾气。 车夫也不搭理她,方才只是让路,礼貌性停车。此行上山,有任务在身,不敢耽误。 “没礼貌。”车夫走后,小桃红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 小姐不置可否,继续赶路。 靠山宗山门。 王伯与车夫接头,上了牛车,下山。 “师傅,你跟靠山宗什么关系。”听着牛车的轱辘声,王伯百无聊赖的问道。 “你就当我是宗门打杂的,替宗门买卖东西,迎来送往,都是我在做。感谢靠山宗给我一个铁饭碗。”车夫说的很诚恳,王伯可没当实话听。 牛车赶上了下山的两人。 “顺路,捎你们一程。”王伯邀请道。 小姐点了点头,求之不得。小桃红有些扭捏,只怪咱家小姐不够矜持。她刚刚还怼人家,现在又要坐人家的车,自己都觉得有些臭不要脸。 小姐不客气的坐在了王伯的身边,小桃红捂着脸,无地自容。心里疯狂的大喊:小姐,你可是女人,可以大方,但不能不要脸的往上贴啊! 再说了,人家有老婆。你这不要钱的样子,很让人头疼啊。 出于对小姐的负责,小桃红一屁股将几乎挨着的两人,给坐分开了。 “哎,哎,你们怎么回事,全坐在一边会翻车的。你们两个女的,给我坐另一边去!”车夫不乐意了。 小桃红站起身,就要拉着小姐坐到对面。被小姐给推开了,只能独自坐在了对面。 小桃红气的腮帮鼓鼓的,像极了金鱼。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管了,随便小姐怎么折腾吧。 小姐的眼里,根本没有小桃红。此刻的山路,风静静吹,鸟鸣三三两两,不绝于耳。有缘人坐在身边,甚好。 王伯也有些异样的感觉。此种情形,有点类似于背着文芳跟别的女人谈恋爱。 虽然他很爱文芳,可哪个男人,不喜欢被更多的女人喜欢呢!就像女人,也想成为万人迷,被众多男人追捧。 小姐忽然将头靠在了王伯肩膀,这可把某人给吓坏了,愣是跳下了飞奔的牛车。 车夫见状,赶紧勒停青牛。 “我都跟你说了,我有老婆了,请你自重。”王伯一脸愤怒的叫道。刚刚那一瞬间,全身汗毛乍立。心猿意马,也不过如此。 可一想到文芳,立马心生惧意。既有贤妻,为何自欺。慢慢的愧疚感,在一瞬间灭杀了亢奋的情愫,反生出阵阵后怕。 曹可夫斯基·阿莱马汉·瞒多力斯堡,曾经说过:劈腿这件事,只要有一次,那就有一万次。 为了不伤害文芳一万次,那就得拒绝每一次。 一二八 意外收获 小姐咬了咬下嘴唇,表示委屈。 王伯不吃这套:在我面前装委屈,你还能比我委屈。血气方刚的男人,被你这么一撩拨,那还得了。 当即表示,你们坐车,我跟着车跑。 车夫也不劝阻,立马驾车前行。王伯真跟个傻子似的,追着牛车跑。 这一跑,王伯后悔了。坐车的时候不觉得,跑起来才知道,青牛真是他亲爷爷。 如果不动用真气,跑起来不仅费劲,还有点追不上牛车。动用了真气,刚开始追得上,不消一会,天地威压降临,完全使不上劲,恨不得立即瘫软倒地。 他终于明白了,在山上初见小姐时,对方为何有些气喘吁吁。这个世界,对外来的人,很不友好啊!就因为他们都是老外吗? 男人嘛,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哪怕再难,只要能完成,就要坚定不移的去做。 牛车是绝对不会坐的,只有硬跑,才维持得了尊严这样子。奔跑的时候,就像走在回家的路上。风雨,花草,泥土,各个是朋友。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又好听,我超喜欢跑步的。 王伯强撑的样子,滑稽又可笑。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矫情,只有用肩膀去扛起来。哪怕强撑,那也是男人。 只要他觉得好,哪怕天下倒数第一,那也是最好。 正当王伯自欺欺人的时候,小姐也下车,跟着王伯跑。 “有毛病。”车夫嘟囔了一句,却没有掩饰赞许。 王伯回头看向小姐,那蹦蹦跳跳的场景,让人一时间。竟然无法挪开双眼。 “登徒浪子。”小桃红在车里啐道。声音虽小,可架不住大家都是修行之人,都听得到。 王伯立马转头,一心跑步,不敢造次。 小姐被小桃红的话,说的满脸通红,也发现了自己的奔放姿态。随即施法,稳定住了,不再蹦跳。可跑了一会,小姐便扛不住了。使用真气后,越跑越没劲。甚至上气不接下气。 哦,原来她也是老外。王伯见小姐这个样子,忽然想通了。全天下,只有一个女人,会对他死缠烂打。于是传音道:你是祝孝桃? 小姐见王伯看着自己,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停车。这还跑什么,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坐车,我们促膝长谈。”王伯这一秒三变的态度,让车夫有些不解。就连小桃红,也觉得不可思议。方才还正人君子般的王伯,被夺舍了?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对小姐的态度变化这么大,你若说那副臭皮囊里,还是先前的那个灵魂,你问他自己信不信? 两人再次坐上了车。这次倒是王伯主动接近小姐,给其拍背,舒缓气息。现在给人的感觉,两人像是曾经的恋人,还是生死恋的那种。感情很铁,很深沉。至于到底有多深沉,那属于超纲的话题。 两人传音交流。旁若无人,相谈甚欢。 谈及东来宗,靠山宗,以及六毒宗。至于更多的消息,就不清楚了。毕竟不是土着,又不敢过于显露自己老外的身份。所以了解的不够多。 分别的时候就快要到了。两人约好,下一次集市再相见。如果有事,那就用飞鹤传书。 这个世界的通信,由仙鹤传递。除非仙鹤被抓,否则定然不会泄密。仙鹤的速度,一般仙人,根本追不上。除非提前预知,设伏,又有专修速度的仙人相助,否则别想抓到仙鹤。 有类似于凡间的通信法子,仙通。靠真气,靠法力,依托传送阵,瞬息到达世间的任意角落。可这样的法子,信息容易被窃取。任凭你如何加密,都挡不住别人想法设法接触传送阵。 所以,寻常事务,用仙通。重要信息用仙鹤。同时宗门内部进行培养,身材娇小的人,担任仙通护卫使。各大要塞设立隐秘驿站,监视护卫仙鹤,完成任务。时间一久,各大宗门成立了通卫司。仙通护卫使,最终定名为卫士。卫士的耐力,一定要强于一般人。应对环境变化,恶劣天气,要急速适应。卫士,就是天生的野外生存专家。 特殊时期,若时间紧迫,也会由仙通处的专修密文人员,用仙通,联络各大宗门在外的势力。每三个势力,配备一个仙通密文使者,统称密使。常来久往,各大宗门,又成立了密卫司。密卫司密码本,一月一更换。各个密使的密码本,密码字排序不一。一旦秘密泄露,能迅速知晓何处泄密。所以密使的记忆力,一定要好。否则无法胜任。密使,就是天生的记忆大师。 有人调侃,一个“痛死”,一个“迷死”。也称“铜丝”,“miss”。仙人里面,也有老外。不过他们称自己为神,天使,恶魔等等。 痛死,迷死,又归一人直接领导。掌信长老,负责一切情报,信息安全。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管。同时配备有副长老作为牵制,以防从源头上叛变。 为了通信安全,王伯决定不用仙通,只用仙鹤传书。临别时,送了一本《一缕青梦》给小姐。到时候,以这本书做密文。 当初在开山宗的时候,王伯就想做这件事。所以买了两本。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仙界就两本,绝密中的绝密。除非小姐出卖他,要不然,神不知鬼不觉。 也不能太直白的用数字。约定好,以每封信的开头第一句,表示第几页。 第二段无效。 第四段的第一句表示第几行。 第三段的第一句,表示第几个。 第一声为隔断,或者用以结尾,句号前为结尾,逗号前为0。永远只算一个0。 第四声为数字3,因为第四声的汉字比较多。 第二声,为数字1,第二多汉字。 第三声,做补充。字只要表示1,它不管在前面还是在后面,都是1。是3,它也是3。 没有隔断的声调出现,对应出来的数字都是相加。有隔断出现,就是从前往后百十个位。 举例,第170页,第18行,第9个字。 霾遮大地难遮心,我爱你爱到骨头里。(霾1。遮隔断。大地难331,也就是7。遮心,以逗号结尾,0。后面的一句无意义。为170页。) 有你在,我无风能起千层浪,夜落能耀万丈光。不过,请在我落魄的时候,与我同行。 共患难,方能天长地久。(共患难333,就是9。为第9个字。) 缘生八荒,情系六合。(缘1,生八荒,逗号结尾为0,也就是10。情1系3六3合1,相加为8。为第18行。) 再举例97页,第7个字,第4行。 我再次呼唤爱人,我的挚爱我的命。(我再次9,唤爱人7,呼为隔断,即是97。) 每个醒来的清晨,我的躯壳里,都没有灵魂。 原谅我,除了你,我,别无所求。(原谅我7。) 爱人,你偷走了我的灵魂。(爱人,4。) 总的来说,隐秘还是比较隐秘的。就是这繁琐程度,有点让人咬牙切齿。这需要长期的摸索熟练,以及庞大的汉字知识储备。 所以,一般情况下,发出去的情报,不会超过四个字。所选页数,行数,字序,也会尽量简洁。信息传递,打的就是时间差。时间就是生命,与时间赛跑,跟阎王抢人。 用仙鹤传书,明着告诉大家,他在谈恋爱。 仙鹤也有快慢,相较于仙通来说,比较便宜。很多这个世界的信息,王伯一无所知。靠山宗的老家伙们,也不爱说。 你不说,我不问。你不喊我小乖乖,总有人叫我小坏坏。 仙鹤分快慢特。特快,世界任意角落,一天到达。 快,那就是三天。慢,七天。 两人通信,也不能用慢的。否则送信送上个七天,集市都开了,要你何用?三天为最佳时间。 七天的慢仙鹤,通常用来送货。葫芦身上挂,展翅振天涯。 经过两回通信,赵江就暴露了。王伯通过小姐的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六毒宗的那个小二,就是赵江。 小姐进了仙界,觉醒了新能力,能听的懂鸟话。所以,赵江跟小鸡仔的悄悄话,全被她听到了。由此可见,会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 王伯一想起这货为了六毒宗,坑了他的钱,那叫一个气啊!同时也对一米四,起了怀疑。自家二师兄的底子,他很清楚。当初在店铺,一米四怎么就说他打不过这三个人呢?其他两位不可知,拿捏赵江还是绰绰有余的。二五仔,翻不了天。 除非,赵江来了仙界,有什么奇遇。 奇遇你仙人。赵江恨得牙痒痒。 这两位爷,自从他来了,实现了不工作的自由。什么都不干,一天到晚鼓捣着仙通,在那聊天。妹妹长,妹妹短的。你们这是公器私用,薅宗门的羊毛。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个所谓的妹妹,能不计成本的跟这两位爷聊天,那昂贵的仙通费,必然是两位爷垫付了。 难怪前几天,两位爷变着法子扣他的工钱。等着吧,跟你俩没完! 每天做牛做马,几乎没有修炼的时间。不是卖货,就是搬货,不是入库登记,就是盘库。总之这二位爷,根本没打算让他歇着。 “哎,友友们啊,明天聚个会,我请客。到时候有姑娘来。友友们,带足了盟欢石,到时候有哥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老头一口天津口音。 赵江瞬间崩溃了。泥煤,你们出手就是盟欢石,我这一个月的工钱,才50盟郁石。本来有一百,被两位爷,克扣了一半。说什么以后有的是赚钱机会,你现在当学徒,要是不上供,我保管你什么都学不到。说不定爷们心情不好,给你罗织个贪污罪名,直接给你踢出宗门,自生自灭。 还别说,这两位爷,黑心属实黑心,倒也实在。收了钱后,倾囊相授,毫无保留。至于为什么,人在宗门有依靠。不怕你学会,就怕你学不会,搞砸了,还得他俩替你擦屁股。 赵江正在擦着柜台,仙鹤走了进来。 “店小二,你的信。”仙鹤的声音细致,是个女娃。 赵江一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纸自动跳了出来。 “孙贼,敢骗我血汗钱,你等着我来找你。”落款,“赵江他爹”。 看见落款的时候,赵江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立马一把抓住了信纸,藏进了怀里。 一二九 到处有反骨 靠山宗大殿,密使来报。 “念。”大殿内,掌信长老与掌门正在下棋,忽见密使闯入,有些不悦。一米四来回走动,端茶滴水。 “门中新晋弟子王文孝,飞鹤传书有猫腻。书信中,似有密报往来,还请上位定夺。”密使拱手汇报,未收到命令前,不敢直起身子。 王伯这孙子,用的化名。半真半假的,很不厚道。王用了自己的姓,文取自文芳,孝取自祝孝桃。 “可有证据。”掌信长老问道。 “呃,暂且只是怀疑,还未找到破解之法。”密使顿觉惭愧。不过,以往都是有怀疑就直接下令抓人,先抓后调查。只要清白,再放出来。今天怎么先要证据? “回去吧,保持观察,莫要惊动任何人。”掌门发话了。 “还请上位,相信我等判断,此子绝对有问题。”密使心有不甘,忙活了好几日的成就,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 “放肆。你一句有猫腻,就想用莫须有的罪名,审判我靠山宗新晋弟子?你好大的胆子!”一米四怒斥道。 “大先生教训的是,弟子告退。”密探懂了,这回踢到铁板了,赶紧转变态度。原本以为沉寂了好久的功劳簿上终于要有新篇章了,谁料想,又是一场空欢喜。 “滚!”一米四没好气的赶人。 密使撒丫子就跑,一刻也不耽搁。 “姬勇魁,你那么大火气干什么。来来来,别光顾着给我俩倒茶,你也坐下来喝。”掌信长老开口安慰道。 “老东西,你这哪是喊他喝茶,你是点他呢吧!我首席大弟子,自然有资格管教门里任何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要出门了,他就是代掌门,也能管你。”掌门调侃道。 “大弟子了不起,大弟子不好惹。我又没说什么,看把你急的。这么护犊子,也没见云半山当初说你半句好。”掌信长老,哪壶不开提哪壶。 “山儿脑子笨,开窍开的晚。山儿的孝顺,不输任何人。”掌门满脸自信,不怕被人揭短。 “云百兴,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嘴,是真的硬。将军,你死了。”掌信长老话还没说完,便按住了掌门想要掀翻棋局的手。老玩伴了,你想什么,他都知道。 “夏老,您轻点,手腕都快被您捏碎了。”云百兴哭丧道。 “少来。松开也可以,你认输。”夏刚正不吃云百兴那一套,不认输,不撒手。 “你别倚老卖老不讲理啊!那啥,悔棋行不行?”云百兴色厉内荏道。 “不行,昨日你没给我悔棋的机会,今天,你也不行。”夏刚正倒是挺讲道理,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这是趁我分心,偷鸡摸狗,不算,不算。”云百兴要耍赖。 “能赢就是本事,你赶紧认输。”夏刚正差点没抓得住对方的手,见对方真气流转,他也毫不客气的运气僵持。 “你是长辈,你让我悔一步棋,就一步。”云百兴央求道。 “不行。你还是掌门,官大一级压死人。要让也是你让我。”夏刚正就是不让。 “老东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云百兴开始要挟。 “勇魁啊,当年你师父十六岁,偷看……”夏刚正口不择言,话还没说完,便被云百兴封住了嘴。 “行了行了,我认输。你看什么看,滚出去!来来来,再来。你去哪?你不能赢了就走啊!你个不讲武德的老东西。”云百兴无奈认输,刚想再来一局。谁知夏刚正头也不回的走了。好险,年轻时候的糗事,差点就被大徒弟听去了。 被殃及的池鱼,此刻正赶往王伯的住处。这两老头经常下棋,经常悔棋,互相不服,又都菜的要死。名副其实的又菜又爱玩。 两人水平差不多,所以绝对不能让步。只要悔一步棋,那就是胜者易主,败者后悔。 久而久之,二老的丑态,全被姬勇魁看见了。长此以往,反而见怪不怪了。只要打不起来,就没什么看头。继续留在里面,少不得被两人捉弄。 忽听得身后有人喊,回首一看,原来是夏刚正。 “长老喊我,有何指教。”姬勇魁没好气的说道。不用对方开口,他都晓得对方嘴里,没什么好话。 “师侄,老夫没跟你借过钱吧。”夏刚正见姬勇魁一脸严肃,立马打趣道。 “夏长老,您有事直说,我听着便是。”姬勇魁懒得客套。别人不知道,姬勇魁清楚的很。夏刚正除了是掌信长老,更是本门的执法长老。一人兼着两部门,实权仅次于掌门。这样的人跟你套近乎,绝没好事。 “那我就倚老卖老,开门见山了。王文孝的事,你大先生还得上上心。宗门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个人荣辱,再大也是小事。为宗门大计,还得……哎,哎,哎!大先生慢走。”夏刚正正说着话呢,姬勇魁转头就走。夏刚正只能边走边说。 可姬勇魁,越走越快,于是夏刚正也不再追赶,阴阳怪气的道了别。 “云半山选的人,怎么可能叛变。你脑筋秀逗了!”姬勇魁这些话,没说出口,也不需要。 当年出事,就觉得靠山宗有叛徒。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查出来是谁。反正呆在神域,哪也去不了,也影响不了凡间的大局,也就作罢。 如今王伯进来历练,又是云半山选中的人,自然不能轻慢。 倒是夏刚正的态度,让姬勇魁越发的相信,叛徒真实存在。 当年的事情,该重新予以重视。 “一米,呃,姬师兄,你来啦?”爪刺用的越发娴熟的王伯,开心的打着招呼。俗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爪刺,回了凡间,他都敢试试老道的锋芒。 “以后写信,写的不要太谄媚。男人嘛,要顶天立地,宏图大志。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小女儿作态,柔媚无骨!”姬勇魁一脸正色道。 “你这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老家隔壁村的一个叫良易狂的小胖子。都37岁,还娶不到老婆。人太实诚了不好,没人要。追女人,就是要骗。杀人要偿命,可骗死人不偿命的呀!我现在对她唯命是从,等娶回家了,再谈以后的事情呗。有些人,过日子的时候,自然就会放下傲慢,放下固执。平平淡淡才是真嘛!各退一步,才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说了你也不懂,你个光棍。”王伯乐得出言讥讽一米四,谁让这货上次在天下奇珍骗他。 孩子呢,其实他有。只是一般情况下,从不提起。若是以后王伯有机会,出得去,他自然会让王伯去一趟。 “谈的怎么样了?”姬勇魁问道。 “基本搞定。女人嘛,哄哄就好了。哄昏头了,就结婚了嘛。女的不昏头,男人怎么张灯结彩。”王伯一副老王出马,一个顶俩的嘚瑟。 “人家是东来宗的天之骄女,你连优秀弟子都不算,怎么配得上人家。”姬勇魁这话,直戳痛点。 “你说的对。”王伯立马意识到了不对,这货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自己。要不然,怎么会话里话外都是激将法的味道。 王伯转身要回狗窝。 “你跑什么。我只是想帮你成为优秀的弟子,配得上人家而已。”见王伯不上当,姬勇魁觉得好气又好笑。 云半山怎么找了个如此不上进的弟子,不应该呀! 回住处换了身衣裳,就要上山砍柴的王伯,被拦住了。 “我没让你去,今天好好休息吧。”姬勇魁知道这货要躲。 “我去砍柴,顺便努力修炼。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嘛。”王伯可不理会一米四,继续向更高的山脉走去。面对一米四,隐隐约约找回了当初不鸟老道的感觉。一个字,爽! 有了称手的武器在手,这些六人合围的不丹松,倒的非常干脆。虽然做不到一米四那样,挥挥手,倒下七八行。但也能一击一棵,丝滑清脆。 每一次实力的增强,都让王伯对老道的实力产生怀疑。不是觉得老道菜,实在是学的越多,本事越大,就越觉得老道,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没本事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直到修行后,方知晓,修行本是逆天而行。无敌长生路,一步一天堑。 如此拉风的老道,居然是他的师父,他还是老道的关门弟子,想想就觉得兴奋。 可时间一长,这种“我爸是lg”的骄傲,就变成了负担。就像穷人家的孩子,想超越父辈,轻而易举。而马星人的儿子,想要超越马星人,几乎不可能。 起点高未必是好事,起点低未必是坏事。塞翁失马的典故,来源于现实,高于现实。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人,太多了。就像很多人知道塞翁失马,却没几个人知道,塞翁不姓塞。 自从来到神域,踏入认知中的仙界。王伯在靠山宗,看到了变强的可能。起初,王伯也很开心,很积极。可时间一长,就发现,并没什么了不起。 就是个除了让他教唱歌,什么都不会的门派。 然而一米四在树林里露了一手,立马打消了他的疑虑,这里有东西学。想学,那就要得到靠山宗的认可。 可你一不安排任务,二不安排考验的,我该怎么得到你们的认可。王伯郁闷啊。一来二去的,也就懈怠了。 如今有了爪刺,才提起来的兴致,他不想让这份快乐结束的太早。哪怕违背一米四的规定,他也要保持这份快乐。 “云老头!我好想你啊!”在密林中砍瓜切菜的王伯,大吼道。多日来积聚的抑郁之气,随着吼叫,顺着气劲,由空中,迸射出。 一三零 本 不远处的姬勇魁,轻声嘀咕:没想到,你个混不吝,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就是有点怂。 那是他姬勇魁不了解王伯,开山宗的弟子们,没人敢说王伯怂。只是来了仙界,情况不明,对子先行,啊呸,情况不明,藏者为赢。 努力修行的王伯,有些垂头丧气。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感,太憋屈了。不管怎么修炼,怎么改进杀气,都无法达到一米四的境界。哪怕是横推一排也行啊,可惜就是做不到。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 再去问一米四,这货又给摆上谱了,说什么我已经说过了,就看你自己悟不悟得出来了。 故弄玄虚,高手的通病。既然无法突破,还不如适当的摆烂。 见王伯再次摆烂,一米四并未劝阻。这样也好,比瞎练强。至于怎么调动积极性,那还不简单。找几个打得过这货的,打的他想变强,不就行了。 王伯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的劫数,已经被别人安排好了。 凡间。 随着瓜熟蒂落,一声啼哭,老道有了自己的孩子。 从兜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名字,反面,有十几个反复涂改的名字。正面只有一个:马勇兴。 至于云马这个名字,的确是王伯的恶趣味。好在猜对了一半,至少,孩子姓马。若不是老道心血来潮,觉得对不起马盛楠,非要回来一趟的话,指不定孩子就真叫云马了。老道暗骂小畜生,居然在这种事上跟我开玩笑。 云,本就是别人给的姓。所以,孩子跟母亲姓,至少这个姓,带着一半的血缘关系。 三马在当舅舅的年纪,当了哥哥。三马的孩子,在当哥哥姐姐的年纪,当了侄子侄女。这辈分,十月怀胎的时候,就注定了。未出生,先加辈。 身为老道的儿子,刚出生,便众星捧月,宝贝的不得了。 俗话说的好,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老道将朱千张,贾成龙,喊回了小竹林。 “未听召唤,不得回宗。”老道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尤其是马盛楠。 马盛楠操持下的家庭氛围太好了,老道真怕女人的一句轻柔的话语,晶莹的泪滴,会让他彻底沦陷。 他不得不走,他得守着出口。这里有王伯的两个徒弟再加上三马守着,大概率出不了问题。 可开山宗,不能没有他云半山。马盛楠可以没有他云半山,但开山宗,不能没有云半山。这修行界,不能没有他云半山,用23条人命,堆出来的云半山。 贾成龙收到了老道的消息。 “成龙啊。你是我看好的孩子。跟我小时候一样,都是混不吝。千张这孩子,太重感情。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太感性了。三马本事又太小,千张这孩子,肯定不服他们。所以,小竹林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师父去了神域,做他该做的事。我也要回开山宗,做我该做的事。小竹林,就是你该做的事。孩子,守好小竹林,说不定,我跟你师父,都能回来。”老道的信息,不可谓不沉重。 贾成龙觉得,这死老头,是不是趁大家不在,回去把师父给单独咔嚓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老道,毕竟师父进神域之前说过,一切都要听从老道的安排。要不然,一旦被他知道了,回来扒了贾成龙的皮。 这么说来,死老头和狗师父,怕是凶多吉少了。 见一旁的朱千张,还在捧着九师伯的照片发花痴,贾成龙摇了摇头。很快又叹了一口气:舍我其谁!下下任掌门,非我莫属。并不是我有多优秀,全靠这几个傻瓜衬托。 当今之际,先把三马给打服了。说干就干,立马向马盛楠家走去。 到了地方,先是邀请众人立即入住小竹林,以防不测。 待大家全部进入小竹林,又宣布,自己接管小竹林一切权力。 马盛楠只让贾成龙把老道的信息给她看。看完后,嘱咐三马一定要配合好。如果做不到,休怪做母亲的不留情面。三马点头说是,虽有不甘,却也不表。 安全区也进入了戒严。所有人不得擅自外出,食物饮水,每日自有人统一配给。 文芳本来不信鬼神,可此刻也在心里默念:请太上老君,保佑我家老公王伯,平安归来。福生太清道德天尊。 文芳每日清晨,都虔诚的跪向光线充裕的北方。抱拳作揖,右手惩恶,左手扬善。叩首触地,响声沉闷。三跪九叩,方才起身。 小孩不懂,问妈妈在干嘛。文芳让小孩子别问大人的事,好好学习就行。不过第二天,再次叩拜的时候,就把门关上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让孩子知道。 与此同时,马盛楠也在叩拜道德天尊。老道房中光线明亮处,一尊三尺的太上老君画像,盖北向南,挂在了墙上。 神域的清晨。靠山宗众仙,朝着画里糙汉子跪拜。虔诚的不得了,比跪拜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真情流露。 王伯本不想拜:老子是拜太上老君的人,你们拜的是抠脚大汉,不是一个体系的啦。 这话一出,靠山宗从上到下,对王伯展开了霹雳连环腿,还我漂漂拳,忠义铁山靠,友好太极抡,扇脸八卦掌,北腿戳尾椎,南拳晃出太祖虚影,岳家散手…… 最后在打着绷带,缠着竹片的情况下,于众人凶狠的目光中,以病号之姿,跪拜了抠脚大汉。 王伯的骨头硬,那他们就打断王伯的骨头。王伯有傲气,他们就一个个的单挑王伯。让一只手不够,那两只,不行就再让一只腿。还不行?那就双手双脚全绑上跟你打。 照样虐的王伯找不到北。 王伯服了,彻底服了。 因为掌门说了,全宗上下,你只要找到一个打不过你的,你就可以不拜。如果找不到,三日之内,你若不拜,别怪靠山宗没给过你机会。 王伯呢,是有契约精神的人。既然一个都打不过,哪怕心里不愿意,那也得履行约定。太上老君,不是我骨头软,实在是惹不起啊! 被打成这样,也没法见人了。只好告诉了小姐,下次再见。这几天,有事。 被人打,是有损男儿形象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小姐。打赢了无所谓,打输了就很没用。 “你们拜的那个糙汉子,到底是谁?”王伯比较好奇,趁着一米四面色稍缓,悄咪咪的问道。 “你,你,你这样说话,又想挨揍是吧?”姬勇魁赶紧看了看周围,生怕王伯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就是好奇,没别的。”王伯也有些害怕,也环顾了四周。 “你师父没跟你说吗?”姬勇魁小声问道。 “没说,我要知道,至于问你吗?再说了我师父屋里,挂的可是太上老君。”王伯打了个哈欠。人嘛,越睡越想睡。最近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全靠睡觉来维持生活这样子。 “那你学的开山掌,你师父没说是谁创的吗?”姬勇魁不信道。 “古普俺呀。老头说了,这货当初跟范吞一是好朋友。”王伯想了想,老头确实说过。这名字如此拗口,倒是记忆犹新。 “哦,真是个人才。知道了,你师父说的没错。不过呢,你入乡随俗。我们拜什么,你跟着拜什么就行。不要犟,不然没你好果子吃。”姬勇魁急着走,好似憋了笑,要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笑出来。 王伯忽然觉得,这个一米四,又漏说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对呀,刚才不等于白问嘛,这货一个正经的正面回答都没有啊!难道,那个糙汉子,就是古普俺? 开山宗。 刚回到开山宗地界的老道,就觉得不对。立马真气流转,提升感知范围。 果然,一路上都是埋伏。那些看似隐藏极好的气机,在老道的眼里,无所遁形。只见老道巧妙的避开陷阱,找到一个个的敌人藏身之处,一掌一个,干净利落。 感知再次扩大范围,老道忽听得神域之门处,有劣徒的声音。 闫一开,正带着一群人在破解神域之门,妄图冲进神域。 草婆婆,涂克爱,萧晶晶一干人等,也在。 “撤。”涂克爱忽然传音。老道刚才捏死了他控制的一个人,老道的形象,也在瞬间,传入了他的脑海。 几人拼了命的跑,根本没通知手下。这些人,虽说修为不济,倒也能替他们的逃跑争取些时间。 老道并没有追赶,与其费那劲,不如将这些闯入开山宗的宵小给一网打尽。 据战后第三天,管理局处理后事,不完全统计。能拼出来,或者完整的,有300多具。其中不乏修为高深者。怎么说呢,涂克爱为了自己能跑掉,连魔教中几位资历比较老的长老,都没有预警。 一来,这些人比较强悍,能挡一挡云半山。 二来,老家伙不死,哪有他们上位的空间。 三来,他想知道,云半山到底有多强。 等传来全军覆没的消息,他惊出一身冷汗。除非魔教教主亲临,否则没人是老道一合之敌。看来当初的传言,是真的。魔教教主重伤濒死,跟云半山有关。 一三一 提我好使 由戴冬九坐镇的管理局,也遭到了魔教的反扑。 潜藏在各处的魔教暗影成员,相继亮出身份,不再隐藏。而居中调度的葛长卿,早就张开了口袋,等着这些叛徒,探子,奸细走进来。 战火一度烧到了世界各地。各国修行界,暂时放弃了私人恩怨,摒弃前嫌,加入到共同反抗魔教的行动中。 西方节节败退,恶魔与天使,早就难以区别。胜者为王败者寇,也就是说,恶魔赢了,恶魔就是天使。天使输了,天使也是恶魔。天使与恶魔方同时向东方求助。 天使说,来帮我,唇亡齿寒,为了正义,你懂的。 恶魔说,不用来帮我,只要不帮他就行。只要赢了,我保管只祸害自家人,不祸害东方。 东方:啊,年纪大了,耳背,听不见。哦,我孙儿喊我回家吃饭。 这也是学了人家西方的法子。坐山观虎斗,只要你们自己斗,就没工夫来打扰我们。 开山宗。 管理局的人,在扫尾。刚接到消息,有一只千人魔教军团闯入开山宗范围。 管理局派出后备军团,连同各宗门派出的高手,轻装支援开山宗。 而魔教人员,见识到了云半山凶悍的一面。三分之一来犯之敌,死于云半山之手。三分之一死在了这些年,七哥带着大家布置的陷阱之下。剩下三分之一,被老道用阵法,引到热武器埋伏之地。一个按钮,众人尽皆失去了呼吸。 老道没有嘲笑管理局的龟速,毕竟早就知会过,要将重要兵力,埋伏在小竹林附近。 除了人才凋零的开山宗,哪个宗门不是弟子如云?所以,管理局的后备大军,临时成了开山宗的私军。 后备大军的到来,粉碎了魔教,想以人数,耗死老道的意图。魔教教主,始终龟缩不出。老道,绝对不能出事。此乃修行界共识。 戴冬九于正道指挥所,不情愿的跟随一众长者学习。 老家伙们都是辈分极高,经验丰富,指挥水准超高之人。他个小卡拉米,只有学习的份。端茶递水的,免不了。 众位大佬,闲暇之余,总是揶揄戴冬九。倒个茶,都不情不愿。点根火,都不懂规矩。这货能做管理局的总管,开玩笑的吧! 戴冬九也不恼,完全遵循师父师爷的教诲:别理那帮人渣。他们说话,你就当没听见。只要不对你动手,你不要作声。如果谁敢伸一伸手指头,你看着办。打得过的,你打。打不过的,你忍着,等我回来,帮你打。别看老头,我的话,就是老头的话。 老道当时点了点头。 好在大家心高气傲是德行,能识时务乃本事。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了开山宗大小疯子的霉头。老疯子最多教训教训他们,不至于危及性命。小疯子就不清楚了。听说为了自己的徒弟,连师兄师姐们,他都下得去手。 正好戴冬九是小疯子的徒弟,说得,碰不得。 此时,正在牛车上打哈欠的王伯,鼻子一酸,自言自语道:谁在背后蛐蛐我。 这话是跟门中一山羊胡仙长学的。那仙长一开口,哪怕去了奈何桥,你都知道他是哪疙瘩的。就算你喝了孟婆汤,只要他一开口,你保管能在脑海里,瞬间勾勒出独属于东北的烟火气。 东北人,周海旺。靠山宗二师兄,人称男版王熙凤。反正人未到,如开炮般炸裂的声音先到。身材魁梧,爱打抱不平。 之前,当所有人对王伯拳脚问候时,周海旺没动手。欺负小辈,他做不出来。除非小辈十恶不赦,那他倒不介意亲自送小辈一程。 所以这一回,王伯主动要求周海旺,陪他下山。态度坚决,必须要这东北老爷们同行。 “文孝啊,别理山上那群老杂毛,都不是东西。平时嘴里吵吵着尊老爱幼,动起手来,也没谁关照你。以后那帮小子要是欺负你,提我名,好使。”周海旺百无禁忌,当着车夫的面,大咧咧的说道。 王伯不置可否,礼貌的点了点头。印象中,觉得东北人虽然够哥们,但是脾气暴躁,一句瞅你咋地,恨不得刀兵相向。所以嘛,还是得保持一定距离。 “你这孩子,不实诚,有心眼子。不如小山子能来事,差点意思。”周海旺叹息一声,又很快沉浸在下山的喜悦中。 一路上,周海旺“叭叭叭叭”的说个没完。说什么这里是我们靠山宗的成名之地,以凡人之姿,硬撼千军万马。 这里是我周海旺力破万法之地,霸王项羽不及我万分之一。 此地乃我周海旺悟道之处。一朝得悟,生死看淡就是干。 这滑溜的急转弯,噎得王伯在雅俗间,跳了一次大峡谷。 周海旺舌灿莲花的时候,顾不得世间万物。哪怕村民的拱手礼,他也只是轻微的点头略过。只要车不停,嘴巴不能停。哪怕车停了,嘴巴也不能停。 “行啦。来,喝口水。”车夫递给了周海旺一葫芦,示意对方闭嘴。周海旺的眼里,似有惧意,一闪而逝。颇为听话的喝了一口水,随后保持了沉默。 “你一个车夫,有什么资格说我靠山宗的二当,额,二师兄。走,不理他,跟我逛铺子去。”王伯故意恶心车夫。这就是典型的恶趣味。他已经猜到了,车夫怕不是隐藏大佬。能在对方不知道自己知道的情况下,恶心恶心对方,爽! 车夫的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抽动的鼻翼,连带着眉毛微微颤动。周海旺见情况不对,立马拽着王伯,快步离开。 直到见不着车夫,周海旺方才发出十分鸡贼的笑声,根本控制不住。好久没看到车夫吃瘪了。还得是小山子的徒弟,牛皮! “你要变异啊!正常笑不会吗?”王伯嫌弃道。行人纷纷侧目,像傻子一样看着二人。 “哈哈,啊,这玩意,谁能憋住。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哈哈哈……”周海旺根本忍不住,直到笑了足足两分钟后,才缓过劲来。 王伯无奈,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天下奇珍。 一见到赵江,王伯便传音:赵江你爹我来了。 “我你……哟,这不是贵客嘛,有请,有请。”赵江刚想骂人,抬头便看见了王伯。结合通信,以及上一次的讨价还价,赵江立马确认了,这位,便是自家那个没有规矩的师弟。 “来看看你,顺便让你有机会宰我!”王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传音给赵江,希望对方,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然而赵江身后的两人,见来人是周海旺后,都自觉地站起身,郑重的施了一礼。 周海旺昂着头,坦然受之。 眼尖的王伯,自然发现了两人对周海旺的态度。却趁大家行礼时,不动声色的将一样东西,塞进了赵江怀里。 那是一本《狼王兔》。王伯早就打算好了,一人一本不同的书,作为密码本。到时候谁被抓,都不影响大局。哪怕密码本被抢了,也能迅速的知晓,哪条线上出了问题。 随后就出了门,等小姐。 左等右等,从早上等到午间,都没有小姐的影子。 王伯觉得,这世上,哪怕文芳会骗他,祝孝桃绝对不会。祝孝桃没来,那必然是出了事。王伯叹了一口气,在路中间,来回踱步。 终于,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小桃红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小姐带着凤凰蛋,闭关了。本想赴约,奈何掌门与一众长老不允。 凤凰蛋已现涅盘之契机,于此时一道修炼,必将觉醒紫神凤凰之资。日后修炼,较之常人,可谓一日千里,万里,前途不可估量。 “行,你回去吧。”王伯淡淡回道。心中一冷!狗东西,你到底是谁?你要真是祝孝桃,你肯定不会为了修炼,放弃见我的机会。所以,你不是祝孝桃,你到底是谁? 能对自己如此熟悉的门中女人,屈指可数。来回筛选了几次,心中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总会跳出来撩拨,放肆的很。 “咋滴,你媳妇跟人跑了?”周海旺出口,必属金句。 “我真不爱听你说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王伯嫌弃道,既然来了,就当出来散散心吧。于是,向杂货铺走去。 “哦,山河宗,有意思。”周海旺嘟囔了一句。 刚进门,又看见了糙汉子在门口不远处候着,身边的零食不断。此时正啃着鸡爪子,盯着门口,有一茬没一茬的咀嚼着。不饿,就是嚼着玩。 “看什么看,打洗你。”粗糙汉子见王伯又盯着自己看,再次出声制止。 “掌柜啊,你老摆个吉祥物在店里,不怕坐吃山空啊。”王伯调侃道。糙汉子听了,轻哼一声,没理会王伯,继续认真的盯着门口。 “唉,贵客说笑了。此子乃天道神体。不用修炼,就能涨修为。宗主说了,整个山河宗,有多少,让他吃多少。只要他肯吃,山河宗就舍得给。”伙计这番言论,让跟在王伯身后的老爷们,很是不满。 “饺子他个馄饨的,凭什么!”周海旺吼了一声。 伙计这才看清了周海旺的脸,急忙毕恭毕敬的抱拳施礼。 一三二 自取 “二先生息怒,此乃我山河宗上层之决策,与本小店无关。还望二先生海涵,切莫怪罪。”伙计放低姿态,谦逊道。 周海旺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心里有口恶气,咽不下去。伙计自然知晓原因,只能在一旁赔笑。 粗糙汉子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商铺门口,期待下一个进店的,就是王伯。山河宗掌门,跟糙汉子说过,来到此处的外乡人,容貌上会有所改变。可粗糙汉子,压根没听见。 小孩子嘛,耳朵总是不灵光的。 糙汉子根本没听见有人说话,这在周海旺看来,那就是对他的无视。哎哟,胆子肥的很啊! “二先生,且慢。要不,你俩比比腕力?”伙计见周海旺一动,立马阻止,给了个折中的法子。 周海旺眼珠子一转,可以。便走到粗糙汉子面前,伸出右手,想跟对方先握个手,表示表示友好。俗话说的好,先礼后兵嘛! “嘿,哈,嘿,嘿,哈,嘿……”糙汉子本就等的心烦,居然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马矮身,抓起周海旺的脚踝,开始了前后左右的摔打。 别看周海旺体格强壮,在糙汉子的手中,跟没重量似的。想怎么摔打,就怎么摔打,毫不吃力。 听着这熟悉的摔打声,王伯心中一怔。这糙汉子,吃棒棒糖,喜欢抓脚踝摔打人。说话虽然粗糙,但幼稚的不得了。综上所述,这人,极有可能是卫安安,十一妹。原以为只是改变容貌,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连性别体型都能修改。 “卫安安,打洗你。”王伯试探性的对糙汉子传音。毕竟卫安安也喜欢说“打洗你”。 糙汉子明显一愣,随后使劲的将周海旺扔了出去。只听得周海旺撞在结界上,砰的一声响。尚未落地的周海旺,弹地而起,就要找糙汉子算账。 糙汉子东张西望,想要确认,刚才是谁在跟他说话。难道是幻听?也有可能吧,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太想掌门师兄了。 “二先生,莫要冲动。”伙计冲上去,想拦住周海旺。只见周海旺一个侧身踢,伙计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店里坐镇的另两位,此时也联袂来到周海旺身边,法力激荡,想要强行拦下周海旺。 周海旺头也没回,直接双拳由上向后,双摆锤。欺身而上的两人,反应较快,立即横臂格挡。奈何周海旺看似随意的一击,实则蕴含九牛二虎之力。二人被周海旺随意的双摆锤,给震飞了。 眼看周海旺就要跟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动真格的,王伯赶紧出声。 “住手!”随着王伯一声大喊,周海旺停下了。纵使心中千般万般不愿,也只能暂且罢了。文孝都喊他停了,他能不给自己人面子?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周海旺转头呵斥道。 “你先等等,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王伯看都不看盛怒的周海旺,慢悠悠的走到糙汉子面前。 “刚才是你喊我?”卫安安虽然年幼,智商却不低。见有人主动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便有了数。 “嗯,你这形象,有点过于浮夸了呀!”王伯笑眯眯的回道。 “别跟我套近乎,我家师兄说了,你们都不是好人。”卫安安顶着糙汉子的身子,说出奶声奶气的语调,着实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要教训一番。 “你在我背上撒过……”王伯传音道。 “师兄,我好想你啊!”卫安安一把将王伯搂入怀中。此刻的王伯,在卫安安面前,就是个脆皮。身材矮小,不及卫安安二分之一。 当然,大部分人,在此刻的卫安安面前,都是如此。 王伯被勒的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蔓延到脖子。只待颜色转紫,一命呜呼。 “谁家的倒霉孩子。”周海旺看不过眼,也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报复,上前就给了卫安安一个暴栗。 吃疼的卫安安,总算恢复了神志,瞧见王伯的脸色,吓的立马松开了。由于年幼,一时间,也不晓得做啥补救措施。只能委屈的摸着头,不敢看王伯。 “哎呀。咳咳。你这孩子,想勒死我啊!”王伯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笑骂道。跟个孩子,没啥好计较的。再说了,来了这么久,终于碰到个不讨人厌的熟人了。至于赵江那货,又不讨喜。 随即,王伯再次给周海旺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两人传音聊了起来。王伯告诉卫安安,不要暴露凡间的事。山河宗给你好处你拿着,该学的学,该防也得防。你只要闷声发财,提高自己的实力就行。若是有人问起凡间的事,你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就行。 卫安安说,到山河宗的第一天,就被掌门以及一众长老视为珍宝,非要让她学习山河宗传承功法。 她不学,朝着闹着要下山找王伯。当然,只说了下山找人。除非找到人,不然不学。别看她小,遇到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傻。 这不,见孩子还小,山河宗给想了个法子,给小屁孩搞了件宝贝,遮掩气息,改变外形。 “青衫”,据说是老祖座下神兽的皮。能幻化人的外形,也有超强的防御力。可见山河宗,下足了血本,是真的想让卫安安,继承衣钵。 这不,马不停蹄地下山,在杂货铺,一直等着王伯嘛。 “有没有其他同门的消息?”王伯问道。 “没有,没有。掌门师兄,是不是带我走呢?”卫安安天真的问道。在他看来,既然王伯敢认她,必定有了带她走的把握。对于掌门师弟的信任度,一直是满分。王伯自然不知道,由于多日未曾出现,他已经从掌门师兄,降级为掌门师弟。 “这个问题,问的好。等我问问刚才给你脑瓜吃的人。”王伯隐隐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有趣了。 “大胡子,能带这孩子去靠山宗玩两天不?”王伯诚恳的问道。 “能啊。我来跟他们说。”见王伯跟卫安安聊得不错,周海旺心中的闷气,也就散了。朋友的朋友,那就是我周海旺的朋友。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既然是朋友,去靠山宗做客,求之不得。 杂货铺的三人,在得知卫安安要去靠山宗做客后,立马同意,便表示,留一人看店,两人随行保护。 别说两人随行,就是一百人随行,也可以。 “除了这小子,你们随行人员,食宿自费。”周海旺小气道。 “这样,不太符合待客之礼。”伙计轻声道。 “我靠山宗都穷的叮当响了,哪有多余的房间招待你们。”周海旺又不是傻子。欢迎卫安安,那是因为,卫安安是王伯的熟人。你们两人要来,又不熟,不予招待。 再说了,还随行保护?你们是不是太小看了靠山宗?靠山宗要招待的客人,还用你们两个三脚猫保护?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两人从怀里拿出两个袖珍葫芦,就要递给周海旺。 周海旺严肃的脸蛋,忽然变得笑嘻嘻的,就要接过葫芦。 “等一下。给他!”卫安安忽然开口,示意两人将葫芦给王伯。开山宗的弟子就是这点好,拎得清。 王伯也不客气,主动从二人手上拿走葫芦,光明正大的塞入怀里。 周海旺尴尬的收回了大手,稍有不快。王伯可懒得管他快乐不快乐。你靠山宗再牛皮,又不是我开山宗。开山宗的东西,自然由他王伯来收。 一行四人,走在了街上。随即,又进了天下奇珍。 王伯来此,必定要让赵江吐点东西出来。 “这是卫安安。”王伯传音道。 本见王伯去而复返,心道要糟的赵江,被王伯的话,给惊呆了。这糙汉子,是十一妹? 见赵江不信,王伯示意卫安安,收起青衫。 卫安安表示自己不会,需要两位长辈帮忙。身后二人有些犹豫,上面规定,下山时的卫安安,必须24小时穿戴青衫,决不允许脱下。 “有我在,你们怕什么。”周海旺一句话,给两位吃了定心丸。 只见对方口中念念有词,一件带着青牛虚影的皮制小背心,被收入葫芦里。方才还是一个糙汉子的卫安安,立即身形缩小,变成了一个大眼萌妹。 虽然外貌变了,但那股子奶劲还在。 “行了行了,我信了。”赵江服了,自己没找到同门,人家王伯一个转身,就找到了。 “算你识相。师妹来,你挑件趁手的兵器先。”王伯懒得客套,直接要东西。 “嗯,这钱谁来付?”赵江这人,头脑清晰,不好骗。 “我。”王伯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 “他是谁啊?”两人无声的交流,引来卫安安的不满。 “赵江。”王伯直言道。 “赵江是谁?”卫安安有些迷惑。 “二师兄。”王伯直截了当。 “哦,这样啊。”卫安安并未出现情绪变化,不新鲜了。今天的兴奋,全被王伯的出现给耗光了。 赵江转身拿来三万斤的小锤子。 王伯让卫安安收下,并告诉赵江,把店里最重的锤子拿过来。 赵江愣了一下,心中明悟,王伯这孙子,没打算付钱。 “那得你自己拿。贵客要是拿得动,本门免费送。”赵江故意大嗓门,就是要让里面两坑货听见,人家来踢馆子了。 店里的二人,不为所动,依旧忙着自己的事。于是,赵江领着众人,来到铁锤前。 这铁锤通体蓝色。高达十几米,三人环抱而不得合围。 这大锤,这拿得动就拿走的剧情,咋就那么熟悉呢? 一三三 老龙王又告状了 “师弟,别说我不关照你。这铁锤,乃镇店之宝。你要是能拿走,保管你稳赚不赔。正好也检验下,师妹最近是否有所长进。”赵江一脸贱兮兮的传音道。 “你这属于监守自盗,谁家请你当伙计,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王伯自然是开心的,就怕卫安安搞不定。 仔细一看,好在上面不是写着一万三千五百斤。要不然,王伯非要上去喊两句,你丫不是跟着猴哥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么,怎么还变了模样呢。 只见上面写着,“清风锤,重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斤”。好嘛,这数字杀气腾腾。可不是嘛,谁被这锤子砸中能不死。 “我能拿得动,就是我的?”卫安安见到大锤的一瞬间,立马满心欢喜。 “绝无戏言。”赵江满脸期待。他跟王伯想的一样,不怕卫安安拿,就怕卫安安拿不走。肥水嘛,怎么能流外人田呢。 唯有周海旺,一脸不屑。这个锤,能拿得动的人,目前只有一人。 卫安安走上前,用舌头舔了舔手柄,小手一环抱,根本抱不住。又想用牙齿咬,却找不到合适的角度。急的小屁孩,干着急。 “试试孙悟空的办法。跟它商量商量,让它变小点。”王伯出了个点子。 “贵客,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你小说看多了吧。”赵江嗤之以鼻。 周海旺瞳孔一缩,看向王伯的眼神,竟有几分敬意。 “小乖乖,听话,小乖乖。你变的小一点,我才好拿嘛。我人这么小,你迁就迁就我啦!”卫安安并非死脑筋,小屁孩鬼的很。对着大锤就撒娇。 大锤发出沉闷的响声,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小乖乖,再小一点,我要带着你去打坏蛋。你留在这里,只能吃灰的呀!”卫安安紧张的手心冒汗,但掌门师弟在,不能丢脸。 “文孝啊,这孩子什么路数?”周海旺难掩震惊,好奇的问道。 “人家山河宗不是说了吗,这孩子天生神力,打铁的好苗子。”王伯随口胡诌。 在卫安安奶声奶气的不断请求中,大锤越变越小。直到变得跟正常的气垫锤,一般大小。 卫安安刚想用手去拿,只见小锤子,硬生生的把地面,给下压了1.2米。 卫安安矮身去拿,轻松到手。刚要上来,却被赵江制止了。 “慢点。可别一上来,又掉下去了。”赵江出于好心。当然啦,万一上来了,又沉下去,破坏店铺地面,他赵江不好交代。 “清风锤,找到了它的有缘人。实乃万幸。”两老头听到动静,联袂而来。 “无妨。清风锤已认主,在主人手中,便轻如鸿毛。上来吧。”周海旺传音道。 王伯四处张望,刚才到底是谁在说话。听声音,倒像是周海旺,可周老粗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 “别瞅了,是我。让她上来吧。”周海旺一摸额头,知道王伯想的是啥,摇了摇头,难受。 “你下次说话,可别之乎者也的,我还以为你被夺舍了。行了,行了,我不说了。”王伯打趣道,见周海旺满脸通红,怒目而视,立马打起了哈哈。 在王伯的示意下,卫安安大胆的走了上来。还别说,清风锤到手后,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重量。 赵江本想让卫安安把清风锤借他欣赏下。谁知,刚接过锤子,巨力压掌,赵江整个人,顺着接锤子的手,就要被带进土里。卫安安一把抓住锤子,及时制止了悲剧发生。 赵江这要被带进土里,不死也好不了多少。即使有真气护体,那也得重伤。毕竟轻看了锤子的重量,自身并没有预先运转真气,提前保护。 一旁的二人,欲言又止。 “咋滴,你们想反悔?”王伯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二人。 “清风锤,有缘者得之。此乃本门的规矩,绝不后悔。只不过,还请诸位在留影石前留下宝像。日后宗门问起,我等有个凭证。”这话说的也在理,看店吗,把宝贝给看丢了,总得有个说法。 王伯一行人,配合的留了影。 王伯等人前脚出了店门,后脚就有人把留影石送回了六毒宗。 天下奇珍店铺内,赵江表示不解。不是说好了,谁拿得动,就直接拿走嘛。 “你才来多久,你懂啥?我路上碰见个熟人,说一句到我家吃饭,本来只是客套话,你还能真到我家吃饭?”花白头发的老者说道。 “有什么不可以,这一回你请我吃饭,过几天,我请你呗。有来有往,感情差不了。”赵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如果我说,这几天我感觉力不从心,想请你来我家,帮忙慰藉一下夫人呢?”另一小老头,活脱脱的老顽童。这么大年纪,如不仔细看,跟中年人,差不了多少。 “那就得看你夫人,是不是风韵……哎呀,聊天聊的好好的,打人干什么。”赵江这货,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老顽童给揍了。 “说你喘,你还胖上了。啊呸!被你气的话都说反了。这是帮忙的事情吗?”老顽童啐了一口,怒道。 “我家人从小就告诉我,要助人……你这老头,你玩不起。疼,轻点,轻点。”赵江的耳朵,立马被老顽童给揪住了。揪的死死的,若是敢再说胡话,说不得得把耳朵揪下来。 “行了,别跟这混小子计较。就这么跟你说,清风锤能拿走,也不能拿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不留下点东西来交换,凭什么让他拿走?真以为一句与我有缘,天地万物都是你的?”花白老头捋了捋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那些大光头。”赵江反驳道。 “行啦,懒得跟你废话。已经上报了,等着宗门来处理吧。一个靠山宗,一个山河宗。一分钱不出,就想把清风锤吞了,想都别想。到时候,让他怎么吞的,就怎么吐出来。”花白老头轻蔑道。 “大家都知道六毒宗说过,能拿走,就直接拿走的话。六毒宗说话不算话,以后如何让众人信服。”赵江表示疑惑。 “大事当然不可出尔反尔。虽然清风锤,也算不得小事,可毕竟未涉及人命,也无土地,利益,背信弃义的事。你还小,不懂人情往来。送东西给别人的前提,得对方能帮得上你的忙。如果帮不上,那他不得不将东西给你退回来。”连老顽童都这么说,赵江似乎也懂了。 “孺子可教也。老夫看的出来,你与他俩认识。那咱也认识下。老夫尚方宝。”老顽童拱手施礼。 赵江瞳孔微缩,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暴露了隐藏的秘密。既然知道了,那便退无可退,也无需害怕。不过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哪怕是个娘们,那也是个好娘们。 赵江回礼。由于被人知道秘密,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老夫尚方剑。”这花白老头的名字,嘶,两人合起来,尚方宝剑啊! 赵江忍住笑意,向尚方剑拱手回礼。 “没什么事情,就去忙吧。老夫还有要事,不敢耽误。”尚方剑说道,明显赶人。 “我也是。”尚方宝这老顽童,腆着脸,不知羞耻的随声附和。 赵江懒得揭穿两人。这两老骗子,哪有什么要事,不就是一个睡觉,一个喝茶么。顺带鼓捣仙通,妹妹长,妹妹短的。两个老不正经的,除了偷懒,就是找道侣。说找道侣,那都是夸奖二人。明明是只管松土播种,不管后续维护工作的渣农。简称耍流氓。 好在两人姜太公钓鱼,只跟无牵无挂,毫不计较的人往来。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潇洒,无人前来闹事。不过,就算有,两人万万也是不能承认的。 赵江忽然有些羡慕王伯跟卫安安。若不是不能走出这个店铺,他都想跟着两人一起走。他不是卫安安,考虑的比较多。在没有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他不会随意出走。 至于尚方宝剑这两货,根本不用担心两人会泄密。就这两货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是清风锤的价值比较大,两货根本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一路上,周海旺的脸色不好看。 周海旺刚才在天下奇珍里,就试着跟清风锤交流,可惜,对方根本没有回应。 坐在车上,周海旺更是悄然的向清风锤主动发出交流申请,仍然毫无回应。 就在周海旺,第七八十来次向清风锤发出打开“语音交流”的申请后,有人说话了。 “大胡子,你有完没完了。能不能不要再骚扰我的小锤锤。”卫安安鄙夷道。 “哎,算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周海旺拍了拍额头,好似放弃,不再尝试。 不过,才过了一分钟,周海旺又忍不住对小锤锤,发出对话请求。 “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此刻我让你高攀不起。”这回,小锤锤没给卫安安告状,直接回复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良心不会痛吗?当初那种紧急战况,我要是不把你扔出去,能打赢吗?一个破锤子,这么小气干嘛!”周海旺埋怨道。 只见小锤锤身上闪起了红光,周海旺也红了脖子。两货在传音中对骂。互相不给面子,你来我往的,直到下了车,进了宗门,还在骂。 最后周海旺身为人类,占了种族优势,骂战赢了。小锤锤气不过,挣脱了卫安安的小手,追着周海旺满宗门乱窜。 “胡闹!” 一三四 貔貅开眼 “赶紧停手,别逼我出手。”掌门呵斥道。 王伯这才让卫安安收了小锤锤。 卫安安嘛,一个贪玩的小女孩,除了王伯的话,谁的话都不听。只怪周海旺意图染指她的小锤锤,想抢小孩子的东西,哪怕是亲兄弟,照样得锤。王伯亲眼见自家闺女为了个毛绒玩具,一巴掌把儿子给扇成了哭鼻子大王。 山上的日子久了,王伯想借卫安安的手,搅搅局。不打上一架,心里那股子憋屈的劲,散不了。只怪自身的实力太弱,无法撼动宗门内任何一人。所以,纵容十一妹,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白发老头亲自出来阻止,那就没法玩了。只能草草收场,权当小孩子不懂事,胡闹罢了。 “这谁家倒霉孩子,还讲不讲道理?到了人家宗门,一点都不讲究。你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嘛,咋就那么虎呢?”周海旺好似终于逮着喘气的机会,指着卫安安就埋汰。 卫安安刚想招呼小锤锤再次发起攻击,就被王伯按住了。 “别闹,够了。干得不错,以后有机会,再找回场子。”王伯传音道。 卫安安噘了噘嘴,十指相扣,绕大拇指玩。 “你啊你,这么大人了,让着点孩子,不会吗?要不,你费劲把这孩子带到宗门,图什么?”掌门传音给周海旺,提点了一下。随后,掌门看似无心的瞄了卫安安一眼,转头就走,好似没来过。 在姬勇魁的安排下,卫安安住在了王伯旁边的屋子。 周海旺晚上寻了过来,示意王伯一定要帮帮忙。 说卫安安不肯跟他学东西,倔的很。 王伯当即表示,小孩子嘛,你得哄。如果你不会哄,那他也没办法。再说了,要想让对方服你,最有效的办法,打到她服。可人家这么小,你下得去手嘛! 周海旺当即保证,只要跟他学,保管卫安安实力大增,打遍天下无敌手。 王伯表示不信,你都被小锤锤追着跑了,哪有什么真本事。 周海旺笑了,那不逗小屁孩玩嘛。 王伯翻身,假寐。 周海旺哪能看不懂,人家这睡姿,叫慢走不送。 “文孝老弟,我周海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分坏心思。小屁孩只要跟我学本事,保管一日千里,万夫莫敌。”周海旺拍了拍胸脯,无比真诚。 王伯心累,只想好好睡一觉,让周海旺明早再来,到时见机行事。 “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一个萝卜一个坑,男人说话要当真。”周海旺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蹦一跳的走了。 天还没亮,只听得山门前,有人在叫喊。 王伯听的真切,那声音,化成灰他都认得。 “靠山宗不要脸啊,偷了我六毒宗的宝贝。赶紧把那个偷宝贝的人交出来,不要因为一个小偷,破坏了两宗多年的友谊。”只听得赵江,扯着嗓子在那里喊。吵的人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即出去,给丫嘴缝上。 “靠山宗,世风日下,做出此等鸡鸣狗盗之事,实乃仙界之耻辱,道门之罪人。人神共愤,万兆生灵得而诛之。” “靠山宗不及当年,宵小之辈当权,不复当年高风亮节,道门楷模。望尔等好生商议,再选个正义之辈来掌权,还我六毒宗宝贝。” 赵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词,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这货的胆子。硬生生的在宗门门口骂,那嗓门大的让人发指。 王伯把头缩在被窝里,听见了,不代表要出头。 卫安安半夜把铺盖搬到了王伯屋里,睡得倒是雷打不动。要不是还没醒,赵江绝对没时间大放厥词。卫安安必定会在赵江说第一句的时候,甩出小锤锤教训他。 毕竟是一个师门的,谁还不了解谁。正是因为了解了卫安安的睡痴属性,赵江才敢持续不断地叫骂。 全宗门,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前起床。任由赵江在门口骂,嗓子都骂冒烟了,都没见着靠山宗的人。 可俩老家伙给的任务,不能不做啊。两货在身后看着,光督战不出力。但如果赵江不出声,他俩就该出力了。 为了不让两位老者的惩罚,落在自己的身上,赵江只能硬着头皮,变着法,换着语调的不停骂。骂累了,靠在石阶上,有一段没一段的接着骂。好在随身携带的葫芦里,水管够,渴不死。 到了靠山宗起床的点了,所有人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演武场。晨练开始。 王伯也带着卫安安来到周海旺面前。看卫安安的眼神,明显被王伯按住了,不然的话,早冲出去干仗了。 周海旺也没管外面的叫骂,带着卫安安去后山单独训练。 赵江等人已经进了山门,就在演武场边上骂,好端端的嗓子来的,此刻却开口如公鸭。 靠山宗众人,任你声大如钟,我自岿然不动。 如此近距离,依旧没有一个人理会赵江。其他人属于不想理,王伯纯属随大流,别人不理,我也不理。 赵江的声音越发的沙哑,终于在更为沙哑,即将失声前,赵江开始摆烂。 “我没办法了,你们自己喊吧,我嗓子别说冒烟了,都烧焦了。我累了,你们爱咋滴咋滴。”赵江往地上一躺,彻底摆烂。 俩老头也不搭话,自顾自的在一旁玩。就地取材,做了土板凳,土桌子。线画好,带来的象棋摆好,优哉游哉的开局。 临近饭点,俩老头又恬不知耻的去蹭饭。对于靠山宗打饭阿姨的鄙夷眼神,视而不见。哪怕阿姨手抖,少打了饭菜,这俩老头能亲自上手,拿过饭勺,自己给打全乎了。真是半点都吃不得亏的主。 姬勇魁曾经说过,仙人嘛,本不用吃饭。可为了照顾王伯,也为了有点人间的烟火气,自从王伯来了,靠山宗,又恢复了吃饭。 从天地中吸收灵气,也是吸收。从食物中获取能量,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吃吃吃,才能身体健康嘛! 姬勇魁不会说谎,两人熟了,又偷偷告知王伯,靠山宗一直都是这样。并非只有你来了之后,才让吃饭。一直都是一日三餐,与凡间保持一致。掌门说了,修仙修仙,修的口腹之欲都没了,还修什么仙?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好你个白发老东东,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当着我的面,说特意为我准备的。背后的事实却是,就算我不来,你们照样如此。什么掌门,简直是老骗子,不要face。 到了晚上,靠山宗愣是没给六毒宗的三位准备房间。 俩老者好像知道靠山宗的德行,早就带了枕头,被子,还有蚊帐。还别说,仙界的蚊子,又大又毒。被咬一口,必起大包。 毫无准备的赵江,见识到了蚊子的厉害。 半夜被叮咬的不行的赵江,摸进了王伯的屋子。差点被王伯的爪刺给突突了。好在收手收的快,才没酿成悲剧。 出于对二师兄的敬重,王伯打起了地铺,让二师兄躺床上。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睡眠充足的赵江一醒来,又在演武场边开骂。众人照样不予理会,周海旺带着卫安安旁若无人的去了后山。 俩老头也不阻拦,乐呵呵的下棋,把赵江骂人的声音,当做了背景音乐。 如此骂了将近三日。掌门发话了:有屁放,没屁赶紧滚。 “还请贵宗门,交还大河枪,本属于我六毒宗的大河枪。”尚方剑诚恳道。 “本门保管的兵器不计其数,岂是你们想要,就能要走的。”掌门不屑道。 “一物换一物,合情合理。还请靠山宗,莫要不讲理。”尚方宝微怒,语气不善。 “我靠山宗,何时讲过理,又何须讲道理。文孝,送客。”掌门霸气,厌烦的转身。 “云掌门,你难道要与全天下为敌,与所有仙门开战吗?”尚方宝怒道。 “当年,你六毒宗,棋高一招,赢得了清风锤。我宗不予阻拦,清风锤你六毒宗想拿走,就拿走。而我靠山宗,凭实力,赢得了除清风锤外,所有的兵器。怎么,你六毒宗自己不认账,还想裹挟天下人来出尔反尔?依我看,是你六毒宗想与天下人为敌!”姬勇魁身为大师兄,当然要维护宗门的声誉。他说的话,也在理。凭什么我认输,你们不认输呢,这是什么道理。 “大先生说的话,自然在理。只要有办法,老朽又如何会出此下策?你靠山宗霸占天下神兵这么多年,也该放手了。也不能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吧?总得给其他宗门,一个拿回本门镇宗之宝的机会吧?”尚方剑据理力争。 “那找个机会再比一次,不就行了。”赵江提议。 “文孝,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正在努力当好一个吃瓜群众的王伯,忽然被提问。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保险起见,选择了沉默。 “文孝,问你话呢,直接回答,别婆婆妈妈!”姬勇魁有些生气,这孩子,咋就不上道呢,给你机会,你咋不发挥呢! “大师兄说可以,就可以。大师兄说不可以,那就不可以。”王伯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圆滑?是不是实力不济,导致了输出靠嘴,保命靠腿? “文孝说要比,那就再比一比。时间你们定,我们随时可以参加。”姬勇魁笑道。 王伯顿时无语:我勒个,我什么时候说要比的?又泥马被代表了。 “你能当云百兴的家?”尚方宝剑两货,表示不信。 姬勇魁不急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了掌门令牌。 “告辞!”俩货拖着赵江就下山,火急火燎的。 掌门令牌都拿出来了,这可信度,太高了。俩货要及时回到宗门,并通知天下所有宗门,靠山宗这貔貅,终于要吐钱了。 一三五 春眠不觉晓 王伯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哪跟哪,怎么又要打? 以他目前战五渣的能力,怎么跟仙门各宗的强者对抗?这帮老家伙,是不是自信过了头,忘了他乃小卡拉米的事实? 本想借着卫安安的小锤锤,一路过关斩将。奈何姬勇魁说了,这位糙汉子,跟周海旺学成之后,要回宗门,替山河宗效力的。也就是说,卫安安将是他以后的对手。 喵了个咪的,你们这群叛徒,居然在培养敌对宗门的人。王伯忍不住嘀咕。 “此言差矣。并非敌对宗门,友宗,是友宗。”周海旺不停的捋胡子,哈哈笑。 听王伯这么一说,卫安安立马慌了,心里不是个滋味,随即表示,不想回去,学好了,就替靠山宗出战。说罢,还盯着王伯看,生怕掌门师弟把她当做了真小人,大叛徒。 “笑话,我靠山宗何须你山河宗代替。我师弟王孝文天下第一,何人能及!”姬勇魁一本正经的说胡话,却有着说不清的自豪。 王伯满脸不情愿,羞愧难当,又忒么的被代表了。 卫安安点了点头,自家掌门师弟,自当天下无敌,毋庸置疑。 王伯可不是傻子,这种虚名,一旦认了,可是要送命的。当即表示,你们靠山宗都是一群乌龟蛋。一到了关键时刻,个个躲在我王文孝身后,算怎么回事?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你们于心何忍? “莫慌,莫慌!目前你手无缚鸡之力,不代表经过我等调教后,还是柔弱书生。接下来,只要你积极配合,定当睥睨天下。”云百兴拖着胡子,仿佛关二爷附体,有那么一点义薄云天的味道了。 你义薄云天,别让我去当炮灰啊。咱就是说,能不能把我当个屁放了?我就这点和稀泥的能力,把我推出去,真的不怕他人笑我靠山宗后继无人,都是酒囊饭袋吗? “非也,非也……”云掌门语重心长,想要继续开导怂货。奈何被怂货打断。 云百兴,别倚老卖老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想让我死,不如直接弄死我!我就这么点实力,就算提升了一些,充其量,也就是个抗揍一点的炮灰。你不把我的命当回事,就不怕云半山来找你这个老东西算账吗? “你让他来,你看他敢不敢帮你。他要是敢吱个声,你看老夫揍不揍他!小兔崽子,跟小山子一个德行,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老子好好伺候。”云百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扯下了伪善的面具。 “海旺,送师父去休息。文孝我来劝,快去。”姬勇魁赶紧站了出来,大声吩咐道。 “别说没用的,这小子就是欠抽,给老子打……”云百兴怒不可遏,一副非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行了行了,戏过了。有必要在我面前这么演吗?身为云半山的弟子,我还真不怕你们。自打见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个个对我宝贝的不得了。现在在我面前上演全武行,晚了。有本事,你个死老头,你亲自出手,来,打死我。”王伯死猪不怕开水烫,伸开双手作拥抱状。 “哎,这玩意,教的徒弟,也是这个德行。我不管了。”云百兴拂袖离去。 “早让你不要管,就你那演技,我们那,一毛钱演到你吐。”周海旺小声嘀咕道。 “怎么样,我说吧,这里别看都是生面孔,没外人。身为开山宗未来掌门,在这靠山宗,我也能横着走。”王伯故意大声道。 “掌门师弟说的对。可安安我,有件事情不明白。”卫安安很给面子,附和道。 “问。”王伯看似随意,实则紧张的不得了。几句试探,也是冒着风险。万一赌错了,那就完蛋了。不过让他去比武,相当于自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索性躺下来玩。 “都能横着走了,为什么不敢用真名字。”卫安安鄙夷道。 “这就是你小孩子不懂事了。除了你,只要是个人,都用的假名字。还有,我谢谢你啊!”忽然周遭空气仿佛凝固,温度急剧下降。王伯苦笑着,低下头,无法直视靠山宗诸位大佬,投来的询问目光。 “文孝,来来来,跟我去小黑屋喝会茶。”周海旺出声道。 “同去,同去。”姬勇魁也不怀好意的说道。 “哟,文孝啊,果真是骗子眼里无师父,尊卑只看套路。来来来,你们三缺一,带我一个。”云百兴居然也从屋里探出头来,瞪圆了眼,红了脸,撑圆了鼻孔,摩挲着手掌。 “我不去!”王伯想要逃,奈何已是砧板上的鸭子,插翅难逃。 小黑屋里,所有人,都在对王伯进行着诚实教育。 卫安安原本想冲进去救人,却被王伯传音告知,不许动。 凄惨的叫声,从小黑屋里飘出。 姬勇魁最后一个出来,拿着一把染红的戒尺。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的王伯,重新获得了“坐”的权利。 这帮靠山宗的老家伙,心狠手辣,打在王伯屁股上的戒尺,那叫一个真情切意,毫不留情。也不知是戒尺的特殊,还是这帮人施加了真气。王伯的屁股,那叫一个花开富贵,惨不忍睹。 若不是真气流转,体质上佳,这开花的两瓣,指不定要疼上多少天。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王伯,面对姬勇魁的提问,依旧如故。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姬勇魁问道。 “王文孝。”王伯面不红气不喘,随口就来。 “卫安安,你说,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了避免王伯再次挨打,周海旺好心问道。 “不用问别人,你也不要说,让他自己说。”夏刚正来了,制止了就要开口的卫安安。 “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姬勇魁怒目而视,再次问道。 “王文孝,王文孝,王文孝。你就是问老子一千遍,老子也是王文孝。”王伯倔的时候,比谁都倔。何况,他认定这帮人,绝对不敢对他怎样。笑话,打屁股,那是大人打小孩的套路。你见过大人打小孩,有把小孩打死的吗?王伯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冥顽不灵,讨打!”夏刚正说罢,就要当着大家的面动手。 “老杂毛,你敢!”不知为何,王伯就是看这货不顺眼。任何人出手教训他,他都不计较。甚至觉得打不过对方,老老实实苟一波。 唯独夏刚正出手,王伯不愿。 “仙通司公务繁忙,就不劳您费心了。”姬勇魁出声制止。大师兄的身份,就是好使。即使夏刚正怒火中烧,也不得不愤恨离去。 待夏刚正离开,周海旺不禁哈哈大笑。 王伯虽不解,却默不作声。有些人不需要问,他根本藏不住事。等他自己开口便是。 “你跟你师父一样,当年你师父,也不喜欢夏刚正。我们几个无论怎么欺负你师父,你师父都一声不吭。夏刚正哪怕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你师父也是一口一个老杂毛骂着。可带劲了!”周海旺口无遮拦,第一次正式提及云半山。 姬勇魁想制止周海旺,但似乎又陷入了回忆,任由周海旺发挥。 像,真像!这小师弟,倒挺会找传人。这脾气,真像一个娘胎里带的。该不会是小师弟的儿子吧? “你,你,你说,你是不是姓云。”姬勇魁迫切的问道。 “老子姓王。”王伯本姓刘。可跟着养父母姓,也无可厚非。 在确认王伯不姓云后,在场的几人,无不惋惜。若是姓云,那该多好。 “既然你不愿意坦诚相待,那我等也不强迫。只问你一句,是开山宗弟子否?”姬勇魁再问。 “愚蠢的问题。不答。”王伯看向姬勇魁的眼神,像在看白痴。 “是是是。掌门师弟就是开山宗弟子。”卫安安生怕王伯再被打屁屁,立马帮答。 “我没问你。”姬勇魁也不恼,心中倒是一惊。当初问云半山,你想不想成为本门最厉害的人。云半山也是这样回答:愚蠢的问题,不要问我。 难道真是小师弟的儿子?姬勇魁与周海旺对视,掩饰不住的欣喜。都想立刻跑去告知云百兴,王文孝是你干孙子! “念你是晚辈,我等不与你计较。但宗门大事,你必须参与。”姬勇魁正色道。 “凭什么?我就一炮灰,能起到什么作用?你们各个比我强千百倍,杀牛焉用鸡刀!”王伯据理力争。 “因为云百兴,本门掌门,也是云半山的师父。你家云半山,哪怕不论徒弟的身份,也得喊云百兴一声义父。那你就是云百兴的干孙子,我靠山宗的嫡系后人。怎么样,这个理由,你接受否?”姬勇魁微笑道。 “我听不懂,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王伯继续耍无赖。 “你这就不敞亮了。这不很简单吗?你是徒孙辈的,为宗门出一份力,不应该吗?”周海旺在一旁帮腔,惹得卫安安一阵翻白眼。 这大胡子,别看一脸憨厚老实,没想到人心隔肚皮,却是个阴暗小人。老想坑害掌门师弟,安安不喜欢。 “我听不懂。哪有长辈不疼孙子的?哪有长辈盼着孙子去送死的?你们丧心病狂的把我送上断头台,到底是何居心?还爷爷,长辈,我看你们都是居心叵测的敌人!”王伯这话说的挺在理。 姬勇魁没有再言语,示意王伯去休息。 靠山宗所有人,除了王伯,当晚开了一整夜的会议,制定了周详的训练计划,只待天明。 睡梦中的王伯,并不知晓,睁开眼的一刹那,便是地狱。 一三六 我要你忘了怎么飞 今天的主题,撂挑子。 赖床的王伯,打定了主意,坚决不配合。 集体晨练的时候,没人来喊他。本以为大家被他顽强的意志给征服了,下一秒,周海旺吱嘎一声,拽断了门栓,冲了进来,拎着王伯的脚踝就往外拖。 “等等,我还没穿衣服呢!等等,我就剩这条裤衩了,别给磨烂了!你等会……”王伯叫道。 任凭你怎么喊,周海旺就是不给面子。像拖死狗般,一路拖到了空旷的场地才放手。 王伯赶紧起身要往回跑,却被靠山宗这帮不当人的家伙给围住了。 只见一物被姬勇魁甩来,盖住了王伯的头。一摸便知,靠山宗的衣服。这料子,挺舒服。前段时间,王伯死乞白赖的想讨要一套,哪怕二手的也行。这帮抠搜的家伙,愣是没给。 现在倒是敞亮,直接给了,还是新的。上面的名字还没印,味道清新,一闻就知道刚做好不久。王伯立马穿上,免得这帮人渣要回去。 “怎么没有名字,难道我王文孝三个大字,不配印在衣服上嘛!”穿好后的王伯,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你要不要听听,你小子到底说的啥?你确定王文孝是你的真名?”姬勇魁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是他坚持,掌门说什么都不愿意给这小子做衣服。连名字都是假的,不配穿这身衣服。 姬勇魁据理力争:这都要代表本宗门出战了,穿件衣服怎么了?你若是不给,指不定云半山背后怎么骂你呢?这小子再怎么犯浑,都是云半山的弟子,你总得给点面子。 “你知足吧。有了这身衣服,以后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除非你找死,不然你就偷着乐吧。”周海旺说道。这哪是简简单单的衣服,这是护身符,是认可。穿上这身衣服,即使是小卡拉米,那也是靠山宗的小卡拉米。 “怎么滴,我就叫王文孝,赶紧给我纹上,不然我可不去参加比斗。”王伯有恃无恐,越发的让人讨厌。 “古普俺的徒子徒孙,果然没胆。不像我们范吞一的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地正气傍身,光照古今。”云百兴不阴不阳的说道。 王伯只觉得,死去的记忆,在攻击他的脑袋。云半山当初说过古普俺的故事。古普俺是开山宗祖师,范吞一不是外人嘛。 听老头这意思,像极了一门两修。可根据王伯的亲身经历,自家那些师兄弟,各个都是带艺入门,可不止一门两修。 这老头,在使诈,想套话。王伯不吃这一套,懒得搭理。 见王伯不上当,云百兴顿觉无趣,回了屋。 “穿上这身衣服,就算自己人了。刚才周海旺说对了一半,我们仍然可以不需要理由的揍你。你衣服上没有名字,你只能算半个自己人。鉴于你对我们的不信任,连名字都不肯说,我们只能忍痛,在无私教授你本事的同时,使用一些小手段,让你悔不,额,让你主动坦白,向靠山宗的大旗靠拢。”夏刚正不怀好意的说道。 王伯“哼哼”,眉毛上挑,真心瞧不起夏刚正。 “我们轮流追你。追上了,打一架。不许飞,如不听,小心遭雷劈。”周海旺提醒道。 王伯根本没打算听话。该飞就飞,我管你们谁跟谁。几天前,好似与这个世界的天地熟悉了,当时试了一下,能飞了。刚来这个世界,仿佛水土不服。时间长了,适应了。 “那总得有个时间限制吧。你们要是车轮战,轮流追我,我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你们这么多不要脸的人。”王伯咧嘴一笑,故意激将。心中暗自得意:打,我是打不过你们。跑,你们就不一定能追上了吧! 只见一条金链甩出,锁住了王伯的右脚。 “那是当然,每人十分钟为限。一天安排三个人追你,你看怎么样。”拿着金链的周海旺露出白牙,笑的那叫一个讨厌。王伯的小算计,落了空。 “你这属于作弊。链条这么短,我怎么跑!”王伯大声抗议。 “不用担心,一公里以内,你随便跑,缚魔链比你想象的要长。不过,如果你想要飞天躲避的话,那就等着缚魔链给你准备的小惊喜。”周海旺老神在在,就着茶壶嘴,边喝边说。 “投降输一半行不行?”王伯顿时蔫了。 “投降也是要挨打的。未及战先言败,混合双打。”姬勇魁出声提醒,一脸坏笑。 王伯心里暗骂,这靠山宗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倚老卖老,欺负新人的孬种。有朝一日强大了,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来吧!”横竖都是死,索性光棍钓籽油炒饭,不服就干。 “跑。”见王伯准备好了,周海旺发出了指令。王伯一动,姬勇魁立马跟上。 王伯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拉开距离。姬勇魁始终与王伯保持三米之内。 一开始,王伯觉得自己有能力逃脱,撒丫子狂奔。几分钟后,便发现不对。姬勇魁在遛狗,还是遛的他这条蠢萌蠢萌的小狗! 怎么办?他灵机一动,索性杀他个回马枪,直接开干。反正追到了也是被揍,不如偷袭一把试试运气。 双手黑光浸染,全力挥出,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帮老家伙修为精湛,可以放手一搏,死不了人。 “来得好!”姬勇魁身经百战,早料到王伯有此一招。 “吼吽!”姬勇魁身上显露虚影,王字先出,随即幻化出硕大的头颅虚影,尔后斑黄加身,凝实。 王伯只听得一声虎啸,震耳欲聋,心神悸动。映入眼帘的便是凝实后的猛虎虚影。顿时心神失守,差点当场失禁。 好在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王伯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姬勇魁犹如猛虎扑食的强悍虎爪手。两人间隙不过发丝间,堪堪错身而过。 王伯顿时明白了不是对手,继续撒丫子狂奔。见着了姬勇魁的虎爪手,他才终于体会到,当初他人面对自己开山掌的恐惧。 “小东西,反应还挺快。”姬勇魁笑骂道。 卫安安捏紧了小锤锤,暗暗为掌门师弟加油。若不是王伯再三告诫不能出手相助,卫安安早拿了小锤锤,上去“八十”,“八十”了。 跑到第九分钟的时候,王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姬勇魁之流,只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就是现在!”姬勇魁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停在了原地,似乎不打算再追。 王伯心中顿感不妙,却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就在姬勇魁停下的一刹那,王伯忽然觉得呼吸急促,同时全身抽搐,倒地不起。 “你们对掌门师弟做了什么,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锤遍靠山宗。”卫安安急忙赶去,护在了王伯身前。 “你,哈,嘶呼,嘶,呼,嘶,呼,没,没事,嘶,呼,嘶嘶,呼。”王伯上气不接下气,涨红了脸,仿佛体力透支后的呼吸不畅,大汗淋漓。同时,四肢止不住的抽筋,像条蛆虫一般,在原地拱动。 卫安安顿时放下心来,却还是护在王伯身前,一动不动。 “这女娃不错,有前途。海旺,倒是给你捡了个便宜。”姬勇魁夸赞道。 “那是,也不看是谁选的人。什么捡便宜,这是我慧眼识珠,命里注定。哈哈哈哈!”周海旺哈哈大笑,开心的像个孩子。 姬勇魁见王伯到了极限,便没了兴致。 得到王伯应允的卫安安,也被周海旺带去秘密训练。只剩下依然在抽筋的王伯,独自对抗着身体透支后的惩罚,个中酸爽,个人晓。 苦命的王伯,像极了流落他乡的游子。无人关心无人问,天为棉被地为床。奈何认床,睡不着。 三个小时后,终于恢复了正常。但全身的疼痛,并未消除。王伯忍痛缓慢的爬回了屋。 第二天醒来,越发的全身酸痛。不动则不痛,想动却难动。连翻身,都无比的困难。卫安安主动请缨,要喂王伯吃饭。 “啊,把嘴张开。对,乖。”卫安安有模有样的喂着饭,宛如一个小大人。 王伯有苦说不出。这孩子,喂饭就喂饭。我吃一口,你摸我头一下,说一声乖,算是怎么回事。喂!我不是小孩子! 憋了一晚上的王伯,强忍着尿意,等卫安安离开。 待屋内只剩他一人时,他咬着牙,忍着疼痛,想翻身起床。努力好一会,身体总在30度左右来回摆。 总想起来,总起不来。越是动弹,尿意越是强烈。最终憋不住,就要就地倾泻。 姬勇魁等人就在门口,都知道王伯想干啥。为什么不出手帮助?一来,男人嘛,要面子的嘛,万一王伯自己能行,他们可就帮了倒忙。 二来,王伯这货,连真名字都不告诉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他们心里,都不舒服。 “要我帮忙吗?”姬勇魁眼见王伯要放弃了,立马出声提醒。 “滚!你们敢进来,老子就与你们靠山宗,不死不休!”此时的王伯,已然放飞自我。下身被暖流包围,水尽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真暖和,痛快!爽!”王伯说着违心的话,眼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 一三七 大老鼠 “你们这帮活畜生,等我牛皮了,我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尝尝尿裤子的滋味。”王伯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拒绝任何人进屋,羞愤的独自躺了一天后,王伯行动自如。虽还有一些僵硬。 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就这味儿,也不敢让别人洗。何况靠山宗哪有人帮忙?比他大的,他喊不动。卫安安比他小,他能喊小女孩给他洗裤子? 刚把裤子挂绳子上晾晒,姬勇魁就来了。 “怎么样,恢复了吧。”这问题,问的很没有水平。姬勇魁的视线不断地在裤子和王伯下半身来回瞄,根本控制不了。 “死不了。”见这货一副看笑话的模样,王伯顿时心情不好了。 “死不了挺好,挺好的。来,训练继续。”姬勇魁这话一出,颇有些心虚的避开了王伯的视线。 王伯懒得争辩,迈开了仍有些蹒跚的步伐。 等到了场地,一众不当人的家伙,无不偷瞄王伯新换的裤子。裤子没什么神奇,就是前一条裤子发生的故事,挺有趣。 “来都来了,开始吧。”姬勇魁当即发令。 王伯回头鄙视了某人一下,慢吞吞的跑起来。 姬勇魁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王伯蹒跚的样子,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那样子,要多贱,就有多贱。 王伯确实也跑不快,能动,不代表能跑。目前来看,即使慢慢走,每一步都是酸胀的痛楚。但王伯又不愿轻易认输,非要强撑着跑动。 “靠山宗对弱者,从不怜悯。”周海旺轻叹道。 “师弟,小心!”卫安安闻言,心知不妙,立马提醒。 “晚了!”周海旺紧盯王伯。 只见姬勇魁那一米四的小身板,快如闪电,贴近王伯,拉开两腿,犹如罚任意球。而慢吞吞的王伯根本来不及反应。 “泥……”王伯粗口还未来得及说出,就如炮弹一般飞出。可见姬勇魁这一脚的威力。 “妈……”落地后的王伯,又被姬勇魁踢飞。两句骂人的话,都胎死腹中。 “太欺负人了。你闪开,让我用小锤锤教他做人!”卫安安忍不了,一把推开周海旺,就要入场。 这一回,周海旺不装了。伸手抢过清风锤,抓着卫安安的脚踝一提溜。 “你放开我。”卫安安怒吼道。奈何人小手短,根本碰不到周海旺,无处借力。所有意图,都被周海旺的摇晃所破解。 “别动,好好看着。他必须过这关。意志力,很重要。假如有一天,大敌在前,他跟今天一样,浑身酸痛,是不是就得认输,伸长了脖子,让别人砍!他只是疼,不是不能动。能动,就要尽量去动。怕疼,没资格做掌门。”周海旺嘴里出来的话,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 此时的靠山宗众人,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王伯。就连夏刚正也一言不发,眼神闪烁,呼吸稍有一些紊乱。 “哎呀呀,这不是我家王文孝么,咋就这么可怜,被欺负的太惨了。只要你开口说出你的名字,我立马阻止他。”好死不死的,云百兴伸手制止了姬勇魁的进攻,站在王伯面前假惺惺的问。 再次被动享受自由落体的王伯,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实在是疼的没听清老头说什么。 “唉!本想给你个不挨揍的机会,奈何你不中用啊!继续。”云百兴后撤一步,看向了大弟子。 “等一下!等……”王伯刚听清云百兴说的什么给个不挨揍的机会,还没来得及让对方再说一遍,只觉剧烈的疼痛之下,再次被姬勇魁,送上了半空,再次体会自由落体的美妙。 仿佛疼痛促进了身体的恢复,渐渐地,也没那么酸痛了。只不过新增的内伤,疼的王伯提不起劲,气走游丝,无法聚力反抗。 “哎呀呀,这不是我家王文孝么,咋就这么可怜,被欺负的太惨了。只要你开口说出你的名字,我立马阻止他。”又在王伯连续挨了十几脚后,云百兴再次上前询问。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速。当然,还是同样的失望。 王伯不作声,这次铁了心,打死也不开口。 云百兴摇了摇头,背过身去。示意姬勇魁继续。 此时,王伯心潮澎湃。这么有吸引力的后背,偷袭的好机会。挨了十几脚,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想要发挥出它的作用。 但直觉告诉王伯,没那么简单,这老东西,没那么好对付。 “我刚才感到了敌意,小家伙,是你发出的吗。”见身后之人始终没动手,老头转身笑道。 “呸!”王伯吐出一口红痰,翻了个白眼。 “还等什么,揍他!”老头催促道。 姬勇魁听话的很,立马冲来。 在王伯看来,这只一米四的大老鼠,讨厌至极。好在老头并未提醒,大老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王伯有反击的能力。即使知道,也无妨,以王伯目前的能力,死不了人。 “来得好!”王伯暗道一声,双掌黑光顺发,舍身前扑,直取姬勇魁大腿内侧。 此时,姬勇魁意图正蹬的左脚,已然收不回来,下三路中门大开。 眼见王伯袭来,姬勇魁一时小腿冰凉,真气流转,双手欲挡。 王伯一往无前,势不可挡。本来就没奔着雀儿去,再怎么着,也有收留之恩,不可害人性命。 王伯直取姬勇魁大腿内侧,曲泉,阴包。 姬勇魁略微停顿,忍住了痛感,麻痹。 王伯抓住了停顿的时间,绕身继续击打,环跳,风市,委中。 姬勇魁顿时失去了下半身的管理权,啪的一声,双手拍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倒是小瞧了他的点穴功夫,大师兄大意了。”周海旺放下了卫安安,嘀咕着。 “掌门师弟,威武霸气。”卫安安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拍马屁的功夫,这一声吼叫,稚嫩又打气。王伯听了,非常的爽。 当然,王伯不会给姬勇魁反击的机会,立马来了个裸绞。带真气的裸绞。本想贴背,将姬勇魁面朝大地压住,带住右手裸绞,利用膝盖腿,压死顶住左手。 压上去才发现,不需要这么麻烦。一米四的个子,直接压上,基本无解。就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奈何,失算了。谁能想到,小小的身躯里,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裸绞成型又如何,照样被强行掰开。你会点穴又如何,人家恢复能力快的很。再说了,已是仙人,方才看上去点穴成功,只怕是一米四的配合演出。 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是一米四的个人秀。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伯在姬勇魁的反裸绞下,睡的很快。 “不公平。大胡子,带我去修炼!”卫安安气鼓鼓的说道。自然也看出了姬勇魁从头到尾都在戏耍掌门师弟。气有什么用,得练。掌门师弟天下第一,在掌门师弟成为天下第一前,她卫安安要努力修炼,替掌门师弟揍这些个糟老头。 掌门师弟说的:你看我挨揍快乐吗?快乐你就慢慢看。不快乐,就去练,替我把面子挣回来。 卫安安当时还调皮回嘴:自己的面子要自己挣,云半山说的。 掌门师弟咧了咧嘴:滚! “文孝啊,你刚才睡过去的姿势,很帅。要不,就把这招叫做睡得快,如何?”姬勇魁见王伯醒了,故意讥讽道。 “成王败寇,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王伯没好气的回道。打又打不过,嘴巴要是也认怂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又不是生死一线,训练而已。该认输认输,该低头低头。怂一点,能翻盘。请参考越王勾践! “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会说话啊!”姬勇魁开始蹬鼻子上脸。 此时的王伯,又到了全身不能动弹的地步了。精神的疲惫与身体的疲惫,同时压垮了最后一丝坚持。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就地睡觉。 睡了一会,着凉了,更难受了。 “需要帮忙吗?”姬勇魁的声音,又非常讨厌的出现了。 王伯继续假寐,不予搭理。 姬勇魁摇了摇头,抱起王伯,送了回去。 屋内,王伯双眼圆睁。对于再次失败,心中感到挫败,很是难受。 曾经高飞过,才知道匍匐之不易。而只有匍匐过,才更加向往飞翔。王伯的骄傲,一次又一次的被无情碾压。 跌落谷底,最是磨人。 挡在前面,看不见的障碍,叫自己。另一个自己,全盘否定自我的自己。 王伯不想消极,不想丧气。 可现实的板子与巴掌,实打实的全受着。他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或几百个。 人生最大的障碍,就是看清自己,超越自我。谁都活在樊笼里,谁都不愿意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有些真实,太脏太乱太作呕。而有些真实,过于明亮,照的人无比羞愧。 “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眼里的晶莹剔透,终究承受不住泛滥的情绪,开始倾泻。 东来宗,一声凤鸣响彻天地。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小桃红向着迎面走来的女子拱手道。 来人正是小姐,肩上的小凤凰,很是惹眼! 一三八 师兄师兄 凡间,云半山哭了。 开山宗,守着神门的云半山,神情落寞,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三日前,亲手送走了道鸾晸。自此开山宗上一代,仅剩他云半山一人。萧索寂寥,再无过往。 “师兄师兄,你终于肯见我了。”道鸾晸很激动,这么多年,师兄终于原谅自己了。 “不用自谦,论资排辈,你才是师兄。”云半山面无表情,淡然道。 “师兄,我准备好了。”道鸾晸似乎知道云半山喊自己来是为了什么,此刻的他,仿佛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哦!准备什么。”云半山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怂货,有觉悟了。 “师兄,当年的事,我错了。做错事情,理应受到惩罚。我准备好了。”道鸾晸挺了挺胸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是你出卖了我们。”云半山淡淡道。 “我家人被抓了。”道鸾晸扭捏的解释道。 “那我们就该死?”云半山很是愤怒。 “师兄息怒,我认罚。”道鸾晸缩了缩脑袋,双手护头,怂的让人厌恶。 “把手放下来,把手放下来!”云半山怒吼,同时粗暴的猛踹道鸾晸。 “噗。师兄,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师兄,你轻点,我疼,我疼……”道鸾晸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我让你把手放下来,站起来,站起来。”云半山愤怒的吼着,停下了攻击。 “师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师兄,师兄……”道鸾晸咳出了嫣红,意识模糊,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然而如此怂样,惹恼了本想放过他一马的云半山。 “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云半山发了疯的猛踹。 道鸾晸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当道鸾晸没了声息,云半山猛的清醒。此刻若是进行施救,或许能保住道鸾晸一条命,只是今后怕是要坐轮椅度日了。 云半山挣扎了好一会,放弃了救助。 亲自挖了坑,将道鸾晸埋在师父师兄们身边,也算是回到了开山宗。 然而,埋完道鸾晸后的那一刻,云半山后悔了。 知道他怂,为什么还要责怪他。虽然刚知道他是叛徒,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对他进行问罪。 他不就是怂一点,让对魔教的围剿计划功亏一篑吗? 他不就是怂一点,在信息部被架空,被敌人一步一步渗透了吗? 他不就是怂一点,但对你云半山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害过你吗? 哪怕你把他踢死了,他也没想过反抗。不就是怂一点吗? 摸着手心里的物件,云半山很是难受。 云半山知道道鸾晸这次前来,并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认为云半山宅心仁厚,决计不会伤他性命,小惩大诫,不了了之。 所以道鸾晸带来了当年合谋之人的物件,想等云半山宽恕他之后,交给云半山。谁知道,这一回,云半山并没有放过他的想法。 最最信任的师弟,亲手清理门户。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云半山当即向上四门发布了一道禁令,未得允许,擅自闯入开山宗地界者,杀无赦。 悔恨的泪水,倾泻着心中的酸楚。 哪怕道鸾晸不来,他云半山此刻守着神门,都没时间去跟道鸾晸计较。就算来了,你不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怎么还能这么怂? 让你把手放下,你就放下,最多踢你几下,你死不了。 让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最多骂你几句,你也死不了。 云半山没想清理门户。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他道鸾晸还是开山宗弟子,还是他云半山仅存于世间的唯一师兄。 他顶多剥夺道鸾晸的一切权利,让其回到俗世,去当一个乐呵呵的富家翁。仅此而已。 可他道鸾晸不该来到了开山宗地界,还这么怂,还是这么贪生怕死。云半山最恨的就是道鸾晸这贪生怕死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师父师兄们不用死。 他就是怂,从云半山看到他的第一天,就知道他怂。打死他,难道他就不怂了吗? 云半山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物件,一个发簪。他没心情考虑发簪是谁的,心里乱糟糟,眼泪时不时的流着。他悔恨啊!为什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仍旧放不下对道鸾晸的仇恨? 为什么道鸾晸那么信任他,却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师兄,师兄,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儿时的云半山,最喜欢道鸾晸。虽然他怂,但他宅心仁厚,是整个开山宗,对他最好的师兄。 “哪有?师兄我对谁都好。”道鸾晸摸着云半山的头,笑道。 云半山闯祸了,被师父责罚,无人站出来替云半山求情。也是道鸾晸,挡下了师父的鞭子,也像死前那般,护着云半山,嘴里喊着“师父,不要”。一样的怂,却怂的高大,可爱。 “师兄,师兄,疼不疼。”稚嫩的云半山,心疼的看着为他挡鞭子的道鸾晸。 “不疼,师父年纪大了,没劲。”道鸾晸咧嘴笑道。 两人没心没肺的一起哈哈大笑。 “嘘,别笑了,可别给师父听到了。”耳听得林边有声音的道鸾晸,立即捂住了云半山的嘴,那害怕的模样,怂的叫一个有理有据。 宗门内,没油水。道鸾晸怕影响云半山长身体,也是他,带着云半山,去树林里吃烤肉。 “师兄,师兄,我要那块大的。”云半山流着哈喇子,盯着烤架上的肉,眼睛都挪不开。 “哈哈,好好好,这就给你拿。”道鸾晸开心极了,小师弟喜欢就好。 “师兄,师兄,我以后能不能变得像你们一样厉害。”云半山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道。 “修行这件事,本是逆天而行。能不能变得厉害,你不能问我,要问你自己。”道鸾晸正襟而坐,缓缓说道。 “嗯,说的也对。那以后,我努力修炼,变厉害。师兄你对我好,以后我要保护你。”云半山边吃边说,自顾自的点点头。 “好好好,师兄等着你保护。”道鸾晸笑的更开心了,小师弟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错不错。 然而那一战,开战前。最疼自己的师兄,居然贪生怕死。 “师兄,我走了。”云半山满是失望,师兄居然会怂到这份上。 道鸾晸避开了云半山失望的眼神,垂头丧气,自我耻笑。 前一天,云半山还愤愤不平的问掌门:老东西,为什么我不能去。 掌门说:你最小,给开山宗留点纯正的血脉。 云半山可不怵,反驳道:道鸾晸师兄修为最差,为什么还让他去送死。应该让我去。师兄去了,也发挥不了作用。 掌门说:由不得你造次,再多言一句,我将你逐出开山宗。 云半山想要再次说出口的话,只能咽回了肚子里。 时隔一天,道鸾晸怂了,退缩了。 那个在云半山心中,伟岸高大的道鸾晸,也在那一刻,死了。 往事总总,浮现眼前。至死都没反抗的道鸾晸,不停地击溃着云半山的泪腺。 期间,有一些不长眼的魔教中人,在一旁窥视。云半山收敛了悲伤,将窥视之人,全数击杀。 随后再回到神门近前,回忆往事。 往事一幕幕,泪水一滴滴。云半山的后悔,随着泪水的增多,不停地叩击着心脏。 自诩正派,自认公正,自证天下第一,自知一心向善。奈何须臾间,对同门痛下杀手。此为何种妖魔鬼怪,恐怖行径? “是你!倒是厉害,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匿气息。出来吧!”云半山一声厉吼,探手就是开山掌,击中了隐匿于数十米外的一棵树。 此树从中间横截断开,树后一人显现,左臂脱离身躯,红色喷洒。好似还有一人隐于空气中,托起断臂之人,就要逃走。 “原来是魔教隐使,怒使。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云半山话未说完,人已至。 “你快走,别管我!”怒使大喊。 “夫妻,理应同生共死。黄泉路上好作伴!”眼见云半山拦住了去路,隐使显露出身形。端是秀色可餐的女人。 “好,同生共死,黄泉路上我作伴!”怒使认命,只求速死。 “还是对痴情儿女。不错,不错。”云半山并未留情,挥手间,收割了两人的生命。 魔教隐使,怒使,并非唯一。杀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传承手法,正派略有耳闻,却不慎详细。 神门,必须守好。若是神门失守,那云半山,就真的成了开山宗的孤家寡人了。 静下心来,不由得再次想起道鸾晸。这个曾经最可亲可爱的师兄。 眼下不是分心的时候,可道鸾晸那一句一句的“师兄”,搅的云半山心烦意乱。 怒使的能力,便是操控人的情绪,让人变得易怒,疯狂。 云半山虽然可以将杀死道鸾晸的缘由,怪罪至怒使从中作梗。可真正下手的人,是他云半山。 耳边响彻了道鸾晸的“师兄,师兄”,无力又伤心的呼喊。云半山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清泉。 一三九 上路 “你等等,我可是一米八四大长腿,人间绝色赵安颜!”一女子奇丑无比,追着一小青年。 此男子,便是戴冬九。进入神门后,当真是“脱胎换骨”。貌胜潘安不为过,武力不俗,气概不凡。卷发,唏嘘的胡渣。身穿藏蓝唐装上衣,下身蓝色牛仔裤。不伦不类,全靠颜值衬托,才能抵消穿着品味的普通。当然,还有那双内绿白底的拖鞋。 身后追赶的女子,长发飘飘,粉红色旗袍,鹅黄色板鞋。整一个与大环境格格不入。大家都是古装,你给我来一身现代装,这不明摆着不合群嘛。好在有戴冬九在一旁陪衬,总算不是唯一的另类。就是这模样,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要不说,赵安颜简直是戴冬九的绝世良配呢! 处理好管理局的事务,应老道要求,进入了神门。赵安颜紧随其后,也要进入神门。老道没拦着。想着这孩子,不一定能进得去,由得她撞南墙吧。哪怕进去了,咱徒孙也不吃亏。 然后,赵安颜就这么的进去了。好像被神门主动吸进去的。 老道好似想到了什么,刚刚平和的情绪,又泛起了一丝波澜。 赵安颜,能与戴冬九同时被神门送入权宗地界,着实让人感到意外。老道说过,神门会送你们去适合你们的地方。每个人的天赋,能力不一样,所以,不会同时出现在一处。 戴冬九自然没认出丑女的身份。反倒是赵安颜,醒来后的第一眼,便认出了戴冬九。 赵安颜的鼻子,指引着她走向他。眼睛会骗人,鼻子不会。属于戴冬九的味道,被永远的记住了。 一开始戴冬九不敢承认,毕竟赵安颜的样子,可以醒酒。 可赵安颜是谁?磨人的小妖精,坚持不懈是原则,死缠烂打是底气,死不要脸是崇高品质。 嘘寒问暖,宁愿睡地板也得睡同一间房。一旦戴冬九有所不满,立马抹鼻子,掉眼泪,扮委屈。 三天后,戴冬九还是传音告诉了她,对,你猜对了,我就是。 身后天天跟着个狗皮膏药,一点隐私都没有。戴冬九想甩开赵安颜,去深山老林里,寻个僻静点的地方,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有没有可能找出个合适的方向,去找找王伯的下落。可赵安颜紧追不放,意志坚挺。 戴冬九明人不说暗话,明确表示,我想出去走走。 权宗上下皆豁达,既然你戴冬九想出去走走,那就出去走走。 怕这小子初来乍到迷了路,还给配了只老狗。毛色棕黄带白,黄尾巴尖尖上,有一抹白。胆小听话,模样憨厚可掬。 宗主说,这老狗虽没用,但胜在听话,认得路,以后就是你戴冬九的狗了。 一路上,老狗总是与赵安颜保持着距离。 赵安颜嫌弃多了一条狗灯泡,好几次扬手要揍,老狗远远的就跑开了,赵安颜根本碰不着。 戴冬九一声呼唤,老狗又慢悠悠的,避着赵安颜,绕了一小圈,回到了戴冬九面前。赵安颜气的瞎嚷嚷,老狗立马又跑开了,因为赵安颜已经靠近,这疯女人,危险。 “真是一条好狗。你叫什么名字?”戴冬九再次喊来老狗,摸着狗头轻声问道,又好似自言自语。一条狗,哪能开口回答他。 老狗抬起下巴,惬意的享受着抚摸。 “既然跟了我,那就是我的狗。管你以前叫什么,现在就给你起个现成的。嗯,你就叫百万吧。金百万,银百万,有钱才有好生活。”赵安颜恬不知耻的说道。 戴冬九刚想起的狗名“啸天”,胎死腹中。也罢,百万就百万吧。 哪知老狗竟然流出了眼泪,主动跑到赵安颜面前,那副样子,无非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我取的名字,它绝对喜欢。”赵安颜炫耀的抱着老狗转圈圈。 戴冬九顾不上傻乐的一人一狗,心中甚是急切。来到此界多日,不知师父身在何处,也不晓得师伯们,还好吗? 出发前,听权宗的人说,要召开什么比武大会。更有高层给戴冬九指派了任务,必须参加此次比武大会。 简直如同儿戏。就他戴冬九这三脚猫的能耐,怎么跟仙人比? 权宗的人说了,别着急否定自己。每个人,都蕴藏着滔天的能耐。能不能激发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啦,有人也许一辈子都激发不出来。但对于你戴冬九而言,也有可能一辈子激发不出来。 戴冬九当时就懵了!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还以为你要说,我戴冬九天纵奇才,百分百激发出潜能。可你说,我戴冬九也有可能激发不出来。那你前面铺垫那么多干雕! 权宗的人,觉察到了王伯的不满,也不多言,就说老狗能带他去比武场。或许,你要找的人,也在比武场。 戴冬九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对方感应到了,却并未在意。 “那么百万,带我去比武场吧。”戴冬九见两人没完没了的,只好出声提醒。 百万啊呜一声,对新名字表示雀跃,满心欢喜的在前面带路,一蹦一跳的模样,可爱至极。 才过了几秒,戴冬九就发觉了不对劲。这狗东西蹦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起初两人只要步行就能跟上,后来疾走,再后来,慢跑跟随。直到撒步子狂追。 戴冬九完全可以喊住百万,让它慢些跑。可这该死的胜负欲,不允许戴冬九在一条狗面前认输。 俗话说得好,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最终还是赵安颜开口喊住了百万。 “百万,慢一点。”赵安颜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说来也奇怪,按理两人初到此界不久,不应该有如此的耐力。哪怕王伯,都不能如此快速奔跑。 百万回了头,耳朵上下翻飞,蹦蹦跳跳的回到了赵安颜身边。 戴冬九有些酸溜溜的,自从赵安颜给这狗东西取了名字,这狗东西便像是认了干妈,跟他没那么亲近了。 无妨,认赵安颜干妈,跟认他干爹没什么两样。百万听赵安颜的,赵安颜听他的。这就叫间接领导,以逸待劳。 忽然,百万低呜一声,焦急的跑到一边,示意两人躲藏。 “不闹,还要赶……”赵安颜完全看不懂,以为百万要跟她玩躲猫猫。话还没说完,就被戴冬九捂了嘴,拖到灌木丛中。 戴冬九警惕的看向周围,并未发觉异常。但直觉告诉他,要相信百万。 不消一会,一群人从此飞掠而过。个个戾气冲天,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杀戮气息。竟有近百人,穿梭而过,却悄无声息。可怕至极! 待百万再次低呜一声,率先钻出灌木丛后,戴冬九知道危机解除了。 走出灌木丛,见赵安颜还未出来,便扭头望去。只见赵安颜痴痴傻傻的笑着,摸着嘴唇。 “走了。”戴冬九摇了摇头,迈步前行。 “哎,好嘞,好嘞!”赵安颜这不值钱的模样,要是被赵自强看到了,非扒了戴冬九的皮不可。 一路上走走停停,又躲过了几波人。这些人俱皆满身煞气,不像正派人士。 夕阳照,美人俏脸桃花闹。 两人在百万的带领下,成功找到了一处洞穴。百万示意两人停下,它要进去,先与原主人进行友好沟通。 戴冬九没有二师伯的本事,但也能判断出百万要做什么。跟赵安颜那个二傻子不一样,她以为百万要她帮忙,清理洞穴的原住民。 戴冬九拦住了赵安颜,示意百万进去。 百万撒欢,兴奋的冲了进去。只听得里面一声声狗咬狗的叫唤,十几秒后,百万出来,示意搞定。 两人跟随百万进了洞穴,见一只似狗非狗的东西,讨好的舔食着百万的毛发。 戴冬九不认得这玩意,倒是赵安颜认得。说这玩意叫狗獾,好吃的很。香喷喷,口水止不住。 见赵安颜口水止不住的流,狗獾表示自己怕怕,躲在了百万身后。百万伸出前爪,拍了拍狗獾的脑袋,表示自己罩得住。那样子,倒挺像个人。 戴冬九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就地而眠。洞穴的气味,完全可以掩盖二人的踪迹。两人休息的时候,百万出了洞口。 观察四周,确定无人后,百万变成了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用树枝,清扫来时的痕迹。 再三确认脚印清除完毕,排除风险后,老头在树干上,留下了宗门独有的犬牙符号。 东来宗。 小姐肩膀上的小凤凰,很是惹眼。 “小桃红,走。”小姐招呼了一声,就带人向宗门走去。 “麻麻,麻麻,我也去,我也去。”小凤凰口吐人言,振翅跟随。 “也好,去见见你爸爸。”小姐拍了拍小凤凰的脑袋,打趣道。 小桃红闻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小姐会开玩笑了。记得刚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一言不发。未见到王孝文之前,小姐从未笑过。今天居然主动开玩笑,而且这个玩笑,稍稍有点暧昧。 “小姐,你变了。”小桃红不由自主的说道。 “哦!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小姐并不在意,随口回道。 “反正我觉得挺好!”小桃红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真心为小姐感到高兴。 一四零 追踪 “小姐越来越好,怎么可能变坏。”小桃红真心道。 小姐会心一笑,惹人侧目。 通过传送阵,来到了靠山宗地界。轻车熟路,还是那个车夫,还是一枚盟欢石。 这回,小姐心里头高兴,没让小桃红讨价还价。车夫连夸小姐大气,牛车动起来,也有了推背感。 行至山脚下,车夫再次告退。 功力大增的小姐,拉着小桃红,原地起飞,速度极快,优美的飘逸,直上靠山宗。 落地便是宗门口。 “这位师兄,还请告知王孝文师兄,有故人来访。”这一次,小桃红倒是挺有礼数。 没有礼数也不行啊。以前的靠山宗,根本没有人值守宗门,就算有,也在暗处,直接就能走进去。并非像今日这般,摆在了明处。 很显然,宗门内部,怕是有什么大事。 小姐似乎猜的出来,无非是闭门修炼,积极准备大比。那又如何?她要见王文孝,那就必须得见到。 小姐来此处的目的,一是见王文孝。二来,她要告诉王文孝,宗门大比的时候,她要替王文孝解决所有对手,然后向王文孝认输。 自从上次看到王文孝的时候,她就知道,来到此界的王文孝,并无长进。然而,这并不妨碍她护着王文孝。若是王文孝有了本事,那就轮不到小姐挺身而出。心爱之人的无能,却让有心之人,可以做出爱的自证。 以前在开山宗,根本没机会。现在到了仙界,总得争一争。哪怕没有结果,那也算努力过。 可明知对方妻儿老小的,在道德层面上,就更难以下手。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索性就一门心思的对他好,让他自己做决定。 她又不要什么名分。只要王文孝接受她的好,那就好。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计较回报的付出哟!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看护山门的人,虽认得小姐,却仍然不放行,也未派人入内通知。 “桃王。你就跟他说这两个字,便可。”小姐本来想说东来宗,转念一想,那个榆木疙瘩指不定搭理都不搭理。索性顺着榆木疙瘩的误会,假装祝孝桃。 “等着。”看护山门的人,乃是靠山宗三师兄。本就对王伯有意见,遇到想见王伯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三师兄宰小曰,见不得王伯的废物属性。掌门居然派王伯去比试,简直胡闹。掌门这明摆着故意让王伯去输,送回各宗兵器的行为,在他看来,等同于叛宗。 可人家是掌门,他不好怪罪。这不,就怪罪到王伯身上了嘛! 训练多日,毫无长进的王伯,此刻正在怀疑人生。 除了耐力的增长,功力似乎保持了停滞。 对此,姬勇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王伯的奇经八脉,爱莫能助。但训练的强度呢,还得往上加。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掌门的信任。 王伯想告诉姬勇魁,去他喵的掌门,去他喵的信任。我什么时候需要他来信任?我堂堂开山宗少掌门,宗门大比第一的天才,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苛责? 人在屋檐下,形势比人强。 姬米四说了,如果能达到掌门的预期,说不定就能得到一把称心如意的武器。 王伯当即表示,他有拳刺,并无他求。 “哦?那可是云半山梦寐以求的兵器啊!”姬米四故作惋惜的说道。 “那又如何。”王伯嘴硬,身体却积极的配合起了训练。 姬米四默默点头,心中默念:尊师重道,孺子可教。 当然,这样的评价,王伯根本听不见。 王伯根本没指望这帮大佬的好言相待。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 三师兄派人传话说,有个自称“桃王”的人,要找王文孝。 “对对对,就是找我的。”一听就知道,是桃王宗的人来了。王伯欣喜若狂,就是不知道是真的祝孝桃,还是上回那个冒牌货。 传话之人,乃十二师兄,沈国梁。龙行虎步,这一路走来,威风凛凛。 远远的看见了小姐,王伯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个冒牌货。 支走了小桃红和其他人,小姐领着王伯,在宗门转悠。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面对假货,王伯很是不耐烦。倒是小姐肩膀上的小鸟,很是惹眼。小鸟不停地将头藏在小姐脖子后面,不时地偷瞄。这扁毛小东西,还挺通人性,懂得害羞。 “没事,就想来看看你,跟你亲近一些。”小姐羞红了脸,捂面呢喃。 听到对方如此暧昧的话,王伯越发的感到困惑。这世间,除了祝孝桃,哪还有对他如此在意的女人。 当然,还有文芳。可文芳是他老婆,性质不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尴尬的不得了。在王伯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交流,简直能用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 而小姐不这么认为。跟王伯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那都是上天的恩赐,美妙的很。 临别前,小姐轻声说道:比武的时候,我会挑战所有人。我要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这就是小姐的表白方式。我不必说爱,你,会感觉的到。 “爸爸,爸爸,爸爸……”眼见要走了,小鸟发出声响,飞向了王伯。 “唉,唉,唉,真乖。”好久没听见有人喊自己“爸爸”了,这一声声的“爸爸”,听着舒坦又真切。 王伯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他送出去的凤凰蛋。 “你要不走,就留下来陪你爸爸,我先回去了。”刚刚相当于表白过的小姐,羞的只想立即离开。 “妈妈,妈妈,一起走。爸爸,下次再见!”小鸟立马收起了热情,转身飞向了快速离开的小姐。 “唉,送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终究还是别人的。”王伯叹了口气。 根本搞不清楚小姐要干啥,总之不会害他。凤凰蛋本来是送给祝孝桃的,没成想,给了个冒牌货。 眼见凤凰蛋孵化出了小凤凰,王伯很想据为己有。毕竟对方不是祝孝桃,身为凤凰蛋的原主人,他有这个权利。 但孩子心性般的小凤凰,此刻认定了小姐是他的妈妈。若是不顾一切的将小凤凰,从它“妈妈”身边夺走,对小凤凰的成长,极为不好。万一心理扭曲了,以小凤凰这神兽属性,日后必定要为祸一方,涂炭生灵。 何况对方也不像坏人,由他去吧。 训练,训练,继续训练。姬米四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守宗门的宰小曰也来到了训练场。见王伯被大师兄折磨的越酸爽,宰小曰便越发的高兴。 眼尖的王伯,早就发现了宰小曰。对于此人的恶趣味,王伯猜得到。心道一帮蛇鼠虫蚁,毫无义气。只等一飞冲天的时候,让他们各个俯首称臣。 换了防的沈国梁,也在围观。王伯现在受的这些苦,他们师兄弟,哪个没受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伯每天细微的进步,都能获得他的认可。宗门内,需要的就是心性坚毅之辈。 一旦魔心成道,任你修为滔天,那也是胡作非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废物。 处理废物,他沈国梁喜欢。 老狗识途,逢凶化吉。 从山洞出来,已经一天了。 狗獾送了老狗百米后,也回了洞穴。狗獾的住处,在洞穴里的另一条亲自挖通的小洞之内。而洞穴的原主人,是一头棕熊。消失踪迹许久,狗獾这才敢进入洞穴,以此为家。 刚进入洞穴,就听得外面有人声。狗獾赶紧躲进了自挖的狭窄洞穴内。 然而,被发现了踪迹,哪还有逃脱的可能!来人放出三条毒蛇,钻了进去。最后一条毒蛇,咬着带着倒刺的钩子。来人慢慢的放着连着倒钩的绳子。 一番操控下,来人拉出了瑟瑟发抖的狗獾。 “果然是美味,你们有口福了。”为首一人稍稍辨认,便认出了狗獾。 “这狗东西,身上果然有权宗门人的气息。遇到我们,算你运气不好,哈哈哈!”说话之人,一双怒目,瞪谁谁发抖。 狗獾的生命,结束了。只有香喷喷的肉,在众人的嘴里咀嚼下肚。 老狗带着两人,走的越发的快了。似乎感应到了狗獾的死亡,老狗回头看了一眼。 善于追踪之人,有其独特之处。 此时逆风而行,无论他们跑多远,身后之人,总能凭借气味追踪。若是不加快些,恐怕迟早要被追上。 好在追踪之人,与先前遇到的几波人,并不像一伙的。倒是留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时间。 到了一处小溪,老狗忽然停住了,朝着溪边扭了扭狗头。 “这我清楚,跳入溪流中,隐匿身形,祛除气味。百万你真棒!”赵安颜自作聪明的跳进了溪流。 而溪水,仅仅没过脚踝。气氛有些尴尬。 戴冬九走到溪水上游,离赵安颜三米外,捧起溪水喝了起来。 老狗点了点头。 “百万,你以后不会说人话,就不要瞎摆头,搞什么搞,误导我!”赵安颜撅起嘴巴,委屈道。也学着戴冬九,蹲下,捧着溪水就喝。 这上游戴冬九指缝间流出来的水,是不是也能被她喝着。这算不算间接…… 一四一 又遇故人 趟过溪水,老狗继续带头狂奔。 溪流减少了一些气味,却难以阻挡追踪者的脚步。危机并未解除! 老狗有所预感,追踪者越来越近。 戴冬九双脚倒腾的,已是虚影一片,更是气喘吁吁,发出哮喘般的换气声。此时的赵安颜倒是轻轻松松,闲庭信步,自在的很。时不时的,还能拖拽戴冬九一把。这孩子,居然适应的这么快。 一人一狗,都将就着戴冬九的速度。 某人的自尊心很强,愣是撇开了赵安颜的手,要自力更生。 忽的,老狗发出一声悲鸣。 戴冬九耳边响起一道道传音:臭小子,赶紧接受女娃的帮助。邪魔直奔你而来。若是再顾着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我们都得遭殃!别看了,是我,我是百万,我乃人所变化。赶紧的! 得,被嫌弃了。戴冬九主动牵上了赵安颜的手。对于老狗的话,戴冬九深信不疑。神界嘛,见怪不怪。 稍稍娇羞后,赵安颜猛然提速。戴冬九甚至被带的横摆的飘在赵安颜身后,可见女娃速度之快,叹为观止。 老狗回首,表示很满意。拿得起放得下,孺子可教也! 一路狂奔,不知不觉的可进入了圣安宗地界。 老狗放慢了速度,甚至停下,缓步前行。 “怎么停下了。”戴冬九传音问道。 “没事了。已经到了圣安宗地界,安全了。”老狗的回复,让戴冬九有些狐疑。 你这不是把追杀当儿戏嘛?哪有追杀途中,因为到了什么势力的范围,就停止追杀的?老狗啊老狗,你老糊涂了呀! 可戴冬九毫无办法,毕竟没有老狗带路,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根本不知道去哪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老狗的判断是正确的。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只听得见清脆的猛喝响起,一幼小儿童,从灌木丛中翻滚而来,手拿新鲜断口的树枝棍棍,拦住了去路。 还未等戴冬九开口,赵安颜便走上前去,要跟孩子好好交流交流。问问他,为什么如此没有礼貌。 老狗见状,急的立即咬住了赵安颜的裙摆。 “百万你松口,让我上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你松开!”赵安颜拽着腰间的裙围,羞红了脸。老狗这一下下的拖拽,差点把裙子给拽下,饶是如此,也露出小半个安全裤。 老狗故意的,只有这样,才能拖住赵安颜。同时传音给戴冬九:赶紧阻止这个疯娘们,圣安宗的人都是疯子,可不好惹! “行了,行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小帅哥,我们是权宗的人。经由此地,去往比武大会。还望小帅哥放行。”戴冬九柔声说道。 “你一边凉快去。那条老东西,你别拦着她。你让她过来,我让她一只手。”小孩不屑的说道。甚至一眼看出老狗不是狗,要不然,怎么会称呼一条狗为老东西。 老狗立马放开了裙摆,回到了戴冬九身边。 “额,百万,你怎么不拦着我了?”赵安颜错愕。 “那啥,你跟他比一比吧。”戴冬九说道。 “好嘞!”赵安颜开心的冲向小孩。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戴冬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安颜便失去了意识,摔倒在地。若不是小孩拖拽了一下,赵安颜指不定要摔坏了门牙。脸朝地而倒,睡的香。 老狗的修为,略微高了那么一些。他分明看到小孩在赵安颜冲向他的一瞬间,瞬移到赵安颜背后,给了一记掌刀。脖颈受到打击的赵安颜,一瞬间便晕死过去。 “前辈英明神武,盖世无敌,还望手下留情。”戴冬九赶紧出声讨好道。 “王伯就教了你这些溜须拍马的本事?”小孩突然传音道。 戴冬九的心中满是震撼。这小孩到底是谁?师父有危险! 当下不予回应,静观其变。 “不用想东想西的,我是你三师伯。苗?。”小孩传音道。 老狗耳朵微微晃动,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到时放下心来,危机彻底解除。 “我该怎么信你?”戴冬九问道。 “就你这被人追杀的惨样,你没得选择!跟我走。”苗?都快被气笑了。王伯教的徒弟,有够傻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这假聪明。 戴冬九一时语塞,半天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只好背起睡得正香的赵安颜,跟随苗?身后。 老狗“汪汪汪”的,提醒有人在靠近。 “老家伙们,我跟朋友先回宗门。一些小杂鱼,你们帮我清理了吧。”苗?喊了几声,继续前行。 林中响起数道唰唰声,由近及远,扑向了追击之人。 还在追踪的几人,加快了速度。他们也清楚,圣安宗地界的人,不好相与。 “晚了,撤退!”怒目之人,发现了圣安宗反追而来的人,立马出声提醒。 为首之人叹了口气,宣布撤退。 回到宗门的苗?,热情招待着戴冬九一行人。正喝茶的时候,得到了宗门传来的消息:追踪而来的魔教成员,并未退走。已经隐匿在宗门附近,伺机而动。 苗?讲起了自己进入神门的故事。 来到仙界后,苗?成了襁褓中的婴儿,被圣安宗视为转世的前代宗主。反正一个婴儿从天而降,没人能解释的清楚,这孩子的来历。 更为神奇的是,苗?见风就长。长到一米二九的个子后,又不长了。看上去是个孩子,其实不小了。大人该有的功能,他全都有。给他一个老婆,他能给你创造一个足球队。 修炼起圣安宗的功法,简直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原本以为,自己成了婴儿,修为全无,必定会在仙界,寸步难行。没想到,没了修为的苗?,修炼天赋反而逆天了。 曾经对小师弟的羡慕,演变成了浓浓的战意。苗?很想知道,现在的小师弟,到底能硬撼他多久。一秒,两秒?装酷这件事,终于轮到我苗?了! “也就是说,比武大会你也要去。”戴冬九忽然理解了苗?的想法。忽然一天牛皮了,不得在众位师兄弟面前,显摆显摆嘛! “对。我要拿回圣安宗的武器。”苗?握紧了拳头,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比从前的那个苗?,不知道要自信到哪里去。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认识吗?”赵安颜早就醒了,偷偷的观察几人。发觉戴冬九跟苗?的眼神,不像陌生人。顿时心里不舒服了。 “认识。”苗?说道。 “不熟。”戴冬九同时回复。 “不熟就好。”本来不开心的赵安颜,听到戴冬九的回复后,瞬间心情好多了。 之前被王伯支配过的记忆犹新。对于一个眨眼间能制服自己的对手,赵安颜选择了隐忍。要不然,以她的脾气,开口闭口就是“干他”!能在这一秒报的仇,绝不留到下一秒。这小妮子,学聪明了。 “不熟?王伯教徒弟的本事不行,这当徒弟的,倒是挺忠心呐!我知道你想什么,也不在乎你想什么。当初我们师兄弟被王伯压制的时候,我们承认他的强大,认可他少宗主的身份。不过现在嘛……”苗?意味深长的说道。 “现在你可以管你爹喊儿子了?”戴冬九笑着怼道。 “你这小子,王伯的本事没学到,倒是学了个嘴硬。放心,我对他少宗主的位置没兴趣。人嘛,被压制的久了,总想要把面子找回来。以前他追着我打,我打不过。现在,我要追着他打,一雪前耻。”苗?说道。 嗯,懂了。戴冬九完全明白了苗?的想法。不过是想在师父面前威风一把。至于师父这个小师弟,仍然是苗?这个师哥的好师弟。 只不过,戴冬九见不得苗?这小人得志的样子。 “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赵安颜传音问道,很是关切。 “没事。”戴冬九心头一暖,不肯多言。 行至居住区,有一圣安宗门人来报:听闻有客到,宗主有请。 “让他歇着。这是我的客人,要见明天见。没见客人路途奔波,很是劳累吗?”苗?一口回绝。 待四周只剩下他们几人,苗?欲言又止。 “百万,你出去一下。”戴冬九看懂了苗?的想法。 老狗鼻子里重重的哼出长长的气息,满是不开心的样子,不愿意走。 “还要我请你出去吗?”苗?顿时变了语气。开山宗的人,想来和和气气,在王伯跟掌门面前,唯唯诺诺。可这并不代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 戴冬九相信,若是老狗再不出去,苗?必定会痛下杀手。他也明白,苗?还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狗感受到了苗?身上的杀气。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滚远点。”苗?知道老狗能听见传音。目视老狗跑出百米外,这才与戴冬九继续交谈。 赵安颜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让无意间瞅见的戴冬九,一时间失了神。 “据可靠消息,掌门师弟现在的修为毫无长进。甚至,有所倒退。”苗?平静的说道。 这消息,仿佛炸雷,轰隆了戴冬九的脑海。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由于这话,同时传音给戴冬九以及赵安颜听的。某人听了很是兴奋。 “这么说,我可以虐王伯啦!”赵安颜笑的可灿烂了。 “不行!我要立刻去找师父。身为徒弟,应该在师父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谁敢动我师父,我送他去见阎王!包括你!”戴冬九情绪激动,最后盯着赵安颜,一脸严肃。 “好啦,好啦!听你的!”赵安颜脑袋瞬间耷拉下来,讨好的看着戴冬九。 一四二 异变 商议好下一步的行程,几人刚走出房间,忽然所有人,不由得一阵心悸。 只见一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出现在不远处。 “异常强大,不可抗衡。”苗?给出直观评价。 黑袍神秘人的到来,惊得圣安宗高手倾巢而出,重重包围。 “不请自来,所为何事!”圣安宗掌门显然认得此人。 黑袍人并未说话,斜了斜脑袋,指向了戴冬九一行人。 “此乃本宗贵客,但凡有任何礼数不周全之处,还望您高抬贵手,就此作罢。”掌门挥手,示意大家严阵以待。言辞颇为谨慎,如临大敌。 “藏头藏尾,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大爷若是高兴,饶你不死!”苗?大声呵斥,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一喊,倒是把掌门惊着了。连忙传音:小祖宗,你别瞎嚷嚷,你知道对方是谁吗,就瞎叫唤? 苗?不以为然,问道:老杂毛,不会连你都搞不定吧。 苗?能有如此胆量,本就存了扯虎皮拉大旗的心思。结果你说顶不住,那多尴尬。在凡间的时候,听小师弟喊云半山老杂毛,就觉得异常的舒服。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掌门老脸一红,倔强道:搞定呢,倒是能搞定,然而有一些小小的瑕疵。 苗?一听,心中一喜:能搞定就行,瑕疵嘛,做大事,有点瑕疵怎么了。 掌门暗道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却不得不再次解释道:那你们以后,就出不了圣安宗了。平日里,也得时刻防备被偷袭。以后睡觉的时候,记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哪天被人抹了脖子,到阎王爷那里告状,都说不出个人名来。 这……苗?整个人麻了。这老家伙不行啊,连个黑袍人都对付不了。失望之余,属实有些想念老道了。想我老道,纵横天下,除了王伯,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黑袍人也不急,任由对方传音交流。安静的站在那里,宛如一把锋利的黑武器。自信,沉稳,又不动声色。 “请问,你要找谁?”戴冬九见苗?靠不住,也有点想王伯。只能主动出击,想搞清楚对方有何目的,见招拆招吧。 黑袍人对着赵安颜,抬了抬下巴。 戴冬九顿时头皮发麻,立即挡在赵安颜身前。 与此同时,苗?摇了摇头,也挡在了戴冬九身前。 苗?向掌门发去友好交流的信息:老东西,我想称一称这货的斤两。 掌门轻微的点头,也想让年轻人,见一见高山。 收到肯定回答的苗?,立即向黑袍人发起了攻击。 奈何一瞬间,黑袍人便不见了踪影。 “住手!把人留下!”戴冬九大声呼喊,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抗走赵安颜。 黑袍人的速度,鬼魅异常。在场众人,无一人能出其右。 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掳走了客人,圣安宗众人的脸上,皆黯淡无光。 不敢想象,如果黑袍人当时发动攻击。在赵安颜身侧的戴冬九,必定凶多吉少。 而苗?心中,更是震撼不已。本以为天下难有敌手,没想到黑袍人一个照面,就让他看到了鸿沟。 “小苗啊,他就是速度快,擅长偷袭。硬碰硬的话,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不可妄自菲薄,乱了心神。”掌门见苗?一脸的挫败感,好心提醒道。 “谢掌门教诲。”苗?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复道。这老头,虽说了句人话,却让人越发的窘迫。 全场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戴冬九。眼见黑袍人扛人遁走,当时就想冲上去解救赵安颜。却被苗?当场擒拿,动弹不得。 “你急个锤子。对方身上没有杀气,你的小女人,没有危险。”苗?传音道。 “可……”戴冬九想说些什么,又被打断。 “可什么可?连我都打不过对方,你能打过?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到你师父,弄清楚我们来此界的意义吧。”苗?的话,挺有道理。 朝夕相处的女人,说被抢,就被抢走了。戴冬九心里,不是个滋味。他不傻,知道赵安颜的好。若是他被人劫持了,赵安颜必定奋不顾身。 有时候,无脑也是件幸福的事。无脑的赵安颜,会第一时间,不顾一切,不问自身实力的去救人。 而有脑的戴冬九,权衡利弊后,觉得赵安颜没有危险,自己又打不过,索性就绝了追上黑袍人的心思。 感情呐,就是个不理智,感性,充满决绝意志的东西。 圣安宗外,一处密林。 黑袍人表示要收赵安颜为徒。 赵安颜问了一个问题:学成后,能不能吊打苗?。 黑袍人想都没想,点了点头。 “那我学。”赵安颜斩钉截铁。 黑袍人本来准备的一套说辞,根本没用上。这小姑娘,也不问问功法正不正宗,是否正派人士,就答应了拜师。幸好碰到自己,要不然,如此天性纯良的小女生,必定误入歧途。 拜了师的赵安颜,想起了自己被带走时,戴冬九焦急的表现,心里有些得意。 “看吧,还是在乎我的吧。装,给我使劲的装!哼哼,还不是心疼我!”赵安颜自顾自的笑出了声。 黑袍人看破不说破。年轻人的事情,太踏马容易猜了。到哪里,都是那股酸臭味。隔了三里地,都能闻到。 休整一番,赵安颜被带向一处幽暗的洞穴,一尊不甚看的清的石像前。 “三跪九叩。拜我开山祖师!”黑袍人的声音,充满威压。 赵安颜的小腿,不受控制的,拜了下去。姿势很虔诚,额头触地有声,绝不偷奸耍滑。 黑袍人赞许的点了点头。 三跪九叩,赵安颜将起未起之时,黑袍人探手抚顶,一股金黄之气,带着看不懂的符文,侵入赵安颜天灵盖。却卡在发丝深处,不得寸进。浑身颤抖的赵安颜,此刻惊恐无比。前些天可是听戴冬九说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仙界的人给夺舍了。 总觉得这帮所谓的仙人,看向外界之人的眼神,不怀好意。 这话好似上一秒还在耳边游荡,下一秒就遇到了黑袍人的醍醐灌顶,好似夺舍。赵安颜怎能不害怕! 这下,黑袍人犯了难。若是强行灌输,一来容易损害智力,二来不一定传承成功。可传承一旦开始,却又停不下来。 “莫要抵抗,受我传承。”黑袍人焦急万分,却也只能爆喝几声。没想到,看似听话乖巧,人畜无害的赵安颜,居然在关键时刻,如此棘手。 赵安颜哪肯听话。她害怕的不得了。万一被夺舍了,以后就见不到戴冬九了。就算见到了,那个冒充她的人,会不会伤害戴冬九。到时候,戴冬九会不会因为被“她”伤害了,而记恨她一辈子。 赵安颜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拼死也得挺住。 “这小姑娘,还真倔啊!”黑袍人叹了长长一口气。 两人已经僵持了一天一夜。再这么耗下去,黑衣人必定元气大伤。 可那又能怎么办,自己选的继承人,哪怕一命呜呼,也得坚持下去。想起当年被师父忽悠入门,传承了三天两夜。如今这也算是报应。 自己这门,是不是从古到今,都是不被信任的门派。怎么每个徒弟,都要抗拒门派的传承。当初师父就跟他说过,师父接受传承的时候,用了七天。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被迫接受了传承。当然,是在昏死的情况下。 抵抗传承的过程,也有莫大好处。对意志力的磨炼,堪称神效。抵抗的越久,精神能量越强大。 当年师父接受传承的时候,用了七天。精神力强大了,可也熬死了师公的一条命。 已经第五天了。赵安颜依旧保持清醒,黑袍人气的直骂娘。这小妮子,怕是要熬死自己。 第八天,赵安颜终于挺不住了。抱着对戴冬九无比的思念,陷入了沉睡。 眼见赵安颜终于昏睡,黑袍人松了一口气。再熬下去,谁也扛不住。 金黄之气源源不断的输入赵安颜天灵盖,随后游走于全身经脉,汇聚于眉心,开辟了上丹田。眉心处露出浅浅微红的竖纹,好似开了天眼。不消片刻,又隐匿不见。 从赵安颜昏睡,到传承完毕,仅仅用了几十秒。 黑袍人骂骂咧咧的躺一边休息,太踏马累了。这孩子,太倔了。 黑袍人心里还是高兴的。赵安颜的精神力,将会非常强大。 累坏了的黑衣人,多年来,第一次,失去心防的,陷入了沉睡。 翌日。 意识到自己昏睡的黑袍人,吓得从床上跳起。身为高手中的高手,居然睡到毫无防备,此乃大忌! 一旁的赵安颜,早就醒了。此刻也明白,黑袍人并未将她夺舍。脑子里多出来的知识,也让她欣喜若狂。 炼神为主,身法为辅。双手开道,双腿如风。 总之,我要打你,易如反掌。你要打我,你追不着,你打不着。 “你可以回去了。”黑袍人说道。 “啊?”赵安颜表示不理解。 “功法在你脑子里,随着你修炼,后续的功法,也会陆续出现。已经完成了传承,可以回去了。”黑袍人解释道。 “我不认识路。”赵安颜红着脸说道。 得!还得送她回去。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黑袍人只能摆摆手,示意赵安颜跟着走。 一路上辗转腾挪,演练身法。 不消一会,到了山脚下。 “有缘再见,保重。”黑袍人话还未说完,人已消失不见。 赵安颜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人图啥。连一声师父都没要求她叫,就这么的走了。 接到山门处通报的苗?等人,急忙赶了过来。 再次相见,戴冬九无法避开那双柔情似水,又无比炙热的双眼。 一四三 最不愿看到的人 鉴于之前没有追赶黑袍人,尝试营救赵安颜。戴冬九满是愧疚。 赵安颜不在乎这些。只要戴冬九决定的事情,必定有他的理由。不救她,自然有不救她的理由。 此刻的四目相对,赵安颜饱含深情,戴冬九的眼神刻意闪躲,心情复杂。 有赵安颜劫后余生,安全归来的小庆幸,也有鄙视自我,不够男人的羞耻心。 该上路了。苗?见不得两人的酸臭味,立马决定,向演武场出发。 你实力强,你说了算。无人反对,行程开启。 一路上,赵安颜叽叽喳喳的跟戴冬九分享这些天的经历。当然,叽叽喳喳的声音,只有戴冬九一个人能听见。倒是偷听的老狗,咧着个流哈喇子的嘴,偷着乐。 苗?刻意与两个小年轻保持距离。他也想老婆了。 就他那高中毕业的小女人,每天守着家门转悠,应该出不了事。带带孩子,遛遛弯。养老般的生活。开山宗的宗门津贴,足够老婆孩子生活。富裕的钱,赡养父母也不成问题。 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小女人,此刻怕是想他想疯了吧。每个醒来的清晨,他也非常想她。 而当新鲜的小情侣闯入生活的时候,他才会摒弃本能,用心去想。 对于赵安颜的喋喋不休,戴冬九不仅不厌烦,还觉得非常的美妙。开心的笑意,遮盖了眉头的忧愁。心中的芥蒂,仍放不下。 “百万,你可以回去了。有圣安宗的师兄同行,不需要你了。”见戴冬九长期只会嗯啊,哈的,赵安颜顿时打趣起老狗。 老狗假装没听见,继续赶路,也继续保持偷听。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你不知道,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想着会不会被对方夺舍了。然后对方用我的身体,来伤害你。九哥,要不你吃点亏,出去后,娶了我吧。做饭,我可以学。家务活我来。”赵安颜忽然的发问,让戴冬九措手不及。 戴冬九不知道怎么回复如此敏感的话题。把千千那里,不好交代啊。 他并没有发觉,原本在他的眼里丑陋无比的赵安颜,已然褪去了丑陋的虚幻外表,回归了本来面目。 有些人,已不知不觉,悄悄的潜入了某人的心中。 “是不是担心那个老娘们?没问题,我来解决。她不是给你生孩子吗?我也给你生,你想生几个,我就生几个。我年轻漂亮又听话,比她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赵安颜有绝对的信心。那老娘们纯属于意外事故,借腹生子而已。哪有什么感情基础,道德羁绊? 若放以前,戴冬九早就出声阻止赵安颜的疯言疯语。此时的戴冬九,选择了沉默。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有时候按照渣男准则行事,方便又省事。 自讨没趣的赵安颜,继续着她的宏篇大论。以后生几个孩子,买什么样的房子,车子。 住乡下好,买个有院子的房子。可以养狗,对,把百万带出去,养它到老死。养狗嘛,不能总是笼养,太残酷了。 可你要买商品房,没有院子的。又只能笼养。所以决定了,以后在乡下买房。 如果父亲喜欢你,那还行。能在城里买个别墅。到时候养百万,也方便。他要是不喜欢,那我跟你走。 孩子该怎么教育,都听你的。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不能打孩子。也不是一点都打不得,就是就是,不要往死里打。打打手板,知道疼就行啦!小孩子嘛,不犯错能叫小孩子嘛!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知道,慈母多败儿。如果真的闯了大祸,你使劲打,打完换我来。我要让这狗东西知道,什么叫男女混合双打。 读书,我觉得,还是选普通学校比较好。去好学校,甚至贵族学校,容易让孩子走向歧途。若是孩子学习成绩好,还行。但凡学习根本跟不上,若死命按着他的头让他学,反而适得其反。 一旦陷入越是学不进,越是不想学的恶循环。到时候,孩子就废了,花再多的钱,进再好的学校,都没用。 若是生了女儿,大学没毕业前,不允许谈恋爱。哪有那么多好男人,世上多的是负心汉。得到了就不珍惜,跑的比谁都快。个个不负责,也负不了责。 要是大头儿子嘛,可以谈。但有些事情不宜过早。学习需要耗费精力,没有精力,学不进去。 有些事情,本就十分耗费精力。没有精力,注意力便不集中,打哈欠,想睡觉。到时候,这人,基本可以告别上学了。 “这都聊到孩子谈恋爱了。能不能歇一会。渴不渴,喝点水。”戴冬九及时打断了赵安颜的浮想联翩。 见戴冬九主动递水,赵安颜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这榆木疙瘩脑袋,终于被她的柔情给开了瓢了吗? 一路上戴冬九控制不住,有意无意的偷瞄赵安颜。换了圣安宗修炼服的赵安颜,多了一丝古典美。 “怎么不能聊了。到时候我做大,她做小。不明不白的,就抢走了我的老公。她必须做小的。”赵安颜的话,理直气壮,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所说的一切,基于戴冬九想跟她在一起。不然,什么都是假的,根本不成立。 “你个小孩子,想法太多了。我还没答应跟你谈呢。”戴冬九本还觉得赵安颜越看越顺眼,可这小妮子,偏偏自己提起了把千千。对于把千千,他原则上不用负责。 可把千千的孩子,也是他的亲骨肉。一想起把千千是自己孩子的妈妈,戴冬九对赵安颜刚刚升起的好感,又断崖式下跌。 “不用担心那个疯婆娘,我来搞定。我要打的她心服口服,跪下来求我当大姐。”赵安颜捏了捏拳头,表示自己很能打。 戴冬九拍了拍额头,一时语塞,意识到跟这小祖宗说不通。与其浪费心神交流,不如听之任之。只要他不下手,对方再热烈,也没用。耗着呗。谁让她年轻,经得起蹉跎呢! “师伯啊,此去演武场,到底有多远。”戴冬九为了耳根清净,故意问道。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本地人。”苗?回怼道。心中不禁嘀咕:你们两个要聊天,就好好聊天,凑上来问我干什么?你们的酸臭味,已经影响到我了。 “听说有传送阵,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传送过去。”这也是戴冬九想来想去,想不通的地方。 “有邪魔专门埋伏在传送阵周围。就你我这点人过去,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苗?何尝不想用传送阵。圣安宗这帮老抠门,只派了一个人护送他。 没有人,还想走捷径,纯属找死。 苗?打算去临近宗门,喊上人一起走。成群结队好赶路。 路过一处传送阵,领头的示意大家绕道走。此处必定有邪魔埋伏。之前一路走来,林中的鸟兽声不绝于耳。而此处,静的让人心慌。 “吞天宗就在附近,大家缓慢前行。越过传送阵区域,即可。”面具男说道。此人便是圣安宗派来的护卫,被苗?戏称为小灰灰。 一行人轻手轻脚的,非常小心。眼看就要通过传送阵区域,异变突起。 一群人围攻两个女人。 女人明显想通往传送阵,以便逃离。一群穷凶极恶之人,毫不讲理的围攻,企图留下女人。 此女,肩抗一昏迷不醒的女子。若不是扛着同门,以此女的本事,怕是早已脱险。 身后是回宗的路,早已被数百名邪魔堵住了去路。唯有冲向传送阵,那里只有数十位邪魔以逸待劳。 回宗之路,万万不能。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双拳难敌四手,势单力薄。女子被邪魔偷袭,坠落。费了好大劲,才真气运转,俯冲逃离。所去方向,正是戴冬九一行人所在之处。 戴冬九觉得方才的打斗场面,有些熟悉。电闪雷鸣,御风而行。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待女人接近,纵使乌漆嘛黑的脸,遮盖了秀丽的从前,却也被戴冬九,一眼认出。 正是把千千。好似见到了熟人,心中的防线一触即溃,立马倒在戴冬九身前不远处,昏死过去。 就在众人以为要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时,邪魔们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不消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远处飞来数百位电闪雷鸣的仙人。吞天宗的人来了。 “小灰灰,你看看人家,护送的人多少,你再看看我们圣安宗,就派了你一个孤儿。”苗?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对方这护送人员,简直了。苗?只觉得自己在圣安宗,好像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受人尊敬,位高权重。从护送人员的数量来说,只怕自己是小妈养的。 “人不在多,在精。”小灰灰抓了抓鼻子部位,好似隔着面具,能抓到一样。 “以后要是打起来,你第一个上。你就是我们圣安宗,最伟大的炮灰。”苗?继续埋汰面具人。 “行。到时候我先上,你殿后。”小灰灰丝毫不在意某人的挖苦。 “说的什么话,要上一起上,我是那逃跑落后的人吗?”苗?收起了笑脸,俯视地上的两女。 戴冬九早已慌了神,替把千千检查了下伤势,察觉并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 “唔……”把千千忽然醒来,猝不及防的吻向戴冬九。 一旁的赵安颜,恨得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在戴冬九努力抗拒,又抗拒不了的舌战中,吞天宗的人,也到了。 “圣安宗如此托大,居然只派你一人护送。”来人拱手一礼,调侃道。 “我好歹是人,人家权宗就派了一条狗护送,找谁说理去。”小灰灰打趣道。 “哈哈哈……”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一四四 蛰伏 小灰灰的话,让苗?的心情好了些。 戴冬九无暇顾及脸红,已经红的不能再红。 见不得小灰灰嘚瑟样子的赵安颜,有了发泄的窗口,顿时指着小灰灰喊道:你还不如条狗呢! 小灰灰不予理会。孩子嘛,不用大脑思考,说出一些站不住脚的话,情有可原。 戴冬九拼尽全力,救回了自己的舌头。来不及回味,便立即跳开,躲在苗?身后。 此时此刻,大家才关心起地上仍在昏迷的另一人。 当昏迷之人的面容,清晰的呈现在大家眼前时,戴冬九第一个认出了她的身份。 “祝孝桃!她怎么也进来了!”戴冬九表示不解。依照桃王宗的规矩,要进神门,那也得是宗内排得上名号的人才行。目前而言,知情人都知道,祝孝桃已是废物一个。她何德何能,能让奋勇向前,要站在上四门顶峰的桃王宗网开一面? “这一次的名额不限量。各大宗派,都有大批人进入。”见戴冬九一脸迷惑的样子,把千千善意的解释道,擦了擦唇边的口水,意犹未尽。 “哦。”戴冬九不想跟这娘们多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对方给偷袭了。他的顾虑是对的,此刻的把千千,活脱脱一副山大王的架势。稍不留意,就会被抢上山头,当压寨夫人。刚才的意外,没有一丝快乐。反而生出厌烦,继而感到恶心,想吐。 说回不限量,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正派人数不限量,相同的魔教人数也不限量。 神门魔门,就像跷跷板的两端。要想保持平衡,两边都要相同的重量。魔教不吃这一套,常常打破平衡。每次进入,魔教的人数,都远远大于正派。 不管正派的人,魔教的人,死于神门中,都可立即回到凡间。 可魔教进入的人口基数过于庞大,比正派人数多的多的话,那就有意思了。神门天地,将自主随机抽取,让一些魔教之人,永远留下。电闪雷鸣间,触之即死,灰飞烟灭。 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越发的阴冷狠厉,卓越超凡。人精中的人精,高手中的高手。 这个秘密,正魔双方高层早就知晓。正派求质不求量,每次派出的人数,皆在情理之中。魔教心不和,贪不足,个个想做天下第一,所以每次开启魔门,皆争先恐后。而魔门,来者不拒,全部接纳。 死于魔门的魔教人数过多,颇有些献祭的意味。活下来的都是人中龙凤。 所以古往今来,凭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伟大基数垫脚,魔教强者倍出,常常能力压正道。近年来,隐隐有灭绝正派之趋势。 正派之中,细数天下,唯有寥寥数人,窥得大道,得以万夫莫敌,救苦难于一时。 前师娘的出现,让戴冬九一时慌了神。 “把你师娘背上,咱们继续赶路。”把千千自来熟,吩咐戴冬九做事。 把千千傲慢的走在前头,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传送阵。 “来呀,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把千千催促道。 戴冬九忽然一阵心悸。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走吧,有我在,你怕什么。”苗?拍了拍戴冬九的肩膀,率先走上了传送阵。 无奈的摇了摇头,戴冬九哭笑不得。也不知咱三师伯是真有本事,还是愣头青。 “行啦,我是愣头青,你赶紧上来。别逼我替你师父教训你。”苗?很是不耐烦。若戴冬九再不上来,他真会动手。 几人不疑有他,全部上了传送阵。一阵白光冲天而起,众人消失不见。 周围现出了方才护送之人,一个个猖狂大笑,一改之前的稳重,谦逊。不消片刻,之前追杀的人与护送的人集合到了一起。原来是一伙的。所有人都畅谈着成功,叫嚣着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不重要。抢到手,比较重要。 东来宗,山脚下的传送阵,亮起一道冲天红光。 东来宗大殿,宗主有所感,掐指推算,略有凶险。来人不得进山,否则必生事端。 遂派小姐前去,不用迎客上山相见,接到客人,便一同出发。 小桃红在一群人中,多看了戴冬九一眼。愣是觉得这个人,咋看咋不顺眼。 戴冬九算是明白了,作为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他是多么的受人瞩目。小桃红嗔怪嫌弃的眼神,在戴冬九看来,全是正大光明,大胆的示爱。 由于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所以小姐一眼就认出了这货。稍稍观察这货的走路姿势,说话方式,以及习惯性的爱装。不难猜。 然而,苗?没认出眼前的美貌女子是谁。只知道这样的绝色,哪怕放在凡间,那也是数一数二。甚至她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国色天香,举世无双。 可总感觉不对劲。思来想去,不对劲,就是不对劲。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对劲,却感受不到对方的恶意。苗?收起发出暗黄光芒的眼睛。 经过把千千身边的时候,小姐毫不掩饰满脸的嫌弃。 把千千也纳闷,咱们素不相识,又没惹你,你看你那一脸死出! 深知自己打不过某人的苗?,对小姐施展了秘术,确认是友非敌后,方才进一步传音交流。 “这位女道友,我怀疑这个叫把千千的可疑女子,不像好人。”苗?的直白,让偷听的百万,狗躯一震。 “那是必然的,好人干不出下药的事!”小姐面不红气不喘的回道。 “莫非……”苗?有所猜想。知道把千千与戴冬九故事的人,只有少数几人。这小姐挺了解开山宗的事情,难道是五师妹?九师妹那个傻缺,忽略不计。 “对你猜的没错,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小姐气定神闲,淡定从容。 “五师妹,没想到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来了。”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绝对比真功夫强。 “额,对,我来了。”小姐微微一恍神,眼珠子一转,认了身份。 “可我觉得,五师妹,你没有这么漂亮啊。就算到了神界,也不能相差这么大吧。”苗?故意挑剔起小姐的长相,想看看某人,会不会生气。 “没事,我不记你仇。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小姐狡黠一笑。 “但说无妨。”苗?心想,如果你是五师妹,就你这有容的脑子,能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遇到你师弟,记得认输。”小姐微笑道。 “不,不不。我已经比小师弟厉害了,必须要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纲常礼数。”苗?坦荡荡,毫不掩饰对小师弟的战意。 把千千迎敌之姿显露,不足半秒,又恢复了正常。而看似昏迷的祝孝桃,手指微微一动,在把千千的眼神制止下,隐没了气息。这想要剪除竞争对手的心,不易隐藏啊! 两人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熟不知,任何细微不可察的举动,都躲不过有意关注的人。 “这两娘们都有问题。”苗?传音道。 “等你发现,黄花菜都凉了。别慌,让她俩跟着。到时候引蛇出洞,来个瓮中捉鳖。”小姐白了苗?一眼,直叫苗?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就这颠倒众生的容颜,简直只因天上有,人间不该留。 可苗?还是觉得不对劲。五师妹刚才一通安排,怕是经过了脑子。可相处多年,五师妹什么时候有过这脑子。 “你不是赵无双,你到底是谁?”苗?直接问道,小姐虽没有敌意,但身处神门,还是问清楚的好。 “我是你九师妹……”小姐一秒钟三个谎。 “你放屁!九师妹恋爱脑,透明心眼子。藏不住事,也没这算计的本事。”苗?面有愠色。这娘们,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求同存异嘛。只要我站在光明的一边,你管我是谁。”小姐有些不耐烦。 “你是祝孝桃,真的祝孝桃?”苗?有些恍然大悟,又不敢保证,试探性问道。 “不是。”小姐矢口否认。心知这小子,就是个好奇宝宝,多疑的不得了。她要还说是,也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 “那就对了。前弟媳好!”苗?仿佛找到了终极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 “唉,就非要摊牌吗?一点都不好玩。”小姐的演技,越来越好。小桃红,艰难的转过身去抽搐,生怕笑出声来。 就当苗?认为,此事揭过,可以继续赶路的时候。 “遇见你师弟,记得要认输。不然我会特殊照顾你,不死不休。”小姐平淡的威胁道。 苗?没回话,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丝深深的寒意。这种感觉,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难道是熟人相见后的错觉? “要不,比划比划?”见某人不回话,小姐发来了友好邀请。 苗?当然不服,比就比,谁怕谁! 两人来到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小姐刚摆开架势,苗?当场认怂。 “那啥,你早说是你嘛,我忒好说话。你让我认输,我立马认输。咱师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师弟。身为三师兄,让着师弟,是我的本分!”苗?这点头哈腰的样子,着实有些倒胃口。 前脚威震天,后脚不要脸。 小姐不说话,给了个“你很懂事的眼神”。 苗?表示收到,会听从小姐的一切安排。 于是,众人看到苗?离开又回到队伍后,变了个样子。对小姐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货必定是看上人家了。毕竟对方美若天仙,苗?英雄难过美人关,情有可原。 戴冬九不信,也不吱声。只要不是敌人,管他呢! 赵安颜难得如此乖巧,一言不发。 戴冬九明白,这女人,在等冷却。什么时候见到王伯了,什么时候技能冷却完毕。这傻女人,一门心思等着虐王伯,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关心。 当然,把千千的出现,让赵安颜很是恼火。怎么就这么快找到这来了?这不影响她跟戴冬九的恋爱进度么。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小猫不发威,时机还不对。 “还有你。敢动王文孝一下,我打的你叫妈妈!”小姐忽然对着赵安颜喊道! 有病!赵安颜知道自己不是小姐的对手。那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啊! 谁要打王文孝来着,我要打的是王伯! 等等!难道王伯在仙界的名字,叫王文孝?哼哼哼,王文孝,你可要乖乖的别升级,等着老娘来照顾小号啊! 一四五 暗流涌动 真正的把千千,已经被困在了魔域中。祝孝桃成了魔教圣女。 桃王宗的神门,居然连着魔教的魔门。可见魔教渗透之深,正道日渐式微。 然而这一切,身处凡间的桃王宗高层,并不知晓。 此次送去神门的桃王宗门人,死伤殆尽。大多数天骄,都是硬骨头,唯有司马旸谛跪地求饶,愿为魔教当先锋,杀尽违抗命令之人。 司马旸谛可谓杀伐果断。前一秒投降叛变,后一秒立即杀了自己的护法长老。挥剑,瓜落,高高挂。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魔教不讲究仁义,也不计较师出有名或无名。只要纳了投名状,那都是自己的兄弟,可以出卖的兄弟。 不敢纳投名状的,必定是敌人,可以马上归西的敌人。 现在,司马旸谛可以是自己人了。 司马旸谛可谓一心讨好魔教的主子。那叫一个鞍前马后,屁颠屁颠的。 同门一个个的惨死在司马旸谛手里。 轮到祝孝桃时,他犹豫了。这是个绝佳的炉鼎,杀了可惜。哪怕被开山宗的兔崽子得了先机,祝孝桃仍然是道侣的上上选。 “有话就说。”见司马旸谛迟迟未下手,教主眼神犀利,说出的几个字,让人如坠冰窖。 “教主,可否将此女子赏赐给我。我有用。”司马旸谛诚惶诚恐道。 “有何用?”教主不耻下问。这让司马旸谛不好意思回答。可魔教教主何许人也?你敢不说,你试试。 “教主英明,此女子能增强我的修为。”司马旸谛不敢隐瞒。 “炉鼎!不错不错,果然不错。此女子,本座要了。”教主说完,也未等司马旸谛吱一声,立马带着祝孝桃走了。 中途又折回,让手下带走了把千千。这是连汤都不让司马旸谛喝,简直没有人性。跟着这样的教主,以后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司马旸谛甚至开始盘算,先蛰伏下来,等实力增强了,想办法登顶。要不然什么好东西都是教主的,太憋屈了。 进入魔门后,死去的桃王宗弟子,很快便回到了凡间。所有人都是昏死状态。 狄掌门表示不慌,毕竟把千千等人,还在里头。 直到昏迷中的弟子醒来,将司马旸谛的恶行说出来的时候,狄掌门慌了。真邪门,桃王宗怎么尽给别人培养高手。 好在两个女娃娃还没被强制送出来。要不然,希望就真没了。 而这些昏迷的弟子,醒来后的表情,充满疑惑,不解,明了,随后怒火滔天。 “司马旸谛回来后。我要跟他单独好好交流,在那之前,都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一人说道。 “对,别说,我想养一下神,等他回来小黑屋好好谈谈。”话说的很平淡,却掩饰不住杀意。 “谈个屁,我要弄死他。”这一位脾气比较暴躁。 大家起初都不知道,在里面死了,能在凡间复活。当时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很多人被吓尿了裤子。 大家都以为我命休矣。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就在刚刚。发生过的,永远无法抹除。 拜司马旸谛所赐,大家都真真切切的死了一回。面对死亡的恐惧,也该让司马旸谛尝一回。他弄死几个同门,就该体验几次。决不能轻易的让他狗带。绝对不行! 魔门中,教主的卧榻上,正是祝孝桃。把千千在偏房。 屏退左右,教主卸下了伪装。青丝染白霜,冰雪冻长江。满脸胶原蛋白,整一个幼态成年女性。 该说不说,斩男款,无论实力,还是颜值。 细看下,竟然与祝孝桃有几分相似。 醒来的祝孝桃喊了一声“姑姑”。教主点了点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祝孝桃竟然是魔教打入桃王宗的卧底。从小就布局,直到现在。 留着司马旸谛,就是为了替祝孝桃分担火力。要不然,就凭司马旸谛做的那些伤害祝孝桃的事,他早就被教主挫骨扬灰了。 疼爱侄女是真,身为魔教教主也是不争的事实。 检查了一番,祝孝桃的修行天赋还在。稍稍有些经脉阻塞,但瑕不掩瑜。身为魔教教主,她有的是办法让祝孝桃提升实力。 在这之前,她必须在正道一方抹黑祝孝桃,让她被迫加入魔教。只要做成了,百利而无一害。 于是,幻魔二人组出动。毕竟祝孝桃身边要没有个把千千照应,不符合逻辑。毕竟在大家的眼里,祝孝桃就是个废人。 得到“祝孝桃”加入正派阵营,去往比武大会的消息后,教主迫不及待的对祝孝桃,进行了全方位的再次检查。这一次复查,不得了。 原来祝孝桃的经脉不是堵塞,而是压缩。经脉自主压缩真气,全身真气自行游走,躺着睡着,都是修行。只是祝孝桃自我认知薄弱,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然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放着巨大的宝藏不会用,找不到开启宝藏的钥匙,属实蠢笨,无可救药。教主无奈的摇了摇头,暂且放下了让祝孝桃突破的想法。就这雄浑充足的真元,万一真突破了,就这正义的思想观念,指不定立马就成了死对头。转过身来揍姑姑。 可这祝孝桃,竟然循着教主探入体内环视的真气,找到了强大自身的法门。被压缩的真元不再扩张,经脉渐渐分开,拓宽。更多的真气,涌入。 放着精纯的真气不用,只用拓宽后的稀疏真气,祝孝桃的实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只是三两天的功夫,把千千已然不是对手。 有些人,生来便是主角。哪怕暂时沉寂,亦能逆风翻盘。三起三落有天眷,剑指南海破天机。 谷法儿身为姑姑,也不能自制的嫉妒祝孝桃。任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抵不上人家吃喝拉撒睡,不学样样会。 好在这女娃娃笨,光有宝藏不会用。要不然,也不能被抓住。 谷法儿想起自己那个不正经的师父,糟老头。明明比自己大六十岁,却恬不知耻的想娶她做老婆。这世上有几个小姑娘,会喜欢糟老头的? 敬老爱幼是美德,嫁给老头又不是。 有一说一,小老头倒是挺让人意外的。身为魔教教主,竟然能为了谷法儿,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弟子,挡住了敌人的致命一击。最后老头死了,谷法儿毫发未损。 老头的善举,让谷法儿对天发誓,要在有生之年,强推正道,灭绝所有不臣服之人。要用压倒性的胜利,告慰小老头的在天之灵。 谁晓得,谷法儿怼天怼地的时候,小老头在后方优哉游哉的看直播。脸上的皱纹慢慢褪去,身上的皮肤渐渐变得光滑白皙。 小老头不再是小老头,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最后关头,在谷法儿即将失败的一瞬间,美少年出现,一举击溃了开山宗众人的攻击。若不是云半山最后的惊艳一击,只怕美少年早已统一了整个修仙界。 而个中细节,有待考证。见过云半山无敌之姿的人,都在现场。而现场的人,大多被云半山宰了。 谷法儿破碎的记忆里,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来到这里后,脑子里的记忆,有些紊乱。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拼拼凑凑的,也能知道个大概。可关键记忆的缺失,会让真相,出现无数个不同版本。 谷法儿想得到完整的记忆。哪怕有一个靠谱的人,打入敌人内部,打听到的也行。 同时,灭绝正派,是谷法儿摆在第一顺位的大事。不可更改,不可遗忘。时时刻刻要执行,时时刻刻要准备。一旦有机会,立马实施灭绝计划。 祝孝桃正在为突破的事情高兴,谷法儿就当头给她交了一盆冷水。 “你要再不去找王伯,估计要被假货抢走了。”谷法儿第一时间,要出卖幻魔二人组。 “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抢手。怎么了,什么假货不假货的?姑姑,你把话说清楚。”祝孝桃从来没有怀疑过姑姑,只要姑姑说的话,她就信。以至于姑姑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把桃王宗里里外外的事情,说了个遍。同时,也告诉了姑姑,关于王伯的事情。 一个人,遇到世间唯一的亲人。你我虽不熟,但根系交错,不分彼此。祝孝桃的寂寞,如同决堤的江河,经由诉苦,宣泄在姑姑的耳朵里。 谷法儿很心疼,却无法体谅。因为她要做的事,就是让祝孝桃,更心疼。 胜利的关键,在于剪除开山宗人马。对幻魔二人组发出的指令中,除了假扮祝孝桃,抹黑祝孝桃,伺机搅乱局势,制造混乱之外。第一任务,便是遇到击杀开山宗弟子的机会,所有的其他任务,皆可放弃。 一想起开山宗的云半山,谷法儿就恨的咬牙切齿,全身颤抖。 “有人假冒你,去找你家王伯了。冒牌货跟你一模一样,可像了。”谷法儿打趣的说道。 祝孝桃当即表示要去找王伯,免得蠢男人被假货给骗了。 谷法儿乐得成全,派出早就准备好的队伍,带着祝孝桃,踏上了前往比武大会的路。不用担心身份泄露,这一趟,就是要去泄露祝孝桃魔教圣女身份的。顺带拉王伯下水。再瞅准时机,将开山宗的门人,一网打尽,一绝后顾之忧。 祝孝桃,就是那个引子。大事面前,无姑侄! 一四六 呀 当然,司马旸谛得好好的利用起来。谷法儿派出一干巴老头,一白发中年女子,随时护卫在祝孝桃身边。 司马旸谛秘密跟随,负责为非作歹,将一切罪名,推给祝孝桃这位新晋魔教圣女。 一日间,魔界盛传,圣女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跟在祝孝桃身边的两人,也是早些年叛变的正派高手。谷法儿一直留着他俩,没让修炼魔教的功法,就是为了今天。哪怕不是祝孝桃,也会有李孝桃,张孝桃,孙孝桃。身为姑姑,虽于心不忍,但为了千秋大业,她可以死,侄女也可以牺牲。 关心则乱的祝孝桃,根本无心分析关于姑姑的一切。一个失踪了几十年的人,怎么就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权力不小,势力还蛮大。 然而祝孝桃此刻的心中只有卿卿小情郎,何顾眼前天崩地裂要灭亡。 魔界不愿归顺的原住民彻底遭了殃。 彻底放飞自我的司马旸谛,膨胀了。他体会到了为非作歹的快乐,要在欺男霸女,不断魔化的路上,越走越远。那些小岛人做的事情,他做了个遍。很是不要脸的说,要为教主大人,献上所有令人惧怕的酷刑。为魔教的千秋大业,做一个人神共愤的好邪魔。 祝孝桃走的越快,魔界的原住民死的越多,越凄惨。 到了隔断仙魔两界的屏障前,早有数万魔兵埋伏在此。 见新圣女到来,数万魔兵齐齐跪下,给予崇高的敬意。静默无声,整齐划一。所有人都在心中默念,圣女万福,教主万福,魔教千秋万代。 还不能说出来,暂且蒙在鼓里的祝孝桃,不需要知道。一旦祝孝桃知道了真相,那便是灾难的开始。 只见一人起身,毅然决然的冲向结界,然后是第二人,第三人。 第三人未至,第一人已然被结界雾化。 被雾化的人越来越多,然而结界却不见松动。所有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冲向前人消亡的地点。一个接一个,悍不畏死,不间断,不停歇。 倘若如果他们不死,他们的家人就要死。他们不上去送死,会有人送他们全家在阎罗殿团聚。 魔教的辉煌,需要牺牲。大部分的魔兵,真的不怕死。凭什么要他们永远呆在阴暗里,凭什么?谁不想站在阳光下,受人景仰,享受万人朝拜? 此刻的祝孝桃,早已被大场面震惊得失了神。 隐隐约约,觉察到姑姑的不简单。如此罔顾他人性命,绝非良人。 上万魔兵雾化,仅仅剩下百来人。此时,结界终于出现了缺口。自行恢复的速度,变的缓慢。 百人放慢了速度,齐齐看向祝孝桃一行人。 “我不想出去了,回去吧。”祝孝桃于心不忍,更何况已然看出了姑姑的不对劲。不想被人利用,从而伤害了王伯。 “你要是不走,等结界缺口恢复,还会有上万人,为了打开缺口而亡。”干巴小老头提醒道。 “没事,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你姑姑说,你想怎么做,她都支持。”白发女子说道。 眼看百来个魔兵,不消一会,就剩了几十个。 “走!”祝孝桃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老头与女子相视一笑,跟在身后。 原本以为,只要圣女出去了,就可以不用死。可上面传来的命令,让剩下的几十人,继续冲击结界,保持缺口大小不变。 不消一会,司马旸谛飞掠而来。瞅了一眼结界边缘的十几人,傲慢的昂着头,走了出去。 远处缓步走来一人,正是被黑袍罩住的魔教教主,谷法儿。 剩余几人,原以为教主要出去,自己便可存活。却不曾想,谷法儿只是静静的站在缺口不远处,一动不动。 教主不开口,那就继续。剩余的几人,悲壮的走向了缺口处。狂热的拥趸,早就死在了前头,越是狂热,死的越早。他们想活,却不得不死。 为了家人,被迫雾化。 安插在此等待的魔兵都死了,谷法儿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看着缺口要关闭,谷法儿仍旧没出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缺口关闭。 其实她想出去,就能出去。她早就找出了破解之法。时机未到,蛰伏不出。更何况,她讨厌魔教的普通士兵,非常厌恶。一群没有脑子,只会欺男霸女的兵痞,能有什么出息?连当个炮灰,都是对他们的恩赐! 靠山宗。宗门大殿内,王伯被掌门吊起来揍。 “打你个不仁不义……” “打你个假仁假义……” “打你个三心二意……” “打你个寸步未进……” “打你个六亲不认……” “打你个残暴不仁……” 自从掌门收了一位新徒弟,就对王伯产生了大大的恶意。 第二天,因为左手抓了馒头,就被掌门吊了起来。打的那叫一个狠厉,毫不手软。哪怕王伯是个牲口,那也是个活口。掌门像变了个性子,真往死了抽。 好在姬米四提前解开了王伯的禁制,得以施法抵抗,不至于被活活打死。 不用姬米四解释,王伯就知道,自己又忒么的代人受过了。不用问,受着便是! 这一回,可不敢嘲笑掌门老无力,不够再来点。这回要是敢嘲讽掌门老头,绝对会被打死。被猪油蒙了心的掌门,打的那叫一个噼里啪啦,行云流水。 连抽了半个时辰,老头气消了,情绪逐渐稳定,恢复了神志。满满的愧疚感,十分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心中过意不去,上前检查王伯的伤势。 这一检查,发现这半个时辰的鞭子白抽了。这小子能动用真气,掌门仅凭着蛮力抽下的鞭子,根本伤不了这小子分毫。 眼看老头要重新来过,王伯只得拼命的干嚎,给足了面子。 见徒孙如此上道,老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待老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王伯立马跳了起来,想去瞅瞅,那个新来的到底是谁? 狗东西,是不是告黑状了。要不然,老头怎么舍得打他! 走到半路,却被众位同门劝返。王伯天生的犟骨头,怎么可能听劝。于是强硬的走到门前,又被姬米四一脚踹飞。 “掌门有令,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周海旺学着公公的声音,怪异的说着话。 王伯很想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却又因为对方是长辈,不得不放弃。 姬米四也想看看新来的是谁。姬米四身为大弟子,得到了掌门的许可,随即看到了新来的。 只一眼,姬米四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回头看了不远处的王伯,姬米四也想不顾一切的上前开揍。 打这货,都是轻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都想走出神界,找一个人算账。 神界传来消息,近日有魔教亲卫闯入神界。在神界为非作歹,一路屠杀,嚣张至极。神界各大门派层派人围剿,尽皆有去无回,十分诡异。 “姬米四。额,姬勇魁,周海旺。”掌门老头点名两人。 “弟子在!”两人同时回应,拱手施礼,低头等待。 “带上王文孝,去参加比武大会。”掌门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还有话要说,还有事要交代。 “弟子遵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复。 “赶紧滚,我不想看到他这张脸。”掌门老头厌烦的摆摆手。 得,又被嫌弃了。王伯摸了摸脸,有些无辜。 “就我这水平,去参加比武大会,会不会有些儿戏?”王伯忐忑不安的问身边的两位。 没人回答!得,又被孤立了。 走在路上的三人,并没有使用传送阵。离比武大会召开还早的很,姬勇魁想让王伯一路吃过去,领略下仙界的美食。 “你们有的人说这里是神界,有的人说是仙界。还有人说魔界。这里到底是哪里。”王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觉得是神界,这就是神界。你觉得是仙界,便是仙界。你觉得是魔界,那我俩就打死你。”周海旺解释道。 最后的急转弯,让一脸不聪明的,求知欲强的王伯,猝不及防。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忽然就急转弯了呢?到底什么日子啊,怎么都要打死他? 姬米四推了周海旺一下,斜了一眼。 周海旺尴尬的扯出个难看的笑脸,不再言语。 赶了一天路,王伯累的像条狗,伸着舌头,趴在地上喘粗气。 无所事事的两人,逮了只胖兔子,优哉游哉的生火慢烤。 不消一会,香味四溢。然而此刻的王伯,依然在拼命的喘气。不喘不行啊,今天算是超超超负荷行走。一天奔走数百公里,谁能受得了。何况还是在仙界,各方面受到压制的情况下。 姬米四说,你这属于正常现象,比你刚来的时候,好多了。说明仙界开始认可你了。 王伯假装认可的点了点头,心里却骂开了:你个迷信的小矮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还仙界的认可,我认可你个头。都是我刻苦训练,被迫长途跋涉得来的成果。你一句仙界的认可,就想否认我的所有努力,你休想! 游走于仙界的祝孝桃,身上独有的法力波动,越来越明显。逆真法自行运转,疯狂纳取周遭天地灵气为己用。停滞许久的境界,此刻隐隐松动。强大的法力波动,直接震碎了无形的枷锁,境界攀升,瞬间跻身高手行列。 “呀!突破了!”祝孝桃伸出稚嫩的双手,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一四七 遍地开花 正是春暖花开,少女迎风醉。 把千千的心思,早就飞到了戴冬九的身边。 有人冒充,必然充满危险。若是不能及时的赶到,怕是要出大事。戴冬九不能出事,孩子还等着喊爸爸呢。 人是上午出发的,魂是醒来后就飞到戴冬九身边的。 相较于凡间而言,此刻的把千千倒是成了恋爱脑。反而,曾经恋爱脑的祝孝桃啊,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做姑姑的,让她看不透。此次行程安排,充满了阴谋诡计。虽不知道挖了什么坑,但能闻到新鲜的泥土味。 她能隐约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血腥味。厚重而新鲜,犹如贼风相伴,跟了一路。 司马旸谛做了什么,她不清楚。可司马旸谛能做什么,她一清二楚。一个失去了底线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司马旸谛做不出来的。 这边的司马旸谛,碰见了几个硬骨头。然而个人,如何对抗集体。不消片刻便被司马旸谛拿下。眼见对方颇有几分姿色,便留下了。 夜幕降临,其他人昏昏欲睡,唯有司马旸谛勤勤恳恳。 翌日,司马旸谛走后,撤去的帐篷处,留下三人。失去生命体征,正是昨天被拿下的几位美女。 几人的双眼俱无,空洞洞的,表情很是狰狞。 司马旸谛彻底放开了心神。化身挖眼狂魔,随处涂炭生灵。挖出的眼睛,更是与亲信分食。 一个曾经的正派天骄,却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魔。果然是道貌岸然,人之初,性本恶。 不消几日,就有了传言,说是正派弟子入了魔,尤爱挖眼吞食。传的多了,也就有了新的,固定的名号,食眼魔。 仙界人心惶惶,生怕成为司马旸谛下一个目标。 响应掌门号召,姬米四,周海旺,带着王伯就往司马旸谛处赶。其余各派也派出了相应的人手。 只因司马旸谛的所作所为,过于凶残,过于无道。天不收,我正道来收。 然而收到的情报有误,已经赶赴地点的正派人士,根本没碰上司马旸谛一行人。盖因祝孝桃故意为之。在没弄清楚这帮人,为什么要接近王伯之前,她有必要拖延一番。以便于查清对方的意图,从而寻得破解之法。 从姑姑展露出来的实力的冰山一角,祝孝桃深知,正派若不提前严密的部署,组织好反击的计划,终将因为鲁莽,痛失先机,从而一败涂地。 与其如此,不如假装不知,顺势而为,进行拖延。多去一个无关紧要的地点溜达溜达,给王伯,戴冬九争取反击的时间。 哪怕没有反击,她也要适当的拖延。别人她不清楚,王伯这货,还能不晓得哪个是真是假。她身上哪一个地方,那混蛋没看过。 焦急,迫切的想见到王伯,那是情不自禁。遇到事后的沉着冷静,方乃巾帼不让须眉。 通过仙鹤,王伯与小姐取得了联系。约定在山河宗汇合。经过上面几位老家伙的交涉,最终确定了比武场地,定在了山河宗。 以前的比武场,据说是魔教渗透严重,不用了。何况现在的情况,魔教已然大肆入侵,到处为非作歹。于比武之前,先斩妖除魔,才是正事。 甚至将斩妖除魔列入了比武成绩中,与擂台上的成绩,同时计算排名。 后知后觉的王伯,再次与小姐联系,约定好见面地点,指望抱大腿。小姐一口答应,拍着胸脯,要替王伯攒积分,夺魁首。 到了这个时候,王伯心中那个最不可能的猜测,好似开了窍。小姐的身份呼之欲出。但他选择装傻充愣。拿好处就行,相认可不行。 这要相认了,两人都尴尬。 最终两人再次重新确定了路线,先向赵江所在的六毒宗汇合。一路追杀魔教邪妄,扬我浩然正气。 王伯当然没有意见。反正有周海旺跟姬米四在,打个把魔教中人,完全不成问题。 姬米四看出了他的想法,当即表示:年轻人,要靠自己。 周海旺帮腔道:对对对,遇到敌人你先上,没被打死之前,我们负责观望。 这两货为老不尊,简直不算人。什么叫没死之前,你俩不上,等我死了,你俩再上,哪怕大杀四方,还有意义吗? 还是老道说的对,靠山山倒,靠树树亡。做人,果然要靠自己。 奈何自己目前就是个小卡拉米,根本靠不住啊!这两货出来到底是干啥的,保驾护航不会吗?光知道游山玩水,吃吃吃吗?光吃不干活,俩废物啊! 在小姐的指引下,戴冬九一行人终于在一处狭隘的山谷处,与魔教先遣队相遇。 “祝孝桃”为了配合大家,与“把千千”一起,奋勇杀敌。那叫一个杀伐果断,卖力的不能再卖力。就这情形,简直比正道还正道。 小姐居中观望,遇有强敌攻至跟前,方出手灭杀。戴冬九,赵安颜,小桃红,俱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偶尔有两个实力较弱的,便放手让两个小的去解决。 戴冬九何曾见过如此红流成河的场面,当即只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喉咙鼓塞,一阵恶心呕吐。 吐完了,继续战斗。就这又吐又不得不战斗的情形,让一旁观战的小姐,有些好笑。 这孩子,太弱了。胜在心思纯洁,前程似锦。 此次众人交手的魔教先遣部队,本就是司马旸谛所部。由于连日来的疯狂大清洗,难免娇纵。趁着司马旸谛不注意,自己出来单干。为首之人,根本看不起司马旸谛这样的降将,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正派的人一旦叛变了,连魔教的人都不如。魔教从不标榜自己为人。倒是某些正派人士,内里坏透了,表面上,还是一副谦谦君子,正义凛然的样子。 魔教先遣队的人,发现苗头不对,想要逃跑时,已经晚了。小姐还未出手,小凤凰先冲了出去。 “啊呸!呸!呸!呸·······”随着小凤凰的一声声嫌弃的吐痰声,一道道炙热的七彩火焰从小凤凰口中激射而出。 七彩火焰,在追击敌人的路线中,又分裂成数颗小火球。去势反而暴增不减,后发先至,粘上了魔教逃跑的众人。小火球显神威,魔教徒触之即焚,几秒的时间,便连同衣物,灰飞烟灭,好似从未出现过。 “把千千”,“祝孝桃”神色严峻,下意识的与小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倘若任务不成功,也要有足够的安全距离,使得两人可以顺利逃脱。 戴冬九却从小凤凰的神威里,领略到熟悉的味道。有所猜想,但不确定。至于苗?这位不靠谱的三师伯,戴冬九没指望这货能提供什么有效的情报。只要关键时刻,能护住他跟赵安颜,那就行。 赵安颜此刻杀疯了。追着魔教小卡拉米不放。小凤凰的火球灭了大部分人,还剩下了几人。这几人,并非高手,实在是幸运的很,所处位置,不在小凤凰的攻击范围内。 于是,给了赵安颜发挥的机会。 不当人的苗?,仅仅一开始,假模假样的摆了几个姿势,打了几个招式,热了热身,此后便开始躺平,当一只心甘情愿的小咸鱼。既然有小姐在,轮不到他发挥的呀。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小凤凰的能力,让他很眼红。为什么如此厉害的宠物,不是他的。思来想去,最终说服了自己。在小姐手里,就等于在自己手里,都是一家人,小姐的,就是他的。 局势一面倒,小姐一方,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千米开外,魔教后续部队,隐而不出。 司马旸谛按住了想要发令冲锋的魔将。 “人太少,等他们聚齐了,围歼。一个都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少。”司马旸谛恶狠狠的说道。就算谷法儿不想全歼开山宗门人,他司马旸谛也要屠尽开山宗门人。王伯,这个未来开山宗少掌门给他戴上的帽子,造成的屈辱,他记恨一辈子。对方,以及对方宗门,唯有用生命来偿还。 没有见红的复仇,不足以排解心中的滔天恨意。王伯与开山宗,是司马旸谛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 当然,祝孝桃只要愿意跟他好,他必然接受。没有得到的,依然是最好的。哪怕有了瑕疵,那也是一块鲜美难忘的红烧肉。必须吃饭嘴里。 魔教大军,一路尾随。此等动静,即便隐藏的很好,也早就被正道探知。 山河宗如临大敌,所有弟子,被紧急召集回宗。手持清风锤的卫安安被安排在山门口,犹如吉祥物。 觉察大事不妙的归宗弟子们,本就忐忑的心情,在看到卫安安手里的清风锤后,尽皆心安,进而迸发出滔天的战意。 清风锤归,大力神回。 手握清风锤的卫安安,成了大家的定心丸。宗门中的老人,看向卫安安的眼神,刺破了年迈的浑浊,绽放出炙热的崇拜,浸湿眼帘。 小姐一行人,收到了来自山河宗的消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伯几人,也带着各宗的宝贝,在前往六毒宗的路上。 眼看就到了六毒宗地界,谁知碰上了祝孝桃一行人。狭路相逢,好戏登场。 一四八 是谁要害朕 这不冤家路窄,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然而双方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对方。 正要躲在周海旺身后看戏的王伯,忽然生出一丝熟悉感,疑惑的看向同样觉得王伯亲切的祝孝桃。 两人这一对眼,立马就透过虚假的外放皮囊,看穿了真实身份。 祝孝桃一个眼神,王伯就立即明白,来者不善,及时躲避。 王伯刚想转身通知二人,咱赶紧撤,咱有线人。 周海旺一把按住了王伯头。高大的身躯,伸手如同抚摸小孩。 王伯不解的抬头,用眼神询问。 “避无可避,该打就打。要不,你出来干什么!”周海旺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也没想出来啊!”王伯委屈巴巴,又无人倾诉,只能内心独白,打断牙往肚里咽。 对面的祝孝桃,双目圆睁,瞪向周海旺。居然敢摸我男人的头,找死! 然形势严峻,只得忍住。不过周海旺这张粗犷的脸,她记下了。一个精致的男人,怎么可能整天以胡渣示人。周海旺在祝孝桃的眼里,已经成了莽撞,专门欺负同门的典型代表人物。 只要给祝孝桃一个机会,她就会好好的教一教周海旺该怎么尊老爱幼。 由于害怕身边人窃听,祝孝桃根本不敢传音。好在两人心有灵犀,王伯应该知道怎么做。 “嘿哈,嘿,嘿,嘿,嘿。”姬米四已经在一旁做起了热身动作。身为靠山宗大师兄,不服就干是本能。先让王伯打几个不长眼的练练手,一旦王伯不行了,他姬米四活动开了筋骨,也能及时挽救。 周海旺也旁若无人的开始热身。他那热身,动静大,开山裂石,筋骨作响。这都不用交手,都知道他不好惹。所谓一力降十会,劲大不吃亏。 祝孝桃身边的两人,此时都在瑟瑟发抖。靠山宗,大先生二先生亲临,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了。 这两位都来了,他们只有逃跑的份。别说他们俩,就是司马旸谛带着魔教精锐部队来,那也白给。 面对超强战力,唯有谷法儿一干魔教顶级战力,方能抗衡。其他人,无非是多的数不清的经验怪。上去送死,以命相博也只不过是在给周海旺挠痒痒。 消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想带着祝孝桃,把千千一起跑。一人拉一个,齐活。 但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背靠魔教大军,尚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失去了魔教的庇护,以他俩犯下的罪行,倘若被正派抓住。必将受到最严酷的刑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俩知道,司马旸谛不知道。眼见前方的小队停滞不前,司马旸谛派人上前询问。 祝孝桃身边之人如实告知,甚至请示率先撤离。 连日来的顺利,司马旸谛膨胀了。大笑两人贪生怕死,丢了魔教的脸。 正好让两人带走祝孝桃,以便他逞凶行恶。 待两人收到司马旸谛准许撤退的消息,立马一人拉一个,带着两女,跑的瞬间没了影。 “高人?我倒要看看,这几人,到底有多高。给我上!”碍眼的人走了,司马旸谛迫不及待的发号施令。 连日来的屠戮,使得魔界再次破除屏障。早已准备好的几万人,冲进了仙界。而这些魔教之人,正是司马旸谛的底气。在司马旸谛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有数十个人,有别于魔教大军的普通成员。 周围的人,对这数十人,掩饰不住的恭敬。 司马旸谛的一声令下,先头部队的数千人,开动了。 魔教众人一窝蜂的涌上,密密麻麻,毫无章法,又气势汹汹,着实骇人。魔教行事,主打一个简单粗暴。这么多人,打对方三两个人,用不着排兵布阵,直接上就行。 王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几千人打三个人,你们这是有多害怕,才能如此丧心病狂?群殴也不带一千人打一个人的呀!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王伯想躲,却躲不掉。已知对方是魔教,即使数量多的让人害怕,那也得上啊! 就在王伯为难的时候,司马旸谛送出了神助攻。 “那个贼眉鼠眼的,给我留着当下酒菜。”司马旸谛看上了姬米四炯炯有神的小眼睛。 闻听此言,姬米四瞬间动了。也顾不上培养王伯的勇气,胆气与杀气了。就这么平地瞬移的,单枪匹马的杀入了魔教千人阵仗里。 “大师兄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贼眉鼠眼,那个嘴巴没把门的小子,应该可以提前回家了。”周海旺嘟囔着,偏头看了眼王伯。小伙子还可以,至少没跑。 王伯两腿微微颤抖,一时间无法恢复正常。想来也是,任谁面对几千人的敌军,都要发怵。他能坚守在原地不逃跑,已是好汉一枚。 还是硬实力不够。你看姬米四的实力超群,迎难而上。以一人之力,包围了几千人。抬手挥指间,数百人拦腰斩断。 司马旸谛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又是几百人,拖着上身,在原地徒手攀爬,哀嚎着逃离。司马旸谛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下一秒,姬米四再次挥手,攀爬的数百人,大好的西瓜,断然滚落在地,不消几秒,失去了声音。 挥挥手,百人身首分离。谈笑间,杀敌寇如春风拂面。 活着的几千人,有一大半,已然心生退意。可军令如山,退无可退。心中带着对司马旸谛的恨意,他们颤抖着,冲向姬米四。 “自作孽,不可活!嗯!”姬米四沉闷的“嗯”了长长一声,体内真气流转数次,雄浑而激荡。随着左手一挥,右手划了个9劈出。 王伯看到了高山。 姬米四只用了三秒。数千人,几乎全灭。倒是有几个运气好的,不死,也残了。 司马旸谛错愕,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在战场。而对方,正在向自己,缓缓走来。 司马旸谛反应过来后,再想逃跑,两腿已然灌铅般,无法挪动分毫。一股强烈的尿意,不断地冲击关口。 “小心!”周海旺大喝一声,迅速挡在了王伯身前。只听得“砰砰砰”连续的重击声,周海旺浑身气劲炸开,震退了一干瘦老头。 “靠山宗二先生,铜墙铁壁,果然名不虚传。”干巴老头畏畏缩缩的,慢慢的,竟然隐于空气中,消失不见。可说出的话,却近在咫尺,令人不寒而栗。 这踏马摆明是刺客啊!藏匿身形,趁你不备,要你命的那种。这老头,阴的很! “大师兄,他们是冲着文孝来的。回来!”周海旺看似粗狂,脑瓜子还挺好使。一下子就猜中了魔教的企图。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猜出王伯是开山宗的门人。 其实不难理解。仙门魔门,并非第一次开启。至于什么样的人,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方,仙魔两方都各有研究。早研究透了! 此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实乃与谷法儿不惜一切代价,打开两界屏障有关。魔教出了奇兵,正派不以为然。这不,就出事了嘛! “二先生,得罪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听得一声谦逊的提醒,随即发起进攻。 周海旺下意识的伸手格挡,护在了王伯脖颈前。 “砰砰砰。”接连三下,碰撞出火花。露出身形的干巴老头,畏畏缩缩的,环顾四周,缓缓后退,数秒间,身形再次隐匿。 这老东西,一口一个先生,却不妨碍下手的狠辣。 王伯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嗯,还在。到底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 自从进入仙界,王伯不再天资卓绝。自然也没有了自我认知。以他现在的理解,根本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耗费心机,来刺杀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废物。 对。王伯自认为废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突破。连十一妹都破境了,他还在原地踏步。不对,不是原地踏步,还不如从前。 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姬米四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司马旸谛,转身返回。脚步轻盈,不急不慢。以周海旺的能力,对付个干巴老头,绰绰有余。他不必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当然啦,王伯这么个宝贝疙瘩,还是要保护的。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司马旸谛,远没有保护王伯重要。只不过要做出个不慌不忙的样子,给隐匿在黑暗中的敌人看。 姬米四早就慌了。要不是周海旺格挡及时,王伯就没了。身为大师兄,居然让后辈身处如此险境,不应该。哪怕这次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宗门,也要向师父自请责罚。 这帮家伙,一个都不能留。姬米四看似缓步回撤,实则早就气转周身,探知周围,紧密搜寻,意图锁定干巴老头的气机。届时,哪怕干巴老头隐匿不可见,也能凭借锁定的气机,让其隐无可藏,遁无可遁。 隐匿中的干巴老头,自然知道姬米四的本事。见姬米四回撤,立即想要逃离。 “找到你了!去!”姬米四忽然小眼精光一闪,探手掷出一道气刃,冒着黑光,杀向一处空旷地带。 只听得一声闷哼,空中平白无故的出现红雾,滴落远去。 方才被气刃击中的干巴老头,此刻捂着左肩,疯狂逃窜。 姬米四并未追击,生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嘿!中!”周海旺凝视着不断远离的红水滴,扭断近处的树枝,奋力投掷。 断枝如箭,转瞬即至。 干巴老头再次中招,喉间一甜。吞下腥甜,运转全身,逃窜的更快了。 在此期间,司马旸谛早跑的没影了。 一四九 歪瓜裂枣 “大师兄威武,二师兄雄壮!”王伯拍马屁的本事,属实尴尬。 “我还套马呢,别老整这些虚的。有本事,你刚才上呀!啥也不是。”周海旺没好气的说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海旺啊,你不行!”王伯身为曾经的天之骄子,可以放下很多尊严,唯独“怂货”两个字,坚决不能承认。 这两个字,只能做,不能说。如果王伯有两位的战力,绝对不怂。不仅不怂,还敢陷阵杀敌,来他个七进七出,全须全尾的回来,并带回敌将首级。 红着脸的王伯,根本不敢看周海旺。他怕看时间久了,难免想跳起来,给这个大个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继续赶路。”姬米四并未责备王伯的懦弱无能,只是看了一眼,确认王伯毫发未伤后,便继续赶路,走在了前头。吩咐周海旺,于王伯左右,寸步不离。 方才发生的一切,在姬米四的脑海里翻滚。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便无法跟掌门交代,更无法跟凡间的云半山交代。 至于怂不怂,不重要。云半山的弟子,怂不到哪里去。 魔教大军。 司马旸谛此刻,正在接受上级的盘问。 未曾折损自己的几千人马时,司马旸谛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现在成了光杆司令,对自己的处境认知度挺高。面对数十位手上有兵的魔教头目,司马旸谛心中的苦楚,说不出来。只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 面对数十人,司马旸谛尽显谄媚。没了手下的司马旸谛,热情的像条狗。没办法,谁让手下仅剩的那些人,全被这十几人,合理瓜分了呢。 说合理,又不合理。说不合理,你光杆司令,找谁理论去? 好在司马旸谛是,谷法儿这个教主亲自任命的头目。哪怕全军覆没,别人也只敢找茬,不敢直接突突他。 出门在外,保命要紧。只要活下来,就有翻盘的机会。剩者为王。 这才过了一天,十几位头目聚集在一起,商讨来自谷法儿的新命令。让各位头目,各自分出一百二十人,让司马旸谛带领,做先遣队,快速穿插,扰乱对方秩序,壮我魔教神威。 一天的时间,司马旸谛的兵,补充的差不多了。但上面给出的计划,司马旸谛不接受。有了兵,自然要筹划一番,到时一举歼灭敌人。 意气风发的司马旸谛,早已不是昨日卑躬屈膝的光杆司令。小人得志的嘴脸,再次受到了众人的鄙夷。 有人看不过眼,秘密联系谷法儿,要求撤换司马旸谛。像司马旸谛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领导魔教队伍。 谷法儿表示,魔教门人众多,多年来,放之任之,并未做到严格有效的管理。所以,每次面对正道的正规军,总是棋差一招。比人家人多,比人家阴险狡诈,为什么总是输? 无组织,无纪律,更无上无下。不严格执行上级的命令,不懂的爱护下级。 如此魔教,有何未来? 让司马旸谛去糟蹋这样的队伍,谷法儿根本不心疼。 让一个外人去做这样的事情,总好过自己人自相残杀。虽然魔教号称背后捅自己人刀子,但如此明目张胆的送葬人的角色,没人愿意做。 之前没看明白的众人,此时直呼谷法儿仗义! 见此情形,传话人问众人,倘若司马旸谛不行,你们谁去。 十几人面面相觑,有嘴无声。静默几秒后,纷纷表示,如此重任,非司马旸谛莫属。 临终脱逃的人,被集中起来。有些人得到了头目的欣赏,被提溜出来。没人赏识的,只能等着被执行。 没有行刑之人,驻扎处,却来了家人。谷法儿的命令是,自行了断,家人不予追究。 若需要别人帮忙,执行军法的,家人同罪。 冲锋陷阵不行,自裁还不行吗?当然也不行。 直到第一个不敢自裁的人出现,头目亲自上手解决,同时,当着所有人的面,顺带解决了此人的家人。 随后,就好办多了。全都很自觉的了断了。 这是谷法儿成为魔教教主后,大力推行,严格执行的刑罚。自上而下,无一例外。若是谷法儿自己临阵脱逃,也得自裁谢罪。 如此严格,残忍的刑罚,本应聚集不了多少魔教的人。但谷法儿权力下放,各头目手中的权力高涨,为了维护得到的利益,又以丰厚的利益聚拢了更多的人。 刑罚虽苛刻,却胜在待遇好,升迁快,有前途。 唯独司马旸谛逃跑,未曾受到处罚。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司马旸谛不是自己人,不用过于苛刻。当然,关键时候,司马旸谛是可以被卖的。 十几个头目,此刻巴不得司马旸谛再嚣张点,再折损点人。蠢货少了,留下了的,自然是精明能干的。 谷法儿布置了第二手准备。 若再次遇到超强战力不敌,败退者。不算临阵脱逃。 不可抗,那就后撤,保存有生力量。无畏的冲杀,死亡,毫无意义。 之前重刑,是为练兵。此刻宽大处理,也是练兵。魔教成员再多,那也得在伤亡后,能及时补上空缺。不能一味的杀杀杀。 赦免临阵脱逃的同时,也得吸纳正道的人。予人方便,自己方便。 尤其是那些郁郁不得志,受人排挤,一身才能无处施展的人。这样的人,一旦入了教,远比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来的要忠臣,可靠。 魔教虽然沾了一个魔字,并不代表魔教中人,都是恶人,狠人,坏人,邪魔。也有很多原先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的人。因缘际会,凡间种种。终究是踏上了魔道,再也回不了头。 谷法儿不仅想让魔教执掌天下,更想让魔教温文尔雅,爱国守纪。从黑暗中来,到光明里去。 这是无数代魔教教主未曾办成的事,谷法儿想试试。或许谷法儿自身,就是个虔诚的女人。所以才会如此疯狂的,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去给这个世界,一张张魔教入场券。 谷法儿知道自己成功的几率很渺小,但她愿意尝试,直到身死道消。 师父的仇,一定要报,哪怕拉着全世界陪葬。 谷法儿想起师父的惨死,心中燃起滔天的恨意。眉心白莲九瓣花朵虚影绽放,长发飞舞。犹如怒发冲冠的白莲圣母,眼见人间疾苦,要用杀生正乾坤。 谁能想到,魔教教主修炼的功法,居然是白莲九放。这可是光头家的好东西。 谷法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的眉心莲花是黑的,她的是白的。甚至历代教主的眉心都是黑的,只有她是白的。师父说她这是另辟蹊径,自行走出了另一条大道,另一个可能。 谷法儿深信不疑。所以,带领魔教走向光明,势在必行。 通信频繁,确认位置,小姐不断的朝着王伯的方向前进。戴冬九也想念师父了。但队伍中,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高亢的情绪,只为早日碰见王伯,一雪前耻。 这个人,便是赵安颜。学了神秘人的传承功法后,赵安颜日益功法精进,常常幻想把王伯打的满地找牙,亲自出来主持公道,让戴冬九娶了她。 没有人比赵安颜,更想找到王伯。也没有人比赵安颜,更想教训王伯。更没有人比赵安颜,更敬重王伯。 不尊敬不行啊。万一把王伯给得罪了,就戴冬九这个迂腐的脑子,只要王伯不同意,哪怕她赵安颜怀了孕,都进不了戴家的门。 不过,在此之前,先打一顿再说。一想起王伯当初嚣张教训自己的样子,赵安颜便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眼前还有个情敌在不停的碍眼。赵安颜想找个单独决斗的机会。可惜小姐全权接管队伍,不允许任何人,私自离开她的视线,超过三秒。 三秒钟,能做很多事。却唯独揍不了人。就三秒钟,无法让被揍的人记忆深刻,今后不敢再犯。 小姐对赵安颜这孩子,有些意见。身为长辈,有些话,也说不出口。只有戴冬九自己搞清楚,去纠正,才是最好的办法。身份不对等,只能保持相对的陌生。 两个假货,这段时间,战战兢兢。甚至有些期待被对方发现,随后猖狂逃窜,或许会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然而出门前,两人是立了军令状的。倘若擅自离开,即使逃过了正道的追杀,也逃不过魔教的暗杀。 死亡跟蹲监狱比起来,还是监狱更贴心。 只要有完成任务的机会,两人绝不放过。倘若危及到生命,两人必定立即逃离。 若是谷法儿在此,若能听到两货的心声,必定是要生气的。就这样的活宝,死了也是活该。 夜幕降临,趁着大伙不注意,两个假货,又在沿途留下了印记。兴许是连日来的未被发现,让两货留记号的时候很随意。全程目睹假货留记号的小姐,就站在高处,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着两货的一举一动。 收到小姐回信的王伯,也给十一妹写了一封信。嘱托十一妹,提高警惕,魔教妄图卷土重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司马旸谛也带着歪瓜裂枣们出发,意图成功抓捕开山宗一员,重新获得教主的信任。作为聪明人,司马旸谛要用一场胜利,证明自己强无敌。 一五零 真的有 司马旸谛发了疯的找寻开山宗门人的踪迹。奈何仙界路不熟,各派实力尚可,若无碾压灭门之势,断不能欺上宗门,来个一了百了。 根据谷法儿传来的最新指示,咱有卧底,不用着急。与其大海捞针,不如以逸待劳,以点破面。 毕竟比武地点在山河宗。只要悄无声息的围了山河宗,来个瓮中捉鳖,岂不美哉。 谷法儿的想法不错,也确实可行。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司马旸谛根本没打算听谷法儿的,他要用自己办法,去立功。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魔教有了他司马旸谛,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如虎添翼,强上加强,强又强。 此时的司马旸谛,迫切的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何况已经投靠了魔教,倘若不做出点成绩来,你真叫一个里外不是人。 好在谷法儿并未计较之前的失利。再次有了队伍在手的司马旸谛,选择向两个假货所在的方向奔袭。 谷法儿收到了密报,并未作出任何指示。好似司马旸谛所做的一切,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一张大网,早已张开,就等着王伯他们,往里钻。 山河宗。全宗严阵以待,派出的探子来报,发现魔教人员,数量众多,埋伏在百里外。 宗主立即派出护卫使,飞往各大宗门报信。同时招呼密使,利用密码本,远程传播讯息。力求各大宗门,在接到情报后,火速派人,前来支援。 卫安安的气势,越发的凝实,强大。宗门的事务再繁忙,也得抽出大量时间,教导卫安安。只有终极力量强大了,所有人的坚持,才算没有白费。 蚂蚁虽能啃大象,可万一大象的数量多了,又当如何? 当年魔教老教主,以一己之力,屠尽数宗。几千人,愣是没有一人,能伤他分毫。老教主越战越勇,越杀越强大。几乎无一合之敌。 当时,还未成为气吞宗宗主的龙万里,亲眼看见师父以及掌门一行人,在魔教教主手中,愣是没撑过几招,尽皆毙命。这些人可是气吞宗内部最高战力,居然也只不过是炮灰,可见魔教教主有多强大。 也从另一个侧面彰显了云半山的强大。世间已知唯一能打败魔教教主的人。正魔两方争斗了无数年,唯独这一次,赢在了单打独斗上。 山河宗上,卫安安气势如虹。一日千里,用来形容卫安安,不足以匹配她的天资与高歌猛进。 宗主惬意的捋着胡子,很是满意。有卫安安在此,若是魔教教主亲临,那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即使魔教教主再强悍,也要以极高的代价,方能获胜。 宗主特别喜欢卫安安。这小屁孩,天生正义感爆棚,值得信赖。 带着几千人,到处找王伯的司马旸谛,此刻已得到可靠消息,王伯很有可能是靠山宗的王文孝。 可笑他王伯,对靠山宗的人遮遮掩掩,不敢说出真名。但魔教之人,略施手段,便能查出他是谁。 正派的消息,过于闭塞,跟魔教的信息收集能力相比,正派就是个瞎子。人家都到你家里面来发展了,你怎么还看不见。 所以,靠山宗的奸细,到底是谁? 对于消息的泄露,靠山宗进行了一番自查。毕竟王伯的身份,靠山宗早就知晓。只是假装不知,便于管教,便于修炼。然而魔教为何能知道? 到底是谁,哪个叛徒,敢做出勾结魔教的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寻真相。说靠山宗有内奸,又有几个人信。 很多人宁愿相信亲生儿子不是亲生的,都不会相信靠山宗会出叛徒。 然而,关于王伯的信息泄露了,是谁传出去的,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汉奸。不管什么时候,奸细都是不受人待见的。 所以,靠山宗的奸细,一旦找出来了,那必将是天大的笑话。一个关于靠山宗的人,人品绝对没问题的笑话。 究竟是怎样的胁迫,才能让一个以忠诚为上,人品为保障的,亘古长存的门派,出现叛徒? 靠山宗掌门,云百兴盛怒。下令,让夏刚正严查。只要查出真凭实据,不管是谁,立即拿下,按门规顶格处理。 “谨遵掌门法旨!”夏刚正当即应下。 沈国梁动了动嘴唇,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了,没吭声。 “掌门,咱们门规,好像没有处理叛徒这一条。”宰小曰小声提醒道。 “怎么没有,你再找找!”云百兴的话,毋庸置疑。 “这个真没有。”宰小曰很是无奈。有没有,他还不知道嘛。门规就那几条,尊师重道,好学上进,注重团结。根本没有什么处理叛徒什么的。 “你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靠山宗从来没有关于叛徒的记录。”云百兴正色道。 “懂了。”沈国梁明白了。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什么靠山宗没有叛徒。所有的叛徒,都被及时处理了,连名字,都没留的下。靠山宗不需要反面教材,只要有了反面人物,直接处理掉就行。 处理的干干净净,抹去其在靠山宗的所有痕迹。这个人没了,这个人在靠山宗的所有存在的信息,也就没了。靠山宗从此,没有这个人。就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国梁,即刻下山。护卫王伯左右,不得有误。”云百兴下令道。 “得令!”沈国梁拱手回复,随即领命下山,一刻未曾耽误。 王伯做梦也没想到,他宁可皮肉受苦也不愿意讲出来的真名字,早已不是秘密。靠山宗这帮大佬,完全把他当猴耍。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得找这帮老杂毛算账。 要不然,那几顿打,不白挨了嘛! “掌门,为什么不派我去。”宰小曰问道。其他几人,也想去,同有此问,也不开口,全都目光灼热的盯着云百兴。 “他能看清魔教的伪装,他去,比较合适。况且,荡平靠山宗,才是魔教的真正目的。你们留下来,我有重用。”云百兴目光闪躲的解释道。 众人并未看出云百兴的异常,既然有合理的解释,此事自然罢了。 云百兴心里也犯难,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生死兄弟,好徒儿,好同门。真要明目张胆的挨个查,即便查出了奸细,那也必定生出嫌隙。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试,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想要抓个奸细,真的好难。背叛的痛,在我心里纠缠。分分秒秒肝肠断,尝尽人间悲欢,为何人间不能让忠孝两全……”回屋后的云百兴,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这老头,也聪明。王伯闲得无聊,唱着玩,这老家伙听了一遍,就学会了。不仅学会了,还会改词。要不说,越老越精呢! 就这悠闲的状态,感情刚才的担忧全是假的。泰山压顶而不乱,骤遇蛇行而不惊。 看来身处高位,掌握信息的渠道不一样,含金量自然也不一样。高处不胜寒,高处独自欢。 而驾牛车的家伙,接到了来自掌门的命令,将王文孝是开山宗王伯的消息,散播出去。 掌门当然不是奸细,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倒是挺有意思。”车夫摇了摇头,感叹世间之人太忙碌,不如他回家做饭给老婆吃。 坐在牛车上还是那副邋遢的样子,唯有回到家门前,才陡然一变,满身的邋遢,消失不见。干干净净的美男子,伸手敲门。 吱嘎一声,女人迎着男人进了屋。 “傅令生,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小女人鼻子挺尖,使劲的嗅着车夫的衣服。 “今天来了几个女客人,香味甚浓,帮忙拿行李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沾上了。”车夫解释道。 “哼哼,最好是这样。赶紧滚去给老娘做饭。”小女人故意咬牙切齿道。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时刻确认,车夫的心,还在自己身上。隔三差五找找茬,秀秀恩爱,腻歪腻歪,也能培养夫妻感情。只是这样的方法,不适用于任何人。 傅令生当然知道老婆的想法,也乐得被埋怨。没有什么比得过宁静中的小日子。荒凉之地有个伴,胜过天天吃大餐。 古往今来的事,他见的多了。轰轰烈烈的事,太费神。平平淡淡的快乐,那才叫一个轻松惬意。 炊烟起,好似在人间。 小竹林。 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老王头如此乖巧。 老老实实的,在老婆子的指导下学着做饭。 老婆子说了,我有了,你得伺候咱。 老王头起初有些懵!你倒反天罡么不是。随后才反应过来,有了,有了!那还不是你老婆子说了算么! 紧接着又不断的询问,求证,到底是不是真的。为此还特地让俩傻子去找来妇产科医生,就地检查。 一番检查后,得到肯定的回复。老婆子,怀孕了。 “戎依啊,你是我亲亲大老婆,我是您灰孙子。”老王头开心的语无伦次。 “这么说,你还有小老婆?在哪呢?喊出来,让我老婆子见一见。”老婆子故作生气状。 老王头立马认怂,说什么跟王伯学的,什么老婆大人,女王大人之类的。根本不是大小的大,是大人的大。 听着老王头的解释,老婆子嘴角勾起了弧度。 趁着这股老王头解释不清的劲,老婆子使唤起老王头,根本不费劲。 以前从没舍得让老王头动手炒菜,老王头也绝对不可能做饭。 现在么,有孕在身,那是金牌令箭,好使的很。 老王头在老婆子的教导下,厨艺日益精进。 一五一 扎西的手段 贾成龙在屋外恶心的想吐。就这两老头老太的,要不是师父的养父母,他能进去把俩货打晕,分开埋。 这两老不正经的,太腻歪了。就连朱千张都看不下去,想活动下筋骨。 这一口陈年狗粮,他们俩,不吃也得吃。谁叫对方是师公师婆呢!找谁说理去! 贾成龙忽然挺想自家娘们,但一时半会的,走不开。老道下了死命令,必须守在这里,哪都不能去。小竹林里,装载了不属于道门之地的情绪。 马盛楠给朱千张介绍了个女子。说是老家村上的,不会打扮,穿着朴素,心里头干净。 确实挺干净的,看起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怯生生的,很是可爱,乖巧。一眼看去,是个乖女娃。 实在是此战过于凶险,在老道的授意下,马盛楠只好硬着头皮,当了一回媒人。 朱千张看着眼前的女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很对胃口。 当然对胃口啦!朱千张脸上掩饰不住的欢喜,让一旁的马盛楠很是欣慰。这女娃,可是照着云瑶的模子找的,朱千张能不喜欢吗? 当即,就在小竹林住下了。 对此,贾成龙表示了不满,希望把自家娘们也接过来同住。但他不跟老道说,希望老道自觉。 大战在即,军心要稳。于是,马盛楠联系了老道。 “你是大师兄,得让着小师弟。别整天见着小师弟有什么,你也要什么。要有风度,有深度,更要有眼力劲。”马盛楠转述着老道的回话。 贾成龙嘴上说着是是是,脸上的表情,那是一万个不相信。 “别给你师父丢脸,也别给我丢脸。我一家人的性命,你师公师婆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别老想着那些事。你要是不听,还有怨言,就当我没说,由得你去吧。”得亏是睡一个被窝,这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尤其是那捋胡子的动作,不能说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贾成龙表示不服。你个臭老道,就会趁着我师父不在,糊弄我。明摆着不喜欢我,在小竹林里搞分化,区别对待是吧?好好好,老东西,咱们走着瞧。 明面上,贾成龙一句话也没说,吭都没吭一声。 马盛楠见状,立马猜到了贾成龙的想法。必须得安慰啊,关键时刻,队伍里有人思想开小差,有情绪,那还得了! 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一会,没效果。实在没了办法,马盛楠只能明确告诉贾成龙,你有孩子了,人家朱千张没有。如果这一次,你们都没能挺过去,你是要让你师弟,断子绝孙吗? “师父还能回来吗?”贾成龙猛然一惊。他知道凶险,却不知道如此凶险。已不再纠缠于老婆能不能来小竹林,转而关心起进了仙门的王伯。以前只认为老道危言耸听,故意吓人。想要激励他们,刻苦训练,自觉,不偷懒。 马盛楠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连撒谎都懒得撒。如果开山宗的门人的信念,需要靠谎言来维持,那不如趁早解散。 有好一阵子没见到王伯了,还别说,贾成龙挺想他。当初可谓不打不相识,若不是姐姐贾胜男的坚持,他又如何会拜入开山宗门下,习得一身本领。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吕正君最近可忙了,贾胜男又怀上了。为了减少妻子不必要的劳累,所有的家务活,他包圆了。本想找个保姆,贾胜男不愿意。 吕正君实在累的不行的时候,再次提议找个保姆。贾胜男还是不同意。见吕正君坚持,贾胜男表示,可以找个男保姆。 吕正君觉得,男保姆不可靠,还是女保姆细心。贾胜男死活不同意,就是不让找女保姆。僵持了好几天,吕正君让贾胜男自己从员工里挑一个出来,开双倍工资。 见吕正君一整天,确实忙的屁股不挨凳子,贾胜男心软了。从店里挑了个老实的阿姨。人家一听双倍工资,笑的嘴巴根本合不上。当即表示同意,当晚就可拎包入住。 连续几个晚上,吕正君都捂着鼻子走路。来的阿姨,啥都好,就是身上有味。 废话,要是没味,贾胜男还不要了。 这种天生的胳肢窝味,一般人确实接受不了,何况吕正君。本以为会随着时间,慢慢习惯。只是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忍不住想吐。 出于礼貌,吕正君忍着呕吐物,到了卫生间,才吐出口。这家,没法呆了。 一门心思投入工作,忙的家都不回。这家没法回,就像文芳天生不喜欢芫荽一样,吕正君也不喜欢胳肢窝的味。 这老不回家的,贾胜男又怀疑上了。谁让吕正君有文芳这个前科呢! 好说歹说的,贾胜男才换了个保姆。这回,没有臭味了。却又有了新毛病,干活的时候偷工减料,避重就轻,老躲。做饭的手艺,真是一言难尽。 这不行,还得换。不仅保姆要换,这家公司也得换。 可这保姆赖着不走了。说什么也要多给点遣散费,不然不走。还说自己做了几十家,口碑好得不得了。你们两个要是想开除我,必须给足了遣散费。 贾胜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虎妞脾气一上来,立马就要开撕保姆。吕正君一见气氛不对,立马拉住了媳妇。 “你放开,让我撕了她!”贾胜男暴怒中,手指甲不慎划伤了吕正君的脸。 “行行行,怕你们了,我走就是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女人当家的雇主,你个做男人的,真没出息。”保姆忽然服了软,像是怕了贾胜男的张牙舞爪。临走,还不忘挑拨离间。 贾胜男慢慢的,熄了火,气息逐渐平稳。倒是吕正君,像是被保姆的话,击中了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久久不能平息。内心深处的,当然是灵魂。 保姆的话,就像跗骨之蛆,整整一天,萦绕在吕正君的耳边,挥之不去。 取得阶段性胜利的贾胜男,此刻沉寂在喜悦中。忙着在家政公司网站上,筛选下一个保姆。手指滑动,不时地自言自语,“这个不行,太妖艳”,“这个还行,但看上去挺懒”,“这个马马虎虎,应该很听话”,“这个”,“唉,这个好,这个不错”。 贾胜男的手指,忽然停下了。所指着的,赫然是萧晶晶。虽是故意扮丑,却不难看出精明能干。只是穿着打扮上,趋向于朴素,气质上,依旧挺出众。所谓英雄惜英雄,巾帼怜巾帼。身为女强人的贾胜男,一眼便相中了萧晶晶。 “就是她了!”贾胜男拍板,立马给家政公司打去了电话。一问才知道,萧晶晶已经在岗,家政公司极力推荐其他同等素质的保姆。 贾胜男出双倍价钱,只要萧晶晶能来。让家政公司自己跟萧晶晶商量,三天之内,若是没有答复,那就不用联系她了。 要不说还是贾总魄力大呢!万恶的金钱的力量,从上个雇主的手里,将萧晶晶抢了回来。 当然,萧晶晶怎么可能给其他人当保姆。所谓的雇主,不过是魔教安插在闹市的眼线,一个据点而已。至于目的,当然不纯。 从正面突破不了的战场,那就从侧面,背面。 老王头一家,才是魔教想突破的第一选择。奈何小竹林的防卫内松外紧。看似毫无防备,实则险象环生。老王头等,更像是一个个摆在明面上的诱饵,等着魔教的人上钩。 常年撒钩子,抛诱饵的魔教中人,怎么能闻不出其中的味道。 所以,明面上,魔教佯装要对小竹林发起进攻。活捉老王头,擒获马盛楠。手里有了关键人质,正派投鼠忌器,方能取得突破性胜利。尤其马盛楠和她的小儿子,只要抓到了,不怕正派第一人不妥协。 即使退而求其次,抓到了王伯的家人,也能让正派第一门派的下任掌门,不敢造次。 暗地里,萧晶晶等人,打算从某些人的家人突破。于是,吕正君成了不二人选。油腻男,软饭男,自尊心强,老婆强势不给面子。种种迹象表明,这货,浑身破绽,好拿捏,容易策反。 正派这次,成了睁眼瞎,完全不知道魔教的计划。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小竹林等,魔教表示要攻击的地方。我在明,敌在暗,被动的很。过多的力量,消耗在了全国各地。而潜伏在魔教的人,又无法及时的传回情报。 涂克爱,闫一开进了魔门。不得不怀疑,闫一开紧跟涂克爱,有随时下手报仇的可能。 而萧晶晶身边,有一个人,与涂克爱的能力相仿。虽然差了一些,但用来对付吕正君,绰绰有余。此人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更胜涂克爱。他的出手,比较自然,不着痕迹,难以发觉。即使事后追踪,溯源,查证,也无从下手。 这也是萧晶晶选择他的理由。魔教长老之一,上帝之手,龙万象。 “鱼儿上钩了。”萧晶晶嘴角微翘。 龙万象面无表情,静静的等待某人发号施令。 一五二 提起不认人 萧晶晶来到吕家一个星期后,贾胜男后悔了。 这小妖精,看着挺实在,做出来的事情,却不让人省心。身为保姆,你整天穿着瑜伽裤上班,算怎么回事?贴身的衣物,最显身材。着实把吕正君给看的喉结耸动,不断地吞咽口水。 起初,贾胜男并不在意。人是自己选的,略微有些瑕疵,可以忽略。然而,这萧晶晶,越发的大胆,居然化妆打扮,愣是将颜值,提升了一个档次。不仅仅瑜伽裤,连紧身衣都穿上了。这女人,是来当保姆的吗?这不扯吗?这是冲着女主人的位子来的吧! 实在忍不了的贾胜男,当即就要开了萧晶晶。这时,龙万象出手了。面带愠色的贾胜男,在龙万象的影响下,逐渐变得有些痴傻。 有些懵懵懂懂,好似失了魂的贾胜男,觉得自己好像忘了要做什么事。摆了摆手,示意萧晶晶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而此时的吕正君,正在火急火燎的赶工作。这不,为了能早点回家看萧晶晶,工作的效率都提升了。 龙万象放大了吕正君的欲望。尤其是跟老婆在一个屋里,偷看别的女人。这种莫名的刺激感,促使着吕正君越发的焦急。人在老板椅上,心早就飞回了家。 萧晶晶今天穿着更是大胆,哪怕是放的开的女明星,也自愧不如。实在是没了办法,本身不修炼妩媚的魔功,只能靠大胆的衣服来取胜。 刚回到家的吕正君,觉得今天异常的口渴。 在龙万象有意的引导下,家里的氛围,出奇的暧昧。不知不觉中,就连萧晶晶本人,都着了龙万象的道。 来自魔教高层的指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做成事实,弄假成真。连日来的餐饮里,龙万象早就加入了促排的药物,萧晶晶一概不知。 而今天,正是孕育生命的好日子。作为正宫的贾胜男,早已被龙万象控制,睡得很死,再大的动静,都不会醒来。 被龙万象以及药物双重影响的萧晶晶,逐渐失去理智,与吕正君纠缠到了一起。 疯狂过后,药劲退散。短暂错愕后,萧晶晶自嘲的笑了笑,坐起身,整理衣物。 一入魔教,身不由己。即使发觉被骗,再去追究,毫无意义。既然入了局,那便泰然处之。只待一朝权在手,杀尽…… 萧晶晶对镜整理好衣物,自顾自的做起了早餐。那平淡的模样,倒像是顺其自然,又或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于萧晶晶的平静,龙万象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了些许尊敬。 “萧晶晶,都是上头的意思,还请不要怨恨于我。”龙万象拱手道。 “退下吧。”萧晶晶淡然道。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坐等时间流逝,让肚子里的新生命慢慢长大,然后找吕正君对话。 食而知味的吕正君,再想碰萧晶晶,已是不能。萧晶晶坚决不同意,如果吕正君硬来,萧晶晶便不辞而别。甚至有可能告知贾胜男。 一听要告知贾胜男,吕正君慌了,也老实多了。 贾胜男为了他吕家的香火,不可谓不努力。第一胎生了女儿,当时便表示,要再生一个。 此时怀了二胎的贾胜男,意识模糊,浑浑噩噩的。对于自家男人与保姆的事,根本无心顾及。 总之,吕正君的救命之恩,她贾胜男记得。 而贾胜男的涌泉相报,却模糊了吕正君的良心。对萧晶晶渐渐上瘾的吕正君,正在逐渐的背离贾胜男。 城南有句古话,怀了孕的女人,不如鸡。 三个月后,吕正君无意中发现了萧晶晶扔进垃圾桶的报告单。 来自魔教计划的第一步,开始了。 没几天,吕正君的女儿,溺水而亡。路边的摄像头显示,是孩子自己走路不小心,掉进湖里的。而在女儿身旁的贾胜男,魂不守舍,在发呆。 安葬好女儿后,两人几乎天天争吵。吵到激烈时,家具遭了殃。好嘛,你砸家具,我扔电器。隔三差五上演全武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顾及贾胜男肚子里的孩子,吕正君关键时候,总能抑制住愤怒,眼不见为净,摔门而出。转头就偷摸跑到萧晶晶的租房门前叨扰。死皮赖脸的要进门,说是为了萧晶晶跟家中的母老虎闹掰了。她萧晶晶得负责。 “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萧晶晶压低声音,练习了好几遍,终于找到了一种楚楚可怜的语调。 “我不走,你得对我负责。要不是你闯进了我的生活,我家里不会一地鸡毛。”还别说,吕正君这死不要脸的劲,确实够不要脸的。 萧晶晶听着这话,不由得冷笑。这狗东西,还挺邪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听这狗东西说话,总有一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就是不给开。这种男人,哪有资格碰她。别说碰,看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被上头的人做了局,怀了吕正君的孩子,她都想立即出手,废了他。 至于孩子,生下来便是。自己已入魔道,留个后,不沾染魔教气息,也好。她未去过的世界,就让孩子去肆意撒欢吧。 “你要不出来,我就撞死在你门前。”说罢,吕正君真的以头撞门,发出强烈的“砰砰砰”声。 吕正君真撞,额头蹭破了皮,流红,在脸上渲染。 萧晶晶透过监控,看到吕正君仿佛疯魔了的样子,立即心软,打开了门。 面对吕正君不管不顾的搂抱,萧晶晶一指点出,男人瞬间倒地昏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萧晶晶清理完吕正君脸上的污渍,这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量起来。 还别说,有些小帅,但是不多。 似乎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在用自己微薄的能量,让萧晶晶,对吕正君生出一丝丝好感。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自己孩子的父亲。不看大人的面子,那也得看孩子的面子。 只是这样的关系,两人的结局,早已注定。在短暂的时间里,演一场马马虎虎的戏。就当是买一赠一,安慰奖吧。 醒来后的吕正君,又想抱萧晶晶。哪知萧晶晶一下子蹦上了沙发,这可把吕正君吓坏了。 “快,快,快下来。我不碰你还不行吗?别动了胎气,伤了我们的孩子。”吕正君焦急的喊道。 萧晶晶慢慢走了下来,示意吕正君保持距离。 “好好好,你别生气。悠着点,可别学我家里的母老虎,连个孩子都守不住。”吕正君有所指,满脸的担忧藏不住。 “当初发生的事情,本不应该。我们不能将错就错,自欺欺人的过下去。我不要你负责,孩子我会生下来自己带。请你回去,回到你老婆身边。我不想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三,骂我破坏别人的家庭。”萧晶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真听真看真感觉。 “谁敢说你,你让他来找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那疯婆娘,我早就不想跟她过了。改天等她孩子生下来,我就跟她离。一天到晚跟我咋咋呼呼的,不知道大小王了。宝贝,你在我这里,就是大王。她算老几!”吕正君的这番话,若是让贾胜男知道了,那可不得了。也就是老婆不在身边,吕正君方能如此气派的说大话。 饶是当初吕正君救了贾胜男的命,这么多年下来,贾胜男涌泉般的回报,业已还完了。 要是吕正君不要脸的说,命是无价的,贾胜男也不反驳。若是吕正君在别的女人面前说他是贾胜男的救命恩人,非要贾胜男还他一条命,那她贾胜男,还真敢还! 贾胜男,贾胜男,非男。她就是为贾成龙而生的,她只是个女人,无法为贾家传宗接代。不管父母如何掩饰,她贾胜男的名字,便是父母偏不偏心最好的解释。 在遇到吕正君前,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重要。直到遇见了吕正君,她才晓得,有些东西,需要争取。你如果不争取,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你。 恰巧在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吕正君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的生活。 如果他想要她的命,那便拿去。 没有想象中的争吵,没有抓三的剧本。没等孩子出生,吕正君迫不及待的摊牌后,贾胜男出奇的安静。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看着吕正君带着一半的财产,奔向萧晶晶。 孤寂的夜里,贾胜男独自流泪。很快,她擦干了眼泪。 “我不哭,我不能哭。”贾胜男摸着肚子,强迫自己冷静。摒弃伤心的情绪,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有些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姐姐离婚的消息,传到了贾成龙的耳中。 “槽!这狗东西,敢为了小三跟我姐离婚。老子活剐了他!”贾成龙嗷嗷叫。 老道独守山中,贾成龙与朱千张护住小竹林。 贾成龙刚想迈出小竹林,却被朱千张拦住了。 “老子有急事,你给我让开。”贾成龙双目通红,恨不得抽朱千张俩嘴巴子。 “大局为重,小心有诈。”朱千张面露难色,好心劝道。 “一边玩去。”贾成龙理也不理,就要走。 一五三 乘凉 朱千张很想给贾成龙来一手敲闷带走,奈何某人情绪激动,万一没敲晕,必定要内斗。 如今是多事之秋,绝对不能出乱子。内斗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发生。只能赶紧联系老道,同时让贾成龙稍等片刻。 “等等等,从来都是等。等到你们同意的时候,我姐都被欺负死了。让开,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贾成龙盛怒之下,六亲不认。倘若朱千张坚持阻拦,贾成龙可不会为了什么大局,为了大义,去妥协。 他只有一个姐姐,长姐如母。辱母者,当惩! 母亲癌症走后,父亲转眼就找了个小的,无缝连接,丝毫看不出伤心。多年经商,倒是还记得有双儿女。舍得给钱,却没给予陪伴。 贾胜男如姐如父如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迫要承担大人的重责。对贾成龙的教育,娇纵多于指责。已是一双苦命人,何必自相轻慢。 贾成龙在前面不停的犯错,贾胜男在身后追着给他擦屁股。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如果不是遇到了文芳这个硬茬,指不定还要继续纵容下去。 文芳的那几个大嘴巴子,把贾胜男打醒了。不再是一味的偏袒,一味的纵容。孩子长大了,不能再护着。如果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迟早是要出事的。 醒过神来的贾胜男,又成了那个撑起贾家下一代半边天的女人。所以,贾成龙才能入得了开山宗,做了王伯座下大弟子。 贾成龙以前是挺混的。可他姐姐的事,就是他的事。如果救全天下,和救他姐姐,只能选一个人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姐姐。 他欠她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除非两人闹决裂,那再大的恩情都能还清。老死不相往来,盖得住世间所有美好。 “吕正君这混蛋,忘了当初走投无路,只有我姐肯收留他的事了。当初犹如丧家之犬,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原形毕露了。”贾成龙像个孩子般,列数着姐夫的过往,诸多不堪,忘恩负义。 吕正君,人如其名,初出茅庐之时,确实挺正直。正因为正直,所以得罪了人。差点搞得毕业证都拿不到。任你成绩优秀,也未必能顺利毕业。 无非是英雄救美的桥段,吕正君见不得女同学被欺负,上前解救。未成想,对方不堪一击,倒地哀嚎。 旁观者报了警,三人很快被带回了警局。经过询问,女同学亲自指正,是吕正君欲行不轨,幸得这位男同学出手相助。 未曾想,吕正君恼羞成怒,一脚踢伤了男同学。现在,只想让吕正君赶紧赔钱,那男的,要上医院做ct。 这样的手段,王伯比较熟。纯属受害者的亲身经历,没啥好炫耀的。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吕正君傻眼了。对方不仅要他赔钱,女方还告他骚扰。甚至,对方的伤情鉴定报告,足以对吕正君定罪。故意伤害,情节恶劣。 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做好事,却弄到这般田地。 幕后之人,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诬陷他的女人传话说,放弃留学资格。唯一的国外留学,公费留学的资格。 至此,吕正君忽然间,明白了。感情对方绕了一大圈,又是仙人跳,又是诬陷的,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那位从头到尾没露面的受益者,先辈参过战,不方便亲自出面,于是做了局。傻乎乎的吕正君,因为正义作祟,入了局。 名额只有一个,不搞你,搞谁! 不服的吕正君,上告。向学校反映,学校装聋作哑。向警局反映,警局以被迫害妄想症为由,不予受理。甚至是导师,都不敢帮吕正君。 对方见吕正君还不死心,那感情好。当时不表,等其毕业。一毕业,吕正君发现自己找不到工作。没有哪个公司要他。 久而久之,忽然发现,有个人,总是跟着他。他去哪家公司应聘,那个人就紧随其后。也不应聘,就是爆料吕正君在学校做的好事。如此一来,还有哪个公司敢要他。 有一次,吕正君狠了狠心,抓住了这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对方也没想到,吕正君居然这么刚。挨不了多久,就招了。说是郑援朝派来的,目的就是让吕正君走投无路。 这小崽子,也太气人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你也不能这么乘凉啊,太欺负人了。 吕正君心想,若不是当初因为审核没通过,早就去当国防生了。咱没有个为国争光的爹,那就当个为国争光的孩子他爹。 吕正君的父亲,因为严打期间,被举报与流氓头子有勾结,被抓进去,坐了几年牢。 哪有什么勾结,不过是前后邻居。打小一块长大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喝了几次酒而已。毕竟吕父好这口。 哪知道,邻居被抓起来后,通过某些人的暗示,死咬着吕父不放。于是,吕父进去了。 吕父粮管所所长的位置空出来了,立马就有人填了上去。 “吕瑞啊吕瑞,当初就劝你别当这个官。这么肥缺的位置,不是你能当的了的。”吕正君的母亲,了解自己的丈夫。过于刚正的吕瑞,如何能胜任得了这等肥缺。被人搞,迟早的事。 出来后的吕瑞,直接摆烂了。努力有什么用,还不如一醉解千愁。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两年,吕母受不了了。说你吕瑞要是再这么过的话,咱俩别过了。 吕父这才逐渐振作起来,安心上班。不图飞黄腾达,只求一日三餐,团团圆圆。 也正是因为吕父坐牢的经历,吕正君失去了参军的机会。 四处碰壁的吕正君,终究还是认清了现实,独狼不与一群肛肠科大夫斗。娶了贾胜男,也学他老子,提前步入退休生活。不奋斗了,躺平了。 直到吕正君结婚了,才有人偷偷告诉他。为什么人家老针对你,是有原因的。吕正君也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 “郭文你认识吧。” “认识,大美女。” “给你写情书,你小子不识好歹给扔了。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当初给我送情书的人太多了。”吕正君脸上满是得意。 “就是他现在的男人搞你的。当初人家心里只有你,只有把你搞臭了,他男人才有机会。懂了吧。” 简直是无妄之灾。吕正君打死也想不到,对方会因为这个原因,来对他展开一系列的打击报复。 “郭文的家里,有些背景。两人结合,属于强强联合。搞你只是附带,联姻才是最终目的。” “他联合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吕正君不解,这都叫什么事,搞他干啥。 “郭文在他面前,吵着说非你不嫁。你说,搞你冤不冤?” 这还真不冤。确实是无可避免的无妄之灾。 难怪郭文在大学群里阴阳他,说什么看走眼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贪财,爱慕虚荣的软饭男。 当时的吕正君刚结婚,正是敏感的时候,见不得别人说他吃软饭。当即便拉黑了郭文。 被拉黑当晚,郭文气的在家里摔东西。见啥摔啥,也没给郑援朝好脸。 郑援朝表示很满意,同时解除了对吕正君的后续折磨计划。要不然,贾胜男一家,可能够呛,说不定,要被吕正君连累。但郑援朝并未放松警惕,仍旧派人盯着吕正君。 直到郑援朝娶了郭文,当晚见了红之后,这才真正的宽了心,彻底解除了对吕正君的钳制。自此,贾胜男的事业,方才蒸蒸日上,有如神助。 出于愧疚,郑援朝暗中帮了不少忙。对此,吕正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当初故意挤掉吕正君的名额,并不是郑援朝想要,实在是不能让吕正君去留学。一旦成功让吕正君留学了,出了国,再想下手整他,就失去了本土作战优势。 到时候手下无人,家人无权,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郑援朝要把吕正君留在家里,只有在熟悉的土地上,才能死死的拿捏住吕正君。 因为郭文,也要去那里留学。不通过学校,仅凭家里走通关系,略微安排,便能如愿。 吕正君不傻,他可是高材生,这个家里最聪明的人。既然对方送来好处,不拿白不拿。不仅要拿,还要跟对方做朋友,将利益最大化。 郑援朝清楚白月光的杀伤力,对于吕正君这样的“白月光”,断然不能深交。别说深交,连见面都不见。生怕处熟络了,会被郭文发现。到时候头上容易有青天。 有人传话,要么适当的时候,帮你一把。要么撤回所有的帮助,再次坑你一把。你自己做选择。 吕正君很自觉的选择了前者。 当然,吕正君的白月光,是文芳。 小竹林,拉扯中。 “他始终是你姐夫,你这个时候去找他,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你情绪不对。你现在去找他,无非是揍他一顿。夫妻两个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外人去揍其中一个一顿能解决的。” “我不用解决,我就是想揍他。我姐肯定能找到好人家,肯定比他好。但我一定要揍他。我咽不下这口气!”贾成龙情绪激动,不听劝说。 “听说你要揍我。” 仿佛寂静中的一道炸雷。只见吕正君迎面走来,一脸倨傲不屑! 一五四 打不过 “老子没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找死!”贾成龙不由分说,真气流转,震开了朱千张。 朱千张欲上前再次阻拦,却听到了一声传音:不用拦他。 这声音很熟悉,朱千张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开山宗是古老门派,底蕴深厚,有些不为人知的后手,也无可厚非。 没有了朱千张的阻拦,贾成龙一跃而上,真气流转,竟然丝毫不留手,这一拳真要砸在了吕正君的面门,不死也毁容。 “哼”。只听得一声闷哼,好似发力时的内腑泄劲。吕正君迎难而上,硬刚!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碰撞声。贾成龙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整个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迅速萎靡。 原地站立的吕正君,保持着顶肘的姿势。那样子,足够风骚。 朱千张惊掉了下巴,久久不能合拢。这就是你贾成龙口中,一事无成,任人宰割,天下第一懦夫的姐夫啊? “不可能!再来!”贾成龙不退反进,容不得吕正君推辞。刚才根本没看清楚吕正君的出手方式,觉得必定是自己掉以轻心,才着了对方的道。 心知不把对方打服,这事就没完的吕正君,无可奈何的摆开了架势。表情是无奈的,出手倒是行云流水,不留情面。活脱脱一个,我把你打残废了,还告诉你,我热爱和平的样子。 贾成龙这回看清楚了。就吕正君这摆开的架势,妥妥的宗师级别。这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一丁点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再次倒飞出去的贾成龙,不由得生出疑问。但些许的小疑惑,又很快被愤怒盖过。 你吕正君能打,很好,那我就可以动用我的手段了。只见贾成龙倒飞途中,张嘴喷出一道气劲。气劲出,贾成龙倒飞的犹如加了速。可见气劲之威猛。 吕正君不傻,知道这是小舅子的得意绝技,立马滚地躲避。同时欺身而上,要与小舅子近身搏斗。实话实说,小舅子的搏斗技巧,连战五渣都算不上。 深知自己弱点的贾成龙,再次喷出气劲。比方才的威力,只高不低。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他姐夫,直接十成功力,他可不敢。揍一顿,替姐姐找回点颜面,也就算了。真要逞武行凶,你看王伯回来,敢不敢废了他。 吕正君继续滚地,近身才是出路,远程只能挨打。目标明确,向着贾成龙,不断靠近。 此时,以前魔鬼训练时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贾成龙的真气,一口接一口,不间断。 吕正君忙于躲避,滚来滚去的,弄得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但距离吗,无时无刻不在接近。行程缓慢,好在并非无用功。 贾成龙也意识到了目前的困境。当初老道让他继续刻苦训练,找出更强大的法门,他没听得进去。以为自己口衔日月,气吞山河。任何敌人,在他一口真气的喷吐下,必然如土鸡瓦狗,灰飞烟灭。 然而吕正君的出现,让他犹如看到了碗里半截的苍蝇,非常的难受,想吐。 悔不该自鸣得意,不求上进。今天连着两个没想到。没想到吕正军居然也是修行之人,更没想到,吕正君居然能虐自己。 眼见吕正君,越来越近,贾成龙把心一横,喷出一口十成功力的气息。喷出口后,便后悔了。生怕吕正君接不住,被秒杀。又怕吕正君接住了,他被对方秒杀。 朱千张在一旁观摩,也想看看,遇到吕正军这样的敌人,他跟贾成龙,有没有胜算。又该如何破局。 吕正君的速度很快,应该是修炼的步法或者飞行之法。在两人惊疑的担忧中,吕正君蹭着气息的边缘,贴地而行,转瞬便来到了贾成龙面前。 看来,胜负已分。吕正君一手探出,就要制服未来得及反应的贾成龙。 只见手指被一道无形屏障给挡住了。好!好!好!贾成龙情急之下,使出了大师兄,李大志传授的金钟罩。虽只是小成,但一时之间,足以解围。 在吕正君愣神的刹那,贾成龙当面吐出一口气息。 吕正君眼见来不及后撤,直接跪地躲避。气息刚猛,擦着吕正君的头皮飞去,带走了一片浓密的头发。骤然看去,就好像狗啃的一样。 贾成龙见状,心里的恶趣味顿时侵蚀了大脑。立马再次张口,吐出连续不断的数十道气息。 未来的及反应的吕正君,开启了钟摆模式,摇头晃脑的,倒是全部躲避了过去。只是头发代为受罪,秃的越发的厉害了。 与此同时,贾成龙拉开距离,以防对方的反攻。 看着满头狗啃了的吕正君,贾成龙一时间没忍住,指着吕正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吕正军也不生气,继续滚地式靠近。生气有什么用,逮住了贾成龙,薅光他头发,把他变得跟自己一样不就行了。本是一家人,也不想如此报复。奈何小舅子的笑声,确实大了一些。 眼见吕正君越来越近,贾成龙的心里也没了底,有些慌乱。直至此刻,他才想起,吕正君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由不得他不多想,甚至觉得,拜入开山宗这事,是不是也跟吕正君有关。 正道的人,没人跳出来阻止吕正军,倒是蹊跷。要么全部被干趴下了,要么原本就认识吕正军。 “贼老道,你好大的算计!”贾成龙暗骂一句,不再多想,专心的应对起姐夫的攻击。这吕正军,简直是属狗皮膏药的,太黏糊了。紧追不舍,就是不给他距离,不让他有更多进攻的机会。 贾成龙且喷且退。随着时间推移,嘴巴有些酸,真气有些不济。功法再厉害,那也得身体吃的消呀。贾成龙之前毫无防备之下,受了一记顶心肘。此时的身体,越发的萎靡。真气流转虽流畅,但吸收外界能量,产生真气的数量,越发的少了。 反观吕正君,越战越勇,毫无疲态。两相对比下,贾成龙越发的心虚。 心道,本想给姐姐讨个公道,搞不好,反被姐夫给揍了。这狗东西,做错事了,还敢这么嚣张,讨打! 贾成龙心一横,也顾不上老道下的禁令,竟要展现出真实实力,放手一搏。 “师兄,不可以。”朱千张察觉到了贾成龙细微的变化,急忙制止。可盛怒中的贾成龙,如何能听的进去。 吕正君自然也感受到了小舅子的变化。方才还像个人的小舅子,此时仿佛摒弃了俗世情感,成了俯瞰人间的神仙。清心寡欲之余,要为天地间,除魔卫道,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 吕正君想逃,却无法动弹。贾成龙的气势,犹如枷锁,锁住了吕正君浑身的气机。自由于天地间,却好似困于方寸牢笼中。 贾成龙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凡人该有的怜悯。那些属于人的情感,犹如杂质,被此时疯狂涌入体内的灵气,冲刷殆尽。 “大师兄,快停下!”朱千张惊吓不已,出声阻止的同时,一跃而上。 面无表情的贾成龙,被朱千张的动静吸引,秒回头,一口真气,喷了出去。 见师兄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出手,朱千张暗道坏了,师兄走火入魔了。 老道曾经说过,他俩修炼的是上等绝学。底蕴不深厚之时,不可妄动滔天巨能。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说白了,心智不坚者,擅用底牌,容易闯祸。那种闯了就无法回头的祸。 吔!好像还有救。 贾成龙居然不与朱千张纠缠,转身继续对付吕正君去了。真气攻击,张嘴就有。原本还要费劲的喷,此刻轻轻哈一口气,气劲比以往更强,更快,更有杀伤力。 应接不暇的吕正君,不一会便被气劲击中,随后,接连命中。弹指间,吕正君,浑身上下,衣物翻飞,全是破洞。好在体质强悍,没有皮肉伤。 好在借力飞出,躲藏于竹后,施法平复五脏六腑里,还未卸除的震颤。吕正君的心里,又惊又怒。 “我是你姐夫,又不是死敌。你下杀手干机毛!”吕正君躲藏的竹子那一片,全被贾成龙再次喷出的气劲斩断。一条直线上,断掉的竹子,数百根。气劲的威力,还有延伸,只不过竹子的数量,只有数百根。再往后,一片空旷。 吕正君的话,得到了更为密集的气劲反馈。 贾成龙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杀了他,为你姐姐报仇! “看机毛,想想办法啊!”吕正军好慌,向一旁看戏的朱千张发出了友好交流的讯息。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朱千张又不傻,帮着外人来对付大师兄,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现在玩梗,还有个机毛意思。你赶紧的,要不然,你看你家师公,会不会收拾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吕正君神情慌张,说话却有条不紊,不像是没有办法的主啊! “爱莫能助。”刚刚发了信息给老道,已经得到了答复。 老道的原话:他活该,他欠揍。让他做卧底,他倒好,假戏真做。做了对不起人家姐姐的事,被阉了,都是客气的。当然啦,咱们开山宗以理服人,以德育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是要不得地。若是在别的地方,我也就不说了。只要他能抗住半个时辰,小贾必然昏厥倒地。不过嘛,小竹林不能被小兔崽子给毁了。去找大猫,拿些米田共。 要那玩意干啥?好奇宝宝朱千张对此很抗拒,不想去。 老道破口大骂:兔崽子,小竹林要是毁了,我揍得你们俩生活不能自理。赶紧去,别问。问就是不传之秘。 一五五 逆徒的徒弟也是逆徒 “你等着,我去给你想办法。可别死了啊!”朱千张一声坏笑,马不停蹄的赶往密林深处。 “吔,哎哎哎,你别走啊。”眼见朱千张离开后,贾成龙眼里的情感又少了几分,吕正君着实紧张了。 此刻的贾成龙,不要命的输出,势必要将吕正君挫骨扬灰,就地处决。奈何对方滑溜的像个泥鳅,每一道气劲,都打偏了。活人不是木桩,不会在原地等着被你击中。 吕正君的底蕴,似乎不足以支撑持久战。为了保命,当然,也是为了不被天下人笑话,他取出一金属小瓶,匆忙倒出药丸,沾染了手里的土屑,顾不上卫生不卫生,直接吞服。 还别说,这药效来的就是快。几十个呼吸后,吕正君有了底气。应对起贾成龙的攻击,也显得游刃有余,不慌不忙。 “还好这兔崽子不能融会贯通,要不然小命都得交代在这。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败兴!”心有余悸的吕正君自言自语。只要不死在小舅子手上,被天下人耻笑,那就好。 谁能想到小舅子一发威,简直无坚不摧。 小竹林的竹子,越发的少了。倒了一列又一列。好似无意中,小舅子每次的攻击,都避开了王伯的竹屋。很是尊师重道。但是不多。 因为老道的竹屋,首当其冲,第一个被贾成龙发出的气劲打散。 随着时间推移,小竹林里的竹屋,尽皆遭了殃。除了王伯的竹屋,就连贾成龙自己的竹屋,都被他的气劲,无情的碾碎。 吕正君已经嗑了三颗丹药。“山柳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把家产品,山柳丹。瞬间激发潜能,于生死存亡之际,获得一丝生机。 有人说是肾上腺素,就直接说肾上腺素,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名称。 很多门派与世俗研究所合作,试图复刻出山柳丹。尽皆以失败告终。把家的东西,不传之秘,更是不可复制,神秘的很。 曾经不少民间顶级势力,想从把家手里分一杯羹。最后全都失去辉煌,坠落凡尘,不再有听闻。 据说桃王宗掌门狄飞扬,下过一道死命令。任何胆敢觊觎把家机密者,杀无赦。 想来这把家,必定与桃王宗密切相关。说不定把家祖上,是桃王宗的重要人物。要不然,世间宗门千千万,为何只护你一门?更有甚者,猜测这把家的产品,能有如此奇效,必然与桃王宗的功法特质,脱不了干系。 扯远了。 密林深处。有人,啊不,有动物在烧烤。 没错,大猫带着细狗,阿五,在看一只猴子搞烧烤。动作虽然别扭,但流程没错。能从猴子从容的眼神中看出,这事它在行。 不在行也不行啊,三个大佬在一旁帮忙,逼迫着有类人手脚的它干活。若是胆敢反抗,怕是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阿五自然是想尝尝猴肉的,细狗也不例外。大猫不喜欢。曾经赵江说过,很有可能,人类就是从猴子变化而来的。 从此大猫不再狩猎猴子,遇见扎堆的,惹人烦的,顶多将其轰走。若是有不开眼的,只能痛下杀手,吃是不可能吃的,留待细狗的同类发现,饱食果腹吧。 眼见如此奇葩的景象,朱千张一时间把来时的由头给忘了。倒是满眼期待,这小猴子做出来的烧烤,好不好吃。闻着香味,哈喇子就止不住的流。 大猫早就听到了来人的步伐,根本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是谁。心想,这朱千张是属狗的,隔着这么远都能闻着味找过来?看来下一次,得去远一点的地方。 走近了才发现,一头野猪,被串在一根粗树枝上。三个小东西,大猫左边,细狗阿五右边,慢悠悠转动着。野猪肉在均匀的温度下,发出油水分离的“呲滋”声。 小猴子不时的往上撒着香料,时机把握的越发的成熟。 朱千张眼瞅着料罐子有些眼熟,立马想起来,这是师父藏在密林的私人物品。没想到被三个小东西给找出来了。果然是尝过味道的,就变精明了。 哪怕王伯回来了,把他们揍一顿,他们也认了。这烧烤,非吃不可。天天有美味吃,谁还茹毛饮血啊! 何况这三个小家伙,经过赵江的一顿点拨,好似有了智慧。隐隐约约的,能吸收天地灵气。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整天为了食物奔波。要不然,这点熟食,还不够大猫自己消化的。 动物跟人一样。当解决了温饱问题后,自然就想让自己过的更舒服一些。享受生活,享受更高质量的人生。 所以,吃烤肉,就是一种享受。三个小家伙转动的同时,哈喇子越发的粘稠,滴落的速度不减,树杆越发的滑溜,不好控制了。于是,大猫加大了咬合力,凭一己之力,转动着。猝不及防的细狗,一不留神,未来得及松口,被树枝带的凌空转起了圈圈。急忙松口后,被甩在了地上。 “烧烤不是这样做的。”朱千张完全忘记了来此的目的。上前推开猴子,自顾自的鼓捣起来。眼看烤肉就快完成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猴子,把这么一份美味给糟蹋掉。 这都撒的什么东东,根本不均匀,也不够分量。有些调料又撒的过多,不利于口感。见过好几次王伯的手法后,朱千张再也看不下去。这就叫,会的多,做的也多。谁让你看不过眼呢! 在朱千张的加工下,肉香味越发的浓郁。四个小畜生的哈喇子,同时滴在土地上。一个个的,跟春天的猫一样,呆立在原地,怔怔的盯着烤肉,就像看到了初恋。一见钟情,愣是没有挪动一丝一毫的欲望。 有了高手加入,烤肉终于现出了最美味的一面。弄好了,开始分赃。 朱千张毫不客气的切下了一大块五花肉,一条后腿。 大猫欲言又止,低吼一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子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四个小家伙开始了瓜分。分法比较简单。 大猫先吃。嘴大胃大,吃了一多半。 细狗第二个吃,浅尝则止,不贪。 阿五不自觉。若不是大猫一声低吼,这货全给吃了。 至于小猴子,也很自来熟的,吃了肉。剩下的,没吃完的,细狗进行了扫尾。 朱千张从来没见过猴子吃肉。眼看小猴子吃的嘎嘎香,不免有些惊奇。这牙口,不错不错。 大猫靠近朱千张,输出爪子,拍了拍地面。 朱千张没明白。 大猫靠近了小猴子,轻轻抬爪落下,小猴子被拍了个翻转720度,自由落体。 朱千张还是不明白。 大猫斜了一眼,没在吭声。这小子太蠢了,想让他给小猴子取个名字,他都看不明白。还是等王伯那货回来吧。 大猫转身要走,身后三个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跟随。尤其是小猴子走路的姿势,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眼看小东西们要走,吃干抹净的朱千张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 走上前,拦住了大猫,跟它面前瞎比划。 大猫看不懂。 现在轮到朱千张嫌弃大猫蠢了。 大猫听不懂,也看不懂。倒是朱千张有意无意盯着它的下半身看,它有些怕怕,小菊一紧,想逃!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东西。”大猫心里苦,又不能说话,只能自己消化。 见大猫不理解,朱千张也急了。越急越乱,比划起来,更是毫无章法,不堪入目。 再次尝试沟通无果后,朱千张只能向老道求助。 “真踏酿的笨!你撒尿给它看不就行了。语言不通,难道撒尿的动作还不通吗?这一点,你真不如你大师兄。他鬼点子比你多的多。”老道的回复,简单明了。当然,捎带着挤兑挤兑。毕竟宗门冷清,没什么人陪他说话,也憋得慌。 朱千张倒是臊得慌。被老掌门说教,尤其是“笨”这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想当年,在学校,好歹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没曾想,老掌门居然拿他跟不学无术的贾成龙相比。他贾成龙,有没有大学毕业证还另说,就这不属于211,也不属于985的野鸡大学,拿什么跟他南开的比。 不管社会阅历,还是阴谋诡计,或者作恶多端。这些方面,哪怕都不如贾成龙。但只要是涉及智商,就贾成龙这榆木疙瘩的脑袋,他朱千张,坚决不服。哪怕他服,他南开历届的师姐师妹也不服,师兄师弟更不要说了。 老道的话,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嫂嫂可忍,额,反正不能忍。 “我觉得,你该退位让贤了。”朱千张的倔脾气上来了,硬刚老道。 老道瞅了一眼信息,愣住了。心道,你这愣头青,果然还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 “想什么呢,快接啊!”老道还是没忍住,眼瞅着大猫都快自顾自的尿完了。 沉浸在士可杀不可辱的情境中的朱千张,被老道的声音惊醒。 拿着水桶就去接,还怪不好意思。 大猫像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尿完还抖了抖。不用说,这肯定是跟王伯学的。 接完后,朱千张才想起来,不是说米田共么,怎么接上猫尿了? “跟着大猫,等它拉了,你夹几块,放尿里捣烂了。等到成了米糊糊,就大功告成了。愣着干啥?跟着它呀!笨的要死!”老道看出了朱千张的心声,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祝你儿子考不上大学!”追上大猫的同时,朱千张再次硬刚老道。 这孩子,说好的祸不及妻儿的呢。 老道沉默了片刻,只道是有空了,要给朱千张,一些爱的教育。 一五六 仇人簿上添一人 小竹林的动静,早就惊着了马盛楠。 带上马扎,抱上儿子,去看看怎么回事。以前老是偷偷这样干,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小竹林里,躲在边缘处偷看,老道不管。纯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自家老婆子好奇心重呢! 抱着小儿子,一路心情忐忑的来到了竹屋附近。只听得风声呼啸,来自贾成龙无差别攻击的气劲,席卷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竹林里,凭空出现一男子,全身发着光亮,挡在了马盛楠面前,抵挡了所有气劲攻击。 已经习惯了这帮人的神出鬼没,马盛楠继续前进。 怀中的马勇兴,咿咿呀呀的,被周围打斗的动静吸引,很是开心。 见光罩内很是安全,马盛楠仿佛受到了鼓舞,走的越发的轻松雀跃了。 没走几步,察觉到光罩的范围只有两米,马盛楠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步伐又慢了下来,越发的谨慎小心。 暗中保护的这人,叫马如龙,是桃王宗马光宗派来的。身为马盛楠的便宜爷爷,马勇兴的便宜太公,马光宗略尽绵薄之力。 毕竟从辈分上来讲,马如龙,也是马勇兴的舅公。 马家三兄弟,若不是真的资质太差了,也不至于,有如此强大的家族底蕴,却还是三个普通人。 马光宗很开心,这种超级加辈的好事,尤其是成为上四门第一人云半山的爷爷,这种酸爽,自然妙不可言。 马如龙可不敢造次。即使云半山舍下面子,喊他一声舅舅,他马如龙都觉得折寿,惶恐,不敢听。 各派掌门不好说,但各派中上层弟子,对云半山的敬仰,崇拜,已经到了一定的高度。而马如龙,更是这群人中,最为忠实的那一个。 马如龙,并非马盛楠的奶奶所生。当然,也并非私生子。无非是原配战死,马光宗续弦后,与新人生的孩子。 马如龙从小接受的严苛教育,与马盛楠育儿的宗旨,如出一辙。 马盛楠不认识马如龙,却微笑点头,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她早已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马盛楠了。见惯了小竹林的仙人手段,此刻马如龙的能耐,也未能让她多一份敬意。 云半山虽未言明,却也不难猜测。马盛楠对自家老公在修真界的地位,有所明悟。总之不是最拔尖那个,也是最不好惹的那一堆人里,最难缠的那一个。 渐渐逼近战场中心,马如龙的光罩不得不扩大了范围。马盛楠母子的安慰,大过天。哪怕没有任务,就云半山这辉煌的战绩,都足以让崇拜他的马如龙,以身殉道,护母子俩周全。 在宽裕的光罩里,马盛楠逐渐胆子大了起来。找了个无遮挡的位置,放下小马扎,坐好了,开始吃瓜。 马如龙不声不响的站到了身后,光罩前移。 场中的打斗,以贾成龙大发神威,吕正君节节败退的形势,持续发展。 正当吕正君躲得灰头土脸,满地打滚,贾成龙天神下凡,一口吹断一列竹子的时候,朱千张终于赶来了。 “来的真是时候,你再晚来一会,我估计都投胎转世了。”吕正君嚷嚷道。 朱千张根本不接话。刚刚把大猫一起带过来了,老道说了,大猫一声吼,阎王抖一抖。只要是大猫能把贾成龙给喊醒,那就不用泼米田共。如果不能,那只能算他贾成龙,运气不好。 “吼呜,咔啦啦啦啦啦。”一声虎啸,犹如晴天炸雷,山鬼呼啸。尤其是那如同猫咪呼噜时的声音,一声声的,咔啦咔啦的,扣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马盛楠怀里的马勇兴,顿时被吓的啼哭不止。马盛楠还行,看着大猫走来的。甚至为了不得罪掌门夫人,大猫这货,还特意蹭了蹭竹子,向马盛楠招了招爪子,打了个招呼。 马盛楠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了。 马如龙见过更猛的,所以根本没感觉。 吕正君要死不活的喊道:你这猫几块钱买的,叫声不起作用啊。 朱千张定睛一看,乖乖,贾成龙的攻击,越发的猛烈的,看情形,不但没有受到虎啸的影响,还加强了攻击。 大猫摇了摇头,就差摊手了。眼见没了自己的事,立马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吃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都挺爱八卦。 看来,不得不出损招了。 “希望师兄清醒后,不要恨我。”朱千张默念,睁开双眼,坚定不移。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将大猫的排泄物,给师兄糊脸上。 一心对付吕正君的贾成龙,根本没有防备身后不远处的朱千张。在贾成龙的潜意识里,朱千张是需要被他保护的人,家人,值得信任的人。 可当朱千张真起了动手的念头时,疯狂进攻中的贾成龙,下意识的回头瞄了他一眼。这下,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马如龙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哈,朱千张需要他的帮助?可他要是上前帮忙了,谁来护住马盛楠母子? 竹林外,老王头夫妇,被打斗声吸引而来。修炼了吐纳法,两人的听觉比普通人灵敏的多。俗话说的好,耳朵太好了,腿遭罪。 老王头往马盛楠身边一站,说来也奇怪了,来自贾成龙的气劲攻击,戛然而止。 戎伊老婆子,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躲在老王头身后,不时的偷瞄着。 眼见安全了,马如龙也收起了神通。 朱千张见老王头来了,立马想到了办法。靠近老王头,耳语了一番。 老王头立即来到马如龙面前,请求马如龙,待会帮忙分散贾成龙的注意力。毕竟是自家儿子的大徒弟,不能眼睁睁看着贾成龙走火入魔。 马如龙一口答应。天下第一人,云半山关门弟子的大弟子,岂有不救之理。 “起!”只见马如龙一声低喝,整个拔地而起,快到原地留下了片刻残影。御空飞行,快速贴近贾成龙。 贾成龙回头朝着马如龙就是一口气劲喷出。 此时,马如龙更快发起了攻击,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精准的命中了贾成龙天灵盖。 好在对雷电的强弱有把握,要不然,此等杀招一出,贾成龙必定一命呜呼。 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劈中的贾成龙,稍稍愣神,只是这么一瞬间,又遭到了朱千张的暗算。 满脸的糊状米田共,臭气加堵塞鼻孔,一时间,贾成龙吸气被呛,呼气又呼不出力道。整个人,如同中了毒,坐倒在地,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淌眼泪的,好生可怜。 好不容易将气管中呛入的异物咳出,又拼命的擤鼻涕,好似肮脏的东西,附着在鼻腔黏膜中,久久不散。怎么擤都擤不干净。 人变脏了,魂回来了。 “朱百叶,你个龟蛋,待会别走!”起身后的贾成龙快速跑向水池边,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脸蛋,头发,鼻子,嘴巴。 “总算清醒了。”朱千张松了一口气。至于师兄的威胁,他根本没往心里去。谁遇到这种恶心的事,能不说几句脏话,不叫几声跟你没完呢? 功成身退的马如龙,悄无声息的遁走。朱千张听不出来,他还能听不出来嘛。贾成龙那是真怒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留下来,让贾成龙看清了脸蛋,记在仇恨的小本本上啊?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贾成龙终于洗好了,席地而坐,开始打量起在场的每一个人。 模糊的意识中,自然觉察到,少了一人。那个使阴招,让自己挨雷劈的人。 御风而行,电闪雷鸣。嗯哼,跟前师母一个路数,看来是桃王宗的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上门好好讨教一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你能躲哪里去! 吔!大猫也跑了,这家伙! 隐在竹林外的马如龙,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只道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竖着盖的被子,醒过来的时候,早已横着。这被子啊,就是麻烦,盖着盖着,老是变短。 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吕正君此时,也打算跟贾成龙摊牌。 可贾成龙倒好,根本不给他摊牌的机会。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你师兄呢?”人没找着,只能腆着脸问人了。 “哦,找大猫算账去了。”朱千张随口一说,头也没抬。宗门太抠门了,也不多发几件衣服。这不,衣服破了,只能自己缝。刚才糊师兄一脸的时候,免不了被气劲乱流刮坏了衣服。 针上的线用完了。便低头舔了舔针线,穿孔后,继续缝缝补补。 吕正君也无聊,就这么的看着别人缝缝补补。 “嘎嘣”一声,补好了!打好节后,朱千张低头一咬,多余的线头随即而断。 密林中。 “小畜生不要跑。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嘛!叫那么大声,看来是有冤屈要伸张啊!来来来,你贾爷爷替你主持公道。”贾成龙追着大猫跑,嘴里喋喋不休,更是发出一道道气劲。 “吼吼呜呜……”屁股快被气劲揍开花的大猫,心有不甘的奋力狂奔。发出的雄浑虎啸,慢慢的,带了些许呜咽。 半个小时后,画风突变。 一人一虎,勾肩搭背,在烧烤。 一五七 世间不平事 “我跟你说,最坏的就是那帮人。尤其是朱千张。以后离他远一点,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贾成龙似笑非笑的说道。 大猫此刻的表情很是憨厚可掬。能不憨厚吗,现在屁股蛋子还疼呢! 细狗在跟阿五互相舔毛。就贾成龙身上这味,没法靠近啊! 忽听到一连串细微的摩擦草地的声音。只见一条大蛇,慢悠悠的靠近,正是飞龙,许国兰的大头儿子。 飞龙感受着天地元气的变化,若有所思。 “别傻愣着,过来吃烧烤。”贾成龙惬意的说道,却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干呕一声。这以后还是得多揍揍吕正君,学了就要用嘛。老是学而不用,那还学他干啥! 方才拉着大猫下水,好好的洗了个澡。奈何有些味道,哪怕你洗干净了,还是有所残留。 贾成龙怀疑大猫还是个孩子,要不然,排泄物的味道,为何如此纯正。 飞龙环绕着火光,游了一圈。立马对贾成龙,发出了警示。 这里不是开山宗,大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小竹林里,不应该出现大猫。而小竹林在村子旁,不该有山林。飞龙是老道特意派来协助守护小竹林的。大猫一行三只,还在开山宗地界潇洒,又怎会到此! 传闻魔教有“戮仙梦阵”,莫非已经身处阵中,而不自知? 飞龙靠近贾成龙,有意无意的护在了周围。然而“大猫”已然发现飞龙勘破了玄机,立即跳将出来,显露杀机。 贾成龙不明所以,刚要出手制止,谁知身后的阿五,等着就是贾成龙背对它的时间,瞬间杀至。 飞龙尾巴奋力一抽,阿五倒飞而出,撞断了几棵碗口大的树。若仔细观看,能看到大树断裂的时候,出现了虚影。果然是幻境。 贾成龙纵使再不理解,也明白了一件事。飞龙是好的,大猫一行小畜生,要翻天。 飞龙见贾成龙还未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用尾巴写下了“不真实,幻境,大阵”。也不是飞龙智商跟不上,实在是尾巴哪有手好用。就眼前的战况,根本没时间让飞龙扯根树枝当笔用啊! 直到此时,贾成龙的脑海里,才想起老道曾经说过的话。 “这条蛇,算是成精了。以后说不定有更大的造化。就让它跟着你们下山,守护小竹林吧。关键时候,要相信它的判断。” 老道当时说的时候,贾成龙是不服气的。如今看来,天下第一人,果然是天下第一人。 “不好!”贾成龙想起了小竹林的一行人。师弟有危险,师,额,三马的母亲,有危险。 贾成龙立即撇下飞龙,就要回去。 “你要是敢走,我们就扒了蛇皮,吃烤蛇肉。”大猫口吐人言,慢慢显露出身形。原来是一美妙的女子,曼妙的身姿,吐舌如兰。 这个贾成龙知道。魔道蛇宗,擅阵法,一身毒功,能弑仙杀魔。 “龟,额,龙啊,找机会咬她,不然我们脱不了身。”贾成龙一把拽过飞龙的头,刚想开口说话,又觉得不妥,随即传音道。 飞龙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幻境嘛,只要心里有数,那便有办法破解。可这要是中毒了,一时半会的,肯定会交代在这里。哪怕飞龙能解毒,那解毒的一瞬间,别人就能突突了你。 马盛楠处,相对比较温和。 毕竟魔教想抓老道的家人,以便日后威逼利诱。魔教与老道有血海深仇,利诱是不可能了,只剩下威逼。 要么老道离开仙门,要么老道自裁以谢罪。这就是魔教不惜花了大代价,布阵小竹林的目的。 毫无征兆的,小竹林,涌入了几十人。竹林外还有七八十人,正与护卫小竹林的各派人士打斗。 只看一眼,马盛楠便明白,这些人,是冲着她母子俩来的。 面对众人的攻击,马如龙疲于应对,碍于保护马盛楠,只能原地防御,缺少了机动性,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 而在朱千张的眼中,马盛楠抱着孩子,躺倒在地,马如龙盘膝而坐,身上光罩,护住了马盛楠。 竹林里窜出几十人,蜂拥而上,刀劈斧砍,愣是破不了马如龙的光罩。 对于被几十人无视,朱千张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然而不是矫情的时候。 迅速从鼻孔里擤出几十道气劲,攻向众人。 猝不及防的,便有几人中招,瞬间倒飞,摔落在地,昏死过去。至于还有没有气,那得看中招之人的运气。 大家有些懵!你不是废物么,怎么还能这么强呢! 确实,在普通人的眼里,一个无能到靠泼粪显身手的人,能有什么厉害之处。 朱千张嘿嘿一笑,一改扮猪吃老虎的憨厚,犀利的眼神里,光彩灼人。 魔教的人,始终搞不明白。一个人数如此稀薄的门派,怎么藏了这么多的妖孽。以前的开山宗如此,现在的开山宗,还是这样。 本以为盛怒之下的贾成龙已是小竹林第一人,这又冒出个不相上下的高手。来犯之人明白,今日已失先机,当立即撤离。 来都来了,那就留下吧。 朱千张眼瞳发亮,全力施为。老道说过,面对同门,无我应允,最多只可出三分力。 如果是敌人呢? 老道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朱千张,学着王伯的语气说道:给我往死里干。 今日对敌,可往死里干。 雄浑刚猛的气劲,从朱千张的鼻孔中,迸发出。 来不及躲闪的人,中招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双目便失去了色彩。随着一个个倒地,剩下的几人,逃窜的越发迅速。甚至有人飞天而起。 朱千张再次迸射出几道更加刚猛的气劲。甚至在脱离鼻孔的瞬间,发出了声声音爆。 猝不及防的朱千张,自己都吓了一跳。好在老道早就教过,擤气的同时,得用真气护住全身。要不然,刚刚必然未伤敌先伤己。 音爆都搞出来了,敌人岂有生还的道理。 地上逃窜的几人,中招后,在气劲的冲击力下,犹如被红旗车撞飞了一般。随后在落下的瞬间,爆成了红雾。 空中那人,像开出了一朵朵璀璨的红烟花。 还有一个人,没逃走。仿佛看穿了朱千张的投鼠忌器,不敢打散这间属于王伯的竹屋。这人一开始,就往这边跑,躲在了竹屋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朱千张自然是清楚的。王伯的竹屋,连发疯时的贾成龙都不敢动,何况清醒的他。 竹林外的打斗,也接近了尾声。来犯之敌尽皆斩杀,一个活口都没留。而躲在王伯竹屋里的人,成了香饽饽。 此时的吕正君,心中大骇。一再确认,无人溜走后,仍旧心有余悸。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小舅子打一顿,非要充什么高手,万一暴露了,得不偿失。 无心等待,立马消失。吕正君不关心魔教来了多少人,有什么阴谋诡计。此次前来,无非是让小舅子宽心,不要荒废了修炼。既然目的已然达成,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外面的人,得不到朱千张的允许,不敢擅自闯入小竹林。除了马如龙这个沾亲带故的另类,其他人,可没有这个胆。 老道的原话,擅入者,杀无赦。 没人会质疑正道第一人的话。各派的掌门,更是清楚云半山的杀伐果断。没人会让自己的弟子去当出头鸟,死在小竹林。 待外头的人,拔除了阵法后,马如龙前来交涉,说要抓活的。 随着阵法失效,幻境也随即崩塌。 贾成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坟头蹦跶。瞬间怒从心起,气劲频发,不消片刻,便打死两人。 只剩下蛇宗的女子。身周,围绕着毒物,生人勿近。唯有飞龙这二货,不管不顾的上前,甩头就咬。 蛇宗最优秀的弟子,拜雪儿。与其他人不同,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能让飞龙咬一口。 许国兰的宝贝蛇儿子,进了开山宗,就乐不思蜀了。魔教想弄清楚里面的猫腻。而蛇宗,想从中获利。 一身毒功的拜雪儿,根本不怕毒蛇。她有信心,能免疫世间所有蛇毒。伸出右手,等君来! 探头咬去的飞龙,小脑瓜有些狐疑,这女人是不是有病,躲也不躲,就像等着它来一样。不管了,感知不到危险的飞龙,用力的咬在了拜雪儿的左腚上。 说是不怀疑,飞龙还是留了个心眼,转身绕后,咬她。这里肉多,扎的深。 气急败坏的拜雪儿,逮住飞龙的头,一把甩了出去。若不是心中天生对蛇类有着难以抗拒的喜爱,甚至想收飞龙为宠物的话,只怕飞龙有性命之忧。 撞断树后的飞龙,迅速游至贾成龙身后。圆圆的脑袋蹭了蹭贾成龙,仿佛在说,我的部分完成了,到你了。 感觉到蛇毒侵入身体,拜雪儿掩饰不住的欣喜。忽然收到了探子的传音,顾不上找飞龙算账,扭头就走。留下的毒雾却蔓延开。周遭坟头上的绿植,迅速枯萎。 贾成龙立马要后撤。只见飞龙快速游向前,张口一吸,周遭的毒雾,尽皆被飞龙吸入口中。随即打了一个饱嗝,又崩出一个长长的响屁。 飞龙回头,对着贾成龙憨厚的笑着。 贾成龙忽然有些不明白,他一个人类,是怎么能看出一个蛇类的表情的。居然还能看出笑容! 哎呀,赶紧回头,家要被偷了!贾成龙一拍脑袋,一条蛇的微笑有什么好研究的,赶紧回防。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在师弟的埋怨声中,贾成龙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一个古朴的石门上端,刻着“潜龙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门口,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吕正君。 一五八 原来 若不是我们出手,那老夫妻俩就没了。魔教此行,有三个目的。 一来得蛇毒,壮己身。 二来绑马盛楠母子,胁迫云半山,让其投鼠忌器。 三嘛,掳走王异围夫妇,试图遥控开山宗新一代掌门,从而断了开山宗传承。只有断了传承,才能一劳永逸。 里面传来的声音,毫不客气。就差直接指着吕正君的鼻子说,你这不务正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真的指望你,邪恶必胜,早忒么大结局了。 吕正君这才想起,老王头夫妇确实早早被人救下,脱离了小竹林战场。 对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吕正君深表歉意。至于众人的指责,那就是一个连环屁,听着响就行。 “你们要是说完了,我就起来了啊。”吕正君不要脸的说道,正欲起身,却被无形中的一道气浪,给压的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吕正君有自己的原则。你要打要骂,你给我来明的。你以势压人,以大欺小,算个什么东西。 吕正君双目泛红,咬紧牙关,努力的想撑起身子。奈何对方的实力,过于强悍,吕正君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动弹不了分毫。 一般这个时候,寻常人也就放弃了。又不是必死之局,苟一点,也就算了。但吕正君可不受这个窝囊气。之前到处给人装孙子,装够了。现在回到自家地盘,他要做回那个堂堂正正的人。 驴脾气一上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我屈服,毛都没有。 吕正君强撑着一口气,死命的发力,不管怎么样,就想站起来。跪的久了,爷不跪了! 潜龙阁内,传来几声唏嘘。有人说,也不知道选你作为世间行走,对也不对。不过,倒也坏不到哪里去。 吕正君此时,七窍流红,眼看便要撑不住了。那道威压,始终没有减弱半分。似乎是个考验。 抗住威压站起来,他吕正君将完成蜕变。能不能变强不知道,精神层面的强大,在关键的时候,胜过一切。 扛不住威压,死,或留下。从此世间少了吕大行走,多了一条潜龙。 “别玩了!一群老不正经的,这么大了,玩心还这么重。”一身材娇小的女子,懒散的走来。 来人,正是王伯老家村上的香烛纸钱店的老板娘。 闻听女人言语,那股笼罩在吕正君身上的威压,瞬息消失。 “阁主好。”吕正君向女人见礼,却冷不丁的喷出一口红。 “哎呀,看看你们做的好事。一个个都哑巴了吗?都是同门,亏你们下得去手。不就是他能在世间行走,你们哪也去不了吗?我看就你们这嫉妒心理,小肚鸡肠的,成不了什么大事。要不,潜龙阁就此散了吧,还留着干啥。”女人碎碎念道。奇怪的是,愣是没人敢吱声。 笃定了里面的人不敢反驳后,女人转身走了。来时毫无征兆,去时干净利落。 女人的身影不见后,一股吸力,将吕正君吸纳进了潜龙阁。 “我这药,有奇效。味道怪,好得快。”有一邋遢老头,摆弄着几个破罐烂碗的。 听着老头挺顺口的三字经,吕正君一百一千个不放心。愣是强行抬起头,想看一看破罐烂碗礼,到底是个啥! “嗯!”老头斜眼,语调上扬了一声,一股气劲,瞬间压下了吕正君的头。 “嘶!”这下好了,吕正君的脖子,也遭殃了。 “莫偷瞄,别找削。莫乱动,有点痛。”老头话还没说完,滚烫的膏药,顺手贴在了吕正君脖子上。颤动手指,片刻间,吕正君衣衫炸裂,宛若新生。 随着老头疾点,膏药迅速落在吕正君全身,错落有致。 “你莫动,做个梦。日临东,生如龙。”老头这三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还挺押韵。吕正君没正经的想,这老东西,以前怕不是个rapper。 “别在那瞎几把猜。老姜打小就结巴,只能三个字三个字的说。说的多了,也就押韵了。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老姜,人家祖上伊耆氏,行医救人这块,牛到姥姥家了。安心待着吧,明天早上出太阳的时候,你就好了。能动了,就立马滚蛋,看着心烦。”一男子,轻薄绿衣,道士打扮,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年龄看不出来,这帮臭道士,养生有术,可不容易老。 什么伊耆,什么鬼,听都没听过。再说了,哪有人跟祖上不是一个姓的。这青青草原的道士,明显在诓人。吕正君敢怒不敢言呐! 从来没见过这帮人,这回算是见着了。一群邋遢老头,几个不修边幅的同龄人。年轻人,那是一个也没有。据说还有一些人,躲在里头修炼,从不露面。 若不是老板娘,他吕正君根本不会走上这条道。好好的做个软饭硬吃的人不行吗?非要来趟这趟浑水! 吔!好像都是男人,没一个女人。这群老光混,真能憋。吕正君动又不敢动,只能展开想象。奈何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结局的走向,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在被自己的想象力,快要恶心到吐的时候,天亮了。 “走你!”草原哥一脚将吕正君踢出去。这孩子太有想象力了,想的又是那么的龌龊。再不把这货赶走,这帮老哥们,非得请他吃火龙果。 “我真的不,不,不,不,不明白。那,那,那,那个鳖,鳖,鳖……”老姜身为医者,都差点忍不住。见吕正君已经被干出去了,此时也开启了吐槽模式。奈何天赋有限,半天说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还是好好说你的三字经吧。怎么滴,是不是三个字好说,押韵起来有困难。你这位选手,即兴能力不行啊!”草原哥嘴角一扯,恨不得咧到脑后,笑的那叫一个奸诈讨厌。 “我,我,我,我……”老姜气急,越急这话就越是说不明白。 “行啦。他是阁主的徒弟。要不是如此,你当我愿意跟他废话?不用你们动手,我早就送他一脸红花,满身蜈蚣爬了。哼哼!”草原哥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从一群老家伙的封闭空间里,获得自由,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心旷神怡的吕正君在确定身体无恙后,舒爽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步行数里,找到了自己的车。 发动,刚要开,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声“小君,你的警惕性呢”。虽然声音熟的不能再熟悉了,却也吓出了一声冷汗。 谁能想到,在自家地盘上,还能遭到自己人的埋伏呢! “师父!”吕正君立马下了车,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你,上来吧。”老板娘刚想责备两句,忽然想到,吕正君已是人父,曾经的小屁孩,已经是大人了。随即忍下了,给徒弟一点面子,有些事情,不用居高临下,平等交流,亦可。 “是,师父。”吕正君连连点头,上了车。 “为师交代你的事,办的不错。”老板娘淡淡说道。 “能得到师父的认可,再好不过。”吕正君面露微笑,稍稍仰头,有些骄傲。 “你即是我的大弟子,亦是关门弟子。有些事,能不做,就不能做。”老板娘这话里有话。 “徒儿明白。时间紧,任务重。为了大计,徒儿不得不舍身取义。”吕正君义正言辞道。 “有些事情,一旦做的多了,便会失去自我。这回,我不怪你。若是再有下回,我会将你逐出师门。”说完,不等吕正君回话,老板娘便下了车。 吕正君也下了车,拱手施礼,直到老板娘的身影消失不见。 老板娘的话,他信。首徒即关徒。别看刚才那帮老家伙,不出世。哪个没有关门弟子,衣钵传人? 潜龙阁,就是这样。一人只传一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世间只有师徒,没有第三个同门。除非师父或徒弟死了,便再收一个。还是没有第三个同门。 师父的师父,不是阁主。每代阁主,各凭本事。得不到大家认可的人,成不了阁主。迄今为止,很少有师徒连庄的。 一旦连庄,必是天纵之才。人世间,必逢大变。常言道,福兮祸所依。 傍晚,村中。 老板娘已回。 人走的时候,门没关,村民想要买什么自取。店里少了一些东西,桌子上多了几十张面额不等的票子,用烟灰缸压住了。 香烛店,从不过六点。这是老板娘定下的规矩,到点了,就得提前十分钟关门。 老板娘起身,关门的时间到了。 正当要锁门的时候,有人来了。 “戴师娘,等一等。我买点纸钱元宝。”一年轻女子,长相一般,个子挺高。 “不卖!明天请早。”老板娘懒得搭理,锁门离开。 “哎,这戴师娘,还是老样子,轴得不得了,只能明天早点来了。”女子悻悻离去。 最近村子里,比较热闹。 十几波魔教斥候队伍,都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只闻妖风起,不见魔教人。 魔教来犯之敌,明明数倍于派去小竹林的力量。却在顷刻间,不动声色的消失了。 “来得好,来的好。” 一五九 塞外有老翁 魔教蛇宗。 拜雪儿已在密室闭关了三天三夜。身上多年积攒的毒元,溯源反流,由一种毒元,分崩离析,爆成了千百种不同的毒元。 拜雪儿的心中,满是懊恼。若此种情况,持续不变,那她多年修炼的毒功,必将前功尽弃。一旦走火入魔,多年苦修归零。修为被废,从此失去圣女资格。 而飞龙毒牙送进拜雪儿体内的毒液,在千百种毒元刚分裂的那一刻,以惊人的速度,一步步的蚕食着接触到的所有毒元。 飞龙的毒液,咬过王伯后,已经发生了改变。没毒了,却也更加危险了。相对于修炼毒功的人来说,飞龙的毒液,就是大杀器。一口下去,就能制造一个失去毒功的小朋友。别人数十年,甚至穷极一生修炼的毒功,被你咬一口就破了功,那多可怕! 飞龙的毒液,具有传染性。如同瘟疫。而这一切的源头,来自王伯。从今往后,但凡修炼毒功的人,提起王伯来,无不担惊受怕,退避三舍。 拜雪儿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炼者。哪怕是圣女,那也是普通人。古往今来,最不缺的就是圣女。年轻有追求,有上进心的女子。只要给她们一个圣女的头衔,必然有无数的人,在成为圣女的道路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 而宗门的真正掌权者,只需做壁上观。除非圣女天资卓绝,聪慧过人。越过圣女这道看似风光无限的门,直接成为掌门。成为实权者,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普通人,如何抵挡瘟疫。 拜雪儿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新的旅程就此开启。 她的毒功没了。体内的毒元,看似还是那个毒元,实则早已物是人非。 她试过,百毒不侵不假,可她的毒元,也毒不死人。连一只蚂蚁都毒不死,何况人。 区别于王伯的百毒不侵。她中毒后,该有的症状都有,毒元会慢慢净化解毒。难免受点罪,浪费点时间。而王伯那是直接免疫,毒药都不带起作用的。 议事厅内,众位老者自然也看出了拜雪儿身上的端倪。虽不确信,但也能推断出毒功已破。 终有人开口询问:感觉如何? 身为圣女,面对宗门长辈的提问,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拜雪儿将这几天的情况说明,众人无不惊慌失措。数十人的背后,冷汗浸湿了衣衫。 有些人看向拜雪儿的眼神,满是恶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众人都不是傻子,立马由拜雪儿的遭遇联想到飞龙。看来传说是真的。飞龙咬了一口开山宗的王伯后,便成了一条废龙。 原以为,飞龙废了,蛇宗能火中取栗,得到一些好处。现在方知,那哪是好处,简直就是把瘟疫带回了蛇宗。 当初是谁提出要去飞龙身上探一探究竟的?这个人,要查。 “先去休息吧。”宗主一个眼神,便有人领着拜雪儿往外走。 拜雪儿想再说点什么,却已发现气氛不对。暗自苦笑,早知如此。 跟随领路的,来到了一处禁闭所。说是禁闭所,却是宗门内有名的狱外牢笼。拜雪儿心里清楚,也不争辩,开门便进。 门外之人,立即上锁,并打开了阵法。如无密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禁闭所的牢固程度,取决于源源不绝的灵气。只要灵气充足,抗核都行。 身处禁闭所,拜雪儿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大殿里,有人提议,杀了拜雪儿,以绝后患。 这样的做法,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肯定。但拜雪儿的师父不同意,想派个本门的不成器弟子,试上一试。倘若她拜雪儿的“毒功”,真能同化,废了本门人的毒功,再杀也不迟。 此话,自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很多宗内修炼毒功多年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患有隐疾。甚至一辈子都在跟自己的毒功做对抗。毒功是把双刃剑,能伤敌,也能毒翻自己。 有些人,只求健健康康,平平稳稳的度过一生。你没受过毒功每日侵蚀的苦,又如何知道无病无灾的快乐。 如果瘟疫是善良的,那它就不是瘟疫,而是解药。 有过无数例前车之鉴后,没有人会拼着被自己毒功毒杀的风险,去散功求活。留给他们的只有一条路,在与自身毒功的对抗下,度过每个艰难痛苦的夜晚。 现在,有了第二个选择。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于是,本来必死的拜雪儿,不用死了。明面上的圣女头衔,自然没了。可暗地里,拜雪儿是一些同门内心真正的圣女。这些深受毒功折磨的人,对于解药,当然有着冲天的善意与渴望。与痛苦相比,这些行将就木的老东西,更愿意无病无灾,轻松惬意的死去。 甚至,促成拜雪儿这次前往小竹林的人,便是被蛇毒折磨至深的老人。 禁闭所的阵法,防得住陌生人,防不住有心人。 号称蛇宗千年最强防御的禁闭所,在凌晨三点悄无声息的连续数次的颤动下,被破了。 禁闭所的大门,吱嘎吱嘎,从门外,走来数十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当最后一位老者,进入后,阵法再次开启。 宗主现身,有苦难言。这群老者,走进禁闭所,便是自绝于天下。从此不再有见光的可能。哪怕殒身,那也将就地自行掩埋。而身为年轻人的拜雪儿,最终将送走所有人。 拜雪儿知道这群老人来此的目的。 当夜,与众位白发老者分析利弊,确认无误后。大家合围一处,由拜雪儿催动真气,与众位老者贯通一气。失去毒性的真气,游走在所有老者的体内。 蛇宗从来不承认自己是魔元,魔气。可以被称之为魔教之一,却不承认功法的邪恶,这在魔教之中,也算独树一帜。 一切,看似尽在掌控之中。 然而第二天的中午,有几位老者,突然不适,口吐黑血。互为关照的老伙计们,七手八脚的,探查缘由。 得出的结论,蛇功已破,只剩真元,再无毒性。 然,几位老者,年事已高,受不起如此剧烈的体内变化,已是枯木遇狂风,回天无术。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几位老者,很是享受现在的感觉。不用压制毒功,无数年不曾体会到的轻松惬意,终于又回来了。 其余老者,在第三天,第四天,也相继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拜雪儿,你来的有些晚了。若是早上几十年,我们这帮老家伙,都能活。”言语中,尽是惋惜与不甘。 好在活了这么多年,窝囊了这么多年,别的没有,笑对生死的勇气,还是有的。魔教的人,那也是人。人嘛,自有风骨。 很快,第一个迎接死亡的老者,出现了。 半夜时,他步履轻快,仿佛重回少年。精力充沛,与老哥们们畅聊生平。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回光返照。 老哥们们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岁月侵蚀过的痕迹,能遮掩住所有表象。 即将归去的老者,很是不舍。舍不得就这么离去,还未看到蛇宗崛起,亦未曾见到蛇宗走出阴影,活在光照下。更有不甘,为何天道不公,弃蛇宗于不顾! 时间不够了,老者的精气神,肉眼可见的迅速萎靡。 弥留之际,体内的真气,在快速消散。任凭几位老者施法相救,也无济于事。经脉死绝,已经不再吸纳真气。只出不进,进也白进。与天抢人,徒劳。 “这一身修为,就这么散了,真可惜,真可惜……”老者不甘,声音渐渐微弱不可闻,直至双眼圆睁,逐渐无神。 然而就是这老哥们的一句话,提醒了众人。 以前真气附带各自修炼阶段的毒,不可以传于他人。哪怕同源同宗,亦不可传承。宗门早就试过无数次,从未停止过。可每次的结果都一样,被传功之人,暴毙。 现如今,不一样了。 “拜雪儿,你敢不敢让我们这些老匹夫,试上一试。”众位老者,目光如炬。 “但凭各位老前辈做主,我拜雪儿何惧。”拜雪儿坦然一笑。幽禁此地,何惧一死。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众老者心生赞许,无以言表。更有一股豪情,勾起了所有老者的不屈! 老伙计们,想造神!这么多老伙计的真气,灌输给拜雪儿。届时,拜雪儿将提升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但只要拜雪儿抗住了,那便是蛇宗第一人。亦或是白日升仙,成为魔教第一人,乃至人间第一人。 理论上,有这个可能。至于能不能成为第一人,不是光有充足的真气,就能够达到的。 总之,老伙计们未曾到达的地方,他们想在拜雪儿的身上实现。失败了,大家一起死,成功了,那便是成全。一个宗门的传承重任,最终还是要落在年轻人身上。 成功了,即使不是天下第一,蛇宗的传承,也能保持个上千年不变。 宗门古训,若能突破传功限制,蛇宗门人,可享千年寿元。 验证古训的时候,到了! 一六零 都是骗子 村里的水,先开始了沸腾。 魔教竟然派修炼祝融功的人,潜入了地底。 这些毫无敬畏之心的人,要将多年未曾喷发的死火山,炸活了。 “一群孽障,草菅人命!”戴师娘始料未及,一时间,有些慌乱。 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刚起身,又坐下了。 门外走来一人,向内里的戴师娘伸手示意,稍安勿躁。一切有我,莫慌,莫慌! 潜龙阁没有副阁主,要有,那也是阁主的崇拜者,疯狂的那种。 而此人,正是戴师娘一辈子的死忠,刀沐泽。云南瑞丽人,少数民族。本名叫啥,已经忘了。现在的名字,是遇见戴师娘后改的。姓倒是没错,对得上。 前一任潜龙阁阁主说:刀沐泽,没有辱没“刀”这个姓。 刀沐泽,刀法超绝。 有他在,只要魔教有数的几个高手不出动,他一人就能搞定。哪怕那几个高手出动了,哪怕同时出手,只要魔教教主不亲临,他也能搞得定。顶多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了谁。 至于魔教教主,那是云半山的菜,他刀沐泽没那胃口。 怎么个超绝法呢? 这么说吧,刀沐泽的个性,干活的时候不说话,说话的时候,活干完了。换言之,当他出现在戴师娘面前的时候,表明,活已经干完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戴师娘有些不放心,隐隐感觉,要地震了。 “我一直在。”刀沐泽笑嘻嘻的。 “别玩年轻人那一套,有屁放。”戴师娘没心情跟这货贫嘴。 “几十个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人,在底下自爆了。没来得及作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隐藏着一场刚发生不久的战斗。 “没受伤吧。”戴师娘放心了,老刀的本事,她还是相信的。 “就那几个老葱?”刀沐泽歪了歪头,甩了甩头发,离开了。今天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戴师娘此时的表情,有些无奈。这老家伙,老学年轻人的动作干啥。七老八十的人了,能不能服点老,沉稳一点。 已是过了谈情说爱年纪的人,心里还装着潜龙阁。戴师娘对于老刀的爱慕,只能装聋作哑。 曾经邀请老刀加入潜龙阁,人家死活不愿意。 首先不愿意成为戴师娘的手下,天生爱面子,自己心爱的女人,绝对不能领导自己。其次,老刀是什么人,冠绝当代的刀神,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人领导。 也不是不可以,一山不容二虎,除非…… 老刀是个高傲的人,事情可以做出来,但不能说出来。 你戴师娘,只要喊我,我随叫随到。但我就是不跟你表白,也不跟你过分暧昧。发乎情止乎礼,我的感觉,你应该感觉得到。 就这么个二货。 如此一来,戴师娘很满意。这不,既然对方张不开口,那就继续装糊涂。想着把对方拉进潜龙阁,让潜龙阁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愣是气的戴师娘十年没跟这货说过一句话。 “你们潜龙阁,额,都是一群垃圾。一群不懂人间乐趣,额,与红尘格格不入的,额,失败者。你就说,里面那些个废物,有哪一个,额,能打得过魔教教主的,哪怕有,额,有一个能打过我的,我也能接受。还,还,还,潜龙,额,阁,要不是云半山他们拼了老命,就你们这千虫阁,算个屁!我看,额,我看改名叫千宠阁,挂在深山老林里,当吉祥,额,吉祥物算了!”这货说话的时候,一手提留着酒壶,一手拿着鹅爪,鼻孔朝天,打着酒嗝,根本没注意到某人的表情。 “滚!”伴随着戴师娘的爆呵,同时砸来一茶杯。 “呵呵,放这了。我滚了!”这货接住了茶杯,放在地上,未敢靠近,转瞬没了影子。 自那之后,到如今,整整十年。 同时戒酒十年的老刀,正在县城里的路边摊,喝起了米酒。 一路开车进城,很是低调。不用面对魔教的时候,老刀都是一副冷冰冰,低调欠抽的样子。开车的技术,那真是一言难尽。 若不是有管理局给处理违章,一千分,都不够他一年扣的。但管理局又不敢给这货搞特殊牌照。就这货的开车技术,要有了特殊牌照,一年至少要被扣掉一万分。 管理局内部给这货起名刀十二。只要车子一发动,到熄火停下来,那妥妥的不会少于十二分。 好在近些年,这货开车的次数没那么多了。管理局终于不用整天为这货消违章的事发愁。 那是因为这货,十年不喝酒,不下馆子了。当他拿起酒杯的那一刻起,管理局又有的头疼了。 戴师娘怎么都拉不进潜龙阁的人,管理局一招就搞定了。戴师娘的潜龙阁,再怎么牛,那也是民间势力。管理局多多少少吃点皇粮,处理起违章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当管理局确定能帮他处理违章,这货当场就答应了加入管理局。主动要求立刻报道,其实就是想让管理局马不停蹄的立即处理违章。 等管理局处理好违章,这孙子立马又翻脸不认人,消极怠工,百求不应,有叫不回了。 管理局好说歹说,愣是没用。最后只好求助那些个实力强悍点老家伙,试图让老刀明白,答应了就得信守承诺,要干活。不能舔着个脸,光拿好处不办事。 猝不及防的,老刀砍了几个意图武力让他屈服的人。管理局,瞬间头都麻了。因为老刀说了,违章你们得帮我处理,事我不想替你们办,你们给我想想办法。 面对如此无赖,管理局哑巴吃黄连,只能自认倒霉。可老刀这个人,喝了酒,容易犯浑。 只要他想办的事,立即就要你办到。哪怕你现在家里着火了,爹妈没了,那也得先把他的事情办好。 长此以往,管理局苦不堪言。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说又不敢说。最后实在没了办法,请了云半山出面。 云半山懒得出来找这货,让管理局,给这货带了几句问候家人的录音,让他上山来讨说法。如果不敢来,以后就老老实实给管理局办事。 这货当时就提着一把菜刀,去了开山宗地界。 两人比斗的消息,本就保密,也无人知晓打斗细节,谁输谁赢。甚至为了照顾这货的面子,云半山当时就提议,就说两人打成了平手。 这货不乐意了,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弄虚作假的。 回了管理局,说了一声我败了,便转头喝酒去了。 人管理局找到他,他就说了一句话:你们都是骗子。 因为没人告诉他,云半山就是打败魔教教主的那个人。他再狂妄,也是知道的,以他的功夫,魔教教主,他是打不过的。 管理局自认理亏,但认定了既然输了,就得干活。 这货也是个混球,输了我认,活,我不干。 虽然这么说,关键时候,这货还是会出手。 戴师娘曾批评这货,过于勤快,干扰了其他天才的成长。再厉害的天才,如果整天活在温室里,不走出去,不经历磨砺,如何成才? 这货比较听话,减少了出手次数。甚至有时候,故意见死不救。哪怕那群将死之人里,有天才。 刀沐泽,只救宁死不屈之人。别看那些天才,平时多么风光,威风凛凛的。很多时候,面对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几乎都被吓破了胆,跪地求饶,毫无一丝正人君子的形象。 戴师娘一句话,正道人才越发的凋零了。 管理局。 “唉。把十年前解散的那个部门,叫什么来着,对了,刀十二违章部,给重新组建起来。刀部得赶紧运转起来。这货又喝上酒了。”叶智玶揉了揉太阳穴,挑了挑眉。十年前,他就是专门负责刀十二的违章处理。现如今升了职,升任民间纠纷部部长。也算是老人里,为数不多留下来,还升了职的典型。 很快,之前刀部的人员,都找了回来。有被辞退的,也有自己走的。 “你们那个爱违章的师父,回来了。开始吧。”叶智玶叹了口气,刀部的人齐了就好。轻车熟路,不用他操心了。 当初成立刀部,可不仅仅为了处理违章。刀部的人,必须符合用刀的身体素质。在前管理局上层的努力下,刀十二也花了三天功夫,教了一教这群他口里的“蠢材”。三天之后,说什么也不肯教了。 本来没当回事,学了三天而已,就当浪费了三天时间。直到有一天,一个刀部的同时,凭着一把菜刀,干翻了魔教的一位修炼多年的老一辈高手后,大家才明白,这三天学习的含金量。 得知了此事的刀十二,很不留情的说:那是老东西自视太高,粗心大意,才让你找到了空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出去丢人现眼的好。 大家也不反驳,自当刀十二乃严师,不轻易夸赞弟子。 也有人认为这货说的对,刀部的那位同事瞎猫碰着了死耗子。 于是,又有一天,刀部的另一位同事,再次遇到了魔教高手,轻松斩杀后,刀部立即沸腾了。 再次得到消息的刀十二,径直闯进了刀部,扔给了大家一本“刀沐泽徒孙内功心法”,并告诫刀部所有人:心法没有练成之前,不许再跟任何人动手。 一晃十年,还真没人出手。 没有老刀的嘱咐,大家还自顾自的选出了刀部的大师兄,小师弟。 叶智玶就是那个大师兄。 一六一 小师弟 “师父,师父诶……”叶智玶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刀十二。 “别叫那么亲切,我不是你师父。”刀十二嘴里含糊其辞,看样子,喝的差不多了。 “刀师傅,我这么喊,你满意了吧。”叶智玶不要脸的靠过来,坐在了刀沐泽对面。 “这么喊,可以。小屁孩呢,又跑哪哭鼻子去了。”刀沐泽表示满意,忽又想起一人,遂问道。 叶智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话来。 刀沐泽不着痕迹的瞪了叶智玶一眼,便没了下文。 有人陪着喝,自然喝到酣畅淋漓。最后成了一滩烂泥,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一点宗师形象都不顾,着实是个奇葩。 叶智玶倒是清醒,一直运气蒸发,醉不了。他想不通,一个宗师级别的仙长,怎么就偏偏好这一口酒。好这一口也就罢了,还非要喝醉。以刀十二的修为,只要不想喝醉,永远喝不醉。 刀沐泽喜欢刘哲美的事,这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刘哲美,刀沐泽,还有他这个所谓的大弟子。 没错,刘哲美,便是戴师娘的本名。 对于刀沐泽这位师父的秉性,叶智玶一清二楚。让一个死傲娇去跟喜欢的女人表白,确实为难。 躺在车后座的刀沐泽,没醉。悄咪咪的打量着叶智玶,喘着粗气,继续扮演好一个酒醉之人。 入夜。 魔教蛇宗,禁闭所。 拜雪儿掩面而泣。有欣喜,也有悲怆。 蛇宗众位老者,尽皆坐化。 拜雪儿,神功大成。寿元逾千。 逆天之事,不可轻就。自传功始,共有九十八人,耗尽功力而亡。 蛇宗禁闭所,好不热闹。老家伙们前赴后继,悍不畏死,撞破防护阵,贡献毕生功力。 后来者,都是将死之人。接到太上长老传音,方才舍弃天伦之乐,来此成就无上大道。 拜雪儿面前那团黑灰,便是太上长老遗留。 坐化前,太上长老曾言,龙生九子,八子负屃。天道为公,果真不欺。 拜雪儿能得如此大造化,万分感激。可老人家,你但凡能说点有用的,能听懂的,会死啊! 挥挥手,阵法崩坏。修都不用修了,直接废了。 门外跪着一群人,以宗主为首。尽皆伏地叩首,不敢抬头。 “我想退出魔教。”拜雪儿开口道。 “魔尊要退便退,我等誓死追随。”宗主不愧是宗主,略微迟疑,便立即表态支持。 “确实需要你们的追随,一起退了吧。以后蛇宗便是蛇宗,与魔教再无瓜葛。”拜雪儿收起了威压,转身便要再次进入禁闭所。 “魔尊神功,天下无敌。可我等退出魔教,是否要通知魔教教主一声。”宗主不得不为整个宗门的安危考虑。你拜雪儿厉害了,尾巴翘起来了。你自来去,无人耐何。你要全宗人,跟着你一起退出魔教。万一魔教总部追究起来,你还让不让蛇宗活? 你能躲得过追杀,其他人怎么办? 要不是蛇宗传承功法,能让宗主知道他与拜雪儿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恨不得立即诛杀了拜雪儿。 “是我考虑不周,三日后,诸位中,有甘愿跟随我者,至山脚下集合。”说完,拜雪儿不理众人,隐入禁闭所。 宗主胡子颤动,老脸通红。 还有很多人要埋哩,哪有空理这帮死脑筋。 三日已到。几乎全宗的人,都来了。有数十人想跟拜雪儿走,几乎都是曾经走火入魔过的。不求更进一步,只愿余生无病无灾。 见只有二十人,拜雪儿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本想在众人面前来个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却也没了兴致。也罢,有几十人,胜过没有。新的传承,需要新人。那些老顽固,学不了新东西。 这一天,世间多了一个“文龙宗”。亦正亦邪,保持中立。游戏人间,非仙非魔。门人做事,没原则,有底线。 文龙宗的宗门所在地,选在了徐州。云龙藏文龙,妙哉妙哉。 拥有魔道里子的文龙宗,在云龙山,有的是掩人耳目的办法。以阵法遮掩,偷摸挖洞。 来到云龙山的第二天,悄无声息的,文龙宗所在处,成了禁地。有不畏生死闯入者,尽皆有去无回。要么生,成为徒子徒孙。要么死,提前魂归大地。 当然,这得有个过程。得好吃好喝的关上个几天,缓一缓。实在头铁的,悍不畏死,非要求自由的。那为了宗门的隐秘,就不得不杀。 目前来说,这些人,还有用。 当初定址,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云龙山太小,不便于隐藏。 拜雪儿有自己的考虑,由不得他们做主。 云龙山连续失踪数十人后,管理局开始介入。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师兄你怎么看。”边喝酒,边嚼花生米的糙汉子,朝着身边,一脸愁容,一眼肾虚的中年男子,打着酒嗝。 “你这酒味,比师父还纯正。花生哪买的,你吃的挺香。这味,我口水都止不住。”叶智玶舔了舔干裂的唇,举起矿泉水,喝了两口。 “想吃你就说,我这多的是。”糙汉子伸进口袋里,抓出一把花生仁,就往叶智玶嘴里塞。 叶智玶也不拒绝,全纳入嘴里,嚼的那叫一个香。 “哎!味儿有点不对啊!你刚才下车是不是撒尿了?你洗手了没有。”叶智玶忽然想起来,这货没洗手。 糙汉子嘿嘿一笑,装傻充愣。叶智玶拿他没办法,谁让这货最小,乃刀部的小师弟呢。再说了,也打不过人家啊。 刀部十二人,唯有这家伙,最厉害。纯吃天赋,懒得修炼。通俗来讲,技能伤害高,蓝条短,没耐力,不够持久。他都不怎么修炼真气,怎么可能持久。 反正刀部其余十一人,没人能在他手里过得了三招,要什么耐力,要什么持久。 甚至所遇魔教之人,同样走不过三招。遇到强大的,他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酒喝。就这喝酒的爱好,跟刀沐泽一样一样的。 天塌下来,有师父顶着。如果师父都解决不了,那他在临死前,想喝饱了酒再死。 “慢点喝,待会还得办事。你要喝醉了,到时候跑都跑不掉。”叶智玶打趣道。其实不用担心,来的时候已经跟师父打过招呼了。 “没事,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糙汉子也不傻。这么重要的事,哪能不通知师父。万一对方比较强,只要跑的比师兄快,绝对没事。就师父那速度,他想受伤都难。所以,只能让皮糙肉厚的大师兄,当一会儿肉盾了。谁让他是大师兄呢! 刚走进后山,想要探查一番,文龙宗的大阵,自己打开了一个缺口。 有两人在缺口处,接应二人。 “吔,怎么是两个死老……”糙汉子很是没有礼貌。叶智玶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 “钮趵财,收起你土财主的坏毛病,说话过一过脑子。两位老人家,他年纪小,口无遮拦,不要介意啊!”叶智玶赶忙打圆场,朝着两位老者抱手施礼。 两位老者皮笑肉不笑的眨眨眼,转身带路。 一路上,都有人在敲敲打打,凿壁挖洞。从这些人的衣着,不难判断,正是失踪的数十人。有旅游的,有山上工作人员,还有庙里的,书院的。 谁要是敢偷懒,直接电击治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没人惯着你。 一会儿,便见到了正主。两位老者,向一女子施礼,尔后散开。 “想必这位姑娘,便是贵派的代表。”叶智玶拱手一礼,笑道。 “别文绉绉的。有话说,无话走。”拜雪儿对管理局向来无好感,多少同门,命丧管理局之手。 见面的一瞬间,叶智玶便知道,拜雪儿不好惹。别说他俩加起来,就是师父来了,也没那么容易收拾她。 叶智玶的直觉,一向很准。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造诣。好在提前买了保险,刀沐泽应该会来。 大事上,刀沐泽还从未让他失望过。 本来这就不是刀部干的活。狗玩意,都是葛长卿搞得鬼。说什么刀部复兴,可喜可贺。应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来个开门红。如此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那老家伙,怕是见不得刀沐泽逍遥自在,故意使坏。要论从前,这种容易掉脑袋的事,根本轮不到刀部来做。你让一个打字员去杀猪,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也有些敲打的意思。毕竟管理局上层换了人,各大部门大换血。只有刀部,还是那些个老人。 新的领导层,为了日后的便宜行事,自然是要敲打敲打。根本不怕你刀沐泽发飙,天塌下来,咱有云半山顶着。 “那啥,请姑娘高抬贵手,放了……”叶智玶话还没说完,便被钮趵财右手掌盖脸,推得倒退一步,险些摔倒。 “呵呵呵……”钮趵财跟个傻子一样,盯着拜雪儿看,一直乐呵。 “登徒子。”一声爆喝,拜雪儿雪白的五指山挥出。 从拜雪儿的角度仰面看去,钮趵财确实不像好人。 钮趵财一米九的个子,俯看之下,一脸痴相。如此“好色之徒”,拜雪儿打的理所应当。 然而挥出去的手,被人抓住了。此人来时迅捷如电,文龙宗的守护大阵一触即溃。 钮趵财还是一副痴傻的模样,盯着拜雪儿看,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错不错。这门亲事,我准了。”向前甩开了拜雪儿的手,灌了一口酒,刀沐泽乐呵呵道。 一六二 万般皆下品 “文龙宗全体听我号令,准备迎敌!”没理会酒气冲天的刀沐泽,拜雪儿后撤数十步,摆出战斗之姿,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叶智玶倒是放宽了心,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老酒鬼来啦,没事了。家有一老,好有一宝。 此刻,双眼充满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智慧的某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再次靠近了拜雪儿。一米九的大个,俯视拜雪儿。 痴儿看的是脸,是那双动人心神的眼,拜雪儿以为对方看的是雪白,是毫不顾忌,厚颜无耻的亵渎。 自感被轻视,猥亵的拜雪儿,立即使出了断子绝孙腿。同时,还不忘用余光,提防刀沐泽这个老怪物。 这一回,老酒鬼没有上前阻拦。以他对痴儿的了解,踢哪儿,都有可能命中,唯独传家宝,痴儿一直以来,都全方面保护,不曾受过一丝丝的损伤。 这些年,刀沐泽瞒着其他人,给痴儿开了好些小灶。只要痴儿胆敢摆烂,就以阉了他当威胁,屡试不爽。只要出这招,痴儿乖得很,学的那是又快又好。 这不,只见电光火石间,拜雪儿的脚,便被痴儿的双膝夹住了,任凭如何使力,始终动弹不得。 文龙宗众人刚想上前帮忙,被老酒鬼一个眼神给瞪退了。 “你松开。”这样的姿势,很是尴尬羞人,拜雪儿不得不小声喝止。嫩脸微红,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 痴儿倒是听话,老老实实的松开了。 刚松开,只听刷的一声,拜雪儿再次原路踢回。 叶智玶仿佛听到了师弟痛苦的呐喊,不由得闭眼。这种疼痛,只要是个男人,必然知晓个中酸爽。 老酒鬼灌了一口酒,不以为意。当初开小灶,曾连续一个月,每天24小时,不固定时间段,随时发起偷袭。钮趵财不是在挨揍中,就是在挨揍的路上。 后来换了思路,专门打鸟。整整一个月,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甚至由打鸟反推,形成条件反射的钮趵财,哪怕打身体其他部位,也能迅速反应,完美躲避。 刚刚即使不帮钮趵财挡一下,拜雪儿也打不着。 不过,小徒弟嘛,得爱惜些。老酒鬼会疼人。 虽然拜雪儿的招式在他看来,漏洞百出,可顶不住这女人功力深厚啊。万一小徒弟失了手,被打断气了,那可就惨喽。这年头,徒弟好找,关门弟子不好找。 直到对方要踢鸟,刀沐泽放宽了心。为了不被踢到,小徒弟必定使出十成十的功力。打赢对方没戏,自保绰绰有余。 这一次,夹得更紧了。 “你松开!”再次失手的拜雪儿,不得不再次开口呵斥。这次话说的有点凶 痴儿依然很听话,立马松开,脸上却泛起微红。他觉得弄疼了对方,心里面愧疚,难受。 松开之后,拜雪儿再次偷袭,再次被夹。如此反复数十次。他们俩不累,别人都看累了。 “那个,额,那个你们宗主是哪位?我们来此,并无恶意。烦请通报一声。”叶智玶出来打圆场。部门负责人谈不拢,那只能找更大的谈。 老酒鬼乐呵呵的,也不讲究,席地而坐,喝一口酒,打一会盹。 “我就是。”再次撤回脚的拜雪儿,涨红着脸,没好气的说道。若不是有老酒鬼在,她必然瞬间暴起,大杀四方。 “哦!失敬失敬,没想到您,不仅仅是管事的,还是掌门。年轻有为,日后必定名扬四海,不同凡响。”叶智玶马屁一开,千山万穿。 “哼。”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拜雪儿不再言语。 “其实也简单,恭贺贵派新立。特送来认证材料,烦请美女掌门签字画押,登记入册。日后常来常往。”叶智玶也不想这样,奈何回过神来的痴儿,不停地传音告诉他:这是我女神,拜托师兄,不要为难,还要大开方便之门。能有多方便,就有多方便。 叶智玶:来来来,把嘴张开,我给你撒一泡37度的啤酒。 痴儿:只要你帮我追到女神,我可以。 叶智玶:真恶心,跟你师父一样恶心。都是舔……额,师父啊,你这不好,老喜欢偷听别人的传音,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呸呸呸,我打我两个耳光,满意了吧。 拜雪儿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面前的叶智玶,神经兮兮的,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那声音老响了。 不响不行啊,谁让他嘴碎,念叨老酒鬼来着。 “人,你可以带走。此乃我宗清修之地,凡尘俗世之人不可进,寻常之事我不为。一句话,就当我不存在。”拜雪儿鬼精鬼精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仅凭对方几句话,她就料定,对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接受官方认证,可以的。要她拜雪儿做事,那不行。 她也知道托了痴儿的福。权宜之计,能占的好处,先给占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用带走,留着吧。我看贵派人才凋零,当门人培养也好。美女掌门,不会没有信心,留住这些人吧。”痴儿忽然开口说话。 叶智玶立即传音:不合规矩,你这样做,简直胆大妄为。 “咳咳,人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喽。”老酒鬼睁开眼,冷不丁的念叨。 这下,叶智玶不敢多嘴了。他算是明白了,今天小师弟说了算。 “留下便留下,我自有办法。车厘子,送客。”拜雪儿明眸微动,一口答应。转身疾走,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 钮趵财憋红了脸,有句话憋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要拜雪儿刚才拒绝留下这些人,他便可以借机留下,对贵派借机考察一番。不能得了好处,又不给对方监察的机会。 如此这般,便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对方直接同意了,同意了,意了…… 一路上,钮趵财恍恍惚惚的。浑浑噩噩的跟在师兄身后。这样走路,也省事。跟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不用认路,好胡思乱想。 老酒鬼一见这事不对啊,难道自己的功夫能传,这舔……不愧是天纵之才,资质很是雷同啊!正所谓英雄也,所见略同也。 “唉,也罢。”老酒鬼一把拽起钮趵财,回头。 文龙宗的守护大阵,再次一触即溃。 “这小兔崽子,帮我看两天。老夫有事。”不等里面有所回应,老酒鬼跑了。 闻声赶来的拜雪儿,嘴里碎碎念:两天,两天的,到底几天。是两天,还是多少天?是概数,还是实数? 心里有点乱。难得碰到正派高手的亲传弟子,这魔教身份还未完全转换的拜雪儿,有些开心,又有些不适应。 由不得她不适应。第二天,叶智玶再次来访,带来了齐全的手续。文龙宗,从这一刻,正式成为了正派的一员。管你正邪边缘游走不游走,身份先给你夯实了。退一万步说,日后要是被判了正派,打你也有个由头。 任命钮趵财为宗派常驻联络员。一个带有魔教色彩的宗门,哪怕获得了正派的身份,也要有正派人士,长期监视,维护。考察期,最低三十年。 其实都是胡扯。从来就没有考察的必要。背叛魔教的宗门,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设立联络员这样的虚职,纯粹是为了小师弟谈恋爱方便,明晃晃夹带私货。不过呢,确实有这样的先例。有迹可循,有法可依。 叶智玶较劲脑子,钻了管理局的空子,谁让便宜师父非要他这么做呢。 叶智玶:师父,就算有这样的规矩,也不合规矩。 老酒鬼:我就是规矩。 叶智玶:师父,不带这么玩的。 老酒鬼:我没有玩,我很认真。 叶智玶:师父,我怕上面不同意。 老酒鬼:一个为爱奋斗的人,如果不值得支持,那这个管理局,不待也罢。 叶智玶无奈,只好如实上报。一听说老酒鬼要尥蹶子不干,上面立即同意了。 老酒鬼,眼睛一眯,咧嘴一笑。那意思:你看怎么滴,我就是规矩。 拜雪儿没赶人走。 脸皮厚的某人,立马成了跟屁虫。除了闺房进不去,拜雪儿去哪,他去哪。 正派联盟出于震慑宵小,扬我浩然正气的目的,向修真世界,公布了拜雪儿建立文龙宗,弃暗投明,加入正派的消息。 在这节骨眼上,颇有恶心魔教的意味。 得知此事后,叶智玶很是担忧,当即通知痴儿师弟,一定要注意安全。本派人才凋零,你要是死了,师父从哪里再找一个酒鬼,当关门弟子呀!如果有可能,先从文龙宗撤出来。等过了这阵风头,再去。女人嘛,跟男人一样,世界上多的是。不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女人,丢了性命。 痴儿钮趵财说:她去哪,我去哪。她死,我亡。 “这傻……”叶智玶刚想骂,又被“嗯”了一声的刀沐泽给瞪了一眼。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下去。 “真是我的好徒儿,与年轻的我,一般无二。”老酒鬼又是一口酒,眯一小会。 叶智玶腹谤:什么年轻的你,就现在的你,也跟那傻子一样。都是想不开的人。 醉红尘,几人醒?不如多游戏。醉卧榻,醒饱腹。谁管明日月。 魔教的报复,很快便来了。 云龙山笼罩在黑雾里,伸手不见五指。天象本应星光璀璨,白夜如昼。 深感不妙的文龙宗众人,尽皆严阵以待。拜雪儿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如果刚创立的宗门,就此夭折,她不甘心!对于正道的做法,她有一百万个唾弃的理由,却无可奈何。与魔道一战,纳了投名状,方能得到最基本的信任。 由不得她不紧张。身有千年功力的拜雪儿,见识了刀沐泽的强大。有些东西,无法用常理衡量。她空有千年修为,却敌不过刀沐泽。而魔教的老牌高手,不在少数。任何一位,都是她不能匹敌的存在。修为高,不等同于战力高。真气天下第一,不一定战力天下第一。 “孽徒,别来无恙!”蛇宗宗主,带领魔教众人,轰开了守山大阵。蛇宗宗主,略显佝偻,面容消瘦,双眼凹陷。眼珠上血丝遍布,周身邪气外泄,似金蛇吐信。 “魔教陨神丹!”拜雪儿一眼看出了名堂。陨神丹,低修为者,暴涨十倍功力。高修为人士,暴涨五倍。危难之际使用,用后必死,暂无药可解。 “好眼力!都是你逼老夫的。特使说了,要么老夫全家死,要么老夫吃了陨神丹,拔了你文龙宗,我一人死。”蛇宗宗主并未隐瞒,将死之人,不屑虚与委蛇。 “众弟子听命,撑住半个时辰,胜利必属于我们!”拜雪儿怒喝。 对方吃了陨神丹的人,不在少数。这场仗,有点硬。好在陨神丹,只有半个时辰左右的药效。 打赢了,凋零的弟子,越发的凋零。打输了,文龙宗灭亡。 “赶紧通知你师父来帮忙!”拜雪儿传音道。 “区区小事,我来便可,何须我师父舟车劳顿。”提溜着酒葫芦的钮趵财,挺身而出。 话说的挺漂亮,就这东倒西歪的身子,能抗揍吗?拜雪儿一万个不信任,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钮趵财大喝一声,刹那之间,精神大振,哪还有半点酒鬼的样子。 一六三 跳来跳去你累不累 未等对方回答,钮趵财由远及近,跳刀。没人看清楚那把刀,到底从何而来。 山崩地裂,飞沙走石。只见钮趵财跳刀直线上,无生还之人。刀气纵横,气浪波及魔教众人,死伤一片。 “好胆!”蛇宗宗主拜永辉目眦欲裂。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颓废汉子,眨眼间便斩了数十人。做了宗主数年,鲜少有人知晓他的姓名。而如今,他定要让这邋遢汉子,知道知道他是谁! “万毒阵,开。”随着一声令下,不属于蛇宗的魔教人员,迅速后撤。少数来不及撤离的,也在蛇宗人员的保护下,免于被毒气侵蚀。至于文龙宗的人,同宗同源的毒气,对他们无效。那些个刚被纳入宗门的弟子,也学了毒功,不碍事。 只听得山风呼啸,遮天蔽日的黑气,越发的凝实。整个文龙宗,都在黑气的笼罩下。黑气的边缘,被万毒阵禁锢,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某位老酒鬼,心念一动,刚想进来,又踏实的坐下,喝了一口酒。 而被阻隔在万毒阵外的人,还未喘口气,便被正派给围了。 “杀!”叶智玶举起手里的菜刀,带领刀部其余人,冲了上去。 老酒鬼说了,刀部也该历练历练。老是不打人,就得被人打。能打人而不打人,才叫有本事。打不过人,非要说自己能打,那叫逞强。 叶智玶当即表示,我打不过人,我认怂。 “我的弟子,必须要打。你要不打,我就揍你。”刀沐泽不讲道理的说道。 得,在甩手师父的指示下,叶智玶只好跟上面申请,率领刀部,参与文龙宗的战斗。 不消一会,万毒阵外围的魔教成员,大部分清理干净了。有几个人,比较厉害。却也只敢防守,不敢攻击。 其他人不明白,叶智玶却清楚,怕是老酒鬼已经警告过这几位了。 老酒鬼的目的,在于练兵。至于几个刺头,只要不捣乱,可以饶他们一命。 “滚。”凭空传来老酒鬼的声音。 魔教剩余的几人,一溜烟的功夫,全跑了。片刻不敢停留,很是惜命。 闻听便宜师父声音,众人这才解了心中的疑惑。也对魔教逃跑人员的实力,有了认知。难怪能轻而易举的避开,并荡开他们的攻击,原来是高手。 哼哼,高手又如何?还不是在我家师父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刀部的孩子,又一次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 这些事情,万毒阵里的人,自然看不见。 躲开拜永辉的攻击,钮趵财再次跳刀,再次掀翻众人,一路砍瓜切菜,没有敌手。 恨得牙痒痒的拜永辉,催动全身魔气,不要命的冲向钮趵财。他有信心,只要这小子敢正面对抗,绝对能将这厮,斩杀。 一心二用的钮趵财,根本不上当。再次跳刀砍瓜切菜。总之你拜永辉再强,我不跟你硬刚。我先断了你的后路。一来二去的,过了半个时辰后,我再跟你过两招。 根本不怕拜永辉对付拜雪儿一干人等。就冲这批魔教之人所穿衣物,便一眼辨认出蛇宗成员的身份。这小子鬼的很,专挑蛇宗的弟子,搞得其他魔教弟子,主动避让,生怕这小子一时上头,认错了人。 魔教逐渐偏离了初始的目的,剩余的众人,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逃命。奈何拜永辉不下令,万毒阵不收起来,谁都离不开。 此次前来的魔教高手,方才全部逃走。剩下来的人,与蛇宗众人的实力,一般无二。等待这些人的结局,只有一个。 心无旁骛的钮趵财,不停地跳刀。每次落地,都能收割好些魔教弟子。 叶智玶:师父,小师弟的刀法,有所长进啊。您确定,他的这招从天而降的刀法,你也教过我们? 刀沐泽:教过。 叶智玶:你确定? 刀沐泽:确定。 叶智玶摇了摇头,这老骗子,现在骗人的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顶着这么厚的脸皮,还是个舔,额,呵呵。总之,有这样的实力,又有这样的脸皮。要是换他来追,早就到手了。 “师父,你离我这么近干啥!”叶智玶的思绪,忽然被刀沐泽突如其来的靠近所打断。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叶智玶原地转了两圈。 “师父,这是为何?”叶智玶表示不解。 “你的想法,太肮脏了。”刀沐泽灌了一口酒,面无表情。 “师父,咱说好了哈。以后你想揍我,随时都可以。不用找理由来搪塞我。”揉了揉迅速肿胀的脸,叶智玶无所谓的站起身。 “啪啪!”两声迅捷的正反抽,叶智玶顺时针两圈,逆时针两圈。落地的瞬间有些晕。 “什么理由?”叶智玶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理由。”刀沐泽吐了一口酒气,说道。 好嘛,这么快就用上了。叶智玶没吭声,朝着刀沐泽,伸出大拇指。双手捂脸,这下两边均匀了。不对,有一边挨了两巴掌,肿的高一些。 钮趵财的跳刀还在继续,非蛇宗门人有些吃不消,立即朝拜雪儿求饶,喊救命。 拜雪儿不为所动。 而追不上钮趵财的拜永辉,瞅准了求饶的人,转而逼近,亲手结束了那人。 “如若再有人求饶投降,我必杀之。”钮趵财扔下手中没了气息的门人,继续追击钮趵财。 钮趵财继续跳刀。并非只会跳刀,属实跳刀最省真气。相对于其他招式,跳刀的攻击距离长,攻击目标多,消耗的真气略少些。 “你若是再伤我门人,休怪我伤你小情人。”魔教的情报部门,也不是吃素的。拜永辉立即抬手虚指拜雪儿。 吔!钮趵财不动了。 叶智玶:白痴啊!你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嘛?继续跳啊!你傻啊! 刀沐泽:你懂啥?脸肿了都不安静,要不要嘴也给你打肿了。 叶智玶捂住了嘴。这师父,太偏心了。他只是关心小师弟而已,都要被训斥。天理何在啊! “你我正面一战,不躲不避,可好。”拜永辉发出了邀请。 钮趵财扭头看了看拜雪儿所在,把心一横,我怕你还是咋滴。干! 钮趵财率先冲向拜永辉,借着跳跃的惯性,顺势劈下一刀。 “断山。” 拜永辉左闪。 “横扫千军。”钮趵财欺身而上,菜刀由左至右挥出,旋转三百六十度,回到原位。 拜永辉后仰腾挪,手中闪出长刀,竖挡斜砍,挡下了菜刀挥出的刀气。同时弹射而出,迅速杀回。 接下来就是见证,硬碰硬的时刻。 菜刀与长刀,在两人的手里,快如闪电疾如风。于空气中碰撞出火花热浪,余波震碎了临近的山石,绞杀了黑气。漫天的毒雾,在两人的酣战中,渐渐淡化。 眼见不敢呼吸的钮趵财,脸色涨红,逐渐落了下风。拜雪儿急忙飞身环绕战斗的二人,吸走了空气中残存的毒雾。 此刻的钮趵财,还分心欣赏拜雪儿曼妙的身子,一脸的满足得意:还是老婆疼我! 打斗如此激烈,钮趵财居然未尽全力。深知师弟秉性的叶智玶,惊为天人。也难怪师父会偏袒小师弟,自然有他的道理。 并非钮趵财不尽全力,实在是不敢尽全力。方才老不死的传音给他,说跟他交手的死老头,是他女神的生父。这事,就连他女神都不清楚。 吔,那岂不是说,自己这是在打岳父大人?不行不行,可得收着点打,别给打坏了。到时候,女神可饶不了他! 随着钮趵财由攻转守,战斗变得越发的没有趣味。 已经油尽灯枯的拜永辉,也失去了考教女婿的乐趣。不光他正派的情报机构了得,魔教的情报机构也很优秀。 只一眼,他就觉得钮趵财这小子不错。魔教要他死,他不得不死。生是魔教的人,死是魔教的鬼。可拜雪儿是无辜的。当年若不是拜雪儿母亲,舍命相救,他早就命丧黄泉。蛇宗的毒功,可以解。唯一解,夫妻中,有一人,愿以毕生道行,舍命相救。功成后,十二年间,不得运功。否则,前功尽弃。如若不然,为何不敢相认。 若非妻子早早谋划,假借心腹之手,收养拜雪儿。一旦妻子死去,拜永辉不能动武,随之而来的,便是杀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居高位,却无傍身之物,必遭灾祸。 云龙山。 蛇宗有几人,直接原地化成了红雾,爆体而亡。这些人,忠于拜永辉,生死追随。 魔教总坛围了蛇宗宗门之时,那些膝盖软的,早就跳将出来,指责拜永辉的过错。 当时除了死忠,蛇宗之人尽皆倒戈相向。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魔教总坛,灭了这些倒戈之人。美其名曰,帮蛇宗清理门户。同时要求蛇宗剩余众人,攻向文龙宗,剿灭叛出魔教的人。 拜永辉知道,能背叛蛇宗的人,自然也能背叛总坛。这些人,于总坛无用。而蛇宗,于总坛而言,也无用。无用的人,做个炮灰,绰绰有余。 这次前来,魔教没有后续支援。临来的几位高手,也只是凑个热闹。愿意帮手,就帮,不愿意,也可。 停下了打斗。 “今日,我将自己逐出蛇宗。忠于我的人,我命令你们,加入文龙宗。”拜永辉的话,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他勾了勾手,示意钮趵财附耳过来。 “我女儿交给你了。”拜永辉随后倒地不起,化成了红雾。 留给钮趵财的那一眼深邃,很是睿智: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加油干,我看好你。 这不亚于临终托孤啊!钮趵财高兴地想要跳起来,却又不敢。今天女神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他要是表现的太高兴,以后还不得一拍两散,万事成空啊! “想入我文龙宗,先杀了蛇宗以外的人。”看着消失的拜永辉,拜雪儿心中莫名的一痛。眼前事,还得先行解决。随即向众人发出了命令。 叶智玶嘟囔道:这女娃娃真狠,这是要别人纳投名状! 一六四 痴情总被 解开万毒阵的法子,拜永辉死前已经传音告知了拜雪儿。想要加入文龙宗,只有杀了魔教总坛派来的人。 其实也不难抉择。都是拜永辉的嫡系,执行拜永辉临终前的命令,自然是无可厚非。 不消一会,在蛇宗门人的配合下,魔教总坛派来的人,悉数剿灭。由于配合默契,只折损了三人。 “欢迎各位,加入我文龙宗。以后自然是一家人。”拜雪儿如此老成的模样,让钮趵财越发的着迷。 钮趵财不由得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做人做事,颇有大家风范。 吃了陨神丹的人,自己化成红雾挥发了。剩下失去呼吸的,只能由活着的人开挖,深埋。 误入文龙宗的人,此刻十分安静。此前被文龙宗的人恐吓,威逼利诱,并不惧怕。觉得对方只是虚张声势,不至于真敢草菅人命。 可面对着几十具还散发着余温的人类,他们顿感手脚冰冷,再也不敢造次。这帮邪门的家伙,真敢弄死他们! 拜雪儿故意让这些外人去挖坑,深埋,用意明显。 钮趵财小心翼翼的跟在美人身后,生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惹着美人不高兴。 “他跟你说了什么?”刚坐定,小美人开口了。 “什么?”一时间未来得及反应的钮趵财,很是不解。脸上的迷茫,真实不做作。钮趵财越是如此小纯洁的模样,越是气的小美人娇躯轻颤,忍不住轻踹了他一脚。 “啊,对对对,是跟我说话了。”被看似无力的玉足踹飞后,爬起身,终于反应过来的钮趵财,这才听明白小美人刚才的问话。 “嗯?”小美人一副好话不问第二遍的样子,那意思,让某人自觉点。 “他说那意思,他是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了。”吔,人家拜永辉还没凉多久,你钮趵财转身就把人卖了。 “你是胡说惯了,还是皮痒了?”小美人怒目而视,起身就要开打。全身气劲暴涨,衣发纷飞。如果某人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必将无法善了。 “我对天发誓,这一辈子,不会对你说一句谎话。不然就让我不得好死。”钮趵财信誓旦旦,不容置疑。此心天地可鉴,日月照拂,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 隐于暗处的老酒鬼赞不绝口:好徒儿,就该这么做。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绝不欺瞒老婆,一生只爱一人。 叶智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涨红了脸,用手捂住嘴巴,拼了命的使劲,不让自己多嘴。如果有可能,他想捂死自己。 老酒鬼:怎么,我刚才说的,你不信。 叶智玶:我不说,我不说。 老酒鬼:你说,你给说说。 叶智玶:没什么好说的,我相信你。 老酒鬼没再理会,给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几秒后,叶智玶飞出了几十米远的距离,脸更肿了。 老酒鬼摸了摸老脸,觉得不打这货不解气,竟然敢质疑师尊,目无尊长,毫无礼仪可言。嫌用手打的不够重,直接踹了出去。不打别处,专打那张欠的要死的嘴! 好在叶智玶,及时用真气护住了嘴。要不然,嘴巴脱臼事小,倘若变成左右交错嘴,那很麻烦。这当师父的也是,下手没轻没重。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半点都比不上开山宗的云半山。 昊天网上,早就传开了。云半山被王伯拿刀撵着跑,都不敢还手。可见人家师徒关系,是如何的融洽。 有些恼怒的叶智玶,一时间忘了,那王伯,也是关门弟子。开山宗的大师兄,也跟他一样,被云半山教训了很多次。也是咋看咋不顺眼。这大概就是每个宗门大师兄的宿命,要尊师重道,要不苟言笑。要勤奋好学,要名列前茅。 总之,往死里装,往圣人方向学。简而言之,命苦! 钮趵财的发誓,并未获得拜雪儿的认可。魔教之人,发誓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几个遭天谴。发誓这种小儿科,在拜雪儿面前,作不得数。 “用你师父的名讳发誓。”拜雪儿开口道。 “好,我如果有半句谎言,我师父……”钮趵财忽然停住了,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四处张望,生怕被老酒鬼给听见了。 “怎么了,不敢说了?”拜雪儿嗤笑,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 “师父待我不薄,不敢以师父名讳发誓。”钮趵财挠了挠头,眼珠子不停的转悠,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以你家人发誓。”拜雪儿斜视某人,不怀好意的说道。 “那自然没问题。若我有半句谎言,我全家不得好死。”钮趵财说这话,一点都没犹豫。 “奇了怪了。师父不能说,自家父母却能说。怎么,你是个孤儿?还是从小饱受家人的虐待,方能毫不犹豫的如此诅咒?”拜雪儿倒是好奇,这厮什么脑回路。 “老酒鬼耳朵贼灵,不能说他坏话。嗯,咳咳。是的,师尊是我最尊敬的人。”这货小声嘀咕了几句,立马大声胡诌。 暗处的老酒鬼,想笑,被酒水呛了。 叶智玶强忍住笑意,定然是师父偷听到了小师弟的话,被气乐了。这种事情,以前有过。不稀奇。 还在强忍笑意的叶智玶,被一根草,扎穿了两腮。 “我没说话。”叶智玶忍痛扯下贯穿两腮的草,狡辩道。 “你笑了。”老酒鬼把玩着自己刚扔过小草的手。 “我没……好好好,我笑了。你别再来了,我是你大弟子,不是你敌人。”叶智玶眼见老酒鬼抓起一把草,又要发飙,他立马认怂。 “如此甚好。”老酒鬼灌了一口酒,放下了手中的一把草。 拜雪儿自然没有听见他念叨自家师父的话,总觉得,人家把全家都带上了,又是正道人士,应该不至于骗她。只需要派个人去管理局核实下,便能知道真假。 并非不信钮趵财,要怪就怪这厮,觊觎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普天之下,能骗到她的人,为数不多,首当其冲的,便是钮趵财。这厮有骗人的动机,百分之一万信不过。 从今天开始,纳了投名状的文龙宗,成了正道的正式成员。 见此间无事,叶智玶也坐不住。局里一屁股的事情等着他。何况这里还有个定时炸弹,待久了,恐有性命之忧。 老酒鬼优哉游哉,无视大弟子的离开,继续守护于此。隐于暗处,不轻易露面。 管理局办事效率神速。只一个星期,一沓厚厚的材料,便送到拜雪儿面前。全是关于拜永辉,从出生到死亡。所有事迹,大小巨细,几乎无一遗漏。唯一疏漏,便是当年,夫妻俩破解毒功副作用的方法。 一夜未合眼的拜雪儿,完完整整的细读了材料,知晓了一切。 疲惫中带着忧伤,孤苦里参杂泪滴。没想到自己的身世,如此曲折。原本以为的生父母,早被灭口。虽是死忠瞒着拜永辉做的,却也让人心寒。而杀害养父母的凶手,就在刚刚加入文龙宗的人里。蛇宗的老人,拜天罡。 拜永辉的胞弟。 一时间,拜雪儿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人。血脉至亲,杀人凶手。有一瞬间,拜雪儿怀疑,这是不是正派设置的圈套,送来假材料,故意祸乱文龙宗! 带回消息的车厘子表示,材料真实可信,绝无造假的可能。 车厘子带着材料,找到了材料中所出现的,还活着的所有人。除了那些身处魔教的,其他人,一一进行了友好交流。 得到的消息,进行了汇总。管理局的材料,准确可信。 车厘子是文龙宗的异类,天生的审讯高手。往小了说,那叫催眠。往大了说,便是精神控制,读取对方记忆。 由于入了正道,在不能破坏对方神经元的情况下,车厘子废了好大的劲,才成功获取他人记忆。 递交完材料后,车厘子一个趔趄,顺势倒在了地上,就在拜雪儿脚边,睡着了。睡姿非常豪迈,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倘若钮趵财看见此番光景,必然会明白,她为何被唤作车厘子。 “也不知咋长的。为什么我的就……”拜雪儿晃了晃脑袋,抽回了看向车厘子的目光。 住在拜雪儿隔壁的钮趵财,这一晚,可没睡好。 完了,完了。拜雪儿居然向管理局要了他的材料,从小到大,事无巨细。这下可好了,一个大活人,人生中的那么点破事,就这么光秃秃的暴露了。 而被怎么处理拜天罡,烦的脑壳疼的拜雪儿,刚翻开钮趵财的材料,就蹦出一句国骂:我次奥! 也不赖人家姑娘说话粗鲁,就钮趵财这小子的事迹,绝对是让人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就这么个玩意,还好意思说自己纯情。活生生的装出痴傻憨厚的模样,给谁看? 开头几个字,简洁明了。钮趵财,首富之子。年少多金,风流倜傥。据不完全统计,交往女友的数量,数以千计…… 还没看完第一页,拜雪儿一掌震碎了桌子。若不是想看看这混小子,到底是个啥样的牲口,拜雪儿恨不得立即震碎了材料,烧成灰,塞进那小子嘴里,亲眼看着他吞下去。 果然是登徒子,跑到老娘面前来装小纯洁!讨打! 当即出门,喊了隔壁的钮趵财,一起去树林里散步。 “师父,这次你可要帮我评评理。你说大师兄咋就那么实在呢?我以前风流倜傥的事情,他都没给遮掩一下。这下好了,被我未来老婆知道了,你看我被打的多惨!”一瘸一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钮趵财,回到屋里,便告起了状。告完状,还发了一张自拍。 然后又给叶智玶发了一句话:大师兄,准备跑路吧。 叶智玶看完这则消息,那可是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着头脑。可不消片刻,老酒鬼就给他解了惑。 当看到小师弟鼻青脸肿的照片后,叶智玶明白了。可惜晚了,刀沐泽到了。 天亮了,醒来的钮趵财,见手机上有两个信息提示。 “好徒儿,放心,仇,师父替你报了。咱师徒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记好了,报仇不能隔夜。”两条消息,来自亲爱的师父。还有一张照片。 叶智玶的形象,完美的复刻了小师弟的惨样。神忒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一六五 死缠烂打无效 叶智玶本人,不敢怒不敢言。 钮趵财每天不是在挨揍,就在挨揍的路上。 自从看了钮趵财的资料,拜雪儿的心情,从没好过。她承认,有那么一刻,曾对钮趵财动了心。虽是一丁点的感动,却终究是动了。 直到看了资料,这才明白,眼前的憨厚男子,跟憨厚根本不挨边。甚至于,她都怀疑,钮趵财是不是她看到他的一瞬间,便开始装纯洁,骗感情。这样可怕的浪荡子,着实可恨。 文龙宗的气温不曾变化,而身处拜雪儿身边的钮趵财,在每一个东升西落的日子里,体会着春夏秋冬。 太阳升起,遇见心喜,便是春天。 拜雪儿投来厌恶的目光,即便匆匆一瞥,也是太阳照拂,夏风拂面,红彤彤。 靠近心喜,却始终感觉不到回应,似秋风吹落叶,热情遇见冰山,独剩寂寥。 冰山压顶,随意踢打,一颗真心被唾弃,如坠冰窖,提前过冬。 这样的四季,在每天,无时无刻不在反复交替进行着。钮趵财的一颗赤诚之心,在失落自勉中,缓慢靠近,从不间断。 当知道一个人恶心的时候,恶心便加倍增长。这样的人,在拜雪儿的眼里,哪怕优点多多,天纵之才,那都是累赘。因为这个人,想成为自己的男人。 倘若这个人,只是简单的利益关系,不需要介入她的生活。她反而不觉得讨厌。只当是能者多劳,英雄自行其事,不被世俗枷锁钳制。乃真豪杰也! 一旦牵扯到了自身,再优秀的男人,都成了恶心的爬虫。 这天,忍无可忍的拜雪儿,对钮趵财发出了逐客令。希望管理局重新派个人来。 管理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接予以拒绝。叶智玶偷偷给云半山发消息请教。 “对小师弟要多些宽容,尤其是关门弟子。你这个大师兄,要有个大师兄的样子。柚??”云半山终究是有了孩子,不一样了。都会两句洋屁了。 完了,完了,完了。本指望云半山出来说句公道话,让刀沐泽不敢袒护,让小师弟莫要做舔狗。 这下好了,直接被云半山教训了不说,刀沐泽必然会知晓。到时候,又是免不了皮肉之苦。 这回性质可不一样。背着刀沐泽给云半山打小报告,简直找死。这回不脱层皮,都过不了关。 然而几天过去了,风平浪静。叶智玶睡不好,吃不香。考虑再三,主动跟老酒鬼交代,愿意接受处罚。 “以后注意,下不为例。”刀沐泽罕见的并未动怒,表示此事揭过,莫要再提。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叶智玶请了个假,补个觉。 正睡的鼾声四起,隐约间,听到了老酒鬼的一声酒嗝。 剧痛中醒来的叶智玶,全身被马蜂包围。 刀沐泽这个缺德玩意,给叶智玶全身脱了个干净,直接扔了一袋子,约莫有几千只虎头蜂。 也不知在叶智玶的嘴巴上涂了什么,虎头蜂重点照顾嘴巴,前赴后继。 一个星期后,叶智玶才恢复。嘴巴仍旧不利索,肿着不能说话,也不能吃饭。完全靠吸管,流食撑着。 你跟谁说不好,你跟云半山说。不知道刀沐泽天下无敌,唯独折在开山宗吗?云半山这三个字,便是刀沐泽的奇耻大辱。 这种屈辱,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被人提及,必将翻江倒海,敲骨吸髓,疼痛万分。 身为大弟子,你如此放肆,把尊师重道放在嘴边,踩在脚底,居心何在? 所以,叶智玶的脚心,也肿的不像话,根本无法正常走路。 文龙宗。 钮趵财一如既往的粘人。 揍久了,便有了不揍不快的习惯。三米之内,随传随到。一手之间,亲密无间。 一巴掌能扇到的距离,一脚能踹到的空间。钮趵财无时无刻不在拜雪儿的物理攻击范围之内。 猫和老鼠,你追我逃。钮趵财乐在其中。 拜雪儿觉得这男人挺贱,没脸没皮。倘若没有惊人的情感经历,拜雪儿说不定还真被这小子的死缠烂打给感动了。可一想起近千人,甚至远远超越的阅女数字,拜雪儿稍稍暖和的心,又冻成了冰山。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拜雪儿厌烦道。 “不能。”钮趵财的回答,简洁明了。 “我有个好办法,你可以试一试。”拜雪儿两眼忽闪,绝对憋着坏。 “你说。”钮趵财绝对信任拜雪儿,不疑有他。只道是,美人要给自己最后一个考验。成功之后,便可一亲芳泽。 “你去,找到这个人,学会这套剑法。我就允许你,天天跟着我。没点实力,你跟着我,只会成为我的累赘。别以为打了几个不成器的蛇宗弟子,便目空一切,自大自狂了。”拜雪儿的声音,在某人听来,哪怕是责骂,也是那么的动听。 车厘子送上一份金色皮质地图。 “可以。等我好消息,我去去就来。”接过地图,只看了一眼,钮趵财便转身离去。 来到老酒鬼藏身处,刚想告别师父,去地图所指之处,学习剑法。 想我堂堂天才,学习个剑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酒鬼表示,此地他晓得。可去可不去。 “师父,什么叫可去可不去?”钮趵财表示不能理解。往常只要他开口,师父都是大力支持,从来不说个不字。这回,怎么就意兴阑珊,懒得出力? “天阴宗的功夫,正常人学不了。”老酒鬼喝了一口酒,懒散的说道。 “怎么就学不了,想我天赋卓绝……”钮趵财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要割的。”老酒鬼吐出一口酒气,漫不经心。 “割什么割,割了我也是天赋卓绝,刀剑双绝,天下……割什么?”正准备一股脑儿说自己厉害的钮趵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错愕的问道。那个已然领悟的答案,被有心压制,不得现行。他需要师父给出个他喜欢的答案,哪怕那个答案,是错的。 刀沐泽没开口,扯了扯嘴角,挑了挑眉。 这震耳欲聋的沉默,让钮趵财的踌躇满志,愉悦的心情,遭受了重创。 这娘们,不像好人呐! 刀沐泽当然没有去过地图里标注的地方。刚刚拍了照片,传给叶智玶调查。 管理局的信息就是全面。几秒钟,天阴宗自古以来所有信息,都传到了刀沐泽手中。 一个门派,没一个正常人。要么阴阳同体,要么天阉,要么双生一体。门派的心法,术法,普通人绝对练不成,也练不了。 现任天阴宗宗主公藏,能与刀沐泽大战三百回合不落下风。 两个灵魂,一个身体。跟精神分裂,有所区别。打起来,嘎嘎猛。谁也不服,说干就干。 猛的代价,便是无法生育。天断血脉,身后再无公家人。 不过,那是以前。科技发展后,有些东西,你某些硬件方面不行,但可以人工取出来。试管什么的。 公藏后继有人了,层层保护,只不过一般人不知道罢了。天阴宗的很多人,也因为人工方面的帮助,有了后代。 科学,打破了神给人类的限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新神话。 “也不碍事,你就依了那小姑娘,直接学了又如何?男女之情,不在欢欢爱爱。只要情投意合,哪怕一辈子只能手牵着手,那也是一段佳话,千古传唱。”叶智玶这货,好死不死的传来了信息。 “你再废话,我先给你做手术。”钮趵财咬牙切齿的回了信息。 平时老好人的钮趵财,算是被人触及了逆鳞。动他身上什么地方的心思不好,偏偏要动雀儿。这娘们,怕是想挨揍了。 打老婆是不对的。所以绝对不能打老婆。那,又该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咱就换。天涯何处无……”老酒鬼开导小徒弟,却被打断。 “我就单恋一枝花,你管我!”钮趵财像小孩子般耍无赖,心智未开的样子,惹人嘲笑。 老酒鬼心中欣喜,也不表露。任由小徒弟折返。倘若拜雪儿最后铁了心的不同意,老酒鬼不介意使些手段,逼拜雪儿就范。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招,不能用。 小徒儿的道心不能乱。倘若乱徒儿道心的人,是云半山,那他老酒鬼,也要拼死一斗。 很多宗门,哪怕被欺上门,指着鼻子骂,都不带反击拼命。倘若你敢伤他传道门人,那便是解不开的死仇,必须不死不休。宗门,宗门,传承大过天。传承人,大于掌门。 “小娃娃,但愿你识趣,莫要逼我辣手摧花!”刀沐泽未曾言语,轻蔑的扫了一眼远方,徒儿离开的方向。 假如戴师娘被云半山杀了,刀沐泽会拼命。但也仅仅为了爱情,战斗至殉葬。 若是钮趵财被云半山杀了,刀沐泽会拼杀到底,争一个同归于尽的可能。实在不行,也要咬下云半山半条命,不会让其全身而退。 刀沐泽的人生信条,爱者,同生共死。传承,至死方休! “小刀,来一趟开山宗。”忽然收到来自云半山的简讯。 “不去,别想借机揍我。我打不过你。”刀沐泽认怂,瞬间回忆起,曾经被云半山支配的恐惧。 “你要不来,我弄死潜龙阁现任阁主。”云半山威胁人的时候,从来不遮遮掩掩。 “不去,就是不去。大不了她死了,我跟你开山宗不死不休。到时候,你开山宗,人才凋零,剩下你个孤家寡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刀沐泽满脸抗拒。 “输给我,不丢人,够你吹一辈子。你要真不来,小心我绝了你的传承。”云半山这话,自大又狂妄。 “来就来,我会怕你。你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刀沐泽顿时气的长发飞舞。想断我传承,你等着! 一六六 请君入瓮 “老云啊,你这酒,掺了水,不好喝。喝我的。”刀沐泽当着云半山的面,把酒水洒在了地上。扔出了自己的酒葫芦。 起初喜欢拿着纯钛的小酒葫,后来发现,这玩意太小,不够喝。正好从潜龙阁一老头手里,顺来了酒葫芦。 这酒葫芦好啊,内有乾坤。特能装!据说当初被仙人淘汰的玩意,有洞,后被高人补好。辗转经年,这才到了老酒鬼手里。 这葫芦里,至少能装万斤酒。 当然啦,若不是曾经有过破漏,这酒葫,不一定能流传在人间。没破漏前,装万斤酒,跟没装一样,葫芦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补好的东西,跟原装的,自然不一样。如今这葫芦,装一斤便重一斤。装一万斤,便重一万斤。 破除了原有的先天浑然一体,自然失去了一番神奇。 如若不然,老酒鬼必然装的满满的,装一回,能喝几年。 “就这破烂玩意,拿来装酒,倒也凑合。”云半山也不嫌弃,就要就着葫芦口喝。 “慢着。这么大的宗门,连个酒杯都没有?还真跟传闻中的一样,你开山宗,够穷酸!”老酒鬼伸出略显邋遢的大拇指。 云半山懒得搭理,仰头,举高了葫芦,任由酒水,隔空灌入口中。 都是修行人,懒得动用真气,隔空吸入。王伯说过,学过物理的都知道,地球有吸引力。 “说吧,老家伙,找我何事。”刀沐泽呸了几口唾沫,抹了抹头发和眉毛。天下第一高手求他办点事,多难得!必须摆一摆姿态,理一理帅帅的眉毛。 “我要是她,也看不上你。邋里邋遢,没有半点吸引力。”云半山见不得对方装腔作势,讥讽道。 “好你个云半山,我千山万水来帮你,你不跟我说谢谢,还挖苦我。我走了,不用你送!”顿时气的胡子头发炸毛,刀沐泽作揖,便要离开。 轰隆隆的一声,四周再次归于平静。云半山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拿着某人的酒葫芦,自斟自饮,没有半点归还的打算。 被巨响吓了一跳的刀沐泽,眼见酒葫芦拿不回来,也不打算要了。纵身一跃,来了个垂直起飞。姿势极其潇洒,那叫一个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拜拜了您嘞!啊呀……”帅不过三秒,刀沐泽便撞在了看不见的光幕上,开始了自由落体。 任凭刀沐泽如何运气,体内真气,犹如冰冻,无法流动。只听得一声响,刀沐泽重重的砸在了山地上。 跳出半米人形坑,刀沐泽气的直哆嗦。要不是打不过,今天非得弄死始作俑者。 云半山老神在在,慢悠悠的支开烧烤架。 某人敢怒不敢言,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乖巧的坐在了先前的位置。 “呀!这不是刀大官人吗?您鼻子忒尖,闻着味了吧。想必留下来,莫非知道老夫的烧烤手艺不错?”云半山这一惊一乍,装傻充愣的样子,像极了那个逆徒。 “嗯,是的。”某人木讷的回答。 “那您可算找对人了,老夫的手艺天下无双。您瞧好了,新鲜美味的烤兔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云半山满嘴胡话,火还没生,兔子还没抓,空口说白话么不是。 “呵!那感情好。”此时任你修为滔天,却无计可施的某人,化身为捧哏大师,不吝赞美。 “吼!”一声不满的低吼,大猫咬着两只兔子走来。刚才的吼声,自然怼的云半山。这老家伙,光自己吃,烤好的东西,从来不跟大猫分享。若不是打不过,大猫绝对不带搭理这老头。 “呀!就这么点,再去搞点。弄点野猪,没看见有客人么!”云半山轻轻的拍了拍虎头。 “吼,吼!”吃疼的大猫,立即表示不满。奈何形势比虎强,只能乖巧的去拖野猪了。这云半山肯定是故意的,必定是知道了大猫他们打到了野猪。 不情不愿的交出野猪后,大猫头也不回的就要开溜。 “多去搞点吃的,我有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可没人保护你们。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云半山嘀咕了几句。 大猫像是听明白了,回头朝着刀沐泽抬了抬下巴。那意思,你走了,不还有他么。 “他能力有限,你们要不听我的,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没说过。”云半山也不知从哪里掏出花生来,自顾自的抛进嘴里。咀嚼后,一股股香味从唇齿间流出,让人垂涎欲滴。 大猫不疑有他,招呼上小伙伴,狩猎去了。 有心观察大猫行走轨迹的某人,跟着大猫的脚步,准备开溜。他相信,只要离开了这个无形的光幕,他就能重获修为,逃之夭夭。 云半山看都懒得看,任由某人发挥。 就要到达光幕边缘,却不见身后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某人心中没底,一瞬间泄了气,乖乖的回了头,坐在了云半山对面的老位置。 “脚长在你身上,我可没阻止你离开啊。”云半山转着手中的架子,撒了一把佐料,兔肉在篝火的烘烤下,滋啦啦的响着。 远处的大猫,听得到,顺着舌头,留下几滩口水。 “你得说话算话。”某人气的跳脚,转身就走。管他打不打得过,咱不受这鸟气。 云半山继续烧烤大业,顺手传了个音。 不消片刻,青一块紫一块的某人,被大猫给叼了回来。 某人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修为被封,甚至身体强度都被弱化了,根本打不过已修炼有成的大猫。还有两个小畜生。身上的牙印,大都是细狗,阿五的杰作。这两货,咬人可疼了。尤其是阿五,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专门攻击薄弱的地方。 某人毫不怀疑,若是强行要走,必定被大猫咬死。到了人家的地盘,不服软不行。 本以为走出光幕,便可获得修为,逍遥自在。没成想,云半山那老东西,在这里等着自己。 “你,你,你,要么放开我修为,要么给我打狂犬疫苗。没你这样的待客之道。”某人心中委屈啊:想我堂堂刀圣刀沐泽,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云半山,你给老子等着。 忽的就感觉不对劲。好像刚才心中所想,如同语音播报,在耳边响起。 “忘了说了。守山大阵开启的时候,我能听到你的心声。也能让你的心声,被大阵公放出声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云半山此刻的表情,欠欠的。 刀沐泽立马老实了。 云半山让他转兔子,他转兔子。让他褪猪毛,他褪猪毛。总之让干啥,就干啥。 云半山嫌弃他手脚慢,拿了他怀里的刀,便开始分猪肉。 刀沐泽喊都不敢喊。他自己的刀,可从来没碰过肉啊,菜的。即使打斗起来,那可是对敌,并非菜刀。他嘴上说把刀当菜刀使,可也不能真用来切菜吧? 这点,他就不如钮趵财。钮趵财的菜刀,啥都切。 人嘛,有了第一次,便会慢慢习惯。 云半山挺贴心,拿着一大块五花肉,给刀涂抹,说是防锈。 你还怪好嘞!刀沐泽一脸无奈,敢怒不敢言。从前的豪气干云天,在修为被封后,立马变的信心全无,无比自卑。 吃饱喝足后,刀沐泽又变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老酒鬼。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来日浪涛天。 大猫三只,这一回,也尝到了老家伙的手艺。各个吃的肚子圆鼓鼓的,四脚朝天的睡着。带回了三头野猪,仅剩一头,大小便失禁,倒挂在烧烤架上,瑟瑟发抖。 最近,阿五睡觉磨牙。每每磨牙的声音一出,倒挂的野猪哆嗦的越发的厉害。 细狗倒是安静,却时刻警惕。稍稍有些磨牙以外的动静,便会睁眼。察觉是野猪撒尿后,复又闭眼。倒是想一口咬死野猪,奈何怕吵醒大家,遂作罢。 大猫心宽的很。有老头在,怕啥! 云半山彻夜未眠。 有些事,不好说出来。隔墙有耳,传音亦不可靠。 在一成年人大小的羊皮卷轴上,洋洋洒洒的写满了。最后掏出自己珍藏的开山宗掌门印章,盖了上去。卷起,放在刀沐泽手中。 划开刀沐泽的手心,任由殷红浸染卷轴。 这是把千千家的发明,“昙花卷轴”。只要卷轴先沾了谁的殷红,哪怕当初写的人,也看不到卷轴上的任何一个字。 同时,写卷轴的时候,旁观者即使站在身边看,也看不懂写的到底是什么。是以精神力撰写,血脉独享的卷轴。价值连城。 醒来后的老酒鬼,并没有看到云半山。他也不傻,忍着痛,扯开了跟手心黏在一起的卷轴。 扯开的一瞬间,修为恢复。同时感应到,开山宗的守山大阵,如臂当使。 因祸得福,刀沐泽发觉体内的真气,越发的凝实。肉眼可见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老弟莫怪,老哥去也。送你些许修为,莫要感激。封你修为,实为接管开山宗大阵。唯有修为被封,受大阵灵气滋养,方能获得大阵认可,掌管阵眼。” “此去不知归期,实乃无奈之举。老哥与你细细道来……” 一六七 大佬爱讲故事 “魔教圣地,最有名的大殿,名为小南工。是当代魔教教主的议事厅。登上教主宝座后,鲜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名,见面只称魔尊。而魔教教主的真名,就叫小南工。” “小南工手下有两大魔将,一神棍。其一贾鱼,主攻伐,擅隐踪,有通感神通,每每危难之际,能逢凶化吉,逃之夭夭。因实力卓绝,在小南工弟子中,行三。” “小南工虽不喜此子秉性,却极为容忍。有用之才,若是十全十美,反倒不敢重用。小南工深谙驭人之术,三番五次,袒护此子。贾鱼阴险狡诈,已成我正道心腹大患。奈何此子甘当缩头乌龟,贪生怕死,故无击杀之良机。” “其二,汪叔真。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早年间在正道时,移花接木,巧取豪夺。草菅人命,亡命天涯。” “追逐战中,被正道废去修为,跌落山崖。同门不忍继续追杀,遂任其自生自灭。” “不料此子天赋异禀,际遇非凡。恰逢其会,小南工于此处静修。” “此处乃小南工初入修行界之地,于此处修行,颇有益处。” “因缘际会,汪叔真成了小南工弟子。修行多年,修为攀升,荣升二师兄。” “此子勾结西方,扰乱金融,祸乱人间,人人得而诛之。虽其心不正,其才干之卓越,不可否认。” “神棍,汪神谕。真名早已不为人知,只剩化名。且此化名,已登记在册,入了国籍。” “于公务机构中,左右逢源,看似大公无私,实则暗度陈仓。办几件正大光明,造一起冤假错案。反正模棱两可,可对可错。上不究,下不查,民不懂,公不举。” “此子,早已是瓮中之鳖,只待适当时机,连根拔起。可此子的蛊惑能力,不可小觑。更有诸多手段,不能掉以轻心。” “一手圣光术,进可杀敌于百步开外,退可救死扶伤于顷刻之间。亦能化为暗金色光罩,短时间内,阻隔一切攻击,自称无敌领域。那么小的领域,真有脸说。” “修行界传闻,魔教教主死于老夫之手。确实,小南工确实死在了老夫面前。” “相传魔教有部神功,源自上界。老夫怀疑,在老夫面前消散的,很有可能,是小南工的身外化身。道教曰,斩三尸。如今看来,颇有可能。” “当初一举击溃八大高手,尽皆无名,修行界中,从未听闻。只怕是小南工,只差一步,便能斩了上中下,三尸九虫,魔功大成,上天成神。” “届时,魔教的魔尊,便成了魔道的大神。搅了天机,乱了乾坤。” “老夫怀疑,天上已无神。岁月无情,时光如梭。宇宙之根本,此消彼长,轮回更迭。无亘古之仙魔,无恒久之不变。” “所谓仙魔,正邪,亦在扁担之间,善恶一线。” “你我皆在局中,身不由己。大道要你我身先士卒,拼死证道。即便你看破,然面对亿兆生灵,你又当何如?” “不说那么深奥了,你个憨货,必定听不懂。” 刀沐泽瘪了瘪嘴,表示不服气。听不懂?你有本事多讲点。强烈的求知欲,硬生生的压住了问候对方家人的心。 “就前几天,老夫感觉小南工进入了仙界。这种感觉,很奇妙。老夫那个逆徒说过,小南工这种拉人头的头头,遇到事,跑的比谁都快。” “老夫很久未感受到如此强大的修为波动。一闪即逝,必定是进了仙界。老夫得进去护犊子,凡间的事,你担当。你身为男人,你要不行,还有你那个追不到的娘们。试着把爱说出来,万一对方在等你表白,你不说,怎么继续?” “乏了。” 这就完了?魔教的秘密生活,小南工与汪神谕不得不说的故事,汪神谕与汪叔真的畸形恋爱,汪叔真与贾鱼的三角纠缠呢? 沐浴露都拿好了,你跟我说没了?坑爹呢不是! 看的津津有味的老酒鬼,难得忘记了喝酒,谁晓得对方的故事,烂尾了。气的老酒鬼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云半山还行,还知道把花生留着。就好这一口,美酒配花生,皇帝老儿拿龙椅跟他换,他都不换。 若不是修为已经恢复,他还真想凭借凡人之躯,把开山宗给拆了。这老匹夫,说走就走,留下个烂摊子。万一发生什么变故,他走不开,戴师娘遇到危险怎么办? 可这家伙,把事情说的如此严重,他指定不敢离开。万一真有个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本来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天涯海角任逍遥。一点点的道德观念,束缚不了他。奈何英雄一旦爱上了美人,这个世界,便开始对他蛮横无理了。 “阿美,在吗?”这位说自己是刀圣的人,这消息一出手,便是舔之圣体。身为手下败将,他是听得进云半山的话滴。 信息发出去了,没人回。 刀沐泽心想,肯定有事在忙。那就等等,这么些年都等了,不差这么一会。 戴师娘正在梳理情报,忽收到信息,瞄了一眼,并未在意。 整理材料之时,忽想起刀沐泽天生要强,不会轻易发来信息。随即想回复,又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材料,一晃神,给忘了。继续投入到情报之中。 当你的无视变成了习惯,哪怕对方表现的过于耀眼,你仍然会无视。如同你喜欢一个人,哪怕他在别人眼里是一坨,那也是你眼里的天使。 等到情报整理完毕,再次看到那条信息,日理万机的潜龙阁阁主,这才想起,还未回复某人。 “何事?”刚打完这两字,又给删了。半天未回,现在回复,已没了意义。 “忙完啦!”这时,对方却发来了消息。 我们的舔圣,啊不,刀圣,在时时刻刻盯着手机屏幕。当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又好一会没有发来消息的时候,舔,额,刀圣立即选择了回复。 阁主露出了会心一笑,发出了毫无感情的两个字“何事”。 “我有点事,短期内回不来。”刀沐泽见到回复,心情愉悦极了。哪怕硬刚云半山,他都不虚。 “你我皆是修道之人,莫要拘泥于小爱。无事莫扰。”阁主冷面如霜。这小老头,说不出烟花来,白白浪费时间。 “这回时间长,我不在你身边,你保护好自己。”刚才还在天空翱翔的老酒鬼,此刻如坠冰窖。面对喜欢的人,即便刀圣,那也是白瞎。一句话,欢天喜地,一句话,如丧考妣。爱情,就是个折磨人的小玩意。 感情,乱人道心。阁主懒得回复。结合收到的情报,立马猜到了刀沐泽所在何处。既然刀沐泽在,那云半山去哪了? “你手下败将去哪了?”顿时心急如焚的阁主,慌忙的发送了信息。知道某人爱面子,某些词汇只能反着问。 “不知道。”得,老酒鬼吃醋了。 “别闹。正经点,回答我的问题。”阁主哪有心思安抚醋坛子,为今之计,必须要知道天下第一人的去向。 已读不回。哟,这老小子,长本事了。 刀沐泽此刻生着闷气,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哎呀,我问你,关心你,你爱答不理。他云半山消失不见,你倒是回复的挺快啊。你谁家女人啊你! “行啦行啦。别想歪了,我就想知道他去哪了。”阁主挺急的,但习惯了,不知道怎么安抚某人。 “去了他想去的地方。不用担心,魔教教主也去了。有我在,够用。”刀沐泽酸了一会,便坦然了。谁让云半山比他厉害呢,受人倾慕,他服气。再说了,阁主大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具体的事情,不能在手机上说。正魔双方,各有埋藏的棋子。信息安全不到位,必然会引起灾祸。看来只有派出潜龙阁的高手,前去核实情况,获取更为详细的情报。 “北秋潮想你了。”阁主左手托腮,沉吟一声,做出了决定。 “有多远走多远,我只喜欢女人。”刀沐泽自然知道,阁主要派北秋潮来核实情报。 潜龙阁内,一绿衣道士起身,向众人拱手施礼。并未多言,转身离去。 “老北此去,凶多吉少。”摆弄着药罐的老者,喃喃道。 “哟,了不得,会说四个字了,老姜,你可以啊。有进步。”又是一小老头,佝偻着身子,裹着一床大棉被。 “老洪,瞧你这小身板,越发的肾虚了。你去找块好的材料来,老夫给你刻上洪南定之墓几个大字。哪天背过气去,正好用得着。”白胡子老头在一旁揶揄道。 “你要不说,老夫都忘了自己姓啥,名啥。马天语,你老小子坏了阁主的规矩,先提了老夫的名字,回头阁主要是怪罪下来,可别说老夫告你的状。”老洪紧了紧棉被,吹了几口气,搓着双手。 “你们个个都是老鬼,精得很。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名字,能有几分真?我们所有人的来路,底细,都在阁主手里,历代传承。哪怕死了,吾等子孙后代,俱能享受余荫。哥几个胡诌的名字,那也是名字。只要哥几个说,我就认。”老马笑嘻嘻的,提什么阁主,他根本不带怕的。 说罢,老马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四周。生怕被某人听到。 想来,还是怕的。 一六八 豆腐饭 北秋潮,快如风,疾如电。 潜龙阁中,各有神通。北秋潮的神通,就是快。虽然男人不能说快,说出来不吉利。 北秋潮的神通,与生俱来。他的快,号称天下无人出其右。 潜龙阁的老人们,不当人,称他为快男。乍一听,倒像是某台综艺节目。不过,那帮老东西,可没这么浅的脑子。 北秋潮不理会,他说由他说,长在别人脸上的嘴,掌控不了。 北秋潮早就为自己的神通,起了个响亮的名称。 “太上阿瞒诀”,简称“太阿诀”。 他只对大家说了太阿,没说太上阿瞒。一般人也猜不到他的思路,都以为,太阿剑,秦始皇把玩过,锋利的很。他是常溧地区的人,锋利在方言里,可用一个字代替“快”。 如果非要在“快”上面加一个量词,或极致的话,那就是三个字,“挎导啧”。 相处这么久,各处的方言,老哥们都略懂一二。 可,你以为这就是正确答案?非也,非也! 你跟北秋潮玩方言,他跟你玩抽象。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曹操,曹操就到”,缝合了一下。他要不说,谁能想得到! 这个树村人,不像好人呐!心眼多的很! 一路健步如飞,尘土飞扬。 动静惊动了魔教探子,立即有人现身拦截。只见北秋潮陡然加速,魔教探子的面前,瞬间留下数十个虚影。未等探子分辨去向,报信之前,北秋潮再次加速,原本还有虚影的脚步,于陆地上,生生犁出浅显的印记。人影逐渐隐匿于环境中,消失不见。 竟快到与天地一色,着实厉害! 奔袭路上,有无数魔教能人拦截。陷阱,大网,屏障。 北秋潮快到陆地飞行,常人不可察觉。 陷阱面前,不作轻重,横跨而过,形如飞渡。 大网张开,无法包罗天地,稍有疏漏,便如无物,过! 屏障再强,瞬击一点,破! 速之极,如入无人之境。 破除屏障之时,受了反噬,一口殷红,咽去大半,稍有疼痛,于唇齿间,迸发出丝丝红雾,于顷刻间,洞穿拦路数个喽啰。 魔教小头领,眼见对方受伤,喜上眉梢,继续通报前路。 各大拦路魔教之人,对拦截北秋潮,有了一些把握。 路线不变,敌人越来越多。 优柔寡断不应该,当机立断跨山海! “太阿诀,请神。雷部之鬼,上身!”随着北秋潮几声低吟,被风卷起的裤腿跟,腿毛疯长。瞬息之间,裤子崩碎。下半身,已被体毛覆盖,犹如人形猿猴。上衣,也不复存在。全身毛发浓密,逆风飞舞。 北秋潮不得不分心施法,固定住身体某个部件。不然丁零当啷的,影响速度。 越是如此,阻挡的人,越是兴奋。 只怕是了不得的情报,才能派出北秋潮这般疾速神通之人。魔教拦截人员,收到目前为止,最不计代价的命令:拦下他的人,收为教主弟子,长老以下,享生杀大权十二年。 北秋潮发了疯的跑,魔教人员发了疯的拦。 赶路的人无意杀戮,阻拦的人心思歹毒。 路上的陷阱层出不穷,尤其是“百炼蚕丝”绑树,或岩石两端。精准计算好北秋潮脖颈的位置。任你再快,也得人头分过。 可他们小看了北秋潮。 这种小把戏,阴险至极。潜龙阁那些个老东西,早就演练了无数遍。北秋潮也被虐了无数遍。 这帮老家伙,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折磨自己,便是折磨北秋潮。经过老头们长时间的培训,这点小小的蚕丝断头陷阱,依然骇人! 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北秋潮选择了绕行。 开玩笑!他北秋潮只是速度快,哪有金钟罩?不绕行,那还真得着了魔教的道。若不是收到传来的讯息,只怕此时,他已经没了脑袋。 刚刚就差点没了。头顶被百炼蚕丝,切除了一小块头皮。 魔教中卧底发来的信息,经过管理局转发到刀沐泽手里,再由刀沐泽发给阁主,阁主发给北秋潮。 这么几十秒的信息差,差点要了北秋潮的老命。 好在信息来的及时,不算太晚。劫后余生的北秋潮,不由得骂骂咧咧。 “我只是跑得快,又不是千里眼。哪能看得出这么细小的丝线。那帮老家伙只会纸上谈兵,有本事,你们来试试!” 开山宗地界。 老酒鬼优哉游哉。四周有不少暗中觊觎的人,也打搅不了他喝酒的雅兴。 忽的眉头一皱,老酒鬼觉得事情不简单。既然魔教来犯,为何不切断通讯信号? “不好,我方卧底,有性命之忧!”老酒鬼刚刚明悟,便再度收到阁主发来的讯息。 “我已被发现,请另行建立传讯安全通道。天道为正,以血为证!我若轮回,并肩再战!” 刀沐泽喝酒的心情,坏了。 闭眼,微微低头。于身前,洒落一行酒。 “可惜了,死了没有。没死的话,你问问他叫什么名字。”百无聊赖的老酒鬼,好似恢复了波澜不惊,字里行间,满是痞气。 “他说,他没有名字,他叫同袍。他已经自我了断。”传来的信息,短短数十字,却是“同袍”的一生。 “连个名字都没有,贱的很呐!”老酒鬼调侃道。 “你懂个屁!他不想连累同事,连累家人。倘若你被魔教擒住,你如何保证不被魔教强行摄取你的记忆?”阁主的话,很有道理。 “我的记忆里,都是关于你……”老酒鬼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闭嘴!”阁主恨不得扇对方的耳光。 总绷的紧紧的,毫无生活的乐趣。老酒鬼喃喃自语。 守山大阵外,尘土飞扬。魔教于开山宗大阵之外,又设了阵法。 见此情形,老酒鬼摇了摇头,发出了提醒。 这边收到提醒的北秋潮,心一横,双手合拢,伸出食指拇指,双双紧贴:太阿诀,老君纳丹,燃元。 口诀一念,双眼精光一闪。以寿元为代价,强行开启火眼金睛。性价比太低,一年寿元,只能开启三分钟。以一年换三分,北秋潮别无选择。 最后三公里。 开山宗的守山大阵,此时只能护住半公里直径的不规则圆形地区。 两公里开外,是魔教的重重机关。烟雾缭绕的大阵,阴险毒辣的敌人。 不断绕行,不断躲避。三分钟了,北秋潮还是寸步未进。壮志雄心,被阻隔在三公里之外。 原本满头的鹤发,竟然从根部,被黑色吞噬,犹如墨染,逐渐向外蔓延。 “不得寸进,有意思。”老酒鬼略微感知,便知大阵处,密密麻麻的百炼蚕丝。 哪怕老鼠进来,也得论“粒”称。一粒老鼠肉。 北秋潮咬牙切齿,再次双手合拢,伸出食指拇指,双双紧贴:太阿诀,鲲鹏献宝,灼元。 瞬间背生双翼虚影,翼展十数米。 速度却慢了不止一半,饶是如此,也是神速,冲天于顷刻间。于俯瞰之姿,寻到破绽数处,俯冲老酒鬼。 短短数十秒,鹤发变黑发,颇为神奇。 魔教大阵未完全成形,上方亦未来得及布置百炼蚕丝。 老酒鬼掐准时机,打开了上空大阵。待北秋潮进入,立即封锁。 “好险!”小老头平稳落地。 呼出一口气,小老头乌黑焦脆的头发,如黑烟般,化入空气里,散落身周。 “哎呀,要被吃豆腐饭了。狗十……咳咳。你有话,就告诉我。我会转述给阁主。”不能误了正事,拿命搏来的时间,得抓紧。 随即,老酒鬼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话。从额头导出一个烟雾缭绕的球形气团,拍入了小老头额头中。 这段记忆,除了阁主,几乎无人能解。 强行破解,也不是不可能。谁能百分百复制老酒鬼的功法与真气,即可。不然,只能等阁主吸收了记忆,再强行摄取。 “告辞!”没了头发的老头,离开时,身形越发的干瘪。 打开头顶大阵,露出缝隙。老头离开大阵的一刹那,惊“咦”了一声。并未停留,加速离去。 有人溜进来了。 刀沐泽看都没看,封锁,挥手数次。 空中数人现出身形,已是一块块,飘洒如雨。 “嗯?”不对劲,刀沐泽忽然觉得,多了一点东西。定睛一看,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飞起来,太烧命了。脱离困境后,得惜命。 刚刚收起双翼的北秋潮,就要贴地飞奔。忽的一个踉跄,冲撞倒地,撞碎了前路数十棵松树。 低头一看,双脚不知何时丢失。这才觉得疼痛。 耳听得刷刷声响,有数人在靠近。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太阿诀,踏碎星河,诀别。”此为太阿诀最后一式。 只见北秋潮,全身发白发亮。犹如彗星,璀璨夺目。 400多公里,来时,用了一个半小时。回去,仅仅用了6秒。 只剩支离破碎的骨架,残破不堪的脸。径直来寻阁主的北秋潮,吊着最后一口气,从额头,送出烟雾缭绕的小气团。 “让过帮老宗桑,都来切偶的豆腐饭。”倔强的小老头,吐出最后一句话,放弃了所有留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再也支撑不住的脸,无风自溃,化作了尘埃。 世间再无北秋潮。 一六九 饭还是要吃的 潜龙阁中,大摆酒席。 斯人已去,饮酒作乐缅怀之。 两道士穿着打扮之人,吟唱作法,送逝者最后一程。 “用阁主徒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裹着棉被的洪南定,蔫坏蔫坏的。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爪,对付一两口黄酒,整一个老痞子样。瞅着作法的两人,洪南定没憋好屁。 “专,专,专业,专业对,对,对,对口。”姜春来结巴的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浓郁的药味。 “哎哟喂,老姜,你挺能啊。学习能力,很不一般嘛!”马天语这老头,食指敲击着下巴,一丝丝白闪闪的电流,没入皮肤,倒是玄妙。 “你们如此戏弄一个药王,真的好吗?”许建国假惺惺的,一眼便能看出不怀好意。 “你一口京味,又不是皇城边上的人。你一个祖先玩蛇,不知廉耻的后人,去,那边尿尿和泥巴去。”说话之人,白发,虬髯,环眼,不像好人呐。方才作法的道士之一,巨顺年,符箓派,现存世间,辈分最高的人。 不过,在世人眼里,巨顺年早就死了。 85年前,跟一条蛇缠斗许久,最后侥幸存活。 37人出战,回来2人。便是这为北秋潮作法的两人。 巨顺年,最恨蛇! “你脑子有病。我惹你了?”许建国最不喜别人说许仙的事。这种道听途说,胡编乱造的小说,当不得真。可他偏偏最喜欢那首,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烟嘞…… 可自从来了潜龙阁,涨了见识,他自己都快信了许仙这回事。总之,许仙成了许家的污点,优柔寡断,恩将仇报,不思进取,只会玩蛇。 哪怕故事是真的,他许建国,也要大义灭亲,将许仙逐出许家家谱。 “生气了,生气了。我师兄的话,你可以反着听,千古玩蛇第一人,你家祖先,牛。”巧念龙,一个黑发俊俏的老宝贝。蛇,他也恨。可他恨的,只有那一条。 “快别丢人现眼了。道上都快传烂了,我听说你们37人出征,就你俩废物活着回来了。哟,感情你俩跑得快,那长虫没撵上你们?还是那长虫大发慈悲,见你俩跪地求饶,放过了……”跟老人家对阵,只能打打嘴仗,可不能遵循不揭人短的规矩。见着要害,要拼命上,不留手。 许建国这厮,别看长得老,实际年纪不大。中年人的年龄,老年人的样貌。论延年益寿的功夫,比不得在座的各位老爷子。若不是本身功法的缘故,倒也玉树临风。虽不及潘安,却也帅的过吴彦祖。 就刚刚揭人短这事,许建国没少干。这事虽然缺德,却有奇效。 “你出来,我要跟你单挑!”巧念龙沉不住气,红着脸嚷嚷。 “这么大年纪了,你唬谁?单挑就单挑,谁要是不敢出来,以后看见美女,都不能直溜。”许建国这性子,烈的很。别看这货表面温文尔雅,脸上褶皱巨多,打起来,那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都少说两句,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俩害臊。叽叽喳喳的,我耳朵都被你们吵聋了。”说话之人,光无疾。头发微黄,肤色白如雪。无意间散发出的气息,有些阴森恐怖。 “北秋潮有话要说?”许建国轻声问道,他知道光无疾的本事。 “人都散成渣了,没的说。倒是你这吵吵闹闹的,让老伙计走的不安生。不像话!”光无疾瞥了一眼大家,就近坐下。 他知道,老伙计这一死,人心散了,有些规矩,大家守不住了。 原先不能互通姓名,若是不遵守,必将逐出潜龙阁。自从北秋潮出了这必死的任务后,老伙计们憋不住了。互相通报名字身份,交谈着各自的过去。 身为副阁主,他光无疾知道,危难时刻,不必拘于小节。这破规矩,到了该破的时候,就破了吧。 形势严峻的时候,副阁主的威严,没什么用。然,老伙计们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听从。虽是刚刚提上来的,火线上任,那也是直属领导不是? 两位道门弟子,依旧缓缓吟唱。燃烧纸钱的火光,在大伙的眼里跳跃着。众人定格的神情,颇有几番滋味。 北秋潮的音容笑貌,仿佛从火光中,妖娆的化出身形,向众人无声的告别。别了,我的老伙计们,别了,我战壕里的兄弟。 防不住的酸楚,在潜龙阁内扩散。有人轻声抽泣,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想死出个活法。 潜龙阁内,都是失败者。内斗失败的,被家人抛弃的,被家族流放的,被心爱之人陷害的,等等。他们无比接近成功,却从未成功。他们燃尽热情,但仍保留渴望。 人老了,不算老。心老了,才叫老。 “小道士,你怕死吗。”光无疾忽然问道。 “不怕。”巧念龙笑了笑,从容回答。反倒是没被问起的巨顺年,脸色不太好看。 “蛮好,蛮好。”光无疾点了点头,心里有数。 “哦!”其他听明白的老伙计们,惊叹连连。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画面,一帮老不死的,捋胡子的画面。那动作,简直一模一样,连捋胡子的频率都基本相同。头朝天,个个若有所思。 “你们,你们,唉!”巨顺年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下大腿,跑远了,独自悲伤。 夜深。 早先,送来北秋潮骨灰的阁主,去而复返。 一声令下,潜龙阁全员集结。 潜龙阁内静悄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埋藏在身体里,暴躁,炸裂的情绪。 阁主下了命令,转身离开,并未停留。 老伙计们心里不痛快:进了潜龙阁,就没打算活,现在你给我说这个? 光无疾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由他来分析,为什么要这么做。然而,老伙计的死,像根扎进心里的刺。愁云未曾散去,好言好语如耳边狂风,听不进去。 “几个毛孩子的家属,还需要我们去保护。他管理局,干什么吃的?” “索性将上四门这些宗门,就地解散得了,还留着干啥,都护不住自己的少主,留着有个屁用!” “我们这群老家伙,个个都是丧家之犬,手下败将。让我们去保护各门各派天骄的家属,阁主到底怎么想的!” “其他人我不说,就说那贾成龙的家属,还需要我们保护?他算哪根葱?欺男霸女的活畜生,有资格让我保护?” “也没那么差,小孩子顽皮一点,也没犯过大错……”有人出来打圆场。 “什么叫没犯过大错?要不是霸凌到他师父王伯头上,指不定那小女人,要被祸害成什么样?你司马伯侯想当武大,可人家王伯的女人,并不想当金莲。” “哟嚯,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司马伯侯,啧啧啧。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们这喜欢戴帽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又有人跳出来,取笑帮贾成龙说话的司马伯侯。 “过去的事,休要再提。”司马伯侯瞬间红脸,咬牙切齿。 “不就那点事么。我也听说了,你女人,跟你哥在一起了。你哥打不过你,让你女人给你下药,坏你根基。然后你被当成废物,逐出家门。整个家族,没人信你,都以为你强抢大嫂不成,痴念成狂,下毒害人。你百口莫辩,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人。若不是阁主大发慈悲,像你这样冥顽不灵的人,进不了潜龙阁。”许建国没心没肺的说道。 “纠正一下,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司马伯侯一字一顿,语气很不友好。明眼人都知道,此时就该闭嘴不言。 “有区别吗?一点区别都没有。等等,有区别。女朋友被抢,顶多被说一阵子。老婆被抢,要被人取笑一辈子。把一个给你下毒的女人娶回家,你这人,脑子有坑。简而言之,蠢。为什么阁主要让我跟一个蠢的要死的人共事?”许建国没注意,又或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司马伯侯牙呲欲裂,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许建国。 光无疾顿感不妙,刚想上去捂住许建国这张惹事的嘴,没来得及。 “你看你父母给你起的倒头名字,司马伯侯。伯仲叔季,伯便是‘大’。侯,基本只有男人才能封侯,侯即是‘男’,也就是‘郎’。你的父亲,会算命啊!”许建国这嘴,毒! “你才是武大郎!干……”司马伯侯疯了,边骂边冲向许建国。 刚刚别人提到武大金莲,也就是个比喻。许建国一张嘴,直接将武大郎的标签,给摁在了司马伯侯的脑门上。 这还了得,打他,必须打他。别的我不打,我司马伯侯还就打他那张惹事生非得破嘴! 两人一个回春术,一个遁甲功。在打架这方面,毫无天赋。于团队而言,极有用处。于个人而言,稍显鸡肋。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撒泼打滚,贴地互扇。既不是地躺拳,又不是锁技。潜龙阁中,如此这般逊色的身手,可不多见。 奈何两人的功法,皆不以攻杀为主,都是辅助增益的法子。只要两货还有一口气在,老伙计们如同拥有了复活币。基本上,那是想死也死不了。 只要魔教教主小南工不出手,基本无解。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气喘吁吁。菜是真的菜,使劲的时候,倒也没留手。知根知底嘛,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豆腐饭好了。开饭喽,开饭喽,饭还是要吃的。”姜春来吆喝了一声,众人这才回头。菜上桌了。热腾腾的冒着烟,香味扑鼻。 一眨眼的功夫,众人拿起了筷子。 这两人也不打了。若无其事的起身,拍了拍灰尘,互相看不顺眼的斜着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许建国的脸,有些浮肿。司马伯侯皮厚,下巴沾了点灰。 打归打,饭还是要吃的。 一七零 我没错 神门内。 去往靠山宗的牛车上,坐着的,正是云半山。 “这些年,你长进不少。”傅令生说话的语气,不疼不痒的,有调侃,也有宽慰。 云半山不停地抖腿,搓手,嘴巴有一会没一会的抽搐着。眼眶红润,一言不发。 傅令生嘴角扯笑,没再问。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石阶前。 青牛欲向上爬,却被傅令生制止。 “就到这,不用送上去。靠山宗掌门让我代为传话,叫你爬上去,跪着爬。” 傅令生本想看戏,却收到了山上传来的逐客令,心道:哟,还知道避嫌,给后辈留点脸面。你要真在乎脸面,你等他上去了,再惩戒不行吗?哼哼,走就走,繁文缛节,麻烦! “是云……”靠山宗的掌门是谁,云半山猜得到,却仍旧不敢轻易相信。 傅令生不予理会,驾着牛车,摇头晃脑的跑了。 任凭你云半山,在凡间如何的了得,进了神门,都需要适应。 靠山宗的话,云半山不敢不从。 见傅令生很没有义气的消失后,云半山“刷”的一下,立马就跪。不使用法力,不偷奸耍滑。每一层阶梯,都实打实的往上爬。 甚至为了让上面的人消气,他故意没有运转功法,任由山石土屑,磕破膝盖,划破小腿,大拇脚趾跟二趾异常疼痛,脚指甲裂开。沿途留下许多鲜红印记。 双手带红,与双脚共患难。 途中多次险些昏厥。 体内真气与神门内法则冲撞,气血翻飞,个中滋味,寻常人无法忍受,心神必然失守,失去知觉。 人间第一人,还是有些本事,够硬,扛得住,硬抗! 爬至宗门外,云半山浑身炸裂般疼痛,酸胀气喘,随时可能昏厥不醒。他没敢动弹,老老实实,忍着剧痛,规规矩矩的跪着,等待召唤。 从白天,跪到黑夜。山门静悄悄,无人来。 昼夜温差大,他哆嗦着身子,须发染霜。 靠山宗内。 “师父,你就让他进来吧。”此人,王伯在时,没见过,倒是一副慈悲心肠。 “你给我闭嘴。就让他跪着,死了我替他抵命!谁敢劝我,立刻,马上,也给我跪过去。”云百兴大手一挥,你们谁说的我都不爱听。转身进屋,摔门。 宰小曰摸了摸鼻子,没招。老头下了死命令,他身为大师兄,去了也不好使。 瞅了瞅“系铃人”,宰小曰神色复杂。觉得对方可怜,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厌恶。 没办法,还得“系铃人”,这个被大家戏称为二五的汉子。 “你不劝劝?”一戴着类似济公帽的粗糙男人,用手指捅了捅宰小曰的腰。 “九哥,要不你去劝?”宰小曰可不傻。 “我可不去。”这头摇的,济公帽差点掉了。 “九哥,我看,就你行。我们这几人,就你平时最爱讲理。只有你去,保管能说服师父。”一人顶着黑眼圈,眼见没人出头,也怂恿济公帽。 “林金州。新鲜呐!平时怎么不见你喊我九哥?都是阿祖长,阿祖短的,怎么的,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祖本图正了正济公帽,一脸嫌弃。 “我说今天眼皮怎么一直跳,原来四哥你又作阴天了。”此人,眉毛胡须都挺长,厚实又黑的发亮。额头红带子扎紧上提,人造剑眉,臭美的很。唇边胡须微微弯曲上翘,下巴处浓密且长。古装风味浓厚,颇具仙风道骨。 “江儒,我懒得说你。谁听到云半山的消息,刚刚躲着抹眼泪?”林金州话一出口,后悔了。 “四哥,你刚才哭的样子,特别帅。”一旁的大长腿美女,揭了林金州的短。 林金州垂手顿足,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这张破嘴啊! “常苏,你的妆都花了,好意思说别人?”一瘦弱女子,精神奕奕,挑衅的看着大长腿美女。 “千云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手下败将。常苏是你叫的吗,乖,叫七姐。”大长腿美女,抬了抬下巴。 “有本事来,来来,我们再比过。”瘦弱女子不服气,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八妹,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就是个粗人,不值当。”祖本图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倒是来了个好掌门。不知道,掌门见掌门,谁比谁金贵!”夏刚正啐了一口唾沫,阴阳怪气道。 乍一看,就这靠山宗,人人不合,个个八百个心眼子。 夏刚正的话,听得宰小曰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就差夜黑风高,套夏刚正一麻袋,来个陈氏双节棍。 “呀呀呀,小师弟倒下了。”八妹娇滴滴的喊起来,急的直跺脚。 一听这话,“系铃人”倒是坐不住了,急忙往外赶。 所有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倒还像我门中人。”一时心急,忘了扮严肃,慌忙开门而出的云百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随即昂着头,摆出了高深莫测的样子。 山门外。 云半山昏厥倒地,又被刺骨寒意激醒。朦朦胧,抬眼望去,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快速靠近。 心中陡然生出酸楚与后悔,泪如雨下,懊恼的捶打脑袋。倘若身无重担,他想以死谢罪。 “小师弟,起来,起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谁是“系铃人”?正是道鸾晸。 云半山亲手打死的道鸾晸! “师兄,对不起。师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云半山哭的哽咽难堪,天下第一人,铁汉也有柔情。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道鸾晸拉着云半山,进了山门。 众人朝思暮想的小师弟,就在眼前。然而没人敢第一个开口说话。 云百兴虽同意道鸾晸将云半山带进山门,却没说原谅他。 只要云百兴不开口,云半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有眼力见的江儒,已经取了戒尺过来,双手托着,举过头顶,半跪在云百兴面前。 “死脑筋,你读书读傻了,你拿定海神针来干啥。你想要借师父的手,杀小师弟吗?”千云传音道。 “没有文化,这叫量天尺。师父压箱底的宝贝。当初大禹用的,跟你说的金箍棒,那是一个妈生的。”江儒回怼,不失时机的显露自己博览群书的知识面。 “你有文化,你有文化。你有文化,你玩借刀杀人?”千云恨不得把江儒现在,立刻,马上,揍一顿。 “哟,哟,哟,哟,哟哟。陆弟,你这是作甚?莫非你要借刀杀人不成!”祖本图传音,传出了一口戏腔,摇头晃脑的,就是没出声。 “早知道你毛脚女婿,办事不牢靠。江儒,你这借刀杀人的手法,太明显了。”林金州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嘟囔道。这回倒是没传音。 听到的几人,看着江儒,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对江儒的拙劣手法,很是鄙夷。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还有王法吗?都说腿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给我这就成反义词啦?”江儒也不传音了,吵架就要喊出来。 “别说那些虚的,你拿这玩意来,就没憋啥好屁。”祖本图也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 “对对对,就是,就是。”千云小碎嘴子,立马表示赞同。 “我先去挖坑,等会你们把他送过来。”见众人齐齐点头,常苏迈着长腿走了。 云百兴并未理会众人,从鼻孔重重呼出气息,接过了戒尺。 “云半山,云掌门,你好大的威风,屠戮同门弟子,不念师兄弟情义,辜负师长教诲。似你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该当何罪!”说罢,戒尺高高举起,就要落下。只要你云半山,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打不死你! “我没错!”云半山昂头怒视,义正言辞。 一旁的道鸾晸,倒吸一口凉气,神情错愕,难以置信。 “错没错?错没错?错没错?错没错……”问一声,打一下,打一下问一声。云百兴听得到道鸾晸的心碎,下手越发的狠厉。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云半山跟毛驴相比,那可倔多了。他也不傻,真气游走,运功抵挡。他有不能死的理由,而云百兴,没有打死他的决心。 两个人,你不住手,我不松口。一来二去的,打到云半山一口真气,差点上不来。 此时,云百兴停了手。 打归打,不能打死。要打死了,那不跟云半山一个德行了。 “累了,你给我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许去。等我休息好了,再来揍你!”云百兴随手将戒尺扔在了地上,转身,一路吹胡子瞪眼。 这演技,略显浮夸。宰小曰摇了摇头,你给我演,我了个呸。你俩在凡间,好的跟亲生的一样。 道鸾晸看得真切,打的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心里仅有的那一丝芥蒂,也散了。体谅师弟,宽厚为本。师父出头为他鸣不平,那便最好。师父不计较他的懦弱,他便不再与师弟计较。 道鸾晸摸了摸云半山的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师弟还是那个师弟,即使当了掌门,也没变。然而,宗门里,总要有人为当初的事负责。 道鸾晸双目圆睁,随即转身看向某人。 “夏刚正,这回人到齐了,你给我个解释!” 一七一 此宗逆徒多 “解释?我有必要跟一个临阵怯战的废物解释?”夏刚正一脸孤傲,正义凛然。 “只有你知道我家人在哪里,你最好给我个说法。”道鸾晸这回硬气了,有云半山在,他有底气。 “当初魔教劫持了我家人。传话与我,不需要我背叛,只要我不参与,就放了我家人。” “奈何最后,魔教背信弃义,屠杀我满门。” “魔教的狗东西告诉我,出卖我的,是我们自己人。”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真相。刚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线索又断了。夏刚正,你,怕是早已与魔教同盟,你入了魔!”道鸾晸大声呵斥,恨不得立即诛杀眼前人。 “放肆!”忽见银光一闪,夏刚正袖口中,一杆银枪,犹如毒蛇吐信,抖动而出,虚实之间,晃出两道残影,直击道鸾晸面门。 “铛”的一声,银枪被击飞。方才还要死要活的云半山,单手撩剑,震飞银枪,顺势下劈,顷刻间。,寒光闪闪的宝剑,架在了夏刚正脖子上。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这剑,吓不住我。”夏刚正倒是挺刚,挺了挺身姿,轻蔑一笑。 “你不怕死,你的家人也不怕死吗?”云半山淡淡说道。 “你敢!”夏刚正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毛,双目圆睁,恨不得用眼神,活剐了云半山。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这人做事,你以前不待见,以后更是见不得。我要的就是叛徒的家人,整整齐齐。”云半山丝毫不退让。 有一句,他没说。这句话是王伯教的。说什么坏人一定要整整齐齐。别觉得小孩子没犯罪,就欺男霸女而已,不至于株连。可他享受了坏人父母带来的好,就得承受父母带来的恶。 当时,云半山还教育好徒儿,这种想法要不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弄这株连,很有可能错杀了有用之才。不是所有人都罪恶不赦。 王伯当时一昂头,说师父你说的不对。我这是跟做大事的人学的。你看啊,是不是这么个理。父母犯了错,孩子就不能考上重要岗位。保家卫国,还得进行背调,往上查,从出生开始查。家人酒驾,孩子未来的道路受阻。家人犯法,孩子将来更是渺无希望。 就是这么个理。恶人一代做,二代三代拿着恶人积累的财富,很有可能再次权势滔天。所以,株连,有时候,很有必要。这是跟大人物学的。 云半山觉得好徒儿的想法有问题,难得发了一次火,罚好徒儿面壁三天,不得吃喝。 王伯还犟:又不是真要将他们一起埋了,只是不给其后人为祸人间的机会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面壁七天。云半山懒得跟王伯犟。 如今,面对夏刚正,他又想起了好大儿当初的话。倘若夏刚正真的硬刚到底,他不介意手上染红。哪怕那些人,看起来是无辜的。 “即便没有魔教参与,你道鸾晸,也上不了战场。就你那怂样,根本起不了作用。”夏刚正叹了一口气,依旧没拿正眼瞧道鸾晸。 “倒是有些意外,当初的小屁孩,也长大了。小山子,你的确让我刮目相看。” “道鸾晸,你算个屁!我跟你师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师父嘴严心宽。我按宗规办事,给他留个好名声。你师父疼你,明知道用你云半山,胜算更高,可为了给开山宗留下香火,硬是拼了不要我们这些人的老命,也要把你留下。” “其实当初,道鸾晸本就没资格去。他心性太差,去了只会坏事。也只有带上你,方有一线生机。” “你也应当知晓,开山宗24人,只有十二人是主攻。其余十二人,只是替补。而我们开山宗每一代,真正的门人,只有一人。而这一代,就是你。” “若不是这废物太废物,我们不会让你加入。就冲这一条,他就该死。当年算我眼拙,就不该把他带上山。” “如今,于我而言,不过一缕残魂。苟延残喘之际,能见着你一飞冲天,也算心愿已了。你动手吧!”夏刚正闭眼伸脖子,须发随风飞舞。 其实无风,实乃云半山内心天人交战,不可遏制的真气鼓荡。衣衫叠复,上下鼓动。真气流走,返老还童。黑发飘荡,宛如剑气,蓄势待发。 “掌门师弟,给我个面子,算了。”道鸾晸怕了云半山,见局势有些难以控制,赶紧出来打个圆场。都说小师弟宅心仁厚,没想到,是个死脑筋。道鸾晸只要个说法,并不想与门人刀兵相见。哪怕对方是个叛徒,那也罪不至死。 对,夏刚正说的没错,他道鸾晸确实怂。如若不然,也不会借坡下驴,顺势退出,选择苟活。哪怕家人没被劫持,他也不想去对抗魔教教主。据当时正道联盟分析过无数次,此去,十死无生。 云半山收了真气,长剑归鞘。摸索着下巴,在心中复盘。眼眸里精光忽闪,却又隐没不见。 “怕不是奸细,另有其人。”宰小曰出声道。 “愿闻其详。” 宰小曰把王伯名字,以及在靠山宗的消息被泄露的事,说了出来。 大家一分析,确实,疑点重重。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怎么样,以未来开山宗掌门为诱饵,为天下人博取一个将来,这手棋,算不算的上,神之一手。”云百兴走来,爽朗的笑道。 众人一脸无语,这老头,连装都不带装了。还有你,你会下棋么你,还神之一手。 “我神你……”云半山剑指突起,长剑出鞘,临空飞出,毫不犹豫的杀向自己的恩师。 “逆徒,你住手。我丢,你居然来真的。夭寿啦!开山宗掌门,欺师灭祖啦!”云百兴眼见吓不住,转身就跑。 靠近大殿,立马钻了进去。 云半山闭眼,感应云百兴的气机。长剑如开了天眼,跟了进去,猛追不歇,不依不饶。 “好徒儿,快停下,快停下。我就这么点残魂了,再耗费点,我可就真灰飞烟灭了。” “啊呀呀,好好好,给我个机会,我解释给你听。” “啊呀,好徒儿啊,你这是为何啊!我俩的感情,比亲人还要亲!” 云百兴狼狈的逃窜。行进途中的一切障碍物,都被长剑破除。可怜的靠山宗,越发的落寞凋零。 随着又一间大屋子倒塌,内里的十二人,显露出身形。见是云半山,也不知谁来了一句:哦,“亲”儿子打老子,不碍事。 十二人也不讲究,原地休息,不再理会云百兴的哇哇大叫。 “还靠山宗,狗屁的靠山宗。哪有宗门,会把自己的少掌门给卖了!掌门师弟,给我狠狠地揍他!”道鸾晸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全然忘了,不久之前,是谁替他主持公道。 “好你个道鸾晸,果然有反骨。我就不该帮你,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夭寿啦,徒儿谋杀恩师啦!”云百兴边跑边喊,滑稽的很。 随着含母量的逐渐增加,云半山皱了皱眉,剑指自胸前,由下向外一转。 “咻”的一声,一剑划过裤裆,破碎的道服,遮不住红色内短的晃动,显眼的很。 “掌门师弟,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真的弄死师父。待会要是师父跟我算账,你能不能护住我。”有些心虚的道鸾晸,悄咪咪的问道。 “可以。”云半山对道鸾晸的愧疚,这辈子,都不能消除。别说护住,拼命都可以。 “几几开?”道鸾晸还不放心。 “老头巅峰时期,我跟他五五开。现在,一九。”云半山估算了一下。 “那就放心了。那个,老登,有本事,你来打我呀!”道鸾晸朝着云百兴叫嚣道。 逃跑的空隙,云百兴还换了条裤子。此刻,听见道鸾晸的话,嘴巴不禁抽了抽。 不消片刻,刚换上的裤子,又被云半山给划破了。 “孽徒,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跟你拼了。”云百兴佯装要反攻,身后追逐的长剑,陡然加快,云吓得百兴不得不再次奔跑。 “掌门师弟,既然你都一九开了,不如直接制服老杂毛。待会给他来一个屈打成招,招不招无所谓,揍一顿,保管解气。”道鸾晸开心的笑道,好像看见了云百兴跪地求饶的模样。 “制服不了。”云半山喃喃道。 “都一九开了,怎么制服不了。”道鸾晸心中一“咯噔”,暗道要遭。 “我刚进入神域,体内真气与此处天地排斥,短期内无法融合。强行施法,必遭反噬。莫看我此时威力无穷,却已是强弩之末。”云半山嘴角有鲜红溢出。 “别唬我,刚刚,是你说的一九开,抓紧弄他!别放水!”道鸾晸急了。 “师兄,我一他九。师父在逗我玩,只为了让我消气,陪我演戏而已。”云半山刚说完,吐出一大口鲜红,就地昏厥。 道鸾晸见状,那眼珠子乱转,赶紧伏地大哭。 “小师弟啊,你不学好啊,怎么能对师尊刀剑相向啊!你猪油蒙心,不孝啊!小师弟啊,你倒行逆施,遭天谴啊!我了个亲亲师弟,好掌门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自断前程啊!我了个好师弟啊,你千万不能恩将仇报啊,我的……”道鸾晸喊着喊着,调子一变,来了个哭丧。那调子特专业。怕是暗地里,接了不少私活。 要不是云百兴嫌他聒噪,让他闭嘴,这货还不知要唱到什么时候。 哭丧声戛然而止时,好似被吓住了,道鸾晸不停的打嗝。 “丢人现眼,恩将仇报,你说你自己呢!”云百兴佯装要踹,吓得道鸾晸连滚带爬。 “确实有长进。这真气浓郁程度,跟我当年不相伯仲。还得趁着这兔崽子没彻底融合前收拾他,要不然,以后没机会了。”云百兴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贱笑。 一七二 这车夫很牛 云半山感觉周身被水环绕,从昏厥中醒来。 “云掌门,你醒啦!老夫这力道如何?”云百兴正在给云半山推拿按摩。 “没吃饭?再使点劲。”云半山轻佻的看了一眼老头,大大咧咧的张开双臂,放在浴盆边沿。那姿势,确实有掌门的架子。 很可惜,身边是老掌门,你摆架子,他使绊子。 云百兴面露笑容,手上的小动作展开。尽挑软肉捏。 云半山咬牙坚持,绝对不能叫出声来。 “还挺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犟驴的脾气,倒是传给了你那好徒儿。”云百兴见对方不叫唤,也没了捉弄的兴致。 这满盆的药浴,已是靠山宗几乎全部的家当。 神门,即神墓,是世间所有修行者的中转站。 这个秘密,是修行界每个门派上层,公开的秘密。 进入神门,便是进入鬼门关。 此鬼门关,不比阴曹地府,乃是独属于修行者死后的牢笼。 心愿未了者,在此等待有缘人。或继承,或传信。 这是天地对修行者的馈赠,亦是惩罚。 转世投胎只是个笑话。 普通人,还有机会。 修行者,逆天而行。散功后,只有灰飞烟灭。 哪怕是普通人,也如同黄叶化于土,变成树的养分,以另一种形式,继续“活”下去。 活着的记忆,只能由活着的人记着。抑或是某一天,有某一人,恰巧吃掉了吃了那片树叶的生灵,于恍惚间,瞧见了某个属于他人的记忆片段。 你从未去过某处,却好似梦境闪回,无比熟悉。 吸收了药力,云半山离巅峰战力,只差一线。 这一线,需要得到此间天地的认可。本是神墓,何来活人话事的权力。 靠山宗的人,都是可怜人。为了苍生舍命,却禁锢在此,无法脱身。 残魂为引,信仰为壳。借天地一丝怜悯,得造化而活。 只要不作死,他们可以活很久。生前越强大,死后亦强大。 可这神门内,为何没有开山宗的先辈?云百兴有没有见过他的师父?师公? 神门,传道之地。不求长生万万年,但求传承永不断。 为了传承,何妨再死一次! 走出屋外,云百兴叹了一口气。完犊子了,以后怕是打不过了。 “掌门,受累了。”一直等在门外的夏刚正,不阴不阳的说道。 云百兴抬了抬眉毛,想起了一件事。 夏刚正由于在道鸾晸那丢了面子,此刻迫切的想要找回来。 他也不傻,不趁着云半山还未融合前揍他,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云百兴给屋内发了一道传音,便点了点头,不再理会。 见掌门答应了,夏刚正从腰间抽出一把亮晃晃的长刀,冲进了屋内。 “杀人啦!杀人啦!老东西偷看我洗澡,被我发现,这老家伙,要杀人灭口啊!”话音未落,云半山,提着浴桶跑了出来。 随着逃跑,浴桶里的水,流向腰身般大的洞口,顺着云半山白皙的毛毛腿不断淌落。 一老头在身后追,一中年男人在前面提桶跑路。 靠山宗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无不观察着两人,不时点评上几句。 “小师弟这毛脚女婿的腿,确实够毛的。”常苏啧啧道。 “这么看来,常苏的腿,好看多了。”祖本图一口小酒下肚,口无遮拦。 “九弟,老常的腿你看过?”千云挑事道。 “谁爱看那玩意,都多少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爱看。”祖本图又喝了一口酒,嚼了嚼牛蹄筋,直接给吞了下去。说话主打一个无所谓,他又不想找老婆。 “好看,必须好看。前天我还看了,光滑如初。”林金州一张嘴,老油条了。正不正经,且不论,至少也是个直男。 江儒虽未吭声,表情满是鄙夷。就这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不配他动嘴收拾。 “小师弟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宰小曰说道。 众人这才重新观察云半山,发觉此时的云半山,已然获得神门内的认可,正在加速吸收天地灵气。 而沉迷于追逐中的夏刚正,并未察觉。 也不能怪他,当局者迷嘛。 “不对,那不是毛,是杂质。小师弟的修为,已更上一层楼。”千云忽然惊呼道。 “还是你看的仔细,当年就觉得你对小师弟关心的紧。现在看来,你馋小师弟身……”祖本图继续口无遮拦。 “停停停,你这都说的什么,我那是观察仔细,毫无邪念。”千云急忙打断,辩解道。 “你有大师兄的千里眼?你观察仔细个屁!我说当初小师弟怎么不理我,肯定是你从中作梗,让小师弟产生误会,不再搭理我。你要早说你喜欢小师弟,我让给你呀!”常苏揶揄道。 “你们就别吵了,影响我看遛鸟。”林金州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不信你们问五哥。我怎么可能吃窝边草!”千云小脸绯红,眼神闪躲,急忙甩锅。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个南方小土豆,也能骗人。天地良心啊,我可没冤枉她。”祖本图带了点哭腔,仿佛蒙受了不白之冤。 “装啥犊子?不就是那点事吗,至于吗?”自从王伯来到靠山宗,时常被他忽略的一块暗黄色的布片下,立起一个身影。发出的声音略带沙哑,雄浑。 伸手一拉扯,黄布一裹,就算是穿戴完毕。顾尾不顾头,光着膀子。 “有事喊五哥,没事喊水君。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五哥伸出大拇指,对着每个人比划了下。 “你们俩争啥?你千云喜欢小师弟,那是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随着被水君揭穿,千云的脸红的发烫。 “还有你,常苏。你趁着小师弟不懂事,骗他吃下不夜欢。晚上扮成蒙面人,偷偷进入小师弟房间的事,你忘了?”水君一出手,从来只管杀不管埋。 “你不要乱说。”常苏捂着脸跑开了。 “五哥你说的是真的?”千云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水君又自顾自的躺下了。说几句话就想睡觉,这厮够懒。 当年的事,水君最清楚。两人都是新手,捣鼓半天都没找对地方。 还是云百兴出面,给云半山…… 两个新手在里头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不然还可以运功逼出。 所以,只能物理驱毒。这件事,乃开山宗一大奇闻。 掌门给小师弟…… 大师兄与五哥被下了封口令。不许说出去,不然逐出师门。 见事情败漏,常苏倒是吓得不轻,被云百兴打晕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小师弟什么样子,她早看光了。 至于这药哪来的,就得问山下那位赶牛车的家伙。 傅令生此时,正在躺椅上,悠闲的抱着女人打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睁眼看了看远处的靠山宗,又闭上了。 他明白,那帮没良心的,肯定在瞎编排他。 开山宗,还真是个下药的好地方。前有常苏,后有把千千。 真应了那句话,仙山处处香,遍地是流氓。横行无人挡,下药最在行。 身为开山宗的少宗主,也是下药的极佳对象。前有云半山,后有王伯。 论下药的老祖宗,非傅令生不可。 因为把千千家的药方,都是傅令生给的。 几千年了,想把药方给谁,就给谁。不给你了,你就算知道,也不能用。不然,后果自负。 傅令生目前还不知道司马旸谛做的事,要是知道了,司马旸谛得老死在这里。 活着的时候,每天受刑。各种刑法,一个一个的轮着来。再用秘法给他吊着一口气。不到寿终正寝,这苦,他吃不完。 一旦一了百了了,再接着玩。残魂也是魂,能玩! 傅令生,把家背后的男人,傅令生一人,足以匹敌任何一个上四门。 若是不惜性命,甚至可以硬刚两大宗门。 傅令生,一个修行界谈之色变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岁。 有人猜测,傅令生只是一个名字。每一代的传承者,都叫傅令生。 而傅家最牛掰的能力,起死回生。 哪怕只是一缕残魂,亦能肉身重铸,即刻还阳,再世为人。 这手段,惊世骇俗,闻所未闻。能做到的人,并非没有。 可看上去,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能轻易做到的,只有傅令生。 相传傅令生,每千年只救十人。随后便要闭关修炼,隐世不出。 只有开山宗掌门才知道,傅令生闭关时,就喜欢来开山宗脚下,驾牛车,接送人。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来到神门内。 事出反常,定是有所谋划。 凡间。 浒将阁,狻无衣。 “九命九尾,情坚不摧。生死无悔,英杰当归。” “好好好,好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狻无衣大笑连连,却猛的吐出一大口鲜红。 “窥视天意,必遭天谴。我为先驱,死不足惜。以我之命,为天下众生,换取一线生机,值得,值得!我以我血荐轩辕!” 一道天雷,划破天际,劈开了门前的桃树林。只一道天雷,十几棵桃树,全遭了殃。 挡煞大阵,一触即溃。 “好在是挡住了。阁主,你以后可不能这么拼命了。40年的桃树,不好找啊。”身边的小孩,一副古代书童的打扮。说话软糯软糯的,可爱至极。 小小年纪,眉头皱的比七老八十的都深。 “好的,雾娄。” “承认错误倒是蛮快的,就是不改。”小雾娄继续埋汰自家阁主。小小年纪,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遵命,雾娄。” 一七三 大志不中用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大志。” 神门内,最有烟火气的地方。吞天宗。 锦衣玉食,非此间追求。山珍海味,才是通天大道。 踏入神门,两眼一黑,便到了此地。李大志还未来得及隐藏,只觉四肢离地,迅速升空。四处张望,抬头间,见有四人,于树体行走,如履平地。停滞后,离树顶,还有二十几米。 四棵五十几米的冷杉,世间不多见。 李大志想挣扎,稍动真气,又昏昏欲睡,恶心想吐,索性放弃了挣扎。 拉绳子的四人,并未与之交流,将绳子绑好后,各自离去。空留李大志一人,俯瞰整个吞天宗。 片刻后,已略知全貌。整个吞天宗,有冷杉十二棵。每四棵为伍,分于东西北三门。 主殿一座,居于正南门一侧。犹如张开獠牙的猛兽,凶悍异常。其后长廊如龙颈,相当霸道。 长廊尽头,兽面再显,怒目圆睁,似善似奸。 兽面之上,分出“八字”锥形长建筑,犹如双角,锐不可挡。 李大志书读的不多,却也见过类似的画面。可这画面,突兀间闯入眼中,过于震撼,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宗门建筑而已,搞这么花里胡哨,有个屁用。用这种低劣的手法,有什么用?吓人,只吓得住能被吓住的人。吓不住的,只有打。宗门的稳定繁荣,光靠吓,可不长久。”还有一句话,李大志没说。对比别人的宗门,开山宗还是太破旧了。如果别人是精装修,开山宗顶多算毛坯房。 这一吊,就是一个礼拜。 无人问津呐!好歹你要审,要打,要骂的,你来个人呐!没人,就这么吊着。 这第一天,挺挺也就过去了。第二天,死活都难熬。 这帮吞天宗的人,是猪吗?除了吃,就是吃。从早到晚,只见吃吃吃,没有看见一个人修炼。 吃的人,身强体壮,做饭的人,倒是颇有些精瘦,强烈的反差。 有身强体壮的,必有过于肥胖的。胖与吃,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与其说这是个宗门,不如说是个颇有规模的美食街。想吃什么,应有尽有。24小时,不间断供应。做饭的人,轮流更换。 光照停,美食不停。星星睡觉,厨子不睡觉。 半空中,李大志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美食勾魂,垂涎三尺,不能自已。只不过被吊着,能看,不能吃。 饿急了,李大志先是谦虚的询问,有人说话没,有没有人出来说句话? 见无人应答,李大志逐渐有了怒气,礼貌用语逐渐失去了地位,被各种谩骂声所替代。 依旧是无人应答。众人自顾自的吃着,好似头顶上的李大志,根本不存在。 人有三急,李大志也不例外。四十八小时的忍耐后,彻底撕碎了礼义廉耻。他松快了。 眼见带着体温的浑浊液体,即将到达众人头顶,一满面油光的小少年,随手一挥,一阵狂风起,吹尽骚橙雨。 少年抬头看了眼李大志,咧嘴一笑,没再理会。 而半空中的李大志,好似瞧见了冤大种,随后一系列亲切的问候,毫不犹豫的招呼着少年。 又过了两日,又饿又渴的李大志,气息孱弱,言语攻势锐减。他开始怀疑,那少年根本不曾抬头看他,那面目可憎的笑容,只是饥渴难耐后的错觉。 少年的路数,他摸清了。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吃东西,吃到下午七点,准时休息。 临近下午七点,少年又抬头看了李大志一眼。无辜到欠揍的眼神,欠揍到发指的笑容。 再次觉察的李大志,忽然又活过来了。立即对着少年,展开了十八般问候。 少年低头,轻笑,摇头,像往常一样,伴随着谩骂声,走入房中。 李大志看得仔细。少年住在锥形长建筑中,两根长角之一的顶端。 少年一走,李大志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精气神,又散了。 饿了四天,没点提神的东西,实在没那闲工夫开口。 就这么熬着,一下子,七天过去了。期间下了一场雨,李大志努努力,总算喝了个水饱。 第三天的时候,便能稍稍动用真气。为了保命,下雨的时候,他用海纳百川来兜水喝,差点没喝着。好在开了金钟罩,真气外放,锁住了一部分下落的雨水。这才喝到了六天以来的第一口水。 之前便试过,想挣脱绳子。不曾想,稍一动用真气脱困,便又昏昏欲睡。放弃挣扎后,感觉到了身体被掏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那点点真气,全给绳子抽走了。 不愧是仙界,连一根绳子,都这么厉害。 每当李大志要睡着,都会有人细心的送来冰水滋脸,飞石砸头。想踏实的睡,绝无可能。 只是折磨,不给个痛快,真狗啊! 无法入睡的李大志,通过一番简单的心理分析,觉得吞天宗的人,不会杀他。 不审不问,光这样吊着,有点下马威的味道。 进神门之前,云半山给他提过醒。如果遇到一群吃货,不要怕。 眼下这群人,可不正是吃货中的吃货。 身为掌门的女婿,就是好。有什么紧要的小道消息,第一时间便能掌握。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 迷糊中的李大志,正要给云半山行跪拜礼,忽然惊醒。 惊惧中开眼,发觉自己,正在急速下坠。这帮不当人的家伙,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七天七夜,我终于自由了! 金钟罩瞬间打开,由虚幻逐渐清晰,显现出一口两层楼高的古老铜钟虚影。在即将落山的余晖下,瞬间凝实,犹如金色宝器。 随着李大志重重砸在地上,灰尘扬起,响起一道结实又短促的“咣嗡”声。震的人胸闷气燥,心里有股压抑之气,不吐不快。 依旧没人理会李大志,好似刚才扬起的灰尘,根本不存在。众人依旧自顾自的吃喝,再好的风景与惊奇,都比不过手里的美酒佳肴。 李大志顾不上问候众人的家属,见着空缺的位置,便坐了过去。不同于他人的大快朵颐,李大志深知饿到极致的人,经不住大鱼大肉,只可饮水,吃些素一点的,补补身子。 见他吃喝有度,先前那位少年,也放宽了心,就要离开。 “你给我坐下。”李大志爆喝一声。 少年咧嘴一笑,根本不搭理,潇洒的走了。 得,想唬人,没唬住!吃饭要紧,其他的饭后再说。 李大志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把吃到嘴里的肉,咀嚼到极致,便于消化。 哪有素食?这帮不当人的,桌上全是大鱼大肉,不带一点素的。 李大志左选右选,还是选择了吃点肥的鱼腩,好消化,能量足。 还别说,这里的饭菜,好吃。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两口。若不是李大志一直数着咀嚼次数,怕是要把肚子给吃撑了。 离开桌子的李大志,很是自来熟,把吞天宗里里外外,给逛了个遍。晚上落脚的地方,也挑好了。 “吱嘎”一声,李大志推门而入。 少年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头朝里睡了。 哟嚯,想我开山宗大师兄,什么场面没见过?你把我当空气,那你的床,就是我的床。 李大志无知无畏,脱鞋,近前,一步跨出,袜子未沾床,便听得一声“噔嗡”,一息之间,人被弹到了墙上。 满脸震惊的李大志,陷在墙里。 使了使劲,下不来。也不计较,索性就这么睡了。 兴许睡着后的李大志,被晚间的冷气所影响,缩小了身形。地上一声“咣叽”响起,墙上只留下人形凹痕。 摔落在地的李大志,见房中有几张长板凳,便拼凑起来。困意袭来,也不管床硬不硬,倒头就睡。不消片刻,鼾声起。 伴随着李大志的鼾声,吞天宗变得热闹非凡。 全宗的人,无一例外,都来欣赏李大志的睡姿。 少年摆了摆手,光动嘴,不出声:看完了赶紧滚。 待众人离去,少年探出食指,触及李大志眉心,尔后,由头顶至脚底,挨个停留片刻,仔细感知。 少年心道:金钟罩练得不错。其他的,一塌糊涂。桃王宗没人了?派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子来?还是云半山这小子藏了私? 不可能,不可能。此子到来,已是天意。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一睡,天昏地暗,睡足了三天三夜。 醒来的李大志,未睁眼,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觉,睡的爽,不由得舒服的哼哼了几声。 当即发觉,手背的触感,不对! 睁开眼一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脑子还是懵的,身体却习惯性伏低。只因不远处传来的嘈杂人声。 “我祖上乃仙人,为苍生做过大贡献。抢你们几个小娘子,那是你们的福气。谁要是不识抬举,别怪我心狠手辣。想上吞天宗告我的赶紧去,但你们记住了,别让我知道。” “一旦我知道,你们谁去吞天宗告我,哼哼!就不是抢几个小娘子那么简单了。望你们好自为之!”说完,骑长獠牙猪怪的锦袍男子,朝着手下歪了歪头,便堂而皇之的走了。一群人前拥后簇,富贵的很。 李大志喃喃自语:莫名其妙,给我看这个干啥。 话还没说完,晕了。有人偷袭,正是吞天宗的少年。 “话怎么这么密!你要是行,这种情形,你早上去英雄救美了。人越废,话越密。嗬……”少年朝着李大志脸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