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敦婿》 陈家少爷 广湛高速公路上,一辆豪华大巴长途车沿着快速车道呼啸着急驰行驶。 车内一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斜靠在卧铺上,睡意全无。 男子名叫陈昌繁,刚从粤省理工大学毕业一个月不到,工作已经面试好了,不久就可以上班,是省会一家合资日化用品公司,昨儿接到家里的电话,说陈氏族里举行宗族大型祭祀活动,族里的男丁必须参加! 为了尊重父老乡亲,也为了尊重传统习俗. 昌繁只好简单收拾行囊,临时去买好了大巴快车车票,匆匆的往家乡赶… 昌繁的家乡在电白一个叫做华楼的地方,华楼过去是光荣的红色老区,过去也叫做华楼堡。 昌繁的父亲是当地过去有名的致富能手,承包了不少的果园鱼塘,挣下本钱之后,又临街开了食品和日杂销售门市,昌繁小时候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少爷…! 在过去物相对还质匮乏的时期,家里面也算是当地一个富裕户,不过近些年因为经济的高速发展,在商业经营方面陈父比较传统思想慢慢就显得有些跟不上趟了,便渐渐地让人感觉有些没落。 好在陈父向来重视文化知识,深知读书的重要性,一直在支持孩子上学读书方面很舍得花费。 这也算是陈父的一大优点吧! …… 大巴车子在高速公路快车道上卖力驰骋。 几个小时之后,一路疾驰的大巴车慢慢驶入电白区域地界,在水林路拐角处一个叫做滴水的高速路出口缓缓的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背着双肩包跳下豪华大巴车的昌繁,长长的伸了伸自己的小懒腰。 坐上候在公路出口载客的摩托车,滴滴滴的向着家里驶去,出口这里离昌繁的老家只有大概十分钟左右的路程,看情况应该能赶上宗族里的祭祀活动…! …… 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久很久,迷迷糊糊之中慢慢醒来,感觉脑袋壳都要炸裂般似的,疼痛得厉害。 看着眼前陌生的帐帘,颇具古风的房间布置,总感觉是自己作了一夜长长的梦…! 一定是在做梦…!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脑袋疼得厉害?” 昌繁喃喃自语道,总感觉还有大爆炸扑面而来的热浪灼烧,爆响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晃悠,做个梦做的也太真实了一些了吧! 揉揉自己的脑袋,昌繁用力的撑着坐了起来,盖在自己身上的绣着十字绣样子的高档锦被滑落在一旁… 昌繁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穿的是类似横店古装电视剧里面的上衣和布裤子。 自己不是回老家了吗? 自己没有去浙省横店呀? 正想着下床走出去看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年轻女子关切的声音: “少爷少爷,你醒了?” “怎么样了?” “你怎么起来了?” “感觉好点没有?” 随着关切轻柔的女声传过来,然后昌繁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橙色衣裙的面容较好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来女子好像是认识自己的啊!可是自己怎么对她的印象有些模糊?似曾相识,但又感觉有些脸生,她是谁呀? 女子面带着微笑,但是样子神态却是对自己好像很是恭敬的样子。 昌繁有些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努力的想回想起一些什么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昌繁脑海深处突然好像是一座小火山口要爆发前夕一样,呼之欲出,昌繁对进来的女子随口问道:“春梅…?” …断断续续各种各样的记忆,从脑海里慢慢的,一股一股的冒了出来! 华楼堡、陈氏祠堂门口五六个煤气罐大爆炸、粤东理工大学、工作面试成功,坐车回老家…和族人发小一起坐在临时搭建的炉灶边上吃饭,第一次喝了酒,大家伙天马行空的聊天…! 这些影象又从脑袋里一闪而过! 昌繁不知道的是,自己在煤气爆炸之后被紧急送往市中心医院,此时正躺在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床上… 自己正值壮年的父亲眉头紧蹙,焦急的向主治医生问询情况,而母亲则坐在病床边泪流不止… “病人身体其他方面大多是皮肤擦伤,抹些生肌粉外伤药膏养养即可,目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脑部!”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边和陈父说着,一边又拿起ct片子看了看,接着皱眉说道: “后脑勺这里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撞击,病人醒来也许需要十几二十天,也许…也许需要更长一些的时间!” 主治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也算是说的比较隐晦的了,这样的类似病例见得多了,医生并没有把醒来的话可能要十几二十年说出来,总是需要留些希望给人家! “作为家属你要有个心里准备,不过之前也有出现过奇迹的案例,家属要在他的耳边经常说说话,对他以前熟悉的事情,要多聊一聊,这样对病人的康复会有比较好的帮助。” “病人还比较年轻,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还算不错,恢复意思醒过来的几率很大,你们家属应该要有多一些的信心,我这还有事就先过去了,有事你也可以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您多保重!” 这个病人才十几岁,听说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正与自己的孩子一般的青春年华一般,却要遭这个罪。 主治医生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心里有些感慨,轻轻呼了口气转身离去。 留下陈父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响,作为父亲,理智告诉他,目前不得不接受儿子可能长期成为植物人的现实… …… “少爷少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见昌繁不说话,春梅又有些着急问了一声。 “我这是怎么啦?” 脑袋壳痛的厉害,昌繁向着春梅问道。 春梅没有直接回答,却是支支吾吾…还有些扭捏不知如何作答的样子。 随着两人的对话,门外面的刘管家似乎也听到了少爷醒来的信息! 刘管家拔腿就跑,跑去找老爷报告去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老爷老爷,少爷他已经醒来了…!” 管家匆忙走进客厅,向着坐在客厅里面,唉声叹气的陈老爷报告道。 陈富贵老爷年纪大约40多岁,身材比较肥胖,一脸的富态,今天生气的模样使得一张大脸都显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偏院的房间内,让昌繁不太确定的是,他和春梅都穿着长长的衣衫,宽松而夸张,这非常明显就是古装呀! 这是搞什么东东啊? 昌繁下意识的突然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马上问春梅,现在是哪一年的时候? 春梅有些唯唯诺诺的轻声告诉他道:“现在…现在是贞观四年!” “卧操!” 这真是让人崩溃呀!不会吧,难道是穿越了? 可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虫洞风眼,也不曾去到过或者经过百慕大,甚至连梦里都没有去过,港城版的电视剧也不敢这样演啊! 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吧? 肯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等会梦醒过来了就好了! 昌繁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 还没来得及理清做梦与现实之间的头绪,只见房门一下子被人猛的用力推开,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跑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根不粗不细的棍子… 也不知道这个胖的有点过分的男人,拿根棍子进来要干啥? 昌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朝对方开口问道:“你谁呀?” “哼…!” “我是你爹,我谁呀?” 陈富贵气乎乎的骂说道。 “你是…” “你是我爹,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不要随便乱占别人便宜哈,做人说话要文明一点知道不知道?” 昌繁还有些迷糊地,不太服气的小心反问进来的男人。 “嘿嘿,你小子还长本事了,现在给我装傻充愣是吧?” “我是你爹,我当然知道你的名字了,你身上长几根毛我都知道,现在还敢给我胡说八道了。” “你个混蛋玩意,居然还想着装着不认识…!我看你是本事越来越大了哈,再不收拾你我看你都敢上天庭去得罪玉皇大帝了!” 一边骂嘞嘞的说着,陈富贵就举起手中刚刚带过来的木棍子,准备过去揍打昌繁这个长期以来惹祸不断的败家浑小子,非得狠狠的教训教训他才行。 在外面惹的祸打的架,次数数也数不清了,家里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多年挣来的多部分财产,都要为了帮他擦屁股而赔付出去一大半了! 这银子有那么好挣吗?不知道柴米油盐价值几何的混账东西… 这一次更是和背景不一般的林家少爷打架,直接被人家一群人围殴给打晕过去了,还是让下人给送回来的…! 不知好歹的东西,什么人都敢动手。 不知道人家老子是干啥的吗! 再不狠下心来教训教训他,这是要上天了的节奏…! 昌繁一看情况不对路,麻溜的马上从床上蹦跳下来,夺门而出… 跑的那个叫快! 要是做梦这也太真实了点吧! 陈富贵更是举着棍子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骂骂咧咧的… 只可惜大名鼎鼎的陈老爷身材太胖了,气喘呼呼的追得并不快! 昌繁看着情况不妙,看到院子里一面低矮的墙,马上蹭蹭着往上爬…! 爬上矮墙又迅速爬到更高的墙头柱子上。 动作麻溜的像只猴子! 敢情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混蛋小子,你给我下来”! 陈富贵拿着棍子站在下面叫喊着。 后面跟着跑出来的丫鬟春梅也是劝说道: “昌繁少爷,你快下来,快下来…!小心别摔着了。” 昌繁却是没有理会! 自己这个陈家少爷做的也有点太憋屈了…! “那个…,爹呀,我问你个问题!” “春梅和我说,今年是贞观四年,是也不是?” 陈富贵一听,心想:这混蛋小子不会是打架被打傻了吧!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混蛋的傻货,又是自己家里的独苗,陈富贵真是有苦难言啊! 陈福贵还没有回答昌繁问题,却又听他再次开声问道: “现在的皇帝是哪个?是李渊还是李世民当皇帝啊?” “……”陈富贵 “不是,那个…!你个混蛋玩意,连当今皇上的名讳你也敢直呼,你给我下来,快点下来,看老子我打不死你!” “你是嫌你自己惹的祸不够大了是吧?” 平时混账就算了,直呼当今皇上的名字可是大逆不道,小心要被传出去,也可能是要满门抄斩的重罪的。 昌繁也没再管这爹的叫骂,讯速的思索着…自己怎么可能就穿越了呢? …… 不是刚刚回到老家嘛,喝着小酒…旁边炒菜的煤气瓶着火了… “砰…!” 记得一声巨响,怎么就来到了古代来了?还是贞观四年。 “咋不把我‘砰’成当朝陛下李二呢?让我也感受感受三宫六院…!”昌繁心中腹诽! “我的妈呀,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呀,想着想着脑袋又疼了起来…!” 看来还是先想办法应付着面前这个爹,过了这一关再说。 陈富贵也是没有办法,气乎乎的把棍子一丢,和刘管家往前院走去… “那个什么…春梅,我爹他是个什么官呀?” “是不是朝中重臣?” “啊…!” “咱们老爷什么官都不是,老爷行的是商贾之道,就是积攒的有些钱财而已!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头你可以问一下刘管家。” 春梅很认真的的回答道! “不是当官的?” “不当官的,怎么在家里官威那么大?” 昌繁不解的挠挠头。 不过呢,自己的这个爹看上去好像还是挺有钱的,往后自己当个土豪富二代也挺不错的吧! 嘿嘿…妥妥的陈家少爷。 闭门思过(一) 第二天,天微微亮,五月的早晨天清云浅。 昌繁却是已经起床了,信步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当中,目光环视院子四周一圈,看着就不一般哈。 自己住的这个院子还是蛮大的,想来家里的条件也还算可以。 大概看了一下环境,想起自己以前在学校时每一天的习惯,昌繁活动了一下手脚,在自己的院子绕圈跑起步来… 好的习惯还是得保持的! 跑完一圈又一圈,跑完步以后还趴在地上的青石板上做上二三十个俯卧撑,直到感觉全身舒畅,才满意走进房去吃贴身丫鬟春梅已经准备下了的早歺。 接下来连续几天,天天如此。 这也让一直伺候他的春梅感觉很是愕然与不解,自家少爷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以前自己的少爷总是要睡到日上三竿大中午太阳晒屁股了、自然醒了以后才懒洋洋的起来… 可是,这几天少爷都是天微微亮,也没有人去喊他,就自动自觉的起来了,这放在以前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这个变化让春梅心中感觉有着隐隐的不安。 而且昌繁少爷还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跑步,跑完步了还要趴在地上做那从没见过的奇怪的动作! 少年不会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啥污秽之物附身了吧? 春梅用手抓抓自己的小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老爷限制少爷出去的第二天的那个早上,少爷跑了十二圈,而昨天却跑了十五圈,春梅还特意数了一下… 多年以来,一直懒懒散散的少爷,这勤奋起来也让人出乎意料啊! 或许,今天早上应该会跑的更多圈吧。但是这跑圈跑来跑去不管饱不长个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少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是不是抗议老爷对他的管制? 不过既然老爷已经发了狠话,让少爷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闭门思过,不能踏出院子门口一步,自己也不好多嘴再说什么。 而且老爷还说了,如果少爷不照办的话,这一次就要打断他的狗腿,况且老爷还特意派了两名身材高大的护院下人守在了门口,连吃饭也是轮流着去,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看这状况老爷这次该是动真格的了! 但是让春梅感觉到奇怪的是,少爷也不喊叫抗议,也不闹腾,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这样子,他好像还挺享受呆着一样! 按常理来说,闭门思过对少爷来讲不该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的吗? 难道是少爷自己已经想通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挺好的。 自从和林家林公子打架被打伤脑袋送回来以后,少爷一直都是在昏迷之中,一切都是春梅在照料着。 但是自从少爷他醒过来以后,春梅感觉少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但是这变化又让人觉得有的时候怪怪的,总感觉好像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比如,他拒绝了春梅为他穿衣洗漱搓背,铺床叠被褥这些… 再比如,他现在每天都要洗澡,有时他还会早晚各洗一遍,每天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这感觉好像是跟洗澡水闹别扭了一样? 再比如,昌繁少爷他现在每天晚上总是睡得很晚,让春梅多准备的两盏煤油灯一直亮着。 就着灯光,居然在看《诗词鉴赏》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外表非常精美的奇怪书籍。 还有,少爷居住的房间里面,有一扇小门,连着的是旁边的另一个房间。 旁边的房间是老爷帮少爷从小就准备好的书房。 书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书卷,如果不是春梅一直帮着打扫,估计上面早已蒙上了厚厚的灰。 这些书籍书卷,少爷从小到大都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现在,少爷还会主动的去翻找一些出来,拿在手上看的还津津有味。 偶尔,昌繁少爷看书看着看着,还会说上几句连春梅也听不懂的话语。 好像是说给春梅听的,又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春梅自己没有上过书塾,也不认字,但是人却长的非常的机灵。 看着自家少爷读书读的入迷的样子,小丫头都看呆了。 只要少爷的脑袋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傻掉,就太好了。 …… 既来之则安之。 昌繁在思索着如何在这个世界愉快的生存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贴身丫鬟春梅却是坐在一旁,听着少爷翻书的声音,感觉着自己伺候少爷以来,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安定。 可是有时当她听到少爷的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自言自语念叨,却又会有一些莫名的紧张与不安。 少爷上次和林公子打架被打中的是脑袋,脑袋可是人身体的最主要的部位,不会遗留下了什么重症吧? 不会被打坏了脑子了吧? 虽然她很是担忧,但是春梅心里清楚少爷确实是和以前有很多的不同。 但是她自己心里却是感觉最近这几天的少爷这个状况更好,她更喜欢! 也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伺候少爷时间长了,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是向着他,护着他的,也只有少爷好,她才能好。 看书学习,这是很好很高尚的一件事情,至少在春梅心里,是正经少爷应该认真做的正经事情,比出去外面瞎混好多了。 今天一大早,昌繁像往常一样起来跑步,边跑边在想事情,想着往后该做的一些事 春梅也是在边上安安静静呆着看着,思想也会有时不经意的开着小差:“谢天谢地,如果自己家的昌繁少爷一直是这样下去的话,该多好呀……!” 昌繁一边跑一边想着一些事情,他抬眼皮一抬,却看见他的富贵爹从院门走了进来。 他挥挥手,向富贵爹打了个招呼,做是昌繁骨子里头对长辈的下意识的礼貌,但人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脚步来的意思… 陈富贵愕然了一下,心里头也是感觉怪怪的。 春梅看见陈老爷来了,马上微笑着迎了上去,向陈老爷行礼。 陈富贵指了指正在跑步的昌繁: “我儿他怎么……” 春梅道了一个万福,躬身回答道: “回老爷,少爷像如此这般已经很多天了…天天如此,但他从未出去过。 “老爷,您这些天不在家,奴婢我也是无法告知您他这些天的行为,但我天天都按老爷您的吩咐,一直细心陪着呢。” 春梅见老爷没吱声,又说道: “按少爷的意思是,他自己的身子骨太虚弱了,需要好好的锻炼,加强锻炼…!” 陈富贵看向昌繁跑步的背影,脸上还是露出了丝丝的笑意。 沉默了好一会,又向春梅问道: “少爷他可有其他的不妥?或有何异样吗?” 回老爷:“少爷他让我加了煤油灯,每天都看书,看家里小书房的那些书,各种各样的都看,每天会看至深夜,有的时候…有的时候边看边自言自语!这一点我都有些担心他…” 陈富贵听着又是一愣,急忙又问道: “看的何书?” “家里的《诗经》,《论语》,《策论》,还有他有一个黑色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好多册精美的书籍,他每天晚上至少看三四本,而且他看书的速度很快,有时边看边自己偷笑…我也不敢多嘴经常问他笑是因为什么事情?我担心他烦我,会讨厌我。” “奴婢也是有些担心,还劝过少爷几次,注意休息,但是少爷却认真的说让我不要打断他”。 “老爷,您说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呀?” 陈富贵听着沉默想了好一会儿,对春梅吩咐道: “不用找大夫,如果…如果往后他天天这样的话,告诉他可以出这个小院,也可以去看他的母亲和姨娘,但是现在还是不能离开家里到外头去。” 陈富贵的口气终松了一些. “你们两个到门房外面那里去守着,小院门这里就不用再看了。” 陈富贵又对两个守在小院门口的下人说道。 “是,老爷!” 两个粗壮的汉子领命离去. “只要不离开家,他干啥都由着他去!” “是,老爷!”春梅赶紧答道。 “少爷这些天以来饮食如何了?可有好好用膳?” 春梅偷偷抬眼看了一下老爷的脸色,回道: “荤菜用的多一些了,就是嘟囔着中午和晚上的菜品都是一模一样的,没啥味道,埋怨说不好吃…” 陈富贵又看了眼昌繁,转身走了出去。 昌繁跑完了十八圈,接过春梅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又喝了一大口水,转身跑去洗澡房去了… 同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 …… 今天洗完澡出来,却看见刘管家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正好昌繁想了解多一些家里的事情,就和刘管家聊了起来… 按照先前的记忆,昌繁记得自己从小自打有记忆记事情开始,这个刘管家好像就跟在父亲的身边,一直住在家里头了。 他应该知道的事情,是最多的。 从刘管家的口中得知了家里的大概一些情况… 家里目前拥有最多的是田产,但位置都偏远一些,铺面倒也有,有自营的,也有往外租赁的。 但基本都是夕阳产业,收入也算是比较微薄… 看来家里的情况,和前世的环境也相差无几…前世的商人身份起码还有完善的律法保护,在这个封建的大环境,商人可是最低等级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得好好规划规划了! “刘管家,你晚上再过来一趟,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昌繁知道万事开头难,所以自己必须先做些准备,趁着闭门思过的机会,就当韬光养晦了. “好的,少爷,那老朽我先忙去了! 刘管家眼角抽了一下,转身离去! 昌繁则是一个人默默的沉思了起来… 闭门思过(二) 闭门思过的安静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心思也变得活泛了起来。 心里头想着前世今生的一些各种各样的事情,昌繁默默的还沉溺在思考当中! …… “春梅,去帮我寻些长条型的木炭过来,我有作用!” 想通了自己往后该干些什么,昌繁马上付诸行动。 “是,少爷!” 春梅柔声答道,虽然不知是作为何用,但是陈老爷已经说过,只要少爷不出家门跑到外面去,在家里的话什么事都由着他,春梅便也就没有多问些什么,省得少爷觉得厌烦! 看着离去的背影,昌繁却是感觉有些纳闷。 春梅虽然只是一个伺候自己的小丫鬟,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着一些不经意的尊贵与优雅,这让昌繁感觉有些疑惑。 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自己身边的。 最近事多,想多脑壳疼… 没多久的功夫,春梅就找来了不少的木炭,昌繁从屋子里再翻找出来小刀,把木炭削成细尖型,当画笔用。 因为毛笔用起来实在是太别扭了,特别是自己想画图纸的话,非常的不方便。 接着又从柜子里翻出来木尺…想了一想,一应俱全了! 接下来的时间,昌繁都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写写画画,画上圆底的铁锅,画上s型的铁制挂钩,还有一些其他物件各式各样的造型图… 图画的还算标准,昌繁自己看着也挺满意,就是不知道长安这里的铁匠能不能按照图纸给自己做出来实物。 虽然现在自己关着禁闭出不去,但是,可以自己先设计好,图纸画好,吩咐管家去订制… 这个问题倒也不难解决。 一直在写写画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居然画了小半天。 傍晚时分,刘管家如约而至。 “刘管家,你看看这个!” 昌繁说着就把自己白天画好的、铁锅铁钩和铁炉的图纸递了过去。 “这是你画的?” 刘管家心里有些吃惊,自家少爷啥时候有这等大的本事了?这图看上去可是惟妙惟肖啊! 自家少爷是啥德行,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刘管家最清楚不过了。 “嗯!刚琢磨的。” “你去找铁匠,让他们按图纸给做出来!” 昌繁看刘管家的脸色,他在想什么自己也猜到了七八分了,知道对方有疑虑,接着再说道: “回头你去帮我把柱子和铁牛喊过来,我准备把一样特别的传家手艺教给柱子。” 刘管家一听,顿时提起了精神,还有这等好事。 本来想着找些理由搪塞敷衍一下少爷,但听少爷说要传什么手艺给柱子,刘管家瞬间两眼散发出精光。 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按耐不住心里高兴。 柱子是他儿子,一直跟在府里做些杂活,挣点碎银子过活,有机会能学点手艺,还是值得争取的。 “少爷,你这是准备…?” 刘管家眼带疑惑的看了昌繁一眼。 “刘管家你也不是外人,我干脆就和你明说了吧,我准备开一家小饭馆,专门做特色菜品,让你定制的这些铁器物件就是做菜用的,我准备把这里面的窍门一一教给柱子,以后我的饭馆就让柱子来主持…” 昌繁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了刘管家,因为这件事情必须得到他的支持。 不找他也不行啊!现在自己手上,可是没人可用。 刘管家心中又是一喜,之前微皱的眉头也瞬间就舒展了开来,赶紧说道: “好的,少爷吩咐,我必竭尽全力!” “好!” “铺面也需要麻烦你帮忙找一下,去东城那边,选繁华一些的地段,铺面尽可能的要大一些…” 昌繁笑着对刘管家说道。 刘管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认真思索一番之后再对昌繁开口: “铺面咱老爷名下倒还有一间,也在东城那边,就在聚丰德酒楼的斜对面,地段倒是非常的好。” “但是面积不算大,不知少爷可够使用?” 刘管家对家里的情况果然全面了解,这算是找对人了。 “多少平米?” 昌繁随口一问! “什…什么米?” 刘管家疑惑不解的问道。 “哦,就是大概多少大小…” “就和咱家里的主客厅一般大小!” 管家知道少爷读书认字不多,和他说多少尺多少丈也是白费口舌。 “嗯,也该勉强够用!” “那就不需要另外租赁了,就用自家铺面吧!” 昌繁手上目前也没多少银子,能省则省呗! “就是不知陈老爷能否同意这个事情…?” 少爷这一下子就拍板自家铺面开小饭馆,刘管家也很是无语,隐隐的有点担心,陈老爷不同意的话,那一切也是白忙活,家里目前一切还是陈老爷当家做主。 少爷现在的状态,可还是在闭门思过呢。 “要是老爷他不同意…?” 刘管家小声一些的说道。 “他敢不同意?” “你去和他说,就说我是正儿八经的想做买卖,你告诉他我是认真的,这是开的饭馆是由柱子铁牛掌勺,刘管家你亲自坐镇铺子监督,这样他就该会放心了…” “他要是敢还不同意我正儿八经做买卖的话,我…我以后就天天到外面打架去…让他赔的更多,他更不划算!” 没办法,以前一直风流潇洒惯了,自个手上没有存下一点银钱,现在想要正儿八经做一点事情,也只好耍赖了。 刘管家也是微笑着,有些无奈般摇摇头。 “好,我定如实禀告,把你的原话告诉他,我也帮着说一些好话,尽量去说服陈老爷支持你!” “你可得尽量帮着说些好话哈,要是买卖能够做起来,往后定少不了您老的好处…” 昌繁凑近刘管家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哈哈,少爷言重了,言重了…这是老朽的分内之事!” “那小老儿我这就去办!” 刘管家摆摆手,笑眯眯的转身离去。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想要马儿跑,肯定得让马儿能够多吃草! 刘管家办事果然有效率! 第二天就说服了犟驴一般的陈老爷,不知道是刘管家说了好话,还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 不过事情能顺利办下去就好了,其他的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刘管家让人去把铺面腾了出来,并且订制之器物也联系好铁匠,还约好几天之后就可以交货!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昌繁就在自己的小别院里忙忙碌碌了起来。 昌繁让人找来了木匠,在院子当中,叮叮当当的开始制作自己另外的图纸上画的新式桌椅…! 一切都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去发展。 而且昌繁还让家里的家丁带着木匠师傅,去店铺里按自己画的图纸重新设计装修了一番,像模像样的弄起来,所有参与的人员都是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忙的一个叫不亦乐乎! 昌繁所做的一切,自然瞒不过他的富贵爹。 陈富贵也是懒得管他,全当花钱买安静了,最近几年都快被他烦死了,一天到晚到处没完没了的惹事生非。 陈富贵感觉自己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中年得子原本是件非常高兴的事情,没想到的是,却得了个这么个赔钱的孽障玩意。 不然的话,陈富贵也不会一气之下,又纳了两房小妾。 最小的小妾,实际上,比自己的儿子大不了多少。 现在家里一帮子女人,经常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的一天到晚念叨个不停,陈富贵买卖上不顺,心情不好的一些时候,感觉都快要被烦死了。 …… 店铺来来去去大概折腾了十多天,就装修好了。 昌繁让刘管家找人打造的几口平底锅和圆底锅,还有两个大炉子也相继送了过来… 还让人找了各种各样的配料,自己调制搭配,大体准备妥当。 现在就剩下厨子了… 自己的菜品和配料可是独一份,外人可是信不过的。 昌繁叫来柱子和铁牛,自己亲自出马调教。 刘管家也是看少爷这次做事情认真,虽然半信半疑,也担心忙碌的功夫兴许会打了水漂,但还是耐着性子很用心的帮衬着忙前忙后,毕竟他是主家少爷! 当然,也为了亲儿子柱子能有个更好的去处。 昌繁少爷虽然有些执跨,但对身边的人还是比较大方的,对家里的下人也是和善相待从不会刻意的去为难。 经过五六天的手把手调教,柱子掌勺炒菜,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的食材,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练习,炒出来的菜品卖相终于像模像样了…味道也还都不错,这倒是值的高兴的事情! 铁牛负责学习烤鸭,烤鸡,烤乳鸽…! 一次次的烤焦,又一次次的烤得半生不熟… 铁牛的手要笨一些,经过反复示范要领,调整时间火候,总算是能独自完成碳烤的整个流程了。 一个个金黄色的烤鸭烤鸡从烤炉里提溜了上来… 虽然比起昌繁少爷的手艺还是逊色一些,但出炉的金黄脆嫩的烤鸭已经足够让人垂涎欲滴! 陈府的人试过都是啧啧称奇… 民以食为天,先从特色饮食这方面入手,这条路线应该是对的。 富贵爹原本那张皱得的快变形的大脸,也慢慢的舒展开来,显得和蔼了一些… 一口烤鸭咬下去…英明神武的陈富贵陈大老爷终于宣布:闭门思过,可以结束了! …… 既然一切准备妥当,过两天就准备开张了 昌繁还郑重其事的给饭馆起了个名叫:高品味小饭馆 小饭馆开业(一) 忙活了那么久,今天终于要开业了…真是不容易啊! 众人眼里满满都是期待的神情,都想看看自家少爷大展拳脚。 “各位各位…!” “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居,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本饭馆今天开业,开业大酬宾,有打折优惠,菜品都最是新鲜的,味道绝佳,尝过保证你不会后悔!” 昌繁站在门口拱着手对路过的人大声喊道! 为了把这买卖尽早的做起来,昌繁也是拼了。 …… 站在门口喊了半天,昌繁早就喊得口干舌燥了。 想像是那么美好的,可是现实常常会不经意的主动扇人耳光… 昌繁觉得这非常的不合常理,这可是人流最大又特别热闹的街区啊! 每个人都是需要吃饭的,不是吗? 昌繁的小饭馆其实没有一个顾客进来吃饭,从这里路过的人倒是不少,但基本上都是转头看一眼,便悠悠的离去。 一家小饭馆开业而已,长安城常常都有店铺开业,也常常都有店铺结业。 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大街小巷哪里没有饭馆吃饭? 路过的人看见小伙子在卖力吆喝,心想也是新建茅厕三日香。 “少爷,这炒菜再好吃,可没人上门也不是办法呀?” 站在一旁的铁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自家这新开的小饭馆,眼下是真的连苍蝇也没有一个飞过来… 这真是打脸被打得通红。 反倒是看到斜对面的一家比自己大一点的饭馆,却断断续续的有很多人进去吃饭,这确实已经到了饭点了呀! “少爷,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刘管家也有些坐不住了,对着昌繁问了起来。 “再等等呗,心急吃不了煎豆腐,我们这里的菜品那么好吃,那么有特色,不怕不怕…” 昌繁话是这样说,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没底! “老话都说万事开头难嘛” “一定会有人来吃饭的”。 昌繁也只能这样安慰一下自己,当东家要是都失去了信心,那伙计就更不用说了。 ……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门可罗雀! 看来酒香也怕巷子深呀! 老话也有坑人的时候不是…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铁牛,上外卖推车!” 昌繁冲着在门边靠着发傻呆的铁牛大声喊了一嗓子。 外卖推车是木匠在昌繁小院打制饭馆桌椅的时候,昌繁临时起意,让木匠另外特别加制的。 本来想着,等饭馆的买卖火起来以后,再推出这个外卖的业务来增加收入与宣传。 没想到开张第一天就得用上它了。 外卖推车底下装上四个木轮子,便于移动,推车上面可以放两个案板,推车两侧则竖起两根带叉木棍,再横着放上一根木棍,就可以把烤鸭烧鸡烤乳鸽给吊出来… 让人老远就能看见泛着油光的金黄色烤鸭和烧鸡,从而刺激人的食欲…! 昌繁命铁牛斩切一些烤鸭和烧鸡,用精美的大碟子分别装着,昌繁则是跑进厨房找来了一个盛菜的大铜盆… “当…当…当…!” 几声沉闷的铜盆响声在小饭馆门口响了起来! “来…来…来,免费尝鲜试吃了…!” “长安最有特色的新吃食,老少爷们来试试啦!免费试吃啦,不花您一文钱!” “保证你从来没吃过!” “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果然,来往的人群不少都停下了脚步,几个大胆的还凑了上来,看着切成小块的金黄色的烤鸭烧鸡不由自主的都咽了下口水… “免费试吃?” “对,免费试吃,这位大哥,您尝尝!” 昌繁赶紧递上一根自制的小竹签。 “嗯,味道不错,香…”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围过来的众人纷纷都拿起小竹签一人戳了一小块,半信半疑的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然后,参与试吃的人们纷纷的都竖起了大拇指。 “父老乡亲街坊邻居,觉得味道不错的,都给传个名哈!” “小店今天是第一天开门营业,还请大家伙多多关照!小店里面可以用膳,里面还有其他的特色炒菜…。” “当然了,不在店里用膳的话,现在这些烤鸭烧鸡也可以外卖打包一些带回家去与家人一道分享…!” “长安美味,好吃又实惠” 昌繁大声的介绍着小饭馆的服务项目。 随着一大盘的试吃烤鸭分发下去,已经开始有人购买外带了… “我要一份烤鸭!” “我要一份烧鸡!” “这里来一个鸭腿…!” 外卖推车面前顿时热闹起来,昌繁赶紧用脚踢了一下铁牛的小腿,原本还在发愣的铁牛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 只见铁牛刀起刀落,一份份的烤鸭烧鸡斩切好以后用油纸包起来被带走… 看见伙计们开始忙得不亦乐乎!刘管家脸上的皱纹,也一下子舒展了开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陈少爷这一步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 然而,昌繁却没有一点敢放松自己,希望这只是一个好的开始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行几个少年向着小饭馆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 也许,是被门前的外卖场景吸引所至吧! 爱凑热闹可是人的天性。 但是,当几个少年走近了以后,没有去围观热闹非凡的外卖推车,而是径直走向了小饭馆门口。 “咦~这是新开的饭馆?” 领头走过来的那个少年看着气度不凡,看衣着应该是一位富家公子。 昌繁见有客人进来,连忙挂上笑脸上前去接待。 只要有人过来就行,有人过来就能开张,毕竟有一就会有二嘛。 “各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很快的,几人就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落座,但是同时也用目光打量着这家小小的饭馆。 之前就被简单培训了一下的小二也是很有眼力见,根本不用昌繁吩咐。 动作很快的,热茶水,瓜子,花生等小吃,马上就有伙计送了上来。 已经落座的客人,看着面前的小吃,轻轻的在点着头。 昌繁的这一套,在这里,也许行得通! 接着,几人就开始点菜,看着从没见过的,有些奇奇怪怪的菜名,就随便点了几个价格比较贵的。 都是不差钱的主,想必贵的味道一定会更好一些! 因为现在饭馆里并没有其他的客人,这是第一桌,所以点过菜后没过多久,菜就一起被端了上来了。 几位公子模样的少年看着眼前被端上来的几盘菜,也是满脸的吃惊…! 就算是他们几位吃遍长安的大小酒楼的人,也还真没见过没吃过这样的菜品! 看来这地方有点特色呀! “今天这个小饭馆,看起来普普通通不起眼,却没想到掌柜的做菜还是用了点心思,兄弟们尝尝!” 领头的少年率先发话。 “尝尝!” 其他一起的几个人也是点了点头,对面前的吃食都是有一些期待! “咦,这味道还真的是蛮不错的,相比其他饭馆的,都要好吃,好吃…!” “是啊,真的不错,我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菜品,看来咱们今天真的是来对地方了。” 几位公子哥相谈甚欢的吃惊的吃着,一直都在不停的点头肯定。 领头的公子哥心里则是想着,这长安什么时候又出了这等能人了呀? “尊贵的客官,小店今天开张,感谢几位第一个进来捧场品尝。这个是一盘烤鸭,刚才几位没有点这个菜,所以,我们掌柜给送了一盘这个特色菜给几位,请品尝,几位公子吃的高兴了,记得要介绍一些朋友过来捧场哈,先感谢,感谢了!” 刘管家亲自端着一盘烤的金黄金黄的烤鸭过来,陪着笑脸,对第一桌上门的尊贵的客人说道着。 “好说好说,你们有心了,今天菜品味道不错,往后你们的买卖一定会更好的!” 领头的那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微笑着对刘管家回道,并没有因为刘管家是一家小店的掌柜而轻视他。 “谢谢谢谢,不打扰几位用膳了,几位慢用!” 然后刘管家拱拱手道谢之后,微笑着慢慢退了出去。 …… 接下来,后面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桌客人,当品尝过了以后,都是对这里的菜品赞不绝口。 食客们纷纷的都表示了自己今天对于菜品都是相当的满意,往后也还会过来的。 忙碌起来的时间,真的会过的很快。 第一桌领头的公子吃完了以后,慢慢的走了过来结账。 “掌柜的,你这里的菜品比较不错,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很满意,以后我也还会过来光顾的,也会介绍一些友人过来!” 素不相识,萍水相逢,第一次会面人家就送了一道美味的烤鸭。 如果不说上两句得体的话那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 “真的非常感谢,就冲您这些话,以后只要您过来这里用膳,一律给八折优惠,劳烦您给留个名,往后只要报上您的名号过来,小店这里一律都是八折优惠,并且另外还会有小吃赠送,长期有效哈!” 昌繁煞有介事的,模仿着这里大多数人的行礼习惯,对着面前的公子哥豪气的拱了拱手。 客气的话说完,昌繁便拿着纸和笔给对方恭敬的递了过去。 “小掌柜的你真是一个爽快人,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人交朋友打交道,既然小掌柜如此客气,那行,留个名…!” 那个公子一听这个小掌柜还这样说,心里面也是感觉倍有面子,微笑着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德明” “谢谢李公子,我名叫陈昌繁,土生土长的长安西城人,以后咱们俩就算是朋友了!” 都是少年心性,俩人相谈甚欢! 聊了一会儿,这位李公子便告辞,带着他的友人离去。 昌繁也是非常礼貌的微笑着,把今天这几位尊贵的开张客人送到了店门口… …… 有了前面的好开端,后面又陆陆续续的过来了好几桌客人。 看着进出的客人他们的衣着打扮,很明显,都是富裕人家的公子少爷。 看来自己选择在东城开饭馆,这个决定应该是没错的。 昌繁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客人了,自己的高品味饭馆面积虽小,但定位走的却是高端的路线。 收入一般的人,哪里能够消费得起。 而且,自己也不希望开的是一家大排档式的饭馆。 不是自己看不起大排档,主要是大排档模式的饭馆来钱太慢了。 只有尽快挣到大钱,才能够证明自己,体现自己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 送走了最后的一桌客人之后,饭馆的众人都是忙的腰酸背痛,累的不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挂满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能够停下来的昌繁,就一屁股坐到小柜台前去,用他独有的竖式计算法迅速的合了一下今天的账! 不算不知道,一算众人咧嘴笑! 第一天开张,在饭馆里头堂吃炒菜的,刨除成本居然也赚了三贯多钱,也就大概相当后世的八九百元… 再加上外卖推车的两贯一百一十文… 哟呵,足足五贯多! 昌繁嘴角上扬,脸色相比上午那会,已经好的太多了。 刘管家在旁边侧身探头看了一下,也是满脸堆笑。这会才终于变成了昌繁少爷忠实的拥趸者…! 要是陈老爷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不得了的! 看来少爷这次开饭馆,确实是认真的。 刘管家想着少爷摆弄外卖推车揽客的那些小招招,心中也是感慨无比: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 商贾的儿子会钻空。 要是自己的话,就算饭馆没有生意,肯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的有效办法出来。 刘掌柜更加坚定了让柱子一直跟着少爷走下去的信心! 小饭馆开业第一天,有惊无险,也还算是比较圆满的。 …… 小饭馆开业(二) 第二天,生意就更加好一些了,估计是知道的人多了一些,也许是外卖推车起到了一点宣传的作用,但是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 虽然这家小饭馆菜品相比其他家的价格要贵上一倍,但是抵不住它的味道好吃呀! 在整个长安城…不,是在整个大唐目前都还是没有炒菜的,这就有了独一份的优势。 大唐人平时吃的不是蒸的就是煮的,吃的话倒是能吃饱的,不过就是没啥调料,也仅仅是能吃管饱而已。 与之相比的话,平时家里的菜品味道,就显得寡淡了许多。 老话说的好,还真是没有比对就没有伤害。 听来过这里吃过的人回去以后,评价都是赞不绝口的议论,一些原本没啥兴趣的人,也都非常好奇的,都想要过来尝一尝。 要不然,好像都有些对不起自己一样。 看来,小饭馆的炒菜算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只是可惜饭馆太小,有的客人来晚了一些,根本就没有位置坐了。 门口的外卖推车更是火爆的不行,一到饭点更是排起了长队,铁牛握刀斩切的右手虎口到了晚上打烊时都已经红肿了起来… 昌繁也只好命人找来一些白酒,让小二给他擦一擦,涂一涂。 铁牛干着更加起劲了,这让昌繁也是感动不已,都是敦厚实在人呀! …… 第三天,随着特色炒菜的口碑发酵传递开来,饭馆的生意更加火爆起来了 还没到饭点的时间,就已经座无虚席。 小小的饭馆,门口排队都快成了东城一景!这让一直帮忙张罗着的刘管家差点笑掉门牙砸在自己脚面上! 中午时分,门口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位女客人。 走在前面的固然是大小姐,后面的显然是一个跟班丫鬟,但长相也是相当的好看。 而且,从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很是贵气逼人。 大唐女子大多待字闺中,极少露面,美女佳人实属难得一见。 这让一直在门口迎客的昌繁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昌繁带着笑脸赶紧的迎了上去,开口热情滴打着招呼: “欢迎光临,欢迎两位姑娘,里面请,里面…!” 话还没说完,忽然,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 “哎呦!” 忍不住大声脱口而出。 昌繁不知道的是,在粤省的某市中医院的病床上,一位实习护士正在给他前世的身体扎针。 因为操作不熟练,没找到血管,直接扎在了手臂的肌肉上。 …… 这突然一声的喊叫,直接把两位刚刚跨进店门的姑娘吓了一跳! 这莫名其妙的刺痛感,昌繁也是不知道从何而来。 刚刚进来的两位姑娘一脸的茫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在抽什么疯? 走在后面的丫头更是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大小姐的前面,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前方的四周… 丫头的反应迅速,昌繁也是一懵,没想到跟班丫鬟居然还是个女保镖。 估计自己但凡稍有妄动,对方就会果断出手攻击过来的样子。 昌繁不知疼痛感到底从何而来,心中也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回过神来的昌繁,赶紧向两位姑娘赔礼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 “小的从小在长安城长大,从没见过像两位姑娘这般美貌的女子,一时惊诧失言…请两位姑娘多多包涵!” 昌繁连忙给自己刚才的失态扯了个理由,拱着手道歉。 “你这个人怎么这般无礼,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事出有因,失礼了!” 昌繁马上微笑着继续弯腰拱手,姿态放的比较低。 “无妨!咱们进去吧!” 丫鬟身后的大小姐见昌繁态度诚恳,不像是在瞎扯,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这位大小姐叫李丽质,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女儿,可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 刚刚进来还站在门口的李丽质脚下轻盈,但同时微微一皱眉,看向眼前的这家小小的饭馆… 果然和普通的小饭馆不一样,有点意思哈! 饭馆不大,但里面的摆设设计挺有新意,和其他寻常的小饭馆不同,这里的椅子还是都带靠背的,对用膳的客人来说倒也算是贴心。 这该是心思细腻的人,才会想到的设计。 正对大门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木制屏风,虽然工艺很一般,但如果是站在门口外面的话,是看不到里面的用餐的宾客的,放置在这里…倒是恰到好处,看来这里的东家还是个有心之人! 还懂得巧妙运用这些不起眼的装饰,那主人必定是有点脑子的! “两位里面请,里面请…” 昌繁陪着笑脸,马上摆了个请的手势。 李丽质嗯了一声,看向昌繁,看着还有几分眼熟,联想到自己常在外面打理皇家的买卖,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也许在哪里见过。 李丽质也没再多想,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看到里面客人众多,心里也是想着这掌柜的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生意那么好。 李丽质也是十分好奇,或许真有些不同寻常的原因,于是,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俩女子落了座,昌繁马上跟了上去,亲自给对方充当服务员。 “两位尊贵的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呢?” 昌繁就站在李丽质的身边,既礼貌要客气的微笑着问道。 昌繁眼睛还不忙的盯着李丽质看,心中感慨这姑娘真是又漂亮,又有气质,真是清新脱俗呀。 这姑娘有着一般女子没有的韵味,堪称完美,男人娶妻自当如此! 李丽质扭头看向昌繁,并未开口,心想,这里的伙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和其他饭馆里的小二也并无二样。 这里的买卖好,也许是其他一些什么的原因。 “两位姑娘,是不是第一次来本店,不介意的话,或者由我来向你们推荐一下本店的特色菜吧?” 昌繁还是保持着餐饮服务人员该有的微笑客气的问道。 李丽质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冷艳的说道: “那就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都上一份吧…!” 话说得相当的豪气,像极了前世败家的富二代们,昌繁的眼神中顿时就闪过一丝丝的鄙夷。 不过也仅仅一闪而逝,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就你们二位,估计用不了那么多吧?” 出于道德,昌繁还是好心的劝慰了一句,毕竟浪费也是不好的行为。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尽管上就是,不会差你银子!” 昌繁稍一有一犹豫,便站在原地,还没有动弹。 “还傻站着干嘛?…安排上菜去啊!” “好好好!马上安排。” 毕竟顾客就是上帝嘛! 土豪顾客的话,当然是越多越好的了,昌繁也感觉自己是操心操太多了。 …… 昌繁离去以后,安排好了一些他认为比较不错的招牌菜品,厨房便忙活了起来。 等到了上菜的时候,昌繁又继续亲自充当服务员,一盘盘的给端了过来。 平时帮忙上菜的小二都看傻眼了,这东家今天那么积极干啥? 难道今天过来的这两位客人,是东家的亲戚不成? 昌繁原本还想和两位美女客人多聊上几句,好和对方熟络熟络。 但是从眼神上就看得了出来,对方已经不愿再继续和自己搭话了,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热脸贴冷屁股。 昌繁也只好识趣,客气了一下,便微笑着退了下去。 自己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比较好一些。 菜已经上来,李丽质便拿起面前的筷子,夹起一块烤鸭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盘子里面,姿势优雅的夹起来,送到嘴里尝了一下。 “嗯…!”李丽质眼眸顿时一亮。 味道真的很不错,吃了一块,马上就喜欢上了。 李丽质又夹了一块,瞬间又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太好吃了! “阿紫,你也试试!” 李丽质对着坐在旁边的丫鬟说着。 说着自己又夹了两块烤着金黄的鸭皮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了起来,心里不断的在感叹,这皮也太香了…! 旁边的这位叫阿紫丫鬟也是夹起来试了一下,顿时也被这个味道惊着了! 在长安,有名的饭馆酒楼不少,几乎就没有她们两没去试过的。 还有宫中的御厨,好像也从来没有做出过,这般好吃的味道。 这位叫做阿紫的丫头,尝试过烤鸭以后,小鸡啄米般不断的在点头,接连在称赞! “太好吃了,真的非常好,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好吃的味道!” 一道又一道菜的慢慢品尝下来,都是相当的满意,想着自己以前吃的那些饭菜,也是白吃了。 以前的那些菜品,真的是没法比,除了好吃以外,这些菜装在碟子里的样子,也是用了不少的巧心思,看着也很有韵味很好看! 怪不得那么多人到这里来光顾,原来他们做出来的菜味道那么好。 果然,事出突然必有妖!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李丽质的思绪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从各方面看来,这个小店的东家应该也算是个人才,要是能结识一番的话也许将来对皇家会有好处… “小姐,想什么呢?” 叫阿紫的丫鬟见自家小姐此时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声问道。 “嗯,也没什么!” “现在你去找一下刚才上菜那小子,让他喊他东家的过来这里一下,我有话要问他。” “好的!” 阿紫丫鬟马上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向着门口那边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看见昌繁正坐在门口外一张椅子上,看着外面外卖推车的买卖,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咳咳!” 阿紫姑娘站在昌繁的身后边,轻轻的咳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小掌柜,你们这里的东家在不在?” “啊…!东家?我就是啊,姑娘你有什么事情么?” 昌繁转过头来,也是非常好奇的问了起来。 吃个饭而已,刚刚上好菜没一会就喊东家,不会是准备整什么幺蛾子吧? 可是,这两位姑娘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呀! “我们小姐有事找你,既然你就是东家的话,那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 丫鬟也是满脸疑惑,不太敢相信。说完,转身就走过去了,昌繁摇头笑笑也是跟了过去。 “小姐,小掌柜的说他就是东家,他过来了!”丫鬟说道。 “小姐对菜品可还满意,不知还有何吩咐?”昌繁也不敢托大,站在一旁,陪着微笑! “你就是东家?”李丽质微微惊讶,开口问道。 “你的这些厨子都是从何找来的?怎么会做出这等美味的菜肴?还有,我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懂得这些…?” 李丽质手指指了指饭馆的装饰和桌椅好奇的问了起来。 “这…!”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我连小姐姓啥名谁都不知道,这可是我行商的秘密!” “大胆,这可是…” 叫阿紫的丫头正要发飙,却被自家小姐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只好乖乖的闭上嘴低下了头。 李丽质顿时也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了,第一次见面而已,连认识都还算不上,就问人家这些买卖上的核心问题,换成是自己也不会搭理人家。 李丽质略微沉思,马上调整策略,微笑着说道: “是小女子我冒昧了,小东家请坐,既然大家有缘,今天过后不就算认识了嘛!” “我叫李长乐,她叫阿紫,是我的小姐妹,小东家您呢?” 昌繁的小心思马上转了起来,拉开一张椅子,在长乐姑娘的身边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 “我叫陈昌繁,既然大家是朋友了,往后还望长乐姑娘多多关照小店生意,多多介绍友人过来!” 昌繁拱了拱手,做着感谢的样子。 看来,在这两位高傲的美女面前,不装装逼都感觉对不起自己了。 故意压低声音,凑近一些李长乐,神秘兮兮道: “不瞒长乐姑娘,小店的厨子的厨艺都是本人所教授,小饭馆的装饰也是我找木匠定制而来,我懂这些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偶然遇见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先生,这都是他教我的…” “老先生说他教与我的是他毕生所学,他是看我骨络惊奇,将来必有大作为,报效我大唐,才不惜倾囊相授!” “他还教了我其他好多方面的技艺,我会的还有不少呢!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有缘是朋友,我才告诉你,你切记万不可外传…!” 说完昌繁还拍了一下李丽质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旁边的阿紫姑娘见状又要跳脚,被长乐姑娘的眼神狠狠的给压制住了。 昌繁的话把李丽质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才又被这小子拍了一下肩膀,也是俏脸一红! 气氛顿时略微有些尴尬, 李丽质连忙开口说道: “谢谢你直言相告,我吃好了!” “那个…!” “刚刚的这几样菜,你给重新安排打包一份!我带回去给家人。”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完,李丽质丢下一袋钱。 后厨的师傅动作也是很快,没过一会就把客人要带走的菜品用食盒装好,送了过来。 李丽质和阿紫姑娘起身告辞离去… 昌繁挥手告别,还依依不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逼没完或者是美貌女子还没看够! “长乐姑娘慢走,以后常来哈,都是朋友…朋友啊!” 昌繁在后面追着高声喊道,对待客人朋友就该热情一点不是。 …… 李丽质回到了皇宫后,就把高品味小饭馆新颖菜品的事情和长孙皇后汇报了起来… 当然,昌繁装逼说白胡子老先生那一段被忽略掉。 听了李丽质的汇报,长孙皇后也是微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食盒上烤鸭烧鸡就摆在眼前,且看样子味道肯定不一般… 下午,关于陈富贵和陈昌繁的资料就出现了在李丽质的手上,但李丽质看得秀眉直皱。 …… 高品味小饭馆顺利开张并爆红,少不了外卖小推车的助力,也得益于特色菜肴美味的口口相传…! 寻找新食材 小饭馆的生意是一天天的好起来了! 大伙每天还是照样的忙忙碌碌,外卖小推车一到中午也是准时滴推出来! 这让众人一直悬在外面的心也是悄无声息的放回了肚子里。 昌繁外表大大咧咧,但作为东家,他不得不考虑的更多一点,他心里很明白,小饭馆的火爆,是因为菜品的味道和新鲜吃法,长久下去,食客也有可能会食腻的一天… 所以,他必须要寻找新食材,源源不断的推出新菜品! 向刘管家一番打听之下,昌繁算是知道了菜市场的大概方位。 叫上伙计,套上马车,主仆二人就向菜市场赶去… …… 兴冲冲的来到菜市场,昌繁到处一看就懵逼了。 他心里原本以为菜市场不就应该像前世那样,蔬菜瓜果鸡鸭鱼肉琳琅满目,买菜卖菜的人头涌动… 这里的菜市场在一个大的茅草棚下面,参差不齐的摆着一些卖菜的摊位,与其说卖菜还不如说是卖瓜的更贴切一些,冬瓜,南瓜,大萝卜倒有不少,带叶子的青菜几乎没有… 海鲜就更别提了,只有一个老人家蹲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小木桶,木桶里有几条小鲫鱼游来游去,估计是自己到河里摸起来的,该是自己舍不得吃就带到这里来准备换点钱吧! 昌繁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也有两档肉档,但是上前购买的顾客却是寥寥无几…! 赶车的小伙记一直跟在昌繁的后面,见自家少爷转来转去也没有购买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少爷是想寻什么食材?” “这些…不合您意?” 昌繁转过身点点头: “嗯!” “我想购买一些辣椒和西红柿,但这里都没有,你可知其他地方还有售卖?” 小伙计眉头一皱,讪讪的问道: “什么是辣椒?” “什么又是…西红柿?” 小伙记的问题问的昌繁也是一怔。 “……” 本来自己是想着推出新菜,辣椒炒肉和西红柿炒蛋,这才想起来这两样作物大唐还没有,是自己唐突了! 窥一斑而知一豹,大唐的百姓苦啊! 长安的菜市场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贫弱的地区了。 买上一些猪肉和一些鸡蛋,两人正准备回去。 昌繁突然问小伙计: “离这最近的农田,你可知在哪?” “啊!”小伙记一愣。 “知道知道,出了城门不到一里地就有。” “走,咱们去看看!” 没买到合心意的食材,昌繁就想着到田野间去转转,自己对这些了解的太少了。 马车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 没多久,就来到了城外! 湛蓝的天上连一朵云都没有。 田边有农人挑着粪桶走动,有人在为自家的田泼粪水,也有人在查看着自己的禾苗…! 稻田就要扬花了,这个时候稻田是特别的吃肥。 下了马车,昌繁就在田间转悠了起来,偶尔还会和农人打声招呼。 大家顿时觉得很是稀奇,看衣着也不像种地的,不知道这精贵少爷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跑这地方来干啥! 一位老农在田边洗了洗手,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我随便看看,其实…!” 昌繁其实想说自己也会伺候这些庄稼,但他想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改口说道:“这长势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植株好像太密集了一些!” 老农也是一愣,植株他不是很懂,但是意思听了算是明白,便笑着问道: “你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再稀疏一点,单株的产量会高少许,肥量如果跟得上的话,亩产只多不少!” 老农也是沉思着点点头。 小伙记听到了更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自己家少爷什么时候连农事也懂了。 昌繁这时一屁股在田头坐了下来,和老农攀谈了起来,从稻谷的收成聊到瓜果蔬菜,再聊到老农家里的各种琐事… 老农也是个健谈之人,农家的各种各样事情昌繁听得津津有味! 告别的时候还给老农留了话,说以后自己还会来找他的,也顺便把自家小饭馆的地址告诉了对方,以后大家可以相互往来… 本来自己是出来采购食材的,没想到却和农人聊了一下午! 一路这回去昌繁没有再说话,他一直在想着能不能为农人做点什么?能不能在农业上提高一些收成,但要做的话,这就涉及到了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 一声叹息。 这次出来寻找新食材,显然是失败的。 铁牛有办法 合适的食材没有找到,昌繁心情郁闷的回到了饭馆里。 这年头又没有汽车和高速公路,就算是知道南方有新鲜的蔬菜瓜果,那也没办法弄过来啊! 昌繁焉不拉讥的坐在饭馆的角落里,回想着老农的一些话,甚至还萌生了自己弄个大棚种蔬菜的想法! 对呀,这里没有的话,自己种呗!托托人应该能买回种子吧?昌繁仔细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果然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打击人的。 认真想想的话,自己弄大棚种也不现实啊! 弄大棚的话,就得用到塑料薄膜,这个东西可就没地买去了,哪怕利用自己的知识去发明那也得要较长的一段时间去折腾… 看来带着千年以上的先进思想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巧妇也得有米才能炊烟袅袅…! “少爷你怎么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 收拾完外卖推车的铁牛端着一碗水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在昌繁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外卖生意持续的火爆,铁牛这把主刀也是跟着高兴,做买卖的时候,被人大哥大哥的叫着,心里甭提多得劲了,就差走路哼小曲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着推出一些新的菜品,今天出去逛了逛菜场,原来准备采购一批回来,到了那里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合适咱的食材可供购买,那里售卖的不是冬瓜就是南瓜,还有就是大萝卜…这可愁死我了。” “你说那里那么大的一个菜场,居然连一把带叶子的新鲜蔬菜都没有…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唉!” 昌繁撇了铁牛一眼,叹着气像个怨妇般悠悠的说道,满心都是愤恨! “哦…!” “今天没买着的话,改天再去就是呗!” “就这点事发愁不值当!” “陈老爷不是说过了吗,三人行,必有我说…” “这里的菜市场没有,可以去别的菜场转一转看啊!” “实在不行,俺铁牛可以带你去我表舅那里,我表舅是老资格的猎户了,他那可有不少风干的野味,山鸡,野兔什么的常年都会有,还有他们住的那村子后面就是一大片的高山树林,山高林密背风雪,带叶子的菜当然或许不缺…我多年没有过去了,我也不太确定,但是山货肯定是有的,他们村子里还有很多户猎户呢。” 铁牛想了想,继续说道: “再不济也能买上一些野菜不是!总比坐在这里一个人独自难过强呀…” 铁牛早已放下了喝水的大碗,开始手舞足蹈的给自家少爷介绍着,心想托自己表舅的福,总算是有机会在少爷面前长一次脸了! “此话当真?” “必须当真!” “不过那庄子距离长安有点远,得有二十多里路,我们过去的话需多做些准备,兴许还要在那边过夜!” 听着铁牛的办法,昌繁双眼慢慢露出了喜悦的精光,看来只要出现困难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需要耐心的去发现而已…! 说干就干,两人分别去准备第二天出门的用品去了。 …… 翌日清晨,向来爱好睡懒觉的昌繁早早起来了。 带上伙计收拾妥当坐着马车就向小饭馆出发去找铁牛汇合,铁牛这段时间都在饭馆值夜。 “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铁牛显然比少爷还要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少出远门的缘由。 昌繁不会骑马,正准备坐上马车出发,跟在铁牛的马后面,忽然听见: “哒哒哒…!” 几乘快马由远而近跑了过来。 看衣着像是三位姑娘。 昌繁眯眼一看,还是熟人,不过大早上的便心生疑惑,但还是礼貌的笑着开口问道: “早啊!长乐姑娘,那么早过来用膳吗?” 骑着马过来的李丽质没有回答昌繁,轻轻的勒停了坐骑。 “我过来找你的!” “你们这是打算出远门?” “是的,我们准备到北川碧水湾去,去采购食材!” 昌繁讪讪一笑。 “长乐姑娘找我有要事?” “也没什么,就想找你讨教一下白胡子老先生的事!” “可我这要出门了…!” 昌繁无奈的摊摊手。 “那就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出城去转转。” 见昌繁神色犹豫,李丽质再道: “放心,我们能照顾好自己,干粮我们自备。” “这…!” 铁牛扭头看向昌繁,见昌繁点点头,便不再言语,跨身上马! 大唐有律令,城区内街道不能纵马狂奔! 一行人只能慢慢的向城外往去。 路遇劫匪(一) 慢悠悠的出了城门,昌繁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 之前骑着白马的李长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辆马车,只有之前两位丫鬟模样的姑娘还骑在马上,左右两侧跟在马车身后。 而且两位姑娘的腰间还都多了一把佩剑,昌繁不禁多看了两眼,上下打量,但却遭到了两位姑娘不约而同的白眼… 昌繁耸耸肩,有些尴尬,但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出了城,马儿跑起来,速度就快多了。 在官道上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进入了北川郡地界。 不过昌繁感觉自己的两瓣屁股都快要被颠簸成四瓣了 马车里有坐垫,但是马车减震不好,还是颠得骨头生疼。 “咦…!” 铁牛拉着缰绳让马匹慢下来,靠近马车窗对昌繁说道: “少爷,已经能看到前面的山了,但是看山跑死马,要不要先大伙停下来休息一下?” 铁牛担心自家少爷身体娇贵支撑不了! “不用,到前面山道前那片树林再休息,那边凉快!” “凉快?” 铁牛瞥了一眼少爷,挠挠头,不明所以,既然少爷发话了,便只好策马狂奔向前跑去… 看着快马向前的背影,昌繁心里暗暗决定,回头必须学会骑马才行,不然出门老要人马车接送,实在是不方便。 到了山道前的树林边,路面变得越来越窄了! “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昌繁卷起车帘,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停了下来,众人从行囊中拿出水袋和干粮,准备原地休息一下! 忽然,从树林中窜出七八个带着刀的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一声不吭的围了过来! “你们什么人?” “你们想干什么?” 铁牛忽然喊了起来。 刚刚一屁股坐下来的铁牛一下子蹦了起来,众人巡声看过去,昌繁也是皱起了眉头! 敢情是遇见劫匪了! “钱物留下,人可以滚了!” “不然老子就剁了你们!” 一个匪人开口威胁说道! “光天化日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拦路抢劫可是死罪!” 李丽质神情自若的说道,好像并不把劫匪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 虽然自己这边也有六七个人,但是除了三个女人,昌繁带出来的两个小伙记早已面色铁青,估计能动手的也就铁牛和自己了! 昌繁和铁牛都是悄悄的靠近马车! “王法?呵呵…” “老子就是王法!” “识趣的留下钱财,赶紧滚…” “否则…” 这时,走在前面说着话的匪徒摸摸下巴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大胆!” 李丽质身边的一个丫鬟喝斥一声,正欲拔剑。 李丽质举起左手,制止了身边的丫鬟,自己的目光则是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歹人向前靠近! 她并不惊慌,好像在等待,也许是等待离自己不远处的昌繁出手,也或者再等等看,看看这个昌繁如何化解面前的危机局面…! 这伙劫道的人刚刚出现的时候,她就看见了昌繁悄悄摸近马车,并伸手摸出一个类似弓箭的木疙瘩模样的东西拿在手上,并缓缓的拉动… 路遇劫匪(二)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伙劫道的歹人中,并没有高手。 仅凭自己身边的这两个从小接受训练的护卫丫鬟就能对付,这也是她的胆气所在。 走在前面笑容猥琐的劫匪以为这三个姑娘被吓傻了,扭头看向同伴,并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样子更加肆无忌惮… 其他人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孰不知这个家伙在人家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 正欲抬手去摸面前女子的脸蛋,忽然,一根手臂般粗细的木棍带着风声落了下来… 只听见咔嚓一声,然后就是杀猪般的嚎叫,手臂已断无疑! 出手的正是从马车底下摸出木棍的铁牛,一棍下去又纵身过来,用力一脚把歹人踢飞,歹人瞬间口鼻出血,趴在不远处抽搐几下,然后晕死过去 这是少爷的友人,岂容他人凌辱。 众人都是一愣,劫匪也是刚刚被铁牛的气势惊得齐齐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没想到还有敢反抗的,纷纷的提起长刀冲了上来! 铁牛护主心切,提着粗棍迎了上去,或者明知不敌,但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劫匪刚举起长刀欲砍,只听见: “嗖嗖嗖!” 响声过后,三个粗壮的劫匪胸口都插着一支支短短的箭矢,然后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后面的三个劫匪也是动作一滞,带着满脸的惊恐和不解,纷纷转身拔腿就向着树林跑去! “小姐,追不追?” 李丽质身边的一个丫鬟开口问道。 “算了,也许林子里面还有他们的同伙,免得纠缠,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较好。” 李丽质说着,便转头看向昌繁,她很是好奇,这小子手上拿的是什么大杀器,一下子就干掉了三个劫匪,还把其他人吓得屁股尿流! “你这个是什么?” “威力看上去并不小。” 李丽质满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是手弩!” 昌繁轻描淡写的说着,悠悠的把手中的手弩收了起来。 还好,来得劫匪人数不多,连发三箭就把对方唬住了,不然的话都没法应付。 这个手弩是上次做外卖推车时把剩余的料子在木匠的帮助之下做出来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那么快就用上了。 自己总共就没有多少支箭矢,发射完了就没有了,看来以后还得多备点,今天这样的情况,没准以后还会遇到! “手弩?” “也是弓弩的一种?” “你这个哪里来的?” 李丽质越发好奇了,各式的弓箭她见过不少,这手弩倒是第一次见识。 “自己做的,防身用!” “自己做的?防身用?” 的确是防身用,但是看见李丽质兴致勃勃的样子,只好认真的说道: “你有兴趣的话,下回做一个送你!” 昌繁制作手弩作为应急之用,对手弩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在前世,手弩在体育用品店就能买到,并不难得! 李丽质见昌繁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 众人担心歹人再次袭击,顾不上一路的疲惫,匆匆收拾行囊离开! 赶往碧水湾的路上,没有再遇见劫匪,也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山道上,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村落了 …… 碧水湾 山路变得越来越窄,马车行驶越来越缓慢. 但是此行目的地碧水湾就在前方,众也是变得兴奋起来,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终于要到了,当马车来到村子外围到时候,能过马车的路已经消失,接下来只能步行了,大家只好把马车赶到前面村外的一片树林里。 伙计解下马车套,牵着马背着行囊在铁牛的带领下,向着碧水湾村子走去。 进村的路不好走,但影响不了几个年轻人的脚程,一两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村子口的打谷场上 村边的另一条小道上,正走来一个用粪箕挑着柴火的妇人,铁牛赶紧笑脸迎上去打听: “这位婶婶,请问张春满张猎户家往哪走?” 挑着柴火两颊滴着汗水的大婶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众人,又看了看铁牛,轻轻地说道: “哦,找张猎户啊?” “你们是他什么人?” “找他有什么事吗?” 这碧水湾虽然距离长安只有几十里,因为地势险峻,高山密林比较多,平时除了衙门的官差和土匪,几乎没有外人过来过,而且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人… 铁牛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和顾虑,笑着开口说道: “婶婶,张春满是我表舅,我们是过来购买山货的…” 说着话铁牛又给挑着柴火的大婶行了个礼! 这会大婶警惕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张猎户家就在前面,一直走到第六间,拐角处那院子就是他家了!” “谢谢婶婶!” 众人道谢之后慢慢向前走去,走近了村子才看清楚碧水湾村子的状况 一间间,大多都是低矮的茅草屋,有的一排搭建,有的则是杂乱无章,随意建造… 偶尔能看见一两间墙上糊有泥巴的房墙,风吹日晒下显得也是破旧不堪,砖瓦房是一间都没有! 这时能让人想到的,就只有贫穷两个字了 光看看就让人心里发酸,昌繁也是一言不发慢慢向前走去。 “表舅,表舅,你在家吗?” “表舅,我是铁牛啊!” 到了张猎户院子门口,铁牛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 院子里面传来了略带沧桑而又洪亮的声音! “吱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张满是皱褶的老脸映入了大家的眼帘,想必这就是铁牛的表舅张猎户了。 打开门的张猎户看着众人也是一怔! 随即在铁牛的亲切热情的喊叫声之下也反应了过来,铁牛吧嗒吧嗒的和表舅说着众人的来意… 张猎户脸上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目光变得慈祥多了一些。 反倒是铁牛显得异常兴奋 从进门开始话就没停过 以前怎没发现这个话唠! 张猎户连忙请众人进屋,并对着屋里喊到: “老婆子,来客人了!” 然后手脚轻快的从里屋拿出一个泥制的手提茶水壶出来,摆开碗给大家倒水。 “谢谢张叔”“谢谢张叔!” 昌繁和李丽质齐声道谢! 俩人都看出来了,张猎户并不是个唠叨多话之人,说的多了,反而显得没有礼貌。 李丽质也是安静的坐在昌繁的身边。 昌繁不露声色的用眼光扫过张猎户的家,张猎户家的房子也旧,但不破! 显然是经常修修补补的,看来主人也是个勤劳积极向上之人。 房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被风干了的山货,除了风干的兔子肉干和一刀刀的猪肉腊肉,昌繁几乎认不出其他的到底是些什么… 端起瓷碗干掉一大碗略带甘甜的碧水湾开水,正准备和铁牛的表舅张猎户聊一聊腊肉干货的收购问题,忽然,院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就听见啪啪啪的拍门声,然后就传来焦急的喊声: “吴叔…吴叔…” “吴叔…救人啊!” 声音是从张猎户院子隔壁传来的,显然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昌繁和李丽质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张猎户! 张猎户也是凝神一听,急忙边起身边说道: “隔壁是吴大夫家,我过去看看。” 昌繁和李丽质也连忙跟上,也许出了什么事情。 到了隔壁,只见门口已围了不少的人,邻居们正围在门口议论纷纷,张猎户和刚才喊门的人已经进去里屋。 从邻居们的议论中了解到,刚才的喊叫声是村里的年轻猎户张国平和张国立两兄弟,这两兄弟还是张春满张猎户的侄子。 据说是进山打猎遇见了大虫,被大虫抓伤挠伤多处,流血不止…! 被邻村进山采野果的人遇见,帮忙给送了回来,受伤最严重的是老大张国平,希望吴大夫能够妙手回春把人给救回来。 吴大夫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过来找他看看… “这俩兄弟都是好人呐!” “希望老吴能够救回来!” “也不知吴老头的草药够不够?” “我看够呛!满身是血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低声讨论着。 昌繁和李丽质也在门外等待着,因为初来乍到,和别人又不熟悉,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知道里面是大夫在救人,也希望大家口中的两兄弟能平安! 又过来小半个时辰,里面还是没有人出来。 昌繁和李丽质又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轻轻点点头,准备一起进去看看… 到了里面,只见满身多次渗血的两兄弟被人扶着斜躺在地上,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男人正在忙碌着往伤口处敷药! 想必这人就是吴大夫了。 草药粉末敷上去,有的很快就被血液冲开了,有的伤口包上布条的也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焦急的吴大夫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显然也是极少医治外伤那么重的病人! “伤口划拉太大,这样不行,病人会失血过多休克的。” 站在一侧的昌繁也是焦急的开口了。 循着声音吴大夫转头看向昌繁问道: “这位小兄弟可有办法?” 这个时候救人要紧,吴大夫也顾不上询问这是何人了! “嗯,大的伤口必须缝合,不然止不了血!” “我来帮忙吧!” 昌繁卷起袖管,就下手帮忙。 “吴大夫有没有白酒?” “有,柜子上就有!” 吴大夫赶紧答道,他也看出来了,现在病人脸色更加惨白,必须尽快处理,不然撑不了太久。 “铁牛,从我包袱里找那一件新的衣服出来扯成布条,然后放锅里去煮…” “谁有针线?” “就是缝衣服的针线” 李丽质身边的丫鬟赶紧递上针线,一并递上一个小瓷瓶! “这是金疮药,止血用。” “希望能帮上些忙…!” “谢谢!” 昌繁接过针线,先用白酒在伤口处清洗一番,然后拿针在煤油灯火上烤了烤,直接像缝衣服一样缝合了起来… 经过一番的清创,缝合,敷药,包扎…血终于都止住了! 此时的昌繁因为专注,已是满额的汗水,因为毕竟不是专业的医者,只是按照前世的医理处理而已! 此时,给病人把过脉以后,已站起来的吴大夫对着昌繁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说道: “脉象平稳了,命保住了” 李丽质和众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使不得!吴大夫!” 昌繁你们摆手说道。 “病人现在只是止住了血,身体很是虚弱,还得劳烦吴大夫开药治疗调理。” “接下来只要身体没有发热症状,想来慢慢可以恢复!” 昌繁疲惫的起身,告辞离开! …… 回到张猎户的院子,张猎户的妻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吃饭的时候,昌繁感觉众人看自己的眼光都是有点怪怪的… “你什么时候也懂医了?” “你是跟谁学的?” “难道又是老先生教的?” 李丽质认的问道,对这个开小开饭馆的小子和他口中曾经说过的白胡子老先生更加的好奇了。 对于这些个问题,昌繁只是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也许是感觉话题扯的太远,避而不谈。 抬头看向李丽质,看着眼前略微青涩的青纯小脸,却是隐含着一抹淡淡的妩媚,有些矛盾的集合,让得此少女比别的同龄女孩多出了几分难以言明的诱惑! 这种诱惑,直接是让得昌繁也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目光在李丽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扫了扫,昌繁摸了摸鼻子,笑道: “长乐,要不咱俩处处?” “交往交往?” 李丽质闻言脸色绯红,但依旧沉默。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过去良久,李丽质才贝齿轻启,开口说道: “你要是真有这心思,你就在这碧水湾给我创写一个神话吧,要是真的能做到,到时候我就给你明确的答案。” “什么神话?” 昌繁顿时又来了兴致! 果然机会都是靠争取的。 “你不是曾经说过有得到白胡子老先生的很多传承吗,你就用你的行动让这个贫穷落后的碧水湾变得富裕繁华起来,须领先于其他所有郡乡即可!” “这就是我要的神话!” “呃…!” 昌繁左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右手端起一只茶碗,此时却是发现,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着,咽了一口唾沫,昌繁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是不是示爱的话选错了时机… 看着长乐姑娘精致的小脸,还略微泛着绯红,贝齿轻咬着诱人红唇,一双美丽的秋水眸子正带着盈盈期盼以及一种莫名的韵味,望着面前的自己! 这让昌繁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魅惑。 这样子自己如何能去拒绝她呢? 可是神话也不是那么好写的,看呆了一会的昌繁猛的灌了一大口茶水! 此刻昌繁满脑子都是长乐那副动人的娇态,随着那对秋水眸子的轻轻眨动,昌繁只觉得心房和大脑都有些滚烫了起来… 已经头脑发热,不管不顾的昌繁轻轻地举起右手,示意长乐也举起手来… 昌繁用手掌对着对方的手掌上击打了一下! 不明所以的李丽质轻声问道: “这是何意?” “这是击掌为誓!” 都是少年心性,俩人同时都是嘴角上扬,含蓄的微笑了起来! …… 接下来的两三天,昌繁和李丽质在张猎户的陪同下走访了整个碧水湾村。 对于整个碧水湾村昌繁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碧水湾如果想要致富! 也许需得先修修路…! 当然,山货干货也收购了很多,大多都是堆在铁牛的表舅张猎户张春满家院子里。 一直到马车估计要装不下了才停止,也收购到了昌繁心心念念的绿叶子白菜,这是村民种在山涧背风处的,虽然数量上也不多! 也有村民把山上的野菜带着泥土挖了回来卖给他们,换上十文八文钱可以用来购买生活必需品…比如盐巴之类的。 甚至有的村民把家里仅剩的南瓜也抱了过来! 这的人太穷了,看着满身补丁的村民同胞昌繁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 昌繁已经和张猎户约定好了,往后村民的山货他还会过来收购,这让大家又多了些许的希望! 也期盼着好日子有一天会匀些到这里来… 到了快要离开的时候,昌繁也不忘去帮张国平,张国立两兄弟拆了线再离开,并留下一些碎银子给予帮助! 碧水湾的村民勤劳朴实,都是热心的主动帮忙把物资搬到了村外小树林里的马车上。 挥手与帮忙的村民作别,马车缓缓的离开。 因为其中一辆马车上塞满了物资,昌繁只好和李丽质共乘一辆马车! 马车上,昌繁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丽质看,感叹不施粉黛皮肤白里透红的长乐姑娘长的真是水灵! 看着就直叫人赏心悦目! 然而,李丽质一改前些天在碧水湾的媚态,瞪着眼睛说道: “别总是一副登徒子的样子!” “别忘了我的神话!” 昌繁即刻蔫巴了下来。 看着昌繁怂蔫的样子,李丽质却是转过脸去,嘴角上扬悄悄的在偷笑…! 昌繁心里哭笑不得,感慨这女人无论在什么时代也真都是奇怪的生物! 马车缓缓的行驶… 颠簸的山路,让昌繁又悄悄的心疼上了自己的那两瓣屁股! 有些无聊的昌繁讪讪的问道: “长乐,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里?” “你父母是何人呢?” “咱们不是…朋友了嘛!” “互相了解了解,不是!” “……” 李丽质即时又丢了一个免费的白眼过来! 脸上带着坏笑般回道: “我爹是国公,外派其他地方公干去了!” “以后再介绍你相识。” “住处暂时不能告诉你。” “别问我为啥?” “因为你有一肚子的坏水” 昌繁顿时感觉很是无语,谁一肚子坏水还说不定呢。 看着昌繁愣愣的不说话, 李丽质也是没打算再逗他! 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眸看向昌繁 喃喃的说道:“其实…!” “其实…我家也有一家酒楼,就在你饭馆斜对面。” 说完就悄悄的低下了头。 “啥?” “你说啥?” 昌繁诧异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想到脑袋撞到马车顶盖,瞬间痛得让他呲牙咧嘴… “你说聚丰德是你家的?” “嗯,好像是叫聚丰德。” 李丽质手托着下巴,无比认真的说道。 重新坐下来坐好的昌繁伸手摸摸揉揉吃痛的脑袋,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什么叫做好像是?” “我看你才是一肚子坏水” 昌繁用食指了指正在偷笑的李丽质! 李丽质则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那个叫开心。 回想起这些天相处下来,昌繁发现和这位长乐姑娘一起的时光,也算是比较快乐! 只是,没想到,看着清纯娇美,清新脱俗的长乐姑娘心里却是那么能装事,自家明明有一家酒楼在对面,却跑过来自己的小饭馆吃饭并和自己熟络打的火热,还陪同自己到乡野山村去采购食材,可是…可是现在又和自己坦白这个事情,又是什么意思呢? 回过神来的昌繁用提防的眼光看着李丽质轻轻的问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啥意思?” “你家要把聚丰德当陪嫁赠予我?” 李丽质脸上的笑意一滞 把手上的手绢对着昌繁一扔,没好气的说道: “去你的!” “我是想和你商量商量!” “咱们两家合作怎么样?” “一起经营!” 昌繁倒是摸了摸鼻子,沉吟思虑了起来! 然后,就问出来双方都关心的问题: “那合作做的话,咱们如何拆帐呢?” “三七,你三我七!” 李丽质不假思索的说道! 昌繁无语的扁了扁嘴,理都不理她。 “要不,…四六?你四我六?” 昌繁干脆把头扭向一边,心想这长乐姑娘看着人畜无害,但却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 李丽质也是没办法了,只好伸出五个手指,不太情愿的说道: “那就五五吧…!” “不过你得把你那家高品味小饭馆一起算进来,小饭馆也得有我家的五成分份子!” 昌繁这会才脸上露出了笑容,抬起右手,做了个击掌的动作… 李丽质会意,抬起右手,击掌盟誓! “那事情就算这么说定了” “以后咱们就是合伙人了” 李丽质满心欢喜的说着。 昌繁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一路畅通无阻,下午时分就回到了城里。 铁牛招呼着店里的伙计帮忙搬运东西! 李丽质则是从店里打包一个食盒和两份山货腊肉就回去了。 李丽质回到皇宫以后,第一时间就过去找长孙皇后了! 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告诉长孙皇后的,虽然昌繁这个人有时候大大咧咧,但是做起事情来倒是非常的认真专注! 这也是李丽质比较欣赏他的地方。 人的能力是一方面,但人的品德也是很重要的。 小小的高品味饭馆别有风味的菜品,自己也尝过了,皇宫的御厨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出过这样的味道来。 李丽质到了皇宫直接前往长孙皇后的宫殿当中,慢慢的说着和昌繁合作饭馆的事情… 其实就算她不说也瞒不过手眼通天的长孙皇后。 当然,要在碧水湾写个神话的事情,她是只字未提! 因为连她自己也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压根不相信昌繁能做到。 只不过为了搪塞对方而寻的借口而已… 一边向自己母后禀报着,并拿出带回来的食盒和风干的腊肉。 “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傻闺女该不会是遇到骗子了吧? 长孙皇后对自己的女儿有着丝丝的忧虑,女儿虽然天资聪明,但是涉世未深却是不争的事实。 李丽质见母后深情犹豫,开口安慰着说道: “我知道母后会有所担心,所以我便要求他把他的小饭馆也加入进来,我们也有五成的份子,他也答应了,下个月起会把进项的一半交与我,量他也不敢偷奸耍滑!” “当然,我也会择日与他正式签订契约!” “我前些日子便派阿紫去调查过了,他家倒是清白,并没有和任何官员有所牵连,反倒是他家常常被自己的族内人所欺压…” “所以…” 李丽质悄悄的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母后的脸色!见神色如常,继续说道: “所以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长孙皇后听到女儿这样说,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那倒也是,咱们也不算吃亏…!”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瞻前顾后的话什么事情都成不了!” “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母后” “谢谢母后!” 李丽质带着感激的心情离开了立政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明月当空,朗朗清明, 碧水湾之行,李丽质想的颇多,要是…假如… 神话能成真又该当如何? …… 爹娘高兴 昌繁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发去往碧水湾的第二天。 他的富贵爹一大早就来到他的高品味小饭馆。 陈富贵过来在饭馆当中,吃完饭菜后,也是感慨连连。 “味道真的不错啊!,这样饭菜真的是咱的厨子做的吗?” “怎么让人有点不敢相信呢?” 虽然之前有一次在家里品尝过了烤鸭烧鸡,但是各式各样的炒菜自己倒是没有试过! 陈富贵坐在那里,看着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昌繁的刘管家问了起来。 “是的呢,老爷,都是府上厨子做的,不过,方法是少爷教的!” 刘管家连忙说道,看着自家老爷高兴,刘管家内心也高兴! “嘿…!这臭小子怎么懂这个?上次我还以为他是到外面哪里买来烤鸭糊弄我的?我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假装让他得逞!谁知道他还真的懂得弄吃的,还弄得那么好吃!” 陈富贵还是很是怀疑的看着刘管家。 “这个嘛…小的就不太清楚了,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总觉得少爷是在乱来,但是按他的要求做出来以后,味道还真的挺好。”刘管家再次说道。 “那小子呢?跑去干嘛了?怎么也没见他,我都过来这么久了,真是的。” 陈富贵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去看看。 “少爷出门了,和铁牛去采购食材,一时半会回不来。” “少爷说,要推出新的菜” “这样才能保持生意红火” “他们去的是铁牛的表舅家碧水湾那里,铁牛的表舅是个老猎户,该是寻那山货野味去了…!” “对了,老爷,和少爷同行的还三位姑娘,看衣着应该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刘管家认真的说着。 “嘿嘿,还有这事!” “真是个臭小子,看来娶儿媳妇有望了…!” 陈富贵嘟囔着又坐了下来。 “不错不错,不过呢,以后我就不在府上吃饭了,就来这里吃!”陈富贵感叹的说着! “为何呀?”刘管家不解。 “自己家有那么好吃的饭馆,换你你还在家里吃呀?” 陈富贵不怀好意的笑笑…!直接起身走向门口的柜台,刘管家也是赶紧跟上。 “那成,以后老爷您有空档就过来帮忙照看一下柜台,管一下帐,我常常要进后厨去帮一下忙,里面到了饭点都忙不过来!” 刘管家开心的说着。 陈富贵心想:儿子如果专心好好弄饭馆,多挣些银子,多娶几房媳妇,给自家多生几个孙子,自己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了! 想象总是非常美好的! 也不知道何时能实现! 这个生意火爆的饭馆是自己儿子弄出来的,自已打心眼里高兴! 原本都没想过要指望这个闯祸精,当初拿出本钱的时候,自己可是心疼的要命,认为肯定又要打水漂了…! 可是没想到呀,折腾折腾,还弄成功了,还能够赚大钱,光想想就让人高兴,兴许这也是老天爷眷顾。 晚上,陈富贵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见客厅里还撑着灯。 刚刚走到客厅那里,就看到了自己的夫人和续房都齐刷刷的坐在客厅里。 “老爷回来了,快过来…快过来和我们说说,繁儿弄得饭馆怎么样了?” 陈富贵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一看就知道有好事! 叽叽喳喳的婆娘都盯着陈富贵看! 陈富贵只好一一把小饭馆生意火爆的情况和大家说了起来… …… 昌繁的娘亲王氏此时此刻是相当的高兴,一边听老爷讲一边笑。 心想儿子真是转性了,出息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富贵陪着婆娘们唠唠叨叨的聊了快两个时辰,也是困的不行,才打发众人回房,自己赶紧跑回去倒头就睡了! 也许今晚能做个美梦。 自打儿子出生以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赔钱赔礼又受气… 老天有眼,终于,儿子做了一件让自家爹娘高兴的事情…! 皇上皇后也缺钱 而此时,在皇宫立政殿当中,长孙皇后翻看着账本,也是愁的不行…! 默默的合起账本,久久不语…!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皇家也不能例外… 家业越大事情越多,处理起来愈加让人劳心费力! 今年冬天,太子还要大婚,按皇家礼仪规格到时候肯定需要花费巨大,不可从简。 这世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最要命的是,现在的朝堂也很是缺银钱,入不敷出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陛下这刚刚当上皇帝没几年,事情也多的很,再加上本朝立朝时间短,边境时有战事发生,急奏不断,朝堂那边根本就指望不上什么…! 朝廷能解决边防骚扰和稳定百姓正常过日子就已经不错了! 哪里还敢指望帮忙解决太子大婚的问题! 就算能够指望,这个太子大婚的钱也不是朝堂出的,而是皇家的内帑出,这才符合大唐的礼制。 在普通人眼里,皇家之人必定全都是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的… 然而,事实也许并非如此 真是不当家的人常常不会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到底从何而来? …… “你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情让你愁眉苦脸的?” 李世民刚刚下朝回来,看了一下摇篮,里面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已经会手舞足蹈了,甚是可爱! 转头发现长孙皇后在一旁一脸愁容,该是有些什么烦心事,便关切的问了起来。 长孙皇后努力的想挤出一丝笑容来,但最后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嗯,内帑一直不够用,今年德明要大婚,按照朝廷的规格礼仪估算开销,还需要更多的钱,妾身已经尽量的缩衣紧食了,可还是远远不够呀…!” “这可怎么办才好…?” 长孙皇后轻皱着眉头,看向李世民轻声的说了起来,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然的话按照长孙皇后的性格和一贯的行事作风,她是连提都不会提的,他知道皇上也是需要负责方方面面的事情,也是非常的不容易。 “嗯…!这样啊!” 李世民听着这个事情,炯炯有神的眼眸当中飘过一丝闪躲,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很是发愁! 偌大的国家,件件事情办起来都要不少的银钱,打仗自己不在话下,搞钱自己可不算擅长,偏偏朝中又没有这方面的大才,自己连个合适的可以商议的人都没有! 但是又不得不想办法! “德明大婚,作为大唐皇太子,肯定是不能够从简操办,而且大唐初立,这个时候,也是需要彰显朝堂实力的,以此镇边境,不可示穷。可是这个钱财从何而来呢?妾身也没有办法,皇家在外面的生意不少,可也是一直以来进项都不多。” 长孙皇后有些为难的对着李世民继续说着。 “这样啊,嗯,到时候朕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找民部几位爱卿商量商量,想想办法从那边借调一些过来吧!” “回头我再找无忌谈谈,看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李世民思量了一下,只能够暂时安抚着长孙皇后。 “无忌能有什么法子?我这个哥哥,我是知道的,他自己家里都管得一团糟,你还指望他?政事上的问题你可以找他商议,要说到搞经济光明正大的搞银子,我估计你跟他说了也是白说,他肯定也抓瞎!” 长孙皇后对自己这个哥哥可算是相当了解的,指望他的主意自己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于是,对着李世民继续说道: “民部还有钱吗?据臣妾所了解,除了边关将士,其他部队的军饷都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虽然将士们都没有闹腾,那也是将领们的威望在支撑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个月的军饷我听说民部也还在发愁,天天在商议讨论,也没听说有个什么好的结果出来,甚至可行的方案都没有一个,不管怎么说总不能一直拖着呀。” “时间长了,出乱子的话怎么办?” 长孙皇后顿了顿,看着李世民忧心的问道。 “作为父亲作为皇上,这个联来想办法吧,你就不要再发愁了,你这刚刚才出月子,可要多注意保重好身体才是!” 李世民很是心疼的对长孙皇后说着! “嗯,妾身记下了”! “我会多加小心的。” “妾身倒是没有什么,这段时间却是为难了丽质,天天都在外面奔走忙碌,到处打探各路行商的信息,想着赚钱的各种法子,哎…!”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龄,为了给咱们分忧,真是难为她了!” 长孙皇后心疼闺女,轻声叹息! 自己的这个闺女是相当懂事的,每天都去外面打探了解行市,盯着皇家的生意,总是希望那些生意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嗯,我才说呢,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丽质,你告诉她,让她不要忙活了,联也心疼她,现在整个大唐都缺钱…都没钱,德明的婚事,还是联来想办法就是了,联是皇上,有这个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世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接着对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听到了也是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想着要为李世民分担分担这些事情,她也知道边关吃紧,突厥和吐蕃还有荒国和蛮族那边一直作乱不断,多有骚扰边境百姓,为了守护大唐,为了百姓社稷的安定,李世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皇家的事情,后宫的各种事情,长孙皇后是非常的不忍心再让李世民操多这一份心,自己能解决的都是尽量独自解决好。 从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长孙皇后就一直都是默默的在后面倾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排除万难支持着自己的夫君,一路艰辛无比的才走到了今天…! 没有人的成功后面是不包含着血和泪的,这个长孙皇后深有体会。 虽然现在贵为皇上贵为皇后,可是也架不住缺钱呀~! 长孙皇后不自觉的又默默的沉溺于思考中……! 小饭馆被惦记 长安西城,陈府! 在昌繁的家里,坐着一些不一样的客人! 身有公职的昌宗,陈氏的几位高辈份族老们,还有陈氏族长陈昌照! 陈昌照是宫里陈贵妃的二叔,也是华楼堡一帮子族老认可的族长,专门在族里管理陈氏家族的事务,在族内也有一定的威望。 陈府奉上茶水点心,陈富贵小心陪同着! 坐在陈富贵的旁边几位黄土埋半截的族长向陈富贵说明来意 陈富贵听完内心焦急无比,但也只能客客气气的赔笑着说道: “族长,各位族老,真不是我个人不想给呀,饭馆的那边的事情我是说不上话的,确实不是我弄的,我是不会欺瞒大家的!” “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昌繁折腾弄的!” 陈富贵此刻很是为难的看着到家里来的众人,他们过来的目的,就是希望收购下来昌繁开创的那家高品味小饭馆。 他们其实也打听清楚了,富贵的儿子花了2000贯不到的钱银弄出了这个特色小饭馆,他们家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饭馆虽然不大,但是生意异常火爆,常常都有排队等座位的情况! 在长安开饭馆的人不少,可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听说挣钱不少,所以他们的意思是,给陈富贵2000贯钱,这个高品味饭馆就归家族所有,族里接手经营! 接过来就能挣钱,简直是天赐的铸钱炉! “我说陈富贵你呀,这样推搪的话就不要说了,就你家那个小子,闯祸还行,他还能有这样的本事,还不是你在背后策划张罗着,一切还不是听你的指点嘛,这个事情我们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陈富贵打小就有经商天赋,在老一辈人里算是众人皆知的! “各位,说笑了,这个饭馆真的是我家那小子弄出来的,并不是我操作的,各位也可以去打听一下,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去过饭馆几次,此事我是真的很为难的…真做不了主的呀!” 陈富贵两手向前一摊! 人显得既无奈又憋屈。 “我家那个混小子,要是知道我把饭馆给了家族,还不知道怎么和我犯浑闹呢,你们大家也听说过他的脾性,这件事情我真的做不了决断。” “就算我做了决断它也不算,我家那浑小子也不会认…” 陈富贵一脸的为难,心中却是异常的气愤,自己势单力薄的,又不敢表现出来。 陈富贵也是没有办法,自己这一支,多代单传,就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个兄弟帮衬一下! 但是呢,又担心脱离了家族,各个豪族们一拥而上啃食自己的话,那自己一辈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那么些财富,是会被人吞个精光,毛都不剩的! 陈富贵最知道人心的贪婪,毫无管制的人性的可怕! 有的时候有的事情,豪族之间的利益争夺,甚至朝堂府衙也管不了,这就是目前社会地位低下的无奈。 所以陈富贵虽然心里憋屈,也还是一直好言好语陪笑着脸说着劝退对方的好话。 这时,族长陈昌照开口了: “富贵啊,家族这些年对你的帮助,你要心中有数啊,不要因小失大,如果没有家族里的庇护,你之前挣下的那些财富呀,我估计早就风飞云散了不是!” “咱们再商量商量呗,这个小饭馆呢,家族里也不全要你的,族里面也大度一点,给你留上一成份子吧,这已经不少了,你看可好?” 族长陈昌照又看了眼其他的族老,继续苦口婆心说道: “主要是现在我们陈氏家族里的子弟,已经有不少人入朝为官,各方面都要打点,是需要花很多银钱的…一年下来翻翻账本的话,其实你看了也会被吓一跳,你不信的话,可以上我家去,我拿账本给你看!” “我可是都还记着呢!” “我是非常信得过你的,我也非常看好你,你呢,前些年做的也很不错,族里的各种祭祀活动基本也是你拿的银子来开支的,我们整个华楼堡的人都会念你的好的!” 族长陈昌照端起茶碗轻轻的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不怕和你说,往年过年过节的,也有其他不少的咱华楼的乡绅提出过要由他们来赞助过年时的香火祭品钱银,我都把他们一口给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那还不是看了你的面子嘛!由你来赞助,那祖宗庇佑的,发财最猛的,还不是富贵你家嘛!” “所以呢,现在有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你要继续发挥光荣的传统,保持以往无条件支持族里的事务需求才对呀!” 年纪最轻的昌宗忍不住也开口了: “这都是为了陈氏家族更加强大,繁荣昌盛嘛!” “你可不能挡了后辈后生的前程,这里要开窍!” 昌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部位! “我们惦记这个小小的饭馆,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你不也是姓陈嘛!要多为族里考虑不是,族里的后生有了好的前程,你不也跟着沾光嘛!” 众人一个个的都是理直气壮,大公无私! 陈富贵真是没想到啊! 一个小小的饭馆被惦记成这样! …… 极力游说陈富贵 陈富贵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族长也精神可嘉,极力游说富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富贵你也知道,陈贵妃可是我们族里面的人,她也肯定知晓你是个大仁大义心怀宗族发展前程之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她在宫里面也是帮过我们很多忙的,虽然陈贵妃从来都没有对我们族里要求过什么!” “但是我们作为陈氏族中一份子,也不能不懂事,逢年过节的我们族里也该有些表示表示,人家可以不要,但咱们不能不给,这既是传统,也是规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还有,这些年,咱们陈氏一族里,因为出了不少的杰出的人才,有好多位都得了官职,前途那是一片光明绝对不可限量的,因此,我也不瞒你说,在各方面的用度,已是入不敷出!” “现在正好,你家的这个饭馆呢,我也有所了解过,听说生意很是不错,每个月的利润都是不少的,这正好呀,要是家族里来经营这个饭馆,也是能够极大的弥补咱们家族的各个方面的开销用度。” “这是大好事,你何乐而不为呢?” 陈昌照族右手手背用力一拍左手掌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再说了,现在长安城东城这一边,很多达官贵人都知道了高品味饭馆利润很高,每日挣银钱不少,我在想呀…盯着这块肥肉的人一定不会少!” “如果你不让给咱族里去经营,我估计啊,最终你也不落好,最后的结局也是会落到其他人的手上去,你可要深思熟虑啊!我这可是在努力的帮助你。” “咱肥水可不能流外人田” “这可是千百年来的道理” “你个老小子虽然读书不多,但我想你还是听过这话懂得这个道理的,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还能坑你不成?” 族长这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又猛的喝了一口。 心里想着,富贵这人不咋地,家里用的茶水口感倒很是不错,平时怎么就不懂得送点上门呢,他该不会不记得自己也爱喝茶了吧? 不行,改日得提醒提醒一下他,现在人多也不好开口。 “情况就是这样,你还不如考虑考虑留在家族里面,由我代表族里出面去经营管理,这是最恰当不过的安排的了!” “有家族支撑着,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再敢打这个高…高品味饭馆的主意了,你说我说的这些在不在理?是也不是?” “你也省得照顾不过来,四次奔波那么辛劳,你也该在家里享享清福了,天下的银子是永远赚不完的…!” 陈富贵也做了一辈子的买卖,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他可是清楚的很! 贪图别人家的东西,还说得那样冠冕堂皇! “族长,话是这么说,但是呢,这个事情我真的是不能做主啊!我要是做了饭馆的主了,我家那小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还不知道会怎么和我闹呢!” “上房揭瓦,甚至把房子给点了的事情,他也是做的出来的!” 陈富贵心里是一万个不甘心呀,是真的不想给,毕竟这个是自己儿子转性以后弄出来的,也是一个见证。 要了这个小饭馆和要他的老命有什么区别呢? 他非常的为自己儿子的改变而高兴,他是真的非常想替儿子守住这一份财富。哪怕平时给家族里面捐钱捐物,他都眼睛不会眨一下,不会心疼一分一毫。 富贵一开口,族长这边又急眼了,说了这么半天,废了那么多口舌,这不白说了吗? 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呢? “哎呀,富贵呀,你家繁儿还算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够闹什么闹呀?就他那个憨儿劲,他有多少本事,咱大家还不是一清二楚吗?就他能弄出这样的饭馆?” “你别老是拿他来当借口搪塞我们,富贵,如果是你自己心里不想给,你就直说就成,哼…!” 陈昌照看着陈富贵已经很不悦了。 “族长,真的是他弄的,你多打听打听,我真的没瞎说!” 陈富贵还是一脸的无奈。 “哼…!” 陈昌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很不高兴的一挥袖子,就准备走了。 “哎呦哎呦,我说陈富贵,你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族长啊!族长人都亲自过来了,你还端着你的架子?你这是不识好歹!” 陈昌宗也站了起来,非常不满地怒道。 “……” 陈富贵张了张嘴都不想说话了! “陈富贵,如果你是这样的话,家族里面可是要考虑考虑对你们父子除名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哈” 另外一个族老也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盯着陈富贵说。 “别别别呀,那个…我…” 钱富贵一听这样说,也是内心很是着急,被家族除名以后就缺少了家族的庇护,有可能连祭祖都没有资格去,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他又硬下心来,没再说其他的! “哼,富贵,你自己考虑吧!” 留下这一句话,族长陈昌照就带着几位族老哼哼唧唧的走了。 他们几位出了大门以后,陈富贵慢慢的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声…! 族长和族老的极力游说带威胁,让陈富贵内心烦得很… 安抚老爹 几天以后,外出采购食材的昌繁终于回来了! 从铁牛表舅的村子那边采购回来的食材让整个饭馆的人都是异常的高兴! 饭馆的买卖好,伙计们的待遇也会跟着好起来。大家的积极性自然就高!昌繁回到饭馆里,又帮着忙碌了一天,终于把新菜谱的事情和大家定了下来! 一直到了晚上,昌繁才回到了家里。 一到门口,门房就告诉他老爷找他请他到书房去一下,说是有要紧事与他相商! 一脚跨进书房门槛,昌繁就笑着说道: “爹,你说你书也没有读多少,字也认得不多,你为什么非要弄一个这个书房呢?全都落灰了不是,你说平时有事的话,咱爷俩在客厅里谈谈不好吗?” 其实昌繁觉得客厅怎么也比书房亮敞呀,这当个商人也不丢脸的,反而是大多数商人都爱文绉绉的摆个假把式,弄个书房摆上文房四宝,再买回来一大堆,连自己也看不懂的书籍,也就是放了个摆设,自我安慰而已! 昌繁一走到书房,就开着玩笑,调侃着自己的父亲。不过马上就发现,自己老爹就坐在书房那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发着呆…! 夏天就思春,好像有点早 “哦哦,繁儿回来啦!” 陈富贵看着儿子回来,勉强笑了一下,看着一点精神头都没有,这可不对劲啊!。 “爹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小姨娘不让你上炕了?” 昌繁继续开着玩笑,但富贵爹好像没啥反应! 昌繁坐到了父亲的对面,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繁儿呀,咱们家的这个饭馆,有可能要守不住了!” 陈富贵叹着气对儿子说。 “爹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就守不住了?” “你怕啥,您说,到底是谁打我们家饭馆的主意啊?”昌繁毫不在意! 自己做的是合法买卖,从不短斤缺两于客户。商牌也是从衙门申请的… 该交的税费可是一分没少交,昌繁也知道偷税漏税是犯法的,实际上,这一点税费根本也不算个啥,一点小钱而已,犯不上给自己没事找事。 …… “今天,今天族长带着几位族老到我们家来了,饭馆的事,他们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咱家是五代单传,你爹我也没有一个当官的亲人…” “以前家里你爹我弄的那些生意,生意好的,被家族惦记上了最后不少也是要转到家族里去,爹也是无奈…你以前又还太小。而这一次呢,是家族里面盯上了你的饭馆,这次还是族长陈昌照亲自出面…唉!” 昌繁想呀,自己没碍着族里什么事呀,乍就和族里扯上了?这不是躺着站着也中枪吗? “爹你瞎说什么呢?族长他们要抢我们家的饭馆?就凭他是族长呀?”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说抢就抢啊!什么玩意,咱们也不是被吓大的,是不是?” “以前是以前,咱们可以不去回头追究,以后绝不可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昌繁不以为然,全然没当一回事!但是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昌繁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便继续说道: “爹,咱不怕,大唐还有王法的,难道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来抢?” “我就不相信了,爹你不要太担心,不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自有主意,你听我的便是!” 谁敢动手来抢,我就敢收拾谁?昌繁冷笑着,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是不知道,族长他们说了,如果饭馆不给,到时候就把我们家从族谱上除名,清除出去,到时候我们家可能连一个祭祖的地方都没有了。” “也许祖宗也得跟着受气,咱俩就成不肖子孙了,这也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陈富贵隐隐担心,盯着儿子严肃的说着。 “放他娘的狗臭屁,爱咋样咋样,清除出去就清除出去,大不了咱家自己弄族谱,年年都是咱家往族里倒贴,他们还有脸了?反正咱家五代单传,族谱抄写也简单的很,我手写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想欺负咱家没人认字,他们想也别想。” “但是咱不惯着他们,蹬鼻子上脸的东西,族里一搞祭祀就过来找你捐钱捐物,这事我可都一直知道!” 不提族里力还好,一提昌繁越想越火大得很。 长期免费的拿别人的东西次数多了,会变得心安理得! 就像一条狗,被吹捧的多了,也会觉得自己是头狼,这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没有地方去祭祖,我自己挣来钱,我就自己建宗祠,咱就建个烫金的,建个琉璃顶的,爱咋建咋建,咱们还可以让祖宗宗祠威风威风,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拿这个要挟我们家,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吓到我们了,真不是东西!” 昌繁直接骂了起来! 昌繁依稀的记得,上一任族长可是个慈祥敦实的老人家!见着族内的孩童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 怎么到了这一任族长, 却是个吃人食不做人事的家伙!走后门当上的族长吧! 肯定不是族人选举的 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爹,你放心吧!咱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去管他们,他们爱咋折腾咋折腾,咱还不稀罕!” 昌繁安抚着陈富贵。 陈富贵一听,一拍大腿,对呀,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自己也弄一个族谱,自己还担心了大半天! 嘿嘿…!没想到小子还能给老子出主意。 “好了,爹你也不要顾虑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还想着抢咱家的东西,有种他们就抢一个试试!” “我们可也不是泥捏的!” 昌繁说着扶起了难过半天的陈富贵。 陈富贵听到儿子这么说,瞬间情绪就缓过来了,也硬气起来了,自己儿子都说不怕,咱还有啥好担心的,没啥大不了,呵呵…! 看着老爹的情绪好起来了,昌繁也是觉得心安了许多! 家里的大小事情,可还得靠父亲张罗着。 父母的命运好赖,可是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两三代人的,这不是封建迷信,这可是自然规律因果伦回之不可抗拒现象。 昌繁可不想让父亲裹挟着生活的烦恼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也给带歪了。 向父亲摆摆手,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天天的,什么玩意! 北方荒人蠢蠢欲动 这一晚回到房间,昌繁躺在床上却是转侧难眠。 想到这个便宜老爹对自己的关爱和对家庭的尽责,还有自己对这个家的忽略和了解,昌繁想了很多很多…! 都说家庭是男女老少的港湾,自己却差点找不到了码头。 心里默默决定以后要和富贵爹多聊一聊. 聊聊生活,聊聊理想。 第二天一大早,昌繁起来洗漱完毕,刚刚拉开厅门,正看见富贵爹一脸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手里还捧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这是你娘一早起来亲手做的,还热乎着呢,赶紧尝尝。” 慈祥的笑容和包子一起递了过来,这让昌繁也是心里一暖: “谢谢…爹!” “爹,我有些问题想向您了解一下。” “爹你坐!” “好!” 陈富贵和昌繁相对而坐,他那张胖乎乎的脸上还带着宠溺般的笑意。 恍惚间,昌繁好像看到了前世自己父亲的一样富态的大脸,笑容也是这般的和蔼… 难道是自己想家了么 这里不就是自己家么 前世的亲朋挚友还好么 前世的自己还是一样么 也许,想多了… 昌繁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看向富贵爹,缓缓的问道: “爹,我们家的产业都还有哪一些?” “我好像都没有什么印象” “可能你说过我忘记了?” 陈富贵微笑着点点头,看向儿子,轻声说道: “主要是地,很多很多的田地,都是早些年买下的…” “然后…在西山鳌头乡和青州还有一些小生意,是你娘曾经捣鼓的,现在也还在运作,只是规模还是一直没有扩大!” “这些年没多少发展!养活一些老伙计,略有盈余吧!” “你娘她想的颇多,其实就是留给你的,你以前频频惹祸,无心商贸,她也担心你以后没个依托,没个进项,我也说她这是多余的担心,只是她还是做了!” 闻言昌繁也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父亲母亲为了自己,考虑的还挺远… 想想以前,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天下母亲,皆有着良苦用心。 昌繁的心里很是感动! 也有着丝丝的愧疚。 富贵爹顿了一会,接着说道: “哦,我们家在鳌头禾塘岭村有一个酒坊,里面的师傅也是你娘当年寻来的,一位姓王的师傅在那边主持酿酒,西城咱家的陈记酒铺所售卖的酒水也是那边送过来的…!”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寻个机会带你去看看去。” 昌繁点了点头,沉默片刻。 “咱家地里的收成如何?” “咱大唐粮食行市可好?” 昌繁吃着包子,也是多了些许兴趣。 自己对行情不了解,也许富贵爹这个老买卖人知道的会更多! 陈富贵舒展了一下身子,眉宇间微微有些凝重,“天下粮仓在江南,江南之地土地肥沃,气候极佳,自大唐始建,江南之地便实现了稻麦轮种,其中稻谷一年两熟,其单产量虽然未及江北一熟,可总产量却高了六七成。” “长安的粮食大批的话主要还是靠南方运过来,长安周边的粮食只够自给自足,这还是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要是有个灾年出现,那就不好说了…!” “咱家的田亩是不少,余粮都是就近出售,行市不好就少卖点,我也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心神,我可是最安分的小地主!” “不过…!” “不过,最近我听说,朝中有派重臣下来南江,欲纳南江粮商入皇商!” “也许粮市真会有大变化” “…此事,恐怕会与北方战事有关系,我倒是希望平静一些更好!” 陈富贵轻轻的叹了一声! 昌繁思虑片刻,这身体此前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些的信息,特别是对军国大事。 问道:“北方有战事?” “未起,北方荒人原本居于马上,游牧于千里草原。自大唐贞观元年之后,却是定居了下来,…就是雁山关以北,据游商所言,那方已经形成了都市,荒人称之为上都,为荒国之国都。” “雁山关以北曾经有数处我汉人聚集之地,原本是大唐汉人与荒国人通商之用,但随着荒国人的定居,这些商贸之处却已经尽毁了…” “真是气煞老夫了!” “野蛮的荒国人,自由散漫,不事耕种,独喜劫掠。去岁,荒人曾经南下,更是破了雁山关,一路烧杀抢掠兵临我大唐北地雄城xz…” “哼!” 说着说着,富贵爹就冷笑一声: “狼子野心的荒人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在此严阵以待的李靖大将军率领三十万大军所败。” “真是大快人心!” “李靖大将军击溃荒国人之后,更是亲率精兵挥师北上,于千里草原追杀荒人,杀的他们溃不成军…” “直至当时的荒人首领上了降书,赔偿大量牛羊和皮毛,以父之位尊我大唐,并且承诺永不犯边…” “要是依我之愿,岂可轻言罢休!” “也许因我大唐军士长途奔袭疲惫,粮草不易补充,李靖大将军这才收兵南归。” “倒让他们捡了便宜。” “此后,荒人倒也老实了些,两朝也相安了一些日子!”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唉…! “有传言说荒人蠢蠢欲动! 王二,备车 对于老百姓来讲,没有什么比和平安定更重要了。 天下太平,才能安居乐业! 大唐百姓虽然一直有尚武之传统,但却深知战争之害。 陈富贵是商人,更加渴望和平之经商环境! “北方荒人蠢蠢欲动该是不假,还有传言说,荒国人已经背弃承诺停止向我大唐纳贡”, “这样看来,怕是又要打仗了,粮食行市也恐不稳。” 陈富贵捋了捋自己的短须,很是老成稳重的样子。 再说道:“这不关我们的事,荒国人背信弃义如土鸡瓦狗,我大唐精兵所至,必定会有摧枯拉朽之势。” “然而,打仗这种事情,却必定是极为损耗粮食,咱大唐也是马上立的国,精兵悍将不少,皇上也精于兵事,我大唐虽然与南边的武朝东边的夷国,西边的樊国偶有战端,却是一直没有大的战事!” “估计国库也当是充盈,朝堂派下的重臣此行,应当也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而已,估计如此,应当如此。” 陈富贵少见的大义凛然,老成稳重,娓娓道来! “所言有理!” 昌繁对于目前这个世界了解有限,对于大唐也仅仅来自于历史书本的介绍,因此并没有对父亲的话多加评议。 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对错! 只是默默的思考,思考自己将来将可能面对的事和要走的路! 陈富贵见儿子没有再言语,心想儿子该是还不能理解战争的含义,便就没有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儿子要是能传承自己的衣钵,在行商之路上能走的更远就可以了…! 多赚银钱,多娶几房媳妇,多生子女,为陈家开支散叶,这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陈富贵神色严肃的看向儿子昌繁,认真的说道: “这是咱家的田产文录。” 陈富贵从袖袋中拿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小册子递给儿子。 “田产文录?” “爹你做事倒是精细!” 昌繁接在手上,便低头翻开了手中的小册子。 “唔!” “你看看!” “这就是咱家所统录的大部分田地,以及这些田地现在所负责耕种的佃户,上面都有!” 儿子对家里的事情上心,陈富贵心里也异常高兴。 这要是放在以前…呵呵! 过去以往,不足道哉! 昌繁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名字,瞬间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抬眼看看满脸期待的父亲,还是认真地看了下去… 毕竟…这些田产和这些田产上的人,以后都是自己的,还是多了解一些比较好! 虽然这个时代的土地并不值钱,但也是百姓活命之根本。 一直往下看下去,还真的像富贵爹说的一样,最多的就是田地,种植的大多以水稻为主,就是收成都不咋样。 收成不好兴许是因为种植方法,也或者是种子的问题,但是没有调查也就没有发言权,这让昌繁萌生了去实地看看的想法。 拥有那么多的田地, 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话…! “爹,今天端午,你今天可有重要的事情?” “方不方便一起去看看?我想现场瞧瞧,了解了解。” 昌繁对着父亲轻声问道。 “这敢情好,难得你有兴趣!” “王二,备车…”陈富贵对着门外大吼了一声! 食不果腹何来端午 老二也算是陈府中的老工人了,为人实在但做事利索。 陈老爷吩咐下去,便有伙记往马车上搬运物资,大多都是吃食为主。 搬上马车的东西有点多, 昌繁见是父亲着重吩咐, 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王二稳稳当当的驾着车,一行人几辆车慢慢的出了城。 行走在并不宽敞也并不平坦的土路上,昌繁抬头视线投向窗外,便看见近处的稻田里农人正在忙碌着插秧,而稍远处的地势略高的地里,麦穗已经泛黄… 有风起,麦浪轻卷,肆意并惬意地舒展,正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昌繁呆呆的看着! 车队每经过一个小村庄都会停下来,陈富贵带着昌繁便会去村子里坐一坐,和族长聊一聊今年的收成! 也顺便送去一些节日的物品,比如粽子,比如一刀猪肉,再比如一篮子糖果饼块等等! 这是陈富贵的做事风格 也许是为了儿子做榜样 希望儿子能有更多的感悟 昌繁一路跟随着父亲,始终面带微笑,并没有插话,静静的听着,有着前所未有的乖巧。 父亲向族长们介绍的时候他才站起来,并很是恭敬的向对方开声问好,还常常很自然的和对方握一下手! 这让随行的许许多多人,包括护卫也感到很是惊讶! 这还是咱们的少爷吗? 怎么感觉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也许是陈老爷教授的吧 然而,这些族长们虽然对少东家的行事作风早有耳闻了,此时此刻见少东家如此彬彬有礼,对他们尊敬有加,却觉得很是感叹! 果然是耳听为虚啊! 老东家向来对下人宽容仁厚,少东家至少看上去也很不错,并不像传言说的那般孟浪和不堪…! 毕竟这些或大或小的村子都是依附着陈家生存,如此看来,这日子今后估计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还是陈老爷家的教条好 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主家老爷少爷宽容仁厚 佃户的日子才会好过。 一路前行,走走停停,日已中天,陈家车队在一处山谷中停歇了下来休息。 陈家的护院们在溪边埋锅造饭,昌繁便来到溪边洗了一把脸。 夏日的风从面前拂过带着丝丝清凉,昌繁便感觉消去了大半的暑意。 王二很有眼力见的从马车上搬来两把椅子,父子俩便并肩面水而坐。 “爹,咱为什么不在村子里吃饭?” 陈富贵微微一笑!说道: “毕竟身份有别,咱们在村子里吃他们不自在…!” “另外嘛,那一些吃食…真的不太好吃。呵呵!” 昌繁的脑海里掠过了那些村子的一幅幅画面。 有衣衫褴褛的小儿远远的躲在草屋的一角,偷偷的看着他们,有佝偻的老人坐在土墙下捉着虱子低声聊着天,晒着太阳。 除去了大家刚刚进村时的那一阵阵犬吠,其他的时间都显得很是安静! 村子里除了老幼便再没见有什么人,能够劳作的人几乎都在田间地里了。 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着 总是希望日子能更好一些 这是他们的生存所依,没有什么事比农忙更重要的了。 今天还是端午,至于端午…如果是食不果腹的话,何来端午!!! 他们过得有些苦 “爹…!” “他们过得有些苦。”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陈富贵闻言转头深深看了一眼昌繁! 儿子从小不愁吃穿,看到佃户的生活,相比之下有此感慨,也不足为奇。 但陈富贵还是希望儿子能够明白,好的生活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绝不能把自己生活的不堪 寄托埋怨于别人的身上, 生活得不好大多因为自己 思衬片刻,生活经验丰富的陈富贵开口对儿子说道: “地之所产出,佃户占两成,官府赋税三成,我陈家仅仅剩五成左右……何来苦这一说呢?” “陈家比之其余地主已经多分给了佃户半成,只要他们精心耕种,悉心劳作,至少也是衣食无忧的嘛!” “如果你觉得他们不易,可以在其它方面对他们的生活进行一些适当的关怀,但不能在收成方面无休止的给予和让步,不然的话,会助长人的懒惰与依赖!” “人都是天生有惰性的,依赖和懒惰一旦形成习惯,是很难再改变的!” “适当的定好规矩,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力量!多劳多得,他们是在为自己而努力耕作,便不会对主家产生埋怨,此法我已沿用多年,事实证明,是正确的!” 陈富贵实话实说,并没有夸大其词。 对于这个问题,昌繁没有和富贵爹继续讨论争辩! 也没有讨论争辩的必要。 毕竟,他是一个外来者,心中没数,也说不清楚,究竟这两成…到底是多少粮食。 因为曾经生活在红色旗帜下,深知百姓的生活状态直接反映的是一国之运,百姓强则国强… 希望这些都是暂时的。 也期盼有朝一日可改变! 更期待自己能参与其中。 “爹,我只是有感而言罢了,随意说说,并无他意!” 陈富贵微不可察额头皱折轻舒。 “繁儿,同情这种情绪可以有,但不可过,我们毕竟是地主,所有的田地都是我们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和做买卖没有区别…” “投入了进去就应该获得它应有的回报,我们不是专门做慈善的人,我们也是需要付出的,但如若遇到个灾年,收成锐减,我们还是会做不少善事的,种我们家的田地,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饿死人的事情!我平时也比较善待佃户,不然的话,家财会更多!” “但是而今年份气候不错,他们能够多收个三五斗粮食,咱们家也才能够多收那么三五斗粮食,你说是也不是?” 陈富贵又开始了经验分享 希望自家小地主多多吸收 站在富贵爹的立场,他没有说错,站在资本的角度,讲究投入和产出比,也是对的。 昌繁认真的点了点头,相信富贵爹说的是事实,父亲也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佃户粮食话题没有继续! 昌繁心里却在努力回忆一斗粮食该是多少斤?多个三五斗到底是多多少? 想着想着,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价值观已被富贵爹成功的带歪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细细想来,佃户百姓过得有些苦并不是某个地主凭一己之力所能改变的…… 坐了好一会儿的昌繁起身甩了甩手臂,扭扭小蛮腰,活动活动着筋骨,看向远方! 有武功的世界 忽然…忽然身体一下暂定,望向稍远一点的山坡。 昌繁眯起眼睛看过去 山坡上树木有些稀稀落落的,便看见两个人影来回飞奔,接着便听见叮叮当当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了过来… 武侠电影拍摄现场? 不太可能吧! 总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 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距离有一点点远,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还是有些听得清楚! 昌繁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旁边的护卫们也注意到了那处的打斗,便赶紧抽出长刀靠拢过来守在了老爷和少爷的身边,提高了警惕,预防有歹人过来这边。 昌繁也是惊讶诧异的张了张嘴,只见打斗处的一些人影弹跳得很高,有着浓浓的武侠电影里面的武功的味道,还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武功真的存在? “那是…?” “那是武人?” 护卫首领许昌明有些紧张,他也紧紧的盯着那处的打斗,回道: “那是绿林高手强人争斗,少爷请安心,我等刀剑齐全人员众多,必定能够护得老爷少爷您周全。” 叮叮当当争斗了一会,有人落了下风,瞬间打斗便消失于山野之间。 许昌明放下心来,拱了拱手对昌繁说道: “打斗的强人已去,该是江湖恩怨。” 昌繁却是在想着那些身手,武功,轻功,感觉真的能跳的很高,好像能飞起来的那种! 按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里倒是个有武功的世界,有趣,有趣…! 心想如果自己也能学上一身的武功,仗剑潇洒走天涯,看遍天下美景美色… 那该多好啊! 特别是那轻功,能飞起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 这是路途中的一个意外的插曲。 大家安心吃好饭又整装启程,一路照旧行走。 行至傍晚,车队一行人就来到了一个大大的集镇。 “这个集镇有一些产业是我们家的,不过还是田地居多,投入过很多的现银,商号进项不大,都是我年轻一些的时候打拼攒下的。” 陈富贵略带骄傲的对着昌繁说道,这可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特别是在儿子面前! 想来陈富贵也有着一颗孩童般的心… 一行人并没有在集镇住下,而是去了南边,南边那一处背山面水的院子,院子坐落的区域在鳌头乡! “这是我和你娘早些年买下来的,当粮仓使用,还有个小酒坊也在这里。” 一行人进了院子大门,早有此间的管家笑脸迎了过来,将陈富贵和昌繁带去了内院。 外院和内院之间颇为开阔,也有着护院以三人为伍秩序井然的行走巡逻,显然,并没有因为家主不在此地居住而松懈,这一点昌繁对自己的老爹有着多一许的佩服。 大家安顿下来,用过晚膳已经是亥时。 昌繁也是酒足饭饱。 此刻,正站在二楼,依着围栏迎着清凉的夏日夜风,看着这一处巨大的别院,心里却想着这若是在前一世………这偌大的院子该值多少钱? 心里哑然一笑。 这个有武功的世界暂时与然放入心底! 在昌繁不知不觉中 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心中的那个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李长乐…! 我叫梁梓烨 翌日清晨,太阳照常升起! 昌繁起床洗漱后,就在内院做了二三十个俯卧撑,然后走出了外院… 围绕着偌大的内院开始慢慢的跑起步来,这是一个好习惯,在上学时就已经养成的习惯,必须要保持下去。 而且曾有前辈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况且富贵爹还有所交代,交代自己往后必须要娶好几房媳妇,这可是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有上午值守的护院见了他,互相打听之后,也是明白了这个少年就是自己家少爷的身份。 见少爷如此行为,也是纷纷投向了诧异的目光! 也都不知道咋咋呼呼的跑个步能起个啥子用? 文不文,武不武的… 简直就是二愣子的行为 于是,落在了昌繁身上的视线就有些多,他浑然没有感觉到什么,继续跑自己的步。 这里的空气简直太好了! 简直就是天然的氧吧 让人忍不住就多吸几口… 跑着跑着就跑到了院子的后面一处开阔的空地。 很显然,这是一处练武场。 昌繁的跑步的速度下意识的慢了下来… 偌大的练武场,有刀枪剑戟立两边的架子上,然而昌繁的视线落在了场中央一男子的身上,感觉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昨晚到达用膳时,他有过来和富贵爹说过话,好像是护卫队长,听老爹提了一嘴,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下子愣是没想起来。 男子大概二十出头,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提着一支长长的木棍。 样子看上去像是练家子 就是不知道武功如何? 木棍在男子手上挥舞,左劈右划,时而向前捅去,看着总感觉有点像后世抗日时拼刺刀的样子! 但练武的男子却很是专注 昌繁认真的看着,过了好一会,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手中的木棍并没停止挥舞 只见他双脚一点地,身体凌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侧旋,棍子随身走,呼的一下子向着昌繁劈了过来… 几十米的距离,男子瞬间已至,棍子呼呼的也至。 昌繁一个侧身,猛地踢出一脚,运气真好,刚好踢中男子的手腕,男子顿觉吃痛,棍子一下落了地… 昌繁冲着对方嘿嘿一笑 就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昌繁虽然没有练过武,也不懂得什么招法,但是初中高中大学几次的军训也不是白训的… 不过昌繁并没有自大自傲 也许是人家手下留情而已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偶尔装装逼可以,遇上高手的话自己会的那几招三脚猫功夫就不够看了… 男子表情微微惊讶,脸上少了些许的轻视。 “陈少爷好!” 男子一抱拳,男子灿灿的一笑,向着昌繁打着招呼,脸上释放着善意。 想来练武之人该多数是豪爽之辈,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你好,我叫陈昌繁” 昌繁有样学样, 见此男子认得自己,也面带微笑的回道,冲对方拱了拱手! “少爷,我是这里的护卫队长,负责各方面的保全工作。” “少爷,我叫梁梓烨”。 真的有烈酒 刚才随手一试,梁梓烨见昌繁少爷表面看着些许斯文赢弱,但眉宇间也是英气勃勃… 这陈少爷也不像其他大户人家的少爷那般,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满脸戾气,说话也是谦虚随和,好感顿生! 梁护队负于身后的左手移到腰间,手里拿下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笑意盈盈的看向昌繁… “少爷有点胆识哈…!” 昌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人家赞赏自己,总不能去否认吧。 “谢谢夸奖,你也很不错,看来没少下功夫练习!” “你爱酒?” “你的酒给我尝尝如何?” 有别样生活爱好的人, 一般都是有意识的人。 梁梓烨手往前一伸将酒壶递了过去,昌繁接过也像着梁梓烨一样,不假思索仰头就喝了一口。 不过,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瞬间眉头皱起,疑惑的看向梁梓烨。 “这…怎么这么淡?” “你的酒被兑水了吧?” 梁梓烨愣了一息! 平静的向昌繁说道: “天下的酒不都是这个味道么?” “这可是你家的佳酿了!” “当然,水井坊的招牌酒会稍微更加浓郁一些,你家的酒算是很不错的了!” “少爷之前没喝过?” 梁梓烨有些疑惑的问道。 “呵呵!” 昌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酒可是陈氏出品… 如此看来,这里的世界该还是没有高度白酒,也许…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吗! 昌繁将酒壶还给了梁梓烨,同时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本来心里还在考虑要如何做才能够将此人收服为己用,既然好酒,那就好办多了…! 有爱好就投其所好即可! “想不想喝烈酒?比你这个更烈的酒?” 梁梓烨满脸疑问地笑了笑 总感觉陈少爷是在开玩笑 “想喝更烈的酒,就跟我走,有烈酒!” “当真?” “当真!” 今天是昌繁和梁梓烨的第一次见面,毫无准备的相互欣赏,简单又直接。 昌繁是相中了梁梓烨勇猛和武功,梁梓烨虽有疑问,但也是想念上了昌繁会有更烈的酒。 …… 昌繁找到了老爹陈富贵。 今天陈富贵没有和昌繁出去,而是带着梁梓烨一起去了别院南边的酒坊,梁护队一如既往肩负着护卫的职责。 这个酒坊看上去并不是很大,但适晾堂却是一点也不小。 这里就是这个时代标准的酒坊,靠着墙壁处是一排几口的灶台,土灶上放着大大的木甑,另外一边放着一溜的瓦缸,瓦缸里盛满了很多半熟的粮食。 现在虽然是上午,走进酒坊也有着微微的闷热,酒坊也是正常在开工,一派热闹繁忙的样子,炉火都已经升了起来,木甑上有着云白色的雾气…! 几十个小工正在来回走动,忙忙碌碌,而另外几个师傅却在各自的调配着酒曲,既认真又执着。 梁梓烨也是一直跟在昌繁身后,少爷走到哪,他跟到哪… 生怕少爷一下子弄出烈酒 自己不在少了自己那一口 肚子里酒虫蠕动的梁梓烨梁护队心里忍不住弱弱的问了一句: “真的有烈酒?” 你是不是想学习酿酒 昌繁在酒坊里转来转去 前后左右看了一个多时辰,一一看过了全部的酿酒流程… 对于这个时代的酿酒方式方法有了全面的了解,果然,和历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这也让自己有了更多的信心和把握。 前世用功努力读书的作用 在需要的时候便自然体现 既然心中了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目前酒坊这里是哪一位师傅负责?” 昌繁很是礼貌的问了起来 “王明阳王师傅。” 别院的管家张奎连忙应道。 “这有点吵,咱们先回内院,你一会带王师傅过来见我!”。 昌繁对着张管家认真吩咐 昌繁很随意的说着,但是看在陈富贵的眼里,儿子这番话说的却令他感觉极其的欣慰,向来不务正业的儿子会自己拿主意了。 也许是自己之前的言传身教起了作用,人总会进步的! 所以,他也是不吱声! 看看儿子如何驾驭下人 这段时间以来,儿子做事情总是淡定从容,常常显露出年轻家主的气势,让他产生了自己后继有人的想法。 昌繁是自己的独子, 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 这不怪自己想的多一些。 而听在张奎的耳里,却是不容辩驳和推卸的命令! 张奎本人是别院这里的老管家了,家主陈富贵家里的很多人他都是见过的,自然对少爷陈昌繁也是有些熟悉的! 当然,和少爷也没有过多的深入接触,仅仅是多次见面而已。 但陈少爷的事迹,早已被说的有鼻子有眼。 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感觉到了陌生起来… 但因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感觉就是有些不一样! 稍一愣神,少爷昌繁一行人已经离开,转头看向少爷离开的背影,张管家才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居然都没有问一下家主陈富贵的意思…! 这主不会不高兴吧? 家主不会怪我吧? 管家张奎心里腹诽。 照此看来,少爷爱打架,只会逛丽春苑的传言…这分明就是假的嘛…! 也许,或者是有心之人,嫉妒陈老爷的家财,故意造的谣吧! 可是,少爷他要见王师傅他想干嘛呢? 呵呵,难不成少爷他还会酿酒?这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张管家哑然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昌繁父子和梁护队一行人回到内院亭子里坐下,丫鬟春梅马上送上来了点心和茶水,然后默默的退了下去。 要说有眼力见,还得数春梅,乖巧懂事不说,不用吩咐,主动这一点就值得表扬! 陈富贵微微张了张嘴,看向昌繁,接着笑道: “酒坊一直不是我们家的主要进项,酿酒这种事情,就交给明阳他师傅们去做好了,这算我们家的副业,我一直都是让张管家和王明阳师傅商量着办,我也很少过问…” 陈富贵顿了顿,端起了面前石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吹了吹~ “繁儿,你老实告诉爹,你是不是想学习酿酒?” 陈富贵感觉到了儿子的上进心,心底里都有了小小的激动! 假如真是想学习酿酒的话 那自己定当全力支持… 毕竟,学无止境嘛! 什么是度数 陈富贵深邃的眼神,呆呆的看了好一会自己的儿子。 想了又想,儿子想学酿酒的事情!想想又觉得不妥。 儿子好学是好事,但也没有和下人抢活干的道理。 轻轻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接着又开口道: “繁儿,爹也知道你好学” “好学上进的确是好事!” “但是酿酒是个累活,” “或者…你就让他俩随意弄弄好了,多少能挣够这边的用度,大伙好歹有个差事,我是感觉你就算学来了也并不大用处…!” 富贵爹侃侃而谈,殷殷父爱,满是关切之情,差点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不是的,爹…你别误会!” 昌繁这会也是明白了富贵爹的意思,敢情是以为自己想学酿酒,到这学习来了! 这让昌繁有些哭笑不得。 但父亲的关怀却是真切的 只好耐心的对父亲解释: “这酿酒之法其实是可以进行改良的,工艺也并不复杂。” “我是希望改进这酿酒之法,从而酿出更加优质的酒水,更香,更醇,更烈之酒。” 陈富贵更加听不懂了。 昌繁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爹身后的梁护队,转头向着不远处喊了一声: “春梅,去帮我拿纸和笔过来!” “好的,少爷” 昌繁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爹。 “爹,现在咱们酒坊用的这个方法酿酒酿出来的酒度数太低了,一点也不好喝,就像兑了水一样!” “啊…!兑水?” “度数…? “什么是…度数?” 陈富贵满脸的疑惑。 “怎么说呢?…” “那个,就是酒的味道太寡淡了一些,我想让它变得更加的烈…更加的醇厚浓香!” “爹,你能理解吗?” “……” 陈富贵摸摸自己稀疏的胡子,还在努力的组织语言。 他并不理解儿子的想法! 但又十分不想打击儿子! 真是让人纠结和矛盾… “爹你相信我吧?” “……相…相信!”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东西?” 陈富贵很是惊讶的向儿子问道。 “古籍上学的呀,前段时间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读书吗,你不信的话,你问春梅。” 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自有酿酒法 “我想应该能成,我想也应该试一试。”昌繁信心满满很是笃定! 话音刚落,春梅就拿来了纸笔,春梅开始磨墨,昌繁拿起面前的笔,才发现毛笔这个玩意自己还真是不太习惯使用,也就是上小学的时候学过一阵子! “算了算了,这笔用不惯” 昌繁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出亭子走到外边的一棵树下,折下一段树枝拿在手上,蹲下来,在地上画画写写了起来… 正是这个时候,管家张奎带着刘明阳刘师傅走了进来。 “来来来,一起过来看看” 于是,王师傅蹲在了昌繁的旁边,张管家蹲在了王师傅的旁边,陈富贵也坐不住了 他也走了过来,蹲在了昌繁的右边,春梅也很是好奇,却不好意思和老爷们一样蹲着,便只好站在了昌繁少爷的身后,伸长着脖子往那地上望去! 她也想看看昌繁少爷到底想比划些什么! 少爷的脑袋瓜子什么时候能装下那么多东西了 一帮子人蹲在地上就成了一副有趣的景象,就像一群孩童蹲着看地上的蚂蚁搬家一样… 什么是度数好像一下子不太容易说的清楚,也许等新的高度酒出来了,有了比对的话,就更容易理解了 少爷的办法 大家都带着狐疑的心思 期待着少爷新的办法。 昌繁用手上的树枝在地上一边画着一边解说: “我是这样考虑的,这个东西它叫做天锅,它分上下两层,下面的锅里装上酒母…” 昌繁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努力地回想一下,考虑一下如何能说的更直白一些,接着说道: “下面的锅里装上酒母…也就是现在咱们酒坊里酿出来的酒。上面的锅里给装上冷水,最上面呢,这是一根管子…!” “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咱们炉灶里的火一定要旺盛,再加热酒母…” “然后…然后等待酒母蒸发,含有酒精的气体经过了冷水的冷凝,它就会顺着这管子流出来…” “这个呢就是我想的最简单的蒸馏酒。” 真心希望大家能听得明白 不同时代的人沟通, 不知是否可理解为代沟? “我刚才说的度数…不,是烈度会比咱现在的酒高很多,这个法子咱们先试试…!” “对此,我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也希望大家大胆尝试。” “古语有云:创新,就是一家酒坊的生命力!” 这时,大家齐刷刷的目光转向了昌繁少爷的脸上,似乎都期待着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咳咳!” “这可不是我胡诌的,是古籍上的先贤所说,先贤的话是不会错的!” “所谓创新,就是要敢于破旧立新,开酒坊的人要大胆的对旧的方式方法自我怀疑,自我尝试,认真的去找寻更佳的法子,从而才能得到更好的佳酿。” 没办法,面对期待的眼神 只好多做一些解释了。 其实酿酒昌繁还有着很多的改良之法。 “王师傅,你可有什么看法?”昌繁望向王明阳。 “……” 王师傅挠了挠自己大大圆圆的脑袋!无比认真的说道: “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么少爷,你比画的这个管子…,从何而来?” 昌繁思衬片刻,办法来了 这会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可以用竹子制作!” “对,用竹子!将竹子破开,再去掉里面的全部竹节,然后再合拢起来,再用篾条捆紧就可以了。” 王师傅终于点了点头! 感觉好像是那么回事。 “少爷,你的这个法子应该可行…” “这法子看似也简单,却也是有些天马行空,呵呵,我尽力一试”。 “这法子可行?”张管家也是按耐不住问道。 “按道理,可行。”王师傅不自信的回道。 “真可行?就那么简单?” 陈富贵特别怀疑的问道。 陈富贵怀疑的可不是法子,心底真正怀疑的是自己亲生的这货,从言语上听得好像头头是道,但这些办法是如何想出来的呢? 也许试试就能知道了。 “这可不算简单,老爷,这酿酒之法传承至今已有千余年,也未曾有过改变…!” “老爷,按照少爷的说法,我先尽力去试一试吧,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如何,到底到底成不成,我现在也说不好!” 王师傅看少爷说的那么笃定,心中暂时信了五成吧。 王师傅见少爷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王师傅,等一等…” “记得今天我说的此法不可外传,改天我还有其它的方法与你相商。” 昌繁嘱认真咐道!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我先去准备了。” 王明阳带着略显复杂的心情,匆匆离开了院子。 新的办法是少爷找来的… 如不成,就是先贤错了 找你要个人 张管家也感觉很是惊奇,自家的少爷还能琢磨出新的酿酒之法! 而且还是要酿高烈度的酒,便在王师傅离开后,也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便去了酒坊那边。 呆在陈家几十年,刘管家也很想知道,这少爷所言是否非虚? 看看说的神神叨叨的法子 是否蒸酿得出来更烈之酒 也许… 也许是少爷太年轻了…! 大家商讨着酿酒,昌繁倒是想起了前世老家华楼堡会酿酒的大伯,和他各种各样娴熟的酿酒之法! 大伯很疼他,他寒暑假都会过去帮帮忙,慈祥又固执的大伯总是会毫不吝啬的教他各种各样的酿酒之法。 看来技多不压身这句老话还是非常的有道理! 凡事都讲个前因后果,自然法则!前世有了对民间技艺的起心动念,才有了对大伯的帮忙,才有了大伯对自己的悉心教授酿酒技术的缘起! 一切都看似毫无关联! 一切又都似乎冥冥中注定. ……… 交待完酿酒的事,昌繁才对陈富贵说道: “爹,我想找你要个人!” “要什么人呀?王师傅?” “他本来就是咱家酒坊的掌事的,有事你直接吩咐他就是了。” 儿子的问题,让陈富贵不解。 “不是的爹…!” “我想要的是他!” 昌繁手指了指木桩一样站在陈富贵身后的梁护队梁梓烨。 陈富贵一愣!扭头看向梁梓烨,这更加让他迷惑了 “…梁…他是咱这的护院” “你想让他跟着你?” “呵呵,我是没意见!” “那你得问问他愿不愿意才行,这得看人家个人意愿,可得心甘情愿才行,咱们家可不兴强人所难!” 陈富贵心里非常的清楚,这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它并不甜,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明白这些道理. 所以,他是逮着机会就开始教导教导…!生怕自己百年之后这亲生的少爷羔子不能自立…! 昌繁对着富贵爹浅浅一笑,说道: “他愿意,他答应我了,烈酒出来,他就愿意跟我!” “他好酒,我告诉过他这我能酿出更烈的酒,等烈酒酿出来了,他就愿意跟我走,听我的安排…!辅助我!” “……”陈富贵 “这么说来,你刚才地上画的那玩意,你吩咐王师傅的…真的可行?” “你就那么有信心?” 昌繁肯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算不上精品,先弄出来再说,爹你虽然不会酿,但你会喝,弄出来了先给你尝尝就知道了。” “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你呀!爹你说是不是?” “那好吧!”陈富贵对酿酒没底,但对儿子还是多了很多的信任。 “既然如此,你如此看重这酿酒之法,那我得先厘订一份条陈,咱家的酒要真能够比水井坊的酒有更高的烈度,那可就值大价钱了,我得赶紧让匠人们都签上条陈契约,签字画押,全部保密才成。” 陈富贵想到这,说到这,便马上起身,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昌繁倒是不以为意。 …… 除了烈酒,昌繁可还想到了武功,想到了前世的枪,想到了现代化工业,想到了碧水湾,还有要他谱写神话的李长乐… 安全感 大家都各自忙活去了。 昌繁也只能坐等酒成! 坐在亭子下面的昌繁思絮不断的在思考着,思考自己目前生活的所处的环境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保障! 只有得到更多的保障,才能让人心安,才能满足内心深处的基本诉求。 现在的大唐也没有啥大的战争,虽然边境偶有小战端,但在李家李大大的带领下,百姓的小日子也还算是安定。 可…… 可如果世道有变呢? 凡事都会有个意外情况. 就算世道没变,可这里还有会武功的人,会飞的老高的那种,在那些高手面前,自己可能一遍都过不了就凉凉了。 况且,很多人都是跟着李家打过天下的,这些年的民风可还是相当的彪悍,民间也有很着很多退役下来的服过兵役的精壮,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也不在少数… 自己遇见强人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没准街边一个糟老头就曾经是十长百夫长! 对于将来发家致富,娶上娇妻美妾,这个倒难不倒有着几千年先进思想的自己! 唯独在武力方面是自己的致命弱点,现在开始练武的话,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破格获取。 为了自保,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吧! 自己家又是商户,商人在这个时代可真的是最没地位的存在。说句不好听的,自己的社会地位连个穷酸的读书人都不如… 大唐天下初定可没多少年,连国策都是重文轻武轻商贾…想到这昌繁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下去不行,必须为陈家以护院为名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甚至以后还得了解一下火器的发展,如果凭借自己现代化的思想,把枪给弄出来,那肯定就安全多了,如果弄不出来,哪怕把早期的土枪,对,土枪火枪给做出来,那也是保全自家的一大杀器…嘿嘿…! 就像上次在前往碧水湾的路上遭遇的土匪,如果不是自己提前有所准备带上了手弩,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也许那一次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自己的好日子都还没过上 想想都让人后背脊发凉。 不管活在什么时代,吃饱穿暖总是人的基本需求,安全感可也是人的最重要的基本需求。 没错,就这么办,私底下,悄悄的办。 如果哪天世道有变,总不能等到刀架在脖子上了,无能为力了,那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 ……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自保能力,不可或缺…! 火绳枪,燧发枪,线膛枪,霰弹枪,自动步枪,如果能够拥有加特林的话…哈哈哈…!不自觉的想到这,昌繁都被自己现在的想法给逗乐了。 幸好,上学的时候呆在图书馆的时间比较多,很多阅读过的知识在心理迫切的回忆中都慢慢的呈现出来,昌繁此时此刻,也是第一次,深深的感激起以前总爱板着脸上课的物理老师,化学老师…他们太可爱了! 安全感看不见,摸不着,但~很重要! 回想枪支的发展史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在昌繁心中油然而生。 一个个的,大伙都忙着跑去看王师傅改良酿酒了,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好奇,都好奇这陈少爷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到底能不能酿出他口中的又浓又烈的佳酿! 这时,也没有人过来打扰独自坐在亭子下面的昌繁。 昌繁还在继续想着自己能够想起来的各种枪支的知识。 枪支嘛: 枪支最早是咱中国南宋时期呈现的竹管突火枪,是当时一位名叫陈规的军事家发明的。 这是世界上最早的管形射击火器,这种管形火器算是管型枪的鼻祖! 随后,又创造了金属管形射击兵器,火铳,到明代又有了更大的发展! 15世纪初,欧洲开端呈现最原始的步枪,也就是火绳枪。 到了1825年,法国军官德尔文对螺旋形线膛枪做了改善,规划了一种枪管尾部带药室的步抢,并一改曩昔长期运用的球形弹丸,创造了长圆形弹丸,德尔文的创造对后来步枪和枪弹的开展都具有很大的影响。 后来,到了1835年,普鲁士的德莱塞设计了一种后装击针枪,也就是机枪前后进行滑动进行装弹与后装式枪弹,采用螺旋膛线,回转枪机,使用长杆型击针刺破纸弹壳,冲击枪弹中的击发药,来发射弹头,被称作为击针枪…! 每一次的改良进步,都给世界带来了很大的,深远的影响。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枪支始终是士兵手中最基本的战斗武器。 沿着它们的产生,发展,演化的足迹,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了人类战争一幕幕悲壮的发展历史。 17世纪中叶,有很多的欧洲军队普遍装备燧发枪,后面到了1848年前后,单单是燧发枪,足足都装备了200多年。 没有跟上发展脚步的地区,每每都成为被欺侮的对象,成为被任意掠夺的殖民区! 强者为尊,这是丛林法则. 事实证明,弱小就要被挨打,无论身处什么时代。 还记得到了1860年,美国首先开创了转管枪的先河。 该枪也是一种单发枪,但采用多支枪管,每支枪管事先装入子弹,发射时无需再从外部一发发的装弹,而是依靠枪管存储弹药,在发射时依次将数只枪管中的子弹发射出去,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改良。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成了漂亮国战场上的一大杀器。 在转管枪的基础上,再通过改进,还发明了转膛枪……,只用一支枪管,用手扳动枪机即可推动枪膛旋转,并对准枪管,能接连射击若干次,射击速度比手动单发枪快得多了… 这些枪支的发展史自己都还清晰的记得…! 但是,有哪些是自己可以试着先做出来的呢? 昌繁的眉头拧巴了起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能够清晰的回想起枪支的发展史,只能说明自己在上学时在数理化和理论方面的确用了功。 虽然老师说过学好物理化 走遍天下也不怕 但是在这个封建的工业落后的时代… 现实中能做到多少,做出多少,都是非常不确定的事情! 回想历史枪支发展史,意图发明火枪自保,这件事情,还有待验证… 酒成了 想象是非常美好的! 当昌繁的思绪还在前世的图书馆的知识中游走,幻想着自己手持加特林傲视一切武功高手的时候… 丫鬟春梅走了过来,手上还端来了两盘卖相不错的熟食。 梁梓烨也是不远不近的跟在春梅后面走了过来,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站到了昌繁的后面。 春梅总是想着如何能把少爷照顾的更好一些,总担心自己的少爷会饿着,冻着。 而梁梓烨此刻却是有着不一样的心思,他在认真的思考,如果少爷他真的能够酿出他描述的那烈酒,以后跟着他又何妨! 至少眼前这个少年相比之下,有着一份寻常人没有的想法和胆识。 反正无论在哪里,他都是担任护卫的工作,除了服兵役当军人上战场,这也是多数练武之人首选的最能胜任的工作之一! 能遇到好的主家,工作起来也能获得更多的尊重。 就在梁梓烨浮想联翩之时 忽然,院子的门口外面响起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成了,成了,少爷…!” 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 声音中携带着喜悦的韵味 “酒成了,酒来了…!” 稳稳的坐在石凳上的昌繁很是随意的轻声说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梁梓烨听! 自己那稚气刚脱的脸上也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一切都是预料中的结果,似乎酒成了从一开始就是必然的事情。 梁梓烨炯炯有神的视线越过昌繁少爷的肩膀,便看见陈老爷带着张奎张管家和王明阳王师傅一溜小跑的进来了。 年纪大的有些气喘呼呼 年纪轻些的眉笑颜开… 看上去像中了大奖一样! “成了,真的成了” 陈老爷很是兴奋的叫道着. “少爷,少爷,此法真的可行也!” 王师傅也是难掩内心的五比激动! 昌繁看向众人,微笑着说道: “大家辛苦了!,那就…一起尝尝?” 王明阳师傅连忙回道: “此酒出锅时,小人和老爷已经试过,的确很浓烈…!” “而且香味也更胜以往!” “小的酿酒多年,唯此酒,甚合我意!” 王师傅的心情溢于言表。 “少爷您快品品,看看和您的预想如何?” 张管家也是开心的说道! 院子里的这些人还属陈老爷陈富贵最为激动,他是不懂酿酒,但他品酒的造诣可不算低! 陈富贵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来,对着春梅吩咐道: “上酒!” 春梅提上酒壶,斟上几杯酒,瞬间酒香四溢…! 酒香可是相当的提神! 梁梓烨鼻翼微微动了动,两只大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迫不及待的他端起酒杯,放到鼻端,深深的一嗅: “好酒!真是好酒!!!” 话音刚落,他径自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那火辣辣的味道,瞬间将味蕾燃烧,顺着喉咙而下,彷佛在自己的胸膛之中炸开…! 以前的酒算是白喝了! 看来这陈少爷是跟定了。 梁梓烨屏息一瞬间,再深吸了一大口气,以后双手一拍面前的石桌,再次开口叫道: “好酒…真是世间好酒!” 美酒佳酿胜似神仙! 在场的几位都是知道梁梓烨嗜酒,也是下意识对视了一眼,脸上挂满了笑意… 共饮三杯 这美酒佳酿倒是成了。 看着众人喜笑颜开的表情. 昌繁也笑盈盈的人畜无害的看向对蒸烈酒赞不绝口的梁梓烨幽幽的说道: “好酒?” “好酒!”梓烨点头! “酒成了?” “酒成了!”梓烨很是肯定. “可喜欢?” “喜欢。”梓烨毫不犹豫! 昌繁心中也是一喜: “春梅,再为我梁兄弟满上,我等,共饮一杯!” “好,共饮一杯,不不不…共饮三杯…,三杯!” 梁梓烨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嘻笑着又用左手挠挠头! 共饮一杯怎么够?自己的酒量可是好得很,如果不是职责在身,饮它一大坛,那才叫畅快淋漓。 众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连最有耐心的丫鬟春梅也被梁梓烨梁护卫夸张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院子中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 此酒烈,但也并不算醇厚!相对于此前喝习惯了低度酒的梁梓烨和陈富贵而言,此酒已甚好,已属上品,甚至相比水井坊的招牌酒烈度更甚。 但此酒对于见过无数高度烈酒的昌繁而的言,也就一般般,前世五六十度还是常见的白酒,相比之下,此酒还差远了,前世的闷倒驴才算是高度酒。 “此酒成酒几何?”陈富贵看向王师傅。问出了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老爷,此酒成酒较低,大约一斤粮食成酒二两左右,这是小的大概的估算,准头大体不差”。 王师傅也是根据经验,据实而言。 “这倒是不高…”陈富贵喃喃而语。 心里也是盘算了起来:酒水为大米所酿造,一石大米合一百二十斤,市价两千文,出酒二两的话,那这一两酒的成本就该是…九文钱!成本也不算低。 他抬起头望向了一直站在旁边的不吱声的张管家问道: “阿奎,那水井坊最烈的酒是多少文?”。 “回老爷,水井坊最烈的酒是六文钱一两,也是他们家买卖最好的一款酒。” 张奎管家虽然平时只是辅助酿酒和帮助对订购酒水的客户进行配送,但因为接触比较频繁,对酒水行市倒还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算不上什么行家,但市场上八九成的酒水销售行情都还算是熟稔于胸的。 偶尔有的时候,甚至连老爷名下自营的陈记酒铺的大掌柜蔡健康,也常常和张奎管家交流就酒水方面的事情! 张奎管家略微思虑了一下,继续解说道: “水井坊最烈的酒大概在我们此款蒸酒的六成左右,但烈度不及我们!” “此前,我们的酒以麦子或者稻谷为材料,没有经过少爷说的这个新法子的…蒸…,” “蒸酿…!一斤粮食的话,成酒四两有余。” 张管家心中默默的计算着,这新的蒸酿酒的法子定然是不错的,酒的烈度,浓度,香度都提高了,那这样在行市上肯定会更加受欢迎! 谁都想喝浓香烈酒。 可这出酒直接降低了两成. 这成本也相应的提了上去. 价廉物美酒客倒是欢喜, 如价格高了别人还买账不 这倒是无法忽略的问题。 张奎管家滋生了隐隐的担忧,对着陈富贵欠身问道: “老爷您看,咱们的蒸烈酒……?” 烈酒作价几何 “咱们的蒸烈酒,该作价几何?”张管家轻声问道! 是呀,烈酒该作价几何? 张奎管家能想到的,陈富贵也想到了,毕竟老伙计搭档多年,一个眼神就能融会贯通。 定下售价也是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因为它关系到将来售卖铺开的一系列事情的安排。 定下一个不错的合理的售价,是奠定它在市场上口碑建立的基础,也能够快速的增大它的影响力。 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深的老买卖人,陈富贵自认为,这又是一个适当的给儿子上一课的好时机。 他并不知道儿子已有想法. 陈富贵着急自己的想法: 千金散尽还复来, 教育儿子须趁早。 陈富贵沉吟思量几息,故作试探般说道: “如此算来,此烈酒作价至少要超过十五文起,否则就合不来了…” “阿奎你说呢?” 两个老伙计在商讨着。 还没等张管家开口,昌繁就摆了摆手说道: “爹,酒只管让张管家和王师傅蒸酿就是了,至于酒的价格嘛…!” “至于这酒的价格,我来定吧!” 陈富贵听了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也好,你来定。” “尽量定个合适的价格!” 看来卖弄一下老买卖人经验的计划又落空了! 自己现在是恨不得把一生的行商技巧全部传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许儿子现在是真的长大了,怎么总有点不吃自己这一套的意思? 不过想想也不见得是坏事. 儿子现在做事总有自己的主意,陈富贵高兴还来不及呢!反正这烈酒也是他的主意弄的,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给完全想明白,这蒸烈酒的主意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呢…??? 不会真的像春梅之前说的那样,从书本上学事情,顿悟出来的吧,要是的话,那就太扯了…! 自己也是看过书的人, 看得直让人脑门儿疼! 儿子啥时候那么好学了? 这一点肯定不是遗传的自己! 爱卖几文就几文吧,只要儿子高兴,他也懒得多操一份心! 陈富贵也是摆摆手,带着张管家,王师傅笑盈盈的走了。 只是多日以后,当自己家的蒸烈酒在陈记酒铺大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试过的文人雅客都争相抢购,陈富贵知道了儿子定的酒的价格才真正的大大的吃了一惊! 这买卖还能这么做! 这银子还能这么赚? 昌繁此刻却想着,用全粮食酿出来的酒,可不能给贱卖了,得对得起烈日下挥汗如雨辛苦劳作的种粮农人,虽然自己不怎么爱喝酒! 大唐的百姓还普遍比较贫穷,饿肚子的事情还时有发生,用活命的粮食来酿酒,本就让自己感觉有些愧疚了! 所以,只能走高端路线,去赚那些富户的银子,往后收购粮食,尽量提高一些价格,也能拉高一些粮食的价值不是! 这样想想又让自己心安了一些。 现在烈酒也捣鼓出来了,昌繁却想起了自己的饭馆,也想到了许久不见的长乐姑娘。 要是自己的饭馆也上了此蒸馏烈酒,那顾客会不会趋之若鹭呢?那臭屁脾气的李长乐会不会又惊讶又高兴呢…! 自己的少爷又愣神了…! “少爷…” “少爷…” “少爷…!” 春梅连续喊了几声! “啊!怎么了?”昌繁回过神来。 “少爷你可想到,此烈酒作价几何?” 伍粮液 是呀!烈酒该作价几何… 事情还没有谋划准备妥当,暂时还是保密吧! 至于保密,这时昌繁想起之前挑灯夜读书古籍书上看到的几句话: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从古到今都有鲜活的例子 对于还没有确定的事情, 昌繁可是不敢马虎大意。 昌繁看着春梅一脸的期待…!也是浅浅的笑了笑,轻轻地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见少爷不说,也许是还没想好吧! 春梅也不好再问! 陈老爷和管家们离开了,梁梓烨也是在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就在少爷愣神的功夫,梁梓烨一杯接着一杯,居然干掉了大半坛子酒。 刚刚要不是老爷和管家在,自己早就上手了,趁着新主子陈少爷还没给自己立规矩,先喝他个痛快再说,晚了就不好再这样放肆…! 这样的酒往日可不曾遇见 此刻,正脸色涨红,眼神迷离,忽然,很唐突的问道: “少爷,此酒甚好,此酒可有名字?” “那么好的酒,该有个响当当的名字才对得起它。” “名字?” 此酒是该有个名字, 品牌的影响力昌繁是最清楚不过了,看来这嗜酒的憨货有时候突然冒出的想法还是挺不错的嘛! “此酒就叫伍粮液吧。” “伍粮液…伍粮液…!” 梁梓烨小声的叨念着,默默的沉思起来…! 也许是酒劲上头人已微醺 也许在想为何叫伍粮液? 为什么不是叫六粮液呢? 或者叫柒粮液也不错嘛… 活泼好奇的丫鬟春梅又忍不住问道: “敢问少爷,伍粮液为何意?” 昌繁转头看向问话的春梅,只见其白齿轻咬小嘴唇,两只大大的秋水眸子扑闪扑闪的带着询问,样子甚是可爱! 不经意间,昌繁才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春梅也已经长开,不再是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了! 原来也是个美人胚子, 真是春雨润物细无声啊! “少爷…”怎么又叫了一声! 见少爷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春梅又是俏脸一红,两只手下意识的扯住衣服的下摆一角,小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咳咳!” 意识到自己走神,昌繁略微有些尴尬,伸手习惯性的摸摸鼻子开口说道: “伍粮液嘛…、与粮为伍,粮之精髓,琼浆玉液。” “因此取名为伍粮液!” “哦……!”春梅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不断的点着小脑袋! 昌繁心里却是在暗自腹诽,不知道自己这样解释算不算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好名字!…” 默默的沉思了好一会的梁梓烨突然这么蹦出了一句。 或者是赞赏一下取的名字 也或者是认同少爷的解释 昌繁撇了一眼微微熏醉的梓烨,也是没有理会他。 就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的王师傅走了回来。 微微弯腰双手手指重叠,认真的行了一个书生礼,客气的问道: “少爷,听老爷说,不久之后你们将返回长安,老爷让我直接过来问一下少爷,不知少爷对这蒸馏烈酒之法,可还有别的吩咐,小的也好一并记下,以免日后误了少爷之事。” 王明阳师傅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怪不得富贵爹一直那么信任他,酿酒工坊一直都是由他主持。 这会回来问个话都还想着行个礼,也许这个礼是行给自己的蒸酿酒之法的! 果然,无论在哪个星球哪个时代都是以强者为尊的。 “嗯” “王师傅,从今往后,你就按此法把原来的酒全部都蒸馏了吧,蒸出来的酒多了,你就想办法找容器先储存起来。 不着急售卖,过些时日,你安排人手送个几百斤到长安家里,我需使用。 如果之前储存的粮食用完,你就和张管家合计一下,可以到附近各个村子去购买,村民有余粮出售的,就悉数买下来…! 价格就随行就市,不要压价,银子要是不够的话,你就打发人到府上去找刘管家要,这个事情我会和我爹说一声的。 “好的,按少爷的意思办” 王师傅连忙微笑着点头答应,知道接下来自己有得忙活了,不过这也是自己最喜欢干和最擅长的事情。 “另外……你和张管家再商量商量,帮我寻一处阴凉之地,安排人手过去挖一处地窖。” “地窖要挖的深,尽量要大一些,挖好以后捎信知会我,往后要用,我爹说你能力很强,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的!” “好的,少爷!一定办好.” 王明阳师傅答应一声告退离去,也没有多问挖个大大的地窖是用来做啥。 心里想着也许少爷大概是想要在冬季的时候存放上一些冰块,用作夏日里消暑用吧!有能力的人,谁不希望自己过的更舒服一些呢! 城里大多的大户人家里的地窖都是这个作用而已。 ‘伍粮液’算是酿造成了,接下来售卖倒是该先好好思量思量再说… 小饭馆被砸(一) 安排好蒸馏酿酒的事情,昌繁心情舒坦,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昌繁一如既往的围绕着外院跑步,一圈,两圈,三圈……! 这里的空气真是浑然天成清新无比,呼吸吐纳之间感觉最为明显。 当跑到第六圈的时候,早早起来在教场安排好训练工作的梁梓烨就小跑着跟了上来…! 昌繁转头撇了他一眼, 果然是练武之人哈,昨天喝了那么多的白酒,清早起来脸上看上去却没有一点萎靡之气色。 已经跟上来的梁梓烨笑嘻嘻的问道: “少爷,你这每天起来小跑可有讲究?这能起到锻炼身子的作用吗?我看你跑的速度也不快呀…!” “快有快用,慢有慢用!” “我也就是练练体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就和你们练武之人扎马步蹲木桩之效果差不多…!” 这样说的话梁梓烨就很好理解了,这些都是练武之人的必修课。 昌繁微笑着回应,目光却看向了围在梁梓烨脖子上的一条长条粗布,样子类似后世的长毛巾,不禁打趣问道: “这是女子赠予?” “不,我娘纺的!” “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爹跑船,常年在外,娘在家种地纺麻织布,还有个妹妹~!” “妹妹叫啥名?” “梁梓瑶。” 两人有意无意的聊着,不知不觉跑了20多圈。 “晌午大家用完膳,我们就会回去,你准备一下,该交代的交代好,以后就跟着我了!” “诺。”梁梓烨大声答道。 晌午时分,一行人收拾完行囊物件,还有新酿好的伍粮液,浩浩荡荡的向着长安城进发,出来那么些日子,也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小饭馆的生意怎么样了,不过有铁牛柱子和刘管家在,想必也会一切照常。 乡路难走,坑坑洼洼,走走停停,好在准备充分,护卫尽责,一路倒也是平安无事。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到西城,前面就是家门口了,车队缓缓的慢了下来,马车刚刚停稳,被颠簸怕了的昌繁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还是活动活动筋骨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又急促的声音传来: “少爷,少爷,少爷!” 昌繁转身一看,发现是自己饭馆里帮忙做事的一个小二 “你怎么跑家里来啦?” “今天不去饭馆上工吗?” 昌繁眉头紧蹙看着小二问了起来。 “少爷,快,快去饭馆那边,我们饭馆被人砸了,饭馆里的那些客人全部都跑了” 小二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昌繁说着,身子还有些微微的发抖! “我们家的饭馆被人砸了?谁还有这个胆子?刘管家他们呢?伤着人了没有?” 来报信的小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倒是要看看,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有这个胆子!” 本来刚刚酿出新酒的昌繁心情一片大好,没想到这刚高高兴兴的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出了这档子事! 这生活真是有生活的高明之处,他在给你准备惊喜的同时,一定不会忘了随时给你带来意外。 真他奶奶的妈蛋… 昌繁憋着怒气就迅速的登上马车,让马夫加快速度,尽快赶到东城小饭馆去! 在门口都还没下马的梁梓烨一声不响的骑马跟上。 快马加鞭的到了自己家饭馆,昌繁发现饭馆门口这边一改往日热闹已经是一片冷冷清清的…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客人吃饭的高峰期,饭馆竟然被砸了…! 最近以来,一直保持好脾气的昌繁火气一下子就蹭蹭的往上冒…! 叔可忍,叔他侄不可忍! 接着昌繁还发现,在饭馆门口边上,还呆呆的站着两个装着逼,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的高大壮汉,但是肉身在拳头堆里长大的昌繁却并没有把两个二货放在眼里。 昌繁和梁梓烨刚走到门口,那两个高大的壮汉就伸手拦了一下: “要吃饭的话,别的地方去!这里今天不招待客人!” “我吃你大爷吃你妹…!” 昌繁还没等开口说话的壮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卯足了劲抡起大拳头一拳就轰在他的鼻梁上,这可是之前干架惯用的手法,瞄准了的弱点。 我就不信这样痛不死你。 然后只见那个壮汉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嗷嗷的叫唤了起来… 这砸人饭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可是一等一的恶劣行径! 面对如此行为,管他来人是谁,哪怕多活一世的昌繁出招可也不会手下留情。 另外一个壮汉瞬间反应了过来,知道来人也是个练家子,不容小觑! 可是刚刚举起拳头准备还击的时候,紧随昌繁身后的梁梓烨见状抬腿就往他的胯下用力一脚踹过去 渍渍,人高马大的壮汉痛得连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一个比一个出手更狠呐 只见他搂着自己的下跨,又是嗷嗷的大声叫唤着,满脸无比憋屈状卷缩着躺在了地上…! “他娘的,砸我饭馆…!” “我看你们就是糯米鸡吃的多了!” …… 小饭馆被砸(二) 这个高品味小饭馆是自己到这个世界来经营的第一份事业,是自己价值的证明,也是自己的理想和希望。 谁敢砸了自己的希望,那自己就让他活着没希望! 昌繁这时带着满身的怒气走了进去,抬眼扫过去,里面还坐着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站着的还是自己的老熟人,以前和宿主打过多次架的族人陈昌宗,后来听说在陈氏族长的举荐下,在府衙下属部门混了个什么芝麻绿豆官,具体是什么就想不起来了… 这个陈昌宗身边坐着的是个中年人,看样子,中年人才是他们几个人中的领头人。 “你带人来砸的?” 昌繁怒目看着凌乱的饭馆,到处都是被推倒在地上的桌椅,一派飓风过岗的样子…沉声对着陈昌宗强忍着愤怒问道。 昌繁知道昌宗不是正主, 但他故意向昌宗如此发问 “这个…就是我砸的,那又怎么样?”话是这样说着,但陈昌宗眼里却是很明显的闪过了一丝慌乱! 陈昌宗见昌繁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也想到了之前昌繁没开饭馆前在西城的丽春苑争姑娘时和自己打架的时候出手的狠辣劲,让长的人高马大的昌宗的气势瞬间怯懦了下来… 嚣张的气焰在慢慢的消散 之前想好的,准备说的狠话,一下子被昌繁盯着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今天族长还在这里呢,有人给撑腰,怕啥! 如果自己现在马上认怂了,那就实在是太丢人了。 人生在世,脸面可重要了. …… 昌繁闻言扭头和梁梓烨对视了一眼,顿时心中有数 然后,昌繁就操起旁边的一条木凳子就冲了过去。 瞬间就冲到了陈昌宗的面前,一板凳给砸下去,陈昌宗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咔嚓的一声,就只听见陈昌宗就嗷嗷的喊了起来…! 很明显,胳膊给砸断了。 “看老子我打不死你!” “敢砸我饭馆…!”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一边喊着,一边又抬脚狠狠踹了陈昌宗几脚,直接踹倒在了地上。 这踹的是相当的解气,昌繁感觉胸口舒服多了,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昌繁拿起凳子还要继续砸下去,向来胆小怕事的刘管家看到了,急忙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昌繁,不让他继续动手。 少爷打架是从不顾后果的. 他也明白,少爷打架没关系,大不了陈老爷继续赔钱,可要是往人脑袋上砸下去,给闹出了人命可不行。 闹出人命可是要吃官司的. 尤其是这个陈昌宗,大小也是个官员。 在大唐百姓敬畏害怕官员,可是根深蒂固的。 “少爷,少爷冷静,冷静呀!”刘管家连忙大声劝着昌繁。 此时站在一旁的那些陈氏长老和族长陈昌照则完全是愣住了。他们几位谁也没有想到,昌繁说打就打,本来就端着架子的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对眼前这个陈家愣小子已经开始有着深深的鄙夷, 鄙夷动手打人这是多有辱斯文的野蛮行为。 本来他们几位还想要倚老卖老的要威胁昌繁一番,让他识趣一点,乖乖的低价把饭馆转让给族里,这事情不就完了吗? 可谁曾想到,这个人不给说话的机会啊! 搞得那么复杂多没意思呀 众人心想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简直和富贵那老小子一样冥顽不灵油盐不进… 此刻被砸倒在地上的陈昌宗面如死灰,最近才在府衙下属部门谋了公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瞬间烟消云散…! 难道砸饭馆这主意…错了? 打出去 自己辛辛苦苦才做起来的一家小饭馆,还那么成功,心血被砸又如何能让人不愤怒! 小饭馆手续齐全,亮商牌经营,合情合理又合法。 最主要的还是最合食客的口味! 昌繁预想到了会发生的种种状况,唯独没想到会被人上门打砸,这事情的发生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呀… 但是出了事情总得解决吧! 昌繁还是怒目圆睁,梁梓烨则靠边观察着一切,看着少爷处理问题,少爷不发话或者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是不用出手的!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奶奶的,敢砸老子的店,我看你是不长记性,都不记得老子是谁了!” “我的饭馆是你想砸就砸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有眼无珠的蠢货!” 昌繁喊叫着,还把手上的长条凳子扔了过去,直接砸在了陈昌宗的身上。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 陈昌照此刻愤怒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胡须都已经在发抖了…,这事情都没有谈呢,就敢胡乱动手,这小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 “你算是哪根葱?”…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昌繁虽然被刘管家拉扯着,可是嘴巴是一点也没有闲着,谁开声就怼谁,骂街耍泼谁不会呀? 他娘们…这老家伙还想和流氓耍无赖比下作,大概是出门忘看皇历了吧! “你…你…你…,简直就是一个莽汉,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陈昌照不知道怎么形容昌繁了,只能气鼓鼓的指着昌繁喊着叫着,对于应付这一类型的人,他的确没有心理准备。 此时的陈族长很是生气! 因为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境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世间讲究尊卑有序,德高望重,排资论辈这一套,怎么好像在这里就没有用了呢? “你个老东西,我是吃了你家的,还是喝了你家的?他砸我店我就饶不了他,我揍他,关你屁事,你等着瞧,我非得把他打出屎来不可!” “哪边凉快哪边去,别妨碍我教训这狗东西!唧唧歪歪的话连你一块收拾了!” 昌繁一下子并不记得这个中年人是谁,但是很清楚,他是和砸店的陈昌宗是一伙的,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既然这样,那就一个个来,要是一下子上手打几个,自己再厉害也很有很有压力呀! “刘管家你松开,你拉着我干嘛,让我把他们揍出去。” “铁牛,柱子,你们杵在那里干嘛,等着颁奖啊!我这里可没有奥斯卡,过来帮忙一下呀!” 昌繁扭头对着店里木纳的不知要如何做的俩人喊道。 其他的家丁伙计小二们听到了,才纷纷的都围了上来,壮着胆子把一行几个人往外面拉…!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善良太实在了,被封建思想禁锢的太久了,等级思想分明,一大帮伙计都在,居然被几个衣着人模狗样的人上门砸了饭馆,也不想着反抗…! 自家少爷发声了,才敢唯唯诺诺的上来把人往外拉。 “你拉我干嘛?你放开我,我还不相信了,这臭小子他还敢打我!” 自己可是陈氏族长,去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敬着…!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异味的鞋子啪的一声闷响直接砸在了他的圆脸上,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灰头土脸了。 陈昌照刚刚要发怒喝斥,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更加瞪大了眼睛,这时发现昌繁已经拿起另外一只鞋子往这边扔了过来,有前车之鉴的陈昌照连忙歪身躲开,以免再次被攻击到,感觉这个人已经不正常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走…走…走,不和这个野蛮家伙一般见识” 其他的几位族老看到了这样的情况,知道如果还不走的话,真的会被打,他们这帮老骨头可不是昌繁的对手,对方毕竟年轻力壮! 之前被昌繁打倒在地的陈昌宗和两个壮汉也被两个族老扶了起来,相互搀扶着一蹦一哒往外面走去。 很快,他们就都出去了,一行人心里也是憋着火,居然是被打出去的…! “尊卑不分的竖子…!” “富贵养了个什么玩意?” “不识抬举,蠢货…!” 族老们出了门也还骂骂咧咧…。 他们就是欠揍 都是一帮欠揍的货色…! 怒气冲冲的昌繁还想着要追出去,狠揍他们!不然不解气,但是刘管家和铁牛柱子都紧紧的拉住了他。 刘管家确实是位谨慎小心之人,也许是受了老爷陈富贵的影响。 刘管家在陈家多年,可是都清楚被赶出去的几位是谁。 他可是很担心向来冲动的昌繁少爷追出去继续打起来,闹出人命就麻烦了,虽然自己这边占着理。 昌繁除了陈昌宗,不太记得其他人叫什么名了,但模糊的记得之前应该是打过照面的人,也许和他们的某个人的孩子打过架? “你们也真是够没用的,那么多人在店里,还能让他们把店给砸了?” “铁牛你也真是的,土匪,你都不怕,这次怎么就怵他们了?” 铁牛微微张张嘴,但什么也没说…! 昌繁继续训斥着说道: “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你们给我往死里打,非把他们打出屎来不可,不把他们给打怕了,他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放心,出了什么问题,老子给你们钱,给你们养家,你们的孩子老子我也一并给你们养了!!” 昌繁大声的冲着刘管家和铁牛柱子骂着,大家听着少爷的话,也是感觉很是惭愧,但是真是要打死那些人的话,他们可是不敢的,他们可都是族长族老… 这些人在陈氏一族里还是比较有地位的,威望比较高的那种,店里被砸时,几位主事的不敢还手,就是担心怕给主家惹来祸事! 人一旦被压迫久了,慢慢的适应了习惯了,反抗的意识也会被淡化…! 这可是件非常致命的事情! “少爷,现在不单是打人的事情,他们闹这么一出,咱们饭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他们都是咱们陈氏一族的族长和族老,被你用鞋砸脸上的那个是族长陈昌照,他们明显是盯上我们了,还是要想想办法才是啊!” “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担心他们还会有后手” 刘管家忧心忡忡的对着昌繁说着,为组加分忧是他的份内事和职责! 跟随陈老爷多年,眼看少爷正发奋图强,好日子近在咫尺,刘管家是最最希望陈府一切平平安安的…! “族长又能怎么样?” “族长也不能砸人店呀!” “他们是什么族的族长?等我以后涨本事了看我不灭了他全族,看他们还欺不欺负人?” “我看他全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管家。 “少爷,他们是咱陈氏一族的!”刘管家放低声音说道。 “陈氏…?” “咱陈氏的族长族老?” “咱陈氏一族的族长族老更不能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呀!丢人现眼…!” 昌繁看向门口,发现那些人都已经跑了,但心中气还没消完,又对着门口呸了一口。 “不说都是一个家族的吗?他们怎么好意思来砸店抢店?” 一直像一个木桩一样,手按佩剑默默守在边上的梁梓烨开口问道。 头也不转的昌繁脱口而出 “他们就是欠揍!” 说完昌繁才看了一眼梁梓烨…!才想起这个会武功的护卫。 突然发现这个话不多的家伙无论遇见任何事情都是一个模样,淡定的很…! 少爷被带走了 昌繁相信,只要有问题出现,就会有解决它的办法存在。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怕球! “他们敢再来的话,我还揍他!狠狠揍!” 昌繁相对于刘管家的担忧,对他们很是不屑。虽然两世为人,但是宿主身上从小养成的牛脾气总感觉有点不受控制呀。 看着大家无所适从的样子 已经有所冷静下来的昌繁开口说道: “大家都别愣着了,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晚上还要开业做买卖呢。” 昌繁对着大伙说着,自己还是感觉余气未消,都是陈氏一族的,居然敢如此欺负自己,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呀! 看来增强实力势在必行了 顺手扶起靠近门口的一张长凳,气鼓鼓的坐了下来。 就在昌繁坐下来没多久,门口外面就来了一队禁卫,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领头的就跨步进来了,对着昌繁喊道: “你就是陈昌繁?” “是的,怎么啦?” 昌繁不解的站了起来,看着那个领头的汉子问道。 “有人报官,你殴打官员,行为恶劣,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领队的汉子对着昌繁毫不客气的说道。 昌繁一下子也是没反应过来。 “我没有殴打官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是遵纪守法的买卖人!” 昌繁盯着那个领队的问道。 “人家已经报官了,衙门已经受理,你用条凳把人家手都给打断了,报官者也姓陈,名昌宗,这人你知道吧?他现在是东城园林假山锻造处的…负责人的…副手…哼!” “另外,你这个地方也要查封,其他人员也都出去吧!别妨碍我们办差,要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禁卫领队的对着昌繁冷冷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昌宗报官?我才是受害一方好吧!” 昌繁此刻真是火大的很! 自己店被砸,咱自己还没报官处理他呢,这没羞没臊的东西,竟然去衙门报官反咬自己一口,都不知道他娘以前吃错过什么脏东西,生出他这么个玩意…! “少爷,少爷,可不许冲动啊!”刘管家一看事情这样,顿时感觉不好,马上上前一步就抱住了昌繁,还示意铁牛过来帮忙阻止。 “怎么,你还想动手?你还想打架?” “我告诉你,小子,我杀了你都是白杀,我们可是禁卫,还敢跟我动手,什么东西?” 领头的禁卫似笑非笑的看着昌繁。 昌繁强忍怒火,此刻也是明白过来了。 “敢问大人可是姓林?”昌繁向着禁卫头领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了,故意问道。 “不,我姓陈.” “不跟我呲牙啦?” 禁卫头领轻蔑的说道。 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敢跟禁卫掰手腕,吃饱了撑的。 “来人!”禁卫头领,对着后面一挥手,马上就冲上来一组士兵,把昌繁团团围住。 梁梓烨正准备动手,被昌繁的眼神制止了,只好作罢。 “把他带走,其他人全部赶出去,饭馆给我贴上封条!”头领一指昌繁。 昌繁趁着禁卫给饭馆贴封条的空档,向刘管家使了个眼色,刘管家会意马上靠了过来。 昌繁贴近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爹那边你让梁梓烨过去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不要太担心,从现在开始,你就派人在这条街上这样说……!” “这件事关乎我的安全,你就卖力的到处宣扬就是了,别的不用你管,记住喽。” “记住了,少爷!我马上就去安排。”刘管家连忙点头。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昌繁少爷被禁卫带走了…。 谣言四起 昌繁被禁卫带入到了刑部大牢,真没想到,到大唐的日子不长,好日子还没过上,先坐上了刑部的大牢! 在这混得真是够狗血的… 多少计划都还没展开呢! 刚刚到了刑部大牢,就被安排在一间大大的牢房里面。 真没想到还是个大包间! 里面挤了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个个都是面黄肌瘦两目空洞,双眼无神。 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外面拥有自由身的百姓都还有很多人经常饿肚子! 在这里没吃没喝的,大胖子也能给你饿成皮包骨,有精神头那才叫怪了呢…! 里面的人看着昌繁斯文白净的面孔,有些好奇也有些吃惊,那么年轻,也不知道犯的是啥事? 不过一看是禁卫军带进来的,也没有人靠近打听,反正应该犯的事情不小,往后时间一长自然就会知道了。 昌繁也是不去管那些人怎么想,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 人也慢慢的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冷静,等过了这一趟,往后的日子应该要好好的思量谋划一番了! 像今天这样憋屈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东城饭馆这一边,到了下午,高品味饭馆的事情,整条街就开始流传开了… 大家都在讨论高品味饭馆被陈贵妃看上了,陈贵妃直接派人来强抢,不但派人来打砸,还派禁卫军过来把东家抓走,直接送进了大牢里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这陈贵妃也太霸道,也太狠了吧,听说东家还是他们陈氏本家人,本家人也不放过…” “谁说不是呢!那个饭馆的东家我是见过的,是个小年轻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他们饭馆开张不久的时候,我还去帮衬过呢,东家还送了我一个特色菜。” 一个长相斯文的人在为此事打抱不平! “对对对!” “他们的外卖熟食也很好,家里的孩子嘴馋了我都会过去买上一些,价格也公道!” “今后可能买不着了,他娘的!看不得百姓好吗?” “肯定是陈贵妃指使的,今天去砸店的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我认得,就是陈贵妃的堂叔…!叫陈昌…什么来着?” 一个咱们落腮胡子的大叔,愤愤不平的说着。 “真的是没想到啊!,这宫里面的贵人,天天都锦衣玉食的,这样的享受还不够吗?都指使人出来抢咱们老百姓的东西,还让不让人活了,” “长此以往的话,以后要是谁家做买卖挣了点钱,可得注意防范着啊!要是被宫里的人给盯上了,可保不住了!” 一个开杂货铺的老板小心的提醒着大家! 兔死狐悲,也许是在为自己的杂货铺买卖而担忧。 “可不是嘛,人家派来了禁卫军,你不给也得给,咱有多少脑袋够人家砍的……” 卖簸箕草鞋的小贩知轻重. 深知官家之人是不好惹的. “嘘…你小声点,别被对面铁匠铺的陈老头听去了,他可是姓陈…” “要是被传到宫里去的话,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 手里提着东西的大娘,小心翼翼的提醒大家,她可不想惹上权贵之人。 “你上次不是说陈老头他耳背吗?”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开口反驳道! “没准人家现在又好了呢” 说话的大娘白了一眼多嘴的年轻小媳妇,似乎在埋怨她不懂得大娘的一片好心… 这样的情况在长安的大街小巷各处不断发生! 先知道的在给后知道的人认真的介绍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稍微大一点的事件都会被传得满天飞,版本也会愈演愈烈,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城墙外面谣言四起的时候,传言中小饭馆事件的幕后主使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贵妃 事情已过两天,传言还在持续保持发酵! 事不关己又在津津乐道的人不在少数。 东城大街外面沸沸扬扬的消息,因为事关皇室,也很快就被传到了皇宫里面去了。 传闻舆论的影响力还是很强大的,特别是缺少谈资的时期。 宫里的娘娘们虽住深宫,但是太监和宫女们却是需要经常和外面的各式商铺打交道。 所以,这个事情也成了宫里很多人的新话题… 当陈贵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一脸的懵逼! 也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是怎么开始传播起来的? 难道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自己小心翼翼的生活在宫里,啥时候派人去砸店抢店了?还派出了禁卫军?在宫里也没有和谁红过脸,和其他的嫔妃也没有过争执,这都叫什么事呀…!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可是这唾沫星子会淹死人,这个道理陈贵妃还是懂的,现在还真是人在宫中坐,祸从墙外来! 如果是有人在暗中策划, 编造是非想置自己于死地 那可就太可怕了! 明争暗斗在宫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也许是有其他嫔妃想扳倒自己,她好上位也不足为奇。 因为陛下只有一个! 嫔妃谁人不思哪个不想。 因为被人冤枉而最后打进冷宫的事情,是存在的! “来人啊!马上派人去查一下,查仔细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认真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在嫁祸给本宫…!” “别搞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唯独本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本宫不当这个冤大头。” 陈贵妃超级郁闷的对着身边最信任的宫女说道。 “是!娘娘。” “还是我亲自出去查吧!” 一个陈贵妃比较信任的宫女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陈贵妃本来就是皇上平衡朝中权贵大臣权力的政治联姻才纳进宫的妃子,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地位。 皇上到宫里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更别提伺寝机会和得宠了! 但好歹也是被封了贵妃! 但过程也是极其艰难的。 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前两年李靖将军打了一场大胜仗,消息刚刚传回来,皇上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醉酒留宿钟翠宫中,让她有了唯一的一次伺寝机会,并且诞下皇子李灿…! 这才保住了现在的贵妃供给,每个月的例银也没有被克扣!其他那些久久没有诞下皇子公主的嫔妃,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皇上不待见的一些嫔妃,甚至连宫女太监都敢给甩脸色,克扣倒银也是常有的事! 但钟翠宫的陈贵妃却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虽然如此,但宫中开销用度过大,贵为贵妃也经常手头拮据! 但自己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并没有耍心眼走歪路用手段去敛财…! 自己的情况皇上皇后和很多娘娘都是知道的。 但是… 但是如果这一次被人冤枉成在外面为了钱财仗势欺人砸店抢店…! 要是皇上对自己有了隔阂和厌恶,那下场…! 想到这,陈贵妃不禁打了个寒颤~! 立政殿 皇宫钟翠宫中 郁闷的陈贵妃战战兢兢! 与此同时,在长乐公主的寝宫中,一整天都在忙着计算核对内帑收支账目的李丽质刚刚忙碌完手头上的事情! 勤劳的公主李丽质伸展了一下腰肢,想了想,就想着过去立政殿给长孙皇后请安! 自己的母后不仅要管理后宫嫔妃之间的事务,父皇的饮食起居,太子殿大哥的事情也要事无巨细的了解掌握。 还有需要注意朝堂大小事件的动向,群臣之间的勾心斗角也要帮着父皇有所了解…! 协助父皇已成母后的习惯 经常兵部的军费不够开支,都是母后从内帑府这边调拨银子帮忙解决。 不直接参与政事,但常常都是从侧面协助父皇解决朝堂的各种难题,可谓真是劳心劳力。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立政殿. 李丽质刚刚跨步走进来,微笑着看向母亲,长孙皇后就开口说道:“你上次说的你合作的那个高品味饭馆被砸了,你可知道?”。 “什么?谁砸的?什么时候的事?”李丽质秀眉微蹙。 “我最近都没有出去,一直在宫里忙帐目上的事情,那那个昌繁呢?”。李丽质下意识脱口而出问道。 长孙皇后知道女儿和高品味饭馆合作的事,也知道女儿在和那个叫昌繁的又在筹划一些其它的合作,所以刚得到消息就马上告诉了女儿。 宫里宫外的事情很少有瞒得过长孙皇后的。 “他现在在刑部大牢里,是他们本家陈氏族长递话,让禁卫扣进去的。” “据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先砸的店,双方起了冲突,也是当天带走的人。”长孙皇后把目前掌握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上次我还派阿紫去过饭馆找过他,后来阿紫回来说他跟他父亲去鳌头乡巡视村里田产去了,我就没再找过他。” 李丽质内心有些焦急! “母后,你可要帮帮我,他的饭馆被砸,人被抓,我什么都不做的话,以后这小子还不知道会怎样的鄙视我呢?我现在也算是东家,不能袖手旁观。” “帮帮你?”长孙皇后略显疑惑的看向李丽质。 “是的呀母后,女儿我在和他谈合作的时候,可是在他面前打过了包票的,只要他跟我合作了,我保证饭馆没人敢动,不管是城中豪族恶少还是军旅**,这可还没过去多久啊,就出了这个事情…!”李丽质更加显得焦躁了。 失信于人可就尴尬了! 特别是这个小子。 “我跟他说过,我是国公的女儿,保证能镇得住,也是我们商讨好合作饭馆的其中一个条件。” 聚丰德也还需要他的帮忙! “作为国公家的女儿,家里缺银子的事情我已经不好意思了,而且还是缺口一大笔,他也愿意帮我忙…!” 李丽质继续说道: “况且,其他方面的合作才刚刚开始筹划好…虽然暂时还没见成效,但我相信他!” 李丽质越说越着急。 “母后,你可要帮帮我,下令放他出来。” “目前饭馆的买卖也是蒸蒸日上,因为菜式特别,每天的食客络绎不绝,进项可不少呢!” “特别是门口的外卖熟食,每天光顾的客人都是排起长队的…” “如若不是我告知他我家里很需要一大笔银子,他也不会想着与我们合作的事,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长孙皇后神情自若听着女儿娓娓道来… 此刻的昌繁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美女长乐姑娘正在皇宫当中的立政殿为他求情! 母后教导 长孙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宝贝女儿李丽质。 感觉今天女儿浮躁了一些. “嗯,也不知道陈贵妃到底是何用意?居然让陈家人出面去抢老百姓的东西,的确说不过去,而且对象还是他们陈氏本家人,影响很坏!” “东城的百姓都传遍了” “成了茶余饭后的主话题.” “我估计呀…估计明天一大早上朝之后,就会有御使言官弹劾陈贵妃,这事跑不了!”。 长孙皇后不与参政事,但朝中大小事情甚是了然,皇上下朝以后很多事情也会和长孙皇后讨论,长孙皇后也总是在适当的时候,给提上一些颇有见解的建议,但从来不会有过多的干涉。 这也是长孙皇后的聪明之处!也不违反朝中规矩。 她很明白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整个长安城都沸沸扬扬了,御使大夫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丽质,我思虑了再三,此事你还是先不要动,如果到了明天晚上,陈贵妃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的话,你再带上我的令牌,亲自去跑一趟刑部大牢那边,去放那个昌繁出来,这样比较稳妥!”长孙皇后道。 “假如陈贵妃那边出面了,你就不要再去管,也许事情不一定像表面了解的那样,等等看有没有牵扯到朝堂其他的人和事,朝堂的人际关系总是错综复杂,但不会和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长孙皇后对着李丽质认真的交待着。 李丽质深知母后处事向来稳妥,但依然还很是疑惑的问道: “为何啊母后?” “嗯!” “一切的消息,虽然直指陈贵妃,但是此事如果闹大了,仔细想想的话对陈贵妃很是不利的,陈贵妃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站在陈贵妃的立场,她现在必须要亲自过问去处理这个事情,只有妥善处理,她才能够和这件事情撇清关系,而且时间需要恰在明天天亮之前处理好,否则任由事情发酵下去的话,单单是明天那些御使言官的弹劾,都够陈贵妃麻烦的了…” “如果事情属实,你父皇也会严肃处理的,她也了解你父皇的性格!”。 “如果她不去处理呢?” 李丽质还是有些担忧。 “如果她不去处理,那就说明了这件事情真的是她指使人做的,这件事情就坐实了,朝堂岂能不管?” 长孙皇后总是很耐心的希望宝贝女儿能在每件事件中都得到学习和成长。 李丽质相比于其他公主的优秀,离不开母亲的言传身教。 人除了少数的天生聪慧之外,大多的优秀皆来自于长久的刻苦的重复训练和潜移默化的示范指导。 显然李丽质两者都占了。 长孙皇后一如既往淡定的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 “况且,这个高品味饭馆是你先看上先谈好的合作,也是打算经营用来弥补内帑的亏空,无论直接间接都是为了大唐,我是认可的,你父皇不知此事,我相信如果他得知此事,也肯定会支持你的。” 长孙皇后淳淳教导。 “陈贵妃如果为了陈家来争抢这个饭馆,是说不过去的,也不占理。” 见女儿的脸上还有犹豫的神色,长孙皇后接着说: “有必要的话,母后会亲自去和她好好谈谈的。” 长孙皇后面带微笑气定神闲的看向李丽质柔声说道。 李丽质深知,偌大的后宫人员众多,关系错综复杂,在母后不遗余力的管理之下也变得井然有序… 这让李丽质对于来自母后的教导有着深深的信任和佩服! 他为人如何 听了母后的教导. 原本内心着急的李丽质,情绪也慢慢的缓和下来! 思路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知道是自己急躁了! “好的,母后我记住了!” 李丽质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于母后的话,李丽质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沉吟片刻,长孙皇后忽然开口道: “那个叫昌繁的为人如何呀?你可有自己的见解?” “他嘛…!他给我的感觉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要是说他没本事嘛,又不像,东城这边开饭馆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哪家有他捣腾的饭馆生意那么好过,菜品的做法也是风味独特…” “我能和他认识并谈成合作也是据于这一点,自从高品味这家小小的饭馆开张以后,咱们之前开的聚丰德的食客都跑他那边去了!” “特别是他门口的熟食外卖,几乎每天排起长队来,足以见得想法和一般人不同…!” “碧水湾之行,曾半路遇见歹人,他一支自制的手弩就击退了歹人的进攻…” “在碧水湾的村子里,有村民被猛虎所伤,伤口被撕裂很大,血流不止,也是他亲手用针线给缝合了以后才止住了血,回程时,伤者已无大碍。” “我是基于他的种种行为做出的判断,才决定与他相商合作事宜。” “我俩谈好合作以后,聚丰德也算有了他的份子,他有说过要好好改造一下,聚丰德也能挣大钱,但是暂时需要先筹备筹备…也只好先阁置下来…” “他还有对很多事情的想法都有独特的见解!”。 “他会赚钱,但他又对钱财好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 “有时候我也不太看得懂” 李丽质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继续道: “起码在买卖上的的事情,他是肯定有着不俗的能力的!这一点我比较佩服他。” “在碧水湾回程的路上,我也和他聊过不少,感觉他在对当今政令上也有很多不一样的见解,很多想法和主意我都是第一次听到…” “他好像对皇权没有一般百姓那样诚惶诚恐,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他当今圣上是我的父皇,他只知道我父亲是国公,到底是哪一家国公,他也还不知道呢。” “所以他在我面前说的很多话都是很真诚的,我感觉得到不是溜须拍马和奉承!” 长孙皇后完全成了听众, 异常耐心的听女儿阐述。 李丽质继续说道: “在谈到格物方面,他都忍不住骂娘了,说朝廷器械司那帮人都是废物点心,不思上进。” “我持不同意见,曾问他为何?他说…” “他说百姓家里连最基本的菜刀镰刀锄头都严重短缺没有得使用,这农事怎么能伺候的好?” “下次我想向他了解农具改进之法。” “至少在买卖上,他好像挺多主意的,想法和做法都是比较新颖,就是性格太冲动了,还喜欢打架…!…哎!” 李丽质说着说着就叹息了起来! 说起昌繁李丽质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吧唧吧唧说个没完! 这大概是她这一年以来说的最多一次话了! 长孙皇后听到李丽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目光看向女儿,微微笑了一下。 “能把一家小小的饭馆经营的那么有特色,应该也算是有些本事!” “聚丰德那边,先看看吧!看看他到时候能弄成什么样,先支持着吧!” “大唐能人辈出是吉瑞,可不能埋没了!” 长孙皇后说着话,一边示意宫女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李丽质。 “是的,母后!” 李丽质无比认真的双手接过了腰牌。 “对于时政,那小子还说过什么吗?” 长孙皇后再次问道! 他还说过: “农业立国,工业强国,教育兴国,商业富国…!” 李丽质低声答道! “农业………” 长孙皇后听后久久不语… 见母后不再开口,李丽质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她也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话说得有点多,有点不好意思,对着母亲悻悻的笑了一下…! 刑部大牢 在刑部大牢当中,昌繁依旧坐在角落里想着事情。 “铛…铛…铛…!” 大牢的铁栏门被敲响了几下,一个左手提着木桶右手拿着棍棒的狱卒走了过来,没好气的喊道: “开饭了…开饭了!” “一个个轮流着来,一人一个哈” 狱卒看向里面的人就像看牲口一样的目光,第一个人走上去,从狱卒手上接过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黑黄色的窝窝头,低头沉默走向一边,一个走了上来一个。 除了呆坐在角落的昌繁,最后一个走上来的是一个皮肤幼黑长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右手接过一个窝窝头以后,又伸出了左手。 狱卒转眼看向汉子只有三个手指的左手,也不言语,抬头瞪了汉子一眼。 汉子也不恼怒,拿着窝窝头的右手指了指角落里的昌繁,三个手指的左手又向前伸了伸…! 这时,狱卒又拿出一个窝窝头,没好气般的丢在了汉子那只三个手指手掌上,起身提起木桶走向下一间牢房…! “铛…铛…铛…!” …… 汉子拿着窝窝头走向昌繁身边坐了下来。 “小兄弟,给!开饭了…” 汉子把窝窝头递给昌繁,昌繁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善意,但并没有伸手去接。 汉子再次开口道: “这没准就是咱今天一天的口粮了,晚上时有时没的,没准要饿到明天这个时候才有得吃,总比饿死强吧!” 昌繁看到汉子递过来窝窝头的左手只有三个手指,他伸手接过来后,随口问道: “大哥你是犯了啥事进来的?” “打架,我是退伍军卒,回到农村老家的时候,正好碰见邻村的恶霸想要欺负我那尚未及屏的妹妹,我气不过就把他的腿给打折了…!” 说着,汉子就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窝窝头。 “衙门不管吗?按理说不应该是恶霸被逮捕吗?怎么反过来是你进来了?” 昌繁也是好奇的问道。 “对方有靠山呗!人家的爹是县衙的师爷,给县令使了银子,就给办成了我故意伤人…唉!” 叙说着自己的不公,汉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了小兄弟,看你斯斯文文的,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也进来了?” 见汉子坦诚相告,昌繁挠了挠头回道: “我也是因为打架…!” “我是开小饭馆的,族里的老家伙见饭馆生意红火想要强占,带人砸了我的店,我气不过就把其中一人手给打折了…就进来了!” “咳咳!” 还真是同道中人! 两人相视一眼,莞尔苦笑。 “大哥你叫什么?” “大哥你是军武出身,虽说退役下来,朝廷没有个职位安排什么的吗?” 昌繁见气氛尴尬,开口问道。 前世昌繁最佩服的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按理说李家率领大军推翻腐朽的隋朝建立大唐,冲锋陷阵的军卒退役下来也应该回到地方有个正式编制的工作安顿吧…! “我叫张虎,鳌头人!” “我在边疆铁虎营从军多年,因伤退役,很多弟兄们上了战场打着打着就没了,我能活着回来算不错的了。连年征战,国家也是积贫,那么多伤残的老兵,朝廷想安排也安排不过来呀!回来的时候也发了些饷银,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家中老母亲还病着呢…!” 说着说着汉子就哽咽了。 “张虎兄弟,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要相信,好日子还会再有的。” 昌繁也不太会安慰人,这会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就伸手拍了拍张虎的肩膀…! 保人还是保钱 昌繁扭头看向左手拿着的黑黄黑黄的窝窝头,感觉就像前世的纸皮湿水了捏成一团的样子…心想真是造孽呀! 刚才还咕咕响的肚子,瞬间感觉没那么饿了。 起身走向铁栏门,抬手就拍: “砰…砰…砰…!” “还有没有会喘气的,来一个!” 昌繁扯开嗓子喊道。 一个吊儿郎当的狱卒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斜着眼神撇了一眼昌繁,正准备开口喝斥…! “这个玩意喜欢吗?” 只见昌繁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袋里拿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捏在手掌上把玩着。 狱卒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盯着昌繁的左手就没再移开…! “帮我传个信,这东西就是你的了。” 昌繁再次开口说道。 “往哪传?”狱卒看着比自己一年的月俸还多的一锭银子瞬间变脸。 “往西城陈富贵陈老爷家传,就说他儿子一切安好,就是肚子饿了,让他们派人往这送饭菜,多送一点,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狱卒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拿了银子,狱卒笑嘻嘻转身就走…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眼前的一幕,把坐在一边角落的汉子张虎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感慨昌繁的出手阔绰,也佩服银子的无穷魅力…。 不管在什么时代,银钱还真是好使啊!昌繁此刻也不禁心里感叹! 而此刻河西西城陈富贵家里,陈昌照族长再次坐在客厅里面,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那些老资格的族老们。 但是之前在一起的陈昌宗倒没有来,估计是胳膊被昌繁砸断,正忙着看大夫去了! “富贵啊!你家那个小子还真是不识抬举,简直就是愚蠢至极,老夫和几位族老们过去饭馆就是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的,给足了他面子,可…没想到他一过来就动手,打伤了我家两位护院不说,还把昌宗的手都给打折了,你说,你说这算怎么回事?” 族长两手向前一摊,眼睛盯着陈富贵,非常不满的说着…。 陈富贵现在心里也是着急的很,但不是因为儿子打了人,而是着急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被扣入到了刑部大牢去了,儿子是家中独子,也是他的命根子,在刑部大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的,那么接下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他心里乱糟糟的,此时是一点数也没有了。 见陈富贵满脸愁容,也不吭声,无比世故的另一位族老接过族长刚才的话开口说道: “富贵呀,我看这一次昌宗那边说什么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昌宗现在也入了园林锻造处的职,大小也是个官员不是,你儿这样暴打他,他也没有了脸面…!” “但是呢,这个毕竟是我们陈家一脉内部的事情,完全交给刑部那边去处理的话,传出去对你这一房也不好,所以呢,此事你还是需要拉下脸面去说服昌宗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话的族老摸摸自己稀疏的胡须,悠悠的对着陈富贵劝说着。 坐在陈富贵对面的另一个瘦弱干瘪的族老也开腔了: “富贵,你说你家就一根独苗,如果说这次真的被关在了刑部大牢十年八年的话,到时候你家这一房就真的麻烦了…!” “依我看呢,你还是不要犟着了,饭馆的事情你也得捏个主意,也还得去和昌宗好好的谈一谈,花钱消灾吧!” “保人还是保钱,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硬气的陈富贵 这位瘦弱干瘪的族老,还真是尽心尽力,意味深长。 陈富贵依旧是沉默不语。 陈富贵性子软弱,但人并不傻,毕竟活了一把年纪,商贾一道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经营的有声有色,挣下了不少家业~ 软弱的性子也不过是因为他这一脉多代单传,遇见事情也从来没有个兄弟帮衬商量一下,渐渐就养成了现在这样的脾性。 其实,族长族老们心里的小九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见两位族老劝说完,陈富贵还是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样子,也没个态度,族长陈昌照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富贵,你说句话,你总不吭声算个啥?” 族长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富贵,心底里面也是憋着怒火,回怼道: “吭什么声?” “我能说啥?” “你们想要让我说什么?” “你们不就是盯上了我儿的饭馆吗?” “你们德高望重,还要这样跟一个后生争抢!” “为了一个饭馆,都能把我儿送进刑部大牢里去,这就是你们的苦口婆心,为我着想吗?” “我儿要是出不来了,我也敢把昌宗的另一只手打折,我也进去!” “我富贵就不相信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下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咱们整个大唐,难道就是你们说了算?我可清楚的记得这个天下不是姓陈,是姓李…!!!” 陈富贵几乎是喊着对族长和族老们说出了这一大通的话。 儿子昌繁是陈富贵的逆鳞。自从儿子性格转变开饭馆以来,处事的方式方法,潜移默化中也影响了自己而不自觉。 陈富贵非常清楚,这一次饭馆的争夺是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的。 不然的话,往后自己两父子也只能任由他们拿捏,再也难以抬起头来做人。 儿子只是打伤人而已,再怎么样刑部也不能给判过十年八年吧,按照大唐律法,自己大不了散尽家财,也能把儿子给保出来…! 想到这里,无比愤怒的陈富贵把腰杆挺得更直一些了。 “你…你…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人都进去了,你还这样说话。” “你儿子伤了人,你还有理了?” “你有没有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你有没有把这几位族老放在眼里,不识好歹!” “我看富贵你一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族长陈昌照直接开骂,像训儿子一样训起了陈富贵。 其余几位族老也开始帮腔: “富贵啊,富贵,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 陈富贵也是豁出去了,多年以来,族里面要钱捐钱,要物赠物,自己从来没有二话的,现在却落得了这样的一个对待。 如果不是事关自己家中独子,自己断然不会和他们红脸,再屈辱,忍着就是了…! “你们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们最终什么打算,自己心里清楚,门口就在那边,都给我滚出去…!” 陈富贵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指着大门那边。 这是老实本分性格柔弱的陈富贵有生以来的唯一一次歇斯底里的硬气。 狱卒传信 陈富贵此时怒目圆睁,肝火乱颤。 其中那个皮脸甚厚瘦弱干瘪的族老,还想着再劝劝陈富贵: “我说…!” 话还没说出来,愤怒的陈富贵再次大声吼道: “滚…!” 一行人只好悻悻的一个个都离开了。 被气着了的陈富贵富贵也呆呆的坐了下来。 这时,昌繁的生母王氏和陈富贵的续房妾室也都围了过来。 “他爹,现在如何是好啊?” “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他出来呀…!” “我儿可不能出事啊!” 率先开口的王氏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啪的往下掉…! 陈富贵的几房小妾也是跟着抽泣了起来。 “哭什么哭?” “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儿断然不会有事” 看着面前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陈富贵心里也是烦躁的很。 “回去,都滚回去…!” 陈富贵大声吼道。 “你吼什么吼?你有劲你就去把我儿给救出来” “呜呜呜…”王氏又哭了起来。 “要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王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其他的几个女人怕陈富贵发飙,但王氏她是正牌夫人,也是昌繁生母,她可不怵陈富贵。 向来端庄的王氏,一想到儿子在大牢中受苦受难,哭的那个凄惨,俨然泼妇打滚的样子~! 陈富贵也理解当娘的揪心儿子,可是哭有什么用? 正当成富贵准备开口说话,只见门房急匆匆的走向客厅,人还没跨进来就喊: “老爷…老爷…老爷…!”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烦躁的陈富贵喝斥道。 “老爷,当差的过来了,说少爷…!” 门房年纪大了,小跑一下就上气不接下气。 “少爷怎么了?你说谁过来了?” 陈富贵一把揪住门房的肩衣。 “…官差,门口来了一个官差,从刑部大牢过来的…。” 门房的一口气终于匀上来了。接着又道: “是少爷遣他来传信的,少爷说他饿了…!” 听完门房的话,陈富贵愣了一下。 这会儿一直在客厅哭蹄的几个女人也是安静的竖起耳朵听着门房的报告。 陈富贵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拔腿跑向门房…。 …… 听完狱卒的叙说,陈富贵一颗悬在外面的心终于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知道儿子没有被用刑,没有被虐待,只是被关在里面而已,陈富贵赶紧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来传信的狱卒手上: “这位兄弟,还请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回头我就派人送饭菜过去。” 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手就是阔绰,这一趟跑的太值了! “谢谢老爷的赏!” 狱卒对着陈富贵拱了拱手。 接着道: “以后只要我当值,定会照顾你家少爷一二” “回头你差人把吃食送到刑部大狱外面大门就行,你们的人进不去,我出来接,最近都是我当值,定会给你们行方便!” 狱卒收了银子,心里美滋滋的!左右看了看,接着又提醒道: “还有…” “还有陈老爷您除了送些东西到刑部,还该……!” …… “我还要回去当值,就此别过” “劳烦了…劳烦了…!” 陈富贵也拱手对着狱卒客气的回礼。 转身离去的狱卒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上的两锭银子,此刻想到的却是丽春院小红那曼妙的身材和光滑的皮肤… 陈府送餐 送走狱卒的陈富贵转身回到院子,大声喊道: “刘管家…!” 闻声而来的不止刘管家,还有护院家丁和一帮女人们。 “通知原来饭馆掌勺的几位师傅,马上备饭菜~全部大份量!” “是”,有管家立马点头! “通知梁子烨梁护队带俩人去饭馆门口外面盯着,如果发现跟少爷交好的那位国公的女儿出现,立马派人回来通知我。” “是,老爷!我马上去安排。”刘管家再次点头答道,转身离去。 “你们几个去准备大食盒” “你去通知王二备车…” “你去找帐房支些碎银子” “你去库房取几瓶白酒…” “就取上次带回来的新酒” 陈富贵对着一众家丁吩咐道。 “是!老爷”,几人齐声答应。 陈富贵转头看向家里的几个女人: “你们去准备一些被褥衣衫,一会儿让王二一起捎到刑部去” “别愣着了,快去准备,给你们的宝贝儿子的”! 随着陈富贵的一道道吩咐派发下去,陈府各路人马就都忙碌了起来…! 之前被族长族老们的话给给气着了,差点都乱了分寸。 经过狱卒的提醒,这会才恢复了淡定和商人的精明! …… 陈府一通忙碌之后,两辆载满吃食和被褥衣衫等物资到马车就出发运往刑部大牢…! 当马车到达刑部大牢外面大门的时候,之前过来传信的狱卒也是吓了一跳 “这实在是太多了点…” 一通交涉以后车夫王二就完成了运送任务回去了。 这时,牢房内所有人一改过去死气沉沉的气氛。 牢房的过道那里狱卒们摆上了陈府送来的炒菜,正敞开肚皮在吃着… 他们当值不敢喝酒,酒就牢头暂时保管了 只给昌繁送去了衣服和被褥。 当然,昌繁那一间里也摆上了满满十二个菜,不过里面没有桌子,只好摆在地上,在昌繁的招呼下,全部人都围在了一起…! 就连其它没有饭菜的牢房今天也分到了白面馒头。 昌繁的这一间里,大家一边吃着,一边低声和张虎说着话,昌繁却在思考着陈贵妃这边什么时候才会有反应…。 而此时,在陈贵妃的寝宫当中,陈贵妃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走来走去。 终于,出去打探消息的宫女也回来了: “娘娘,事情打探到了~” “确实是陈族长带人去砸的饭馆!” “而且,他们后来还在饭馆和饭馆东家打了一架,有一位族人被砸断了手”。 “对了,饭馆的东家也是陈氏本族人,名叫陈昌繁,他爹叫陈富贵,不知娘娘可有印象?” 陈贵妃不置可否的想了一下,继而又点了点头~ 丫鬟继续说道: “他们打完架不久,禁卫军的一个都尉就过去了,直接把昌繁扣到刑道大牢,饭馆也被封了。” “这都叫什么事,自己本家人都能打起来?族长也是糊涂!”陈贵妃想想也是火大! “娘娘,我还打听了那个昌繁的父亲陈富贵,他算是比较有经商头脑的人,听说他最近这些年倒也是赚到了不少的银子,积攒了丰厚的家业,但是他家里是五代单传,他自己身边没有兄弟帮衬,所以…所以陈族长和族老们经常都会让他出钱办事和向族里捐物…!” 丫鬟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比如,族里的祭祀活动用品每年都会让他捐赠,还有陈氏子弟谋官职需要钱财开路打点,也常会找他索要!” “不过这一次是因为陈富贵的儿子在东城这边开的名叫高品味的小饭馆。” “据我仔细调查,这个新开的饭馆菜品独特,味道非常的好,食客络绎不绝,每天都有很大的进项,陈族长和族老们希望他们能把饭馆交给族里来经营,所以……!” 陈贵妃求见皇上 抬眼看了下贵妃的脸色, 丫鬟继续接着说道: “饭馆倒不是陈富贵弄的” “是他儿子昌繁张罗弄出来的,时间也不算久。” “据熟悉他们的人说,那个昌繁是个一根筋,之前常和其他的公子哥打架,他爹很是头疼,后来开了饭馆以后,就没有再胡闹过了,所以他父子俩就和族里怼上了,就有了后面的事…!”。 “我了解的就是这么多” 丫鬟很详细的说着,也在努力回想,生怕有什么遗漏。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陈贵妃大声骂道,心里很明白,这个事情已经非常严重的影响到了自己的名声和口碑! 这会让自己失去一切的, 族里怎么做事不带脑子? 亏她还帮族里出过不少力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贵妃骂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前往甘露殿. 这事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了 她需要去找皇上,皇上就在甘露殿办公… …… 没多久,陈贵妃就来到了甘露殿外面。 “德公公,劳烦你去和陛下通报一下,就说本宫有要事要找他!” 陈贵妃在甘露店外面对着服侍陛下的公公礼貌的说道。 只见这位德公公嘴角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动身的意思,陈贵妃不禁皱了皱眉头。 “回娘娘,不是小的不肯去帮忙禀告,是陛下前面有话:不见!” “陛下好像知道娘娘会过来” 这位李德公公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 李德公公原本不姓李,李姓还是还是太上皇在位时赐的,公公从小进宫,因为办事稳妥,死忠皇家,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就帮过李世民办过不少事情,李世民登基以后,就留在了身边,算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一。 “为何不见本宫?” 陈贵妃连忙着急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德公公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道: “不过,在您来之前,陛下曾看到了御史大人和言官的奏章,非常的气愤,还摔奏章了呢…” 德公公左右看了看,继续压低声音慢慢的说着。 其实,李德公公这样说,也是意在提醒一下陈贵妃,对于宫墙外面陈家族人打砸强抢饭馆的事情,陛下他是已经知道的了…! 但因为身份问题,有时候话又不能说的太直白。 只能靠自己去理解领悟了 此时,正是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正晒着陈贵妃两鬓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滴,陈贵妃心急如焚,也是不顾不上去擦一下了! “那感谢德公公直言相告,本宫记在心里了!” “本宫就在这里,再等等吧!” “等陛下的气消了再说,再麻烦德公公…!” 陈贵妃虽然心里憋屈,但也是不失礼仪的对着德公公勉强笑了一下,强撑着在甘露殿外面候着,任由毒辣的太阳往自己身上招呼…! …… 这一等,就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眼看晚霞都快出来了,陈贵妃身上的衣裳也是湿了干,干了湿…! 但她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坎,也从没有过要离去的念头! 就在陈贵妃,感觉身体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终于看见德公公从甘露殿里面退了出来,脚步匆匆往自己这边走… “娘娘,好消息,陛下让您进去!”德公公客气的说道。 “好!麻烦德公公了!” 陈贵妃虽然是主子,李德公公只是个奴才,但进宫多年,她也是深谙宫中生存之道…! 轻易不可得罪任何人,特别是皇上皇后身边的奴才,不然的话,没准有一天在紧要关头,就会让你吃蹩! 让你有理都没地方说去! 陈贵妃对着德公公客气了一下就往甘露殿里面走去! 站了两个时辰,腿脚都已经酸疼得不得了,但也只能咬牙强忍着…! 陈贵妃求见皇上,这次算是刻骨铭心的… 陛下的决定 陈贵妃踉踉跄跄的走向甘露殿,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的酸楚。 到进了甘露殿里面,陈贵妃马上跪下来给皇上李世民行礼! “嗯”! 在案前看奏折的皇上眼皮也不抬,很是随意应了一下! 陈贵妃很诚恳的开口说道: “陛下,臣妾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陛下,是臣妾的族人,借着臣妾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做了违反法纪的事情,还请陛下责罚!” 此刻的陈贵妃已经是冷汗连连。 但也只能实话实说。 “此事先前你知道吗?” 李世民严肃的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 “回陛下,臣妾不知道,臣妾也好长时间没和族人联系过了。” “臣妾也是刚刚听到传闻,就马上派人出去查询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就过来了…!” “还请陛下务必相信臣妾,臣妾可以项上人头发誓!臣妾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言。” 说着,陈贵妃就举起了右手! 李世民轻轻地瞥了一眼陈贵妃,默不作声! 天子之威不是常人可承受 陈贵妃算是深有体会了。 … 过了一息,李世民开口对外喊道: “来人!” 传令官立刻进来! “罢免锻造司陈昌宗一切职务,回家自省!” “罢免禁军都尉陈昌军一切职务,回家自省!” “罢免dc区卫尉陈昌辉一切职务,回家自省!” “诺!”传令官得令离去! 随着皇上一道道敇令发布下去,还跪在地上的陈贵妃心里非常明白,陈氏这几位的职位想要复职的话,也许就是遥遥无期了…! 不作死便不会死 贪得无厌,将何自处…! “起来吧!” “此事虽不是你主导,但却是你族人打着你的名号,毕竟影响了你的声誉,你该出面维护你贵妃的威仪…” “你就酌情去处理好了!” “谢陛下!臣妾谨记。” 陈贵妃赶紧答道。 这酌情处理,就是让自己拿主意看着办呗!这情要是酌不好那肯定就没情可万酌了! 哎…! “行了,你下去吧!” “我还有奏折要批改。” 李世民朝着陈贵妃摆了摆手,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陈贵妃一直忐忑的心终于安了一些,但同时也明白了,此事必须妥善处理。 被拘的人要放,饭馆也要重开,否则此事肯定不算完,御史肯定还会再弹劾! 御使言官最是麻烦,有时连陛下也要受其约束。 出来甘露殿以后,陈贵妃也顾上今天满身的酸痛.马上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腰牌,交给了跟着过来候在外面的贴身丫鬟,并郑重地吩咐道: “你马上前往刑部大牢去,亲自去接陈…陈昌繁出来!” “办妥了以后,你先不要着急回来,你再去一趟陈家族长的府邸。” “你给我告诫他们,全部陈氏族人不可再为难陈富贵父子,否则就算陛下饶得了他们,本宫也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另外,提醒他们,本宫这两几日就会安排时间出宫和他们见面,让他们不要再擅自做主,做出不像话的事情来,都记仔细了吗?” “是,记仔细了娘娘!” 贴身丫鬟接过主子的腰牌,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得到了陛下的决定和提醒,陈贵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 没过一会儿,一辆马车就稳稳的停到了刑部大牢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宫女拿出腰牌递给门口的守卫,并说明来意,守卫也不敢为难,仔细查验了腰牌以后,恭敬地还回腰牌就放行了… 少爷出来了 刑部大牢,门口。 前面的宫女刚刚进去,后面又一辆皇家马车匆匆赶来。 马车上下来的人也拿出了腰牌向守卫展示了一下,但并没有像刚才进去的宫女一样递给他查验,只是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并说明来意! 在门口当值的守卫马上右手放在前胸,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立马放行,并喊来一个当值的狱卒带路。 今天的守卫也是在心里感叹,这姓陈的到底什么来路?不会是流落在外的皇子吧? 如果真的是流落在外的皇子,那又怎滴混到这刑部大牢里来了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来释放他的人,居然来了一个又一个,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都是丝毫不能得罪的主! 还好,带进来的时候没有特意去为难他,不然的话这会就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看来以后得夹起尾巴当差. …… 在牢房里面,昌繁正和张虎在说着笑话…! 一前一后两个持腰牌的宫女在狱卒的带领下就来到了牢房门口,俩人分别都说明了来意! 看来这运气又回来了哈! 昌繁看凑巧一起来释放自己的的俩人,心想除了陈贵妃的人,也许自己的老爹也另外使了银子找了人,机会就不要浪费了! 索性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张虎开口问道: “他也一起放了吧?” “他是退役军士,为国立过战功,因打架进来的而已,犯的事不算大,没问题吧?” 昌繁顺带也为张虎求了个情。 俩宫女见跟在后面的牢头点了点头,得知了此人不是重罪,便示意狱卒开门带出来昌繁和张虎。 到了外面,昌繁就看见多日不见的李立质正站在马车旁,马上开口打趣道: “怎么这么久才来呀?你看我在里面都饿瘦了,你爹这个国公也不怎么行啊!” “你!…好你个陈…陈麻烦,我看你是嫌出来早了,早知道就让你在里面再多呆几个晚上了。” “让里面的蚊子咬你个遍!” 李丽质故作生气的说道。 这小子还敢拿他爹来打趣,心里暗暗决定,下次有机会定饶不了他! 自己的爹是随随便便可以调侃的吗!真是的… 不过想想买卖上还需要这小子帮忙,就决定先不和他计较,往后找着机会了再好好收拾他一番,便开口说道: “算了,这次我大度,不和你计较了!” 见天色已晚,昌繁左右看了看,笑着说道: “美丽的长乐姑娘,给你个弥补的机会,送我俩回家呗!” 昌繁依然嬉皮笑脸的, 李丽质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过来接他们,也只能一起走一趟了! 李丽质向众人点点头,大家纷纷上车离去! 而张虎则是上了陈贵妃派来的马车。 两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在路上行驶… 马车上,昌繁盯着眉清目秀的李丽质忍不住问了起来: “长乐啊!你真的是国公的女儿?” “怎么,不像?” 李丽质一愣!不明所以。 “你回去以后和国公大人商量商量,我让我爹提礼品上你家提亲去?” “皮痒了?又想找揍了是不是?” 李丽质举起了小拳头,但胸口的小心脏却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中规中矩又傲骄的她,从小在皇宫条条框框约束下长大,也是第一次遇见那么直接的人! 男女共乘一车,本已让人脸红,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上次去碧水湾回来是白天,况且还有那么多随从一起,如果不是天色已晚,都能看见自己脸上的尴尬了。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早晚都要…!” 昌繁话还没说完… 李丽质便瞪起了两个大眼 “再说我就把你蹬下马车去…登徒子!” “不是和你说过我的要求了吗?真是个猪脑子!” “好好好!” 昌繁举起了双手。 昌繁知道她的意思,可她要的神话太遥远了! 再有能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哪怕真的能做到,真担心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这过程之中,被别的男子捷足先登了,那自己可就歇菜了。 昌繁明白自己有着先进的思想,很多这个时代看来不可能的事情,也许自己经过努力都能做到… 但这长安可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谁能保证美丽大方的长乐姑娘不会遇到优秀的青年才俊呢? 还是先下手为强要好! …… 这个时间路上行人并不多 也许是因为宵禁前的原因 马车跑的很快,没过多久昌繁他们就回到了府门口! 两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陈府门口的门房看到了昌繁回来,还是豪华马车送回来的,也是大吃一惊。 “少爷,你怎回来了?” 门房惊奇的看着昌繁问道。 “当然是坐马车回来的咯”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回来难道你不高兴吗?来…笑一个!” 昌繁故意摆个臭脸说道。 “高兴高兴,当然高兴!” 门房马上赔上笑脸回道。 “去,去我的小院拿四坛我那天带回来的伍粮酒过来!” “好的,少爷!” 门房匆匆的走过去,过了几息便拿过来了。 昌繁转身递给了李丽质和陈贵妃派来的丫头一人两坛。 “长乐,谢谢你们送我回来,这是广府茂名郡特产,伍粮液蒸酒!” 作为公主的李丽质什么好酒没见过没尝过,区区茂名小地方的酿酒也是没在意,示意丫鬟接下,扬扬手道: “快宵禁了,我们不宜久留,得赶紧回去了!” “陈麻烦,来日方长!” 昌繁看着离去的马车背影,苦笑着摆摆手… 带着张虎转身进屋。 大不了自立一族 张虎看着面前昌繁家的高门大户,微微有些愣神! 昌繁和张虎刚进屋,正看见得知儿子回来的陈富贵带着刘管家走了出来。 “回来了,回来好!好!” 陈富贵满脸堆笑的看着儿子! “爹,这是张虎,我朋友!”昌繁向父亲介绍道! “陈老爷好!”张虎弯腰鞠躬行了一礼! “好,朋友好,朋友好!” 陈富贵的注意力完全在儿子的身上,看向张虎的目光不到半息就又转了回来看向他的宝贝儿子。 “饿了吧?” “刘管家,开锅,炒菜!” “就炒饭馆的那些菜式!” 陈富贵对着就站在身边的刘管家大声吩咐,压抑不住的高兴! “好,少爷老爷客人你们去歇着用茶,我这就去安排!” 刘管家看着老爷高兴,也高兴的大声回答道。 “走,进去!” 昌繁和父亲高兴的往里面走着,还没跨进客厅的大门,昌繁的母亲王氏和那些姨娘们就全部都挤了出来,拉着昌繁的手就开始哭泣了起来.… 当然,是高兴的哭泣着! 陈福贵见女人们又是这个样子,蹙着眉说道: “哎呀,你们烦不烦呐,儿子没回来的时候哭,现在回来了,也哭!真是的…”。 “高兴的事就要笑嘛…!” “孩子饿了,累了,你们不知道吗?进去…进去!” 陈富贵看着眼前自己的几个女人们,很无语也很无奈,看来是自己调教的少了! 只好拉着儿子的手招呼着张虎迈进了客厅。 昌繁刚喝了几口茶,饭菜就弄好了,一边吃一边被一家人围着问东问西,甚是热闹,张虎也在,不过他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低头吃饭! 不过张虎内心很羡慕这样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用膳… 这才是真正的过日子。 此时想起自己的娘亲和妹妹,瞬间就红了眼眶… 张虎很感激昌繁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伸与援手,心里暗暗决定认下这个少爷朋友。 回头先回去看看娘亲和妹妹,好让她们放心,再过来找昌繁少爷,好谋个出路。 往后不能再让家人受苦了 遇上事情也绝不可再冲动 …… 没过多久大家就吃完了,张虎也是很识趣的跟着刘管家下去客房休息去了。 现已宵禁,再想回去也只好等明日再说。 吃过饭后,陈富贵就把儿子昌繁拉到了自己的书房。 “我说陈老爷,你怎么不收拾收拾你的书房?你看看堆的哪里都是,乱七八糟的,还真是有辱斯文!” “实在不行,你再娶一房既认字又勤快的姨娘回来,帮着你拾掇拾掇…!” “这越来越不像话了!” 昌繁对着自己的老子打趣! “别贫,要娶也是该你娶” “我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了” “你爹我又不读书,拾掇也没啥用!” “来,坐下,和你商量正事!” 看着父亲这样,昌繁也正色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昌繁认真的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族长和族老们都来过了,你也知道他们对饭馆…对我们家财帛的心思…” “饭馆是你辛苦做出来的” “让我拱手于人我做不到” “我气不过,我就让他们滚,把他们都赶出去了,他们也放狠话说要把我们从族里清除出去,以后也不让我们去陈氏祠堂祭祀拜祭祖宗~…” “我这心里一直憋屈着呢” “要是其他事我倒无所谓” “反正我是没松过口!太欺负人了。” 陈富贵把白天和族长族老们的争执仔仔细细的和昌繁说了一遍。 昌繁听了也是满脸涨红! 真是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爹,怕他们做什么!” “明天你就和刘管家去族里面的祠堂,把我的阿公,祖公,老太公,老老老太公他们的牌位取回来,用不着跟他们混一块。” “就放在我们家旁边的小房子里供奉上,咱们想什么时候祭祀就什么时候祭祀,自己爱怎么祭祀就怎么祭祀…碍不着别人什么事?” “我高兴了,我就早晚祭祀,天天祭祀,我让他们的祖宗羡慕去…!” “谁要是敢拦着,我指定把他打出屎来!” 昌繁越想越愤愤不平…! “至于陈氏族普,咱们自己家弄一个,以后咱们都努力多娶几房,多生子孙,就咱自己就弄他一个超级大家族,谁怕谁呀?” “谁还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以后到了岁末如果还有人找你捐赠祭祀典礼物资,你还让他们滚…!” 拿宗族压迫人都是小人行为,一颗阴暗的心永远也撑不起一张灿烂的脸… “他娘的!还开除我们出家族,好像我们家在家族里占了多少便宜似的…这冤大头以后咱家不干了,让族长他们自个玩去!” 昌繁思路清晰,有理有据,信誓旦旦地说的相当豪横。 如果不是多活了一辈子, 这样的情况没准就弯了腰!昌繁气愤的不仅仅是自己家,还有这千千万万贫穷的百姓。 幸运的是,自己在红色旗帜下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不然的话受到压迫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陈富贵默默的听着儿子的话,内心也是坚定的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大不了自立一族” 陈富贵脱口而出! 先安排祖宗 “对!没什么了不起的!” 昌繁附和着父亲的话语,他也觉得,当儿子的有时候也应该给父亲带来信心和鼓励! 人活着可以没有脾气,但不能没有骨气。 “是的呀,繁儿!” “我现在也是这个想法” “以前吧,爹还是希望有家族里的庇护,也不至于被外人随意欺负拿捏,因为你一个叔伯也没有…!” “哪怕名义上靠一靠族里,咱们家的日子也可能会更好一些…!” “虽然说,以往族长族老们时常都会来问我要一些钱银,岁末祠堂祭祀每年也是我捐钱捐物,多出一些钱银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们现在是越来越过分,要求越来越多,从你这家小饭馆的事情就看得出来,他们是希望把我们家全部的家产都变成他们的…!” “这是贪得无厌…!不懂得给我们留条活路,这是勒我脖子啊!” 昌繁认可般轻轻点点头! “我拼命挣下的家产,当然是该由我的意愿支配,我要留给我儿子的!” 陈富贵还是比较伤感的说着自己很多的想法看法…! 昌繁认为父亲的想法并没有错,贪得无厌之人,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失去更多…! 只想夺取别人的劳动果实,而自己无需付出努力,总有人会尝到失望的滋味。 昌繁又是认真的想了想,对着自己的富贵爹说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明天和刘管家去取,再带上铁牛,我就在家里弄好地方等你们,谁要是敢给你拦着,你差管家回来吱一声,老子带人给你打过去…狠狠揍扁他们,谁怕谁呀?” 昌繁认为自己给父亲打气,这是最正确最好的行为。 然而… 昌繁刚刚说完,陈富贵就不由分说一巴掌甩了过去! 谁知昌繁立马一个闪躲,陈富贵巴掌落空,也许是从小被打养成的习惯,也或者是被打多了…身体肌肉有了记忆,本能的反应! “嘿嘿,还敢躲!” 陈富贵提高嗓门喊道: “小兔崽子,你是谁的老子呀?说话没大没小的。” “跟我说话也敢自称老子?反了天了你!” 陈富贵被气得直瞪眼! “呵呵呵呵,你是老子,你是老子,我口误,口误!” “你是我的天王老子,你最大!” 昌繁赶紧悻悻解释!并继续说道: “爹,那我回去休息了,这一天天的,真是累死我了!” “真的想好好睡一觉!” 昌繁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没准又要挨揍。 富贵爹什么都好,就是有爱动手打人这个坏毛病,这不好的习惯就应该改掉嘛! 打人可是不文明行为,哪怕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得互相尊重不是。 …… “也好,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这富贵爹真是的,刚刚还动手打自己,现在又关心起自己来,难道当父亲的都是这样矛盾的吗? 要是往后我当父亲了我肯定不打儿子!皮痒就喊他娘过来打,呵呵! 昌繁在走神,富贵继续开口问道: “那明后天饭馆开张营业做买卖吗?不能老这么歇着吧?” 陈富贵看着儿子开口询问! 昌繁想了想,觉得不能着急,于是说: “先不开,先休息几天吧!先把我的太太公们安置好再说,急不得!”昌繁摆摆手说着! “可是,可是停一天就少收成一百多贯彻钱呢,你可真是个败家玩意,一点也不心疼!说不开就不开…!” 陈富贵喃喃的说道!觉得很是可惜。 陈富贵可是知道饭馆的营收是多少,做了半辈子买卖,要数儿子开的这饭馆,是他接触到过的赚钱最快的买卖…! 这让他感觉经营饭馆的生意都有点上头,也会常常主动过去帮忙,帮着店里伙计们忙前忙后,也不挑活,啥活都干。 真是个时代的劳动典范! 不过每天进项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 有个勤劳的爹昌繁倒省心. “爹,再怎么样也要再等等看,先把我的祖宗们安排好先吧,咱爷俩之前都受了气,不能再让祖宗们也被挤对吧!” “再说了,要是族里那些混蛋玩意再继续派人过去捣乱打砸的话,再惊着了我们的贵客们,客人不再上门了,以后这买卖可就没法继续了,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昌繁耐心的给自己的富贵爹解释着!希望父亲能理解。 昌繁深知事业有家人的支持,才能走得更远。 “说的倒是这个理…!” “儿啊,我担心族里的这个事情不好解决啊!” “那些老家伙能善罢甘休?个个可都张着血盆大口…!” 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不过… 被儿子这样一分析,陈富贵也不再坚持,只是心底隐隐又多了几分担忧! 担忧儿子的经商之路…! 担忧儿子不是他们的对手 毕竟儿子的阅历不如他们 要是万一再出什么岔子这份买卖不能够再得与平安继续的话,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这可是份难得的买卖! 昌繁也看出来了富贵爹心中的不安,于是继续说道: “爹你也不用太担心,回头我再去找那个国公的女儿打听打听去,就是上次与我一道去碧水湾的那一位…” “让她找人帮我平了这事再说,她都能把我从刑部大牢里捞出来,说明他家的人脉还是不错的,是有能力的!” “处理这么件小事,应该也不难,况且…饭馆我还给了她份子呢,他们家现在也算是东家…!” “饭馆的事由我安排吧!” “你先安排祖宗…!” 她们家也是东家 “爹你说的话我会记牢的” “既然她们家也是东家,” “她的国公爹总不能不管这事吧?” “爹你说是不是?” 陈富贵的心情此刻像是过山车一样! 一会忧愁无比,一会又听儿子说的头头是道,总是有规划和新办法,心中又一喜道: “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这还有一个合伙的东家” “自从听说你要和她合伙,要给她那么多的份子,我还心疼好久来着…!” “嘻嘻!” “和你交好那丫头她是国公家闺女,她肯定有办法,咱们买卖人家出去不受人待见,她们家肯定有关系有办法…这份子给的好,给得好!” “看来还是你比爹看的远呀!眼光很重要啊!” 陈富贵又是一阵的感叹! 感叹功名权利的便利, 感叹商贾地位的低贱, 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感叹个人财富无法守住! …… “爹你又不心疼份子了?” 昌繁悠悠的说道。 “你…!臭小子,记得找人要好好说话,必须给问到准信了哈!” “别一看到美貌女子就没个正形,哈喇子都流出来!” “长安不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以后你要找就找强壮屁股大的哈!” “我感觉你看女子的眼光不行,我都发现你常常往那些瘦肉干瘪的脸无血色的病秧子女子偷瞄,别以为我不知道…!” …… 陈富贵略微想了想,接着说道: “对了,我听柱子说你和那国公闺女又在筹备什么买卖是么?只要目前这件事情过去了,爹我就多抽时间去饭馆帮你忙盯着,你忙你的去!” “还有铁牛带的那小子也能独挡一面了,外卖就让他多管管!” “你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不需要事必躬亲!” “还有给我找儿媳妇的事情,你也得放在心上,最好是国公闺女的那种,听见没?” 自从见识过饭馆的火爆,陈富贵算是肯定了儿子的经商天赋,心想肯定是秉承了自己的遗传。 就是看女人的眼光差了些 儿子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眼看富贵爹又准备给自己上政治课了,昌繁只能苦笑着说道: “那就辛苦爹您了!” 昌繁郑重其事给父亲行了个书生礼。 微笑着摆摆手,就赶紧离开书房走了出去。 …… 皇宫当中,钟翠殿 在陈贵妃的寝宫中,陈贵妃满脸疑惑震惊和不解的看着拿着两坛酒回来复命的贴身宫女。 “你说什么?你去的时候,皇后娘娘也派了人去,你确定他们持的是皇后的令牌?” “回娘娘,是的,我们前后脚到的,我们两人的令牌还多释放了一个人,是和那个昌繁一起的狱友,出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了长乐公主…!” “因为天色已晚,我们的马车和长乐公主的马车还一起把他们送回了陈府,奴婢不敢多问,就安静的跟在后面…!” “和长乐公主的马车分开后,我才去的族长府邸传话,总算是赶在了宵禁前赶了回来…!” 宫女对着陈贵妃细细叙说,生怕有什么遗漏! 而陈贵妃则是坐在一边,一边听一边仔细的思考着…! 她想不明白昌繁父子究竟是怎么认识的皇后? 又是什么令长乐公主亲自带人去释放他! 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长孙皇后手眼通天这是宫中嫔妃都知道的,也许自己是错过了什么? 族里面一直让陈富贵出钱捐物给族里,这个事情陈贵妃先前就是知道的! 那为何族长从不提这事? 还是说族长也不知晓陈富贵家有皇后这层关系? 莫不是陈富贵故意隐瞒? 但如果陈富贵父子先前就认识皇后的话,有那么硬的后台做靠山,也不可能让族里那么多年长期的随意拿捏,要钱给钱,要物捐物,不符合逻辑啊! 陈贵妃真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也许是自己消息闭塞了! 看来以后宫外也要关注一下才行,如若不然有一天在宫里怎么死了都不知道原由! 抬头看向宫女,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哦,还有这两坛酒,说是…广府茂名郡特产,叫伍粮液酒,陈家少爷说是孝敬贵妃娘娘的,其他的没说!” “也送了长乐公主两坛,公主也没说啥,奴婢就更不敢多嘴了,就替娘娘收下了,不过回来的路上,马车摇晃溢出来一些,闻着还挺香的…!” “想必也是好酒才会赠与娘娘!” 宫女小心的说着当时的情况! 陈贵妃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开,对着宫女点头说道: “你做的没错!以后出宫办事记得多听,少说!” “伍粮液酒?没听过这种酒呀,茂名郡特产?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酒坛盖子打开,顿时酒香四溢… 此刻的陈贵妃已知晓开小饭馆的昌繁认识皇后和长乐公主,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长乐她们家也是东家… 先了解这个世界 陈贵妃鼻翼吸了吸,浓浓的酒香,让人精神一振! “拿碗来,倒一点点我试试!” 陈贵妃小口的泯了一点点酒,也感觉异常的浓郁香烈,甚至比宫里的贡酒更甚,确定是好酒,便对宫女吩咐道: “小心保管好!” 陈贵妃若有所思,看来以后要关注一下自己的这个小族弟了! 这个小族弟不简单呐!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是,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是自己家的族人去欺负了陈富贵父子,那会不会对自己也产生了不好的印象? 那自己该做些什么吗? 在这偌大的后宫里,不管是地位还是对陛下的影响力,自己是远不能和长孙皇后相提并论的… 长孙皇后要是想收拾自己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长孙皇后可不单单是皇后 她身后还有着长孙无忌一家,长孙无忌可是权倾朝野的人物,也是陛下的得力干将之一。 长孙家在长安可谓权力滔天,鲜有人敢惹的主,财富也是无人可匹敌… 单想想就直教人后怕…! 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陈贵妃感觉非常的糟心,陛下已经对自己不悦了,决不能再二开罪长孙皇后,想到这,对着宫女们再次吩咐道: “这些天发生的事,你们就当作不知道,在宫内不可嚼舌根,也不可外传,别人不管说什么也不可起争执,都给我记牢了,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是,娘娘” 宫女们齐声答道。 …… 第二天,西城陈府 昌繁可是睡了个大懒觉,日上三竿了才起来。 本来昨晚和富贵爹商量好今天要去族里的祠堂接太公牌位回来家里偏房安置供奉的,谁知道今天一大早老爹就出去寻有道行的先生询问了凶吉,人家高深莫测的先生说了要另择吉日,此事只好先作罢! 听着柱子的报告,昌繁也是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封建迷信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或者有的时候百姓也是需要一个尽量能够说服自己的信仰,从而有希望的活下去… 或者它的真正作用也就仅此而已。 当然,信不信只由自己,但自己却没有必要去忤逆它的风向…! 洗漱完毕用过膳食昌繁就叫来了春梅,让她叫上梁子烨和铁牛,准备上街去逛一逛。 还特别吩咐铁牛往马车上搬二十坛伍粮液酒。 搬酒的时候,铁牛还感觉非常的纳闷,不是说去逛街吗?带那么多酒一起干啥? 难道是一边逛街一边喝酒?少爷没喝就醉了么? 不过既然少爷吩咐了,也只好照做。 自从前些日子和富贵爹巡视了家里的田地和酿酒工坊等其他产业以后,对自家的各方面情况都有了初略的认识! 也对长乐姑娘口中的碧水湾神话多了些许信心… 希望还为时不晚。 自己也在这个世界弄出了第一个带有自己烙印的产品——伍粮液。 这又加大了自己拿下国公闺女的筹码,这姑娘非常对自己的眼,可千万别失之交臂了 想起长乐姑娘那青涩中又夹带着些丝丝妩媚的秋水眸子,总是会让自己下意识般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心神荡漾! 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鳌头乡禾塘岭之行还顺便收了个小弟梁梓烨,还是自带武功的那种。 自己往后也会安全许多。 另外便是对禾塘岭也做了初步的规划,搞生产和组建安保队伍的雏形也在脑子里渐渐有了轮廓…! 特别是这次牢狱之灾,更加坚定了强大自己来自保的信心。 千头万绪,先从了解这个世界开始吧! 但是,这该从何入手呢? 就在昌繁在思考着事情的时候,铁牛就把马车一应物品都给准备好了… 几人坐上马车,就出了门,铁牛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车夫。 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昌繁向着春梅问道: “春梅,我需要找人做一些琉璃瓶子,你可知道什么地方有吗?” “西市坊街口那边好像有,要不咱们现在去看看?” “西市坊街陶器瓶子有没有?” “那边也有的” 昌繁凭着记忆思考了一下,记得西市坊街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位置偏远一些。 “嗯!好,不过咱们先去一趟陈记酒铺吧!”昌繁开口道。 “好的!” 春梅不清楚少爷要这些器物做啥用,但她却知道琉璃是比较昂贵的,陈老爷也有一套琉璃酒具,除非家里来了贵客,平时是舍不得使用的。 至于陶器,倒是价格低廉,平常百姓家里都有在使用,算是比较普通的物件! 昌繁也没有再问其他的,目光看向街道的两旁…! 想了解这个世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上街,街上不但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商品,也能看到百姓的生存状况和朝堂策令的体现… 逛街市 马车缓缓的行走在街上… 街道的两旁,都是一间间不高的房舍,大多都是古朴典雅的院落,铺着青石板的街道,偶尔也会看见一两间比较精致的楼阁。 昌繁和众人的眼睛在慢慢向着四处打量… 在一处精致的楼阁的二楼,一扇被撑开了的窗口,有个女子探出头来向下眺望! 两边街道的铺面早已开了门,铺面门前挂着各式各样的牌旗,标示着自家的商铺名号,王记…李记…刘记…各记比比皆是! 街道的中间来回走动着走贩,或是推着独轮车,或是挑着担子,吆喝售卖声,此起彼伏。 一路走,一路看! 商号罗列,货品各异! 街道上走动的人不算少,唯独让昌繁感觉到奇怪的是映入眼帘的几乎都是不同年龄的男性,和前世满大街的女子相比有着天壤之别,除了之前在前街阁楼窗口看到的女子脑袋…! 难道大唐缺少女子? 也不对呀,大唐李渊父子平定天下连年征战,大战中阵亡的男性不计其数…! 大唐女子的数量应该远远多于男性,还真是让人费解! 正当昌繁在想着大唐女子为何不上街的时候… 一行几人就来到了陈记店酒铺门前。 这条街道叫九里巷,算不上城西最繁华的街道,但是位置相对来说已经很不错的了! 昌繁四处打量着酒铺,记忆中上一次来过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再次亲临自家店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也许是宿主对这些一直以来都不上心,还好自己来了。 陈记酒铺的大门每天也是早早开启,只是客人却是寥寥无几,说是门可罗雀也不为过…! 不过这是酒铺,毕竟只卖酒水。 陈记酒铺的老掌柜蔡健康此时正蹙眉翻看着一本账本,没翻几下就看完了一本账本,然后轻轻一声叹息,又摇了摇头,感叹这买卖难做! 不知是自身原因还是世道行情不好呢?也许都有吧… 这些年来,陈记酒铺的酒水销售每况愈下,这个月更是惨淡无比,整整一个月了都还没有销售完前月鳌头酿酒工坊送来的二百斤酒水,只有区区六七百文钱的营业进项,毛利润也只有一百五十文不到… 这账真没法看…! 除去伙计工钱的开支…不,工钱都不太够开,如果酒铺铺面不是陈老爷早些年购置下来的,挣的这一百多文还不够支付铺子租金呢! 这是严重亏损,自己已没法向陈老爷交代。 蔡健康默默的合上账本,心里寻思着,必须得再想想办法了,自己不是个墨守成规守旧的人,但这样下去可不行! 自己当酒铺大掌柜多年,陈家待自己不薄,酒铺成了现在这样,自己是有着最大的责任,内心感觉也是相当的惭愧! 老爷虽然不说什么,但自己心里可不好受啊! 陈记酒铺的酒水只有一种,也和市面上大多的酒坊所产的酒一样,普普通通,连名字都没有的,客人需要几两就打几两! 不过大多的酒铺也都这样,酒水单一而寻常,也都是没有什么竞争力,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老顾客光顾帮衬,不然的话,酒铺恐怕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 也许改变就该是当下, 也许已经是刻不容缓! 因为,对面街也有一家酒铺。 对面家的酒铺叫郑氏酒铺,郑氏酒铺的东家叫郑乾坤,也是个老买卖人了! 郑氏酒铺以前的生意一直也不怎么好,但是,最近郑氏酒铺的少东家郑文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种名叫茶花香的黄酒! 之后的日子,郑氏酒铺的买卖便日渐红火了起来…! 陈记酒铺 当着陈记酒铺的掌柜,蔡掌柜此时都有点羡慕郑氏酒铺了… 羡慕人家郑少爷能找来如此不错的一款黄酒! 蔡健康平日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面郑氏酒铺做买卖,小心脏跟着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说郑氏的茶花香黄酒,蔡健康也去买过回来品尝,茶花香黄酒和黔中郡名酒蜜兰香相比之下,还是差了许多,但是和自家陈记的酒相比又好了不少. 蔡健康也派人出去打听过茶花香的产地,银子花出去不少,可一直也没有打听出来,便也只能束手无策。 蔡掌柜正叹息着呢,抬头看向酒铺门口,便看见自家少爷也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蔡健康连忙迎了上去! 毕竟对方是主家少爷。 可此少爷和彼少爷是有分别的,要是自家少爷也能和郑少爷一样,那该多好啊! 蔡健康还没开口说话,便只见少爷对着自己鞠身行了一礼,这要是放在以前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少爷的行为让蔡掌柜有些惊诧,也有些感动,连忙恭敬的还了一礼,开口道: “少爷你这是折煞老奴了!” “蔡掌柜您应受此一礼,我爹无暇管顾家里的商号,家里多家商号都是您在奔波忙碌照看打理,辛苦蔡老您了!” 昌繁很是诚恳的和蔡掌柜聊着! 少爷这么一说,蔡掌柜反而感觉更加惶恐了: “小老头我无能,未能将陈记酒铺的买卖做好,还请少爷责罚!” “最近的酒水售卖…” 蔡掌柜还准备把售卖数额情况和少爷说一说! 还没等蔡掌柜说下去,昌繁摆了摆手道: “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我和我爹的问题,主要是我!” 昌繁说着便抬眼往四处看了看。 这个铺面还是很大的,不过陈设却是非常的简陋! 铺子的中间摆着两张桌子,桌子两边放着长凳,应该是给过来打酒的客人暂时休息用的. 摆设大同小异,但无新意. 酒铺里的三面墙根都并排放着一个个大大的酒缸,只有最靠门的一面墙是柜台,柜台上面有一张算盘,和几个酒盅,其它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的确,普遍的酒铺也就都这样…! 昌繁抬手挠了挠头发,又摸了摸鼻子,微微一思索! 这真不是蔡掌柜的问题! 酒铺这么开确实没啥竞争力! 蔡健康掌柜算是陈家的老人了,昌繁对他也还算熟悉,至于他名字为什么叫蔡健康,以前还听富贵爹说过,据说是因为蔡掌柜刚出生那会就体弱多病,父母为了他好养活,就起名蔡健康,希望他健健康康长大…! 这封建迷信思想还真是能编排…! 现实还是得倚重科学! 昌繁转头微笑着看向蔡健康道: “蔡掌柜,你叫两个伙计帮忙把我马车里的酒抬进来吧,小心一点!” 一辆马车里装了二十坛酒,其中有十坛是小麦高粱混合蒸馏出来的酒,度数大概在三十度左右。 然而另外十坛酒是在小麦高粱基础上再添加了稻米进去蒸馏出来的酒,度数大概在四十四五度左右。 在鳌头乡酿制蒸馏酒的时候昌繁就规划了后面的售卖! 此批带的酒和之前在鳌头别院大家所喝的酒相比,度数偏低了一些,但是出酒率却高出了两三成,也就是每一两酒的成本大约在七八文钱左右,成本的把控,按目前的条件暂时只能到这里了! 即便如此,这两种度数的酒在市场上也能算得上是独一份,起码暂时是这样! 这也是昌繁对酒水售卖的信心所在~ 昌繁也看出来了,陈记酒铺…必须改革,否则,不会有未来…! 蔡健康品酒 这时的蔡健康还有点蒙圈,不知这陈少爷意欲何为? 按照少爷的吩咐,酒铺的伙计把两坛子不同的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伙计静待主家发号施令,再好照章办差,这是惯例! 昌繁随意的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对着身边的蔡健康蔡掌柜礼貌的说道: “蔡掌柜你尝一尝!” “尝尝看怎么样?” 蔡健康去取了酒勺和杯盏过来,轻轻地将其中一坛酒的盖子慢慢揭开,酒香一下子就扑面而来。 蔡掌柜顿时一愣,鼻翼一动,然后使劲的嗅了嗅,尝试过各种各样酒水的蔡健康,也是双眼一亮,脱口而出: “好酒,真是好酒!” 正愁没有好酒售卖呢! 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还是自家少爷送的! 蔡掌柜他打开的那是三十一度的那一坛,这就已经是比原来的酒高了至少十五度以上. 蔡掌柜更加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勺,倒入酒盏中少许酒水,再一次凑到鼻端闻了闻. 喃喃自语道:“香!” 随后一口饮下,凝神回味片刻!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的如此浓郁香烈的酒,就像孩童刚刚得到心爱玩具时一样的喜悦心情! 蔡掌柜转头对身后的伙计吩咐道: “去,去把茶花香黄酒取来!” 他得比对比对看看…! 蔡掌柜抬头和昌繁少爷对视一眼,昌繁少爷笑而不语。 然后他又慢慢打开了另一坛酒,比第一坛更加浓郁的酒香又扑鼻而来,着实令他顿时一惊! “这…这是黔中郡名酒蜜兰香?” 很多年以前,蔡健康就听说黔中郡酿酒良师酿酒技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黔中郡酿出的蜜兰香更是成了名酒,蔡健康还有幸喝过一次,至今记忆犹新,香味浓郁极其相似! 这不是蜜兰香又是什么? 蔡健康非常疑惑的看了看昌繁少爷,心想昌繁是不是得到了黔中郡酿酒大师的秘方传承…? 但是想想又不太符合逻辑 酿酒秘方一般是人家的命根子,正常情况下只会传给自己的儿孙,还是传男不传女,毕竟这是可以吃饭活命的手艺,往外传…不大可能吧? 蔡掌柜立马取酒再品,酒香味和蜜兰香更加接近了。 “少爷,这是黔中蜜兰香?” 只见昌繁少爷摇了摇头! 蔡掌柜内心又惊又喜,眉头更加拧巴了: “少爷,那此酒何来?” “前些日子,我随父亲去茂名郡巡视家里的田产,回来之前去了一趟鳌头乡的别院,我过去看了看酒坊,就顺手和王明阳师傅弄出了这东西,我记得家里的酒铺一直是蔡老您在负责售卖,就想着怎么滴也得先带一批回来给蔡老品鉴品鉴不是!蔡老觉得还行?” “行,相当行!” 可要是说自家酿的…这也太扯了吧? 蔡掌柜满脸的惊叹都在一张老脸上展露无遗! 昌繁少爷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的是随手一弄就能酿出来的一样?酿酒大师的秘方就那么毫不费力? 蔡健康心底还是感觉很难以相信。 暂且不说少爷曾经行事荒诞无比,出去随意打一架,回来都是鼻青脸肿,陈老爷可曾经是赔钱赔到手软…! 但是酒这个东西,蔡健康在这个行当浸淫其中数十年,酿酒的发展历史他可是一清二楚,一般人可糊弄不了他。 如果昌繁少爷有蜜兰香的秘方的话,酿出此酒那也不足为奇! 但是,如果是昌繁少爷独创而来…那这可就算得上是非常了不得的大本事了,陈家祖坟冒的可不止是青烟,没准还有熊熊大火呢! 蔡健康品酒无数,此酒可属第一…… 好酒咱也有 这要放在过去,能拥有此等好酒,蔡掌柜想都不敢想。 整个大唐,市面上之酒水,以黔中蜜兰香第一,水井坊次之! 但是,黔中郡蜜兰香的产量极为低下,就算是在京城长安,那也是只有少数的达官贵人才能够喝得到! 长安以外的地区,甭管你有多少银子也没用,压根就没地买去。 蜜兰香已经不是用钱银来衡量的了,能喝到蜜兰香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蜜兰香产量低业内都知道 这也许是商家故意为之… 如果真如昌繁少爷所说,此烈酒之法真是他自创秘方而来,那这黔中郡名酒蜜兰香的神话也会被打破,自家这酒要是能走入千家万户…这可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啊! 蔡掌柜的心里也是暗暗的吃惊!也在暗暗盘算着行市… 没一会功夫,伙计取来了茶花香黄酒。 蔡掌柜在桌子上摆下了三个酒具! 酒具一字排开,第一杯倒入了茶花香黄酒,第二杯倒入了少爷所说的三十度的酒,第三杯倒入了四十度的酒。 动作小心又谨慎…! “少爷,此酒为对面街的郑氏酒铺经营的新品酒水,名为茶花香,最近很受欢迎,自从他们开始销售此酒,买卖明显见好,售卖价格一两十二文,咱们不少的客人都跑那边去了…!” “少爷,你品品看!” “嗯!”昌繁点点头。 端起酒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并没有喝,便把酒杯放下了,开口说道: “此酒在十五至十八度左右,最多二十度,确实比市面上以往一般的酒都要烈一些,但比不上咱们的新酒。”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难道少爷被高人指点过? 听少爷如此评价,蔡掌柜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慢慢放了下来,但是疑惑的问道: “少爷,…二十度是为何意?” “就是酿出来的酒的烈度,以后我们就要把酒区分开来,定下一个标准,我们陈记的所有酒都要标上度数…” “比如这一坛,三十一度,而另外这一坛则是四十五度,以后咱们也还会有六十度…甚至七十五度等不同的酒!” “蔡掌柜,咱不怵他二十度都不到的茶花香酒。” “让他们郑氏自个玩去…” 昌繁笑眯眯的对着蔡掌柜有条有理的说着! “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 蔡掌柜边点头边感叹,接着又道: “那该如何判定度数呢?” “品尝啊!依据酒水的口感来定,以后你就根据咱们的四十五度这坛的烈度为标准,比之更烈的酒度数更高,你多品尝几次各种不同烈度的酒水,你就能很快的断定出咱们以前销售的酒水基本烈度在十度至十二度左右…” “咱们上次在鳌头别院所喝之酒,该是五十度,可对?” 还没等蔡掌柜开口询问 一直站在昌繁身后的护卫梁梓烨讪讪的开口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判定!” 还真是孺子可教,昌繁转头对梁梓烨竖起了大拇指! 梁子烨只是小得意的嘿嘿一笑!原来自己不单单是会喝酒,也会品酒,还会判度数… 蔡健康掌柜细思片语,轻轻点头,算是对此法有所领悟。 但他目前并没有意识到这品尝判定酒水度数,这一标准法子,以后会对酒类所产生的巨大的影响! 蔡掌柜再次端起酒具,从茶花香黄酒开始一一品尝,不断的点头思量! “咱这酒可有品名?” “伍粮液!” “少爷起的名字!” 昌繁还没开口,一旁的丫头春梅抢着答道! 蔡掌柜也是被春梅的语调逗乐了,转头看向春梅,接着再问: “伍粮液?” “此名可有讲究?” 春梅不假思索道: “以粮为伍,粮之精髓,琼浆玉液!” “这是咱少爷所创…!”春梅很是得意的说道,生怕别人不知道。 此时的蔡健康心情大好,微笑着感叹道: “是啊!好酒咱也有…!” 伍粮液定价 伍粮液…… 听春梅抢着帮自己这样一解释,昌繁少爷脸皮一红,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然后 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这个说法! 三十一度的酒已经远远超过茶花香,更不用说另外一坛,比之名酒蜜兰香烈度更甚的伍粮液了! 或许是因为这酒的原因,蔡掌柜的心情非常的激动。 激动这下也有好酒卖了… 再也不用看客人询问之后嫌弃的眼光… 做买卖之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手上有好货!还是不愁卖的那种,如何能让人不兴奋… 蔡掌柜因为品酒品得他那张老脸此刻泛满红晕,微驼的肩背也站得笔直,对着昌繁少爷再次深深一鞠躬,行了个仅次于跪拜的大礼,无比兴奋的说道: “少爷,咱陈记有了这两种伍粮液,想来往后将必然闻名于天下!” “敢问少爷,这两种伍粮液酒的产量如何?” 昌繁摸摸鼻子想了想道: “产量目前不算高,这种45度的,预估一天能产40斤左右,31度这种产量会更多一些,每日产量预估能达到80斤…” “不过,我已吩咐酒坊的王明阳师傅和张奎管家继续新建酒坊了,新的酒坊建好以后,加派人手产量会提高五成左右。” 对于产量,昌繁也只能实话实说。 不过,扩大生产的事情已在着手进行,增加数量的成酒已在计划之中… 不过售卖只能一点一点放出来,饥饿营销。 “那是不高,那此酒售卖作价该几何?少爷可有规划?”蔡掌柜问道。 昌繁指了指31度的酒坛: “此酒将使用泥质酒瓶瓶装,售八十文一两” 昌繁又指了指四十五度的酒坛: “此酒将暂时使用陶制酒瓶瓶装,售四百文一两…!” 昌繁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 铁牛更是脱口而出: “少爷,你打劫呐?” “四百文一两的酒,傻子才会买…!” 铁牛听闻少爷要把酒卖到四百蚊一两,顿时感觉少爷的老毛病又犯了… 少爷以前爱胡说八道的坏习惯,铁牛是最清楚的。 昌繁听闻铁牛的话,皱了皱眉头,起身一脚往铁牛屁股上踹过去… 铁牛猝不及防被踹一脚,用手揉揉屁股部位,连忙后退几步,退到春梅身侧,不敢再多嘴…! 梁梓烨更是盯着昌繁少爷瞪大了眼睛,心想:你这特么是光明正大的抢钱啊! 但他只是心中腹诽,并没有说出来,他可不想像铁牛一样被踹上一脚。 他之前在鳌头乡别院做护院头领,个人酷爱喝酒,一直和酒坊打交道,伍粮液的蒸酿过程他也一直陪同,他可是非常清楚这成本也不过七八文钱一两,这少爷是想钱想疯了么? 这到底是想要多少倍的利润呀? 这有人会买账吗? 梁梓烨内心纠结直挠头! 蔡健康掌柜也是心头一惊:“少爷,这……!” “这价格是不是定得太高了点?” “客人肯定不会买账的,我担心会落下不好的口碑…少爷,您说呢?” 谁知昌繁少爷只是浅浅一笑,好像早已猜到了众人的惊诧一样: “蔡掌柜你说这伍粮液相同烈度之酒市面上有是没有?” “自然没有” “那你说是不是比名酒蜜兰香更好?” “自然更好” “那你说咱这酒是不是大唐独一份?” “自然独一份!” “既然蜜兰香连咱45度的伍粮液都比不上,蜜兰香还是一酒难求,咱这酒更不能贱卖了,是不是这个理?” “自然这个理!” 蔡掌柜都快被带进去了! 接着昌繁又说道: “所以呀,咱们这是独家经营,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而且,咱们售卖的时候还要限量供应,并不能像以往售卖低烈度酒水一样,客人想要多少就卖多少。” “限量售卖?”蔡掌柜更是疑惑了! 打开门做生意,还限制客人购买数量,这可是头一遭听说! 活了一把年纪了,确实未曾听过有谁如此这般做过买卖,少爷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 但就是不知可不可行? 要是搞砸了,可就划不来了! “没错,限量售卖,这个我现在可是提前给你们说明了,不管是31度的,还是45度的伍粮液,客人每人每天最多可以购买五两,多一两都不能售卖,大家可得记牢了!” “这个很重要,大家千万记住,蔡掌柜务必敦促好,不听嘱咐的,你直接开除!” “按我说的去办就可以了” “其他的无需你们担忧…” 昌繁少爷板着脸严肃了起来! 忙活了那么久,可不能在售卖的时候出岔子,这个是销售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昌繁内心很清楚: 伍粮液定价是最科学的… 蔡芯 天底下哪有打开铺门不做生意的道理? 少爷这么干,也不知道陈老爷知不知道! 蔡健康掌柜非常的想不明白,梁梓烨和春梅也是同样的疑惑,想不明白,憨憨的铁牛听着少爷对蔡掌柜说的话,更是直挠头…! 不过他认为既然少爷不是一时冲动说的,是经过认真考虑之后决定的,那就应该是对的,大不了试试再说! 反正更荒唐的事少爷都做过,卖点酒水…就是价格离谱点,量少点…应该出不了啥意外。 昌繁也没有和大家做其他的解释,只是强调了,再强调,让大家照着他说的去做就行了,其他的甭管。 “至于开始售卖的时间,蔡掌柜,你等我把装酒的瓶子送到了再说,到时会通知你…!” “咱们有新酒的消息,可以先放出去,但不可以让任何人先品尝,先做好一切准备。” 昌繁侃侃而谈! …… “爹!你在忙吗?” 昌繁正准备布置下一项工作,只听见一个女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众人纷纷应声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绿裙少女缓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个提篮盒子!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绿裙少女俏脸一红,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在了蔡健康的脸上. 显然认识,瞬间露出了浅浅微笑,开口道: “爹,娘让我过来给你送凉茶水,娘说你最近上火…!” 少女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蔡掌柜嘴唇微张,满脸通红… 马上放下提篮,一下子冲到了蔡掌柜面前,双手抓住蔡掌柜的衣肩,着急的喊道: “爹你怎么啦?” “你病了吗?” “怎么着急上火成这样?” 大家一下子也明白了,原来这个绿裙少女是蔡掌柜的女儿! 蔡健康见女儿因为担心自己着急成这个样子,也是心里暖暖的: “爹没事,没事…!” 蔡掌柜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你爹不是上火,他是品酒品的,贪嘴多喝了几杯罢了…!” 性格耿直的梁梓烨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品酒品的?” “这到底是品了多少坛酒啊给品成这样?” 作为酒坊掌柜的女儿,自己父亲的酒量,她是知道的,平常喝上几大碗也是面不改色! 蔡掌柜的女儿疑惑的扭头看向众人…! “也没喝多少,就喝了六小杯,陈少爷带来了新酒,我就都品品…再品品!” 见女儿担心,蔡掌柜连忙解释道。 “对了,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个是小女蔡芯!” “芯儿,这位是东家陈少爷,这位是梁梓烨梁护卫,这位是铁牛兄弟,这位是春梅姐姐…!” 品酒品得满脸通红的蔡掌柜一一把众人介绍给他的女儿认识! 蔡芯听说是东家的人,双膝轻蹲,向众人行礼! “小女子蔡芯见过各位!” 所有人几乎都是点头示意,算是回礼打过招呼,唯独少爷昌繁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蔡芯姑娘出神…! 这位蔡姑娘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高挑白净,温婉贵气,这是天然的美女…! 大大的眼睛,乌黑的长发下是那泛起阵阵涟漪的秋水眸子,白皙的婴儿般的肌肤弹指可破… 长长的睫毛仿佛会说话,让人相见犹怜… 不是前世那种整容化妆脸能比的! 见东家陈少爷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蔡姑娘脸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少爷,您喝口水…!” 丫鬟春梅这时递过来一碗水。 “我不渴!”昌繁随口说道 “你渴了!” “哈喇子都流了那么多,你肯定口渴了!” “给,喝吧!” …… 昌繁这才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春梅,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有些尴尬的咧嘴对着众人笑了笑…! “少爷,刚刚人家蔡姑娘向你行礼问好呢!” 春梅又提醒了一句! “好…好!菜心姑娘好!” 蔡姑娘也是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昌繁真没想到长相普通的蔡健康蔡掌柜,居然能生出蔡芯姑娘这把美貌的女儿! 也许,是长安的水土好… 重置酒铺 看着美貌女子赏心悦目! 都是年轻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少爷,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你还有话没说完啊!” 一切尽收眼底的春梅又开口了! “我…我没说什么呀?” 少爷昌繁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也许是看美女走神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就是人家蔡姑娘没来之前,你想对大家说什么?” 春梅又恰到好处的给自家少爷比认真的提醒了一下。 “哈哈哈…!”众人都是大笑了起来,闹得昌繁也是一阵的脸红,不过想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呀,那个年轻人不爱看美女呢! “哦哦哦!” “我想说…咱们的酒铺这样布置不行,这样感觉太不专业了,这让人看上去有点像是杂货铺的样子,得好好改一下!” “蔡掌柜,你没醉吧?” “我没事,少爷您请说!” 说到正事,蔡掌柜立马变得严肃和清醒了起来,前头喝到肚子的酒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唔!” 昌繁表情严肃的认真的环视众人一眼,说道: “首先,店铺中间的长桌长凳撤掉,找木匠定制几张小圆桌和圆凳,就是类似八仙桌的那种,按照标准的八仙桌做六成大小就可以了…这样就不太占地方,铺子里面也可以多摆上几张!” “还有,柜台后面这一面墙,让木匠用宽木条做成小方格,一格格的固定在墙上,以后摆上酒具,酒瓶,小瓶装酒,酒具要尽量的多,酒具的款式要不拘一格…!” “以后我们不仅仅售卖酒,酒瓶,酒杯,酒碗,酒坛酒桶等一切和酒相关的均可出售…只要银子到位就行!” 昌繁顿了顿,端起刚刚那碗还没喝的水轻轻地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众人则是齐齐的眨巴着眼睛竖起耳朵聆听少爷的教诲… “另外,酒铺里面的那三面墙也不能空着…空着的话就是白白的浪费,酒铺子的一点氛围都没有!” “这样…先写上几幅字,分别挂上去,你们谁的字写的比较不错?” 昌繁看向众人…众人反倒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低下了脑袋…没有一个敢接话的。 看来也都没喝过多少墨水啊! 昌繁安静的等待着,又过了一阵子,终于有人出声了! “小女子愿意代劳,就是不知这书写的内容…!” 关键时候也只有蔡芯姑娘挺身而出。 “内容我来作,我念…你书写!” 昌繁说完,脑海里开始思索和酒相关的诗句! “伙计,笔墨宣纸” 蔡掌柜见少爷要现场作诗词,也是感觉新鲜和诧异,赶紧冲着伙计喊了一嗓子! …… 昌繁少爷开始来回渡步,仅仅过了几息,便开口道: “第一幅:大唐美酒蜜兰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 “第二幅: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 “第三幅:且乐身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 “第四幅:对酒已成千里客,望山空寄西城心。” ………… “第五幅: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昌繁也是暗自庆幸,幸好上学那些年图书馆没有白呆,宋代老高的《清明日对酒》都还能想起来… 就是不知道李白大哥得知自己率先作了他的《客中行》和《行路难》以后,会不会想着要来捶自己一顿… 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曾经执跨无比的少爷,居然还会做酒词…! “第六幅:声来枕上千年鹤,影落杯中五老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这第六幅就挂在中墙吧!” ………… 蔡芯姑娘奋书疾笔,很快与酒相关的诗就书写好了。 虽然执笔之手是女子,但这字却是书写的苍劲有力…昌繁也是相当的满意! 不禁对着菜心姑娘竖起了大拇指…心里感叹,一帮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小女子呢,也怪不得前世的伟人说过,妇女也能顶半边天…这话是一点也不假。 “蔡掌柜呀,你有个好女儿…!” “……”蔡掌柜 “待墨迹完全干透以后,就装裱一下挂起来吧,按我的说法子去做,咱们陈记酒铺定能远远的甩对面郑氏几条街…!” “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答道! 陈记酒铺的重置计划在昌繁少爷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展开…! 迎祖宗牌位 与此同时,皇宫中,陈贵妃此刻也是从宫里面开始出发,准备前往陈家那边! 去见见陈昌照族长和族人…! 小族弟昌繁家这个事情必须要处理清楚了,要不然的话,往后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打探清楚情况的陈贵妃,迅速的做出决定。 …… 西城,陈府! 清早的时候,陈富贵找过西城的刘瞎子测过,说迎祖宗牌位需择吉日,便打发人回来告诉儿子! 后来,陈富贵因为要处理商号的一些问题,人便到了东城,谁知又碰到了可以神通宇宙星辰的黄大仙! 黄大仙告知陈富贵,今天日落之前便是吉日吉时,所以陈富贵急忙处理好商号的事情便匆匆往家赶…! 准备与儿子商量商量! 可等他回到了家里,儿子却不在家,从门房处得知儿子上街去了,他就带着柱子赶往陈氏祠堂… 可不敢误了黄大仙的嘱咐 准备和昨晚同儿子商量好的一样,把祖宗的牌位迎回家去供奉。 不再和族里面的祖牌一起 到了祠堂,陈富贵和柱子刚刚把祖宗的牌位擦拭好,正小心翼翼的抱着牌位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得知陈富贵去了家族祠堂的陈昌照族长,带着几人正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族内的事情不经过族长,谁敢自作主张那不是乱套了吗? 俗话都说国有国法,族有族规,没有规矩何成方圆? 昌照族长心想,这富贵莫不是吃了熊心狗胆了不成。 刚刚来到祠堂门口,就看见抱着祖宗牌位的陈富贵和柱子二人准备离开,陈族长大声喊道: “陈富贵?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你心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你把家族祠堂当做什么地方了?” “这里是公用的茅厕吗?” “哦,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你就不怕祖宗怪罪?” “祖宗怪罪起来,我怕你承受不起,越老越不懂事了你。” 匀过来气的陈族长不停的喊着! 富贵这老小子是越来越犟了,族长的意思上次敢忤逆,现在是连祖宗都敢动手了! 陈照感觉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肺都歪了不少…都是被富贵这老小子给气的,富贵这小子年轻时可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陈富贵其实也不希望这样,但是自己家这一房一直不受族里待见,这是不争的事实! 陈富贵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族长,是你自己说要把我开除出去族谱的,我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我当然怕祖宗怪罪,但是也怕族长大人您怪罪啊…!” “我都是照着您的意思办”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想着,我爹,我阿公,我太公也没有其他人祭祀,那我就自己接回去…!” 陈昌照胡子都快气歪了,只听陈富贵继续说道: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哪怕我放在偏房里面,或者给他们搭一个茅草屋,起码作为子孙,我们可以祭祀一下,也不至于让他们在下面忍饥挨饿受穷受苦…还受气,您说对吧?” 陈昌照族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但也只能听暂时强忍着听陈富贵继续往下说: “昌照族长,我领我祖宗牌位回去供奉,这个你可是没有理由要阻止我的吧?”。 “我又没把族里的老太祖牌位迎走…” 陈富贵挺直了腰杆,对着陈族长平静的问了起来! 此刻,陈族长却是着急了起来: “好你个陈富贵!谁说要开除你出族谱了?” “上次去你家族老说的也是气话,我还没点头呢!” “我点头了的才能算数!” “其他人说的我不认…!” “你别在这跟我咬文嚼字” “族内大小事我说了算…” 陈族长因为之前陈富贵不识抬举,本来不想再答理陈富贵,让他明白明白华楼堡谁说话最管用! 可天上有不测风云, 地上也有千变万化。 前些时间陈贵妃的宫女特意来找过他,跟他特意的交待过,说陈贵妃的意思是不许族里再为难陈富贵父子! 否则,陈贵妃也会不讲情面出手收拾人的…! 陈昌照虽在华楼堡举足轻重,说话铮铮响,可是相对于皇亲国戚,也只是蝼蚁一只。 乡长,保长的意思忤逆一下也没关系,陈贵妃的话是万万不可违背! 陈昌照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陈富贵是如何搭上陈贵妃这一层关系的,自己才是她的堂叔,自己这个侄女居然帮着陈富贵说话…! 陈富贵到到底也是外人呀 侄女贵妃居然连威胁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会是往宫里使了银子了吧?富贵这老小子钱多啊!” “事情肯定是这样…!” 族长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喃喃的说道。 果然,这买卖人就是会偷奸耍滑…! 陈族长又暗自腹诽! 陈富贵就那样愣愣的抱着祖牌在祠堂门口站着,他在等,等这个族长还有什么话说! 愣神一会的族长忍着憋屈语重心长的说道: “富贵呀,你听我的一句劝,祖宗牌位请放回去…!” “迎走祖宗牌位万万不可” 贵妃回来了 “你不同意?” “把我们开除出族谱你不同意?” 陈富贵此时也是非常不懂的看着陈昌照,心里正纳闷…! 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也不是这样做的! 这人呀可真是善变,也许是年纪越大,变化越快! 就在这个时候,陈族长家的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对着陈昌照说道: “族长,陈贵妃回来了!” “贵妃娘娘的车马就在大门外!” 陈族长脸色一紧,却连忙对陈富贵喊道: “你那个放回去,赶紧放回去,不许把那些祖牌弄走,都是陈氏一族的,你弄走它算怎么回事?” “祖宗要是怪罪你,哪怕是我可也保不住你…!” 陈族长边喊还边交代下人看守好祠堂,不能让陈富贵擅自做主带走祖宗灵牌! “族长啊!你这就没有道理了吧?又要开除又不让我接走祖牌!”陈富贵抗议着喊道! 陈族长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边走还边说: “我现在没功夫和你在这里说这些了,你听我的就是!” “你听我的准没错!” “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呀…” “你个老小子…!” “没有祖宗保佑,你能挣下这么大产业?那些田产…那些铺子…!你要学会感恩…!” “别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 “贵妃回来了,我得先迎迎去!不然就失礼了!” 陈族长小跑过去,很快就到了门外,发现陈贵妃都已经下了马车了: “见过贵妃娘娘!” 陈昌照连忙带着族老,族人给陈贵妃行礼。 “嗯,二叔,免礼!” “本宫今天就是回来族里看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我也甚是挂念大家!” 陈贵妃虚抬了一下手,对着陈昌照和族人说着。 “贵妃娘娘,里面请,里面请!” 陈昌照连忙对着贵妃娘娘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刚进到了客厅,陈贵妃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面!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直接开口问道: “咱族里和陈富贵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大家明明是一家人,都是陈氏一脉,为何要闹到如此不愉快?” “现在大半个长安城,都在讨论这个事情,二叔呀,此事,别的大族已经在看我们的笑话了…他们恨不得我们陈氏多闹出点事情,人家好趁虚而入,咱们不能自毁城墙啊!” “而且现在,昌宗,昌军,昌辉都已经被陛下训斥,官职也丢了!” “到底谁落得好了?” 族长陈昌照听到了陈贵妃带着训斥的话语,心里也是非常的震惊! 宫里发生了这些事情,他都还没有得到消息! 昌军和昌辉可是华楼堡最具光明仕途的两位,都是手握实权的公职,一文一武…! 陈氏一族可还盼望着这两位加官进爵高升上去,以后好提携提携后生一辈。 可现在没拿公职,以后可怎么办? 这次可是亏大了! 族长抬头看了一眼陈贵妃,迷茫的试探般问道: “啊!怎么会这样?” 陈族长很是意外的看向陈贵妃…! “到底因为何事闹成这样?说清楚了,因为这事,昨天陛下还把本宫狠狠的给训斥了一顿!” “我还一肚子火呢!” “我还有气没地撒呢!” 陈贵妃盯着陈昌照,继续追问了起来。 “这…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事情啊?” 向来淡定无比的陈昌照陈族长开始有些心慌了! 心慌这次的操作不当… 也不敢再抬眼去看陈贵妃,陈贵妃身份尊贵不说,其人也是算比较精明的。 陈氏一族美貌女子数不胜数,唯独出了一个陈贵妃,能在偌大的后宫嫔妃中好好的生存下来,并诞下皇子,也足见有其能力和手段。 虽然是自己的堂侄女,可人家现在是身份尊贵的陈贵妃,可是不好糊弄的…! 族长原本以为陈贵妃回来了,带着贵妃娘娘的权力可以给自己撑腰,毕竟是自己人! 陈贵妃可是整个华楼堡里唯一能和当今圣上说得上话的人! 谁曾想?陈贵妃回来带回来的是更大的压力… 这让人如何是好? 饭馆争端原由 “那家小饭馆的争端总有个缘由吧!” “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吗?我是不相信的!” “我的二叔啊!这到底所谓何事?竟让外人如此笑话?” “咱族里这次算是亏大了” “你在华楼堡也算有头有脸,可不要因小失大!” “二叔你这一次可捞着什么好处了?” 陈贵妃看见陈昌照躲闪其词,看来必有隐瞒,必有隐情欺骗,便继续说了起来!神色夹带着不悦和嗔怒。 锐利的目光看向众人都是带着威压。 …… 族长看着其也是眼皮一跳,知道不实话实说的话,今天肯定是过不了陈贵妃这一关了!叹着气,开口说道: “唉,也罢…!” “那个…那个陈富贵,他算是咱们陈氏一族里比较有生意头脑的,他经营各种买卖,开设了酿酒工坊,各种商号开了不少,也置办了不少的田地…这些年下来也是赚了不少钱财…!” “但是…但是他那个儿子,那个叫做昌繁的儿子,本就是一个憨货,性格比较冲动,平日里就喜爱打架,虽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每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喝酒逛青楼更是常有的事…!” “后来,他在他爹陈富贵的帮助下,跑去东城开办了一家名叫高品味的小饭馆,没想到这一次他俩父子走了狗屎运,小饭馆开张以后,生意红火的不得了…” “去用膳的客人常常排起了长队…!” “也不知道那些客人是怎么想的,像是饿死鬼投胎的一样,天天去吃,还天天吃!” “我就想着嘛,他开办的这个饭馆是非常的赚钱,他这个买卖肯定会被别的豪族盯上的,东城郑氏和钱氏就曾派人过来打探过消息…!” “所以我就想着,这钱要是被别的族人拿去了,还不如转让给咱自家族里……!” “我也去找昌宗商量过!” “昌宗也是同意这想法。” “所以,我就和族老们过去劝说陈富贵一番,后来又去了饭馆,准备和富贵的儿子好好聊一聊,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是想好好谈妥的!” “那么赚钱的买卖,富贵他儿子这么一个憨货怎么可能守得住?” “迟早也会是别人家的。” 族长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润一润干燥的口腔,继续对着陈贵妃说道: “我想着他俩父子能交与族里来经营的话,也能大大的帮助家族一部分不是,族里面人丁兴旺,成年了的子弟众多,所以…常常需要打点谋个前程什么的,这开销耗费也是非常巨大的…!” “我真的也没有为了自己” “往日,这样的事情,只要我和族老们与陈富贵好好说道说道,一般也就没多大的问题了…!” 陈族长偷偷瞥了一眼陈贵妃,继续说道: “可是,没想到,这个陈富贵这次就像是茅坑里的顽石,真是又臭又硬!我和族老都上门两次了,给足了他面子,可怎么说也说不通……!” “富贵还敢板起脸发脾气” “他都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到他店面去找他儿子谈,他那憨货儿子更是暴起动手打人,连昌宗的手也被打折了一只…” “这俩父子完全就是不开窍货色,我也真是没法理解!” “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答应下来不就完了。” “我是真没想到他父子俩都是这么傻,果然是一家人!” “就这样,事情就闹成这样了…!” 说完,族长两手向前一摊 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族长陈昌照也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对着陈贵妃老老实实的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 听完族长二叔的话,陈贵妃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语气变得平静了一些,开口说道: “是吗?事情就是像你说的这样吗?” “族长二叔啊!陈富贵他儿子是个憨货,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够这样去胁迫人家强要饭馆是不是?” “族里出现能人我很高兴” “族内的年轻后生需要帮助谋前程谋职位我也没有忘记。” “陈氏族人里有能力的帮助族里是应该,我也明白族里很需要帮助,但也得按照人家的意愿,人家愿意才行啊!确不可用强!做有损你作为华楼堡陈氏族长的威望和公信力。” “你让别的族人往后怎么看你?你所说的话还有多少的说服力?” “这些你都有考虑过吗?” “陛下龙颜大怒你可知?” “其他豪族偷笑你可知?” “此事你打算如何善后?” 陈贵妃悠悠的说着…! 饭馆争端的缘由让陈贵妃特别的被动,特别的心酸,任何一个大豪族的衰败,都是从自己人看不得自己人好这里开始的… 同宗同族里出了能人,羡慕般的去学习和模仿其优点是正确的! 但是,因别人的优秀光环盖住了自己而产生嫉妒,心怀埋怨和恨意去疏离排斥,最终只能走向深渊…! “……”陈昌照陈族长。 准备给富贵叔道歉 陈昌照陈族长听着陈贵妃的话,沉默不语! 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思考着前后的利益得失! 陈贵妃只好开口说道: “行了,此事本宫需要去一趟陈富贵家里,和他好好说一说…!” “给这位富贵叔道个歉…” “本宫猜他也不敢胡搅蛮缠!” “事情不能够再闹下去!” “给富贵叔道个歉,不为别的,希望能了结此事,不要再影响到了咱们陈氏家族一脉的团结!” “只有团结起来,方可取长补短,才能够让华楼堡陈氏一族长久的屹立不倒!” “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 “希望二叔你能明白理解” 陈贵妃说着就准备要站起来…! “什么?你要亲自去富贵家里?” “给陈富贵道歉?” “这恐怕不妥吧,您是娘娘,身份高贵!” “陈富贵他何德何能,能让贵妃娘娘亲自去一趟,还要给他道歉!他有这个资格吗?” “用得着那么给他脸吗?” “他承受得起这个道歉吗” 陈昌照内心震惊无比都站了起来,对着陈贵妃说道。 也为贵妃娘娘的想法而抱不平,因为陈富贵只是个地位低贱的商贾…! 在族长的心里,陈富贵满身铜臭,是上不得台面的。 陈贵妃见族长二叔这个态度,心中更不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我的族长二叔,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个事情已经闹得长安城是满城风雨,所有人都以为是本宫派人在抢富贵陈家的饭馆吗?” “此事,本宫自登门去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如何能让天下百姓放心?” “如果此事不妥当善后的话,你说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陛下?如何看待我这个贵妃?” “百姓对皇家还会有好感和信任吗?” “陛下知晓此事,已经龙颜不悦…!” “只有完满的把事情了结,才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我去道个歉这能有什么?而且他还是我的族叔!” “这里孰轻孰重你不懂?” 陈贵妃有些恼火的对着自己的族长二叔说着! 本来很聪明的一个二叔,怎么变就变成榆木疙瘩脑袋了,说了这么多话,白说了? “那个…贵妃娘娘,这事真有这么严重吗?” “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么?” 陈昌照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贵妃! “嗯!二叔,你也跟本宫一起去,一起去给陈富贵道个歉!” 陈贵妃点点头,对着陈昌照族长不容置疑的说着,投来的又是犀利无比的目光,让这个自认为见过不少风浪的族长也是后背脊发凉。 “那个…!贵妃娘娘…!” 族长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是族长,也是我二叔,有什么值得你吞吞吐吐的?” 陈贵妃看着陈昌照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没好气! 平时不是挺会来事的吗? 怎么这会说个话也不利索 “那个,陈富贵就在这里,他今天有点事,就过来了,在族里的祠堂这边,人也还没回去。” 陈昌照硬着头皮对陈贵妃说道。 他不说不行啊!陈富贵过来迎他自己的祖宗牌位,此时人正在祠堂这里,要是现在贵妃娘娘执意前往陈富贵的府上,到时候扑了个空,自己就更难解释了! 也许又要被骂狗血淋头! 被侄女痛批已难过不已。 陈贵妃听闻又是一愣: “哦,他人在这边呀?” “那正好,本宫现在过去见见他!和他说说话。” “本宫也多年没见他了!” 陈贵妃也略感有些意外,不会是知道自己回来,陈富贵故意过来见她的吧…! 陈富贵心思有那么活泛? 不过行商之人不足为奇! 族长坚持认为不妥,忙开口说道: “贵妃娘娘您坐着,您舟车劳顿回来,先歇息歇息,我知会他,让他过来,离这里没几步路,很快的…!” 陈昌照一边说着,一边对一个下人吩咐道: “快去后面喊陈富贵过来,就说贵妃娘娘要见他,快去!” 下人听到族长吩咐,也不敢多问,拔腿就走。 …… 也就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陈富贵就过来了,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听说是陈贵妃要见自己,陈福贵不敢托大,也不敢耽误,毕竟是皇家之人。 陈富贵带着大大的疑问,同时,也带着重重的戒备心! 他不清楚陈贵妃找自己到底所谓何事!难不成还是强要自己儿子的饭馆? 如果贵妃开口强要儿子的饭馆自己又该如何?直接拒绝吗?能够拒绝吗? 自己父子俩和陈贵妃好像除了这个饭馆的事情,也没有了其它的交集了呀? 这事自己断然不能答应的…! 绝对不能答应…! 此时的陈富贵心里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想法,他唯独没想到的是: 贵妃娘娘准备给他这位富贵叔道歉… 是要下手了吗 陈富贵想了那么多,他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贵妃娘娘要亲自下手了,而且是下狠手。 也许这一趟祸事躲不过了 陈富贵有些唯唯诺诺的到了客厅这边,看到了陈贵妃端坐在主位上面,迫于对方身份的压力,还是马上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陈富贵见过贵妃娘娘!” 陈富贵的声音里带着疑惑和不安,心有怒意却丝毫不敢表露。 今天陈富贵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陈贵妃,从前也是见过,不过都是远远的看一眼,面对面的坐下来聊天,在以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绝对不可能的事。 因为陈富贵在家族这边,可是一个排不上号的微小人物! “嗯!富贵叔!” “按照咱们陈氏的辈分来说,本宫也该叫你一声叔!” 陈贵妃此时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陈富贵,慢慢的说着,礼貌又客气!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让陈富贵内心更加戒备。 “不敢当,不敢当!” “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陈富贵连忙摆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的,在宫里我是贵妃娘娘,现在回到族里,就按照族里的规矩也没有关系!” “我小时候还吃过富贵叔给的糖呢,可甜了!我至今都还记得。” “富贵叔对族里的孩童一直都好…脾气也是最和善的…。” “来,富贵叔,过来坐在本宫身边,我们好说说话。” 陈贵妃还是客气的说着,这让陈富贵更加摸不着头脑! …… 小时候吃过我给的糖吗? 自己乍不记得有这一茬… 见惯世面的人还真会说话 既然糖那么甜,那么记叔的好,那为何前些年风风光光嫁给当今陛下的时候,也不舍得叫叔去喝一杯水酒…? 富贵叔我当时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今天陈贵妃对自己这么客客气气,不会是要打自己所有资产的主意吧? 不然的话,怎么是这个态度? 怎么记得糖是甜的呢…? 是准备先给个甜枣再狠狠打一巴掌吗? 陈富贵更加懵逼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干站在一旁,话也说不利索了!更加唯唯诺诺起来… “叫你坐你就坐过去,怎么这么矫情?” 族长陈昌照忍不住了直接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族长心里是非常不爽的,陈贵妃在族里是首屈一指的贵客,还要讨好的态度对待陈富贵,人家还不识趣的样子!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家祖坟也没埋好地方啊 自己家族的贵妃娘娘侄女,还要亲自过来给老小子道歉,想想心里就觉得气愤! 让他感觉不爽到极点了。 “是是是!” 陈富贵硬着头皮连忙说道! “二叔…!” 陈贵妃扭头看向陈昌照,喊了一声二叔,示意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来,富贵叔,坐下来说!” 陈贵妃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陈富贵,态度好着呢。 陈富贵在贵妃娘娘旁边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心里拔凉拔凉的,想着陈贵妃都亲自出动了,自家的产业估计一点都保不住了,贵妃娘娘的背后可是当今天子,任何人,任何势力都是不可能跟当今陛下抗衡的…! 这一点陈富贵非常明白, 也让他感觉深深的无力感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昨晚上,自己和儿子深聊了事情以后,内心对自己家的未来还是自信满满的…! 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就算族里要把自己家开除出族谱,也都没有关系,都想好了,大不了自立一族…! 但是现在,自己此刻的心情却是心如死灰一般,和谁扛也不敢和陛下扛啊…! 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的, 儿子也许不懂,他可懂! 或者…这就是他的命…唉 昌照族长家里生着好几个的火炉,但陈富贵却是感觉冷汗连连! 难道,族里联合了贵妃娘娘,这是要下手了吗? 贵妃道歉 此时,陈贵妃又开口了 “富贵叔,对于之前本宫的族长二叔在你家里和饭馆所做的事…!” “本宫代表我二叔,向你诚心的道个歉!希望你能心怀宽广,不要记恨二叔和本宫,此事是我二叔做的不地道,事情之前,本宫也是完全不知道!” “我如果事先知道,我也会制止他。” 陈贵妃慢慢的说着,陈富贵却是满脸的懵逼! 因为思维不在一个方向,陈富贵完全没有听清楚陈贵妃说的是什么…! 但好像没提自己家产的事…。 “啊…?” 陈富贵不解的,很是木讷的看向陈贵妃。 这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之前的事情的确是他们不对,但咱们本就是陈氏同族之人,脉脉相承同宗同祖,咱们不该闹得那么不愉快!” “牙齿和舌头哪有不相碰的时候?富贵叔,你说是吧?” “而且,你儿自己开饭馆的事情,是好事,是大好事,族里想要抢夺我族弟昌繁的饭馆,本就是件错误的事情!我是不支持的!” “我也申斥过我二叔了!” “他也是一时糊涂想岔了” 陈贵妃继续诚恳的对着陈富贵说着,陈福贵听着有些迷糊…! 但后面说的话,陈富贵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不过此刻,陈富贵还是非常怀疑的看着陈贵妃! 心想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听错了? 这怎么和自己刚刚过来时想的不太一样? 这不是要了自己家产的意思!争夺自家饭馆也不是贵妃的本意… 怎么感觉这些事情有些不太真实呢!陈富贵还在默默的思考着…思考着如何是好,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 可不能被套进去了… …… “我说陈富贵,你个老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贵妃娘娘都给你道歉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这爱搭不理的,算是什么个意思嘛?” 又忍不住了的陈昌照族长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对着陈富贵喊叫,总感觉陈富贵是在不断的挑战自己的底线! 都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整个华楼堡陈氏一族大好几千人,他就从来没见过一个像陈富贵这般不识抬举的人…! 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族长 在族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人 这老小子以前不是挺好拿捏的吗? 现在怎么变得跟河道里的鹅卵石一样,又湿又滑… “二叔,你就不要再说话了!” 陈贵妃都有些气愤了! 怎么就不知自己的苦心? 她知道刚才陈富贵只是有些魂不守舍,也许是在思考! 也许是面对自己这个尊贵的贵妃娘娘心里有着太大的压力罢了…! 陈富贵是有点钱的老百姓 尊卑有序是这个时代的标志性产物,作为贵妃,心里还是非常有数的! 自己好好说说这个富贵叔就是了,没想到,这个族长二叔总是跟自己唱反调,还站起来喝斥陈富贵,这都有违自己本意了! 回过神来的陈富贵撇了一眼吃瘪的昌照族长。 自己倒是大方的站了起来,拱着手对陈贵妃说道: “贵妃娘娘言重了,言重了!” “刚刚我在听娘娘讲话,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还请贵妃娘娘勿怪!” “请娘娘勿怪…!” 见陈富贵态度有所改变,陈贵妃也是嫣然一笑,继续说道: “富贵叔,你坐下来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 “本宫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你作为家主,必然会有些心力交瘁…!” “无妨无妨,你坐下来,和本宫不必如此生份。” 陈贵妃还是保持着微笑和陈富贵聊着…! 陈富贵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尊贵无比的陈贵妃竟然会给自己道歉,态度还是如此的好! 不过,当眼睛余光扫过族长陈昌照时,看到他那张快气歪了嘴的脸,陈富贵才感觉心里像吃了蜜腊般,有些甜滋滋的…! 心想人家贵妃娘娘都道歉了,你一个族长…算个屁! 我儿轴的很 陈富贵心里在暗骂族长这个老匹夫,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性格轴的很,还打自己儿子饭馆的主意…哼! 那么大个人还跟黄口小儿争食,真是没羞没臊… 陈富贵眼神偷瞄族长陈昌照,精明的陈贵妃也是看在眼里。 “富贵叔?” 陈贵妃看着陈富贵,喊了一声! “哦,娘娘,可不能这般喊我了,你就喊我富贵就行!” “感谢贵妃娘娘处理事情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也感谢娘娘对富贵父子的不嫌弃,这是富贵的心里话!” “娘娘处事我心服口服!” 陈富贵连忙拱手的说着。 陈富贵心里非常的清楚,只要贵妃娘娘不对自己家下手,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要钱给钱,要物给物…什么都可以谈!至于陈族长,就让他自己蹦哒去…! “嗯,无妨的!” “对了,我听说今日富贵叔的饭馆也还没有开,这是为何啊?是否还有其他的顾虑?” “本宫认为,还是尽早开门营业为好,富贵叔您也知道,现在东城这边还有着很多的流言蜚语…!都是说本宫要强抢饭馆的谣传。” “继续不开门营业的话,外面的人肯定还会继续以为是本宫铁了心要强抢自己本家兄弟的产业,就坐实了本宫这个大坏蛋的形象了!” “您也是我叔,昌繁是我族弟,你们如有事我也肯定会帮衬的,断不能让外族人看了咱的笑话,富贵叔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娘娘说的是!” 陈富贵连忙答道。 然后又微笑着无比恭敬的说道: “饭馆呢,平时主要就是我家那臭小子负责的,我昨天晚上还说过他了,这停开一天就需要损失一笔不少的进项了呢,可是这孩子他说了,他要思量思量,打听打听,要多休息几天再说!” “另外就是…另外就是…!” 说到这里,陈富贵顿了顿转头看了一下陈昌照,眼神带着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富贵叔,你但说无妨!” 陈贵妃嘴角抽了抽,笑了一下,尽量保持着惠妃娘娘的端庄仪态。 陈富贵接着说道: “嗯,我儿说了,主要是担心还有人继续来店里捣乱,再把客人给惊着了,以后人家都不来了,那这个买卖就算是废掉了…!” “况且…况且他也不想再进去刑部大牢了!” “与其担着杀头的风险做点买卖,还不如不开算了…!” “天天没完没了担惊受怕也不是个事。” “我儿是这样与我说的!” 陈富贵也是想开了,族长和族老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已经得罪了…,头上的虱子多了也就不怕痒了! 不过现在看来,陈贵妃做事还算比较公道,并没有仗势欺人,自己干脆就把这事情说开了,也不再去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陈贵妃想了想,语气更加柔和了一些,轻声说道: “本宫能够理解,不过呢,饭馆还是要尽快开起来才好!” “我说没事就必定没人再敢捣乱,本宫给你们撑腰,捣乱的宵小之辈定不敢再上门…!” “今晚可能重新开张?” 陈贵妃语气恳切! “这个?今晚该是不能!” 陈富贵很是为难的看向陈贵妃! “有什么困难?有困难的话就说出来,本宫也可以帮着解决一下!” “这点事本宫还是有能力去办的,富贵叔大可放心!” 陈贵妃还是盯着陈富贵问询。 “不是,主要饭馆是我家那小子弄的,他要说不开,我也就没有办法,他就是个一根筋的人,脑袋瓜子不会转弯,她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操作弄出的饭馆,我要是不顺着他,他真能把家里的房子也给点了…!” “以往我经常拿鞭子抽他” “打多狠也打不服…!” “还是会接二连三的闯祸” “我给别人赔款都赔穷了” “这些事族里大家都知道” “也不怕娘娘笑话,我儿子他这里有点不太灵光…!” 陈富贵无奈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部位! 明确表示,自己的儿子轴的很!这也是陈富贵多年以来从不敢硬气的原因… 娘娘训斥族人 贵妃娘娘,秀眉微蹙。 贵妃娘娘听闻陈富贵的话他都想训斥人了,特别是她这个族长二叔,看这办的叫什么事…! 但入宫多年,早就练就了情绪收放自如,喜怒不形于色,依然微笑着说: “这样啊!那本宫亲自去找他谈一谈,好好的和他聊一聊,富贵叔你看可好?” 陈贵妃也早就听说过昌繁是个一根筋,但也不好当着富贵叔的面明说出来,要不然就太不尊重人了! 毕竟是人家的独子! 谁的儿子不是自己父母的心头宝,哪怕人家的脑子不太灵光。 “不用劳烦娘娘,他上街市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和他好好说说!” 陈富贵连忙摆手! 陈贵妃心想,这个富贵叔心里肯定也有推搪的意思! 接着再道: “那你和他谈,能保证他晚上能重新开张吗?” “这个…这个还真不能保证!” 陈富贵考虑了一下,他说的也是事实,表情也是略微为难。 “那就是咯,还是本宫亲自走一趟,本宫也想去富贵叔家里去坐坐,富贵叔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当然欢迎,万分荣幸!” 陈富贵赶紧答道! 人情世故接人待客陈富贵还是非常懂的。 陈贵妃这种人精,可也是走一步看六步的主。 然后,贵妃娘娘转头看向众人,说道: “另外,你们也在这里,本宫也就把话说清楚了,咱们都是同宗同族,不要再闹笑话,让别的豪族轻看我们,不然会让本宫在皇宫里面很是为难!” “这次,你们这么一闹,就让本宫在里面非常的被动,陛下也恼怒的训斥了我,如果不是看在族长二叔你的面子上,本宫可是会发大火的!” “本宫可没跟你们开玩笑” “你们以后可要注意团结,决不能让外族有可乘之机,更不能欺负富贵叔,富贵叔的儿子能开创特色饭馆也是一件大好事,也是族里面的大功一件,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出头去欺负人家,忘了自己都是陈氏族人了吗?” “这样荒唐的事情,本宫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族人们都纷纷低下了头… 族长阴沉着脸也不敢吱声 “昌军昌辉他们难得才谋到了不错的官职,被你们这么一闹,前程也给闹没了,这个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另外,富贵叔,你以后如果遇到难事了,你就直接托人传话到宫里面来给我,我给你想办法办,毕竟,侄女我在宫里头,也还算和陛下都能说的上话的,帮帮自己族叔想来问题也不大…!” 陈贵妃一边训斥着族人,一边又提醒着富贵叔。 也希望富贵叔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族人如果不断的闹出什么幺蛾子,那陛下厌恶的肯定是自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族长和族老们这些老家伙活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能不记得这些道理? 人家别的嫔妃要么是父兄在朝中当官受爵,要么也是娘家有人在宫中当值,再不济也有族人是一方大员或在军中效命… 不然的话勾心斗角成风的嫔妃就一点也不会忌惮你,被人无故捏造陷害最后失宠被打入冷宫的比比皆是…! 这也是陈贵妃一直以来不遗余力的帮助族人谋取公职前程的原由,也是保持自己在宫中地位屹立不倒的重要手段。 “昌军昌辉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等合适的时机!你们万不可以任何理由再闹腾,否则,本宫也不会再管你们…!” 被娘娘训斥的族人都明白这次毋庸置疑…亏大了… 去富贵叔府上用膳 “是,是,是!” 族长陈昌照连忙点头! “是,是,是!” 陈富贵也连忙边点头边拱手! 陈富贵也是知道,这次儿子昌繁从刑部大牢出来,主要是国公的女儿长乐去帮忙走动的原因,并不是陈贵妃出的力! 当初他也想过去求陈贵妃来着,可是自己跟贵妃说不上话,求不着人家那里去…! 就算求到了那里,人家帮不帮还两说…!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陈氏一族的人,族里的事情,自己没有求到贵妃娘娘,是其他的国公出的力办的事,贵妃娘娘该是因为这丢了面子,才有了今天对自己的承诺,这次的事情算是坏事,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吧…! 起码有陈贵妃今天这话,族里那些老家伙往后可不能够再随意拿捏自己了,再打自己家主意,也该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 “那富贵叔走吧!上你的府上一趟去,去讨扰一番!!!” “如果可以的话,那本宫今天可就在你府上用膳,我可是听说了,我族弟昌繁开办的高品味饭馆菜品可是非常的美味,我可得过去尝尝!” “现在那些厨子应该都还在你家里吧?” “是的,都在的!” 陈富贵赶紧答道! 吃顿饭还不是简单的事,要是这贵妃娘娘肯给陈府撑腰,就是往后天天来吃也不打紧…! “侄女我今天可是要厚着脸皮去你家吃一顿,富贵叔你说可好?” 此刻的陈贵妃可是非常和善的对着陈富贵笑着说道! 这贵妃娘娘的情绪收放可比得上六月的天气了…! “荣幸至极,荣幸至极!” “贵妃娘娘请放心,我一定嘱咐厨子做拿手好菜,肯定会合娘娘的胃口!” 陈富贵这一听陈贵妃要去自己家里吃饭,也是异常的高兴,这是无上的荣光,自己家可不缺银子,缺的就是权贵权利,贵人上门,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也是个天大的殊荣,对于陈富贵来说,能够攀上陈贵妃这一层关系,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往后出去外面别人都是要高看自己几分的! “那就麻烦富贵叔了” “那现在就去你府上,讨扰一番?” “非常荣幸,娘娘请!” 陈富贵满脸高兴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直在边上插不上话的族长陈昌照这会可急眼了: “贵妃娘娘,我这边也让人准备了很多饭菜,也都是你以往最喜欢的,那…?” 族长本来就想着让贵妃娘娘在自己府上用膳,他也知道贵妃娘娘平时也难得回来一次,这次可是大好的表现机会,今年回来这一趟了的话,估计年前都不会再出宫了,毕竟过年都是在宫里陪着陛下的…! 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往陈富贵那老小子的府上去用膳呢!这次自己可是亏大了。 这煮熟的鸭子有时候它也能飞…! 陈贵妃这一趟出宫的心思并不在族长这里,于是说道: “无妨无妨,高品味饭馆的菜品,长安城一绝,本宫难得回来,肯定要去尝一尝!二叔和各位族老,要不也一起吧!” “我想富贵叔是不会介意的!富贵叔一直宅心仁厚!” “不介意不介意…!” 只要陈贵妃能照顾一下自己,做自己的靠山,其他什么都是不介意不介意的…! 陈贵妃话说得随意,但听在族长和族老们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好像某些人就不宅心仁厚很不厚道一样…! 族长和族老们都是面面相觑,顿时显很有些尴尬。 陈富贵也不去管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保住自己家不出事才是自己头等大事! 陈富贵一边答着话,一边和陈贵妃说着笑着往外走去,准备前往陈富贵的府上去用膳。 …… 定制酒具(一) 此时,在陈记酒铺这边,昌繁已吩咐安排完酒铺的重新装饰调整等问题。 就带着梁梓烨几人告别蔡掌柜,奔向下一个目的地,西市坊街。 到了西市坊街,果然如春梅所说,器具商铺不少,器物也是琳琅满目。 …… 率先看到的是一家姚记,几人就进去逛了起来… “姚老板,你这店里的器物我都看过了,但是不合我意,我这要的是…是这一种琉璃杯…” “您看是否可以定制?” 昌繁一边说着,便拿起柜台上的毛笔在一张小木板上画了起来。 “是这种小杯子,上面盛酒,下面是杯脚,圆形的脚盘…杯口要圆润,杯体尽量要通透,装酒的话,能装三钱就行。” 昌繁这画的就是前世的红酒杯造型,也不知这姚老板能不能理解…! 大腹便便的姚老板眉头紧皱,苦笑着说道: “这位少爷,此物件…闻所未闻,本商号怕是不一定能定制得到啊!” 姚老板也是实话实说。 “您多费心,给想想办法,价钱好说,我会多订一些!” 昌繁心里也明白,除了定制,别无他法。 “多定是多少?” “这第一批就先定两千个吧。” 这姚老板心中一喜,抬眼盯着昌繁道: “真的?” “那是自然,也可以先签下契约,再付上定金予你。” “但是你价格不能乱来,可不能把我当成冤大头,因为我往后要的只会更多!” 听着昌繁的话,姚老板沉吟片刻,马上客气的伸手相邀: “少爷里面喝茶,我喊师傅过来看看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姚老板,喝茶改天,你先研究一下,我先去去旁边的孔记瓷器店再过来!” “我也是西城的,西城陈府,我爹叫陈富贵,姚老板可有耳闻?” 昌繁也不隐瞒直言相告。 “认识认识,陈老爷是心善之人,很多小商小贩都有得过陈老爷的帮助,西城开商铺做买卖的大多都认识!” …… “那行,少爷先忙,我这边马上就喊师傅想办法,尽量不耽误少爷的事!” 姚老板只好客气的说道。 目送昌繁几人离开,姚老板内心忐忑又有点高兴地搓了搓手! 定制两千个琉璃杯子,这可算是一个大单子了。 接下这一单,就又可以撑一段时间了。 最近自己商铺的买卖不怎么景气,这次如果能搞定这一单,这里面的毛利肯定不小,已经很久没有接过数额如此多的买卖了…! 只是…这陈家的少爷可是恶名在外,到底靠不靠谱? 管他呢,反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不还有陈富贵老爷兜底嘛!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昌繁此时也是不知姚老板在想他臭名远扬的事情。 一脚跨进了孔记瓷器店,眼睛扫过店里货架上的货物,便非常直接的对着掌柜的说道: “我是西城陈府的陈昌繁,来找你东家,有事情和他相商。” 正在柜台上低头看账本的王掌柜一愣! 陈昌繁?王掌柜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猛的一下子也没想起来是哪一位? 难道这人和孔东家有什么过节? 东家人向来和气,该不至于和人结仇怨。 “陈少爷,要不这样…什么事情你先和我谈一谈。” 王掌柜非常客气的说道。 显然是不想帮忙喊东家! 也许是因为自己不够资格 昌繁笑笑,也没有生气! …… 定制酒具(二) “此事你该做不了主,我要两万个瓶子。” “掌柜你能做主的话,我和你谈也无妨。” 王掌柜放下手中的账本,张了张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向昌繁: “你说需要多少个瓶子?” “至少两万个。” 王掌柜脸色一变转身便走,还挥了挥手。 “这位陈少爷,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你这玩笑,你还是找别家去吧!” 王掌柜心想这天下太平已经好几年了,这牛鬼蛇神当街行骗的魑魅魍魉还敢光明正大的冒出来…! 昌繁也是没有心思和王掌柜扯皮: “当真?” “当然当真。” “……” 敢情自己被当成骗子了! 昌繁身边的梁梓烨血气上涌遇欲上前争辩一番,被昌繁一个眼神制止了。 昌繁转身出门,去了隔壁的林记瓷器店。 …… 林记瓷器店内,昌繁向林记老板林伟雄说明来意。 林老板虽然也是满腹狐疑,但是买卖上门,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两人便攀谈上了! 林老板人倒也客气随和, “我需要的是这种大肚子的瓷瓶…!” 昌繁和林伟雄老板直接蹲在了地上,手指拿着炭块比画着! “瓶子肚子上的圆弧形线条一定要顺畅,要用红釉,上面要绘上金色的兰花…下一批再绘金黄菊花…!” “还有,瓶塞你要这样做…,记住,塞好之后,瓶子的密封性一定要好…。” 昌繁继续边画边解说! 林老板专注的在听讲! “另外,这个地方要留字,瓶子底部也要留字,字的内容我写好给你,基本就是这样,贵商号能不能做到?” …… 林伟雄老板琢磨了半晌,听是听明白了,只是这瓷瓶子的定制之法着实是新鲜,在这个行当打滚多年,提如此之要求的客人可是头一遭。 思考再三,开口说道: “陈少爷,你描绘的这器物倒是美观,不过,制作上的确有不少的难度!” “这里面最大的难度就是…就是绘金色兰花比较麻烦,这就需要二次处理。我得联合我弟弟林伟明一起制作,他在瓷瓶绘制方面有着比较深的造诣…!” “陈少爷,这瓷瓶你真的要两万个?” 来大买卖林伟雄心里自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和这位陈少爷再三确认一下。 “当然,我可没空逗你玩,我最近可是忙得很。” “你按我的要求,尽快给弄出样品,我们就可以签契约,付定金…!” “往后需要定制的款式会更多,数量只会更大,也还会继续定制新的器物!” “当然,你先专注做好目前这个瓷瓶,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再详谈!” 昌繁知道林老板心中的担忧! 便尽量把事情给说得更明白一些。 听闻此言… 圆滑的林伟雄老板心中又是一喜! 当然,对于陈府陈少爷林伟雄也是早有耳闻,也听说过一些陈少爷的光荣事迹…! 只是今日相见,却是个做事情干脆利索之人. 相谈相商之事,专注认真,也看不出任何一点开玩笑的意味,和那些传闻之间偏差也有些大… 先不管这些了,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把陈少爷要求的这瓷瓶先搞出样品来. 反正到时候有契约和定金,如果拿不到钱的话,就找他爹去。 见事情基本都定下来了,昌繁带着一行人顺着街道到处逛了逛,心中了然,就准备打道回府… 皇上有烦恼(一) 皇宫当中,李世民上朝和朝臣商议完国政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甘露殿继续处理公务。 而是在皇宫里面,随意般慢慢的走着,边走边想当下发生的事情…! ……… 李德公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最近,朝臣提交上来的奏折,让他很是头疼,又是川渝水患,又是边关敌扰,hb区域,还时不时有匪患报来…! 水患的话…赈灾就行! 边关的话…增兵就行! 匪患的话…剿灭就行! …… 应对的策略倒是都有,可这一件件的事情都涉及到官员兵马调动,没有哪一件事情能绕得过去一个钱字…! 况且,目前国库里最缺的就是钱银,要是国库充盈的话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这个国家的大家长好像有些想不通了。 …… “见过陛下!” 长孙皇后的一个宫女跪了下来行礼!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立正殿…! “也罢!就陪长孙聊聊天吧…!”李世民自言自语的说着,大步向里面走去…。 正好,长孙皇后在摆着一些吃食和御厨新做的菜品,见皇上进来,长孙皇后面如桃花,眉开眼笑道: “陛下辛苦,正好厨子做了新菜,快来尝尝!” “好,尝尝!” 李世民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虽然脸上是带着笑容,眸子里一闪而逝的烦躁还是被犀利的长孙皇后捕捉到了。 长孙皇后也没有追问什么,她很明白,皇上不主动说的事情,自己多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说多了反而会惹得皇上的厌烦… 这也是皇上有情绪上的波动时不自觉的最爱回到立政殿的原因! 聪明体贴如她,心领神会,微笑着开口: “今天菜品丰富,时候也早,喝点?” “好,喝点!” 平时白日极少喝酒的李世民今天倒是回答痛快,也许只因心中烦躁不已,想不通的事就暂时不要去想好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皇上也是人,皇上也是会有烦恼的! 李世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长孙皇后亲手捧来一坛酒和金色的酒具,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噗!” 酒坛盖子打开,顿时酒香四溢,浓浓的酒香味四散开来…! 皇上和长孙皇后不约而同的鼻翼动了动,深吸了一口酒香。 “这是去岁的黔中贡酒蜜兰香?宫里不是没有了吗?” 闻着浓浓的酒香皇上忍不住对长孙皇后问了起来。 军旅出身的皇上也是很会品酒的,特别会品蜜兰香,当了皇上之后,李世民不甚好色,也不贪财,唯独好一口好酒…! 每年黔中郡上供的蜜兰香都被他重点关照,朝中的文官武将除非立了大功,赏赐啥也绝不赏赐蜜兰香,因为数量实在不多。 “啊…!” “不是,蜜兰香库里确实没有了,这是丽质出去办事带回来的,她不喜饮酒,就带过来放我这,说是孝敬陛下您的…!” “我记得她说叫…:伍粮液…对,伍粮液,说是茂名郡特产,和她合伙开饭馆那小子送她的,就两坛,听说也送了陈贵妃两坛。” 两坛酒一直放在那里没动,长孙皇后也是没注意,没想到开坛了那么香… 李世民轻轻点点头,表示肯定,美酒在前喝一点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当皇上一直也有那么多的烦恼,也许该暂时先把烦恼抛诸脑后,先喝它一杯美酒再说… 皇上有烦恼(二) …… “快快快,倒点我尝尝!” 李世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杯水酒倒满,酒色清莹透彻,香味浓烈,轻轻捏起酒杯放到鼻端闻了闻,举杯一口闷掉… 清澈的酒水顺喉而下,浓浓的酒香瞬间充满了腹腔 “啊!…” “好酒,真是好酒!” “又烈又香~” “比蜜兰香更香!” 李世民毫不吝啬的赞叹,好像一杯水酒已经能赶跑世间的一切烦恼一样! 这会的皇上,已经一扫之前的颓废,一杯酒下肚,居然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 长孙皇后看在眼里,铭记心中! 看着皇上的高兴劲,长孙皇后又给皇上满上了一杯。 皇上居然菜也不再吃一口,接着又一口干了…! 皇上平时日夜操劳国事,平时偶尔饮酒也比较节制,就怕醉酒误了国事,今天就让皇上喝个够吧! “来…!长孙你也来” “你我共饮一杯!” “这酒真好!一起尝尝…” 长孙皇后也把自己的酒杯满上,陪着皇上一起喝了起来,长孙皇后轻轻使了个眼色,宫女下人们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一杯,我一杯,…喝着喝着就坐到了同一边,聊着往昔的艰苦奋斗,手拉着手,肩靠着肩… 此时此刻,好像整个世界都是那般的安静 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当初秦王府的时候…! 当初长孙皇后刚刚嫁给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时,每天的日子也是这般的甜甜蜜蜜,卿卿我我… 还好,漫漫长夜煤油灯总是会压的更加昏暗一些,也能减少铺张浪费不是! 那时,秦王年轻,身体壮实得像牛犊一样,更加年轻的的长孙也总是不知疲倦一般…生活起居,人情往来,一直也是她在操持着,长孙总是面面俱到! 对此,秦王内心也是非常感激的。 “来,再干一杯!” 看着这张曾经让自己不顾一切跟随到底的脸,长孙皇后豪气万丈的喊了一声,又和皇上干了一杯,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往日… 还记得秦王打了大胜仗回来的那一趟,刚回到府上的秦王就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拥她入怀,常年行军打仗的粗比军人此时变得含情脉脉,好像要把上战场杀敌离别的思念全都给爆发出来… 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所向披靡的秦王,回到府上又怎么会怯懦呢? 两个相亲相爱的年轻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的呆着,也是分外的美好!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也是那般的甜蜜,也是那般的让人紧张,也是属于两个人的快乐…! 也仅仅在这一瞬间,长孙皇后才感受到了往日的激动和澎湃情怀,自打俩人当上了皇上和皇后至今,享受了万人景仰,享受了高高在上,可是夫妻之间再也没有过这样真实的感觉了…! “再也没有过了…” 长孙皇后喃喃自语! “来…再干一杯!” 又香又烈的酒让长孙皇后有些不管不顾!酒香,面前的人也香… 人是在应该疯狂的时候,做些疯狂的事情。 今有美酒,何不畅快淋漓 “来…再干……!” 再倒酒准备再干的时候,一大坛子酒已经见底,长孙皇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皇上见状接下长孙的酒坛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扶起长孙皇后往里间走去…… 天色尚早,人已醉醺! …… 今天的酒喝得尽兴,皇上的所有烦恼仿佛已经在与长孙推杯换盏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昌宗赔偿 西城,陈氏一族中,陈贵妃已经跟随陈富贵去往他的府上! 被邀请一起用膳的族长陈昌照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却先来到了昌宗的家里! 也许是有些事需要相商量 被撸掉官职的昌宗闷闷不乐,也非常的不甘心! 被打折手臂了不算,公职还要被撸掉…! 真是让人肉疼又心疼。 “昌宗呀,这次你估计要赔一些钱给富贵那老小子了,这次的事情必须要尽快妥善处理完结!” “否则的话恢复公职当差便会是遥遥无期…!” 族长陈昌照把陈贵妃回来族里谈话的事情经过讲与陈昌宗听。 “怎么会这样?” “陈富贵他何德何能…!” 陈昌宗也是没想到陈贵妃会帮着陈富贵那个胖子,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要帮也是帮最亲的自家人 “你就赔他一百贯钱吧,先把这个事情给了了,我那贵妃堂侄女都快和我翻脸了!” “我的老脸也挂不住了!” “得先把这一关给过了!” “昌宗,来日方长…” 族长苦口婆心的劝着昌宗! “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服气,老夫的心里也很不服气!” “但是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要安抚好咱们的贵人陈贵妃娘娘再说…!” “万万不能开罪贵妃娘娘” “有贵妃娘娘在,在宫里头才有人帮咱说得上话,相信你的职务也用不着太长时间就能够恢复,咱的目光得往长远看是不是?” “不能够只看眼前的利益” 昌宗坐在那里长声短叹,昌照族长在运筹帷幄千里…! 继续努力的劝说着: “这一百贯钱…你还是需要拿出来的,今天就在我的府上,我也和贵妃娘娘说过赔付这个事情了,现在贵妃娘娘最需要的就是他们尽快恢复饭馆的开业!要不就真打了贵妃娘娘的脸了!” “不然,贵妃娘娘仗势欺人这个恶名就会被坐实了!” “事情既已发生,就先把事情圆了再说,要不往后你前程的事情…咱也不好再向贵妃娘娘张嘴帮忙不是?” “我也是为了你往后打算” “你毕竟还那么年轻…!” “仕途之路是一片光明的” …… 此时无计可施的昌宗也只能委屈的点点头! 算是为了以后,为了自己的将来,他知道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较劲。 昌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表示同意组长的说法。 昌照族长也是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威往望在族人中还是挺高的…! 除了富贵那老小子没眼光 其他人都还是很上道的。 比如聪明不绝顶的昌宗, 往后必定会前途无量。 按照昌照族长的意思,昌宗找来银票揣在身上,带上下人就要一起赶往陈富贵的府上去。 族长说的没错,得先把事情给了了! …… 陈富贵陈府,陈富贵和夫人王氏正小心翼翼的陪着陈贵妃喝茶聊天… 柱子在指挥着下人们洗菜烧火打下手… 厨子们在忙忙碌碌,架锅炒菜,烤鸭烤乳鸽… 香味外溢,在整个陈府四散飘了开来… 就在这时,族长族老和昌宗也到了,看着厨子们忙忙碌碌的一番景象,心里也是啧啧称奇! 有着这般手艺,人家饭馆不挣钱才怪了呢! 几人进到客厅,纷纷向陈贵妃行礼! 照着族长的意思,昌宗先给陈富贵鞠躬道歉,好话说尽,并奉上一百贯钱赔偿饭馆的打砸损失,陈贵妃坐在主位上小口泯茶沉默不语,权当没看见! 陈富贵一看就明白这里面肯定有贵妃娘娘的授意。 陈富贵也不能太驳贵妃娘娘的面子,只能见好就收,收下了昌宗的赔偿,并示意昌宗坐下来用茶…! 没过多久,整整两大桌子的菜就做好了! 全部菜品都是陈贵妃没有见过的,显然也是感觉异常的新鲜,心里更加暗暗的佩服这个小族弟了! 陈富贵赶紧招呼众人上桌。 当然,德高望重的都围在了陈贵妃这一桌上! “来,娘娘,快尝尝!” “这个是烤鸭!” “这个是红烧肉!” “这个是烤乳鸽!” “这个是烤羊排!” “……!” 陈富贵喜笑颜开一一向陈贵妃介绍着自家厨子的拿手好菜…! 这在长安,可是独一份,显摆显摆一下也无妨… 贵妃娘娘的到来,已经说明了很多意思!还有昌宗的赔偿,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这让今天的陈富贵感觉是无比的高兴… 特别的菜肴 看着面前从没见过的各式各样特别的的菜肴,陈贵妃心里吃惊,但也是食欲大动。 “嗯,好吃,这个很酥,很好吃!” 陈贵妃很是优雅的夹了一块烤鸭皮,尝完之后,不断的点头称赞! “我再尝尝这个!” 陈贵妃又夹起来一块烤乳鸽。 “嗯,这个也很香!” “富贵叔你们真是太厉害了,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以后我回来都来你家用膳如何?你可不要不欢迎哟!” “味道实在太好了,比宫里的御厨做的都好。” 笑容满面的陈贵妃毫不吝啬的不断的夸奖! “谢谢娘娘夸奖!” 陈富贵满脸堆笑,心里也是高兴不已。 “真的很好吃,怪不得饭馆生意会那么好!” “该你们发财!” 陈贵妃边品尝边不断地赞叹! 族长和族老们几个老家伙也是低头品尝,吃相也不顾了,吃的满嘴是油,美味的菜肴都让他们快忘了和陈富贵之前的争端,还有尊贵的贵妃娘娘在呢…! …… 就在这个时候: “陈老爷,陈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下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对着陈富贵喊着。 陈富贵一听,满脸的不悦,小声骂道: “有什么不好了?毛毛躁躁干什么?” “不知道今天家里来了贵客了吗?你慢慢说…” 下人赶紧低下了头,放低些声音说道: “是这样的,梁梓烨梁护卫跟着少爷出去以后,小的就去饭馆门口照看一下,中午饭点时间,就有很多客人在饭馆门口等着我们开业,有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等久了就开始咒骂了起来…” “等着用膳的客人当中,有一位大将军骂得最凶,他说…他说如果咱们还不开门做买卖的话,他明天开始就带人到咱家里来用膳了…!” “有人认出我是饭馆的伙计,见饭馆迟迟没开张,差点没把我给撕了…!” “那个凶巴巴的将军,说他是宿国公,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小的就赶紧跑回来了…!” “你说怎么办呀老爷?” 年纪轻轻的小伙记显然惊魂未定。 陈富贵听然也是皱了皱眉。 说道: “宿国公是哪一位啊?” “我怎么没有印象?” 对朝中各路大神不甚了解的陈富贵,根本就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程咬金!” 陈贵妃笑了笑解释说。 程咬金陈富贵是知道的,程大将军的威名天下皆知,脾气暴躁也是声名远播,这可也是最不好惹的主…! 贵妃娘娘看见富贵叔神情焦虑,心想,他肯定是被吓到了,百姓害怕权贵,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就在陈富贵思虑如何是好的时候,大门外面传来了马车和喧哗的声音! 陈福贵转头对陈贵妃拱拱手说道: “娘娘先用膳,我出去看看!” 陈富贵边往外走边心里暗骂,这程将军来的好快,不会真的上家里来用膳吧? 这可怎么办好啊? 家里暂时可没材料了! 宿国公怪罪下来的话,该怎么办呢? 快步来到门房外面一看,并不是程咬金来了,是自家宝贝儿子一行人回来了! 陈富贵赶紧拍拍胸脯…! 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 “爹,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干啥?是我哪个姨娘轻薄你了吗?” “没事,姨娘会负责任的” 刚下马车的昌繁就开口调侃自己的富贵爹。 “你就没个正型!” “别贫嘴,快过来!” “和你说正事!” “”贵妃娘娘来了,就是咱陈氏一族的陈贵妃,正在家里用膳呢…” “我让厨子们做了两大桌子菜,正在招待大家,族长族老和昌宗他们也在,贵妃邀请一起过来的…昌宗赔了咱一百贯钱!” 众人正在用着美味佳肴… 贵妃娘娘给撑腰 昌繁见富贵爹一本正经的样子,收起玩闹的心思,也严肃了起来。 陈富贵迅速的把陈贵妃回来之后的事情和族长族老带着昌宗来道歉赔偿饭馆损失的经过说了一遍。 又把小伙计报告的,程咬金在饭馆门口咒骂的事情说与昌繁听。 昌繁听闻连连点头,也感觉富贵爹处理得当,问道: “贵妃娘娘现在就在家里用膳?没有再说别的方面吧?” “是的,我命厨子把拿手好菜都做出来招待她,娘娘对菜肴也是赞不绝口!” “其它的倒是都没有提!” “只是希望饭馆早日开业” “明里暗里提了好几回了” “我只好都推到你的身上” “明言只有你能主持开张” “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 “不过娘娘表态全力支持… 昌繁听完也只是笑笑,轻轻地拍拍父亲的肩膀说道: “走,我们进去!” 陈富贵见儿子回来了,心里也是踏实了很多,最近的事情都是儿子拿主意,处理也甚是妥当,他都有点依赖的感觉了! 进到客厅,昌繁对着陈贵妃就是叩拜: “昌繁拜见贵妃娘娘!” “免礼免礼,来来来…” “到我身边来坐…!” 陈贵妃看着眉清目秀不卑不亢的族弟昌繁很是热情,也实在无法把他和脑子不灵光的人想到一块! 也许这里又是一个误会。 昌繁在陈贵妃的旁边坐下,好一番的客气寒暄。 旁边的族长看着和贵妃娘娘自来熟的憨子昌繁,不明所以的眼神躲闪,脸上又是一阵阵的抽颤! 昌繁也是没有理会他。 心思缜密的贵妃娘娘开口说道: “昌繁弟弟,饭馆的事情我都和富贵叔说开了,都是误会,姐姐我也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看…饭馆……几时可重新开张营业?” “刚才我可听你家的伙计说,有不少客人在饭馆门口等着呢,等着用膳的人里还有程国公呢!” “就冲着你们的特色菜品” “姐姐也希望你的买卖好” 陈贵妃拉着昌繁的手,微笑着说道。 “开,今晚就开!” “既然贵妃娘娘开口了!” “有贵妃娘娘给我撑腰,我谁也不怵!” 昌繁故意重重的拍着胸脯大声保证道。 昌繁心里非常明白,人生在世,全靠演。 看着面前憨憨的小族弟,陈贵妃也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陈贵妃可是清楚,给这小族弟撑腰的可不只是自己这个贵妃娘娘。 “对了,程咬金不是卢国公吗?” 昌繁心中很是纳闷,唐史自己可是反复看过好几回的。 “是宿国公!”贵妃娘娘道 昌繁不知道的是,一开始,程咬金就是被封为宿国公的,后面才改封为卢国公。 “晚上能开就好,本宫也相信宿国公肯定会理解的!” 陈贵妃终于放心了一些,如果饭馆继续关门歇业,程咬金这个老匹夫吃不上美味的饭菜,明天进宫上朝面圣的话,要是在陛下面前再说自己的不是,自己估计又要被陛下挨批了,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陛下厌恶,更不会到自己的寝宫来了…! 贵妃娘娘有自己的思虑! 昌繁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自己饭馆的饭菜肴好吃,往后谁要是敢得罪自己,自己就不开业,看那些想打自己主意的人怎么办? 自己往后可是会经营更多的买卖,也许该考虑找一些依靠了。 昌繁目光看向族长,族长陈昌照老脸又抽了抽! 昌照族长此刻也是震惊的看着昌繁和陈贵妃! 他现在才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给陈贵妃惹了大麻烦,如果这个高品味饭馆不开业,那么,那些勋贵将军们肯定也会认为,是陈贵妃这边指示族里故意强抢饭馆才导致的,到时候各位大人往上面参一本,堂侄女贵妃娘娘难受,那么就是自己族人难受,自己这个族长首当其冲,也等于是自己带着族人得罪了那帮权贵,就算那帮人不收拾自己,贵妃娘娘肯定也不能轻饶…! 这次可算是办了一件大蠢事! 这会终于算是有些明白贵妃娘娘为何执意给陈富贵父子撑腰了… 老话说的对 两大桌饭菜,主要是陈贵妃这一桌在说话,当然,也只有这一桌最有资格说话。 而另一桌,众人时而埋头狂吃,时而竖起耳朵在听邻桌的贵妃娘娘她们说话,仔细的在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主要是想听听看,有什么事和自己利益相关的,这才是最感兴趣最为关心的话题。 吃着吃着 饭桌上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来,别光顾着说话,昌繁弟弟快用膳!” 贵妃娘娘微笑着对昌繁说着,拿起筷子再去品尝其它的菜品,然后,又是对每一样菜都是赞不绝口,不管真假,这可算是相当给主人的脸呀! 尊贵的贵妃娘娘的面子,不是谁想得都能得的,能得到娘娘的赞誉,这个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呀! 第一次品尝的族长陈昌照更是吃了不少,味道实在是特别的好,怪不得陈富贵这老小子死活不同意给族里经营,这样的饭馆简直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 用过膳后,陈富贵和王氏陪着陈贵妃在客厅坐着聊天,昌繁则是吩咐人去准备饭馆开业的事宜。 陈贵妃没聊多久,就起身告辞要回宫了! 众人也只好跟着告别离去 昌繁父子礼数周到,父子俩亲自把贵妃娘娘送到大门口,更是拿来几坛子好酒和人参等礼物送与陈贵妃,挥手目送陈贵妃登车离去才作罢。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这老话说得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看着远去的马车,陈富贵喃喃自语感叹道! “哟…哟…哟…!” “爹你啥时候学会作诗了?” 昌繁见父亲文绉绉起来,忍不住又调侃了一下! “啪!” 陈富贵一巴掌打在了昌繁的后脑勺上面! “我开心我就作诗,我可听说你在酒铺也作了酒诗,我作一首诗咋了?”, 陈富贵理直气壮,不过此刻内心倒是真的开心! “你作诗就作诗呗,你打我干嘛呀?” 昌繁觉得富贵爹有时也是个不着调的人! “我高兴我就打你,你个臭小子,你知道吗?饭馆可以重开了,打砸坏的东西昌宗也赔偿了…贵妃娘娘可说了,往后给咱撑腰!哈哈!” 买卖人眼里最看重的就是买卖,甭管家里已经有了多少存银,不断的有进项才能让自己心里感觉到踏实! 陈富贵一想起族长陈昌照那张吃蹩抽搐的脸,内心就无比的高兴! “你高兴也不能打我啊!” “一个不小心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可不想当一个老光棍!” 昌繁一脸郁闷的看着富贵爹! “没事没事,真打傻了,爹养着你,爹有钱!库里还有不少银子,就是为了给你娶媳妇准备的,这可是咱家的头等大事,哈哈哈!” “实在不行,爹给你买一个蛮族大屁股女人回来…!” 陈富贵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站在客厅门口的王氏和几位姨娘看在眼里,乐在心中! 众人也都是重重的松了一口大气。 仿佛又看见了陈富贵年轻时候的样子… 父子俩在打打闹闹,这放在以往都是从来没有过也不大可能的事情! “我说姐姐,你说老爷成婚之前是不是也像少爷现在这个样子?最近也不像以前那般总是板着个脸,自打少爷开了这家饭馆以后,老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其中一位姨娘对着王氏说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也发现了,虽然家里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可老爷红光满面的,我都感觉老爷年轻了许多!” 还没等王氏张口回答 年龄最小的一位姨娘忍不住插话说道。 一直没吭声的正室夫人王氏狠狠白了小姨娘一眼道: “老爷年轻了许多,肯定是你了解最清楚的…!” “夫人此话何意?” 年轻的小姨娘十分不解的问道! 王氏又瞥了她一眼,悠悠的说道: “没看他天一黑就往你房里钻吗,他能不年轻?” 王氏说完一甩袖子往客厅里面走去…! “噗嗤…!” 众姨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只剩下小姨娘愣愣的站在那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意思…,这话没说完,大夫人怎么就走了呢? 老话说的好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娘娘还有话吩咐 站在院子的陈富贵和昌繁齐齐转过头来,看向哈哈大笑的几位姨娘,也是不知道,今天这几位到底抽了什么疯? 有什么事情能乐成这样? 一群没心没肺的娘们…! 昌繁见富贵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一下,便开口说道: “爹,不管她们,我去写个开业公告,晚膳时间食材一准备好,饭馆就开业,你有时间抽空去帮我照看一下!” “我事情太多了,总感觉分身乏术,我还有很多图纸都没画呢!” 昌繁心里也是清楚,饭馆开门营业不好再拖了,再折腾下去就会脱离了自己的本意,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嗯!我一会就过去!” “你有什么需要忙的就忙你的去,饭馆我会多过去帮忙!” …… 坐着马车离开的陈贵妃并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再次来到了族长堂叔陈昌照的府门口! 显然还是有话要吩咐。 此刻正坐在马车上,车帘打开,族长正站在一旁,鞠着身子! “娘娘,今天这…到底是为何啊?” 族长小心的问了起来,心有不甘,也还有些不太了解! 总感觉事情不按自己预想的方向去发展,脱离了掌控,很是忧心! “你说为何?”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你可知道?陛下和皇后都亲自过问了此事!都认为是我指派你们去强抢的!如果不是事先我并不知情,只是你擅自主张而已,陛下就不只是训斥我这么简单了!” “没准这个时候我已在宫中跪着领罚了!” “长安城的事情瞒不了陛下,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留下时间给我处理而已…” “同时也在观望我是如何处理的!我能不慎重?” “我能随意应付?” “此事只能在我手上圆满了结!今天用膳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富贵的儿子昌繁开的这个高品味饭馆,可是和其他的饭馆都不一样,就因为他们的菜品特别,之前的短短时间,已经有不少的国公侯爷,皇亲贵戚去品尝过,你说他的这个饭馆往后不开了,你可知道本宫会得罪多少人吗?” “他们不悦能不上奏折叁我一本?” “陛下平时若无要事都不会轻易开罪他们,我就更不用说了!” “没准不需要等皇后出手,其他人就能把我给撕碎了。” “你不要以为陈富贵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他的手可长着呢!” “他暂时没咬你你可能会觉得他软弱无能,咬人的狗总都是不叫唤的…!” “你让人把他儿子弄进刑部大牢,陈富贵并没有托人找过我,一次也没有。” “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人脉关系,他儿子也会平安无事!” “你可知道他儿子是怎么出来的?” “不是娘娘你使的力吗?” 昌照族长更加疑惑了! “去刑部大牢接他出来的,可是皇后的人,还是公主殿下的马车亲自送回的陈府,我派去的人也只能跟在后面,连个发话的机会都没有,你说你还要打他饭馆的主意干什么?” “这是找死的行为…!” “你该庆幸事情被平息下来了,不要觉得自己吃亏了,委屈了!” 陈贵妃压低了声音,对着族长说着这个事情! “什么?…皇…皇后的人?” “公主殿下的马车亲自送回来?” 族长听到了以后,非常震惊的看着陈贵妃!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我那天不是还派人到你府上给你递话了吗?就是那天的事情!” “你以为呢?要不然的话,本宫今天为什么不在你家用膳?而是亲自前往他的府上去用膳!你以为我不记得你才是我的堂叔吗?” “我一口一个富贵叔的叫着,我可不只是单单为了我自己,二叔,你可得心里有数!” 陈贵妃盯着族长的眼睛说着,希望自己的族叔了解情况,不再干出打脸自己的事情! “我明白了,娘娘,这次是我们做错了,是我们给贵妃娘娘增添了大麻烦!叔心里有愧!往后一定谨记娘娘的话。” 族长立刻点头拱手说道,现在心里也不敢再责怪贵妃娘娘偏帮陈富贵了,总算了解了来龙去脉,全部事情都说得通了! “你明白就好,往后做事尽不可鲁莽,族里如有大事不决,可托人递话与我相商!” “先好好养精蓄锐吧!” “此事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饭馆的事情了,而是已经捅到了朝堂,不少的言官都上了奏折,如果是族内的纷争小事,陛下才懒得过问!” “明白!明白!一定谨记!” “一定谨记娘娘的吩咐!” 欲速则不达 事情操之过急得大亏了… 族长现在得知事情的严重性,连连点头哈腰,认真聆听贵妃娘娘的教诲! 毕竟在皇宫里过日子,见识肯定不是平常人能比的! “你知道就好,还有昌军昌辉,你转告他们,好生在家里先休息个半年吧,短时间内本宫是不好再张口,待过半年以后,事情淡下来,本宫再想想办法!” 陈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 “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现在陛下正是在气头上,如果本宫着急说话,弄不好他们还有领罪的可能,这样就弄巧成拙了!” “咱们以后做事目光都要看的更远一些,万不可只顾着脚下的蝇头小利!” “还有你不要记恨陈富贵” “尽量缓和好关系!” “没准有一天他能给我们帮大忙,你看他现在就是韬光养晦的状态,他可是精明着呢!” “切记不可门缝里看人!” “有时候低头也只是为了往后能够站得更挺直,咱们都要多点胸怀…!” 陈贵妃很是耐心的对着族长陈昌照说着,毕竟是自己的堂叔,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是是是!” “欲速则不达!” 陈昌照赶紧答道! 下午晚膳时分,昌繁带着刘管家梁梓烨铁牛等人就到了高品味饭馆这里,并贴出了开业公告。 开业公告是昌繁亲手所写 歪歪扭扭的少爷字体,看着直让人牙疼,不过饭馆总算是能开张营业了,大家各就各位就忙了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无需多加吩咐,因为饭馆买卖红火大家也会跟着好起来,少爷发工钱也会更加的阔绰…! 果然利益是第一生产动力 铁牛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外的熟食推车面前,挥舞着他的切肉砍刀,只是身边多了一位他带出来的徒弟! 铁牛只是指点一会自己的徒弟,就进去饭馆里面帮忙去了,毕竟里面更需要他。 没过多久,就有客人上门了!毕竟小饭馆已经声明在外回头客还是不少的! “陈家小子,你总算是舍得来开门营业了,你再不过来开门,我就上你家用饭去了…!” 一个大大咧咧的粗壮男客人走了进来向着昌繁说道! 昌繁连忙起身拱手打招呼: “是是是,给这位大哥添麻烦了,小的我遇到些难事,总算是解决了!大哥,里面请,今天放心吃,一会给大哥送一壶好酒!” 昌繁赶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行,看来你陈家小子你也是个爽快人,一会我尝尝!” “你们没事就好,再不开门我们可不答应,…哈哈哈!” 这位客人听到昌繁客客气气的话,也是非常的高兴,拱手回礼开心的对昌繁说着。 …… 厨子们在卖力的翻炒锅里的菜肴,烤鸭烤乳鸽一盘盘的往外端,小小的饭馆又开始忙得热火朝天… 还好铁牛这个憨货力大无穷,一次端菜都能端六大盘! 柱子和刘管家也是忙的晕头转向! 连老爷陈富贵都跑到厨房里面去指挥下人帮忙洗菜洗碟打下手。 只有梁梓烨这个只懂武功的护卫因为嘴笨在东张西望不知道要帮忙干些啥… 想帮忙招呼一下客人…但又不善于开口与人客套! 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感慨高手无用武之地…! 没过多久,饭馆里的客人就全部爆满了,门口外面都三三两两的站了一些等待位置的食客…! 一直矗立在昌繁身后的梁梓烨见状,赶紧跑去找来长凳拿到门口外面给等待的食客去坐,并熟练的提来一大壶茶水给众人饮用…! 慢慢的,门口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排起了长队! 有个别等久了的客人发着牢骚,梁梓烨这个武者也会耐着性子上前去攀谈安慰几句,双手作揖,赔着不是…! 梁梓烨这是越来越上道了 这是妥妥的买卖人模样! 昌繁见他如此这般模样,也是感慨着笑笑,没有过多的言语,任由其自由发挥…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一点也不假! 整个晚上,生意火爆的不行,大家一直忙到很晚才收拾妥当,陈老爷陈富贵看着账本上一百多贯营业总额,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这里可不只单单是钱的事情,这也是经营能力的最好证明,况且证明的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这里面有国公闺女李长乐的一半份子! 但这里面的毛利可不少,仅仅是一个晚上而已… 老掌柜 翌日清晨,昌繁早早就起来了,用柳条漱完口,就又开始停了好些天的锻炼! 在院子里面一圈一圈的跑步,跑完一圈又一圈,直到酣畅淋漓才停了下来…! 贴身丫鬟春梅早已经见惯不怪,早早烧好热水,备好早点,然后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痴痴的看着少爷锻炼… 心想也许是书上说的转圈跑步对身体有好处,不然的话少爷为什么那么乐在其中呢? …… 跑完步洗好澡坐在小桌子前,昌繁拿起一个早点包子小口小口的咬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春梅,帮我喊一声铁牛过来,找他有事!” 昌繁突然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好的,少爷!”春梅匆匆离开。 一盏茶的工夫,铁牛就到了跟前,讪笑着问道: “少爷,你找我?有事?” “废话,没事找你干啥?” “早点用过了吗?” …… 昌繁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铁牛和闪躲的眼神,手指一指旁边的凳子,说道: “坐吧!一起吃点,等会咱们一起走,你套好马车,先到饭馆那边,中午用过膳以后你带几个伙计去碧水湾走一趟,收购些山货,顺带帮我办点事!” “好!”铁牛应了一声,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春梅为少爷准备的精致早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果然当少爷的就是有口福 两人草草用了些早点,就匆匆的出门往东城赶去。 昌繁还不忘让春梅找出一把手弩出来带上,自从上次碧水湾回来以后昌繁特意多做了几把,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准备派铁牛出远门,准备让他带上一把,也好多个保障。 马车行驶的并不快,但没多久也到了小饭馆这边! 饭馆里面依旧忙忙碌碌,大家都在准备着一天营业需要的各种食材和物料… 夏日已幕,金秋将至。 站在高品味小饭馆门口的昌繁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也或者只是在惆怅! 忽然,目光落在对面不远处的一幢两层两边有着飞檐的高大气派的木楼上,昌繁的目光由上而下慢慢的移下来,却一下子定格在了木楼的金字牌匾上…! 昌繁的嘴角毫无征兆的上扬,转头看向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铁牛。 昌繁对着铁牛举起手伸出食指向前一划,做出一个向前走,跟我来的意思。 憨憨的铁牛不知少爷意欲何为,但还是立马拔腿跟上!自从少爷开小饭馆以来,就一次也没有坑过自己… 而且,每日的伙食好了很多不说,工钱还涨了不少,这样铁牛打心眼里高兴,也真正成为了少爷的忠实拥趸者! 昌繁少爷在前,铁牛跟在后面,来到了对面街道的气派门楼前。 少爷已跨腿进去,铁牛抬头往上面的匾牌上看了看,只见匾牌上面规规矩矩写着三个烫金大字,正是:聚丰德。 “糟了!”铁牛脱口而出。 这是高品味饭馆的冤家同行聚丰德!敢情少爷这是上门找茬来了。 可是自己没带家伙来呀! 众所周知,同行是冤家。 少爷怎么赤手空拳就敢打上门了呢?冲动…太冲动了! 一时心急的铁牛左右看了看,正好看见门口角落有一担挑泔水的木桶,铁牛五步并做三步迅速的跑过去,抽出挑泔水的扁担,快步跟进聚丰德里去…! 先前走进来的昌繁已经到了里面,来到了帐台前。 昌繁见到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正坐在柜台前,一只左手正托着半边满是皱纹的脸,正在钓鱼般的在打盹… 昌繁玩心顿生,悄声走近柜台前! “啪!”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柜台上。 聚丰德的老掌柜被突如其来的震响吓得一个趔趄,顿时就站了起来,并慌张的喊道: “地龙翻身了…地龙…!” 话还没说完,睁开刚刚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看向面前站着的少年,感觉此人既熟悉又陌生… 只见来人笑嘻嘻的说道: “掌柜的大早上的就犯困打盹,昨儿晚上干啥去啦?是去偷东西…还是去偷人了?” “哈哈哈!” 昌繁被老掌柜老脸一红的窘迫模样逗着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跟在后面的铁牛拿着一根扁担就冲了进来,一下子冲到了柜台前! “你要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 老掌柜对铁牛大声的喊着问道!连站在旁边的昌繁也是一愣! 也是不知道铁牛这会是抽哪门子的疯?自己只是叫他跟过来看看他拿根扁担冲进来干什么?… 铁牛以为少爷是来找茬干架的,没想到自己冲进来看到的一幕却是少爷在哈哈大笑… 铁牛没有理会老掌柜的喝问,转而看向昌繁少爷不解的问道: “少爷,不是来干架?” “干什么架?这里是自己人,拿个家伙干啥?快放下…” 昌繁拍手虚压一下,示意铁牛放下手中的扁担! 铁牛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了一下。 老掌柜揉揉眼睛,这会睡意全无,彻底清醒过来了! “你是…陈家少爷?” 老掌柜两只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的盯着昌繁问道! 昌繁微微感觉有些惊讶,这老掌柜居然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 但还是微笑着问道: “你认得我?” “咱们好像从没见过哟!” “呵呵!” 老掌柜轻笑一声,拱拱手向着昌繁作了个揖,礼貌的说道: “老朽自然认得陈少爷!” “陈少爷现在可是名人!” “饮食行业大多都知道您” “老朽是聚丰德这里多年的老掌柜,长乐小姐有吩咐,说陈少爷现在也是聚丰德的东家了,不日便会上门…让老朽…” “一切听从少爷的吩咐!” 聚丰德(一) “一切听从少爷的吩咐?” “你家小姐知哓我今天会过来?” 昌繁语气和善的和老掌柜攀谈了起来!既然知道了是自己人,谈话也没有必要扭扭捏捏藏着掖着,随意就好。 这会的老掌柜已经连忙从柜台上走了出来,笑着答话: “知道,但不知是今天!” “老朽先带陈少爷转转如何?少爷有任何想法请尽管吩咐,老朽会全力配合。” “好,先转转!” 昌繁说着就和老掌柜向里厅走去,只留下一脸懵逼无比的铁牛还站在原地发愣…! “啥时候就成自己人了?” “少爷和那老掌柜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少爷什么时候成了聚丰德这里的东家了?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铁牛在喃喃自语,无数的问题在心头萦绕。 …“我靠,那么大!” 昌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靠什么…?” 老掌柜不解的看向昌繁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呃…没什么,我说条凳” “这里的长凳都没靠背…” “坐着用膳肯定不舒服!” 昌繁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子,对着老掌柜解释道! 昌繁跟着老掌柜一起进到里厅,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里厅得有两三百平米吧,看看还不止,全部摆满桌子的话估计能摆上七八十桌… 二楼两侧还有上去厢房雅间的楼梯,这二楼大厅还是个复式的,实际上算是三层的饭馆,和高品味那二十几平米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事! 看来这次合作的五成份子可是一点也不亏! 昌繁扭头看向老掌柜布满皱褶的脸,无比认真的问道: “老掌柜,您贵姓啊?” “哦,老朽免贵姓方,名灵均。陈少爷觉得这聚丰德如何?” 房掌柜有点担心这新加入的东家会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自己在这里做事多年,也比较有感情,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想着还在这里可以多操劳几年。 “面积挺大,就是布置不怎么合理…!” “浪费了!” 昌繁对着老掌柜随意的说着。 房掌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少爷里面请,后面这里是厨房和伙计们住的地方,一起进去看看,有些杂乱,注意脚下!” “好!” 昌繁随方掌柜又进去后面院子看了看,更觉得不错,连员工宿舍都有了,这下更省心了。 巡视完整个聚丰德的昌繁带着方掌柜往外走去,刚刚来到前厅柜台,但并没有看见铁牛,也许是到里面转悠去了! 就在这时,只见门外出现一道倩影,缓缓的走了进来…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哈!出门不看黄历也能看见美女。 昌繁眯眼一看,不是李长乐是谁! 真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 李丽质一步跨进来,刚好看见昌繁就站在方掌柜身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看见每个女子都这样。 李丽质俏脸微微一红,嗔怒着说道: “小麻烦,难得你还记得过来看看,我还以为你都不记得聚丰德还有你的份子了!” 昌繁又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撇撇嘴怼道: “当然记得,我可是这里的半个东家!” “还有,我不叫小麻烦,我哪里小了?你又没看见。” 说完又挑衅般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这会李丽质的白净小脸更加绯红了!看来耍无赖秀泼皮还真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人家这是天生的…信手拿来! “行行行,不是小麻烦,以后叫你大麻烦好了!” 李丽质嫌弃般的说道,也不想跟这登徒子瞎扯太多。 昌繁嘿嘿一笑,奸佞无比 李丽质看着大麻烦这个样子,抿着嘴没好气的又免费的送了一个白眼过来…… 聚丰德(二) 免费的白眼让人真不爽! 昌繁,只好悻悻的收起玩闹的心,转而认真的说道: “那个…长乐!聚丰德这里方才我都看过了,正好今天想找你聊聊,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 昌繁很是大方的说着。 “你小子想请我去哪里吃饭?聚丰德还是高品味?难道我还需要你请吗?我可也是东家哟…!” 李丽质眉毛一挑悠悠的说着,看来这小子暂时没转过弯来,还没把自己当东家呢。 “呵呵呵,是是是!” “都是东家都是自己人!” “那就一起吧!” 昌繁说着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摸摸鼻子。 李丽质这才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昌繁转头看向方掌柜,向他招招手: “方掌柜也一起吧,我们正好有话聊一聊,你去里头喊一下铁牛,就是刚才拿扁担的那个!他还在里头转悠。” 方掌柜有些为难的看向李丽质,见李丽质轻轻点点头,便微笑着往里面走去去喊刚才拿扁担冲进来的兄弟。 …… 四人一起回到对面的高品味小饭馆,高品味饭馆虽小,但抵不住味道好啊! 虽然聚丰德现在还在营业状态,但是客人并不多,目前也只好这样将就着了。 大家刚刚找位置坐下来,铁牛马上识趣的主动去安排炒菜,根本不需要昌繁吩咐,看来最近上道很多了! 待伙计上好茶水小菜以后,昌繁开口说道: “长乐啊!聚丰德我大概都了解了一下,咱们不能照搬我这边的菜品过去就完事,当然,特色菜品肯定也都会上,但是我想全面整改一下,然后再重新开业。” 李丽质点点头,问道: “你想怎么全面整改?” 昌繁接着说道:“首先,一楼大厅和二楼大厅的桌椅需全部换掉,是全部换成像这里的这些带靠背的椅子,桌子换成小圆桌,这样客人坐着用膳就会更加的舒服!” 昌繁指了指现在坐着的椅子和面前的桌子,然后接着说道: “然后,二楼大厅太大了,在大厅的两侧用可移动的屏风分别隔开一列位置,在加装一部分比较高的儿童凳,就是儿童专用的凳子,这些后续我再找木匠定制,这样做的意义就是方便一些带孩子过来用膳的客人…” 听闻李丽质又是认可般点点头,没想到这小子想的倒是贴心周到。 昌繁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一楼大厅和二楼大厅底部分别都需要做一个齐膝一般高的平台,大厅底部都做上幕墙,并且两厅都需要分别命名。” 说到这里,昌繁顿了顿,尽量的说的通俗易懂一点,他有些担心长乐姑娘消化不了! 确实,李丽质听到这里,不解的问道: “做平台是作为何用?” “做幕墙又是为了什么?” “为何饭馆已有招牌还需要分别给两个大厅命名?” 昌繁点点头,认真的解释道: “做平台是为了表演用,平台实际就是低矮的戏台子,平台可以唱戏,跳舞,说书…等等节目的表演,餐厅地方已经够大,不需要全部摆满桌子,否则,闹轰轰的像集市!” “餐厅里有个平台,还可以承接各种各样的集体活动!集体活动中,策划解说的人也可以在平台上讲话!作用很多…” “做幕墙是餐厅主题的表达,是文化的体现!平时以我们的主题为主,活动时则以客人的主题为主去布置。” 昌繁看了一眼李丽质,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大厅的命名,比如一楼,我们将它命名为:双喜大厅,可以为客人举行婚庆宴席使用!” 李丽质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问道: “那二楼大厅呢?” “二楼大厅就命名为:‘唐盛大厅’吧,寓意为大唐大出于天下,永久强盛!布置以文雅为主,长乐你看可好?” 这是自己的正事,昌繁说的无比认真。 “嗯!听起来很不错,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地方需要整改的吗?” 李丽质感觉这小子平时看着不咋样,肚子里面还真有点东西,想的还挺多,听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 看来白胡子老先生还真是个高人,果真教了不少东西给这个大麻烦。 昌繁也不知道此时李丽质在想些什么,便继续说道: “其他的小细节以后再慢慢与你相商,还有一个就是饭馆的牌匾名字需要更改一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看法!” “聚丰德,我不想再用了” “我想更名为:长乐酒店” “整家饭馆以全新的面貌重新修整,重新布置后再重新开张,我想把它打造成大唐独一无二的标志性的酒店…你可有不同看法?” 昌繁看向李丽质,看看对方是什么想法? “长乐酒店?” 李丽质又是小脸绯红,以自己的名字命名,这不就是字面意思嘛! 这样的话,聚丰德就将不复存在… 第一次分银子 李丽质还没有答话,还在仔细的思考当中,她需要仔细思考,思考昌繁说的这些可不可行? 这么大的整改买卖可不能儿戏,投进去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万一… 这时,店里的伙计已经过来上菜了。 “先吃饭吧!你也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给我回话,不急一时。” 昌繁开口说道,见李丽质在默默思考,也许,还有些其他方面的顾虑。 李丽质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么大的整改,可是需要不少的钱银投入进去哟?我可能拿不出多少现银来了!” “上次碧水湾之行,我也和你提过我家里的情况,我虽然是国公之家,但目前现银并不宽裕…!” 李丽质话还没说完,昌繁就说道: “这个你放心,整改装修的费用我这边可以全部先垫付,往后咱们再核帐就是,我有信心这个买卖做起来,咱们都将不会因为缺银子而手头拮据!” “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 “其他的交给我来操作。”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对了,这个月高品味的账出来了,该分你银子了。” 昌繁满脸堆笑的说着,转头对不远处的梁梓烨喊道: “梓烨,去里间拿银子,昨儿你装好的那些!” “好的,少爷!”梁梓烨答应一声,就往里间走去! 平时饭馆打烊后梁梓烨因为喜安静,不想回去过于吵闹的陈府住,都是直接住在这边里间,顺便也能看护饭馆的财物,夜间还能在后面练练武,昌繁就由着他。 半盏茶的功夫,梁梓烨就有些吃力的抱来一个大大的布袋放在昌繁的面前! 昌繁用手指了指布袋,随意说道: “除去工钱和其他的费用,一共净营收:8460贯,你这边该得的是:3230贯,你一会用完膳和方掌柜一起带走吧!” “这…这么多?” 李丽质内心十分的震惊,但又不好过分明显的表露出来,否则就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太肤浅了,只好装作略微惊讶的问一句。 “这个月份算是差的了,如果不是之前出了那档子事,至少应该能再多三成!” 昌繁说的是饭馆上次被打砸,自己被强行带进刑部大牢的事,饭馆可是停了好些天。 听闻此言,李丽质又是羞愧的小脸一红,让人见了只生怜爱之心。 上次饭馆被砸她也有些责任,那是俩人在碧水湾回来的路上刚谈好合作,自己还说过要给饭馆撑腰,指定能摆平一切牛鬼蛇神的时候,就出了这个事情。 再次被提起,气氛顿时微微有些尴尬。 所以,李丽质讪笑着对昌繁说道: “保证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了,你就安心的大胆的去安排买卖方面的事即可,其他的包在我身上!” 李丽质拍拍高耸的胸部,豪气万丈的保证。 整个过程都是俩人在对话,谈话的内容也是让坐在一旁的方灵均掌柜听得一愣又一愣,简直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特别是陈少爷说的一个月的净进项就是捌仟肆佰多贯… 自己掌管聚丰德多年,可是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人家一个月的净收入都顶自己原来一两年的利润了,也怪不得大小姐愿意用大饭馆和小门市合作,还给人家五成份子… 原来这陈少爷还真是个铸钱炉子… 第一次分银子便如此… 那往后定当越来越多,越来越好! 铁牛出门办差 “好,保全方面由你这个国公千金负责!” “其他方面由我来安排,你无需操心,不过你回去以后还得和你国公爹说一下,让他帮忙给咱们的新酒店题下字,你让方掌柜去找人重新做块匾!” “就题:长乐酒店” “本来我想亲自动手书写的,这样更具诚意,可惜我自己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昌繁刚说完,众人便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几人有说有笑的吃起无比诱人的饭菜,方掌柜更是点头赞许的动作根本就没停过,吃得是相当满意…! 这个时间点,饭馆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桌的客人,生意也开始好起来了! 用完膳食,李丽质便带着沉重的银子和方掌柜客气的告辞离去! 昌繁看着离去的倩影还在微微愣神,莫名的心头还有些伤感,也许是秋天到了,俗人多惆怅! “少爷,想什么呢?”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这时,铁牛和刘管家走了过来,铁牛开口问道。 刘管家从铁牛口中得知少爷今天准备派铁牛带伙计再次前往碧水湾,也想过来听听少爷会做何安排。 “嗯!” “刘管家你去拿700贯钱过来,一半零的一半整的,交与铁牛带走!” “好的,少爷!”刘管家转身离去。 昌繁对着铁牛继续说道: “700贯钱你留200贯零钱收购山货,另外500贯带去交于你表舅张春满,告诉他是建砖窑用即可,上次过去我已和他选好地方,他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告知表舅如有遇事不决可与老村长相商!” “还有,你这次过去收完山货以后,去下老村长家,让他帮忙把碧水湾懂木匠活的师傅都找一下,有愿意出来长安干活的,你全部带回来,吃住全包,工钱每天20文…!” 铁牛认真的听着,不断的点头! 刘管家这时也用布袋子装好了银子带了过来,铁牛赶紧接过! 昌繁点点头,继续嘱咐: “另外,你去后面多找些油布稍过去,就放置在你表舅家里,砖窑建好后还需要做砖坯的,油布到时候就用得上了!” “好!”铁牛对着身边的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马上跑到里间去搬油布了! 铁牛现在要负责的事情太多,都开始带小弟了,还是一次带好几个。 “你告诉表舅,让他放开手做,银子不够的话你下回给他送,往后每个月你都过去跑一趟,碧水湾的山货和农产品咱们全包了!” 昌繁明白万里长征,始于足下! 神话再远,总得有个开端 “少爷请放心,一定办好!” 铁牛信誓旦旦的说道,铁牛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深知少爷的秉性,少爷认准的事,一定会铁了心去完成! 况且,少爷改过自新,决定做一番事业,自己跟着他做事也总比以前混在一起打架逛青楼强多了。 昌繁再想了想,说道: “梓烨,把我早上带出来的家伙拿过来给他!” 梁梓烨转身进去拿过来一个灰色的布袋交于铁牛的手上。 “铁牛你这次多带几个兄弟,把这个家伙带上,上次教过你怎么使用了,务必保证安全!” “是,少爷,那我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办完事情早点回来!” 这是铁牛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办差,昌繁不免唠叨多吩咐了一些。 昌繁走出店门口目送铁牛一行几辆马车慢慢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店里。 订制手弩(一) 昌繁刚刚坐下来,梁梓烨就凑了上来问道: “少爷…是不是担心路上不太平?听说上次你们路上还遇到土匪了?” “你们后来怎么脱身的?” “少爷…你会武功?” 上次去碧水湾昌繁没有带上梁梓烨,让他在饭馆坐镇,所以他对事情的经过并不知情! 看着满脸好奇的梁梓烨, 昌繁慢慢的转头看向梁梓烨,无比认真的说道: “是的!不过被我们打跑了,我就是用的手弩把他们给镇住的!” “嗖嗖嗖!” “一下子就干掉两个领头的,其他的一看就吓尿了,转眼就跑没影了!” “这当土匪的也怕死不是?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 “只是,只是可惜……!” 昌繁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惜目前箭矢太少了,不然的话人手一支手弩,箭矢管够的话,就算来再多的土匪也不怕!” 昌繁刚刚说完,一直不苟言笑的梁梓烨却是笑了起来… “少爷,这有什么难的,咱鳌头乡有个村子叫山积村,村里能工巧匠多的是,泥瓦工,雕刻工,世代木匠也不在少数,只要银子给得足,你想要什么样的弩弓他们都能给你做出来…!” “你带出来交给铁牛的那把手弩我看了看,也在后面试了一下,短距离之内威力确实惊人!” 梁梓烨看了看昌繁的脸色继续说道: “况且,山积村村子后面就是大山,山上的酸枣木多的是,硬度和韧性最适合制作你说的这种手弩了…!” “你要是有心思的话…” “那太好了!”昌繁心中一喜,这小子真是个福将,如果他是个女的,昌繁都想上去抱着他亲一口! “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准备准备,到鳌头乡去。” 昌繁满脸兴奋的说道! “今天?今天就回!” “那对面那聚丰德怎么办?你前面不还说要着手整改吗?” 梁梓烨用手指指了指对面的方向,不解的问道。 “这个不急,对面…还需要申请商牌,需要找好木匠,可以先放一放,过些天咱们回来再说!”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定制好一批质量过硬的手弩和箭矢,先储备起来,关键时候有大用!” 昌繁又想起路遇劫匪和被人丢进刑部大牢的情形…! 虽然在里面也没受什么苦 但最后还是被自己心仪的女子托关系找了人才被放出来的。 这件事情虽然后来人家也没提起什么,但自己内心到现在也都没能释怀! 真是太丢人了! 心中一股悲愤的热血就莫名的在翻滚。 说干就干,昌繁和梁梓烨立马动身,找来马车带上伙计就出发,出发前还不忘回到家里带上之前预先做好了的几把手弩,箭矢也悉数带上… …… 出了城门,马匹和马车就开始在宽阔的马路上放纵狂奔,只见后面扬起一阵阵的灰尘… 还好,城外的马路上马车并不多,大多都是背着布包袱走路的人。 天空渐蓝,一路风景独好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急赶慢赶,终于到了梁梓烨口中的鳌头乡山积村! 村子口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块大大的椭圆形的石头,石头上面两侧都刻着字:山积村…禾步村! 分别指向两个不同的村口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梁梓烨是鳌头乡本地人,也算是熟门熟路,一行几人就到了山积村一户邓姓人家的家门口。 梁梓烨上前轻轻扣门! 梁梓烨曾经和这户人家打过交道,知道户主一家不但各样手艺精通,而且还都是敦厚老实之人,所以直接带着少爷过来了! 户主名叫邓显聪,水工木工雕刻样样手到擒来,在榫卯拼接和铁器锻造方面的技艺更是一绝! 敲门进来,正好看见邓氏夫妇在家,梁梓烨率先说明来意,鳌头乡虽然向来民风彪悍,但邓氏夫妇都是热情好客之人,连忙把众人请到院子里用茶! 众人进门女主人就退回内屋去了,留下男主人和客人说话。 梁梓烨很礼貌的向着主人问道: “邓师傅,这是我家少爷之前制作的手弩,你瞧一瞧,看下是否能够定购制作?” 梁梓烨双手递上一把手弩! 邓显聪接过手弩,也是感觉眼前一亮,拿在手上仔细的瞧了瞧,抬眼说道: “可否一试?” 邓显聪从来都没有使过弩弓,不过以前倒是经常接触长弓,也到后山去打过猎,只是有的时候会常常走空! 这让他对打猎的兴趣一直在慢慢的下降,对进山越来越没有吸引力。 邓显聪在梁梓烨的简单解说下,就自己动手上了弦,然后对准了院子中的一根柱子,缓缓的扣动了板机。 嗖! 箭矢一闪而逝。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使用,邓显聪射歪了,并没有命中目标。 箭矢插着柱子飞过,嗤的一声钉到了土墙上。 两尺多长的箭矢,一大半都没入土墙之中! 邓显聪顿时瞪大了双眼! “好大的威力,比大弓厉害多了!” 邓显聪惊叹一声,随即就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手弩威力不错,就是准头有些不好把握。” “可惜了…” “邓师傅你说错了,弩弓比起大长弓,最大的一个优势就是更加容易瞄准。” 昌繁用手指着弩弓顶端一个小凸起说道: “下次你用这个凸起,瞄准目标之后再动手就可以了。” 邓显聪有些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开口说道: “我再试试!” 邓显聪迫不及待的马上又重新拉弦上膛。 不得不说,邓显聪师傅果然对弓箭方面了解甚多,底子好就是不一样! 昌繁只是指导了一次,邓显聪接下来的几次射击全都命中木桩。 连续射击几次后,邓显聪开口感慨道: “真是太痛快了。” “从来没有用过那么好用的手弩弓!带着这个上山打猎的话,那肯定会收获满满的!” 邓显聪对过去自己进山打猎常常走空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邓显聪接着又一直尝试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的把弩弓还给昌繁。 心里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打造一把这样的手弩,以后闲暇时就可以到后山去打猎,这样家人就能得到更多的营养补充… 定制手弩(二) 邓显聪虽然手艺很不错,但是这两年能接到的活并不多! 虽然这不是自己本身的原因,是大行情环境如此,他也一直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和出路。 加上最近几年朝廷已平定各方动乱一统大唐,对弓箭的需求已经没有过去战乱时期那么大! 朝廷已经有很多专门的锻造司在制作,对弓箭的管制要求也是越来越严格,并不需要像过去那样在民间向各方匠人定制。 民间的手艺匠人生活也愈发的艰难! 所以,来找邓师傅定制弓箭的,剩下的大多都是山野猎户了! 这让技艺高超的邓显聪也是常常感到无奈和对手艺人处境的无力感! 一年到头,起早贪黑辛勤的劳作,除去朝廷的赋税的一些必要的开销,剩下的也只是勉强的只够一家人果腹的! 但是这次梁梓烨带来的昌繁少爷给他的这些提议,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不能让自己和亲人饱餐满足口腹之欲,这是件多么屈辱的事情! 邓显聪有些忐忑的问道: “陈少爷你真的打算定制一批这种手弩?” “自然真的定制!”昌繁答道。 邓显聪内心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非常的喜欢这种手弩。 当然,邓显聪喜欢这种手弩是有着一些其他的因素的. 他和妻子梁春花已经成婚多年,已育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但心里还是计划要多生两个儿子,村里的大夫说梁春花身子骨太弱,如果还继续要孩子的话,必须要好好补补。 本来邓师傅觉得有两个儿子已经挺满足的了! 但是又拗不过有些重男轻女的老爷子,老爷子的执念比较强,总是会念叨! 总是会说些多儿多福的话 邓老爷子也是技艺卓绝的老匠人,邓显聪一身的本领也是传承于老爷子,所以也总是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 所以,如果能够拥有这种手弩的话,进山去打猎就会变得容易多了,也能更容易的打到兔子或其它的猎物,最重要的是能给妻子补补身体,妻子身体好了,或者就能继续给他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其实不只是妻子,他的老娘和妹妹这几年也经常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也得好好补补… 亲人挨饿主人就有责任! 这是不争的事实。 沉吟思考几息,终究认真开口说道: “手弩每张作价14文,箭矢每支2文,没问题的话…你需先支付我一些定金!” “这个活须全心全意去做” 说完,邓显聪有些不安的看向面前的陈少爷,毕竟大家才是第一次见面,对对方也不了解… “没问题!”昌繁马上做出决断,答应了邓显聪的报价。 邓显聪礼貌的点点头: “行,这事我应下了!” “那做好了,怎么交货?” “如何与你们联系?” 昌繁见邓师傅应下手弩的定制,也是放下心来,伸手从梁梓烨手上拿过来一个钱袋子交给邓显聪,开口说道: “这是200贯银子,算是预付款项,你先收好!制作好以后不需要劳烦你送货,我每个月月底会派人过来取,但是质量你要给我保证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你必须牢牢记住:那就是此事必须保密,不可外泄,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手弩的制作,数量少了,没有人会在意! 但是如果大量制作的话,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作文章,就说不清楚了。 昌繁目前暂时还拿不到这个制作的正式的文书。 邓显聪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事情的轻重,便很是严肃的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把制作地点放到后山山腰竹林的棚屋去做,那是我们自家的竹林,都有围栏围起来,保证外人不会知道!” “做好的成品我也有我的办法藏匿好,到时货款两清交接就是,交货前都由我负责!” 昌繁见邓显聪师傅这般安排,也觉得甚是妥当,笑着点点头! 想了想,继续说道: “做出来以后你多在山上试试,亲自打打野兔什么的,如果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和每个月我派来的人说说,他们会转告给我的!” 昌繁是鼓励邓师傅上山去打猎的,毕竟手弩需要使用才能够更加了解,也才能够配合手艺做出更好的手弩来! 况且,山积村附近到处都有大山,谁也打不完所有的猎物,能不能打到猎物打到多少猎物全凭自己的本事! 虽然天下已太平,但是老百姓的日子还是比较苦的。 平时,就连村里面的妇人们,农忙之后闲了也会去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抓两条蛇回去给孩子炖点汤水喝。 也好让长身体的孩子增加点营养。 手弩定制既然已谈妥,昌繁和梁梓烨便起身向邓家人告辞离去! 准备回去禾塘岭酿酒工坊去看看! 是时候该准备布置开展下一步计划了… 学习骑马 离开邓家,昌繁几人走到村边,正准备上马车离开。 昌繁看看宽阔的山积村马路,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跨上马背了的梁梓烨说道: “梓烨,这样不行,你先下来,你得让我上去!” 梁梓烨很是为难的说道: “少爷,你…行吗?” 昌繁白了一眼梁梓烨: “有什么不行的?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别磨蹭…赶快下来!” “唧唧歪歪像个娘们!” “你今天不教会我骑马,那伍粮液你就别想喝了!” “每次出门都是你骑在高头大马上,我这当少爷的,只能够呆车里颠簸那两半脆弱的屁股,总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一样似的…!” “要是不好好教我学会骑马,往后你就一滴酒都别想碰了,哼!” …… 梁梓烨不情不愿拧着一张苦瓜脸说道: “少爷,你这是不讲道理” “少爷您身份尊贵坐马车” “我等一介武夫才骑马!” “这讲究的是尊卑有序…” “咱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昌繁撇了一眼梁梓烨,没好气的说道: “这我不管,今天必须学,你就负责好好教就行,把你知道的全部技巧毫不保留的都告诉我哈,其他的你也不用管!” “好吧!”梁梓烨摊摊手! 只能让昌繁少爷爬上马,自己牵着,一边走一边解说,慢慢的教一下骑马的要领… “滴哒…滴哒…” 马儿也有些不情不愿的在土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 仿佛也似乎不愿意伺候新手似的… 跟在后面的伙计看着自家少爷颤颤巍巍几乎是抱着马背在行走的样子,感觉既滑稽又可笑,但又只能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众伙计都快憋闷坏了! 好在梁梓烨紧紧的牵着缰绳,控制着马儿的速度,稳稳当当慢慢的走着,以至于昌繁少爷没有摔下来! 就这样,山积村距离禾塘岭不到半个时辰的距离,硬生生的大伙走了两个多时辰才走到,众人的腿都已经酸的不行,还是跟着少爷出来办差,也不好说些什么! 不过骑在马上的昌繁少爷已经可以直起腰来,一只手抓住马鞍,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的拉着缰绳,但也只是限于人和马都只是在散步的状态…! 今天可把梁梓烨给累坏了 终于到了禾塘岭的院子,梁梓烨马上就高兴了起来,这可是自己最为熟悉的地方,今天辛苦是辛苦了点,但毕竟苦尽甘来了…! 梁梓烨还没高兴完,只听见少爷说: “梓烨,我今天挺有感觉的,明天继续哈,必须多练习练习,辛苦你啦!” “……”梁梓烨顿时感觉真是无语,这还练上瘾了。 一听说昌繁少爷说明天还继续练习,梁梓烨微笑着的脸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少爷又说道: “今晚伍粮液管够!” 这让梁梓烨又无比兴奋起来,只要美酒管够,万事不愁. “瞧你那点出息!” 看着梁梓烨高兴的那样子,昌繁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嘿嘿!” 不服气的梁梓烨学着少爷在酒铺时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开口说道: “少爷你这就不懂了,我给你做首诗吧…” “人生有酒须当醉!” “美酒管够在鳌头…!” 一边说着还一边用脑袋在大家面前画圈圈般摇动,一副当世诗圣的样子… 把还坐在马背上的少爷气的不轻,跟着少爷有一段时间了,也学会了桀骜不驯! 也摸准了少爷的脾性! 昌繁倒是不反感这样的性格,看来这小子是该派出去拉练了。 “你个臭小子…!” 昌繁没好气的把手中的马鞭往梁梓烨身上砸去,并大声喊道: “过来,本少爷还没下马呢!” 梁梓烨嬉笑着赶紧跑过来扶着少爷下马,说道: “少爷,您下次下马左脚踩稳马蹬,轻扶一下马鞍就可以一下子跨下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昌繁喝问! “少爷,你也没问呀?” 梁梓烨委屈巴巴的小声回话。 “明天去训练可不准藏着掖着了哈!不把全部技巧教与我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今天教的不错,一会用膳多喝两杯吧!” 昌繁说着,梁梓烨又嘻嘻的笑了起来! 今天学习骑马感觉还不错,昌繁估计用不了几天的训练,自己就可以策马狂奔了… 鳌头别院议会(一) 大家有些疲惫的来到院子门口,得知消息的张奎管家扛着笑脸就迎了出来! 张管家拱着手笑着说道: “少爷一路风尘仆仆,辛苦辛苦…!” “少爷请先用茶休息片刻,晚膳一会就好。” 跟着张管家出来的伙计也是赶紧上前牵马,招呼着众人进屋歇息。 昌繁看着张奎管家说道: “张管家,今儿个等大家用完膳以后,你通知一下大家过来这边院子,晚上咱们开个小会,酿酒工坊那边王师傅他们记得也叫上。” 听闻少爷的话张奎管家也是一愣! 开会?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开会? 怎么感觉要出啥事一般… 不知道是否像是官府征兵那般模样? 陈少爷虽然是陈老爷的亲生儿子,但着实和老爷性子不同! 张管家觉得很是新鲜,同时又有些压力,因为陈少爷说话时的神色非常的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还是认真的答道: “好的,少爷,一定通知到大家!” …… 待众人用过晚膳以后,都慢慢的聚集过来院子这边,鳌头别院的内院足足坐了二十多号人。 大家都是来…开会的! 其中有来自长安西城陈府外派过来的管事蔡建民,也有着酿酒工坊的师傅王明阳,还有着鳌头这边的管家张奎,然后便是负责车策应协调各方工作的李武和李文两兄弟…都是陈府下面的得力助手! 特别是李文李武这两兄弟,上马能舞刀弄枪,下马能写会算,深得陈富贵陈老爷的赏识,陈府许多比较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由这两兄弟处理! 别院内厅中… 昌繁少爷负手而立,表情认真又严肃! 少爷的旁边还有两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桌子的面前坐着李文和李武两兄弟! 大伙都知道他俩兄弟识文断字,眼看现在这态势,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少爷说了以后需要记录,以便于执行。 真希望不是什么坏事情… 可今天陈老爷爷没过来, 这少东家陈少爷靠谱吗? 这时,内厅的气氛便显得有些凝重,因为主管师傅和管家们的身后的长凳上坐着的都是些小匠人和农人,他们大家帮着陈府干活种地,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曾见过如此场面,都显得有些紧张! 既然文房四宝已经摆上, 或许有啥需要签字画押吧 大家可都不知道这位年轻的陈少爷弄出此番阵仗到底是要干些什么? 纷纷的都在胡思乱想! 但并没有人开声问话。 内院中非常的安静,大家都是打上十二分精神认真的等待着…! 梁梓烨在之前在门口就听见少爷对张奎管家说今晚要召集人开会,用膳时就暂时忍住了都没喝一口伍粮液,准备开完会了再说! 这时梁梓烨也是站在少爷的身后侧角落处认真的竖起耳朵听着,他也非常的好奇自家少爷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此时,一直负手站立的昌繁少爷开口了: “也许大家都看到了,在张管家挖地窖的旁边,那里有一块面积比较大,比较开阔的空地,前些日子,张管家已经带人把那里平整好,那里暂时什么都没有,但接下来…以后大家便会看见空地上会出现很多的变化,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奇怪!” “平时也不要嚼舌根过多的去打听和造谣,如谁人有疑问可直接找张奎张管家问询。” 昌繁环视一圈疑惑的眼神,接着说道: “我会在空地那里建造大大的房子,并在房子里面创立一家特别的研究所,顾名思义,研究所就是研究各式各样各种各类的先进技艺和事物,也会招收来很多的很专业的人来这里做事情,当然,我们鳌头乡的技术师傅也会在招收范围!” “在各方面有过人本领的都可以过来,也可以推荐别人过来。” “研究所所研究包罗万象,但最终的目的是服务于我们的生活的质量提高之所需。” “在禾塘岭还是主要以农业种植和养殖为主,特色小作坊为辅!” “当然,我也会再开办一些工厂,但大规模的工厂不是在这里,我已经物色好一个非常合适开大工厂的地方,那个地方山清水秀…叫做碧水湾!” “往后不愿意在此种地的也可以跟我到其他地区的工厂去上工。” “鳌头乡禾塘岭将作为我们的总部,作为我们的首脑区域。” 我们开办的工厂会生产出很多有利于我们生活的美好事物,将会远远超出于你们的想象!” “例如,比我之前和王明阳王师傅酿造出的伍粮液更加好的东西!” 昌繁顿了顿,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我和大家说一件事,就是我们之前这里所酿造出的伍粮液已经在长安试销成功,力压同行的一切名酒,陈记酒铺的蔡健康蔡掌柜已经拿到了皇家特供酒的资格…这可是件难得的事情!” “所以,今天在此,我要深深感谢王师傅,王明阳师傅改进蒸酿酒有大功,现在李文记录一下,开会结束后,酿酒工坊的工人每个人都发钱200文,其他师傅发钱500文,王明阳师傅发钱1000文!” 这一下,人群中骚动起来 大家交头接耳小声的说着话! 也有种地的农人轻轻地拍着胸口,原来陈少爷这是要发钱奖赏,还以为是要签字画押增加佃户的租子呢。 这下可是放心了! 这陈少爷前面说的搞什么研究所请什么高人过来做事情大家都没怎么听明白,听着也是太玄乎不知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陈少爷说发钱这个事情,大家倒是都听明白了! 银钱的事情最能让人上心 其他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王明阳王师傅,王师傅今天这时才算和少东家陈少爷见了第二次面,之前也没听少爷说过什么! 此时此刻,也是一脸的懵逼状,这陈少爷刚刚怎么提起说要因为改进蒸酿酒伍粮液而奖励自己? 他前面的话他也是听得一头雾水有些迷糊,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是陈少爷要奖赏自己这个事情,他是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了! 但是…可是 可是蒸酿酒之法并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少爷想到以后让自己去尝试的,虽然自己也曾提出一些建议让蒸酿伍粮液酒有所改良… 但这也应该算是少爷发明的才对呀! 鳌头别院议会(二) 既然蒸酿伍粮液酒是少爷的发明… 怎么就要奖励自己1000文呢?1000文钱可不算少,都能买上200斗米了! 这可是积大德行大善的行为,非一般人做得出来! 这陈少爷行事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特立独行。 王明阳师傅嘴里嘟囔着,忐忐忑忑明显比较局促的慢慢的站了起来。 大家伙见状,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转头看向王明阳王师傅,心想王师傅这可是有好几把刷子哈,没声没响看人家把这事情办的…! 昌繁少爷也是微笑着看向他,眼神刚毅而坚定! 王明阳有些心虚的说道: “陈少爷,您说要奖励我,小的感觉受之有愧,心中有所不安呀!” “这伍粮液蒸酿之法可是少爷您所想而来,小的只是稍微改进一点点而已,并没有多大的创举,可真的不敢贪功!” 王明阳语气态度说的非常诚恳,并没有虚假推脱之意。 昌繁也是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手艺之人就该认真追求钻研手艺之事,踏实做事才能走的更远… 但依然还是很认真的说道: “王师傅你此言差矣,伍粮液此酒是我提出来的蒸酿法子没错,但你却是真真正正去执行改进之人,而且后面你也继续给我提出了诸多的改良之法,也让伍粮液的增量出品增快了速度!” “所以,才有了蔡健康蔡掌柜顺利拿到皇家贡酒供应商的资格这个事情,无论如何,你们几位师傅和酒坊的工人都是辛苦付出,功不可没!” “如此行为便是功劳,我不会忘记的!往后,所有人跟着我干,有功必有赏,有过必有罚,这是我的做事准则!” 昌繁又又拿起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接着继续说道: “今天开的这个会议,我也跟大家伙大开间窗说亮话,以后咱鳌头禾塘岭有了更好的发展,所有人都会有好处,奖罚将分明!” “我不需要混水摸鱼之人” “但是,如果往后有人在后面使坏,做有损害禾塘岭的行为,有泄露我们禾塘岭所有机密事情,我便不会留一点点情面,我定会狠下杀手!” “我会让叛徒死无全尸!” “我这个人最恨的是叛徒” 昌繁这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敛起,释放出来的都是狠狠的杀气!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心里都是大惊,这才刚刚跨入的秋天本来还有着让人厌烦的炎热,但此时大伙后背都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飕飕凉意! 昌繁又顿了顿,收起充满敌意和杀气的白净小脸! 顷刻间,立马又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梁梓烨此时也明显感觉少爷肯定是属狗的,变脸变得贼快,让他这个高手都有点猝不及防! 梁梓烨甚至都有点怀疑,这陈少爷是不是入过行伍当过军卒上过战场杀过敌,但是这年龄就摆在这里,也不符合自己的猜想呀! 真是莫名其妙! 此时的昌繁少爷又接着说道: “王明阳师傅请安心坐下” “另外,我还要奖励张奎管家1000文,还有冒险进山的伙计,每人奖励500文,他着人帮我找到了一种新颖的材料,对于我们禾塘岭甚至是整个鳌头乡往后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个往后再和大家说明!” “这个事李文你记得认真记下,一会会议结束你就和李武兄弟一起安排把钱发下去,不可有误!” “是,少爷!” 李文,李武俩兄弟起身点头齐声答道。 昌繁对着李文,李武兄弟虚压了一下手,俩人方才坐下,昌繁接着说道: “总之,只有一个宗旨,今后无论是谁,为我们禾塘岭的发展作出了显着的贡献,毫无疑问必将得到奖赏!” 这时,梁梓烨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看向陈少爷的目光都显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也不清楚… 鳌头别院议会(三) 鳌头别院第一次特别的议会还在继续…… 众人心中想法各有不同! 但是最多的还是惊讶,原来,为少东家做事情,还可以这样的,真是没想到! 这陈少爷做事风格还真是和陈富贵陈老爷有着大大的不同。 当然,陈老爷人也不错! 对待下人和佃户也是相当的和善和尊重! 可是…,这动辄200文,500文,1000文,这样的奖赏,确实出乎意料,实实在在是激动人心啊! 怎么感觉这陈少爷越看越顺眼呢? 看来以后也要多找机会为陈少爷肝脑涂地才行,这白花花的银子谁人不喜?谁人不爱? 这时,看着众人慢慢平复下来的情绪,昌繁继续着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我需要给大家说几样事情,也算是我安排的几项任务!” “希望大家把它放在心上” “第一,我需要寻找石灰石,铁矿,还有黏土…黏土这东西呈红色或者褐色,一般在河流旁边附近会有,但也许在湿润的山脚下也会有,总之,大家都在留心就是!” “第二,我们这边需要继续收粮,按现在的行市价格,能收多少就收多少,一部分用于蒸酿酒,另外一部分先储存起来,过冬用。还有…酿出来的伍粮液除了我们自己陈记酒铺以外,其他蒸好的酒也先放到地窖储存起来。” “第三,我们别院这边需要扩大护卫队伍,年龄16至25的青壮均可报名,在场的各位的子女亲人朋友优先,薪俸待遇从优,吃喝住全包。” “第四,我在长安以北30里处建设一个有特色的村落,需要招收木匠泥瓦匠,铁匠,等等手艺师傅跟我过去上工,工钱相比你们现在只高不低,有意愿跟我走的明天就在张奎张管家那里报名登记,” “当然,你们也可以推荐你们的亲朋好友,还是那句话,优先选用自己人!” “第五…” “第六…” “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在场的各位,没有人知道昌繁少爷那么多的需要到底是要干什么? 但是,现在每个人都清楚主要按照陈少爷说的话去做就行! 只要能把事情做好了,就会有银子赚,而且还是大大的银子。 明白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收粮和蒸酿酒方面的事情可以找王明阳师傅了解!” “跟我到外面做工的事情请直接找张管家打听!” “报名参加护卫队的,找我身旁这位梁梓烨梁护队报名登记!” 昌繁伸手指了指身侧后面站着的梁梓烨。 “现在散会,请李文李武去安排发奖励的银子,还有问题的话,请按照我刚才所说的不同的问题请找相应的人了解!” 昌繁要拿起小桌子上面的茶碗,一饮而尽! 今晚议会和大伙讲了这么久,都感觉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口干舌燥的很。 在鳌头乡禾塘岭这里做事情的除了几位管事的以外,大多都是泥腿子老实巴交的种地农民,几乎都没有读过啥书,所以听不明白也不足为奇! 在这个封建的社会,穷苦百姓读书的机会非常的渺茫,读书那是属于豪族地主的特权。 解释和登记,就由几位负责人去做吧! 自己总不能事无巨细什么都管,不然的话,自己真能活活被累死。 此刻昌繁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往后等自己能力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必须在禾塘岭这里办一所学堂! 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了一应的事情,昌繁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一下了。 发号施令有的时候可也是件体力活! 刚才把心里的想法一部分都说了不少出来,现在静静的回想一下,还是感觉有不少地方还有些遗漏,但是议会经已开完,想想还是不要一次安排太多的事情较好! 或者过段时间,大不了再开一次议会。 这时,梁梓烨走了过来。 现在大晚上的,也没有人想着要报名当护卫,所以这几位管事的,就属他最闲的了。 “少爷,你这究竟是想干啥呀?” “又是找矿石黏土,又是收购粮食,还要招人扩充咱们的护卫队,莫不是…?” 梁梓烨没有往下说,但昌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撇了一下梁梓烨,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想什么呢?” “别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商人” “我找材料是为了做新东西出售赚银子,买粮食也是,酿一大批酒存起来,往后卖个好价钱,也是为了大家的日子能过的更好!” “难道你小子不想阔绰?” 梁梓烨还是心存担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少爷。 昌繁只好继续说道: “我招人扩大护卫队伍,倒是给你准备的,给你这个大队长提升提升级别,让你当他们的头!” “手下没人乍创大事业?” “你往后就不要跟我回长安了,就留在这里,我交给你一些重要的任务!” 昌繁说着顿了顿,梁梓烨立马插嘴问道: “少爷,那怎么能行?” “我不跟着你回长安,谁来保护少爷您?” 昌繁看着一脸担忧的梁梓烨,笑了笑说道: “走,去我房里聊!” 说着便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梁梓烨连忙起身跟上。 到了昌繁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昌繁很认真的对着梁梓烨解释: “你现在跟在我身边,是可以保护我,但那只能保护我一时!” “现在我需要的是能保护我一辈子的人,所以你必须留下!我留下你在这里,比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更重要,我需要你为我训练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队伍,这样的话往后在我危难的时候,你才能够真正发挥最重要的作用。” “这叫做好钢用在刀刃上” “你可否听得明白?” 梁梓烨眨巴着大眼睛,弱弱的问道: “少爷,什么是……钢?” “呃…!”昌繁顿时语塞! 想了想说道:“钢…就是天下最硬的铁!也就是最重要的人和事才这样形容。” “你可以这么理解!” 梁梓烨默默的点了点头! 以后感叹着说道: “哦…!我明白了!” “我就是少爷最重要的人” “那我听少爷的,我愿意留下来,努力成为少爷的…钢!” “好!”昌繁这时伸手从衣服的内衬摸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还在想怎么成为好钢的梁梓烨。 小册子是昌繁花了整整两个晚上用削尖了的木炭笔书写出来的,是一本训练手册! 梁梓烨双手接过小册子,只见封面上写着:特种作战手册。 梁梓烨随口问道:“少爷,这是…?” “这是我书写的特种训练指南手册,你先花时间看一看,先消化消化理解一下,有不明白理解不了的地方可以问我!” “嗯!”梁梓烨应了一声,慢慢的翻看起来。 …… 又过了几盏茶的功夫,看了个大概的梁梓烨突然问道: “少爷,这是护卫训练的方式方法,其实这个我懂!” “兵法兵书我也看过不少,你写的这些,似乎和我们之前的训练方法有些出入较大!” “这个…可行?” 昌繁皱眉撇了一眼梁梓烨,严肃的说道: “当然可行,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我可不是和你讨论哈,接下来,只要人员到位以后,你可必须按照我这法子去执行即可!” “最终的效果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我知道你懂训练护卫!” “可我要的不是普通护院” “你是要当领头大将的人” “要有点大将军风范!以后我分派任务给你,你只需要回答:保证完成任务!就好。” “其他的无需多言,更无须质疑。” 昌繁言辞萧肃的说解着。 梁梓烨看着少爷锐利的眼神,马上会意起身站直了身腰并严肃的答道: “保证完成任务!” 全新训练方式 昌繁认真的点点头,说道: “这就对了!” 梁梓烨这又重新翻开手中的小册子,非常认真的重新逐字看了下去,越看越仔细,慢慢的,他那双大眼睛上面的眉毛就越皱越紧。 这可是全新的训练方式! 昌繁深知,一种打破常规的新思想新概念要被接受,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着急也没有用! 昌繁轻轻地走出去,提了一壶茶水过来,给两人各倒了一碗,就静静的坐在旁边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怎么想梁梓烨都是最适合帮自己建立安保力量的最佳人选! 一边喝着茶,想着事,时不时的撇一眼梁梓烨。 梁梓烨还在仔细的研究小册子,看了一会,有时候停下来思考半息,然后接着再看,再想…再思考一息,直到全部看完。 态度倒是认真无比! 这小小的册子,彻底颠覆了梁梓烨的想象,他习武多年,兵书也看过无数! 内心还是深深的震撼了! 梁梓烨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一名武功高强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奈何世道多变,最后成为了一名护院队长! 他也入过伍,受过训,就是没见过战场长啥样!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人生总是会不可意料的发生诸多的变故,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此时此刻,仔细认真看过这本少爷书写的小小的特种作战手册,他内心早已沉寂的热血居然再次沸腾起来! 这本册子不是兵书,但是却远远的超越了兵书。 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但是内容却无比震撼! 小册子写的是一种全新的训练方式,全新的作战方式,小册子内容强调单兵的作战能力,也强调,小股部队的协同配合能力! 尤其是训练的方式方法的确是闻所未闻,武器配备组合也属新颖,兵种组成也和以往所能了解的全都不一样。 这样的训练真的可行吗? 训练出的效果真的会更好吗?也许吧!陈少爷本就和其他人不一样,想法做法都是。 梁梓烨很是好奇少爷怎么会懂得这些? 这可是与这个世界所有的军队都完全不一样,起码是自己这个军事铁杆崇拜者所了解的一点也不同。 昌繁心中明白,梁梓烨消化这些需要时间! 所以,当梁梓烨从最开始充满疑惑的目光,变成现在有些崇拜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小子已经能读懂自己一大半的意思了。 便笑着开口说道: “你慢慢多看几遍,仔细认真思考,好好的消化一下,明天我再跟你继续讨论!” “你要相信自己的少爷!” “我不会拿正事开玩笑。” “我可是被大师指点过的” “这方面没人比我更专业” 昌繁说着话,左手端起身边的茶碗,一饮而尽,右手还轻轻的拍了拍梁梓烨的肩膀。 昌繁轻轻地坐了下来,并继续说道: “以后咱们的训练场地可不能在这里,你明天需早点起来,咱们咱们骑马去西边走走!” “你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不短,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咱们这里往西走上几里路,有一条村子叫做吊高朗,吊高朗再过去三里路就有一大片的群山,那里山高林密,是最为适合作为训练场地的!” 说着昌繁又提起茶壶,往自己的茶碗中倒了一些茶水,继续说道: “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张管家派人过去勘察过,中间那座山峰到半山腰处,有一处天然的溶洞,溶洞侧边还有一处开阔的平台,你留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够100人的队伍,直接就带人过去平整好溶洞和山腰的平台地方!” “以后吃住训练都在上面” “营地的标准小册子上有” “你按上面的要求布置好” “那里以后就是咱们的训练营地,咱们在山积村邓显聪处定制的手弩等做出来了全数交给你,你可得按照手册上的方式方法给我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队伍来!” “有没有问题?” 梁梓烨心里感叹,这昌繁少爷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连训练场地都给勘察好了。” 自己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难道这全新的训练方式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想到自己要用这全新的独特的方去打造一支强大的队伍,梁梓烨心头的热血又禁不住的翻腾! 默默的陷入了沉思… 昌繁见梁梓烨久久不语,又对着他抬了抬头,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梁梓烨马上又起身站立笔直正色的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这会儿,俩人都是会意的笑了起来… 退役军士优先 说到了在山积村定制的手弩,梁梓烨想到了少爷在小册子里面,有描写到的另一种武器:火~枪! 梁梓烨有些奇怪的问道: “少爷,你在小册子里有提到的火.枪这个玩意咱们朝堂不是早已有人证明无法适用于战场吗?” “我可是听说过朝堂的火器局之前也有研究这个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改善,所以战场上也没有应用。” 昌繁一边思考一边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梁梓烨又说道:“少爷你想想,战场上,弓箭的杀伤距离大致在200步左右,而火.枪的射程据说是超过200步的,而且还听说这玩意装填很慢,而且准头还太差劲,很容易打空,还受天气的影响,所以朝廷也没怎么重视了。” “我所了解的大概就这么多,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听过这些情况?” 梁梓烨心想着也许自家的少爷会有办法改掉这些缺陷! 如果能把这些缺陷解决去掉,那当然就会是一大杀器。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难度太大,那人才济济的朝堂,早就应该进行改良好了才对,想想又让人觉得失望… 这时,只见少爷拿起了茶碗,轻轻地碰了一下梁梓烨茶碗,微笑着说道: “这个说易也不易,材料会有所限制,要是说难嘛…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其实我能做到,就是会比较费劲一些,我的授业师傅也教过我!” “你先把队伍拉起来训练,这个火器我肯定是能搞出来的,反正我可以答应你,搞出来第一时间就给你们装备。” 昌繁非常认真的说着,梁梓烨心存怀疑的挠挠头,听起来总感觉四少爷在说大话画大饼,不过呢… 好像少爷每次说的大话似乎最后都证明是行的通的,答应的事情又都做到了! 这也是少爷最让自己佩服的地方。 “还有一个事我不明白?” 梁梓烨想了想,又对着昌繁问了起来。 “就是你小册子说的严格训练出一支合格的千人队伍配上相应的优良装备…可以致败五倍以上的兵力,那就是5000人,这个真的可能做到吗?” “是不是有点不太现实?” “这可是5000之众呀,兵法有云:杀敌一千,自损八佰吗?这新的训练方法…真有那么管用?” 梁梓烨说着这些话,下意识的低下了一些头,他不是故意要质疑少爷的想法,但是现实摆在这里!但…同时又希望得到少爷肯定的回答,因为这样的作战能力,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是不太相信的。 昌繁知道梁梓烨心底的顾虑,微笑着说道: “这个你放心,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一下,招人的时候,退役军士优先!” “好,这个我会牢记!”梁梓烨点头答道。 梁梓烨其实也是一个退伍军卒,只是没有上过战场经历过战火而已,他还在训练期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 退役回到家乡以后当上了护院,他也就很少对人提起自己在队伍上的事情,因为没有上过战场,这也算不上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 退役军士优先,少爷不吩咐,他也会这样做的! 教授手语 不过,按照梁梓烨的理解,少爷所写的小册子里的训练方式,是和如今的军队的训练方式方法是很不一样的! 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正常情况下,轻骑兵团训练,最基础的就是马术,然后才是列队战阵配合! 可是,少爷写的办法却是强化个体的方式,还有就是各种不同的环境中的各式作战要领,然后才是相互配合。 这完全和以往的不相同! 其实,骑兵团训练呼啦啦的是数以千计的人马,阵容强大震撼。 但是少爷要求的方法是,先个人,然后是五人,再多的话就是两组五人配合作战。 而且还是需要不断重复配合着训练,直到能达成默契! 训练考教准则是配合到熟练的程度,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以十人为基础的战阵,而且要熟练配合到适用于任何不同环境。 这些方式方法梁梓烨已经深深地印在脑子之中。 同时,梁梓烨也对这个新式的前所未有的训练方法渐渐地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梁梓烨在不断的思考,昌繁也在不断的倒茶,喝茶,断断续续说着话… 大多的事情自己都不能够亲力亲为去做,所以,也只能够耐心的培训出能够代替自己的人才来,只有深深的融会贯通自己的思想,才能够更好的去执行… 自己才能够抽身出来去忙一些其他的事情! 昌繁见梁梓烨思考的时间差不多了,便接着继续说道: “我再教你一样新的技能” “它能够大大的提升作用” “是一种很重要的技能。” “那就是手语!” “因为特种作战就包括任何场所,而手语的作用是不需要发出任何声音,就可以准确的传递指令,这个在行动中非常的重要和便利!” “比如…比如我们要突击的是类似我们现在这里这样的一座院子,但是这个院子里会有许多的护院和家丁,护院家丁们发现前就是行动中的宝贵时间,而你带来的人,若是聚在一起说话交流行动的内容分工的话,那就会极其容易被对方发现,而使用手语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说着,昌繁就站了起来,举起右手,握拳,示范一下几个动作,认真说道: “这样代表停止…这样代表前进…这样代表包超过去…这样代表破门强攻…这样代表撤退…” …… “就是这样,多重复练习几次就能够完全记住了!你自己学会并熟练以后,在训练中再教授给队员!” “必须要保证每个队员熟练程度达到滚瓜烂熟,不能容忍出现任意一个动作的差错!” “严格严谨的训练就是为了最大程度减少行动中的伤亡!” “我是这么想的,你先把这些手语教授给你第一批招的一百人,往后就以…以老带新的方式,一个老队员就带四个新队员,那就正好五人一组,你传授的战术和手语动作,往后的新队员就由老队员去带去教,这样你也会轻松很多!” 昌繁说完,梁梓烨就按照少爷示范的动作认真的练习了起来… 虽然手语的动作不少,但是认真的每个动作仔细的多做几遍,倒也让人不难记住。 梁梓烨心里悄悄的开始在感叹,这陈少爷真的是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就懂得这些的呢? 可也不曾听说他师拜何人啊?难道是生而知之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点吧! 梁梓烨还在重复着刚刚少爷示范的手语的动作,昌繁少爷已经轻轻提起茶壶就往外走去。 量变引起质变 没过一会,昌繁就又提来了满满一壶茶水,再麻烦再唠叨也没办法,必须教会一个得力助手出来。 否则往后得累趴下自己! 自己再能也不是铁打的。 昌繁见梁梓烨还在不停的比划手势,不过有几个是错误的动作,便耐着性子说道: “手语动作一共三十三个,你刚才有几个动作是错误的,你必须记牢了,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包含着不同的意思,还有两个动作同时进行又是另一个意思!” “这也算是一种语言,一种全新的语言。” “只要重复练习熟练了你就会爱上它,真的非常方便!” “这样吧!我再重新示范一遍,然后我和你配合复习练一遍,这样你就会记得比较牢。” “熟能生巧嘛!” “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 说着话,昌繁就把三十多个动作全部都又示范了一遍。 梁梓烨有武术功底,又自小读书认字,好好培养一下绝对是个可堪大任之人才。 “现在,我说,你来做!” “你记住,你要用心的去理解,把它完全理解了,就不容易忘记,不能光靠死记硬背!” “正确的方法相比用蛮力的去拼更管用,往后你要是遇到啰嗦繁琐的事情,须更加冷静沉着耐心的去处理,切记头脑一热就做出错误的决定来。” “美好的事物往往都会藏在麻烦啰嗦的背后,这可是前辈们的宝贵经验。” “咳…!扯远了。” “言归正传…” “比如这个动作,你一看到我的手势,就必须立马想到是包抄…把这个动作理解透。” 两个人在继续训练,时间在不经意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一直到梁梓烨基本能自己完全把所有动作都标准的做出来方才停止。 昌繁又接着说道: “手语这个东西你得把它好好的刻到脑子里面去,你身为主将,在往后的每一次行动中作为指挥者,必须非常正确的对你的队员下达指令,你的队员也必须完全正确的理解你的指令,否则就会出大问题!” “不然的话,你指前他往后,你说东他往西,那这样的话,这任务怎么可能够完成得好?怎么能完成的得了?” 昌繁说完,提起茶壶给梁梓烨又倒了一碗茶。 “喝一口茶歇一会吧,你得换换脑子!欲速则不达。” 其实,梁梓烨基本的记全的动作,他是生怕有所遗漏,才在不断的重复练习,因为少爷说过:量变可以引起质变,大概就是不断的努力重复训练就会达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目的吧! 梁梓烨内心现在最不明白的是,这陈少爷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居然能够想出这么多简单的动作,并赋予它语言…! 昌繁起身伸伸懒腰,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你记得往后自己经常练习练习就行!我得回去休息休息了,今天说的话太多了。” “还有,明天记得早点起,咱们还得出去练习骑马,顺便去吊高郎村后面那边去看看咱们的训练基地!” “我走了!” “你也早点歇着吧!” “明天还有事情要忙的。” 昌繁向着梁梓烨摆摆手,就走了出去。 昌繁不知道的是,梁梓烨回到房间以后,一整晚都在重复的练习今晚所学的三十多个手语动作。 甚至都忘了自己今晚原本计划还要喝一点伍粮液的大事情! 有天分之人往往性格上都会有一些执拗,是一个人的优点,也是一个人的软肋! 梁梓烨便是如此的一个人 …… 第二天,当众人都起来的时候,每个人几乎都是精神抖擞的! 今天和以往不一样,大家好像都找到了自己的新的奋斗目标,整个院子都更加忙碌了起来!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 那便是梁梓烨梁护卫。 当昌繁命人准备好马匹以后,便过来找梁梓烨,只见梁梓烨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从房里走了出来。 昌繁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这是干嘛了?” “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难道你这是一整晚都在练手语?你疯了吧?不是告诉过你欲速则不达吗?” 梁梓烨支支吾吾的答道: “可你也说过:量变可以引起质变…” 山积村邓显聪 “量变引起…!” 昌繁一巴掌拍过去梁梓烨的后脑勺: “那也你也得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健康问题呀!” “我还说过身体是一切革命的本钱!那你乍没记住?” 昌繁都想踹一脚这小子了 努力学习,虽然是好事, 但这货仗着自己年轻身强力壮,居然觉也不睡了,如果不准时作息,保证睡眠,没有一具好的体魄,往后如何和敌人去拼杀? 如何当大任做大事? 这还是要当大将领的人。 梁梓烨这时又贱嘻嘻的笑了起来,昌繁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走,用早膳去!” “用完早膳咱们还得办正事,往后可不许这样了哈!” 梁梓烨也不敢耽搁,草草的用了一点早点,就带着伙计和昌繁一起骑马出门前往吊高郎村方向去了。 少爷今天又要练马,看来自己又有得受累了! 自己自小练就一身的武功,可是来当护卫的,乍当着当着就成了少爷的骑马陪练专员了? 唉…!希望少爷快早点学会,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不过… 对于少爷选定的新的训练场地,他也是非常的向往和好奇! 那可是自己将要大展拳脚的地方。 …… 与此同时,鳌头山积村接下手弩大订单的邓显聪眼睛布满血丝,但是内心则是兴奋不已! 他也是一宿没睡。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两把弩弓的样弓,是连夜紧赶慢赶做出来的,此刻正搓着手,跃跃欲试! 邓家一家人本来就过得很是艰难,空有一身的手艺,但这一两年来,还是常常有吃不饱饭的时候。 以之前的条件,中午有时也是不吃饭的,能省则省! 大人都是从嘴里挤点口粮下来,给孩子们增加活命的机会。 但是现在接下订单拿到了定金,家里也买回来一袋小米和一些其它的粗粮。 妻子梁春花听说邓显聪今天中午要进山去打猎,便煮了一锅的麦粥。 这一次,邓显聪只是吃了很少一点点,说什么也不肯多吃,把其余的都要留给妻子和孩子们,况且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呢。 性格倔强的邓显聪师傅也不去管妻子春花习以为常的唠叨,蹲坐在院子里,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昨儿熬了一个晚上做出来的两把新弩弓。 仔细的看着,认认真真的瞧着,生怕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生怕达不到陈少爷的要求,对于自己的手艺,信心是有的,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个,邓显聪对于制作手弩也是不敢托大,力求精益求精! 这个不单单只是一笔买卖,它未来或许还能够解决自己一家人的饿肚子问题,这可是头等大事,所以手弩对于邓显聪自己一家人来讲,也就代表的意义非同一般了! 大唐虽然已经有了弩,但是由于工艺落后,匠作司制作出来的弓弩操作复杂,实用性并不高,所以民间是极少能够见到,所有的猎户还是更加喜欢使用较为简单的大长弓。 但是,已经试过了的邓显聪却清楚它使用的威力和存在的意义! 日头渐高,院内一片清明 见自家男人盯着两张弩弓目不转睛看的入神,妻子梁春花都有些不悦了! 自己嫁给他新婚那天他都没用这含情脉脉的眼神看过自己,两把弩弓就把他的魂给勾了,于是,梁春花有些幽怨的开口说道: “两把破玩意有啥好看的? “你能把它看出花来呀?” “它是能吃还是能啃呀?” “你干脆抱着它睡觉好了” 谁知,邓显聪却是头也不回温恼着说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 “不要整天就知道瞎咧咧”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它不能吃,也不能啃!” “但它能让你吃上肉…!” 梁春花被自家男人的话噎着没了脾气,便悻悻的换了一副嘴脸,有些勉强的带着一丝丝苦笑问道: “当家的,这是弓吗?” “就是昨儿那位陈少爷定制的弓吗?” “怎么和我们村猎户大叔的弓箭不一样?” 梁春花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弩,便好奇的问道。 “这是弩弓!” 邓显聪没好气的说着,便拿起其中一把,拉弓上箭,对着前面十多米外的一棵杨桃树主干稍做瞄准就毫不犹豫扣动了板机。 “嗖…!” 弩中箭矢迅速飞射而出,钉到树干上,箭头没入树干,箭矢的尾部还在嗡嗡震颤。 邓显聪心中又是一喜,辛苦了一宿,果然不负所望!梁春花却是大吃一惊,猛的瞪大了眼睛。 “好…好厉害哟丶!” 梁春花都吓了一跳! 接着拍拍胸口又问道: “当家的,这真是你做的吗?” 邓显聪嘴角一翘,微笑着答道: “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不说这是破玩意了吗?这破玩意还不错吧?” 邓显聪看着妻子不可置信的神色和明亮的眼眸,自己的心里此刻还颇为有些得意! 进山打猎 此时,梁春花看自家男人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心里好像又不是很明白… 邓显聪给妻子梁春花讲解了一阵子弓弩的使用方法,然后便把弓弩用布袋包了起来。 这可是秘密武器,不可轻易示人,小心使得万年船! 邓显聪带上箭袋,背上弩弓就离开院子,出门进山去。 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今天运气好一些,不要让自己这一趟走空,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昨儿晚整宿不合眼的辛劳。 邓显聪刚走到村口,就遇见了一群要去后山山坡挖野菜的妇人。 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边走边东扯西拉的聊着天! 唠起话来没完没了,好像已经忘却了平日里饥饿的难过似的。 显聪默默的走着自己的路,并不打算在意她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因为他知道肯定不会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如果不是进山的路和她们的方向相同,显聪真想拐另一条道去! “显聪,你不在家里陪着你春花,你要干什么去啊?” 一个和妻子春花年纪相仿的短发妇女挤眉弄眼的问道。 短发妇女口才较好,性格开朗活泼,平时也常常爱开玩笑,山积村村子里一些尚未出嫁的姑娘,和一些比较年轻的小媳妇们,都爱跟着她扎堆干活瞎混,都以她马首是瞻。 听着她的问话,一帮子女人们都是嘻嘻的笑了起来! 好像又发现了感兴趣的话题似的! 这让性格本就有些腼腆的邓显聪瞬间感觉有些脸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去后山转转,打猎去” 邓显聪随口答道,他可不想和这帮牙尖嘴利的女人们过多的言语,斗嘴皮子他可占不了啥便宜,但他为人耿直爽快,又不善于撒谎编瞎话,只好直言相告。 “你要去后山打猎?” “你啥时候学会打猎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 “春花的嘴可够严实的哈” 短发妇女笑着问道。 “我自然会,不劳您费心了!你顾着你们的野菜就好!” 邓显聪说着,就闷头加快了一些脚步! 他可是懒得和村里的这一帮七嘴八舌的妇人们纠缠。 短发妇女见邓显聪加快了脚步,明显不希望和她们多话的样子,干脆在后面扯开嗓子喊道: “进后山看着点哈,千万不要迷路了,装满布袋就要快些回来,可别让春花在家里等着急了哈!” “春花可是个急性子…!” 话音刚落,其他的女子小媳妇们就笑得更加厉害了! 邓显聪隔着老远都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这帮娘们,自己这会倒是成了他们开玩笑寻乐子的对象了,他们的脸皮真是比砧板还厚! 邓显聪无奈的摇摇头,也是不想去理会她们。 来到后山,邓显聪到处仔细看了看动物的足迹和粪便,发现这里的猎物并不多,也许是靠近山脚经常有人过来活动的原因! 如果想要打到猎物,看来还得再翻个山头,去更深处的老林子里。 必须要找到一处更合适的地方,不然的话就会白跑了。 还好,从小出生在不缺高山环绕的鳌头山积村,邓显聪对于山林并不陌生,提着已经上好了弦的弩弓,非常灵巧的穿梭于茂密的山林之间,细心的寻找着动物们留下来的每一点蛛丝马迹。 邓显聪越走越往山林深处,抬头看去,头顶的树冠已经遮天蔽日,林子里偶尔吹来的风也会夹杂着一丝丝的阴凉寒意,让人的汗毛在不自觉间竖了起来。 不过也只有到了这里,才发现了动物们频繁活动的踪迹,这也让邓显聪心头一喜! 在密林间轻手轻脚的转来转去… 没过去多久,邓显聪就在一条小水溪的旁边,发现了一只低着脑袋饮水的大白兔。 邓显聪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响来,生怕动物们感知了自己的突然出现! 这只白色的野兔极为警惕,即便是在小溪旁饮水的时候,两只眼睛也一直扫视着周围,也许这就是动物的天性。 邓显聪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心是一个猎手的基本素质,虽然此时大白兔已在弩弓射程之内! 但是,邓显聪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端着手中的弩弓,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最佳的机会! 就这样,一直等到大白兔饮水结束,就在兔子转身要离开的一瞬间,邓显聪果断的毫不犹豫的扣动板机。 “嗖…!” 手中的箭矢,一眨眼的功夫,就飞跃了两者之间的距离了,直接就把猝不及防的大白兔钉到地上,到了这时,邓显聪才慢慢走上前去查看。 看着眼前的大白兔,邓显忠才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喃喃的说道: “嘿嘿,还是个大肥兔!” “这下自家的傻娘们春花有口福了!” 邓显聪拔出箭矢,把大肥兔塞进腰间的布袋里,心情非常不错的,准备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进山打猎第一站就收获了一个大肥兔,这让邓显聪对手中的弩弓更加喜欢更加爱惜了…! 傻娘们的担忧 邓显聪继续在山里密林中穿梭不停! …… 到了有动物们活动踪迹的区域,就会更加小心翼翼的应对! 时而移动,时而停下来聆听一下四方的细微声响,两只眼睛上面皱着浓眉,愈发锐利的目光在树丛中来回扫描… 显聪明白每样事情都会有它特定的规律,那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找到并遵循使用了! 只希望靠着这新型的弩弓可以猎到更多的猎物,这样的话一家人就能得到更好的营养补充,特别是自家的那个傻娘们! 相比刚成婚那会,妻子梁春花明显更加面黄肌瘦了,这让邓显聪内心深处愈加的愧疚,往后都没法和丈母娘交代了!不过现在有了翻盘的机会,所以,寻找起猎物来更加的拼命。 还好,今天的运气不错! 没过多久,手持弩弓的显聪又逮到了两只野鸡,一箭一只斑鸠又落到了显聪腰间的布袋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显然显聪的好运气还在继续。 邓显聪心想,这陈家少爷还真是自己的福星,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好使的弩弓,虽然往后自己需要制作手弩,不能天天来打猎,但是专心的完成制作手弩,把货交出去自己也是还有不少的赚头! 往后,自己的日子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般苦哈哈的了! 生活有盼头,做起事情来才会有动力,再苦再累也不在话下! 然而,邓显聪不知道的是,山积村的家里,妻子春花不停的在抬头眺望那不断西斜的太阳,此时的她眼皮直跳,呆在院子当中,心神不宁的情绪让她坐立不安! 因为自家男人这是第一次进山,还是独自一个人。 她曾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过,后山的密林曾经出现过大虫伤人的事情,那是很多年以前的老故事了,也不知真假! 但还是让人心中隐隐不断泛着一丝丝的不安和焦躁… 希望自己的男人不要走到山林的太深处里去,哪怕少猎到一些猎物也没关系! 自己也不是非要有肉吃不可,有小麦粥喝能活命就可以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 梁春花平时爱唠叨,但是现在在院子中如坐针毡,便起身在院里不停的走来走去,也没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显聪的幺儿光汇放下手中的玩偶,不解的问道: “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走来走去啊?” 梁春花转头看着稚嫩的小儿光汇,耐着性子说道: “光汇,你乖乖的在家,要是饿了就喊颖怡姐姐盛粥给你喝,娘出去一下!” 邓光汇还不能理解娘亲的行为,也不太明白娘的不安所为何事,只是非常懂事的点了点头! 梁春花赶紧推门出去,握着拳头小跑了起来,快步的来到了村外,向着后山的方向眺望~ 看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人影,梁春花只好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后山山脚的山坡处。 此时,太阳已西斜,山坡处的一大帮妇人们已在收拾野菜篮子,准备回去! “春芬,你看见我家显聪回来没有?” “他进山去了!” 梁春花对着短发妇女春芬焦急的问道。 梁春芬和春花都是电白小良乡嫁过来山积村这里的,虽然娘家不是同一个族里的,但彼此以前就熟悉,在山积村也常有来往。 梁春芬对着春花摇了摇头 “没有,他进山时我们见着了!”春芬答道,然后要对着其她人问了起来: “你们见着了吗?” “没见” “没见到。” “我也没见!” 挖野菜的妇人纷纷互相摇头问了起来。 也纷纷的扭头望向后山的方向,自顾自的猜测了起来: “不会真的是迷路了吧?” “不会是遇见大虫了吧?” “要是遇见狼就麻烦了!” “遇到狼可以跑啊!要是遇到山匪才真的麻烦呢!” 一个叫木兰的女子是村里老猎户的女儿,她小声的说道: “我听我爹说过,翻过后山山涧那边常常会有怪异的叫声出现,那边不会闹鬼吧?” 这一下子,把大家的鸡皮疙瘩都给竖了起来。 梁春花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早知道这样,白天不让自己男人进山就好了! 哪怕在家里挨饿,那也得一家人平平安安才好! 村里人愚昧,说话也直来直去口无遮拦,听着刻薄,但是都是淳朴之人,都无坏心! 这时,短发妇女春芬看着梁春花因为担心焦急凝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开口建议说道: “要不我们回村里叫人吧” “趁着太阳还没下去!” “叫些青壮男子进山看看” “好歹把人找回来…” 就在此时,山积村保长的小妾王翠花用她那口吃的口吻说道: “…看…看…看…!” 正和春花说着话的梁春芬被气的一下子一脚踢过去,直接踢在王翠花的小屁股上,没好气的骂道: “看什么看?” “你个死娘们,人家正着急呢,你说句话也说不利索!”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这时,被春芬踢了一脚屁股委屈巴巴的王翠花大声的喊了出来,人也不口吃了: “看见显聪了!” “我看见他了!” 众人一愣,纷纷回头。 夕阳中,一个人影越过山脊,正在下山。 不是邓显聪是谁! 众人都高兴了起来,梁春花快要滴落的泪水此刻也给憋了回去。 梁春花这个傻娘们心里的担忧也在此刻烟消云散,慢慢的放下心来,一声不吭的盯着越来越近的身影。 收获满满 “你们说春花家显聪他打到东西了没有?” 梁春芬嘴碎碎的忍不住就问了起来。 一个扎着马尾辫子穿着碎布花衣的妇女说道: “我听我当家的说过,后山山上的兔子野鸡可比人还精,眨眼之间,一不留神它就会跑掉了,撵都撵不上,哪里有这么好打的?” “他又不是神射手…!” 老猎户的女儿木兰姑娘也接话说道: “显聪以前从来没有去山里打过猎,没迷路,能找着方向回来,就算是不错的了!” “猎物可不会往他怀里钻” “山高林密的,上面连条路都没有。” “是啊是啊!猎物又不是石头,在那里等着你去打,它可是长了腿会跑的!” “对啊!” “猎物要是那么好打,那大家都会上山打猎了,谁那么傻还会窝在家里白耗粮食!” “家里的男人要是都能打到猎物,咱们也不用在这辛辛苦苦挖野菜了!” “在家里躺着多舒服啊!” 一个妇女说完,另一个妇女又接话: “谁不知道你喜欢在家里躺着呀,你还喜欢搂着你家男人躺着呢,那样的话更舒服…是也不是啊?” “哈哈哈…!” 其她女人们听了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没成婚的几个年轻女子听闻却是瞬间俏脸一红红到了脖子根。 这已婚妇女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没羞没臊的! 这一帮女人们又七嘴八舌的东扯西扯讨论了起来。 有人提问,就有妇人附和,这有了议论的旋律和热门话题,严然戏台子上唱大戏一般的热闹! 叽叽喳喳的在说过不停。 唯独梁春花一声不吭的在一旁憋着嘴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显聪走回来的方向… 但愿男人一切安好! 东西打没打到都无所谓! 这会,玩笑话和浑段子已经开过瘾的妇人们也是纷纷的扭过头来,望向下山的方向… 可是随着邓显聪越走越近,很多人都看到了他腰间的两个布袋都是鼓鼓囊囊的,其中一个布袋子还沾有了动物的未风干的血迹。 “显聪,你打到东西啦?” “你人没事吧?有没有磕着碰着呀?” “你家娘们可担心你了!” “你看你家春花都找这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准备回村子里叫人寻你去!” 和春花要好的梁春芬率先问了起来,因为她看春花刚才又担心得酝酿在眼眶的水珠都还没有散去! 就自告奋勇的帮梁春花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邓显聪已经走到大家面前,妇人们纷纷都围了上去,都想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邓显聪冲着众人微微一笑,说道: “我没事,就是林子走的深远了些,所以现在才回来!” 邓显聪说着话,把一个布袋放在地上,转头看向梁春花轻轻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啥事没有,无需担心! 这是夫妻俩常用的交流方式,传统又含蓄。 “哟…!真打到东西了!” 梁春芬见邓显聪放下一个布袋后,又从后背扯出一白一灰两个大肥兔丢在布袋上面,便惊叹了起来…! “那是当然!也没看是谁人进山呀,行家一出手,猎物必须肯定有。” 邓显聪有些颇为得意的说着,心里也为自己今天的收获满满而有些沾沾自喜。 “好大的白兔灰兔啊!” “这个也有五六斤吧!” 叫木兰的姑娘指着其中的灰兔子问道! “这大白兔最肥,我看得有七斤半,要是这俩兔子都带到鳌头棚市去,我看至少都能够换回五六十斤谷子来…!” 头上扎着马尾辫的妇女啧啧的说着,完全忘记了先前的出言轻蔑,剩下的都是满脸的羡嫉…! 光是两只大肥兔已让众人流口水羡慕不已,况且还有其他的呢。 其他的被显聪装在布袋里并扎紧了袋口,显聪既然不想说,众人看在眼里也就没再多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少! 或者她们回了家,立马就会去掐他们男人的大腿或揪他们的耳朵,好让他们也进山打猎去! 这个显聪就管不了了! 他们爱咋整就咋整… 显聪非常明白,农村人耿直又眼光儿浅,没有比对就没有伤害,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事情! 大家看见眼前的邻居显聪这一趟出去就是收获满满两大布袋子猎物,再也没有一个人开口调侃了。 但众人悄然间都多了一丝异样的目光和心思… 潜移默化 天色已晚,村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了下来。 狗不叫,虫不鸣! 邓显聪夫妇扛着两布袋子猎物回到家里,一家子人都是欣喜若狂。 显聪把一个个的猎物分别从两个布袋子里掏了出来,有山鸡有斑鸠有鹌鹑,还有几只大大的黄鹤,居然里面还有几个灰野兔。 这下把大家伙都乐坏了! 显聪的幺儿光汇和小女颖怡,看着眼前的这些肉肉,哈喇子都流出了…! 邓显聪吩咐妻子拿两个兔子和两个斑鸠去煮汤,其余的清理好悬挂在横梁上熏好风干,予做备用,因为接下来,自己要开始全力制作手弩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空进山去打猎。 就在山积邓氏夫妇忙碌着处理猎物的同时,禾塘岭院子这边,昌繁和梁梓烨已经从吊高朗村后边的山上回来! 在少爷的吩咐下,禾塘岭的伙计做了满满两大桌子非常丰盛的菜肴,让人看了就垂涎若滴! 白天吃了一天的干粮,又在山上爬了半天,出门的这一帮子人早就是讥肠漉漉的了。 但是谁也没有一句怨言! 没有付出,哪能期待会有回报。 自从开过议会以后,每个人都知道,跟着陈少爷好好努力,生活必定会有奔头。 卸下全副武装的梁梓烨忍不住准备伸手去桌上拿一片肉来吃,谁知刚一伸手,就被张管家一手拍了下去,梁梓烨赶紧把手一缩! 这时,张管家则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快去洗手,脏兮兮的也敢伸手拿东西吃,咱们少爷可是说过,要勤洗手,特别是用膳前,要讲卫生,得小心病从口入!” “你敢不听少爷的话?” 梁梓烨厚着脸皮笑着回道: “是是是!” “张管家大人教训的是!” “注意卫生!注意卫生!” 梁梓烨只好笑嘻嘻的离开,准备去洗好手,换身衣服再过来,今天可是把他累坏了,除了和少爷爬山,查看地形,了解情况以外,来回的路上,他还要负责教授少爷骑马的各种技巧,这个一点也不轻松,一大帮子人里面,应该算他是今天最辛苦的人了! 所幸的是,聪慧的陈少爷经过今天训练下来,已经可以独自骑马上路了! 开阔地小跑一段也不在话下,果然,实操练习的确是最好最管用的方法! 看着梁梓烨转身离开的背影,张奎张管家突然一愣,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注意卫生的?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在意少爷说过的话! 自己多年来一直是帮老爷做事的,我陈少爷打交道也就总共两次而已… 想着想着,张奎管家哑然失笑,忍不住直摇头! 就在张管家失神的瞬间,酿酒工坊的王明阳过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大坛子最近刚刚酿造好的伍粮液。 酒坛子上面还贴着一张红纸,张管家盯着红纸喵了喵,看了看,不明所以的用手指指了指上面的字问道: “明阳,你这上面写的可是:伍粮液?” “我怎么看着不像?” “你可别打马虎眼糊弄我” “‘伍粮液’三个字,我还是认识的,你可别欺负我老眼昏花哈,不行…,我得把煤油灯点上,天色渐暗,我都看不大清楚了!” 王明阳把一大坛子酒往桌上轻轻一放,伸手把张管家举起的手指压了下去,微笑着说道: “非也非也,上面写的是五十三,并非写着‘伍粮液’,这是我新酿造出来的,我花心思改良了一下,这一批的酒成色更高,酒色更加清澈,香味儿也更加浓郁了一些…!” “老伙计你有口福了,一会可以多喝两碗,今儿个好菜不少,好酒也有,好酒管够!” “管够!哈哈哈!” 张奎张管家和王明阳师傅都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张管家笑着继续说道: “明阳你小子也学会动脑筋改良酿酒了,看来你也被少爷影响蛮深的,以前在这这么多年咋没见你这么开窍过?” “哈哈哈!” 少爷和其他人都还没过来,两个老伙计,饭还没吃上,就站在那里聊着天,傻乐起来…! 俩人搭档多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陈少爷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各种习惯也在悄然改变而不自觉… 王家幺妹 “你们这傻乐什么呢?” “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已经换好衣服洗好手的梁梓烨边说走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李文李武两兄弟。 “没什么,我们在猜梁大护卫去洗手到底会先洗左手呢还是会先洗右手?” 张管家玩心顿起,调侃起梁梓烨来! “嘿嘿,二位都猜错了,我是左右两只手一起洗…” “哈哈哈!” 梁梓烨话音刚落,几人又是放声大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时认真严肃的模样! 在房间里歇了一会,揉了一阵子发酸的双脚,昌繁起身穿了件外衣就往内厅那边走去,准备过去和大家伙一起用膳,自己可是一回来就吩咐了厨子去弄好菜去了。 想想这会已经差不多了! 正当昌繁走到院子天井前屋檐侧的时候,却听到西边厢房客房那边传来了一阵阵有些顿挫的敲打声。 禁不住好奇,昌繁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来到客房门口,昌繁轻轻地探出半边脑袋,想看看是什么个情况? 谁知道,却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背影,看衣着打扮该是个小姑娘,手中拿着两支木棍子,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昌繁捏手捏脚的走了进去,轻轻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也许是因为太投入了,小姑娘并没有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昌繁差点没笑出声来… 原来,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矮小的板凳上,她的面前依次摆着锅盖,桶盖,瓷碗,小酒坛,还有一块用钝了没了木柄的锄头铁疙瘩块… 这些物件在她面前呈弧形状一线依次排开,围绕在她的面前,这小人儿手拿两根木棍子在不断的敲打,敲打以后发出一阵阵不一样的响声… 这还不算,这小女孩口中还念念有词,像似在哼唱着小曲一般! 小姑娘哼唱着的是什么,昌繁听得并不太清楚,只是配合着敲打的声音,感觉又像是有那么一点节奏感,让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学校里的架子鼓。 心里一阵毫无征兆的触动! 昌繁探身靠前,想更近一些,听听这个小姑娘到底唱的是什么小曲儿! 不曾想,刚刚还陶醉在其中的小姑娘,像是感知了什么一样,敲打动作嘎然而止,忽的扭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昌繁… “叔,你别骂我,我没有损坏东西!” “我只是…” 小姑娘天真的说着,仿佛担心来人责怪她的敲打行为! 昌繁在小姑娘的面前蹲了下,微笑着说道: “没事!叔叔不骂你。” “你刚才在做什么呀?” “我刚听到你哼小曲了” “挺好听的,叔叔也喜欢” 说着,昌繁轻柔的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 小姑娘一扫刚刚的颓然,顿时又兴奋的说道: “我在敲打这些盖子啊!敲打它们的声音都不一样,像极了我娘经常哼唱的小曲儿,我敲着敲着就学着我娘的样子哼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唱的到底是什么!” “叔,你也喜欢听吗?” “来,给!” “叔你来敲,我唱与你听” 说着,小姑娘就把手中的两支木棍往前一推,直接就塞给面前的昌繁! 昌繁接过来拿在手上,蹲在这些物件的面前,轻轻地敲打起来… “叮叮噔噔…噔噔叮叮” “噗嗤噗嗤叮…噗嗤噗嗤噔…” 来回敲打,悦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昌繁力道均匀,节奏顿挫把握到位,敲打发出的声音比小姑娘敲打的要连贯许多,也更好听一些! 小姑娘站在一旁竟然还真的咿咿呀呀的哼唱了起来… 一曲唱毕,小姑娘竟然还意犹未尽的样子,昌繁看着都觉得惊讶,心中感叹这小屁孩居然还有着那么丰富的音乐细胞,实属难得! 一个念头在昌繁心中油然而生… “咕噜!” 昌繁的思绪被一声不大的声响拉回到了现实,原来是肚子在强烈抗议了,它太饿了! 小姑娘抿嘴一笑,显然也是听到了。 气氛顿时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昌繁只好放下手中的两支木棍儿! “叔,是你的肚子在叫!” 昌繁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点点头,接着继续问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呀?” “你怎么会独自在这里?”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歪着脑袋说道:“我叫王小曼,我跟我爹来的,我爹去跟陈少爷他们吃酒去了,我就自己在这玩一会儿!” 昌繁听闻一愣,随口问道:“你爹来了?跟陈少爷吃酒去了?” “你爹叫什么名呀?” “你怎么不和你爹一起?” 小姑娘又是甜甜一笑,盯着昌繁的脸无比认真的回答: “我爹叫王明阳!” “我是王家幺妹!” 王小曼 “我觉得敲打这个比吃饭喝酒有意思多了,我爹不在的时候我才能敲打,以前我爹老说我…说我吵死了!” “可我就是喜欢这个!” “有一次还被我爹揍了。” “我得打人可疼了…” “可我常常又忍不住手!” 王小曼撅着嘴有些埋怨的对昌繁说着自己心里的诸多不满。 昌繁听着稚气的话语,也是被这小丫头天真的执着有着不少的感动,呵呵一笑,拉起王小曼的小手,说道: “走,咱们一起去吃东西,找你爹去!” “叔叔给你拿好吃的!” 小姑娘也是特别的听话,乖乖的被昌繁拉着小手往里厅走去… “少爷来了!” “陈少爷好!” 昌繁和王小曼刚刚一进来,众人就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问着好。 昌繁只能不断的点着头。 王明阳见自家小女儿小曼跟着少爷一起过来,眼神一眯,稍微一愣,但也没有开口问些什么说些什么,看他们熟络的样子,估计是已经交流过了,少爷应该也知晓了自已是小曼的父亲。 “坐吧,大家都坐下!”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坐下用膳,我知道现在大家都饿了,有啥话等咱们吃饱喝足了再说。” 昌繁抬手虚压一下,示意众人都坐下,不必多礼。然后直接就把王小曼提上椅子,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王小曼则是歪着脑袋看着昌繁好一会后说道: “原来你就是陈少爷呀?” “怪不得刚才你敲打得那么好,我爹可说过你是天上的星辰转世,厉害着呢!” “以后你能教教我就好了” “我也想变得更加厉害,要是我能变成少爷您的徒弟,这样以后我爹就不会说我,也不敢打我了!” 昌繁伸手摸摸王小曼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呵呵!你爹这么说我的?那你觉得呢?” 昌繁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瓷碗里拧下一个大鸡腿直接塞在了她的碗里。 然后顿了顿继续问道: “如果你爹同意的话,你愿意跟我到长安去吗?我可以给你做更好的器物,敲打出更好听的声音来…” “不过要是当我的徒弟的话,的确可以学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但是会比较辛苦的哟!” 王小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也许是被面前的鸡腿所吸引了心思。 好酒好菜在面,所有人都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大伙都是偷偷的瞄了一眼昌繁,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于是,纷纷低头大块朵颐了起来,跟着少爷做事情就是得劲,好些人其实很长时间了都没有怎么吃过荤腥,家里有的那么一点肉菜一般大人们都会下意识的留给孩子和老人,更别说像今天这样丰盛的了! 在物质缺乏的年代,吃食永远是百姓们忙活的主旋律! 过了好一会,大家的吃相动作才慢了下来,饱腹一顿的的感觉的确让人畅快淋漓! 昌繁喝下一口王明阳倒的伍粮液,开口说道: “王师傅,你有个好女儿啊!” “你家曼儿喜音律,也有着一定的天赋,这小妮子稍加培养的话,前路将是一片光明!” 昌繁话音刚落,报王明阳赶紧起身鞠着身子拱手作揖: “感谢少爷对小女的赏识,只要小妮子她自己同意,一切全凭少爷做主!” “好!” 昌繁深知天赋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王小曼这是偶然遇到,就动了培养一下她的心思,或许将来有大用! 沉思片刻,和坐在身边的王小曼商量了一下,便让她带着一个小伙记去西客厢房把她前面敲打的那一套家伙什带了过来摆上在一旁。 把在场的人都看的是一愣一愣,不知道这陈少爷接下来要唱的又是哪一出? 昌繁起身对着大伙说道: “今天我和小曼姑娘表演个小节目,给大家助助兴,大家说可好啊?” “好!” “好…”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都是满脸的期待陈少爷到底还会整些什么幺蛾子? 这陈少爷懂得也太多了点吧!以前可没听说过少爷有跟谁人学过什么才艺? 也许吧!有钱人家的孩子门路多的很,不是咱平头老百姓能想象的…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少爷这边,翘首以盼新的事物出现,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吸引人的好奇心的! 只见昌繁对着小曼点点头,便拿起手中的两根木棍敲打起来: “噗嗤噗嗤叮…噗嗤噗嗤噔…” “噔噔叮叮噗哧叮…” “叮叮噔噔噗嗤咚!” 刚才还有些脸红的小曼壮着胆扯开嗓子就唱了起来,稚气未脱但是清真的童音伴着有节奏的敲打声,在场的每一位都是悄悄的安静了下来… 海阔星空 最惊讶不过的还是王明阳王师傅,此刻正张大着嘴巴,都忘记了合拢。 女儿小曼是自己亲生的没错,自己的这个小女儿唱曲儿何时能够这样悦耳动听了…! 自己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难道是还有慧根未开? 可已经人到中年了呀! 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真是不称职呀,平时小女儿拿来锅碗瓢盆敲敲打打,自己还嫌弃吵耳根,还呵斥过几次她呢,好像也揍过她一次…还是两次…的确是不应该呀! 还好,小妮子的音律…天赋被陈少爷发现了! 东家少爷果然不是凡人, 竞然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许多东西,不枉自己对他再三的佩服。 一曲唱罢,众人似乎都有点酒气上头,意犹未尽! “好!”不知谁喊了一声! “再来一曲!” “再来…再来!” 此时,昌繁站了起来,抬手虚压一下,笑着说道: “小妮子肺活量不够,不能够再唱了,她得…” 话还没说完,梁梓烨这货就喊了起来:“啥是肺活量啊?她不能唱的话,那有请少爷唱一个呗!”。 “咱们的陈少爷可是无所不能,天下独一份!” “大家伙说好不好啊?” 看来今晚梁梓烨这小子是敞开了肚皮喝,肯定灌了不少伍粮液,不然不会不断的在起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好,少爷唱一个!” “唱一个!”众人纷纷起哄!昌繁也是没办法,真想过去踹这小子一脚。 但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昌繁看着众人激动的情绪,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示意小曼过来打盆奏乐…! 小曼学着昌繁敲打的样子,有节奏的轻轻敲打起来! 昌繁继续说道: “那我就给大家唱一曲‘海阔星空’吧!”,昌繁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唱道: 今天我… 寒夜里有雪飘过! 怀着渐冷的心…飘远方 风雪里…在追赶…! 迷雾里我分不清影踪 星空海阔你和我… 可会变…?人人在变… 一次次…迎着白眼与嘲笑 可我没有放弃过… 我心中的理想…! 一瞬间…仿佛… 若有若无的感觉 我不知不觉心变淡… 我心里爱… 可曾谁人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的不羁… 放纵与爱的自由 可我也怕… 有一天可能会跌倒…! 如果我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就像每个人一样…都可以 也许不会怕… 可能有一天只你共我… …… 一首(海阔星空)唱开了昌繁胸口积压多时的郁结。 只有锅盖瓢盆的奏乐伴奏,昌繁也是唱得声嘶力竭,此刻大厅内落针可闻! 又过了半晌,全部人都哗啦啦的纷纷鼓起掌,包括敲打伴奏的王小曼,这会她是彻底相信父亲说过的陈少爷是天上的星辰转世的了。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当中,昌繁其实就是唱了个寂寞…! 酒渐上头,人已微醺,也许是在内心深处想念自己华楼堡的亲朋好友了… 在人堆里孤独的感觉,也许只有亲身体验过其中滋味的人才能懂! “梓烨,你扶少爷回房休息吧,其他事情看来只能等明天再说!” 张奎管家对着梁梓烨说道,本来大家之前就商量好了,用完膳以后这些管事的都要向陈少爷报告一下各自分管的事情进度和完成情况,谁知道大伙都喝多了。 陈少爷还唱了一曲从来没人听过的曲儿,看这架势,也许少爷心中藏有事情,或者不便与人多说而已! 但却逃不过眼光毒辣的张管家,不然的话,一把年纪就白活了! 众人渐渐散去,或者除了张管家以外,大多数人都还在回味着陈少爷所唱的曲儿中,到底蕴含着些啥新的意思? 据少爷前面所说,这首不一样的曲儿名叫“海阔星空”! 也许,少爷心底所想的所追寻的就是海阔星空吧! 庙堂局势 就在昌繁他们唱着海阔天空的时候,远在长安的朝堂之上可就没那么和谐太平了! 他们也更希望局势可以海阔天空! 议事殿上,文武官员分立站在两旁,在不断的争论着! 因为大漠荒国陈兵十万于边境,美其名曰说演练,一国之边境有十万兵力在不断的演练,一副随时可以发动进攻的态势,谁人都能看出其狼子野心,这一国练兵是能闹着玩的吗? 文臣的官员之中有少数的几位官员认为,天下安定很难得,老百姓也还没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主张以和为主! 出发点倒是挺正确的。 一位文官捋了一下有些稀疏的胡子,对着上面宝座上的陛下行了一礼,悠悠的站了出来说道: “因我大唐与荒国蛮人已多年没开战,不易轻言开战端,而如今,将士们能否抵御荒国蛮人铁骑未曾可知,倒不如和了亲,两国互相安好。” 坐在上位的陛下一声不吭,耐心的在等待群臣们相互商议之后再做最终的决定。 听着这些话,武将们就不愿意了,屈突通将军站出来怼道: “荒国人铁骑究竟有多厉害,那也总得打打看才知道,总不能战端未开就当起缩头乌龟来,还和亲,这是大唐的耻辱…耻辱!” “荒国人的骑兵厉害,咱大唐的军队也不是泥捏的,能不能战,那也得打打看才知道!” “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 “要是像你说的这样和亲管用,你倒是把你的女儿送上去呀,看他们十万野蛮人会不会退兵?” 屈突通越说越气愤,他跟着当今陛下征战多年,最看不得文臣一遇到外敌入侵,就主张和亲的策略,嫁的又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自然不心疼! “你你你!” “现在说的是朝堂战事。” “不可理喻!” 说话的山羊胡子的文臣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我说的就是战事啊!” 屈突通毫不客气回怼道! “我也主张拒敌于国门之外,粉身碎骨不在话下。” 程知节站了出来,向着陛下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李世民看着程知节也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再看着文武群臣争议之声喋喋不休,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出来,不禁皱起了浓眉。 心中感慨,这就是自己的肱骨之臣? 目前大唐的局势是荒国人陈兵十万在边境关外,并派出了和亲使节,过来向大唐要人要钱,眼下入秋,冬天也不远了,他们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以和亲之名,过来要钱要粮回去好过冬,也许是这些年他们的骑兵又强大了! 就不再把大唐军队放在眼里,把大唐百姓的钱粮当做他们的囊中之物! 早就把当年李靖大军把他们赶到疙瘩角落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议事大厅内建议和亲的主要就是以言官为首,但是魏征不在此列,只是默默的在一侧旁听,也许是有着与大家不尽相同的想法,自认为还不到他发表意见的时候。 言官主和的理由是:荒国人这些年以东边的蛮夷国结了盟,他们早就看准了,若大唐北边战事顺利,东部边军镇守边界自然不会出现问题。 如若是北边战事不利,被那荒国人破了边境关碍,那驻军守在东边的边军就得回援支持北边的战事,那这样的话,如果蛮夷国趁虚而入举兵进犯,那大唐的情况则会大事不妙,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此时,侯君集出列行礼,挺着腰身对着陛下和群臣说道: “咱们边军据关而守,就算他来十万骑兵,我方依然有与敌一战之力,这胜率还是非常高的,咱们的关碍易守难攻,他们骑兵来再多也发挥不出多少作用,只要守关将领不贪功主动出击,便可将敌军拒之门外!” “荒国人还没入关,咱们用不着关起门来就瑟瑟发抖!” “作为人臣切不可长敌人之气势而灭自己之威风…!” 侯君集一语相关,讽刺之意溢于言表,用力的戳着言官们的痛处。 争论之声愈演愈烈,敌方的使节都还没到,甘露殿上的争论貌似是朝堂的局势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一般! 朝堂局势将面临短暂不稳陛下是非常明白的,边关战事对于军旅出身的李世民也不在话下,敌人来了,打就是…。 只是,大唐的经济还没来得及建设,就要面对不合时宜的战争,战争就是打钱,这个才是大唐眼下的难题,才是最没胜算的事情! 于是,李世民铿锵有力的对着下面众臣开口说道: “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再遇张虎 翌日清晨,院子里面的人早早的就起来忙碌开了! 昌繁起来洗漱完毕,揉了揉自己因为昨晚喝酒还有些疼痛感的额头,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门,到后面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当早点,一边走着一边吃,随意走走到处看看! 昌繁心里想着,如果这边没有什么事了的话,那自己也该着手回程了。 毕竟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定制手弩,现在手弩已定制好,也付了定金,就等着邓师傅那边交货就行,去山积村接应的人也已安排妥当。 还有禾塘岭这边一应的工作也都分工明确的安排好,留下熟悉当地情况的梁梓烨在这里组建安保队伍,收粮,存粮蒸酒酿酒存酒也交给了王明阳师傅,那自己接下来再把木工水工等手艺师傅找好,就可以安心出发回长安了,长安还有一间酒楼需要安排装修。 走着想着就到了院子外面的打谷场,打谷场上,梁梓烨正在招收过来报名做护院的人员! 打谷场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在一个接一个的登记牙牌和姓名,负责登记名字和查看牙牌的是李文,梁梓烨则坐在旁边不断重复的对着来人说着做护院的待遇,工作要求,和各种规则! 梁梓烨其实也认字,登记名册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他懂得拉来李文帮忙做这项工作,说明他已经开窍,懂得借力懂得思考用脑子了,这就是进步! 只会一味的蛮干,是走不了多远的! “不错不错!” 昌繁喃喃自语的说着,转眼看向排着长队的人群,人群里大多都是皮肤黝黑且壮实的后生汉子,能不能打另说,起码有个护院的样子! 虽然好多人都还是衣衫褴褛,身材略显瘦弱,但是精神头都还很不错! 估计都是生活所迫,大多都是因为常年累月的在田间劳作,平时家里伙食又差的原因所致。 昌繁越走越近,也就看了个大概,基本上就算了解了情况!这里招收护院也就和前世招聘保安面试一样,继续瞧的话,着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正欲转身离去,准备去找张管家,去他那边看看,了解一下手艺人的报名情况,这可是自己要带回长安做事和安排去碧水湾上工的人,在目前来看,算是最为紧迫的事情。 忽然,在排长队的队伍当中已经到了梁梓烨面前的一个穿着米黄粗布麻衣的人影显得略为熟悉,引得昌繁的目光余光一滞! 昌繁停下欲离开的脚步走了过去,那人刚刚登记完牙牌,转头看向梁梓烨,准备认真听从这位大队长的训话。 昌繁刚刚好看到他的侧脸,脱口而出的问道: “张虎大哥?” 在梁梓烨面前的汉子也是一愣,循着声音来源忽儿转过头来看向昌繁,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昌繁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张虎。 “真的是你啊!张虎大哥” 张虎看着昌繁只是憨憨的一笑,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 昌繁快步走上前去,用力的握着张虎的手,然后用力的拥抱了一下,把梁梓烨和李文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个叫张虎的原来还跟自己的陈少爷认识,看样子显然关系还挺不错! 昌繁的亲昵动作让张虎这个粗壮的汉子也是备受感动! 这陈少爷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不想自己满身的污迹最和自己用力拥抱。 这热情的劲儿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 “啧啧啧!” 昌繁看着眼前又瘦了一圈的张虎问道: “上次一别,我都忘记让你留下住址了,后来想找你都没处找你去,害得我甚是挂念哈,我爹也是多次问起你呢!” “你后面怎么没去长安家里找我呀?我以为再也难遇见你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真让人高兴!” 昌繁毫不掩饰心中的重逢喜悦,他和张虎虽然没有一起扛过枪,但是却在一起呆过刑部受过苦…这就是兄弟情谊,确实会让人有些难以忘怀! 张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窘迫的对着昌繁说了起来: “昌繁少爷,说起来话长,上次在你家离开之时,我还在刘管家那里借了一些银子回去应急呢,你也知道我娘生病在家,我心急如焚就匆匆赶回家去了…” “也没来得及和你多做告别,回到家家里的情况也是一团糟,也就我一个小妹在家里苦苦支撑着,家里没吃没喝的了,她还要照顾着生病的娘亲,我回来以后就带着我娘到处去看大夫,幸好我娘身体也好转无碍了,家里也都安定了下来…” “可是多亏了当初从你家借走的银子,不然的话,我娘估计也撑不过来了…” 说着说着,张虎就有些梗咽了,看来确实是个孝子哈! 昌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都会过去的,现在你娘身体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往后有机会我也去看看你娘!” 接着,张虎继续说道: “我娘身体好了以后,我原本也打算去长安找你,希望你能帮忙找个差事,也好谋个活路,奈何囊中羞涩,刚好听邻居说起禾塘岭这里招收护院,所以我这就赶过来报名了,准备先安顿下来再说,咱们有缘的话必定还会再相遇见面…” “你看这不就……!” “呵呵呵!”俩人都是会意的笑了起来! “你家就是鳌头乡这边的吗?好像之前听你提过那么一嘴,但是当时咱俩在里面我有些心思混乱,就一下子都没记住?” 昌繁有些疑惑的问了起来。 “对的呀!我家就是鳌头乡禾步村的。” “好!” “禾步村张虎!” “以后你就直接跟着我吧” 无奈的梓烨 “以后你就直接跟着我吧,就做我的贴身亲卫,护院队这里不适合你!” 昌繁提高音量的说着,话音刚落,张虎还没说话,作为护卫队长正在招人的梁梓烨倒不乐意了。 这少爷怎么挖自己人的墙角啊?人家牙牌李文都登记好了,前面招的都是一些毫无战力功底的小白,这张虎正是自己需要的人呀! 怎么放在自己这就不适合了?这不是胡说八道嘛,于是有些不忿的说道: “少爷,这可是我要的人呀,难得来一个入过军旅当过军卒的有经验的人,你还跟我抢?咱可是自己人,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吧?” “有能耐的你就带走了!” “要是你交代下来的任务完不成,你可不能怪我喔?” 梁梓烨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着这些,希望少爷能改变主意把这个张虎还给自己,自己刚才都已经想好了,准备招人结束以后,就让这个张虎直接当自己的副手,自己好腾出手来进行下一轮的部署。 可是少爷不按常理出牌呀,哪怕是旧相识也不该这样直接二话不说就翘走自己看好的人! 昌繁此时却是白瞪了他一眼,还顺势把手中吃剩的那一小块馒头往梁梓烨身上砸去… 假装非常生气的样子对着梁梓烨说道: “什么叫我跟你抢人?” “你小子还是我的人呢,我把你留在了这里,那我不需要一个顶替你位置随时保护我的人啊!我留你在这里,可是给你锻炼的机会,给你当领导的机会,你小子胆儿肥了敢拿任务要挟我是吧?当初是谁说保证完成任务的?你这里缺人缺高手的话,你自己不会再继续招啊!” “我又不缺你的银两!” “还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你小子试试完不成任务,看我不找人把你给换掉…哼!” “现在可不止你一个会武功的了哈!我瞅着这队伍里有的是高手,就看你有没能耐去发现!” “你看我就发现了一个!” “你小子别眯着眼招人呐,你得瞪大眼睛往那边看…” 说着话昌繁还用手指指了指排长队的人员。 昌繁刚刚说完,李文和其他几个在帮忙维持秩序的伙计都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大家都彼此熟悉,梁梓烨以前也是在这里上工当护院队长的,往日里有时也会开开玩笑,说说不堪入耳的小段子,此时能看见梁梓烨吃瘪,都是毫不掩饰的乐了起来… 无可奈何的梁梓烨这会只能双手做辑对着陈少爷不断的赔礼告饶! 希望少爷放了自己这一马 自己这陈少爷看着斯文扭扭的,耍起赖来可比街边的泼皮还要能上几倍,如此看来自己还是适合好好的拉练自己的安保队伍为好,耍嘴皮子可真不是少爷的对手… 昌繁知道梁梓烨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表面上作着样子服软,心里面还是有些很不服气的,于是继续威胁着他说道: “你小子还不服我是吧?” “好!你看我年下过年我就上你家拜年去,等你爹你娘在家的时候,我就让媒婆上你家给你说一门亲事,就说高山卖猪肉的王狗蛋的闺女给你,据说他那闺女足有200多斤,还特别刁钻会收拾人,我看到时候你服还是不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家在哪?我之前都跟张管家打听过了,你家就在高山坡头村,在文秀里过去不远,我要过去的话,一找一个准!” “况且我现在也学会骑马了,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昌繁说着还对梁梓烨瞪起了大眼睛,看着梁梓烨心里直发毛! 难道这少爷是赖皮狗转世的不成,不然怎么会整治人的方法一招接着一招! 梁梓烨这会儿是彻底没了脾气,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双手揉着昌繁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服服服,一万个服!”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服了哈!千万那别给我说亲哈,我可还不想那么早成婚呢!” “咱陈少爷是菩萨转世,我们的前世就是少爷座下的童子,如今少爷转世来到禾塘岭这里,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少爷是来这里指引我们获得新生的,我们这一世都是少爷的奴仆,少爷您给我们新的生活,而我们肯定将会在少爷的指引下,为少爷的理想,无怨无悔的奋斗终生!” 梁梓烨这马屁拍的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话像是说给陈少爷听的,又像是说给整个打谷场上的所有人听的… 昌繁细细想来也真是无语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传销一般的招式了! 看来呆在饭馆守夜的那段时间,它可不单单会在晚上练武,或许这小子还偷看了自己从前世带来的那些书籍了呢。 这哪里是在拍自己马屁? 这特么就是给人洗脑的招呀!还会掐好时机顺藤摸瓜打蛇随棍上,看来还是个多面手哈! 昌繁心领神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 “算你小子还识趣!” “记得以后不服了就来告诉我哈!我好提前预约一下高山媒婆!” 昌繁说着便拉起张虎跟着自己离开了打谷场,留下呆若木鸡凌乱又无奈的梁梓烨在秋风中凉快…… 跟对东家了 昌繁和张虎离去,打谷场上招人报名在梁梓烨和李文的主持下还在继续。 昌繁见张虎一身的粗布麻衣,上面也是遍布补丁,这可不行啊! 于是,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多余的话,便默默的带着张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迅速的找出了几身自己的新衣裳给他换上,再让他去洗把脸收拾一下自己! 一个精神小伙护卫就出现在了昌繁的面前。 “嗯…!” “不错不错!” “咱张虎兄弟也是个帅气欧巴嘛!”昌繁不断的连连点头! 张虎没想到之前昌繁帮助了他,现在自己来到了禾塘岭这里,尽心尽力帮助自己的人还是昌繁,人家堂堂大户人家的少爷,却把自己当兄弟一般对待,张虎是打心底里感激着他! 张虎用右手狠狠的锤了一下胸膛,对昌繁说道: “昌繁少爷,大恩不言谢,以后张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但凡有事,你只管吩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不在话下!” 张虎言语诚恳,说的都是大实话,对昌繁行的也是从军时学的军礼,也是张虎所知道的给敬重的人最高的礼仪。 昌繁看着他这样,也是备受感动! “张虎兄弟言重了,往后你给我当护卫,有难同当,共同进退,咱们都是自己人,再这么说的话,可不就见外了嘛?” 这些年以来,张虎见识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和鬼魅魍魉,也就变得更加珍惜别人的善意! 昌繁多次帮助自己,又说了这一番话,可是把张虎感动的一踏糊涂死心塌地的。 心里暗暗决定,往后一定好好的尽心尽责的做好自己的护卫工作,决不能辜负了昌繁对自己的一片恩情。 “行,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一会你跟我去张管家那里去看看,等人齐了,咱们就一起回长安!” “长安那边还有一摊子事呢,会有得我们大家忙的!” 昌繁笑着拍拍张虎的肩膀,示意他别再煽情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可受不了。 张虎抓抓脑袋,悻悻的笑了笑,昌繁看着他这个样子,还真有点铁牛那憨货的影子! 想到铁牛,也不知道他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不知他到了碧水湾那边是否一切都顺利? 要是能按照原来商议好的一般,他的表舅张春满和村长能找好人手先把砖窑给垒起来就好了,因为不管计划的哪一样,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场所才能够开展,砖窑烧好砖,其他的才好铺排开来,这样才能加快碧水湾的建设发展速度… 不过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想多了也没用! 回过神来,昌繁拉起张虎就往后厨走去… “少爷,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吧,后厨有吃食的吗?” 张虎一边跟着,一边疑惑的问了起来! “有,没有也能够现炒,我在这里可是架了炒锅,食材也让他们随时准备好,以后在这里干活的,食物管够!” “只要好好做好事情!” “不会出现饿肚子的情况” 自从昌繁开了高品味饭馆以后,这里就安排了炒锅,安排了各式各样的厨房用具,不但是这里,他自己西城陈府的家里也全套都上了一遍! 不要说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只要预先备足点食材,随时开酒席好几桌都不成问题! 张虎听着少爷的话,莫名其妙的又是一阵的感动! 看来真是跟对东家了,张虎知道,在整个鳌头乡甚至整个茂名郡都找不出第二家能做到这样的来了! 这东家对下人确实是不一般的好… 搜罗工匠 从后厨打着饱嗝出来的俩人,又往外面走去,准备过去院子外看看张管家那边搜罗工匠的情况! 来到别院旁边不远处的空地,这块空地正是昌繁要求建研究所的地方! 这块空地真的大,足有一个小足球场的规模,空地上已有工人在挖掘地基,建房子用的材料也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大伙儿都在忙碌着,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 张管家他们是在空地的一角登记招收前来报名的木工和水工,也许是招收工匠信息已传开,今天过来报名的人还真不少! 昌繁和张虎在空地上溜达了一圈以后,张奎管家就拿着报名登记好的名册过来了。 “少爷,今天来报名的木工登记在册的一共三十五名,泥瓦水工十二名,铁匠五名,按少爷的吩咐,我全都征求了他们的意见!” 张管家递过来一张单独登记出来的名录表。 “这个是愿意跟着少爷过去长安和其他地方上工的人员名单:木工二十一名,泥瓦工七名,五名铁匠全都愿意接受少爷的安排,其余拖家带口不愿意离开禾塘岭的,我就把他们安排在这这里建造…研究所!” “少爷你看看我这样安排妥当与否?” 昌繁点点头,对于张奎管家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便拍拍总管家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很好!” “我非常满意。” “一会你通知一下大家,跟我走的这些人员今天之内收拾好工具和出门的必须细软,今晚在院子这边集合住下,今晚咱们开大锅,全部在这里一起吃饭,明天一早出发去长安。” “另外,多找几辆马车,这样明早赶路会快一些,单靠两条腿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到达长安!” 张管家点点头答应着,这些事情熟门熟路,安排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困难! 但好像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陈少爷,老朽我多嘴问一下,说的不是地方的话,还请少爷勿怪!” 张管家说完这话,便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用手在轻轻的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憋着话的样子在昌繁看来像是便秘一样,让人看着都忍俊不禁。 昌繁看着张管家这个样子,随口问道: “你要纳小妾你夫人不同意?还是你相好的给你生了娃你拿不定主意?” “噗嗤…!”身旁的张虎忍不住就笑喷了出来。 张管家憋话的脸更加通红了,连忙摆着手解释道: “非也非也,少爷玩笑了”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纳什么妾,少爷就别笑话老朽了。” 张管家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昌繁身后的张虎,接着说道: “我是想和少爷商议商议,咱们这两天安排的这些事情,可是得花不少的银子,特别是招收来的护卫人员和这些干活的工匠,单单他们的工钱加在一起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咱们还包吃包住,这开销巨大…我是担心少爷您钱凑不凑手,会不会周转不过来?” “还有…还有老爷是否知道这一切?” 张奎管家可是一口气把他心底里的担忧都说了出来,眼看少爷就要回城了,他不问个明白的话,这心里又憋的难受过不去。 按说少爷做的这些事情,他自己是非常认可的,大胆又新颖,就是担心少爷年轻气盛自作主张把摊子铺得过大,消耗过甚! 要是有一天张罗的这些事情维持不下去了,之后老爷责怪起来,他这个管家可是难辞其咎。 单单工匠今天自己就帮着搜罗了好几十名,如何能让人不担心呢? 老狐狸张管家 “嘿!” “张管家你个老狐狸!” 昌繁对着张管家狡黠的一笑,还慢慢的围着张管家转了一圈,也盯着张管家全身看了一遍! 张管家不明所以,被少爷看着心里直发毛,不知道少爷何出此言,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吗? “陈少爷,是不是什么地方老朽说的不对?” “你说的对!”昌繁继续笑着说道: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呀?嗯,张管家你还是个心思缜密之人,难怪我爹多年来那么信任你,什么事情都放心交与你做!你放心,银子的问题我会解决,你该招人招人,该建房建房,耗费多少银子你让人记好帐目明细就好,银子花出去了我会打发人送过来。” “至于我爹那里嘛…!” “你就更无需担心了,我自会与他明说的,无论如何也责怪不到你的头上,你就大胆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 说着,昌繁又拍了拍张奎管家的肩膀。 话说到这份上,张管家也终于明白陈少爷为什么说自己是个老狐狸了! 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对着昌繁少爷做了个辑: “全凭少爷安排,老朽定当全力相助!” “这就对了嘛!张管家,就像我议会上所说的一样,禾塘岭这里以后将会是我们的最重要的大后方,你可得费心帮我守好这里了!” 少爷推心置腹的话,张管家只有不断的点头答应着,心里面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好了,你先去忙吧!”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研究所的图纸还有一些遗漏,今晚我会全部补上注解好,你和王师傅他们就按图纸标示的去执行就行了!” 张管家点头告辞转身就离开,昌繁和张虎便往酿酒工坊那边走去,这是昌繁故意带着张虎到处转转看看,多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以后有事交代与他才能够得心应手帮得上自己的忙! 酿酒工坊里面师父伙计们是干的热火朝天,蒸炉旁边不断的冒着热气,负责看炉子的伙计几乎都是赤膊上阵,因为蒸炉旁边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点,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积极向上的笑容! 这正是昌繁希望看到的。 人都是要有希望才能够活的下去,对未来有所期待,再辛苦再劳累也都能扛得过去。 “虎哥,这是咱们酿酒工坊,咱在长安所销售的酒水全部来自于这里,这里的师傅个个都是能人,特别是王明阳王师傅。” 昌繁伸手指了指在里面忙碌的王师傅,给张虎介绍着。 张虎是鳌头乡人,昌繁准备鳌头乡这边的诸多事务以后也会就由他来帮忙联络处理。 “哟!少爷,您过来了?” 在忙碌的王明阳见东家少爷过来,连忙伸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就堆笑着走了过来。 随着伍粮液的大卖,王明阳也成了行业内举足轻重的酿酒师傅,这一点他是非常感激少东家陈少爷的! “我过来难道你还准备出门列队相迎啊!”昌繁开着玩笑,热情的和王明阳师傅紧紧的握了握手。 “我就过来随便转转,也没啥要紧的事情,明早我就回长安了,小曼也会跟我回去,这边的事情就拜托王师傅您了!” “这位是张虎兄弟,他也是鳌头乡禾步村人,以后他回来这边办事情,还请王师傅多多行方便哈!” 昌繁打趣着介绍张虎给王明阳认识。 “少爷言重了,都是自己人,有事说话便是!” 张虎也是识趣,赶紧学着王明阳的样子,在身上擦一擦和对方握了握手。 昌繁接着问道:“最近的粮食收的如何了?收粮有没有困难?” “收了可不少呢,走,咱们瞧瞧去!” 说着,王明阳就带昌繁和张虎到粮库去查看了一下,昌繁是非常的满意,毕竟有备无患嘛,今岁过冬哪怕遇上雪灾,手上有粮也能平安度过。 在原先的记忆里,就有灾年里饿殍遍野的一段惨绝人寰事情发生。 王明阳指着前面的粮堆,严肃的说道: “这里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小半我命人用大瓦缸封存好放到地窖里去了,就像少爷上次和我说的那样,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多动脑筋思考!少爷,您说我做的对不对?” “呵呵呵!” 王明阳说着,就轻声笑了起来! “不错,你做的很好,你还会举一反三,你比老狐狸张管家更胜一筹!” 昌繁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老狐狸?”“张管家?” 王明阳有些狐疑陈少爷的评价,或者陈少爷又在开玩笑了! “没错,张奎管家滑溜的很,就像一只老狐狸!” 说罢,三人都是不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吓人的早点 第二天早晨,所有人都是早早的就起来了,特别是昨晚来的三十多名工匠。 每个人都是预先打包好行装,才回屋去洗漱,生怕队伍出发了会落下自己似的。 虽然是背井离乡,出去干活,但是抵不住一天20文工钱的诱惑呀,挣了工钱带回来的话,一家老小就不用忍饥挨饿了,有钱了的话,到了冬天也能多扯一些布做几身衣裳,家人们便不用到了冬天就被冻得满身是冻疮。 虽然他们是手艺匠人,但之前大多的收入来源都是靠地里的庄稼,一年到头,辛苦下来也还常常要饿肚子呢! 平时大家日子过得苦哈哈的饭也吃不饱,谁会有余钱请匠人做工啊!就算有,也是个别地主老财家偶尔打点新家具罢了。 要是碰上个灾年,饿死人的事可也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朝廷这几年也有减轻赋税推出不少的惠民政令,但是抵不住种地的百姓收成少呀! 特别是家里有好几个半大小子的那种家庭,个个都张着嘴喊饿,活脱脱就像是饿死鬼投胎转世来向父母讨债似的。 “吃早饭啦!吃早饭啦!” 在后厨婶子的招呼声下,一大帮匠人从客房里面纷纷走了出来,因为猛的一下子增加了三十几号人的吃食,厨房干活的几位勤劳的婶子都是半夜就已经起来了,一直在忙个不停准备着早点,所以,厨房婶子大声喊了一下,放下早点就又回厨房忙碌去了。 看着几个厨房婶子搬出来的蒸笼上的堆成小山状的细面馒头,还有热气腾腾的米粥和几种不同的咸菜,光看着就觉得养眼,众人都是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但是看看这架势,貌似又有点情况不对劲啊! 匠人里一个年轻的小师傅低声的和旁边的一位中年匠人说道: “这是给咱们的吃食吗?” “怎么有点让人不大相信呢,干活的能吃那么好?这东家不会让我们吃了这一顿,就把我们给卖了吧?” “我还没成婚呢,我可不愿意被卖身!” “我看八成像是断头饭!” 小年轻师傅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因为大家站的近,听到的人可不少。 面前的早点都已经摆了出来,却没有一个匠人上前去吃的意思,反倒个个都面露忧心之色! 旁边的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师傅也低声说道: “我看不像,等等看呗!” “别真的吃了,要卖身!那如何是好啊?” “我看像地主老爷的早点” “不是说去长安上工作活吗?可不能被骗了!” “咱们是不是该多长几个心眼?这看着就有些蹊跷哈!” 三十几号人在窃窃细语的低声交流着!都是一个个的杵在那里不会动弹。 好像面前的不是早点,而是一堆子毒药似的,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这时,张奎管家从外面走了回来,看着一大帮子杵在屋檐下的匠人们,又看看已经摆出来还冒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和白面馒头,却一个动弹去吃的人也没有,也是异常的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这些人不饿吗?自己也是一大早起来,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直叫唤了! 不过这些都是少爷请来的匠人师傅,于是耐着性子客气地对着众人问道: “大伙儿这都怎么啦?” “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早点都做好了,怎么不吃啊?一会吃饱了还得赶路啊!” 三十几号人还是奇怪的默不做声,反倒是都在用欠揍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自己的老脸上也没长花啊! 也许可能是担心大户人家的各种规矩吧! 于是,张管家继续耐着性子解释说道: “东家少爷一会起来了也会过来,他和你们大家一起回长安,吃早点大伙不用等他的呀!咱们这里没这么多规矩!随意就好。” 张管家说完,眼睛扫过人群,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一个叫狗蛋的小木匠,他向认识的小木匠投去了问询的目光,这时,小木匠才唯唯诺诺支支吾吾的问道: “管家大人,这些白面馒头都是给我们做早点吃的吗?我们只是去做木工活,这些早点不会是…断头早点?卖身早点吧?” 张奎管家一听,顿时就怒乐了,抬起老寒腿一脚就踹了过去,大声说道: “狗蛋,你丫说什么呢?” “谁说这早点是断头早点卖身早点了呀?” “你们这……!” “你们出远门去干活,东家少爷疼惜你们劳碌奔波,特意吩咐厨房给你们做些细面馒头吃,好让你们到了长安,好好给他干活,你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妖言惑众,看我不收拾死你!” 说着又准备抬腿去踹狗蛋这胡说八道的玩意,这狗蛋是禾塘岭附近邻村的,张管家不止认识狗蛋,连狗蛋他爹他都认识,所以他就敢抬腿就去踹他…! 连踢出两脚,奈何自己上了年纪老胳膊老腿动作不够利索,都被狗蛋迅速躲开了,差一点没把自己的老腰都给扭了。 张管家和狗蛋这一闹,大家伙的疑虑顿消! 到了这时,工匠师傅们才纷纷的走上前来面露喜色的拿起细面馒头吃了起来… 张管家看着眼前这帮子师傅们,真是好气又好笑… 回长安 在所有的工匠都吃完早点以后,都是自觉的,主动的带着随身物品走到外面去等候。 等候东家的人的安排,一个个的互相帮忙,出行的人虽然不少,但在管家的指挥下一切变得井然有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闹轰轰。大伙儿里只有叫狗蛋的木匠在躲躲闪闪的挤在人群之中,生怕张管家再过来给他踹上一脚。 其实他更怕的是东家把他剔出去长安的队伍,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他还盼望着挣工钱回来给自己取房媳妇儿呢!父母年纪大了,老是念叨这个事情! 狗蛋这人其实也挺好的,手艺精湛,为人热心,唯一的缺点就是嘴碎一点而已。一帮子工匠里面他算是比较年轻的,他的木匠手艺也是祖传的,他的爷爷传给了他父亲,他父亲又传给了他。 当昌繁带着王小曼一起出来,在门口整装欲出发回长安的时候,王明阳师傅也赶过来了! 他正在依依不舍的嘱咐着自己的幺女这样那样该注意的事项,喋喋不休的在提醒她到了长安一定要听从少爷的话! 父女情深煽情的场面让昌繁都不愿去多看! 只是去长安学艺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这王师傅该不会是酿酒给酿傻了吧? 看这架势相比自己的富贵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昌繁转头看向张虎,张虎倒没有和谁惺惺相惜离别相送,但是站在马车前一直在不断的向西南方向眺望! 昌繁顺着他的目光方向也转头看过去,可是前面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啊? 昌繁的小心脏突然就跳动了两下,瞬间就明白了! 轻轻地走了过去,伸手拍拍张虎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 “虎哥,我知道你在担忧些什么,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事我已经和护卫队的顺子交代过了,他的任务是每个月至少都会有一至两次到山积村去帮我办事情,而你家禾步村就在山积村相邻,我已吩咐他每次过去都要去你家看看你娘和你妹子!” “我让他每次带些粮食和肉干过去,保证她娘俩生活不成问题!你就大胆的放心跟我回长安即可,咱们还有大事要干!况且往后我也打算把鳌头乡这边的事情多交与你来帮忙处理,你也可以经常顺道回去看看!” 昌繁说着,便顺手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一件外衣往马车上一丢。 张虎听言顿时一愣,旋即就面露喜色,心头随即又是一暖,内心感动得兴奋起来,两只大手瞬间抓住昌繁的两只肩膀说道: “太谢谢少爷您了!” “我孤身一人在外怎么样都行,就是放心不下家中的老母亲和妹妹!” “少爷,我…我……!” 张虎此刻激动得都有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此刻的昌繁你好气的把他的两只抓着自己肩膀的手一一拍掉,真担心他激动过头抱住自己就来亲一口,那自己的清誉就给毁了! “你抓住我干嘛呀?” “没听过男人授受不亲,不可动手动脚嘛!我可是直直的人,我又不是弯的,我可不喜欢和男人亲亲昵昵的哈…!” 张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才露出他那两排白牙傻笑了起来! “别傻愣着了,赶紧去招呼人上车,要不然回到长安天都要黑了呀!” “哦哦哦!” 张虎这才赶紧动作利索的跑开,安排去了。 马车套上绳索装上淡水干粮,搬上去各种物资,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出发向着长安进发… 来的时候十几号人,现在回长安却是几十号人,昌繁心中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无数打算与向往… 袂花美女村 离开了禾塘岭,马车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咯吱咯吱的慢慢行走着! 想着前面还有一段更加颠簸的山路,昌繁就情不自禁的怀念起坚实耐用平坦宽阔的水泥路面来。 可惜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捣鼓出水泥,不然的话,自己肯定会首先把禾塘岭至长安的这一段路给先铺好。 省得自己每次出门都得委屈屁股受累,还好这一趟出来自己学会了骑马,马车坐累了就可以换乘马匹溜达溜达,否则,真的让人受不了! 再走半个时辰,就该到了山脚拐上山路,昌繁让张虎提醒大家打起精神,注意安全问题! 有了上次碧水湾之行的遭遇,昌繁现在出门倒是谨慎多了,除了自己马车上带有手弩和足量的箭矢以外,梁梓烨私下里训练的专门负责保护少爷安全的几个护卫也都装备了长刀短刀和手弩! 现在就分散在队伍的各个位置,如果遇到危险可以迅速的做出反应组成战斗队形,除非出现大批绝顶高手,否则对少爷的安全问题都构不成大的威胁。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紧走慢走终于过完了山路,幸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鳌头乡民风彪悍声名在外,土匪们也识趣的不在这一带活动吧。 下了山路,眼前就是一大片的开阔,不知不觉就到了袂花河边。 “少爷,前面就是袂花乡了,按这个速度,该能在晚饭前回到长安城!” 张虎骑在马上,对着马车里的昌繁说着。 “唱首山歌把妹逗啊…!” “看妹妹把头抬不抬呀…” “哎呦喂…!” 忽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貌似是有人在唱山歌,而且还唱的挺好听! 真是稀奇,昌繁到这个世界来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唱山歌的,下意识的就卷上马车窗帘帘,探着脑袋往外张望! 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听声音应该还在前面。 “少爷叔叔你成婚了吗?” 突然,和昌繁一起坐在马车里的王小曼非常好奇的问了起来! “啊…!” “没呢,你为何有如此一问?” 昌繁这才缩回脑袋,转头看向一旁的小丫头。 “那你有心仪的女子吗?” 小曼再次问了起来,他并没有管昌繁是怎么想的。 “有啊,在长安!” “有机会你也能见到她的” “也是个顶顶好看的姑娘” 外面唱山歌的人还在唱山歌,但昌繁和小曼丫头聊了起来,不知道这个鬼精鬼精这小丫头片子想表达些什么。 “那你就不能把脑袋使劲的往外伸去,既然有了心仪的女子,再四处张望的话,小心闪了脖子…!” “我爹有了我娘,他就不会再看其他的女子!” 小曼丫头一脸无比认真的对着昌繁说了起来。 “这…!”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唱山歌唱的那么好听…而已!” 昌繁只好对着小丫头解释起来,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懂得这些,也许是平时听大人们讨论多了,便走了心。 “那还用问,肯定是袂花美女村的姑娘啊!我娘就是袂花美女村嫁过来的!” “啊…!”昌繁更觉得惊讶了,这里居然有条美女村,而且还是这小丫头她娘的娘家。 光听名字就觉得不简单,不会是专门出产美女的地方吧,村子里得有多少的美女才敢称作为美女村啊!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昌繁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更加的好奇,便对着小丫头问道: “这袂花美女村是个什么样的村子?” 昌繁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糕饼,递给王小曼,兴致勃勃的希望这小丫头介绍介绍一下美女村的情况! 小丫头不客气的接过糕饼,便有模有样的介绍了起来…… 小曼解惑 “关于这个袂花美女村嘛,它并不是说单单只有一村子的美女,村子里也有许多的男子的,因为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女儿,而且都还不止一个…” 说到这,小曼丫头顿了一下,缓缓打开手中的米糕饼,轻轻咬了一口! “因为这个村子里的孩子从小被家里管得比较严,村里的小孩无论男女到了…到了和我差不多这个年龄,就必须得上私塾学道理和认字,否则的话就得挨板子的…!” 说着,小曼丫头又停顿下来,又慢慢的咬了第二口米糕饼子,细嚼慢咽起来,说着的事情也是云淡风轻! 只是一边嚼着饼子,一边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旁边的昌繁少爷,也许是观察一下对方的脸色变化,从而判断一些什么想法吧! 昌繁轻轻一笑,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这个村子里的孩子不仅仅要认字学算术,教师先生的夫人平日里还会教她们学习唱山歌和一些有趣好看的舞蹈…” 说着,小曼丫头又慢悠悠啃起她手中的糕饼… “然后呢?” “他们小孩学习说明村子的风气很好,村长先生也是颇有能力与见识,但是,这和它村子名字能有什么关系啊?” 昌繁越听越糊涂了,感觉这小曼该不会是在胡绉,逗自己玩耍乐子的吧!难道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听着这语气,又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能够编造出来的事情,缘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是理由缘故听起来有些牵强。 小曼吞下一口糕饼,接着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学习的东西多,长大了以后,能读能说能算还能唱,所以她们的名气就在附近很多地方都传开了…” “而且,每批长大的孩子中,都是以女子居多,而且基本都很标致,附近村子里的男子都以娶到美女村的女子为妻为荣,特别是对面闲鱼村的…” “闲鱼村的年轻男子见到美女村的女子基本就两脚迈不动了,都会停下来多看几眼,有的甚至还会流口水!” “叔叔少爷,你擦一下嘴角!” 昌繁下意识的用袖子擦了擦嘴,接着问道: “那还是和村子名字没啥关系呀,这是你编的吧?你何时学的编故事的本领了?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哟!” 小曼姑娘还是神情自若的继续说道: “村子美女多啊!美女多了就因此而得名啊!” “少爷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原因就是我认识美女村的秀才教书先生呀,因为他就是我的亲外公!” “哈哈哈!” 小曼丫头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昌繁感觉这小丫头的性子比自己还皮,刚才居然还叫自己擦嘴角,敢情是认为自己听到美女村的美女也流口水了,真是人小鬼大! 不过小曼的这个外公教书先生倒也是个人物,在封建的社会大环境里,也算是一股难得的清流,有机会的话倒可以结识一下! “你个鬼灵精!” 昌繁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小曼的额头,自己一个大人也不好和一个小孩去较劲! 队伍慢慢的向着城里进发袂花桥边的歌声还依稀能够听得见,但昌繁此刻的心情早已飞回到了长安。 出来几天,也不知道长乐姑娘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找过自己,有没有去过饭馆吃过她最爱吃的烤鸭呢?还真别说,心里头还真是有些挂念,总是会忍不住下意识的想起那张稚气未脱但总是装着成熟老练的粉红小脸。 应该一切都安好吧! 还有饭馆的买卖如何了?应该也还好吧,有刘管家和柱子他们一帮子人在,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等安排人装修好了酒楼,自己该全力去发展碧水湾才行,可不能耽误了自己抱得美人归的重大计划… 人员已到位 “少爷,快到城门口了,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如何?我们这么一大帮子几十号人,家里面能安排的得开吗?” 昌繁还在马车上想着自己的下一步重大计划愣神时,张虎骑着车停在马车边上问了起来。 “唔!你这样…!” “你派两名护卫把师傅们带去东城我们高品味饭馆对面的聚丰德,聚丰德后面有住的地方,到了就找方灵均方掌柜安排他们住宿吃饭问题就行,我们回来之前我已托人捎信回给他,他该已知晓此事!” “我们就先回家安顿一下,回头我们再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张虎转身驾马离开迅速去安排,因为城门口有守卫做安全检查,张虎也只好顺便通知马车上的人员和骑马的护卫做好准备下马步行。 …… 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了河西的家! “爹…!娘…!我回来了” 昌繁一进家门口,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小曼有些好奇的跟在昌繁身后到处张望,其实她在过来的路上就在想陈少爷的家到底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有没有禾塘岭那边的院子一般的大…家里的锅盖碗盖够不够自己用呢? 从表情上就看得出来,看来没有让她失望哈! 昌繁的母亲在内厅中正和几位姨娘说着事情呢,听见大声喊叫的昌繁声音,都一股脑的笑着走了出来… :“繁儿回来了,回来好呀!怎么去鳌头去了这么多天才回来…” “哎呦…这小姑娘是…?” 母亲很是疑惑的看一眼风尘仆仆回来的儿子,去了一趟鳌头乡怎么还带回一个小丫头片子了呢?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奶奶好!” “姨奶奶们好!” 小曼站在昌繁的身边,对着昌繁的母亲和在场的几位姨娘礼貌的弯腰鞠躬问好! 小丫头甜甜糯糯的声音,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在场的几位都是顿时脸上挂满了爱溺的笑容! “这是…?”姨娘们问道。 “这是禾塘岭酒坊王明阳师傅的小女儿,现在也是我的小徒弟!以后她就住在家里了。” 昌繁向母亲和姨娘们简单介绍着,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这时,正好春梅过来了。 “少爷,饭莱都准备好,现在过去用膳么?” “好!还别说,肚子真饿了。春梅,这小丫头是我收的的徒弟,叫王小曼,往后就让她跟你住一块吧,她的行囊还在马车上,一会麻烦你过去取一下,她以后生活起居就交给你了!”昌繁笑着说道。 自从少爷开饭馆以来,家里是越来越热闹了,事情也越来越多,人口也在不时的增加,虽然大家都很忙碌,但是春梅心里确实很高兴! “好的,小曼你跟我来!” 说着,就带着小曼往外走去! “娘!我爹呢?我爹在家吗?” 看着小丫头走出去的背影,昌繁母亲王氏转过头来笑着说道: “你爹上饭馆了,他说你出门在外,饭馆那边都忙不过来了,他最近几天一直过去饭馆那里帮忙,每天都要很晚才会回来。对了,昨晚听你爹说,铁牛昨儿回来了,带回来一大批东西,听说还带回来两三个匠人,具体的他也没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 “那娘我先去用膳,晚上我还得过去饭馆那边看看!” “好好好!快去吧!” 昌繁转身出去,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来到侧院饭厅,张虎正带着护卫在帮着下人们摆桌子端饭端菜… 看着所有人相互帮忙相处融洽的情景,昌繁不禁想起了以前电影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语:“人的身份可以有贵贱之分,但人格与尊严是平等的!” 希望以后可以通过自己的回忆,尽量的拉近这两者之间的距离! 也希望整个大唐的百姓可以消除贫困,有一天丰衣足食之后,可以闲暇下来,抬头看看那蔚蓝的天空…! 昌繁和大家热热闹闹吃完饭,便和张虎带着护卫跨身上马赶往东城饭馆那边,因为前期计划找的人员已经到位,接下来,便需要开展一系列的工作安排了! 分派工作 没多久,昌繁一行人就来到了东城,不过昌繁是直接先到了聚丰德,跳下马把缰绳交给旁边的护卫,并对另外一名护卫吩咐道: “你去对面高品味饭馆喊刘管家和铁牛过来一下这里,我们大家就在这边开个会安排一下工作!” 说完就带着张虎直接往里间走了进去,穿过大厅和后厨,就到了工人们住的地方。 到了后面,昌繁看见方掌柜正在房间门口和匠人们说着话,大概都是在询问,大家还有没有其他需求之类的,看来大家应该都已经用过膳,住宿应该已安排妥当。 见到昌繁进来,方灵均赶紧上前拱手作揖行礼。 “陈少爷过来了!” “我已按照少爷的意思,安排好了大家的吃住问题,少爷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需要吩咐?” 昌繁微笑着点点头,轻轻拍拍房掌柜的肩膀,笑着说: “辛苦方掌柜了!” 已经安顿妥当的匠人们见主家少爷过来,都是纷纷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家都想听听陈少爷会怎么安排自己的工作? “这里拥挤,咱们都到前面大厅去说吧,接下来的工作也在那边,我现场说的话,大家更好理解一些!” 昌繁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大叠图纸,就好房掌柜往外面走去,工人们也是陆陆续续的跟在后面出来。 没过一会,铁牛和刘管家就过来了。 昌繁见已人齐,便把匠人师傅分成几组,主要是木匠和水工师傅! “第一组的师傅,你们负责打造桌椅,这是图纸,你们只要按照图纸做就行,样板对面就有现成的,明天我就着人搬过来,供你们参考!一共是制作150套,所需材料明天也会一并送过来,有什么需要就向这位铁牛兄弟说就行!” 昌繁用手指了指铁牛,把他率先介绍给大家。 “第二组木工师傅,你们负责屏风,还有二楼厢房的全部制作,这里是图纸,来,大家分发一下!这一楼和二楼的都有,我已经标注好并有相应的号码,总体的图纸,我会交给这位方掌柜,他负责你们的生活起居和你们工作的各方面登记,有困难的话直接找他!” 昌繁又用手拍了拍方灵均掌柜的肩膀,把他负责的事宣说给大家听。 “走,我们上二楼大厅。” 哗啦啦的一大帮子人又上了二楼大厅。 昌繁接着对大伙说道: “这第三组木工师傅,你们负责大厅上这个舞台的搭建,这个可是个细致活,图纸也最为复杂,希望师傅们多费心一下,一楼和二楼都是在这个位置搭建舞台!” 说着,昌繁用手指了指大厅底部搭建舞台的位置,接着继续说道: “舞台会有些阶梯,底下我标注的高度,底下则由第四组的水工师傅率先完成,第三组的师傅方才搭建上面的各个造型,和后面背景墙的安装。” 说完昌繁顿了顿,又把手中的图纸发给第三组木工师傅我第四组的水工师傅们。 然后转头继续对大家说: “我身边的这位是刘管家,他也是你们的大总管,他负责你们的工钱发放,和安全施工方面的问题。” 昌繁又把刘管家介绍给大家认识!刘管家冲着大家拱了拱手,并没有说话! “你们手中的图纸大家先研究一下,有不明白的,我明天再过来给大家仔细解释,今天因为时间仓促,大伙儿劳碌奔波过来,今晚先好好休息!” “这三位是你们大家的直接主管和负责人员,除了图纸上的问题,其他方面的直接找他们解决。” 昌繁说完话,师傅们都是窃窃私语交流了起来,有的再仔细看着图纸,有的也在现场溜达了起来! 这里那么大,活可不少。 看来得做好长一段时间了,不过想想这里活多的话,那也能挣更多一些工钱,众人的脸上又悄然的挂上了笑容。 昌繁分派好了大家的工作,就让大家自由活动,明天再开始工作,就和旁边那两位管家还有铁牛在一旁聊了起来…! 这时,有几位师傅突然向着昌繁这边围了过来,负责昌繁安全保卫的张虎马上就警觉的问道: “你们什么事?” 突然,几位师傅闻言都是顿时一愣,连忙停下向前的脚步,站在原地对着昌繁开口说问道: “陈少爷,那我们呢?” “我们几位是铁匠,刚才你也没有分组,也还没有分配工作给我们?” 这时,昌繁才一下子想起来,这些师傅里面,这五位铁匠师傅的问题还没有说,便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几位师傅!” “你们的工作不在这里,过两天等这里安排妥当我带你们几位去一个新的地方,在那里更好发挥你们的才华。这两天你们就安心的住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活就帮一下忙好了,工钱照算!” 说完昌繁给几位铁匠师傅拱手作揖。 五位铁匠师傅还是有些疑惑,但听说工钱照算,这里有吃有住,反正干活在哪里都是干,倒也无妨! 于是,也纷纷拱手回礼,笑着离开了! 为了娶媳妇 昌繁让方灵均安排一众事宜,便带着铁牛张虎和刘管家回到了对面的高品味。 刚刚进来坐下,昌繁正准备喝口热茶润润嗓子,茶碗都还没有端起来,突然就觉得耳朵一阵生疼,赶紧扭头向后一看,富贵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在自己的身后,还揪着自己的耳朵,真怀疑这个胖子是不是也会武功? “爹…疼!你快放手!” “快放手,快放手!” 昌繁被揪了一下耳朵,站了起来,不断的揉着自己的小耳朵! “爹你真是的,我都那么大了,你别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揪我耳朵啊…都快被揪掉了呀,手劲还那么大…可疼死了!”昌繁在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抬眼看了下站在身后黑着脸的富贵爹。 昌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收拾自己,也许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都成了条件反射自然的反应了。 “你还知道疼啊!你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饭馆这里生意那么好你也不安分的待在这里好好管一管,害得我天天都要跑过来帮工,我的老腰都快累折了…!” 陈富贵气呼呼的在教训着昌繁,张虎和铁牛则坐的远远的在看戏,看着陈老爷教训儿子,看着英明的少爷吃瘪,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也是蛮有意思的不是! “爹!没事,你的腰好的很,你还年轻,回头你让小姨娘给你好好揉揉,腰不就没事了嘛!” 昌繁不服气的说着!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又拿我开涮是吧?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净爱胡扯。” 陈富贵举起手来,又准备抽他! “好好好!” “我不说了,不说了!” “爹!我忙正事呢,我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到处鬼混,我最近可辛苦呢,我忙的脚不沾地,觉也睡不好,你没看我都瘦了吗?” 昌繁连忙解释着,真担心自己老爹还像以前自己小时候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就好像自己不是他亲生的一样,自己这些年以来挨揍多少次早已经想不起来,估计多得数也数不清! “你有什么好忙的?” “我可听说你跑到禾塘岭去把人都聚在一起,开了整晚什么…什么会议,还让阿奎和明阳他们大肆收粮,大批招收匠人,又组建什么安保队伍?还把地平整了要建什么研究所?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失心疯了?账房跟我说,你可把库里的银子基本都快花光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你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别说揍你,看我敢不敢把你给剁了?…喂狗!” 陈富贵积压多日的问题已经在胸口形成一股闷气,终于在这一瞬间噼里啪啦的一股脑的给倒了出来… 昌繁很是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富贵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常常这样不管青红皂白,上来就上手修理自己,也真是让人太无语了! 于是,昌繁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爹,有事情你问问清楚再生气好吧?着什么急呀…” “爹我问你,你除了我娘,你是不是还有好几房姨娘?” “是又怎样?你不是打小都知道吗,这些事和你有几个姨娘什么关系?你闯的祸可不能赖在别人的身上,咱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陈富贵打断昌繁的话问道!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再做决断也不晚,你自己都说了,我有好几个姨娘,可你儿子我媳妇还没娶,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能娶上一个媳妇,好给陈老爷你家传宗接代,我又不光是为了我自己!” “你也知道,我看上了那个国公的闺女,那可是我心仪的女子,人家可是让我做出一番事业,等我有了成就,这样我就配得上人家,人家就会答应与我交往,这样的话我媳妇不就到手了嘛!” “爹你可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光想着自己,不管儿子的死活不是…!” 昌繁右手手背用力的一拍左手掌心,对着富贵爹娓娓道来! 陈富贵听儿子这样说,也是微微的一愣,愤怒的胖脸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了下来,一说到儿媳妇,立马又忘了库房里银子快搬空的紧急情况! 瞬间变脸,立马柔声的问道: “真的为了娶媳妇?” “就是那国公的闺女?” 村里的情况 “当然是真!” “这事我哪敢儿戏!我可是一直牢记你说过的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家以后的路能走的更顺!” “爹,有些话现在我也不方便和你细说,以后回家有时间了,我再跟你慢慢细聊,你相信我就行了!你只要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的兴旺就可以!” 陈富贵思索片刻,这才放下继续追问的心思,轻轻地点点头。 …… 饭馆门边两个强壮高大的护卫还在那里偷着乐,昌繁也不知道他们乐啥! 不过看那欠揍的样子,知道肯定不会憋什么好屁。 “你俩在那干嘛呢?杵在那跟两个木墩似的,赶紧帮忙收拾收拾啊!得下工回家了,再晚就宵禁了!” “哦!”铁牛和张虎这才偷笑着过去帮忙收拾桌椅! 昌繁用手指指了指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看来两个皮都痒了,得瞅好机会给他俩找些大活干干才行。 “铁牛,今晚你跟我们回家,饭馆这里有张虎兄弟值夜就行,我还有事要问你!” 昌繁对着在搬桌子的铁牛说道,铁牛只能忐忑的点了点头,心里想说点啥,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张口。 一回到家,昌繁就把铁牛拉到自己的小院客厅中,昌繁倒了一杯茶水往铁牛面前轻轻一放,问道: “说吧!碧水湾那边什么个情况了?我交代的事情完成了没有?” 铁牛憨憨一笑答道:“这次的山货野味收的比较多,我把银子基本都花完了,只是可惜没有带叶子的菜了,一颗也没有。” 这在昌繁的意料之中,这都快入冬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铁牛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到达碧水湾的头一天,就把你的意思和我表舅说了,他非常感激你把上次说过的事情付诸于行动,他当天晚上就找来了村长和村里几位说的上话的族叔在他家里喝酒,隔壁吴大夫和国立国平两兄弟也在,所有人全数通过支持你计划要做的事情!” “他们第二天就找来人手开始平整土地,原本空地上有些村民的菜地,在村长的动员带领下,也全部给置换好了,春满表舅最近也没有再进山去打猎,一直和村长在忙你交代的垒砖窑这个事情,在我出发回来时,砖窑已经垒好一半,砖胚也开始在制作,碧水湾彻底忙起来了。” 昌繁点点头,对于铁牛表舅张春满的动员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都是心中有大爱的人,如果是仅仅为了自己,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他也能活的很好! 铁牛踌躇的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抬头看了一眼昌繁的脸色,继续说: “对了!我们在我表舅院子喝酒那一晚,张国立和张国平兄弟听我表舅说了你的计划,当着众人的面当即就表态,要把他们家在村边的那块坡地无条件赠送给你,让你在那里建一处住宅,兄弟俩恳请大伙给他们做个公证!” “理由是:你要在碧水湾搞建设,就必须有一处你自己的住宅,也方便你过去时好安心的铺排工作,为你提供更多的便利,大伙见他们兄弟诚心诚意,就同意了他们的说法,还给立了字据按了手印,估计你过去时我表舅就会交给你。” “他们说一定要要报答你上次的救命之恩,请你务必要接受,还说等你过去了要请你喝酒,当然,我也看出来了,他兄弟俩话里话外是希望你能给他们找个事情做,也好谋条活路…!” “当然,村子里的村民也非常的支持,村长把他们找来干活,他们都是非常的开心,一天管吃两顿,还有工钱拿,而且就是在村子旁边上工,大伙都高兴坏了!” “村子外垒砖窑的时候,周围都围满了人,男女老少黑压压的一片,估计村里能动弹的人都过来围观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了。” “嗯!”昌繁点点头,本来还担心村里的情况,担心要很费劲的去做村民们的思想动员工作! 没想到大家的积极性还是挺强的,村子里的情况总体来讲还算比较不错,村民们的意思也算比较积极向上的! 向往美好,就会产生努力改变的动力,有动力有正确的方法的话,进步就会是必然的结果。 那接下来的工作就应该没那么难开展,这也是个好兆头! 父子密谈(一) “那村里还有什么不同的声音吗?你有没有听到其他的非议?” 昌繁知道碧水湾的村民朴实,但是还是希望多了解一下有没有其他不同的或者反对的声音,兼听则明嘛! “那个……” 铁牛这会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在想着如果照实直说的话,不知道少爷会不会用脚踹自己。 “有话你就直说,吞吞吐吐也不像个爷们!” “那个…就是我收山货的时候,有不少的大娘婶子都过来找我套近乎打听,都在问少爷你成婚了没有?他们都想把自家闺女介绍给少爷…” 昌繁微微皱眉,继续问道: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实话实说呗,我这个人又不会撒谎!我告诉她们少爷还没有成婚,有意向的就抓点紧,晚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嘿!你小子睁眼说瞎话是吧,你不知道我已有心仪的女子了吗?还过了这村没这店…” “我看你是自己想娶媳妇想疯了吧?回头我就让你表舅给你张罗去…给你整个大胖妞…” 昌繁话还没说完,这时刘管家就步履的匆匆走了过来,对昌繁说道: “少爷,老爷找你,他在书房,请你尽快过去一趟,该是有要紧事情与你相商!” “好的!我就过去!” 昌繁用手指了指铁牛,铁牛低着头喝茶,在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昌繁倒是在想着碧水湾的问题。 倒不是想着谁家会把闺女嫁给自己,只是思考着村民们对待自己搞建设的态度。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是昌繁却没有遇到什么令人烦恼的阻力,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不过村民们这种希望过上好日子的态度,是昌繁想要看到的。 昌繁想着想着,就到了父亲的书房。 “爹,你找我?” “嗯!坐吧!”陈富贵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今晚在饭馆,你好像还有话没说完,说说看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你个赔钱玩意这是又要憋什么坏?今儿个不给我说个三五六出来,我跟你没完?” 陈福贵说着,犟驴脾气就上来了,气呼呼的盯着儿子。 昌繁非常无奈的一笑,对着父亲说道: “爹,我每件事情都不是在胡闹的,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我再采取行动的。” “比如,我让明阳师傅安排收粮事宜,我一是为了酿酒工坊可以有稳定的足够的粮食使用,可酿出精品的酒水来,不用受制于市场粮价波动的影响而导致出酒成本的增加。二是为了有备无患应付灾年,我仔细观察了今年的气候变化,感觉有些异常,禾塘岭农田那边的干旱程度也比往年更甚,估计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持续有寒潮,也许只是今岁入冬,也许往后两三年也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才做出了这些安排…!” “爹,你经历的事情比我多,你要是留心的话,估计你也能看出来。我可真不希望,等出现了旱灾雪灾之后,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我管不了天下人,但是我作为您的儿子,作为陈家的少东家,起码我有责任保证给咱们家干活的人,给咱们家辛苦种地的佃户,不出现忍饥挨饿的日子,爹你说我做的对吧?” 陈富贵轻轻的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儿子说的这些,他可能并没有考虑过,也许有想过,但没有想的那么深,想的那么远! 昌繁见父亲不说话,知道他是默认了,便继续说道: “多年前,那时的我年龄还小,但是我还记得咱大唐的军队与河南的王世充,河北的窦建德开战的那几年,战争持续了好久,虽然最终咱们大唐胜利了,战乱也结束了!” “但是,在战争期间,有一年出现雪灾,地里粮食大量减收,可是也出现过饿殍遍野的情况,我当时听说书人在茶馆议论的时候,我忍不住眼泪就都哗啦啦下来了…” 父子密谈(二) “但是,我当时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听到你和刘管家商议应对办法,你派刘管家去各个地方安排开仓借粮给佃户抗灾渡难关的事情,我可是至今都还记得。” “当时好像咱们的佃户们确实没有人被饿死,他们至今也是死心塌地的给咱们家种地,这里面也应该有你当时处理灾情的一份功劳,我也是向爹你学习的!” 说完,昌繁就自己动手拿茶碗倒茶喝,没有再吱声! 于是,陈福贵抬起头看向儿子说道: “买粮储备这事你办得我没意见,可是你让梁梓烨大肆的招人组建安保护卫队伍,还让他带人到深山老林去拉练,这又是为何啊?” 昌繁给父亲也倒了一碗茶水,慢慢的说道: “爹,人无近忧,须有远虑,咱们禾塘岭是屯了不少的粮食,而且我还打算继续收购,咱们大唐有律法支撑,咱不患官家,但咱不能不防恶霸土匪,他们盯上咱家的话怎么办?” “还有咱们酿出来的酒水,整批的运送出来给酒铺商号,还有皇家的采购,都是价值不菲的,遇上个劫道的怎么办?” “再者,咱们长安这里开了饭馆,现在又和国公家合办了长乐酒楼,采买运输也必须有个安全的保障,要是真在途中出现个什么意外,衙门暂时也是管不了的,我还觉得组建安保队伍组建晚了呢,爹你认为呢?” 说到这里,陈富贵又默默的思虑了起来,他也知道,儿子说的这话在理。但他心中还是有不少的疑虑,便再问道: “那你在禾塘岭吩咐阿奎管家花钱要筹建那个什么…研究所?那是又是为何?这总不会是为了安全了吧?” 此时昌繁又是嘿嘿一笑,抬手又给父亲倒了一碗茶,继续解释着说道: “爹,你想呀!我想出来法子,弄了个饭馆,生意是不是火爆?是不是每天挣得不少?” 昌繁顿了顿,陈富贵又是继续点点头。 “还有,我和明阳师傅改良了蒸酿酒之法,咱们的伍粮液现在是不是大卖?每天也挣钱不少,还纳入了皇家贡酒的采办,这些都是用脑子想出来然后加以研究检验实现的!” “爹,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还有我以后还打算继续推出更多更好的产品来!” “但是,光凭我一个人的脑袋,我又能想出多少?又能实践出来多少?所以,我才决定了建造一个研究所,尽量搜罗人才,集思广益,这样才能够做出来更多的不可思议的好东西,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咱家也能从中轻松的赚到更多的银子,爹,这个我也没有做错吧?” “这个想法倒也没错,你继续…继续!”陈富贵伸手示意儿子继续往下说。 想到目前手头的拮据,启动项目资金的短缺,昌繁硬着头皮继续游说父亲: “虽然眼下咱们花出去的较多,挣回来的少,但咱们得把眼光看得更远一些,不能光看着眼前的支出心疼,咱们的大利可是在后头,就怕往后爹你会数钱数到手抽筋…” “况且,咱家之前你辛辛苦苦挣了回来的银子,让它们躺在库里毛用也没有,还糟贱小人去惦记,总想着歪脑筋打咱家的主意,上次饭馆被砸,不就是一个大教训嘛?” “所以,咱该把钱都花出去,让它们有价的运作起来,发挥更大的作用,让钱生钱才是银子的最好归宿,也省了别的小人的惦记,爹你同意我这个说法吗?” 陈富贵本来是想把儿子找来教训教训的,谁知道自己一整个晚上都在点头示意,脖子都快酸了。 不过,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慢慢的放了下来… 父子密谈(三) 昌繁与父亲说了那么多,知道父亲要被说动了。 然后,不失时机的问道: “爹,你再拨五千两银子给我呗!我过几天要再过去碧水湾一趟,那边的砖窑已经垒起来,我需要过去安排下一步的事情!” 陈富贵一愣,没好气的说道: “动不动就五千两银子,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你可真敢开口,碧水湾那边又是准备干的啥呀?” “我刚不是说了吗?做砖窑啊!烧红砖,这可也是够挣钱的买卖,都已经快垒好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开始烧砖,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陈老爷您躺着挣钱的时候要到了!” “铁牛回来没有跟你说吗?回头我就去收拾他,竟然敢瞒着陈老爷!上次我派他过去采买山货野味,砖窑让他一道去办的,是他的表舅帮忙操持开办的,我想着在开第一窑的时候,我这个东家怎么着也得露露面不是,要不爹你跟我一块过去?”昌繁试探着问道。 “我才不过去呢,长安这边的事我都忙不过来了!”陈富贵有些不情不愿的说着,心想这家底迟早得让儿子给搬空,这是在到处撒钱呢,总是让人很是揪心。 于是,苦口婆心的对儿子劝说着道:“你就不能先把其他的买卖张罗起来,挣回银子了再去捣鼓其它的不行吗?非得把事情全部凑在一起,你这样到处撒钱的行为,要是有个什么大的闪失,咱家可不就完了吗?” 稳步发展固然是好,但是实际情况让自己没法子一步步的慢慢来啊! 昌繁也知道最近投出去的银钱不少,父亲有所担心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时间就是金钱呀,自己确实等不起的啊! 况且碧水湾的建设,可是关乎自己未来的幸福,可是更加拖不得的。 只能厚着脸皮,继续磨自己的父亲: “爹,上次我也跟你谈过了,碧水湾那里的发展关乎我的婚姻大事,只要我把那里建设起来,那国公闺女就答应与我交往,那您老娶儿媳妇的重大问题,不就板上钉钉了吗?也省的你老是揪心这个事情!” “这可不只是钱的事对吧?挣钱多少不是最主要的,娶儿媳妇要紧,陈家延续香火才是头等大事,你说我讲得的对不对?” “况且,我要是能娶上国公的闺女,那国公家的人脉关系不就成了爹你的关系了吗,国公家的财富,不也等同于爹你的财富了吗!爹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哟!” 果然,听昌繁这么有理有据的一说,陈富贵就从书房桌子底下,摸出一个乌漆麻黑的木盒子,从里面取出几张大张的银票,往昌繁面前一拍,还有些小小心疼的面无表情的说道:“拿着!” 昌繁动作娴熟的把银票往兜里一放,用安慰般的语气对父亲说道: “爹,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往后我开办的所有产业,除了我继续需要投进去的银子,其他的盈利一切都可以归爹你来管,爹你这方面能力超强,这一点我必须承认!就像高品味饭馆的收入,还不是随爹你来安排,儿子的也是爹的嘛!咱们父子俩,谁跟谁呀?” 说着,昌繁就轻轻的碰了碰富贵爹的肩膀,这会,陈富贵才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陈富贵非常明白,儿子现在正年轻,有想法,有干劲,这是大好事!正如当年曾经的自己,自己是该多多支持他! “对,钱财乃身外之物!” “你想做什么就大胆的放手去做,爹支持你!” 陈富贵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银子赚多赚少都没关系,你可得抓紧时间尽快给我赚回来一个儿媳妇,否则我饶不了你!” 昌繁摸摸鼻子,只能够爽快的答应:“那是那是!”既然有五千两银子到手,那事情肯定就好办多了,别说一个儿媳妇,三五个也给他拼了。 千百年来,白花花的银子都是用起来最顺手的一种强大无比的杀伤力较强的基本无敌的超级武器! 用银子砸人,一砸一个准。 陈富贵和儿子聊了快两个时辰,也释怀了!看着儿子这个傻笑的样子,接着又说道: “就像你上次和我的说的那样: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是这个意思吗?” “对对对对对!” “千金散尽还复来…万金来…!”昌繁连忙眯笑着答应道。 这富贵爹有的时候其实也挺上道的,就是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要多费一点口舌,沟通重大事情的时候,特别是关乎银两的情况下,就需要洋洋洒洒的说上一大通。 在陈氏一族同一辈的人中这已经算很不错的啦! 想了想,昌繁放低声音,凑近父亲的耳边,小心的说道: “爹,这是咱父子俩间的秘密谈话,你可千万别随意往外去说,省得给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后有事我还来书房这里找你…咱密谈。” “好,咱密谈!” 卫队的训练(一) 翌日清晨,昌繁又是早早的起来了,洗漱完毕,像着以往的习惯一样,又在院子中绕圈跑步,就如自己当初被父亲强行关禁要求闭门思过的那些特别的日子。 锻炼是件重要的事情,锻炼能让人血脉贯通,也能让人沉着冷静,这个好习惯是该好好的保持下去。 丫鬟春梅一如既往安静的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双手托住腮帮,正在用小石头数着少爷今天已经跑了多少圈,还一边猜想着接下来可能还会继续跑多少圈…? 这是完全属于春梅丫头一个人的乐趣! 禾塘岭 早晨的空气无比清新,早起的人们总爱多呼吸几口。 吊高朗几里外的一座山腰中,梁梓烨面前放着一会儿要用的负重背包,精神抖擞,负手而立,等待着拉练队员们的集合! 新招的队员们将会进行负重跑训练,也是全体队员的第一次拉练。 作为他们的队长,也作为他们的主教官,梁梓烨内心深处有着隐隐的小焦虑,同时也有着完满的期盼和对出色的优秀的向往。 队员们集合报数完毕,小队长双手握拳小跑着过来向梁梓烨报告,梁梓烨放下腰间挂着的一把长刀,亲自上阵带着队伍跑步出发,进了训练营地的后山。 “一二一!一二一!” 队长梁梓烨率先已出发… “一二一!一二一!” 队员们一个个踏着步伐有序的保持距离默默的跟上… “一二一!一二一!” 这是之前就教与大家的口号,还有接下来的训练方式与方法! 听着整齐划一的口号与步伐,应该每个人都把主教官的话给听进去了。 每个队员的背上都背着一个三十多斤重的贴身大包裹,当然,也包括跑在队伍最前面的队长梁梓烨。 这是昌繁写在训练手册上的方法和规定,规定与方法其实详尽又细致。 对于这些方法和规定,梁梓烨早就烂熟于心,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了,因为他早就看了一遍又一遍。 每天早上必须负重越野五公里进行科学的训练,坚持不了跑步的话,刷下来的人是要被扣分的,当分数被扣完的话就要被踢出去安保队伍的。 手册上说明了,这是优胜劣汰。 虽然残忍,但这就是强者生存的规律。 想留下来成为合格的一员的话,那就只有一条路,就是好好的坚持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优秀,不然的话,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 在这里参加训练是有工钱拿的,而且工钱还不低,伙食也是相当的不错,但是就是规章制度会特别的多,特别的严格。 坚持不了的人,就只有滚蛋一条路。 这样的严格训练不仅仅是为了锻炼队员们的体能,这也是为了锻炼所有人的顽强的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和强大的团队凝聚力! 手册上也说明了,能坚持到最后的,才能够成为标准出色的真正意义上的特种军人。 梁梓烨不知道的是,五公里这个路程并不是昌繁随意写出来的,而是昌繁在前世几次的军训中,正规专业的教所官传授。 而且后来,昌繁还专门去查阅过相关的专业的资料,确定过是前世军方综合多方研究论证最终敲定下来的数据,并非个人随意杜撰。 昌繁写下的训练手册,也是非常严谨的。 负重训练如果超过五公里的话,会导致训练的队员体力透支,要是短期十天八天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时间久了的话,就会非常容易造就成不可逆转的身体筋骨上的大损伤。 但是,如果低于五公里训练,就又达不到增强战斗力的战术训练目的。 所以,训练手册上要求的负重越野五公里,基本上算是一个最佳的可塑临界数值了。 专业的训练就需要用对专业的方式方法,方能有专业的结果所体现。 这段时间以来,训练手册已经被梁梓烨翻看了一次又一次,所有的内容也被推演了一遍又一遍,说是烂熟于心也不为过。 熟能生巧该成为一种习惯成为一种可以提高自身能力的信条。 新招来的这些队员们主要是因为来这里之前生活都比较潦倒,身体素质也会比较差一些,主要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想要负重跑完五公里长的山路,还是必须依靠个人坚定顽强的意志,才能够坚持得了下来。 人的意志力是不可小觑的一种信念。 其实之前制定训练手册的时候,昌繁也曾有犹豫过,也考虑过或者循序渐进,先跑一公里,再跑二公里,一点点的把路程加上去,这样子会不会更好一些? 不过,经过昌繁彻夜深度思考之后,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决定坚持前世的科学拉练方式,一次定在五公里的路程,坚持不了的,只好直接淘汰了。 因为自己又不是朝廷的军队,是不需要各种各样等级的兵士的。 在大唐,昌繁自己又没官职没爵位,能招的护院数量是有定数的,招的数量过多,府衙就会出手管制了。 不管在哪个朝代都该做个守法的公民,这样才会有出路的一天。 况且自己也不是单纯的想要一支看家护院的普通的护卫队,而是想要打造出一支精锐的特种兵员来,只有在关键需要的时候才会使用,这算是为自己准备的一张底牌。 这一次留下梁梓烨在禾塘岭招人训练,算是对梁梓烨的一次打磨,也算是对所招之队员的一次重要考核。 训练营地的伙食算是最好的,每天的训练也是最苦的。 但只有苦尽才会有甘来! 如果队员们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的话,那这些人留下来在手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人愿意花着高待遇去养一帮子废物。 待遇和能力是成正比的。 梁梓烨一边带头训练,还一边挤出脑筋来思考着训练手册上的方式方法是否还存有遗漏,他非常希望通过自己最大的努力,可以得到昌繁少爷的肯定。 所以,这第一次的卫队训练,他这个队长跑的也是异常的卖力… 卫队的训练(二) 梁梓烨心里渐渐明白,训练手中册每一项内容的意义! “一二一,一二一”协同口号还在继续。 梁梓烨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放松了一些下来。 “一二一”的囗号,的确是为了锻炼队员们的习惯和协同合作,从而达到增加凝聚力的作用。 参与其中的人,感受才是最深的。 喊一迈左脚,喊二迈右脚。 梁梓烨也在实践训练中,更好的领悟了昌繁少爷说过的话和训练手册所能代表的真正意义。 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的队员不习惯,梁梓烨从脚步声中就能听得出来,因为脚步声显得有些杂乱。 但是经过小跑了一公里之后,队员们的步伐和节奏慢慢的逐渐的变得有序起来了。 看来是小有成效,梁梓烨心中也是一喜,成军有望呀! 因为经过自己精挑细选来的队员,如果被淘汰过多踢出队伍的话,从另一方面另一个角度来讲,也会被证实是自己的选人能力不行。 看来,只能用事实来证明一切了! 不过,渐渐地要接近五公里目的地了,看着有些快要掉队的队员,梁梓烨心里比谁都着急,只好交出领头的位置给副队长,自己在队伍的一侧放缓了前进的速度,等后面的跟上以后,梁梓烨转头去口头鼓励一下步伐缓慢的快要掉队的后边的队员。 梁梓烨一边有节奏的跟着队伍小跑,一边对后边的队员喊说道: “马上就到达目的地了,咱们大唐男儿没有孬种,咱禾塘岭的安保队伍也没有懦夫,兄弟们,加把劲,训练完回去今晚给你们加加伙食,别让人把咱们看扁了!” “为了东家少爷的期盼,也为了咱自己的将来,更是为了家里亲人们的出路,咱把腰杆都给挺直了,好好坚持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吧!大家要时刻记得,想要自己的生活中出现好事,那都是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没有人会可怜一个没有能力又懒惰的人!” “天上永远不会掉下来白面馒头!靠天靠地,真不如靠自己…!” 说着一大通的话,梁梓烨心头莫名其妙的突然一愣,感觉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话那么多了? 队员们的节奏又开始慢慢的像之前那般变得整齐有序起来,梁梓烨对着队伍说了不少的话,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起了作用。 反正有用就行,完成任务是就是标准,这也是昌繁少爷所教。 少爷还说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一只好猫,好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梁梓烨感觉自己自从认识了昌繁少爷以后,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想法做法好像已经改变了很多,或者就像张奎管家说的那样,近墨者黑吧! 可是少爷不是长得白白净净的吗?这一点有点让人想不通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让梁梓烨感到欣慰的是,也许是曾经也是吃过不少苦的人,队员们虽然跑得满身是汗,脸色涨红,很显然,已经快到他们的极限了。但是,这第一次的五公里,却没有落下任何一个人,全员都是坚持了下来,这个顽强的毅力,让参加过军队训练的梁梓烨也是内心喑暗敬佩不已。 看来意志力是个有用的东西呀,而且还是潜力无限!自己以前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发现没有察觉呢? 还好,自己遇到了昌繁少爷,还好,少爷又让自己当了这个队伍的队长兼总教官。 自己不会让他失望的,绝对不会! 梁梓烨看着到达目的地瘫倒一片的队员们,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得勒,今天没有一个让自己丢脸的人,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孬种。 于是,梁梓烨卸下身上的负重背囊,笑着对大伙说道: “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现在我命令:全体人员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在旁边的空地上列队进行新的手语训练,成绩优异者,回去之后中午的肉…加双份!” “哟…!” 全体人员都是不约而同的哗然了起来! 看来这黑脸梁队长也有大方的时候啊!那自己不好好训练的话,可都真对不起那双份的腊肉了。 梁梓烨不知道大家伙在想些什么,但是看样子心情都还是不错,于是继续说道: “顺着这个休息的空档,我和大家说一下后面的训练计划安排吧!” “一班长?”梁梓烨喊了一声,准备问一下一班长移动木球的准备情况,这是他之前就下达命令吩咐过的准备任务! 现在正好准备趁机确认一下,好一便安排好下午的训练任务。 所有人左右看了看,纷纷摇头,纷纷示意没有看见一班长,甚至一班的成员一个也没有看见。就在大伙正在纳闷的时侯,人群右侧二班的班长站了起来说道: “报告队长,一班长带着一班警戒去了!” “好!”梁梓烨抬抬手,示意二班长坐下。 “一班长做得很好,之前开小会我只说过一遍,一班长就记住了,并且今天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实际行动反应,该奖!” “现在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东家少爷有授权给我,今后凡是表现优异的人,都可以得到加分奖励,奖励的分数达到一定的数额就可以直接换成现银,就是少爷说的奖金。”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果然要又少爷说中了,利益永远是最好的动力,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梁梓烨双手虚压一下,队员们又安静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从一班长第一个开始,就给他加分记分!” “还有,我之前想对大家说的训练安排是,手语训练完毕以后回营地用餐,下午,请各班班长带领各自的人,到训练场去进行移动木球刺击训练,下午的训练由咱们的副队长全程监督,大家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全体应答。 才休息了没多久,大家又精神抖擞起来,看来成为精锐有望了哈…! 这一次护卫队的集体训五公里训练,总的来说梁梓烨还是非常满意的。 梁梓烨心里想着,一定要倾尽全力把他们个个都训练成超级大英雄才行! 因为昌繁少爷曾经对自己说过:一个不崇尚英雄的民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民族。 那自己就努力去做一个有灵魂的英雄! 一封书信 正当梁梓烨带着队伍,训练得朝天的时候,昌繁则是带着张虎等人来到了,正在装修中的长乐酒店。 材料已进场,在一楼和二楼大厅摆了开来,大部分的木工师傅们在来回穿梭,分类着各自需要的板材! 也有一部分师傅正在开木料,还有些已经开始凿孔,都在按照图纸忙碌着起来… 现场没有电锯电刨的声音响起,只有斧头,凿子,人工拉锯开板和敲打榫卯拼合木头的有节奏的动作响声…,这是个纯手工打造的时代啊! 装修现场热闹非凡,偶尔会有一两个木匠师傅拿着图纸过来询问一下昌繁,昌繁都是认真仔细的一一解答。 给工匠们讲解图纸细节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望向大门口,总是希望能看到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俏丽的身影出现… 然而,每次都是失望的收回期待的目光。 昌繁转身走到柜台前坐了下来,在柜台上抽出一张宣纸,又从身上摸出一支削尖了用小布块包着的炭笔出来,略微一沉思,便写了起来: “长乐姑娘见信好,多日不见,心中甚是想念!我依然一切如旧,因无从打听,也不知姑娘近况如何了?长乐酒楼所需之工匠已找齐,今日已安排开工装修,装修事宜已安排妥当,有不明之处,可找方掌柜与刘管家了解,姑娘你无需惦念!从刚认识姑娘的第一日起,我就把魂落在了东城这里,和姑娘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时不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忘之不却,望姑娘能知晓我之心意。我虽然常常口无遮拦,言语轻佻,但我除了对长乐你的倾慕,并无他意,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属人之常情,请勿责怪。思念是苦涩的,思念也是美好的,望长乐你能容纳我的直言不讳,因时间方面的问题,我现下需要再次前往碧水湾,去启动你我之间的神话之约定,我会拼尽全力去实现的,希望姑娘能够遵守承诺,勿忘了于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有,我最近迫切需要两样东西,一个是硝石,一个是镁粉,深知长乐姑娘天资聪慧,能力超群,一定能为我寻来这两样物件……” 昌繁刷刷刷的在不断的写着,字挺丑,但却承载了他的全部思念! 看完一遍工匠们干活的方掌柜走了过来,对着正在低头书写的昌繁也甚是好奇,于是小声的旁侧问道: “陈少爷,写什么呢?” “又在画图纸吗?” 一口气把一封长信书写完了的昌繁把信折起来,又卷了一下下,直接放进了一个信折子里面,转身就交给方灵均掌柜,并微笑着答道: “是一封书信,给长乐姑娘的,麻烦方掌柜帮我转交一下给她!” “好!”房掌柜双手接过信折子,点点头答应,然后又不解的问道: “给大小姐的书信陈少爷为何不亲自交与她呢?亲手交与她不是更显得诚意吗?” 说着,只见昌繁起身有些无奈的笑着继续对方掌柜解释着说道: “眼下有紧要事,我需前往外地一趟,在长安不能多呆时日。对了,我在信中已拜托长乐姑娘帮我寻找两样我所需的物件,如果她能找到的话,就请通知一下刘掌柜支银子够买就行,麻烦方掌柜了!” 昌繁拱手作揖,方掌柜倒是诚惶诚恐的回礼! 一个是硝石,一个是镁粉,昌繁如果能搞到这些东西的话,他就可以尝试着去制造出比手弩更加厉害的武器。 这才是昌繁心里真正的保障自己的底牌,这是昌繁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的。 之前,昌繁曾经就自己悄悄的去很多商铺打听过,但是东城西城所有的商铺里面,都没有找到这两样东西。 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大唐是有这两样东西存在的,只是自己没找对地方罢了。 长乐他爹是大唐国公,肯定手眼通天有着自己不一样的关系网络,找这两样东西,想必也是没有问题。 昌繁看着按部就班的装修工匠们,就放心的留下了亦公亦私的一封长长的书信,带着张虎转身离去…… 再往碧水湾 一回到高品味饭馆,昌繁就命人去准备马匹马车,准备再次前往碧水湾。 因为不是第一次出门去碧水湾,伙计们都很熟络的去准备出门要用的一切用品,都手脚麻利的忙活开了! 就在此时,昌繁的老爹陈富贵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丫鬟春梅和小曼。 “叔叔少爷,你这是准备干嘛去啊?怎么大伙都在往马车上搬东西?” 刚刚进来的小曼姑娘就非常好奇的认真问了起来! 陈富贵则是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到了昌繁身边的一张椅子上! 昌繁笑着对小曼说道:“叔叔要出门了,去碧水湾办些事情,过些天才能回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哦!我呆在家里暂时也没事,你让木匠给我做的东西还没做好,我就想着和春梅姐姐过来饭馆这里看看,可是你这马上就要出门了,真是一点也不好玩!对了,叔叔少爷,你这一趟出门能不能带上我和春梅姐姐啊?我们也很想去…碧水湾看看!” 小曼丫头眼巴巴的看着昌繁,还没等昌繁说话,昌繁的富贵爹就开口帮忙答应了:“想去就去,他也不敢拦你,人多了还热闹些呢。” 富贵爹是知道自己要干嘛去的,就是出去投资金花银子呗!怪不得一过来就是一副心疼的不行的嘴脸…! 昌繁也真是无语了,自己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老爹还给自己添乱,不过富贵爹都这样说了,昌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反驳的话语,毕竟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确实也是投出去的银子数额比较多比较大,有回款能看得见收益的也就这饭馆和酒铺了! 反正这次出门带的护卫够多,还有张虎大哥在,再带上饭馆的两个女伙计一路上照应她们的话,想必安全和其他方面也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准备充足的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队伍缓缓的在泥土路上走着,路上的行人并不多,骑在马背上的昌繁时不时的看见一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从路边慢慢的向着反方向走着,心里很是纳闷,这些人怎么看上去都像是逃难的呢? 最近也没听说过哪里有发生过什么自然灾害呀? 因为车上有女眷,昌繁也没有多管闲事去打听! 只是命几个护卫放缓速度跟在马车的两侧,好随时保护马车里的人。 队伍不紧不慢又走了一段路以后,缓缓的又到了山路跟前,风变得有些大,还夹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不知是不是接近大山的原因。 先前还能看见的朵朵白云这时也不知所踪,也许都被风刮走了吧! 轰咔嚓! 不远处的天空之中划过一道闪电,随后响起一道炸雷响声,然后天色也变得渐渐的越来越暗淡了下来。 昌繁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看天色,本能的就感觉今天的天气突然变化速度似乎有着一些蹊跷,但四处张望又看不出什么可以借鉴参考判断的有用的信息来! 现在已经入秋了呀,怎么这天气还像夏天时节一样,这雨说来就来呀。 昌繁又再次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厚重的黑云,很是无奈的对旁边的张虎说道: “快下雨了,通知一下大家尽快赶路吧!争取早一点找到一处能够投宿避雨的地方,要是拖到天黑咱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那就麻烦了。” “好!” 张虎答应一声,赶紧勒了一下缰绳回头催促护卫和赶车的伙计们加快速度。 很快,队伍一行人就沿着凹凸不平的泥土道路狂奔了起来。 这雨说来就来,队伍还没有跑多远,头顶上的雨水就开始稀稀落落的滴嗒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众人的脸上。 昌繁四处张望一下,想了想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离碧水湾可是还有着好一段距离呢,上次过来,自己是坐在马车里的,都忘记了观察一下这一路上沿途的情况。 这碧水湾的地理位置好像属于比较偏僻,一路上也没有一家客栈什么的,希望今天自己这一队人马不会被淋成落汤鸡就好了! “虎哥,大雨马上要下来了,你告诉大家都别跑了,你安排两名护卫先一步到前面看看,看看有没有能够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你再让大家停一下,把马车里的蓑衣拿出来披好。” “好!”张虎马上安排。 昌繁用手擦了一把滴在脸上的雨水,勒了一下缰绳停了下来。 现在的雨滴越来越大,骑在马上,视线也受到了严重影响,而且前面的山路又越来越狭窄,如果继续这样快速赶路的话,就很容易会出现危险。 “律!” “律!” “律…!” 骑马的护卫们纷纷减速让马儿停了下来,纷纷接过同伴递过来的蓑衣披在了身上。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众人都不知如何办才好之时,去前面探路寻地方的两名护卫就骑着快马回来了。 其中一名护卫报告道: “少爷,我们跑了快两里多路,沿途附近都没有村落和客栈,但是,一里外拐角处山坡那里有个山洞,应该可以暂时作为避雨之用。” 昌繁点点头,“走,大伙先过去躲躲雨,不然的话就要淋湿透了。” 昌繁带着队伍,冒着小雨前进,迅速来到了一里外拐角处的山坡旁边。 果然,昌繁就看到了旁侧小山腰上一棵大树旁边附近的地方,真有一个洞口有些暗黝黝的山洞,骑在马上打眼看过去只能看着一半的洞口,要是行人走在路上,大概也只能看见洞口前的杂草,估计就是一个天然的山洞。 张虎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一个护卫跳下马把缰绳交给同伴,迅速的爬山小山腰来到洞口跟前。 拔出佩刀,趟开面前的杂草,快速的走了进去查看,一会的功夫就返了出来,对着下面的张虎点了点头,示意里面安全。 这时,众人才纷纷跨身下马,把马匹和马车都拴到了山脚的灌木上,就开始顺着略微有些陡峭的山腰爬了上去。 虽然之前大家都披上了蓑衣,但是衣服都还是淋湿了不少,甚至马车里的春梅和王小曼也被车顶滴下的雨水淋湿了半边衣裳。 幸好,因为是再次前往的碧水湾,在另一辆马车里,都装有备用的衣服,但是因为人员太多,这估计也不够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公不作美,这大家伙也是没有办法,就连智慧超群的陈少爷现在也是满脸的黑线… 半途避雨 这半途需要避雨,可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呀! 众人相互掺扶,互相牵拉着没费多少功夫就来到了山洞口跟前。 目测这个山洞其实并不算很大,大概在两米多高左右的高度,估计也有三米多宽,但是往里走的话,里面却是很深很深的样子,而且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带着一丝丝的探索未知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人走进去里面啥也看不见。 刚才进去查看的护卫,还摸出了身上用油纸包着的火折子,迅速的看一遍确认安全就出来了。 从洞口外面往里看的话,最多也只能看见几丈远的深度,让你光看着也有些许神秘啊! 因为现在大伙儿都安全上来了,都站在洞口光亮处,抖着身上的雨水。 张虎便对着昌繁说道:“少爷,你和众人在这里先耐心等一下吧,我再进去仔细查看一番再说,毕竟安全第一!” 昌繁点点头,也觉得小心才能使万年船,万一里面有毒蛇毒蝎子什么的,如果有谁一个不小心被咬上一口,按现在的医疗水平,血清也没有,抗炎杀菌的药物也没有,那肯定就只能死翘翘的了。 看来自己要努力做的事情还很多啊!不过呢,靠自己一个人的话,那肯定会被活儿累死的!也许,等到禾塘岭的研究所发展起来,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了…任重而道远啊! 张虎说着,便接过其中一个护卫刚刚已经点燃了的裹着松油的一支火把,带着两名比较机灵的护卫就钻进了山洞。 其中一名护卫提着出鞘的刀,另一名护卫则迅速举起了手中的弩箭,随时应付意外的发生,这就是训练有素啊! 昌繁看着这一切,心想自己真是用对人了呀,这张虎不但武功高强,性格勇猛还特么的心思细腻,这可是当大将的料呀! 估计跟梁梓烨那家伙也有得一比,往后必须得好好培养一下才是。 张虎高高举着火把,带着两名警惕的护卫,往黑乎乎的l山洞里面走进去,一直走到了山洞的尽头方才停了下来。 “他奶奶的这山洞够深的呀!” 张虎用火把上下左右到处都照了个遍,没有发现蛇虫鼠蚁什么的,这才放心了下来。 张虎心里都感叹,这山洞自己见的多了,可真没见过那么黑不溜秋的呀。 张虎把手中的火把交给身边的两名护卫,让他们俩再仔细检查一遍然后马上出来。便从自己的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着照明往外走去。 快接近洞口的时候喊道: “少爷,里面安全,可以进来人了,里面除了到处是石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们先进去吧!” “你们先进去生火把衣服烤一烤,小心着凉了,女的优先” 昌繁对着随行来的两名女伙计和春梅吩咐道。 春梅非常懂事的带着小曼和两名女伙计往里面走去,看来自家少爷还是挺照顾女眷的嘛,是个好少爷啊! 张虎出来一会后,两名跟在后面再次检查的护卫也出来了,张虎接过火把,再次吩咐俩人披着蓑衣去外边警戒,这才让男护卫们在接近洞口的地方生火烤衣服。 昌繁抬头看着外边的雨越来越大,天色也渐渐的更加黯淡下来,心想这有些不太正常呀,这才是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光,这秋雨怎么越下越邪乎啊! 怎么好像就故意跟自己这帮人做对一样,下了那么好一阵子了,雨势还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大家的衣服都烤得快干了,就坐在洞门口开始闲聊了起来。 昌繁正准备问一下蹲坐在张虎身边的几名护卫的个人家庭情况,好进一步了解一下大家,趁着这个机会以后增加增加感情。 就在这时,王小曼里面跑了出来。 直接跑到坐在地上的昌繁身边,用小手臂挽着昌繁的胳膊,嬉笑着问道:“叔叔少爷,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去到碧水湾?为什么要在这里避雨啊?碧水湾那里好不好玩呐?碧水湾有没有像我一般大的小孩呀?” 小曼丫头一连串的问题竹筒倒豆子般问了出来,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昌繁,等待着昌繁少爷也许会有趣的回答! 但是昌繁只是笑笑,然后伸手摸了摸小曼的小脑袋,并没有回答她这半途为什么要在这里避雨,雨何时会停的诸多问题…… 黑色山洞 昌繁反而转头对旁边的张虎说道:“我看呀,这雨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了,这里离碧水湾还有蛮远的一段距离,再过一个时辰估计天都快要黑了,就算是雨停了,咱们也不能摸黑走山路,这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连人带马车滚到山沟里去。” 张虎同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恐怕今儿个就得在这里过夜了!” “嗯,等会你差人去检查检查,看看御寒的物资够不够?出发之前我有吩咐他们准备,但是这山里晚上气温较低,到了后半夜会更冷,实在不行你就让大家动手帮忙捡点柴火晾一晾,咱们晚上多生几个火堆取暖,别把大家伙给弄坏了。” 张虎听着少爷的安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不断在点头。 昌繁又转头看了一下外面,乌云更甚,雨势愈发大了起来! 无奈的说道:“虎哥,你安排人披着蓑衣到马车上找些物资上来,先生火做饭吧,先填饱肚子再说,不过要多注意一点,别让浓烟倒灌进山洞里了,浓烟在山洞里面很难散掉会容易造成二氧化碳中毒的!” “啊!中毒?” 张虎用很是疑惑的看着昌繁的脸,赶紧用他那孔武有力的大手摸摸自己的身体,心想以前在家里烧柴火做饭,也是吸过不少的烟的呀,不会身上也中毒了吧? 看着张虎怀疑的眼神,昌繁,只好又开口说道: “吸一点不会中毒,火烟吸多了心口也难受不是,听我的就行了,准没错,你放心,你身上肯定没中毒”。说着话,昌繁,还白了一眼张虎。 “呵呵!”张虎有些尴尬的笑着跑开安排人手去了。 没过一会,张虎就带着人在洞口的外面的下风口处,砍了一些灌木枝条,用藤蔓绑了起来,并在顶上挂上蓑衣挡住雨水袭扰,又在底下生了一堆篝火,就开始用吊锅架起来煮粥了。 昌繁转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左胳膊手臂的王小曼,柔声的说道: “小曼,这里儿风大,你先进去找春梅姐吧!过一会儿等张虎叔叔他们做好饭了我再叫你出来!” 昌繁说着话,又抬起他那大大的右手手掌揉了揉小曼的小脑袋。 谁知王小曼撅着嘴说道: “不,我不想进去,山洞里头太黑了,连地上的石头都是黑乎乎的,就跟那锅底一般模样,我看着就觉得有些嗝应…我就想在这里陪着叔叔少爷您!这里还亮敞。” “地上的石头都是黑乎乎的?” 昌繁突然感觉心头一愣,于是,继续追问道: “是什么样的黑色石头?里面的石头轻的还是重的?” “石头当然是重的咯,哪里会有轻的黑石头…不过要是小块的肯定就轻了!”小曼不满的答道。 昌繁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对呀,这可是距离长安不算太远,可能吗?于是接着说:“那你去拿一块出来我看看!” “好!”小曼松开昌繁的胳膊,转头就向里头走去。 昌繁非常清楚,这山中天然的黑色石头并不如其他颜色的石头那样的常见,所以呀,昌繁这时的脑海中闪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前世山西的煤矿,但这里是长安的地界呀,山西离这里还远着呢。 今天只是来这里避雨而己,不会真有那么好的运气发现煤矿吧,要真是一座煤矿的话,那可就赚大发了! 没过一会,小曼丫头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两个不大不小的小石块,小手往昌繁面前一伸,“给!” 昌繁接过来一看,两眼放光,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发现钨矿 在山洞较里面,已经生起了一堆照明的火堆,春梅和两个女伙记手脚麻利的已经烤干了淋湿的衣服,披在各自的身上,正在扣扣子… 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聊着一些女儿家的话,忽然就看见东家少爷昌繁十万火急般冲了进来,三人顿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少爷这是意欲何为,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要占便宜的意思啊! 不过,还是春梅丫头开口问道: “少爷,我们都是女眷呐,你咋就不记得避避嫌呀,幸好我们都穿上了衣裳,不然的话都被你看光了那可怎么办呀?我们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春梅说着,还挑衅般冲着少爷轻轻的抬了抬头。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三位,有点急事呀!一心急就跑进来了,都忘了该先问问你们好了没!”昌繁连忙拱手作揖,赶紧道歉。 昌繁知道有些冒昧了,这个年代的女子,把清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要是真的一个不小心把她们都看光了,那可是要负责任的,不把她们全部都娶了,可都不成! 这封建思想有时候真有些害人呀! “哼!少爷你有什么急事儿啊?该不会是成心给自己找的借口吧!”春梅开着玩笑的说道。 她和昌繁相处久了,知道他性格和其他人不一般,平时也爱和大家开开玩笑,她看见少爷这时候的窘迫样子,也是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边上的两位女伙计听春梅这样一说,都是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哦,是这样,刚才小曼拿了两块小石头给我,她还给我说了,这洞里面都是这种黑石头,我就着急进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昌繁没理会春梅故意说的玩笑话,直接说着正事,说着还翻开自己的两只手掌,露出了刚刚小曼拿出来的两块小石头。 “这石头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这地上的确很多啊!我们生火的时候都看见了,感觉是被炭火烧过一样。”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东西把它磨成粉的话,能做出坚硬无比的……”说到这里,昌繁顿时语塞了,自己这是对着一个丫鬟和两个女伙计能说得了明白的事情吗? 就算自己能说的明白,她们也不会听得懂呀! 昌繁突然停止了话题,三个女眷都是眼巴巴的盯着昌繁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然而,昌繁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难道真的像春梅刚才说的那样,陈少爷是故意跑进来,不然的话,怎么就不继续解释了呢? 此刻昌繁真有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呵呵!没什么,就是这黑石头有用,以后我有大用…” 三个女眷顿时又是红着脸抿着嘴俏然轻笑,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副我一点儿也不信的样子! 还好,山洞里比较黑,有人脸红了也不大看得出来。 昌繁干脆也不解释了,爱咋想咋想吧! 应该…反正也没理由赖得上自己,自己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于是,拿上火把,四处看起在黑色山洞中到处都是的黑色的石头。 其实在开饭馆的初期,昌繁教柱子切菜的时候,就发现了大唐的刀具,都是普通的铁打造而成,硬度很低,要是使劲的砍一下硬的骨头,刀刃就会卷起来,实在是不好用。 但是现在要是有了这钨矿石,把它辗磨成粉的话,在打造刀具时,添加进去一些乌矿粉,把它合成为钨钢,然后再用钨钢打造各式各样的刀具,那硬度肯定可以碾压市面上的大部分唐刀。 虽然现在的技术条件非常有限,昌繁不敢不敢打保票说一定能合成出最标准的钨钢,但是有了钨钢的加持,那制造出吊打现在所有刀具的高硬度的菜刀,匕首,军刀等等,那就变得容易多了… 这还得感谢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要不然自己还发现不了这钨矿。 钨矿石的作用 其实,钨钢最大的特点就是比较坚硬,也比较耐磨,前世工厂里面,经常用来制作各种的冲击钻头,和一些专业的刀具,反正,可以做的东西很多很多。 当然,自己的手上要是有了钨钢制作的钻头,那自己接下来准备开办的加工工厂,也就可以跳过传统的老办法,直接考虑制作原始水力或者以风力为动力的机床,这样不仅仅可以提高生产的速度,节省大量的人力去操作其他方面的工作,而且还能够在这里实现初步的精密加工,实现了精密的加工,那自己就能够做出来更多目前看来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昌繁才接近失态般的激动,这是旁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一边看一边想,昌繁手上拿着火把,慢慢移动,不断的靠近洞穴的洞壁,仔细的观察着。 看了一会,又蹲下来拿起地上的石块翻转来看,还拿起一些小一点的石块去敲击大的石块几下,那认真无比的样子就好像这洞穴里面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大堆珍贵无比的黄金珠宝一样,把旁边的春梅和女伙计看的是一愣一愣的,都是不明白,这陈少爷这到底闹的又是哪一出啊? 又过了一阵子,昌繁忽然抬起头瞄了一眼看傻眼了的三个人,不解的说道:“你们愣着干嘛呀?既然你们的衣服烤干了,就出去叫他们那些男子们进来换一下呀,顺便看看粥煮好了没?你们肚子不饿啊?” “哦哦哦!”三个女誊这才反应过来,连声答应,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时,张虎也举着火把带着几个护卫走进来了,护卫直接走到火堆旁边去烤一烤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去了,只有张虎不顾衣服的粘湿直接蹲下来蹲在昌繁的身边。 “少爷,发现宝藏了?” “嗯!” “比发现宝藏更有价值的东西,虎哥,这是钨矿石。你知道吗?钨矿在自然界中分布极为广泛,其实在很多人岩石中都有钨,但是它的含量却是极低的,冶炼的难度非常高,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冶练。” 昌繁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纯粹认真听讲的张虎,就用手指了指四周,继续介绍着: “你看一下,这个黑色的洞里面是不是大部分的石头都是泛着非常明显的金属光泽,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吗?这说明了这里的矿石含钨量是非常高的,是一个非常难得的钨矿洞。” “钨矿一般都是在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找到的难度不亚于寻找金矿和银矿,所以说呀,,这一种露天钨矿是非常的少见的!”昌繁心里非常明白,这一次真的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够让自己碰上,也纯粹就是运气使然。 张虎还是非常不解的挠挠头,看了一眼昌繁之前开口问道: “那这个钨矿那么难得的话,它到底有些什么作用啊?该不会可以当银子使吧?” “呵呵!” “当然不可以直接当银子使,但我们可以把它变得和银子一样值钱,甚至比银子更值钱,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昌繁一边笑着,一边就站了起来,感觉好久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明明知道张虎应该听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大通! 想了一想,又继续开口安排说: “虎哥,你这样,明天出发的时候,你让兄弟们先搬上一些黑色的石头在马车上一起带走,能搬多少搬多少,其余的等他们到了碧水湾以后,你再安排弟兄带人拉板车过来,再带上开石工具,把能凿开的都拉到碧水湾去,记得让弟兄们管住嘴巴做好保密工作,有人打听的话,就说拉回去村里垒猪圈吧,因为黑色的石头垒猪圈脏了以后没那么难看,记住了哈!” 昌繁凑近张虎的耳边细心的吩咐着。 “好,这事我一定办好!” “咕噜!” 昌繁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这时,张虎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一声,昌繁和张虎对视一眼,下意识不自觉的都笑了起来… 山是哪里来的 “你快去烤烤衣服,时间久了容易感冒生病,我出去看看,饭应该快弄好了吧!” 说完昌繁就起身走了出去。 当所有人都烤干衣服,又全部吃过晚饭,但是黑洞外面的雨水依旧是没有停歇。 昌繁知道今天肯定是走不了的了,便亲自先安排了两个比较机灵的护卫披上蓑衣到外面隐蔽处去警戒,让其他的护卫每隔两个时辰轮流去替换一次。 剩下来的人便在黑洞中席地而坐,除了三位女眷安排在山洞里面,其他的男护卫和随行一起来的铁匠都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围绕着昌繁少爷坐了下来。 天色尚早,众人几乎都还没有睡意,连王小曼都跑了过来靠在昌繁的身边。 “叔叔少爷,你说这山是哪里来的呀?” “这…!”昌繁顿时无言以对。 昌繁摸摸鼻子,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反正一下子也睡不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好呀,听故事咯!” 王小曼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看了过来。 看来想听故事的可不止小曼丫头一个呀,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有着相同的心思。 “呃…!好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东北方向的一个地方,那里住着一个巨人族。巨人族里的首领他有一个简单的名字,他叫做阿夸,他的族人们都喜欢称他叫夸父,这个叫做阿夸的首领呢是一个长得非常高大的人,比他族里面的每一个人都高大一些,他不止长得高大,他还力大无穷,他徒手就可以拔起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木!” 昌繁说着顿了一顿,又摸摸鼻子回想了一下,接着又说道: “有一天晚上,这个夸父首领望着西边落下的太阳,他不禁叹起气来,原来呀,他想到了太阳落山后,这个大地就会重归于黑暗,然而,黑暗的世界充满了危险,不仅要时时担心落入山崖被摔死,巨人族的族人们还要为毒蛇猛兽的攻击提心吊胆。所以呢,夸父他就想呀,要是能把太阳留住,让太阳永远的挂在天上面,那该多好啊!要是太阳能永远的挂在天上的话,那整个世界就不再会陷入黑暗了嘛!巨人族的族人们就安全了呀。可是…可是要如何做才能够留得住太阳呢?这个问题一直让夸父很是头疼,觉也睡不好!” 昌繁抬头环视众人一眼,认真的继续说道:“于是啊!夸父他经过三天三夜苦苦的认真思考,终于苦想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那是什么呢?那就是自己把太阳给捉住,用粗大的绳索捆住它。不让它掉到山那边去,那不就解决这个问题了吗!但是,当夸父把自己的这个大胆的想法对自己的族人说了以后,却没有得到一个人的认可与支持,所有人一致的认为,这个想法是非常离谱的,追上太阳并把它捉住,想法是好的,但却是没有人能够做得到的呀!” 说到这里,昌繁又停顿了一下,好让众人消化一下前面情节。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接着说道: “夸父这个人却是一个实干派,他的执行力很强!夸父心里也知道这个很难,也很清楚自己这个想法充满了未知的大危险,但是他还是决定去做这件事情,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大家能过上光明的安全的好日子。于是呀,第二天天还没亮时,夸父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心里已经做好了为自己想做的事情付出一切的最大努力和牺牲,他在身上套上坚韧无比的绳索,接下来,夸父就开始了一个人的行动,他开始迈开大步追赶太阳,他跑的很快,像风儿一样的快,他几步就跨过了一座大山,他又几步就跨过了一条河流,他异常拼命的奔跑,他追呀追,一直追到了一个叫做虞渊的地方,终于,他追上了炙热的太阳……” 故事讲到这里,昌繁又下意识的停顿了下来。 这时,被勾起了好奇心的众人怀着迫不及待的表情着急地追问道:“那它真的捉住太阳了吗?他有没有用绳索把它捆上?这一下太阳铁定跑不了了吧?” 昌繁轻轻地摇摇头,接着继续说道: “夸父伸出自己长长的双臂,他想要抱住自己面前的这个大火球,可是,他突然感到自己口渴难耐,此时的他无奈的只好转身去找水喝,他来到了黄河边,他咕嘟咕嘟几口下去,就把黄河水给喝干了。但还是不解渴呀,他无奈的又来到渭河边,但是…他还是没喝多少口,那渭河里的水也倾刻间见底了。但是,夸父还是感觉自个胸口里头渴得厉害,他便只好转身去北方寻找新的足量的水源,可一路上的水,遇见一处他喝一处,但还是没有解决问题。” “北方大泽方圆几千里长,夸父心想自己到了地方,一定能够解决自己的口渴问题。可是,很可惜,夸父在之前追赶太阳的路上已经耗光了他自己的力气,他自己身体内部的水分也被太阳给烤尽了,这个勇敢的夸父就在去往北方的道路上,因体力不支,他倒下了…” “那夸父他又重新站起来了吗?”所有人都是表情凝重,心都提到嗓子眼般问道。 昌繁再一次轻轻的摇了摇头,很是可惜的继续说道: “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有一些铁规律是不可靠人为而去逆转的,夸父巨大无比的身体倒在大地平原上,瞬时间发出了山崩地裂般的巨大响动。就在这个时候,太阳落下的最后一丝余晖无情的洒在他的脸庞上,夸父这一刻也终于明白了一些天地间的道理,夸父用最后一丝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很是无奈的长叹…!无可奈何的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到了第二天,当重新升起来的太阳再一次照耀到夸父倒下的地方的时候,夸父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原来,他那巨大无比的身躯已经化为一座座高山,他的头发和胡须化作了一条条大小河流与小溪,他身上的汗毛就变成了山上郁郁葱葱的各式各样的树木,他的身体里的骨头,也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石头,咱这洞里的黑石头也许这是他的脊梁骨变化而成,所以,这些石头在我看来都是珍贵无比的,也代表了他追求美好生活的勇气…!” 此时,所有人都是沉默了下,也许是在为夸父而感到惋惜,也许,是在为夸父对光明的向往和勇于追求美好生活的勇气而感到敬畏和崇拜。 当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沉溺于思考的时候,王小曼弱弱的问道: “那天下的山川河流都是这个夸父倒下的身体变成的吗?” 昌繁浅浅地一笑,对着小曼说道:“非也,夸父倒下的身体只变成了一部分连绵几座的大山,而其他的高山河流,实际上基本是另外一个叫做盘古的人他的身体变成的,盘古才是真正的开天辟地的人…!” 昌繁用手刮了刮小曼的小鼻梁,柔声的说道:“现在知道大山是哪里来的了吧?” “知道了!”小曼微笑着答道! 山体滑坡 当大山来历的故事讲完,大家伙们都是还觉得意犹未尽。 但是夜已深,只好拾掇好自己的位置,纷纷都躺下来休息,因为明儿还要赶路。在场的人都是吃过苦的人,倒也没有谁会有啥讲究,很快众人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昌繁一直背靠着石壁想着事情,一直到了半夜虫鸣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昌繁也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有多金贵,就是山洞这地上凹凸不平的实在是过于坚硬,哪怕铺上了一张褥子,也让人后背感觉的被硌得慌。 天大亮以后,昌繁感觉自己身上的小腰骨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昨晚儿的大雨都停了。 昌繁并没有吩咐,两个女伙计和几名男护卫就主动的生火做早饭了,看来都是有点眼力见呐! 这时,张虎过来问道:“少爷,等会用过早饭,是不是直接出发?这…这能变银子的黑山洞要不要留下几个弟兄看管一下?” 昌繁想了想答道:“不用,咱们不是府衙,留人看管也没有用,留人看着的话,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就算有人发现这里,估计也像咱们一样过来避雨休息而已,估计也看不出个啥情况,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咋儿大伙儿都被淋了雨水,身上可是都快酸了,还是尽快去到碧水湾,也就都能洗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会舒服很多的。” “好的!那我去通知大家先收拾收拾。”张虎说完转身离去。 其实关于钨矿,哪怕是在前世,被发现和利用的时间都不算早,昌繁心里估计,在大唐现在能认识钨矿石的应该也是极少,就连自己带过来的五名铁匠,看到了钨矿石也是把它当做普普通通的黑色的石头罢了,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些什么。 所有人收拾妥当,就准备出发,有了之前寻地方避雨的经验,张虎招手叫来一个阿旺的护卫,吩咐道:“你和阿贵打马先行一步探查一下前方情况,还是不要离队伍太远,如有异动立马警报,来…这个给你,还记得怎么用吧?” 张虎说着,便从胸口处摸出了一个小竹管一样的哨子。 “知道,上次虎哥教过我记住了。”阿旺接过哨子,转身喊上阿贵策马离去。 昌繁坐在马上,夹在队伍的当中,呼吸着雨后独有的缕缕清新空气,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 就这样缓缓的在山路上又走了两里多路,骑在马上的人终于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到碧水湾的村落了! 众人不禁都是有些小小的兴奋了起来,纷纷加快了一些速度,昌繁看见走在最前方开路的两名护卫刚刚转过山道的一个转弯,当两名护卫的身影刚刚被山体挡住消失不见,昌繁猛地心头一颤,然后就看见拐角山腰那里的树木抖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是奇了怪了,但这个时候,行进的队伍离拐角处越来越近,昌繁的目光从刚才树木抖动一下开始就一直也没离开过山腰那一片的地方,昌繁突然大声喝道:“快停下,山要滑坡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但马上就纷纷勒紧缰绳“律…律…律…!”大家伙还是听话的慢慢的停了下来,都是不明所以的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昌繁? 就在转头的看向昌繁的这个时候,“唰…!”的一声,山腰上的泥土树木混着石头一下子滚了下来,把山道好长的一段道路都埋在了底下…众人都是惊呆了! 还好陈少爷喊了一声让大伙停了下来,不然的话,估计得有一半人都要被活被埋了。 昨夜下了一晚的大雨,把山上的泥土都给泡软了,才有了现在的山体滑坡。 真是好险呐,这一次出门估计是所有人都忘记了看黄历吧,先前是大雨被迫在山洞里过夜,这才刚刚没走几里路,眼看就要到碧水湾,却又被挡在了这里。 昌繁和张虎都是伸长脖子看向被掩埋的地方,也不知道刚才前面刚刚过去的两名护卫怎么样了? 突然: “哔哔哔。” 在那边响起了三声哨声。 张虎转头说道:“阿旺和阿贵没事,他们发信号了,我给了他俩哨子。” “哦…!”昌繁不禁心里又高看了一眼张虎,看着粗鲁的一个人,倒还会想到利用哨声来传递信息。 于是,昌繁转头说道:“那你能联系他们吗?能的话你告诉他俩赶快骑马到碧水湾去,让他俩到村里找人带工具过来帮忙,得把这路障给清了。” 张虎点点头,又从胸袋里摸出一个哨子,并吹了起来: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白色石头 因为前进的路被挡,所有人没有办法只好下来先查看查看下情况。 在场的人都没怎么说话,总感觉这一趟出门老天爷是故意跟他们这帮人作对似的,不然的话,怎么总是不断的出现阻碍呢? 但是东家少爷都没多说什么,大家伙也都只是心里嘀咕一下,嘴上倒没有人敢说埋怨的话语。 大不了再寻个地方休息便是,反正现在也是上午,还有的是时间另作安排。 昌繁把缰绳交给旁边的一名护卫,抬眼环视了一遍前面的状况,确定不会再发生危险以后,就慢慢的向前走去… 来到滑下来的土堆前,昌繁看见土堆下面还有着雨水向四周渗出,像是在诉说着些什么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滚在土堆旁边的石头被土堆上面渗下来的水冲刷了一下,露出了一小块雪白,昌繁紧皱着眉头抬手从土堆上面抽出一根被折断了的树枝,往石头上捅了一下。 然后,又转到另一边,继续用手中的树枝条继续翻撬着挡路的土堆上面混合着的灰白色的石头,昌繁越翻动动作越起劲,但是额头上的眉毛都皱得更紧了。 这时,张虎带着两名护卫也凑了过来。 张虎心想这土堆里并没有黑色的石头呀,看上去都是灰白灰白的,难道这些石头也能当银子花?该不会是少爷对石头魔怔了吧?石头是哪里的山上都有,但不可能都是有用的宝贝呀! 张虎自认为没怎么吃过猪肉,但也是从小看过猪跑的… 于是: “少爷,这白色的石头…咱也有用?”张虎抓抓脑袋轻声的问道。 “嗯!有用!”昌繁随意应了一声,并没有和张虎做过多的解释,但马上又转过头来吩咐道:“你捧一个石头举高砸向另一个石头试试!” “噗!” 被砸的石头马上碎开,但是并没有像其他石头一样发出被砸开的嘎嘣脆的声音。 昌繁蹲下身子,伸手在砸碎的石头中捏起一些掉落的粉尘,食指和拇指捏着慢慢揉搓了起来… 这白色的石头果然含有碳酸钙,这就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这塌方滑坡的地方有石灰岩,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它的作用就大了去了。 石灰岩具有比较良好的加工性,磨光性和很好的胶结性能,如果自己能建造好一座高温度的炉子,把石灰岩煅烧成灰… 石灰石属于矿产资源,在华夏可是有着非常丰富的石灰岩石矿产资源,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的话,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昌繁顺着自己的思路,一直默默的往下想,仔细的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心中大喜: “哈哈哈哈哈!” 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大笑了起来,一想到这些拦路的白色的石头往后又能够为自己解决掉很多的难题,昌繁实在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山体滑坡也能遇上这等好事,真是打一巴掌就赏一个甜枣呀,老天爷的眼可一点也不瞎! 张虎和护卫们看着东家少爷这样的状态,不禁暗暗的有些担心,这可不是正常人的行为。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最后都是把目光投向他们的老大张虎,张虎也是不明所以,无奈的转身朝众人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东家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独自开心完了的昌繁大力的拍拍张虎的肩膀,笑着说道:“虎哥,我们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张虎尴尬的勉强陪着笑了笑,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咋发财呀?还是把这些白色的石头拉回去?和黑色的石头一样建猪圈?不管什么颜色,石头山上到处都是,这有人会要吗?” “有人要,绝对有人要,这玩意是有大用的。”昌繁一边说着话,便招手喊来一众护卫和伙计靠过来,并对大家说道: “大家自行找一些工具,咱们尽快把这路障给弄开,但是这些灰白色的石头,都给我叠在路旁,可不要滚到山下去了哈!”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昌繁以外,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些白色的石头是有用的,纯粹当陪着东家陈少爷玩呗! 反正东家发铜板,东家让干啥自己就干啥就对了! 昌繁刚刚说完,山路的另一边也响起了嘈杂声,该是阿旺和阿贵回来了,听声音人也还不少,该是把碧水湾的乡亲们带来帮忙了。 果然,群众的力量就是大呀! 在所有人的帮助下,滑坡的障碍物很快被清除掉,当然了,其中的所有灰白色的大小石头,都被挑拣出来沿着路旁叠放整齐! 还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繁忙的碧水湾 合力清完路障的众人,继续出发。 昌繁一路上都和碧水湾过来帮忙的热情村民亲切的聊着天,聊着村里的各种各样的情况,昌繁也没有再管一路上的风景。 队伍人马速度也加快了不少,接下来的路程也是相当的顺利,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这才到中午,便赶到了碧水湾。 昌繁让张虎带人在猎户张春满家旁边到空地上搭起了大棚子,建起来临时厨房,因为来的人员比较多,张猎户家虽然比较大,但也住不下呀。 在村长和张国平兄弟的帮助下,众人很快就被安顿了下来,在昌繁的提议下,村长带着昌繁来到了村里唯一的铁匠家,和主人热情的握过手打过招呼以后,昌繁便用目光寻找起铁匠的炉子来,但是看看在墙角的小炉子,昌繁也是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墙边的这个炉子太小,也比较简陋,要批量打造一些铁器的话,产量会很低。 估计平时也是给村民们打打锄头菜刀而已,其他物件应该也很少做。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村子里对铁器的需求本来就不多,村里的铁匠也不可能会有多理想的炉子。 要是有技术,有本钱的话估计早就进城开铁匠铺谋出路去了,也不会一直留在吃饱饭也勉强的碧水湾! 那就只有自己建了,幸好自己带来了五名铁匠,手艺也是非常的不错,而且这一趟过来,昌繁还带来了铁匠,木匠要用的好几套工具,都是为了在这里大展拳脚而准备的。 村长把村后小山包上那块空地,拿出来给昌繁他们使用,对于来碧水湾发展,不管是做哪一样的项目,老村长都是无任欢迎的。 只要是正经行当,在村子里面开展营生,都是人工在干活,那总得吃吃喝喝吧,不管哪一方面多多少少总会拉动一些村子的进步。 在众人的合力下,很快就搭建好了棚屋,棚顶上铺上油布,铁匠所需的几座炉子也在迅速的建造中,一座小型的铁器加工坊就诞生了。 老村长搂着自己那稀疏的胡须,一双浑浊的老眼都快笑眯成一条缝了! 那高兴劲儿就像那铁匠工坊是他家开的一样! 一直忙碌到晚上,大家伙都是在张猎户家吃的晚膳,吃饱喝足,昌繁让张虎搬来两大布袋铜钱交给张春满,让他作为支付村民的工钱使用。 这是昌繁有意为之,因为他自己不可能长期留在这村子里。 让张春满给村民们发工钱,那他以后在这村子里便有了足够的威信,再找人做工干活,那也就是张张嘴一嗓子就管用的事情了。 张春满是他最先认识的,还是铁牛的表舅,在村里也算是威望比较高,也是昌繁在碧水湾目前最信任的人。 当然,昌繁也会给他开一份工钱。 找人干活跑腿的事情,基本就是交给张国平和张国立两兄弟,两兄弟人实在,也是很勤快。 翌日清晨,碧水湾的人们就忙碌开了。 张国平两兄弟从村子里找来了不少的人,拉着板车到三里外的之前塌方的地方拉灰白色的石头,每人每天至少都有十文以上的工钱,而且一天还管两顿饭,所有人都是干的很是起劲。 也从这一天开始,村后的铁匠工坊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没停过。 村里闲在家的妇女们见男人们能挣钱了,就纷纷找到了村长,央求村长去找陈少爷说说,希望也能给自己找些活干,这样就不用在家里吃闲饭了。 因为这个时节,地里也没有啥活。 村长找来的时候,昌繁正在画图纸,因为他要在这里建一座自己的房子,不然的话,到了冬天,工匠和工人们光住在棚屋里可不行。 村长说明来意,昌繁想了一下,对村长说道:“招妇女们干活的事还为时尚早,因为现在厂房还没有建起来,建厂房所用的砖头还在烧制中呢,要等厂房建起来了以后,才会开始人,还得麻烦村长和大家伙解释一下!” 老村长满脸期待的表情在听闻昌繁的话以后,微不可察的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着昌繁拱了拱手,正欲就此告辞离去。 忽悠,昌繁叫住了他,并说道: “虽然现在没有招收女工,但是有一个事情倒是女工可以做的…!” 老村长听着这话,顿时心中又是一喜,那老心脏又剧烈的跳动起来,但毕竟是经过不少风雨的人,礼数非常周到的再次拱手作揖说道:“老朽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昌繁笑了笑,说道:“村里赋闲在家的女性和大一些的小孩,可以到村外打些干柴火回来,卖给咱们的铁匠工坊和砖窑那边,打得多的话一天下来不也能挣个十文八文嘛!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干的柴火,可不能以次充好了!” “那是一定,这个我可以保证,我给你监督他们。” 老村长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有劳老村长了,老村长的工钱我也会记上一份的,和其他干活的匠人一样!” 昌繁伸手和老村长热情的握了握,老村长这可又给昌繁下了好几份的保证,还说了铁匠加工坊和砖窑那边也会帮忙给监督上,一双浑浊的老眼都快放出光芒来了。 加上大量收购柴火这一下,可是让一直安静的碧水湾彻底的繁忙了起来… 再建一个瓷窑 建房子和厂房的图纸已画好,昌繁便可以抽身出来,去看看其他的项目了。 昌繁带着张虎和张国平张国立两兄弟来到了河边的荒地上。 这个地方正是上次和张春满还有老村长他们一起选定做砖坯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土质最适合烧砖头。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但是分工明确,没有任何的机械设备,完完全全靠着人力做一切的事情。 有人从河边挖出泥巴,浇上水在上面像和面一样用锄头来回推揉,揉到差不多均匀了以后,再用木板制成的模子往下均力一压,一块块长方形的砖坯就被制作出来了。 这制作砖坯的动作表面上看着不算很费劲,但却是个很讲究耐力和消耗体能的活。 制作的砖坯压好以后是不能直接用的,还需要放在空地上,慢慢的一点点晾干,好在农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空出来的荒地。 砖窑是之前张春满托人找来师傅建造的,虽然碧水湾条件有限,建造的砖窑也算是比较原始的土砖窑,但是相对于目前比较落后的碧水湾来讲,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起码是要烧出红砖来,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在大唐懂得建各种各样砖窑的师傅并不是没有,因为市场需求的问题,还有贫穷的原因,哪怕是一个祖传手艺精湛的师傅,想要接到活,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看着砖窑前方木柴堆积的地方,整齐排放着的一排排砖坯,还有上方喷着滚滚浓烟的烟囱,昌繁感觉身上充满了干净和活力。 从河边挖上来的制作砖坯用的软土,从砖坯变成坚硬的砖块,是需要经过八九百度不间断的高温烘烤两至三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的。 这第一批过来砖窑干活的都是村里身强力壮的男性,好在平时地里干活积攒了一身的力气,这点累活对于他们来讲根本就不算些什么! 工人们在不断的添着柴火,忙碌一会又要拿上汗巾擦拭脸上滴落的汗水,现在已经是秋天,天气温度已经变低,但工人们的身上好像就没有干过。 因为烧的是木柴,而且这个砖窑又是新打不久的,在木柴火热值比较低的情况下,昌繁估计烧好做一窑砖的时间可能会比正常时间要更多一些。 但愿这第一窑砖能够烧制成功吧! 不然的话,就对不起大家伙,忙碌了这么长的时间,做了那么多的准备。 其实,土砖窑土法烧制,除了正常烧柴火烘烤以外,出砖之前还需要洒水蒙住砖窑冷却的,这样的话,需要的时间就会更长一些了! 但是其他方面的工作开展,都是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昌繁也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至于先前就找来的工人,也只好让他们继续挖土做砖坯,因为以后要用到的砖头可是非常的巨量。 在和烧窑师傅的交谈中,昌繁得知建砖窑的师傅是老村长的一个远房亲戚,目前还在村长的家中,昌繁就急匆匆的找了过去。 一来到老村长家中,村长相互介绍了一下,昌繁就握着这一位瘦弱的建砖窑的吴师傅的手问道:“吴师傅,我还想打造一个类似瓷窑,或者能够达到一千度以上的窑,您老可有办法?” 吴师傅摸了摸稀疏的胡子沉吟片刻后说道:“建是能建,但是我一个人不行,我得找帮手,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建好了以后,你单靠烧柴火的话,是达不到这个热度的,瓷窑活我以往也接过,但人家那是官窑,得烧煤…!” 昌繁点点头,非常同意吴师傅这个说法。 便开口说道:“您老尽管帮我建,煤的问题我来解决。” 很快,昌繁就和我师傅敲定了再建一个瓷窑的问题。 因为烧火砖的砖窑烧不了石灰石,石灰石必须要一千度以上的高温才能烧成石灰,还有昌繁也有计划要做出铁丝来,没有高温的瓷窑都是不行的,都做不到量产。 特别是石灰石,在往后计划研发的很多东西中,都是离不开石灰石和烧制好的石灰… 石灰石的用途 说起石灰石,在现在的大唐可能很多人不懂。 但是,在前世的很多领域,都有它的身影。 石灰石其实是一种非常优良的材料,因为它在市场上的应用范围非常的广泛。 石灰石在大自然中本身是一种分布非常广泛的岩石,因为石灰石,它的主要成分其实就是碳酸钙。 如果能够好好的利用好,它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比如,昌繁想要制作出来玻璃,就需要用到石灰石,以及石英砂和纯碱,而这些材料在进行了高温的熔炼之后就可以获得了,这让昌繁不得不重视。 在工业的生产中,石灰石还是炼铁的熔剂与去脉石,而所使用的生石灰,可以作为造渣材料,可以过滤掉硫,磷等有害物质,碧水湾这里的人不懂,大唐的人不懂,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化学物理科目的昌繁懂啊! 几千年的科学实践经验积累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昌繁在羊城的几年大学没日没夜的钻研苦读,也是不能白瞎了的。 学以致用,除了制造玻璃和炼铁以外,石灰石还可以是橡胶,纸张,化妆品以及牙膏等物品的填充材料,石灰石经过了烧制之后,就会变成十分纯净,而且干燥了的粉状碳酸钙,是可以作为许许多多东西的填充料的。 除了以上的功能以外,就眼下目前来讲,昌繁在碧水湾这里搞建设,建造房屋和各式加工厂房,也是需要用到石灰石烧制出来的石灰,还有生产水泥的主要原材料可也是石灰石。 这用途的广泛程度,就连昌繁也是一下子想不全,这就不得不让昌繁分外的重视了。 要想在这个工业落后的世界起飞,昌繁就必须搞出一些革命性一般的物件出来。 就在昌繁想着石灰石应用的时候,村子后面的铁器加工坊是干的热火朝天! 最为年长的一位铁匠按照昌繁的思路,手上正拿着一柄刚打造出来的通体黑色的短剑在水槽之中冷却降温。 “呲…!” 这是在加了料的,加的正是刚刚得到的乌矿石研磨出来的粉沫进去,虽然暂时还达不到非常的标准,但是已经能达到钢材的硬度了,就目前的硬度来讲,已经能领先市面上九成以上的刀具了。 短剑和匕首一件件的被铁匠们熔炼打造出来,又一件件的被冷却好… 这第一批打出来的刀具,昌繁是准备用来首先武装自己在禾塘岭特训的安保队伍的。 自己第二批嘛…那肯定就要用来赚大钱了。 至于怎么赚…? “嘿嘿…!”昌繁有着自己的小计划。 各方面的工作都已安排就绪,全部都是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有钱有人有地方,还有那么多的项目,昌繁不相信带动不了碧水湾的发展。 昌繁巡查过砖坯制作,砖窑烧制,还有铁匠工坊,就回到了临时搭建的棚屋里,在自己的专用办公桌子上面不断地写写画画。 说是办公桌,其实就是一块横放着的旧门板,两头叠放上一些土砖块,虽然条件很是简陋,但抵挡不住昌繁铁了心要做一番事业的高涨热情,暂时也只能这样子了! 昌繁心里的计划是,等自己的安保队伍装备了足够的长剑短剑匕首,就打造一批钢刀出来,到时候托长乐姑娘他的国公爹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和军需部门联系上。 自己这里打造的钢刀质量那么好,要是能纳上军需采购的话,那就好办多了,也就不愁没有银子回头。 碧水湾这里开展的项目太多,如果不能尽快实现盈利的话,自己估计也支撑不下去。 原本想着,把钢刀拿到市场上去销售,高价出售也不成问题,也能狠赚。 但是想想,好的东西先卖给国家的采购,从长远算,更保险一些。 如果率先在市场上投放售卖的话,一个不小心流进黑市被歹人买了去,那自己不就成了帮凶了吗! 还有石灰石的作用有那么多,也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利用起来,得挣到现钱才会有更多的话语权,再开展去做其他项目也才会更有说服力。 自己把各种各样的项目开展起来,就像前世的公司一样的性质。 一家合格的公司,如果不挣钱不能给员工带来实实在在的福利的话,理想扯得再远大也没有一点的意义,说破天了去那也是在耍流氓! 所以,踏实的挣钱才是眼前需要追求的主旋律! 昌繁正在心里规划着,看看从哪个项目开始率先实现盈利更好更具体一些的时候,王小曼从外面回来了。 怀念香皂 “叔叔少爷,你在做什么呀?”小曼一跨棚屋,看见正在思考的昌繁就问了起来。 昌繁抬头一看,忍不住就发笑。 “你干嘛去了?怎么灰头土脸的?”昌繁看见小曼脸上都是锅底黑,看来这小丫头到了这里就彻底放开了。 “我在村东头和那些哥哥姐姐他们一起烤麻雀呢,麻雀烤着吃可香了呢。就是麻雀太小了,那肉不经吃,呵呵!”小曼说着话,还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明显还回味无穷的样子! 看来是和村里的孩子混的挺熟啊! “走,带你洗洗去,看你都成花脸猫了!” 昌繁说着便起身带着小曼来到了外边的临时厨房。 厨房旁边有个大水缸,昌繁舀了一勺水出来,用手给小曼擦拭着脸上的烧火黑。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越擦拭脸就越黑,没两下,小曼那稚嫩的小脸都被擦黑了一半。 就在这时,春梅正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小曼这个花脸猫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掉木灰堆里了吗?”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王小曼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从春梅姐姐的笑声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肯定没有擦拭干净。 “才不是呢,我烧火烤东西吃了。” 小曼看向昌繁,但是昌繁却是征征的在想着些什么,小曼只好用他那小手在昌繁面前晃了晃。 昌繁这才回过神来,但昌繁就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头对着春梅说道: “春梅,你给我拿点猪油” “小曼交给你,找条汗巾给她擦擦吧!” 刚才小曼擦不掉的擦烧火黑,让昌繁一下子想到了做肥皂。 没错,就是先把肥皂做出来,先赚他一波资金用一下。 肥皂的去污能力强,只要是这里还没有,不管在什么时代,没有什么买卖比垄断式的更加暴利的了! “少爷你要猪油干啥啊?” 春梅很是好奇的问道。 昌繁一般不会亲自下厨做饭的,虽然春梅知道少爷很懂厨艺,就是开饭馆他也是教会柱子掌勺,而他自己一直都是习惯了当甩手掌柜。 不过既然少爷开口了,春梅还是转头进去厨房捧出一个油罐子。 春梅微笑着问道:“你要多少猪油?” “你手上的都给我吧!” 昌繁没有过多的解释,想了想继续问道:“还有那个菜籽油,你也找一罐出来给我!” “好!” 春梅转身回去,又捧出一罐菜籽油:“给!”。 昌繁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说道:“你先帮我拿过来吧!小心别打了。” 昌繁双手捧着一罐猪油转身往村后小山包上的铁匠工坊走去。 春梅把自己用的一条手帕塞给王小曼,语速很快的说道:“你自己先擦一下脸,我一会回来!” 说完,春梅抱着菜籽油就连忙跟了过去,留下小曼一个人在那里愕然的张着嘴。 不仅仅是春梅好奇少爷要干什么?小曼也是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走到了后面铁匠工坊,昌繁放下猪油罐子,就翻找起之前的一个长方形小格的模具,这是之前准备用来分盛碾磨成粉的钨矿粉用的,现在正好用得上。 见昌繁找出这个看着有些奇怪的模具的时候,春梅在一旁问道:“少爷,你拿猪油过来是要做什么的呀?” “做肥皂呀!”昌繁笑着回答。 其实之前被父亲关禁闭在家的时候,吃住都在自己的那个小院里,昌繁就发现所有人都是在用皂角来洗衣服和洗头发,除了皂角,根本就没有其它东西可以选用,那玩意可是一点也不好使。 皂角用来洗洗衣服的话,倒也还好,因为洗衣服的过程中会使劲的揉搓,但也能够洗的干净。 但是用来洗头发的话可就不行了,皂角的去油污能力还是非常的有限,哪怕洗过以后头上还是油油腻腻的,而且那味道,也实在是不好闻。 所以,前世普普通通的一块香皂,就成了昌繁在这个世界很是怀念的一样东西… 香皂诞生(一) 如果是一些较富裕的人家的话,倒也还好解决问题,有时还能够选用淘米水来洗一下油腻的头发,起码淘米水能够去除一些不好闻的异味。 但是,如果是普通的贫穷百姓家呢?平时为了能够填饱一家人的肚子都是需要非常的吃力,生活状态也是吃糠咽菜般的,家中连大米都没有,又何来淘米水呢?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不自觉的让昌繁怀念起曾经生活在红旗下面那物质充沛自由自在的舒畅日子! 那些日子在以前倒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在现在看来以前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美好! 唉!多少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你说的那肥皂是用来干嘛的呀?不会是和皂角一样洗衣裳和铁洗头发的吧?” 春梅满脸好奇的接着追问道! “你说对了,可以洗衣服也可以洗头发,还可以用来洗脸洗澡,好用的很!反正等你用过了的话,你就会爱不惜手,再也离不开的了。”昌繁认真的回答着春梅的疑问。 春梅是昌繁生活起居的贴身伺候的丫鬟,从小跟在自己的身边,很多的事情昌繁也不会瞒着她,而且,昌繁还有意培养一下这个聪慧的丫头,让她可以得到更多的成长。 在昌繁在家里被关禁闭的时候,昌繁就曾经问过春梅要香皂,当时春梅就表示不知道香皂为何物,昌繁还记得当时给她解释过,香皂是一种去油能力超强的肥皂,比皂角好上十倍百倍的东西,当时春梅是一点也不相信的,觉得世上不可能存在有这样的一种物件。 陈府也算是大户人家,市面上能用银子买到的东西,一般都会备着一点,自己都没听过的物件,那肯定是没有的。 那时候的春梅,就全当陈少爷是在给自己说笑话,因为陈少爷的性格向来如此。没想到现在真的要动手造这个香皂了。 想起之前的对话,春梅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继续追问道: “你说过的那…去油能力很强的香皂,是用猪油菜籽油做的?那不是越用越发变得油腻了吗?怎么感觉是有点在瞎扯呢?少爷,你该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昌繁转头呵呵一笑:“等做出来了,第一个给你用吧!你试试就知道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骗谁也不会欺骗你这个小美女啊!你说对不对?” 此刻的昌繁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当成了前世的女同学一般,聊天聊着聊着就下意识不自觉的语气变得调侃了起来… 这放在以前都是年轻人稀松平常的交流方式,但是在春梅听来却是显得有些过于暧昧的意思,刷的一下,小脸又红了起来! 昌繁见势不妙,又只好正色起来,玩笑话也不敢说了! 其实肥皂的制作工艺也算不上很复杂,以前上学的时候化学老师都有给同学们详细的讲解过。 而且,在历史上,肥皂的出现其实也是个巧合的事情。 昌繁看着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春梅,只好给她讲起了肥皂的历史: “据野史记载,在很多年以前,有一个铁匠铺的学徒,他在干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油脂弄掉进了刚刚熄灭的火堆之中,油脂本身就是个易燃的东西,当时的铁匠铺学徒因为心里害怕引起火灾,手疾眼快之下,他就赶紧连同草木灰一起把油脂给捧了出去,避免燃烧起来。大家都知道,当油脂沾到手上的时候,直接用清水是很难清洗干净的,结果呢,铁匠铺的学徒在洗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手上居然出现了很多白白的泡沫,手上的油脂都被洗得干干净净了。然后,这个细心的铁匠铺学徒还发现,油脂和草木灰混合在一起凝结之后的硬块,有着特别强的去油污能力。” “因此,肥皂就这样被发明了出来!” 这个时候,一直在认真听讲已经愣神半响的春梅才认真的点了点头。 尽管昌繁说的这些还有着一定的不确定因素,但是春梅还是选择相信他。 因为他是自己伺候多年的东家少爷,春梅对昌繁也特别的了解,过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最近的这段时间以来,昌繁少爷自己说过的话,他都做到了! 既然昌繁少爷说了用猪油和菜籽油能够做得出来这个香皂,那他就一定能。 找好了模具,昌繁又从铁匠工坊的角落木箱里翻出来烧碱,又拿出几包香料,等一会再弄上一些草木灰和其他的东西,这材料就算全了。 自己其他方面的,限于眼下条件有限,暂时也只能先将就将就了! 这一次,昌繁要做出来的不仅仅是普通的肥皂,来之前还带了香料,这刚好也能派上用场,那就按照标准做出自带香味的香皂吧。 香皂诞生(二) 这一段时间以来,昌繁每次洗澡都是用清水往身上刷一刷,洗了个凉爽就算完事,自己一个年轻精神小伙子都快活成了油腻大叔了。 如此状况也的确令人很是无奈,没有洗发水,没有沐浴露香皂等用品,想不凑合又能怎么滴? 不能轻轻松松的洗个舒服的澡,的确是件令人很难过的事情。 春梅满脸期待的跟在昌繁的后面,帮忙拿着东西,满心的期待着这个香皂的出现。 昌繁看着他这个紧张兮兮的样子,笑着说道: “我一次多做一些出来,让你随意用,以后你就是个香喷喷的人了,可能小狗见了你也会过来凑闻上一闻的,哈哈!” “我又不是肉骨头,小狗闻我干啥哩?”春梅说着,小脸一红便也没在说些什么。 陈少爷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的满嘴的油腔滑调,令春梅自己感觉有些小小的尴尬! 不过也没什么,或者往后习惯了就好! 想想陈少爷对身边的人还是挺好,就算是以前生活有些放荡不羁,游手好闲,但也只是和其他的公子哥一样,也从来没有故意去伤害别人,对待父母也还算孝顺… 一个不小心,春梅丫头又在回忆过往,呆呆的在那愣起神来… 其实在这个封建的皇权社会里,大多数的人都是非常非常重孝道的! 重孝道本来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普遍这里的人们都会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论男女老少,特别是脑袋上的头发,轻易是不会让它有所损伤的。 所以,不管是富贵官宦还是贫穷百姓,有很多人都是从生下来开始,几乎就没有怎么剪过头发,男女老少都是一头长发披肩,或者畜成辫子。 特别是干体力活的汉子,干活的时候出了汗,浸湿了头发,一般随意擦擦,或者风干了就算完事。 而且为了忙碌奔波生活,又很少洗头,如果双方距离近了,闻上几口的话,估计十年老鼻炎也会被呛得开窍了。 那种感觉,真是让人不可描述。 特别是昌繁这个经历过前世有条件非常讲究卫生生活经历的人。 前些天昌繁一行人一起在钨矿石山洞避雨的时候,昌繁就看见几个护卫的长发上有跳蚤在跳来跳去,当时就把昌繁给雷到了。 只是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手下,生活卫生条件不好,自己这个东家少爷怎么说也有着一些的责任,所以,当时昌繁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以后再想办法努力去改变吧! “唉…!” 想到这里,昌繁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昌繁在铁匠工坊这里,又找来了小锅和炉子一些要用到的工具。 熬制调配好一切的材料以后,昌繁就把液体状的肥皂倒入了模具当中。 还好自己还记得以前跟着化学老师做过的实验,先后顺序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合成肥皂材料的每一个步骤,昌繁都会细细的解释给春梅听,让她牢牢的记在心里。 昌繁还告诉春梅,这个就是制造香皂的核心秘方,只有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才会告诉她的。除了做出香皂给自己用以外,昌繁还准备生产一大批出来售卖。 春梅眨巴着大眼睛,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一会的工夫,她的东家少爷已经在准备当甩手掌柜了。 以后的香皂生产,交给春梅接手折腾,这事应该是没跑的了。 这制造香皂的前期工作做完,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一直要等到皂化结束,液体彻底凝固成块,香皂倒出来就算是做成了。 读书学习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被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看来以前老师们苦口婆心反反复复说过的话是一点也不假。 看着春梅无比认真又兴致勃勃的样子,昌繁又跑去拿来几个模具,刷刷刷的几下抖洗干净,就直接交到了春梅的手上。 “你都记住了吧?就按我刚才的步骤,你亲自上手试一试看,记得注意香料的用量,用多了,味道太冲,用少了的话药又不着香味…所以,这调香备料很是关键。” “嗯,我记下了。” 春梅用那还有一些生硬的动作,细秉着呼吸,按照昌繁先前操作的步骤,先倒进去猪油,烧碱,香料等原材料,没过一会儿就调制好了不少的液体香皂,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倒进去那几个模具中…… 终于…,大功告成! 在完成了制作香皂所有的操作之后,春梅才放下那紧张的心情,泛着红晕的脸上才露出了带着满满成就感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这小妮子上手挺快呀,昌繁心里也是无比的感叹! 这日化用品的市场绝对是空前巨大的,放眼整个大唐,这又将会是独一份的买卖,再挣不着钱那也真是没天理了。 对于暂时缺少收入的昌繁来讲,这小小的香皂也是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力! 头发油腻几乎是整个大唐人的困扰,如果走在大街上的话,只要你留心注意,用手抓头的人随处可见。 这香皂的诞生,希望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只要自己操作得当,赚他几笔现银作为流动资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柴火换砖头 接下来的日子,昌繁把香皂生产的事情都全部交给了春梅,就让她带着两个女伙计屁颠屁颠的忙碌去。 每个项目自己只能安排好以后交出去,由合适的有能力的担当的人来做好接下来的事情即可,否则的话,自己永远也抽不出身来。 就算再能干,一个人如果事必躬亲的话都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更别说创造伟大的事业了! 而且昌繁自己还不算是个很勤劳的人。 昌繁又回到了棚屋的桌子前,继续用特制的炭笔开始接着写写画画。 因为担心时间久了,自己想不起来以前学到过的化学知识,昌繁把比较重要的一些化学配方用小本本记录了下来。 预防要用到的时候,一下子大脑短路,比如火药的组成比例,比如如何利用镁粉做出闪光弹…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写累画累的昌繁站了起来,伸伸懒腰。 想想时间,砖窑那边也该过去看看了。 不过有老村长和张国平兄弟帮忙盯着,想来也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话应该早就过来报告自己了。 想着想着就带着张虎就来到了河边。 “我靠…” 这才两三天没过来,这河边的山坡上到处都是砖坯,一眼都望不到头,这干活的工人也实在太拼了吧! 这制作砖坯的效率着实惊人,昌繁都怀疑工人是不是半夜都不睡觉?在加班加点的制作呢! 加班上工也没有加班费的呀,都那么的玩命干啥?昌繁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疑问? 自己可没提出过这个要求啊!况且一下子做那么多,砖窑也只有一个,短时间也烧制不出来呀?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昌繁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又挠挠头,但就是看不出个四五六来。 这时,老村长见昌繁出来巡视,也连忙走了过来。 老村长刚刚走近就先开口说道:“我刚才还在骂他们呢,他们一个个都想着能够多挣一些工钱,都在玩命的干!我都说了只有一个砖窑,让他们先停一下,我先过去请示一下你要不要继续做那么多,可他们非但没停,反而做的更快了…你说,这…?” 老村长说着话,双手往前一摊,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昌繁听完老村长的话,总算是明白了大家伙的心思,但想了想之后只是笑了笑,伸手轻轻拍拍老村长的肩膀。 在昌繁看来,这老村长应该和村民们一样的心思吧,自己就在村里,要报告的话,早就报告了。 都不用等到自己过来看到了再给自己说这个事情! 他这点小心思,昌繁现在是用脚趾头也能想的明白了。 “没事,盖好我自己的房子,也还需要盖厂房,盖铁匠工坊,多了也可以往外卖嘛…” “我可打听过了,离咱这方圆十里可是一家砖窑都没有的呀!所以…,咱这砖往后肯定是不愁卖的!” 按目前的情况,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昌繁微笑的说着,想了想要继续说道:“况且,我看村子里大家伙的土坯房子也都是破烂不堪的,以后谁想盖房子也可以从砖窑这里买,可以低价按照成本卖给自己村里人,没钱的也可以挑柴火过来换,一斤干柴火换个三块左右砖头差不多,这个事情老村长,你也可以帮忙管理一下,通知一下村民们嘛!” 昌繁话音刚落,老村长激动得胡子都有些抖了! 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此言当真?” “当然当真!” “我何时匡骗过您呀?” 昌繁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个事情还是由老村长您来帮我监督记录,每天的账目你就交给国平的弟弟国立就好了,他识文断字,村里工人的很多事情我都让他帮忙记录的,老村长你就多费点心帮我管好这个事情就可以嘛!” “等我把厂房都盖起来以后,老村长家也可以盖嘛!至于柴火换砖头的事情,你主管记账,我每天给你额外算三十块砖头,你家就不用拾柴火过来!当然,你家的要后面才能给,这样大家才会服气嘛!” “你家先委屈一下,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我徇私了。” 昌繁把自己的想法考虑直接的和老村长说了出来。 “这是自然,没事没事!这事老朽一定办好…一定办好”村长激动地说道。 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住上砖瓦房,老村长激动得差点都想给昌繁跪下了,这事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村长家的土砖房早就已经破烂不堪,昏暗潮湿,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茅草缝缝补补强撑着。 一遇到风雪天气,就摇摇欲坠,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现如今,这位陈少爷开办砖窑不说,还在村里大建土木建各种各样的工坊,还答应村民们可以用柴火换砖头,这可是非常好的事情啊!而且,还每日给自己三十块… 长安城的砖瓦房,老村长以前是有见识过的,而且还亲手摸过呢,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念念不忘… 坚固无比的砖瓦房,漫天飘雪的寒冬也不用担心压垮了房顶,那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房子呀! 果然,当老村长瞪着老寒腿走得贼快的过去把这个他自认为非常重要的消息第一时间给村民们宣布了以后,碧水湾村里又一次炸锅了… 砖头出窑 当昌繁把柴火换砖头事情交代完给老村长以后,带着张虎就往砖窑那边走去。 这个事情是昌繁临时起意想到的,并不在自己之前的大计划当中! 如果按照正常的商人投资角度来讲的话,昌繁肯定也不会这样干。 但是昌繁的目的是以碧水湾为依托,在这里建起各式加工工坊,聘请当地人干活,从而拉动这里的经济发展。 这个地方离长安城区偏远一些,属于非常贫穷的一个村落,正好符合自己搞经济试验区,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到底可不可行! 昌繁看着老村长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看看砖窑的情况吧! 砖窑其实前天就已经停火了,但是张国平过来报告的时候说了,有经验的烧窑师傅有交代过,停火以后需要在窑顶铺上茅草,不断的淋洒清水降温,淋上两三天以后才能够开窑。 想想今天该差不多了,所以昌繁也是算着日子才出来溜达看看情况的。 不管成功与失败,昌繁自己是东家,都是需要面对与承受的。 说不担心的话那是假的。 这是碧水湾第一次建砖窑烧砖,昌繁原本就有过失败的心理准备,所以期待的情绪并不算很强烈! 昌繁平静的站在砖窑外面看着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开窑! 这碧水湾在砖窑干活的村民看样子比昌繁这个东家还要激动很多,因为开窑以后,都顾不上砖窑里面还没有散尽的那一些闷热气,就手脚麻利的跑了进去自觉的开始往外面搬砖,一个个脸上的流露着无比兴奋的表情。 好像搬的不是砖,而是一锭锭的白银似的。 这也怪不得他们,事实上没有什么比收获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的酸爽了! 当干活的工人们把一块块烧制好的砖头从砖窑洞里面搬完出来整整齐齐的码在外面的空地上的时候,昌繁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着面前还略带着余温的青砖,现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除了很小一部分的青砖带有一些轻微的裂口以外,其它的都算很成功。 基本都可以用,没有浪费的,这放在前世就是非常普通的砖头,此刻在昌繁看来是那么的可爱! 昌繁面带笑意的,在砖堆旁边绕着圈慢慢的走着,心里在盘算着自己还能够更多的做些什么?怎样去做才能够给这个世界的人带来更多的盼头与希望… 砖窑门口,在张国平的指挥下,工人们一个个面带笑容推着独轮板车,一车车的砖坯又开始往砖窑里送! 砖窑烧制的只是砖头,但是却包含着村民们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第一次的烧制成功,就像给干活的工人们打上了一针强心剂,但没有一个工人变得骄傲,反倒是让每个人做工的人在搬运和码砖坯的时候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昌繁并没有和大家多说什么,而是顺便带微笑的走向张国平,用力握着他那一双粗糙的大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张国平在帮忙管理,昌繁很是放心。 昌繁带着张虎,又走向了不远处的正在建设的瓷窑。 走近看看,因为有着充足的工人在帮忙打下手,看样子离建好投入使用也快了! 昌繁和吴师傅认真的聊了半个时辰,心里一直在暗暗的感叹,这吴师傅的手艺可真是一流啊! 难度极高的瓷窑,在他的手里就变得一切也就似熟练的泥瓦匠去砌一段长长的围墙那么一回事。 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如此看来,把石灰石烧制成石灰使用,也是,最近就能完成的事情了。 这让昌繁心里头又忍不住高兴了一把。 这样的话,回头得让张国平通知村民们加紧速度多拉回来一些石灰石才是。 不过这样的话,那村里面的独轮车就显得不够用了,看来得让木匠放下手里的活,先弄出来一批板车才行… 想到这里,昌繁马上起身回去,回到棚屋以后,从桌子上抽出一张图纸,递给了张虎并说道:“虎哥,你把这个交给王木匠,让他先把手里的活都停一停,加班赶制一批板车出来。” “是!”张虎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转身离去。 砖头出窑的成功,让昌繁的心里像那窑火一般火热了起来… 生产的进展 今天的心情不错,昌繁也静不下心来再画图纸。 干脆,再到村子后面的铁匠工坊去看看! 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铁匠工坊,刚刚一脚跨进来,昌繁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就像先前在河边看到满山坡的砖胚一样,铁匠工坊左边的空着的全部地方,排满了一块块一排排的香皂。 都是已经皂化好的,在叮叮当当的铁匠工房里,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怪不得这两天在棚屋里那么安静,一直也没有看见春梅的人影,原来原因在这里。 春梅正在和两个帮手的女伙计说着话,商量着这些香皂该怎么怎么滴什么分门别类… 昌繁悄悄的走了过去,抬起右手准备在后面偷袭敲一下她的小脑袋。 就在这时,春梅忽然一下子转过头来,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 真是没劲… 昌繁抬起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气氛顿时变得有一些小小的尴尬,昌繁只好放下半抬的手臂讪讪的笑着问道: “春梅,你们干嘛呢?怎么已经做了这么多的香皂?速度不错呀!” “嗯!我看你木箱子里的香料有好几种,我就分别都调了不同的料子,所以做出了几种不同的香味的香皂,我们在商讨怎样包装呢?咱们自己用的话倒还好简单一些,怎样都能凑合一下,如果是准备售卖的话,我想应该是要严肃一点,把包装做得更好一些,你说对吧?我们商讨了半天,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昌繁点点头,算是对她们独立思考举一反三的举动给予了肯定! 然后,昌繁也给她们提出了一些建议:“香皂的包装你们可以找一下谭木匠,让他帮忙做一些小木盒子,这样看起来就会精美很多,盒子的外面还可以雕刻上不同的字样,来区别一下不同的香味…” “那这样的话,成本不就上去了吗?”春梅还是有些担忧! “小木盒子花不了多少费用,咱们可以把它的成本加在售价上面,提高一些香皂的售价就可以了!”昌繁耐心的给解释了一下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 “然后,你再让谭木匠多做几个大的木箱,不久之后,咱们就要回长安,顺便把这一批货带回去,要先打开销路了!” 沉吟片刻,昌繁继续接着说道:“反正你们已经熟知了香皂的制作流程,干脆把所有的香料和目前能找到的材料全都用上,把香皂都做出来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要真是小打小闹的也没意思,等这一批香皂卖出去了,咱们再采购一大批的香料过来,往后就有你们忙的了!” 在认真听讲的春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做那么多的话,咱们能卖的出去吗?要是都砸在手里的话,那可也是积压不少银子的呀…”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心中有数,你管好制作这一摊就行了。”在其他方面不敢说,在商业销售方面昌繁还是挺有自信的。 香皂生产制作这方面的事情有了进展,那最后就是剩下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些产品卖出去变成银子就行了。 和春梅沟通好以后,这一部分昌繁其实就可以直接不管了。 就在昌繁和春梅说话的工夫,旁边的铁件加工叮叮当当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昌繁转身走了过去,看着木板上摆放整齐的已经打造好了的各式长刀短剑,心里又是一阵的高兴,这些可都是钱呐… 只要自己运作的好,这些物件都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已经完工的全部放到角落的地窖里,注意保密,晚上必须留人看守哈!”昌繁对着其中一名铁匠提醒道! 在刚刚建造铁匠加工坊的时候,昌繁就命人在最里面的角落挖了几个地窖,作为存储成品使用。 毕竟批量的刀剑锻造,还是太吸引人注意了! 如果不是碧水湾地处偏僻地区,昌繁也不敢这么做! 碧水湾的布局计划已初见成效,砖窑已出砖,香皂已成型,钨钢刀也锻造好不少的数量… 这些生产的进展,又给了昌繁极大的信心! 未来可期… 烧石头 正当昌繁在铁器加工坊有些走神的时候,张虎过来了。 张虎告诉昌繁,说瓷窑那里已经完工,吴师傅让过来找您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开窑? “事不宜迟,那就现在呗!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说着昌繁就和张虎一起离开了铁器加工坊前往瓷窑那边走去。 嘿嘿…! 来的人可真不少,里面围了几圈,外面又围了几圈,砖窑开窑不是已经看过热闹了吗?今儿个怎么又来!这应该已经不算是新鲜事了呀! 而且现场还有几位年纪较大的大爷,拄着拐杖站在窑洞口旁边,昌繁这一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大爷过来也是有原因的。 几位大爷一致认为,活了一辈子,见过开窑烧砖,开窑烧瓦,开窑烧瓷,唯独没见过开窑烧石头的…! 所以,不来开开眼是不可能的,这在碧水湾可是件稀奇的事儿呀! 按他们那意思,就是过来长长见识,昌繁感觉也是非常的无语了。 当一切准备就绪,堆在瓷窑旁边的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灰色的石头,就被工人们搬了进去,就像码砖胚一样,在窑洞里垒放了起来,一直到垒满了整个窑洞的空间! 张国平在吴师傅的指导下,指挥着工人们封窑。 张虎则是让人用板车拉来前些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黑色煤块,交给张国平去处理。 在烧窑这一块,张国平算是非常的熟悉了,很多相关的事情都是经他的手办理的。 张国平见昌繁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观看,于是,便悄悄的靠了过来,凑在昌繁身边低声问道:“少爷,这些石头真的能够烧成灰?” 张国平对于东家陈少爷所吩咐之事向来是言听计从,极少有过不同意见。 这一次或者也对石头烧成灰的事情看法有所保留吧! “那是自然!肯定能烧成灰,这不正在烧嘛,很快就会出结果,这个骗不了人的!” 昌繁耐心的说着,也学着张国平的样子,故意凑近一些他的身旁说道:“而且,用这些石头烧成的灰,用来建房子砌墙还特别的牢固,时间过得越长牢固度就越发的高,我的房子肯定会用这个来建造,这个事情我就先告诉你一个人,其他人一个也没说,你说我够意思了吧!” “嘿嘿!” 这一下子,张国平算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这才屁颠屁颠的忙碌去了。 不过昌繁对张国平说的也是实在话,这石灰石烧制两天后再怎么着也该出炉了,到时候效果大家都能够看到了。 这个是做不了假的事情! 昌繁转头对身边的张虎说道:“虎哥,这第一批的石灰如果烧制好了以后,你派人装上两大袋子给送到禾塘岭去,记得告诉他们要用油布盖着,千万别淋了雨,受了潮!不然的话作用就会变小了!” “好的,这事我准办好!” “对了,上次我们派回去送刀具的人回来了没有?怎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张虎认真的想了一想,回答道:“人还没回来,从这里到禾塘岭一路上虽然大多是山路,但是全都没有官家路卡,该不会有事,马车上运着货物赶路估计也走不快,算算时间这几天也该回来了!放心吧!” “也只好先如此了,他们人一回来你就通知他们立刻过来见我,他们此行必定有张管家他们的书信捎回来,我也想知道一下那边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好!”张虎点头答应。 窑洞里的火越烧越旺,这石头被烧成灰,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邻村出事 昌繁看着眼前被大火映红了的窑洞口,久久不语。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阵子,昌繁终于回过神来,对张虎继续吩咐道:“虎哥,你去通知一下大家到我们的棚屋去,我有事情和大家说一下…开一下会吧,国平兄弟,老村长,还有村里的那些骨干,都叫上…” 大家伙陆陆续续的过来了,相互打着招呼,在棚屋那里围坐了下来,围成一个大大的圈。 被邀请的人里面,除了张春满还没过来,其他人基本都到位了。 就在这时,张虎从外面走了进来,领着一名护卫,昌繁抬眼一看,这不正是前些日子派送他去禾塘岭送刀具的吗! 看来人是回来了,看样子事情应该也办妥了。 进来的护卫径直走到昌繁的身边,拱了拱手,然后从身上摸出一个信折子,双手递给昌繁。 接着很有礼貌的说道:“这是掌管交给您的书信。送回去的物品已安全送达,并已交接好,带回来的物品,暂时存放在村后面的铁器工坊…请东家少爷派人去接收。” 护卫把事情报告完,就挺直了身体,站在那里等待少爷的吩咐。 “你辛苦了!你先下去用膳休息吧!物资你派一个人过去交接一下就行!” “是!”护卫应一声,转身离去。 昌繁从信折子里抽出信纸来,大概看了一眼,就了解了个大概,还有另外一张,另外一张信纸是带回来的物质的清单,昌繁随手就交给了旁边的张虎。 昌繁抬头环视了到场的所有人一眼,并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以来,通过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咱们碧水湾正在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马上要见成效了,在这里非常感谢大家!” “特别是咱们的……” 正当昌繁接着准备给大家讲解一下往后的计划安排的时候。 现场被匆匆而来的猎户张春满打破了所有人认真听讲的思绪。 “不好了…出事了!” 张春满一进门就气喘呼呼的说道。 昌繁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迎了过去,伸手扶了一把脸色涨红愁眉苦脸的张春满。 顺手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张猎户坐下慢慢说。 “张叔,到底出啥事了?” “是山那边的王家村,被土匪屠村了!”张猎户总算把一口气匀过来,清晰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两天,我带着发强他们几个进山去找猎物,因为附近的猎物越来越少,发强他们年轻腿脚好,他们就翻到山那边去,想着收获会更大一些,谁知道,赶上了土匪进村搜刮粮食,据说因为有一户人家把粮食藏到地窖里,死活不愿意拿出来,最后把土匪头子给惹恼了,就把全村给屠了…” “那发强他们几个人呢?都安全回来了吗?”昌繁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们没事,他们猫在王家村村后的山腰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他们已经都回来了,我让他们先下去休息,我就赶紧过来和大伙商议一下办法!” 所有人听张春满这么一说,都是纷纷的交头接耳商议讨论了起来。 “这些土匪太无法无天了” “简直是丧尽天良…” “都是窝里横的货,真有种的话咋不上战场去逞威风呀?” “只会欺负老百姓,算个什么东西!” “谁说不是呢,希望朝廷能给管管…” 昌繁和张春满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和所担忧的事情。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唇亡齿寒的道理估计大家都懂,现在主要最为迫切的问题是,咱们碧水湾怎么办?” “邻村王家村出事,已造成悲剧无法挽回,而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防范于未然…” 护村计划 张春满也投来赞许肯定的目光,轻轻地对着昌繁点了点头。 王家村的事情给大家的心里都蒙上了恐慌的阴影! 所以谁也没说什么,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透露着焦虑的神色。 见此情景,昌繁还是继续对大家说道:“大家说说看吧!都有些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伙讨论讨论,看能不能总结出一个好的方案来?” “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没有开口说话! 张春满只好说道: “陈少爷你有什么想法?都给咱们大伙说说呗!咱们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您有啥说啥,咱们都是乡野村夫,让我们干活行,让我们想一个周全的护村计划,我们的确也是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了!” “嗯!”昌繁点点头,知道张猎户说的也是实话。 自从昌繁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昌繁的人生目标一直都是做个富贵闲人,赚他大把大把的银子,再娶上几房娇美的妻子,就算是给自己实现人生大理想了。 可惜呀!树欲静而风不能止,他到碧水湾来也仅仅是为了投资拓展事业,以此为基础希望最终抱得美人归而已! 而现在,却要带领村民们制定计划抵御土匪,这都有些超出他自己以往所拥有的经验和积累的认知范围了。 昌繁深知自己现在还是太过弱小,根本就没有和强悍的土匪直面对抗的资格和能力。 而且还是杀人如麻进行屠村的悍匪,昌繁此刻心中也是真的没底。 见昌繁神色上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张国平试着开口询问道:“陈少爷,要不咱们报官得了?请求衙门派兵卒过来保护我们!” 昌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报官肯定是要报的,只是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咱们这里地处偏远,村子后面山高林密,干等官府派兵卒过来肯定不行,王家村就是例子,等虎牙的兵卒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咱们必须有自己的护村队伍…” 前世昌繁生活在红旗下,国泰民安,社会治安环境好得很,但凡老百姓之间有个啥纠纷,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别说土匪,哪怕是村霸流氓也都被衙门的工作人员收拾的服服帖帖,作为老百姓只需要上好自己的学,做好自己的日常工作就可以了! 是从来不需要处理这种事情的,所以,昌繁也没有多少的经验可以借鉴。 昌繁还在思考着对策,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布置才能更好保住碧水湾的村民的安全。 村民们又议论起来了,“那些土匪们都有快马,来的快,去的也快,官府也很是头疼他们,而且他们选的山寨都是易守难攻,年年剿匪,可是匪患还是不断…” “谁说不是呢?” “也不知道现在王家村有没有人去处理…” “唉!” 昌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大家也不用太担心,从现在起,咱们就成立村里的巡逻队,日夜巡逻,我会通知铁匠工坊给大家分发武器,一会回去国平兄弟你就通知大家在打谷场集合,从今天起我就让虎哥和护卫们给大家伙进行训练,必须先确保村民们的安全,咱们怕也没有用,依我看一切还得靠咱们自己!” 接下来,昌繁便一一分发任务,所有人便领命各自忙碌去了! 碧水湾第一支护村队伍便就此草草成立了。 昌繁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了迫切感,也是第一次深深的恼怒自己的不够强大。 昌繁心里想着,如果自己足够强大的话,这区区一群土匪何足道哉! 看来必须得尽快发展了,要是自己手上有钱有人还有武器,那一切山匪就会变成纸老虎,来多少都不够看的。 也就用不着在这里忧心忡忡了! 昌繁让张虎按照禾塘岭的方法,在晚饭之后,就带着村里三十多名的青壮,围绕着村子拉练开了… 村里的现状 第二天一大早,昌繁没敢像以往那般再睡懒觉了。 而是早早的起来了,带着张虎和几位强壮的村民出来认真的现场实地查看一下村里的地形地貌情况。 什么事情都要做到知己知彼,那接下来做出的决定,才能够是正确的。 知道是为了村子的安全布防问题,张国立也紧紧跟在了后面。 碧水湾四面环山,在群山之间,有着一条狭窄的山路通往村子。 这也是所有人进出碧水湾的必经之路。 村子唯一比较平整的开阔地,就属村口的那一片打谷场了。按照地形来分析,如果好好利用的话,村子的地形倒也算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盆地的形状,除非土匪从山上摸下来! 这样的话,要是为了村里的安全有个保障,那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 几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山脚下。在山脚的地方,正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林子之中转悠着,手里都还提着竹篮子,看样子应该是在林子里面找蘑菇之类的山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来这句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出来做事情帮家里分担一下,真是中国好少年呀! 在几个孩子之中,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孩子听到众人的脚步和交谈声,转头看向人群,微微一愣,然后便提着竹篮子飞奔了过来! 对着一行几人中的一个叫张国富的村民说道:“爹,你怎么过来了?你看我采的蘑菇…个头可大了呢!” 小男孩邀功似的对着他爹张国富说道! “不是跟你讲过,以后不许过来后山这边了吗,最近闹土匪,这里不安全了!你们几个别往山深处跑了哈,还要小心被狼叼了走呀!” 叫张国富的村民,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批评着说道。 小男孩缩了缩脑袋,便没敢再多说些什么! 其实在后山这边有一条小路,是村民们经常进山的时候走出来的小道,相对其他地方倒是安全一些,也很少有大型的动物猛兽出现过,倒也还算安全! 但是山上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还是一直也不少,每一片山林都会存在着这些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往年其实也有进山砍柴,采蘑菇,采山货的人有被咬伤的事情出现过。 张国富家以前生活一直比较困难,不得不让自己不到十岁的孩子进山去采采蘑菇之类的山货补贴一下家用。 但是自从昌繁派人过来村里开办砖窑以后,他就一直在砖窑上做工,也算是最早一批的工人。 他实际上已经在张春满那里领过一个月工钱了。 虽然三四百文钱也仅仅是能够买些粗粮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但自从不用挨饿以后,张国富便交代过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进后山了! 小孩子辨别危险的意识毕竟会低一些,真遇到危险也不太会处理。 如果为了采那一点点蘑菇回来,要是被山林中那有毒的蛇虫鼠蚁咬伤,就不划算了。 “爹,我是陪孬蛋和小梅姐姐他们过来的,他们说有伴采蘑菇,心里不害怕!以后我听你话,不来了便是,不过孬蛋以后就要饿肚子了!” “唉!” 张国富叹了一口气,关键没有再继续责怪他的儿子! 接下来,张国夫便和昌繁说起了村里面的其他一些人家的情况! 这孬蛋家便是比较代表性的一户,孬蛋的父亲早年便病逝了,他娘也走了,只留下他与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因为失去儿子伤心过度,眼睛都快哭瞎了,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昌繁有了解过一部分村民的情况,但却是没有想到有糟糕到这种程度。 类似这样的家庭,村里还有很多户,因为种种原因,很多人都是非常艰难的活着。 大多数的家庭其实都是已经摇摇欲坠的了。 这也是昌繁到这里来建工坊会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的原因,这百姓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可算是拼尽了全力! 对于村子的情况了解得越多,昌繁心里越发的不能够平静,也更加坚定了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吃饱穿暖的信心。 “国立兄弟,你记录一下,回村以后你就召集村里大一些的孩子,让他们组成…儿童团,让他们帮着看管村里的物资,还有负责村里的安全盯梢,有发现情况,让他们立即回村去禀报,以后他们的吃食就由我们负责吧!” “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好!”张国立认真的应了一声! 这村里的现状情况其实张国立也是非常的了解的,只是人家长安来的东家在碧水湾投进去了那么多钱银,建了好几个工坊,到目前来讲还是一分没赚呢! 却要负责起村里面的那么多的事情,这让张国立都是暗暗的为他担心了起来… 要是他也撑不下去了,该怎么办好呢? 第一支销售队伍 接下来,昌繁一行几人又把整个碧水湾村子的外围情况巡视了个遍,总算是基本了解清楚了! 昌繁让人在村口的主要出入路口,都搭建了高高的眺望塔,二十四小时派人在上面值守! 如果发现有土匪或者陌生人进村,可以第一时间敲响铜锣进行警告。 以免有土匪到了跟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昌繁还发动了村里的所有小孩组成了儿童团,在村子的四周外围进行监视,或者藏在树上,或者藏在庄稼地里,总之明哨暗哨都安排了不少。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昌繁还派人去禾塘岭调来了一队护院过来,和本村的青壮年组成了更加正式的护村队伍。 这碧水湾第一支护村队才算是被真正的正式的成立了起来。 虽然没有办法和正规军的防御能力相提并论,但是防范土匪流寇还算是很有意义很有必要的。 老护院队员带着新队员,正热火朝天的训练了起来,这种算让整个碧水湾有了那么一些安全感。 看着昌繁对村子作出的各式各样的安排,村里的所有村民都是看在眼里,也算是从心底里彻底的认可了昌繁这个年轻的陈东家。 为了维持这些方方面面的开销,也为了更好的把产品推广出去,有必要开始谋划售卖的事情,和作好一些回笼资金方面的工作了。 事在人为!谋定而后动。 昌繁开始让人在村子里挑选了一些口齿较为伶俐的年轻有拼劲的女子,组成了第一支碧水湾销售队伍。 在老村长女儿张小燕和春梅的带领下,女子们集中在张春满家院子中进行培训,主要是销售技巧,还有货品的讲解介绍,都在昌繁的刻意指引之下,正在有条不紊的刻苦学习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护村队的男子队员也在训练中慢慢成长了起来。 村子里的女子销售队伍,也在每一天的演练中学到了闻所未闻的一些方式方法和售卖货品的技巧! 香皂的生产,包装,都已经全部完成。 石灰石的烧制,也在村民的努力下,完成了一批又一批,大部分都被昌繁运到了村后的库房储存了起来! 这些天以来,昌繁其实一直都在担心着,一直到产品一样样的完成,心中那紧绷的弦才终于算松了一下! 有了产品,很快就能换回来银子,继续发展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有了护村队的成立并训练初显成效,就算真的有土匪攻打过来,那整个村子也算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 如果对隔壁王家村屠村的那些土匪没有攻打过来的话,那更好,那碧水湾的一切就有了成长的时间,到以后真遭遇上的话,也不会显得那么的举手无措而任人宰割! 的确,靠天靠地也不如靠自己! 只要有更多的时间,昌繁带领着碧水湾的人真正的成长起来,可能到时候害怕的就是土匪了,就不会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村子里有力气能干活的男性村民,除了加入昌繁的安保队伍,其他的基本都在工坊上干活了。 七月十八日,昌繁又早早起来了!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因为今天要派出已培训多日的第一支销售队伍。 第一支出门的女子销售队伍由春梅带领,带着满车的香皂,带着铁匠加工坊打造的轻便农具,还带着一整车的碧水湾制造的陶瓷,石灰等物资,向着长安进发! 押运物资的由张国富带领着十多名的护卫,只要安全的把物资送到长安,顺利的交到刘管家那边就可以了。 昌繁早已经计划好了,也仔仔细细的交代过春梅,交代过她一些销售这些方面产品的售卖技巧,剩下的就看她们的表现了。 昌繁因为暂时还不能离开碧水湾,因为他自己在这里的房子,还有厂房都在密锣紧鼓的建造当中,很多的事情都要他亲自去敲定。 不然的话,他都想亲自回长安,亲自上手去销售这新出来的产品。 只要等碧水湾这里的事情上了轨道,昌繁才能够腾出身来,去做更多他想做的事情! 而且,事必躬亲也不是昌繁想要的。 这第一支成立的销售队伍能不能完成他交待的任务,其实也还是个未知数! 希望她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制作火药(一) 当押送货物的人离开碧水湾以后,昌繁却没能够闲下来喘口气,又一头扎进了村后的铁匠工坊里。 昌繁找来了火油,最薄的油布,麻绳线条,还有烧制好的干石灰,怀着紧张又有些忐忑的心情,努力的在回想着上学时学的那些物理化学知识。 不知道为何,昌繁感觉今天做起事情来总是有着那么一些小心翼翼。 也许是受王家村事件的影响,让自己的内心深处心理产生了变化,总是时不时的会感到缺乏安全感和保障… 干石灰粉经过薄薄的油布包裹之后填装在小瓦罐当中,又用麻线绕成团,轻轻的塞进去小瓦罐里面,然后倒进去火油浸泡充分吸附,接着把麻线搓成绳状,然后露出一段在外面充当点火的引线,最后就是用干泥巴和麻线揉搓在一起封住瓶口,一通捣鼓,一个个简易的手动点火型石灰弹燃烧瓶就完成了…! 上学的时候化学老师要求参加做实验,昌繁时常还懒得动手呢,心高气傲的学生时代昌繁总想着自己以后又不会以搞化学研究实验作为自己的工作,化学知识也许到了毕业以后,再也不会接触了。 这过去才没多少时间啊! 这知识还真是到了要用时方恨少啊! 用石灰制作的燃烧弹瓶子昌繁本意就是用来作为防范土匪的一大武器,只是可惜现在手上没有镁粉和硝石,不然的话,直接做出来闪光弹和手雷的话,自保那就会更加有信心有保障了。 但是有胜于无,条件有限那就先做出燃烧弹,也算不错的了。 不过这个困扰昌繁的问题很快就得到解决了。 三天以后,之前派往禾塘岭的护卫回来了,不仅带回来了十八名护卫和十多匹马匹和一批山积村邓显聪师傅制做的手弩,还带回来了昌繁心心念念的硝石和硫磺。 燃烧弹又可以改良出多一种可爆炸型的了,要是带着石灰干粉的燃烧弹在空中爆开的话,被风那么一吹,那如果有敢来做恶的土匪就算不死也会被全整瞎了… 这一下昌繁可以大显身手了。 昌繁把刚到来的护卫们编进了碧水湾的护卫队伍,还顺势成立了顺风镖局,直接组成运输队伍和安保队伍。 回头只需向衙门们报备取得官方的合法文书就可以了。 顺风镖局由邓光贤带领当镖头,他算是禾塘岭的老资格人了,有勇有谋还认字,也是昌繁信得过的人之一。 昌繁喊来张国平,让他带着新来的弟兄们住进来临时搭建的棚屋。 现在人越来越多,临时棚屋已经不够用了,不过好在昌繁的房子已经在加紧建造,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封顶住人投入使用了。 到时候就不用住的太过于拥挤,不过护卫门都是穷苦人出身,暂时条件简陋,倒也没有人有过多一句的怨言。 放眼全世界,勤劳又最能吃苦的还数中国人呀! 安顿好新来的兄弟以后,昌繁把训练的工作都交给了张虎和他的副手指挥,又一头扎进了村后的铁匠工坊。 昌繁依稀的记得以前有那么一句流传广泛的话:科技就是生产力! 没错,领先的科技可以成为自己最大的保障力量。 这一次材料充足,说什么也得把手雷炸管等先进的东西给做出来,这可是自己的特殊武器。 硝石,木炭,硫磺,竹筒,碎石…黄纸,干泥巴,也算是一应俱全了。 在铁匠工坊内,刚刚已经制作完一批铁器的工匠们,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看见昌繁又在角落捣鼓什么新鲜玩意,就有些好奇的围了过来。 “小陈东家,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铁匠班头王鑫凑了过来弯下腰好奇的开口问道。 “做点秘密武器!” 昌繁头也不抬的随意应了一声王鑫师傅,动作不停继续摊开手中的材料。 王鑫低头一看面前的几样材料,嬉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宝贝呢?这不就是江湖骗子经常摆弄的那些东西吗,就是一些可以燃烧的土呗,这玩意我见过,我也玩过不少呢,烧着烧着还会冒些青烟,以前常常偷拿我爹的出来没事,烧着玩!” “你见过这些玩意?还玩过不少?” 昌繁这才非常好奇的转过头来看向王鑫,无比认真的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自己手下难道还藏有能人?以前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呢?开玩笑的吧! “见过呀,以前我爹还弄过好长时间这些东西呢,经常会偷摸着带这些东西回来,藏在偏房的屋里头,但总是会被我发现,我总是会偷拿一些出去烧着玩,后来被我爹发现了,我可没少挨他的揍。其实我爹他自己也经常偷摸着摆弄,也总说要弄些什么厉害的东西出来,不过最后啥也没弄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后来从位置上退下来以后,就没见他再折腾过了!” “你爹…原来干嘛的?” 听王鑫师傅自告奋勇这么一罗嗦,昌繁就感觉更加感兴趣了! “我爹原来是朝廷工部的,我听他说过,这些玩意叫做火药土,他说,火药土如果弄得好,应该是有大作用的,比如说能够烧着一些我们烧不着的东西,如果是我军对敌军作战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可以给他们的粮草上面撒上一些,再用火折子点上火的话,这些火药土就可以能够非常快速的蔓延开来,到时候敌人就是想救火的话,都是来不及的,这样就能够快速的毁掉敌人的粮草供给,不过现在已经天下太平,国家之间没有战争了,这玩意就算弄出来的话,估计也用不上了…!” 王鑫非常认真的说着,昌繁也是没有插话,异常认真的听着他在解说自己的见解。 王鑫师傅倒是有点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滔滔不绝的在介绍着火药土的用处… “哦,没想到你爹原来还是工部的,失敬失敬!” 昌繁抱拳对着王鑫行了个礼! 王鑫倒是有些憨憨的笑了起来,这些东西其实他已经听他爹以前唠叨到耳朵都快生出老茧来了,他所了解的也只是舍他爹的牙慧而已,他真正所感兴趣的也只是他的铁匠手艺而已。 只是,见东家陈少爷眼下那么感兴趣,王鑫就多说了一些,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火药土还能做什么用! 制作火药(二) “陈东家,这火药土对咱有用?” 王鑫见昌繁神色凝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便认真的轻声问了起来。 “嗯!假如火药土利用的好的话,确实是有着非常大的作用,如果研究调试弄好做出合适的物件来了,对于我们大唐的安全保障可是会带来比较巨大的作用和帮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昌繁对王鑫点点头,尽量用他比较好理解的语言说了出来! 对于这个在铁匠手艺上一直追求精益求精的匠人,昌繁还是比较认可与赞赏的。 匠人就该有匠人的样子,就该有匠人的精神,这样手艺才会进步! 不过赞许归赞许,昌繁还是听出来了,王鑫对于火药的用途,也仅仅限于燃烧的快一些的土而已! 对于其他方面的用途,他还是没有概念的。 也包括他工部已退下来的爹,居然还想着用那些火药土去烧敌人的粮草,这个想法就真的是太大材小用了。 “那个…陈东家,你知道怎么制作这个火药?” “我听我爹说过,他说他捣鼓了好些年,也都没能做成功什么比较有大用的物件,火药土还常常烧不完就熄灭了!” 王鑫试探着看着昌繁又问了起来。 “嗯!我算会做!” “我还能做出威力巨大的火药物件出来!而且还不仅仅是燃烧而已。” 昌繁说着,又低头继续摆弄起手上的材料来。 “陈东家,这你可莫要骗我了,我爹和他工部那些同僚折腾了好多年,都没能够弄出个三五六来,陈东家你年纪轻轻可莫要说大话!” 王鑫可是在整个碧水湾的师傅里,可是唯一接触过火药土,是对这个玩意最为了解的一个人了,他可是一点也不相信昌繁能够做出来,要是那么容易的话,他爹可就不会带着遗憾从位置上退下来,那么多年了还喋喋不休念叨着这个事情。 昌繁算是听出来了,王鑫这个家伙是在用激将法。 “要是我能做出来的话又如何?” 昌繁故意反问了一句王鑫,看看这个王鑫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你要是能做出你说的那个威力巨大的火药出来,我就拜你为师傅!如何?” 王鑫觉得,一个毛头小子就敢说能做出火药,解决他爹这样的老匠人都不能解决的高难度问题。 这陈东家要是真有这般能耐,那王鑫打定主意拜他为师又如何! “呵呵!那就一言为定,你就做好拜师的准备吧!” 另外几个铁匠师傅,在后边听着王鑫和东家陈少爷的对话,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围在一旁看热闹! 昌繁抬头看了大家伙一眼以后说道:“你们是不是也都不相信我能做出来?” 其他人听了,都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昌繁从大家的眼神中就已经看出了答案! “好,你们等着哈!” 昌繁笑着摇了摇头,就开始用工具把那些硫磺,硝石仔细的过滤起杂质来。 然后开始按照比例搭配,没过一会,按比例就搭配好了一些。 昌繁拿出来一些,在几位铁匠师傅的拥簇下,来到了铁匠工坊的外面。 昌繁从竹筒里倒出来一些按比例配置好的火药粉,倒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石。 昌繁熟练的打了一下,呲的一声,那些倒在地上的火药粉末就全部烧完了,飘起一阵浓烟,在所有人的面前散开,地上留下了一摊灰色的痕迹。 “看到了吧?比你爹之前弄的那些,是不是烧的更快?” 昌繁呵呵一笑,对王鑫说道。 “嗯,的确燃烧的要更快一些,不过你说的威力巨大的东西呢?” 王鑫还是有些不太服气的说道。 “等一下就可以了,你莫要着急嘛!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 昌繁说完转头又钻进铁匠工坊,准备开始制作真正的火药。 空话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思,那就用事实来够证明一切吧。 制作火药(三) 昌繁拿起一支事先准备好的小竹筒,把自己配好的火药粉末装了一些进去。 接着又用纸张揉搓以后塞了一下,又轻轻的倒进去一些小碎石块,然后又用纸张团塞好封口,接着还用纸张裹上火药粉末,做出了几个简单的引信。 在最上面,又用一些小团干土,封住引信边上空出来的一些缝隙,这才算完成了全部的步骤。 一个接一个的相同步骤制作,为了保证第一批的炸管火药弹成功率,做了快十个了昌繁手里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这十个火药弹昌繁都是填装了相同的配料数量,因为是第一次制作,填装进去的火药粉好像有点多了一些,按照昌繁的估算,这火力已经算不小的了。 只不过真正的火药弹,以后会装进铁砂,现在做的只是用碎石头代替而已。 等全部都弄好了以后,昌繁就拿着竹筒出去了。 感觉自己真的不容易啊! 王鑫和几位师傅还在门口等着一探究竟呢,不过,也许是为了看看热闹,一个人也没有离开。 哟呵,还真挺难得呀,看来匠人精神在大唐要开始生根发芽了。 来到王鑫他们的面前,昌繁似笑非笑的说道:“走吧!咱们到后面去试试!” 昌繁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有信心的,这可都是科学的方法,可不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今天非得让这几位师傅心服口服才行! 几位师傅不约而同的相互对了一眼,虽然都是满脸的狐疑,但一句话也没有人说。 昌繁带着几位师傅,一直往铁匠工坊后面的树林走去,一直走到一片大大的开阔地才停了下来。 “陈东家,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王鑫非常不解的对昌繁问道,有什么东西在铁匠工坊前摆出来就是了。 搞得神神秘秘,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如果昌繁不是他们的东家,他倒还想说昌繁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 昌繁没有理会王鑫唠唠叨叨的话语,把手上的其他的竹筒放在一棵树下,然后拿着其中一个,又走向另一边。 只见昌繁把其中的一个竹筒,放在一棵小树旁边,还搬起一块石头压了一下。 然后,才对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王鑫和另外几位师傅说道: “你们都离远一点,我这可是加了真材实料的,可不能走这么近!” 王鑫和几位师傅又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昌繁,不过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王鑫有些心急的问道:“陈东家,你这到底是要干嘛呀?” “没干嘛呀,就是让你见识一下我刚才和你说的威力巨大的火药!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你们再往后退一点,再远一些!” 昌繁再次对大家伙说道。 众人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王鑫心里都已经嘀咕了起来:“这陈东家就是爱卖关子,花花架子倒是不少,这火药土不就是烧的快一些而已,就是放在自己面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非得搞得如临大敌一般,哎呀,陈东家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这也不算啥,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这不马上就见分晓了嘛,等着看看就是了。 昌繁见距离差不多了,昌繁马上又从身上摸出了火折子,吹燃了的以后,就点着了火药竹筒的引信。 做完这些以后,昌繁马上转身快速的跑向远处的王鑫他们! 昌繁一边奔跑,还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那样子滑稽的不得了。 在王鑫他们几个看来,昌繁这是太过于夸张了。 这跑着离开的动作,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似的! 在现场的几个人,都是用着鄙视的眼神看着动作滑稽的奔向自己的昌繁,都觉得陈东家这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哗众取宠是没有意义的! 这男人当得没有一点定力怎么行,这应该要大山崩于前而脸不改色才对嘛……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轰…!” 一声巨响响起,地动山摇啊! 王鑫和几位师傅顿时被吓得整个人都惊呆了! 感觉就像老人说的地龙翻身一般,让人的耳朵顿时嗡嗡作响。 “哎呦!” “地龙翻身了!” 王鑫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都呆掉了! 总感觉被气浪冲击了一下,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却感觉被什么东西扑面而来撞到了一般。 其中的一位铁匠师傅,居然腿一软,一下子就呆坐了下来在地上。 昌繁只是用眼神的余光扫了一下被炸响吓得蹲坐在地上的那位师傅,并没有去看他。 但是心里却是在腹诽:“小样!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轻蔑自己的东家,就这一下下就被吓瘫了,我可是还没有放大招呢。现在知道锅是铁打的了…哈哈哈!” 昌繁都有些小小的得意了起来,这些身怀手艺的家伙,平时大家都王师傅刘师傅的叫着,都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省的一个个的平时都鼻孔朝天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昌繁在喃喃自语的说着,忽然又感觉好像又有点儿不大对劲,自己刚刚念叨什么来着? “…知道锅是铁打的了?锅是铁打的,锅是铁打的…” 没错,锅就是铁打的,一个新的买卖主意在昌繁的心中油然而生… 而此时在村里,所有人也明显也听到了震动,就像天上炸雷了一般。 而绑在村边的十几匹马也全都不约而同的嘶鸣着,一些马匹还跑了起来,如果不是有缰绳牵引绑着,估计都要跑掉了。 村里的人纷纷在猜测,如果不是地龙翻身,那就是老天发怒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炸雷声响。 平时就对天地鬼神充满了极度虔诚和敬畏的一部分村民,甚至都有人被这巨大的响动惊吓得得在原地跪了下来,双手紧紧合十,一边诚心的祈祷,一边对着天空磕头祭拜了起来… 这也怪不得他们,人在高度举手无措的时候,一根稻草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和灵魂安放处! 村后的开阔空地处,铁匠师傅们都把目光看向昌繁,不过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轻视! 很显然,昌繁这次的火药制作,是成功了! 秘密武器 “嘿嘿!王鑫大哥,现在感觉怎么样?这东西可还行?” 昌繁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以后,笑嘻嘻的对王鑫问了起来。 看着王鑫身边的几位铁匠师傅,昌繁显得有些掩饰不住的小小的得意。 看着他们原地发呆的窘迫样子,昌繁知道他们这次不服也不行了。 放眼整个天下,能弄出像天上的炸雷一般的响动的人,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了吧! 昌繁轻轻地走过去,用手拍了一下王鑫的肩膀,嬉笑着说道:“怎么样?服不服?这下该拜师傅了吧?” “拜…!拜拜拜!” 王鑫口不择言的说着,这次算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陈东家,这…这声响就是刚刚的火药竹筒炸起来的?” 王鑫总算是有些回过神来了,赶紧追问道。这不只是他要服气,哪怕他爹王大同在这里,应该也会写个大大的服字才行。 果然是大江大河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 昌繁对着刚才的爆炸点慢慢的走了过去,王鑫抬起还有些微微发抖的双腿,赶紧跟了过去。 这威力也实在太大了一点吧! “陈东家,你是不是还会其他的法术?这里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那个火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怎么会如天上的惊雷一般呢?而且我看那个竹管也并不大呀…” 王鑫这个时候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紧紧的跟在昌繁的身边,喋喋不休的问了起来。 王鑫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昌繁的超级小迷弟,看昌繁的眼神已经变得狂热了起来。 “呵呵!” 昌繁随意的笑了笑,知道王鑫现在的心里有很多个为什么,一下子给他也说不清楚。 便一边走一边说道:“走,看看刚才炸的效果如何?” 不止昌繁想看,其他几位师傅也是赶紧跟着过来,除了刚才被吓火药炸响吓得蹲坐在地上的那一位。 “好家伙!这可了不得…” 来到了刚才的爆炸点,一看放置火药管的地上,都被炸出一个坑来了,连旁边的石头也被炸裂了。 这玩意威力果然是不同凡响呀!要是多放几个的话,那可就更不得了了。 虽然只是一个竹筒,但是里面装的火药有点多了,所以威力就非常的巨大,这单单是放在空地上,就能够炸出这么一个大坑来,那如果是放在墙脚上,还不得把墙也都给炸翻咯! 王鑫几个这时候都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昌繁他们刚刚蹲下来查看被炸过的地方,感觉威力还算不错,算是能达到自己的预期与要求。 这玩意的成功,让昌繁的心里也是异常的高兴,总算能为自己谋得一个护命的大杀器了。 前些天一直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霾,算是一扫而空。 只要自己批量生产出一批来,不要说和土匪过招,就算是敌国入侵,昌繁都有自信能保住自己平安无恙了。 昌繁刚才只是把炸管放在地上平躺着试炸,心里正想着要是把它插在地里,那效果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正当昌繁心想着换个方式再测试一下的时候,张虎就带着几个护卫,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张虎和几名护卫,手上带着已经上弦的手弩,长刀都拔出来了,有些慌张但动作有序奔跑着过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一跑过来就四处警戒,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没错,这就是昌繁需要的护卫,这才有点专业护卫的样子嘛! 想到他们能有这样迅速的反应,昌繁也算是感觉比较欣慰的了! 张虎一看昌繁,马上有些紧张的问道:“陈少爷,你没事吧?” 昌繁马上摇摇头,示意自己很安全,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不用过于紧张。 见昌繁不像有事的样子,张虎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然后不解的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有天上炸雷一般的声音?” “没事,没事!我是在测试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张虎此刻是满脸的不解,到底有什么秘密武器能够做到像天上的炸雷一般的震响,难道这是人力制造出来的?这怎么听上去也有点太扯了点的意思吧! 这是好东西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请在场的所有人必须管住自己的嘴巴,这是需要保密的哈!” “否则的话,我就把这炸雷竹管全绑他身上,给点了咯…” 昌繁环视了众人一圈,突然之间眼神就冷了下来,无比认真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非常郑重的点点头,显然都还没在刚才的愕然之中完全回过神来! 不过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管住嘴巴,保密也是应该的,这也是为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安全问题着想。 “陈东家…还要试吗?” 王鑫有些惊诧又有些期待的表情,让昌繁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发笑。 “嗯!再试一个吧!刚才虎哥他们不是没看见嘛!这次再试试埋在地上看看它的威力到底如何?” 昌繁转头对张虎笑了一下,投来一个大家都瞧好了你懂的表情。 张虎马上会意,走上前来站在昌繁的身边,注意看着昌繁的所有动作。 只见昌繁又蹲在地上,从鞋子中拔出一柄碧水湾特产的黑色的短剑,开始在地上挖起土坑来。 动作很快,一个小坑就挖好了,昌繁轻轻地把手中的一个大竹管竖着埋了进去,只露出了引线与地面平行,然后再把旁边的土回埋回去,然后又用双手把回填的土给压实… “看仔细了哈,特别是埋的时候,需要轻拿轻放,目前炸管之中的是小碎石头,在往后的炸雷之中,我会放进去铁砂和小铁块,不管是制作还是运输,都是需要轻拿轻放,不可产生碰撞的,不然容易直接产生爆炸…” 昌繁心里明白,这以后张虎肯定会较早直接接触这些东西的,越早的让他重视起安全问题的话效果会更好一些。 人的意识是需要重复灌输的,特别是他们对这些物件都还没有任何的危险的概念。 昌繁非常耐心的把炸管的特殊性告诉了张虎,因为除了梁梓烨之外,张虎将会是他的最得力的干将,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交给重要的人来管理。 “好,我记下了!” 张虎一如既往的不多话,默默的记下了昌繁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昌繁能交给他的都不会是简单的事情。 昌繁交代完,又从旁边搬来几个石块,压在炸管的四周压住。 这一次不用昌繁的特意交代,王鑫和几位师傅就主动的往后退去,越退越远。 “炸管引爆的时候,动静有点大,记得捂一下耳朵,还有在对敌的过程中,要提醒自己人记得趴下来,这样就不容易误伤自己人了!”昌繁继续对张虎提醒了一下。 “好!我先带人往后撤…” 张虎说着就指挥人往后一直撤退到空地的边缘! 昌繁看到所有人都撤退到安全地带以后,又马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引线,然后马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后跑去。 动作依然是夸张滑稽,但这次却没有一个人有一点点嘲笑的意思。 就这样快速跑了三四十米左右,昌繁就捂着耳朵趴了下来。 “轰…!” 又是一声巨响,碎石和泥土再次被炸的四次飞窜… 其中一块较大的石块,被直接炸的抛向空中,抛飞十多米以后,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现场的所有人又是一阵的惊愕的表情,心想哪怕只是这石块砸在脑门上,那后果肯定是头破血流! “果然威力不小!” “这可真的是好东西呀!” 张虎喃喃自语道!这要是放在战场上,非得把敌人的三魂七魄给炸散了不可。 震响过后,所有人又再次围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大土坑,每个人都是心里又一次的暗暗砸舌! 昌繁不知道这个炸响会传出去多远,但整个碧水湾估计肯定都能听到了。 不行,回头还得找老村长一下,让他通知一下大家伙,这个是村子的保命神器,必须得让所有人守口如瓶,近期先不要外传为好,否则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虎哥!” “到” “你看见北面山脚下那个小山包没有?那里植观茂密,你派两个兄弟带上武器过去侦查一下,咱们炸雷这玩意比较危险,那边如果合适的话,以后就放到那边去生产制作,这东西不能太靠近村子里,否则出现意外就麻烦了!” “注意安全!” “是!”张虎领命的离去,亲眼看见了炸雷这东西的威力,也是不敢有一点的马虎。 只有上过战场,见识过战场的残酷,才会真正的明白,这是个真正的好东西! 王鑫要拜师 剩下的七八个炸管昌繁也没有再试了,赶紧带回去藏好在铁匠工坊的角落里。 藏炸管的地方昌繁避开了其他人,唯独告诉了张虎一个人。 回到临时的棚屋,昌繁马上让人找来了老村长,把这个火药炸管响声的事情和老村长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让他找个合适的借口去和村里的人解释解释,省得大家胡乱猜忌就不好了。 昌繁知道封建社会的村民对于未知的事物容易产生畏惧心里,如果引导不好的话,搞不好就会有什么不好的谣言传出来,到时候恶性发展的话就麻烦了。 回到工坊的王鑫还有些心神不宁,不过是内心更多的是火热与欣喜。 王鑫一想起小小的火药炸管居然能够炸出一个两尺多深的土坑来,而且还能够把石头给炸飞出去十多米,就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物件可是有着天上的神雷一般的威力和响动,这不就是爱搞钻研的父亲一生所追求的一直追寻的夙愿吗? 父亲没有机会达成愿望,那自己这个当儿子的现在有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那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他的矛盾的内心马上做出了决定,决定放弃自己的铁匠手艺活,拜陈东家为师,专门学习这个火药土制作炸管的手艺。 这才是真正的前所未有的独步于天下的手艺啊! 这可是一件能够光宗耀祖的事情呀,如果自己真能学会的话,以后肯定会让自己的老爹大吃一惊的。 自己能学到什么程度,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自己的付出和努力了。 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陈东家愿意教授自己才行。 …… 在临时棚屋的昌繁刚刚送走了老村长,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屁股都还没坐热呢,王鑫就找来了。 “那个…陈少爷陈东家,你那个火药是怎么制作的?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来兑现诺言怎样,拜你为师如何?” 王鑫红着脸拱着手对昌繁行礼说道。 王鑫本来就是铁匠工坊里的头号大师傅,能够这样放低姿态已实属难得。 虽然昌繁也有意让王鑫这个手艺人往这方面发展,好帮助自己在火药这方面继续搞研究。 不过昌繁还是不愿意太过于容易的答应他,太容易得手的东西和事情,往往不会被人所重视与珍惜。 就像前世的某某富豪一样,竟然还无比认真的对众人说:钱是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一样,最容易得到那是因为他自己拥有的足够多… 然而他却没有考虑过天下还有多少穷苦百姓还生活在无比艰苦的环境里,非常努力的工作,只是为了…活着! “那不成,这个我暂时可不能告诉你,万一你泄露出去了怎么办?那可就会惹来大麻烦的!” 昌繁摇着头,故意先拒绝了王鑫的请求。 也因为这个暂时还做不到量产,建一座兵工厂也只是目前一个单纯的想法而已,暂时以自己的财力物力人力还是没有能力做得到的。 目前建各式各样的加工工坊,一方面是为了储备足够的本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和发掘人才。 如果要搞带有科技含量的研发和开发,那需要投入的耗费是大到无法想象的。 不过王鑫却没有一点退缩的想法,张着嘴依旧想再说些什么,昌繁想了想,自己的确又需要一个在这方面帮忙张罗的人,于是又开口说道: “不过…你要真是有兴趣的话,等到合适的时候…” “什么时候合适?” “我随时都可以…” 昌繁话还没说完,王鑫就心急的表态,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你得先培养一个可以代替你的人,铁匠工坊的活也是重中之重,你可不能给我耽误了铁匠工坊的生产。” “那肯定不耽误,工坊里的刘伯君也是一把好手,我愿意把我一身的技艺都传给他,只要你愿意收我为徒,让我学习这个…呵呵!” “好,那就一言为定!”昌繁也干脆答应了下来。 王鑫赶紧的到旁边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昌繁,这拜师礼就算成了。 王鑫主要是担心昌繁会反悔,所以拜师就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昌繁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木匠吕把头进来了。 吕把头带进来一个葫芦形状的大木盒子,轻轻的放到昌繁面前的桌子上。 “陈东家,你之前让我做的东西,这个做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哦!好…” 本来,王鑫见东家陈少爷有事情要处理,正准备告辞离开。 不过,见到木匠吕把头提着一个怪异的葫芦形状木盒子进来,心中也是非常的纳闷与好奇,他也非常想知道这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新鲜物件,便非常安静的站到了一旁。 有些忐忑的等待着观看一下新事物的出现。 只见昌繁轻轻地打开木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类似古筝的又不是古筝的器物。 昌繁也没说什么,轻手轻脚的拿起盒子里的东西,斜抱在怀里,轻轻的拨了两下上面的弦… “叮…” “咚…” 昌繁继续拨弄着琴弦,悠扬的乐曲声响起,瞬间充斥着整个棚屋的空间… “还不错!”昌繁点了点头说道。 木匠吕把头有些皱褶的脸这才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王鑫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凑近过来问道: “敢问陈东家,这又是何物?” 昌繁抬头笑了笑说道:“这个叫吉他!” 吉他 “吉他?” 王鑫一头黑线的看着昌繁手中的物件,感觉样子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有啥子作用哩。 “哦,就是和古筝一样,奏乐弹曲用的。”昌繁看见王鑫满脸的疑惑之色,只好又给他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这是文雅之物!” 见昌繁拿出来的不是什么大杀器,王鑫顿时也没了研究下去的兴趣,便对昌繁拱拱手告辞离去。 昌繁让吕把头回去继续努力,努力把自己交给他的图纸上的物件尽快都做出来,因为厂房也快做好了,在吕把头这里定制的麻线纺车也快派上用场了。 因为工钱给的足,吕把头干活总是分外的麻利,昌繁交给他的图纸,哪怕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物件,但也很快都能把产品给做出来。 这也是昌繁比较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昌繁抱着吉他,爱不释手的弹奏了起来,自从来到大唐以后,这应该算是唯一一件能让他感觉到亲切的东西了…! 过了一把瘾以后,昌繁让人去找来王小曼,直接就把吉他交给了她。 顺手还甩给她好几张自己手写谱下来的乐谱,都是一些前世比较流行顺口的曲子。 这小丫头自从来到碧水湾以后,天天都玩疯了,甚至连正事都忘了,要不是之前乐器没做好,昌繁早就想把她给锁起来练习了。 小曼丫头是聪明伶俐,但是天分再高的人,如果没有经过后天的好好训练,时间一长也会和普通人无异。 所以,从今天开始,昌繁就命人守着小曼,让她在棚屋里面好好练习,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整个碧水湾每天都能听到清脆的吉他弹奏乐声! 自从火药弹的配制成功,昌繁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和碧水湾的安保问题,都有了很大的信心保证。 昌繁的手上也算是有了一些底牌,这就可以安下心来专心搞经济发展,多想办法搞银钱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吕把头又把十二架已经组装好了的麻线纺车送到了临时棚屋这里来。 吕把头和小徒弟把麻线纺车搬进来放置好以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练习弹奏吉他的王小曼,才有些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这可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哈,这可是手艺人的骄傲,心中的成就感还是有的。虽然做好了交给陈东家以后,他才知道这个物件叫做吉他,但是这个木制的吉他在这个小姑娘的手里,却能弹奏出如此好听的曲子。 现在吕把头的内心也是感到分外的自豪! 除了在吕把头那里订购麻线纺车以外,昌繁还让人在碧水湾和邻村大量的收购麻皮。 因为这里山坡地较多,种麻的人不少,但是一直收成也不怎么好,麻皮的价格也是相当低廉。 衣食住行,衣着也算是很重要很大市场需要的的一项需求,所以,昌繁从建造厂房开始,就把纺线规划在开加工厂加工的范畴。 因为棉花还没有传到大唐来,所以,麻目前还是最主要的纺织原料之一。 这不是随意拍脑门决定的事情,这是昌繁经过调查了解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经过处理的麻皮纺成纤维线,然后再经过织布机纺织成布料,最后才能做成衣服,被褥这些。 在整个大唐,麻衣还是老百姓穿的最多的服装。 因为其价格低廉,也或者因为其获得的容易程度吧。 当然,除了麻衣,还有丝绸,锦缎这些,也有猎户把动物皮毛之类的做成了衣服,但这些都是极少数的。 徘徊在温饱边缘的人可是穿不起这些材质的衣裳。 哪怕这碧水湾的猎户不算少,也常常可以获得各种动物的皮毛,但是基本都会是卖掉获得一些现钱,然后换回来粮食,很少有留下来自己做成衣服穿用的。 所以,除了麻衣,其他材料做成了衣服,基本上都和老百姓没有多大的关系。 昌繁其实也想过做其他的买卖,只是限于手上的银子有限,实在是不敢再去掺和更多的产业了。 就地取材,把当地的人力优点好好的利用上来,就是昌繁目前暂时能想到能做到的最好的规划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最近的整个碧水湾都在王小曼越来越熟练的吉他弹奏声中,日子是越来越繁忙,也越加的红火… 招收女工(一) 终于,昌繁在碧水湾的第一座房子,还有第一间正式的红砖厂房,封顶落成了! 这是最近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昌繁看着辛劳付出一切的工人们,内心是一阵阵的感动不已。 虽然昌繁明白是付了工钱的,工人们辛苦干活也是天经地义,但是见识过前世西方的资本主们的剥削手段,相互这么一比较的话,这些劳动人民又是实在太可爱了! 于是昌繁决定,趁着厂房和房子落成的机会,好好和大家伙庆祝一番! 通过张春满猎户的关系,昌繁花钱托人买来了两头大肥猪,又派人快马采购回来一批食材,宴请整个碧水湾的村民男女老少整整开宴席吃了一天一夜。 整个碧水湾因此停工了两天,朴实的村民还自发的抱来了家中珍藏的野果子酿制的酒水,喝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多少年了,整个碧水湾都没有人摆过如此大型的流水酒席,而且还都是免费吃喝! 就这一下,把整村的老少爷们的心都彻底给收服了。 只是大家抱来的野果子酿制的酒水,把昌繁喝得是呲牙咧嘴的,酸溜溜的,就像在喝醋。 这又让昌繁无比的怀念起禾塘岭出品的伍粮液来。 只是可惜这里暂时没有! 这里的条件有限,也只好这样先将就将就了。 看着村里那些老人吃酒席时那满是皱折的老脸上露出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那像醋一样的野果子酒,又把昌繁那柔软的内心深处给熏醉了! 这百姓的生活确实是不容易啊! 大吃大喝了一天一夜以后,昌繁又开始忙起正事来。 昌繁把厂房一分为二,一边继续生产香皂,另一边用来纺麻线加工使用。 之前的香皂生产是放在铁匠工坊那边的空闲处,随着成品的拉出去销售,再次生产的话,就不再适合挤在那边了。 纺麻线车,麻皮原材料都有了,那接下来就是开始招收女工了。 整个碧水湾的男性基本都在砖窑和瓷窑那边帮忙干活了,还有一部分人运输石灰石和钨矿石。 目前村子里剩下闲置最多的劳动力就是女工了。 不要说碧水湾,其实在整个大唐,因为工业的落后,女子基本上都没有出来打工的,除了家里在外面开有商号的以外,要么在家务农,要么在家里帮忙做些家务活,挣钱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 昌繁找来了老村长和张国平,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终拍板决定先雇佣二十四个女工。 其实厂房可以容纳更多的工人的,只是目前手上已经完成组装的纺车只有十二架,而且还是把木匠吕把头日夜加班赶工给制作出来的。 十二架麻线纺车,然后把二十四个女工分成两班倒,人手就刚刚好,就算请再多的人的话,那也没事可干了。 昌繁把工人的工钱定为每人每天两个铜板,另外管饭,管中午和晚上两顿,这个待遇在昌繁的心里实际上不算有多高,但相对目前碧水湾的生活水平来讲,算是已经很不错的了。 现在饿肚子的人都还有不少呢,管吃饱两顿,还每天有两个铜板工钱拿,很好的了! 当老村长回去给大家一说,碧水湾赋闲在家吃闲饭的的妇人们,立马就炸锅了! 一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过来昌繁的临时棚屋报名,生怕走慢一步就会漏了自己。 因为来的人太多,都把昌繁给吓了一跳! 鱼贯而入满满当当的挤在油布搭建的棚屋内,昌繁都担心大家伙把这临时搭建的棚屋给挤倒了。 这老村长真是的,明明不是说好了只招收二十四名女工吗?难道他没有给大家伙说清楚? 还是老村长又在私下里给大家伙多说了些什么多余的话了吧! 招收女工(二) 看来有机会还得敲打敲打这个狡猾的老村长才行,办事情效率是不错,但是总是超出自己的预期,这就让人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不过也可能是自己的条件开得好了一些。 一天管两顿饱饭,还有两个铜板拿,有可能这样的报酬比妇人们的意料的心里报酬好得多了一些。 因为根据目前的市价,一个铜板在小镇上可以买一个大的肉包子了,如果买其他的粗粮的话,勉勉强强差不多也够一家三口人吃上一顿稀粥了。 这样的事情,让经常挨饿人没有哪一家不动心的。 昌繁原本就想着尽量善待一下日子目前过的苦哈哈的村民,实在没想到好一点的做工待遇,却引来那么多人的争相报名。 “国立兄弟,你们陈东家陈少爷说话可算数?请人纺麻线真的是一天给两个铜板还管我们两顿饱饭?” 挤在最里面的一位妇女对着昌繁安排在帮忙登记报名的张国立问了起来! 村里人基本上都认识张国立,还有他大哥张国平,因为他兄弟俩识文断字,一直在帮陈东家做着管人管帐管登记的活。 而且陈东家建房子的地还是张家两兄弟无偿提供的呢! 不过人家陈东家也没有亏待他兄弟俩,平时干的活也不用出太大的力气,不低的工钱也照拿,况且人家陈东家之前还帮着村医吴大夫救过他兄弟两个命呢! 做人呀!还真的是良心换真心,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陈东家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没看人家在咱这穷山沟里真金白银投进来建了那么多的工坊嘛,还不是为了咱有个活命的出路!反正我是绝对相信陈东家的。” 张国立一听有村民怀疑陈东家说过的话,就立刻反言相击,扞卫起陈东家的信誉! 张国立见眼前的妇人还面露怀疑的神色,于是便继续说道: “你不相信的话,你乍过来了呢?人家陈东家可是说过的了,暂时只要有仿麻线经验的女工,而且暂时还只招收二十四名,张大姐你现在要不要报名嘛?你不报名的话,我就先把名额给其他人了?你没看今天来的人那么多吗?这都快没地方站了。” 张国立提起手中的笔,抬头撇了一眼张大姐,他都怀疑这张大姐是不是有意过来捣乱的!一过来就是怀疑这怀疑那的。 嘴上说着怀疑陈东家的话语,但进来的时候就数她挤得最凶了,这不一下子就挤到跟前来了嘛! “报报报!国立兄弟,你帮我报两个呗!我和我家大姑娘都可以过来纺线,我想我自己挣的铜板就用来买一些过活的粮食,那我家姑娘挣的铜板也就可以先存起来了…!” 张大姐连忙把自己心里的计划都说出来了! 张国立顿时也是感觉无语了,这张大姐可是想的还挺周到的哈,也能打得了一手的好算盘。 于是,张国立放下手中的毛笔,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大姐以后,无比认真的说道: “张姐,咱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彼此也熟悉,我也跟你有话直说啊!因为这次招女工只招二十四名,所以每户先只能够招收一名熟悉的女工,咱要把名额留一下,给其他人不是,所以你或者你家姑娘,我就给你先登记一名吧!” 张国立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这可不是我偏袒谁哈,这也是陈东家交代过的,你也看到了,来的人那么多,今天可不能把所有人都招了,没经验没纺过线的,要等下一批,主要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纺线机,这你可就得多多理解一下!” 张国立说完,就盯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张大姐,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情! 都是乡里乡亲,这招谁不招谁?可都是有些得罪人的事情! 只见张大姐想了一下,又转头看看四周围着的妇人们投来的那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她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好发飙,只能重新挂上笑脸说道: “行行行,报一个,报一个…” 工厂开工 张国立只好在登记名录上记下了张大姐的名字。 因为他也知道,木匠吕把头,往后也还会继续再送纺车过来的。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陈东家的计划可是要招收大量工人的,就怕到时候全村的妇女们都过来上工,恐怕也不够。 都是乡里乡亲的,为了不产生矛盾,张国立就让过来的人,有纺线经验的都举手,然后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依次登记下了二十四名,最先进来的有经验的女工。 因为有纺线经验的,一上机器就可以纺出线来,也省得了磨合的时间。 往后再招新手,也可以让有经验的女工去带她,这样也能够更好的增加工作效率。 陈东家可是说过,时间就是金钱! 登记完二十四名女工名字以后,张国立就让没报上名的人都先回去。 也免得人太多在棚屋里面把本身就有些不算很牢固的棚屋给挤塌了。 这时,大家伙才慢慢的往外走去。 没有报上名的妇人们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这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招收多少女工可是要人家东家说了算。 也没有人敢多嘴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因为道理就摆在那里,是你自己没有经验,而且还来晚了的。 不过听张国立说,过段时间纺线机定制好了以后,也还会继续招人的,总算也是保留了大家伙的希望。 按照陈东家先前的吩咐要求,张国立把登记过名字的女工统一都带到了新建好的厂房里面,让大家都排一下队,张国立立即开始给大家讲解,工作的流程和必须要守的规矩。 因为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不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就会乱套了的。 现在把规矩都先讲清楚了也省的往后扯皮相互争的面红耳赤,那样的话,吃相就太难看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好像也是陈东家说过的话,张国立可是把这些话语都已经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有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这东家陈少爷明明比自己还年轻,乍就会懂得那么多呢? 不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想不通的事情,暂时就不要去想好了! 张国立已经讲完了必须要守的规矩,见女工们整齐划一的排好队以后,就开始排班。 每十二个人上白天的班,另外十二个人上夜里的班。 往后都是这样两班倒,每隔十五天就换一次班。 这样的话就会显得公平公正,谁也怨不着谁,家里如果有事,或者有特殊情况的,私下里可以调班,但是需要向厂里报备登记。 这可不是张国立自己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办法,这也是陈东家开小会时教他的。 张国立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他这个年轻的陈东家了,作为富家子弟不执胯也不猖狂,这是相当难得的。 跟着这样的东家干活,工钱不低不说,还常常能学到不少的东西呢。 张国立把女工们分好班以后,上白班的十二名女工根本不需要多加吩咐,马上主动的跑去临时棚屋,搬来之前就准备好了麻皮。 动作利索的就开始了第一批的工作! 而上晚班的女工,也立即离开回家去休息,到晚上可是还有得忙的。 这第一天上工,谁也不想给张国立留下不好的印象,实际上是不想给陈东家留下自己能力不足无法胜任工作的不好印象。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加工工厂里的工作内容和每个人上工的情况,张国立肯定会一五一十的报告给陈东家的。 分到上夜班的那些女工已经离开,而之前没有报上名的那些妇人们倒是十分好奇的围在工厂大门口观看。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碧水湾的人也不例外! 其实纺麻线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是凑个热闹,看个新鲜! 村里人大多都这样,张国立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今天是工厂的第一天开工,张国立显得比谁都还要兴奋和紧张,一直在厂房里走来走去,生怕出什么乱子。 希望工厂开工大吉吧! 女工张大姐 靠近厂房门口的一架纺机前面坐着的,正是第一个过来报名登记的张大姐。 张大姐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家的大闺女今年也已经十六了,她年轻的时候也纺过不少的麻线。 有可能是很多年没有动过手纺过线了的原因,她坐在纺机前,纺线的动作显得比较笨拙,还有些很生疏的样子,一会会儿的功夫,就开始有些频频出错。 张国立也看到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的黑线。 不是说有纺线经验吗?怎么看起来还不如她前面的桂兰姑娘。 人家桂兰姑娘可才十几岁呀,就一小会,那动作已经娴熟的像个小师傅了。 张大姐报名时说过她会纺线,这可是充满了水份呀! 感觉到张国立那刀子般犀利的目光,张大姐额头的汗珠都溢出来了。 张国立一直皱眉看着张大姐,但这才刚刚上工一阵子,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国立兄弟,我看张姐可能已经忘记怎么纺线了,要不你换我上呗,我保证动作麻溜的快。”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一位妇女对着张国立开口说道。 张大姐本来就内心很是着急了,门口围观看热闹的妇人们还在调侃说风凉话,这让张姐感觉更加焦急了。 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再上工第一天就被开了,那可就亏大了呀! 家里可是还等着她挣铜板回去买口粮呢! 张大姐心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转头对着张国立哭腔般的说道:“国立兄弟…我真的是会纺线的,只不过…只是多年没上手,这一下子有点紧张搞忘了而已,我男人上战场保家卫国去了,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呢,再让我熟悉熟悉一会就肯定会记起来了,你可不要把我开了,不然一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张大姐都梗咽了。 “行了张大姐,淑芬婶子是故意逗你着急的,你一下子没想起来的话,你就到前面看一下其他人是怎么操作的,尽快熟悉熟悉上手就是,只要你踏踏实实的干好活,我不会开你的!” 张大姐的男人张国立也认识,名叫吴天宝,人长的五大三粗,一身子的键子肉,力大无穷,人也非常的仗义。 前些年上了战场,一直没有回来,村里早有传言,说他阵亡了,人就早就没了! 但也只是村里的八卦人士多嘴传言而已,衙门并没有正式的文书通知和任何口信传下来过,这就说明了,就是没有确认的事情! 没准哪一天他人就回来了呢。 家里没有了壮劳力,只是这些年苦了张大姐拉扯着孩子照顾着一家老小。 都是一个村子的,这些情况张国立自然知道。 只不过张国立兄弟俩以前一直是猎户,和张姐的老公吴天宝也仅仅是熟人,一直认识而已,交集并不算多。 他和张家老大张国立来往更多一些。 碧水湾是个多姓氏组成的村子,据说早年间是由各地为了逃避战乱的人们迁徙而来,因为这里依山傍水,渐渐都在这里居住了下来,而组成了现在的碧水湾村落。 “好好好!”张大姐连忙起身,眼含泪花像张国立鞠了一个躬,以示道谢。 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张国立自然不会故意去刁难她。 张国立转头看向在门口围观的人群,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也愈加的明白陈东家在碧水湾建设加工工坊对村民们所包含的和带来的意义。 “淑芬嫂子,你们别在这里围着了,你们没在这里都影响大家的工作了,你们家里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赶紧回去吧!等过些日子吕把头做好了新的纺线车,你们大家不也能过来上工了吗,现在围在这里也没有用!” 张国立客气地对妇人们说着,因为人围在这里,七嘴八舌的都影响女工们的情绪了。 其他围观的妇人们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国立马上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话,赶紧回去。 见妇人们没有马上动弹,张国立只好要继续使出杀手柬说道: “大家要服从安排哈!不然的话,过些天再招女工,我登记名字的时候可能手也会不听话地抖一抖的…” 果然,这话一出,人群开始慢慢的散去。 毕竟往后还要在陈东家的厂里找活干,而张国立又是他们的直接管理者,这可是得罪不得的。 妇人们看到张国立脸上都有些生气的表情了,一个个都是有些悻悻的,又满怀期待的离开了这崭新的红砖厂房。 也许过些日子,他们也能像张大姐一样可以坐在这里上工挣铜板了。 村外来人 昌繁和张国立刚刚跑出家门口,打谷场方向就传来了铜锣的敲打声音。 那是负责在路口眺望塔上面负责警戒的护卫发出的,这是上次山那边的王家村出事以后,昌繁和村子里的人经过商议所做出的安排。 果然有情况,还好预先做了安排! 昌繁和张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没多久就到了村外的打谷场。 到了路口一看,眺望塔上的人已经下来,正在村口拦住一位满脸络腮胡子,骑在马上背着包袱皮肤黝黑的汉子。 腰间还挂着一把带着剑鞘的长剑。 “来者何人?” “到这里来干什么?” 两名拦路的护卫分别开口对着来人警惕的问道。 只见来人不慌不忙,只是勒停了马匹,两只眼睛像鹰隼一般锐利的盯着面前的两名护卫。 昌繁见来人没有和护卫起争执,也没有拔剑动粗,便放缓脚步慢慢的走向前去。 不过张虎和昌繁身后的几名近卫都是已经双手紧握手弩并且已经悄悄上弦,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骑在马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情况,抬眼在昌繁和张虎的脸上缓缓扫过,警惕的神色一闪而逝。 过了几息,只见来人神情自若的反问道: “你们又是何人?为何持刀在此拦道?” 还没等护卫回答,刚才被昌繁和张虎他们甩在后面的张国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 张国立弓着腰,两只手掌撑在膝盖上,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的在恢复过来因为跑的太快而被卸掉的那一口气! 张国立的目光看向马背上的黑脸汉子,抬手指了一下对方,带着一些怀疑的问道: “你是……天宝哥?” 马背上的黑脸汉子有些一愣,原本看向护卫的目光已到了张国立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后答道: “你是…张家老二?国平的弟弟?” 张国立小鸡啄米般快速点点头,然后直起腰举起双手转过身对着昌繁和一众护卫们说道: “是自己人,天宝哥就是我们村的,都是自己人,大家快放下家伙!” “陈东家,这就是天宝哥吴天宝,这就是刚才我和你说的张姐的男人,当兵上前线的那位。” 张国立又转头对吴天宝介绍道:“这位是陈少爷陈东家,现在算是我们整个碧水湾村的东家了,咱们村子里大多数的人现在基本都在他手下的工坊做工呢!” 张国立连忙解释道,生怕大家生出误会动起刀兵来,伤着人就麻烦了。 昌繁双手虚压一下,所有人齐齐的放下了武器。 原来是误会一场,还好没有出什么事情,不过护卫们的及时反应也得到了昌繁内心的进一步肯定。 这个时候,吴天宝才跳下马来,走上前去和张国立说话。 “张家老二,现在什么情况?咱们村里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没事没事!咱们村子现在好得很,多亏了陈东家在我们这里开办了多家工坊,解决了不少人的生计问题,对了,天宝哥,你媳妇张姐现在也在工坊上工呢,一会我就带你过去找她去…” “対了,天宝哥,你上次一走该有三四年了吧?我记得好长时间都没见到过你了!” “嗯,四年了!” “你怎么也不捎个信回来呀?家里可担心你了呢!” “我在边军,队伍跑的太偏远了,信就没捎成。” “你知道吧!这些年你没有一点消息回来,村里就多了一些闲言碎语,说什么的都有,大伙都是瞎猜,甚至还有人说你…出事了。” “是有人说我阵亡了吧?” “我哥也挺担心你的,他还托过几次人打探你的消息,可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我所在的队伍比较特殊,正常是打听不到的。” “是吧!…这下你回来就好了,你先回家看看,有空了记得过来找我哥,还有我,咱们喝一杯!” “好…” 除了路口需要继续值守的两名护卫,所有人都是缓缓的往回走,昌繁和张虎也没有和吴天宝多说什么。 昌繁也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已经藏匿起来的儿童团成员们。 张虎在指挥着护卫门往回撤,并派出部分护卫去通知村里的各个工坊和群众。 昌繁饶有兴趣的看着张虎忙碌着一切,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 这参军多年没回来的人,自然更感兴趣的是家里的各种情况,所以,一路上,就只有张国立和吴天宝俩人在说话! 只是昌繁没想到的是,这张国立平时做事情勤勤恳恳,认认真真,除了相谈正事,基本都是沉默寡言的。 今儿个怎么就成了个话唠了… 吴天宝归来 回到家里,昌繁继续让人往新家里搬运东西。 而张国立则是带着吴天宝来到了纺线工厂里,找到了正在埋头纺线的张大姐。 张国立拍拍张大姐的肩膀,笑着说道:“张姐,别忙活了,给你带了个活宝回来…” 可不是活宝嘛,张姐刚刚起身,就看到了站立在工厂门口的吴天宝,一下子就呆呆的愣住了。 也就一瞬间,张姐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要不是厂里女工太多,张姐都想上去给他狠狠的咬上一口,亲口问问他这些年都死哪去了,怎么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害得张姐的小心脏都快被揪掉了。 张国立看着有些尴尬的场面,只好建议着说道:“张姐,你这里也别忙活了,天宝哥刚回来,咱们现在先到厨房去找点东西垫巴垫巴,有什么话的话回头晚上再说。” “另外,你也不要再这里纺线了,以后你就去厨房帮忙吧,顺便叫上你家大姑娘也到厨房去帮忙做饭,工钱和纺线女工一样,这个事情我已经和陈东家说过了,他也同意!” “好好好!”现在的张姐也只会说好了。 呆呆的跟着张国立来到了工厂旁边的厨房。 厨房也是新建的,和厂房一起建造起来的,里面的确够大,而且还都有着崭新特别的厨具,也是昌繁这一次过来时带过来的,因为昌繁实在受不了不是蒸就是煮的食物了。 张国立在厨房里翻找起来,最后在蒸笼里面找来了几个粗粮馒头,分给吴天宝吃。 吴天宝一路上带的干粮也吃光了,正讥肠辘辘呢,也不客气,用手在身上擦了擦以后接过来便啃起来。 一边吃一边听着张国立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村子里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 而张大姐一边帮着厨房的另几位婶子干活做饭,时不时的把目光看向坐在门口和张国立说着话的自家男人。 张国立把村子的情况和吴天宝说了个大概以后,便离去找昌繁商量事情了。 在张家老二的口中得知了村子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吴天宝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也对昌繁这个外来投资建设碧水湾的长安少爷产生了更多的兴趣。 吴天宝还一直坐在长条板凳上有些意想不到的呆呆的回想着刚才张国立的话。 “天宝,瞎想啥呢,你赶紧回家去,把咱闺女喊过来,就到厨房这里来帮忙,让她到这来找我就行了。” 听着妻子的喊话,吴天宝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起身拎起包袱佩剑,转身冲妻子张秀娥点头示意之后往家那边走去。 看着上前线三四年渺无音信今儿个才刚刚回来的丈夫较身离去的背影,张大姐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犹如初见。 一下子呆在崭新的厨房门口陷入了回忆… “秀娥,都快中秋了你思什么春?你男人也回来了,铁定跑不了,赶紧过来帮忙!” 在厨房里头忙的不可开交的李婶冲着门口大喊了一下张大姐,张秀娥这才快速收起心神满脸潮红的往厨房里面小跑而去… 很快,吴天宝的大闺女吴玉梅带着围裙就过来了,在李婶的指挥下,手脚麻利的把一块块硬邦邦的腊肉迅速的切成片,然后放置到架了圆底锅的灶台边。 张大姐架着柴火,把一只山鸡炖的烂乎乎的,她也没有添加其他的香料,只是简单的撒上一些盐巴就让山鸡喷香扑鼻。 在野山鸡的浓郁香气中,还混杂着谷子饭的清香。 新建的厨房离工厂不远,炒腊肉和野山鸡的香味就在厂房门口飘了进来。 红砖厂房里面的女工们本来就非常的珍惜这一次的工作机会,这一下,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儿,一个个的都是干的更加起劲了。 平时在家里连稀粥都没能管够,在这里的所有人几乎没不知道饿肚子是啥滋味的。 女工们之前以为中午能吃顿野菜粥就已经很不错的了,可谁知道竟然还有肉,还好自己报上名当上了女工,否则这个时候应该还要在家里喝点粗粮稀粥呢。 野山鸡和腊肉是昌繁命人从村里的猎户手中收购来的。 就地取材是昌繁处理事情的惯用手法。 当然,一只野山鸡自然是不够这么一大帮人吃的,但是能分到一勺肉汤,还有两三块鸡肉,这已经把纺线的女工们感动的不行不行的了。 在大家的认知当中,这已经算是天底下最好的东家了。 伺候所有人用过晚膳,张大姐和女儿吴玉梅主动的揽下了所有收拾厨房的活计,让李婶和其他两位婶子去一旁休息去了。 母女俩第一天上工,还承蒙李婶多加照顾指导,干活自然要更加勤快一些。 张大姐张秀娥在厨房里一直忙到晚班的女工上工以后,她又把晚班女工要吃的白粥咸菜煮好,才带着她的女儿玉梅踏着月色往自己的家里赶去。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女儿都可以到这里来上工,张大姐今天一整天做起事情来都变得格外的高兴和卖力。 也或者是因为…男人吴天宝的归来! 学无止境 第二天早上,吴天宝找到了正在纺线工厂里面巡视生产情况的张国立。 吴天宝就想问问这个张家老二,看看村子里面有没有自己可以帮的上忙的事情? “国立,我看村子里面现在大家都忙的挺火热的,对于你们的这个陈东家,我也是打心底里面佩服!我心里也是比较开心,我今儿个就是想过来问问你,有没有我可以帮的上忙的事情?” “或者…你们陈东家那边有没有需要用得上我这个大老粗的帮忙?” 犹豫了一下,吴天宝还是把自己想法和张国立说一下。 “嗯,这个事情让我想一想!” 张国立点点头,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现在目前整个碧水湾的事情,大方向基本是陈东家指引的,自己只负责具体的执行和管理的问题。 吴天宝离开家乡已经有三四年,他个人的能力其实张国立自己也不大清楚,也不好胡乱推荐,认真想了一下以后对吴天宝说道: “天宝哥,在村子里,我也只是负责一部分的事情,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找一下陈东家,咱们都是自己人,大家伙聊一聊看,咱们的这个陈东家主意比较多,咱们先听听他的想法和看法。” “嗯,这样也好!”吴天宝轻轻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两人便来向着昌繁新建的房子那边走去。 昌繁的新房子大门口有一个小房间,是建房时昌繁画图纸特意加上去的,是充当门卫室使用。 现在门卫室里正有两个在值班的护卫。 护卫看到过来的吴天宝由张国立带着,张国立是昌繁的左膀右臂,护卫们基本都认识他,马上识相的微笑着问道: “国立兄弟,你们找陈东家吗?” “嗯!陈东家在吗?”张国立微笑着点点头问道。 “在,在他工作的房间里,直接过去找他就行。”今天值班的护卫是阿财,阿财抬手指了指昌繁的工作室。 张国立和吴天宝径直走向昌繁用来充当工作室的靠近门口的大房间。 俩人一步跨进来,只见昌繁正坐在一张大长桌前,手里面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昌繁手里的书是从村医吴大夫那里借来的,是一本比较古老的手抄型医书。 昌繁最强的方面是理工科目,农业知识次之,地理政治方面也算略懂,毕竟也受过高等教育。 唯独医学一道,就算是在前世,所掌握的医学方面的知识也是非常的有限。 所以,一逮着机会昌繁就恶补起医学知识来。 “陈东家你真是好学呀!国立我是自愧不如!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刚进来的张国立见昌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进来,就率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昌繁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放下手上的医书,招呼二人坐下,然后取碗给二人倒水。 在昌繁给二人倒水的时候张国立目光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书本,看到是一本医书,便好奇又诧异的问道:“陈东家你这看的是医书?你在修习医理吗?” 昌繁把两碗温水往张国立和天宝面前轻轻一放,便笑着说道:“闲着没事看一看,毕竟学无止境嘛!咱们碧水湾这里除了吴大夫,也就没有人懂得医理了,吴大夫还时常外出去采药,常常也有不在村子的时候,但凡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人,或者磕磕碰碰受伤的,咱们大家只能抓瞎,一点办法也没有…” 张国立是自己人,昌繁有这方面的想法,也不瞒着他,想到啥就说啥。 “嗯,学无止境!这话说的好。”已经相互很熟悉的张国立此刻又对自己的陈东家肃然起敬了起来。 “这个事情其实我也想早就想跟你说一说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看村里有没有聪明脑袋瓜子灵活的少年,我想你推荐一位,让他先跟着你读书认字,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就跟着吴大夫去修习医理,不知道我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合不合适?” 昌繁说着,便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等待着张国立的想法和看法。 “这个想法很好啊!我自当举双手赞成,就是不知道吴大夫会不会同意收徒弟?” “事在人为嘛!”昌繁笑着答道。 村医吴大夫 张国立点点头表示同意昌繁的观点,毕竟偌大的碧水湾要是没有一位大夫,或者吴大夫后继无人的话,谁人有个大病小灾的,等送到集镇上面去医治,可能还没到地方,人就没了。 而且,而且自己上次和大哥进山打猎,被猛虎所伤,如果不是吴大夫和陈东家合力相救,可能自己俩兄弟坟头草都已经老高了。 沉思片刻之后张国立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吴大夫先前并不是我们碧水湾人,是多年以前游历到此,帮村子里面的好多人看过病,后来就在这里住下的。” “你是从小在碧水湾长大的吧,那你对吴大夫了解多少?” 昌繁也有些好奇的问道,因为他也接触过吴大夫,也感觉得出他性格的孤僻与不太合群,不知道是天生这样的性格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还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吴大夫除了他自己认可的人,他会主动和你说话,其他人一概都是礼貌的答应一声,或者是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张国立回忆了一下关于吴大夫的事情,还有自己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一辈人说起过的吴大夫的点点滴滴,拼凑成了自己的记忆和见解,于是继续说道: “吴大夫人为人性格较为孤僻,也不怎么和村里人其他的人来往,平时也常常独自到山上去采草药,因为他医术还不错,也是村里唯一的大夫,村里所有人对他都还是比较恭敬的,见了面也都会打招呼,他平时来往的最多的就是他邻居张猎户张春满大叔,关于吴大夫的来历,几乎是没有人了解了,也许,以后你可以侧面找张春满大叔了解一下,他俩的性格有些相似,也来往的最多的…” 昌繁和吴天宝都是静静的听着张国立对于吴大夫所了解的一切。 张国立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以前曾有传言说吴大夫是皇宫里面出来御医,也有人传言说他本来就是游历四方的赤脚医生,来到此地,见碧水湾依山伴水,风水非常不错,就选择在这里住下来的。但是在与他的交往当中,全村的人普遍都是印象不错的,村里人生病了以后让家人去找他,无论是半夜三更还是雷雨交加的时候,吴大夫从不拖延推脱,只要请到他,总是默不作声的背上他的医药箱,默默的跟来人走…除了话不多,其他方面都很好相处,他什么病都看,能医治的他就医治,实在医治不了的病症他也会和主人明说。在收取诊金方面吴大夫也和镇上的大夫不大一样,给人诊治完以后关于诊金他会报一个相对较低的数目,病人家属给多少他就接下多少,从来没有二话的,有时候碰上病人家里实在是拿不出一个铜板的,病人家属就会从家里拿点东西给他当做诊金,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有什么就拿点什么,也不说话也不生气,每一次都是默不做声的收拾好他的医药箱嘱咐完病人注意事项之后离去…” “他给病人开出的大多都是草药为主,有一部分是他自己上山采回来的,有一部分是他隔一段时间就到镇上采买回来的,他说话最多的时候,就是给病人诊断了以后向病人家属解说病情之时,他有的时候会抓好药送到病人家里去,有的时候也会让病人家里的小孩跟着去他家抓药,我们都知道他姓吴,所有人都是称他为吴大夫,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古怪之人!” 张国立把他自己所了解的和听说来的有关于村医吴大夫的一切,都是细细的告诉了昌繁。 张国立知道的基本就是这些了。 向军人致敬 听完张国立对于村医吴大夫的事情,昌繁便知道了吴大夫应该是个有故事之人。 一直在说个不停的张国立说的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茶碗喝光了已经凉掉的温水,便起身走到一旁去加水。 直到这个时候,昌繁才想起来张国立和吴天宝两人同时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些什么事情,刚才顺着话题说着吴大夫的事情,都把他俩是一起来找自己的事给搞忘了。 “你们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说完吴大夫的事情以后昌繁客气的问了起来。 张国立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有些局促的吴天宝以后対昌繁说道:“陈东家,是这样的,天宝哥现在回来了,他也很感激张大姐和她家闺女可以在咱们这里上工的事情,现在我俩过来呢,就是想和陈东家您商量一下,看看咱们这里有没有天宝哥可以做的事情或帮的上忙的方面?” 昌繁看向吴天宝,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面前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这是昌繁和吴天宝的第二次见面,昌繁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吴天宝上下打量,对于昨天的初次见面,昌繁见对方神情自若,必定是有所依仗,故而已经判定对方必定是个有过人之处之人。 只是双方不熟,昌繁一直没有多嘴问起。 今天既然对方过来找自己商量,那就先互相了解一下再说,于是昌繁笑着说道:“既然是国立的兄弟,那边也是我昌繁的兄弟,咱大家有话直说就行!” 吴天宝被昌繁看着心里有些发毛,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说道:“陈…陈东家,我就是没有啥主意,才想着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吴天宝说着话,口气有些结巴,因为昌繁目前既不是他的东家,也不是村子里面的原住民,感觉称呼起来都有些拗口。 “你们就叫我昌繁好了,或者叫我小陈,或者陈先生,都可以。”昌繁看出吴天宝这时有些窘迫,只好笑着回道。 看着站在一旁一直陪着傻笑的张国立,昌繁也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他是希望吴天宝与自己交好建立起友谊。 “国立,你去厨房让李婶弄些腊肉,炒两三个小菜来,我这有新带过来的好酒,一会也叫上你哥国平过来,咱哥几个喝一杯!边喝边聊嘛。你天宝哥刚回来,咱们也得给他接风洗尘一下不是…呵呵!” “好嘞!” 昌繁说着便从办公桌旁边拿出一坛子护卫刚从禾塘岭带过来的伍粮液。 男人之间的交流,或许应该从一杯酒开始,这样子大家才更加容易放的开一些。 吴天宝见昌繁如此这般热情的招待,便起身抱拳作揖以示感谢,气氛也瞬间变得轻松了一些,便开口和昌繁聊了起来。 “吴某多谢陈先生,承蒙照顾,不甚感激!” 昌繁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对了,天宝兄弟,你这次回来是探亲吧?还走吗?我听国立说你之前入军旅已经三四年了,一直也没有回来过,是个什么情况啊?” 其实除了长安的事情,外面的事情昌繁知道的甚少,这会也对吴天宝在军队上的一些事情,有几分好奇了起来。 吴天宝沉思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一名边防军员,四年前入军旅至今,现在已经是一名百夫长了,这一趟回来,一是省亲,二是要办些其他的事情!过一段时间还要走的,因为营地所在的地方都是一些偏远荒凉之地,故而书信时常很难传递,还有就是时常突发有军务要处理,频繁奔波于各地边锤之间,就有了渺无音信的事情发生…!” 吴天宝说着,不禁也低头叹起气来! 昌繁一言不发,默默的起身,右手掌压在前胸,轻轻一鞠躬,向吴天宝行了个大唐军礼… 这是向保家卫国的边防军人致敬! 边防形势(一) 吴天宝内心一惊,连忙站起身,向昌繁回了个标准的军礼。 他真的没有想到昌繁这个商人会对自己这一介武夫如此的尊敬。 昌繁也没有想到,吴天宝原来是个边防战士,而且还是个百夫长,也相当于后世的连级干部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昌繁内心最佩服的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而且,吴天宝还是个被派到不毛之地守卫国家边防的军人。 “天宝兄弟不必多礼,咱们能在碧水湾相遇就是缘分,只有兄弟你们在前方保家卫国,才有了我们后方这里的长久太平,虽然我没有上过前线,但以后我一定竭尽全力发展后大后方的经济,给你们前方的战士们加油!” 昌繁说着话,便捧起身前的酒坛,走向吴天宝面前的一张小方桌。 摆开酒碗,给两人都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 就在这个时候,张国立张国平兄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端菜过来的张大姐。 张大姐轻撇了一眼自家男人,又瞄了一眼一旁倒酒的陈东家,放下几碟菜品默的退了出去。 “国平国立,快过来坐下,趁今天有好酒,咱们好好喝几杯,最近你兄弟俩都辛苦了!” 昌繁说的是实话,目前整个碧水湾的工作基本都是这兄弟俩在管理着,要不然昌繁就当不成这个甩手掌柜了。 “陈东家客气了,只有东家都买卖好了,才能有我们的好日子嘛,这是我们该做的。” 张国平笑着拱手作揖答道。 四人坐下,分别酒碗里都倒满了酒,昌繁便向吴天宝问起了自己更加感兴趣的边防情况。 “天宝兄弟,现在边防那边的形势什么个情况?” 相互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点菜以后,吴天宝也打开了话匣子,慢慢的说道: “我所在的军队是猛虎营,猛虎营当初为李靖大将军麾下的边防军,是机动型的边防军团,一直肩负着戍边的任务,执行着最为艰苦的军务。” “多年以前,当今圣上当时还是秦王的时候,曾带着部下精锐部队痛击荒国人,把荒国人赶至大漠深处不敢再冒头,还年年上供我大唐,求得了休养生息的时间,后来,从贞观元年开始,因为多年征战,咱大唐已渐露疲态,国内也需要发展,对于边防也日渐松散了一些。就是双方停战的这些年荒国人到处派出使者向各国重金求贤纳士,还吞并了不少其他弱小的部落,也经过那么些年的发展,他们的部落也日渐强大,直到至今为止,荒国人已经停止纳贡两岁了。” 吴天宝端起面前的酒碗,和三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就在前些日子,荒国人的首领颉利可汗竟然派出使者过来向咱们的陛下请旨,言谈举止之间满是轻蔑之色,还言说倾慕我大唐长公主殿下之才华,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教化荒国人归于汉学,请求咱们大唐陛下赐婚,将咱们的长公主殿下下嫁给颉利可汗,言之荒唐联姻,要开万世友好之太平!他们嘴上说着联姻,前脚使者刚至,后脚就十万大兵压境,还美名其曰是军队演练…” “他们演练就演练呗,他们还时不时的派出小股军队对我边关村落进行烧杀抢掠,粮食女人尽数掠走,青壮男人也被抓走为奴,老人孩子一律被砍杀,惨不忍睹…!” 虽说我们从军的人见惯了生死,但荒国人对我大唐百姓的残忍程度还是令人发指。 说着说着,吴天宝都有些梗咽了,这些状况在最近这些年里,他们猛虎营边防军是见得最多的。 “每当我们猛虎营接到斥候来报,然后火速的赶过去,常常都只能看到一地的尸体和已被毁掉的村落!” 边防形势(二) 在场的几人都是沉默了下来,酒劲还没上头双眼便布满了血丝,散发着国人应有的愤怒。 昌繁非常理解边防军人的不易,拿起筷子,示意吴天宝和大家一起吃点菜,光喝酒不吃菜也更容易伤身体。 但此刻每个人夹起面前美味的腊肉,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却感觉如同嚼蜡一般。 “荒国人狼子野心!” “这一次的和亲事情,咱们的陛下肯定不会答应!” “还荒唐联姻,荒国人本身就是荒唐…” 张国平兄弟俩也说着自己的看法。 吴天宝点点头表示认同,继续说道: “当然,咱们的陛下当场就斥责了使者无理的要求,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线报,荒国人在大漠还有四路兵马正在集结当中,依我看,这一仗,不打的话可能就过不去了,也许用不了太久的时间,这场大战就会爆发。” 昌繁本来对于国与国之间打仗这种事情,兴趣并不是很大,但是事关祖国的安危的重大问题,也不得不多关注一些,而且前世自己也还算个小小的军事迷,平日里也没少和同学们争的面红耳赤。 毕竟有国才有家,国家如有难,自己个人又怎么可能够置身事外呢? 哪怕作为小小的商人,这点觉悟还是该有的。 昌繁瞬间又提起了对于两国战争的军事态势的浓厚讨论兴趣。 不过对于荒国人的兵力部署和战斗力,他是完全不了解的。 所以,昌繁又弱弱的反问了一下:“咱们大唐是还有些贫穷,但也算是兵强马壮,朝堂也不乏骁勇善战之大将,应该早也有对敌破敌之法,那荒国人应该打不进来吧,我们是不是太过于担心了?” 昌繁善于客观分析问题,理智对待一切已经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 但是昌繁自己没有真实上过前线,也就没有过多的发言权,也不太敢盲目的自信,但是又特别不喜欢大山压顶的感觉,所以,昌繁的内心是非常矛盾的。 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也不能够让压力先把自己先压垮了的。 这一点吴天宝倒是不大同意昌繁的看法,于是放下了手中刚端起的酒碗,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咱们万万不可小视荒国人,他们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的骑兵技术非常了得,远在我们之上。我这确实不是要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人的威风,咱们大唐已经停战好些年,但是荒国人一直都是连年征战四方,这仅仅过去没多少年,他们就基本征服了整个草原,合并了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部落,草原上反对颉利可汗他们的最大的异族部落也被他们消灭掉了,他们在草原上已经没有对手了,他们一直历精沫马,也处处联盟,重用很多有才华的各邦人士,据说东边的夷国,西边的樊国,也和他们有了勾结做了联盟,其目的其狼子野心也许就是为了对付咱大唐,虽然咱大唐是地广人多,资源较其丰富,但是也架不住群狼的撕咬呀…!” 吴天宝说的恨意浓浓,右手端起面前的酒碗,举碗一饮而尽… 吴天宝长期在边防军队里服役,对于敌国军事动向接触的最多,也算是最了解的,这样一分析,昌繁倒也算是比较认同。 不过让他不理解的是,远在东边的夷国,还有西边的樊国,怎么也扯进来了? 看来这两国应该是拿了荒国人不少的好处了吧。 但是这些好处是那么好拿的吗,消化不了的话,他们自己的国家也免不了会生灵涂炭的。 难道他们这些小国还想组成联盟来啃食大唐吗?大唐的军队可也不是泥捏的,他们难道就没想过如果他们战败以后他们自己的国家怎么办? 站在自己一个大唐子民的角度和立场,边防的形势还真是让人堪忧… 边防形势(三) “这夷国人也有战争动向?” “荒国人难道还与小小的夷国人结盟啦?”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国平兄弟俩也很是不解的问了起来。 昌繁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这可是个不好的信号。 “嗯!”吴天宝皱着眉头点点头。 “是今年的事情吗?”昌繁摸摸鼻子认真的问了起来。 “不是,去年已经有得到消息了,估计他们结盟是更早一些的时候。”吴天宝也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是从得到消息的时间上来推断,应该他们就是早有准备的。 如果不是对手强悍无比,他的上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他派回来,吴天宝回来的任务没有对别人说,因为这是需要保密的。 吴天宝回来还主要还是需要找到李靖大将军,争取到更多的加强对边防力量的支持和物资的供给。 上级把他给派回来,也把这个难题给带回来了。 因为说不定哪天就两国开战了,大唐的骑兵实力本来就不如荒国人,如果还不做好准备的话,到时候就会乱套了。 昌繁的脑海里也开始思索起两国的优势劣势来,心想这荒国人要是真的打进来,这百姓可就又要遭罪了! 老百姓这太平的日子,可是还没有过上几年,谁不渴望过上安稳的日子呢? 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被摘的出去。 倾巢之下,哪有完卵! 这特么的,这个对手还是很强大呀! 好好的草原牧民,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你的草原养羊放马不好吗?大唐的人难道就那么好欺负? 避不开的问题,看来也只有勇敢积极面对了。 昌繁暂时没有去想其他方面的问题,而是再次向吴天宝问道: “那依你的估计,战争何时会爆发?” 吴天宝此时想了一想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不好说,也许年前,也许眼下随时就会开战,拖拉的话会到明年,我的情报来源于我的上级,我手中也没有详细的情报,只是预感到情况危急,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工作,未雨绸缪吧!” “还有就是,据我们的斥候所探得的消息,荒国人还派了不少的细作携带大量的金银珠宝前往大唐,意图收买朝中主和派一些立场不坚定的人,从而影响局势的走向…!” 吴天宝举起酒碗,这次只是小口的拧了一下,显得无比的忧心。 “朝中的决断我们无法解左右,想必不会屈服于野蛮的荒国人那些荒唐的挑衅,作为大唐的子民,我们但求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昌繁也只好先这样安慰一下吴天宝。 昌繁转头看向坐在右边的张国平,说道:“国平,你去铁匠工坊拿一套咱们的长中短黑刀过来,拿带皮鞘的那种。” “好。”张国平会意,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张国平便捧来了一套黑乎乎的两短一中一长的刀具。 昌繁把刀具拿给吴天宝并严肃的说道: “天宝兄弟,这是咱自己制作的黑刀,两把短刀可以绑于双腿脚踝部位,用于近身搏斗与救急,中刀用于防守自卫,长刀用于进攻与杀伐,希望能帮助到你一些,此刀虽然说做不到削铁如泥,但也算得上是坚硬无比,远超市面上绝大多数的刀具,希望你能够喜欢。”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见你腰间挂着长刀,想必你也是善用刀之人,希望你上阵杀敌事半功倍,所向披靡。” 吴天宝起身抱拳作挕,以示感谢。对于所有支持国家防卫的人,吴天宝都是分外的感激和尊敬。 吴天宝对于边防形势的分析,让昌繁内心又产生了丝丝的不安和焦虑。 自己商业版图的规划与开展,离不开一个和平安定的环境。 这一天,四个人聊到很晚很晚… 村外又来人 翌日清晨,昌繁早早的就起来了,依旧围绕着自己的新屋子跑步锻炼,一圈又一圈。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必须得坚持锻炼! 直到满头大汗,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室。 喝了一口清茶以后,早餐也没有吃,就坐在工作台前的靠背椅子上发呆… 回想着昨天吴天宝说的那些话,昌繁的内心有些五味杂陈,对于战争,他是很不希望看见的,毕竟每个人都是渴望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不必去遭受那战火之苦,还有遭受那颠沛流离的痛苦,历朝历代,华夏人一直勤劳谦虚,都非好战之人。 但是,根据过往多年的经验,战争的开启,往往都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作为被动接受战争之国子民,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工作也总是不会错的。 昌繁对于荒国人的历史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那些野蛮的荒国人也不至于能够打到碧水湾来,毕竟这里离长安算不上远,在大体来讲,这里还算天子脚下。 但是,怕的就是边境起了战争以后,就会有流民和那些无恶不作的山头土匪,特别是那些刀口舔血的山野土匪完全没有道德底线,也总爱干些浑水摸鱼的事情。 现在是封建社会,今年也不过是贞观四年,律法也多有空缺,百姓被保护到的力量还是非常薄弱的。 只有加强再加强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好的出路。 看来自己最近要回一趟长安了,自己规划的顺风镖局可是还没有得到合法的文书。 还有自己源源不断制作出来的长中短黑刀,早就已经超过了看家护院的需求,也需要想办法拿到衙门的正式批文才行,还要想办法拿到军需的供给。 这些事情种种都需要自己亲自去跑,无法派人去代办。 要是长乐那个丫头在这里就好了,昌繁非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长乐那丫头脑袋瓜子也聪明,家里又有关系背景,自己手上有那么多的好货,如果她帮忙的话,拿到正式批文和搭上军需供给,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昌繁浮想联翩发着呆的时候,张国平和张国立这兄弟俩一脚就跨进来了。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不会是村里的婶子又给你说媒拉纤向你推荐谁家的闺女了吧?” 张国平开着玩笑说道。 张国平平时帮忙管着砖窑瓷窑还有钨矿石和石灰石的运输方面的管理工作,正想过来向昌繁汇报一下平时的工作。 “没什么!”昌繁回过神来笑了一下。 昌繁正想开口问一下兄弟俩工作上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张国富的儿子张小勇和那个叫孬蛋小男孩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陈先生,陈东家,村…村外又来人了,是带刀马队,已经到山路那里了,我们爬在树叉上看见的。” 昌繁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带刀马队?来人穿什么衣服?有多少人?看得清楚吗?” 张小勇看着昌繁答道:“距离太远了,我们是爬在树梢上远远看到,他们还没下山路,看的不大清楚,只能远远看见是骑马带刀的人!” 昌繁连忙冲了出去,在院中大声的喊道: “光贤,紧急任务,马上集合卫队村口汇合,张虎,通知民兵,村中四面警戒。” “村外来了带刀马队!” 邓光贤今天当值,一冲出来就马上领命离去。 张虎今天休息,刚刚站到昌繁的面前正在整理身上的衣服。 “虎哥,你通知完民兵之后就到铁匠工坊角落去,把上次的那八个炸雷竹管全带出来,动作小心一点,用竹篮子提过来,咱们村口汇合。” 所有护卫,当值的和不当值的,全部都冲了出来,张国平和张国立也瞬间站到了昌繁的身旁。 昌繁转头看向张国平,吩咐道:“国平,你马上去通知砖窑和瓷窑那边的男人,到铁匠工坊去领取武器,如果听到打斗声或者炸雷响声就前往村口打谷场支援。” “国立,你马上去工厂里通知女工停工,如果听到打斗声或炸雷响声就让女工护着全村老幼往村后的后山方向撤。” “好。” “好。” “好。” 几人都领命而去,关乎全村人的安危,没有一个人敢有丝毫的怠慢。 昌繁最后转头看向两个因为过于担心而有些脸色苍白的儿童团正副团长,柔声说道: “小勇孬蛋,你们俩都是好样的!不过你们现在也不用太担心,就像以前我和你们说过的一样,现在你俩马上去通知其他的小伙伴,把他们都带到我们之前就准备好的那个山洞里藏起来,注意隐蔽好,等没事了我会让人去通知你们,你们再出来。” 两个小家伙都是脸色铁青的重重的点点头。 这村外又来人,来的还是带刀马队,真希望这又是虚惊一场。 满载而归 当昌繁带着一把长刀飞奔而至村口打谷场的时候,护卫队已经基本集结完毕。 每个成员腰间都挂着中与长的黑刀,手中全部拿着手弩蓄势待发。 昌繁一眼扫过去,发现吴天宝也在,身上还佩戴着昨天自己送他的那一套黑刀。 这就对了嘛,这可是好刀呀!只要用过了,就会爱不释手的,这个根本不用别人多费口舌。 也许对方已经测试过了他送出的黑刀锋刃,今天就带着出来用上了。 昌繁对着吴天宝只是点点头,然后双手向着前方路口两侧一挥,护卫队成员纷纷向前快速跑去,然后没入道路两旁的草丛中隐蔽了起来。 看来这些家伙这些日子可是没有白练啊! 昌繁和吴天宝也走到村口的一棵大树底下,把身体隐入树干的一侧,然后探出脑袋向着路口方向张望。 静静的耐心等待着,都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带刀马队? 希望不是强悍的土匪吧! 要不然的话,最后的结果甭管谁胜谁负,可能敌我双方都要伤筋动骨咯… 这个时候,张虎也提着竹篮过来了,提篮子的动作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 昌繁已经反复多次提醒过了安全问题,而且这东西的杀伤力张虎也见识过,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些,这些可不是普通玩意。 “马队到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张虎压低声音向着两人问道。 “虎哥,你这样,你带上这四个炸雷悄悄摸到右边最前边去,我和天宝哥在左边这里隐蔽好,如果是土匪攻击冲进村来,你就点燃炸雷管,往他们人堆里扔,我从这边同时扔出去,咱们来个前后夹击,你要扔炸雷的时候,记得先要告诉所有的弟兄们都趴下来伏在地面上,咱准把他们给干翻了。” 昌繁想了想,接着继续说道:“村民们应该还来不及撤走,必须在路口就把他们解决掉。” 昌繁准备把所有的土匪都消灭在进村之前,否则,被攻进村子里的话,他们再拖上老百姓做人质,那就不方便再下死手了。 “好的。”张虎正欲离开,昌繁忽然拉着他,小声的再次提醒说道:“如果敌人靠的比较近,你要等引信燃到一半的时候,你再用力扔出去,不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好的,我记住了。” 如果前面来的是土匪,那这将是昌繁和护卫队正面对敌的第一场仗,正好也检测一下护卫队的真正应敌实力和碧水湾所有村民的行动配合状态。 一直呆在昌繁身边默不作声观察着一切的吴天宝,用深邃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昌繁之后,又把眼光看向张虎,总感觉这个叫张虎的汉子有那么一股子熟悉感。 但他还是收起那愈加好奇的心思,一声不吭。 草丛中,所有参与护卫的人员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张虎已经摸出身上的火折子,静静的等待着适当的出手时机。 “啼哒啼哒…” 进村路的另一头传来了不急不慢的马蹄声,渐行渐近。 …… 进村的马队领头的阿贵抬头看向村口两边高高的的木质眺望塔,只见上面已经空无一人,路口也寂静的可怕… 忽然之间,只感觉到有一阵怪异的凉风吹过,顿时整个人一下子感觉阴嗖嗖的。 阿贵轻轻勒一下手中的僵绳,举起右手示意后面的人放缓速度。 阿贵心里咯登了一下,心想也许村子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对身后面的人说道:“阿旺,我感觉不对劲,你先骑马上前去喊话,喊国平国立的名字,或者喊老村长,一定注意两边的草丛,如有情况马上返回…” 阿旺打马单骑上前,并扯开嗓子大喊:“张国平…” “我是阿旺,我们回来了…” 声音传的老远,正当阿旺心中很是纳闷的时候,两边的草丛之中一下子呼啦啦的窜出六七十号人来,把阿旺这个很有经验的护卫都吓了一跳,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定睛一看,原来都是自己人,这才又把心放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村外又来的人原来是自己人,还是昌繁派到长安的第一支部分销售人员。 幸好又是虚惊一场… 呼啦啦的所有人回到村子里,昌繁对于阿贵和阿旺的警惕性大加赞赏。 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情景。 从马车上下来的张小燕招呼着一众护卫正在往昌繁家里搬东西,一箱又一箱。 最后三个木箱被张小燕留了下来,让人抬着三大木箱跟着她,她要亲手交到昌繁的手上。 张小燕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微笑着走向已经站在了门口的昌繁,高兴的说道: “陈东家,这一次我们带去的货物,除了那白色的石头粉,其他的物品均已经被销售一空,这三箱东西春梅姐让我务必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好,辛苦了!快进来里面说。”昌繁连忙招呼张小燕他们进屋。 到了昌繁的工作室,护卫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张小燕指着其中一个箱子说道:“这个是方掌柜帮你找到的东西,说是之前你托他找的东西。另外两个箱子是卖货的现钱,刘管家帮你换成铜板和碎银,还有部分银票,他说你在这里用得上。另外,前面搬进去的货物,大多都是生产香皂和其他物品的原材料,我这里有春梅姐带给你的书信和这一次我们带回来的物品清单。” 张小燕说着,就从身上摸出了一封书信和一张货品清单交给昌繁。 “好,你坐!” 昌繁打开书信和清单认真的看了起来。 乖乖咧…! 昌繁之前还有些紧皱的眉头,一边看书信一边舒展了开来,看完以后就有些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这批拉出去的几车货物,顶天了算也就一千两不到点的成本,竟然卖出了九千伍佰多两的总价,还没算上暂时没有销路的生石灰粉。 原本商定售卖八文至十文一盒的香皂,春梅这丫头居然把香皂区分开来,油纸包装的八十文一块,带木盒包装的一百文一盒,还竟然被卖到脱销了,单单香皂就硬生生的卖出了好几千两… 而且其中还有大约两成的香皂是被免费送出去试用的,昌繁都有些佩服起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一些的丫头来了。 仅仅带着一帮新手的乡村女子,就能够做出这样好的成绩。 虽然她们都有被刻意培训过,但这已经是非常的难得的了。 张小燕静静的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在喝着。 现在的张小燕,已经变得更加的自信了。 不过之前售卖的时候让她没想到的是,像香皂这些东西成本那么低廉,送到了城里竟然会那么的值钱,这是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 张小燕一边抿着手中的茶碗,一边偷瞄着昌繁脸上的神色变化。 看着昌繁这时无比高兴的样子,她的内心也像掉进了蜜罐那般一样的甜。 这一趟不负众望,满载而归呀! 赚钱了 赚钱了,赚钱了! 忙活了那么久,对于昌繁和碧水湾的人们来说,这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昌繁看完了书信和物品清单,当即高兴的表态,今晚杀鸡宰羊,犒劳全体人员。 昌繁心中很是明白,只要赏罚分明,所有人才会更加有动力全心全意去完成自己所负责的工作。 这可是老祖宗积累多年的经验。 这注定又是勤劳的碧水湾人们集体欢庆的一天。 晚一步得知信息的男工女工们,干起活来满身都更加有劲了,都觉得跟着这样的好东家,生活才最有奔头。 人们看见昌繁,都感觉这个陈东家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加白净更加好看一些了! 村子里面已经被昌繁婉言相拒多次的婶子们又开始跃跃欲试,准备再给昌繁说纤拉没媒了… 总是不断的寻找机会再劝说一下昌繁,试图让他改变心意,说某某人家的黄花大闺女长的有多么的俊俏可人,说那白净的小脸蛋都能捏出水来… 甚至厨房帮工的张秀娥大姐也推销起他自家的女儿,说两个女儿随他挑,大的小的都可以,逮着机会就只是浑身解数! 张姐家的两个女儿昌繁都见过,大的长的虽然不赖,但是皮肤黑不溜秋,像是非洲人的后裔似的,小的倒是长的挺俊俏,但应该才十三岁呀,这年代的人对待婚姻嫁娶也真是令人无语的了。 十三岁都还是个孩子,离嫁人还早着呢,着什么急啊! 虽然妻妾成群有段时间也是昌繁的梦想,可是有违道德律法的事情他可不会做. 这让昌繁很是哭笑不得! …… 庆祝的事情昌繁让人通知下去,安排好以后,接着又和张小燕聊了半个时辰售卖货品的其中一些细节,接着便让张小燕回去休息了。 坐马车的颠簸,昌繁是深有体会的,特别是遇见坑坑洼洼的路段,那两瓣屁股都让人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这个问题,昌繁是不会和张小燕讨论的。 安静下来的昌繁便找来了一根铁锹,撬开了方掌柜捎来的木箱。 看一下到底会有些什么好的物件! 木箱里大多都是镁粉和一部分的硝石,好家伙,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自己原来多方打听,可就是一点这方面的有用信息也找不到! 这可又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大难题呀! 硝石其实禾塘岭那边的人员已经找到了不少,而且上次护卫过来支援的时候就已经顺便捎来了一批。 只是最重要的镁粉还找不到,就一直没用上而已。 这下好了,有了镁粉自己就可以把闪光弹给造出来了。 这可是等同于手雷一般强大的武器呀! 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用得上,但是战略武器储备的确是非常重要的。 等到要用的时候再想起来研发的话,那可就晚了咯。 晚上加餐的时候,昌繁站在一张高台上,借着微熏的酒劲,洋洋洒洒的给全体人员讲了一段勉励和鼓励的话。 向来性格上比较腼腆的昌繁,今天可是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买卖上的商业上的一些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懂,但是还是说了很多的话,还有就是感谢派出去的销售队伍人员和碧水湾搞生产的所有人员! 昌繁讲得那叫一个口沫横飞的… 上一次昌繁新居落成大摆宴席的时候,昌繁都没有那么罗嗦过,这一次碧水湾的货物送出去,赚了那么多的现钱回来,原来很多因为资金问题还不敢开展的事情,现在都不是问题了。 今天的昌繁实在是太高兴了。 昌繁把工坊开始赚钱回流的信息向所有人一公布,全部人员都是无比激动的用力鼓起掌来,掌声久久不息,甚至有几个女工还直接高兴得转头直抹眼泪。 也许是苦的日子过的太久了,一个好的消息就都能让人激动得无比的兴奋。 大家伙非常的明白,只要东家掌柜的挣得了大钱,那他们作为工人以后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太苦的,只要努力生活就会有盼头,这是比较浅显的道理。 虽然在这里面也不一定有她们多少的功劳,但毕竟东家挣钱了,他们以后就会继续可以来这里上工,可以养家糊口不用继续挨饿了。 虽然挣了多少,昌繁具体的数目没有和工人多说,但是以此类推继续所有人共同朝着一个方向去努力的话,养活大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这也是昌繁一直以来比较担心的问题。 昌繁虽然有着先进于这个时代的思想,但是一直也很担心自己的理念在这个阶段不适合于使用。 现在好了,事实的结果证明了一切,自己是可以在大唐大展拳脚的! 晚上加餐吃饭喝酒的时候,吴天宝也在,看着现场的一切,对碧水湾的过去甚是了解的吴天宝,沉默了! 两个时辰以后,现场的所有人意犹未尽的慢慢散去… 第二天早晨,昌繁依旧早早就起来了,围着院子跑完步以后,就找来了张国立,让他去安排厂房另一半香皂生产的事情。 这个事情让张国立有些为难,香皂的调香和配料之前一直是春梅姑娘负责的。 现在春梅姑娘带着村里的女子销售队伍去了长安,这香皂的生产安排便让张国立有些抓瞎。 昌繁似乎看穿了张国立的心思,见张国立面露难色,于是便笑着说道: “村里是不是有个叫做周笑锦的姑娘?你去把她找来让她负责就行了,春梅丫头之前手把手的带过她制作香皂,她完全没有问题,你安排人好好的去配合她就可以了。” 昌繁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个香皂的生产你得尽快去安排好,我过些日子可能要回一趟长安去,如果能生产出一大批香皂出来,我也可以顺带运一批回去,那边的姑娘们还等着这里的货品呢。”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张国立说着,便欲离开,没想到昌繁又喊住了他。 昌繁提醒道:“除了周笑锦姑娘,张小燕也懂制作的全部流程,你也可以去请教她,不过张小燕往后还是需要派到长安去的,你从村里再挑几个聪明的姑娘,让她们跟着周笑锦打下手好好学,以后也能挑起事来不是。” “好的,我明白了!” 张国立简单的答应一声,转身就忙活去了。 张国立做事情细致,也干脆利落,这也是昌繁特别喜欢他的地方。 随着碧水湾出产的产品开始赚钱,也更加坚定了昌繁要好好发展自己的商业版图的信心。 但之前吴天宝说过的边防形势的事情,昌繁也一直没敢忘… 再加新武器 接下来的两三天,昌繁又一头扎进去了后面的铁匠工坊里,开始了没白天没黑夜的忙活研发。 “2mg+02,…”昌繁一个人在角落里喃喃自语。 物理化学成绩还不错的昌繁在准备着手工制作简易闪光弹的材料。 闪光弹就是镁粉燃烧生成氧化镁,需要镁粉加导线去引燃,看来又只能够先装在竹筒里了。 不过,为了方便以后携带的便利,昌繁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改进了引信,还找来麻线把要制作闪光弹的竹筒加固了一下。 闪光弹在军用方面,其实主要是用来照明的,各兵种在行动的过程中都会使用到。 但是在这个时代,生产出来一批的话,当做一个先进的武器使用,想来是更加合适不过的了。 按照之前香皂推向市场的大卖,主要原因是因为稀缺性和垄断性,不然不可能能卖到近百倍的利润。 没有什么买卖比垄断式的更好做生意了。 参考了先前制作火药竹简的经验,昌繁轻手轻脚的把镁粉倒进竹筒之中,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安上引信,再把封口封住,一个碧水湾版的闪光弹就制作完成了。 一个接着一个,接下来不断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一直到做满了整个木箱,昌繁才停了下来。 闪光弹昌繁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按照研发的理念,研发一代,储备一代,投入使用一代。 因为黑色钨钢刀都还没有销售出去,还没有挣到自己该挣的钱,在这冷兵器时代,主要还是以刀弓剑弩为主,暂时还不适合过早的把火器投向市场。 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持独家优势的时间更长一些。 昌繁亲自把一个装满闪光弹的大大木箱往自己的房子里搬,新建的房子里有自己预留的专门用来放置重要物资的房间,而且还有护卫专门值班把守看护,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闪光弹不同于其他的火药,闪光弹是需要点燃才会发生爆炸的,它不像火药那般磕磕碰碰就会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当昌繁妥当的放置好闪光弹后就脚步匆匆的往铁匠工坊那边走去,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王鑫。 “陈东家,忙什么去?” 王鑫露出八颗牙齿咧着嘴对着昌繁笑着问道。 “还叫陈东家?都敬过拜师茶了,该叫师傅了!或者叫我陈先生。” 昌繁没好气的撇了一眼王鑫,知道这哥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陈…陈师傅!” 王鑫略显尴尬的喊了一声。 昌繁狡狤一笑,冲王鑫点头,说道:“走吧,都已经叫师傅了,那就教你配制火药吧…” “那你要不要学呢?” “要要要要要…!”王鑫赶紧答道。 昌繁心里很清楚,真正的手雷不可能只用竹板制作,这玩意必须用铁疙瘩装,然后里面还要混进去铁砂,本身就需要王鑫做个手艺精湛的匠人帮忙。 现在正好,王鑫有意往这方面学习制作的兴趣,把手雷的制作教会他,往后自己也才能够抽出身来,去做一些其他方面更重要的工作。 昌繁带着王鑫来到了工坊的最里面。 昌繁把硫磺,硝石,木炭,还有铁砂碎石,这些材料的配比,一一告诉了王鑫,还有一些制造过程中可能会产生的危险,和搬运运输储存成品所能造成的爆炸这些方面的情况,都反复的多次叮嘱清楚。 然后,昌繁又手把手的把制作引信的过程,亲自演示了三遍。 王鑫通过亲自动手多次,终于算是掌握了配置火药的全部流程。 眼下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用生铁融好铁水之后,重新制作一个椭圆形的容器装火药。 这个方面昌繁不擅长,就在工坊的木板上用碳块画了一个类似前世手雷形状的草图给王鑫,并讲解告诉他容器的整体可以做到厚薄不一,连接处更要做的薄一些,因为这个是要引燃之后炸开的,这样才能够四面开花发挥出手雷爆炸最大的杀伤力。 见王鑫点头认同,并完全理解了自己的要求。 就这样把手雷的容器制作任务交给了王鑫。 磨磨蹭蹭一整天,昌繁已经累的腰酸背痛,见天色已晚,昌繁交代了王鑫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回去休息了。 当昌繁洗漱完毕,刚躺下来没多久,王鑫便又急匆匆的赶来了。 当王鑫把两个铁疙瘩捧到昌繁的面前的时候,昌繁也是一愣。 “这么快?你就把这玩意做好了?” 昌繁手上拿着两个小小的铁容器翻来覆去的在查看,手掌都还感觉带着余温,应该是刚刚出炉冷却一下,就马上拿着过来的了。 “嘻嘻!”王鑫只是傻傻的笑了一下,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他在等待着昌繁对这铁疙瘩的评价,看看到底能不能够使用? “唉!”昌繁长叹一口气! 看来再加新武器是不成问题的了。 试炸成功 王鑫见昌繁见叹气,不由得心里一紧。 脸色一变,心里即刻焦急起来。 自己这可是按图上面的要求,费心制作的呀,细节也注意到了,难不成自己做废了?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可以批量制作了,不过,第一批填装火药还是由我来吧!” 昌繁仔细看过之后,打着哈欠说了起来。 王鑫那一颗悬着的心刚才一下子骤停,听着这话猛然又恢复了跳动。 脸上又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昌繁终于把王鑫打发回去了,并答应他试炸的时候带上他。 伸手拉上麻布被子盖过脑袋蒙头便睡,这一天忙下来真是够累人的,这研发的活看来还是得找人替自己来干。 否则自己年纪轻轻非得累趴下不可。 第二天早上,昌繁来到铁匠工坊,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筐筐的手雷填装容具,昌繁都怀疑王鑫这个家伙昨晚到底睡没睡,估计是连夜赶制出来的。 真是够敬业哈! 收拾好一切所需的原材料以后,昌繁带着几名亲卫搬着大大小小的木箱和王鑫就走到了村子北面的小山包那里。 这个小山包在北面的山脚下,离村子比较远,还有各种乔木的遮挡,按照昌繁上次的要求,这里的树底下先前就被平整出一片空地,而且已经搭起棚子,用来做实验火药的试炸根据地最为合适,对村子的影响也较小。 吩咐两名护卫负责警戒工作,昌繁和王鑫带着三名手下把一应材料在棚子底下一一摊开,按照每一个严格的步骤小心有序的填装起硫磺木炭铁砂等必须的材料来… 一个多时辰以后,昌繁已经完成了两箱点火手雷的组装工作。 昌繁一边组装,一边详细的解说起每一个步骤的注意事项。 昌繁身边的四个人都是竖起耳朵来认真聆听,并把步骤牢牢的记在心里。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带着强悍杀伤力的手雷弹,昌繁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些。 其他人看了那么久,是时候让他们上上手了,以后这些工作可是要交到他们的手上让他们独立来完成的。 第一个上手制作的自然是王鑫,昌繁则是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一直到王鑫已经可以熟练的完成全部的制作,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五个人一起动手制作,速度就快了很多。 很快,今天带来的所有的材料,就被全部用完了。 看着面前八个木箱都已经装满的手雷,昌繁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该是试炸了,得试试它的威力才行。 理论上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还是要实际行动来检测才能确定成效。 昌繁把每个人制作的手雷都随机拿出来一个,然后来到山脚下的石堆旁。 这是一个较佳的位置,因为有大石头挡着,一会把手雷丢出去以后,可以依靠大石头的抵挡,避免误伤了自己。 “等一下我点燃手雷扔出去后,所有人必须第一时间全趴下来哈,这次填装的可是真正的铁砂,杀伤范围会更广,大家记住了没?” 昌繁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对着所有人郑重地吩咐道。 “记住了。” 昌繁在王鑫和几名亲卫的注视下点燃一个手雷之后用力的丢向前方,然后迅速的和大家一起趴在了地上。 “砰…!” 几秒钟之后,一声巨响响起,趴在地上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前方的一阵震颤。 众人缓缓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查看。 爆炸点的位置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小土坑旁边的灌木已经被炸的一片狼藉,较远一些的大石头上,也被炸得坑坑点点,应该是手雷里面的铁砂炸开所造成的。 “陈先生,这小小的手雷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如果面对一大帮歹人,这手雷要是丢在人堆当中,那还不得一下子死掉好几个?” 一名亲卫无比认真的对昌繁问道。 “没错,手雷的杀伤力很强,所以,我们以后不管是生产制作,储存搬运,还是对敌使用,都必须要慎之又慎,切记不可大意。” 昌繁再一次不厌其烦的对亲卫嘱咐道。 接下来,昌繁让王鑫和亲卫每人都拿上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接连被点燃之后丢出去以后,每一个手雷都不出意外的炸响。 很显然,这一次的手雷试炸,是成功的! 荒凉的坡地 昌繁心里很是高兴,这可是自己的后手啊! 为了安全起见,昌繁没有把手雷往村子里搬,而是带走一些以备急用,其他的全部储存到事前就已经挖好的山洞里面。 以后有了手雷这个领先于时代的火器,碧水湾的安全方面,只要留下的人手处置事情得当,几乎是没有问题的了。 昌繁交代好留下看守的护卫,就带着王鑫拿着东西往村子走去。 走着走着,昌繁突然感觉到这一大片的坡地有一些不对劲。 放眼看过去,几乎看不到头的这一大片山坡地上的庄稼几乎是寥寥无几! 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块坡地上种植着一些木薯,看着叶子上的萎靡的长势,估计收成也多不到哪里去。 另外,还有一些稀稀落落的低矮的植物,看样子如果不是黄豆就是绿豆苗,接近枯黄的叶子衬托着细小的豆荚… 这可是农村啊! 不是说之前还有很多人常常挨饿吗?这里有那么多的坡地,是不勤于耕种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也许之前走过来的时候因为心里有些紧张与焦急,心思全都在手雷的组装上面,都没有注意到过来的路上的荒凉。 昌繁越走越慢,一边走一边到处查看。 王鑫对于昌繁的行为很是疑惑不解,便低头问道: “陈先生,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是否担心这附近的安全问题?你放心,我都向老村长打听过了,这附近过来做农活的人极少,偶尔有人过来也会是村子里的妇人,你不用担心这的安全问题。” “我不是担心这个!” 昌繁随口答道。 然后抬腿胯下田基,伸手摘下两三个毛茸茸的豆荚,轻轻的拨开,取出豆荚里面的黄绿色豆子,得到了一些瘦小的豆子,昌繁把豆子放进嘴里尝了一尝,感受到了一股豆腥味充斥着口腔。 这确实是黄豆,不过豆子却是小的可怜,只有绿豆一般大小。 这碧水湾村子里老老少少的加在一起原住民就有三四百人,平均下来一人一天正常要消耗至少两斤左右的食物. 仅仅一个冬季就有三个月,这三四百口人想要不挨饿的安稳度过寒冬,没有个几万斤食物,不可能解决得了问题的。 虽然村子里有不少的青壮猎户,但山上的猎物,它也不是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的呀! 每每到了冬天,猎物只会更少,之前就有听张春满说过每年到了冬天,猎户进了山走空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 况且猎回来的猎物,也得拿到镇子上去换回来粗粮,盐巴等生活必须品,真正留在家里当食物的,又能够有多少? 发展工业是很重要,但是没有了农业的辅助,也是会很被动的。 那么大片的坡地,居然就这么荒着,昌繁此时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暴敛天物这个词了。 昌繁又从小腿处拔出一柄黑色短刀,在各处的田垄上挖了起来。 东挖一下,西挖一下,时而捧起挖出来的泥土拿在手上查看,然后再捏碎掉。 跟在后面的人看的是一脸的懵逼。 但是东家做事情,虽然行为有些奇怪,但大家伙也不好多嘴说些什么。 就这样挖了一会,昌繁也对这里的土质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但是抬头望着面前零零散散的黄豆地里长满的杂草,昌繁也慢慢的释然了。 凡事有因才有果,反之亦然。 拥有大片的土地而积贫积弱,缺衣少食,其中必有它的缘由。 但是根据自己跟碧水湾人们的接触,这里却是从不缺乏勤劳苦干的人。 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都没有找到正确的耕种的方式方法。 不然的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看着面前略显荒凉的大片大片坡地,昌繁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黄豆是不错的作物 昌繁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下,仅仅是山脚下一直到村边围绕着村子的这些坡地,如果种植黄豆的方式方法是正确的话,这么大的种植面积,估计豆子都能够收到个五六万斤。 但是眼下的情况现在这些黄豆一亩地合并在一起,估计黄豆的主人只能收获到二十来斤的收成,要是在暴晒之后去掉豆荚,到手的话最多也就十几斤了,这一点点的收获也就比挖野菜采蘑菇强不了多少。 虽然昌繁在前世也没怎么帮家里的田地干过农活,但是毕竟上了这么多年学,一亩地能产出多少黄豆,他还是知道的。 这么一算的话,昌繁也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按照常理来讲,单单是种植黄豆的收成,都应该够碧水湾的三四百口村民用来应付一整个冬季了。 不过目前昌繁还不太了解坡地荒掉的情况,还是先回去和村里的人商量商量再说吧。 收起手中的短刀,回头看了一眼,满是疑惑之色的护卫和身旁的王鑫,说道: “咱们先回去吧!” 一回到村里,昌繁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村里的主要人员到他的家里来开小会。 除了昌繁手底下各方面管事的人员,还特别邀请了谭木匠张春满和吴天宝过来。 这些人都是村子里说得上话的代表性的人物! 这不是第一次开会,但是到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次开小会是为了什么,也许又是讨论工坊里的问题吧! 大家安安静静的围在昌繁工作室的大长桌前,默默的等待着。 还是昌繁打破沉默第一个说话: “咱们村子北面的那些坡地种植的是黄豆吧?为何会种成现在这个样子?”昌繁对着一众人员非常不解的询问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被昌繁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一下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陈东家怎么突然关心起黄豆的种植来了? 都以为他会问一些工坊生产的情况。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张国平率先开口说道: “北面的坡地地势偏高,多年以来一直不好灌溉,还有地里的土质沙子偏多,水分也特别容易流失,所以就经常荒着长了一些杂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国平猜想应该是昌繁看见了大片的坡地空着,感觉村民有些浪费的行为,故而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见有人带头说话,村民们就开始踊跃发言,张国富的弟弟张国明也开口说道: “北边那边的山坡地,常常会有野兽和鸟类出没,以前种上的一些东西,因为离村子较远一些,总是会被野猪群和野鹿群遭踏损毁,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鸽子和野兔会偷偷的跑过来偷吃豆子,所以就是种上了黄豆,收成一直也是少的可怜,渐渐的,大家就放弃了那边的种植,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国明说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碧水湾的村民世代务农,整体来讲还是勤快的人比较多,如果能种出口粮来,谁要愿意让土地荒废着这边还白白挨饿呢…? “现在村子里面除了不会打猎,也没有其他手艺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叔公大娘们,他们还会去那边抢种上一些黄豆和木薯,能收获完全看老天爷,到了冬季来临时,能收成多少算多少,全靠运气,不过现在他们都上了年纪,干旱的时节也挑不了几担水去浇灌了,所以现在丢荒的坡田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发表着对那一大片土地的诸多不满,和无法耕种的原因,基本都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昌繁并没有插话,一直在认真的聆听着大家伙的意思和意见。 过了好一会,当所有人把自己得想法和各种意见都提出来了以后,场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昌繁才站起身对大伙说道: “我有一些个人不同的看法和想法,和大家说一下吧。” “黄豆是不错的作物,咱们的山坡地尽量要全部种上,引水灌溉的问题,我来帮大家想办法处理,野猪群和野鹿糟蹋方面的事情可以寻求村里的猎户帮助解决掉,鸽子和野兔就交给村里的儿童团负责,有困难咱们就想办法克服困难。” 自给自足 “还有,大家回去以后都和各家各户商量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种植的话,也可以统一一下意见,然后把那些坡地流转承包给我,我每年按照一定的数额支付你们粮食,总之一句话,那么大片的土地,咱不能让它给荒废了。” 昌繁稍微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个中原因吗?在场的各位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就和你们大家直说了吧!第一个原因,是我们自己碧水湾本村的粮食本就短缺,就算是自给自足也需要大批量的粮食才够使用。向外购买这不是长久之计,正常平时天下太平外地粮食充足的情况下如果有银子在手问题也不大,咱只要花钱就能够买到所需要的各种粮食,但是…如果有个恶劣的天气出现,或者有个战乱的时期出现,难道我们就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活活饿死吗?” “第二个原因,咱们拥有大片土地而积贫积弱,那就说明了我们自己本身不足的一些问题,我们从老祖宗开始就是在地里刨食的人,居然连自己都吃不饱,养不活,这也是关乎我们碧水湾人民的尊严。咱们以后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怪天怪地怪朝堂,咱们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一味的去责怪和抱怨别人,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思想!” “我一直认为自给自足自强不息才是正道。” 说完,昌繁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大家!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不再像刚才那样议论纷纷。 就在这个时候,被特别邀请过来商议事情的谭木匠开口说了:“陈先生,你说的这些道理都没错,只是有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我们如何才能够做到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如何才能够做到呢?” 昌繁对着谭木匠微笑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上面抽出一张已经画好的图纸,找到了谭木匠的手上。 接着说道:“这个交与你,你先拿回去研究一下,抽时间照着图纸把这个大家伙做出来就行,用你的手艺来帮忙解决水的问题,优质种子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再加上大家伙的勤劳奋斗的话,这事就成了!” 把木匠接过来一看,这又是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大家伙,样子有些古怪,但是图纸画的很好,只要材料提供得足够,按照自己的手艺做出来应该也问题不大! “好的,陈先生,我拿回去尽快仔细研究一下,克服一切困难也要给您做出来。” “是给咱碧水湾的人民做出来。”昌繁给谭木匠纠正了一下。 “还有,我过来这里的时间比较长了,长安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要回去处理,村子这边就交给你们了。以后村子里的事情遇到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你们就像今天这个样子,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开会商讨,举手表决。咱们之前的工作都有明确的分工,大家按照以往的规章制度,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明天做好货物的准备,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昌繁就坐了下来。 这时,管理着村子里诸多事物的张国平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问道: “陈先生,工坊的正常生产和砖窑,瓷窑那边的生产,这些我们都会按照你之前的要求做好,只是…只是这村子的安全方面的问题…?” 张国平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昌繁他们离开了碧水湾这里以后,这里就没有了对抗外敌自保的力量,如果再有土匪进村的话该怎么办呢? 粮食不足他们倒还可以努力自己想想办法解决一下,面对凶悍又毫不讲规矩的土匪,张国平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昌繁知道了张国平的心思和担心,于是思考片刻后点点头说道:“村子里的安全问题你放心,我会留下一半的护卫在这里协助你,还有村子里有不少的年轻人已经加入了我们的护卫队伍,这个事情由邓光贤负责,有事你直接找他。缺少工具和武器的话找王鑫与谭木匠谭师傅,账务方面的事情你找国立,缺银子了你找张春满大叔,咱们都是各司其职,我在不在这里都没问题。” 这一段时间以来,昌繁坐镇碧水湾,大家已经习惯了有事情就直接找他拿主意。 但是昌繁更希望的是这里开办的所有的工坊都能够自动运转起来,一切照章办事。 较为理想的状态就是整个村子能够实现自给自足,然后依靠工业生产再发展壮大,成长起来。 酒楼已完工 听完这一番话,张国平才松了一口气,放心的点点头说道: “好!我会按照你定下的各种规矩进行,把这里的事情都做好。” 这里各方面的事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昌繁把各方面的要求吩咐下去就可以了。 昌繁正准备散会让大家回去休息,一直坐在左侧整晚都不怎么说话的吴天宝突然开口问道: “陈先生,你明天走的话,我顺道跟你一起吧!我正好也要去长安办一些事情,不知方不方便?” 昌繁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吴天宝有些意味深长的回答说道:“一起走的话我这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我是怕你自己不方便而已…!” “我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吴天宝赶紧解释着说道。 “你这刚回来没多少时间就要离开,我怕张大姐肯定轻易饶不了你…”昌繁坏笑着调侃起吴天宝来。 “哈哈哈!” 吴天宝还没有反应过来,起身准备离开的所有人都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昌繁起来后就吩咐人收拾东西。 昌繁让人喊来还有些睡眼惺惺的王小曼,把她和她一直在用的几样乐器,一同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这一次,昌繁把黑刀也带上了,只是带的数量并不多。 手雷也让张虎带上了一些,还有闪光弹,这些都是带少量在路上自保用的,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东西一样一样的往马车上搬,是越搬越多。 单单香皂就装了满满的一大车,还有一些其他的各种物资,这些都是要带到长安城去售卖换成银子的。 昌繁看得不错,工坊里的崔笑锦姑娘果然是个人才,短短没用多少天的时间,就赶制出了目前最畅销的一大批香皂来。 告别了碧水湾的一众人员之后,昌繁带着张虎与吴天宝一众人员就出发了。 到了下午的时间,昌繁就回到了长安城。 回到长安昌繁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人直奔原来的聚丰德,也正是昌繁离开时开始动工装修的长乐酒楼。 因为这里有足够的房间可以安置自己带回来的人员和大批量的物资。 现在的人员越来越多,看来挣到足够的银子以后,必须得先买下几个院子和临街的大商铺,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和手下的住宿宿舍才行。 要不然都没有办法安排布置开展工作了。 站在长乐酒楼门口,只见门口用红布包着一块大大的扁牌,这应该就是长乐姑娘找她的国公爹给提的扁了吧。 昌繁离开长安去碧水湾的时候,长乐酒楼才刚开始进场装修,现在看上去已经基本完工了。 因为站在门口已经听不见木匠们工作时会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昌繁带着张虎刚刚跨进门口,就看见了刘管家和方灵均方掌柜迎面走了出来。 俩人看见昌繁一行人突然归来都是有一些小小的意外,都是稍稍一愣,然后脸上便挂上了开心的笑容。 笑着齐声说道:“少爷,您回来了!” 昌繁走上前去,和俩人分别握手。 刘管家往昌繁的身后看了看,人员马匹货物众多,马上会意就主动过去叫来伙计接收搬运货物和开始安排大家的食宿问题。 昌繁命人先把马车上的乐器搬进酒楼放置好,又命人把王小曼先带到对面的高品味饭馆。 一路奔波回来,大人还好一些,小孩的话,就显得很是疲惫了,昌繁都有些心疼起她来。 “你先过去,让柱子叔叔先给你弄一些好吃的,我们一会再过去。”昌繁弯下腰来展露笑颜对着小曼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吃好吃的去咯!”王小曼一改疲态,欢呼几声,一脸的雀跃。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昌繁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过身来继续和刘管家方掌柜商讨起事情。 因为两家的合作,这段时间以来,刘管家和方掌柜也是频频的接触。 一直在商量着长乐酒楼的装修事宜,俩人已经熟络的不行了,平时做起事情来也是默契得很。 方掌柜则是带着昌繁在刚装修好还在打扫卫生的长乐酒楼四处查看了起来。 装修效果和昌繁当初预想的一样,每层都有厢房雅间和大厅区分开来,座椅也全部换成了带靠背的小圆桌。 大厅的最里面也都有带阶梯的小舞台。 看着焕然一新,和设计独特的布置,昌繁终于露出了笑容。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样子,看来你们都是按照我的图纸严格执行装修的…方掌柜你能力很不错呀,你们辛苦了!” 昌繁一边查看一边毫不吝啬的肯定起方灵均来。 看来油条还是老火的比较有嚼劲! 方掌柜那布满皱褶的脸上顷刻间又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昌繁一边和方掌柜说着话一边又站到小舞台上面用力的踩跳了起来。 踩踩跳跳了好几下,感觉小舞台的坚固程度还都是挺好的… 砖石加木板结构的舞台表面纹丝不动,昌繁知道这是用的真材实料。 长乐酒楼的装修已经完工了,代表着不久之后昌繁便又可以大展身手开始挣大钱了! 择日开张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昌繁就有些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不是因为他贪财,因为如果没有足够的银子作为支撑的话,哪怕他有再多再大的理想和抱负,也都是无法开展工作去实现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巡查了一番酒楼的装修,昌繁感觉总体还算比较满意的。 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这样已经算很潮很不错的了。 等下到一楼门口的时候,刘管家也安排好了护卫人员和一应物资的接收工作。 按照昌繁的意思,刘管家把带回来准备售卖的大部分物资整齐的码放在酒楼后面的库房里,然后派人通知春梅那边的销售人员并附上物品清单和数量。 春梅她们的销售队伍基本上都是女子,为了方便开展工作,便独立租了院子居住。 不过租的院子离长乐酒楼这里也不远,主要是为了沟通方便。 就像今天这样,把物品清单和信息带过去就可以了。 春梅那边的销售人员就会开展售卖工作,并会派人分批次的过来提取货物。 销售队伍已经有过之前的售卖经历,对于工作流程已经很熟悉了,这一点昌繁倒是非常的放心! “对了方掌柜,这里已经装修好了,那之前的那些泥瓦工和木工他们人呢?我之前不是有吩咐过他们,等酒楼这里完工之后,先不要回去嘛,我另有安排呀!” 昌繁有些疑惑的对着面前的方灵均问道。 方灵均微微一愣,然后便笑着答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酒楼这里还没完工,装修期间小姐也过来过几次,我看工期差不多了,而你又还没有回来,我正和刘管家商量工人去处的这个事情,刚好被过来查看情况的小姐听到了,她就把工人暂时全要了去,被安置在城郊的院子中做活,木工打造一些家具,泥瓦匠就帮着修善一下城郊那一处已经闲置许久的房屋。” 方掌柜微笑着把工人们的去处说了出来。 “木工们在打造家具?造什么样的家具?”昌繁心中更加不解了。 “椅子,就是像我们酒楼现在已经做好了的这些椅子,带靠背的,小姐说这样的椅子坐着舒服,就让木匠们继续打造一批,到底做些什么用?小的也不方便多问,这个得问小姐了。” 方掌柜想了想,继续接着说道:“对了,小姐还留了话,说等你回来就让小的派人通知她,兴许有事情找你商量!至于过去城郊做工的匠人,小姐说是暂时短期安置工作一些日子,等你回来以后就随你去安排。” “好,我知道了!” 昌繁答应一声,便带着刘管家张虎与吴天宝等人回高品味饭馆去了。 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昌繁和大家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回到高品味饭馆,昌繁也来不及和铁牛柱子寒暄,直接就让他们大分量的先上饭菜。 人在饥饿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比美味的食物更能够让人感觉到和蔼可亲的了。 过了一会,当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炒菜被端上来,还有那被烤得金黄金黄的烤鸭摆上桌子的时候,让一直在边关服役习惯干粮当饭的吴天宝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直咽口水。 “来来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照顾好自己哈…!” 一桌子的都是自己人,昌繁也不管任何的态度礼仪,直接指挥着大家开动。 不管什么事情,吃饱喝足了再说。 又过了好一会,昌繁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七八成饱了以后,便轻轻的放下了筷子。 并抬手示意其他人不用管他,不用客气随意吃好便是,于是,其他饭量大的人便埋头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昌繁觉得不管是吃饭住宿还是其他方面,还是回到长安这里感觉更为舒适更加放松一些。 也许因为长安这里是自己这具身体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最为熟悉的地方,让他自己感觉有着更多的安全感吧! 还有自己的事业也是从这里开始的…想到自己和长乐姑娘合伙的酒楼已经装修完毕,昌繁要是心里的一阵高兴。 诸多准备工作已完成,也许也是时候该择日开张了… 开张准备 长乐酒楼是昌繁构思准备打造成长安一家独具特色的酒楼,开张之前必须那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 除了要预先准备特色的菜谱,还有酒楼餐厅的互动,还有开张时要宴请一些宾客,趁机会热热闹闹的搞一下开张仪式才行。 可不能像自己的高品味饭馆那般,开张当天门可罗雀… 那可就太没有意思了! 想起这个昌繁心里就觉得有些心酸!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准备了外卖推车挽回了一点面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看来开业的这个事情还得找时间回家去和富贵爹商议一下。 让他出面请一请他买卖上的那些老伙计,到时候过来撑撑场面也好。 那自己是不是也该请一些人呢,父亲有父亲买卖上的朋友伙计,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请一些自己的朋友呢? 昌繁想起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人中,不是丽春苑的小红就是教司坊的头牌… 自己的本意是想请一些在长安东西城有点排面的人过来给自己开张的时候捧捧场,但是竭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真没想到自己以前混的那么菜啊! “唉…!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昌繁想着想着就开始喃喃自语。 “少爷,你说什么?” 刘管家没有听清楚昌繁在说些什么?便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声。 “哦哦!没什么。” 昌繁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刘管家。 想到这里,昌繁微笑着问道:“我不在的期间,那长乐姑娘她来看了几次?除了后面安排工匠们去城郊的那边继续做工,有没有留下其他的一些话给我?” 昌繁满脸期待的看向刘管家。 “咳咳!” 刘管家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些愧疚的说道:“没有…没有留什么特别的话!我知道的她有来过三次,除了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问一下你的去向,后面她再过来就是随意的转了一转看看工匠们装修酒楼的各方面进度,向方掌柜要来账本看了一下支出的开销,随后便离开了…!” 想了一下刘管家便又继续说道:“每一次长乐姑娘过来,我都会放下手头上其他的事情跟在她身后,看看她有没有其他什么的吩咐?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她什么都没有说吗?”昌繁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不过……”刘管家有些吞吞吐吐,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 “哎呀!你婆婆妈妈干什么?有啥你就说啥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昌繁内心焦急的问道。 “她的确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看她总是满脸愁容的,我也向方掌柜打听过,他说他也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酒楼的装饰她不满意?”昌繁估摸着猜了一下。 “据我观察,我看不像,因为她最后过来的那一次,方掌柜正和我讨论工匠们完工了以后他们如何安置的事情?见你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我本想着先派人去碧水湾请示一下你的意思,可是长乐姑娘直接让人把工匠们都带走了,说是到城郊去为她也做一批带靠背的椅子自己用,我看她对酒楼新打造的桌椅还是蛮喜欢的,她满脸愁容…兴许是为了别的事情!” 刘管家知道自家少爷对长乐姑娘有意思,就非常详细的把他所知道的细节都给说了出来。 虽说年轻人的事情他也管不着,但他还是想如果可以的话,不管正面侧面,还是希望可以多帮助一下陈富贵老爷家的这根独苗。 想来想去,昌繁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不知其原因,那就先不去管他是什么了,还是想想办法多准备一下酒楼开张的事情好了… 遭人惦记 昌繁和刘管家开始继续商量起长乐酒楼开业的一些准备工作。 …… 在长乐酒楼斜对面的一家颇具优雅的茶楼当中,三名面貌各异的男子正在议论着斜对面关于饭馆的一些事情。 “白爷,这个事情务必还请你多多帮忙,事成之后兄弟我绝不会亏待你。” 说话的男子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衣着锦缎,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但是白净的脸上却顶着两只黑眼圈,如果丽春菀的姑娘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得她们的超级vip林公子。 林公子对面坐着的是一脸疙瘩样貌狰狞的道上大哥白志武,江湖人称白爷。 而坐在白爷旁边的另一名男子也是长的尖嘴猴腮,名叫刘二狗,江湖人称刘爷。 而这白爷,刘爷是常年吃长安,放高息贷,收取东城西城多个区域的摊贩们的商业费用,还自诩是长安城的民间税务总办。 实际上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 但凡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商户,常常都会遭遇欺压盘剥,稍有不从就会惨遭他们的毒手。 他们大量收留聚集游手好闲之各地闲散人员,还贿赂衙门个别贪腐人员,让你受了欺负,还没地说理去。 很多的小摊小贩们其实是恨透了他们。 只是他们的背后有衙役撑腰,普通的小摊贩你又惹不起他们,常常也只有忍声吞气的份。 在市场中,不管是跑江湖的,还是卖草鞋的,见着他两位,都会远远的躲着走。 这林公子找上他们俩,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个…” 白爷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但没有往下说。 就在这时,只见林公子从袖袋里摸出来一张票子,往前面一推。 他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眼皮往银票上一扫,便知道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一位白爷脸色稍稍一变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对面的饭馆是个什么情况?你让我去对付他们,那也得先给我们透透底,我们虽然是混道上的,但也不是什么活都接的!” 白志武刚刚的脸色变化在一瞬之间,但是还是被林公子捕捉到看在眼里了。 ‘他娘的,真是够贪的’… 林公子心中腹诽,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 几个呼吸之间,白志武又变得气定神闲起来,他继续说着话,但语气中明显表露着对这一张银票的不满。 林公子一边再次一边伸手进袖袋,一边说道:“斜对面的饭馆原来是官家里的亲人开办的,名字叫聚丰德,以前我也去吃过好多次,那里的饭菜一般般,没啥滋味,而且那价还不便宜。开了好些年了,买卖一直不温不火。我都托人去打听过了,现在盘下来的是西城的土鳖财主陈富贵的儿子,今年走狗屎运开了个小餐馆,挣了点小钱,那尾巴就翘上天去了,要不是他爹做买卖多年有点家底儿,靠他自己他才没能力盘下聚丰德,估计是想着扩大地盘,把买卖做大,他没啥背景的…” “他们整个华楼陈氏一族的人,就出了个陈贵妃,而且陈贵妃回乡的时候连正眼也不会瞧一下他爹陈富贵,更何况是陈富贵的儿子呢?为啥呀,因为他们家只是华楼陈氏的一脉旁支,有个啥事人家贵妃娘娘也不可能为他们出头的,这事我清楚的很…” 林公子说着,又摸出一张银票在桌子上面递了过去。 到了这时,白志武那张黑着的脸,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已经摆在了桌子上面,林公子便继续劝说道: “他们的饭馆装修的也差不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张做买卖,到了开张那天,你们就帮我办他,狠狠的办他,只要事情办好了以后,我还再给你们今天这个数!” 林公子说着话,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 此时,不远处的高品味饭馆,昌繁他们的那一桌还在高兴的吃着喝着。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还没开张的酒楼,这时已经遭人惦记上了! 道上大哥白志武 白志武转头和刘二狗对视了一眼,只见刘二狗微不可察的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白志武对着林公子拱了拱手,然后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两张银票,这个事情他们就算是应下来了。 见事情已办完,林公子也没有心思在此地再久留。 按照平常的这功夫,他早就已经和那丽春苑的姑娘们喝上了。在林公子的心里,那才是风流才子,该呆的地方。 于是,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开,并喊来小二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添上了几壶酒,让白刘二人自己喝去。 这一次,非得让那姓陈的丢尽脸面不可。 也让他知道知道,得罪了自己,往后就别想再安生! “白爷,刘爷,兄弟我的事情就拜托给二位了,今天的这一桌请慢用,都挂在兄弟的账上就行了。” 林公子学着江湖人的习惯对着两位拱了拱手,向着二人告辞之后,转身便离去。 如果不是为了整治姓陈的那小子,堂堂林公子才不会愿意和这些地痞坐到一块呢,简直就是自降身价。 待林公子一走,陈二狗便开口对着白志武说问道: “大哥,那这事既然接下来了,咱们该怎么办才能把他办好看呢?” 白志武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之后说道: “怎么办?就在他们开业的那天办他,他们开业的时候,肯定也会请咱们,到时咱们在他们的饭馆再狠狠的给他们敲上一大笔,如果姓陈的愿意往后每月给我们上供一两千两票子,那今天这姓林的咱们就不再鸟他也没关系…哈哈哈!” 白志武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人新开坊设店,就说明又多了一个冤大头给他们上供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不是啊,大哥,这姓陈的他既然能开那么大的饭馆,指不定他还真有些来头,咱不能光听这林公子上下嘴唇一碰在面前瞎咧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咱是不是派自己人再去打听打听清楚一些?” 刘二狗平时虽然跟着白志武欺男霸女到处敛财,但是刘二狗做事情向来比较谨慎. 平时只欺负一些弱小商贩,真正有背景,有靠山的,他们是断然不敢乱来。 所以他们俩平时虽然霸道,但能够走到今天,其实刘二狗也算是功不可没的。 但是,白志武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手下跟着自己混的小弟众多,要毁掉一个做买卖的人,也就是他发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之前有很多硬茬,也在他的手里扛过不了几下,便就只能乖乖的服软了,很多人他也不再放在眼里。 况且,他们搜刮来的钱财也会上供一些给衙门的腐朽分子,有他们的参与做后盾,也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于是,白志武对刘二狗说道: “老二,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在长安开坊设店,有多少个不用给我们上供的?这个姓陈的要是会打听打听,他开张的时候铁定会请咱俩,除非他自己不想再在这东城西城做买卖了。” 白志武说的斩钉截铁,这是他这些年来积攒的自信。 因为他心里清楚,做买卖的人是有他的软肋的,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对方就不得不给自己上供。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刘二狗却有着非常不一样的感觉。 而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也许这种感觉是来自于雇主林公子。 刘二狗也是个爱逛青楼常常流连忘返频频出入于风月之地的人,之前虽然和林公子只是认识,也说不上很相熟与深交,但是林公子的德性他还是在外面听过不少的。 一个自诩才子,但不学无术的公子哥,要不是仗着他爹是朝中的大员的话,就他这样的货色,敢如此嚣张的在外面吆三喝四的瞎混,估计现在坟头草已经也老高了。 话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全信的,必须得派自己人摸底调查清楚了再出手。 这样的话才会更加保险,才不可能会踢到铁板上去。 “不是的,大哥,你听我一言,咱还是派自己人再去调查调查再办,你看这样可好?” 刘二狗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谁知道刘二狗刚刚说完,白志武便大声说道: “在我白爷这里没有这个讲究,那姓陈的要是实在不给我白某人面子,那他这饭馆铁定是开张不了,我直接就给他砸了!” “顺便也让其他的人知道知道,谁才是长安这道上真正的大哥,哼!” 刘二狗 刘二狗平时对他大哥白志武一直是肝胆相照,大多事情都是以他大哥的意思为标准。 都说酒壮怂人胆,几杯酒水下肚,刘二狗这次也不知怎么的,脾气也是变得犟驴了起来。 于是刘二狗还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哥,你就等着看吧,保证这个姓陈的饭馆开张的时候连张帖子也不会给你下,我看他能支那么大的摊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起码后面应该站着个什么人,否则他再有钱也不可能盘下人家原来有官家背景的聚丰德饭馆。” 想了想,刘二狗接着对他大哥白志武劝说道: “这个事情咱们不接则以.既然接下来了,咱就必须把它给办的漂漂亮亮的,不然的话就会毁了咱的信誉,不办得好看的话,以后谁还会找咱哥俩送钱办事呢?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哼!” 白志武清哼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 “二狗啊!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买卖人而已,他再能能厉害到哪里去?姓陈的他一个毛头小子我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是他老子陈富贵那老憨货,去岁的时候在陈记酒铺那还给我掏过票子呢,他们家要是真有人给撑腰的话,当时他老子陈富贵咋不敢吭声呢?为何还要乖乖的给我上供呢?” 白志武端起面前的酒杯,冷哼着一口闷了。 刘二狗还是有些不死心,隐隐的担心着大哥这次冲动决断会可能真的会坏了事情。 于是,刘二狗语气温和的说道: “大哥,你别动气,我也是为了咱的弟兄们好,我之前曾经听手底下的兄弟说过,这个姓陈的好像跟卢国公程咬金有些相熟,小弟们曾亲眼见过姓陈的和卢国公在他的那个小饭馆里说说笑笑,就是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 白志武再次转头看向刘二狗,语气深长的教育道: “二狗啊!这年头都是撑死胆大的,是胆小的。你那么怕他干啥?人家程咬金不过就是去他的小饭馆去用膳而已,人家做买卖的,见了谁人不是笑脸相迎的呀?我估计姓陈的他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还有些相熟…!” 白志武见刘二狗不再坚持他自己的看法,知道他这个二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于是继续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们家要真的是已程咬金相熟,之前他陈家的那些买卖咱是一个铜板也收不上来,他们家对外这样说,那是拉虎皮扯大旗,吓唬吓唬外面那些小混混的,陈家的这一套,在咱这里行不通。” 白志武大哥风范还是不减当年,对于小弟的一些愚钝想法,有时也会费点口舌提点提点。 白志武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往嘴里一塞,口气有些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 “什么人就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他们陈家在华楼堡顶天了也就多认识几个有钱的土鳖财主而已,那些个买卖人有个屁地位,衙门里的人正眼也不会多瞧他们一眼,我就是要办他,就在那些土鳖财主的眼皮底下办他,东城这边的一些大户财主咱没有去收他们的进贡也就是不想一下子开罪那么多人,留着他们自己长膘了以后再说,其实要收他们东城大户的进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刘二狗忽然点点头之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白志武斜着小眼睛喵了一眼刘二狗,用他那双黑乎乎的大手抹了抹自己嘴边的油,然后抬起右手一拍旁边刘二狗的脑门,教训道: “你刘二狗是‘刘爷’,也是东西城的‘二爷’,你小子遇见事情可不能自己先怂了呀,不然的话,那咱们手底下的小弟们该怎么混呀?借着办姓陈的这个机会,可要把你这个二把手‘刘爷’的名气给打出来才行呀!” “大哥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刘二狗连忙答道。 长安的东城可是天子脚下皇城跟前,刘二狗一想到自己可能可以在东城的道上打开自己刘爷,二爷的名气,内心很是开心不已。 瞬间也忘记了,锅是铁打的了… 小舞台(一) 皇宫当中,长乐公主李丽质正在自己的公主殿内大厅来回渡着步走来走去。 此时的李丽质内心略显焦急,因为她刚刚从母后的立政殿回来。 从母后的口中得知,现在的朝中局势因为荒国人屯兵边境蓄势待发的问题而有些焦头烂额。 自己的父皇也因为这件事情忧愁而又增加了一些白发。 这件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就是这么被拖着。 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案。 而且荒国人不仅仅是找借口向朝堂要钱要粮,还厚颜无耻的派出了使者过来,向朝堂提出了和亲之事,向大唐索要一名公主嫁给他们的大汗。 李丽质是长乐公主,也是大唐皇帝的大女儿,要是朝中大臣们坚持不住压力,就会有很大的概率是李丽质嫁过去。 这是李丽质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后宫的很多事情一直都是李丽质在协助着自己的母后在打理着,所以很多事情李丽质都是非常清楚的。 这样的一件事情真的不会以一个公主的意愿而转移。 没有办法解决的话,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也就只能够含泪答应了。 就在李丽质越想越心焦的时候,一个宫女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宫女行过礼后,直接递给李丽质一个信折子。 李丽质接过来拆开一看,原本阴沉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李丽质把手中的信件往袖袋中一揣,对着门口左侧的屏风喊道: “阿紫,出宫!” “喏!” …… 东城大街的高品味饭馆,昌繁一行人已经用餐完毕,刘管家正坐在桌子旁边向昌繁说着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 吴天宝起身对着昌繁和刘管家拱手说道: “感谢陈先生的招待,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出去办,我就先行离开了!” 昌繁转头看向吴天宝,笑着答道:“好的!” 吴天宝正欲转身离去,昌繁想了一下再次问道: “那你有住处了吗?还没有住处的话,你办完事情可以回来饭馆这里和铁牛一起对付一下,铁牛是你村里张春满猎户的表外甥,他每晚都会在这里值守,你回来的时候喊他开门就行,不过记得要在宵禁前回来。” “好的,感谢,感谢!”吴天宝抱拳道谢离去。 吴天宝离开以后,昌繁并没有立刻回去西城的家里。 而是带上王小曼和张虎刘管家等再次来到长乐酒店。 已经仔细打扫过的大厅小舞台焕然一新,昌繁指挥着伙计搬来木匠专门打造的高矮桌椅,然后把从碧水湾带回来的古筝,长短笛子,二胡,还有吉他等乐器全部摆了上来。 小舞台的最中心位置,昌繁则是摆上了一个齐肩高的铁架子,然后再把一个纯手工打造的加厚铁皮喇叭架了上去。 因为没有电的缘故,目前暂时只能够用铁器打造一个喇叭用来扩音,当做麦克风使用了。 “喂喂喂…” 昌繁试着在铁皮喇叭前喊了一下。 果然和猜测的一样,在这个餐厅有限的空间里面,铁匠工坊纯手工打造的铁制喇叭的确也达到了一定的扩音效果。 刘管家带着伙计搬来一张带靠背的黑色案台型桌椅,放在了小舞台的左边,这是专门给说书先生准备的。 这个事情在长乐酒楼装修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 而且说书先生也早已经找好,是在桥头边上找到的一个落魄书生。 当初刘管家找过去说明来意的时候,落魄书生还死活不愿意过来仰人鼻息,说要坚持在桥头帮人代写书信过活。 后来,当昌繁让人带着一叠书写好的被改编过的《花木兰传奇》手稿和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过去的时候,落魄书生就彻底没吭声,默默的起身收拾个人物品,跟着来人走。 而且,来的一路上还在不断的询问,《花木兰传奇》手稿到底是谁人所写?还有手稿为什么只有上部?下部什么时候能给他?小舞台说书到底能不能长期坚持用他?还有东家是谁?是哪里人士?什么时候开始?等等问题,问个没完没了… 小舞台(二) 后来,当那位说书先生到了地方安置好以后,却发现原来是一家还没有装饰好的大饭馆。 饭馆里面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匠人们在热情高涨的忙着各自的活儿。 这一点,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担忧,心里更加确定这个从未谋面的东家竞然还真的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就是不知道以后相处下来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形? …… 这预先就聘请回来的说书先生是一位多次参加考取功名而不中榜的落魄书生,叫做刘付俊。 刘付俊现在就住在饭馆后面的宿舍里,按照昌繁这里提供的手稿,每天都有在房间里练习说书,倒是把之前就住在宿舍里面的工匠们,一个个的听得津津有味… 而刘付俊本人,也沉浸在手稿故事主角花木兰的英姿飒爽之中! 小舞台的右侧则放置一套低矮一些的小长桌,是给王小曼和另外几个小朋友表演时用的。 小舞台的四周,除了上台的入口,其他空出来的边沿地方,都摆上了一些应季的盆栽鲜花,给小舞台增加了不少的生气。 舞台的最中央,是一张齐腰高的凳子,方便弹唱时使用的。 整个小舞台在背景幕墙上边‘唐盛大厅’四个油亮的大字映照下显得生气勃勃,倍有气氛! 一应俱全的家伙什分别摆放好,昌繁便坐到了舞台中央都高凳上,抱起了无比熟悉的木制吉他。 “哆啦咪…哆啦咪…哆啦咪哆啦,哆啦咪哆咪……” 昌繁轻轻的拨弄着牛筋制成的吉他琴弦,自顾自若无旁人般弹奏了起来,木吉他清脆悦耳的声音营绕在整个大厅之中! 在场的人员纷纷被独特的吉他声吸引了过来,连楼梯口擦灰的大婶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转头看向小舞台这边。 这样的弹奏场景,可是难得一见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舞台的角落里,刘付俊也出现了。 刘付俊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打招呼,斜身靠着一根粗大的柱子,双手抱胸,静静的听着这从未听过的旋律! 吉他声在继续… :夜色渐沉默 :心思要向谁人说 :人生路漫漫 :希望我的爱…别错过 :勿笑我…痴傻 :心中爱意谁能猜透 :为何…人生路…多淡薄 :历经风雨 :要珍惜曾经拥有 :你我相逢 :感谢你给了我…那么多 :你曾经为我…挡住寒冬 :只把温暖…留给我 :风雨寂寞 :为何凋落在你的怀中… 小舞台上,昌繁一首节奏感不错的抒情曲子边弹边唱了出来。 弹唱的时候,夹带着对家乡父母亲人的思念之情,差一点把自己也给伤感透了。 昌繁不知道的是,自己小舞台上的一首真情吉他弹唱表演,把刚刚一步跨进来一楼大门之后在楼梯口静静聆听的李丽质的小灵魂差点都给让勾走了! 略懂得音律的李丽质自认为听过的曲儿无数,但此时还是被耳目一新的唱调深深的震撼到了。 脚步轻盈,而且还有些没回过味来的李丽质缓缓的走了进来… 昌繁看向前方的目光突然一滞,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李丽质,连忙放下手中的吉他,把小舞台交给王小曼排练,就快速的向着楼梯口走去。 “好久不见,你过来了!” 昌繁迎上去,热情的打着招呼。 李丽质涨红着脸,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厢房上面说吧!我正好有事找你。”昌繁伸出手掌向着楼梯口指引了一下。 李丽质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径直往上面走去。 到了厢房坐下,昌繁分别给各自都倒了一杯清茶,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李丽质的对面。 过了一会,李丽质才开口问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懂得音律?” “不会又是那位教的吧?” 昌繁从坐下来开始,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李丽质的小脸蛋在看,看到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到李丽质这样提问,昌繁才微笑着答道: “我喜欢音律,因为乐声欢悦时会入耳,难过时会入心,开心之时,我听的是曲,伤心之时,我听的是词,可是真正能感动我的不是好曲,也不是好词,而是我们各自内心的故事。” “我刚刚唱的词曲都是因为你而谱的,只要你愿意听,以后我还会继续为你谱曲弹唱…” 昌繁话也说的比较直白,愣是把李丽质红润的小脸听得绯红了一阵又一阵… 心里却是在感慨,这小子怎么像个发情的小猫猫,逮着机会就叫唤呢? 不过从他嘴里说的这些话儿,自己确实也爱听。 我遇见难事了 俩人就这么静静的安坐着,相互对视着。 又过了许久,李丽质才从昌繁的绵绵情话中回过神来。 “我遇见难事了!” 忽然,李丽质蹦出了那么一句话。 “啊!”昌繁忽然一愣,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清楚长乐姑娘想表达的是什么个意思? “你说你…遇见难事了?” “嗯!”李丽质点点头,很是委屈的说了起来: “我遇见的可不是一般的难事,它关乎国家的安定,也关乎我个人的终身大事,所以…今天我才着急出来与你商议一下。我想问问你…你在碧水湾说过的那些话,还作数吗?” “作数呀!铁定作数。”昌繁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一句自己说过的话,但是自己曾经对她所说过的,都是肺腑之言。 “那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不然的话,我可能就要外嫁到外邦蛮子那里去了。” 李丽质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昌繁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 “为何呀?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你说要外嫁到外邦蛮子那里?” 这时的昌繁浑身上下连汗毛都竖着焦急了起来。 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如果不能够在一起,那一般就是父母意愿的强加影响了。 特别是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最可悲的就是年轻男女的婚姻不能够自由做主。 李丽质就这样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面,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涌满了泪水。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呀?” 昌繁已经被急的在桌子前团团转,一颗生长了快二十年的小心脏在砰砰直跳。 以前一直努力上学,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现在阴差阳错来到这里,难得遇上了让自己真正动心的女子。 现在要出现变故了,如何能让人不着急? 李丽质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力的咬了咬小嘴唇,慢慢的开口说道: “你也知道,我是当朝国公的女儿,我父亲一直以来尽心尽力为国事操心,然而…最近外邦荒国人陈兵十数万于边境而蠢蠢欲动,朝中文武大臣因此事而争论不休,而那蛮族荒国人更是派出使者,要求我大唐与他荒国人结姻亲,他们的可汗要娶我大唐公主…” 说到这里,向来性格要强的李丽质,眼泪就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 国家危难,还关乎自己个人的儿女之情,再坚强的人也会跟肠寸断,更何况是一个还没满二十岁的女子。 “荒国人要与当朝公主结姻亲与你何干呀?你只是国公家的闺女而已,凭什么这事要落到你的头上啊?” 昌繁也是热血上头,天下的女子众多,凭什么要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去挑这国之重担? 而且这小小女子又如何挑得起啊? 李丽质慢慢的冷静了一些下来,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已经滑落下来的泪珠。 然后非常无奈的继续开口说道: “这个事情你可能不大了解情况,真正的朝中公主当然是不可能嫁给蛮族之人的,一般这样的事情如果被朝堂定下来的话,一般都会从朝中大臣们的儿女当中挑选一名合适的女子,然后再赐予她大唐公主之名号,再代替公主外嫁的,虽然事情还没有最终定下来,而我爹正是圣上的肱骨大臣,所以,这个事情就很可能会落到我的头上…” 李丽质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因为自己的命运,如果自己不能把握的话,说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徒增悲伤而已。 但是自己的内心又希望拥有一段两情相悦的美好爱情。 所以,在外人看来非常羡慕的公主身份,也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光鲜美好! “那朝堂呢?那文武大将呢?那这事陛下不管吗?” 慢慢的,昌繁也冷静了下来,也许这个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表面那么简单。 这可不只是一个国公家闺女遇见的难事,这是整个大唐人民要面对的难事! 陛下有难处 “陛下…陛下有陛下的难处,陛下也不愿意受外邦蛮子的掣肘,听我爹回来说,朝中一众武将几乎是主战的,建议主和的多是文臣,而且战端一开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朝堂要面对的也不单单只是一个荒国,还有东边的夷国听说也在频频的调动兵马,陛下他也难啊!” 李丽质说的也是实情,大唐经过多年的战乱,好不容易统一安定下来。 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繁衍人口休养生息,如何又能轻易开启战争呢。 只是外邦的觊觎迫使大唐不得不去面对而已。 “既然武将主战,那这很好啊!直接把荒国人的无理要求驳斥回去就是了,朝堂用得着优柔寡断而犹豫不决吗?荒国人那是侵略行为,只要众志成城,不行就打呗!那咱的陛下是什么个意思?有决断了吗?” 这才是昌繁最为关心的问题,也是关乎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命运走向的事情。 李丽质深深的又看了一眼昌繁。 心想这个傻小子看问题也是太简单了,说打就打的吗? 要真的是那么简单的话就好咯!朝堂之上就不用吵得不可开交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价值几何?一个国家也是如此。 想了一下,还是平静的说道: “陛下还没有决断。据我父回来的转诉,陛下的意思也是主战的,咱大唐的军士也都是久经沙场,相比荒国人也不算弱,无奈目前国力空虚,战端一开的话,最大的问题就是粮响物资无以为继,所以陛下才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做出决断。” “原来如此!” 昌繁下意识的无奈叹了一口气。 接着仔细想了想,这不对呀,如果国库空虚无力一战的话,那说不定就会演变成和亲之策,那长乐… 想到这一点,昌繁又不自觉的慌起了神! 昌繁热血再次翻涌,刚沾到椅子的屁股一紧,一下子又站了起来,神色焦急的说道: “那不行,荒国人必须打回去,我央央大国岂能被荒子蛮人随意欺负拿捏,这不笑话嘛” 一个有着广茂土地,众多人口的国家,如果要靠一个弱女子的和亲去换取那短暂的和平的话,那么这个国家的男儿们以后又如何能够抬起头来做人? 这让昌繁想到了汉武帝,汉武帝在位54年,但是和匈奴开战却打了43年之久。 直接把匈奴人赶回了他的老家去,多少年以后,汉武帝打匃奴的事迹都还被人们津津乐道与景仰。 为的是什么呀?还不是为了民族气节与尊严。 “长乐,我要见你爹!” 昌繁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爹他…公务繁忙…”李丽质话还没说完,昌繁就打断她开口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你爹,你相信我,只要得到你爹的支持,我就有办法让荒国人退兵,哪怕我粉身碎骨,我也不会让你去和亲换取那短暂的和平的,荒国人野蛮又言而无信,就算陛下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去和亲,那也换不来多少时间的和平,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咱大唐总不能一直靠着公主的和亲来维持和平过日子吧!迟早这一战…也免不了的,迟打还不如早打。” 昌繁说的信誓旦旦,李丽质也是有一些动容了。 如果真有办法解决,她又何曾不想呢? 但是李丽质还是试探着问道: “你真有办法应对?” “没有办法也得给想出办法来,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于你的心意,废话这里就不多说了,况且,大丈夫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昌繁说的慷慨激昂,情真意切。 “好,好一个大丈夫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你这才是我大唐的好儿郎!长乐我此生能与你相识,已无憾!” 李丽质说罢便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茶碗对着昌繁说道: “以茶代酒,我敬你!” “明天这个时间还在这里碰面,我尽量说服我爹!” 说完,李丽质顶着一双有些通红的眼睛,快步离去… 匹夫有责 看着李丽质离去的单薄背影,昌繁的心里面也非常的不是滋味。 单靠女人去扛事,作为男子脸上也无光啊!不要说顶天立地,起码要保护得了心爱之人与亲人们的周全,才不枉来此世上走这一遭。 李丽质走后,昌繁也没有心思再去排练节目了。 交代一番以后,昌繁便带着张虎和刘管家心情有些复杂的回了河西陈府的家。 并带回来了不少从碧水湾那边采买的山鸡野兔野猪等等的腊肉,整整往家里装了半马车。 家里的人员众多,多带一点回来也能让家里人尝尝,高兴一下。 只是因为长乐姑娘的这个事情让昌繁的神情看上去显得有些落寞,昌繁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异常巨大的无形的压力。 如果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话,这该多好啊! 原本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昌繁,开始无时不刻的思量着国防安全,战术战略的问题来。 所以,自从出了长乐酒楼以后,昌繁就常常走神。 而且,脑海中还不断的出现顾炎武先生说过的那些话: “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简单来说就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对呀,匹夫有责… …… 昌繁的归来,母亲和姨娘们都是非常的高兴,都围在昌繁都身边嘘寒问暖。 母亲看见昌繁这段时间变得又黑又瘦,难过得转过身去直抹眼泪。 “娘!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我在碧水湾那边过的也还不错的,铁牛的表舅家的山货差不多都是被我吃光的了,不过呢,我也不白吃他的,也会给他一些银钱,那些可都全是野味,很难得的。而且村民们对我都很好,那边的张家兄弟还送了我一块地,我在那里建了一间大大的房子,娘…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和姨娘们过去那里玩,那里有很多的房间,随便你们住。” 昌繁秉承了华夏人民的优良传统,是个很重孝道的人。 不管前世今生,对于母亲昌繁内心都是有些愧疚的。 母亲生养了自己,供书教学,含辛茹苦,连自己的任性和错误一直都是无条件的包容与关爱。 然而,自己为家里所付出的可谓少之又少。 母亲抹去眼泪,挂上慈爱的笑容说道: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平常还是住在长安更好一些,我儿长大了,在外面记得要保重自己就好了,为娘的就放心了。” “嗯!娘,我会的!”昌繁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 “对了,我在碧水湾那里还开设了砖窑,还有纺纱工坊与香皂工坊,我也让春梅组建了女子销售队伍,现在香皂卖的可好的了。这次回来我还给你们多带了一些,保证你们会喜欢。” 说着,昌繁便命人拿来了整整一木箱的香皂。 木箱打开,一阵浓郁的香味就飘散了开来,散发出来的味道非常的好闻。 姨娘们纷纷的都好奇围了过来,在昌繁的介绍下,都在开始叽叽喳喳不断的挑选着各自喜欢的不同味道的香皂。 一个个的都露出了风韵犹存的笑容。 要是陈老爷陈富贵在这里的话,估计又要跳脚喝斥起这帮娘们来。 安慰好自己的母亲,昌繁想起了长乐酒楼开业要宴请宾客的事情! 这个事情还是得找自己的老爹陈富贵商量一下才行,毕竟他才是个老资格的商人。 而且他认识的人多,有着昌繁目前还远远不如的关系资源。 昌繁转头看向母亲,笑着问道:“娘,我爹呢?” “我爹他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爹他在书房里头呆着呢,也不知道他在整什么大头鬼,儿子都回来了,也不懂得主动出来说说话,大字没认识多少个,还天天往书房里钻,他那个破书房有什么好呆的,这样下去时间长了别给呆出毛病来,回头你帮我劝劝他!” “我知道了,娘!” “回头我就说说他,让他以后要呆就呆你房里面去,他要敢是不听你的话,你就去找来藤条抽他…狠狠的抽他!不用客气。” 昌繁站起身,嬉皮笑脸的说着。 “噗呲!” 昌繁的一帮子姨娘们听言都是忍不住噗呲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昌繁的母亲王氏白了一眼天天没个正形的姨娘们,转头对着昌繁笑骂道: “臭小子!” 富贵的书房 “爹,你咋又发呆了?在想些啥呢?” 昌繁一来到富贵爹摆满各种书卷的书房,就微笑着问了起来。有一点让人感觉有些疑惑,这人到中年了,按常理来说,阅历已丰富,咋就还那么爱多愁善感呢? 不是说中年不惑,看淡世间一切功利与人情世故、前方不再有迷雾吗? 也许自己的富贵爹和别人的爹不一样吧! “没事,在想些买卖上的事情,都是小问题!” 陈富贵轻轻的摇了摇标配的肥胖大脑袋之后,笑着回答道。 然后想了想,接着又问: “对了,你前往碧水湾那么些日子,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倒是听说了,现在市面上被人传的有些沸沸扬扬的那个什么香皂,我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也是你小子整出来的吧?” “对,香皂。我今天也带了一些回来,都送给娘和小姨娘他们了,她们都很高兴!” “你想要用的话,找我娘她们们要去…” 昌繁没想到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老爹,对自己的事情也还会关注一二,看来这个父亲还是勉强有些合格呀! “不不不…我用不着那个东西。”陈富贵连忙拍手说道。 “那个玩意我也见过,我想跟你说的是,就那么小小的一盒子…香皂,竟然售卖上百文钱,我怎么觉着有些讹人的味道呢?你小子做买卖怎么就学不会脚踏实地,净整些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东西,你小心一点,别给搞出什么乱子来。” 学会做买卖挣钱是件好事情,但陈富贵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爹你就放心好了,违反律法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做买卖嘛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掏银子的客人满意就行了呗!”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了,也用不着我多给你唠叨!”陈富贵看着儿子最近做事情的确沉稳了很多,也是打心底里感到欣慰。 “对了,爹!我和长乐姑娘家合伙的长乐酒楼,也就是之前的聚丰德,现在已经装修完了,回头你找人帮我选一个黄道吉日,准备要开张营业了。” 昌繁找到一个红木书架前随意翻看着书架上面的书卷,一边对富贵爹说着自己最近的打算。 “好的,这个问题不大,赶明儿个我就去找大术师给掐算一下,挑选一个好日子!” “那这个事情你得放在心上,给抓紧点,我最近要忙的事情还挺多的。” 昌繁随手翻了一下书架上面的书卷,发现都是一些占卜算命的手抄竹卷,还有一卷是时令的谚语,摊开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却不是农时的时令,又翻看了好多卷,发现都是些没有多少作用的抄录本,让昌繁感觉有些失望! “爹,这些书卷你哪来的?你都有研读过吗?” “从一些书生的手上购买所得,我没怎么拜读过,不过据他们所说,这些书卷都是他们亲手所抄录的,全是好东西!” 陈富贵有点尴尬的说着,其实这些书卷都是他花钱买回来摆摆样子、装饰用的而已。 几乎都没有翻看过,根本也不晓得上面到底记载了些什么! 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沾点书卷气儿,这在很多的大户人家里都很流行这样的书房。 陈富贵的书房,随大流而已。 “爹,那些书生诓你而已,他们只想从你手上换点铜板使用,这些书没啥价值的,以后别买了!” 昌繁不希望自己的老爹被别人诓骗,这会让他感觉很不爽,虽然家里不差那点钱。 “你看得懂这些书卷?” 陈富贵满脸诧异的问道,自己儿子他知道,从小就游手好闲不爱念书,儿子的肚子里有多少滴墨水他可是门清。 这也是他特别敬重文化人的原因之一。 自己缺乏什么,也就才会觉得那个东西更加有价值。 “看得懂啊!我…从小是不怎么爱读书,但是自从我那次被您关禁闭闭门思过以后,我就看遍了我院子里面存放的所有书籍,还不是以前那些年你帮我买的,我全都看了好几遍了。” 昌繁为自己找着借口打着圆场,面对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富贵爹,差点儿就露馅了… 丽质撒娇 这会儿的陈富贵,脸色有些古怪。 想起上次把儿子关禁闭让他闭门思过的那一次,陈富贵感觉好气又好笑! 当时把他关起来也是实属无奈,只是没想过让他闭门思过那么些天,还真的改过自新转了性子,变得和过去很不一样了。 “关得好,看得懂好…!” 陈富贵坐在椅子上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对了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一下忙,就是到时候酒楼开张,我想搞一个热闹点的开张仪式,到时候需要宴请宾客过来,你看一下比较体面的商贾名流咱家认识的,关系较好一些的、你就看着办帮忙宴请一下,到时候好热闹热闹!” 家里的人脉关系昌繁向来没有放在心上,这个事情也只好交给富贵爹来操心。 “好,这个事我会放在心上,回头和你刘叔合计合计。” “谢谢爹!”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我明天还有事情要早起,爹你也早点歇息,别在这呆太晚了,身体要紧!” 陈富贵轻轻的点点头! …… 皇宫,李二的书房当中。 “我就这样出去见那个小子,合适吗?他真的跟你说了他有退敌之策?” 皇家在外的买卖,陛下是清楚的,这个叫做昌繁的小子开设的小饭馆名噪一时,后来和女儿丽质合伙经营聚丰德,改为‘长乐酒楼’并重新装饰准备再次开业,陛下也知道,而且酒楼的牌匾还是陛下亲笔题的字。 只是自己就这样出去见他的话,是不是也太给他脸了? “父皇…!他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有很多的想法和主意每每都让人感到吃惊,咱们皇家的买卖也还都需要他的帮忙,您也舍不得女儿我太辛苦对不对?就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从小饭馆那里拉回了快两万贯钱,解决了后宫的一些燃眉之急,连母后也对他赞赏有加呢!” “况且,他也还不知道您是当今圣上,他仅知道您是当朝的国公,是为皇上分忧的肱骨之臣,他还说过他最敬佩的就是父皇您这般精忠报国之人!你就当出去看看咱皇家的买卖好了…父皇…!” 李丽质靠近自己的父皇,难得一见的撒起娇来! “好好好!看看咱皇家的买卖,我也当一回国公,就当一回…‘秦国公’好了,呵呵!” 陛下看着最近清瘦了不少的女儿丽质,也是有些心疼了起来! “谢谢父皇!” 李丽质眉开眼笑,冲着父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丽质离开以后,陛下抬眼看向在角落候着的公公,公公李德马上凑了上来。 陛下李二吩咐几句,李公公便快步离开了。 半盏茶的功夫以后,陛下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名暗卫,双手过头呈上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赫然出现了昌繁的名字和他的各种信息。 …… 西城陈府,昌繁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当中。 推开房门,却看见一紫衣女子背对着自己在整理自己的床铺。 听到响声,女子转过身来悄然一笑,羞红着脸,面若桃花! “少爷,您回来了!” “春梅…!” 自从春梅独挡一面领着女子销售队回长安以后,昌繁这还是第一次见她。 春梅丫头变得更加干练与娇俏了,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也散发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抚媚。 如果不是心有所属,血气方刚的昌繁都想直接办了她。 但是理智告诉他绝不可乱来,兔子不吃窝边草,只好抬手摸摸鼻子,心里默默的念起道德经来。 “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少爷了,就回来了” 说着,春梅把脑袋放的更低了,羞红着脸,但是眼皮余光却偷瞄着面前伺候多年的自家少爷。 “咳咳!” 昌繁努努嘴,用食指刮了一下春梅的鼻梁,笑着说道: “人长高了一些,也瘦黑了一点,但是胆子却变大了…还敢跟我开玩笑了!” “咯咯咯!”春梅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想起明天还要见长乐姑娘他爹,人家可是堂堂国公,争取好了就是自己的准岳父,可不能怠慢了。 昌繁便收起心神,得好好想一想,特别是国家大事的讨论,肯定是绕不开的。 昌繁不知道的是,明天这一位特别的国公与自己见面的机会,却是他的长乐姑娘好言好语加上撒娇争取来的… 初见国公 翌日清晨,天气一如既往的秋风习习。 昌繁早早的就起来了,简单的用过早餐,就来到了尚未开张的长乐酒楼这里。 昌繁告知方灵均掌柜,说今天会有贵客过来。 让他亲自监督,指挥酒楼的人员仔细的把整间酒楼的各项工作做好。 负责打扫的人员必须把每个角落疙瘩再次重复检查打扫三遍,每一级木质阶梯必须再次用力踩踏五次方才罢休… 检查任务发布下去以后,全体人员都是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昌繁还把柱子和铁牛喊了过来,精心准备了招待国公的菜品。 虽然人家一国公也不可能缺少吃喝,但要是自己准备准备不足的话,就会被人认为受到了轻视,那接下来就更不好说话了。 而且,这可还是未来的岳父啊! 正确的方法加上认真的态度,是昌繁一直信奉的信条。 …… 很快,就到了昨天和长乐姑娘约定的时间。 长乐酒楼的大门口,两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的前后都有衣着便装的护卫随从,护卫着两辆马车的安全。 两辆马车稳稳停下,马车上率先下来的是李长乐,长乐姑娘转头一个眼神,跟随而来的护卫们便迅速散开,站到了各自的位置。 还有两名护卫快步的走向酒楼的大门口,直接往里面走去。 已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的昌繁也暗自感叹这些护卫的训练有素! 接着下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看来这就是正主国公大人和他的夫人了。 昌繁连忙走上前去,露出八颗牙齿弯腰拱手行礼。 “这是我父亲…秦国公,这是我母亲,国公夫人。” “这一位是陈昌繁,也是我酒楼的的合伙人。” 李丽质给双方介绍着,之前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经常有被提及起,所以大家相互之间也不算陌生了。 昌繁再次行了个书生礼,并摆了一个里面请的姿势。 国公和他的夫人都是点点头,微笑着在长乐和昌繁的指引下,慢慢往酒楼里面走… 这一位‘国公’大人用眼神打量着这个叫做昌繁的少年,感觉也就是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嘛!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哪怕从娘胎里出来就被人精心培养教导,就算天资聪颖,又能够学到多少东西呢? 女儿丽质却是对他推崇有加,赞不绝口,或者都是被这个小子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投机取巧会做点美食的厨子而已,何德何能啊! 也许这一趟要让自己失望了,如果不是宝贝女儿软磨硬泡,自己根本就不会主动出来见他。 既来之则安之,就当出来活动活动随意走一走,换换心情吧! …… 国公大人用眼光打量昌繁的同时,昌繁也用眼睛余光给他扫描了一遍。 一位身形较高,皮肤黝黑的,留着胡子的中年大叔,贵为国公,也没有长得五大三粗三头六臂嘛…? 只不过,一双犀利的大眼睛透露着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透露着阵阵的威压,让人轻易不敢直视。 也不知道是文臣还是武将出身,不过能做到朝堂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毕竟也肯定是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不会是简单的人。 自己的富贵爹和这一位是没法相提并论的,这一位明显就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看来接下来说话要更加注意一点了,肯定都不是好应付的主。 到了二楼雅间落座,昌繁亲自上手伺候,并用烧开一直在保温的水冲泡上四杯自己为数不多的炒茶,双手递给面前的贵客。 一股浓郁的茶香顿时在雅间中飘散开来… 茶叶是昌繁在禾塘岭时因为喝不惯煮茶的味道,特地命人去茶山买来新摘下来的鲜嫩的茶叶,自己用铁锅动手炒制的。 一共也只得到了不到十斤的炒茶叶,因为数量太少,所以一直被昌繁私藏了下来,自己享用。 如果不是今天来了贵客,昌繁也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茶杯则是碧水湾的瓷窑烧制,已经交由女子销售队在长安开售,长乐酒楼也是第一次使用。 与国公初次见面,当然,能拿出手的都应该是最好的。 和亲态度 “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国公’夫人长孙皇后鼻翼吸了吸,忍不住满鼻子的清香气,有些惊讶的赞叹了一声。 “这是炒茶,烧开的水冲泡一下稍待温度合适以后,便可以直接饮用,请夫人品尝!”昌繁浅浅一笑回答道。 “炒茶?” 长孙皇后与陛下对视了一眼,也是觉得新奇,便端起茶杯在鼻翼下轻轻闻了闻,一股清香沁人心肺。 几人浅尝一口,便马上觉得满口留香。 “有如此炒茶你不早拿出来,真不厚道。”李丽质嗔怪道。 “我也是最近才炒制成功,数量极少,当然是留给最尊贵的客人才会拿出来品尝。” 昌繁说着话,一边从旁边的柜子上面捧过来一个瓷罐,揭开盖子,轻轻的放到了国公夫妇的面前。 “这是专门留着给国公大人的。” “给我吧!”李丽质白了昌繁一眼,伸手把茶叶罐抱了过来。 “好茶!”‘秦国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了一句。 李丽质一听,眼皮子再看一眼自己的父皇,知道这是要开始聊正事了,于是笑着对长孙皇后说道: “母亲大人,我们到旁边去用茶。” “嗯,好!” 说着,俩人便端起茶杯起身走到了旁边屏风后面的软榻座位上坐了下来。 ‘国公’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叫做昌繁的年轻人,抬手示意对方坐下,然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小陈先生,据小女长乐所言,说你聪慧过人,对于家国大事与民族气节,皆有诸多不同的见解,小女力荐我与你会面交换各自的看法,还请知无不言,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我确实有些不同的看法。” 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昌繁也管不了国公对自己的看法了,于是,继续问道: “敢问国公,对于和亲,朝中大臣们的态度如何?” 略微思索之后,‘国公’开口说道: “赞同和亲的以文臣为主,文臣认为以牺牲一公主换取边疆和平,可行!理由是荒国人长居荒原之地,不建城府,不事耕种,荒国骑兵来去如风一般,如若要战,大唐将士唯恐三五年都难以取胜,要是长此以往,必将我大唐底蕴全部耗尽,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文臣之中以萧瑀支持和亲最为踊跃,目前只有魏征不置可否。” “朝中大臣反对和亲的,皆为武将,李靖、程咬金等武将皆不同意和亲之策。你说说你的看法吧?” 话说到这里,‘国公’脸上的表情已经明显有些不悦了,眼神也在不经意之间暗淡了一些下来。 看来朝中大臣对于和亲的态度,做不到文武同心,对战事很不利呀! 在‘国公’炯炯有神的目光的注视下,昌繁依然是不卑不亢,朗声说道: “如果以一女子便让边疆安宁,天下都太平,那就说明和亲之策是可行的,当今圣上只须派遣公主于荒国、东边的高句丽、西边的土蕃,那天下早就可以长治久安了,那么咱大唐早就可以收天下刀兵,让百万将士卸甲归田,朝堂也可省下巨额军费,岂不简单…?” 话说到这里,旁边屏风后面的李丽质听到了可是急得直搓手。 长孙皇后把手轻轻的放在女儿的手臂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此时,‘国公’哪里听不出昌繁话里的意思,后面肯定还有未尽之言。 他可是从战争中拼杀出来的人,对于兵法也还是相当精通的。 ‘国公’料想的没错,昌繁接下来继续说道: “但是,咱大唐地大物博央央大国如果和亲,将和平之事寄托在一女子身上,那咱大唐人的血性,从此以后就会被外邦人踩在地上摩擦,百万将士皆无颜挺直腰杆,士气就会大跌,那又如何来守护咱们的边关呢?” 昌繁说的确实没错,人活着,有的时候尊严比生死还重要。 只是朝中文武大臣对抗外敌的意见不能统一,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 让文臣改主意 ‘国公’在静静沉思,一言不发。 昌繁神情坚定接着说道: “自古以来,和平都是靠打出来的,而非和亲出来的,历史上历朝历代和亲的事情还少吗?如果靠一弱小女子换来和平,那咱们大唐的热血男儿是不是都该羞死,全部都回去带娃娃洗衣裳烧饭好了,还不如把位置都让出来,把朝堂都让给女人来治理。文臣们的出发点希望国家和平是好,但是牺牲一位公主去换取那短暂的和平,又能够维持多久呢?野心勃勃的外邦蛮子荒国人几时又会像咱大唐的人一样信守承诺呢?” 昌繁越说越感到有些让人憋屈,稍微整理下情绪,接着又铿锵有力的说道: “想要和平,还是要靠打!文武大臣的意见也必须要得到统一,一致对外。” 这些有骨气带脊梁骨的大道理,堂堂‘国公’大人还是知道的,只是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口里说出来,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眼下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解决各种困难的办法而已。 于是,‘国公’开口直奔要点问道: “话是很有道理,只是如何才能够做到让文臣们统一意见呢?哪怕是圣上他也不可以毫不讲道理的去拿皇权去压他们呀?即使这样做了,他们也不可能信服。你可有好办法让文臣改变主意?” 昌繁嘴角含笑,语气温和一些说道: “当然,皇上也不能不讲道理的。” “国公大人,你可以私下联络找一位要好的武将,让他在上朝的时候向圣上请奏,建议从支持和亲的文臣中挑选他们待字闺中的女儿,然后奏请圣上赐予她们公主的名号,然后送去和荒国人和亲。您刚才不是提到,文臣萧瑀最为积极支持和亲吗?那就率先册封他的女儿为公主好了,我想咱们向来忧国忧民的陛下是不会反对的。往后,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外族觊觎我大唐公主,那就一并多册封几位好了,这样以后就不会再缺公主和亲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解决的办法已经再明白不过的了。 这话说的没错啊!真要是坚持和亲政策,损失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除了是圣上也还是一位父亲呢,做父亲的谁愿意自己的女儿送去和亲? 只是当皇上的向来什么事情都是要先考虑大局。 都说皇上无家事,家事也是国事,看来有时候换一下角度来考虑问题,便会更加明朗许多。 如果文臣反对,那就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舍出自己的女儿了? 这也不失为对付文臣夫子们掣肘自己的一些小手段。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有着一肚子坏水,挺腹黑啊!’陛下心里喃喃自语道。 但却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这时候的‘国公’大人嘴角轻轻抽了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色看上去已经缓和了很多。 昌繁停下说话,轻轻地又给国公大人倒了一杯茶。 屏风后面,长乐姑娘母女时而一声不吭,时而窃窃私语的交流着,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昌繁与‘国公’开始对话,屏风后面就会竖起耳朵静静聆听,不发出一点声响。 昌繁出了主意,但是还是感觉不够,于是,继续说道: “国公大人,这是国事,你不能单单只是您和圣上俩人去忧愁啊!这应该是文武大臣所有人的事情,要让他们群策群力,尽量您要说服陛下,把这个光荣伟大的任务派发下去,最好让支持和亲的文臣他们全部都回去家族中挑选出美貌女子,到时候陪嫁过去,还有陪嫁品金银细软尽量多一些,那荒国人自然就会眉笑眼开,撤兵自然不在话下。还有,如果国库银子紧张,那就多给一些文臣们表现的机会,困扰朝堂的和亲问题便会迎刃而解了。” 昌繁说完,端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此时的‘国公’笑而不语,心想这应该是目前能让文臣们改变主意的最好办法了。 继续献策 ‘国公’大人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昌繁一直悬着的小心思,这一下感觉放心了许多。 事情只要有得谈,就一切都好说。 而‘国公’的心里则是想着这个叫昌繁的小子,怎么给人的感觉是,有点唯恐天下不乱呢… 于是,‘国公’看向昌繁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深意。 这文臣力主和亲的事情是能够解决了,只要从今往后谁要是提出和亲,便可以收起嫡女为义女,封公主,送去和亲便是。 可是要开战的话,目前国库空虚,实在也不是上策。 但是一国对外,战与不战自当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这个层面的事情,这小子应该还没有此等谋略眼光吧。 但对此子已有好感的‘国公’还是试探着问道: “那么说你是主战咯?” “犯我大唐者,一律必诛” 昌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你说得轻巧,如若开战,巨量的粮草从何而来?战事一开,单单饷银也是一笔吓人的数目。” 对于打仗‘国公’是门清,但是一想到粮草和饷银,心里就开始为难了。 这也是荒国人陈兵十数万于大唐边境,自己犹豫不决无法及时做出决断的主要原因。 “让户部去解决啊!白养着他们吃干饭的吗?粮草弄不出来,就是文臣们不作为,混日子不出力,像废物一般没用。再说了,多少臣子的家里都是开了无数的商号,其实个个都是富得流油,什么事情都让朝廷来出钱,也是时候该让他们出出血了。” “国公大人,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充实一下国库,你可以上奏给圣上,让他在宫门外找一块石头作为功德石,边上立上功德碑,然后再找一位有威望的大臣出来领头捐银钱,捐的多的就往上面刻上他们的名字和所捐之数,往后,凡事对国家有捐赠钱银之功德的人,他们家族里有经商的可以给予优待和便利,也可以青史留名…” “至于无动于衷,不支持国家发展的人,往后其子女族人均不给予发放商牌,一个没有担当又不爱国的人,咱为何要欢迎他在大唐做买卖挣着大钱呢?” 一个个的办法,昌繁娓娓道来,继续出谋献策。 ‘国公’听到昌繁所言,又开始轻轻皱眉,沉默思索了起来。 昌繁安静的把国公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水换掉,默默的等待着国公大人做出决断。 “哈哈哈!” 又过了几息,只见秦国公眉头舒展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办法是不错,但是眼下最迫切的是要应对荒国人的骑兵,这已是箭在弦上,不可久等了。如果你是当今圣上的话,又将如何应对呢?” “我对当皇上没有兴趣。” “但我愿为国赴汤蹈火。” 昌繁马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省得有些话被传出去以后会有不断的麻烦。 “此话怎讲?”‘国公’一怔随口问道。 “这是我授业恩师对我的主要要求,也是对我下的禁锢。” “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其一就是不可贪恋权力,其二就是必须忠于大唐,否则师傅会亲手了结我的生命。” ‘国公’心中也是一惊,天下竞然还有此等奇人。 “你师从何人?他人在何处?” “恩师已云游四方,渺无音讯。” “鄂…!” “你的恩师教授你何种技艺?可会兵法战阵御敌退敌之策?” “略懂一二。我主修格物、农事耕种、商贾之道、人文地理、物理化学、等等科目的技艺。” ‘国公’感觉这陈家小子是越说越荒唐,天下哪有学会那么多东西多全才? 不会是为了表现他是个大才,向自己献计策…上瘾了吧? 物理化学 “什么是…物理化学?” 前面几样技艺从字面上也比较好理解,但是这个‘物理化学’实在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格物也是物理的一种,包罗万象,懂得了物理,格物就会变得简单起来,化学也是物理格物的一种延伸,都是为了格物所服务的。” 为了对方更好的理解,昌繁也只好这样解释了。 “这个事情…实话实说,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你可有任何信物可证明?” 虽然对方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举的例子献出的计策也挺有道理,可行性也比较高,但是‘国公’还是更愿意看到有真凭实据,这样的话才更能让人信服。 “这个自然有,那就是刀具。我通过我所学的物理化学知识,我研制出了比市面上任何一款更加坚硬更加锋利的长短刀,我正想与国公大人商量商量这个事情。” “此话当真?刀在何处?” “千真万确。刀在南城外喜客来客栈暂存,国公大人想看的话,可派人与我的护卫一道去取来,但是需要国公大人的信物或者令牌,否则,刀具带不进来。” “小事一桩,这个给你。” ‘国公’大人从身上取出一块玉牌,交到了昌繁的手上。 昌繁接过玉牌,转身喊来张虎,交代一番,张虎便转身匆匆离去。 “你为何会想到制作刀具?又为何藏于城外客栈当中?” ‘国公’心中有些狐疑,但还是语气平和的问了起来。 昌繁显然知道国公大人肯定会向他问这个问题,于是缓缓的坐下来后解释道: “国公大人有所不知,之前因为机缘巧合,我在平陵县下属的一个叫碧水湾的地方与那里的村民有了交集,因为那里山清水秀,环境不错。我后续就在那里开设了砖窑,瓷窑,纺线加工坊。碧水湾这个地方长乐姑娘她也知道,也去过一趟。后来有一次,碧水湾村一山之隔的一个叫做王家村的村子,被流窜的土匪屠村了…。” 昌繁挣了正神色,有些凝重的继续说道: “碧水湾的村民为了自保村子的安全,一个个恐慌的村民都找到了我。我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就带领着村子里的铁匠,试遍了各种各样的材料,还好我之前学的物理化学知识发挥了作用,终于才打造出了利刃黑刀,现在,碧水湾村民基本可以自保了。我想到了咱们大唐朝廷将士们用的刀还多有缺陷,心有不安,我这才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但是打造和运输刀具是需要朝廷批下的的文书,所以,只好将刀具暂时先存放在城外的客栈了。” ‘国公’用他那深邃无比的眼神,看向正在说的头头是道的昌繁,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但最后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并问道: “为了自保,你打造刀具就打造刀具,为何又说与朝廷将士的刀扯得上关系?” “国公大人,是这样的,我在碧水湾打造的黑刀,虽说不上削铁如泥,但是却胜于市面上九成以上的刀具,我原本想着,手上的精品黑刀每柄五千两的价格售卖到市场上去,挣回一些银两来,好再次购原买材料,可是…” “可是什么?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别给我吞吞吐吐。”‘国公’大人见面前的昌繁神色有些犹豫,便直接开口催促道。 “可是,当我想起我师傅吩咐过的话,我立马就想到了咱大唐的将士,还有大漠上荒国人坚硬无比的弯刀,我一下子就惊出一身冷汗来。” “坚硬锋利的黑刀如果先流到市场上去的话,被居心不良的人买了去,那就会对我大唐子民和将士们的战斗力造成威胁,所以,我就决定先不挣这个钱,想着先优先供应给朝廷军需,往后再少量的供应给市场,这样的话,利刃对咱们大唐的威胁自然就会直接降到最低了。” 买卖要照做,爱国情怀可也不能落下呀! 一番事先准备的言辞说得昌繁口干舌燥,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的小喝了一口。 利用物理,化学知识制作出黑刀的这个言论是说的通的了,就是不知道国公大人会不会相信自己物理化学的说辞? 刀价几何 “难得你有这一份心,看来你的物理化学知识应该没有白学。” ‘国公’听昌繁这样的说辞虽然还是有些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的猫腻,但还是静静的思索起来。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国公大人开口问道: “你是准备将你做黑刀售卖给朝廷?纳入军需?” “是的,此事还需国公决断与帮忙,如果朝廷看不上的话我再售卖向市面也行,当然…这会很可惜!” “嗯!如果你所造之黑刀真如你说的这样锋利和坚韧,这个忙,我倒可以帮。只是,你这黑刀售价几何?” “我的黑刀是长中短三柄为一套,装备一位士卒,我对外市场的定价分别是:八千,五千,三千两…” 昌繁的话还没有说完,‘国公’大人便打断他说道: “你这是找冤大头,你的刀是金子做的吗?” 昌繁一看这国公大人急眼了,于是微笑着解释: “国公大人莫急,我这话还没说完呢,碧水湾出产的黑刀的造价分别是:八百两,五百两,三百两,我愿意以造价供应给朝廷军需,但是朝廷要批给我运输和售卖黑刀的商牌和文书,我也需要卖一些给商人好挣一点银子回来,好养活跟着我的工人。” “等黑刀取来,试过之后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好,商牌和文书都不是问题。但是你说的这成本造价,你还是太高了一些…装备一位士卒就得一千六百两。大量装备的话,所耗费的银两数额还是非常的巨大。” 算了一算,‘国公’直接皱起眉头来。 想了一下,‘国公’试探着再次问道:“这价格还能再商议商议?” “国公大人有所不知,为了打造这难得的黑刀,我可是耗光了我手上所有的银子,我在碧水湾的工坊差点工钱都发不出来了,还请国公大人多多体谅!” 昌繁双手赔礼作揖说道。 见面前的国公大人神色变换犹豫不决,昌繁继续好言好语劝说道: “国公莫急,如此神兵利器当然无需全军装备,就装备最精良的队伍就可以了。” 昌繁也不打算一口吃一个胖子出来,只要用过了自己的黑刀,就不愁对方不来找自己采购,一切…慢慢来。 “好!” 就在昌繁与‘国公’谈论着这长中短黑刀该作价几何的时候,张虎与前去取刀的护卫回来了。 ‘国公’与昌繁,长乐姑娘母女站在雅间外面的木制栏杆上,在昌繁的建议下,在大厅下面的护卫拿着黑刀与另一名护卫的佩刀互砍。 “哐珰…” 毫无疑问,护卫的配刀刀神顿时被砍断掉,哐珰一声掉落在地上。 被砍断佩刀的护卫有些不服气,又从另一名同伴的手上接过来另外一把佩刀,再一次和手持黑刀的护卫,对砍了起来。 “哐珰…” 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护卫拿着半截佩刀直接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才缓缓的抬头看向二楼栏杆上面的主子。 见主子点点头,才收起手中的残刀,默默的站回到自己负责护卫的位置。 对于自己制作的黑刀,昌繁还是相当有信心的,虽然还有一些杂质,但是硬度已经达到了钢刀的程度。 和这些生铁打造的刀剑比试互砍,那结果自然是碾压式的,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回到雅间的座位落座,昌繁赶紧又手脚利索的重新给茶杯换上了新的热茶。 这不只是自己往后商业上的靠山,还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要是军需黑刀的买卖成了的话,这国公大人还是自己的大客户呢,这要是怠慢了,这如何了得? “刀不错,这黑刀采购我定了。先定一千套,回头银款文书手续我会让长乐带人过来与你接洽。” ‘国公’心情不错的说完,端起面前香气扑鼻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扞卫民族尊严 一杯口感不错的茶水喝下去,‘国公’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国公’见昌繁身边的小桌子上,还有一罐刚才他捧过来的茶叶,于是开口说道: “这一罐你给我拿过来,回头我也要带走,你小子有好的东西不能总是藏着掖着,要懂得分享,没了你再去炒回来就是了。” “是是是是!” 昌繁连忙答应,转身就伸手把茶叶罐捧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推到国公大人的面前。 “笃笃笃!” 就在这个时候,雅间外面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进来一个躬着身面容很是白皙的男子。 “大…大人,有急报!” 来人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份封了蜡带印章的信折子。 ‘国公’大人接过以后,挥挥手让来人退下,也不避讳昌繁在现场,自顾自的拆开信折子,拿出信看了起来。 昌繁则是懂事的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不发出一丝声响。 ‘国公’大人看着信,脸色微变,但是转瞬之间就恢复了过来,微末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昌繁捕捉到了。 也许,是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人家是国公大人,处理的必定是重要的公务,如果人家不主动的去说,昌繁也不好多嘴问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国公’把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然后表情平静的对昌繁说道: “陈家小子,前面和你谈天说地,又测试黑刀,差点把正事都忘了。现在我问你,对于荒国人的进犯,陈兵于我大唐边境,任意屠杀抢掠我大唐子民,此事你可有好的办法与建议应对?” “对于侵犯大唐者,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血战到底。” 昌繁右手握紧拳头放在前胸,无比严肃的回答道。 这一次的荒国人陈兵边境准备随时大兵进犯的态势,让昌繁回忆起了高中时历史老师讲解的北宋时期的靖康之变事件的经过: 靖康之变是指靖康二年金朝南下攻取北宋首都东京,掳走徽、钦二帝,导致北宋灭亡的历史事件。 靖康之变又称靖康之乱、靖康之难、靖康之祸。 北宋宣和七年,金军分开东、西两路南下攻打宋朝。东路由完颜宗望领军攻燕京。西路由完颜宗翰领军直扑太原城池。东路金兵破燕京,渡过黄河,南下汴京。宋徽宗当时见势态危急,后来禅位于太子赵桓,是为宋钦宗。靖康元年正月,完颜宗翰率金兵东路军进至汴京城下,逼宋朝堂议和后撤军,金人要求五百万两黄金及五千万两银币,并割让当时的中山、河间、太原三镇。同年八月,金军又两路攻宋;闰十一月,金两路军会师后攻克汴京。宋钦宗亲自至金人军营议和,谁曾想到他却被金人拘禁。 当时的历史老师到这里的时候,昌繁班上的五十多名同学群情激昂,欲有穿越回去北宋帮助二帝抗金人的冲动。 当时课堂上就把历史老师给惊得都不敢继续往下讲了,只能草草的结束课时,让同学们自习去了… 其实后来,还是昌繁自己到图书馆查阅了历史资料才知道后面老师没继续讲下去的那一部分。 其实,后来除徽钦二帝之外,还有大量的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包括二帝的女儿,也就是当时的公主,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她们的下场是相当的惨绝人寰,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靖康之变也直接导致了北宋的消亡。 当然,这些事件对于大唐来说,还是属于后世未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昌繁的心里,这些都是历史的血淋淋的教训。 民族的尊严,祖国的安全值得每一个热血青年用生命去扞卫。 面对外族的骚扰侵犯,昌繁能想到的只有血战到底,誓死扞卫民族尊严的办法。 小办法 “血战到底?” ‘国公’眉头紧蹙的再次问道。 这个办法不难理解,也体现一个有脊梁骨的爱国之人的豪迈,但是作为一个当家做主的人,每件事情还是要以大局观为出发点考虑才行。 昌繁也知道这很不容易,但事关民族大义,不得不这样坚持自己的观点。 “有更加具体一些的想法办法吗?你也知道的,现在的朝堂也很难,咱们大唐不缺勇猛的将士,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粮饷军费方面,毕竟打仗有的时候也是打钱银嘛!” ‘国公’有些感慨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眼下左右自己决定的困难说了出来。 “国公大人你这话说的很对,打仗其实就是打钱。” 昌繁同意了一下国公大人的观点,然后接着说道: “强大的军事能力,更加需要大批量的钱银去支撑。既然国公大人是陛下的近臣,也是陛下信任的人,那肯定就和陛下是说得上话的了。我这里有一些小办法,和前面说的对策有点相似,但是操作方法不太一样,可以快速一些充盈一下国库,请国公大人斟酌。” “什么小方法?” “小方法就是国公大人您上奏给陛下,具体操作需要陛下下旨才能够执行。其一:让户部去进行募捐,在各州各郡县进行全国的国家保卫战动员和募捐,少少不拒,多多益善,毕竟对抗外敌入侵他不只是陛下和大臣们的责任,他还是所有大唐百姓的责任。” “这个方法能行吗?” “这怎么不能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有发动百姓心甘情愿的保家卫国,那力量才是无穷无尽的。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现在的大唐百姓还相对比较穷,募捐的主要对象还是以地主豪绅,和爱国的商人为主,此次募捐,全凭自愿,不可强募强捐。”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怎么有些向商绅乞求讨要的味道,让户部去操作这个事情,你认为合适吗?” ‘国公’听着这个事情,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不像是一件可以操作的事情。 而昌繁考虑的则是解决问题的同时如何能淡化一些朝中大臣对百姓对商人的一些抵触情绪。 于是,继续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户部是主管田地,户籍,赋税,官员俸禄,士兵粮饷这些财政事宜,但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需要让他们去筹集钱粮,充实国库。不能让他们尸位素餐。” “当然,单单派出户部还是不够的,还需要其他部门的紧密配合。得让礼部去做宣传工作,让刑部去处理律法方面的问题,让工部去处理一些后续问题,让兵部派些年轻官员去做好监督问题。那么这个事情便能完整的做好了。” ‘国公’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加感觉这个不是好办法了,如此一来,那么整个朝廷不都是在筹钱粮了吗? 于是,非常不解的问道: “那不是整个朝廷都要动起来了吗?这个小办法应该是行不通的。” “就是要整个朝廷都动起来呀,又不需要所有人都下去做这个事情,把一部分官员派下去就可以了。” “你是基于什么考虑才建议的这个办法?”‘国公’喝了一口茶水,对昌繁问道。 “是基于态度,咱们整个大堂要做出一个倾全国之力,不计代价,不计后果,誓死保卫家园的态度。因为荒国人在咱大唐必定有他们的细作,这样的事情一旦操作起来,消息必定很快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荒国人的耳朵里。他们想要的只是利益,他们才不会冒着灭国的风险,和我们拼死一搏尽全力开战的,这样的话,我们前方浴血奋战的战士压力也会减少很多,也能赢取更多的时间给我们做出更多的准备。” ‘国公’再次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这也不失为对抗荒国人的一个小办法。我想陛下他也许会考虑的。” 陪国公吃饭 “咕噜咕噜…” 昌繁的肚子毫无征兆的突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肚子饿了,一直忙着接待国公的事情,饭都没顾得上吃。 因为一直在说话,不知不觉已经说了快两个时辰,而且其间茶水还喝了那么多,肚子不饿才怪呢。 “那个…国公大人,要不咱们先用膳,边吃边聊?” “嗯,好。” ‘国公’回过神来,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有些歉意的转头看向屏风后面他的夫人和女儿,开口喊道: “长乐,你们也过来。” 昌繁起身轻轻拉开门,走出雅间门外,吩咐好厨子们上菜,然后才走回到雅间。 昌繁心想,还好之前在屏风后的茶几上备了一些小吃与糕点,不然的话,这会应该饿坏了他的未来丈母娘和意中人了。 要是未来丈母娘对自己有了成见,往后发起难来,就不好说话了。 …… 厨子门的动作很快,事先已经准备好的一盘盘的特色菜品在方掌柜的带领下,就呈送了上来。 ‘国公’大人看着面前的菜肴,也是下意识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自己可是当今圣上,平时御厨做的山珍海味什么没尝过呀?但是看到面前的这些从没见过的炒菜,还是感觉有些控制不住的食指大动! 怪不得长乐那么看重这个陈家小子,在饮食方面的天赋原来还真有两下子。 “陈家小子…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 ‘国公’指着桌上的各式各样精美的菜肴问道。 “是的呀!这些都是小伎俩,算不得什么。对了,国公大人要不要用些酒?” 昌繁从旁边的桌子上面拿过来两个瓷瓶,轻轻的往上一提,就打开了其中一个瓷瓶的盖子。 装酒的瓷瓶也是最近才换上的,是碧水湾开了瓷窑以后柴烧制出来的,之前的酒坛子和酒瓶都是在西城林老板那里定制的。 酒瓶盖子被打开,一股酒香幽幽的在雅间里飘散开来。 ‘国公’的鼻翼吸了吸,感觉这个香味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之前也有在哪里喝过,但是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于是,‘国公’便开口问道: “陈家小子,你这个是什么酒?” “伍粮液,我家酒坊里自己酿制的,鳌头乡特产,现在也是皇家贡酒了,国公没有喝过吗?不过这个瓶子是新近才启用的,之前一直是酒坛子装。” ‘国公’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长孙无垢,想起之前两人在宫里喝醉的那一次,当时喝的那坛子酒不就是这个叫做‘伍粮液’的酒嘛,俩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此时俩人对昌繁的好感,都是不知不觉中又增加了几分。 长乐姑娘不知所以,看着父皇母后的表情,很是不解的问道: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这个伍粮液酒你们之前应该喝过是吧,那么你们…今天要喝一点吗?” “不了,回去以后还有事情要处理,今天就先不喝了,免得误事。” 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面前美味的特色菜肴,一边说着话。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昌繁总是有一些小小的担心,也不知道国公大人有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 就在昌繁稍稍有些走神的时候,已经每样菜品都尝了一下的‘国公’突然问道: “陈家小子,刚才你提议的小办法里,除了户部以外,你还提到了礼部和刑部,工部和兵部,但你可了解过,朝廷的这些部门都是主管一些什么事情的吗?” 昌繁轻轻的擦了擦嘴角,回想了一下,之后便笑着回答道: “知道,我的授业恩师有教过我,礼部主管各种典礼祭祀以及科举考试等相关事宜。刑部主管审定律法以及诉讼争议之相关事宜。工部主管全大唐的各种工程建造以及农具生产之相关事宜。至于兵部嘛,兵部主管军队和各种战争方面相关的事宜。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还请国公大人费心教导与斧正!” ‘国公’大人听了,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说道:“嗯!大体不差,看来你的恩师还真是位博学的奇人!” 昌繁微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气,偷偷的为自己的言语捏了一把汗。 看来陪国公大人吃顿饭也不容易啊,动不动就随时来顿考较…… 成立镖局 昌繁见国公大人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像刚刚进来时那样的板着脸,估计是饭菜可口吃的开心的原因。 于是,昌繁趁热打铁的开口说道: “国公大人,还有几个事情想和您商议一下,希望你能给一点宝贵的意见。” “嗯,有事你直说!” “是这样的,我准备成立一家镖局,押镖送镖,为咱大唐的百姓运送货物,不知国公大人意下如何?” “成立镖局?成立镖局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可是需要不少的人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就可以押镖送镖的。” ‘国公’心中有些好奇,这陈家小子为什么要和自己商议这个事情。 “人手没问题,人手我基本都找好了。也都有训练过一些基本的事情。” 昌繁把国公大人担忧的问题说了出来。 “那你直接开办就好了,为何还与我商议这个事情?” ‘国公’有些奇怪的问道。 “因为这个也是买卖,将来也是可以挣大钱的。而且我希望和长乐姑娘一起合伙,共同经营。今天正好国公大人在这里,所以就提出来与国公大人商议商议。” 原来如此,原来是拉人入伙一起做买卖。国公心里想着这入伙可不就得投入大量的真金白银进去吗? 但是,一想到用银子方面的事情,‘国公’就感觉有些囊中羞涩,但这又不好明说。 于是,‘国公’转头看向宝贝女儿长乐。 李丽质这个长乐公主不愧是聪慧过人,瞬间秒懂父皇的意思。 所以,李丽质直接转头看向昌繁: “你要开镖局这我也是不反对的,合伙呢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也知道,我爹虽然贵为国公,但是他为人为官清廉,家里已经没有大量的银子再投入进去了,所以这个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李丽质很了解内帑的实际情况,只好直接把这个重点问题给抛了出来。 “这个不是问题,咱们合伙的‘长乐酒楼’现在不是已经装修完毕了吗,我已经让我爹去请人掐算开张的日子了,等酒楼开张营业以后,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家里就不会缺银子用了。” “你对这家酒楼就那么有信心?”国公大人忽然插了一句问道。 “那是自然,长乐酒楼以后肯定会是长安极具代表性的特色酒楼,这点自信我个人还是有的。而且镖局的事情,你这边只需要协助我帮忙办下来商牌和衙门的正式正规文书就可以了,镖局运作的事情由我来安排就好,我连镖师都已经预先准备好了不少,名字我也起了,就叫做:顺风镖局”。 ‘国公’没有再说话,估计是表示默认了。 李丽质见不需要自己家马上再投入大量的银子,而是等酒楼挣回银钱以后再投入一些入伙,这当然就无需担心囊中羞涩的窘迫了。 不用现在投钱,还能占有股份,这个买卖可以做啊! 于是,李丽质看向昌繁再次开口问道: “那如此这般的话,镖局你能分我家多少份子?” “老规矩,五五开,公平吧!”昌繁微笑着回答。 昌繁心里清楚,要是股份给少了对方肯定不干,而且自己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作为合作伙伴。 不然的话,在这封建社会的制度下,纯粹的商人是站不住脚的。 李丽质心里开心不已,如果镖局能够顺利的开起来,如这小子所说那般,自己不用太费力就可以增加多一家比较挣钱的买卖了。 而且对于皇家来讲,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家缺的只是银子,最不缺的就是关系和权力了。 但她还是故意装作有些嫌弃的撇撇嘴,并板起脸来严肃的说道: “五成就五成,那就让你多占点便宜吧!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开顺风镖局可不能什么都运,违反朝廷律法的事情可绝对不能干哈,不然的话就算我爹是国公,他也保不了你的。” 长乐的这些话,可是把他爹的心里想法都给说了出来。 “那是自然,我可是个守法爱国的商人,随时都欢迎国公或者长乐姑娘派人来检查监督和指导工作。” 李丽质转眼瞄了父皇一眼之后,见父皇依然面不改色没有出声讲话,那就是代表这个事情没有问题了。 于是,便开口对昌繁说: “那行,这个事情我替我家里做主应下了,回头我会抓紧帮你把手续办下来,到时契约一并找你签字画压哈!” “呵呵,好!” 昌繁笑着答应一声,心里不免感叹,在这大唐混,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呀! 自己一直苦恼的问题,这就算是解决了。 顺风镖局也在这一刻,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立了! 要门当户对 “对了,咱的酒楼大概什么时候会开张?” 李丽质想起刚才前面昌繁说过的话,有些期待的问了起来。 这可是她煞费苦心才达成的合作,也是最能检验出合作方运营能力的买卖。 “快了,已经万事俱备了,只欠一个黄道吉日。到时候我准备搞一个开张仪式,我让我爹请一下他买卖上了一些好友过来,撑撑场面,热闹热闹一番…” “对了,到时候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如果有得空的话,也请大驾光临,到时候这边定了日子我会让长乐通知您二位。” 昌繁把情况如实的报告给二位,顺便好言好语邀请对方一下,因为他自己根本也不认识其他什么比较能让自己长脸的有分量的人。 眼下就是个机会,顺便邀请邀请。 “我公务比较繁忙,不一定有时间过来,到时候看一下情况再说吧!在这里先恭贺你小子买卖兴隆了。” ‘国公’婉言拒绝,但是却也没有把话说死,看来也是一位游刃有余的老油条啊! 人家这意思就是,有可能过来,也可能不来。 “感谢,感谢!” 昌繁拱着手道谢,心里虽然有一点点的不悦,但也是非常明白,人家堂堂国公大人,不会来参加你的开业典礼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虽然这个长乐酒楼,也有他们家一半的份子。 这要是放在前世,那也是不太合规矩的,政商要是混在一起,就会让人们发挥出无限的想象来。 不过反过来又想想,这未来的国公老丈人没要准备过来给自己的酒楼开张捧场,这酒楼有他家的一半股份的呀…! 避嫌的话用得着这么明显吗?而且,酒楼还是以他的女儿名字命名的。 现在可是封建社会,那么讲究干什么呀?真是的! 还是让昌繁神色上有一丝丝的低落,但是昌繁也没再说些什么。 人家官大,有社会地位,人家牛,人家说了算…! 一旁的问完问题的李丽质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靠背椅子上,估计是在思考着一些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情。 不知怎么滴,这丫头也是没再开口罗嗦些什么,这可不太行啊!不会唠嗑不会没话找话,这买卖如何做大做强啊! 如果不是他的父母都在这里,昌繁都想双勾手指给她的小脑门上用力敲上一敲,好让她的情商再好好的开一开窍。 这性格,估计八成是随她的黑脸国公爹。 就在雅间里快要冷场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微笑着没有说话的‘国公’夫人突然开口了: “陈家小子,我也随我夫君这样喊你吧!从你做的所有事情上,看的出来,你的确是个聪慧之人,性格也还算敦厚老实,而且,你也对小女长乐有意思吧?可是…” 说到这里,‘国公’夫人暂停了下来,没有马上继续往下说,只见‘国公’夫人她优雅得体的端起面前昌繁刚刚给她道上的热茶,放到嘴边轻轻的泯了一口。 就是这个被‘国公’夫人暂停的‘可是…’让昌繁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这可是个不好的信号啊! 自己还年轻,长的也算不赖,而且经营买卖的能力还那么强,往后指定是可以挣大钱的人… 这要是放在前世,怎么滴也算得上是社会的一企业精英啊! ‘国公’夫人依旧还是笑盈盈的看着昌繁,昌繁的两只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 现在的他心里面就想知道这‘国公’夫人,接下来会继续说一些什么打击人的话。 只见‘国公’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后继续说道: “可是,这朝中大员子女的婚配,历来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我可曾听小女长乐说过,你家可是世代商贾,我说的没错吧?我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但是这也是婚姻嫁娶怎么也绕不过去的话题。你是商贾之后,我们这当父母的,可就有些为难了…” 昌繁一听这话,顿时就感觉热血上涌,这不是要以貌取人,这是要以出身取人呀? 这特么的就让人非常的无语了,自己这遇到的都叫什么事? 昌繁下意识的很想对国公夫人说一句:“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一想起现在才是贞观四年,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这一个人什么样的出身是自己能够自由选择的么? 门当户对又是自己投胎时就能够选择自行决定的么? 还有除非吗? 昌繁原本以为要自己肯努力,只要自己发挥个人所学去创造一番大的事业… 只要自己做出好的大成绩出来,富甲一方,那么,娶上自己心仪的女子,这本就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现在听到‘国公’夫人说的这些话,顿时有些慌了心神。 特别是熟知历史的昌繁知道,在大唐这里,人的身份是有阶级之分的,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没地位的,是排在最末位的。 大多的时候,甚至商人的社会地位,连一个读书人也不如。 生活在红色旗帜下学习成长起来的昌繁,曾经的自由自在,人人平等的概念已经深入骨髓之中。 时间长了,差点都快忘了封建社会的一些不合适的弊端的存在。 坐在一旁的李丽质先前听母后提起她与昌繁之间的事情时,原本还心中一喜。 谁知道,母后接下来对昌繁说出的讨论出身的话语让她瞬间也急眼了。 “母亲…!”李丽质凑近母后的身边,想要开口,为自己的婚姻大事争取一番。 虽然李丽质心里也非常清楚,作为皇家儿女关于婚姻方面的事情,大多都是不能够自己拿主意去决定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是那么的渴望自由与对现实的不甘心。 可是话还没出口,母亲便便伸出右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并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丽质到嘴边的话语,只好有些委屈的又给咽了回去。 ‘国公’夫人用她那倔强的眼神看向昌繁,锐利的目光犹如一把刀子一般,扎向激动得满脸涨红,而又有些憋屈的昌繁。 这夫人有着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啊! 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通过自己的努力,都能够去争取改变一下。 但是出身的问题…去他丫的,这是不可能以任何人的意志力而转移的呀。 这是光明正大的要强词夺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昌繁用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搜肠刮肚的想要想出一个破局之法… 昌繁思索的同时,他把目光看向国公大人,很是奇怪这国公大人怎么也不去管管他的夫人?难道他的家里一直是他的夫人在管事,他也是一位妻管严吗? 这看着也不像啊!刚才不是挺健谈挺能说的吗… 只见国公大人嘴唇微微张了张,然后偷瞄了一眼他的夫人之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昌繁心里吐槽,还堂堂朝廷柱石国公大人呢,原来也是个惧内的主! 其实,事实上并非如此。 ‘国公’大人只是心里很清楚他的夫人长孙无垢的真实想法,她之前就一直在想着把她的女儿长乐许配给他哥哥的长子长孙冲而已。 她考虑的是女儿应该与朝中的亲臣重臣家联姻,让朝堂更加稳固。 长孙无垢的为人‘国公’是非常清楚的,并不是一个刻薄之人。 长孙她出言以对方的出身问题,门不当户不对来刁难这个陈家小子,应该也只是想让他这个商贾之后的小子知难而退罢了。 这驾驭人时常需要用到的找茬本领,‘国公’其实也是熟门熟路的。 知晓一切内情的‘国公’大人仅仅用眼睛余光偷瞄一下他的夫人之后,便知道他自己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方便再开口多说了。 关于女儿长乐的这个婚姻问题,那也就只能够听天由命的看看这个陈家小子会如何的去面对与化解目前的局面了? 如果这些难题都解决不了的话,那这个陈家小子他的本领,或许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昌繁见国公大人完全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的意思,便转头接上国公夫人的目光,并开口问道: “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但是一直以来我对于长乐姑娘的一片真心也是事实。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也非我个人能够选择的,但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再问问国公夫人…?”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国公’夫人面无表情的平静的说了一句。 “我与长乐姑娘之间…还有除非…吗?” ‘国公’夫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这个陈家小子他是心里非常的不服气呀?到底还是想抗争是吧? 过了一会儿以后,夫人才开口说道: “有!” “除非你能立下大的功勋并得到当今圣上的赏识,而且这个功勋要大到圣上可以封你爵位的地步,这样的话,你就能够改变身份,你的出身便没有问题了。” “天大的功勋? “比如呢…?” 此刻的昌繁也是面无表情异常冷静的反问道。 “比如…” 我只要她 “比如你能让荒国人滚回去…!” ‘国公’夫人也同样是面无表情,又无比平静的回答着面前依旧镇定自若的陈家小子。 原本好好的见面聊天吃饭谈心的一桌子四个人,从一开始的相谈甚欢,慢慢的因为这个话题变得火药味十足。 沉思片刻,昌繁转头看了一眼长乐姑娘以后,眼神坚定的对‘国公’夫人说道: “如果我能做到呢?”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便将小女长乐下嫁于你。” “夫人说话可作数?” 昌繁一边问着话,一边又把目光移向坐在一旁不吭声的国公大人看了一眼,见国公大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这个秦国公的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给你献计策的时候,你倒是讲的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泛滥时的江水。 现在讲到你的女儿的婚配问题,你倒是犹如那没了子弹的机关枪,瞬间哑火了…这忒不地道啊! 几息之后,昌繁便再次把目光转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国公夫人。 “我说话自然作数。” 国公夫人不咸不淡的开口回答,想来她应该是自认为,他的国公夫君英明神武都头疼的问题,想来必定是没有人可以解决的。 “行,一言为定。但还请夫人为我向朝廷兵部申请来通关令牌与相关文书,以便于我出征。” 昌繁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靠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个大难题。 “三日内送至你手上。” ‘国公’夫人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话说到这份上,昌繁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看来想娶到心仪的女子,也只有拼死一搏,这一条路可走了。 “你脑子里都是装满浆糊的吗,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没弄明白就敢胡乱答应?你是能上天还是能入地啊?这种事情也没经过脑子,好好想一想…!” 憋了半天,一直没插上话的李丽质怒目圆睁,对着昌繁一连串的话语说了出来… 这一刻沙昌繁心里面倒是暗自感叹,长乐这傻姑娘总算是会说些人话了。 前面自己和他的国公爹大谈策略她不言语,刚刚和她的母亲针锋相对她也不吱声,昌繁还以为她会听从他父母的另做安排,不准备和自己一直走下去呢… 看着她有些激动的情绪变化,昌繁的心里头倒是多了一丝丝的安慰。 昌繁没有去管李丽质对自己的言语上的责骂,而是眉头轻皱的转头对国公夫人说道: “我从出生至今,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心动过,而长乐姑娘则是第一个能让我见了面就会脸红激动心跳加速的那个正确的人。为了她,我将竭尽所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诺言,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哪怕是黄沙掩面,尸骨不全,那也在所不惜!” 李丽质征征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之前一直油嘴滑舌没个正形的傻小子。 年轻的小心脏里头不由得一阵阵莫名的感动,小鹿乱撞一般,但隐隐也有着不少的担忧。 在她自己十多年的认知里面,有人肯为心仪之人去赴汤蹈火,这可是只能够在戏文里才会出现的事情。 这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呢。 不善言辞的李丽质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难得你有这一份情义,希望有你能做到的这一天!” ‘国公’夫人见女儿长乐那闪烁不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陷进去了,便一如既往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对于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家小子,国公夫人也是渐渐失去了去加深了解他的兴趣。 “一定会的,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 在前世就看不惯父母包办婚姻的行为,昌繁对于这一点还是固执的下意识的抗拒,便把心底里面的想法脱口而出给说了出来。 “那就祝你旗开得胜,早日立下不世之功。” 说完,见天色已不早,‘国公’夫人与她的夫君‘秦国公’便起身,张口告辞准备离去。 昌繁只好转身手指重叠弯腰行礼恭送已经起身离座的国公与国公夫人。 并急促的用眼神示意慢走一步的李丽质,记得带上旁边桌子上面的两罐炒茶。 预种善缘,望结善果吧。 李丽质白了昌繁一眼,避开她父母的视线,又顺手掐了一下昌繁还弯着的腰,才有些愤恨的抱起桌面上的两罐炒茶叶,跟着她的父皇母后的背影快步的离去… 预做安排 晩上回到家以后,昌繁就一直一个人静静呆在自己小院中的房间里头。 自从春梅被外派出去做销售以后,昌繁便拒绝了家里重新安排过来伺候自己生活起居的丫鬟。 昌繁觉得自己一个年轻人有手有脚的,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更加妥当一些。 所以,一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头,便直接倒在了房间的卧榻之上。 人显得有些精神萎靡,深深的沉溺在长长的思考当中。 如果要按国公夫人的要求必须立下大的功勋的话,那么自己就得出征去与边境的荒国人作战。 自己的身份还算是一介平民,往大里说也还只是个小小的商人,在王侯国公那里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如果想要娶到国公家的女儿,立大功这一道坎,无论如何可能都是跨不过去的了。 否则,以自己的小商人身份,没有功勋在身,估计以后国公夫人是不会再正眼瞧一下自己的了。 更别提要迎娶她家的女儿啦。唉…这封建社会还是弊端多多啊! …… 习日,昌繁顶着两只黑眼圈又早早的过来了长乐酒楼这里。 在一楼的一间房间里,昌繁趴在一张崭新的桌子上,迅速的写着一些书信。 一楼这个房间,是在装修的时候就设计,预留出来作为工作室使用的。 没过多久,好几封书信就写好了。 “阿贵,阿才你们进来。” 昌繁冲着房间外值勤的贴身护卫喊了一声。 阿贵阿才闻言迅速闪身走了进来,笔直的站到了昌繁的面前。 “阿贵,你今天亲自跑一趟碧水湾,把这两封信分别交到张国平与铁匠工坊王鑫的手上去,告诉他们按我信上说的办就行。” “诺!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带些干粮,我马上动身。” 阿贵接过信件,拱手领命之后,恭身退了出去。 “阿才,你今天也亲自跑一趟鳌头禾塘岭,也是两封信,一封交给张管家,另一封交给梁梓烨,务必亲自交到他们的手上,不要让别人转交,梁梓烨多半会在山里头,你让张管家派人带你过去,你亲口告诉他,让他务必按我信上所说的去准备。” “诺!”阿才接过信件,同样拱了拱手,正准备离去。 “等等。”昌繁突然叫住了他。 “你一会儿过去把昌乐和那个外号叫做…‘王猴子’的他们几个小兄弟叫过来,我有事找他们。” “好的,陈先生。” 在碧水湾的时候,有人叫昌繁做陈东家,也有人喊陈少爷,甚至还有人叫做当家的… 昌繁感觉有些乱七八糟充满了阶级思想和匪气,所以就让大家统一称呼自己为陈先生好了,既尊敬又有礼貌。 看来,慢慢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昌繁把王猴子他们几个人找来,给了他们一些钱银,并吩咐他们乔装打扮一番。 直到昌繁看着满意了以后才轻轻的点点头,让他们往边境荒国人进犯的方向去了… …… 预作安排好这些事情以后昌繁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昌繁重新坐回到一楼的工作室的椅子上,深深呼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进来的人是王管家,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昌繁一眼就认出来了,后面跟着进来的,是昨天秦国公带着过来的其中的一位护卫。 护卫进来后轻轻拱手,并从怀中掏出几张带着兵部印章的文书,和一块制作精美的令牌。 “陈先生,这是国公夫人让小的带来给您的,夫人吩咐小的务必把这些交到您的手上。” “谢谢,兄弟,辛苦了。” 昌繁笑着双手接了过来,顺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并从桌子的抽屉上拿出十两银子交给来人。 “这…”来人犹豫着说道。 “辛苦兄弟跑一趟了,请兄弟喝杯水酒,本人一点小小意思,别嫌少就好。” 昌繁知道护卫的收入并不多,而且目前自己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国公府的人。 “那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陈先生。” 来人的态度马上就好了很多,再次拱手道谢,然后告辞离去。 国公府的人一走,昌繁白净的小脸上马上就不自觉的阴沉了下来,这位国公夫人还真的是迫不及待呀! 不过也还好,自己今天已经预做了一些安排。 看来荒国人这趟浑水,自己想不趟也不成了… 有个好爹 见昌繁脸色不对,一旁的刘管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而是默默的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他知道少爷需要思考,认真的思考之后,以便再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又过了好一会,刘管家见昌繁的脸色已经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于是便开口说道: “少爷,老爷他已经找人给掐算过了,说三日之后便是吉日,宜开张。” “三日之后吗?” “是的,只是时间上有一点紧凑,不知道少爷您这边是否可以安排得开?” 昌繁此刻想着的更多的是荒国人的麻烦事情,心想酒楼开张的事情,也是不好再往后拖延了。 开张仪式随便怎么办一下宴请宾客过来热闹热闹一番就可以了,主要是为了喜庆。 而目前最棘手的,就是荒国人的进犯,给大唐朝廷与百姓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所延伸出来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从各个不同的立场来看,都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一个不小心,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有可能成为外交和亲的牺牲品。 这个事情必须尽快得到解决,以免节外生枝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自己就无力回天了。 于是,再次考虑了一下之后昌繁马上就做出了决断: “那便三日后开张,麻烦刘管家告知我爹一声,把需要宴请过来的客人都去通知一下。” “好,我回去就立即和老爷商议这个事情,陈老爷那边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我就马上安排人去办。” 刘管家非常严肃的对昌繁回答道,刘管家是家里管事的老人了,经他出手去处理的事情,昌繁都是非常的放心。 此时,昌繁想起顺风镖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场所开办的问题。 于是,转头对着刘管家继续礼貌的问道: “对了,前些天跟你说过的尽快租下一间大一点的,要附带后院可以住人可以堆放货物的那种临街铺面,作为我接下来开设镖局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 “有了,就在南街那边,是一间很大的院子,前面的铺子面积也不小,已经盘下来了。” 刘管家如实汇报,这个事情也是他昨日才在府衙办好的手续。 “盘下来了?我不是给你说先租赁一间嘛,咱们最近所需要动用银钱的地方比较多,银子还够用吗?” 昌繁没有责怪他盘下来铺子的意思,为长远计,直接买下来固然更好,更利于以后镖局的发展。 但是,对着刘管家还是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问道。 “够用,盘下带铺面院子的银子是陈老爷给拿的,原来院子的主人也是个买卖人,因为买卖上的一些失利,他心生退意,便打算把这院子连铺子卖了以后,拿到一笔钱,好回老家去生活,加上我们又是一次性爽快付清所有的款项,所以价格上也还算比较实惠。” “你们没有趁人之危,欺压别人吧?” “没有,都是公平合理的买卖,况且,他那么大一铺面连院子,总价也不算低,他们也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买主,我们买下来,也算是给人家帮了大忙,办完交接手续交清款项之后,人家夫妇俩还对咱们千恩万谢呢!” 刘管家想了想之后,继续对昌繁说道: “老爷知道我在帮你租赁铺面的时候,他就问了我一些你所要求的情况,于是,他便向我推荐了这个大院子,我是来回跑去亲自看了好几遍,觉得很是符合你的要求,谈好价钱之后便直接盘了下来,手续昨日都已经在衙门办好了。房契我就放在小饭馆那边,回头给你拿去。” 刘管家说着,用手指了指高品位饭馆的方向。 刘管家果然是办事非常的有效率,看来以后绝不能亏待他呀! 刘管家一边说着,又一边从袖袋之中拿出几张银票,伸手递给了昌繁,并说道: “这是陈老爷让我带过来给你的,一共是一万五千两,上回春梅回来的时候,她就和陈老爷说了一些情况,所以你爹他也就知道了,你在碧水湾开设了好几家的工坊的事情,他担心你目前需要用钱的地方那么多,一下子会银子不凑手周转不过来,说给你先用着,不够了再去找他要。” 听闻刘管家的话,昌繁的内心又是一阵阵的温热涌上心头。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富贵爹他竟然那么的,关心自己和自己开办的事业,这是中国式的好爹呀! 昌繁想着有个好爹的确也是便利了许多,只不过自己不是个纯粹想拼爹的人,他可不想以后人家提起自己来,总是在说,这是某某人的儿子… 昌繁一直都是想着靠自己的智慧与双手,创造一些自己的事业,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有着过多的纠结。 “那我爹手上还有银子够开支使用吗?咱家里的开销可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呀?” “应该没有问题,小饭馆那边除了每个月份分给长乐姑娘的那些银子以外,其余的基本都在老爷的手上。还有一些铺面的租金收入,陈记酒铺那边的买卖现在也是很好的…” “特别是你和明阳师傅弄出了蒸酿伍粮液之后,陈记酒铺更是加入了皇家贡酒,咱们现在的‘伍粮液’已经是供不应求的状态,还有你之前从林老板那里订回来的酒瓶酒具,售卖的情况也是相当不错…” “陈记酒铺目前的收入,老爷让我全部都调到禾塘岭那边去了,因为那边现在开销比较大,老爷还特别吩咐过我,一定要全力支持你做的事情。” 刘管家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家里面的一些情况,说的是一个口干舌燥。 “来,先喝口水。” 昌繁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递了过去刘管家的面前。 刘管家微微一愣,便笑着接了过来,什么也没有说。 虽然昌繁现在年纪轻轻,但是对他们父子俩也算真的非常好。 柱子现在拿着以前两三倍的工钱不说,还学了一身的技艺,而且新开的长乐酒楼依旧由柱子来当大厨掌勺。 而刘管家自己,则是经手着陈家八九成以上的收入,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昌繁少爷他有个好爹,而也成了刘管家学习的榜样! 节外生枝 忙忙碌碌的日子,时间过得就会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长乐酒楼要开张的日子。 这天早晨,昌繁带着刘管家和铁牛,早早的就来到了长乐酒楼。 今天的开张仪式,如无意外的话,必将是热闹又有看头的。 因为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不但准备了弹唱的新鲜节目,还准备了原本就很受大唐人喜欢的说书。 而已说书的内容故事,和以往一般茶楼说书人所说的都有些不一样。 手稿内容都是昌繁之前熬夜手写改编的,还是有着多种不同的风格与故事,定然会让人耳目一新。 整间酒楼都早早的已布置妥当,披红挂彩,再搭配上新颖的装饰物件与别具一格的靠背椅子与圆桌。 单是站在门口往里头看一眼,都会让人感觉和一般普通的食肆有着很大的不同。 昌繁心里很清楚,良好的用餐环境,可以大大的提高酒楼的逼格。 由于昌繁让方灵均掌柜选了一位口齿伶俐的人在门口充当司仪接待到来的客人,只要客人到了门口,他便会往大厅里头大声的报出来客的身份与名号。 这对于来参加开业仪式的客人来讲,也是比较有面子的一种表现。 所以,昌繁就不用站到门口去等着迎客,这样便能抽身出来在大厅里头指挥着各个工作岗位的人员,更好的有条不紊的开展各项准备工作。 因为从细节处就能够很容易的看得出来,经营者是否对自己的商号用了心。 此时的昌繁,正站在大厅的舞台上,指导着王小曼用她那小一号的吉它,轻轻的弹奏着小曼丫头已经重复练习了无数次的改编曲子… “长安欢迎你…” “山河秀丽多和气…” “长安欢迎你…” “有梦想就会缔造传奇…” “长安欢迎你…” “有勇气就会创造奇迹…” “不管远近都是客人…” “我们相约好了在一起…” “长安欢迎你…” 王小曼用她那瘦小的胳膊抱着她那把特制的吉他,轻轻的边弹边唱,一旁的小伙伴也是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架子鼓附和和弦。 整间长乐酒楼现场的喜庆气氛,顿时就变得更加温暖更加浓郁了起来。 一切都按着美好在发展,因为这都是编排演练过的,事先就已经准备好。 于是,昌繁便离开了一楼的双喜大厅,上了二楼上面的唐盛大厅去再次查看准备工作有没有遗漏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司仪的大嗓门: “有客到…” “西市坊街姚记商号姚老板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有客到…” “西市坊街林记商号林记瓷器林伟宏林伟明老板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听到从一楼传来的大嗓门喊报声,昌繁也是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餐饮行业的一大特色了。 想着想着,昌繁嘴角上扬露出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二楼大厅转了一圈的昌繁,正拉住方灵均掌柜,准备问一下他长乐姑娘今天何时会过来的事情…。 就在此时,原本还人声熙攘的一楼,说话声嘎然而止。 原本就站在大门口附近拱手作辑欢迎来客的刘掌柜突然眼前一滞。 只见门口处又来人了,但来的人却不是自家发帖子去宴请过来的宾客。 在门口充当司仪的老高面前站着的是,长着一脸横肉的长安流氓头子白志武,他的身旁站着的则是另一名地痞刘二狗。 今天可是黄道吉日啊!怎么就来了两个这样的家伙。 他俩的身后,同时还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 这两个家伙刘掌柜都是知道的,去年这两个家伙还去过陈记酒铺。 当时,还敲诈了陈家几百两银子呢,那时还是刘掌柜经手给的钱,现在都还感觉有些肉疼恨得牙痒痒呢。 刘掌柜看见这两人的同时出现,知道这里面准没好事。 顿时一下子失神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作为司仪的老高纵使口齿伶俐,但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两个长安最臭名昭着的地痞头子,惊得已经张大的嘴巴都忘记了合拢… “你倒是报呀,不认识我还是咋滴?” 站在老高面前的白志武语气轻蔑的说道。 他旁边站着的刘二狗也是冷笑着嘴角抽动,露出了鄙视的表情。 “长…长安…白…白爷,刘…刘爷到贺……” 老高结结巴巴的开口,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喊报这两位煞神的到来了… …… ps:新书期每天一更,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其它时间都是用来及时调整与去码新的章节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书友反馈的意见修正,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我每天都看的)。 砸场子的来了 “去去去去去…” 听着老高那结结巴巴的喊报声,白志武无比厌烦的说了一声,还顺手推了老高一把。 让老高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还对他动起手来。 对方野蛮粗鄙,他也是没有一点防备。 老高一下子没站稳,一个趔趄往后面倒去。 幸好老高后面站着不远的一个小二,手疾眼快的给扶了一把,不然的话,老高这把老骨头可能就这一下下就要被摔散架了。 伸手扶住老高的年轻小二抬头正想与对方说些什么,但是被刘二狗和他身后的两三个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人家那意思就是: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就连你也一起揍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二底气不足也是没有办法,便只好无奈的扶着老高低下了头。 年轻的小二,心里面憋着一肚子气,可是对方人多,还来势汹汹,委屈也只能够暂时憋屈在心里。 白志武倒是大摇大摆,径直的往酒楼里面走去。 刘二狗和他带来的两三个流里流气痞气十足的手下也连忙跟了上去,威风十足。 他们一离开,老高便转头对帮助自己的小二说道: “快,你快过去南街那边的院子,去把东家的那些镖局里的护卫们喊回来,就说东家可能有危险,告诉他们悄悄的从后门那里摸进来保护东家,以免那些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那你这…?”店小二神色有些犹豫,扶着老高的手也还没有放开。 这时的老高伸手撑地,用力的坐稳了,然后着急的继续说道: “我没伤着,就是扭了一下脚筋,我没事,你快点跑着过去,回头我再向东家给你小子请赏。” 店小二这才松开扶着老高的手,握紧拳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酒楼的二楼,昌繁和方掌柜听着下面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声音,心中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互相对视了一眼,抬腿正准备下去看看。 “咚咚咚…!” 就在这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有些急促的上楼梯踏踩的声音。 昌繁和方掌柜的目光齐齐的向着楼梯口看去。 几个人一上来到二楼,领头的白志武便开口说道: “陈老板啊!你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白某人呀?你这那么大的一酒楼餐馆开张,居然连张帖子也不给兄弟我下呀。 所以,今天兄弟我就自己亲自过来了,陈老板你少在外面活动,可能咱们没怎么碰过面,可是…你身边的那些人他们就没有一个人给你提起过我白志武吗?” 昌繁看着来者不善,但这个人自己也不认识啊! 便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一旁的方灵均掌柜。 昌繁心想,方灵均一直帮长乐姑娘打理着聚丰德,也算是餐饮行业里面的老人了。 即使不认识面前的这一个人,想必也有听说过对方到底是哪一路的大神? 只见方掌柜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但马上就凑近到了昌繁的耳边。 只见方掌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心的说道: “白志武,刘二狗,长安的地痞头子,专向行商的人下手收头钱的,也就是民间的纳贡银,不给就打砸,摊贩们都记恨的人。” 昌繁一听,这不就是敲诈勒索,明着来抢…收取保护费嘛。 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着这些下三流的龌龊玩意! 昌繁原本还带着一些笑意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心里想着,这种人可不能纵容啊! 听闻从贞观二年开始,朝廷都都开始对百姓推行轻徭薄赋,其目的就是减轻百姓的负担。 这些人倒好,居然在天子脚下,竟然鱼肉起行商的百姓来,天理律法都不容啊! 方掌柜见昌繁紧皱眉头脸色阴沉得吓人,赶紧伸手轻轻拉了拉昌繁的衣袖,示意他隐忍。 这种事情,他奶奶的,是忍忍就能过去了的吗? 昌繁没有理会方掌柜,而是转头对着白志武不卑不亢的说道: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喝杯酒吧。” “光喝酒呀?你年纪尚小可能对我兄弟俩还不算了解,这个倒还是情有可原,我兄弟俩现在不和你计较。 可你身边的那些人难道就没有谁…给你说起过在咱们长安东城、西城的地盘上开坊设店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我可没听说过。” 昌繁心中憋着火气,但还是非常冷静的反问道。 “哼!” 白志武冷哼一声,他身后的刘二狗和他的手下,齐齐的向前靠了上来。 看这架势,要是没拿到他们满意的银子,像是就要动手呀? 这个明着抢有何分别?看来今天不可避免要和他们干上一架了。 他们这些地痞毒瘤还真会挑选日子,这在别人开张仪式上面带人过来敲诈银子,心思挺黑的呀! 要么屈从他们,要么就把自己的开张仪式给搞砸了。 让你当东家的进退两难,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白先生,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的酒楼来道贺的吗?” 对方姓白的没有说话,但他身后的人,都纷纷撸起了袖子,装模作样准备要动手了。 昌繁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看,他也是想看看对方是真的要砸店,还是另有目的。 论说打架的话,昌繁也是不怵对方,自己也是从小打到大的呀。 之前面对堂堂朝廷大员户部尚书的儿子,他都未曾退却过一步。 虽然之前被打败了,还在家里躺了十多二十天。 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些地痞流氓,他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昌繁握紧了拳头,只要对方一冲上来,他就先把这姓白的给打趴下先。 哪怕用嘴去咬,也得把对方的鼻子耳朵给咬下来,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样的才叫做真正的狠人? 敢来砸自己的场子,那就让他们先来个有来无回…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火药味十足,一触即发。 方掌柜一看情况不对,也不想在这开业的大好日子多生事端。 于是,便转头快步走向大厅角落的竹篮。 角落的竹篮上绑着一根红布带,竹篮里面有用红布块包着的银锭和碎银子,还有一些包着的铜钱。 按照以往开业的惯例,这是准备今天发给大家的开业喜钱。 方掌柜抓过来几小包银锭布包,转头走到白志武的面前交给白志武身边的刘二狗。 刘二狗伸出双手捧着,也不说话,等着他的老大白志武的意思。 方掌柜无奈的,陪笑着对白志武和刘二狗说道: “二位赏脸过来道贺,方某代表长乐酒楼感谢感谢,还请二位先到一楼去用茶,回头给二位敬酒。” 今天这酒楼开业的大好日子,方灵均掌柜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两位恶心人的家伙会过来。 这被发帖子宴请的贵客都还没有到,这闹事砸场子的倒是就先来了… 对峙 昌繁没有说话,一直直愣愣的盯着白志武脑袋上那一张丑陋的大脸。 俗话都有说,相由心生,这话可是一点也不假呀! 做恶多端的地痞流氓,好看的脸面,又怎么会长到这种人的身上去呢? 白志武也是直勾勾的咪眼看着,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酒楼小东家。 他的心里想着,他出来道上混的时候,这小子应该还趴在他娘的肚皮上喝奶呢。 胎毛都没脱完,竟敢想着和自己叫板,这小子该是嫌命长了吧。 今天过来,拿到多少银子倒不是最主要的,他就是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给这老店新开的小东家,立立规矩。 只要对方屈服了,也就方便自己以后可以长期的敲竹竿白收钱了。 白志武正眼也不瞧一下主动送喜钱过来的方掌柜。 而是,伸出右手从刘二狗捧着的手上,一把抓起用红布包着的银锭布包。 嘴角抽动,冷笑着对昌繁开口: “陈老板看见了吧?这就是规矩,以后每个月一千两,否则,买卖也不要做了,谁也别想安生。” 昌繁原本想着,要是对方今天过来只是讨点喜银,不管多给少给,只要对方没有破坏自己的开业典礼,花了银子也就算了。 一点银子的事,他一点也不会在乎,权当这是喂狗了。 可是,对方却是没完没了的,居然还想着以后每个月给他上供一千两银子。 当自己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什么玩意!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专欺负老实人,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就算柿子专挑软的捏,也不带这样的呀! 这让昌繁瞬间就咬牙切齿青筋暴起。 昌繁一句一字的说道:“我这里没有这规矩。” 就在这时,楼梯处又传来了急促的,咚咚咚的上楼梯声音。 上来的正是带着几个镖师与护卫回来的张虎,因为之前昌繁给很多人分配了任务,都出去忙活去了,所以这次回来的人并不多。 张虎原本一直跟在昌繁身边的,但是今天见酒楼这里今天开张,断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粗人一个,一点忙也帮不上。 便想着过去南街新支愣起来的镖局那边,看看老兄弟们的安顿情况。 谁知道,刚刚过去到镖局的院子里头,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被后面火急火燎飞奔过来的店小二告知,说有歹人上酒楼去闹事。 这可把张虎瞬间给惊出一身冷汗来。 按照店小二的说法,张虎也是不敢大意,便吩咐一部分护卫从前门进去,自己则是带着人从后门摸进来,急匆匆的冲上了二楼。 张虎看见昌繁人没事,只是黑着脸和对方对峙着。张虎快跳出嗓子眼来的心脏,这才慢慢缩回了胸口之中。 只是自己人没事,如果要干架的话,对于张虎来说那都是小菜一碟。 看着眼前的阵仗,张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他也是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带着人默默的站到了昌繁的身边。 对方只要敢动手,张虎就敢把对方的骨头都给卸了。 此时的方掌柜,就站在对峙的两人当中。 方掌柜左右看了看,两个都是一副要吃人的面孔,也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姓白的那一边凶神恶煞的样子,而自己的小东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脾气也是犟着呢。 心里想着,今天要是大小姐早点过来的话就好了。 自家小姐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但现在他是长乐酒楼这里的掌柜,这事他又不能够撒手不管,真的是难做人啊! 方掌柜可是知道,打架也不是自己的强项啊!都一把老骨头了,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够尴尬的傻傻的站在那里。 “哼!” 白志武又是冷哼一声,也不纠缠,带着刘二狗和手下转头就向楼下走去。 他倒是想看看,这姓陈的态度既然那么强硬,今天到底会来些什么样的客人? 他就不信了,一个刚断奶的小年轻,能够有一些什么过硬的靠山。 要是没有能够入得了他法眼的人过来,一会准有他好看的… 对于酒楼的这些看家护院的家伙,在白志武心里是不屑一顾的。 要是需要动手的话,只要他白爷发一句话,随随便便就能够叫来好几百人。 刚刚跑上来的,张虎他们几个小喽罗,作为横行长安多年的白志武,他是一点也没有放在眼里的。 以往,多少在长安道上彻咤风云的大佬,还不是照样在他白爷刘爷的手上消失… 走到了一楼大厅的白志武与刘二狗,一屁股坐到了大厅两旁摆放着的左边的靠背椅子上。 坐下来的白志武,有点气呼呼的转头对他的生死兄弟刘二狗说道: “这姓陈的看他那样还挺不服气,我看他小子断奶都还没有几天。 就敢跟老子耍横了,老子在道上当老大的时候,他都还在他娘的肚皮上趴着呢。 二狗,你们几个一会看我的眼色行事,那姓陈的要是敢继续跟我呲牙咧嘴耍横,你们就马上动手,给我把这酒楼上下都给砸了… 我白爷今天还非得把这个规矩给他立牢咯。” 对二狗的话刚说完,口干舌燥的白志武看见椅子旁边的茶几上有几个茶碗。 便顺手拿开盖子,一看茶碗是空的,拿着茶碗盖子往茶碗上用力一砸,并对大厅里的人吼叫道:“上茶呀,没点眼力见的东西。” 这一大声一吼,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吓得一哆嗦。 刘管家对旁边的一个小二使了个眼色,店小二马上就飞奔着去倒茶了… 刘二狗对着一楼的大厅周围环视了一眼之后,对着一个看上去比较机灵的手下跟班吩咐说道: “你,现在马上回去喊三十个人过来,记得每人都要带上家伙… 你们到了以后,不用着急进来这里,就候在这酒楼外面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伏好,一听到里面的打砸声传出,就立刻带着兄弟们冲进来帮忙。” “是,二爷。” 刘二狗的这手下转身快步离去… 没有大人物 …… 二楼大厅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昌繁口吐芬芳痛恨的骂了一句。 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看不惯,也受不了这些窝囊气,心底深处最痛恨的就是鱼肉百姓的家伙。 热血上涌的昌繁,伸手一边解开衣领上的扣子,一边对着张虎说道: “虎哥,咱们现在还有多少兄弟在这里?” 张虎还没有回答,刚才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方掌柜倒是急忙的开口说道: “陈少爷,不要冲动啊!今天是咱们的开张好日子,不要被那上不了台面的货色给搅黄了,要息怒啊!” “我今天就是不开这个酒楼了,豁出去也要帮长安做买卖的老少爷们除了这一害,他们两个也忒不是东西了。” 昌繁说着,转身就准备去大厅的角落翻找自己的黑刀。 可是人还没离开,则是被方掌柜死死的拽拉住衣袖,死活不肯松手。 方掌柜倒是急的不得了,继续劝说道: “就是要办掉他们,咱也不能在今天呀,你消消气,咱先把开张仪式给办好了。 回头我必定告诉大小姐和国公,让国公府派人出面去收拾他们,他们准跑不了。 还有,咱们已经发了那么多帖子出去,这会儿贵客应该马上就到了,咱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你说是不是?” 方掌柜一边劝说着,一边给张虎使眼色,让他也过来劝一劝。 这张护卫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耿直太认死理,不会变通。 张虎向来对昌繁的命令言听计从,但是现在方掌柜说的又有几分道理,也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 就在此时,楼下又传来了司仪老高的大嗓门: “贵客到…!” “长安商贾名家罗汝奎罗先生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贵客到…!” “西城柳氏商号柳氏布行柳长贵柳先生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贵客到…!” “西城姚记商号姚庆年姚先生到货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坐在一楼大厅一侧的白志武看着一个个慢慢走进来的客人,还是满脸的鄙夷之色,微微侧头对刘二狗不屑的说道: “二狗,你都看到了吧,今天来的客人都是一些买卖上的人,除了那个罗汝奎还算是个人物,其他的几个还不是也给我们交过银子,他罗汝奎不过也是一个大粮商,如果不是他有个儿子在督卫府当差,我不愿意得罪死他们家,才不收他们家的贡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那姓陈的真把我惹急了,我今天就在罗汝奎的眼皮底下办他,我看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哼!” “大哥说的是,现在来的都还是些买卖上的人,只要没有官府衙门上的人过来,咱们也不用顾忌一些什么,这倒也好办多了…” 刘二狗最会看人下菜碟,讪笑着拍拍白志武的马屁,赞同着目前他们面临的局面。 只是,这里一切事情的变化,不知道会不会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发展下去… …… 二楼,余气未消的昌繁转头对一直扯拉着自己不放手的方掌柜说道: “方掌柜你放手,我今天不跟他们闹,奎哥来了,咱们下去迎迎,别让奎哥看了笑话。” 方掌柜曾经听刘管家对自己提起过,罗汝奎是长安有名的大粮商,和陈家陈富贵有一些渊源,两家关系也还行,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昌繁打小就比较佩服他,也比较听他的话。 方掌柜知道,罗汝奎他能镇住昌繁少东家这个小犟驴。 方灵均这才慢慢的,松开了一直死死拉扯住昌繁衣袖上的手。 昌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之后,便带着方掌柜张虎几人往楼下走去… 心想这光天白日的,这姓白的也敢出来作妖,看来是他自己想要找死,谁也拦不住他啊! 不过一想到,曾经对他家照顾有加的罗汝奎奎哥,也赶回来参加自己的开业典礼。 昌繁的心里又是一暖,接而又感叹这社会,还是好人多啊! “奎哥,谢谢你平日里这么忙还赶回来参加小弟的酒楼开业,谢谢谢谢!” 刚刚下到一楼,就赶紧和已经走进来的罗汝奎重重的握手道谢。 罗汝奎可是昌繁认识的亲人朋友,商贾各界的所有人当中,最大的一个人物了。 最重要的是,他与华楼堡陈氏一族交好,也从来都没有小看过陈富贵一家。 反而还多次在华楼陈氏的大型活动中,帮着陈富贵一家说话,也多次与陈富贵的买卖有过合作。 他敬重商人,从不持强凌弱,这才是大唐版的真正企业家。 “今天是我兄弟的好日子,我就是在南边在北边,那我也得赶回来呀,哈哈哈!” 罗汝奎用力的拍了拍昌繁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谢谢奎哥,咱们先楼上用茶,一会我爹也会过来。” “嗯,你就在这里迎客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我这里有老方陪着我就行,我正好有事想跟他聊一聊。” 因为买卖上的一些事情,方灵均和罗汝奎之前就有过不少的交集。 这个情况昌繁也是之前就听刘管家有提过一嘴,和罗汝奎客气几句之后,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则由方掌柜陪着他往二楼上面走去。 坐在对面椅子上看着他们热闹打招呼的白志武,嘴角抽动翻着白眼,满脸的不屑… 今天这来的,又没有什么大人物,大小都是一些没啥地位的买卖人,你姓陈的得瑟个啥呀? 惊掉下巴 就在白志武与他的手下挤眉弄眼的时候,门口老高那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贵客到…!” “长安知府王大人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话音刚落,只见一中年男子面带微笑,气度不凡的慢慢悠悠的走进门口,然后向着昌繁走了过来… 昌繁也是一头雾水,这长安的知府大人,那可是相当于后世的高官啊! 什么官倒是其次,只要是自己不认识他呀,转头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吭声,也不知道是谁请的。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都有点奇啊!所来的客人,都是出乎昌繁自己的意料!! 当快走到昌繁的面前的时候,知府大人他轻轻的拱了拱手: “陈老板,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大人请…” 昌繁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笑着拱手向对方回礼,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对方到边上就坐用茶。 然而,让昌繁出乎意料的事情,似乎还没完。 “贵客到…!” “卢国公程咬金程大人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卢国公?”自己什么时候又认识卢国公了? 今天的宾客,大多都是自己的富贵爹请来的。 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没见富贵爹他人出现。 如果是自己父亲请的,那就更不可能了,估计自己的富贵爹连卢国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请得动人家过来参加开业仪式。 可是,昌繁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对方就已经快步向自己走来了。 而且边走还边热情的对着自己这边打着招呼,眼看着也脸熟,就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哈哈哈!陈家小兄弟,恭喜恭喜啊!你可还认得老夫?” 对方一开口,还有点儿懵逼的昌繁也瞬间想了起来。 原来是自己小饭馆的老常客,小饭馆刚开那会,昌繁经常守在饭馆里招呼客人。 一来二去,很多客人就相熟了起来,只是昌繁以前以前辈相称,并不知人家原来是国公,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卢国公程咬金。 这不能怪谁,只是自己之前没有多问而已。 昌繁和以往一样,热情的和对方握手,并笑着问道: “前辈,原来您是名震天下的卢国公程咬金程大人呀?请恕小的先前不知程大人尊贵的身份,失礼了,失礼了!” “哈哈哈…无妨无妨!” “程大人先就座用茶,一会小的向程大人敬酒。” 昌繁下意识的又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些怪异的陪笑着。 程咬金左右看了看,见左边已经坐着一位知府大人,是位文官。 朝堂的文武官员向来有些不对付,说话也常常尿不到一壶里去。 今天又不是上朝,是过来这里给长乐酒楼贺喜的,程咬金也不想靠近文官去和他们瞎掰扯。 于是便大大咧咧的,迈步走向右边的椅子。 右边的椅子上,正坐着白志武和刘二狗,俩人的后面还站着几名手下。 程咬金刚刚大步走进来的时候,白志武就已经看呆了。 这姓陈的不是西城陈富贵家的一个执夸吗? 今天怎么会有国公亲自过来祝贺,难道二狗上次说的传言都是真的? 难不成,这姓陈的是皇帝老儿流落在外的儿子? 那也不对呀,当今皇上可是姓李,没理由连姓都改了。 原本端起来准备喝茶的手端着茶杯,直愣愣的举在一半的杯子都忘了放下来… 此时的白志武与刘二狗见满脸自带杀气的程咬金,向着自己这里走来,齐齐的心房都是一颤…… 一咕噜动作麻溜的,赶紧起身让座,灰溜溜的悄悄站到后面去了… 心想着,人家堂堂国公都来帮衬的买卖,单看刚才他们打招呼的那架势,人家可是关系不错,相熟的很呐。 自己刚刚还想着今天把人家的酒楼给办了,砸他个稀巴烂…! 幸好还没有动手,否则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程咬金是什么人呀,这是连敌国军人听到了都闻风丧胆的名字,自己一个混道上的凭什么敢与人家扛啊? 就算吃了豹子胆,想扛也扛不过人家啊! 那真的就是茅坑里自点灯笼,自己找死了! 刘二狗心中也是非常恼怒的暗骂了起来: “他娘的,林伟坤那个色胚小阴货,还大言不惭的说这姓陈的没有背景,可以随便欺压拿捏,肆意收拾… 他这不是把自己这哥俩往火坑里推吗?还好自己还没完全扑上去,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哼!等回去以后,肯定饶不了他。” 刘二狗吩咐一个机灵一些的小跟班,让他瞅准机会,把刚才在二楼敲诈人家的银锭给还回去。 然后,二狗便拉着他的老大白志武,趁着没人注意准备悄悄的从门口溜出去… 这一趟浑水肯定不能趟的了,银子再好,那也得有命花才行,眼下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 就在白志武与刘二狗悄悄摸到门边的时候,一个令他们十分讨厌的声音,又大声的响了起来: “贵客到…!” “江夏王李道宗李大人到贺长乐酒楼开张大吉…!” 这一下,真的让刘二狗和白志武差点都惊掉了下巴… 江夏王李道宗 江夏王李道宗,这可是不输程咬金那个大杀神的大人物啊! 白志武刘二狗等人可能也就只是听过江夏王响当当的名号,知道是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公贵戚而已。 但是熟读历史的昌繁,对他却是非常的了解。 李道宗,字承范,陇西成纪人,也就是后世的gs省ts市秦安县。 是唐朝初年的宗室贵族一员、也是大唐重要的将领,是唐太祖李虎的曾孙,北周梁州刺史李璋之孙。 后来好像还被追封为东平王,其父亲是李韶,也就是唐高祖李渊的堂侄。 这关系不简单,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李道宗本人起家左千牛备身,受封略阳郡公。一生功勋卓着。 李道宗曾经参与攻打刘武周、王世充、东突厥、吐谷浑…、高句丽等诸多历史上有记载的,赫赫有名的战役。 早在武德二年,十一月份时,当时的秦王李世民亲率军自龙门关乘坚冰过黄河,屯兵于柏壁,与刘武周主力宋金刚军对峙,并同固守绛州的唐军形成犄角之势,进逼宋金刚军队。 李道宗时年才十七岁,随李世民前去抵抗。李世民登玉壁城观察军情,李世民当时回头问李道宗:“贼人恃众想邀我决战,你认为该怎么办?” 而李道宗答道:“刘武周乘胜,其兵锋势不可挡,正好应当用计加以摧败其。况且乌合之众不能持久,如能坚守壁垒以挫折其锐气,待其粮尽力屈之后,可以不战而擒获其众。” 李世民对其的军事才能,内心也是赞叹不已。 李世民后说:“你的意见与我之相合。” 后来,刘武周军果然因粮草耗尽而连夜退走。大唐军队一直追至介州,一战而胜。 唐军夺回了河东要地,对巩固关中,尔后争夺中原具有重要意义,李道宗此战役确实是功不可没的。 武德三年,七月至武德四年五月,秦王李世民又率军于洛阳、虎牢地区,先后击破郑帝王世充、夏王窦建德军两大势力。 李道宗在此次作战中,又屡建战功。 后来,到了武德四年,窦建德旧部刘黑闼,依靠突厥率部再次起兵反唐。 武德五年,正月,刘黑闼自称汉东王。李道宗再次随李世民出征。双方相持至六十余日。 刘黑闼暗中率军袭击李世积军,李道宗随李世民率军袭击刘黑闼军侧后以于救援李积所部。 结果,被狡猾的刘黑闼反包围,当时,尉迟敬德率大唐勇士冲入包围圈,李道宗与李世民也经过英勇顽强的战斗拼杀,最后才得以脱险。 同年的十一月,大唐的朝堂封宗室李道宗等十八人为郡王,李道宗为灵州总管。 后来,朔方割据势力梁师都据着夏州,遣其弟梁洛仁带几万突厥兵包围灵州。 再后来,因李道宗据城固守死战,并寻隙出击,大败突厥的军队。 唐高祖李渊闻讯后,称道赞赏不已,之后又对左仆射裴寂,还有当时的时任中书令萧瑀说: “如今,道宗镇守边陲,以寡制众。从前,魏朝任城王曹彰大才有退敌之大功劳,道宗之勇敢,与之相似。” 之后,高祖皇帝便封了李道宗为任城王。 不仅如此,李道宗他还为大唐王朝的统一和各大开疆拓土的大小战役,立下过赫赫战功! 李道宗的确是了不起的一员大将,在唐初宗室人物中与赵郡王李孝恭并称为贤王。 唐太宗李世民晚年,也评价李道宗是与李积、薛万彻二人齐名的大唐名将。 再后后来,不知因为是何故,李道宗给出的原因是说因身体不适,不便担任太多太重要的职务,便转任太常卿。 到了后来的永徽元年,还授特进,实封六百户。 再后来,到了永徽四年的时候,因为卷入梁国公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那一桩谋反案件之中,晚年流放象州,病死于途中,后来追复官爵,以礼改葬。 无论何时何代,精忠护国的人,都是值得所有人心生敬佩的。 也不管江夏王李道宗的人生结局如何,单单就以他誓死对抗外敌力保大唐子民的那一份英勇,都是值得昌繁肃然起敬的… 顺利开业 昌繁又摸了摸鼻子,嘴角抽了抽,脸上有着一些些的尴尬。 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是人家过来祝贺,那总得先迎着接着吧! 至于是谁请来的?那也只有等顺利开业了以后,回头再去问吧! 况且人家还是身份地位高贵的亲王呢,要是怠慢了人家可不得了,吃罪不起呀! “恭喜恭喜,开业大吉!” 李道宗边拱手祝贺,边微笑着走了进来。 “感谢,感谢,感谢李大人亲自过来,真心让小的无限荣光,也让整座长乐酒楼蓬壁生辉!” 接人待客,好听的话恭维的话,还是要讲的。 昌繁陪着笑脸,拱着手连声道谢,但是后背却不自觉的冒着一丝丝的冷汗。 今天所打交道的大多数客人,很多都是自己原本就不认识的,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是出于礼貌性的接待,单单陪笑都快把自己的小脸蛋给笑僵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谁叫来的人一个个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那就接着卖力的演呗! 而此时,还呆站在门边的白志武和刘二狗等人,一个个都是双腿发软,彻底迈不开腿移步了。 最后他们俩人,还是在手底下的小跟班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离开了长乐酒楼。 两位道上的大哥二爷,这应该是他们出道以来,受到过的最大的惊吓,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噩梦。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白志武一回到他们的大本营,随手抓起桌面上的茶壶,狠狠的往地下一摔,并大声的开骂道: “他妈啦了个吧子,这姓陈的家伙难道是皇上老子的私生儿不成?他娘的一家饭馆开业而已,来的不是知府大人就是国公贵戚,害的老子今天差点小命都交代在那里了…! 姓林的那混蛋玩意,他娘的…也忒不是东西了。竟然敢耍咱们,二狗你通知兄弟们废了他,什么东西?” 刘二狗倒是吭也不敢再吭一声,耸拉着脑袋,安安静静的傻呆在一旁,忍受着老大的咒骂,大气也不敢出。 …… 长乐酒楼,昌繁与李道宗还在寒暄着,东聊西扯。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就似那多年的老友一样,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你说两个大男人,去哪找来那么多的一些话在说? 连坐在右边的急性子卢国公程咬金都有些不耐烦,看不下去了,正欲发飙呢! 就在此时,门口处又传来了老高今天喊了多次的话语: “贵客到…!” 与此同时,两列护卫齐刷刷的率先冲进了里厅,两边排开严肃的站立着,然后像一根根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的屹立在一楼的大厅之中。 “长安秦国公到贺长乐酒楼开业大吉……!” “秦国公?” 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处。 有的人心中有数,也有的人却毫不知情。 难道是新晋的勋贵…没得到消息呀,平时的小道消息不灵了? 连在二楼用茶的长安第一大粮商罗汝奎也是瞬间站立了起来,非常好奇的探出脑袋往楼下看一看。 作为商贾大家,大唐的各位国公他都有耳闻,唯独从来没有听过这一位秦国公。 然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方灵均方掌柜,倒是一溜烟的往楼下跑去,让罗汝奎更加心生疑惑。 老高的话音落下,只见一楼门口处,李丽质手挽着她的父亲‘秦国公’,迈着小步缓缓的走了进来… 此时昌繁的脸色也是再次的精彩变幻,心中感慨无比。 前面的那些,自己不认识的贵客,应该也是这小妮子请来的吧! 加上李长乐的国公爹,今天到场了的,可是有好几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了呀! 如此看来,长乐姑娘这傻丫头,自己还是小看了她! 这已经不能单单只用蓬碧生辉来形容了,这都快赶上闪闪发光了… “陈家小子,恭喜你啊!” ‘国公’大人在女儿的陪同下,走到了昌繁的面前,不重不轻的说道。 “国公大人…谢谢!谢谢” 昌繁拱手作挕,非常诚心的向对方道谢。 虽然之前昌繁就与这一位朝廷的栋梁‘国公’见过面,并且又长谈过很多的策略,但还是免不了有着一些拘谨。 人家毕竟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她爹,也是国家的重臣。 不是昌繁自己想要去攀附权贵,而是对方凑巧是长乐姑娘她的爹而已。 昌繁脸上的表情有些小小的尴尬,而一直站在昌繁身边的李道宗李大人,则是笑而不语。 ‘秦国公’看着面前有些吃瘪窘迫的昌繁,心里倒是有些乐了起来…心中暗道: “你小子不是挺会夸夸其谈吗?看你在众国公面前,看你还敢不敢唾沫横飞?哼…得意的小样!” 原来坐在右边椅子上的卢国公程咬金,此时也是站起身走了过来,坏笑着站在昌繁的身侧。 如果公的坏笑也是有些意味深长,让昌繁本就有些紧张的心,跳动又加速了几分! 看来能混到朝堂上面去的人,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主呀! 昌繁虽然对朝堂上的事情不大了解,也从没打听过,但是从两位身边大人的细小动作来猜测…有点耐人寻味啊! 李长乐的国公爹在朝中的地位,应该也不会低于这两位大人的。 否则的话,他们是不会作出如此代表恭敬的行为来。 那么,今天有这几位大人物撑场,酒楼顺利开张,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了。 刘付俊说故事(一) ‘国公’大人在江夏王李道宗和卢国公程咬金等人的陪同下,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这里可是有着他们的专属雅间,昌繁之前就与长乐姑娘商定过的,留有专属vip专用的雅间。 他们有李长乐姑娘上去招呼,昌繁这个甩手掌柜便又可以抽身出来了。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客人,大多都是昌繁的富贵爹请过来的买卖界的客户与好友。 只是昌繁一直在酒楼里忙碌,却始终不见他的富贵爹出现,都是刘掌柜他在帮忙招呼着。 这让昌繁心中有些疑惑,富贵爹他有的时候,也不靠谱啊! 昌繁让小舞台上小演员们开始奏乐,并开始各式各样的节目表演。 弹奏音响起,开张仪式的节目正式开启… 此时的长乐酒楼才算真正的热闹了起来。 小舞台上面,王小曼身上挂着小型吉他,边弹边唱,练习许久打下来的扎实唱功,顿时引来了现场客人一阵阵的喝彩… 接下来,小队员们又是穿着别具一格的表演服,在上面跳起一段段吸引眼球的舞蹈。 由于事前已经经过多次排练,表演的全部人员动作整齐划一,让人耳目一新。 这家长乐酒楼,有点儿意思呀! 现场的宾客,个个都是半张着嘴巴,脸上挂满了笑意。 二楼上面的雅间,很多宾客们也纷纷走出到栏杆前,笑盈盈的看着下面的节目表演。 原本,昌繁自己个人也有准备好的几首单曲独唱,但是因为要出征争取功勋的这个事情,他是彻底没了心情。 只好把舞台交给她们,让她们换上其他的节目替代。 不过他们也没有让自己失望,都是异常的卖力滴在表演着各式的节目。 一个又一个的新颖节目表演,引得台下面一阵又一阵的叫好与热烈掌声… 弹唱舞蹈的节目完毕,接下来的时间,就该由说书先生刘付俊上场了。 只见刘付俊一身崭新的长袍得体的穿在身上,缓缓的走向舞台上面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桌子前。 梳着大背头,穿着新衣的刘付俊显得格外的精神。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只见台上的刘付俊,随手拿起桌面上准备好的醒木,往桌上一拍: “啪…!” “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家好!鄙人刘付俊,是咱们长乐酒楼的一号说书先生,接下来由我给各位讲一段远古时期的故事,来感谢各位今天到来的捧场。” 刘付俊再次轻轻的一拍醒本,接着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就懂得了使用火来烧煮食物,防御野兽以及驱寒取暖。可是那时候的人们,还不知道如何生火… 因为那还是远古时代,人们获得火源的方式,完全是依靠大自然界的天火…” “比如,天上的雷闪电的时候,会击打高山上的枯木,而后引燃烧山林,远古时代的人们就是如此采集到火种,然后再小心翼翼的保存下来,即便是如此,可是,火种仍然难免有熄灭的时候…” 刘付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接着说道: “那怎么办呢?所有人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办。后来,有一位心地善良的圣人阿盖,他非常的热爱他生活过的那一片土地,他也一心想要造福他当地的百姓们。所以,他就一心想要找到生火的办法…”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位圣人阿盖就开始云游四方,寻找生火的办法。他走啊走,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大路小桥,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叫做‘燧明国’的地方。” “燧明国因为离阿盖的家乡实在是太遥远,太偏僻了,常常有的时候,甚至连太阳和月亮的光辉,都有时无法到达照耀得到。所以啊,在燧明国是没有区分白昼与黑夜的。这一点,让圣人阿盖很是疑惑,那他们又是靠什么来照明的呢?” “各位贵宾,你们知道他们是靠什么照明的吗?” 刘付俊故意卖了个关子,向着现场的客人们问了起来? “不知道!”“不知道…” “原来呀,这个叫做燧明国的国家,在他们的国家的中央位置,长着一颗非常非常神奇的大树,而且这颗神奇的大树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燧木。” 这燧木可是不简单呀… 刘付俊讲故事(二) “这一棵燧木它树杆直插云霄而长,它的树冠,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以外的地方…” “而且,更神奇的是,这一颗叫做燧木的大树自身就可以发出火光来… 它那一直闪烁的火光,如同那夜明珠一般,长久的照亮着原本就经常陷入黑暗的燧明国。” “圣人阿盖一直不明白,燧木他为什么能够发出火光呢?充满好奇的圣人阿盖便向燧明国的人打听,可是,令阿盖感觉到失望的是,当他一次次问遍了燧明国大多数的人,还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燧木发出火光的真正原因…这可愁坏了圣人阿盖。” “于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的圣人阿盖,他便在燧木底下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两只眼睛观察着燧木每一点点的细微变化。 就这样,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 终于…经过了许多天的细心观察,圣人阿盖到底还是发现了燧木本身发光的奥秘…” “原来,在燧木上面栖息着许多许多的,像猫头鹰一般的大鸟,那些大鸟他们长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无比的嘴巴,每当他们用坚硬的嘴巴去敲击树干的时候,那高大的树干就会并发出来,明亮明亮的火光…” 刘付俊说书之前一直热闹的唐盛大厅,在这一刻却变得异常的安静,简直就是落针可闻。 很多人都是轻轻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然后竖起两只耳朵,静静的聆听着刘付俊口中的话语。 刘付俊顿了一下之后,接着看向众客人继续说道: “圣人阿盖灵机一动,他在身旁折下一小段枝条,去钻了一下树干,顿时,耀眼的火光迅速的并射了出来…。” “但是,很可惜的是,这种亮光只能够用来照明,却无法自己燃起火焰来。这个事情让圣人阿盖又非常非常的失望…” “不过呢,圣人阿盖却没有因此而放弃追寻找到火种的脚步。后来,当阿盖绕过高山河流,走过流水小桥,当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乡以后,他却带回了无比珍贵的火种…” “你们大家知道他是从何而得到的火种吗?” 刘付俊笑嘻嘻的,对着现场的所有人,再一次客气的问了起来。 “不知道…”“不知道…” 现场的宾客纷纷附和着回答道,好奇心也被说书人刘付俊给勾了起来。 “那我现在就告诉大家,原来呀,圣人阿盖在燧明国的时候,因为受到过了燧木发出火光的启发,他在再次出发回来的路上,他从河边找到了坚硬无比的尖石头,他又从山林中找来了木材,经过尖石头与木材反复的摩擦。 终于,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火种,并且掌握了钻木取火的好办法。” “所以,当圣人阿盖回到他的家乡的时候,他受到了当地所有人的热烈欢迎,并成为了他的家乡人人尊敬的,最有地位的圣人…!” 刘付俊的话音刚落,现场就又响起了异常热烈的掌声。 当掌声停止以后,刘付俊清清嗓子,接着继续说道: “圣人阿盖的事情,他告诉了我们一些什么呢?他告诉了我们,每个生活在自己家乡土地上的人,都要热爱自己的国家。 并要真诚的敬重自己国家的君主,和热爱自己国家中的人民百姓。 只有为了人民百姓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最终才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与爱戴。” 这些典故与话语都是昌繁写在手稿之上,刘付俊熟读之后记在脑海之中的。 刘付俊其实没有完全理解通透,但是却感觉出了,书写手稿之人的煞费苦心。 这是在拐弯抹角的,想表达一些其他诸多的意思,与对很多事物的不同的看法! 别人可能轻易不会想到这一些,但是饱读书诗刘付俊却是很敏锐的感觉到了。 二楼上面的栏杆之上,一边吃着炒菜,一边听完刘付俊讲故事的‘秦国公’嘴角上扬笑了笑。 然后,对着身边的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后开口说道: “这个陈小子他也真是能编,这一听就知道是他出的主意他编造出来的小故事,由此看来,陈小子他的心里面还有着许多的话,是想要对朝堂去说呀!” 坐在一旁的李丽质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一直就是当一个传说的小故事来听的。 取悦自己,取悦别人,纯粹娱乐而已! 直到她听了他父皇刚才所的话,这才若有所思的,静静沉默了起来… 已经讲完故事的刘付俊,慢慢的走向小舞台中央,对现场的所有宾客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刘付俊目光扫过,却发现台下有一桌客人,瞬间进入了他的眼帘。 台下的角落里,正坐着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 其中的一位女子,优雅从容,淡定自若的,也看向舞台这一边。 只见那女子,衣裙略显华贵,乌发如云,发饰简单却如画龙点睛,和她身上穿的那件锦袍极其相配。 不知对方是何身份,但其绝美的容颜,却引得刘付俊的目光久久不愿挪开。 只见面向自己的女子皮肤细腻如瓷,眉眼间有一些冷淡疏离。 远观女子漆黑瞳眸幽深似海,红唇却娇艳似火,如那冰山,又似那烈焰。 刘付俊呆呆的看向她,她似乎毫不在意,看向舞台这一边。 只是,那边的女子,似乎又在思索着一些什么? 美貌女子的反常行为,也很让刘付俊不懂。 不知对方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所讲的故事而出神? 女子引得刘付俊都差点失态了,因为刘付俊从来没有见如此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美得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王小曼脚步轻盈的来到刘付俊的身边,伸出小手轻轻的扯了一下他的长袍衣袖。 这才让刘付俊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刘付俊有些不好意思的匝匝嘴。 然后,随机应变的开口对现场的宾客笑着说道: “接下来,请各位贵宾尽情的享用长乐酒楼的美食,美酒美食美好人生,祝现场各位幸福美满! 鄙人在一个时辰之后,再接着开讲第二个,不一样的故事!再一次感谢各位刚才的掌声!” 轻轻的吉他弹奏声悠扬的响起,长乐酒楼的好酒好菜模式,正式开启… 古人也吹牛 酒桌上面,昌繁殷勤的在给国公与江夏王李道宗倒着禾塘岭出产的美酒。 不这样也不行啊!谁让他们都是诸侯王爷与国公。 都是现下一些权力滔天的家伙,拍拍马屁也无妨,没准有一天就得求上人家了。 一桌子人里,最最为开心的,应该当属卢国公程咬金的了。 因为程咬金嗜酒如命,特别是今天桌上摆的都是又纯又香的烈酒。 美酒在前,犹如老猫枕咸鱼,这如何能忍? 这种酒,卢国公之前就在昌繁的高品味小饭馆那边尝试过,喜欢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卢国公府中开销甚大,他囊中羞涩,他都想每天下朝回来,都上小饭馆这边用膳呢。 也因为今天是长乐酒楼的开张好日子,所以,蒸酿美酒伍粮液是管够的,可以随便喝个痛快。 最要紧的是,今天不用他花一文钱,酒虫早就在肚子里面不停的蠕动了。 ‘秦国公’看了一眼把酒当水喝的程咬金,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劝道: “卢国公你慢点喝,先吃点菜好吧!像你这么个喝法,太伤身子了,现在没有人跟你抢的呀!” 主要是自己手下的大将,这吃相太难看了,好像自己平常就虐待他,多久都没能够喝上一顿酒似的! “呵呵,秦…秦国公,主要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咱家不多喝几杯的话,那不是显得咱家小气,看不起陈兄弟他不是,当然啦,这酒也不错…” “这么说,你是怪人家小陈先生上的酒太好咯?哈哈哈!” 一桌子人倒也是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道宗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充当服务员昌繁,笑着说道: “小陈先生,你别再给卢国公他倒酒了,照他这么个喝法喝下去,他能把你酒楼的大酒缸子都给喝光了咯。” 向来严肃爱板着脸的‘秦国公’,受大家的感染,也难得开口说起玩笑来! “没事,今天的酒水管够的哈,难得卢国公他这么喜欢咱这里的酒,是小的荣幸! 小的这会高兴都还来不及呢,等大家吃好喝好,等回去的时候记得再带上几瓶伍粮液回去,回去和家人分享分享就好了。” “每人都有的,回头记得拿上哈,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 昌繁说着,便伸手指了指雅间内旁边桌子上面,已经准备好的一瓶瓶的伍粮液。 人家过来捧场,而且还个个身份显赫,那也得识相点准备些回礼不是! “哈哈哈,小陈兄弟果然够仗义,你这个朋友,咱家是交定了啊,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平常除了朝堂正事,卢国公最爱吃吃喝喝,还有热热闹闹的了! 程咬金一看有得吃,有得喝,还有得拿,顿时就用力的拍着昌繁略显瘦小的肩膀。 哈哈大笑着与昌繁交起了朋友来,就差磕头拜把子当兄弟了。 性格豪爽,又出手阔绰的人,卢国公最爱与之交往了。 坐在主位上的秦国公则是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陈家小子这是明目张胆的,在贿赂自己的大臣哈! 不过人家今天可是开业大吉高高兴兴的,自家的宝贝女儿也是这里的东家,便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江夏王李道宗则是笑着点点头,暗道这陈家小子年纪轻轻,倒也是挺懂人情世故。 能说善辩,人也挺上道! 如果入朝为官的话,估计也会步步高升吧,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心思。 如果有的话,自己倒是也可以帮他一把。 “陈家小子,你今年多大了?”李道宗突然开口问道。 “十九,李大人何意?” 昌繁不知李道宗这时突然询问起自己的年龄到底是什么意思,便随口回道。 “没什么,果然是年轻有为呀!我就是随口问问,问问。” 李道宗依旧对着昌繁微笑着,心里则是若有所思的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 此时,雅间内饭桌上的秦国公,卢国公,还有江夏王李道宗,都是各怀心事…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吃吃喝喝,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你一直站着干嘛呀?不用你站着伺候倒酒,倒酒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来来来…一起坐下吃点,一起聊聊啊!” 程咬金表面样子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其实他的心思有的时候也是细腻的很。 既然对方是‘秦国公’看重的人,那卢国公就肯定不会怠慢于他。 程咬金亲自拿过一张凳子过来,放在自己的旁边,示意昌繁坐下来和大家一起用膳。 因为他心里知道,在场的所有人,只要‘秦国公’不出言阻止,别人是不敢多嘴说些什么的。 察言观色,程咬金还是挺擅长的! “好!” 昌繁也是没有办法,用余光偷瞄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秦国公,见对方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陪着,舍命陪国公吧! 他感觉自己今天做不成其他的事了,只能乖乖的当个陪酒侍郎…! 接下来,昌繁就开始听着他们几位大人物,开始吹牛讲过去的事情了。 程咬金和李道宗专门讲过去打仗杀敌的事情,一开场讲解,一件件战场杀伐的特大事件,直接就把昌繁听得一愣一愣的。 一会儿说自己某一仗杀敌几十人,一会儿又说,有一次指挥千军万马,和敌方十数万对阵… 经过浴血奋战,斩首了对方三万六千多人,打得对方的主将屁滚尿流,仓皇逃脱… 绘声绘色,讲的是那个唾沫横飞。 不用说昌繁也知道战争是要多残酷,但喝了不少伍粮液的他们,肯定也有不少的水分在里边。 反正也没人见着,吹牛又不用上税。 特别现在是在酒桌上,谁那么傻又会去反驳他们? 有时候,这古人也是爱吹牛的,历史书上可是也有记载的呀! ‘秦国公’倒是悠然自得的坐在一旁,慢慢的品尝着桌子上一碟碟美味的炒菜。 慢慢的在看着,面前的这两位在给昌繁讲解着,他们过去的峥嵘岁月… 昌繁倒是知道,李道宗和程咬金的确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 只不过,因为此刻在饭桌上喝了酒以后,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难免有夸大其词的水分在里边。 昌繁心里都有些怀疑,这两位大杀才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总感觉,有点像是在吓唬吓唬自己,好以此来镇住自己一般。 果然,能坐到高位上的这两位大人,都是有着狐狸一般的狡猾。 如果不是他们打过的,有名的战役,昌繁都知道的话,那他们现在所说的话,昌繁就差点全都信了。 真是没想到啊! 赫赫有名的两位古人,也是爱吹牛的家伙… 交代嘱咐 昌繁安静的坐在一旁,一直陪着笑脸,听着两位大人带着微熏的醉脸,说着层出不穷的光辉岁月。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吃好喝好,又讲完了金戈铁马。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一楼大厅都陆陆续续,又有食客过来了。 终于,昌繁好不容易,才送走了今天的这几位贵客。 昌繁把他们送到一楼的大门口之外,一直目送他们的离去。 此时的昌繁,才站在大门口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李丽质倒是留了下来,兴许是还有事情,需要和自己做交代一下。 “傻站在大门口,发什么呆呀?” 李丽质见昌繁倚在门口处没回来,便从一楼的工作间走了出来,盯着昌繁不解的问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你里面请,正好我有事和你说一下。” 昌繁回过神来,对着一楼工作室的房间门口,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丽质嘟着嘴,蹬蹬蹬往里面走去。 “出什么事情了吗?” 李丽质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见昌繁一跟着进来就连忙问了起来。 今天这开业仪式,不是办的挺好的嘛,她自己还请了王爷和国公过来给他撑了场面。 刚刚看昌繁那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今天,谢谢你!我知道是你家的面子请来了国公和王爷过来,所以,开业仪式算是比较成功的。” 昌繁没有直接回答李丽质的问题,而是说起了感谢的话语,这让李丽质感觉怪怪的。 “小事一桩,毕竟我家也是东家嘛!我这么做也算是为了我们家自己,不值一提。” 李丽质是个明白,说话倒也干脆利落。 “我想和你说的是,我过些天要离开一段日子,酒楼这边就麻烦你,有时间的话,多过来照看一二,平时有刘管家和方掌柜在,其他方面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就是,如果有他们决断不了的事情,到时还需要你来拿一下主意。” “还有,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爹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实在过不去的坎,方便的话,还请你伸一伸援手。咱们朋友一场,我定当感激不尽。” 此刻的昌繁既认真又严肃的,把心里面最后的那一份担忧,对着李丽质说了出来。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搞得好像是生离死别,临终遗言一般,你今天发什么忆症?” 李丽质听着昌繁口中说出的那些话,秀眉紧锁,感觉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看着面前表情严肃又态度认真的昌繁,感觉又是那么的不太对劲。 “你要离开就离开,你又不是没离开过。酒楼今天这才开业,你就想撒手不管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当你的撒手掌柜就那么爽吗?你这次是要去茂名郡的禾塘岭还是北川郡的碧水湾?你要去多久才回来?” 李丽质对着昌繁,没好气的噼里啪啦一顿发问。 “这次离开的时间应该要比较长,可能年前就回来,或者也可能…也可能不回来了。” 昌繁心里非常的清楚,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 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他最信任,又有能力的人来交代嘱咐。 “不回来了?” 李丽质用她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昌繁看,一眨也不眨。 就她那个样子,像是想把昌繁看透了一般似的。 上下打量着昌繁,两手叉腰,又围着昌繁转了一圈。 然后才开口问道: “你要到哪里干什么去?” “为什么…会不回来了?” 李丽质一改常态,语气咄咄逼人的对昌繁问道。 昌繁神色有些犹豫,他自己只是想交代一下万一的嘱咐而已,现在并不想和李长乐多说一些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长乐这个丫头会那么死心眼,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看来,今天不实话实说的话,肯定是不行了。 昌繁转念想了想,反正此事也瞒不了多久的,干脆与她明说算了。 昌繁正欲开口说话,李长乐这个急性子丫头却是突然暴起,大声喊道: “阿紫阿月。” 话音刚落,李长乐的两个贴身丫环却像鬼魅一般,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两个的面前。 循声而来的,除了李丽质的两个跟屁虫丫环以外,还有昌繁的虎哥张虎。 自从有了上午的地痞敲诈事件,张虎变得愈加的谨慎与小心。 说不上寸步不离,但总是在昌繁的最近处听着动静,随时保持在准备出击的状态。 “你说不说?你不说的话我让她们两个收拾你?” “少爷…?”张虎站在门口处张了张嘴対昌繁询问,但是右手却是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虎哥,没事!你先去吧!我们是闹着玩的,聊事情呢。” “你个疯丫头,我全都和你坦白说了不行吗,你喊她们俩跟屁虫跑进来干啥?” 昌繁转头看向李丽质,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说谁跟屁虫啊…?” 叫阿紫的丫鬟听昌繁称呼他们俩跟屁虫,顿时就火冒三丈,走上前来就要发飙跟昌繁理论理论。 昌繁无奈,只好赶紧补充说道: “没说你们,没说你们,你们都是高手,超级无敌厉害的高手…!” 昌繁心里感慨,她们两个的脾气臭得,还真是像极了她们的小主子,动不动就要开干呀! “噗呲!” 一旁的李丽质,则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子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呀! 什么话到了他的嘴里,让人听了以后,好像都不是这么个味道。 只见李丽质挥挥手,叫阿紫和阿月的两个姑娘,才怀揣着一些愤愤不平,慢慢的退了出去。 叫阿紫的姑娘离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昌繁一眼。 如果不是她们心里知道,陛下已经默认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她们俩才不会愿意让他们的大小姐和这个家伙共处一室呢。 也不知道这个姓陈的坏家伙,他上辈子行了什么特大善举,能够修来这样的福气。 “长乐,以后你要是嫁过来我家的时候,可千万别让她们两个一起陪嫁过来哈,就她们两个这样的臭脾气,我可受不了哈…” 李丽质把手上拿着的宗卷袋子往昌繁身上一砸,笑骂着说道:“你想得倒美!” 也不知道门外的俩女要是听到他们现在的对话,会不会再次同时冲进来,把昌繁给剥皮抽筋了… 昌繁接住李长乐丢过来的袋子,感觉里面有东西,便伸手进去拿了出来,一边问道: “这是什么?” “哦,这个是你开办顺风镖局的商牌和文书,你快点放好了,还有咱们的合作契约,你也一并签一下名字,我的已经签好了。” 李丽质很随意的说着,办这些事情,对于她这个长公主来说,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哦。”昌繁心中一喜,随意的答道。 “哦什么哦?你赶紧坦白交待,你前面所所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别老是想着东拉西扯一下就可以这样随意蒙混过去。” 李丽质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又开始双手叉腰,瞪起了大眼。 “我刚才说的哪一句话?” “就前面没说完的话呀!” “你是指她们两位姑娘一起陪嫁过来,往后给我当暖床丫头的事情吗?这个我竖决不同意哈!” 昌繁认真的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门口外面。 “不同意你个大头鬼呀?少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哈,我是指你要离开长安干嘛去?为何说也可能…不回来了的事情?” “哦哦,你指的是这个事情呀,我坦白,我坦白,坦白从宽哈!” 昌繁习惯性的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非常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并开口说道: “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傻丫头…” …… ps:新书期每天一更,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其它时间都是用来及时调整与去码新的章节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书友反馈的意见修正,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我每天都看的)。 即将离别 “都是为了我?这都哪跟哪呀?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不过,李丽质平复了一下心情,疑惑的对着昌繁问道。 李丽质知道,昌繁这小子以前就经常爱信口开河,想到哪就说哪。 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不按套路出牌的话术。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态度倒是挺真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李丽质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昌繁对自己的回答。 “是,我离开长安要去的地方是边境,我要去把荒国人赶回他们的大漠去,不要来咱们大唐的地界上晃悠,咱们大唐的百姓,不欢迎他们。 我的目的就是要立功勋,挣爵位,改变自己的出身,好迎娶长乐你。 我这样告诉你,你能理解我的心思吗?” 昌繁心情平静的说着,眼神无比的坚定。 靠天靠地,真的是不如靠自己,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你疯了?你一无人马,二无兵权,你凭什么去对抗残暴的荒国人?再说了,抵御外敌他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大唐军队将士们的责任。 你一介商人,你逞什么能啊?你好好呆在长安,做好你的买卖,不好吗?” 李丽质非常佩服昌繁的想法,但不认同自不量力的无知莽撞行为。 这又不是江湖纷争,你想打就打得了的吗?明明知道是鸡蛋碰石头的事情,为什么还会去做呢? 如果是山匪流寇的话,一个人带着众多家丁上去,没准还有一点胜算的机会。 可是,人家是堂堂的正规军,荒国骑兵呀,这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 “我凭我的保家卫国,义无反顾的勇气。我有人马的,我带着我家禾塘岭的护院去,还有我新成立的顺风镖局里的镖师,他们都愿意跟着我去赴汤蹈火,到战场上去杀敌建功。 昌繁说的也是实话,他目前能调动为他效力的,也只有这些方面的人。 沉思片刻,昌繁继续认真严肃的对李丽质说道: “大唐将士有大唐将士他们守卫国土的责任。于公,我是保家卫国,尽我一个小匹夫的责任。 于私,我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去争取,去改变她有可能会被当做和亲牺牲品而送出去的命运。 哪怕是以卵击石,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努力拼命去争取一番,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迫不得已,也只能够这样自己安慰一下自己了。 战场上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但是不去争取,又会心有不甘! “无知,你就是带着自己人去杀敌建功吗?你们这是去给人家送人头,跟自己主动去找死无异!” 李丽质被昌繁既天真又无知的想法,彻底给惹怒了。 带着自家的看家护院,就想去跟国家正规军都忌惮的荒国骑兵对抗,原本不是个傻子的话,那就一定是脑袋被驴踢坏了。 “找死也得去啊!我是不可能活着…眼睁睁看着你去嫁给别人的。” 李丽质听他这样说,心里面也是不由的一阵阵的感动。 可是感动归感动,为人处事,不能光靠一腔热血,还是得理智对待呀。 想了想之后,李丽质还是用劝说的语气对昌繁说道: “你逞什么能啊?你的才能在于行商,你就好好的走你的商贾之道,把你的全部买卖做好,挣回大批的银子,那也算是建一份功劳啊! 为什么非得亲自上阵去杀敌?搞不好的话,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那荒蛮之地里了。” 李丽质语气深长,她可不想自己还没到手的感情,就这样白白的失去了。 “我不是逞能,我也是迫不得已,农士工商,一介商人的身份是永远也配不上国公家的闺女的,我是不打算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我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沉思了片刻,昌繁走向李丽质的面前,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说道: “长乐,我会保重我自己。我如果万一真的回不来,就请你照拂一下我的家里,我爹只有我一个独子,出征这件事情我是瞒着家里的。” 这眼看就要生离死别,昌繁原本是想着去拥抱一下他心尖尖上的李长乐。 可是一想到,这个时代封建思想的保守,还有长乐的两个脾气暴躁杀气腾腾的女保镖那锐利的眼神,昌繁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昌繁紧握着李丽质的小手轻声说道:“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哪怕粉身碎骨!” 说完,昌繁松手转身,正欲离去,深知这种时候如果儿女情长的话,不切实际啊! 忽然,两只小手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他那稚嫩的腹腰。 昌繁一愣,忧喜参半,一腔热血又再次涌上心头,更加坚定了他这一次豁出去要去建立功勋的决心。 昌繁心中暗道,长乐这傻丫头表面上看似比较柔弱的小身板,还挺有料啊! 不过,这个时候的昌繁心中却是没有多少的杂念。心中全然想着如何才能够快速的建立大的功勋。 从而可以改变自己的出身问题,最终才好抱得美人归。 “你不要去边境了好吗?建立功勋的问题,我会去找我爹我娘他们重新商议一下,你可以在别的方面,为咱们大唐做出贡献,一样可以报效国家。” 李丽质温柔的话语,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昌繁心头又是一暖,内心深处也是同样的感动不已。 “没那么容易,你父母他们不会同意的。”昌繁轻轻的拍了拍李丽质环抱着自己的小手背说道。 昌繁知道,人的思维观念一般是经过长时间形成的,要改变的话,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会同意的,我去找他们好好说说,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唉!这即将要离别的煽情场面,真是让昌繁有点hold不住啊! …… ps:新书期每天一更,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其它时间都是用来及时调整与去码新的章节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书友反馈的意见修正,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我每天都看的)。 假如我骗了你 昌繁就这样默不作声,呆呆的站着,任由李丽质肆无忌惮的在身后拥抱着自己。 他担心自己,现在如果一个转身,长乐姑娘又有可能因为羞涩而生气,也许突然之间暴起,把自己给活生生撕巴了都不一定。 女孩子善变的心思,不容易猜的透呀! 昌繁不动,李丽质也不动弹,两颗年轻的心,就这样紧紧的依偎着。 要是对方是普通百姓家的普通女儿,那该是要省下多少的事情啊? 偏偏她又是国公家的亲闺女,而且国公夫人,她所提的要求还那么有难度,真是折磨人呀! 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却不能轻易的在一起,这老天爷有的时候是多么的不公啊! 此刻的李丽质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可是当今陛下呀! 此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堂堂的大唐长公主呀。 身份尊贵的人,不应该是有着更多的选择吗? 只不过,这一切他面前抱着的昌繁是全然不知的,想到这里,她内心里又产生了一丝丝的愧疚。 然后,李丽质用昌繁难得一见温柔的口吻说道: “陈麻烦,我和你说个事情,如果…如果你发现我骗你了,你会怎么样对我?” 这话说的有些过于小心翼翼,因为这个是她唯一欺骗昌繁的事,也是她一直比较担心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你欺骗我了?我就知道你就是一个美女骗子,你老实交代,你骗我什么了?” 昌繁一听这话,便把头扭向一边,冲在后面还抱着自己的李丽质,有些警惕的询问了起来。 此刻的李丽质的小手环抱的更紧了,生怕面前的这个傻小子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你先别管,我就是问问你,你会生我气吗?” 李丽质继续紧贴着昌繁的后背问道。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那我就现在问问你,要是换成我去骗你的话,你会生气吗?你这个人真是的,你还是快快从实招来,我倒是要听一听,你到底欺骗我什么了?” 昌繁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握在了自己肚皮之上,紧紧环抱着自己的李丽质的那两只温热的小手之后,继续追问道。 昌繁可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敢欺骗自己的话,那可不行。 自己性格老实本分,可是这天下,也没有人会自愿去当冤大头的呀! “没有的啦,我的意思就是说假如,如果我骗你了,你可不能生我气你听到没有,就算以后有那么一次半次我会是没有一点恶意的,而且你也不会有损失的,你记住了没?” 李丽质继续对昌繁说着她比较担心的话,也算是提前给这小子思想上做上一些预防。 省的他以后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自己的父亲是当今圣上我不是秦国公的事,他会回头责怪自己。 昌繁听李丽质都这样给自己说了,那他肯定是有一些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能还是会是件大事情。 哪怕昌繁是个理工男,思想上,情商上没那么活泛,可是他也不傻,因为这话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 再想不到一些什么的话,那可就太尴尬了。 “你让我想一想,你让人做假账啦?骗我钱了?你想要用钱的话,可以直接向我要啊,只要我能拿的出来,我都可以给你,骗我钱的话,那你这不就是多此一举嘛? 我一直对你都那么好,你就没有这个…要骗我的必要了吧?” 金钱对于昌繁来说,其实看的没那么重。 钱没了的话,再赚就是了呗,凭自己这个聪明的脑袋,随便做点什么买卖,都能够赚回大把的现银来。 只是,被人骗的话,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才没有骗你的钱,我这个人公道着呢,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李丽质有些不满的嘟嚷着。 “那我就知道了,那你骗我的事情,肯定就是:你爹不是一位国公,我说的没错吧?” 昌繁依稀的记得,大唐朝廷封有,卢国公,梁国公,陈国公,赵国公,宋国公,鄂国公…等等十多二十位国公,唯独没有想起来,有一位叫‘秦国公’的。 李丽质心中突然一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往这方面来想自己所说的事情。 被他猜到了,那可能也是迟早的事情。 她慢慢的松开了一直环抱着昌繁的小手,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已经慢慢的转过身来的昌繁。 想着既然对方已经都知道了,那干脆就直接摊牌算了。 不过,昌繁接下来说出的话,李丽质才知道是她自己想多了。 “你爹他不是一个国公,而只是一个小小的亲王候爷是不是? 过来酒楼捧场的卢国公程咬金,还有江夏王,他们都是过来给你爹撑撑场面,让你爹在我面前多一点优越感,是也不是?” 长乐的爹,至于是国公还是侯爷,昌繁倒也是不那么在乎,反正自己想娶的只是她的女儿,又不是图他爹的官职地位。 况且,昌繁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进入政堂走仕途。 至于长乐他爹的后门,昌繁是可走,也可不走的。 就算是要找靠山的话,也不是非他不可。 昌繁说完,只见李丽质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置可否的开口说道: “先不说这个。反正是有一件小事情,我是骗你了,你只管不能够生气就行,如果你生气的话,我肯定会饶不了你。” 昌繁倒也是被她的话给气乐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长鼻梁之后,笑着说道: “你这样是不讲道理啊!你诓骗我,我还不可以生气。我如果生气的话,你倒还要收拾我…?” “我说长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霸道了?你当你自己是当朝公主啊!” 昌繁说完,狠狠的给她免费赠送了一个白眼。 …… ps:新书期每天一更,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其它时间都是用来及时调整与去码新的章节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书友反馈的意见修正,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我每天都看的)。 主子笑了 这会的李丽质听到昌繁这样说自己,心里面倒是也乐了起来。 这傻小子他自己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长乐姑娘不仅就是一位公主,而且还是一位深受陛下喜爱的,地位非常高的长公主,长乐公主。 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当今大唐皇帝的嫡长女啊! 也不知道,当往后这个傻小子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会不会傻眼? “哼,你个傻小子!” 李丽质对着昌繁,有些高傲的冷哼了一下。 “切…你就算是鼻子插上大葱,那也不像啊!人家堂堂当朝公主,是你想学就随便学的来的么?少在这里臭美了,就像你这样的大小姐臭脾气,天底下除了我,谁还会那么喜欢你啊!” “哎呦!” 昌繁话音刚落,瞬间感觉腰间腹部传来了一阵痛感,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自己又被长乐这个疯丫头给狠狠的拧了一把,这可不是第一次被袭击了哈。 “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咋下手还那么狠呢?一点都不会心疼自家人。” 昌繁用力的揉着腹部,嘴里嘟喃着责怪了起来。 “谁跟你是一家人呀?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昌繁心疼着自己的肚皮,嘴上却是一直也不服输,用有些鄙视的眼神对李丽质喊道: “要不你也让我拧一下?我看你的皮那么厚,肯定不会感觉到疼痛。” “你要死啊?还敢语言轻薄我,你真是个十足的登徒子。” “你看我不挠死你…” 两个人在里面说着话,打打闹闹,说话的声音打闹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了。 门外面站着的负责李丽质安全的阿紫和阿月姑娘,则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从里面传出来的对话以后,齐齐的转头对视一眼,觉得这完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皇家公主,一个市井小商人,凑到一块之后居然嘻嘻哈哈的在打闹,好像双方还挺开心的样子。 这完全刷新了她们一直以来所恪守的,被一直传统教导的价值观。 “真是气死我了,主子凭什么对那姓陈的小子那么好?” 阿紫姑娘很是愤愤不平的对阿月说道。 “你小声一点,小心被主子听到了,她不高兴的话,她要打你手掌心的。” “听到又怎么样?本来就是嘛,不过主子向来对咱们都那么好,肯定不会舍得为了那小子惩罚我们。”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见主子刚才的笑声吗?你忘了咱们主子大小姐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吗?” 听了阿月的话,阿紫这才想起来,好像自家的主子因为宫里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忙碌奔波,好像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露出过笑脸了。 “不过这姓陈的,还算是有点小本事,他能逗咱们小姐开心,那咱们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去和他计较就是了。” 阿紫姑娘用他那小小的脑袋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坐在对面门房的张虎,也是嘴角上扬,悄悄的在侧耳听着两个护卫丫头的对话。 原本距离就离得有一点点远,可是却难不倒本身就有武术功底的张虎。 练武之人,听力本身就比普通人都要更加强悍一些。 张虎心里想着,看来要被迫当一回细作了,回头一定要把这个情况告诉陈先生陈少爷才行。 正当张虎得意之际,只听见阿紫姑娘又对的同伴她阿月姑娘说道: “刚才姓陈的他的那个护卫进来,我看那人虎头巴脑的憨傻样,也不像是个什么好人,看他装模作样还想要准备跟咱们动手的架势,我感觉他在你的手里都走不过几招,哼!”。 阿月姑娘随口答道:“能跟着姓陈的那小子瞎混的,能是个什么好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 刚刚还满脸得意之色的张虎瞬间石化,这是杀人诛心的批判呀。 张虎差点都忍不住,准备冲上去找她们俩大战几十个回合看看,试试她们到底有多么厉害,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但是转念想想,自己的陈先生陈少爷跟他们的主子交好正如胶似漆,现在动起手来也不太合适。 便先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再让她俩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那也不晚。 秋风习习,却吹不散张虎心中直冒的火热之气… “嘘…!” 就在此时,张虎竖起的耳朵刚好听见,站在对面门口同是护卫身份的那两个大嘴巴姑娘同时都发出了,一声嘘的声音… 阿月和阿紫,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不约而同的一滞。 因为房间里面,说话和打闹声已经戛然而止。 “他们…不会是…?” 阿月姑娘用手指着房间的门,很是惊讶的对阿紫说道。 “八成是…”阿紫的看法也是不经大脑思考随口一说。 阿紫和阿月脑子里面同时脑补能想到的,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顿时,两个不谙世事但听惯宫女传言的皇家护卫丫头同时都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俏脸一红。 …… 房间之内,原本在打闹的昌繁与李丽质,突然没了声音传出去,只不过是昌繁压低了声线,凑近李丽质说话而已。 事实上,并没有门口外面两个丫头想象的那般,不可描述! 昌繁抬眼不经意间往窗外看了一下,却发现此时已经天色渐晚。 于是,小声的对李丽质开口说道: “长乐,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回去晚了的话你爹你娘会担心你的。” “那…你会担心我吗?” 李丽质俏皮的对昌繁笑了一下,有些顽皮的问了起来。 “我担心的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过来我家?” “去死…”说着,李丽质拿起桌面上的一块抹布,往昌繁的脑袋上一扔。 好巧不巧,正好被丢过来的一整块抹布挂在了昌繁的脑门上。 “咯咯咯…!” 李丽质见状,忍不住一下子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昌繁此时一副滑稽的样子,李丽质笑问道: “看你以后还贫不贫嘴?” 昌繁也是无语了,伸手拿掉挂在脸上的抹布,又鄙视的对李丽质翻了个白眼。 长乐这疯丫头,看她现在高兴的那样,两只水灵水灵的的大眼睛,现在都快被笑眯成一条缝了。 以调侃整治自己为乐,有那么开心吗? 不过,看在她今天帮了自己大忙的份上,昌繁还是没好气的问道: “那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李丽质直起已经笑弯了的腰,摆着手回答道。 “也是,你有两个武艺高超的跟屁虫,保护你个人的安全问题,那是绰绰有余的。” 昌繁用手指指了指门外,瘪着嘴说道。 李丽质很是不以为意的努努嘴,冲着昌繁摆摆手说道: “走了…” 李丽质脚步轻盈的走到房间的门口,心情不错的她,一下子用力就拉开了两扇木门。 “哎哟…!” 随着两声叫声同时响起,阿紫和阿月,差点同时就摔在了门槛处。 原来,她们两个是用耳朵贴着门缝,挤在一起在偷听着里面的讲话。 却是没想到,他们的主子快步走了过来,门被一下子拉开,这下就有些尴尬了。 “你们…?” “回去再收拾你们…!” 李丽质用手指指了指他们两个,一甩手气鼓鼓的走了… 知道自己犯了错误的两个护卫丫鬟也是低垂着脑袋,赶紧快步跟上。 她们两个居然在偷听自己与昌繁的讲话,也不知道她们听到了多少。 两个人在里面打情骂俏所说的那些话语,要是不小心被传出去,真是羞死人了! 李丽质知道她们两个没有坏心眼,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但是,她与昌繁男女共处一室卿卿我我的事情,她也还是不想让第三方知道。 虽然是主仆,但李丽质平时为人宽容,待她们两个情同姐妹,所以她们两个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李丽质嘟着嘴,脚步越走越快,心里头也越想越生气。 心中暗自气恼: “都是自己纵容的,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俩才行,这一次回去以后非得把她们的小屁股打烂不可…” 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丫头犯错,丢的可是主子的脸… …………………… ps:新书期每天一更,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其它时间都是用来及时调整与去码新的章节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书友反馈的意见修正,希望大家踊跃发言,我每天都看的)。 出征前会议 李丽质离开了以后,昌繁也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 是时候,该启程出征了。 昌繁走回到对面的高品味小饭馆,并派人去通知了负责销售部门的春梅,张小燕等骨干人员过来。 再通知了镖局的负责人邓光贤,镖局副手梁希亮,叫上刘管家,柱子,铁牛,等人一起开起了会议。 “你们是我最信得过的,也是我身边最有能力的人。下面我做一些工作上的人员安排…” “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离开的时间有可能是两三个月,也有可能是更长的一段时间,这都不一定的。” “柱子还是负责酒楼的厨房,掌管后厨的一切事务。” “铁牛负责酒楼和的烧烤方面的工作兼管东城各商号的安全方面的事情…” “少爷,还是让我跟在你身边吧?我想跟着你一起去…” 昌繁前面的话还没说完,铁牛便开口插嘴说道。 因为自从他学会烧鸡烧鸭做门手艺以后,每次出外面的任务,几乎都与他无缘了。 “别多嘴,长安也是我们的大本营,是重中之重,才交给你,服从安排!” 昌繁瞪了一眼铁牛后,厉色说道。 昌繁转过头来,继续对大家说道: “光贤,你依旧掌管镖局各方面的工作,你要尽快把咱们的运输线路铺设好,该买马车买马车,该招人招人,必须保障我们各方的货物运输问题。” “是,我一定做好!” 邓光贤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的保证道。 “希亮跟我走,你就负责我们这次出去的,全部的物资运输问题,长安这里只能留下二十名镖师,其他的镖师一律跟我走。” “好,回去我就安排。” 梁希亮原来是镖师中的一员,因为能力出众,现已被提拔成镖局的二把手。 “小燕你准备一下,明天启程回去一趟碧水湾,在碧水湾和邻村再招收一批,聪明伶俐的愿意到长安来工作的年轻女工,把她们带过来,扩大咱们的销售队伍。” “好,我明天就动身。” 张小燕干脆利落的回答,经过那么长时间的锻炼,她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春梅,你继续负责长安的全部销售,以后货物运输方面的问题,你全部交给镖局的弟兄们来完成就可以了,你只要管好销售和培训新人的工作即可,无需事必躬亲。” “还有,碧水湾的香皂和其他的货物生产,可能要暂停一段时间,目前你就把长安现有的货物先销售完,货物没了以后你就先做培训的工作好了,如果过年前我还没有回来,过完年之后,你再通知碧水湾那边恢复生产。” “好,我这里不用担心,都没有问题。” 春梅皱着眉头,她担心的不是货物的售卖和生产方面的事情。 令她最放心不下的是,昌繁少爷此次出远门的目的。 以前少爷想要去哪里,都是说走就走的。从来不会像今天这般,喋喋不休的安排着各方面的工作。 这让她感觉很是担忧,心头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管家,你还是负责全局的统筹工作,有遇到难事,你就让铁牛去把光贤和春梅找过来,你们像今天这样,开会商议之后决定。他们都还比较年轻,遇事容易冲动,你要多担待着点,辛苦你了。” “少爷请放心,这些都是老朽该做的,定会一如既往的做好这些事情。只是…” “只是老朽多嘴问一句,少爷您这次是要到哪里去?何时动身?可否告知咱们?” 刘管家也是实属无奈,今天召集那么多人过来商议,然后又分别安排了往后的工作… 说句不好听的,这都有点像是交代后事一般的味道了。 这如何能够让人不去担心呢,况且这陈少爷,还是陈家的独子。 要是他真有个好歹,刘管家也不好交代呀。 虽说昌繁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改变了很多,和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刘管家也很是高兴。 可是凡事,不都是就怕它一个万一嘛! 今天这会议开得,真是让刘管家眼皮直跳,一晚上就没停过。 “我到边关前线去…去给前线浴血奋战抵抗外敌的将士们送一批抗战物资。” 昌繁只能够这样对刘管家说了,而且一双双的眼睛盯着自己,不告知他们去向也不合适呀! 况且,自己的去向,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多久的,自己还需要他们在后面的鼎力支持。 “给边境前线的将士运送物资?”刘管家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昌繁。 “是的,我已得到朝廷兵部的正式文书和通关令牌,就以商人的身份运送物资。” “这是朝廷兵部的事情吧?这怎么就落在我们的头上了?” 邓光贤也是疑惑,非常不解的问道。 “我知道这是朝廷兵部的事情,我有要到前线去的原由,况且以我商人身份前去,也不容易引起敌方细作的怀疑。” 昌繁话音刚落,刘管家便抢着说道: “这太危险了,前线时有战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陈少爷,如果非要运送物资过去的话,可否派其他人前去?你没有必要亲自去跑一趟吧?” 刘管家不知道上次昌繁与国公夫妇一家三口一起在二楼吃饭,在雅间所谈的内容,自然就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约定。 “没事的,前线也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凶险。 正好,我也想亲自带着咱们的护卫队,还有训练已久的镖师们出去历练历练,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刘管家:“……” “少爷,让虎哥带人去不行吗?他当过兵,而且又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他定能够把事情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而且,我还是觉得你还是呆在长安,平时给我们大家拿拿主意,会更加稳妥一些。” 春梅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张虎,转头对昌繁劝说道。 “你们大家不必劝我,我意已决。这个事情早已经定下来了。 况且,我人不在长安,正好你们大家都有机会,独当一面做好分内的事情,也多历练历练,以后才能够给我挑起大梁来,我以后要做的买卖可不止目前这一些…” 昌繁知道,平时他不在的话,他的那些骨干们,做起事情来才能够更放得开手脚。 平常管的多了,才是更加的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少爷,刀剑无眼……” 思考片刻的铁牛,还想再对昌繁说些什么,再劝一劝他留在长安。 “好了,不用担心。咱们的护卫和镖师,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大家放心好了。 我明天就动身,先到茂名郡禾塘岭那边去,先去和梁梓烨他们会合。 长安这里,就交给你们大家了。还有,我到前线去的事情,请大家务必先保密,特别是我爹。 铁牛你也给我守好了长安这里的一切,不然的话,我回来以后饶不了你。” 昌繁打断铁牛还想要说的话,直接拍板了…今天出征前的工作安排会议的内容。 刘管家也是张张嘴,但没再说些什么,知道再劝也劝不动。 昌繁环视众人一眼,继续开口说道: “如果大家没有其他的建议想说了的话,那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都回去做好各自负责的工作准备吧,散会。” 论班编制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昌繁就已经起来了。 清晨的寒意已经很明显有些重,陈府院子里的花,已经残红渐退,花瓣飘落一地。 不知不觉,忙忙碌碌各种各样的事情之后,时间已在指间悄悄的溜走。 感受着季节变化带来的寒意,虽然没有日历表,昌繁也知道,这应该就是已经进入了冬天。 “陈先生,早点已经拿过来了,过来用早膳吧!” 张虎扭头对着已经洗漱完毕的昌繁说道。 因为今天要离开,昌繁昨晚便告诉家里的下人,今天不用过来这边,伺候和打扫也免了。 所以,跟着昌繁一起住在小院的张虎,只好充当起男丫鬟,亲自跑到厨房去端来了他们两个的早点。 “好,虎哥坐下一起吃。” “好。” 张虎一屁股坐下来,一手拿起两个大包子直接就吃了起来。 因为昌繁之前就多次告诉他,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讲究主仆礼仪的那一套。 开始的时候,张虎还是感觉有些扭扭捏捏,不太能够接受这新式的做法。 后来,知道昌繁这么说这么做都是出于真心实意的,时间一长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 俩人用过早点之后,抓起随身包袱,骑上马便往城外赶去… …… 来到城外,梁希亮早已经带着大队人马集合列队在等候了。 “希律律…!” 昌繁勒了一下僵绳,便来到了梁希亮的跟前。 “希亮,兄弟们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刀还没有拿到,我想着等一等陈先生您来了再一起过去取,省的来回跑多两趟。” 梁希亮挺直了腰杆,无比认真的回答道。 “走,让兄弟们上马,目标喜客来客栈。” 因为所有需要带的物资都不在长安,一行人倒是可以轻车简从,轻松上路。 呼啦啦一大群人,迅速向着喜客来客栈赶去。 因为他们的防身刀剑,因为不符合带进城的条件,所以暂时只能够都还存放在客栈那边。 …… “虎哥,一会到了客栈,你带人去取出黑刀,具体数量你问一下希亮,人手一套就行。 还有,你让客栈掌柜的弄点草料出来,简单的喂一下马匹,然后我们一鼓作气,直奔禾塘岭。” 昌繁在马背上,边走边对着张虎吩咐道。 “好!” 等到了喜客来客栈,张虎马上带人取出部分黑刀,一箱箱搬到昌繁的面前一放: “陈先生,黑刀都取出来了,按希亮说的数量取的。” 昌繁朝张虎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梁希亮。 梁希亮与昌繁对视了一眼之后,以为昌繁认为他做事不够积极主动,于是便马上开口说道: “陈先生,我现在马上去发下去…” 谁知,梁希亮的话还没说完,昌繁便抬手示意制止了他马上离开的脚步。 梁希亮动作一滞,不明所以,转头疑惑的看着昌繁。 昌繁嘴角动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 “希亮,你不必去亲自去分发,你传令让镖师他们的班长他们过来就行。” “是,马上安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梁希亮还是大声的回答道。 很快,黑刀便马上迅速的分发了下去。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让你自己亲自动手吗?” “是的,希亮不解?” “因为你事必躬亲的话,哪怕你是个再勤快的人,用不了多久,你也是会被累趴下的… 在镖局里,你是一位二把手,对上你需要对邓光贤还有我这个东家负责。对下…对下我们以后继续发展的话,那你就会有无数个下属。 一个个人,一件件事,你都管的话,肯定是管不来的。 所以,以后你对镖师进行管理的时候,你只要严格管理好你手下的,那些班长头头他们就可以了。 他们的手下,让他们回去管,如果他们的手下有失误的事,你也只问责他们相关的负责人就行。” “谢谢陈先生教导,希亮记住了。” 梁希亮躬身行礼,态度无比的谦虚。他的心里清楚,昌繁这是有意栽培他,所以才对他说了那么多。 “对了,陈先生,你上次在镖局的时候,曾经和我们说过的,以班,排,连,营,团等为建制的,军营式建制的镖局镖师人员安排,到底是以哪个数量标准来区分的? 当时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管家让人过来叫了回去。 这个事情后来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我曾经也问过光贤,但是,他说他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梁希亮的心头。之前因为他接触昌繁的机会比较少,一直也没有机会问他。 昌繁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个梁希亮还真的是个好学的家伙呀! 于是昌繁微笑着说道: “班编制么?这个你让我好好想一下…” 过了几息之后,昌繁继续说道: “一个班一般是由10至12个人组成,班编制…他是军队最基层的一级组织,通常隶属于排。 班编制设班长,通常由军士担任。一般在排的编成内遂行任务。 班的编制人数,根据所担负的任务、配备的武器装备和便于管理、指挥的原则确定。 一个排是三个班,30-40人。 一个连三个排,90-120人。 一个营三个连270-300人。 一个团三个营900-1000人。 至于团以上的建制的话,那就是旅。 一个旅三个团3000-4000人左右。 一个师三个旅,人数就更多了,-人。 一个军三个师,人数的数量达到--人。” 昌繁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他能想起来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天啊!那么多人,那如何能够管理得过来?搞不好的话就会乱套了的。” 梁希亮非常吃惊的说道,好像这样的数量,从来没有在他的意识里出现过一样。 “所以我说,做管理最重要的是,把你的直接下属管理好就行了,只要有好的规章制度去约束去让人遵守,就算人数再多,他也乱不了。” “原来如此,先生大才,希亮佩服。” 这时,一直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张虎突然开口问道: “陈先生,那你所说的这个‘军’的长官,他又是由谁来领导管束呢?” “司令。军长由司令来管束,司令是军中的最高一级长官。 司令管辖几十万,乃至几百万数量的军队,多多益善。” “我也明白了,这么说的话,那这个班编制,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制度。” 张虎讪讪的笑着,非常难得的露出来虎哥式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名镖师小跑着过来报告道: “陈先生,梁哥,马匹都喂好了,全部半饱状态。” “好,通知兄弟们上马,目标禾塘岭。” 姜还是老的辣 “驾,驾,驾…” 官道上,一队队的马匹向前疾驰,卷起一阵阵的尘土在后面随风飘散… …… 全程骑马的速度就是比马车快呀,以前过去禾塘岭三个多时辰才能到的距离,现在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到了禾塘岭,昌繁让一行人在别院当中用点膳食,稍作休息。 因为天色尚早,他准备补充一点干粮和饮用水,便会再次出发,赶往到吊高朗那边后山的训练基地。 昌繁找来张奎管家,了解了解物资准备的情况。 “张管家,我让你准备的几样东西,准备好了吗?” “大致都准备好了,只是马匹还欠缺一些,按你要求的数目,还欠三成,实在是买不到了,可能因为边境不太平,现在连胡人手上都买不到了。” “还欠三成…?” “好,辛苦你了。” 马匹是战略物资,各国朝堂对马匹的买卖,在数量上有一定的律法条文的限制,特别是战马。 加上目前边境的动荡,想要购买到批量的马匹,就更难了。 想来也只能够先将就将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碧水湾之前送过来的铁器,都送进山里面了吗?” “都送进去了,一件不剩全送去给梁梓烨,由他那边来调度安排。” 张奎如实汇报,可不敢有一点的隐瞒。 “好,山积村邓显聪师傅那边订制的货,可有每月按时运回来?钱款可有和别人按时结清?” 昌繁再次的问道,邓显聪的手弩可是人手必备一支的武器,万不可有任何的意外。 如果武器不足,那可是武装力量的硬伤,大意不得。 “有,每个月都会很准时月底的时候交货,箭矢更是已经运回来五万四千多支,我都记着帐呢。 现在是唐金才在负责这个事情,你也见过,他是我的外甥,为人虽然有些古板,但他老实认真,是很信得过的自己人。 款项全数结清,从来不拖欠。还有…” 说到这里,张奎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昌繁身后,站着像一根木桩一样,从进门开始就一动也不动的张虎。 然后,他继续说道: “还有,金才他每个月去两趟山积村那边,一趟去运回做好的手弩,一趟运箭失。 他每趟过去都会到禾步村去一下,给张虎兄弟的母亲送去油米和面粉,我让他每趟留下200文钱,并让他帮忙干些粗重杂活。 他从来没有二话,当自己的母亲一样伺候。 他每次都做的很好,我还答应了他,往后给他向少爷您请赏,他可高兴了。” “赏,必须赏,从这个月开始,金才的工钱翻倍,张管家你的也一样。 以后凡事对工作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表现出色的,一律加工钱,至于加多少,就看贡献的大小决定。” 昌繁刚刚说完,张奎管家满是皱褶的老脸,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我代金才先谢过陈少爷。”张管家笑着回道。 昌繁身后站着的张虎,对着张管家略一颔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虽然不善言辞,但此时一股温暖又涌上心头。张管家和陈东家的做法,更加坚定了张虎为之卖力拼搏的决心。 “张管家,这边的事就全拜托你张罗了,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了,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梓烨那边。” “好,少爷放心,这里一切有我们。”张管家点头。 告辞张管家,一行几十号人向着吊高朗方向疾驰而去… ……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训练基地。 “梓烨,安排一下弟兄们的住宿。”一见面,昌繁就大声的说道。 “是。” 梁梓烨向昌繁敬了个标准的禾塘岭式军礼,转头大声的喊道: “王副官,过来一下,马上给刚来的这些弟兄们安排营帐住下。” “是。”小跑过来的王副官敬了个礼,回头安排去了。 这名叫王悦达的副官,是梁梓烨现在的副手,平时营地里的训练任务,梁梓烨大多都是交给他带队。 昌繁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有着一些后世军人的样子,心里有些高兴,微笑着点点头。 “少爷,这边请,咱们里面说话。” “好。”昌繁带着张虎与梁希亮,跟着梁梓烨往里面慢慢走去。 里面是一个天然的山洞,空间也还算大,板凳桌椅倒是备得都有,现在这里算是梁梓烨的指挥所。 让昌繁没想到的是,里面洞壁上居然还挂着两幅大大的手绘地图。 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山道小径尽收眼底,一目了然。 看着就有点专业,作为营地指挥所,这倒是有些像模像样啊! “这是哪里的地图?咱大唐的地貌图?” 见地图清晰,有的地方还特别标注了一下,昌繁很是好奇的转头向梁梓烨问道。 “这一幅是咱大唐的地型地貌全图,这另一幅是目前所知的山脉与边关城池分布的隘口地图。” 见昌繁有兴趣,梁梓烨便介绍了起来。 “你们哪里弄来的?我看这质地像是油布,能在这上面绘画上地图,有点本事啊!” 昌繁伸手摸了摸,认为按照现在的工艺水平,是不能够轻易做得到的。 “这个的确是油布,据老姜所讲,这个图画在油布上,可以长期的使用,不容易损坏。 地图的原图,是两幅比较小的,是从胡商那里高价买回来的。 前段时间,我带着老姜他们和张奎管家化作商人去买马匹,因为马匹进不来,没有买到,胡商见买卖不成,挣不成咱们的银子,便神秘兮兮的拿出了这个。 胡人心黑,两张小小的地图张口就是五百两银子,我嫌他们要价太狠太贵,正准备拒绝不要。 但是,老姜悄悄提示告知我,说这个以后对我们兴许有大作用,是个好东西。 最后我讨价还价,一狠心咬牙四百五十银子买了下来…我也知道,这年头挣点钱多不容易。 回来以后,我还心疼了好久呢,饭也吃不下,倒是老江一直在安慰我,之后他参照小图就画出了这个大的地图,拿过来让我悬挂在这里!” 说完,梁梓烨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自觉的悄悄低下了头。 “你做的很对,这个的确会有大用,一千两也值。” “啊!”梁梓烨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昌繁。 “啊什么啊?行军打仗,没有这个可不行。” 昌繁伸手拍拍梁梓烨的肩膀,笑着说道。 “对了,老姜是谁?” “老姜…哦,老姜是咱们这里的人,老姜全名姜昆,也是一名因伤退役的老兵,他原来是李靖将军麾下铁虎营的一名百夫长。 因为一次大战中,伤到了脚筋,落下了腿疾,便回到了家乡与家中的老母相依为命。 据他所说,去岁家中老母故去以后,剩下他孤身一人独自生活,也是没了活计,后来他听人说起咱们禾塘岭这里招收老兵,他便过来了。 原本我见他腿脚有些不方便,本不想收他,我想起你之前交代过,退役军人优先,便放宽了一些条件。 而且他还识文断字,还画的一手好丹青,我便让他在营地这里,负责做一些写写画画的事情。 这两幅地图是他提议买下来的,两幅大的地图,也是他一手绘画上去的,在油布上画图,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清楚。” 梁梓烨说完,又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在营地这里,梁梓烨是最高长官,是威风凛凛的大将。 所有人见到了他,都要向他问好,给他行礼。 然而他在昌繁面前,却像个小小新兵一样,完全没有了往日作为最高将领的威压。 听着梁梓烨对于姜昆的介绍,昌繁沉思片刻,缓缓的开口说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正是用人之际 梁梓烨抬头看向昌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个姜昆,有点意思,他在的话,一会儿我见见他。 对了,这一位是梁希亮兄弟,现在是咱们顺风镖局的二把手,全面负责物资的运送事宜。 这一位是张虎兄弟,他刚来的时候,你就见过的。” 昌繁一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一边给梁梓烨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张虎右手握成拳,放到左前胸轻轻比了一下,算是用军人的方式,和梁梓烨打过了一下招呼。 张虎不善言辞,也不爱过多言语,习惯了以这种方式。 梁希亮则是对着梁梓烨和昌繁微笑着说道: “梁大将军我们也见过,我还在他手下受过训练呢。我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较短,可能他不太记得我了。 后来陈先生有一次派人过来通知,说要派一队受过训的战士过去碧水湾那边支援,我便跟着邓光贤过去了。 所以,后来我就一直在那边与碧水湾的镖师们兄弟一起训练,所以才成了顺风镖局的一员。” 梁梓烨看着梁希亮也是感觉有些眼熟,但确实是记不起来他曾经在这里受过训。 “这么说来,你也算咱们禾塘岭出去的战士了咯,很好! 对了,你也姓梁,不会也是咱们鳌头乡人吧?是邓光贤推荐你加进的我们?” 梁梓烨笑着问道,因为昌繁既然把梁希亮带在身边,还成为长安顺风镖局的二把手。 想来应该也是自然要重点培养他,以后好成为东家他的左臂右膀。 “不是,我是电白小良乡那边的,因为我的姐姐嫁到鳌头乡山积村,我也是因为过来走亲戚,才认识的邓光贤。 加进咱们的队伍,确实也是因为邓光贤的推荐。” “原来如此!” 梁梓烨与梁希亮随意的在聊着,昌繁则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随手翻看着梁梓烨桌面上摆放着的,训练记录本。 听到他们没有人继续开口说话聊天,昌繁头也不抬的问道: “梁大将军,咱们训练基地这里现在有多少人员了?” 昌繁学着梁希亮刚才的语气,抬头看向梁梓烨笑着问了起来。 “别别别,少爷,你别这样称呼我,我可受不起!您就叫我梓烨就行了。咱们这里有四千二百战士…” “四千二百战士?” 昌繁心头一惊,我的乖乖呀,啥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了自己一跳。这个情况自己怎么一直不知道? “啥时候有这么多人了?我可没让你招这么多人啊?” 昌繁满脸疑惑还有些惊讶的问道,一下子就坐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自己疏忽了,还是梁梓烨自作主张,去招收到的这么多人? 见昌繁是这个反应,向来淡定的梁梓烨也是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已经回过神来的梁梓烨匝匝嘴,但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对昌繁说道: “还有两千新兵…” “还有…两千新兵?” 昌繁一个趔趄,差点就没站稳,满脸的震惊之色表露无遗。 昌繁立即转头看向大门口处,并大声的喊道: “护卫,三十步之内不许有人,马上执行。” “是。”站在门口的两名亲卫齐声回答道。 张虎也是眉头一紧,连忙大步向外走了出去,去帮忙安排警戒去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看到东家陈少爷如此慎重的反应,他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招了这么多人?” 昌繁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梁梓烨,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慢慢的问了起来。 自己陈家买卖不算少,养个千儿八百的护卫队伍,就算有点违制,也不算一件多大的事情。 可要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去招兵买马,组成可以与朝廷地方府兵相抗衡的武装力量,那这个问题可就另当别论了。 要是让有心之人,添油加醋的,把这个事情捅到朝堂上面去,说不好就会上升到忤逆谋反的大罪名。 顺着刚才梁梓烨报出来的数字,昌繁的后背,都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不是…你之前让我招人的嘛?招着招着,就招那么多的啦,我这也没做错什么呀?” 梁梓烨委屈巴巴的对昌繁说着,他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认真的做着这个事情。 包括训练方面的事情,他可是从来没有懈怠过。 陈少爷上次过来的时候给他的训练手册,他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反复研读,已经快翻烂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居然能让昌繁少爷这样一惊一乍,如临大敌。 “你从第一天招人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止过招收吗?” 昌繁此刻也很是无语,也怪不得训练基地这里的人数,新兵老兵加在一起,都快达到七千人了… 这可是,近两个师的兵力了呀,还是没名没分的私兵。 “没…没停…没停止过的呀,有人来报名,咱就按规矩登记考核接收…!” 梁梓烨此刻说起话来,都有点舌头打结,好像他自己也感觉到有点什么不对劲,但也不知道是什么? 陈少爷之前过来禾塘岭这里的时候,不是跟自己认真严肃的说过,要让自己当大将军了的吗? 这要是不招收大批人马的话,那自己手下没兵,还当个屁的大将军呀? 梁梓烨有些不满的继续对昌繁说道: “少爷,你让我招收护院人员,还说明退役军人优先,你这样吩咐我,我也就这样去做了,你不是也没说,限定多少人数嘛? 况且,你离开这里之后,你不是一直让人送钱送粮,送黑刀和大批手弩过来吗?你这么久没过来,银子可是就没断过呀。 我还以为…你嫌我办事不卖力,担心我不能够快速的训练出大批合格的士兵来,多送银子过来支持鼓励和督促我的呢? 再者说了,你后面送来的那些手雷,石灰弹等等,我可都是把他们都区分开来,分别训练出不同的兵种来,他们的战斗力现在可强悍了呢!” 梁梓烨说完,再次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问题的昌繁少爷。 看了一眼梁梓烨,又转头看向昌繁的梁希亮,缓缓的开口说道: “陈先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禾塘岭战士 “我知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昌繁随口回答梁希亮,他不是嫌自己的手下人多,他愁的是,自己无官无爵,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拥有人数众多的军队在自己的手上,这可是等同于一个烫手的山芋呀! 这样的速度增加护卫人手的加入,可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梁梓烨这个臭小子,有的时候也太能干了一点了吧? “唉!这算是我个人的疏忽吧,没有及时的提醒他招收的具体人数。 可是,现在这里的人数那么多,要是被朝廷发现了,可也是一件大麻烦事。 要是被人捅了出去,我就算是满身是嘴,那也是说不清了呀! 六七千人的队伍,想要不被外界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梓烨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昌繁少爷把他的担忧慢慢的说了出来。 他也终于算是明白,昌繁少爷刚刚那么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少爷,你请放心,保密的事情我早已有安排。 就咱们指挥所营地附近这里,只有不到三千人,而且是包括警戒,侦查,运输,炊事班等等,这些人员在内的。 我没有那么傻,我并不会把他们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少爷,您之前不是就说过,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嘛!” 梁梓烨有些邀功一般,笑嘻嘻的对着昌繁解释。 “哟吼…!咱的梁大将军学会动左右脑了,那你现在给我说说看,这六七千接近两个师的禾塘岭战士,你把他们都分别安排到哪里去了?” 听着梁梓烨的话语,昌繁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心了一些下来。 眼下只要不把人集中到一块,哪怕被外人发现了一些端倪,那自己也有办法,把这个事情给圆了过去。 只要不被抓现行,起码也还有周旋的空间。 听梁梓烨的意思,人员安排上他是另有安排了咯… 有安排,有计划的安置营地的人员,那他倒算是办了一件好事。 “因为这里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密林深处更有丰富的资源和更多的适合特种训练的天然场地。 所以,早在两个多月之前,我便把所有新招募回来的兵员,全部安排到山林的更深处去训练。 那里人烟罕迹,轻易不会被人发现。而且,我把接近一半的老兵一同派进去,老兵带新兵,也能多锻炼一下老兵的训练和指挥能力。 以后要是真的上了战场进行实战的话,那咱们就不会再缺少,能单独上阵拼杀,又能组队肉搏,退下来又能指挥作战的将领人才了,这可是一举多得呀!” 此刻的昌繁沉默不语,慢慢的在消化着,梁梓烨口中所说的一举多得。 梁梓烨见昌繁不说话,便想着,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也许是对的。 因为他的这些想法,和实行的做法,大多都是来自于昌繁少爷之前给自己的那一本训练小册子。 因为他从之前的训练手册上面,以训练手册的训练方式方法延伸之后,自己也领悟出了,不少新的想法出来。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一句话,正是训练手册上记载的。 所以,梁梓烨仔细阅读之后就联想到了,他手下的所有队员,应该每个人都具备一定的,指挥作战能力。 所以,他才命自己的手下他们,在训练的过程中,每个干部和队员。 都必须轮流着演习指挥作战,从而已达到大多数人都具备指挥能力为止。 “你的训练做的不错,轮流指挥作战训练,这个方法也非常好,在军队里什么是最重要的? 能力强的,能为兵又能为将的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昌繁话音刚落,梁梓烨便舔着脸靠了过去,并嬉笑着问道: “那陈大少爷,那像我这样的,算不算是咱军中的最重要的人才呢?” “勉强算半个吧!”昌繁故意板着脸对梁梓烨回答道。 “啊…!才半个啊?那另一半到哪里去了?那有没有一点实际性的奖励啊?” “有,奖励大肥妞一个。” “噗呲!” “哈哈哈…!” 梁希亮和刚刚出去巡查回来的张虎,不约而同的笑喷了出来。 这个奖励,可是很有分量呀,陈先生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啊!!那还是算了。” 陈少爷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自己喜欢的女子类型,可是那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柳眉细腰女子。 梁梓烨憋着嘴,脸色涨红着准备臭骂说一句:陈少爷你真无耻呀,正宗臭不要脸的!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敢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因为他还要靠着他的陈少爷混个大将军当当的呢! 梁梓烨无奈,只好有些违心的把个人情绪放在心底。 接下来,再次开口问道: “那陈少爷,咱训练基地这里,不招也已经招收了那么多人员,眼下该如何处置才更好啊? 咱总不能,把已经训练上了一段时日的兵员,再给退返回去吧,那要真这样的话,那也太伤人心了… 况且,对咱以后再招人的话也不利呀。” 梁梓烨非常担心昌繁如果头脑一热,冲动之下遣返或者遣散自己手下的队员,那么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可就要付之东流了。 没有兵员的将军,那还算个哪门子的将军? “你说的没错,人员是不可能再退返的。但是,人员过多这个事情,无论如何也是需要解决的。 因为,无论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如何的细致,都是不可能做到永远不被人发觉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不能小觑了陛下的特卫,他们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这里建立咱们禾塘岭自己的护卫队伍,求的只是自保,又不是志于天下。 还是尽量去努力迎合朝堂的律法规定,作为行事准则较好一些,否则就容易踩雷出大事的。” 在场的几位听了以后,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么…陈先生,咱们现在已经招收过来的这些人员,将做如何安排更好?还有咱们这次的出战任务…?” 梁希亮有些担心的,小心问了起来。 这次的出战任务,所需要的人手,可以说是人员越多越好啊! 没有人手的话,还打哪门子的仗?那就什么都干不了了的。 梁梓烨这时候也急了,连忙开口问道: “少爷啊,现在咱手底下的这些禾塘岭战士,战斗力可全部都不弱呀,可得妥善安排他们才好?” “这个我知道,我心里有数。这样,我这次过来呢,并不是简单的过来巡视,我是带着作战任务过来的…” 梁梓烨一听有作战任务,马上便两眼放光,顿时兴奋了起来。 禾塘岭的战士们每日辛苦训练,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吗? 如果一直没有这项任务的话,也体现不出禾塘岭战士的水平高低以训练成果呀! “陈少爷,是什么样的作战任务啊?” 作战任务 “着什么急啊?你作为禾塘岭的主将,无论遇见什么类型的事情,都必须要沉得住气。 毛毛躁躁的,上下好几千人可都等着看你拿主意呢? 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动向,你作为他们的主将,以后行事都必须要沉稳,切忌浮躁。” 昌繁看着梁梓烨一听到有作战任务,兴奋的像个小孩一般,便对着他认真的一通教训了起来。 他自己前面可也说了,将怂怂一窝… “是是是,陈少爷教训的是,我只是太兴奋了,以后一定改,肯定改!”梁梓烨连忙举手保证着说道。 昌繁转头看向张虎,吩咐道: “张虎,通知下去,解除警戒,正常值勤。” “是!” “梁大将军,通知下去,除了新兵营以外,其他各部集合归营,暂停日常的训练,做好战前准备,明天分发安排出战任务。” “是!”梁梓烨马上立正踏步,大声的回答道。 “希亮,你通知炊事班,上五个人的饭菜过来,咱们一会一起用膳。 可是饿死我了,梁梓烨这个马大哈,只会关心他手下的兵!” “是…!”梁希亮也正了色之后,饿着肚子憋着笑意领命转身离去。 ……… 一通忙碌各自下发命令过后,三个人又步履匆匆的折返了回来,重新坐到了昌繁的面前。 “陈先生,就咱们四个人用膳吗?你刚才命我吩咐炊事班上五个人的饭菜,可是还有一个什么人没来?” 已经坐下来的梁希亮,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昌繁问道。 昌繁没有直接回答梁希亮的疑问,而是转头看向梁梓烨并说道: “是的,梁大将军,劳烦你去请一下,给咱们绘制地图的那一位姜昆先生吧,就说我请他过来一道用膳。” “好,可是陈少爷,你可不可以别叫我梁将军?我听着感觉蛮别扭的,你还是叫我梓烨吧!” 梁梓烨眨巴着大眼睛,讪笑着有些腼腆的建议道。 “那怎么行?不叫你梁大将军,那就叫你梁师长吧,你现在可是手底下,掌管着近两个师兵力的大将了。 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级别的人物了,你以前不是也跟我说起过,你最大的追求就是,当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吗? 这才没过去多久,你自己就想忘记了?” 昌繁调侃着梁梓烨,看着眼前梁梓烨脸上越来越精彩的表情,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倒是有些乐了起来。 梁梓烨这个小子倒是够忠够勇,只是小心思多了些,皮也厚实了一点。 必须狠狠的打磨打磨他,将来方才能堪大任,要不然的话,自己日后又怎么能够轻轻松松的当个甩手大掌柜呢? “行行行,少爷您是主子您最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您高兴,你叫我小烨子都行…” 梁梓烨也是无语了,可是人家是主家,官大一级也压死人呀,自己想不服也不行! “好,小烨子,你快去喊人过来,我可是肚子已经饿了半天了。” 梁梓烨非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悻悻的离开了… 梁希亮到旁边去提来一个温水陶壶,分别给各自都倒了一碗水,方才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梁梓烨离开一小会之后,炊事班就拿着提篮,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都给送了过来。 饭菜刚刚摆开,梁梓烨便领着一名黑瘦的男子过来了。 男子走路有些一瘸一拐,能够看得出来,但也算不上很严重。 这些腿疾都是战争带来的创伤,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黑瘦男子一进来,便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各位,瞬息之后便抬腿走上前去,对着昌繁拱手行礼说道: “下属见过东家陈少爷陈先生,见过几位领导长官。” 这位姜昆说话倒是恭敬礼貌客气得体,看来也是一位老兵油子呀! 昌繁连忙起身,走上前去握着对方的手关切的说道: “想必你就是姜昆姜大哥了吧,刚才听梓烨提起你,说你建议他买下两份地图,回来之后你还手绘了两幅大的,姜大哥可是一位能人啊! 来来来,快过来坐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过于客气,今天咱们一起用膳,边说边聊!” 昌繁扶着姜昆的手,热情关切的寒暄着。 好像对方早已经就是,他的多年好友一样! 梁梓烨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心中腹诽:这个陈少爷真是的,拉拢人时的嘴脸,还真是独有一套啊! 当初刚认识自己那会,也是亲热得像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一样。 这不,现在自己就成了他手底下的人了,不过现在自己这样也挺好的…! “能人不敢当,略尽绵绵薄之力,拜在梁将军麾下,自当尽力做好分内之事。” 姜昆还有点懵逼,他是被东家陈先生的热情给惊的,他不知东家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何? 何德何能他自己倒是一清二楚,在营地这里,也只是担任一些文书的工作而已。 自己身有腿疾,来到军中做过最出彩的事,也不过是画了两幅地图而已。 以前他在前线当兵卒的时候,也绘过地图无数,可也不曾受到过此种待遇呀! “好,姜先生有才而不傲娇,如此甚好!来,请坐。” 昌繁把姜昆请到自己的旁边,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姜昆有些受宠若惊,但也只好听从吩咐,坐在了昌繁的身旁。 一顿简单的营地蒸饭与炒菜,就在五个人简单的交流当中,慢慢的被吃完… 这应该是姜昆进入到营地这里来以后,吃的比较好的一顿了。 但是他却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用眼神余光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年轻的东家陈先生。 只是众人都不怎么说话,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直到炊事班的人过来,把碗筷都收下去以后,大家才开始多话聊了起来。 昌繁也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姜昆,并开口问道: “姜大哥,找你过来,是有一事相请,请姜大哥帮个忙。” “陈先生有事只管吩咐,姜某定当全力以赴。” “我想请姜大哥再帮忙绘制两幅小的地图,明天晚上就得用,姜大哥可能办得到?” 昌繁客气的说着,然后看着姜昆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姜昆略微沉思,但很快之后便回答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今天晚上赶一赶,明天一上午左右就能够绘制出来。” “好,辛苦姜大哥了!” “还有一事想问问大哥姜的意思,就是我们不日之后将出征上前线,不知姜大哥是否愿意再跟我们一道前往?” 姜昆听闻之后,表情有些一滞,深陷的眼眶很快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闪过,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之后,沧桑的脸上便被颓丧所占据。 “愿意自是非常愿意,只是我这腿疾…只怕会耽误了陈先生的事。” 姜昆欲言又止,明显是因为他的腿疾,曾受到过不少的心酸与委屈。 “腿疾不是问题,咱们有马匹,还有马车,用不着每个人都长途跋涉步行的,咱们现在的情况最需要的就是像姜大哥这样,有过战场经验的老兵。 姜大哥只要跟在运输队伍里,多给我们一些参考与建议便可,无需亲自上阵前去肉博拼杀。” 昌繁缓缓的说着,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这一次出征的作战任务,他将会安排兵分两路… 战前动员 “姜某自当愿意为陈先生效劳,定竭尽所能全力相助。” 姜昆很感激昌繁对于自己的肯定与信任,也很明白自己个人的那一点点价值。 于是,姜昆站起来对昌繁躬身行礼,礼貌的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虽然自己有祖传的丹青手艺,实际上,仅凭这一点还算过得去的手艺,在现下这个社会当中,想混一顿饱饭吃,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好,那你回去忙吧!绘好了之后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好。”姜昆接过梁梓烨递过来的两幅原图,转身告辞离去。 昌繁又和梁梓烨等人聊了一下军中的情况,便各自回去营帐休息了。 因为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忙。 …… 第二天一大早,昌繁和张虎梁希亮就起来了。 山上训练营地里,夜晚的安静,让他们每个人昨晚都睡得很沉很香。 早晨起来,感受着营地这里的新鲜空气,全身似乎都充满了干劲。 简单的用个早膳,三人就跟同梁梓烨,来到了训练营地上的演武场。 来到藏在山林之中的演武场,下面密密麻麻的都已经站满了人。 梁梓烨说的是实话,招收来的人确实不少呀! 看来以后自己的担子,要更重一些了,任重而道远了。 昌繁与梁梓烨几人走向前方的高台,看着下面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护卫队战士。 下面的演武场不算大,甚至连边缘都站满了人。 站不下的人,只好在树林底下的开阔地,列队等待着。 演武场上站着的两三千的壮年轻人,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加强训练,每个人脸上的精气神都很是充沛。 梁梓烨练兵,还是挺有能力的,自己算是用对人了。 昌繁目光扫过下面站着的战士,看见他们和当初刚刚来禾塘岭报名的时候的面黄肌瘦相比,早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也许,是因为训练营地这里,除了平日里的训练辛苦一些以外,其他方面的待遇都还算不错的原因吧。 这里没有盘剥,他们的伙食也更加好了,住宿的条件也还算过得去,起码比他们之前的生活条件要好很多。 所以,这时站在下面的他们,看上去已经初具气势,有点儿正规军人的味道了。 日复一日的重复训练,看来是颇有成效的。 此时,站在前排的战士们在梁梓烨的副官王悦达的带领下肃然而立。 “兄弟们,你们好啊!” 昌繁看着下面站姿整齐的队列,和他们大声的打起招呼来。 “陈少爷好,陈东家好…” 下面齐齐的呼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些不自觉的热血奔腾起来! 虽然,昌繁从营地建立开始之后,几乎没来过这里。 但是,在这里训练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东家,陈昌繁少爷。 昌繁东家的大名,在这里早已经如雷贯耳了。 很多后来的新兵,他们原本是不相信的,不相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少爷是他们的东家。 但是,加入了护卫队伍之后,队员之间关于年轻东家陈少爷的商业事迹,和军训方面的过人本领,却在他们之间一直发酵流传。 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有根有据。有多部分非常传奇的事情,还都有实物在佐证。 接触的多了,便清楚这里面定然不会有假! 特别是营地这里别具一格的训练方式和训练器械,放在以前,也是闻所未闻的。 还有那源源不断被送过来的手弩,黑刀,手雷,石灰炸弹,更刷新了大家的认知。 这一件件从未曾见过的物品,犹如神物! 还有,他们每个月都会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顿顿有肉的伙食,让他们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但是又是如此的真实。 自从他们加入护卫队伍成为其中的一员之后,便一直跟着梁梓烨没日没夜的在训练。 他们的命,实际上就已经卖给了梁梓烨,同时也属于他们的东家少爷昌繁。 可是,他们的最高长官梁梓烨大将军,却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 梁大将军自己的命,也是早就已经交到东家陈少爷的手上的了。 虽然有一部分的人也是还持观望的态度,但毕竟他们是梁梓烨手底下的兵。 出于对梁梓烨的信任,暂且也都信任了他们的东家陈少爷。 虽然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想,为什么梁梓烨会如此的信奉昌繁? 他们都有听说过,昌繁不过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少年而已,况且这个少年还是大地主家的小地主。 他们原本对地主的印象都是不怎么好的,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才切身的感受到,很多事情都是有例外的。 他们的这个东家小地主,就是这样与众不同! 只见昌繁四人走到台上中央,抬起双手对着下面虚压一下,下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昌繁缓缓的开口说道: “今天,把你们召集在一起,是因为,接下来我们将会有重要的作战任务。 你们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基本上已经通过了我所要求的考核,你们都是我们的精兵,是目前最优秀的禾塘岭战士。 我们将会出征,到边境去和入侵抢掠咱大唐的外邦蛮族开战,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怕吗?” 昌繁话音刚落,下面便再次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喊声: “不怕,不怕,不怕…” “好,你们都是我大唐好儿郎,你们必将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特战部队。 我再问你们一次,外邦蛮族他们现在要进攻咱们大唐的国土,要搜刮你们的财富,掠夺你们的妻儿,杀死你们的父母亲人,你们肯答应吗?” “不答应,我们要血战到底!”所有的禾塘岭战士齐声应道。 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昌繁战前动员的目的也在这一刻完成了。 “很好,那等一下集合解散之后,你们的连级以上全部干部,留下开会,分派接下来的作战任务。 其他人员,回去就好出征准备,解散。” “是!” 演武场上的人员逐步有序的散去,只留下了连级以上的所有干部人员。 昌繁走下台去,走到了他们的中间。 “你们能被提拔为咱们营地的各级干部,那就肯定的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们除了刻苦训练之外,觉悟都是比较高的。 正常来说,部队在开战前作战任务应该是保密的,但是我相当的信任你们,干脆现在就给你们大家明说了吧: 这一次出征,咱们是要去击溃进犯的荒国人。 没错,双方交战,谁胜谁负也是不一定的。但咱们却要有必胜的决心。 敌人有着排山倒海的骑兵和坚硬无比的盔甲。而我们有什么呢? 我们有着万众一心,敌人的千军万马,在我们的眼里,如同一人。 咱们现在的现状是敌众我寡,但我们有比敌人更加先进的手弩,手雷…等等敌方没有的大依靠,定能够把敌人击得溃不成军! 我相信,我们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一次出征,也是检验你们平时的训练成果,和体现你们的强悍作战能力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昌繁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给这些干部们,作着站前动员的思想工作。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有干部听完昌繁的话之后,都是铿锵有力的齐声回答喊道。 临战前的动员务在激气。 因为这个工作,在昌繁的认知里,是非常非重要的。 合军聚众,务在激气。每逢军事行动、重大活动、重要任务等等,前世正规部队都要进行动员。 前世的军事书上都有记载过,好的动员,恰似催征的战鼓、冲锋的号角、进攻中的令旗,它能鼓舞士气、催生出斗志,激发官兵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战斗气概和战斗大无畏的精神。 革命战争年代,那些在战火硝烟中成长起来的优秀指挥员,不仅带兵打仗有一套,而且善于临战动员,三言两语就能让官兵临战不惧、临事不慌乱、临强不怯战。 临战动员贵在尽量简明扼要。因为战场节奏随着开战会越来越快,临战动员必须更加简短有力、掷地有声、精准有效。 正如,书上所记载的蒙哥马利之所言:“遇事要书面命令而不敢放手按明确、简要的口头命令行事的那些军官,是毫无用处的。” 动员要“战”字为本。临战动员就是要激发出官兵剑锋所指、所向披靡的锐气,舍我其谁、视死如归的勇气,“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的豪气。 这一方面的技巧掌握,昌繁虽然没学到多少的精髓,但也算是做到了因势利导。 “接下来,你们回去以后要抓紧时间,督促各自手下的战士们,按规矩做好出征的一切准备,等候上级命令,咱们营地随时开拔出发。 现在我命令,除了两位旅长与各团团长干部以外,其他干部,立即解散回营去做准备工作。” “是。”团结以下干部们答应一声,迅速有序的离开。 过了一刻钟以后,昌繁再次开口对剩下的人说道: “你们都是这里最高的最核心的领导人,出战的路线,还有时间,还有接下来命令所指的准确的攻击目标,都要做到高度的保密。 军人,主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接下来,我会给你们详细的讲解与分发各自的各作战任务。 你们都一起跟进去指挥室吧,我和大家详细的谈一谈。” “是。” 剩下的旅长团长们答应一声,转头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跟上往作战指挥室走去… 他们这一次,也算是学到了一些,这个少年东家的,战前动员指挥能力。 兵分两路 到了这站指挥室的山洞里面,昌繁招呼着众门旅长们坐下。 梁希亮倒是很主动的去给各位旅长干部倒水,眼里有活这一点,昌繁也是觉得他这个人挺不错的! 一个人会被他的上级所喜欢,肯定会有原因的。 众人落座以后,昌繁开始给在场的各位,分派起此次的作战任务来。 “这一次出征,咱们需要兵分两路,梁梓烨带一路,我带一路,各位旅长,你们带好各自的兵种,好好配合。” “少爷,我们为何要兵分两路?咱们的兵力相比荒国人本就不多,这样不是更加分散了兵力了吗?” 梁梓烨不解,让他知道是去和荒国人作战之后,便有些忧虑了起来。 荒国人强悍野蛮的战斗能力,梁梓烨在很久以前,而就已经听说过的。 荒国骑兵每攻克一个地方以后,除了美貌的女人,几乎从没留下过俘虏。 抢掠过之后,几乎是斩杀怠尽,残暴无比。 他的手底下也是有侦察兵的,对于荒国人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 “咱们必须兵分两路,否则的话,不管是朝廷,还是荒国人他们都很容易发现我们的动向和人数。 只有对方摸不清咱们的底细,不知我们的作战能力,方能做到出其不意奇袭的效果。 咱们这次出征的事情比较特殊,他不是常规的国与国之间正规的军队对战。 咱们是私兵,而且是特殊的特种私兵,不方便与他们展开大规模的战阵对战。 因此,兵分两路,是无奈也是最佳的战略办法。” 说完昌繁就看向面前的各位旅长,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疑虑和问题。 就在这时,其中一位旅长举手,得到同意后站了起来并问道: “那咱们这一次如果是私自出征的话,那要是遇到朝廷的正规军队和边防守军的关卡盘查,我们又当如何自处?” 昌繁轻轻点点头,看着对方回答道: “这种情况,基本上是很大的概率会遇见。 咱们虽然是私兵出征,但是我们却有着正规的,朝廷兵部批示下来的符合兵部律法的全部手续,所以这个情况大家不用担心。 来,梓烨,这个给你,这个是兵部签发的文书,还有这个玉佩,是朝廷位高权重的秦国公的随身玉佩,如有纠缠不清,或者被刁难的时候,你可以拿出这个来,他们就不会拦你了。” 昌繁从梁希亮拿过一份文书,还有一个上次‘秦国公’让他去取黑刀时,拿出来的通行无阻的玉佩。 昌繁把这两样东西交到梁梓烨的手上,并说道: “梓烨,你带着一旅一二三团的弟兄们,走山路出发,咱们到了关外再碰头。 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扰乱敌人的大后方,切断他们的补给线,想办法把他们的骑兵引到山林里去,山林作战才是你们强项与主战场。 能不结阵冲锋,便不要与他们对阵于开阔的平原之地。 要善用地形优势,按照你们平时的特种训练的优点,把他们消灭在冲锋的路上。 如此一来,方有利于我方的特种兵员的优势。 要惯用围点打援,尽量不要和他们的骑兵在开阔地冲锋肉搏,能用手雷手弩与石灰弹对战的话,尽量不让荒国他们多骑兵近身。 咱们现在能拨给你们的马匹不多,但是托运物资是够的了,到了关外,需要战马的话就攻击他们的小部落或小股落单的部队,直接找他们缴获,不用给我客气。 战场机会瞬息万变,你们要学会相机行事。 还有,你们一旅走山路过去,尽量隐蔽行踪,不是迫不得已的话,尽量的不要暴露你们,哪怕是朝廷的军队。” “是,那少爷你们呢?你们走什么路线过去?” 梁梓烨训练的兵,从一开始就是在山上训练丛林特种作战的,这些要求难不倒他们。 昌繁转头看向梁希亮,开口问道:“小地图呢?你把小地图拿过来。” 地图在桌面上铺开,昌繁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三脉说道: “这里,你看一下,从这里一直到关外,从山路,水路这里一直走下去,可以避开朝廷的关卡,还有荒国人的探子。 出发的时候,这两幅地图你带上,按照路线,物资都准备好了的话,今晚就出发,两日后我们在这个地方…这里,在这里碰头。” 昌繁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山脉,郑重的吩咐道。 梁梓烨轻轻皱了皱眉,用手指指了指桌上的小地图,担忧的问道: “那我们一旅带走了出征文书,还有这两幅小地图,你们二旅怎么办?” “放心,我这一边还有文书与令牌,通关是不成问题的。 我带二旅的兄弟们,装成运送物资到前线的运输队伍,我们走官道,走陆路,正常过去,到了关外我们碰头以后再商议其他的事情。 如果有路线上的偏差,咱们一直联系不上,到了边境地界,你就沿途寻找咱们的人留下的暗号。 早在之前,我就派猴子与昌乐他们出发去打探情况,并收集敌方的状况了。 暗号你都知道,能联系上猴子他们,就能找到我们。 你带好你一旅的人,注意路上的安全就是。 我带二旅的一二团的兄弟们,也会尽快赶到,与你们汇合。 但是,二旅三团的兄弟们要留下来,驻守大本营,还有训练新兵。” “报告,三团的弟兄请求到前线去,上阵杀敌,望批准。” 这时,二旅三团的团长听到昌繁这么说,顿时就坐不住了,赶紧报告说道。 其他团的兄弟们,都可以参加出征,与敌人对战,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呀! 他不能理解的是,凭什么单单只是留下他们三团? “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担任什么职位?”昌繁随口问道。 “报告陈先生,我叫陆金锋,现在担任二旅三团团长一职,报告完毕。” 昌繁看向起身报告的三团团长陆金峰,看他不卑不亢的严肃认真的表情,感觉也是非常的欣慰。 他轻轻的点点头,心里面有些感慨,梁梓烨这个只会一心练兵的大老粗,挑选手下还是有些眼光的。 昌繁眼睛扫过去,看见站在陆金锋身边的其他的几位团长,直见他们此刻都是嘴角憋笑。 似乎在庆幸着,留下来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团。 “好,陆金锋…我记住你了。也许你现在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三团? 我原来并不知道你,但是我却知道你们二旅三团。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三团呢?因为你们的最高长官梁梓烨梁大将军他跟我说过你们。 他说你们三团,在训练中严于律己,作风勇敢,团队之间配合相当严谨。 在多次的手雷投掷,手弩射靶,还有石灰弹引爆的训练当中,都是名列前茅,你们可算得上是二旅精英中的精英团了。 所以,我才决定留下你们三团,留下你们三团来训练新兵,和镇守大本营。 不要以为,只有出征才能够立功,守好大本营给我们搂住后腰,为我们的出战增添胜数,同样是大功一件。 比如建一栋房子,什么地方最重要?基础地基呀! 地基不牢的话,建的再高再好看,那它也不牢,也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假如你们没有这样过硬的本领的话,我才不会看上你们的。 况且,等咱们这次胜利征战归来,我还打算组建一支人数不多,精英中的精英王牌特种兵,全能型的。 到时候,我会优先在你们三团选拔开始。陆团长,你不会有意见吧?” “这……?”陆金峰团长顿时感觉自己语塞,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 人家陈先生是在表扬自己三团,总不能说自己三团不是精英,是怂货吧? 这个陈先生年纪轻轻,话倒是说的挺漂亮。 不过这样的漂亮话,在三团长陆金锋听来,倒是非常的受用,此刻心里也美滋滋的! “是,我服从安排。” 三团长陆金锋向昌繁郑重的敬了个礼,憨笑着回答道。 “很好,陆团长,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那就是,你们再继续训练新兵的时候,要派出几个班继续在密林更深处进行勘察。 勘察的目的,是要再次找到更加隐蔽的,更加适合以后作为特种兵训练营地的安全的地方。 这个任务交给你,你能做到吧?” “能,保证完成任务。” 陆金锋再次大声的保证。 “很好,那今天的干部出战会议就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各自做好出征的准备吧! 随时等候上级命令,及早出发。” “是。” 团长,旅长们个个都是斗志昂然面带喜色,转身有序的离去。 好像接下来的不是出征战斗,而是去赴喜酒宴会一般。 下属们刚刚离去,梁梓烨就非常不解的问道: “陈少爷,你是怎么知道二旅三团的?我好像没有对你说过三团的情况呀?你觉得他们比较…精英么?” “希亮,拿点炒茶过来,泡碗茶水喝喝。” “好的。” 说了那么多的话,昌繁口干舌燥的很,得喝杯茶水润润喉了。 兵分两路的战略已和干部们商定好,昌繁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要看禾塘岭训练出来的战士,能不能利用好手中的先进武器,去对付入侵大唐的荒国骑兵了… 整装待发 希亮跑去泡茶,昌繁就思考起战线和战术问题了。 历史上冷兵器时代的,大大小小的战役,以前的史书倒是都有记载。 以少胜多的案例,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自己要如何去谋划安排,才能够做得到呢? 兵力与敌方相比的话,自己这边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强攻的话肯定是不行,战阵厮杀的话,也没有胜算,看来也只有巧夺这一条路了。 看来,计划就算再周密也没有用,还是等到了前线,亲自现场看看情况再说。 …… 刚刚坐下的昌繁,瞄了一眼梁梓烨,过了好一会,等梁希亮都已经把泡好的茶水端过来以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是没有跟我说过三团的情况,但你却说过,二旅一二三团都是老兵,都已经接受过各个环节的加强训练,这话没错吧?” 梁梓烨点点头道:“没错,昨天你刚过来到的时候,我就跟你报告过。” “那就对了,咱们这里的人数,早就已经超员超编制了! 我总不能,哗啦啦的把你们这六千多近两个师的人,一起都带上往官道上走吧? 虽然我手上有兵部亲自签发的的文书和授权,但是我目前无官无职无爵位,而且还不是军中之人。 这样的编制兵力,朝廷会看不见?会不忌惮? 朝廷要是动了心思,立马把我们都收编掉,或者派直接兵剿灭了,那可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你带走一旅,二旅三个团的人数可也还不少,我可不能把他们全都带走,况且大本营这里确实还需要留下有经验的老兵。 没有老兵带一带他们,新兵如果能够成为老兵?如何能够成为合格的禾塘岭战士? 我能带着上路出征的人员总数,绝对不能超过三千人。 因为整个禾塘岭,再加上碧水湾,还有长安的镖局里的镖师,再加上我家里的护卫人员,符合朝廷规定的,上限只有二千八百左右。 现在你该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要兵分两路,为什么要把人员迁往密林深处?为什么要你们一旅的人都隐匿行踪?为什么要控制训练营地这里的人数? 你现在应该都明白了吧?” 昌繁端着茶碗,在边缘轻轻的吹着热气,慢慢的与梁梓烨解释着。 “好像,有些明白了…” “有些明白了的话,那你就通知一团团长,让他带人直接加入我带过来的镖师队伍。 换上镖师服,军容军姿也调整一下。 通知二团团长,让他带人直接加进去护卫队伍,除了护胸钨钢板,服饰也全部换掉。 通知三团团长,他们三团整体人员,即刻起,化身物资运输队成员… 如果做不到让人看不出破绽的话,那就撤掉他们的团长之职。” 原本就有些口渴的昌繁,说完这些之后,更加口干舌燥了。 一口闷掉手中还有些微微烫嘴的茶水,昌繁才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是,我马上就命令下去执行,绝对服从!” 梁梓烨立正,马上大声的保证说道。 自己堂堂的两个师的大将军,可不想主帅怀疑他的执行力。 梁梓烨抬腿正欲离开,昌繁马上又叫住了他: “这次的行动非同小可,你要特别嘱咐一下三团的战士和运输队的兄弟好好配合好。 咱们的武器当中,除了石灰弹以外,陶罐炸弹里面可是也装入了大量的火药。 这些陶罐炸弹是留给荒国人的,杀伤力非常强,注意不要在运输的过程中碰撞产生火花引爆了。 一定要严格执行平时训练的运输守则,在陶罐外面,必须每一件都包裹上厚厚的稻草覆盖,还要层层捆扎好。 不要还没到边境,先把自己人给干翻了,你得给他们下死命令。” 这一次出征的主要胜算就在于武器,在这方面昌繁可是不敢有一点的大意。 这一次的火药倒是充足,只是在实现远程投掷火药罐的事情上,还有所欠缺。 对于火药罐和各种火药的使用,昌繁是有着自己诸多的想法的,因为在战场上,武器永远都不是单一的。 石灰弹陶罐,主要是对付远程一些的敌人,火药陶罐主要是对付近距离冲锋的骑兵。 只是自己这一边准备的投石车,是后来赶制出来的,数量还是比较少。 时间也太紧,也只好凑合着用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梁梓烨敬了一个军礼,快步离开,颁发命令去了。 当一道道的命令发布下去之后,训练营地这里,所有人都是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武器,弹药分发下去,还有一批批的物资。 一切准备就绪,战士们整装待发。 这一战,对于昌繁来说意义非凡,必须胜出,否则这一世的幸福,可就要凉凉了。 ……… 而在昌繁他们出发的同一时间,一批很不受大唐百姓欢迎的人,同时也抵达了长安城东城。 这些人是来自荒国帐庭大汗旗下的荒国使者。 他们的马队缓缓的走在长安城的大道上,一个个鼻孔朝天,嚣张气焰表露无遗。 他们的到来,很快就打破了长安城平静的氛围。 长安城内,上至朝堂的一品大员,下至普通的黎民百姓们,所有的人都在好奇的窥探着,这一些骄傲的蛮族使者前来大唐的目的。 单单从他们脸上的高傲神态,还有前进在街上,那目空一切的蛮横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冲上前去,狠狠揍的他们一顿。 “都是一些荒鄙之地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他们那样子,出使就出使呗,鼻孔朝天做给谁看呢?” “没个使者的样子,没教化的东西…” 在沿街百姓的里面,很多人都是议论纷纷,私下里暗骂着,但也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前去。 毕竟他们都是使者,而他们的到来,也将意味着未来的大唐和荒国人是战是和。 这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够得着的事情啊! 荒国使者队伍慢慢悠悠的来到驿馆门前。 但是队伍领头的人,并没有下马,只是示意让队伍停了下来。 “众位使者,还请下马到驿官当中稍事休息,待明日大朝时陛下将会召见几位来自远方的使者。” 今天负责招待荒国使者的是鸿胪寺卿陆正兴,在大唐处理外国使者方面的事务,按制俱都由鸿胪寺来负责。 陆正兴虽然只是鸿胪寺的一名少卿,只是一位从四品的官员而已,但他却是礼部官员高士廉的其中一名门生。 他有着浓浓的优越感,处理事情来也还算得体。 唯一的缺点,就是为人比较胆小,在鸿胪寺任职倒也合适,各种事情他也都能够得体应付。 在鸿胪寺里面,也是有着比较高的一些威望。 也许这些威望不是来自于陆正兴他自己本身,而是来自于朝堂上陛下的近臣高士廉。 不过就算是有些狐假虎威的嫌疑,鸿胪寺一般也没有人会与他抢活。 但凡各少数民族首领,或者国外使者来京朝见,多数由他来接待。 荒国使者(一) “明天接待我们?为何今天不马上接待我们呀? 我们不是普通的使者,我们可是你们大唐重要的客人。 我们今天就要见到你们的皇帝,你一个小小的少卿,要是耽误了我们的大事,你可要小心你肩膀上的狗头!” 领头的使者坐在马上俯视着陆正兴,淡淡的说道。 他们从官服上一眼就看出来了陆正兴的官职大小,毫不客气的说着。 完全没有把陆正兴放在眼里,甚至大唐的皇帝,现在在他们的心中,都是跟他们的可汗没有可比性的。 正儿八经的目中无人啊!把一向好脾气的陆正兴,都气了个半死。 但是作为鸿胪寺的官员,职责所在,也不好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怼回去。 他的心里再有气,也只能够忍着憋着。 “还请使者大人先进驿馆稍作休息,也好让本官尽尽招待之责。 你们一路风尘仆仆,休息好了,明天精神抖擞的,朝会再觐见陛下更为合适,对你们更好,不是吗? 我大唐陛下日理万机,现在已下朝会,实在是不方便召见各位,还请各位尊贵的客人多多谅解。” 陆正兴抬头看向坐在马上的荒国使者,拱手作辑给对方陪着笑脸! 对方的蛮横态度,真的是让他有些头疼啊! 此次前来的荒国使者体型高大,头发披在身后,两侧垂着编起来的细小辫子。 耳朵上的金环还闪耀着冷光,面容又黝黑,神色冷峻。 “大胆,跟我们大人说话请你放客气一点,哼!” 领头的使者身后是两个身穿皮甲的,头戴毡帽的护卫,此刻对着陆正兴出言不逊的,正是其中的一个护卫。 陆正兴被护卫大声的喝斥了一声,不禁就有些脚软,毕竟他只是一位文臣啊! 这荒国人野蛮粗鄙,而且现在他们的部落目前势大,逞口舌之能,好像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作用。 在长安的上下官员之中,除了南征北战的武将,很多文臣都是淡荒国而色变。 陆正兴虽然也有些正直之气,但是面对荒国人,也是显得很是气馁。 今天就是见到这些荒国人使者,身体本就有点虚的他,再被这么喝斥了一下,心里头就更慌了。 现在的他是两脚有些不听使唤发颤,头脑有些慌乱,生怕是惹恼了这些荒国的大爷。 因为陆正兴很清楚自己的职责范围,正因为远方来唐人士及朝贡使者,负责全部迎送接待,还有包括朝贡之物,先上数于鸿胪寺,由本寺估定出其价值,定出回赐物品多少,在报予陛下定夺。 凡高级官员死于京师,分别由卿、少卿、丞代表朝廷前往祭奠,并提供丧葬之具。 所以,表面看是比较风光的他们,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会受一些窝囊气。 “使者大人,下官我也是传达了皇上的旨意,会面的时间恕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下官我现在马上给各位大人,安排好酒好菜,不知使者大人意下如何?” 领头的使者没有说话,两只深邃的眼睛只是一直居高临下的盯着陆正兴。 此时,领头使者身后的一名护卫,他接上陆正兴刚才说的话,再次开口说道: “还有准备多名姿色漂亮的女人,否则的话,小心你的狗命不保。” 领头的使者依旧是沉默不语,淡淡的瞄了一眼有些唯唯诺诺的陆正兴,便把头抬起看向四周。 陆正兴被吓得脸色一白,嘴里不断的说着好话,连连向对方告罪。 见对方没再说些什么后,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抓紧时间退下去,去安排酒菜招待使者去了… 领头的使者这才从马上跨了下来,站在马匹的旁边,轻轻用手拍打着衣袖上面的一些尘土。 使者的脸上挂满了不屑和轻蔑,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大唐的汉人。 他身后的另一名护卫,也看到鸿胪寺接待官员陆正兴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心里头也是满是鄙夷。 人活着可以没有脾气,但是没了骨头的话,在哪都是不受人待见的。 这些浅显的道理,荒国小小的护卫都懂,就是不能理解大唐的鸿胪寺官员,都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就不知道? 不过,大唐汉人跟他们是敌对国,大唐的官员表现懦弱无能,没有脊梁骨的话,这也是他们更想看到的事情。 使者的护卫对他们的领头大人开口说道: “台吉大人,咱们这一次出使来长安,咱们是不是应该要享受一番之后再回去? 小的可是听说了,这长安据说不单单只有美酒,他们汉人的美人也是一个顶一个的漂亮。 他们这些没骨头的汉族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肤白貌美温柔似水的汉族女人。 只有我们雄鹰一般的荒国勇士,才有资格享用她们的温柔。” 领头的台子大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用眼眸斜看了一眼说话的护卫。 “没错没错,这些大唐汉人官员见了我们之后,你看他们怕的要死的样子,真是可笑。 况且他们还是官员呢,要是普通百姓的话,知道了,咱们的身份,还不赶紧的跪下。 他们是非常惧怕我们荒国勇士的,他们对咱们荒国勇士的惧怕,是怕到骨子里头的。 没见刚才那个鸿胪寺什么狗屁陆大人,他见到了咱们的台吉大人,两条腿都偷偷的在发抖吗?他们就像是狗,见到了狼一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另一名刚开始就喝斥陆正兴的护卫,也是赶紧说道。 他们在荒国帐下当护卫,在他们那里只是一个高级一点的护卫随从而已。 平时根本就没有享受美酒美人的机会。 而这一次跟随他们的台籍大人出使长安,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享受好机会呀! 直到这时,领头的荒国使者台吉大人才冷笑着说道: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大唐这里变成我台吉的寝宫。 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要像大唐的那狗皇帝一样,选尽汉人的所有美女,都收归于我的寝宫。 不,是要选尽整个天下的美女,让她们都匍伏在我的脚下,哈哈哈哈哈!” 台吉大人一想到有一日要实现这个理想,便无比狂妄的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那到时候,台吉大人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哟!” 台吉大人身边的护卫,顿时也是满脸淫笑的,拍起了他台吉贝善的马屁。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今天遇到的,只是一名软骨头的文官而已。 要是遇到的是大唐的任何一名武将,估计一刀就能把他们给活劈了。 他们是出使大唐的使者那又怎么样,武将们可没有那些文官的好脾气。 如果对方要是敢出言不逊侮辱大唐汉人,武将管他那么多,先砍了消气再说。 人与人之间相处,贵在互相尊重,国与国之间亦然。 荒国使者(二) 这个叫做台吉贝善的荒国使者大人,在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着。 在给他的两名护卫点了点头之后,脸上的表情,忽然之间又无比的严肃了起来。 他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一些什么,表情精彩的在他脸上变幻着。 身边的两名护卫表情也都是瞬间齐齐一滞,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们的台吉布善。 他们两个有些惶恐,他们也非常了解他们的这一位台吉大人。 这几位台吉大人的脾气可是有些声名在外,偶尔会非常的不好。 只见他们的台吉布善大人忽然开口说道: “只是有些可惜,我的父汗他现在有些老了,早就没有了当年征战天下的雄心大志。 也许,他是学到了一些其他没出息的小国王的那一些陋习。 每天只会声色犬马,只会流连葡伏在女人的胸脯与肚皮上面,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的伟大追求。 不然的话,咱们荒国人也不至于是停留在现在的局面。 咱们应该继续向外拓展,以战养战,把剩下的还没有臣服的小部落,和那些不上道不开窍试图抵抗的小国,一并都给征服了。 就眼前臣服我们的这些西域小国,都还不够分给我们兄弟作为练马场使用呢。 都说一个人的眼光和胸怀能到达的地方,就会是他的成就的最顶端。 我看父汗他现在的眼界,也就只是能够到达女人的高峰这里了。 若是日后我当了荒国的金帐大汗,我必将率领我的荒国勇士们,去征服大漠各部与诸多还未臣服的小国。 到了那一天,咱们又何须和大唐的汉人,如此的多费口舌,也用不着我们再辛苦过来长安出使了。 只需一道命令下去,就让他们的皇帝滚过来给我们朝拜进贡了。 真是的,气死我了。” 台吉布善的话音刚落,另外一名护卫赶紧抢着说道: “台吉布善大人此言有理,我们荒国高贵的勇士,最要像那天上的雄鹰一样,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真正的勇士,就应该翱翔万里,不受任何他国权利机构的管控与制约,自由自在。 我在这里对天盟誓,将永远追随荒国大漠真正的英雄布善台吉大人,此生此世都是台吉布善最忠心的随从!”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台吉布善大人点点头,对此时站在他左边的护卫肯定的说着。 站在右边的护卫此时也很是同意所点点头,提醒着他们的台吉大人说道: “不过,布善台吉,咱们的大台吉他可是一直对你都很是不满,你以后行事也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以后比较重要的事情,一定要交由咱们最信得过的弟兄们去处理。 切莫过早的泄露了布善台吉您的真实志向,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目前咱们真正握在手的力量还是太小,还经不起大的冲击损失。 咱们同时要和其他帐下的王爷们交好,尽量得到更多的兵马支持布善台吉你。 也只有布善台吉你,才能带领我们荒国勇士去兼并更多的部落,走向更大的成功!” 台吉布善使者点点头,表情阴冷,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那个懦弱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是我布善的对手?我担心的是我的另几个骁勇善战的弟弟… 他们都有立下诸多的军功绑在身上,又有父汗他无边的宠溺,他们才是真正不好动的人…” 台吉布善凝眉沉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他在荒国的南征北战中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只是他的父汗似乎也并不是很看重他。 按理说,他布善台吉的功劳在众多王子中应该是居于首位的。 而他的父汗只因督军的一卷状告,状告他大量虐杀战俘之事。 以过于残暴的借口,居然让他很多的功劳,最后都成了功过相抵的事情。 流血流汗打下的大大小小部落,最后很多都没有得到被认可与应有的功劳,这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他自认为自己的军事才能天下无双,但又一直得不到重用,心有不甘啊! “支持咱们的人也不少,台吉大人不用灰心…” 站在左边的护卫,接着话信心满满的说道。 台吉布善和他的两名亲信护卫正说着话,只见驿馆门口处又跑出来人了,他们便停止了交谈。 只见刚才离去的鸿胪寺陆正兴小跑着过来了,并开口说道: “几位使者大人,美酒菜肴下官已经准备妥当,还请使者大人们里面请?” “哼!” 领头的台吉布善正眼都不瞧一下陆正兴,冷哼一下才动身带着他的手下,往驿站里面走去。 台吉布善的一名手下,还很是不耐烦的伸手一把推开赔着笑脸,弯腰站在他面前的陆正兴。 然后头也不回,大步的跟上台吉布善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这些荒国人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呀,也太有些目中无人了。 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的鸿胪寺少卿,大唐的从四品官员。 而且,自己今天还是过来欢迎他们,接待他们的人。 还真是弱国的外交官员难做呀,这个时候的陆正兴,才真正的怀念起大唐武将的铮铮铁骨,还有他们每次遇到战事时都是主战的态度来。 陆正兴毫无防备的被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心里很是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他是负责接待外宾使者的人,要是在他的手上就起了冲突,造成了一些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的话。 他一个从四品的少卿,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被推了一把的陆正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心有不甘,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对荒国使者的不敬。 况且,他刚刚从大门口走出来的时候,还隐约听到推他一把的这个护卫,称呼领头的使者叫做‘台吉’大人… 那个野蛮的护卫既然叫他主子‘台吉’,那么这个使者的身份就肯定不简单。 这台吉在荒国人中,可是皇子的意思。 “诶…!”陆正兴站稳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按照这个情况的话,今天晚上估计还真的得给他们找来一些陪侍的姑娘了。 这堂堂正正的外宾接待的事,硬生生要被迫做成了马夫老鸨的活…! 要是别的文官出使过来长安的话,自己不高兴的情况下得罪也就得罪了,荒国皇子的身份,自己也扛不住啊! “他们该不会敢向朝堂参我一本吧…”陆正兴心中腹诽。 搞不好对方如果真的动了心思要搞点事情,向朝堂一施压的话,朝堂拿自己背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根据领头的使者的身高样貌猜测,此次前来大唐出使的使者,很有可能就是荒国大汗的次子布善。 陆正兴他这个鸿胪寺少卿可是听说过,荒国的布善台吉可是一位能征善战,疯狂残暴的家伙。 他的大名不止在长安有人知道,就算是在夷国,高丽和西域,都是极负盛名的。 还有不确定的外交传言传出,据说他们荒国人西征的时候,有一大半的草原小部落和一些西域的小国,都是这个布善台吉亲自率蛮兵去攻打下来的。 陆正兴也实属无奈,赶紧收起心神。 荒国的使者已经进去,陆正兴只好赶紧的换上一副灿媚的样子,拔腿快步跟了进去… 忧心的丽质 长安东城,长乐酒楼,一楼的柜台前。 刚刚走进来的李丽质,对着柜台里面坐着低头专心翻看账本的方灵均随口问道: “方掌柜,姓陈的他人呢?他今天没过来这里吗?” 方灵均循声抬头,见是主家大小姐过来了,便马上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并马上站了起来。 方灵均满脸堆笑着,并迅速的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边开口回话: “大小姐,您过来了,你找陈少爷吗? 陈少爷走了呀,他没告诉你吗?就是咱们酒楼开张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人离去了。 我以为,大小姐知道了…” 说着,方灵均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昌繁的离开他的大小姐居然不知道,他是大小姐的人,也是多年的老掌柜,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有些失职。 在酒楼这里,他除了当好他的掌柜之外,平时也还担负着主家的一些,各种各样的信息的传递。 “他走了?走哪去了?” 李丽质再一次皱着眉头,疑惑的对方灵均发问。 自从上次酒楼开业之后,她与昌繁在一楼的工作室里卿卿我我一番,说了很多小情侣间的话语。 后来,因为被她的贴身丫鬟阿紫和阿月贴着门缝偷听她俩的讲话,给她闹了个大红脸之后,她就气鼓鼓的跑回宫去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也一直在宫中,帮着她的母后,处理一些后宫的繁杂的事情。 因为事情比较多,她便也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他…他带着护院家丁大队人马走的,连镖局里面的那些人,除了留下一些送货接货的人员,其他的他基本都全数带走了。 说是要先到禾塘岭那边去集合,至于后面他们再要去哪里,便不得而知了…” 方灵均有些惊讶的说,因为东家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一个下人,也不好太多嘴过多的去打听。 虽然他们的大小姐,嘴上什么也没说,但他一双老眼还是看的出来,他们的大小姐与陈少爷,是有点年轻人相处交往的意思。 “那他有没有给我留下口信书信什么的?”李丽质有些焦急的再次问道。 “没有…!”方灵均也皱起了眉头。 按说陈少爷也是个特别聪慧之人,处理事情也向来有板有眼甚是妥当,真有些什么事情的话,不该这么没有交代的呀! “走,回宫。” 忽然,李丽质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一样,转头对身后的阿紫丫鬟说了一声。 然后,皱着眉头就急速的抬腿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方掌柜呆呆的站在那里。 刚刚走出门口,李丽质就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刘管家。 李丽质脚步一滞,虽然此刻心里很是焦急,但她还是微笑着礼貌的询问道: “刘管家,你们陈少爷他…哪去了?” 刘管家也是一愣,本来刚想开口打下招呼,没想到长乐姑娘,她倒是直接开口询问起了少爷的去向。 刘管家抬眼左右看了看,见门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丽质的表情之后,还是开口回道: “陈少爷他…出征去了。” 之前有昌繁的叮嘱,刘管家本来不想说的,只是长乐姑娘以前少爷交好,他也不好对她也瞒着。 况且长乐姑娘她还是陈少爷买卖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他的小靠山。 如果连她也瞒着的话,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假如陈少爷他真的遇见点什么难事的话,可能还要指望着求到这位长乐姑娘,给帮忙周旋呢。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李丽质留下这么一句话,带着他的贴身丫鬟,一刻不停的离开了。 “唉…!” 刘管家看着长乐姑娘离去的背影,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刘管家对陈少爷的担心,也是很重很重的。 自从昌繁那天告诉他,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边境,刘管家就一直都是心神不宁,担心着他们一帮年轻人的安危问题。 前线战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哪怕用脚后跟去想,也能想出个356来。 刘管家无奈的摇摇头,心事重重的,往长乐酒楼里面走去。 回到皇宫,李丽质就脚步匆匆的往立政殿走去。 还是要去找她的母后,昌繁出征的事情,他的母后必定知道得更多更清楚。 刚刚来到立政殿,只见母后正在逗着她的弟弟玩,貌似今天母后的心情还不错。 “母后,弟弟似乎长个头了一些,过些日子应该会满地跑了。” 李丽质凑近摇篮,看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小皇弟,露出了八颗牙齿的笑容。 “是啊!咱稚奴快快长高长大,以后也可以多帮帮你这个姐姐了,你大姐姐呀,平常她最辛苦,你这个大姐她也是最疼你的了。” 长孙皇后对着摇篮中的孩子,自顾自的说着,摇篮中的孩子,此刻也是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在人的一生中,应该也就算是在做孩童时期,快乐感是最多的! 过了一会,长孙皇后才从摇篮旁边离开,坐到了茶桌的椅子上。 李丽质在母后的面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端茶过来,又躬着身子退了出去的侍女之后开口说道: “母后,那个…那个昌繁他出征上前线去了,这个事情您知道吗?” “哪个昌繁?” 长孙皇后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和我一起合伙开酒楼的那个陈昌繁,父皇一直称他为小陈先生的那位。” 李丽质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了一下母后的脸色。 只见她的母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之后淡淡的说道: “哦,已经出发了吗?这个事情咱们上次在酒楼用膳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的了吗? 这个事情我记得,是他自己主动缨的,只是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 如此看来,此子倒有几分胆气,而且也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长沙皇后慢慢的说完,便平和的端起了面前冒着热气的的金色茶杯,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母后,战场凶险,我想他对于战事是无能为力的。 况且,他的手上也无兵无权,一帮平头百姓能否顺利通过重重关隘到达边境战场也是难说的事情。 更别说,是要去驱除荒蛮骑兵,完成您之前所说的立大战功勋,换取官爵身份的事情了。” 说着,李丽质要是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她的母后。 她本不想和母后讨论这些事情,但是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又不得不问个清楚。 李丽质自幼聪明懂事,也是她母后的好帮手,但有的时候,她又有些惧怕她那极少有变化的脸色。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敬爱与偶尔的惧怕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很是矛盾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她的母后所有的喜怒哀乐,基本不会表露在脸上的原因。 “我让人给小陈他送去了通关令牌和兵部的出征文书,一路上他们会畅通无阻的。” 长孙皇后还是淡淡的对她的女儿说着,并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有任何的不妥。 “母后,怎么可以…?” 李丽质情绪有些激动,但他没有把嘴边的话说下去,只是下意识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不可以?他自己主动征询的我,如何才能改变他的出身问题? 我也给出了他想要的正确的答案,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应该为他的选择而负责。 况且,他那么聪慧的一个人,并不会行鲁莽之事,也并不是无兵无马,他家的护院家丁,还有他手底下的镖局里的镖师,人数可有千数之众。 还有,他不是也曾对母后和你父皇信誓旦旦的说过,他为了你,可以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吗? 那么,母后我也只好成全于他,让他也好有个机会,追求他口中所说的…幸福。” 长孙皇后连续的说着,然后又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继续优雅的喝着。 “家丁护院与镖师也就比民间武夫强一点而已,怎么可能和彪悍残暴的荒国骑兵去战斗啊?他这次该危险了!” 感觉到自己刚才站起来的失态,李丽质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强忍着内心的担忧,和她的母后平静的讨论着。 “他又不傻,总不会带着他的人上阵去冲锋吧? 我给他通关令牌,和兵部的出征文书,只是想借此看看他为了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他一介商人,也就是多些钱财物资。他亲自率人到前线去,大多数会给前线的将士们带去一些粮草和物资作为支持战事吧! 提供粮草物资,无论数量多少,应该也算是给边关将士提供上一些帮助吧。 他这样做就能混上一点支援前线的小小功劳回来,也只有这样去做,那才会是他的明智之举。 他要是愚蠢的带着他的那些护院家丁去冲锋陷阵,那么事实就会说明,他本就是个没有大智慧的愚钝之人。 他不会,也不能,边防的将领也不会让他们上去送人头的当肉盾的。” 长孙皇后连续的把这些心里话说完,手中茶杯的茶水也已喝光。 她没有继续下去倒茶的动作,只是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宝贝女儿。 “可是…可是我担心他回不来了…!” 此时的李丽质有些难过的说着,全然不去管他母后会有什么想法。 她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遭遇到一个,令她怦然心动的人。 而且,对方还为了她不用成为和亲的牺牲品,而义无反顾的上边境前线征战去了。 有情有义的人呀,希望上天会眷顾他吧! 看着陷入儿女情长漩涡的女儿,长孙皇后安慰着说道: “据回来报告的消息说,小陈他那个家伙,他带着出征的人数可不少。 小家伙豪横,倾巢而出。 他倒是集结了他家所有的护院家丁,凑到了近三千之众呢,而且还带去了大量的物资上路。 甚至,连上次在酒楼那里和你父皇已经商讨好,准备卖给朝廷的黑刀,听说他都全数带走了。 黑刀的采买,也只能够等到下一批了。 不过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朝廷的安危,你父皇知晓了之后也没有说些什么。 你就放心好了,回不回得来那也是他的命数,你为他白白担忧也没有用。 我想,天佑我大唐,他会回来的!” 长孙皇后的心思没人能完全懂,就连她这个大女儿也不例外。 “希望如此,母后,那我先回去了,母后也多保重!” “唔,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长孙皇后终于是微笑了一下,目送她的宝贝女儿丽质离开,方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回到寝宫中的李丽质,心中五味杂陈,连晚膳也没有去用。 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亭子下面,征征的看向边关方向,忧心忡肿。 使者的态度 第二天的早朝,大殿之上皇帝李世民召见了,前来长安的荒国使者。 昨天荒国人使者一到,皇帝李二就知道了,只是一想到荒国使者他们到大唐这里来的目的,就感觉脑仁儿疼。 鸿胪寺陆正兴与之会面热情接待他们的事情,也早就有人细细的报告给了他。 当然,也包括陆正兴好酒好菜招呼,还找了几名青楼女子陪侍的事情。 只是刚刚上朝的时候,鸿胪寺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昨晚伺候荒国使者的几名青楼女子俱都死掉了。 而且,她们的死状还极其的惊恐。 像是死之前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和恐怖的惊吓,这些荒国人虐待致亡她们,那可也算是发泄着对大唐的不满呀。 大唐陛下那张原本有就些黑的脸,今儿个就变得愈加的难看了。 虽说青楼女子在大唐这里也不过是普通贱民,但怎么说她们都是大唐的子民啊! 这些野蛮的荒国人说杀就杀,那也是在啪啪啪的在打大唐人民的脸。 李二压下心中怒火,还是开口说道: “三位使者此次前来我大唐出使,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其实,大唐的总体国力是要比荒国人的要强上不少的,在军力上并不怵他们。 只不过大唐在贞观元年之前持续多年的战乱,军队与百姓都早已疲惫不堪。 目前大唐子民最需要的是发展经济,与休养生息。 按目前的情况来讲,非常的不适合再次开展大规模的国战而已。 “多谢大唐皇帝陛下,鸿胪寺的招待也还算不错,只不过昨晚的那几个大唐的女子太过柔弱,非常的经不住折腾,直接死去了,有点太可惜了。” 荒国使者没有下跪,只是右手臂横放在前胸,鞠身行了个礼之后,云淡风轻的说着。 台吉布善语气中带着他们荒国人狂妄的傲气,好像在说大唐人一个个都像是柔弱的女子一般,根本不经折腾。 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听到此言,站在大殿右侧的武将程咬金,早就已经握紧了拳头。 只见程咬金一脚踏出,跨步就要冲上前去。 就在此时,他同时也看到了皇座之上的陛下,投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只好非常憋屈的又退了回去。 “如此说来,想必荒国之中的女子,个个都是龙精虎猛之辈,才更加适合你们荒国的男子了。 想来我大唐温柔似水的女子,也只适合大唐儒雅的男子们。 只是不知,几位使者此次前来我大唐出使,所谓何事?” 坐在上位的陛下也是有些语气淡淡的说着,虽然心中不悦,但是眼下谈的是国事,也不好随意发作。 台吉布善被大唐皇帝陛下轻轻怼了一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高傲的眼神轻蔑的扫过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之前的出言不逊,他就是想看看大唐官员对此的态度。 除了并排站在右边的武将之外,在左边的文官之中,除了少数的几个文官神色有些不悦面无表情之外,有很多的文官流露出来的,都是一副谄媚的表情。 台吉布善这个代表荒国人的使者,心中对于大唐汉人的朝堂是越发的轻视了起来。 他还很清楚,武将们大多都是莽夫,再冲动的叫唤也没有用。 一个国家,很多的国策制定和大事情的拍板,还得看文臣的。 “回大唐皇帝陛下的话,本使此次前来长安,是奉我荒国金帐大汗之命,出使过来将我大荒国国书交给陛下。 国书的内容就几点,其一是,希望大唐皇帝陛下将离我大荒国最近的青州,沧州,还有莱州割让给我们大荒国。 而且,现在的边关商贸城xz实际上,已在我们荒国人的掌控之中,还请大唐陛下发出公告,公布xz城属于我荒国领地。 其二就是,请陛下拨款二百万两白银给我荒国二十万骑兵做为帮助大唐戍边的军需费用,往后每年都是这个数目。 其三就是,请陛下派出大唐的嫡公主,与荒国金帐大汗和亲,永结同盟,共建和平。” 使者台吉布善说完,抬头看向皇位宝座上的大唐皇帝陛下,倨傲无比。 “还有其四,其五,其六吗?”已经有些怒不可遏的大唐皇帝李二开声问道。 “暂时没有了,以后想到了再说,我荒国人豪爽直率,肚子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是我荒国人一贯对待同盟的良好作风,诺诺千金。 所以,目前就这三个条件而已。 如若大唐皇帝陛下答应这三点简单要求的话,我荒国金帐可汗可保证十年之内都不会与大唐国将兵相见。 我大荒国人向来重情重义善待同盟国,希望大唐皇帝陛下认真思量本使者为大唐子民着想的一番美誉。” 台吉布善对大唐皇上说完这些话,又转头看了一遍站在左边交头接耳的文官们。 犀利的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性。 “不然的话呢?”李二沉声说道,虽然早已听闻荒国人狂傲自大目中无人,荒蛮无比。 但今天一见,更是证明了他们的无耻居心与丑恶嘴脸。 以这样的荒蛮国外邦人打交道,任何的礼义廉耻对于他们来讲,都是毫无意义的。 也不可能,和这样的外邦国家能够建立起什么样像样的的同盟来。 就算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建立起了外交,他们也不可能会遵守承诺,成为友邦国的。 “如若不然,三十天之后,我金帐大汗将会亲自率领我大荒国二十万铁骑勇士踏平青州沧州和莱州。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单单只是每年二百万两白银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因为三个州的守城兼戍边费用,都得一起由你们大唐来承担。 如果是由我们荒国勇士亲自拿下的三个城池,到时候就别怪我们片甲不留了。 我们荒国的骑兵勇士们冲锋起来势大锐不可挡,如果一下子没刹住胯下的战马,那一切变数就不好说了。 就算是其他靠近三城的州县那里的城池,也有可能会殃及池鱼的。 会不会冲到长安来,本使我也是说不准的。 现在是一个嫡公主就可以完成和亲的问题,不要到时候闹到要三个公主才可以解决。” 此言一毕,整个朝堂之上都是议论声不断,交头接耳的重大臣哗然。 而站在右边排成一列的当朝所有武将们,一个个都是握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就连站在大厅门外执勤守卫的秦怀道与程处默,也是手中的拳头握得关节咯咯作响。 两个血气方刚的禁军守卫都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一刀一个把他们三个使者给砍咯。 这是欺负大唐无人了吗?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骑在一个大国的脑袋上拉屎拉尿? 这些荒国人也真是敢想,割让三个城池给他们,还要公开承认边贸城xz也是他们的领地。 而且还要赔款二百万两白银,还要嫡公主去与他们老不死的大汗和亲。 这样天大的耻辱,是自从大唐推翻腐朽的隋朝之后立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荒国使者的态度,和那无理荒诞的要求,可谓人神共愤也不为过… “哼!” 坐在龙椅上的李二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右边愤怒的武将之后,又瞄了一眼左边吵闹不休的文臣。 向来很有主意的李二,此刻也不想和文武百官再商议一些什么了。 这样的情景,也好让那些平时支持议和,支持和亲的文臣们也看一看,他们的主和态度是否合适执行。 于是,李二对着下面的所有人说道: “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散朝!” 李二说完,便起身率先走了出去,留下了站在大堂中央还有些懵逼的荒国使者。 台吉布善听到大唐皇帝陛下宣布散朝,也是心中一愣。 这都还没给出答复,怎么就散朝了呢? 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觉得倒也无所谓了,在他的心里面,他所提出的这些条件,大唐皇帝陛下的答应,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大唐皇帝陛下要是敢不答应,那就大兵压境打过来,那到时候就有的好看了。 台吉布善正在发愣,正想着他自己心中的打算。 这时的长孙无忌走了上前之后对台吉布善说道: “还请三位使者先行回去驿馆休息,荒国的意思,我大唐明白了。 还请待我朝堂君臣改日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到时再给使者大人你们回话。” 长孙无忌心里也窝火,但是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对方虽然目中无人,提出来的也是无理要求,但是逞口舌之能,好像也不算什么大本事。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的说着。 “哼!如若答应,那就要趁早做出决断,对你们大唐也有好处,拖拖拉拉也是蒙混不过去的。 如若不然,三十日之后那就青州,沧州,莱州三座城池下面相见吧!” 台吉布善一点也不客气的说着,在他的心里连大唐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大唐的文官之首而已。 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文人臣子,在荒国人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英雄! 台吉布善嘴角冷笑着对长孙无忌说完,转身大摇大摆的带着两个手下大步离去… 荒国人的使者离开以后,朝堂的文武百官也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趣。 长孙无忌一离开,文臣们纷纷都摇摇头,一个个的散去了。 卢国公程咬金转头看了一眼一直不曾吐一字的卫国公李靖后开口说道: “走,御书房说话去…” 李靖依然一声不吭,只是对着程咬金笑了笑。 两位久经沙场的柱国瞬间大臣会意,淡定从容的慢慢一起走了出去… 沧州城危机 在通往沧州的官道上,昌繁带领的禾塘岭战士,在不紧不慢的行走着。 按照行程估计,再过两日之后,队伍应该就能够抵达边境之沧州城。 因为马车上,装载了大量各式各样的易燃易爆弹药,还有刀剑和粮食,所以队伍走的并不算快。 之前坐在马车里休息的昌繁,感觉自己的小屁股坐累了之后,便跳下来换乘了一匹战马。 张虎和梁希亮正在马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们一转头,才发现昌繁也骑着一匹马跟了上来。 刚好他们来到马路上的一处坡地高处,昌繁勒了一下僵绳靠到一边的道路旁。 昌繁从怀中掏出一个圆柱形的圆筒来,放到眼睛上向着前方看去。 一边看,一边还缓缓的移动手中的圆筒。 “陈先生,你手上的这个是什么?” 梁希亮看着昌繁奇怪的动作,他与张虎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很是好奇的开口问道。 “这个是望远镜,新玩意,可以帮助我们看到比较远的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对,这个就是望远镜,这个是昌繁让禾塘岭的研究所那里帮忙打磨的凹凸镜,凹凸镜拿到手之后,昌繁自己手工组装而成的。 一共就只有两个,一个给了梁梓烨,一个在他的手上。 单单这两个手工组装的望远镜,也是费了昌繁的好大劲才弄出来的。 两个望远镜总共用了四片玻璃,两块凹镜,两块凸镜。 因为大唐还没有玻璃,昌繁的这四块玻璃,还是在之前定制酒瓶的时候,从林记商铺林伟雄老板的手上花大价钱买来的。 据老林老板所说,他也是从西域来的商人手上所购得。 如若不是昌繁给了他们林记商铺那么大的订单,他才不肯忍痛割爱呢。 之后,昌繁并把这四块玻璃,交到了禾塘岭的那些师傅们的手上,令他们按照要求打造出来了四块凹镜和凸镜。 手工组装出来的望远镜非常简单,但是条件有限,能够凑合着使用,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望远镜?是个什么新鲜的物件?可以给我瞧瞧吗?” 梁希亮讪笑着开口问道,对于昌繁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他一直都是非常的感兴趣。 因为东家陈先生,每一次搞出来的新鲜物件,所带来的效果,都是让人无限惊叹的。 “可以,你拿稳了,别摔了哈,这个可没有多的了。” 昌繁说着,便把望远镜递了过去给梁希亮。 梁希亮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也学着刚才昌繁的样子,把望远镜放到眼睛里。 然而,他除了一个光点以外,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个镜里面出了一点点光亮…就什么都没有了啊!陈先生,你刚才真的看见了吗?” 梁希亮非常疑惑的,一边看一边开口询问道。 昌繁转头一看,莞尔一笑对着梁希亮说道: “你拿反了,要把小一点的那一头放到眼睛里看,大的那一头在外面。” “哦哦哦!原来如此…” 梁希亮倒转过来,放到眼睛前看一看,然后很快又移开了,接着再看,再移开,重复了好几遍之后,才惊讶的开口说道: “陈先生,这个望远镜也太神奇了一点了吧? 远处山上的树木,隔着这么老远,用了这个之后仿佛就在眼前,太不可思议了…!” 梁希亮惊叹着手中的望远镜,啧啧称奇! “我能看一下吗?”向来话少的张虎也被勾起了兴趣,开口问道。 梁希亮把望远镜小心的递了过去,张虎拿在手上,又是重复了几遍,刚才梁希亮的动作,之后才赞叹着说道: “陈先生,这个宝贝要是用在战场上,对于观察敌情,可是有着大作用!” “可不是嘛,所以我就把这个带了出来,等这次打了胜仗回去以后,咱们有条件了我再想办法做出一批,以后给你们每人配一个…” “好,那我可等着了!” 三人正说着话,梁希亮也和张虎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以后能配上望远镜的时候。 他们身旁的昌繁,忽然眉头一皱,眯着眼看向前方。 张虎与梁希亮也齐齐转头看了过去,同时都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只见官道上的一侧,三三两两的走来一些衣衫褴缕的百姓。 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眼神之中还夹带着消沉与恐惧。 有的独自走着,有的相互搀扶着,但多数都是低垂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方探步。 他们与昌繁的队伍走着相反的方向,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从前方的沧州城方向,逃难出来的。 “希亮,你下去找那两个人问问,问一下?前方到底什么情况?” 看到他们的样子,昌繁就猜到了几分,但还是应该找他们确认一下。 “是。”梁希亮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一对男女的跟前。 梁希亮向对方拱拱手行了个礼之后,便仔细的询问了起来。 接着,后面跟上来的几名妇女,还有老人,也都站在了梁希亮的面前。 他们每个人都是出来讨论的,他们的说法也基本一致。 很快,梁希亮就回来了。 “报告陈先生,他们都是从沧州城外的一些村子逃命出来的,他们说沧州城正在遭受荒国人的攻击。 他们村子里,受到一些小股的荒国骑兵的烧杀抢掠,他们说沧州城那边也受到了荒国人的攻击。 城里面已经城门紧闭,无法进出。他们为了活命,只好远离边境地区,向着这个方向逃了出来。 他们已经走了两天,因为是逃命仓促动身,什么也没有带。 他们跑了两天,也饿了两天两夜,今天才跑到了此地…” 梁希亮说着说着,人就是有些哽咽了。 他跟着昌繁以来,受昌繁的影响,现在也是最看不得老百姓受苦受难的了。 况且他自己个人本身,也就是大唐底层最普通的穷苦老百姓出身。 听闻此言,昌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此看来,荒国人现在是不宣而战了。 沧州城居然已经遭受荒国人的攻击,看来沧州城此时危险了。 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朝廷上面有没有收到奏报?也不知道有没有及时派出大军过来支援? “希亮,留下三名战士下来,让他们给前面这一帮逃难的百姓每人分一点干粮。 然后命他们骑上快马往回走,带上镖局的信物,让他们找一路上的州府说明一下沧州城情况。 好让他们往朝廷上奏报,希望朝廷尽快派大部队的人过来支援。” “是!”梁希亮领命离去。 “虎哥,你通知前面的队伍抓紧时间赶路,切换成急行军模式,后面的运输队在能够保证弹药安全的前提下,也全速前进。 咱们现在得尽快赶到沧州城去,现在的沧州城危已…” “是!”张虎正色领命快步打马离去。 昌繁左右看了看,身边只有他的亲卫们在左右,于是对着前面喊道: “通讯连…!” “到”几名通讯连的战士赶紧小跑着冲了过来。 “你们通知前面的先锋营营长,让他们派两个营的战士全套装备带足弹药,快马前进。 到了沧州城外,快速摸清各方情况,派人回来报告。” “是。”通讯连战士领命之后快速离开。 迅速做出了一些应对的安排之后,昌繁才长长的输出了一口浊气。 自己的人都还没赶到,沧州城就遭受了围攻,要是沧州城落入到了荒国人的手里。 那自己这一趟出来,可是丢人丢大发了。 希望自己的战士们能及时赶到,可以解除掉这一次,沧州城的危机。 探查敌情(一) 随着昌繁的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整支队伍里的所有人员,都是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骑兵战士,包括运输队人员更是急速行军,向着沧州城有序的进发而去。 之前就赶了那么长的路,虽然很多人都很是疲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抱怨辛苦,反而是越急速赶路一个个的就越发的精神。 人一旦有了希望和确切的目标追求,哪怕是遇到有再多的困难阻挠,其实都是不值一提的。 虽然人困马乏,但是却丝毫影响不到,他们赶赴战场的高涨热情。 人家东家陈少爷身子娇贵原本就是有着锦衣玉食生活的一个人,人家还不是一样的和他们同吃同睡同赶路,他们就更不好抱怨什么了。 紧赶慢赶,长长的队伍终于缓缓的停止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中午,禾塘岭战士队伍就到达了沧州城外。 “注意隐蔽,各团各营分开埋伏隐藏好,随时做好准备等待上级的命令… 二营二连的战士,马上进行警戒,必须随时保持高度戒备的状态。 一个时辰之后,会有其他人的战士去替换你们,到时你们再进行轮休。 二营三连的战士,你们马上到后面去,帮着运输队伍的镖师们,把咱们带来的战马安抚好。 务必不要发出声响让敌方探查到情况,不要让他们过早的发现我们的到来。 还有,必须要像平常训练时一样,各自的武器不可以离身。 无论在做些什么,必须要留人负责多面警戒,随时要处在战斗的状态之中。 你们带上一些干粮和净水过去,完成任务之后,吃些东西原地休息,恢复体力之后随时等待作战命令。” 在梁希亮的指挥下,刚刚到达的各团各营,纷纷跟在他们的团长营长后面,就地隐蔽隐藏了起来。 作战命令还没有下来,他们每个人就纷纷隐入了到城外的灌木丛当中。 有些队员们拿出干粮,给大家分发着,有的只是躺下斜躺着,原地休息,喝一点水补充一下水分,好保持体力。 但是,两千多号人藏在丛林之中,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很明显,这是他们平时努力训练的结果,军事素养也还算挺高的。 “怎么样?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吗?” 昌繁刚刚过来,就向着先锋营的一位营长问道。 “报告陈先生,我们一营这边打听到了一些,我们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荒国人的攻城的战斗刚刚停止。 荒国人的骑兵大概有六千多人,还有三千左右的奴隶兵作为攻城先锋的肉盾。 看敌方的那些尸体的死状判断,荒国骑兵的折损并不算很大,死伤最多的是奴隶兵。 不过,经过外围打探,他们还有陆续增兵的动作。 最终会过来多少人,目前还不好统计,但我也派出了侦察连继续保持打探。 如有最新敌情变化,也会第一时间有人回来报告。 这应该是荒国人派过来的一个部落的兵力,按照守卫对战的程度估算,目前来看城内的战斗力也还算可以。 荒国人的多次冲锋,都被他们打退了,挡箭最多的是奴隶兵,荒国人的骑兵只是跟在他们的后面冲锋。 城内的情况我已派人想办法潜进去,但是暂时人还没有回来,估计要等到晚一些。 南门那边也有战斗,荒国人采用的是三面夹击的攻城方略,估计是想把城里的人给逼出来。 沧州城内的守军顽强抵抗死守不出,一次次的抵挡住各城门的攻击。 荒国人平地冲锋非常的勇猛,但是工期打城墙,他们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南门那边二营的营长带人过去探查情况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看他们荒国人这架势,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次攻城,现在城门紧闭,城内的情况,估计还要晚上一些时间才能够知道。 目前所探查的情况,暂时就只有这一些了,请陈先生指示。” 一营营长语气很快的说着这些已经了解到的情况,至于城内的情况,他暂时确实是没有办法了解。 昌繁皱着眉点点头,他也很理解这些战士的难处,能不被发现的探查到敌人的部署和兵力情况,这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兵者诡道,荒国人有荒国人独有的狡猾之处。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方能不掉入敌人迷惑自己的圈套当中。 沧州城在没有援军的同时还能坚持那么多天,而没有城破,他们也算是死战坚守了。 如果是两军军阵对战冲锋的话,大唐军卒还是处于劣势的。 他们的战斗力,一直不如在马背上长大的荒国蛮族的士兵勇猛狠辣。 他们聚城而守,也许是最明智的选择。 也许,他们的指挥官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人才。 看来,等到合适的时机的话,自己倒是应该和对方好好认识认识。 “好,你们辛苦了!你先通知弟兄们原地休息,吃点喝点攒足体力,原地待命。” “是”一营长赶紧答道,然后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传达命令去了。 “虎哥,打开地图咱们研究一下,看看目前战局的态势。” “是” 从地图上面来看,沧州城中的位置倒是都有描绘到,沧州城的城门也有标示,只是城中街道,还有其他方面的布局都是一片的空白。 不过这个地图能会知道这个程度,已算难得的了。 再细致的城防地图,哪怕你花再多的钱,也不大可能在商人的手中买得到。 昌繁的手指在地图上面轻轻的敲打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打算。 就在这个时候,梁希亮走了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地图之后,蹲下来报告道: “陈先生,咱们的物资运输队伍已经全部到位,各团各营也已集结完毕。 目前,我已命他们原地隐蔽休息补充体力,等候命令。 咱们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安排?” 梁希亮轻声的问着,战略战术问题,还是得请教昌繁来拿主意。 昌繁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头问道: “梁梓烨他们有消息了吗?派出去侦查的兄弟有没有回来报告情况?” 梁希亮想了想之后,认真的回答道: “还没有,他们走的是山路,而且大多数的物资和炸药都是靠肩挑人扛,估计会比我们要晚上一两天。 我又多派出一个连的弟兄们去接应他们了,他们如果一接上头,就会马上派人火速回来报告的。 放心,都是训练有素的弟兄,我想很快就会有他们的消息被传回来。” 昌繁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则是盘算着得要想办法先摸清荒国人的兵力部署,还有他们军营驻扎的准确位置。 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可是先辈们经过实践的兵法经验之精髓。 也只有这样,后面的作战任务才能更好的开展。 探查敌情(二) 就在昌繁在思量着荒国人的准确位置,还有没归队的二营的时候。 一名侦查连的年轻士兵跑过来报告道: “陈先生,有一位自称叫陈昌乐的人过来求见,可否让他过来? 我仔细搜过他的身了,他身上的两把黑色短刀,都被我暂时扣下了。 他暂时不具有攻击性武器在身,是否一见,请陈先生示下?” 侦察连的这名士兵见昌繁好像在思索,于是他便把情况说的更加详细了一些。 “昌乐?…这小子倒是找过来了,快请过来,他也是咱们自己人,你们侦察连的前辈。” 昌繁微笑着对过来报告的士兵解释着说了一下。 听到士兵说扣下了他的两把短刀,心想这侦察连战士的工作倒是做的认真仔细。 侦察连的士兵心思细密严格防卫,想着更多一些,这是一个好的习惯呀! 如此看来,等到战事结束了以后,还得给他们侦察连的战士进行表彰才行。 对于可能不好的事情,一律都是严格的防患于未然,这应该是最正确的做法。 自己正愁着没有更详细的消息反馈回来呢,昌乐倒是主动找过来了。 估计这小子和瘦猴子他们应该能了解到一些更加详尽的信息,还好自己之前就预先做出了一些安排。 “是”侦查连的士兵敬了一个军礼之后,转身小跑着匆匆离去。 又过了一会,刚才来报告的侦察连士兵去而复返。 而他的身后,倒是跟着过来一个衣着褴缕,披头散发样貌像是乞丐的一个人。 一起跟着过来的还有另外的三个侦察连的战士,三个侦查连的战士呈三角形站姿跟在了乞丐模样的人身后。 “他是…?” 昌繁皱着眉头,抬手指着侦查连战士带过来的人疑惑的问道。 刚才不是还报告到说,昌乐过来求见吗? 侦察连的士兵还没有开口说话,乞丐模样的人已经抬起右手,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开口说道: “陈少爷…陈先生,我是昌乐呀,我跟瘦猴子他们一起被您派出来侦查情况的陈昌乐。 猴哥他们已经得知大家的到来,他带人去接应梁梓烨他们去了。 我对于沧州城这边的情况比较了解,就被派了过来与陈少爷你们会合。” 陈昌乐说着,还抬起他那脏兮兮的手,捋了一下盖住他半边脸的头发。 昌繁听闻他的话,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连忙走上前去,双手扶住昌乐的两只肩膀,非关切的开口问道: “你真的是昌乐?你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出发的时候我不是给了你们足够的盘缠了吗?” 这时候的昌繁也彻底看清楚了昌乐的样貌,确定了他就是自己先前就把他和猴子他们一起派出去的,小族弟陈昌乐本人无疑。 “是的,银子都还没有用完,带来的盘缠都被我找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 我是故意化妆成乞丐的模样的,因为这样子才不容易被人看出身份与来历。 因为战乱,沧州城这边的乞丐数量较多,最不容易被人注意到而起疑心。 也只有这样,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才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也才更加的容易混进沧州城,方便我打探具体情况。 因为这里是边城,各方势力割据,鱼龙混杂,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被砍了头颅。 为了彻底摸清沧州城的具体情况,我只好化作乞丐沿街去乞讨,以便于我游走于大街小巷实地去勘察。 这是我绘制的沧州城的大小线路图,还有城外荒国人最近这段时间的活动区域,我都在上面分别做了标示。” 昌乐说着,便身手从身上摸出两份用布块绘制的地图。 昌繁伸手接过来,摊开平铺在地上一看,果然是两份标示清晰的街道路线与城外的各区域图。 “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你这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昌繁抬头看向昌乐,微笑着对他所付出的努力做出了肯定。 此刻的昌繁饶有兴趣的看向昌乐,并开口询问: “城中防守严密,还有城外兵荒马乱的,你是如何能够做到如此仔细的勘察探到,大大小小的城中街道图的呀?” “回陈少爷的话,我是通过走街串巷,沿街乞讨的过程中所记下的每条路的位置。 然后,按照记忆找到僻静处,再用削尖了的碳块笔画下来的。 这可是费了我好长的时间才完整的画下了所有的街道。 每一次画好之后,我都是用油布包裹着画好的图纸,然后找到长满野草的桥底,趁没人看见的时候,把地图都塞到桥底石头的缝隙当中,隐秘的藏好了之后,我才敢离去。 如此重复,一次又一次的乞讨,才完成了这两幅地图的画作,希望能帮到陈少爷你。” 昌乐认真的说完,看见昌繁在不断的点头,才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有时看来,陈少爷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还是比较满意的呀! 辛苦了那么久,没有什么比得到自己东家的认可,更让他感觉到高兴了啦! “很好!” “你们不用看着他了,去找些吃食过来,还有找一套干净的衣裳。” 昌繁对着侦察营的几位战士,开口吩咐道! “是。”几名战士转身快步离去。 有了城中的详细地图,还有城外各处的地形图与荒国人的大概兵力驻扎情况。 这附近的情况,也算是摸清了一大半。 昌繁转头看向昌乐,并吩咐道:“昌乐,你先下去吃点东西,然后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回头可能还有任务要交给你。” “好。”昌乐他也没有矫情,答应一声就跟着拿来食物和干净衣裳的战士下去了。 昌繁正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安排作战任务的时候。 侦查营二营的战士们回来了,二营营长小跑着过来报告道: “陈先生,二营出任务的侦查人员完成任务回来归队,这是沧州城附近五里地的敌情情况汇总,请陈先生过目。” 二营长说着,并双手呈上了一份画满图和写满字的大图纸。 昌繁在想着,有了二营的实地勘察,这一次也算是彻底摸清了敌情。 梁希亮赶紧接了过来,放在昌繁的面前展开。 昌繁也拿过来刚才昌乐带回来的图纸,并与梁希亮一起比对了起来。 “陈先生你看,他们探查到的情况大致不差,在这个位置有荒国人的大队人马驻扎。” 梁希亮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山拗口,严肃的说了起来。 “嗯!”昌繁点点头,正欲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城门口方向突然喧哗了起来…… 窘迫的沧州 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喧哗声,几人都是齐齐站了起来。 昌繁猜想可能敌人有可能采取了行动,于是吩咐道: “二营营长,马上带你的人前去侦察情况,注意隐蔽。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马上回来报告。” “是”,二营营长打了个手势,他手下的人立马快步的跟上,向着树林边缘冲去。 “希亮,马上通知战士们做好各方面的准备,随时准备战斗。” “虎哥,你去通知后勤补给人员,让他们马上战士们分发弩弓和足够的弩箭,箭匣子全部装满为标准。” “是”两人齐声应道,转头纷纷跑去传达命令安排任务。 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禾塘岭战士,以前那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训练,现在终于能够上战场了。 大战在即,却没有人面露惧色,战士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在嗷嗷叫!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很快所有人就都全部行动了起来。 …… 沧州城外面,习习凉风从沧州城的北方的那片土地上吹拂而来。 一阵阵青草混合着泥土的独有芳香味道,掠过了大草原也掠过了沧州城。 “朝廷的援军怎么还迟迟不来?再这样拖下去的话,咱们沧州城估计要保不住了。 要是被荒国人的骑兵攻下沧州之后,他们烧杀抢掠,一城的百姓可就没了活路。 咱们以身殉国倒也没有什么,这也许是咱们军人一生的宿命。 就是可惜了这一个繁荣之城,却会变成了野蛮的荒国人的放牧之地。 从此以后,咱们勤劳善良的百姓可又要流离失所了!” 沧州城城墙上面,守将刘达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茫茫大草原,喃喃自语的在说着。 他像是说给他身边的副将魏源听的,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苍凉之感。 多年以前,刘达就站在这道城墙上,曾亲眼目睹了荒国人的骑兵在这里肆意的纵横驰骋。 到了晚上,荒国骑兵的火焰长久不灭,将那天空烧得如同鲜血一般嫣红。 刘达率着部下驻守沧州城已多年,无数次的苦战终究是守得了一年又一年的安宁。 可是近年来,朝廷兵部和户部运送过来的兵器和粮草越来越少,偶尔还会断供。 刘达也一直多次的派人回长安申请,派回去的人一批又一批,可是情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善。 不知道朝廷现在是真的困难,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阻挠而为之。 士兵们的兵器老旧,铠甲残破,甚至连弓箭的来源,也主要靠缴获来获得一些参差不齐的补充。 如此窘迫之状况,必然不是长久之策,迟早会出大乱子的。 此次更是获得确切消息,荒国人集结了二十万左右的兵力,沿着大唐边境沧州莱州和青州一带,一字排开。 荒国人这是要全面进攻的态势啊!状况真是令人堪忧。 一旦荒国人全面进攻,大唐边境的几座城池估计都是岌岌可危了。 “也不知道朝廷到底咋想的,咱们沧州城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要是被攻破了,后面可是一马平川好几百里。 荒国人要是一路高歌凯进的话,百姓估计又是一片哀鸿遍野的惨绝人寰之景象! 朝廷就算再难,那也得先紧着咱们边境的战略装备呀! 难道朝廷就不知道咱们这里的真实情况吗?咱们派回去的人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真的是担心,咱们撑不住荒国人的再次冲击了。” 刘达的副官魏源也是有些气不过,少见的抱怨了起来。 沧州城里头常年住着好几万人,兵源是足够的,又地处险要关隘,也算是易守难攻。 只不过因为粮草的匮乏和兵器的老旧,控制不住战力年年下降而已。 就在刘达和他的副官魏源在城墙上忧心仲仲的感慨的时候,忽然,一阵来自于脚底下的震动隐隐传了上来。 刘达是边关老将,马上就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马上通知下去,尽快做好应战的准备,荒国蛮子们要进攻了。” 刘达对着传令兵,一阵的大声吼道。 只见城墙上下,马上就活动了起来,运输兵来回穿梭于守城士兵之间,手持长矛的士兵也来回奔走。 经过上午的一战,其实士兵们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而且,停战之后,他们吃的又是稀粥,只是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实际上,体力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流的是血汗,喝的却是稀粥,这确实让人有些心酸呀! 但是敌兵来袭,所有士兵们只好强撑着打起精神,搬运守城物资,坚守着他们的战斗位置。 这一些大唐男儿,也确实一个个都是好样的! 虽然不少人都是有一些抱怨,但是他们作为大唐的边防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哪怕是吃不饱肚子,他们也会挺直腰杆,挺起胸膛来应战。 常年镇守边关,荒国人的残暴,他们是见识的多的了。 如果守不住,城破了的话他们大家几乎是都没有活命的机会的。 “快,快多搬些石头到北边城垛那边去,那边的石头数量不够用了。” 城墙上面,一个看上去像是百夫长的男子,在大声的叫唤着。 “报告,石头不够了,咱们该怎么办?” 一个小兵小跑着过来,对着他们的长官大声的报告道。 “石头不够…,那就命下面的人马上去拆房子,把房子上面的砖头拆了,赶紧运过来。 等一会儿荒国人发起攻击的时候,没有东西砸他们,他们会很快就爬上来的。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脑袋都会被他们砍掉,大家都会没命的。” 这名百夫长说完,马上又冲不远处的一名兵卒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很显然,他又要布置一些其他的战务。 而刚刚过来报告百夫长石头不够的这一名小兵卒听到了他的百夫长说要被砍脑袋的话语之后,心中顿时就极度的害怕了起来, 毕竟他的年龄还小,除了这一次的守城之战,之前他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的战斗,这是头一遭经历战争的洗礼啊! 这名小兵卒直接就愣在了一旁,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不会挪步动弹了。 这名百夫长一看手下还傻愣在那里,火气马上就蹭蹭的上来了。 而且脚下的城墙砖块还隐隐的传来震动,感觉越来越明显,这是敌军大批马队齐齐出动的征兆。 眼看着就要马上火烧眉毛了,自己的手下居然还愣在那里发呆。 这名百夫长马上大声的吼叫道: “你傻站在这里是要等死吗?马上下去传令,都给我跑起来!” “诺!”小兵卒被这么吼了一下,也是马上清醒了过来。 赶紧握紧手中的刀柄,抜腿往城墙下面冲去… “妈的,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没打过那么窘迫那么憋屈的仗!” 百夫长怒骂一句,接着赶紧对另一名兵卒吩咐道: “石柱,你赶紧到兵械库去,看下将军让他们收集的火油收集到了多少? 无论多少,让他们那边的人赶紧送上来,战斗一旦打响咱们的弓箭估计撑不了多久。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用火油烧死那帮狗娘养的…!” “喏!”叫做石柱的这名兵卒,双眼通红答应一声之后快步离开。 百夫长做完这一些,转头看了一眼城外已经隐约可见的荒国骑兵,抬腿向着他们的将军所在走去… 蛮兵已至 刘达与他的副官依旧站在城墙上面,因为只有站在城墙上面,才能够看得清楚几里外的荒国骑兵。 此时的荒国骑兵,已经在城外驻扎了下来。 荒国人密密麻麻的帐篷一眼看不到边,还有帐篷外面来回奔跑的骑兵。 他们荒国人的骑兵漫山遍野,呜呜哇哇的在怪叫着,城墙上面这边隔着那么远,也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沧州城城头上面守城的兵卒当中,有不少人都是最近招募的新兵。 有部分新兵是第一次看到这一种情形,站在城墙上面的腿当即就被吓得有些发软。 还好,他们的百夫长基本都是跟着他们的刘将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 他们的百夫长不止个个战斗力强悍,心理素质也是超级过硬! 在百夫长的不断安慰与鼓励下,好多新兵这才鼓起勇气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只是他们看着荒国人的骑兵来回跑动,调整队形队列,依旧被他们的气势惊得有些两眼泛红。 他们很多人,已经分不出自己是恐惧还是困意了。 其实这两三天以来,他们被替换下来轮休的时候,根本就是睡不着的。 最近虽然他们的身体都很是疲惫,但是这些天他们很多人都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很多人都是生怕自己睡着了的时候,自己肩上的脑袋会被荒国蛮族的人冲进来砍掉拿去换军功。 在这种高压的情况下,而且朝廷那边迟迟也没有送来支援的物资与军队,这些守城的兵卒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除了信念的支撑,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 城墙上面,好几名百夫长齐齐的站到了他们的主心骨刘达将军面前。 虽然他们心中也忐忑不已焦躁不安,但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是站得笔直。 没有一个人因为担心,而在他们的将军面前丢脸。 百夫长们一个挨着一个的在向刘达将军和魏源副将,报告着各城门的布防情况。 在刘达将军的眼里,他们做的已经算很好的了! 刘达拍了拍其中一名百夫长的肩膀说道: “荒国人随时都可能发起进攻打过来,等会开战以后,你要站到他们的队伍当中去。 只要他们看见了你,看见你与他们一起浴血奋战,他们的军心才会安定。 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与你们一起战斗到底,绝不让荒国人破了咱们的城墙。” “喏。”几名百夫长精神一振,齐声应道。 其实,刘大将军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的。 他自己并不怕死,他手下的兵里面也没有孬种。 只不过,面对数倍于己方兵力的荒国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边几乎是没有胜算的。 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看来除了拼死一搏,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为将为兵之路到底还够能走多远,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敌方的阵营之中,响起了一阵阵的战鼓之声。 战鼓声传来,城头上面有不少的人都是面露青色。 终于,荒国蛮族还是再次的发起了进攻。 “快,各就各位,敌人要进攻了!” 魏源大声的喊了起来,对着所有的士兵吼叫道。 各位百夫长也迅速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纷纷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做好了随时拼命抵御的准备。 刘达将军也没有闲着,和魏源来回奔跑于城墙上面的各个防御点当中。 ………… 城外,战鼓声响起之后,荒国骑兵第一梯队就纷纷抽出弯刀,四散开来。 但是,荒国的骑兵并没有马上发起冲锋。 他们散开之后,只是坐在马背上向着城门方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进发,一边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弯刀。 而他们的前面,倒是驱赶着一大帮子的人。 走在骑兵前面的人面如土色,有些微躬着的身子,表情木纳不情不愿的向前走着。 而他们后面的骑兵当中,还时不时的有人用鞭子,用力的抽打着走在前面的人。 而被打的人,一个个的都是把头颅埋的更低了,没有一个人敢叫出声来。 低垂着脑袋,被打之后哆嗦了一下,便加快了一些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被荒国骑兵马鞭抽着前行的这一帮子人,他们并不是荒国人。 其实他们基本上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唐汉人,不然的话,荒国人也不会不把他们当人看而任意的驱使他们,到阵营前面去当炮灰了。 他们大多都是被荒国骑兵俘虏过去的人,圈养在他们的领地上,任由他们驱使干苦活累活。 当然,他们的这些人里,也有一小部分是荒国人,但他们也都是一些在荒国犯了大过错的,被贬黜为奴的人。 就在荒国骑兵驱使着他们的奴隶兵,向着沧州城推进的时候,他们荒国的军帐大营当中,此刻也是热闹非凡。 一众将军们聚集在大帐里面,一边喝着酒,一边讨论着今天的战斗。 “沧州城的这些汉人守军真是该死,今天上午我差一点就攻破了他们的城门。 只是可惜了,今天一上午就损失了我五六百的勇士。” 一个将军说着,端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说的没错,我负责南门的攻击,我军中的神射手差一点就射中了刘达这条老狗。 就差一点点,愣是被他的亲卫挡了箭,不然的话,刘达这条油盐不进的老狗一死,他们城中群龙无首,必然大乱。 咱们前后夹击,早就破了他们的城,咱们的人就可以进去大杀四方了。” 另一名荒国将军也是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着,感慨着郑方的好运气怎么还没有用完? “谁说不是呢?他们的汉军将领只会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城中不敢出来应战,否则的话,现在就不用再费劲的再次折腾了。” 又一名荒国将领说完,之后他们齐齐的看向一直静坐着喝酒,不开口说话的另一名黑脸将领。 “大人,您对今天的战事如何看?” 这时,证明黑脸将领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碗,胸有成竹的说着: “大家不要太担心,我手下的人今天上午俘虏了几名他们汉人的士兵。 我让人审问过他们了,他们沧州城中的粮草已不多,军械库的兵器也是严重的不足。 听说他们的士兵每顿都只是喝一点稀粥度日,有部分士兵走路都没有力气了。 而且,他们大汉朝廷收到他们的奏报之后,并没有派人给沧州城送来钱粮核武器。 他们现在强撑着,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只要咱们今天大军不撤退再接连多冲锋两下,肯定能破了他们的城门。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的大军冲进城去,给他来个自由攻击,把他们汉人杀光抢光。 到了那个时候,肯定就能把他们沧州城的汉人守军杀他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甚至,咱们还要生擒郑方过来,到时再当面问问他拼死抵挡我们荒国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咱们荒国的勇士,是天下无敌的!” 蛮人冲锋 “哈哈哈哈哈…!” 狂傲无比的大笑声,在荒国军帐中,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敢问大人,这个消息可靠吗?据小的所了解,郑方还有他的那个副将魏源,听说他们两个家伙可是比魔鬼的心眼还要多。 不然的话,他们在守在这沧州城那么多年,而依旧不倒应该是有些原因的。 我听说他们的朝廷对于他们这些戍边的守军,这几年可是越来越不友好。 虽然他们只有得到很少一点点的他们朝廷的供给,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的守在这里。 属下大胆猜想,他们这帮子汉人,必然有点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咱们行事可得小心一点,千万别中了狡猾多端的汉人的诡计。” 一名身经百战的荒国将领阿木达小心翼翼的,对着他们的黑脸大将客气的分析着。 他也是和汉人打过不少的交道,更是抢掠过无数次汉人的边锤小镇。 对于汉人守军的一些用兵之策,阿木达他也是曾经着过道的。 所以,在与汉军对阵的过程中,他是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的,不然的话,他应该也活不到现在了。 更别说,在荒国以战功论赏的队伍里混到现在这个骑兵统领了。 黑脸大统领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阿木达将领之后,点点头开口说道: “阿木达你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但是这应该不是汉人的阴谋。 因为我的手下在休战回来的时候,把他们汉人的其中一个俘虏用僵绳拴在了马匹的后面。 硬生生的拖了几十圈,把他的皮都快磨光了,那个俘虏满身血淋淋的样子,连我们自己的人看了都不忍直视。 当我的手下把那一名汉人俘虏抬到剩下的几个俘虏的面前的时候,他们可是都吓得尿裤子了。 接下来,咱们的人问他们什么,他们知道什么马上说什么,全都招了。 我想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不会有人敢说谎的了。” 黑脸大将慢悠悠的说着,说完要端起面前的酒碗,得意洋洋的干了一碗。 在这一路的,荒国大军当中,他可是这里的最高级别将领。 他也自认为他是最聪明的一个人,也是最会使用计谋应对战争的人。 这些残忍的手段,他这个统战一方的大将,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 另外几名将领,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之前提出质疑的那一名将领阿木达接着说道: “是不是有计谋的话,咱们耐心的等等看这两天的战果就知道了。 如果沧州城内,真像俘虏说的那一般,他们缺少粮草与武器的话,我想他们是经不起咱们勇士的两三次冲击的了。 如果他们还有后手的话,咱们大家一会到帐外去,看一下战况。 哪怕他们是狡猾的狐狸,那他们的尾巴,就算他们自己想藏,也是藏不了多久,就会全部露出来的。 大人英明神武,大小战役战无不胜,是阿木达我最敬重的人。 我还是希望大家多加小心一点,不能让这些低贱的汉人守军,玷污了咱们荒国勇士的威名。” 阿木达熟读兵书,对汉人的情况也算是了解。 他在用着他自己的方式,变着法的在劝慰着他们脾气暴躁的黑脸大将。 有了以前的教训,阿木达将领在后来的所有战役之中,向来奉行稳妥为上了。 “阿木达统领,你也太过于小心了吧? 别说他们现在汉人缺粮缺兵器,就算他们粮草充足,兵器库充盈,那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面对的可是咱们荒国人最骁勇善战的部落,他们根本上就不是咱们荒国勇士的真正对手。 除了会依靠高大坚硬的城墙缩在里面当乌龟,他们还会干些什么呀? 哈哈哈…!” 一名不服气的将领,为了拍他们大统领的马屁,毫不客气的怼起了小心谨慎的阿木达统领。 “咱们小心一些,总会是好的!”阿木达统领再次小心翼翼的说着。 他自己这些年为人行事小心谨慎,但是他确实又不想得罪自己的同僚。 “到底谁是对的?等一下看看不就知道了,咱们也用不着在这里争辩。 过一会等咱们的勇士把汉人他们揍得屁滚尿流无处躲藏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你杞人忧天的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 另外一名将领,气呼呼的一甩手坐了回去。 阿木打野不好,再与对方争辩下去,瞄了一眼黑脸将领到神色之后,也安静的坐了回去他自己的位置。 荒国大营的军帐中,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黑脸大统领终于又开口了: “好了,众统领们,沧州城中的汉人守军,咱们不去管他有没有计谋。 咱们的各路大军打过去,直接荡平他沧州城,活捉刘达与魏源。” “荡平沧州军,活捉刘达魏源!” 既然他们的大统领最终拍版发话了,军帐中的所有荒国将领都是齐齐的,举起面前的酒碗,大声的高呼着。 当他们喝完了酒,一群将领便向着向帐外走去。 趁着还没怎么过瘾的酒劲儿,他们就是非常的想亲眼看看,看看这个沧州城里的汉人守军,是怎么在他们的大荒国勇士的铁骑之下,兵败而城破的。 他们嗜好战争,因为他们得到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靠战争得来的。 没有战争,就不会有大把的钱财美酒,还有漂亮的女人送到他们的面前。 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为,获得财富和漂亮女人的最直接途径,那就是掠夺。 “咚咚咚咚咚…” 随着越来越快的战鼓声响起,冲在前头的荒国骑兵先锋队已快冲到城墙前面。 “杀………!” 荒国骑兵将领高举着他手中的弯刀,双腿用力一夹胯下马腹,冲着前方沧州城大喊了一声。 随着前锋将领的一声令下与他的马刀一挥之后,荒国骑兵驱赶着他们的奴隶兵,如潮水般冲向沧州城。 沧州城墙之上,大唐守军也毫不示弱。 “放…!” 随着大唐将领的一声令下之后,大把的箭矢也犹雨点一般,纷纷的落到敌方的阵营。 一波箭雨之后,荒国骑兵和一些奴隶兵,也纷纷倒下。 而倒下的那些人,因为挡住了后面跟随冲锋的人,后面的人因为惯性一下子收不住。 一个接一个,又是倒下了一大片,冲锋的骑兵也有不少人仰马翻,也有一些运气不好的人,当场就气绝身亡。 一下子短暂的混乱,实际上也只是迟缓了一些,他们荒国人进攻冲杀的速度。 很快,战场经验丰富的荒国骑兵,马上就开始有效的组织了起来。 他们的小头目,挥舞着弯刀在那里哇呜哇呜的直叫唤。 荒国蛮人冲锋的势头,大有锐不可挡之势。 锐不可挡 荒国骑兵的骁勇善战,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阵慌乱过后,他们冲锋的队伍就散了开来,呈扇形的攻击队形,再次向城门方向袭去。 短时间之内,能够再次迅速的,组织起有效的攻击阵型来,这一些荒国骑兵的作战能力,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城墙上面,守军大将刘达因为箭矢的短缺,不敢再次下令放箭射击。 但是不用箭矢射击,又无法把敌人有效的击杀在他们冲击的路上,从而减少近身对战的压力。 他的策略是,等待敌军再靠近一些以后,再利用高居临下的角度,往城墙下面投掷石头砖块,以此来消灭攻击的敌人。 箭矢的不足,这也是实属无奈之举。 因为敌人的攻击,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守城的兵卒,眼看着敌军的逼近,有的见了真的是急得牙痒痒,被气得直跺脚。 要是箭矢足够的话,这一会的功夫,保证又收割他好几拔的敌人了。 城中器械库里面的库存数量,实际上已经寥寥无几。 “杀………!” 城墙外面,一阵阵的喊杀声传了过来,传到了高大的城墙上面。 外面的喊杀声,让守在城头上面的兵卒们,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长矛又握紧了几分。 兵卒们对视了一眼,相互点点头互相打气了一下,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心房一阵阵莫名的颤动。 听着城墙下面蛮族他们的冲杀喊声,守城将士们又是一阵阵的泄气。 大多数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一趟的守城之战的危险性,心中不禁默默的祈祷了起来。 祈祷这一次老天爷还像以往那般眷顾他们,让他们好把敌人全部都打退回去。 士兵们的士气低落,行动上也有些迟延,虽然没有一个人有所退缩,但依旧掩盖不住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惶恐。 此时的守军大将刘达他好像也感觉到了,这一战士气方面的很不对劲。 于是,他大声的对着他的副将魏源吩咐道: “魏源,你赶紧到守城兵士他们的中间去,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你去给他们打打气,鼓励鼓励他们,他们现在这样下去不行。 敌人马上冲上来了,士气不振的话,咱们沧州城是撑不了多久的。 不管有没有用,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先去做吧! 你去东门那边,我亲自去南门那边,咱们分头行动。” “喏!”魏源站直腰身,大声的回答道。 ……… 城外左侧的灌木丛中,昌繁带着他手下的团长营长掌们一起,静静的趴在灌木丛的边缘,仔细的观察着,荒国骑兵与沧州城守军的攻守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敌我双方的战斗,愈发的激烈起来。 从一开始,守城将士们的应对自如,一直慢慢的演变成守军的疲惫应对。 而荒国人这一边,是从一开始的损兵折将,一直延续到渐入佳境。 荒国骑兵先锋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他们也渐渐的发现了守城军士的疲态。 因为他们每发动新一轮的攻击,他们所折损的同胞,就越发的少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沧州城里面的守军,抵抗能力在快速的下降。 “杀……!” “杀……!” “杀……!” 喊杀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来,不断的在鼓舞着荒国骑兵的士气。 当荒国骑兵先锋队的小头目发现,城墙上面的守军所扔下来攻击他们的重物,越来越杂乱无章的时候,他就变得更加的兴奋了起来。 除了一些大块的石头,还有些小块儿的青砖块,甚至这些小青砖块砸在身上,只是有一点点而疼痛感而已,根本都是伤不着人的。 这可是在战场啊!你死我活的时刻,从这些细节上就能看出对方的窘迫。 如非城墙上的守军连石头都不够用,他们是不可能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勇士们,给我拼死往前冲,他们快撑不住了,咱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攻破他们的城门。 到时候,咱们冲进城里面去,城里面的金银财宝,还有漂亮的女人们,到时候都是属于我们荒国勇士的。 谁要是跑慢了,没有抢到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那大屁股的女人,到时可就别怪我了哈!” 荒国骑兵的小头目,坐在马背上大声的叫喊着。 很显然,他的话瞬间就起了作用,冲向城头的骑兵们一个个都是呱呱叫。 每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高举着手中的弯刀,还有攻城云梯,发了疯似的冲向城墙。 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只要冲上墙头,就能得到金银财宝和漂亮女人一般。 城门口,紧闭的大门也被异常粗大的攻城木桩撞得轰轰在响。 “快快快,快把石头砖头搬过来,这里的石头砖块马上就用完了。 再不运石头过来,荒国蛮子就要攻上来了。” 城墙上面的守军,无比焦急的大声对着身后的后勤补给人员吼叫道。 然而,运输大石头与砖块的速度,哪里会有他们拼着命往城墙下面扔的速度快? 城下的荒国骑兵与奴隶兵不断的有人爬上城墙,守城的所有兵卒里面,也不断的有人被砍死砍伤。 不过,守城的兵卒大多使用的是长矛,相比使用弯刀的荒国士兵,还是多了几分的明显优势。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这个近身肉搏的情况下,高低立判马上就见了分晓。 攻城云梯上陆陆续续的有人爬上城墙,也断断续续的有不少的荒国士兵,被守城兵卒的长矛挑了下去。 双方攻守的战况渐渐的走向白热化,鲜血四溅,死去的兵卒也越来越多。 这一切,也被荒国士兵身后较远处的高级别指挥官们尽收眼底。 荒国军营前面的黑脸指挥官,对着离他不远处的一名传令兵大声的叫道: “传令兵,沧州城里的守军已经芨芨可危,现在离他们全部倒下到时间,已经不长了。 马上通知第二梯队先锋队人员,即刻发动攻击,给第一梯队的勇士们助力。” “是,大人!”传令兵答应一声之后,迅速打马离开。 这一名黑脸荒国大将下达了这一道命令之后,又转头对他身边的其他将领说道: “你们看着吧,咱们只需要再加一把火,用不了多少时间沧州城必破。 刘达那愚蠢的家伙,终究还是要跪下在我们荒国勇士们的脚下。 不顺从我们荒国人的旨意的话,他们就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哈!” 荒国部落的黑脸大将,对他身旁的将领说完话之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除了荒国黑脸大将以外,其他在现场的将领们,一个个的都是面露喜色。 因为,只要沧州城城一破的话,他们不但只是能够抢到金银财宝和美貌的女人。 而且,他们还能够在荒国金帐大汗面前露脸,给记上一大功劳。 荣华富贵加身,而且还是唾手可得,这放在任何一位部落首领身上,都是一件做梦都能笑醒的事情。 在场的好几位将领,也是咧着嘴跟着他们的大将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此刻满腔爆满了的信心,皆来源于眼下他们荒国勇士锐不可挡之势。 然而,他们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奇怪的援兵 当荒国骑兵先锋队的小头目呜呜哇哇的叫完之后,他手底下不少的骑兵果然马上就调整了队列,准备发起反击。 他们高举起手中明晃晃的的弯刀,甚至连马鞭也举了起来,他们要冲上前去,准备追上刚才那一伙在后面偷袭他们的黑衣人。 然后狠狠的砍下他们的头颅,让他们付出偷袭荒国勇士的代价。 也好让城中那些汉人统领们知道知道,他们沧州城的守军没有实力迎战,那最好就是直接投降。 派人出来搞这种装神弄鬼背后偷袭的小伎俩,只不过是小人勾当行径而已,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浓郁的战场之风吹了过来。 接着,荒国骑兵小头目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呜呜哇哇叽里呱啦的大喊大叫,和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之声。 骑兵头目纳闷不已,转头向身后看去,只见很多士兵从马背上掉落了下去,躺在地上捂眼睛满地打滚。 甚至连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奴隶兵,也成片成片的蹲下身来,双手在不断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并痛苦的喊叫着。 发生的这一切,似乎是在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打了他们荒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喊叫声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惨叫声也越来越多。 “不好,他们刚才甩在头顶上方的面粉有毒……” 荒国骑兵小头目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只可惜,他发现这个情况也太晚了。 他正准备打马上前,指挥员后撤的时候,他们的冲锋队伍里,几乎已经大部分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他自己也是眼前一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双眼刺痛无比,他也马上抬起手,揉起了自己的眼睛。 只不过令他也很是绝望的是,刺痛的眼睛,越是揉越是难受,双眼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痛苦万分。 然而,无论如何他如何做都减轻不了,他双眼的痛苦。 慢慢的,他们的眼睛都彻底的看不见了。只有两只耳朵可以听到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大部分的荒国骑兵都已经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马匹也在嘶鸣中到处乱窜。 有不少倒在地上打滚的荒国人,被到处乱窜的战马马蹄踩到身上,顿时就丧了命。 更有甚者,被马蹄踩到手脚,或者踩到肚皮,连肠子都露出来了。 被踩伤之后还没有马上死掉的人,不断的在高声惨叫呼喊着,痛苦万分。 然而,在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拯救他们。 在以前,他们荒国就曾有过传言,说大唐汉人里面是有巫师的,而大唐的巫师可以神通鬼神。 而且,巫师还能行鬼神才能做到的事,现在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了。 今天他们汉人一定是派出了巫师,来惩罚他们的。 此时的城下战场,只是在转瞬之间而已,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 之前,荒国军营营地这一边,并排站在军营前小山包上的荒国将领们,正欣赏着他们荒国骑兵在前方英勇作战。 只见一鼓作气的荒国骑兵正在拼命的攻击沧州城,不断的有荒国士兵爬上墙头,眼看着沧州城唾手可得。 荒国部落的将领们在喝了一点小酒之后,谈笑生风的在指点江山,笑意盈盈的在讨论着城破之后的利益瓜分。 甚至有的将领,都提出来了今天城破之后,到底是找三个还是五个大唐女人来陪侍更为合适。 然而,前一刻他们脸上还挂满了邪魅的笑容,接下来发声的一幕,让他们脸上的笑意瞬间转变为瞠目结舌。 荒国军营与正在前方冲锋的荒国骑兵之间,突然从一侧出现的黑衣骑兵队伍,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从他们的面前横穿而过。 而且,两列穿插而过的骑兵队伍,还在不断的偷袭者他们正在冲锋的骑兵。 更可恶的是,他们的偷袭居然还成功了。 并且,就在他们大军的面前,短短的时间之内,把他们的攻城先锋队打得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还不算,眼看他们的攻城先锋队掉过头来,准备还击的时候,令人费解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荒国大军的面前。 也不知道这些黑衣骑兵到底是施了什么样的魔法?竟然瞬息之间,就让他们好几千的先锋队伍基本上丧失了攻击能力。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一般的能力可以办得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道理荒国人也是非常懂的。 正当大批的荒国士兵纷纷倒下马,几千人混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荒国军帐大营这边战场经验丰富的将领们,在愣神了好一会之后,也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荒国黑脸大将军马上对他身边不远处的传令兵喊道: “马上传令,拓木图尔部全体勇士即刻出击。 着拓木图尔率领他的部下追上刚刚偷袭我荒国勇士的汉人黑衣骑兵,务必将他们斩杀殆尽,一个不留。 完成任务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回报。” “是,大人。” 荒国传令兵得令之后,翻身上马,狂甩马鞭飞奔离去。 “律……律……律……” 战马声在不断的响起,拓木图尔部的骑兵们个个身穿皮质铠甲,纷纷跨上马背集合。 马萧声在军营前不断的嘶鸣着,拓木图尔部的骑兵在他们的指挥官示意之下,排成两列呼啸而去。 等待战令已久的拓木图尔嘴角含笑,背着他的强弓,带上他的两把弯刀,领着他的亲信部下,像一阵风一样赶去追击刚刚才离去的汉人黑衣骑兵队伍。 拓木图尔骁勇善战,但他并不是荒国皇族中人,而且他也没有贵族的关系。 所以,他的晋升之路,百分百完全靠上阵杀敌立战功。 从一开始攻击沧州城的时候,他就亲自过去找过他们的大统领请战。 只是可惜,他的大统领并没有把攻城先锋的任务分一点点给他拓木图尔来执行。 甚至还把他们部落的人划分到了,后备力量的那一部分里去。 如果不是刚刚战场上的情况发生了突变,这一场战役的全部行动,估计他拓木图尔部是一点汤也喝不上了。 没有战功就没有赏赐,没有赏赐那他与他的部下,自然也就只能吃糠咽菜了。 “快,再快一点,尽早赶上他们,把他们全部消灭掉,然后把他们汉人的头颅通通都割下来。 回头我找大统领给你们请功去,让你们所有人也能吃香喝辣的,立下较大的战功者甚至还能得到漂亮女人的赏赐。” 拓木图尔一边坐在马背上策马狂奔,一边大声的对他的部下鼓动着。 重赏之下,人皆勇夫,作为部落将领的拓木图尔必然懂得这些道理。 对于刚刚穿插过去不久的那些汉人的黑衣援兵,拓木图尔是非常的有信心,把他们全部斩杀于马下的。 纵横大漠草原多年,拓木图尔对自己和自己部下的强悍战斗力,算是非常的了解。 几乎很少有少于他们数量的骑兵,能够经得住他们的合围冲击。 “吉元齐,你带一队人马从那边绕过去,我从左边包抄。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中间位置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会留下一小队人马搜索前进。” 拓木图尔高举的弯刀向右一挥,开口向叫做奇元吉的部下命令道。 这是他的一名厉害的神射手部下,示意他队伍开始兵分三路,使用他们一直惯用的合围歼敌之术。 护城战斗 城墙根下,一个个荒国士兵不断的在爬上云梯。 而且,他们的身后的军帐大营前面,他们荒国骑兵的第二先锋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那是他们自己人,那是过来帮助他们一起攻破沧州城的荒国骑兵。 虽然,荒国人冲上城头的兵卒里面,有不少的人被守城卫士用长矛挑下城墙,下场异常惨烈,甚至有些脑浆都被摔出来了。 但是当他们发现,他们的身后还有大队的援兵冲杀过来给他们支援的时候,他们又变得视死如归义无反顾。 他们拼杀的劲头,变得更加的疯狂与嗜血! 城墙上面,当守城的卫士发现,翻爬上来的荒国士兵越来越多的到时候,他们的内心深处涌上来了无尽的绝望… 就连刘达和魏源也加入了抵御敌人的肉搏队伍,此刻他们两名守城大将,也是被溅满全身的血水,气喘连连。 当他们手中的长剑,又砍杀掉几名荒国人的时候,血水沿着他们的剑槽滴落了下来。 哪怕他们身经百战,此刻也非常清楚的明白了他们自己的状况,他们大势已去。 沧州城,他们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 他们自少年开始入军旅以来那么多年,这一次所需要面对的应该是最惨烈最悲壮的护城之战了。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暗自狠下了决定,今天就与这一座守护多年的沧州城共存亡吧! 就在这两名沧州城的主心骨大将心中悲凉,无限绝望的时候,城墙外面突然传来了敌人的喧哗声。 刘达与魏源赶紧握着手中沾满血水的长剑,箭步冲向城垛处向外张望。 只见城墙外面,在荒国骑兵又一波援兵的身后,有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身着黑衣黑裤,手持怪异的武器,并成两排三角队形的骑兵队伍,直接从正在冲锋的荒国骑兵的身后横穿而过。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好像都背着大大的包裹,因为距离比较远,刘达也没有看清楚他们身上背的是一些什么。 但是有一样,却让刘达感觉到很是惊奇,他们骑在马背上,在奔跑的过程中,他们时常会在马背上站立起来。 仅仅是这一点,甚至连号称在马背上长大的荒国人也做不到吧? 刘达看见这支队伍第一排的人,手持手中的武器,不断的在向着荒国骑兵的身后,快速的射出箭矢。 而他们第二排的骑兵里面的黑衣人,则是在马匹小跑几丈的距离之后,骑在马背上的人就会用力的甩出一个,目测并不大的,但是已经点着了火的火油罐子。 当第一排的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射向正在冲锋的荒国骑兵的后背的时候,荒国骑兵最后面一排马上就倒下了不少的人在地上。 当马队里第二排的黑衣人手中的火油罐子,用力的甩向荒国骑兵的时候,并没有砸向冲锋的骑兵任何的一个人。 被用力甩出的火油罐子,直接被甩到了正在冲锋的荒国骑兵头顶上空上面去。 正当城垛上的刘达看着很是疑惑不解的时候,荒国骑兵头顶上空的火油罐子,已经炸裂了开来。 火油罐子炸裂开以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火星子散开与掉落,而是四散洒下很多像面粉一般的白色粉末。 正在冲锋的骑兵,因为身后不断有人倒下,所以他们也发现了身后的情况。 只不过,他们因为冲锋的时候不断的把手中的马鞭用力的在抽打马匹,导致马匹奔跑冲锋起来过快,一直拼命的向前奔去。 “希律律…” “希律律…” 当他们发现有人在后面搞偷袭,用看不清样子的箭矢射杀他们的同僚的时候,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纷纷的喝斥起他们胯下的马匹。 他们的目的,是希望马匹尽快的停下来,好让他们可以转头去对付偷袭他们的人。 只不过,当他们后排的一部分骑兵勒了几下马匹让马儿慢下来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是转过头来,差异的看着从他们身后横穿而过的黑衣人骑兵队伍。 当一部分荒国骑兵转头看向后面的黑衣人正在向他们投掷火油瓶子的时候,他们不少人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准备抵挡一下攻击。 这是他们骑兵的下意识习惯性动作,他们很清楚,他们手中的盾牌可以抵挡住对方投掷过来的很多攻击物品。 包括拳头大的石头,也包括射程远一些的弓箭。 只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黑衣人骑兵投掷过来的火油瓶子,好像并没有任何一个砸在他们的盾牌之上。 那些黑衣人骑兵甩出的火油瓶子,只不过是甩向他们的头顶上空。 而且,更令他们啼笑不禁的是,甩头在他们头顶上空的火油瓶子一个个都还没有掉落下来,就在半空中瞬间炸裂了开来。 炸裂开的火油瓶子,甚至连一点火星子都没有掉落,只是在半空中飘起了不少的白色粉尘,在空中随风飘荡。 他们不知道,头顶上火油瓶子装的是些什么,但看上去像是面粉。 停滞下来的荒国骑兵越来越多,甚至有的人已经调转了马头,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随时都做好了,反向冲击冲向黑衣人的准备。 而此时的他们,不少的人心里则在想,这些搞偷袭的人真他娘的是搞笑,他们往自己骑兵队伍的上空投掷面粉过来干什么呀? 难道这些黑衣人骑兵是城中的汉人将领派出来的? 他们是不是手头上的武器不足,直接从他们的营房里找来面粉,准备用面粉甩向他们的头顶上空,然后飘散开来以此来迷惑他们的冲杀势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些汉人将领,真的是愚蠢至极了。 就算你的面粉撒的再多,也只不过会迷糊一点点视线而已,对于他们骁勇善战的荒国骑兵来讲,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更甚至,有个别年轻一些的荒国骑兵,甚至已经咧嘴笑了起来。 他的嘲笑的是黑衣汉人装神弄鬼的用面粉来攻击他们,这一些愚蠢的行为。 好好的面粉,留着来做吃的,不是挺好的吗? “*^&~&*#***#~…” 一名荒国起兵的小头目高高举着手中的弯刀,呜哇鸣哇咿呀咿呀的对着他们的人就是一阵输出。 他的口中呜呜哇哇的喊叫声,也就只有他们荒国人才能够听得懂。 紧靠在城垛边上看着下面一切的守将刘达,更是深深的皱紧了眉头。 城墙外面的这些突然发生的状况转变,他自己现在是一点也看不懂了。 下面的那些黑衣骑兵,他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们不是自己这一方派出去的人。 但是他们正在做的事,又是在帮着自己这一边,正在攻击攻城的荒国人。 全员到位 拓木图尔正在信心满满的进行着,他的拿手用兵歼敌之策略。 殊不知,这正是对方最想要的效果。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沧州城外左侧灌木丛边缘的一处植被比较浓密的地方。 昌繁正带着他的团长和营长们,仔细的在观察着前方的战况。 “陈先生,荒国人发动骑兵开始攻城了,咱们是否可以从一侧攻杀过去破坏他们攻城的势头?” 一名团长看着来势汹汹逼向沧州城的荒国骑兵,有些担忧的轻声问道。 对于自己人的战力,一团长也是很有信心的,只是面对近八九倍于自己人的战力,而且还是大漠以北过来的,以残暴着称的荒国人,他也是不敢托大。 昌繁没有说话,继续拿着他手中的圆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荒国军帐大营。 他担心的不是正在冲锋的荒国骑兵,而是他们身后还可以源源不断输出的荒国兵团他们的总数量。 只要他们的兵团不再继续增员其他的部落过来,哪怕现在所面对的是近己方十倍左右的兵力,倒也还是可以谋划谋划的。 此时,另外一名团长也开口附和着说道: “是的呀陈先生,城内的守军只发射了一轮箭雨射杀正在进攻的荒国骑兵,之后便没了动静。 以此推断,城内守军他们估计是箭矢短缺,在节约着箭矢的损耗呢。 如果不是如此这般的话,城内的守军给他荒国人再来上几轮,更大规模的箭雨射杀覆盖下去,荒国骑兵都折损必将更大。” 昌繁想了想,轻轻点点头之后,随口说道: “你们猜的大概没错,城内守军的武器不足了,荒国人二次冲锋的时候,他们抵抗的力度便慢慢的在逐渐下降。 不要说武器和其他的物资了,单单看他们从城墙上面丢下来的石头,就可以看的出来一些端倪。 他们攻击的重物,很是杂乱无章,甚至还有一些半截的板砖,明显是从某处房子上拆卸下来的。 照此下去,应该是抵挡不了太久的了。 南门那边留下侦查的人,有没有回来?” 昌繁转过头来,目光看向一名侦察营营长。 侦查营长紧皱着眉头,正义开口答话,就在这时,两名侦察兵匆匆赶了过来,迅速进了一个礼之后开口说道: “报告,南门那边发现骑兵埋伏,人数在800人左右,他们似乎在等待,暂时还没有发动攻击。” “好,你们下去吧!继续观察,有情况马上来人报告。” “是”两名侦察兵敬了个礼之后,侦察兵迅速离去。 两名负责南门那边侦查情况的侦察兵,前脚刚刚离去,马上又有侦察营的另外几名侦察兵赶赴过来。 这一次过来的,并不是二旅的人,而是一旅二团那边过来的人。 一旅的过来的侦察兵正了正颜色,向在场的各位长官敬了一下礼之后向昌繁报告道: “一旅二团二营三连连长王铁柱前来报告,报告陈先生,我们梁师长让我告诉您,我们一旅一团二团三团全体人员已经安全到达指定地点。 梁梓烨师长让我请示您,是否继续按原计划行动?请陈先生示下?” “很好,你们一旅没有人员受伤吧?后勤物资弹药都有跟上一起到达指定地点吗?” 昌繁看着面前风风火火赶过来的侦查连人员,从他们灰头土脸,还有身上衣服的磨损程度,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一路上的无比艰辛。 于是,昌繁没有着急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先关心的询问了起来。 “回陈先生,一旅全体官兵轻伤的有三名,重伤的人一个没有。 三名受伤的战士,也是因为渡河的时候,搬运重物时不小心擦伤的,已无大碍。 后勤所有物资用品,还有武器弹药,一并已经按时送达指定地点,这一方面请陈先生放心。 只是…只是我们一旅的战马和盔甲,很是欠缺,梁师长让我请教一下陈先生的意思?” 三千多号人急行军,而且还带了那么多的武器和物资,没有出现大的问题,那就算已经做的很好的了。 “好,你们回去告诉之后告诉你们梁师长,战略战术还按原定计划进行。 至于战马问题,咱们二旅这边也很缺,目前无法直接支援你们战马。 不过,你让他找他的副官王悦达要就行,如果王悦达也说没有的话,你就让他到长满绿草的地方去牵,就说是我说的就行。 战马盔甲而已,要多少有多少,那里取之不尽,作为梁师长的副官,他有责任提供。 你们可以把我的原话,直接转达给王悦达副官,他会明白应该怎么做的。” “是。”一旅的侦察兵立正之后,认真严肃的答道。 昌繁心里很清楚,与荒国人交战,一点也不需要跟他们客气。 既然自己这边缺少战马与牛皮铠甲,就到他们那边去取好了,以战养战,是眼下最现实的战略方针。 自己这边带人出兵,到边境这里来驱逐蛮族,本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再不用点非常之手段行些非常之事,那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而且,自己目前所动用的人已经算是倾尽全力了。 但是,自己所带出来的全部人马,与荒国蛮族部落的骑兵总数相比起来,相差还是非常巨大的。 于是,昌繁只是沉思片刻之后,便再次开口说道: “还有,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们带回去给梁师长,告诉他按我们约定的时间,开始下一步的行动就可以。 你们几人等一下到炊事班找些东西吃,休息一下,恢复体力之后,带上干粮抓紧时间回去,路上小心一些。 一路上要多注意荒国的细作,也要想办法尽量避开朝廷的密探。 你们是侦查连的人,必须要时刻牢记战略部署与部队军令保密性的重要。 开战之前,如果战略部署被敌人获得,那后果将会是致命的。” 昌繁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从怀里掏出来的一个密封好的信折子交给一旅的侦查兵。 “是,一定不辱使命,做好保密工作,保证完成任务!” 对于侦查连的人,昌繁倒是也还算比较放心,毕竟他们之前在禾塘岭训练当中,也是有被严格培训过的。 一路上翻山越岭,他们传递情报的过程中,都是有伪装的手段的。 “好,你们先下去吧。一路上需要用到些什么东西,一会你找这边侦察连的兄弟他们索要,他们会给你提供的。” “是”三名战士严肃的敬礼之后,转身离去。 之前,荒国人已经发动了对沧州城的攻击,但是昌繁还是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敲定作战方案。 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一直还没有梁梓烨他们的消息。 现在好了,梁梓烨他所带领的一旅已经全员到位。 既然一旅二旅都已经各就各位,准备就绪,那接下来就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援助方案 昌繁见一旅过来的侦察兵下去,他也获得了梁梓烨他们一旅那边的信息,倒是心安了很多。 于是,昌繁转头对身边的团长营长们命令道: “开会,布置作战任务。” 齐刷刷的所有干部们,马上认真严肃的围了过来。 只听到昌繁开口命令道: “一团长,你一会下去之后马上从一营二营尽快挑选出来四百名骑射较好的战士,组成骑兵突击队准备出击。 挑选好后,让他们每个人身上背上双肩背包,带上足够的手雷还有石灰弹前去冲阵。 你命他们排成两列纵线出击,突击队的人员直接从荒国骑兵先锋队的后面,横穿过去直至对面那边的小树林。” 突击队第一列战士负责用弩弓射杀右侧的荒国骑兵先锋队,第二列的战士,大概每三丈左右的距离,就往荒国的冲锋队伍里扔出石灰弹,你明不明白?” 昌繁说话的语速有点快,说完之后,便盯着一团长,等待着他对命令的理解。 一团长想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命令我明白,只是我们没有直接去冲阵,只是从他们后面袭击一下吗?” 昌繁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疑惑,于是解释道: “他们荒国骑兵正在往前拼命冲锋攻城,而且他后边远处还有他们的军帐大营。 他们的攻城先锋队的人是断然不会想到,咱们的人敢从他们的身后横插过去。 出其不意,才能拥有更好的效果! 而且还从他们的后面对他们发起偷袭攻击,他们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们大概已经能冲到三四成的距离了。 当他们发现你们偷袭,而且调转马头,组成有效反击的人马是需要一些时间差的。 有了这个空档的机会,咱们就会有胜算,这个胜算就是在第二列的战士们了。 你告诉第二列的战士,引信点着之后,让它燃烧到一半时才用力的甩出去,甩向荒国骑兵人员密集的地方。 尽量用力往高处甩,让石灰弹在空中炸开,效果会更加的好,这样他们很快就会丧失掉反扑回来的能力了。 还有,荒国人的战马目前是单边马蹬,咱们的是双边马蹬,无论是弩弓发射还是石灰弹投掷都会比他们骑在马背上更具优势。 而已也更好的发力,甩出去的距离也更远,命战士们就像平时在禾塘岭训练的时候一样可以了。 咱们的战士身上没有其他部位的护甲,只有前胸后背夹带在衣服中的两块钨钢板,所以要速战速决。 你们一团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眼下的作战任务,一团长是完全明白的,只是后续的战略部署,他还有些疑惑,于是再次开口问道: “突击的任务已经完全明白,只是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们得手之后继续往前方冲去,冲到对面南边的小树林,让战士们隐入山林中做好战斗准备,随时迎战追击过来的敌人。 你们偷袭了他们的攻城先锋队,他们荒国军帐不会坐视不管,荒国大营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而且,他们还会派出精锐的骑兵去追击你们,你们这四百人偷袭之后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他们的追兵带入山林。 等到进入了山林,有了掩护,那就是你们的地盘了。 在山林中,用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的追兵全部消灭掉,咱们不是缺战马和护甲吗?你就让战士们把他们的全缴获了。 荒国人的护甲,都是使用优良的牛皮精心制作的,质量好的很。 当然,也可能你们在偷袭的过程中,他们的追兵就会出动冲杀过来。 假如被他们的骑兵咬住尾巴不放,进入他们长弓的射程范围之后还甩不掉的话,情况危急可以直接用手雷把他们直接轰掉。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等到他们的追兵追到山林里,再使用手雷更加稳妥一些,尽量不要过早的暴露手雷的威力在他们荒国人的眼前。 否则的话,他们的追兵很可能就会在追击你们的中途而折返回去。 还有,我另外还会派三营一部分战士从另一侧,同时过去南门那一边,到时候协助你们,一起把南门那边埋伏的荒国人一起全部干掉。” 一团长听完昌繁的分析,马上领悟到了如此安排的诸多好处,于是高兴的回答道: “是,完全明白,那我现在马上下去安排,等到荒国骑兵发起二次政击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就出动。” “好,注意安全。”昌繁微笑着目送一团长离开。 然后,昌繁对着二团团长挑了挑眉后说道: “二团长,我刚才对一团长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都听到了。” “好,很好,你命你手下一营的人带五百人过去南门那边把埋伏在那里的荒国人全部消灭掉。 有所掩护的野外之战,荒国人还不是咱们战士的对手。 另外,等到一团派出去的突击队伍的人得手之后,并顺利的把荒国追击的骑兵击溃之时,你二团这边同时也出手。” 二团长微微思索了一下之后询问道: “我二团也像一团那边一样,携带手弩与石灰弹带战士们阵前冲锋突击吗?” “不,咱们现在的战马不够了,你二团留下两个连,让这两个连的战士携带手弩,到荒国人的军帐大营前袭扰一下,惹怒他们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可以。 只要他们感觉到前后不能兼顾,那么,他们的军帐大营官兵就会乱起来。 他们大军一乱,士兵的战斗力还有指挥官的判断也就会失常,就再也发挥不出他们人多的优势。 你带领二团其余的所有战士,带上足够的手雷与石灰弹从左侧这边绕过去,悄悄摸到他们的侧后方。 你们只要听到荒国军帐前方有大的动作,他们开始调兵遣将往前追击的时候。 你们就发动进攻,趁他们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向他们中间投掷手雷加石灰弹一起。 这样的话,攻击效果会更好,咱们就可以以更小的代价把他们荒国人原地消灭。 还是一样的要求,尽量避免与他们近身肉搏互砍,有骑兵反扑冲击你们的话,多用手弩把他们干掉。 不要担心弩箭的耗费,咱们只要尽快的把那些荒国人消灭掉以后,打扫战场时就可以回收到很多的弩箭了。 咱们的弩弓比他们的长弓射程要更远一些,咱们还可以连发,必须要扬长避短,把咱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昌繁很是清楚,就算自己带人入城里去,对于城内的守军来讲,也是多一些助力抵抗而已。 城外面,地形开阔而且附近还有些小树林与灌木丛给自己的战士们打掩护,反而更加的有利于己方的行动。 而且这样的援助计划,也会大大的减少城内的压力。 起码也算是做到了,里应外合的攻击效果。 “是,陈先生。我现在马上下次布置安排准备好。” 二团长抬腿欲走,但是好像似乎马上想到了一些什么,转投对昌繁问道: “陈先生,如此一来的话,除了后勤的人员,我几乎把人都带走了,你这边安全保障怎么办?” 昌繁只是轻笑了一下,第二团长道: “你只管放心,我这里有这些人就足够了,咱们顺风镖局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况且,等你和一团长他们打了胜仗,我这里不就彻底安全了吗!” “说的也是!”二团长耸耸肩说道,然后大步离去… 援兵来了 沧州城墙上面,刘达和魏源也是同时都看到了,城墙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只有三四百人的黑衣人骑兵队伍,就能够让正在攻城的大好几千人,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对于这样作战能力强悍的骑兵队伍,哪怕是身经百战的他们也是闻所未闻的。 城墙下面的哀嚎声,吸引了城上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当然也包括了冲上墙头的荒国士兵们。 他们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正在攻城,正和汉人守军在拼命的互相砍杀。 他们神情呆滞的转过头看过去,已然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情,往往才是最让他们感觉到恐惧与害怕的。 然而,所有人的呆滞并没有维持太久,便纷纷的回过神来了。 只听见守城副将魏源大声的喊道: “兄弟们,咱们的援军到来了,大家杀呀……! 杀尽这些过来侵犯咱们的蛮子,把他们赶回他们的姥姥家去。 杀…………!” 魏源在城头上面扯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一遍又一遍的不断重复着。 你还别说,魏源这个人还是挺懂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 先不管城外的黑衣人,是不是自己人,起码他们的实际行动是正在帮助着,自己守城的这一方。 只要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是可爱的自己人。 称他们为援军,可是一点也没有说错呀! 而且他的呼喊声还是挺有作用,守卫这边开始炸毛了。 他的喊叫声,也把原来就士气低落的兵卒们瞬间的士气与热血给鼓动了起来。 守城的兵卒们一个个的像打了鸡血一样,拿着刀剑与长矛,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对着墙头上面的荒国士兵桶去。 荒国士兵到底也是人,在守城兵卒他们那不要命的攻杀之下,很快就有不少人被挑到城下去,摔成了一条死狗一般的尸体。 他们原本就极具优势的一方,因为城下面他们荒国人的惨状,后续也没有人再继续攻击上来。 荒国人原本进行着好好的战局,现在却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一般。 而且对于他们来讲,更加要命的是,大唐汉人保家卫国的热情,在这一刻也被城墙上面的守军,表现得淋漓尽致。 “魏将军说的没错,咱们的援军已经来到,兄弟们,给我杀光这些蛮子,让他们滚回他们的荒国里去。 咱们大唐守军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孬种,有种的兄弟们都给我站起来,给我杀呀……” 老将刘达也是站在高处高声呼叫,长剑冲天,威风凛凛的大声喊道。 因为城外的荒国骑兵已经着了道,丧失了攻击能力,所以刘达站在高处,也不再惧怕他们暗箭伤人。 他也是想着,先不管刚才出手的黑衣骑兵到底是何许人也。 反正只要能过来帮着打退荒国人的,都他娘的是好人。 其他的先不管,想把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沧州城给先保住了再说。 这一次,哪一部分的人在帮着自己,等保住了泡州城,打下了胜仗,到时再慢慢了解也不晚。 一般来讲,胆小的害怕胆大的,胆大的人却是畏惧不要命的狠人。 现在的汉人守军,一个个真是不要命的在反击。 有的荒国士兵,甚至还没有等到汉人守军的长矛,就自己往城下云梯那里跳去… 场的战局,也在这一刻被反转了过来。 ………… 远处,荒国人军帐大营之前,荒国的最高统帅黑脸大将军,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的发紫。 好好的战局,眼看破城取得胜利就在眼前,却被一支三四百人的黑衣骑兵给搅局搅黄了。 不过,他也满脑子的疑惑不解,他不知道这支骑兵到底是哪里来的? “你们知道,刚才的黑衣骑兵是哪里来的吗?他们有没有打出什么旗帜?” 黑脸大将对着旁边的几名部下开口询问。 站在一旁的多名部落将领都是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他们大将的问题。 这时,其中一名之前喝酒时叫唤的最凶的将领开口回答说道: “回秉大人,属下并没有发现他们有打出旗帜,他们从一侧突然攻杀出来,也许是刘达那条老狗安排的后手。 他们全身黑衣黑裤,也看不出他们身上有穿戴盔甲,他们虽然没有蒙着脸,但是距离太远,他们又来去如风,真的是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属于哪一部分的人? 也许…也许他们只是一些山匪流寇,被刘达他们用金银招安了,过来帮助他们偷袭我们的骑兵,故意扰乱咱们的攻击部署。” 这名将领有些唯唯诺诺的说着,说完之后,慢慢的抬起眼偷瞄了一下黑脸大将那气得有些发紫的脸色。 他跟随黑脸大将多年,黑脸大将向来也比较偏信他所提出的各种建议。 他满心的以为,这次还是会像以往一样的效果。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搜肠刮肚刚刚把他自己的猜测报告给黑脸大将军,黑脸大将军就大声的怒斥了起来: “你是说了不等于白说嘛?你个蠢货! 马上派一些人出去,尽快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后,立即回来报告。 被别人打到趴下还按到地面上去用力摩擦,而且攻城先锋队也几乎全军覆灭,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对手到底是谁? 真的是丢尽了咱们荒国勇士的脸,你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安排呀?” 黑脸大将军双目圆瞪,怒斥着刚才的那一名部下。 要不是两军对阵在前,他都想抬腿给他的每名部下屁股上来上两脚,让他们好好的长长脑子,好用用大脑去思考一下问题。 他手下的这些将领,曾经也是能征善战以一敌十的荒国强悍勇士,最近这些年也许是胜仗打的多了! 一个个的,变得异常的据傲无比起来,一天到晚的就只会寻欢作乐,天天都只会在漂亮的女人肚皮上来回打滚。 喝斥完刚才那名部下之后的黑脸大将,转头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部将阿木达,然后轻声说道: “阿木达,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说说你个人的看法如何?” 军营大将问话,阿木达只好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前胸向黑脸大将军行了个礼。 之后,阿木达开口说道: “前面的那些黑衣骑兵,依我看,不大可能是沧州城里刘达的手下。 有很大的可能,他们是出自于大唐名将李靖的军中,只有李靖的军中,会有如此强悍之战斗力的骑兵。 从他们出手时的果断,还有他们攻击的武器,都像是被刻意特别训练过的。 他们只有那么一点人,就敢大摇大摆的从咱们的大军中间穿越而过,可以见得他们是有持无恐,有一定底气的。 况且,他们攻击完咱们的骑兵之后,并没有恋战,而是钻进了南面那边的小树林。 我现在担心的是,拓木图尔部的人,到底能不能全歼他们之后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阿莫达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黑脸大将。 “嗯!你所言在理…… 你继续说下去…?” 黑脸大将军轻抬了一下右手,示意阿木达继续分析。 阿木达 阿木达微皱眉头沉思了一下,又回想了一下以前跟大唐汉军交战的几次吃亏的经历。 还有他吃过败仗的印象深刻的事件,似乎之前的每一战失利,好像大多都与李靖军中的一些名将有关。 不过仔细想了想,好像在李靖的手下,也没有过这类型作战风格独特的将军呀? 难道是自己思路有问题?是自己太过于大题小做了? 经过仔细斟酌之后,阿莫达又开口继续认真的分析道: “如果,如果在下猜测得不对的话,这些黑衣骑兵不是出自于李靖的军中。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他们必定是大唐皇帝的亲卫无疑了。” “此话怎讲?”黑脸大将军神情一滞,明显来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对于自己的对手,如果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话,他倒是觉得没那么惊讶了。 因为一个地缘辽阔的汉族国家的皇帝陛下,能够做他们的宫廷亲卫,那么每个人必当是万里挑一,个个都是绝顶好手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哪怕有所失败,那也还是算能够捡回来一点和面子的。 黑脸大将军对着阿木达所分析的话,此刻感觉是所有部下中最客观,最有道理的。 于是,他对着阿木达点头示意,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畅所欲言就好。 “我从少年时期就加入骑兵队伍,参加过与大唐汉军之间大大小小的很多场的战役。 不可否认,咱们的骑兵勇士也有过多次的败绩,但是,按照以往我与大唐汉军接触所了解的,他们军中应该没有这样风格的骑兵。 其他的大唐汉军里确定是没有的,李靖军中虽然不乏战力强的勇兵悍将,但是他的军中,貌似也没有这样的人! 确切的说,就是这么多年以来,有如此特别战斗能力的骑兵,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所以,根据这一点推测最令人感到奇怪,也就是我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因此,还请大人早做谋略调整好部署,以免着了像狐狸一样狡猾的汉人的道。 汉人骑兵不如咱们,但是他们的将领,大多善于权谋计策,在这一方面,不可否认是比我们更加优秀一些。” 黑脸大将听着阿木达的分析,默默的沉思了起来,他能够统领上万人的部落骑兵,他自己也是有好几把刷子的。 认真思索考虑了一番之后的黑脸大将军,开口命令道: “传令…” 黑脸大将军的话还没有说下去,突然将军们的前面一名传令兵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传令兵还离将军们有几丈远,就马上勒停马匹,跳下马之后急速冲了过来。 他人还没有站稳,就急促的开口说道: “大人,紧急军情,右侧发现部分汉人的黑衣骑兵。 他们手持奇怪的武器,正向咱们的营地而来。” 过来报信的传令兵半跪着在地上禀报,胸口还不断的在喘着粗气。 很明显,他是因为军情紧急,也是因为大唐汉人黑衣骑兵之前的奇怪战斗力。 因为他们的人当中,有不少人都是亲自目睹了攻城先锋队那些同伴的下场。 虽然,现在军帐中已经下令派出人前去,把那些被黑衣人攻击过的幸存下来的荒国人都带回来了。 可是经过军医的查看,他们大部分人里面,几乎都是永远的失明了。 有部分情况较轻的,也是同时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几丈之外的事物,他们都是已经分辨不清的了。 这对于他们骑兵来讲,是异常致命的。 “他们来了多少人?在什么方位过来?” 黑脸大将军有些焦急的问道,完全没有了攻城之前的淡定自如,神情自若。 “回大将军,他们从军营右侧过来,走的并不快,人数大概在三百人左右。 他们的装束打扮,还有所持的武器,就和之前袭击我们的黑衣骑兵一模一样。 军营守卫也是不敢大意出兵,命小的火速前来请示大将军咱们该如何处置?” 传令兵刚刚说完,黑脸大将军立刻大声的吼叫了起来: “还请示什么?有敌人前来叫阵自然是组织人马出击,狠狠的击溃对方。 快快快,马上组织人马过去,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全部拿下。” “喏!” 身旁的部落将领们,大声的答应了一声,表明着各自的态度。 随着黑脸大将吼叫声,所有的部落将领们,都是纷纷的各自主动散开,回去调动他们各自的人马去了。 顿时,整个荒国军帐大营之中马匹的嘶鸣声,从各个角落里不断的响了起来。 各个部落驻扎的军帐大营前,都是在一通忙碌,调兵点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轰…轰…轰…轰…轰…” 正当荒国军营里的部将翻身上马,准备领着自己的部下出击迎敌的时候。 忽然,左侧接近南门那边方向的小树林里,传出来了几声惊雷一般的声音。 荒国军营前的将领们,包括准备出战的士兵,都是齐齐的转头看向左侧方向那一边…眉头紧皱。 没有人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但是大家都清楚,那个方向就是拓木图尔部的将兵们去追击黑衣人骑兵的方向。 拓木图尔部的人上阵杀敌的确是非常的勇猛,但是也不至于,可以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呀! 难道,这是自己人在遭受汉人的攻击? 不是说汉人有很多人都运吃不饱饭吗?他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的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合乎常理,让荒国军营这一边,也是有一些人心惶惶。 如果不是自己人弄出来的响声的话,那状况可就变得不太妙了。 而且现在天气可是还晴朗的很!大家明明听到的,就是惊雷的声音。 “大家别慌,稳住心神,大统领有令,速速组成队形,结阵出战歼灭来犯的敌人。” 阿木达虽然他自己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但他还是开口高声的安慰着自己的部下,给他们鼓舞一下士气。 行军打仗,士气低落,可是兵家大忌! “驾…!” “驾…!” 阿木达部的骑兵刚刚跨上马背,都还没有出战,就听到了隔壁营帐出兵的动静。 他心里很清楚,隔壁的骑兵他们是着急着出击迎站来犯的黑衣骑兵,他们是争抢着想要立军功了呢。 “快快快,快上马,带上武器马上列队出击迎敌。” 阿木达也不甘示弱,纷纷催促着自己手下有一些拖拉坏习惯的战士。 “驾…驾…驾!”阿木达率着他的部下,刚刚冲出军营前的开阔地。 前方自己的同僚,已经和黑衣骑兵他们战了起来。 双方还有一些距离,就已经开始了对峙。 只见黑衣骑兵他们并没有列阵攻击,只是一字排开,持着他们手上造型怪异的小型弩箭,在对着荒国骑兵射击。 阿木达看着自己人的这一边,很快的就倒下了一排,只不过自己人也不甘示弱,也是迅速的组织起来,拉开手中的长弓对着黑衣骑兵就是一阵箭雨射击过去。 阿木达并没有着急马上冲杀上去,只是紧皱眉头,在仔细的观察着,希望能发现多一些黑衣骑兵的端倪。 双方激战 黑衣骑兵离得还是有一些远,他们并没有发起冲锋,射过去的箭,不痛不痒,也并没有让他们受到多大的伤害。 反而是自己人这边,在又一轮的互相射击之下,又是倒下了一大片。 很明显,黑衣骑兵他们手中所持的弩箭射程,比自己荒国骑兵的大长弓要更远,杀伤力更强一些。 汉族骑兵不善于骑射,这是很多荒国人的共识。 然而今天,对方箭矢的威力却让他们大感意外。 难道对方专门为了对付荒国骑兵,而设计出了新式的骑射武器了吗? 可是这些信息,为什么从来没有被自己人的细作探知而把消息传回来呢? 现在的大唐汉人,变得也太狡猾了一点吧! 这个武器上的差距,正在阵前对战的荒国骑兵,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于是,他们带队出战的统领小头目,转头看了一眼身侧之后,对他的一名手下说道: “他们手中的武器,比咱们的箭射的更远,咱们不能够这样子对战下去。 这样对射下去,咱们这一方非常的吃亏。总是这样被动的挨打,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咱们要想个办法,破了他们的局,先把水搞浑。 这样,你带一小队人冲杀上去,你负责攻击他们的左路人马,把他们的阵型打乱。 我负责带人攻击他们的右路,想办法把他们围起来,咱们的人多,骑兵冲阵才是咱们荒国勇士的长项。” 打头阵的统领头目,看了一眼后方之后,他也看到了自己一方,其他的部落的人已经出来了。 他们就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围了过来,自己如果下手再慢一些的话,可能功劳就不是自己这一部的了。 “是。”打头阵的一门小头目大声的答应了一声,战刀一挥之后,他的手下一百多号人马,马上整齐划一的抬脚一夹马腹,缓缓的跟了上去。 荒国骑兵的骁勇,可真不是盖的。 从他们出动马队的各种细节情形,都能看出他们必定是经过战争的洗礼,还有经过日复一日重复训练,所练就出来的必然结果。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他们遇上的是昌繁所特别训的禾塘岭战士。 世上万事万物,总会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相生相克依存循环,自然的存在。 荒国人这一边,催动马匹出战冲阵的小头目,刚刚离开他们自己人的阵型。 胯下的坐骑一边在慢慢的加速,他则是时不时的抬一下头,抬头看看对面的黑衣骑兵会不会又像前面袭击他们攻城先锋队那般,往他们的脑袋上空投掷有毒的,会令人变成瞎子的面粉上去。 小头目的心中憋着一股恶气,他现在只想带着他的手下冲上前去,把那些黑衣骑兵全部干掉,最好是能够一个个的砍下他们的头颅。 因为在他的小部落骑兵当中,他常常是兼任侦查,还有探清敌情的任务。 然而这一次,他派出了数次的手下,却没有打听回来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 还有派出去的人里,居然有一半都没有回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许,他排出去的那些打探情况的手下,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没有能够回来的人里,也包含着一些他自己的亲人。 说不准,他们的消失,就是和这些黑衣骑兵有关,也一定是跟他们有关。 虽然他也参加过,很多场激烈的战斗,也见惯了战场上的残酷。 但是,好像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憋屈,他已经被他的上级将领劈头盖脸臭骂了好多次了。 原因全部是,因为面前的这些来路不明的黑衣骑兵。 小头目一边带领着部下向前冲杀过去,一边注意着前方黑衣骑兵的所有动向,特别是注意他们下一步动作。 他们冲杀的势头,向来都是势不可挡的。 然而,对方的反应却是令她感觉到很是意外。只见对方不但不迎战,也不退却。 却是在他们发动攻势的前一刻,一字排开的队形,却纷纷的在中间让开一个口子,向着两边移动了开来。 当小头目的人越来越近的时候,黑衣骑兵里的一部分人却是向他们这边迅速的发射了一轮弩箭。 冲阵的骑兵里,马上就有人从马背上摔滚了下来。 后面冲上来的人,一个避让不及,马蹄就踩踏了上去,他们的同伴,顿时就阵亡了不少。 然而这还没算完,对方居然完全不惧他们的冲杀,而是散开以后,马上又变换着马队的阵型。 从这些变换着阵型之后的黑衣人骑兵,所摆出来的阵仗来看,却是一副在以逸待劳的态势。 这样的的态度,更加让荒国冲锋的小头目,完全都是有些看不懂了。 就他们这三几百人,他们所做出的态势,竟然像是要随时准备包围他们荒国骑兵的样子。 小头目满脸的愤怒,转头对他们的同伴说道: “他们这些黑衣人,太目中无人了,大家散开变换队型,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 他的话刚刚说完,但很快又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amp;*^%##*…” 小头目又是一阵呜呜哇哇的荒国骑兵专用语言输出。 除了荒国的骑兵,没有人听得懂他们叽里呱啦的在说些什么。 这也许是他们之间的,一些暗语之类的吧! 只不过,他们的队形还没有等到分开,他们荒国人的骑兵队伍中间,马上就被对方黑衣人扔过来了好几个,拳头一般大小,看着像是石头一样之类的东西。 像石头一样的黑色疙瘩,在他们的队伍里滚了几下,还滋滋的冒着火烟。 他们刚刚发现,还没,等回过神来,忽然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轰…轰…轰…轰……!” 他们整队人马大多数人都是感觉两眼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整一队的冲锋人马,基本上都已经躺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在他们的身后,还准备接着发起冲锋的荒国人,瞬间也是懵逼傻了眼。 瞬息之间,他们冲锋的荒国勇士们,就全部被放倒了。 而且,几乎还没有人能够重新站起来,甚至有不少的马匹,都是躺在地上,痛苦的嘶鸣着。 后面的另一名部落首领见此情形之后,怒火中烧,大声的喊叫道: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们大唐汉人难不成还请来了巫师做了法不成? 勇士们,大家跟着我,全部散开来冲锋,哪怕那些人再会妖法,他们也抵挡不住,咱们荒国勇士,像潮水一般的攻击…!” 他刚刚喊完,就带着他的手下一千多人,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 他们今天损失了不少人,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杀掉一些黑衣人骑兵,好挽回一点丢失了的面子。 只不过,当他们刚刚冲到半途的时候,对面的三四百黑衣骑兵,又开始了变换阵型。 “轰…轰…轰…轰……!” 与此同时,在他们的身后军帐大营那一边,也起了刚刚一样相同的轰鸣声。 正在再次冲锋的部落头领坐在马背上,突然心头一颤。 一阵恐惧感,从他的后背开始传遍全身。 荒国人德军张大营后面,昌繁派出去的二团长正带着他的营连排部下,正式的发起了全面的攻击。 “轰…轰…轰…轰……!” 又是一阵阵的轰鸣声,在整个荒国军营四处响了起来。 双方激战刚刚打响,荒国人士兵里,倒下了一批又一批高高举着弯刀的人。 此刻,真正的恐惧,才算是在荒国人里传了开了… 胜负已定 新型的武器一般情况下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它的效果会是最好的。 因为第一次刚刚新出现的事物,敌人会没有防备,因此而吃了大亏。 就像是之前,第一次袭击的时候,石灰炸弹就把正在攻城的先锋队,一下子就全都放倒了。 而且,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后也还在猜想着,是不是人家施了妖法。 昌繁之前也是这样计划,既然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石灰弹与手雷这些东西,那他现在就给这些比自己多上四五倍数量的荒国人,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轰…轰…轰…轰……!” 荒国军帐大营四处,又再一次响起了轰鸣声。 不计其数的荒国士兵,大多都是在极其蒙圈的状态下,一波又一波的被放倒。 而且,被轰炸过之后,就没有能够再次站起来。 恐怖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个荒国人士兵的神经,此时此刻的他们,才开始真正的后悔了起来。 他们第一次开始后悔,跟着他们的统治者们,到这里来对大唐汉人进行侵略。 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们心中默默的祈祷了起来,乞求上苍神明饶恕过他们这一次,错误的选择。 只是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人听到他们的祷告,他们是注定要落得一个,侵略者应有的下场。 这时,荒国军营中的黑脸大将在山坡高处站了起来。 他一改常态,扯开嗓子大声的喊叫道: “荒国的勇士们,敌人开始进攻咱们的军营了,拿起你们的武器,进行反抗吧! 伟大的荒国勇士,是不可能被打压下去的,荒国人是永远不可战胜的。 咱们大漠伟大的昆仑神,也会与你们同在,他会保佑你们的。 大家不用害怕,拿起你们的武器,把那些施魔做法的汉人反杀回去……” 黑脸大将军他是荒国皇族之人,而且还是这一路过来攻击沧州城的最高将领,他的话语似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当黑脸大将军话音刚落,马上就显示出了一些,比较不错的效果。 有不少人本来躁动不安恐惧得六主无神的人,听到了他们大将军的话,士气瞬间好像又恢复了一些。 有不少的士兵,开始纷纷拿起他们的弯刀,还有他们擅长使用的大长弓箭,慢慢的在向着暂时没受到攻击的地方靠拢了过来。 …… “一营长,你带两个连的人从左边包抄过去,遇见少量比较分散开的敌人,全部使用弩箭攻击。 如果遭遇到成群结队攻击出来的敌人,用手雷迅速把他们消灭。 他们人多,如果近身肉搏的话,咱们耗不起,你速速带人过去,立即执行。” 二团团长的话音刚落,一营长马上执行。 “是”一营长大手一挥,带着他手下的士兵,快步包抄了过去。 “二营长,刚才我给一营长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的命令也是一样。 你带两个连的人从右边包抄过去,必须速战速决,拖的时间越久对咱们越不利。 趁现在敌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必须得尽快把他们全部消灭掉,否则会后患无穷。 敌人军营前面那一边,咱们的镖师兄弟还在给咱们当着诱饵,吸引着敌人主力的注意力,为的就是配合咱们从后面发起的进攻。 如果时间拖得久了,他们那边只有三四百人,要是敌人回过味来,进行集体的冲杀。 那他们作为吸引敌人火力与注意力的任务状况,估计就危险了。 哪怕他们的身上带足了手雷,如果面对冲上去的敌人太多的话,他们也是难以招架的呀! 俗话都说,猛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二团团长知道,他手下的这个二营营长,打起仗来也是一把好手。 只是他性格老实本分,有时候不太会变通,所以给他安排作战任务,就多费了一些口舌。 如果不给他讲明白一点的话,他会不知道如何具体的去贯彻执行。 看来,等往后打了胜仗回去以后,还得跟梁师长或者陈先生反映反映,得给二团长调换个更加适合他性格的职位才行。 连级以上的干部任免,还是得上面的头头,开会讨论之后方可作数。 “是,保证完成任务!” 二营营长保证说道,他说完还顺便敬了个礼。 “好好好,快去执行命令,别耽误了军情。” 二团团长催促道,心里则是感叹,这个二营长,都这个时候了,这事情还是那么的一丝不苟。 二营营长,这才风风火火的带着他的两个连的人,迅速离去。 “轰…轰…轰…轰……!” 又是一阵手雷的爆炸声,无需质疑,肯定又是干掉了一大票的敌人。 无比先进的武器,碾压式的攻击,在后面负责总攻击的二团团长,也是变得无比的激动与兴奋起来。 跟着陈先生这样的人,出去与敌人作战,就是真他娘的舒爽。 “快快快,后面的战士快点跟上,注意敌人的长弓。 这是在实战,可不是在训练演习哈! 这场战役,主要就是要看咱们二团的,咱们这里可是主战场,其他的弟兄们都在给咱们打配合呢,他们面临的压力比咱们更大,咱可不能给弟兄们丢脸。” 二团团长对着剩下的战士们,语速很快的在说着。 他自己手底下训练已久的的这些战士,现在在他的心里可全都是宝贝呀。 “三连长,你带人直接从中间这里攻杀进去,注意他们的军帐帐篷内,极有可能会留有伏兵。 小心别着了他们的道,那些荒国人可阴着呢。” “是,明白。” 三连长答应一声,重生后的战士们打了个手语动作。 后面的战士立马会意,握紧手中的弩弓,悄无声息的快步跟上。 梁师长以前果然没有欺骗他们。他以前给大家训话的时候说的没错,训练的时候多流汗,上了战场的时候就不需要流血了。 这不,一眼看过去,这满地的尸体,基乎全都是荒国人的。 再看自己的弟兄们,除了个别受了箭伤的了,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轻伤,也勉强算是完好无损了。 荒国军营大帐当中,三连长正在用手语指挥着两个班的战士,穿梭在营帐四周。 只要发现帐营里面有黑影出现,三连长的一个手势,马上就有弩箭发起连续的射击。 一阵射击过后,白色的营帐帐布上面,马上就溅满了鲜血,营帐里面果然藏有伏兵。 有许许多多躲在营帐里面的荒国兵卒,他们原本就想着趁黑衣人不注意,突然暴起发起攻击,好打他们一个措不及防的。 谁能想到,他们都还没有出手,就被一阵近距离的连续射击,瞬间就丢了性命。 荒国人的多名部落将领,在那些黑衣人全面发起攻击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场战役胜负已定了。 有几个部落将领已经恐惧得没了主意,纷纷骑上马匹带着几名亲信,准备溜之大吉… 刘达心声 “勇士们……” 一直站在小山包上给士兵们打气的黑脸大将军,现在已经是声音嘶哑,喊不出大声的话语来了。 然而,令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黑衣骑兵居然从他们的军帐大营后面,发起了摧枯拉朽的攻势。 只是过去半个时辰左右而已,他部下的人马,竟然已经损失了一大半。 “你,快带人过去,到军营后面去,把那些进攻的黑衣人全部给我干掉。 只要你把那些进攻的黑衣人给我歼灭掉,或者全部打退他们的进攻,我给你记一大功劳。” 黑脸大将情急之下,一下子没想起来这名部下的名字,只好对着他大声的吼叫道。 “是。”这名部下答应一声之后,挥挥马鞭带着他的人向后面赶去。 “轰…轰…轰…轰……!” “他娘的,这些黑衣汉人到底是去哪里学会了这样恐怖的妖法? 瞬息之间,他们是怎么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的,眼看着拿下沧州城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了,却给我来那么一套! 白日放惊雷,哪怕不给弄死,他妈的心都给震散了。” 黑脸大将军,手持一把镶着宝石的大长弯刀站在山腰上,嘴里在骂骂咧咧的,骂个不停。 “轰…轰…轰…轰……!” 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荒国军帐大营这边已经彻底的乱成一锅粥。 惊雷一般的轰鸣声,不断的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荒国一万多名将兵们,正在快速的减少,剩下那些还活着的人,有不少人握着弯刀的手,也开始在瑟瑟发抖。 ……… 沧州城城头上面,刘达将军与魏源看着城墙外面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早就已经是目惊口呆了。 城下攻城的荒国兵卒被放倒一大片之后,也是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他们两位将军原本想着,黑衣骑兵他们能打退这些正在攻城的兵卒,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黑衣骑兵不但是放倒了攻城的兵卒,而且还对他们远处的军帐大营也发起了攻击。 站在城头上面,远处的情况看的不大清楚,也不知道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但是有一样令他们感到高兴的是,就是现在沧州城内的压力已经大减。 “传令兵,马上通知百夫长们过来商议事情。” 刘达对着一名传令兵,开口命令道。 “是”传令兵马上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很快,百夫长及以上的守将们,穿着满身血污的护甲就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一个个百夫长们,要么头发凌乱被汗水与血水染湿,要么就是手上脚上打着绷带。 很明显,他们在前面的战斗当中,必定是顽强反抗,冲在前面与爬上墙头的荒国人拼杀。 刘达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些老部下,突然之间感觉到无比心酸了起来。 这些都是他忠心耿耿的拥趸者,不少人都是从小兵卒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守卫国家的边城的。 然而,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还是没有成婚的,而且还大多都是从年轻小伙子,混成了现在的满脸沧桑。 甚至,甚至跟着自己在沧州城这里常年坚守,连一顿饱饭也管不上。 自己的这个守城大将,非常非常的不合格呀! 刘达心里难过,两眼通红的看向一旁的魏源,开口吩咐说道: “魏副将,你命人去粮仓取出军粮来,吩咐炊事班头,给弟兄们烧一顿战饭。 稀粥就不要煮了,如果库房里还有什么,带点油水荤腥的东西,也一道煮一点…” 刘达眼神坚定,但是话却说的有些有气无力… 也许,他自己这是难过闹的,此刻他的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般的难受! “可是……?” 魏源欲言又止,刘达刚刚当着大家伙的面所说的话,他也听得非常清楚。 不过也是因为他太了解目前军中的情况了,两脚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动弹。 “别可是了,军中粮草的情况我知道,你只管去执行军令就行。 新老兄弟们在阵前拼命流血,你我却管不了他们一顿饱饭,这是咱们的耻辱! 大不了,军中彻底断粮之后,我带人出城去抢…” 刘达的话说得很是无奈又异常的悲愤,魏源听到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大声的回答道: “喏,属下立即…马上就去办!”回答一声,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魏源离开之后,刘达才转过头来看向围在自己面前一圈的百夫长们,这才开口说道: “弟兄们,跟着我刘达流汗流血,还要忍机挨饿,你们辛苦了! 现在城外的黑衣援兵,他们正在奋力的攻打荒国人的军帐大营,但是咱们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 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是辛苦,我希望所有人在坚持一下,一起守住这座沧州城。 刚才大家也听到了,我已让魏将军去通知炊事伙房准备战饭,等一下饭做好以后,大家轮流去吃。 城墙上的守备,一刻也还不能松懈,我们要防备着,随时可能冲上来的敌人。 虽然城外的黑衣人,他们在攻打着荒国蛮兵,但是他们到底是敌是友,我现在也搞不清楚。 所以,大家伙还要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向,决然不可以有所懈怠,以防被人钻了空子而丢失了城防。 从咱们接防沧州城的第一天起,我就不止一次的和大家说过,人在城在。 所以到了今天,我依旧还是原来这句话,人在城在。” 刘达将军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目光在自己身前的每一位百夫长的脸上略过。 看着大家初心不变的坚定目光,刘达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对所有人说道: “等一下我就会命人,在器械库里把咱们仅有的刀剑与长矛,还有现存的箭矢全部都拿出来,然后分发给大家。 我心里很清楚,按照这段时间以来的战况,咱们应该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如果还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兵与军粮,咱们应该是撑不了多久的了。 也许大家早就已经可以感觉得出来,咱们军中的粮草很快就会耗个精光。 城内的粮草,正常情况下还能够坚持个三四天,这是咱们沧州城内的实际情况,我也不会瞒着大家。 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大家我的态度,如果坚持到最后一刻,还是要面对城破的话。 那么,我刘达也将会在这里与你们一起,流尽我的最后一滴血。” 刘达把自己的心声,还有一直憋在心里面的话,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他不求自己的部下全都能够理解自己,但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必须要表明自己的心迹与态度。 刘达的话已说完,他面前周围的部下们全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百夫长们才异口同声的喊道: “人在城在… 人在城在… 人在城在…” 沧州城一役 城外,荒国军帐营大营与黑衣人的激战还在继续。 只不过,荒国人的兵马慢慢的被压倒性碾压了下去。 原本黑脸大将军还在想着拓木图尔部,追击敌人之后把对方消灭掉,可以很快的就回援过来,好帮助他一举打退正在进攻的黑衣人。 然而时间才没有过去多久他军营这一边,就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看着黑衣人越来越猛烈的攻势,黑脸大将军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 “报告大将军,咱们的人现在损失过半,哈丹巴特尔副将让我来请示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一名传令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半跪着身子,对黑脸大将军问道。 黑脸大将军很是清楚,他们的军中最能战的是拓木图尔部与阿木达部的人。 于是,黑脸大将军有些焦急的问道: “让阿木达部上啊!看一下阿木达他们在哪里?阿木达手下的骑兵最是能站了。 来人,速速请阿木达将军过来,本将将有重大将令交给他去办…” 黑脸大将军刚刚说完,然后又四处看了看,却完全没有看到阿木达的身影。 “去,你去把阿木达给我找来,马上就去。” 黑脸大将军有些生气的,对着右侧的一名传令兵,大声的命令道。 “是!”传令兵有些心惊肉跳的,赶紧快步离去。 因为在昨天之前,他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大将军,有过如此难看的脸色。 他最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够找得到阿木达将军,而是他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到明天,这可都是不一定的。 这一下子没见到阿木达的人,黑脸大将军,瞬间又想念起他派出去的拓木图尔。 因为拓木图尔以及他手下的兵卒,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好手,在多次的大战当中,也常常救主力于水火。 只不过,当他翘首张望南面那边的小树林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了南边方向跑出了一队近千人的人马。 黑脸大将军顿时心中大喜过望,拓木图尔部终于要回援自己了。 有了他们的帮助,自己此次战役,必能化险为夷。 哪怕现在已不能取胜,你不能够再破沧州城,但是只要保住自己的主力,自己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大不了到时候回去再被大汗臭骂一顿,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的了。 行军打仗嘛,有赢有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要这沧州一役自己能够挺过去,并保住自己的骨干人马,就算是损失掉一部分的普通兵卒,也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的。 “大家上啊!快顶住那些黑衣人的进攻,把他们通通都给我打退,本将军重重有赏。 他们汉人饭也吃不饱,他们的力气撑不了多久的,不要被他们的妖法一下子吓住了。 你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能把他们给打趴下,回头论功行赏,我给你们金银珠宝,还有赏赐漂亮的女人。” 黑脸大将军使出浑身解数来用他那刚刚才有些恢复的沙哑嗓子,站在指挥位置,不断的在叫唤着。 他相信长生天会保佑他英勇善战的一生,昆仑神也会相助他所率领的荒国勇士独步于天下。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深信不疑他每一次的危机,都能够化险为夷,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当他看到南面那边越来越近的骑兵队伍的时候,他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战马还是他荒国人熟悉的战马,但马背上的人,却不是他们荒国的人。 “昆仑神,这次怎么你要抛弃我了…?” 黑脸大将军喃喃自语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南边疾驰而来的黑衣骑兵,给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对方几百号人,黑衣黑裤像移动的幽灵,刺激着他本就已经很脆弱的神经。 迎面冲来的黑衣骑兵,人还没有到阵前,一个个在他们头领的带领下,瞬间在马背上站直了身子。 然后,他们的手中整齐划一的扔出来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向着自己的阵地而来。 “轰…轰…轰…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脸大将军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直接瘫倒在了满是血腥味道的土地上。 不知道这一趟躺下去,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扑扑扑……” 黑衣骑兵又是一阵手弩连射过去,之前没有被炸伤的荒国士兵,马上又倒下去了一大片。 躺在地上还没死掉的荒国兵卒,在满地打滚痛苦的哀嚎着。 作为侵略者,他们的昆仑神想来也不会是非不分,胡乱去保佑他们的。 和大唐汉人的多年以来的战争,向来都是他们荒国人得利最多收获最大。 因为他们荒国人从上到下的部落军士,都非常的明白一个快速致富道理。 那就是持强凌弱,破格获取直接掠夺,这样能够让他们快速的过上,富裕又逍遥快活的生活。 或许也只有到了现在倒下来的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老实的汉人也不好惹? 绿茵茵的草原上,此刻到处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一营长,你带你的人直接过去巡逻一下战场,注意脚下装死的士兵。 荒国人擅长伪装,小心尸体堆里有人暴起伤了咱们自己的人。 发现还有站着的敌人,一个不留全部干掉。 另外分出两个连的战士,跟在你们之后,你们检查巡逻过的地方,让他们快速收集咱们弩弓发射出去的箭矢。 注意一点安全,马上执行命令。” 一团长对着他的部下一名营长快速的说着,不容置疑的下着命令道。 “是!”一营营长马上大声的回答道。 随着黑脸大将军的倒下,也随着进攻中的二团,与从南面小树林杀光追兵之后,折返冲杀回来的一团战士的通力合作之下,整个战场上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有少数的荒国士兵没有战死,但是现在他们都变成了黑衣骑兵的俘虏。 也有少部分的将领头目,他们见大势已去,纷纷也是无奈的高举着弯刀,慢慢的跪了下来。 此时的荒国军帐大营附近的各个地方,可以说是尸山血海,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二连长三连长,你们带人过去仔细检查,看下咱们的人有多少伤亡? 如果有受伤者,无论轻重尽快送回后方医治,咱们的随行军医,都还在陈先生那边。 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一下四周还没有死透的敌人。 发现垂死挣扎的敌人,你们要果断的进行补刀,千万不可对敌人有仁慈之心。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这是梁师长多次说过的话,你们要时刻记牢。 尽快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你们就过去一团那边看看,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咱们都是兄弟,记得要互相帮忙。” “是。”两位连长齐声答应一声,接着敬了个礼之后,带着他手底下的人,小跑着离去了。 沧州城的这一役,可算是打出了禾塘岭战士的威风。 大获全胜 一团长刚刚给他自己的部下下完了命令,转头便看见了满身血污的二团团长。 看着满身沾满血水的二团长向自己走了过来,而且对方的脸上还带着一些笑意。 大战之后还能保持如此的笑脸,那就说明了,他身上沾满的都是敌人的血。 陈先生不是早有吩咐,能用武器尽量用武器攻击,想尽办法避免近身肉搏吗? 二团长他这个死脑筋的憨货,看来他肯定是忍不住,和敌人面对面动手砍杀了。 他想干什么呀?难道仅仅为了提高自己的肉搏技能? 回头一定要到陈先生那里去,参他个一本才行。 于是,一团长骑在马背上故意板起脸,打趣着问道: “二团长,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进攻不用全力的吗? 以前训练的时候你不是就说过,说你曾经跟过武师练过武功,自己有武术底子吗? 你冲锋杀敌的时候,难道就不记得用点内劲,一掌就把他们荒国蛮子拍个魂飞魄散。 瞧你今天这抠抠索索的样子,是舍不得你那点攒了多年的内劲吧?真是不够意思!” 一团长假装一本正经的说着,然后便用眼神瞄着二团长的脸色察看。 “哼!一团长,你真的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咱们团里的战马全都匀给你一团去冲锋了。 你们一团倒是跑的倒是挺快的,骑着战马去作战当然是来去自如,潇洒如风了咯。 还好你完成了任务,不然的话,你现在哪里还有脸回来在这里说风凉话,小心陈先生活扒了你的皮。 我二团的弟兄们,打的又是主场,弹药武器,全部背在身上重的要命,冲锋陷阵也靠的是两条腿,哪有你们舒服? 这样不行,回头我得找陈先生说一下,得把你小子调来给我们当运输大队长才行!” 二团长翻着白眼,嘴皮子也是毫不甘示弱的,对着一团长回怼了去。 一团长这个人,打起仗来确实勇猛有加,处理问题也是干净利落。 但是他这个人,就是有这一点不好,嘴碎的很,有事没事就爱挖苦别人。 都是自己生死兄弟,逮着一点小细节,就唠唠叨叨个没完,真的像个老娘们似的。 一团长看着二团长这个毫不服输的样子,于是没好气的再次开口说道: “好了,二团长,咱们也别在这里逞口舌之能较劲了。 我要回去给陈先生报告一下目前的战况,这里一团二团的兄弟就交给你指挥了。 你记得命人检查一下敌人的粮仓,先派人过去好好的保护起来才行。 陈先生可是说过,要以战养战,缴获到的物资,正好用来可以补充一下后续的供给。 咱们没有持续的后勤保障部队供应物资,一切都还得靠自己去解决。 要是粮仓出了问题,陈先生一怒之下,可能会把咱俩的脑袋,都给砍下来当夜壶的。” 这一会,逼团长要换上了一副贱兮兮的笑脸,对着二团长嘱咐道。 “哼!”二团长冷哼了一下之后,没好气的回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用你操多这一份心,赶紧滚过去报告战况吧! 要是耽误了陈先生的事,小心他打你军棍,把你的小屁股都给打烂…!” 二团长说完,没有理会一团长这个牛逼哄哄的家伙,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一仗打得舒畅,也是他们的首战,但令大多数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自己这边竟然以少胜多,大获全胜了! 三千左右的人,却把兵强马壮的一万七八的荒国人,打的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样的战绩,哪怕是放在正规军里,这也可是立了大功一件的啊! “油嘴滑舌,不过也不知道咱们年轻的陈先生,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家伙? 他要是喜欢这样类型的家伙,那可就让一团这个娘们团长赚了大便宜了…” 二团长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嘟囔着骂骂咧咧,不过仔细想想时候,很快他就释然了。 无论如何,一团长也算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怕是嘴臭了一点,那也无妨! “驾……” 一团长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双脚一夹马腹,向着陈先生那边而去… ……… “报告陈先生,一团团长王执伟完成任务回来复命。 经过一团,二团,还有镖师们通力合作,已经完成歼灭荒国入侵的蛮兵之任务。” 一团王团长报告完之后,站在原地,站得笔直,等待着陈先生的指示。 “很好,你们这次的仗打得非常漂亮,团队合作的力量也算被你们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现在战场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肃清残余的敌人?安排人过去打扫战场了吧?” 昌繁口头表扬了一下一团王团长之后,立马问起了他最迫切关心的问题。 “回陈先生,弟兄们伤亡情况还在统计当中,咱们这一次是大获全胜,不过我已经告诉二团长,让他派他的手下去处理伤员的问题。 战斗刚刚结束,我就在战场上巡视了一圈,也了解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咱们的人有受到箭伤的少部分人,但是伤势几乎都不是要害地方,包扎用药之后应该无大碍。 我过来之前,和二团长碰头了,也明确了各自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我先行一步,先过来报告大体的情况。 二团长会第一时间,把受伤严重的弟兄们送回小树林这边交给吴大夫医治。 受轻伤的,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撤下来包扎,这一点请陈先生放心。 现在战场那边,主要的事务二团长已接手,我派了我手下的人,让他们先去肃清荒国残敌,预防不测,我就先行过来报告一下总体战况。 荒国主将已在咱们发起总进攻的时候,被手雷给炸晕了过去,伤情有点重,暂时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来? 不过,我也命人对他们荒国所有的俘虏,进行了重点扣押,由专人看守。 荒国所有骑兵里面,发现有一股小部落的人,在我们发起总进攻的时候,已经悄悄的溜走了。 咱们的人手较少,为了保证总进攻的最终胜利,我没有派人去追击。 剩下的荒国人,八成左右被消灭,俘虏了大概不到两千人左右。 对于下一步的任务,请陈先生指示?” 昌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他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三千不到的禾塘岭战士,对战近两万的荒国蛮兵,依靠武器先进的优势,能取得几乎全歼对方的胜利,这真的已经实属难得。 “很好!一团长听令,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回到战场上去。 配合二团长,第一时间先安排人手救治咱们受伤的弟兄们。 然后肃清战场上所有的残敌,如有意反抗者,就地正法国杀勿论。 安排妥当以后,你把战场交给二团长去打扫,告诉他尽快的回收手弩的箭矢。 以及统计一下准确的俘虏数量,还有缴获的武器以及粮草的确切数据,然后命人尽快来报。 交接后以后,你带一个车连的精干人马过来,咱们准备一下进城去。” 大获全胜的战局,一团长也是异常的高兴,他兴奋的立正之后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欲进城修整 战争已经停止,战士们也在积极的打扫战场,沧州城内外都变得安全了起来。 昌繁便带着姜昆张虎梁希亮等人,走出了之前一直藏身的小树林。 众人身后都跟着护卫,慢慢的走向,城外之前发生战斗的这处战场。 此时的平地上,还能看到成片的血迹和到处都是的荒国人的尸体。 也有不少的战马,被弩箭射中之后还没有死去,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禾塘岭战士慢慢的,在整个战场上散开,并且有序的在打扫着战场。 只不过,因为战死的荒国人人数实在是太多,战士们也只能够先收集散落在各处的武器装备。 荒国人的尸体,根本就来不及去处理。 在打扫战场的战士,见到还有没咽气的荒国人,不管是尸体还是伤员,所有不举手投降的,几乎都是先捅上一刀之后再说。 昌繁带着手下的人,在之前战斗的战场上,转了一圈之后,对眼下的情况,也大致多了些了解。 此时,前面已过去处理军务的一团长回来了。 一团长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连队精神抖擞的战士。 一团长过来之后,翻身下马,马上对着长官们敬礼,并开口说道: “陈先生,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任务,我带着一连队的人过来复命。请指示?” “嗯!” 昌繁的目光从整个连队的战士脸上略过,看着一个个眼神坚定,自信满满的战士,昌繁满意的点点头。 “走,咱们进城去,打扫战场,咱们也需要找一些帮手。 所有人下马步行,收起弩弓带着佩剑进去就行,城内也是自己人,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是”众战士齐声答道。 昌繁转头看向梁希亮,吩咐道:“希亮,把战旗交给一团的人,把咱们的旗帜举起来。” “好的。”梁希亮拿出一面黑色的旗帜,交到了一团长的手中。 这面旗帜是昌繁亲自设计的,是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绣着顺风镖局的标志。 他们不属于任何的正规军队,但是却参与了保家卫国的正式的战争。 所以,昌繁便把自己的队伍定性为,顺风镖局镖师队的队伍。 只有这样,也算是师出有名,自己的队伍,也算有了个正式的更容易说清楚的出处。 否则的话,无论自己打的是胜仗还是败仗,以后都容易被有心之人所诟病,也容易落人口实,遭受攻击。 镖局的黑色旗帜,打出来之后,在风中猎猎的飘扬。 整个连队的战士,排成两列跟在昌繁等人的身后,缓缓的向着城门而去。 …… 战场上,已经结束战斗的事情,城墙上的刘达与魏源也是早就看在眼里。 只不过,他们心头的震惊还久久的围绕在脑海当中,没有消散。 以少胜多的战役,他们曾经也是参与过的。 但是敌我双方兵力近十倍八倍悬殊那么大,又在短短一两个时辰之内,把对方打的几乎全军覆没,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这样的战斗力别说沧州城的军卒,就是在名将李靖的军中,这也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吧。 战已至此,为了城内众多百姓的安全着想,战斗力较弱的守军选择了据城而守,之前并没有人派人出来与黑衣骑兵接洽。 此时,战局已定的黑衣人散落在城外开阔的草地上。 他们正在非常有纪律的,在打扫着战场。 城外的一切,刘达与魏源一直都是在密切的关注着。 看着战后并没有围城的黑衣骑兵,刘达与魏源,也是慢慢的放下心来。 “大将军,城外的黑衣人向着城门这边过来了。 他们也打出了旗帜,是一面黑色的旗帜,算在下眼拙并看不出他们是出自何处? 他们人数并不多,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将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魏源,发现成外的情况以后开口向刘达询问道。 “走,咱们一起下去,看看到底是哪路大神? 既然帮着咱们消灭了荒国蛮兵,想必也是自己人。 咱们在这里猜也没有用,下去看看,应该就能知道了。” 刘达说完,便率先向着城下的城门方向走去。 在身后的魏源,抬手对着后面的一队护卫与几各百夫长做了一个一划拉的动作。 刘大将军的亲卫和几名百夫长,便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连忙跟上。 昌繁一行人,现在已经走到了城门口,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守城的兵卒,非常警惕的打量着黑衣黑裤的一行人。 “守城的兄弟,我们是长安兵部派过来的,顺风镖局的镖师,是过来帮助你们的。 我身边的这一位是我们的将领,也是我们镖局的领导人陈先生。 我们此翻过来,是来与你们的守城大将相见,还请守城的兄弟通报一声。” 梁希亮向前一步,对着守城的士兵开口说道。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去通传。” 守城的一名士兵刚刚转身进去,只不过很快之后,城门就被打开了。 已经从城头上面下来的守将刘达,得知对方是自己人之后,马上命人打开了城门。 刘达带着魏源和一众护卫人员,从城门口迎了出来。 “沧州城守将刘达,见过陈先生,欢迎陈先生,感谢陈先生出手相助!” 刘达现在的身上沾着许多的血污,拱手抱拳说道。 同样,昌繁也是抱拳,客气的回礼,并说道: “刘将军辛苦,我受朝廷秦国公所托,率领我们顺风镖局的镖师们,过来相助各城的守军,驱逐进犯我大唐的荒国蛮兵,因此才有了之前城外的一战。 我们有朝廷兵部颁发给我们的文书,还有通关的令牌,还请刘将军过目。” 昌繁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梁希亮。 杨希亮马上奉上了,一直带在他身上的文书与令牌。 刘达微笑着点点,用目光打量着过来的全部众人。 兵部的文书与通关令牌奉上之后,副将魏源马上就走了过来。 魏源仔细的检查了文书与印信,还有令牌之后,转头向着刘达点点头。 虽然对方话已说明,但是对方带兵出战,却不是朝廷的正式军队,这不得不让他们更加小心多一些。 “哈哈哈!” “陈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令在下佩服,陈先生里面请。” 在确定了昌繁等人的真实身份之后,刘达哈哈一笑,开口热情的聊了起来。 “好,走,里面说话。” 昌繁也没有跟他们客气,便领着手下的战士们,向着城内走去。 昌繁自己这边,人手相对比较少,虽然打了胜仗,但是需要处理堆积如山的,荒国人的尸体,也还是需要得到城内守军的一些帮助。 还有,大战过后,有些疲惫的禾塘岭战士,最好也是能够进城里面去修整。 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以便接下来需要面对的,更多更大的战争。 献赠战利品 在刘达大将军热情的带领之下,一行人便进了沧州。 只不过,进城之后,一种突然而来的荒凉残破之感,对着昌繁等人扑面而来。 入了城之后,看见的是一些兵甲老旧的士兵,他们在来回穿梭,搬运着各种物资。 一直往里走去,也能看到一些稀疏的,城中的百姓。 在城中街道上行走的一些百姓,大多数看上去都是面黄肌瘦,衣着褴褛的人。 他们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些麻木,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对于战争的恐惧。 看着城内的状况,昌繁,心中也是难过了起来。 可以想象的到,最近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恐惧与无可奈何。 对于这一切,守将门像是早已经见怪不怪。 随眼看过去,城内很多的房子,都已经是残垣断壁。 他们守在城内的日子,看来应该也算是艰难到了极致。 进了城之后没过多久,昌繁他们便跟着刘将军,到了他们的军营所在地。 刘将军的军营,在一处挺大的院子里。 院子虽然有些破旧,但还保留着之前的亭台楼阁,很显然,这个院子之前的主人,也是一户富贵人家。 至于后来为什么,成了军营的指挥部,便不得而知了。 跟着一道过来的一连的战士,默默的在军营门口,与守城大将军溜达的护卫一道,站起了岗哨来。 刘达的亲卫,看着这些禾塘岭战士,一身特别的黑色劲装,还有他们身上的装备,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而且,他们一个个的战士精神饱满,身强体壮,由此可以推断,他们平时的伙食,应该还是不错的。 不然的话,绝对不会有如此精壮的体格。 最近两年,镇守沧州城的这些边境战士,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种待遇了。 吃饱喝足的时光,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来人,给镖师兄弟们上饭菜,上大分量的。” 大家刚刚落座,刘大将军便对着门口的手下大声的命令道。 “诺,马上就去办。” 很快,一份份的饭菜,就被送了过来。 站在门口值岗的战士,他们就在门口那边的一张小桌子上,开始分批用膳。 而院子当中,昌繁还有他的一些骨干们,则是和刘达与魏源,还有另外几名将领,一起围坐在了一张四方长桌前。 看着方舟上面的饭菜,昌繁瞬间就有些心疼起他们来。 桌上的大碗米饭,是一些陈米糙米混着煮熟的,米粒有些碎,还有些泛黄。 煮熟的菜,也是一些户外能常见到的野菜,已经煮熟的菜上面甚至连一丁点儿油泼星子都没有见着。 看来,应该是用清水直接煮熟了,就装在瓦盘子上的。 不过,昌繁一行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流露出鄙夷或者不屑之色。 艰苦的日子,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陈先生昌繁,谁人还没有过过食不果腹的苦日子呢? “陈先生,让您见笑了,军中实在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实不相瞒,就是桌上这些糙米饭和野菜,这已经是军中最后的食物了。 如果朝廷的军粮五日内没有运到,几日之后,这里就彻底断粮了…” 刘大将军一个威武无比的大男人,说着说着,都有些硬咽说不下去了。 昌繁点点头,对于刘将军目前的窘迫困境,他的内心是深表同情的。 朝廷对于边境这里,没有及时的支援到粮草物资,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昌繁也是不得而知。 因为不了解情况,昌繁也不好发表些什么意见。 昌繁一声不吭,就拿起了桌子上面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面前的饭菜。 刘达将军与魏源副将对视了一眼之后,也带头用起来面前的饭菜。 既然这是军中实情,和人家也是自己人,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有话直说反倒更显豪爽。 而余下的其他人,也是开始纷纷效仿。 很快,一桌子确实不怎么样的饭菜,就被大家伙,一扫而光。 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许多下来。 用完饭菜之后的昌繁,大手一挥,抹了抹嘴,然后转头看向刘达将军,既认真又严肃的说道: “刘将军,您和魏将军镇守边远城池,你们为国为家守住了平安的大门,此举实在是令陈某无比的钦佩。 虽然这里的条件是无比的艰苦,甚至已经到了不日便断粮的地步,你们仍然坚守此地死战而不退,此乃大义之举。 想必今天城外的战斗,你也有所了解,因此,现在我欲与你相商一下。 城外的荒国人几乎已尽数消灭,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派出兵马,与我镖局的战士,一道打扫战场。 并且,组织城内军卒出去挖下深坑,深埋了那些被消灭掉的荒国人的尸体,以免时间拖得过长,尸体发臭变质而产生虐疾。 还有,我的部下也缴获了荒国人带来的大量粮草,还有无数的战马与兵器。 除了我镖师必须要用到的以外,其他的均都献给刘将军您,由您来安排分配调用,也好先解城中的燃眉之急。 如此安排,不知刘将军意下如何?” 听闻此言刘达一愣,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对方拼命的消灭了进犯的荒国人,缴获了大量的武器战马与粮草。 本以为他们会全数带走离开,现在居然想着,要把大部分战利品都献给快要断粮了的他们。 如此行为,不得不叫他大为感动。 城中兵马人口不缺,唯独就缺了这些急需救命的武器与物资。 于是,刘达大将军马上起身对着昌繁深深一鞠躬,并一边开口说道: “陈先生也大义,请受我一拜,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昌繁连忙双手扶起,也客气的说着: “刘将军不必如此多礼,你我乃大唐同胞,理应相互扶持守望相助,快快请起。” 然后,昌繁接着继续开口说道: “刘将军既然同意我的建议,那么事不宜迟,请将军现在就派人出去,与我的人一道完成打扫战场的任务。 还有,那些已经战死的战马,也请将军遣人带工具过去运回来,宰了之后,取肉煮熟分发给军中将士果腹。 多出来的部分,那就分发给城中的百姓吧。” 刘将军同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着门口处招了招手。 马上,就走了过来一小队亲卫过来。 刘将军转头对魏源说道: “魏将军,那就由你亲自来安排此事吧!你马上组织人马随陈先生的兄弟出城去,完成刚才陈先生口中所说的,各项任务。 物资的分配,一切听从陈先生部下的安排。” “诺。” 魏源马上站得起来,大声的回答道。 昌繁把目光看向一团长,也命令道:“一团长,此事就交给你了。 城外缴获的战马,除了留下足够装备咱们镖师所需那一部分,其它的都全数交给魏将军他们。 粮草咱们只留下三成,其余的也一并交给魏将军运回城里使用。 缴获的战刀兵器,一件不留,也全数留下。” 昌繁语速有些比较快的在说着,但是,在现场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刘将军以及他手下的人,几乎都是心中一喜,这可算解决了他们的大难。 这怎么可能,让他们不发自内心的高兴呢。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团长敬了个礼之后,和魏源将军一道,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昌繁此次决定对沧州城守军赠献战利品,不过也是做了顺水人情而已。 这么多的物资,就算想带也带不走啊! 但是对于沧州城守军他们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 沧州城城防 安排好打扫战场的后续事宜之后,昌繁便又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他原本想着,让自己手下的镖师队伍进城来,在城内驻扎下来,以便能够得到更好的休息。 但是,现在城内的实际情况实在是令人堪忧。 他们自己自给自足,都还做不到,又如何能够腾出精力来给自己这边的人,提供到一些什么帮助呢? 自己手底下的人,还是在城外驻扎更加稳妥一些。 况且队伍上面,还运输着自己研发的武器,暂时还是不要暴露过多,更好一点。 于是,昌繁对着前面的前卫招了招手,马上就跑来了两名战士。 “两位小兄弟,麻烦你出城跑一趟,你去通知一团长和二团长他们一下。 告诉他们,在帮助城内的守军兄弟们打扫完战场之后各团各部所有人,就在城外的两侧驻扎。 让他们在城外两侧的小树林那边埋锅造饭,并派出人手出去做好警戒工作,预防荒国人的突然偷袭。” “是。”两名战士敬了个礼之后,小跑着快步离开。 “陈先生,城里也有空置的地方,为什么不让标识兄弟们进城来修整呢?” 在一旁的刘达,不禁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问了起来。 “嗯,刘将军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朝廷的正规军队,还有我们用不了多久之后,还是需要离开的。 还有我们镖师队伍在城门外面驻扎,暂时这些天,也能够起到一定的警戒作用,预防荒国人再次派人过来反扑。 况且,我们一下增加那么多人进来,对城内来说,也是一个负担,我们实在也是不想扰民。” 刘达听闻陈先生的意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军营门口处突然走进来了一名兵卒过来报个道: “报告大将军,朝廷派过来援助的先头部队,已经走到半道了。 那边派人过来说,大概四日之后,会到达咱们这里,咱们急需的军粮,也会一并运送到达。”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刘达若有所思,淡淡的说着,明显话里也藏着一些的不悦。 这边都快城破城人亡并马上断粮了,无数的申请,粮草和援助的人马,现在居然还慢吞吞的走在半道上? 今天如若不是身边的这位陈先生,带着他的镖师兄弟们及时赶到,并消灭了荒国人。 那么,此时此刻,被消灭的就是沧州城内的百姓和他们这些守军了。 “刘将军,既然援军不日便可到达这里,那我也放心了许多。 要不,趁现在天色还早,咱们出去走走吧! 也好看看城内的防务,看一下有没有,我们镖师这边可以帮得上忙的?” 昌繁看出来刘将军心中对朝廷援军迟迟没到的不悦,意思便开口提议了起来。 “好,咱们出去走走,我还真有事想请教陈先生呢。” 刘达的脸色缓和了过来,脸上重新挂着笑意,对昌繁笑着说道。 走到了城墙高处之上,昌繁便四处观察了起来。 城墙当初建的也是十分的厚重,居高临下,作为守城之用的话,是尽显优势的。 双方带着各自的亲卫,又在城墙上面,慢慢的走了很长的一段。 “这里有这么好的地形加上坚实的城墙,为什么不在城垛前面这里加上底座投石车呢? 如果在这里每三四丈左右都架上一座投石车,那么,敌人进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靠近城墙,咱们就可以主动的发起进攻。 如此这样,就可以把它们消灭在冲锋的路上。” 昌繁心中疑惑,也有些皱着眉头,对着刘将军问道。 因为城墙建的比较高,而且从外面两侧还有小树林和灌木丛作为掩护。 外面那两侧也还可以作为安排伏兵的最佳场所,如果好好利用的话,再和高大的城墙形成犄角之势。 城墙上面的投石车,如果计算好位置的话,从上往下投中石头,射程几乎可以覆盖城池门口的那一大片空地。 如此一来,敌人想要进攻到城门位置的话,那么他们就需要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况且石头不像其他的铁艺武器,需要时间和成本气慢慢的打造。 石头在附近的山上也多的是,只不过需要,花费一些人工运输的成本而已。 还有,等到战争停止以后也还可以派人出去,把投掷出去攻击敌人的那些石头再次捡回来。 几乎可以说,是成本最低又最具杀伤力的一大武器。 昌繁非常的不解,站在原地盯着刘将军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投石车?” “投石车是什么车?是一种攻击敌人的战车吗?” “你没有听说过投石车?” 昌繁一下子愣住了,眉头也皱的更紧了一些。 难道大唐这里还没有投石车不成?这不应该呀? 大唐整体的军力,就算是在早期时间,相对于其他的小国家,那也算是非常强悍的。 特别是大唐刚刚建立那一会,李世民亲率大唐军士东出去攻伐当时盘据在洛阳的王世充。 当时,大唐的军队与王世充的军队可是在洛阳城下,整整激战了半年之久。 大唐的军队在围城和攻城这方面,应该是有着,非常多的经验以手段的呀。 这些攻城的手段与守城的利器,不应该在唐军里面,各大城池早就大范围的推广使用了才对吗? 这些情况,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还是历史的进程,因为一些什么方面的原因,被改变了? “投石车,真的没听过。” 刘达将军也是皱了皱眉,有些懵逼的说道。 昌繁砸巴了下嘴巴,继续开口说道: “那铁蒺藜和陷马坑呢?这两样东西刘将军听说过吗?” 心想这两样东西,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含量的事,这里应该不会缺少的了吧。 “没有。”刘达大将军,还是皱眉继续摇头。 “好吧!目前没有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昌繁不由自主的,暗自握了握手中的拳头,心中也是不禁有着多一些的叹息。 这也难怪,原来都是事出有因。 荒国人只是他们的骑兵勇猛冲杀而已,攻城侵寨其实他们并不擅长。 大唐军队与荒国骑兵,如果单单拿守城和攻城来相比较的话,其实还是大唐的军队更具胜算一些。 但是,两者之间的对战,大唐军士常常因为没有利用好自己本身的优点,被对方狠揍与掠夺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这也怪不得,大唐的守城军士本就占优势,反倒还被荒国骑兵给打的那么惨。 投石车与重弩,铁蒺藜这一些可都是对抗进犯的骑兵方面所需要使用的,非常重要武器。 这一些方面的武器,竟然一个都没有。 也难怪,守城守的那么力不从心了。 沧州城的城防,真的是让人堪忧呀! 献城防计策(一) 其实,也是因为昌繁他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他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其实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他在前世的历史中,是存在着一些不一样的。 在前世的历史当中,铁蒺藜和投石车,都是战国时期的时候就出现的。 而到了后来,那个u型马蹄铁是要到了元朝的时候才出现的一样东西。 昌繁之前想到大唐之初的李世民亲自率领唐军,在洛阳城下与王世充军记账半年的事情。 还有后来,又想到李世民与河北的夏王窦建德,他们在虎牢所展开的大战。 而且,之后根据史书的记载,这些战斗最后都是唐军取得最终的胜利的。 于是,昌繁就想当然的认为,投石车与铁蒺藜,这一些武器,应该也早就出现的了。 谁能想到,居然没有…。 既然这个世界都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的话,那么这一座沧州城甚至其他城池的城防问题,就还有着更大的提升空间。 假如准备妥当的话,是可以给以后敢来进犯的骑兵,给他们来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那么,请问大将军,咱们沧州城平时城上的战斗防御准备,一般情况是如何安排的?” 刘达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般是准备一些滚木,还有一些大块的石头,也有一些城中运来的砖块。 最近这一段时间,因为荒国人都不断骚扰攻击,也分不出人手去运输石头了。 所以,就在城中的一些房子中,拆下一些砖块来,用来替代石头进行防御。 还有就是,我们也在城中收集了一些火油,准备在最后交战焦灼的关头,再给使用上去。 只不过,所收集来的火油的数量,也并不多,不是到了最后生死关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也不会使用的。 因为用完了,也就一点也没有了。 没有了后续的供应,城内到了晚上,连基本的照明也是成问题的。” 刘达讲到这里,他有些心酸的,根本就讲不下去了。 守城防御的资源,现在甚至连石头都供应不够,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兵,可想而知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有多难? 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的刘达,缓缓的又开口问道: “陈先生,我有一事不明你现在想请教一下,如有唐突或不妥,还请陈先生多多包涵。” “没事,咱们都是自己人你有话直说就行。” “好,是这样的,就是今日我见陈先生麾下的镖师骑兵兄弟他们,在进攻正在攻城荒国人的时候,他们在向荒国人投掷一种会炸裂开的陶瓶。 当陶瓶子在荒国人的头顶上炸裂开的时候,有些白色的像面粉一般的粉尘。 开始洒落在荒国骑兵的头上,然后,接着那些荒国人就开始鬼哭狼嚎,先发疯一样的惨状。 我是想问一问陈先生,他们所使用的是些什么厉害的神物? 他们能够做到短时间内就让那些荒国蛮人,转眼之间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如此强悍的制敌御敌手法简直是犹如神物,我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不知道陈先生,方不方便与我们讲一讲?” 刘达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的昌繁。 “呵呵!” 昌繁笑了一下,一下子也是知道了刘达大将军的心思。 稍微想了一下之后,昌繁开口问道: “刘大将军,这是我镖师的一大杀器,如果将军想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行。 不过,如果我告诉了你的话,刘将军你可要答应我一些小小的要求。 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晚辈我就只能相告。” 这个事情,溜达今天一直也是憋在心中,刚见面,他就想问了。 只不过大家还不相熟,他要担心问这些问题,实在是过于唐突。 所以,这些问题一直在他那里如梗在喉,憋着实在是难受。 现在一看有戏,连忙赶紧的说道: “没问题,只要陈先生直言相告,只要我刘达能做到,大要求也也可以,义不容辞。 刘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起来胸脯。 “好,刘将军爽快之人,小陈我也佩服。 我的小要求是这样的,我们此番出来的最终目的,是和刘将军还有咱们大唐的众将士一样,就是驱除消灭进犯的荒国人。 我们的队伍来到沧州城这里,是第一站,我们接下来还会到莱州,xz等地方去。 咱们今天这里所发生的战斗,这一切,我希望刘将军能够把这里的战况,帮我往后先压一压。 先不要过早的上报上去给朝廷,以免我这里的行踪,被敌方的细作探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会导致我往后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战斗,就更加的难以完成了。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战斗方式,加上所使用的全部武器,目前基本上都还是在测试的阶段。 因此,我也希望刘将军在上报朝廷的时候,该省略的部分就先暂且省略过去。 等到时机成熟,我也会直接上报给朝廷,这样对你对我都比较有利。” 昌繁慢慢的说着,等到他说完之后,他看刘达将军神色有一些犹豫之色。 这个事情,确实也是有一些为难,因为朝廷对一战报,管理是比较严格。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敢随便瞒报的。 但是,目前昌繁所率领的黑衣镖师们,又成了沧州城守军的救命之人。 所以,刘达大将军有所考虑,也是正常不过的。 于是,昌繁想一下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我所说的这些,并不是要要求刘将军瞒报朝廷,而是要方便我接下来的行动而已。 还有一个就是,如果刘将军愿意帮这个忙,那么作为同为大唐同胞的回报。 我愿意知而不言,竭力为刘将军所镇守的沧州城的城防方面的问题,多建议好帮助一些城防的计策。 我们所使用的杀敌武器,也可以留下一些给刘将军作为防务所使用,不知刘将军意下如何?” 昌繁悠悠的说完,这一下刘大将军彻底的沦陷了。 如此好事,他自然不愿意推辞,只是有有所选择的上报朝廷而已,又不是要全程都瞒报。 这一点问题,他作为镇守边关城防的大将军,自然也是轻易可以做到。 于是,刘大将军点头微笑着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答应你就是,还请陈先生知而不言。” “好,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那我现在就现场演示一下我们镖师兄弟之前所用的御敌神器。” 昌繁说完,转头看向身后的三连连长,开口叫道: “三连长,来一个石灰蛋过来给我。” “是”三连长马上小跑着走上前去,双手递上一个小型的陶罐石灰弹。 昌繁又从三连长他的手上要过一个火折子,然后朝着城墙的墙垛走去… 献城防计策(二) 昌繁左手拿着一个石灰弹向着城墙的墙垛走去,刘达也是连忙跟上。 刘达心中也是好奇,到底陈先生他会如何的施展那神奇的武器? 直见昌繁探头往城垛下方看了看,发现下面空无一人之后,便手捧着石灰炸弹,对刘将军说道: “刘大将军,这个叫做石灰炸弹,是我们自己苦心许久研发制作而成的。 具体怎么做出来的我在这里就不多介绍了,我就先说它的作用吧! 这个陶罐里面,他装着少量的火药土,火药土是用来引爆炸裂陶罐的。 陶罐里面大部分都是装的石灰,这个陶罐最大的作用主要靠的也就是石灰。 当火药土被灌口的这个引信用明火点燃引爆之后,里面的石灰就会在空中,随着风四散飘落开来。 如果人的眼睛,被石灰沾染到,他就会迅速的灼伤人的眼球,使人的眼睛快速失明。 因此从而让人迅速的看不见之后,那随之而来,也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和攻击能力。 今天城墙下面的攻城的那些荒国士兵,就是受到了这个陶罐里面的石灰的伤害,所以全部都倒了下去。 我这样说的话,不知将军能不能够听得明白?” 刘达大将军是越听越感觉兴奋,脸上的表情,也在精彩的不断变换着。 “石灰弹?这样一个小小的陶罐,就能够拥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而且还是陈先生,你们自己研制的。 这个小小的东西,怎么听着是那么的邪乎?” 刘达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昌繁手中的小陶罐,很是感慨的说着。 “是的,就是这个小小的玩意,其他的先不多说,我现在就给刘将军演示一下吧!” 昌繁说着,就用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引信,等到隐性延到快一半的时候,昌繁就用力的往城墙外面甩去。 “砰……”一记不大的爆破声音响起。 瞬间,被甩到半空当中的石灰炸弹,就在城外上空之中炸裂了开来。 陶瓶的碎片,一些掉落地上,办公当中只剩下一股白色的粉尘飘散而落。 还像之前黑衣骑兵攻击荒国人的时候刘达看到的一样,一阵白色的粉尘,在半空中飘散开来。 “那敢问陈先生,这个石灰陶罐那么厉害的话,要是我,咱们自己人,不小心也被沾染到了眼睛。 那是不是也会瞬间失去光明,什么也看不见,这个东西有没有可解的方法?” 刘达看着这个东西,还是担心的问了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作为武器使用的物件,既然能够伤害到敌人。 那么,相同的如果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它肯定也会伤害到自己人。 如果是无解的话,那使用者就可就得要万分小心了。 东西是好东西,万一被敌人获得的话,用它来对付起自己,那自己人可不就惨了嘛? 昌繁笑了笑,之后凑近刘将军的耳边,轻声说道: “自己人的话,当然是有可解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我暂时只能悄悄的先告诉你。 使用的初期,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以免失去了它对敌人的杀伤力的优势。 这个石灰,如果不小心沾染到自己人的眼睛,只需要在短时间之内,快速用清水冲洗掉,就可以了。 但是切记,千万不可用手直接去揉眼睛,越揉的话伤害就会越快越严重。 这个情况,你在此千万不要外传出去。 否则的话,对咱们这一方不利,你是我相信的人,我才会毫无保留的告诉您。” 话说完,昌繁并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刘达大将军。 “哈哈哈哈哈!” 刘达大将军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没想到,陈先生居然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这个朋友这个兄弟,他算是认下了。 然后想了一下,刚才昌繁对自己说的话,刘达又猛然的看向昌繁,然后问道: “陈先生,你如此详细的告诉了我这个石灰弹它的使用方法,还有它的威力与作用。 甚至刚才,你在我耳边所说的那些话,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啊? 难不成,你是准备要给我留下一些,这个石灰炸弹吗?” 昌繁听着对方的问话,知道了他的意思,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于是,昌繁连忙摆摆手,接着解释了一下: “刘将军,石灰炸弹陶罐我暂时留不了给你,因为我接下来还有需要面对更多更残酷的战役。 但是,陶罐里面的那种石灰,我倒可以给你留下一些,也好让你作为防守之战的时候可以应急用得上。 石灰的用法倒也简单,你只需要找来一些布块,在布块当中倒进去一些适量的石灰。 接着再放进去一块小石块混在一起,增加一下它的整体重量。 石灰放的多,那么石块就需要大一些,使用的时候可以覆盖的面积就会相对更大。 然后把布块包裹成半个拳头大小的圆球形状,当敌人在想下面攻城的时候,你就可以命人把包裹着石灰的小圆球直接扔甩出去。 也一样能够达到,在半空当中撒下石灰的效果。 当然,有一点必须要注意的是,布块包好之后的石灰小圆球,它的口子轻轻拧一下就可以,千万不要扎紧。 否则的话,扔出去的石灰小圆球,它里面的石灰就没有办法飘洒四散开来,就起不到效果的了。 不过,也需要注意一下风向风面的问题,千万不要还没伤着敌人,就让自己人给受了伤害,那样的话就不值当了。 这一趟,我就先给你留下十大包石灰吧!” 昌繁对刘达大将军把话说完,然后转头要看相一连长,吩咐道: “一连长,回头你就去安排一下,命人运十大包生石灰进城来交给刘将军的人。” “是。”一连长连忙答道。 昌繁就站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把使用的方法也是说得愈加的仔细一些。 泡州城的守军,也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把御敌的一些方法告诉他们,倒也无妨。 况且,昌繁本来就打算大力的推广石灰的使用。 如果此次出征,可以顺利的完成任务回去的话,他自己也决定要把石灰推销给位高权重的秦国公。 通过秦国公的关系,也许就能够和朝廷军需采购部门的人搭上线。 只要能够搭上线,昌繁就有信心去说服他们。 争取一下看看,看能不能够拿到朝廷兵部的军需订单。 如果自己能够成为军需供应商的话,那自己烧制的石灰也算是打开了一部分的市场。 自己个人的身份可以上个台阶不说,起码也算是以另外一种不同的形式,在为自己生活的国家效一份力呀! 这第一站到达的沧州城,石灰石在战争中的实际应用效果,就显而易见的。 献城防计策(三) “非常感谢陈兄弟,你所说的我都记住了,感谢小兄弟坦诚相助。 有一个情况就是,如果你说的这些石灰都使用完了的话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再次购买? 或者是说,可以到哪里去联系才能够买得到?” “这个嘛!这个暂时还没有地方可购买,不过如果能够尽早的结束战争的话,也许就有办法了。 战争过后,我们也会尽快的派人到沧州城这里来,设立我们顺风镖局的运输网点。 到时候,将军可派人到我们的镖局网点去接洽,我们就算不对外销售,也会尽量优先供应给将军。 只不过,到时候我们的镖局网点在城内的建立,也许还免不了要麻烦将军照拂一二。” 昌繁说着,双手抱拳对着刘达将军拱了拱手。 “如此甚好,求之不得。 以后只要是你们镖局的兄弟过来,只要报上你陈兄弟的名号就好。 只要不违反律法的事情,本将军定当竭力相助。” 刘达高兴的笑了起来,他正愁着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接触陈先生陈兄弟了呢。 既然他们准备以后在自己的地盘上,建立镖局的网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此一来,自己军中往后就有机会继续的购买到石灰。 也就是说,顺丰镖局的黑衣骑兵之前攻击荒国人的那一些厉害的手段,也许自己以后也能够拥有了。 想到这里,刘达心情顿时大好了起来。 “那就先谢过刘将军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昌繁再次拱拱手,微笑着客气了一下。 人家堂堂守城大将军,多少也要给足一些面子的。 “对了,刘将军,您对荒国人在咱大唐的边境,前线的展开近二十万兵力的情况,是怎么一个看法的?” 对于边境的了解,昌繁自认为是没有,这些常年混迹在边境战场的将军们更加熟悉。 于是,便虚心的请教了起来。 “其实,咱们大唐汉军的整体实力,可以说是高于整个荒国人不少的。 只不过,咱们大堂幅员辽阔,边防线过长,也导致了咱们的兵力过于分散,不能够有效的组织在一起。 很多边关山隘,也只是临时建造一些简单的关卡,象征性的抵挡一下而已。 如果遇上荒国人训练有素的骑兵,突如其来的冲关闯阵的话,没有雄厚的兵力在那里镇守,根本就抵挡不住他们。 咱们的优势明显,但同时缺点和薄弱点,也轻易的暴露在那里。 所以,咱们的边关城池,如果不是数倍于敌人,而且有精良的武器,依靠有利城池地形镇守住的话,根本就是顾此失彼的。 咱们的处境虽苦,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全怪朝廷。 或者,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只不过,如果最基本的粮草和士兵的武器,都不能够及时供应过来的话。 那么,咱们的士兵,就算再能打仗,再不畏战死,那最后的结局,也是不言而喻啊!” 刘达有条有理的说着,情绪也逐渐有些沮丧了起来。 想了想之后,昌繁开口安慰道: “唔,可能主要的原因,也许是咱们的国家,还太贫穷太落后的主要原因。 不过,咱们大唐有的是英雄儿女,陛下他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明主,肯定会有强大发展起来的那一天的。 咱们虽然是小人物一个,但也不要长他人志气,而灭了自己的威风。 对未来,还是应该有着更多一些的信心的。 大唐有刘将军魏将军你们这些铮铮铁骨的军人在,肯定会有发展到大出于天下的那一天。” 昌繁说着,伸手拍拍刘将军的肩膀,点点头给他投去一个无比坚定的目光。 “谢谢陈兄弟,陈先生不介意的话,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你说的没错,咱们要坚信大唐汉人,一定会有异常强大的那一天。 只是,有一些很现实的事情,也需要大家努力,看看能不能得到改变? 那就是咱们大唐军卒有不少人淡蛮色变,战端未开就先泄了气,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在边境城中,双方交战,有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士气。 因为后续的物资援助供应不上,面对敌人的进攻,有时候我们也很是抓瞎。 虽然我也知道荒国人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 他们也不是刀枪不入,我唯一最担心的就是,战士们的未战先怯。 就像今天上午的战斗,咱们沧州城这里,因为持续战斗消耗过甚,城墙上面甚至连石头都不够使用了。 这样的状况,或许陈兄弟刚来的时候,应该也是有所发现,让陈兄弟见笑了。” 刘达说着说着,神色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尴尬。 面对恶战和硬战,他都从来没有怕过,唯独让他无地自容的就是无能为力而丢脸的交战。 昌繁只是陪着对方苦笑了一下,也是非常明白,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 于是,点点头说道: “你说的这些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也很是认同,感同身受啊! 但是无论如何,咱们所面对过来侵犯咱们大唐的是不义之师,他们必定不会有,好的下场的。 咱们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战略上要藐视视敌人才行。” 刘大将军稍稍一愣,然后就不由得放声大笑了起来,并说道: “哈哈哈哈哈,陈兄弟这句话都是经典新题之言哈,我看都可以纳入到兵法之中去了。 也怪不得,陈兄弟你一出手就让数倍于己方的敌人瞬间都给打趴下。 原来,陈兄弟你可是一位熟读兵法之人呐,兄弟大才! 来来来,这一趟无论如何都要请陈兄弟多在沧州城内外走一走。 请陈兄弟你多多给咱们指点一下,多给咱们这里的守城兄弟献一些良策。 我刘达代表城中的所有的弟兄,先谢过陈兄弟你了。” 刘达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放起了彩虹屁。 昌繁站在一旁,多少也是有些明白他的小心思。 只不过,昌繁此时笑着说道:“其实这句话并不是我个人所创的,而是一位真正的伟人说过的。 但是呢,这句话他却正好是对应了如今咱们大唐汉军与荒国人之间的形势。 咱们只要一直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终究一定会坚持到我前面所说的,大唐汉人大出于天下的那一天。 我也是真心的希望,咱们的国家努力发展变得强大,这一天早日出现。” 昌繁所说的这一些,并不是单单只想安慰一下他们。 这一些话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内心确定下了的目标。 国家不发展强大,老百姓就没办法有和平稳定的生活。 甚至连他想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小小的商人,也是很难实现的。 “没错没错,陈兄弟所说的话我最爱听,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走,咱们继续走走看,对于沧州城的城防,请陈兄弟,知无不言,畅所欲言…” 建议布防 一行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在城墙上面继续巡视了起来。 脚下的这一片城墙,也正是面对着草原的一面。 这一面城墙的长度,足足有四五百米左右。 城外的草地非常的开阔,也算得上是易守难攻的设计。 当初设计建造城墙的人,看来也是一位高人啊! 城墙上面大概每隔八九米左右,有一个眺望望的垛口。 而且,每相隔三十米左右还设计了一个突出的城垛,以便于士兵的防守使用。 城垛口之外的城墙上,正对着一些石头,还有大小不一的砖块。 昌繁看着眼前这些,感觉还是远远不够啊! 于是,昌繁转头对刘达将军说道: “现在暂时已休战,刘将军应该发动城内的群众,大家到后山去抓紧时间,挖掘大批量的石头回来。 单单靠士兵的话,可能速度就是要慢很多。 只有发动群众帮忙,那效果才是更好更大的,群众的力量也是无穷无尽的。 要赶在敌人再次进攻之前都备一些,以防万一。 当然,除了石头之外,还可以准备一些滚木,够大够重的滚木就行。 除了这些攻击敌人的必备物品之外,长叉子也应该准备一些。 因为如果有长叉子的话,在城外进攻的敌人,他们的那些云梯,士兵们就可以快速的把他们推开。 他们架设云梯之时,肯定会派弓箭手,连续的对城墙上面发动攻击,这个时候,长叉子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刘达慢慢的走在昌繁的身边,仔细的听着他对城内布防的建议。 昌繁见刘将军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他便继续说道: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士兵们搬运石头留下的痕迹。 他们应该是,沿着城墙楼梯一点点抬上来的吧! 这样不行,这样的话,速度太慢了,搬的再快,他也赶不上石头往城下扔的速度啊!” 刘达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心中感叹这陈兄弟,还真的是观察仔细呀! 城内的士兵们怎么搬运石头的,他这一路走上来,居然就全都发现了。 于是,他有些不解的开口说道: “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搬运的呀,这应该没有什么不妥的吧?” 昌繁点点头,继续解释了一下道: “原来的搬运方式没有说完全不妥,就是速度跟不上使用的需要。 如果,沿着城墙的内侧,咱们在这个位置设一个通往城内下面的吊篮的话,情况就会大大的有所不同了。 不管是平时的运输准备,还是暂时的急需使用,也都能够提升很多的速度。 城墙下面那些预先准备好的更多的守城物资,通过吊篮的话,可以迅速的把下面的滚木,石头,还有其他的等等物品,都可以迅速的让运输兵给提上来。 同时,如果在每一个城垛的边上,都架上一口大铁锅准备好的话,那效果就更好了。 只要遇到敌人进攻,只需要往这些铁锅里盛满了油,并提前烧火加热好。 到了敌人进攻的时候,用热油来对付攀爬的骑兵,会有绝佳的效果的。 城墙上的建议,暂时就是这些,刘将军也可以平时发动士兵们,多出主意改善城内的布防,集思广益嘛,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这些办法虽然也还算是比较简单,但是仔细思量的话,还是比较值得采纳的。 城内的布防,向来是沿用以前的老办法。 改变,基本上是很少有人会动脑去想过的。 思考片刻之后,刘将军再次问道: “陈兄弟的建议,我记下了,但是,如果是城外的布防呢?陈兄弟有何看法?” “对于城外的布防嘛?也是需要利用地形和咱们自身的优势,好好的去做一些改动和编排准备。 比如,如果沿着城墙敌人攻城时架设云梯梯的位置,派人挖出一个深坑的话,也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派人挖出一个长度和深度都接近一匹马身体的长度就可以了。 挖好这样的壕沟深坑之后的话,就在壕沟里埋上一根根凸起来的,被削尖了的竹片,也是非常管用的。 咱们大唐军士穿的大多是厚底布鞋,就算是荒国蛮兵他们所穿的也不过是皮鞋而已。 就算是他们的皮鞋底部,相对也是比较柔软的,他们的鞋子根本就无法抵挡,被削尖了以后如此锋利的竹片。 这样的话,要大大的加深了他们攀爬上城墙的难度。 特别他们打前锋的惯用伎俩,大多又是一些光着脚的奴隶兵比较多,那作用就更加的好了。 做完这一切,还要接着在豪沟的外侧,在立上一根根密集一些的柱子。 柱子的高度超过半人高就行,但是一定要把柱子的地基埋的深一些,立得稳固一点。 这个柱子的作用就是,阻止蛮族兵士对咱们进行大规模的冲锋。 就算咱们守城的人员,相对比较少,也可以更加轻松的抵挡住他们的进攻。 这些准备,就是为了迟缓他们的攻势。 等到他们,比较艰难的冲到城墙脚下的时候,咱们的人就可以在城墙上面,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 给他们狠狠的,来上一轮又一轮的反击。” 话说到这里,昌繁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就停顿了一下。 刘达则是越听越兴奋,两眼都闪着精光。 “不错不错,这些办法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还是陈兄弟主意多,还有吗?还有吗?陈兄弟你继续说下去,我一一都记起来。” 昌繁笑了笑,从他的护卫手上接过来一碗水,一口闷掉之后,才伸手指了指城外方向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在那个位置,就是荒国人之前扎下大营的前面那一边。 主要在外侧那里,再说上一些陷阱,同样是不下一些削尖的尖木与竹片。 你再让人在这些陷阱上面覆盖上一些草皮的话,那效果也就更加理想了。 当敌人发动进攻的时候,他们的骑兵刚刚出击,带头冲锋的马队如果一下子掉到陷阱里,肯定是半天也爬不出来。 一开战就受挫,对于敌方来讲,他们是很容易士气大受打折的。 只要他们心里都认为,前面冲锋的地方,处处都布满了陷阱与危险。 他们冲锋的人,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威胁。 那么,他们的军心慢慢的也会焕散不少。 敌人如果遇到挫折出师不利的话,对于咱们来讲,也是提高士气的一种好办法。 所以,对于敌人要想尽一切的办法,给他们制造更多的麻烦,那就是大功一件。” 昌繁认真的说着,把他自己能想到的一些办法,尽可能多一些说了出来。 给自己人的建议布防,他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阴险的招数 “呵呵呵呵!” 众人听了昌繁的话,都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刘达将军更是竖起大拇指对昌繁说道: “陈兄弟你真不错,这些防敌的招数还真是够阴险。 这一下,如果等那些荒国人敢再派人来攻城的话,只要咱们准备得当,那他们可是就有得苦头吃了。” 昌繁一听这话,顿时也是感觉非常的郁闷: “刘大将军,你这是在夸我啊,还是在损我? 我这是给大家建议一些比较行之有效的防敌策略,你们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说我的招式阴险?” 昌繁故作有些生气,扁着嘴对刘将军他们苦着脸说道。 “呵呵呵,陈兄弟千万别误会,我这当然是在夸你呀,你的这些招式和想法,任凭我想破脑袋,我也不会想的出来。 我们整个沧州城的将士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陈兄弟你说对吧?” 刘大将军,对于昌繁的布防建议,也是非常的满意。 在城下陷阱坑的边缘,如果立上木桩的之后,假如自己再命人在所有的木桩之间,再捆绑上一些长长的竹条作为竹栏,是不是也有一定的阻滞敌人作用呢? 刘将军的这个想法,应该是行得通的。 沧州城北面的山上,有着不少的竹子。 只要命人去砍回来坚硬的竹子的话,绑在木桩和木桩之间,那些比较坚硬的竹子,也还是十分坚硬的。 到时候,就算是敌人用刀剑劈砍的话,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如此一来,那么城墙上面的守军,在这一段时间里,便可以正面全力的射击了。 陈兄弟所说的这个办法,应该也是非常有用效的。 一般来说,敌方攻城本来在过程中就比较困难了。 假如己方在,敌人攻城的过程中设置的障碍够多的话,那么,攻城一方的损失,也将会是越来越多。 刘达也是有些想不透,他这个陈兄弟的小脑袋瓜子,怎么就可以装得下那么多的,制敌损招呢? 明明年纪还那么小,他又是怎么想到的呢? 刘大大将军看着面前的昌繁,知道他主意多,便想再开口多问一些事情。 可是,前面说完那些防务的策略之后,昌繁便抬腿向前走去。 在高大宽阔的城墙上,昌繁与刘将军他们,算是转悠了一大圈。 转了一大圈下来,基本上城内的防御工事,昌繁也算是总体有了全面的了解。 城内的守军,基本上大多数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以老带新,一直坚持训练的话,总体的战斗力,还算是非常强悍的。 这些方面的事情,溜达大将军应该是不陌生的。 只要有他们在,训练兵室和招募新兵员,肯定也不会落下。 今天进城来,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他基本都说了一些。 城内的防务,实际上就是缺少武器和粮草而已。 如果有充足的粮草和武器供应的话,守住城内的一切平安,不被敌人攻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当然,前提是守城大将得安排妥当,不让敌人抓住防守的漏洞才行。 昌繁今天对守城将士们所说的,那些制敌退敌的阴险招数,实际上,也不过是尽数的发挥自己人的所长,利用自身优势来克制敌人的短板而已。 虽说算不上什么多厉害的策略,但在对比过程中,你还算是比较实用的。 当然,他的这些方式方法也不是他自己凭空想出来的。 也是多亏了,全世认真读书,还有熟读历史,军事,等等方面的知识,利用前人的智慧和经验案例综合起来,才总结出来的方式方法。 昌繁转头看向城外,只见城外面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标师弟兄们在埋锅造饭,休息整顿了。 他们的自觉性主动性,看来还是挺强的呀! 一战下来,大家基本上也是比较辛苦,比较疲惫的了。 反正也是打了大胜仗,那就随他们去好了。 赶路过来的时候,基本上是喝的冷水,啃的干粮。 现在也正好,趁着有大量的缴获物资,你是时候该改善改善他们的伙食了。 “刘将军,天色渐晚,我也要出城去了,外面的标师弟兄们还等着我呢。 我们先休整一些时间,合适的时候我们就会拔营起程赶往下一站。” 昌繁转身看着刘达大将军拱着手说道。 “好,陈兄弟情。” 刘达说着,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带着他的手下,一直把昌繁他们送到了城门口。 “今日成兄弟会面,真是相见恨晚呀。只可惜你我大家都军务繁忙,也未能够畅聊与痛饮一番。 陈兄弟改日如有闲暇,可直接进城来到军营来找我,你我兄弟必定要再好好的喝上一杯再说说话。 今天,刘某我也是真心的感激镖师兄弟们的出手援助。 当然,也谢谢陈兄弟对城池防务的各种策略的指导,也让我们学到了不少的制敌退敌招数,我代表全体将士,感谢陈兄弟的直言相告。” 刘达大将军双手抱拳,罗罗嗦嗦的在说着感谢与客气的话语。 今天常州城的状况,虽然很是惊险,但是起码在各方的努力下,也是保住了城池。 刘达在沧州城当守军大将以来,估计今天是他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此时的昌繁,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双手抱拳说道: “刘将军不必客气,你我都是自己人,互相帮忙,本来就是应该的。 将军请留步,小陈我暂此别过,回头再聚!” 昌繁说完,便带着他一个连的人,回城外的营地去了。 回到营地之后,一团长和二团长马上就找了过来。 刚刚坐下来的二团长,见着昌繁的面之后,马上开口报告战损情况: “报告陈先生,咱们二旅全旅阵亡战士十一名…” 说到这里,二团长满脸的悲痛与惭愧,不由得慢慢的低下了头。 悲伤与难过,挂满了二团长的整张脸。 之前活蹦乱跳,一起艰苦训练的战友,大战过后,却要永远的失去他们了。 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如何要让他们不难过呢? 昌繁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拍拍二团长的肩膀,思意他节哀。 整理了一下情绪的二团长抬头看向昌繁,继续报告道: “全旅一团二团一共受重伤两人,轻伤三十三人,目前均已送到军医处,得到救治,暂时已无大碍。 两名重伤的战士,也是在运输弹药的过程中,被敌人的小股部队围攻。 因而腿部中了箭伤,不过军医已经做了救治处理,我也派了专人过去照顾他们。 这一点,请陈先生放心,其他方面的事宜,还请陈先生定夺。” 昌繁沉默着点点头,难过之余也没有再开口说。 战后总结 营帐里面,昌繁安静的听着二团长,报告着这一仗的各方面的情况。 见昌繁一直在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于是,二团长看了一眼其他的人之后,只是报告道: “陈先生,咱们这一仗缴获战马七千多匹,1500只左右的活羊,三十六头牛,还有大量的粮食与肉干。 我挑选了部分精壮的战马留了出来,数量足够装备我们所有人使用,其余的按照陈先生吩咐,以前数捐给常州城内的守军他们。 活羊与粮草我留下少部分给战士们食用,其余的也交给了守城的军士。 但是牛肉羊肉干,我全数留下来了,因为咱们接下来还要继续赶路赶往下一站,还要去面对其他的战争,带着肉干的话,对咱们的人来说更加方便一些。 缴获的兵器也是巨量,具体我们没有清点,因为没有适合我们使用的。 我们习惯了使用自己的武器,所以,按照命令,我就让魏源将军全都运走了。 战死的马匹,我们也没要全都交给了守军他们。 我这样处置,不知是否妥当还有遗漏,还请陈先生示下” 二团长毕竟是心思细腻之人,把打扫战场,缴获物资的分配情况,一一报告了上来。 昌繁听着二团长报告的这些,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不置可否。 其实他的心里,此刻也是在为那阵亡的11位战士感到悲伤与惋惜。 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但是现在却要天人永隔了。 但是作为他们的将领,作为他们的带头人,又不能不默默的去承受这一切。 一个个的手下,都围在营帐当中,等待着他们的陈先生对他们此役战后总结的评价。 又过了一会之后,昌繁才怀着沉重的心情,当着大家的面开口: “这一仗,总体来讲,咱们也算是大获全胜。 这是咱们的首次出战,能取得这样的战绩,你们也算是发挥出了,之前训练的水平。 不过,这一次咱们损失了11名的战士,也体现出了咱们配合作战当中,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与漏洞。 我希望,你们以后在接下来的硬仗配合当中,可以把工作做的更加仔细一些。 战士之间,每个班,每个排,每个连,都必须要做好战后总结。 在以后的行动当中,攻击与防守的配合,必须要做到同时进行。 吸取教训,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咱们的武器先进于荒国蛮人,如果配合得当,是不会再给他们有偷袭的可乘之机的。 当然,荒国人在这里几乎全军覆没,吃了大亏,他们以后肯定也会吸取教训更加严密的防着咱们。 往后的大战,恶战,也许会更加激烈。 必须要做好每一位战士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要仗着咱们己方的武器优势,而生出轻敌的想法。 此战咱们能够取胜,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敌人对咱们攻击能力的轻视。 特别是你们各位干部们,一定要督促侦察连的战友,严密的做好每一仗之前的侦查工作。 侦查工作就是你们指挥人员的眼睛,也是你们的耳朵。 只有你们看得清,听得见敌情,你们才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你们作为指挥官,只有你们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与正确的决定。 那么,接下来你们的部下才能有效的打击敌人,取得最终的战场胜利。 每一战都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才不会轻易落入敌人的圈套而不自知。 我们整个旅,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 只有整体的配合,力量才是最大化,最无穷无尽的。 在咱们军中,不推崇个人英雄主义,必须要严格遵守你们的梁大将军,给你们制定了的规则。 当然,如果在某个连队里面,有个人才华特别出众的战士,你们也要善于发掘,善于做出调整。 把有特长的战士,调到最适合他的最佳位置上去。 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咱们整个团队的长处,以及最大的力量。” 昌繁一口气的给这些干部们说了一大通,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坚持贯彻推行自己定下的策略。 “是。”干部们全体立正,大声的保证道。 昌繁慢慢的转头,环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干部之后。 他继续发布命令: “一团长,二团长,你们回头通知各营连排班的战士,让他们今晚休息之前,必须全部做好战斗总结。 然后,明天上午埋锅造饭并开始收拾武器物资,随时等待出发命令。 咱们不方便在此地久留,准备好之后,明天就动身。 咱们必须要在短时间之内再次赶往下一站。 兵贵神速,咱们在沧州城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 你们在安排做这些工作的同时,务必也要做好警戒的工作。 不管是明哨还是暗哨,必须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上一倍的人数出去。 除了城外荒国人会过来的方向,也包括咱们营地这里与沧州城之间。 必须要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的警戒。 在战场上,哪怕是咱们自己的友军,也切莫做到大义和松懈。 城内的守军,虽然是咱们自己的友军,但是同时也会有可能有敌人混在其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兵熊熊一个,将怂怂一窝这句话,我不知道你们的梁大将军有没有给你们说过? 但是,如果因为你们某位将领的松懈,他也是有可能导致咱们全军覆没的。 我提醒你们,并不是我个人的想法自私。 而是,只有我们整个旅的人,才是我们生死相依,利益与荣耀都紧密的绑在一起的。 而其他的人,只要做到尊敬与该有的礼仪就可以了。 你们往后都是要为将为帅的人,时刻都要保持有为自己的部下与团队负责,与对咱们这个整体肩负平安的觉悟。 老祖宗也曾教导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相信你们,在每一次的战役之中,都可以得到更佳的感悟与提升。 我今天所说的话有点多,希望你们大家,都能够坚守自己的岗位,做好各自应做的事情。” “是。”众人再次齐声回答道。 整个营帐当中,基本上都是昌繁一个人在讲话。 而其他人,都是静静的在认真聆听陈先生的教诲。 这样的机会,平时可是不多得的呀! 在以前,他们基本上都是只能够听梁梓烨这个二道贩子将军的指导。 不过话说回来,梁大将军那先进的思想觉悟,也是来自于陈先生。 要不是梁将军带领着他们没日没夜的训练,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战斗力。 不要说打败不可一世的荒国人了,上了战场,两条腿不发抖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围猎汉人商队 每一位干部将领,严肃又认真的,齐刷刷的站在面前。 昌繁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手下,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几个月以前,他还在为他自己的安全感问题,在禾塘岭费尽了脑筋。 这才没过去多久,手底下就拥有了,这样的一支队伍。 这发展的速度,着实也算是比较恐怖的了呀! 想到这里,昌繁心中对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他转头看向梁希亮,认真严肃的吩咐道: “希亮,你配合好一团二团长他们,把这一次牺牲的11名战士的具体情况都详细的登记一下。 等咱们凯旋回到长安的时候,对他们的家人,好好的进行抚恤。 每一位战士的抚恤金暂时定为100两,以后每个月再向他们的亲人发放200文的生活补助金。 告诉他们的家人,每个月可以到咱们的顺风镖局去领。 赋予他们家庭光荣之家的烈士称号,在往后的生活当中不管红白喜事,咱们镖局都派人随份子。 如果他们往后的生活当中遇到什么难事,匀要派人施予援手。 这个事情,可以编入咱们的规矩条例当中,以后一律按此要求执行。” 梁希亮不断的在点头,心中默默的记下了陈先生说的这一些事情。 这些方面的工作,对于梁希亮来说,是他最擅长去做的事,也是他愿意去做的事。 在场的干部,依旧是没有说话。 但是他们的心中,都是更加的火热了起来,跟着这样的东家,生活有奔头呀! 平时的待遇不错不说,就算是自己出了意外,自己的家人也还能够得到镖局的照顾。 如此的雇主,实属难得。 “有没有一旅他们那一边的消息送过来?”昌繁随口问道。 这个梁梓烨也是,一旅这边的沧州保卫战都打完了,也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咱们两个旅到达的目的地相隔有些远,不过也应该快了。” 梁希亮看了一眼昌繁,认真的回答道。 “行,他们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 青州城外,接近边境的一处山林当中。 一队荒国骑兵,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弯刀,正在搜索着面前的一处山林。 他们刚刚在林子外面,看见十几名马匹上驼着物资的商人仓促的跑进了这片山林。 他们是出来围猎汉人商队的,刚刚发现目标,看见他们已经逃到这边。 他们荒国骑兵有两三百人围了过来,来围剿这到嘴的肥肉。 “你,大人往右边去,悄悄的包抄过去。 你带人往左边,发现目标的话,迅速通知我们。 我带人从中间搜索前进,应该很快就可以撵上他们。 那些汉人马上带的物资可不少,他们速度肯定快不了。 这一些两脚羊,看见我们在后面跟随,居然还敢跑? 等一会追上他们之后,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他们的那些货物,注定是咱们的了。” 一名荒国骑兵的小头目,对着他的手下命令道。 “是。”几名荒国人,挥了挥手之后,马上带着着他们自己各自手底下的人散开。 他们悄悄的包围了过去,到了密林边缘,纷纷下马。 他们把马匹绑在树林的旁边,抽出腰间的弯刀,搜索着前进。 对于围猎汉人,抢夺汉人的物资,他们也是相当的有经验。 无论是打劫村庄,抢粮抢女人,他们都是轻车熟路的。 更何况,现在要围猎的只是逃进山林的小商队而已。 他们似乎已经看见了,汉人相对马匹上面的明晃的珠宝和精美的绸缎。 只要把那些人杀掉,这些物资就是他们的了。 只要抢到这些物资回去,他们部落的大汗,定会好好的赏赐他们。 想到这里,荒国人一个个都是兴奋了起来。 论功行赏的时候,就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光。 “队长,这里有脚印,还是比较新的。 看样子,他们应该刚刚过去没多久,咱们赶紧跟上去。” 一名小兵在脚底下发现了蛛丝马迹,马上对着他们的小头目,轻声说道。 “很好,注意不要发出响声让他们提前发现了。 咱们悄悄的跟上去,摸到他们的身后,在一起发起攻击的话,保准一个都跑不了。 那些汉人虽然武力不怎么行,但是他们非常狡猾。 要是被他们提前发现咱们的到来的话,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毁的物质再分散跑,到时候就不好追了。 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摸到他们的身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把那些汉人的物资都拿下的话,回头你一定要在队长面前,给我请功?” 说话的荒国小兵,对着他的小头领小心的说道。 “行,这个没问题,等一下你要冲在前面,你立下大功劳的话,到时候大汗赏你个漂亮女人也说不定。” “呵呵呵!”听着他们头领的话,这名小兵傻笑了起来。 “唏……” “你小声一点,先不要想着漂亮女人了,先立功再说。” 荒国人都小头目唏了一声之后,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他的手下。 山林的左中右方向,分成三队的荒国人,悄无声息的向着山林的腹地围了过去。 很快,最先到达山林腹地的一队荒国兵卒,就发现了前面的目标所在。 只见密林的一处低矮开阔处,十几匹背上还驼着物质的马儿,正在啃食着地上的草。 马匹的附近,隐隐约约好像也看见人影在林间。 “去,你们两个去通知一下队长他们,告诉他们发现目标了。 让他们迅速的合拢过来,他们这些汉人商队,这一趟跑不掉了。” 小头目对着他的两名手下,低声的吩咐道。 两名荒国兵卒也没有开口说话,对着他们的小头领,点了点头之后,迅速的离开。 两名手下刚刚离开,小头领便有些后悔了起来。 剩下的人,他们在密切的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之前他们在外面,看见的托运物资的只有十多匹马,而且他们压货的人也不多。 如果等一下那些汉人发现端倪的话,他们这一小队的人也能够应付。 其实,不用等他们的队长过来,他们这一小队人马也有信心能够拿下对方。 那些压货运货的人,肯定也不是他们这些骁勇善战的荒国骑兵的对手。 这一名小头领的脑袋,正在迅速的思考着主意。 他准备带着他手底下的这九十多号人,一拥而上。 先把这些汉人拿下,这样的话,首功是他自己这一小队的了。 小头领一边想着,一边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指挥着手底下的人,两边散开,开始进行围猎。 “不等大队长他们了吗?” 一名手下有些疑惑的,对着他的小头领轻声问了起来。 “不用,就咱们这些人就已经足够了。 围猎汉人商队,区区一个小行动,有我们这一队荒国勇士足矣!” 猎人被猎(上) 这样的事情,小头目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 围猎一支小小的商队,他绝对是信心满满的呀。 不要说那些押着商队的行商护商的汉人,就算他们的手里持有武器,那又能怎么样? 哪怕面对的是朝廷的正规军卒,就眼前的这一点人数在他的眼里,也还是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甚至这一次的围猎,在这个小头目的辉煌战绩当中,只能算作一次小小的游戏而已。 小头目开始原地分布起围猎作战任务:“你带人从侧方包抄过去,别让他们逃跑了。 我率先发起攻击,然后你们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快速的配合我进行合围。 这一次,就让那些狡猾的汉人,感受感受咱们荒国勇士的骁勇与真正智慧。” 他的手下嘴角上扬,纷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作为猎人,围猎无处可逃的猎物,的确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只要顺利的围猎完毕,那他们能够得到的就不仅仅是金银财物,说不准,还能得到上头大将领赏赐的漂亮女人。 明确了作战任务,荒国人手持弯刀在浓密的树林,四处分散了开来。 与此同时,前面被派往前去寻找大队长头领的两名荒国士兵,正屁颠屁颠的往前走。 队伍里的坏事没人愿意去报告,但是发现好事,却是会争着抢着去口传。 正当两人心里有些高兴和得意的时候,危险也正在向他们悄悄的靠近。 忽然,他们两个都被一只大手一下子捂住了口鼻,同时感觉到喉咙一甜。 两人四只眼睛瞪得老大,在极度的惊恐当中,很快就失去了生机,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们的身体,也迅速被人拉入到密林当中,用树枝掩盖了起来。 他们到死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何人对他们下了手? 他们的到来,是过来围猎猎物的,万万没想到却被人围了猎。 同样的事情,在茂密的树林当中,不断的在重演。 很多分散在树林中搜索前进的荒国士兵,都在悄无声息当中,被人不知不觉的放倒。 然后,消失在他们一起过来围猎猎物的同僚队伍当中。 很快,正在搜索前进的荒国人大队长头领,就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因为,他们搜索前进进行围猎的队伍,进行得实在是太顺利了。 而且密林当中,一起总共涌入进了他们全部三百人左右的士兵进来。 这么多人的进入,按常理来说,他们的人手脚再轻也应该会有一些打草惊蛇的。 大队长头领突然举起了右手,示意他的部下暂时停止前进。 他自己竖起耳朵,倾听着他目前能听到的一切声音。 但是令他感觉到最奇怪的是,茂密的树林当中,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无比寂静的丛林,甚至飞鸟虫鸣都没有见到听到。 这个不合常理,绝对的不符合常理。 如此一来,这一片密林中的真实情况,就有些安静得诡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队长头领,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感觉到,也许自己此时此刻,已经陷入到了危险当中。 “乌合日沁夫,你看见巴根和乌恩奇了吗? 你派两名手下过去,把他两个找到,让他们两个赶紧过来。 我有事安排给他们,告诉你的人,快去快回。” “诺。” 这名叫做乌合日沁夫的小头领答应一声,赶紧向着身后的两名手下招了招手。 两名手下快速走了上来,走到了乌合日沁夫的面前。 乌合日沁夫在他们的耳边小声的交代了几句,然后拍拍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赶紧执行命令离去。 两名头戴簪帽的手下,瞬间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队长大头领伸手向前一挥动,散开在密林当中的荒国士兵又再次的向前搜索着前进。 大头领四处看了看,心想自己今天为什么有一些心神不宁? 会不会是自己的疑心,太重了一些? 现在的青州城,可是在他们的大王子的带领之下,早就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号称拥有无数精锐的汉人守军,也被围得如困兽一般。 他们汉人现在的状况,应该算是绝对不好过的。 应该没有谁有这个能耐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在边境丛林这里给他们布下伏兵? “再等等吧,等等巴根和乌恩其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大队长头领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喃喃自语的道。 自从荒国的大汗决定对大唐用兵以来,荒国已经派出了十数万的大军了! 大军出动在大唐的边境,并向大唐朝廷那边派去了使者交涉。 在等待使者回复消息的过程当中,大军驻扎在大唐的三座城池之外。 人吃马啃的,日常的消耗也是异常的巨大。 所以,他们的直接上级便派了他们近十批的小股骑兵部队出来。 派他们出来沿着边境的各个地方,进行掠夺搜刮钱财粮食物资等等。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这一队骑兵,也已经是频频得手收集了不少的物资。 今天在边境巡查下手目标的时候,是偶然发现了这一队汉人商队的。 于是,队长大头领便毫不犹豫的命令他的手下跟上。 但是,他们只跟了一小会的距离,便被汉人商队所发现了。 队长大头领刚刚命人追上前去,准备把他们一举拿下。 只是没想到,他们商队的人慌不择路,便逃进了这一片密林当中。 带着货物的汉人,是不可能翻山越岭迅速逃离的。 可是自己的人追了这么一段的距离之后,竟然还没有发现他们丢弃的物资。 而且,这一片密林隐隐约约,还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所以,他便率先派出了巴根和乌恩图这两个,犹如猎犬一般的心腹。 他派出的这两个得力干将的目的,就是要探查清楚前面的真实情况。 以往的每一战,只要对方敌情不明,他都会这么干。 然而,他跟在后面带着的手下,都已经搜索那么久了。 居然还看不到他的两个得力干将回来汇报,所以地就开始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整个山林当中,也只有脚下踩到枯枝的悉索的声。 就这样,这一队密林中间位置的搜索队伍,在他们大头领的丝丝担忧之下,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猎人被猎(中) 队长大头领心中慌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再次毫不犹豫的举起他的右手,命令他的全部部下停止前进。 他当下做出决断,不再向前搜索了。 这一趟商队的物资,从追击时目测来看,数量也算不上太多。 如果前方真有不可预知的危险的话,那这些物资,不要也罢。 队长大头领挥挥手,招来他的一名传令兵。 他准备通知所有的搜索部队,放弃这一次的围猎活动。 其实,他今天的感觉是很准的。在前方几十米处的一个地方,正有上百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荒国人现在的位置,正式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包围圈。 然而,令他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们前面刚刚走过的那些地方。 也悄悄的被一百多号人潜伏过去,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队长大头领正对着他的传令兵在说着话,小声的让他迅速去通知其他的人,让他们往回撤。 “啊…,啊…啊…” 就在这时,队伍最后面的兵卒,有二三十个人,同时,啊了一声之后,纷纷倒下。 正当荒国人全部扭头向后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令他们想不到的一幕,又继续在发生了。 “咻咻咻…。” 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要把他们十几个同僚,一下子就放倒了。 “敌袭,赶紧找掩护,观察攻击方向,马上回击。” 队长大头领,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叽里呱啦的一通喊叫。 他们的人,在他们头领的指挥下,也纷纷拿出了背上的弓箭。 他们搭建拉弓,动作娴熟无比,一气呵成。 只不过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发现刚才那些,向他们发出射击的人冲上来。 荒国士兵到处张望,寻找攻击他们的来源。 这时,双方之间就有了一小段被暂停的时间。 只不过,这停顿的时间是十分的寂静,而且寂静得令人窒息。 就这样,双方僵持着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咻咻咻咻咻……”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现场的上百号荒国人瞬间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他们近百人进来围猎的同僚当中,已经有三四十人被箭矢射中倒了下去。 瞬息之间,只听到几声痛苦的呻吟喊叫之后,再也没有人站起来。 强大的对手他们不怕,他们最怕的是被别人攻击了,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当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他们拉着手中的长弓四次张望。 然而,令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这一次的攻击方向,是四面八方而来。 说起来很长,但是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被别人的一轮射击之后,还站着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半的了。 到了这时,才真正到了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时候。 他们手中原本已经拉开的大长弓箭,在他们倒下的一瞬间,纷纷射向半空。 他们的队长大头领,这个时候后背也被射中了一箭。 他惊愕的转过头去,他眼里看到的却是,丛林当中树枝晃动。 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大批身着黑衣的人。 他们不打旗帜,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标志。 他们全都蒙着面,根本就看不清他们是来自哪里的人? “咻咻咻咻咻…!” 四面八方冲出来攻击的黑衣人,训练有素,步调一致。 他们边走便从手中手持的奇怪武器发出一支支短小的箭矢,瞬息之间射入了荒国士兵的身体当中。 剩下那些还站着的士兵,此时此刻是惊恐万分。 他们荒国士兵最擅长的是近身肉搏,还有骑马冲阵。 然而,现在人家并没有和他们进行肉搏砍杀。 手中所持的弯刀,现在对别人来讲根本就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呜呜哇哇…呜呜哇哇…” 荒国士兵绝望的,用他们的母语在喊叫着,并愤怒地挥动着他们手中的弯刀。 他们准备做出最后的拼死一搏,呜呜哇哇的叫着,冲向过来反围猎他们的黑衣人。 然而,他们哪里还有和人家竞争搏斗的机会? “咻咻咻咻咻…” 又一轮的强劲箭矢攻击之后,荒国人队伍里,还能够站着的已经寥寥无几。 也许,这也是他们荒国人第一次感到后悔。 后悔跟着他们的部落头领过来围猎他们荒国人口中所说的,两脚羊汉人。 如果所有的汉人都像羊一样温顺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在和所有的汉人,包括汉人的军队打交道当中,也几乎是他们荒国人取胜较多。 时间一长,汉人在他们的心里,便也就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 “你们是……大唐汉人?” 队长大头领非常不甘心的指着黑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问出了他心中最想问的话。 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任何一个回答他的声音。 “咻……” 一支短箭迅速的收入了他的颈脖当中,鲜血顺着他的胸口喷射而出。 他伸出手去,紧紧的捂着他的颈脖,然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是徒劳的了。 他的生机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圆瞪着的大眼,夹杂着复杂的余光,也慢慢的在消散。 作为侵略者,作为对别的国人举起屠刀无数处的人,这就是他自己的下场。 他自己的下场,他应该早就能想的到,也应该想到。 只不过当他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怎么想都已经不再重要的了。 他的生命,终究已经是彻底的走到了尽头。 猎人被猎(下) 同样的情况,在这一大片的密林当中,不断的在三处地方同时重演。 最先找到汉人行商马队的荒国人,此时正处于异常的兴奋当中。 拿下这一批汉人的货物,他们也算是立了大功。 因为他们的大将领,向来是不问过程,只看重结果。 他们却不知道,死神正在他们的身边不远处悄悄降临。 小头领大手向前一挥,他身后的好几十号人,哗啦啦的一次性就往前冲去。 一个个就好像谁跑慢了以后,马背上的东西就没有他们那一份功劳似的。 等他们兴奋的冲到驼运物资的马匹旁边时,他们却发现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跑哪去了? 他们不会丢下货物,一个个为了保命都全跑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货物为什么全都完好无损的放置在这里呢?” 小队长骂骂咧咧的说道,物资都在这里,却见对方没有人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看守,这不正常啊! “旭日干,你打开那些箱子检查一下,看看他们运的都是些什么好东西?” 小头领对着现在他不远处的一名手下,开口吩咐道。 他自己倒是有一些警觉,手持弯刀,不断的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乌日乐,带着你手下的人负责四周警戒,注意一下脚下的痕迹,看看那些汉人都往哪边跑了?” 小头领一边围着物资转起了圈圈,一边又对着另外一名手下开口命令。 “喏。” 这一名叫做乌日乐的手下向外围挥动了一下马刀,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他身边这十几名手下,并不需要他另外发号施令,马上就握刀跟了上去。 只不过,当他们十几号人刚刚在外围刚刚散开。 忽然,四周的丛林之中就传来了阵阵沙沙的声音,伴随着破空之音的一批箭矢,一下子就插进了他们的胸膛! 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的喊声,马上就感觉到喉咙一甜,瞳孔放大,痛感让他们一下子向后倒去。 其余的士兵似乎也察觉到了突发的异样,猛的一下子就转过头来。 “中计了…有埋伏!” 一名站在比较外围的荒国士兵,马上开口提醒着在场的其他人。 “快,就地找掩护,从右边撤退,想办法掩杀出去……” 小头领发现情况不对之后马上开口指挥,意图从一旁突围出去。 然而,还没等到他的手下听从他的命令,组织起反击的队形,破空之音再次响起。 “咻咻咻咻咻咻……” 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有箭矢攻击而来,狠狠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咻咻咻咻咻咻……” 令他们绝望的声音,一直笼罩着他们的周围,从一开始就没有间断过。 被好几轮射击之后,荒国人全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这荒凉的茂密丛林当中。 还没死透的个别荒国人,无比惊恐的躺在地上,手脚和身体都在不停的抽搐。 他们的咽气,也就是多少一些时间的问题而已了。 此时,山林之中慢慢的走出来了一大帮黑衣人。 黑衣人战士每人手上都手持武器,做好随时出手射击的准备。 “悦达,让那些年轻的战士上去认真检查一下,对他们进行补刀。 荒国人对我大唐汉人百姓残暴无比,命战士们无需手下留情,务必将他们斩杀殆尽。” 王悦达看向梁梓烨,点点头同意他这个说法。 “那他们这些人的尸体怎么处理?就让他们这样丢弃在这里吗?” “那当然不行,这里虽然是边境山林,但起码还是咱们大唐的地界。 如果胡乱丢弃在这里,腐烂之后引发瘟疫的话,那可就是留下大麻烦了。 你这样,你让人把把他们都拖到山涧旁边那里,找个低洼的地方,挖个大坑把他们都埋了。 埋他们之前,把他们的铠甲,还有他们身上干净一些的衣裳,都扒下来清洗一下保存好,接下来的战争对咱们兴许有用。” 说到这里,王悦达似乎也联想到了一些什么,也是嘴角上扬,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论说对付荒国人所使用的一些损招,还是他们的梁将军会的比较多。 毕竟,他是军中唯一一个得到过陈先生的亲传的人。 想了想之后,王悦达向梁梓烨请示道: “那咱们现在打扫好这里的战场,处理好那些荒国人的尸体之后。 那接下来,咱们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该如何开展?是想办法进城去帮忙,还是继续在城外与荒国人对战?” 王悦达是副官,手底下的团营长们,也常常会过来找他请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现在瞅准机会,就向大将军梁梓烨问了起来。 作为一名长官,如果不知道下一步行动的部署,对于他做个副官的位置来说,也是一件有些丢脸的事情。 然而,梁梓烨并没有开口直接回答他。 思考片刻之后,梁梓烨反倒向他询问:“刚才这一仗,咱们缴获的马匹数量有多少?够装备咱们整个一旅了吗?” “够,这次总共缴获战马二百九十六匹,全都是上好的战马。 马匹的总数量,已经超过我们一旅原定要求总数量还多出一百一十匹的了。 给全旅每一位战士,都配上战马,现在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了。 只不过,荒人的战马都是单边马蹬,我还要找后勤的兄弟核实一下,看看咱们带来的双边马蹬够不够? 我是这样想的,多出来的那一部分战马,把他们全部编入后勤补给运输队里去,作为后备之用。” “好!” 梁梓烨点点头,对这一次的缴获,那也还算比较满意。 因为马匹的短缺,一直是整个旅团的短板,以至于之前就定下来的一些战略,拖到现在也还没能够开展。 与骁勇善战的荒国人对战的话,没有马匹,单靠两条腿跑的话,那也只有吃灰的份。 就算再是厉害的单兵,也不会是人家的对手呀! 所以,梁梓烨现在的心里面已经开始有一些,微微的着急了。 不过,他一想起之前昌繁给他说过的那一些话,思想上马上又变得沉稳了下来。 还好,这一次荒国骑兵对自己人装扮的商队进行围猎,也被自己这一边的战士反围猎成功了。 困扰自己的战马短缺的问题,在多次的缴获中,也算是彻底得到了解决。 打荒人的秋风(一) 副官王悦达此时,还等在他的大将军梁梓烨身旁,等着他给自己下达进一步的作战命令。 只有领到了作战命令,他也才好安排属下,进行作战前的准备工作。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息之后,梁梓烨才开口问道: “猴子那边有二旅的消息过来了吗?陈先生…他们现在的战况如何?” 梁梓烨对于自己这一边的行动,都是在出发之前,和陈先生他们就计划好的。 他只需要带着一旅的战士们,按照之前就制定好的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有消息了,咱们围猎这一帮荒国人之前,猴子那边就派人加急送来了消息。 陈先生和二旅的兄弟他们一起,在沧州城那边,在城外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 据说荒国人的将领,带去了一万八千之众的兵马过去攻打沧州城。 陈先生,他们刚刚赶到的时候,城内的守军,已经和那些荒国骑兵交战在了一起。 双方对战打得相当激烈,不过,因为城外的荒国人准备充分,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沧州城内的守军,他们开始表露疲态,力不从心。 慢慢的,攻城两三遍之后荒国人便占尽了上风。 但是后来,陈先生他们就在城外,指挥着咱们的二旅兄弟,对他们发起了总攻。 仅仅过去几个时辰,就把他们全都消灭了。 还缴获了荒人大量的战马武器,还有粮草牛羊无数。 不过,沧州城外的那一万多荒国骑兵,并不是他们荒国人的主力。 他们的主力,在青州城这里,所以,陈先生让他们通知大将军您,两日之后就开始执行原定之计划。 二旅的兄弟们,计划今天就会离开沧州城,没有意外的话会在两日之后,到达青州城这里。 他那边一切进展顺利,让我们到了约定的时间,按计划行事即可。” 梁梓烨仔细的听着,沉思片刻之后,默默的点点头。 王悦达见梁梓烨依旧是不吭声,他便继续试探着询问: “梁将军,咱们是原地整顿还是抜营出战?” “暂时不动,目前按照侦查连反馈回来的信息,青州城这里物资充足,守军充沛,正常还可以坚守很长一段时间。 就目前的状况来讲,就算荒国人再豪横,也还撬不开青州城的大门。 朝廷的那些守军将领,可也不是泥捏的。 只要他们坚守不出,荒国人暂时三两个月,估计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先命战士们回营整顿休息,然后新缴获的战马,让兄弟们尽快改良好新的马蹬。 并且,让他们轮流熟悉一下缴获的战马。 青州城这里应该是咱们两个旅团的主战场,务必要先做好大战的准备。 大战在即,严格要求弟兄们不能有松懈和轻敌的情绪。 我也曾在军中多次强调,骄兵必败,就是这个道理。” “是。”王悦达马上立正,大声的回答道。 梁梓烨大将军从早前就得到过了陈先生的兵法亲传,手底下的兄弟,也早就把他奉做了军中的神明。 对于他说的话,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他的思想和谋略,还有他的指挥和决策能力,虽还远不及陈先生,但在军中也早就是无敌的存在了。 王月达正欲离去,忽然梁梓烨又叫住了他。 并对他说道:“王副官,咱们几次围猎荒国人,不是已经收集了他们不少的服装与铠甲吗? 你这样,通知兄弟们尽快打扫好战场,半个小时之后归营。 然后,你把一团的三个营全都派出去,穿上他们荒国人的服装与铠甲。 你让弟兄们每个人手上绑上一条红绳子,以做辨认。 让三个营的战士们,兵分三路出去,沿着边防线去寻找荒国人,也打打他们的秋风。 发现他们的小股部队,想尽办法把他们原地尽数消灭。 咱们有炸雷防身,三倍以内的敌人,告诉弟兄们尽可放心大胆的跟他们死干。 他们的大军陈兵于咱们的边境,时间已经不短的了。 荒国人一直不断的派出小股部队,对咱们大唐边境的村庄进行烧杀抢掠。 源源不断的,给他们自己的大军提供免费的给养。 他娘的,这是在喝咱们汉人同胞的血啊!咱们现在也要以牙还牙,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大唐的汉人,也是有脊梁骨也是不好惹的。” 梁梓烨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带着一旅的战士们一路过来。 快到达边境的时候,沿途见到了不少的村庄。 那些村庄犹如飓风过岗,已经被过来扫荡的荒国人,给烧杀抢掠得渺无人烟。 还有不少的村子,全村被屠杀殆尽,抢光杀光烧光,甚至连老人小孩也不放过。 村里的惨状,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是,保证完成命令。” 王悦达也是紧皱着眉头,严肃了起来。 一路过来,他也亲眼目睹了村民们的惨状,心中也早就忍无可忍了。 大将军此次的命令,也正中他的下怀。 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他还是严肃的请示道: “战士们早就呱呱叫了,完成任务,这个没有问题。 只不过,如果咱们派出去的骑兵战士,他们战胜之后缴获的物资怎么办? 如果不缴获他们的武器和战马等其他的物资,那咱们的战斗不就白打了吗? 还有,如果带着那些物资和战马的话,那对于下一战可就不能迅速展开了呀?” 对于围杀荒国人分散在外的小股骑兵,王悦达非常有信心。 只不过,那些缴获来的物资和战马的话,可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丢弃了。 敌人的财物与武器,他是看不上的,只不过他们的战马都是良驹,如果丢弃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梁梓烨点头,他也明白了王副官的忧虑。 于是,梁梓烨不疾不徐的说道: “嗯,你考虑的也是非常有道理,只不过,这个完全也不算是个什么难题。 你这样,你只管让弟兄们去猎杀荒国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交给三团的战士。 我会命他们派出部分人手去接应,缴获来的物资,我自有安排。” “是。” 王悦达抬手给大将军敬了个礼,这才信心满满的,非常满意的离去了。 打荒人的秋风(二) 离去的王悦达,此刻他也是明白了,梁梓烨大将军的用意。 因为两天之后,主要的作战任务就要开展,时间上还是有一些的。 这一趟派出三个营去打荒国人的秋风,实际上,也相当等于在大战之前,先让战士们提前进行热身的一次行动。 这样的热身行动,对于战士们来讲,是非常有意义的。 一来可以先熟悉一下缴获回来的战马,也先和小股的荒国骑兵先过过招。 实战去对阵冲杀,让训练已久的战士们,也好亲身体验一下荒国骑兵的战力。 实战对战士自己本身的个人本领与团队配合,也好有一个清晰的自我认识与评估。 再者,这样的行动,也能很好的提高己方的士气。 小范围的对战胜利,也可非常有效的去除战士们,对于荒国骑兵的恐惧之意。 荒国骑兵的野蛮残暴,还有他们战力的强大,在大汉人的心中,如果说是有一些根深蒂固,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能再缴获一些敌人的战马与战略物资,自然更好。 此消彼长,也算是从侧面削弱了荒国人的整体力量。 而且从战略手段来讲,这个也算是梁梓烨大将军之前就常说的,打点围援… 还有梁将军经常念叨的游击战,或者现在的情况,就有那么一点味道。 游击战的方式方法,他也只是从梁将军的口中多次听过而已。 到底实战的时候,会有一些什么样的效果,其实谁也不知道。 此番的命令正好,正可以好好的去证实一下,平时那些训练的各种科目,到底是不是有说的那么管用? 这样的秋风,他们更是愿意去打。 一个时辰之后,准备充分的三个骑兵营战士就出动了。 梁梓烨把这三个营的作战指挥权,完全交到了王悦达的手上。 因为陈先生说过,培养有指挥能力的干部,也是一支强大部队的基本要素。 出战的骑兵战士们,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嗷嗷叫。 “一营长,二营长,你们要时刻牢记梁将军的嘱咐。 找到荒国人的队伍,要趁其不备,找到他们的薄弱点,迅速果断的发起攻击。 咱们现在每一营都是突袭的骑兵,每一战必须要速战速决,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战斗结束之后,缴获的武器物资还有马匹,这些不用你们管,梁将军会派三团的弟兄们来给你们善后处理战获。 你们只需要,尽量多的去回收耗掉的手弩箭矢,做好相应准备,投入下一战就行。 横扫分散在外的荒国人的骑兵,才是你们的主要任务。” 副官王悦达乜了三位营长一眼,再一次重复的提醒了一下他们。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位营长坐在马背上,正了正神色,齐声开口保证道。 于是,整整三个人的骑兵战士,便有序的四散离去。 ………… 边境的一处安静的小村庄里,炊烟枭枭,尽显祥和。 在田地里辛勤劳作的村民们,此刻也基本回到了村子里面。 村口的孩童,正在嬉笑着欢快的玩耍。 一只不知是哪一家的小黄狗,正跟在孩童的身后,惬意的摇着小尾巴。 突然,原本安静的小黄狗抬起头来,看向村口外。 “汪汪汪汪汪……” 小黄狗毫无征兆的,嘶吼着狂吠了起来。 它带着满腔的敌意,露出尖锐雪白的牙齿狂吠不止。 正在地上玩的正欢的孩童们转头看看小黄,又抬头望向窗口的方向。 只见村口方向的土路上,看不清数量的马队,正向着村子而来。 马队的身后,现在已被带起一阵阵的滚滚尘烟。 “不好,土匪要来了!” 一名个头高一点的孩子,惊恐的开声说道。 “墩子,你跑的比较快,快回去告诉你爹土匪进村了。 我现在去村长家,告诉村长一下才行,快!” 叫做墩子的小男孩,这才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个头最高的这个孩子,他跑出去之前,还不忘对着愣在原地的,另外几个小伙伴喊叫道: 你们也赶紧跑啊!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把话说完,人已经跑出去看不见了。 “哇…!” 当其他的孩子四散而去的时候,一个穿着开裆裤年龄最小的小男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看见刚才还一起玩的好好的小伙伴,怎么一下子就世上不见了呢? 他年龄太小,也根本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他的哭声并没有维持多久。 “咻…” 一支长长的箭矢,直挺挺的射向他那幼小的身体。 锋利冰冷的箭矢,直接把他稚嫩的身体钉在了地上,圆瞪着的小眼睛充斥着惊恐。 越来越微弱的哭声,伴随着他那抽搐的小身体,慢慢的消失了生机。 还有另外一名,跑的比较慢一些的孩子,被冲到村口的一名荒国骑兵,一刀就削去了脑袋。 可怜的小脑袋,就这样就着尘土滚落到了一旁。 大唐汉人的生命,在荒国人的眼里,就如那阿猫阿狗。 荒国人的骑兵队伍,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冲进村子里。 他们一直冲到村边的打谷场上面,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领头的黑脸大汉弯刀向前左右一挥,后面的骑兵便兵分两路,向着村子围靠了过去。 这样的行动,在他们的眼里,兴许早就习以为常。 骑兵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搜刮着村子里本就不多的那一些口粮。 村子里的村民,在听到马啸声,还有那两名小男孩的报信之后,不少人已经悄悄藏匿了起来。 此时该是大部分人已经知晓了对方来者不善,但凡寻到藏身之处的人,就躲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村子里变得静悄悄,连之前狂犬的小黄,也不再吭声。 一阵死亡气息,正开始笼罩着整个村庄。 过了半盏茶之后,进村去搜刮物资的荒国士兵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回到了打谷场。 他们的手里,有的抓着几只老母鸡,有的扛着或多或少的一布袋子糙米。 领头的黑脸汉子,看着他手下那些人手上的东西,他原本的黑脸,就变得更黑了。 打荒人的秋风(三) 很明显,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太贫穷了。 兴师动众来到这里,只得到这么一点的东西,黑脸汉子顿时翻起了白眼。 黑脸汉子抬起手中的弯刀向着前方一指,开口命令道: “你,把这几间房子还有那草垛点了,通知他们再进去仔细搜查一遍。 如果还找不到粮食,就把整个村子给我烧了。” 很快,村子边上靠近打谷场处的几座茅草房,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还有推放在打谷场边上的几大堆草垛,顷刻之间就冒起了滚滚浓烟…… …… 与此同时,离村子不到半里地处的一条土路上,被派出来打秋风的一营战士,正用力的甩鞭抽着马匹。 他们在路上疾驰,寻找着他们要与之对战的目标。 “营长,你看那边?那边好像有情况发生。” 一名战士发现了前方冒起来的滚滚浓烟,开口对着他的营长开口说道。 一营长抬头看向浓烟升起的方向,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好像记得,在赶往边境山林的路上,好像之前也有经过那一边的地方。 那里原来应该是有好几个稀落村子的,为何突然冒起来浓烟来呢? 不过当时,路过的时候为了不扰民,队伍只是从旁边的小道,穿插而过而已。 照此情形,那边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走,大家加快速度,尽快赶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一营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开始加速,向着村子方向飞奔而去。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一营长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村子当中,有不少房子在离打谷场比较近的村民,被旁边的大火和浓烟给熏了出来。 荒国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把从藏匿的地方暴露出来的一部分村民,驱赶着往打谷场那边走去。 村民们走的很慢,两条腿都在不停的哆嗦。 “走,快一点!” 荒国士兵在后面驱赶,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 村民们们已经认出来了,去赶他们的都是荒野过来的蛮人。 他们进村,村里的百姓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到了打谷场旁边,他们唯唯诺诺的挤在一起,低垂着脑袋。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你们的粮食,藏哪了?” 领头的黑脸大汉,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俯视着村民低沉的问道。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黑脸大汉耸了耸肩,继续开口问道: “不说的话,那就砍下你们的脑袋,烧掉你们的房子。 让你们整村的人,都没有一个可住的地方。 只要你们乖乖的把粮食都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狗命。 你们的大唐皇帝,他是不会,也管不了你们的死活的。 只有听从我们大荒国人的话,才会有活命的机会,这个你们懂的。” 荒国将领把话说完,轻蔑的眼神扫过前面这些衣衫蓝缕的汉人贱民。 这些大唐百姓,在他们荒国人的眼里,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了。 他们的身体瘦弱干瘪,皮肤蜡黄,哪怕捉回去当奴隶,也是没有人要的。 “你…你说,你们其余的粮食到底藏哪了?” 黑脸将领指着前面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开口问道。 被问话的高瘦男子突然身子一哆嗦,干枯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是一个字也没有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黑脸将领对着他的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他的这名手下马上走上前去。 突然,高高举起他手中的弯刀,一刀向高瘦男子劈去。 “啊……!” 一声惨叫之声过后,高瘦男子的一条手臂,被劈砍掉落了下来。 高瘦男子躺在地上,手臂的连接处喷血如注,瘫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惨叫着。 其他的村民,也是齐齐被吓得往后倒去,不少人腿脚一软也瘫坐到了地上。 这些人的狠辣,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之的。 他们的行为,简直是畜牲不如,丧尽天良。 只是可惜,村民们都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又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被劈砍钓一条手臂的高瘦男子,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没过一会之后,他就晕死了过去。 荒国人围在村民们的面前四周,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男子,他们面无表情。 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跟他们无关似的。 黑脸将领正欲开口,继续对村民说话,可就在此时,村口处的土路上,飞奔而来一队人马。 飞奔而来的骑兵,到了村口之后,也并没有减速。 打谷场边上的村民,还有那一些荒国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村口。 他们这个时候,都被村口的骑兵队伍,吸引了注意力。 荒国黑脸将领依旧坐在马背上,眉头微触,转头看向飞奔而来,与他们身着一样服装的骑兵队伍。 这一队骑兵队伍看着有些脸生,他并看不出他们是哪一部分的? 不过,等一下他们过来了问问就知道了。 很快,冲向村子的骑兵马队两三百人很快就到了打谷场的前方。 突然,冲过来的骑兵,他们齐刷刷的就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围在打谷场上的荒国人。 “放…!” “咻咻咻咻咻咻咻……” 荒国人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准备进行组织抵抗。 可是,他们才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们手中的弯刀刚刚拔出来刀鞘,人就已经身中数箭… 他们原本以为,对方都穿着自己一样的服装,还有一样的护甲,那肯定就是自己人。 只不过,他们可能是其他部落头领手下的人而已。 荒国的部落众多,骑兵与骑兵之间,也不可能全部都相互认识。 直到对方突然之间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他们。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一支支的弩箭,在他们荒国人毫无防备的情况,插入了他们的胸膛。 “咻咻咻咻咻咻……” 两轮射击之后,荒国人基本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然,也包括之前坐在马背上不可一世的黑脸将领。 黑脸将领的身上,插满了一支支的短箭,他都快被射成蚂蜂窝了。 也许他到死也不会知道,把他射成马蜂窝的人,到底是谁? 打荒人的秋风(四) 当所有的荒国人被消灭了之后,一营的战士,才翻身从马背上跨了下来。 他们下马之后,马上就有一个连队的战士,迅速的跑到外围去负责警戒。 当然,还有一个连队的战士迅速走上前去,在那些死的不能再死的荒国人身上忙活。 战士们开始有序的动手回收着,插在他们身上还带着温热鲜血的的手弩短箭。 自从有过几次与荒国人交手的经验之后,战士们都变得主动了许多。 很多他们应该做的事,根本就不用上级长官开口命令。 所以,一声不吭的战士们开始主动的动手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情形,也让眼前的状况,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在村子里的百姓眼里,是一群荒国蛮兵率先过来村子里抢掠他们。 荒国蛮兵在实施暴行,烧杀抢掠,然后,又被另一伙后到的荒国蛮兵突然发起攻击,屠杀殆尽… 这个状况,怎么看着就让人有些不可思议啊? 这一下,还站在打谷场边上的村民们,也更加懵逼了。 听说自相残杀的事情,一般也只有在那戏文里才有,今天亲眼所见,也真是刻骨铭心啊! 村民们的腿脚依旧在不断的发抖,大家不知道,这后到的这一伙荒国蛮兵,还会不会继续烧杀抢掠他们? 他们仅存的那一点点糙米粮食,再被抢的话,大家伙可就没有了活命的口粮了。 就在这时,已经完全控制好战场局面的一营长,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村民身上。 一营长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流了很多血的男子,他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并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颈脖处。 发现他还有脉搏之后,一营长头也不回的喊道: “医务兵,这里有位伤者急需救治,快点过来。” 很快,一名背着个双肩背包的战士,迅速小跑着过来。 一团长转头快速看了一眼这名医务兵之后,开口说道: “他伤在手臂,该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了。 你给他尽快包扎一下,不然的话,他的血都要流光了。” “是!” 医务兵也是不敢怠慢,迅速的打开他的双肩背包,拿出来了各种各样的物品。 拿出的物品里面,有一罐高度的烈酒,是专门治外伤时使用的。 医务兵手脚麻利的打开瓶盖,往伤口上就倒了一些。 受伤的伤口,要使用烈酒去冲洗,这个是陈先生所教会他们的。 这些酒是陈先生特供给他们使用的,军中也是一直这样要求对付外伤治疗的。 而且,一直以来的使用效果也挺好。 烈酒一倒下去,伤口处泛白的皮肉,马上就清晰可见。 也许是被烈酒冲刷伤口的刺激,高瘦男子一下子痛疼醒了过来。 “你…你们…?” 高瘦男子眼里无比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一头雾水。 他不明白,刚才砍自己手臂的是这些人,知道他们还想要干些什么? “别动,躺好了,我们是在救你,一会就好。” 医务兵乜了眼躺在地上断臂受伤的男子,吩咐道。 男子乱动的话,非常影响他用纱布包扎。 医务兵冲洗好伤口之后,又往他的伤口处,撒上了一些止血生肌的药粉。 然后,动作娴熟的快速开始包扎,没过一会,就把断臂处的伤口包扎好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依旧脸色惨白的男子,又伸手在他手腕处把了一下脉。 包扎完之后的医务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男子: “命暂时算是保住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伤口处的清洁方面问题。 否则,一旦恶化的话,神仙也无法保证你的性命。 我给你留一点药粉,往后每日在伤口处撒上一些,一天一次便可。 回家卧床好生静养吧,如果疼痛难耐的话再找个郎中看一下,我也只能帮你做到这个地步了。” 医务兵说完,伸手递了一小瓶药罐子过去。 男子没有伸手去接,因为他脸上的惊恐之色虽有缓和,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情况? 医务兵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小瓶药粉罐子塞到了他的手上。 然后背起收拾好的双肩背包,回到了队伍当中,他原本的位置上去。 刚刚医务兵与躺在地上的断臂男子,在交流之时,一营长则是走到了另一边。 一营长抬腿走到一旁,走到之前就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村民旁边。 他上前一步,走到一名年纪较大的老者面前,并开口询问道: “大爷…!” 只不过,他话都还没有完全问出口来,就把面前的人吓得一颤。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大爷,像一只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大爷,我们是过来帮助你们的,你不要害怕。 我们也是大唐汉人,我们不是荒国蛮兵,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咱们是同胞,你看刚才我们不是把荒国人,全部都给消灭掉了吗?” 一营长说完,他顺着大爷的闪烁不定的目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服装与皮革。 终于,他也一下子注意到了村民们害怕自己的原因。 自己人穿上这身服装和皮革,那从表面上看上去,基本也和荒国蛮兵无异了。 于是,一营长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对大爷解释道: “大爷,我们身上穿的的确是荒国人的服装,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 我们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入侵咱们大唐的荒国人而来的。 穿上了他们的服装,他们才不会对我们有所防备,这更方便于我们的行动。 您老看看,刚才那些荒国人不就是这样吗?他们才毫无防备的被我们一下子击溃了。” 听到一营长这样说,瘫坐在地上的大爷,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真的是我们大唐汉人?不是蛮兵?” “当然不是了,我们就是为了消灭兵蛮而来的。 您看,我们的手臂上全都有系上一根红丝带,和那些荒国人有所区别的。” 一营长说着,又伸手指了指那些被消灭后,依旧还躺在地上的荒国蛮兵。 “还真的是这样,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整个村的人性命。” 大爷浑浊的双眼,满是泪水在打转。 要是他们再晚来一步的话整个村子的人,可能又要被荒国人给屠杀掉了。 荒国人毫无人性,对待汉人手无寸铁的百姓,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主要有他们的出现,他们能抢就抢,能杀就杀,无论老幼都没有放过。 他们的暴行,在附近的各个村庄,早就已经流传开来。 村子里的所有村民,刚才的状况也算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起来吧!大家都起来…” 一营长对着还瘫坐在地上的其他村民,开口说道。 打荒人的秋风(五) “爷爷,爷爷……!狗娃和铁蛋,没了。” 就在老人家他面露喜色之时,人群中走过来一个小男孩惊魂未定的开口对着他说道。 小男孩面露惊恐之色,也带着伤心的神情。 老人家愣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 小男孩继续说道: “他们都没气了,我刚才去叫他俩,一动也不会动了。 还有,狗娃的脑袋滚到了一边,全都是血…” “哇……” 就在这时,村口那边一声大哭的声音响起,哭的一个撕心裂肺。 这哭声,一听就知道是他们的母亲,看到了他们现在的的惨状了。 天底下的痛苦,应该没有什么会比得上失去自己的孩子更加痛苦的了。 之前两个小孩的惨状,其实一营的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这些恶行,都是那些先前的荒国人所犯下的。 一营长握着老人家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们才好。 在场的所有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全都沉默了。 大部分的战士,都是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他们心中默念,一定要让那些作恶多端的荒国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村口小孩被害的事情,既已经发生,除了惋惜,那也是没办法的一件事情。 一营长正好老人说着话,村口方向外面又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一名战士迅速的跑来,对于营长说道: “报告营长,咱们三团的兄弟来了。” “好,我知道了。” 很快,三团一连的一位连长就战到了一营长的跟前。 这位一连长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之后,严肃的说道: “报告一营长,三团一连连长王德胜前来报道。 我奉梁将军之命,过来给一营的兄弟们,作战后处理的工作。 请一营长指示?” “很好,你们的动作也算比够快的,那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一连了。 这个村子,刚刚遭受了荒国人的袭击,幸好我们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些。 村民重伤一人,被害两名儿童,幸好我们都全部消灭了那一些荒国人。 我们一营过一会儿就离开这里,你们就抓紧时间处理一下这里的善后工作。 我命令,除了应该归还村民的粮食之外,荒国人留下的粮食也全都留给村民吧。 他们的武器和战马,你按照原定计划,都送到最近的衙门里去,让他们交给朝廷。 村民如果有需要,武器和战马也可以少量留下一些给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其余的一律送往最近的目的地,但是派去运送的人数量不可太多。 和衙门那些人打交道,话语也不可以说太多,交接完物资马上归队,赶往下一站。 你们只需告诉他们,是长安顺风镖局的陈先生,缴获荒国人所得而来的就行。 注意登记好数量,让他们帮助送往长安去。 并告诫一下他们那些官老爷们,如果他们敢私自截留和克扣这些物质的话,那就等着以后被抄家吧。 还有,到时候要是数目和我们交给他们的对不上,那就让他们尽早的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脑袋吧!” 一营长非常的知道,有一些偏远地方的衙门,腐败现象还是比较泛滥的。 他们总是以为,天高皇帝远的,管不到他们这里。 如果不警告一下他们,他们还真的敢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是,我一定把这个事情办好办妥当。” 一连长营团长他们的脾气习性,也知道军中的规矩。 既然梁将军把这些善后的任务交给他们三团,那就说明他们三团适合担任这个任务。 他也肯定会把事情做好,不给他们三团的人丢脸。 给一连长明确了他们善后的任务之后,一营长把头转向旁边的大爷。 “大爷,事情既然出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还请大爷带领村民们,尽快的振作起来。 我们等一下就要离开,他们这些兄弟战士,会留下来帮助大家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一营长说着,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连长。 “谢谢这位兄弟,也谢谢你们的陈先生,我们会振作起来的,我们也知道,活着的人更加重要。” 大爷有些颤颤巍巍的,紧紧握着易营长的手,坚定的说道。 他刚才也听见了,一营长和一连长的对话。 他也知道,他们这些帮v助他们消灭敌人的,是来自于长安的一个叫做顺风镖局的陈先生的手下。 虽然他不了解,这个陈先生是何许人也。 但是既然肯帮助自己这些普通村民的,那就一定是一位行侠仗义的好人。 这个时候,原本还藏匿起来的那一些人,基本也走出了村子。 还有站在大爷身后的,那一些村民,也已经纷纷的围拢在了老大爷的身边。 “他也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大唐汉人,是自己的同胞,自己人帮助自己人是应该的。 不过我有一个疑惑,这附近的村子不太平,朝廷府衙里面的人不知道吗?” 这里村子遭受到了荒国人的攻击,还烧草垛与房子。 按常理来说,朝廷的官兵也应该派人过来支援才对的。 “唉!”大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位将军有所不知,这附近朝廷的守军,全部都赶去青州城支援了。 听说青州城那边,已经被荒国人的大军,团团围住。 这样的状况,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的了。 咱们这些分散在各地的村子,他们也是顾不上。 朝廷衙门有下过公文,建议我们搬迁到县衙附近居住。 他们也会提供一些村落给我们安顿,但是却无法提供我们需要耕种的土地。 搬迁到安全的地方居住的话,安全是安全了,可我们也就没有了生活的来源。 还有就是,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大家伙又舍不得离开。 再说了,背井离乡的话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也不好讨生活呀! 村子里都是老幼妇儒比较多一些,也实在经不起搬迁的折腾。 可谁能想得到,这一些荒国蛮子如此可恶,竟然抢掠到村子里来…” 大爷说着说着,又有一些梗咽了起来。 只有土生土长的地方,大家才会感觉是自己的家乡。 如果要背井离乡的话,确实会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大唐边民的生存现状,目前的确是有些堪忧啊! 打荒人的秋风(六) 一营长停下了正欲离开的脚步,想了一下,还是对身边的大爷继续说道: “是这样,我还有一个想对大家伙说一说的建议。 咱们这里的地理位置,是比较接近边境大漠的。 每一次战乱,最容易受到外邦敌人攻击的,必然是边境附近的村民。 既然大家都不想背井离乡离开这里,去其他陌生的地方生活的话。 那么,就要想出一个保护大家生命财产安全的方法出来才行。 比如,把村子里的精壮都组织起来,到那边的山上去寻找合适的区域,作为日后生活的场所。 最好能够挖出一些适合储存粮食的山洞,储存上一些粮食与干净的饮用水。 咱们现在村子附近,所有的地势几乎是一马平川。 一旦敌人来了,实际上咱们村里连一个隐蔽一些的躲藏地方都没有。 像今天这般,大家藏在茅草屋或者草垛里面,还是非常危险的。 敌人只需要点上一把火,咱们大家不就无处可逃了吗? 如果是村子里的老幼都住在山上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一个困扰了。 村中的青壮白天可以下山来种地进行劳作,晚上再回到山上去。 并且白天派出一些人,到附近的路口进行放暗哨,如果发现敌人欲进村作恶,及时警告即可。 放暗哨的人,只需要在村外较远处的地方,准备好一些干与湿的柴火。 发现可疑人过来,直接燃烧干湿柴火放出浓烟,对村子附近干农活的村民发出警告。 然后,大家看到警告后就迅速撤离,撤离到安全的山上面去。 在平地上人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儿,但是上了山,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山上地形复杂,灌木丛林众多,再不济的话,也能先把性命保住了再从长计议。 哪怕来了再厉害的荒国骑兵,他们也会拿躲在山上的人没有办法的。 总之一句话,能保护好自己的方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我们的国家还比较贫穷落后一些,朝廷的军队暂时还管不了那么细。 我也发现了这里的村子,基本上又太多太分散在各处。 很多的时候,自保还是要靠咱们自己村里。 等以后咱们大唐富强起来了的话,定然会派大量的军队过来钺边。 到了那个时候,定然就不会再有咱们现在,所担心的这些问题了。” 一营长非常耐心的把话对村民们说完,然后把目光落到了现场所有村民的脸上。 自救,才应该是这里的村民,唯一的出路。 实际上,会有这种主意的一营长,并不是他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 而是在之前的训练至于的空闲时间,梁梓烨大将军经常给他们讲战争案例,他学以致用延伸总结出来的法子。 梁梓烨大将军总爱夸夸其谈的,讲起陈先生的事迹。 还有一些,陈先生给梁梓烨说过的战略和战术问题。 比如一些围援打点,化整为零,游击战,群众的力量等等战略战术。 这些类型的话题,总会是让一营长他们印象深刻。 现在一营长他在这里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便想起了过往那些解决问题的方法来。 整个大唐幅员辽阔,地广人稀,完全靠朝廷的军队来镇守到每个村子,也不现实。 至少目前的状况,朝廷还是非常的力不从心。 朝廷主要的边防力量,基本上还是要留在每一座大的城池那里去镇守。 “这位营长大人,再次感谢你给我们村民的建议。 这个事情,我们一定会和大家好好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个方法给定下来。” 一营长点点头,他目前能说的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好,一定要提醒大家要团结起来,团结就是力量。 没有什么事情,比大家的生命安全更重要的了。 大爷,我们要离开了,还请你们大家多保重。” 一营长对村民们,拱了拱手之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临走时,还让手底下的连长给村民留下两张油布,给村民们上山避难时可以使用。 ……… 接下来的两三天,一二三营的所有战士,都在边境上寻找荒国人落单的小部队。 出来打秋风的荒国人,大部分都遭受到了死袭击,被一只只的黑衣骑兵部队,打了他们的秋风。 而且,敌我双方每一次的交锋都是在短时间之内完成。 荒国人被派出去的部队,也大部分以全军覆没收场。 他们的武器与马匹,无一例外,全被别人缴获。 更是有不少的荒国部队,他们的士卒,被射杀之后,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被人全都扒光了。 扒衣服这个事情,不用想肯定是三团那些兄弟干的。 他们这样做,或者也是想多缴获一些物资,可以顺便送一些给附近的村民吧! 现在已入冬,很多附近的村民基本上都还穿着单衣。 那些被消灭的荒国人,一点也不值得可怜。 荒国人分散在外的士兵,继续在被镖师战士在消灭。 这样的情形,还在不断的各个区域上演。 以至于,到了后来,一二三营他们的战士,再也难以看到任何一队,落单的荒国人。 两天的时间快就要过去,战士们出来两天,也整整打了两天的荒国人的秋风。 而镖局的所有战士,除了轻伤的个别人,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 这个功劳,完全是靠的先进武器,还有他们长期刻苦训练的成果。 三个营的战士,也慢慢的往回走,准备回到梁大将军那里去复命。 因此,xz与青州城之间的各个郡县衙门,基本上都热闹了起来。 因为他们几乎都收到了号称长安顺风镖局,遣人送来的武器刀具和批量的马匹。 而顺风镖局多人说了,是镖局主人陈先生让送的。 而且还告诉他们,让他们协助往长安那边运送。 如此说明,长安那边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了。 他们也不敢怠慢,送来多少他们就照单全收,全部都好生圈养了起来。 因为战马和武器,都是战略物资,朝廷是相当重视的。 刚刚收到这些的时候,他们也是相当的惊讶。 但到了后来,送来的越来越多之后,他们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下来,府衙里面的人反倒是习惯了一般,不遗余力的配合起这些顺风镖局的人。 军中缺政委 沧州城外,昌繁依旧带领着一旅的战士们。 告别了沧州城正副守将刘达与魏源二人,便急匆匆的拔营向着青州方向进发。 根据猴子他们那边传回来的确切消息,荒国人的大军主力在青州城。 所以,青州才是主战场。 沧州城一役,一旅不只是损失了十一名战士,而且消耗了一定的武器物资。 虽然,战后缴获敌人的物资之后也得到了一些补充。 但那大部分都是以粮食干货为主,还有一些牛羊肉干等等物品。 敌人的武器,又不适合自己的军中所使用。 所以,昌繁心中便隐隐有一些担忧了起来。 于是,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部队便停下来暂时休息。 昌繁转头看向身边的王执伟和陆金峰,开口问道: “王团长,陆团长,你们俩和二团长沟通过了吗? 咱们一旅现在还有多少的石灰弹储备?够不够下一站青州城所用? 据准确消息所说,荒国人的主力部队,目前都围在沧州城城外。” 王执伟和陆金峰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了解情况更多的三团长陆金峰开口说道: “咱们在沧州城外大部分使用的都是石灰弹,总共损耗大概三成左右。 现在二团运输队里,目前存量最多的就是手雷。 青州城的战斗,正常损耗该问题不大。 就是不知道敌人那边,还会不会继续往青州城增兵?” 三团长陆金峰做起事情来最为稳妥,军中的很多事情,也是属他了解的最多。 听着他的估算,昌繁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不知可否。 见昌繁沉默不语,好像有些担心的样子,一团长王执伟也开口说道: “陈先生,去昌乐和侦察连他们传回来的消息,青州城外那边,确切的来说,有十四五万的兵力。 咱们这边要不要,通知一下禾塘岭三旅那边,再增派一些人手过来? 单靠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太势单力薄一些?” 王执伟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自己顺风镖局的队伍,虽然在沧州城这里打了胜仗。 但是几千人对战十数万的话,这个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相当的大的。 虽然自己的阵营,有着先进无比的武器。 但是陈先生也多次给他们大家说过,知己知彼,方可百胜不殆。 “不必!这个不是人数上的问题,主要还是要靠咱们的武器和战略。 光靠人数的话,青州城内的兵卒可也不少,为何他们就据城而守,没有出城去和荒国人直接对战呢? 荒国人的强大,在于他们的骑兵勇猛,训练有素。 还有他们精准的骑射,所以他们相比之下才更胜一筹。 如果单单是步兵结阵作战的话,荒国人还不一定是大唐汉军步卒的对手。” 昌繁给自己的部下,客观的分析了一下两军的状况。 敌人的人数众多,自己的部下有所担心不敌,那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是作为将领,就不能有这样动摇军心的心理。 特别是禾塘岭训练有素的长官干部。 昌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后,对梁希亮吩咐道: “希亮,你通知一下通信连的战士,让他们安排一些人回去禾塘岭跑一趟。 通知三旅长他们,让他们安排战士把总部储存的全部石灰弹和手雷,匀一半出来。 通知他们想办法送到青州城附近,以待调用。” “是。”领命之后的梁希亮迅速跑开。 “一团长,三团长你们下去检查一下,各个连队的行军状况吧! 你们要多和你们下属的营连长他们多沟通一下,鼓励鼓励他们。 到达青州城之后,咱们将会和荒国人的主力部队开战。 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也会有一定的思想负担的。 咱们有所担心的事情,也许他们不了解情况之下,也会更加的惶恐不安。 你们要命令各营连排长们和战士们多交流交流。 要多注意一下他们的情绪波动问题,大战在即,战士们绝不可以带有怯战的情绪。 咱们的胜算,的确大部分都在先进的武器。 但是有一样更重要的,就是战士们,他们才是能让武器发挥最大作用的人。 你们要坚定不移的告诉所有的战士们,咱们一旅和二旅一起,必定是所向披靡的。 在沧州城外,咱们不也是以少胜多,覆灭了骄傲无比的荒国人吗? 既然三千战士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战胜了荒国一万五千名装备精良的荒国骑兵。 那么,接下来青州城外的大战,咱们依旧可以大胜。 咱们一旅和二旅的所有战士会合之后加在一起,也有六千之众的了。 己方的兵力总数,其实已经不算少的了。 况且咱们还有手雷,投石车,各种各样的先进武器。 再一次战胜荒国人十多万的主力部队,必然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只要战士们紧密配合,服从命令,共同进退,一定可以让荒国人闻风丧胆。 战士们作战勇猛,咱们上下目标一致,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昌繁突然发现,自己本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那么的能演说了。 现在说的这些,给战士们做思想工作的话语,自己好像越说越顺溜了。 难道自己天生就拥有,传销头子一般的,演说本领和洗脑口技? 不过,传销组织的人所说的话,是连哄带骗。 自己说的这些可和他们的不一样,自己这里的武器,可是有着真材实料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位团长敬了个礼,很是开心的小跑着离开了。 如果不是嘴碎碎的一团长提出的疑问,昌繁倒还没有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行军打仗,最最重要的就是军心。 如果军心不稳,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既然一团长有这个担忧,那就说明了整个旅团,也都会有这个担忧。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昌繁还是非常懂的。 现在整个一旅,包括二旅梁梓烨那边,都没有设置政委一职。 这个是昌繁自己工作安排上的失职,因为需要想的事情比较多,他倒真的是忽略了。 如此看来,这个事情要尽快摆上日程才行。 姜昆的建议 正在昌繁想着如何在军中挑选合适的人出来,组建政委队伍的时候。 姜昆拿着一张地图,和梁希亮一起走了回来。 “陈先生,你看一下这里的路线,咱们如果走这一条道,从这个地方绕过去,是不是要快很多?” 姜昆拿着地图,摊开在了昌繁的面前。 他低着头,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对昌繁问道。 “来,把地图放地上。” 昌繁见姜昆对现在的行军路线,有更好的建议。 于是,他便也蹲了下来仔细的瞧着,姜昆用手指指向的地方。 “是这里吗?但是这里好像有一大片丛林啊! 从这里穿插过去的话,近倒是近了不少,也能节约不少的时间出来。 只是不过,如此一来的话这当中需要走很长一段丛林山路,会不会有更多的危险?” 昌繁此时想到的,是如何尽快的赶到青州城那边去。 因为一旅的梁梓烨他们还在那边,等着与二旅的弟兄们汇合呢。 要是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的话,到时候耽误了战机可就不好了。 “呵呵呵!” 姜昆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昌繁之后,呵呵一笑。 昌繁也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莫名其妙乐呵呵的姜昆。 昌繁蹙着眉,他不知道这个老小子有什么好乐的? “姜大哥你乐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的确是担心走山林路会耽误了时间。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禾塘岭出发之时,我就和梁梓烨梁将军事先约定好了。 等到我们解决了,沧州城这边的事情之后,就会尽快赶到青州城去。 我们就在青州城外,进行两军会合,然后才采取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昌繁认为姜昆不了解自己的部署,所以他建议的行经路线,有可能会没考虑到行军耗费时间的问题。 所以,昌繁又认真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陈先生,我不是个这个意思,要是从原定的路线赶往到青州城的话,可能耽误的时间会多出一两天来。 如果走我刚才指的地图上这条路线的话,也许会比原定计划还要提早一些。 因为这条线路,离青州城更近不少。 我刚才乐呵的是,陈先生你刚才说会担心,走山路的话可能会遇到危险。 陈先生是不是忘记了,咱们顺风镖局的弟兄们,最擅长的就是翻山越岭,走山路。 从高山丛林当中,穿插而过的话,这才是我们战士们的强项啊!” 姜昆把话说完,然后笑眯眯的对着昌繁傻乐。 “也是,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的话,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但是也还是不够全面呀? 如果从这里快速的穿插而过的话,战士们快是快了… 但也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辎重部队,他们怎么办呢? 还有咱们的战马,在丛林当中穿梭,战马可不擅长。 还有如此多的弹药,加上其他的武器和物资,运输队伍自然是不适合走丛林的。 按你所说的话,那咱们现在就需要兵分两路了?” 姜昆点点头,以后继续开口解释了一下: “兵分两路,也不失为一步好棋,还可借此迷惑一下敌人的细作。 战士们背包上面,带上适量的武器与口粮,迅速从丛林当中穿插过去。 然后二团的运输队伍,他们继续从大道上,赶往青州城那一边。 这样的话,二团运输队伍那边的人数,那就会只剩下三成左右的人了。 到达青州城之时,运输队伍的人数,必定会被荒国人的细作探知。 这样的话,那些骄傲自大的荒国人,就更加不会把我们的队伍放在眼里了。 等到达了青州城,是不是就更有利于我们展开行动?” 昌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果然,军中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经过仔细斟酌一番之后,发现还是存在有一个漏洞。 于是,昌繁继续开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想法倒是挺好的,但是还是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那就是咱们的二团那些运输队伍弟兄们,他们的安全问题如何解决? 如果在半道上,他们遭受到荒国人的袭击,那他们的安全怎么办?” “二团他们的安全怎么会有问题?荒国人也不可能对他们发起袭击的。 因为他们马车上运的物资可大部分都是,令荒国人闻风丧胆的手雷。 还有那一些可令敌人们短时间之内丧失视力的石灰弹。 荒国人要是敢在半途发动攻击的话,那就更好了。 陈先生你就给二团的弟兄们先再下一道命令,如果他们半道上遇到荒国人。 就让他们取出运输中的手雷出来,进行自由反击,谁往敌人那里扔的手雷多,就给谁记一大功就行了。 保证二团的兄弟们,可以把荒国人全都送到天上去。 二团的战士最为听话,可以直接就把他们消灭在半道上就行了。 如此一来的话,那咱们就更加省事了不是? 现在的状况是,荒国人害怕遇见咱们,不是咱们害怕和他们相遇与之交战。 陈先生,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 昌繁嘴角上扬,当机立断采取了姜昆的建议。 事情就这样被拍板定了下来,决定就走这条山道。 直接从丛林当中,让战士们背好一部分的武器,抄近路从山林中穿插过去。 接下来,昌繁便命通信连连长找来了二旅二团的团长。 “二团长,现在军中的情况有所改变,望你注意一下。 我希望你带着二团的所有兄弟们,按照原定计划,赶往青州城去。 到了青州城的城外,你直接跟着侦察连的兄弟,到一旅驻扎的营地与他们汇合即可。 我带着一团三团的战士们走山路,我们需要急速行军先行一步。 我们会提早一日左右,到达青州城附近,我们得先摸清城内外的情况。 等所有的战士们,集合在一起之后,我们在商讨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质,尽快安全的送到一旅去。 如果你们半途遇到敌人的袭击,你们大可放开手脚,用你们运送的弹药,进行还击。 大部分的弹药都在你们的二团的手上,十倍于你们之内的敌人,也定然不会是你们的对手。” “是,保证完成任务!” 此刻,二团长的心里倒是盼着会有来袭击他们的敌人。 独立作战的时刻,到了。 焦急的使者 长安城,鸿胪寺。 台吉布善在会客厅里走来走去,显得烦躁无比。 他在鸿胪寺这里住下来,已经整整过去了9天。 但是,大唐皇帝陛下居然一直把他扔在这里,并没有召见他继续谈和亲之正事。 开始的那些日子,他倒是感觉挺不错,挺舒服的。 住在这里不仅仅每天有好酒好菜享用,而且每天还有陆正兴帮他找来的风尘女子。 虽说那些风尘女子的长相也只算得上是一般般,但是如果和皮肤黝黑的荒国女人一比较的话,还是好得很多呀! 大唐女子肤白如脂,还温柔似水,总是让他们沉浸温柔乡流连忘返。 可是,他们并没有把来长安要办的正事给忘却。 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和大唐朝廷进行交涉。 利用十数万的骑兵于边境之外,迫使大唐朝廷低头屈服于他们荒国汗庭。 第一个是和亲,再者就是割让接近边境的城池,然后再奉上一大笔白银,作为他们大军的军晌。 台吉布善的几名亲卫部下顶着黑眼圈,默默的站在会客厅的一旁。 这些天以来,他们跟着台吉布善大人,在鸿胪寺这里确实也享受了一番。 但是,他们的任务却还没有能够得到完成! “你说,大唐朝廷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出决断?” 台吉布善来回走动自言自语的说着,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询问他的部下。 他的一名部下抬头看了一眼焦急的台吉大人,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台吉大人,如果继续这样拖下去的话,对咱们可不利? 大汗可是命我们,必须在十五日之内,必须把这个事情给敲定下来。 然后,咱们必须得尽快把消息给传回去。 大人您说,是不是咱们提的条件太苛刻了一些? 咱们要不要,和他们再商量商量,如果少要一点东西或者银两,他们可能答应的要快一些?” 一直跟随着台吉布善的这名亲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说咱们的要求是有点多了,但是他们的文武大臣并没有人提出讨价还价呀? 当然,咱们的大汗可是给了我与他们讨价还价的权力。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的使命似乎并不理想。 他们一直不召见咱们,把咱们晾在这里吃吃喝喝,他们的朝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台吉布善继续来回走动,意图想出一个,更加稳妥的计策出来。 “这个…这个小的也是不大明白,按正常来说,已经那么多天都过去了。 他们需要商议的话,也应该早就商量出个结果来了。 但是他们一直,就是这样拖着,难道他们就不害怕吗? 咱们荒国的勇士,可是在他们的边境严阵以待。 边境的大军,只要收到台大人您谈判失败的消息,他们可是会随时攻杀进来的。 他们的皇帝,难道真的就不怕咱们攻进来,直接把他变成阶下囚吗?” 台吉布善这一名自以为比较聪明的部下,他头头是道的在分析着,双方之间的状况。 在他的心里,只要这一次他的台吉大人谈判失败,那么整个大唐境内,必定是生灵涂炭的,分崩离析的。 因此,这也是他非常想不明白的地方。 荒国已经大兵压境了,他们大唐朝廷,居然还在不慌不乱的以拖延之策应对。 难道?大唐皇帝他就是一个傻子不成? 就连他作为一名侍卫,都能够想的明白的事情。 为什么那些饱读诗书的汉人朝堂的掌权者,他们怎么会不懂得这个其中的利害? “大人,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再过几天,无论如何咱们都应该要得到一个结果。 咱们必须要把大唐朝堂他们所做出的决定,送回去报告给大汗。 不可以再…再拖延了?” 这名部下说完,他又乜了一眼他的台吉大人。 他说得有些小心翼翼,但他也担心他的台吉大人发火。 台吉布善如果一个不爽突然爆起的话,狠揍他一顿来出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事情又是他们作为使者出使大唐的任务,职责在身他又不能不说。 实际上,他自己倒也还不想返回大漠里去。 因为,他实在是舍不得长安这里的那些个,皮肤如脂如玉的汉人女子。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台吉大人并没有发火。 而是有一些很狠厉的开口说道: “你,即刻去找一下鸿胪寺的那个狗官…就是那个叫做陆正兴的家伙。 你告诉他,本大人这两日之内,必须要面向他们的皇帝陛下。 而且,无论如何?他们的朝堂都必须给我一个答复。 除了和亲,割城,晌银这三个条件以外,其他的条件都可以另外再商量商量。 大唐公主的陪嫁品,也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 我们荒国人只要他们的三座边关城池而已,这也是在为他们着想。 十数万的荒国骑兵,入驻边城实际上也是在为他们大唐戌边,他们该明辨好歹。” “是,大人!” 部下答应一声,抬腿终于离开出去寻那个陆正兴。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然后就又停了下来。 转头对台吉布善再次客气的询问道: “台吉大人,如果咱们之前提的那些条件,他们大唐朝廷不肯答应的话,那小的又当如何应对?” 他到达长安这里来,也有住下那么长一段的时间了。 对于鸿胪寺的官员,他也很清楚,他们大多都是一些软骨头的比较多一些。 但是上一次在朝堂上面对他们汉人陛下的时候,他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总感觉这一趟的出使长安的任务,没那么容易完成。 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想不大清楚。 “他们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胆敢不同意? 只要他们肩膀上长的不是猪脑袋的话,这些条件就该爽快的答应下来。 如果他们明确的表示,不愿意接受,我们所提出的条件的话。 那你就警告他们,让他们所有的人做好准备,准备承受我大荒国骑兵的怒火吧!” 台吉布善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他也暗自做出了决定。 如果大唐朝廷不服,那就引兵踏碎他们的山河,成为他们的统治者。 “是”,这名部下屁颠屁颠的离去。 希亮的回答 沧州与青州城之间,一大片茂密的丛林前面的道路上。 昌繁带领着一团和三团的战士们,不紧不慢的赶着路。 军中的张虎,梁希亮,姜昆,还有一团长王执伟,紧紧的跟随在昌繁的身边。 即使现在是在一边赶路,但是昌繁还是没有忘记,军中缺少政委的事情。 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事情挺重要的。 现在自己的手底下,总共就有接近三个旅的人数。 如果按照编制,都配上政委的话,需要的人还真不少。 政委在团级以上部队才会设置,早期也被称为党代表。 严格来讲,政委是部队的首长之一,但政委他又并非部队的军事主官。 由于军队的特点,上级指挥武器,军队、各种武力都要服从于上级的领导。 而政委这个职务,就是执行指导和政策,在部队中的一种代表。 政委履行自己的指导权力和职责,所以政委在军中又是非常关键的角色。 可是,这又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担任的。 自己的军中,又大多都是一些大老粗,而且有很多还不识字。 但是从外面找的话,似乎也不太现实。 人才又不是水果蔬菜,哪里有这么多的人才,随自己的需要去挑选。 想着想着,昌繁感觉自己的思想,已经飘的很远了… 于是,回过神来的昌繁转头对梁希亮问道: “希亮,你觉得咱们军中有没有缺少一点什么东西?” 因为梁希亮从小读过不少的书,而且人也比较聪明。 他不止懂得一些不俗的武功,而且还有一肚子的文化。 在整个队伍当中,就属他算是文武双全的了。 因此,昌繁把他从镖局邓光贤的手底下,直接给要了过来,还一直带在身边。 他就是希望,如果自己有在考虑什么问题时,想得不太周全的时候,还可以有个人客观的给自己出出主意。 昌繁把心中的问题提了出来,然后他随手接过,张府递过来的水囊。 听到陈先生如此发问,梁希亮也是有点儿懵逼。 他并不知道,陈先生没头没脑问他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一个意思? 此时,昌繁身边的那些得力干将,包括他的亲卫们,都是满脸希翼的看向梁希亮。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呆的队伍当中,到底还缺少的啥? 既然陈先生如此发问,那必然会有他的道理。 只是所有人,都在好奇梁希亮到底会如何回答陈先生? 此时,梁希亮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不明所以的回道: “陈先生,你这个问题问的范畴有点广,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问我咱们的军中是否缺少一点什么东西?你意思所指的是哪一方面?比如……?” 这真不怪梁希亮不明白,昌繁所问的问题,实在也是太片面了一些。 任谁也不会想得到,他自己所想的问题。 这时,昌繁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太理所当然了一些。 所以,他一边打开水囊袋的口子,一边说道: “比如,你认为咱们的队伍当中,缺少某类型的…人才?” 昌繁是希望梁希亮他也能够想的到,军中缺少类似政委一类的人才。 因为他文武双全,只要他想得远,想得全,自己以后才能够放心的对他委以重任。 只有自己的手下,大多数都能独当一面,那么他自己才能够轻轻松松的,放心的当他的甩手掌柜。 他一边举着例子,提醒着梁思亮,他一边又举起手中的水囊,往嘴里边灌上几口。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梁希亮只是仅仅过了半息之后,便脱口而出回答道: “我觉得军中缺少女人。” “噗呲……!”昌繁一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喷了凑在自己身旁的王执伟一脸。 “哈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得人仰马翻。 没有人想得到,梁希亮智商堪当军师的一个人,会脱口而想到这么一个回答。 “军中缺少女人…?这是行军打仗的队伍,缺少女人…?” 一团长王执伟,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也是咧着嘴,一边大笑一边说道。 他也是认为,这是行军打仗的队伍,怎么可能还会有女人? 就算有女人愿来军中,也没有屁大点的作用啊! “希亮,现在才入冬不久,气温也刚刚降了下来。 我看你小子是刚刚入冬就开始思春了。 是不是你一直跟在陈先生的身边,他管你管的比较严格了一些,你没有机会出去外面找女人,憋闷坏了吧? 哈哈哈哈哈…!” 嘴碎碎的一团长王执伟话音刚落,所有人又是爆发出了一阵阵大笑之声。 他的话向来比较多,现在这种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的了。 甚至连一直表情保持严肃的张虎,也难得的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脸。 昌繁也是万万没想到,梁希亮会这样回答他。 本来只是想考验考验一下他,看看他会不会往政委这一方面去想。 这样看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现场除了梁希亮,其他人都是咧着嘴在笑。 不过,梁希亮还是有些不不耐烦服气的说道: “去去去去去…这有什么好笑的? 陈先生以前不就说过,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真是的。 如果以后真的咱们队伍当中有了女兵,有了美貌的女战士的话…嘻嘻…! 我看一团长你,肯定会是第一个流光哈喇子的人! 咱们整个二旅当中,最爱说风凉话的就是你了。 我说你如果不是跟了陈先生蒙了个一团长当当,我看你现在也混不出个人样来。 就你那脾性,估计怡红楼的姑娘,都不会拿正眼瞧你。” 梁希亮慢慢悠悠的对着王执伟说完,戏虐的看着他。 王执伟爱起哄,爱说别人风凉话这个臭毛病,梁希亮早就想给他改改了。 只不过一直都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也是刚好,一团长又对着他瞎起哄。 他一团长心里面肯定是想着,在陈先生面前表现表现。 梁希亮干脆就怼怼他,把他怼的满脸涨红,无话可说。 林中敌情 “你……希亮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敢调侃起老大哥我来了。 看我不揍你…?” 王执伟说的,作势要动手打梁希亮的样子。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的生死好兄弟,瞎起哄什么呀?” 不过很快,他就被昌繁出言给制止住了。 昌繁也是非常的清楚,一团长王执伟是什么样的性格。 只不过他很能打仗,那些小毛病昌繁就由着他去而已。 能力出众,特点突出的人一般情况下,他的缺点也会相对有一些较为明显的地方。 人无完人,这也是很现实的一个道理。 一团长王执伟他其实心里也是憋屈,这个希亮怎么净说大实话呢? 他自己的那一些小心思小情况,怎么就被梁希亮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了。 昌繁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团长,又乜了一下梁希亮,他继续试探着问道: “希亮,那么你认为咱们的队伍当中,除了缺少女人,是否还缺少一些其他的什么呢?” 昌繁一直有个习惯,就是遇到问题总爱寻根问底。 话音刚落,梁希亮不加思索的又脱口而出: “缺少美貌的女子。” “噗呲…”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了起来。 梁希亮这个小子,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疯。 他倒是一改平时的睿智,不断的说着女人干什么? 难道他真的像一团长说的那样,入了冬就开始思春了。 昌繁感觉,今天真的是不适合讨论政委的这个话题。 他的提示的那么明显,这些家伙们,总是被女人这个话题给带偏了! 就在昌繁准备再开口说一点什么的时候,不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却发现是一名侦察连的士兵,正打马飞奔向这边赶来。 这匹战马跑的飞快,听到马蹄声之后一小会,就冲到了众人的前方。 这名侦察连的战士把他手里的缰绳一勒,他坐下的战马就人立而起,发出了咴咴的长嘶。 这名侦察连的战士,把马儿停稳之后,就动作迅速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很明显,应该是有紧急情况要过来报告。 他刚刚在地上站稳,就下意识的对着昌繁他们进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些全都是他的长官,他也没敢忘了训练时的严苛。 “报告陈先生,前方三里处密林中,发现敌情。 据我们侦查连观察,他们应当是盘距山林中的土匪。 因为担心被发现,我们的战士没敢靠的太近。 我们侦查时发现他们的时候,看见他们正拿着长刀驱赶着一批女子,向山洞方向去。 他们在山林中,应该有着他们的据点。 按照他们行走时的状态分析,我估计被驱赶的女子是那些土匪虏掠而来的。 我们悄悄绕到山腰处观察了一下,那一伙土匪大概有二百多人。 我留下其他的战士远远的继续跟着,我就独自赶回来报告了。 前方队伍已到山林边缘,如果继续前进的话,半个时辰之后将会以那些土匪相遇。 情况基本是这些,请陈先生指示?” 这一名侦察连的战士,把他们所探查到的情况,快速的报告了一番。 侦查的作用,可见一斑。 “你们做得很好,回头给你们侦察连记一功。 你现在先行回去,继续侦查对方的情况,注意隐秘。 等一下我们赶上之后,你再报告进一步的情况。 大部队会尽快赶上,先把这些土匪给控制住了。” “是”这一名侦查员的战士大声回答一下,马上翻身上马加速离去。 “陈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消灭那些土匪吗?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让青州那边的荒国人探知了我们的到来?” 此时的一团长王执伟,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姜大哥拿地图来,咱们看一下位置。” 标注了山川河流的手绘地图,迅速在地上展开。 姜昆用手把地图抹平,迅速的开口说道: “这,我们的队伍现在在这个位置。 侦查连的战士说的地方,大致在前方这里。” 姜昆用手指往地图上指了一指之后,又向像旁边的一个点移动了一点点。 旁边的几位军中干部,也是纷纷围了过来。 大家蹲在地上,看着地图上所在的位置。 昌繁盯着地图上了位置微微思索,他在考虑着,接下来的行动应该如何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嘴巴闲不住的王执伟又开始逼逼了: “老姜,你手上这张图纸是你自己绘的吧?这玩意儿就那么一点点大,它准确吗? 我看你平时的眼神就不太好,你不会绘错吧?” 在禾塘岭时,王执伟就知道这个叫做姜昆的人会绘图。 因为他平时也不训练,一天到晚都是在那里写写画画。 有一次,王执伟见到他的时候,跟他打一下招呼,他都会眯着眼睛看他。 而且他走路的时候,腿还有点儿瘸。 所以王执伟就有些担心他画的不好,耽误了大事。 站在昌繁身边的张虎,看了一眼王执伟之后,又瞄了一下姜昆。 张虎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不曾在禾塘岭呆过,地图的事情他也并不清楚。 听到自己的地图被一团长开口质疑,姜昆涨红着脸,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我就是穿错了自己的裤衩,我也不会绘错了这图纸。 边境的这几座城池,还有这一带的山川河流,我以前几乎都有涉足过。 王大团长你尽可放心!” 姜昆有些不高兴的说完,然后他又觉得好像还没有把意思说个清楚。 于是,他又继续补充一下说道: “我这绘图作画的本领,正儿八经是祖传的。 王大团长你要是小解时让我撇上一眼的话,我都能把你裆里的那玩意儿给绘出来。 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大可以试一试?” 姜昆说完,也不再去理会那已经满脸涨红的一团长。 张虎和梁希亮,也是低着头憋着笑意。 看他们俩那样,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没…没那么厉害吧?” 一团长王执伟悻悻,但他还是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糟老前辈坏的很 谁知道,姜昆低头继续看着地上的地图,头也不抬的又回了一句: “不就是一条地龙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信手拈来!” “ha ha ha ha ha……” 张虎和梁希亮别过头去,他俩实在是忍不住,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两个觉得,要是再继续这样憋下去的话,可能尿都给憋出来了。 王执伟这个家伙,今天真是欠收拾啊! 听到笑声之后,刚刚回过神来的昌繁,伸手一巴掌拍向王执伟的脑门。 “胡说八道什么?姜昆大哥的才华,是你能够质疑的吗? 你才当了几天的兵,我看你是长本事了吧? 什么好的东西没学会就学会了对前辈不敬是吧? 姜大哥在边军中杀敌驱寇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你再乱开玩笑,我就撤了你的职,把你调回禾塘岭去养马、捡马粪。” 昌繁白了一眼一团团长王执伟,顺手就喝斥了他一番。 这小子虽然这一次打仗很是勇猛,但他就是那张嘴巴没把门,让人讨厌的很。 “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一团长今天又吃了一个大大的瘪,只好一边认着错,也跟着低下了头。 他可是不愿意回去禾塘岭养马的,那马屎实在太臭了。 他依旧不服气的是,姜昆竟然说可以随意绘他的地龙。 这个糟老前辈,坏的很! …… 昌繁训斥完一团长王执伟之后,他也是了解完了地图上的山林地势地貌的大致晴况。 “来人,传令二旅三团陆金锋陆团长部。 命三团全体战士火速开启极速行军模式,前进既定路线的三里距离处。 陆团长部尽快找到山林之中,土匪的藏身之处,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他们。 如果他们不反抗的话,先全部控制起来。” “是”,通讯连的一名士兵即刻翻身上,向着前方山林处飞奔而去。 这一窝土匪碰上自己,也算他们倒霉吧。 如果不控制好他们,二旅这里赶往青州城的队伍,很可能提前就会暴露。 如果提前暴露的话,荒国人就会有所防范,甚至是派出大量骑兵来截杀自己。 那到时候,他们荒国人的主力部队,就会分散在外面。 那么,自己总共就只有几千人的兵力,再想把他们一次性干掉,那可就不容易了。 谋定而思动,昌繁做出安排之后,也打码向前方赶去。 梁希亮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发呆的王执伟。 他笑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提醒道: “走吧地龙团长,别怵在这里发愣了。 再不跟上去,那可就是要掉队的了。 我不等你了哈,前方很快就要开战了,我瞧一瞧去。” 梁希亮说完,也不管一团长怎么想,他自己就急匆匆的往前方跟了上去。 “你才是地龙团长,你全家都是地龙团长…!” 王执伟有些无奈又生气的骂了一句,也是急急忙忙跟了过去。 他有些生气的不是梁希亮本人,也不是他刚刚说的话。 他也知道梁希亮平时爱跟大家战士开玩笑,刚刚的话,只不过是在调侃他而已。 都是生死阵线的战友,他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令他不高兴的是,山林中发现了土匪,陈先生刚刚也下令前去控制他们。 但是偏偏却是没有把这个作战的任务交给他一团。 而是交给了那个,有一些呆头呆脑一丝不苟的三团长陆金锋。 难道陈先生比较偏爱呆一点的手下将领? 由此看来,自己以后要变得呆一些才行。 “得管住自己的嘴巴,少说一点话……” 王执伟自言自语,加快脚步冲向前去。 ……… 不一会,昌繁他们就来到了侦察连的旁边。 大家屏住呼吸,盯着前方半山腰一处黑洞洞的一个洞口看去。 “陈先生,那里大概就是土匪的老巢。 你们大家还没来,我们就没敢靠太近,以防被他们发现就有所防备。” “唔!你们做的挺好,做侦查工作的,一定要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 “是!”证明连长轻声回答道,能得到陈先生的指点,他们也是异常的开心。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需要制服前方的土匪,也只不过是行进的过程中,一场小的伏击战而已。 拿下这帮土匪打他们一场伏击战,只不过是开胃菜。 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 队伍当中有料事如神的陈先生在,他们心中一点儿也不慌乱。 他们的队伍当中,不乏骁勇善战的禾塘岭战士。 唯一缺少的,就是像陈先生一样善于谋略的人。 当然,他们的大将军梁梓烨还是学到了陈先生的不少的东西。 也许,大家伙的信心就来源于沧州城的那一场大战。 以少胜多的胜利,给所有人带来了无比强大的自信心。 接下来,昌繁把嘴巴凑近三团长陆金峰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三团长陆金峰伸出右手在自己脸上一划拉,然后对着自己手下的营长做了一个两边分开的手语动作。 三营的营长马上拿上一些物资用品,带着他们手底下的人就进入到了边上的树林你去进行换装。 三团长陆金峰猫着腰缓缓的起身,准备离去安排下一步的动作。 在旁边的昌繁小声的嘱咐了一句:“陆团长,万事小心,不可轻敌。” 陆金峰颌首:“我会的。” 三团长离去开之后,昌繁都对一旁留下来的三营长嘱咐了一声: “咱们后面的物资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看好了。 前面这里有匪徒出现,也万不可大意,要预防着这可能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些可是咱们的家底,没有了那些物资,我们就等于成了没牙的老虎。 一切的谋略,也许都会成为空谈。” 昌繁看着三团的三营长,无比严肃的又提醒了一下。 冒进的做法可也是行军当中的兵家大忌。 特别是打了大胜仗之后的队伍,一般人的心理,都会顺其自然的提升了信心。 在这种时候,就更加需要多留出几个心眼来。 胜利的喜悦,特别容易让人掉进敌人设定好的,铺满鲜花的陷阱里。 山中匪人 昌繁心中非常明白,小心才能够驶得万年船。 “陈先生请放心,保证人在物资在,我现在就去执行陈先生的命令。 战斗的事情由其他营的弟兄们来执行实施。 我们三营的主要任务,从现在开始,就是保护队伍中的武器物资。” 三营长立正踏步,给昌繁认真的敬了个军礼。 他也是禾塘岭战士里的一名老兵了,也非常的清楚,武器弹药等物资,是整个镖师队伍的重中之重。 “很好,在以后的所有行动当中,你都要保持现在的这种警惕习惯。 这种良好的习惯,可以让你和你的部下,在各种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 好好努力,任务完成的好的话,我会让习亮给你们三营记一功。” “是,感谢陈先生的悉心指导。” 三营长很是高兴,屁颠屁颠的跑去执行任务去了。 这里的山岭比较原始,有很多的古树已参天。 人们行走在其中,其实是很难被发现的。 一直以来,都是在山林当中训练出来的禾塘岭战士,现在更是如鱼得水。 山林中 已经把任务分配妥当的昌繁,领着他的部下,在慢慢的向着山腰处山洞移近。 而张虎与粱希亮,则是紧紧的贴在昌繁的身旁。 一则是随时帮忙处理昌繁分发的任务,二则是尽责的贴身保护。 整个队伍里面的人,谁都可能会出现意外的状况。 唯独他们的灵魂首脑昌繁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 现在队伍已经发展壮大,好几千人的命运,可以肯定的是都会因为昌繁而改变。 他们已经下意识很自觉的认为,昌繁的安全,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安全。 这尚不知名的主峰匪寨。 用手拨开遮挡视线的浓密树枝,大家顺着视线向着前方观察了起来。 这个主峰匪寨它让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颗悬挂上去的龙珠。 它孤悬于主峰之上,山路到达山腰之后,有三面绝壁。 人行至半山腰处,便只剩下有一条路口上去了。 这些行走江湖的匪人,他们倒还真的挺会选择地方。 像现在这样的绝地,是真正的易守难攻之态呀! 不过,这也难不倒经受过各种各样训练的禾塘岭战士。 半山腰。 那里有一块地方的地势较为平坦,应该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小平台。 在小平台上那里,有搭建了一个木房。 很显然,木房里面有土匪设置的岗哨。 他们明显也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迟早会有人找上来。 昌繁从身上摸出唯一的一个望远镜,细细的对着木房周边观察了起来。 观察了一小会之后,昌繁蹙着眉思索了起来。 按照木房周边的情况来判定,木房岗哨不是他们临时搭建的。 守着道路的哨岗,应该是常年都会有一小队人马在这里驻守。 想要上去的话,很可能就要实施强攻了。 对自己部下的战士,虽然对强攻上去非常有信心。 但是,昌繁依旧是不希望自己的战士,遭受到了攻击以后,而会有人员的损失。 沧州城外的一战,损失了十一名的战士,这就已经让昌繁心疼到没完。 三团长陆金峰这边,他已经指挥着战士们,对匪寨进行了合围的各项布置工作。 除了山后的绝壁,其他的地方基本都安排了人。 很显然,他也是观察到了上去山洞上面的唯一道路。 有敌人的岗哨值守,战士们只要往上一冲,可能马上就会被匪人发现。 如果要隐匿迅速的拿下敌人制服一切,现在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因此,他命他手下的战士们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然后,他就向着昌繁那边走了过去。 他想最后再跟陈先生最终确定一下,是否强攻? 对方如果完全反抗的话,是否全部消灭掉他们? 因为,之前陈先生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制服敌人。 制服和全部歼灭,是不一样的概念的。 现在这个情形,如果想快速的拿下山上的全部土匪。 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最短的时间,在山洞前的这条正道上面,直接冲杀上去。 “陈先生,侦察连的弟兄们已经侦查过全部的地形了。 断崖处过于陡峭,就算是有辅助工具也无法攀登。 我与两位营长也商议过了一下,无法进行突袭。” 陆金峰猫着腰,一过来就轻声说了起来。 “嗯,前面的情况,我也看到了。” 昌繁随口回答了一下,便也没有再吭声。 实际上他也很清楚,强攻上去的话,绝不是上策。 但是这个活,确实又不能不干。 甚至镖师队伍撇下帮匪人不管,悄悄摸索过去,穿过整个山林,直接前往青州城。 但是如此一来,就等于后面留下了尾巴。 到时候前面战事顺利的话还好,如果青州城那边到时出现了其他的状况。 他自己的镖师队伍就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土匪与荒国人的前后夹击。 如此一来的话,那么,自己的队伍就会变得很被动。 正当昌繁权衡一下该如何取舍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望远镜,向前方再次看了看。 这一次,他没有很快的放下手中的自制望远镜。 而是缓缓的来回移动,往前方的木屋两旁,都认真的观察了一番。 这一认真观察,昌繁的脸色顿时就冰冷了下来。 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慢慢的转头看向陆金峰。 陆金峰不明所以,但是她看到昌繁阴沉下来的脸,心想这铁定没好事。 陆金峰见到昌繁一改先前思索犹豫的脸色,也是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他突然感觉到,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阴冷之风,让他心头一颤,遍体生寒。 只听见昌繁对着他缓缓的开口命令道: “陆金峰团长,命你手底下的战士们,对前方的匪寨发起强攻。 着突击连的战士,全体着胸甲,带足手雷与弩箭开道。 但凡遇到山上出来有所抵抗的匪人,全部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山上的都是畜牲,务必不要让他们活过今天。 现在,马上,即刻执行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次,三团长陆金峰没有再猫着腰。 他站得笔直,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之后,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强攻匪寨 陆团长不知道,陈先生刚才到底看到了一些什么? 但他很清楚,陈先生的性格和为人。 陈先生嫉恶如仇,惩善罚恶的脾性,必然是看见了匪人的某些恶劣行径。 不然的话他不会如此的面若冰霜,动怒生气。 …… 这时,站在张虎身旁的梁希亮转头看了一眼昌繁,看着满脸黑线和愤怒的陈先生,他也是十分的疑惑。 对于昌繁要求强攻的决定,他也是没有反对。 只不过,他自己心中也很是好奇,好奇是什么原因导致陈先生前后的态度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 然后,三团长离开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先生,前方匪寨上面是不是发现一些什么?” 昌繁依旧阴沉着脸,低垂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就在他听到梁希亮的问话之后,才缓缓的抬头,然后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希亮。 “你自己看看吧!那些人可不算是土匪,他们是畜牲。” 梁希亮赶紧接过,昌繁递过来的望远镜,转头看向匪寨方向。 当然,他率先也看到了搭建在半山腰的木房子。 木房子之前依旧有土匪的人在坚守岗哨,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木房子前来回走动。 木房子的外面。 当梁希亮手中的望远镜向旁边移动的时候,他也是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只看见那里挂着很多个的尸体,是被铁钩子挂着的。 被挂着的那些人,一个个肩胛被铁钩穿透,胸膛都已经被破开。 单从望远镜里面,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内脏。 梁希亮压抑着愤怒,又把望远镜慢慢的移到木房子的左边。 左边的一些古树上面,同样也是悬挂着好几个伤痕累累的被开膛破肚的人。 梁希亮用眼睛数了一下,竞然一共有十四具尸体。 那些被悬挂的尸体有的赤条条,有的穿着一些破旧不堪的衣服。 从破烂不堪的衣服上面可以看的出来,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贫民百姓。 而且,那些人当中还有一个婴儿的头颅,和两个肢体瘦弱的小女孩。 从他们身体表面上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生前必然是遭受到过非人的虐待。 一条条的鞭痕,在他们的身上也还是清晰可见。 估计就是被那些畜牲,活活的鞭打折磨而死。 被悬挂着的尸体几乎都是低垂着脑袋,在这寒风当中,似乎也透都露着冤屈与不甘。 此时此刻的梁希亮,也是两眼喷火目露凶光。 这都还不算,在其中一棵的古树下面,悬挂着一个比两人还高的牌子。 牌子上面,写着一些鲜红的大字在上面。 上面写着:擅自闯入山门者,与这些贱民同下场。 鲜红的大字上面,无不透露着血腥的匪气。 这些山中的土匪,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荒国人的入侵,也只能算是侵略别国争抢利益而已。 这些土匪,他们所残害的,可是自己的同胞啊! 手无寸铁的贫民老百姓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在窝里横的人,永远都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这些杀害自己同胞的人,他们甚至比荒国人更加可恨。 梁希亮咬牙切齿,也是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他终于明白,前面陈先生为何如此愤怒了。 那些土匪们的暴行,放在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国人眼里,那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匪人这样的行为,就应该受到千刀万剐,凌迟致死… 与此同时。 三团长陆金峰亲自带领着突击连的战士,身上布满了绿色的伪装。 战士们缓缓的移动,向着那间木房子摸索上去。 手中的弩箭,也是做好了随时发出射击的准备。 因为离敌人的岗哨越靠近的距离,他们就越容易发现,这也是迟早的问题。 当战士们摸索着移动到距离木房子,只有大概几十米的时候。 他们也是亲眼看到了,木房子前面的惨状。 就算这些禾塘岭战士他们的心理素质都很强,但是看到如此惨状,他们还是震怒了。 虽然见过了与敌对战中血腥的场面,可每一个战士依旧也是忍不住睚眦欲裂。 现在战士们心中所想的,就是要用手中的武器,去杀光那些制造惨剧的人。 无穷无尽的杀意滔天而起散发开来。 裹夹着在冬日呼啸的寒风当中,也在那一间木房子前方激荡。 陆金峰此刻也是明白了,陈先生为什么下命令让他们强攻上去,格杀勿论了。 身上的这些匪人他们毫无人性而言,他们丧心病狂,以杀人为乐。 不杀光他们,不足以平息人们的怒火。 他们的残暴行为,是非常令人发指的。 单从面悬挂的尸体,就可以说明了一切。 于是,他挥了挥手,用手语做出了好几个动作。 突击连的战士,立即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一个个战士手持弩箭,分别对准了木屋前的歹人。 “嗖嗖嗖……” 木房子外面来回走动的三个人,刚刚警觉的转过身来。 他们都还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就被弩箭来了个穿心透。 他们没有来得及发出喊叫同伴的声音,便已经捂着伤口处倒了下去。 “匡当…!” 他们倒下的同时,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喊叫,在他们手中的刀剑掉落,还是引发了一些动静。 木屋房子里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木屋里头短暂的安静之后便很快有了反应。 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取武器时候发出的声响,也从木屋的门缝传了出来。 突击连这一边,有三名战士停在山道上,用手中的弩箭对准了木房子的门口。 他们是负责警戒的,平时的训练也是如此这般。 他们身后的战士,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 目前的状况,必须要迅速的控制住这个木房子岗哨。 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战斗会对他们不利。 “咯吱……” 一声响起,木房子的门迅速被打开。 好几名面凶恶的土匪,手中握着长刀,从那里急速冲了出来。 只是可惜,等待他们的依旧是冰冷的弩箭。 “嗖嗖嗖嗖嗖……” 不断的连射,在木房子里值守的人,几乎都被放倒了。 其余已经冲了上去的战士动作也快,马上就控制住了木房子。 这一次的强攻匪寨,开端也算是比较成功的。 只不过,被放倒的匪人有些少,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剿匪 小木屋值守的哨岗被拿下以后,山洞外面倒是安静了不少。 但是隐隐约约的,山洞深处还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按照传出来的声音动静,可以猜得到,里面的人不少。 里面的那些土匪们,也许应该是聚在里面举行着一些什么活动。 又或者是,他们聚集在里面吃肉喝酒… 山洞外面的入口处,昌繁带着梁希亮,还有他的亲卫们也走了上来。 “虎哥,你不用贴的我那么紧,我没事的,我会注意。 我虽然武功不咋地,但我身上有手雷啊!放心好了。 况且,我的前胸后背都带有钨钢胸甲板,就算遇见了土匪,他也伤不了我。” 昌繁对紧挨着自己的张虎开口,提醒了他一下。 张虎因为担心昌繁的人身安全问题,一直紧紧的贴在他的身边,以防不测。 “是”。 依照话不多的张虎,轻轻答应一声之后,后退了两步。 忽然。 “啊…!” 山洞里面传出来一声非常激烈的男性惨叫之声。 惨叫声过后,就听到了一名男子怒气冲冲的骂道: “你个不识相的臭娘们,竟然还敢用脚踢老子的命根子。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自己要找死!” 山洞口处,昌繁和梁希亮对视了一眼之后,相互点了点头。 梁希亮抬手轻轻向着前方洞口方向一划拉,突击连的战士便轻手轻脚的,向着山洞深处走去。 昌繁与梁希亮,也是慢慢的跟了过去。 “你个死娘们,等一下我就让弟兄们轮流享用享用你。 然后,就把你的脸都给刮花,然后再破开你的胸膛。 用铁钩子把你勾住,挂到外面去吹冷风。 看看到时候,把你冻成了腊肉,看你还有没有脾气? 知道得罪老子的,都没有好下场吗? 让你敢踢我? 哈哈哈哈哈……” 山洞里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而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猥琐的笑声。 外面慢慢靠近战士,听着里面的话语,到也没有再有人感到意外。 因为在里面的,都是一些无恶不作的歹人。 就他们那些人,放到哪里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情来。 “滚,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这些杀千刀的! 你们别碰我,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总有一天会有人将你们碎尸万段的…” 里面又传出了女子尖锐的喊叫之声,她的声音充满了一些恐惧与愤怒。 山洞中一直关闭着的木门外,战士们已经手持弩箭,对准了门口。 门口的两边,也分别站着两名手持短刀,准备随手踹门的战士。 他们没有乱来,也没有擅自行动的打算。 战士们执行任务,一切都会听从将领的指挥。 这个时候,只要他们的将领一个手语动作,他们将会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候,门口里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唏!” 突击连的连长,伸出一只手指在嘴唇边。 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对着门口处准备破门的两名战士点了点头。 两名战士马上意会,身体的后背紧紧的贴靠着门口的洞壁。 山洞里面的嬉笑调戏之声依旧在继续,也并没有停止的打算。 忽然,有点松动的木门一下子打开了一小半,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出来的人有点醉眼惺惺,走路也有一些歪歪扭扭。 看这个样子,显然是有点喝多了。 他自己一个人出来,应该是出来小解的。 “嗤……” 门口左边的一名战士,一个闪身就出现了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然后嗤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短刀就割破了这个人的喉咙。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出刀的速度也是极快。 收拾了出来的,做个人之后,他又迅速的扶住他的身体以免他倒了下去。 然后,这名战士就扶着这名土匪,迅速的拖到一边。 而右边的那名战士,他伸手迅速的把木门合了起来。 而出来被割喉的这一名土匪,早就已经断了气。 说来话长,而这些事情的发生,也仅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里面的那些人,并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他们依旧在污言秽语的说着话,调戏着他们人群当中被他们掳掠过来的女子。 里面的女子被人推来推去谈笑取乐,大多数的土匪,他们都是在喝酒。 “你们都给我滚开,你们不要碰我…” 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情形之下,除了咒骂,似乎也很是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昌繁和张虎也走了过来。 梁希亮看向昌繁,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洞口紧闭着的的大木门。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询问昌繁,是否要破门? 昌繁依旧一声不吭,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嘭……” 门口两边的战士,同时都抬起右腿,一脚踹向洞口的两扇木门。 两扇有一些松散的木门,应声向里头倒了进去。 然后接着,两小队首充五剑的战士,纷纷冲了进去。 战士们一进到里面,马上就两边分开,同时,手中的弩箭对准了里面的所有人。 “谁?” 山洞里面静谧了片刻,有人喊出了一声爆喝。 昌繁与梁希亮还有张虎,同时走了进去,一字排开。 昌繁用目光在他们的人群当中一一扫了过去。 只见里面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身套穿着绫罗绸缎。 只不过,他们此时大多都是衣衫不整。 还不少人都是浑身脏污,满脸通红,还迷离着双眼。 他们这些人身上套的这些衣服,一眼看上去就是大小不一,很是滑稽。 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那身上的衣服,应该都是抢劫而得来的。 不然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了。 洞中大厅内的中间,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 桌子的主位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想来,这个长着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头者了。 这个领头者,也是满脸通红,显然也是喝了不少。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们的地盘?” 他们的土匪头子,此时也是瞬间就酒醒了一半。 他正在用他那,阴森的眼光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取而代之 面相凶恶的土匪头子,抬头看向冲进来的这一些人。 “哼!” 他冷哼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不速之客放在眼里。 昌繁与梁希亮用眼光打量着,洞厅当中喝酒作乐的一众土匪。 里面的土匪们,同时也是用眼神在已经冲进来了的那些人里,一一扫过。 “师爷!” 已经回过神来的土匪头子侧头向后面喊了一声。 “笃笃笃笃笃……”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洞厅当中土匪头子的身后响了起来。 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跑出来了一队手持大刀的匪人。 他们当中,还跟着走出来一个长着八字胡子的人。 而这个人,应当就是土匪头子刚才口中的‘师爷’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面对手持弩弓的战士的到来,也还是那么一脸的淡定。 原来他们是有持无恐,后面还藏有后手的。 兴许,他们也并没有把这些冲进来的战士们,真正的放在眼里。 因为这些战士,虽然行动上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素的样子。 但是,毕竟这些战士一眼看上去,很多都是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庞。 并不像是久经沙场,动过刀子杀过人的主。 他们因为…连府衙的兵卒他们都不害怕,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在他们那些杀人如麻的土匪恶人的眼里,根本也没当一回事。 “小子,你胆儿挺肥的呀?竟然敢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还敢给老子亮家伙,老子玩刀的时候,你们几个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你速速报上名号来,并给老子说清楚了,今来到这里来到底为了啥事? 说的不好的话,老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你给剁碎了…” 众恶匪见来者是一些年纪比较轻的少年,愣神过后,心神不由得也放松了许多。 而且,对方虽然拿着家伙身上也带着佩刀。 但是他们冲进来的人,好像也并不多啊! 匪首的手底下,可是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家伙! 其余的匪徒,在听到他们的老大说话的空档之间,也是悄悄的搞起了小动作。 有的人在桌底下,伸手摸到了他们惯用的刀柄。 有的人更是张狂,直接就是光着膀子,抓起来了屁股下面的长形条凳。 按照他们的想法,只要大家伙一咕噜冲上去。 就能够把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儿郎,一股脑就打成肉酱,剁成肉泥。 过了几息之后,昌繁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山洞门口外面那些吊着的尸体,是你们干的?” “就是老子干的,那又怎么样?你要不是官府衙门,你管得着那么多吗? 外面那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的贱民而已,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否则……” 这名土匪小头目,他站了起来叫嚣着。 “嗖……!” 只不过,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意外就发生了。 昌繁举起了右手当中的弩箭,对准着他的肚皮就直接给他来了一支。 土匪小头目感觉到一阵刺痛,然后低下头颅,看了看那一只插在他孕妇一般的大肚皮上面。 鲜红的鲜血,顿时从箭口处慢慢的流淌了出来。 他再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左手握着箭头处,脸色迅速在变幻。 他举起了右手,自责前方吃力的说道: “你胆敢………?” 他后面的话,终究还是没能够说的出来。 然后,他那硕大无比的粗圆肥胖的身躯,就这样,失去了重心之后直挺挺的,往后面倒去。 这人呀!真的是自己不作的话,就不会死! “哗……” 整个山洞大厅里的恶匪们纷纷炸毛,瞬间躁动了起来。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拿着手中的家伙,就要往前方攻击他们的人冲去。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已经一字排开的战士们,纷纷向着前排的匪徒们,说出了他们手中的弩箭。 一轮弩箭被射出之后,前排的匪徒们,马上就倒下了一大片。 “杀……杀光他们!” 洞厅后面的地方,匪首后面的位置,响起来了一句发号施令的喊杀之声。 这句命令,正是出自于一直站在那里的那个八字胡子师爷之口。 如此看来,在这帮恶匪当中,这个叫做师爷的人,也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呀! 或者事实上,正因为他的出谋划策,才让这帮恶匪们做出了种种的令人发指的恶行。 看来,这个人更该死。 “你娘的……” 恶匪们骂骂咧咧,一边举着他们手中的大刀,口中叫嚷着冲上前去。 他们人多,他们手中的刀也多,他们的胆子也更大。 他们依旧还是认为,在洞口一字排开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真正对手。 他们冲的很快,但是被弩箭射中的速度更快。 不断的有人倒下,也不断的还有人继续冲了过来。 所有人都很清楚,现在双方就是你死我亡的状态。 现在比拼的就是,看谁更狠杀的对方人多,谁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只是很可惜,迎接他们的是一轮又一轮的弩箭。 “嗖嗖嗖嗖嗖嗖……” 再一次的倒下两排的恶匪之后,他们当中的一些人,终于有一些害怕了。 他们不知道,对方手上拿的武器到底是些什么弓箭? 短短的弓箭,射进他们同伴的身体之后,几乎都没入到他们的身体里去。 大多情况之下,只能看到同伴身上那一小段露在外面的箭柄。 而且对方的准头,还出奇的好。 几乎射出来的箭,都是没有射空的。 这个情况,当他们发现了之后,更加恐惧得有些六神无主。 “快,都给我冲上前去杀光他们,他们人少,都给我上去砍死他们。 谁砍死他们一个,老子给你们五两银子,还给你们一个好看的女人。 要是能砍死两个,老子给你们双倍,有姿色的女人随便你们自己挑选…” 已经退到了大厅后面的匪徒首领,在大声的叫喊着。 他鼓动着他的手下,冲上前去杀光那些不速之客的少年们。 而他自己,只是躲在了一张桌子的下面。 这个时候,他最是明白他自己最是保命要紧。 最令他不明白的是,这些少年们到底是一些什么人呀? 他们有那么厉害的弓箭,跑到他们的山洞里头来,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们也是土匪?来消灭他们就是为了,取而代之? 我是你大爷 “杀………!” 短暂的安静之后,又是一声喊杀之声响起。 那些恶匪们,又开始不要命的握着他们的大刀,继续冲向山洞的门口处。 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怎么的? 前面冲上来的人,几乎都被弩箭给放倒了。 而且,还有不少已经中箭的人没有马上死掉的。 此时也是躺在了地上,无比痛苦的在呻吟着。 他们难道真的就那么毫无畏惧?难道都不怕死? 或者不是。 也可能是他们的老大匪首刚刚喊出的那一些话,所导致他们更加疯狂的原因。 他们的头领刚才说了,给他们银子,给他们女人。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一些东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他们当恶匪的快乐,当歹人的理想追求,当是如此。 也许恶匪们的终极目标就在银子和女人这里了。 所以,这才导致了他们不要命的疯狂反扑。 这些人,哪怕都死光了都不会有一个人是冤屈的。 就像俗话说的那样,雪崩的时候,就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恶匪们如若癫狂,前仆后继的向着战士们冲来。 他们当真,把银子和女人看的比性命更重要了。 只是,现实上他们终究是会被别人给他们上上一课。 他们的恶劣行径,终究是不可能够如愿的。 “啊……” 有人一边冲杀一边开口开口在大吼大叫,希望以此来掩盖住他们心中的恐惧。 似乎他们的吼叫声,能够赶走射向他们的那一些尖锐的弓箭似的。 实际上这一次,他们如此之想像其实也是被蒙对了的。 恶匪们看见那些黑衣少年中的三个领头之人,先前是站在正门口那个位置的。 而现在,他们三人都已转身,向着山洞门口外面走去。 恶匪们认为,他们应该是害怕了。 拼勇斗狠的手法,在里面的人才算是祖师爷。 这些少年儿郎,在这些方面应该还是嫩了一点! 只不过,接下来所发生的情况,那才是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得到的。 只因他们看到,门口的黑衣少年,他们的动作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手雷,准备。” “投弹,撤退。” 突击连长在昌繁的示意之下,已经不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一个个的去消灭他们。 干脆使出杀手锏,把他们全部都放倒算了。 因为镖师队伍最重要的任务,是在青州城那边。 这里碰上的只是一伙作恶多端的土匪,顺手把他们消灭就完了。 跟他们有过多的纠缠,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因为在这个地方,不可以再消耗太多的时间了。 否则,就会影响了自己队伍的最重要的任务。 目前的状态,最好就是速战速决,一次性的解决他们。 正在鼓起勇气,耍着大刀向前冲锋的恶匪,也是突然的心头一愣,脚步一滞。 山洞门口处一字排开为数不多的黑衣少年,他们此刻开始被吓傻了吗? 不然的话,为何向着他们的人群当中扔出很多个,像石头一样的黑色疙瘩。 难道他们已经没有了射击的弓箭,开始用石头当武器替代使用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有一样令他们很是费解,他们扔完石头之后,一个个都是迅速的退出了洞门口。 而且,还是一个不剩。 兴许,那些黑衣少年他们是自己害怕了。 知道最终斗不过他们,自己灰溜溜的逃走了。 “哈哈哈,银子和女人终于唾手可得了…” 有一个小头目,突然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 不过也有一些比较清醒的人,只是担心了起来,他们的逃走应该没那么简。 在这里面,是不是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他们疑惑不解的结果。 “轰轰轰轰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当中。 然后。 实际上,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没有然后的了。 因为他们中大多数的人,基本上都失去了知觉。 大部分的人,永远的再也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 山洞的大厅之内,一阵呛鼻的浓烟飘散开来。 四处都是烟雾,就算一下子还没有断气的人,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洞厅里头,血肉横飞。 几乎,都是没有一个还能够站着的人了。 有一些还没有完全失去生机的人,也是惊恐都在颤抖。 这些黑衣少年,会妖法。 自己这边已经快死伤殆尽了,竟然还完全没有一个人可以碰到人家对方一下。 多年玩鹰,一个不小心还真的被鹰啄了眼。 ……… 山洞外面,昌繁对着一个连队的连长说道: “二连长,你安排手底下的弟兄们,把挂在上面的尸体,都弄下来吧。 找个合适的地方,发个深坑,把他们都埋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咱们汉人的同胞。 一直挂在上面,一则他们不能入土为安,再者,也容易引发疟疾传播。 而且,一直让大家看着也怪渗人的。” “是。” 二连长答应一声,他刚刚小跑着离开。 然后,安排好一切事务的三团长陆金锋就过来了。 昌繁冲他点点头,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陆团长,你带人去打扫战场,还没死透的土匪,直接就给他们补刀。 咱们的时间紧急,要速战速决抓紧时间处理好这里。 然后,再通知一下所有的弟兄们,抓紧时间原地休息,补充一下体力。 咱们最好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到青州城那边去。” “是”陆金锋话不多,敬了个礼直接转身离开。 “走,咱们进去看看。” 昌繁转头对梁希亮和张虎说了一声,就往山洞里走去。 进入到里面,这里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抬腿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土匪们的尸体,大家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悯。 因为他们惨无人道,不诛杀他们的话,天理不容。 他们是随意欺杀良善者,所以他们的下场,就只有死。 当几人走到了洞厅里面那一张长桌子前,便看到了之前嚣张跋扈的那个匪首。 匪首就躺在桌底的地上,嘴里还在往外吐着血水。 显然,还有些生命气息。 显然,也有些死不瞑目。 他还有一些气力,他痛苦又艰难的对着昌繁几人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过了一息之后,昌繁才俯下身去回了一句: “我是你大爷!” 嫉恶如仇 在这一刻。 梁希亮仿佛看见他的首领昌繁的身上,笼罩着一种很是神秘的气息。 因为昌繁嫉恶如仇,这就让他产生了崇拜之色。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人做事该当如此。 陈先生,挺好的! 昌繁抬腿跨步往里间走了过去,没有再去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匪首。 梁希亮缓缓举起手中的黑色钨钢刀,一刀刺进了匪首的前胸口当中。 “嗤…” 一刀毙命,便结束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匪首一生。 希望他的来世,再投胎的话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做恶多端了就行。 梁希亮默默的收起刀,轻轻擦了擦,慢慢的跟了上去。 因为陈先生跟自己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梁希亮原本,也是个实诚的君子性格。 跟在陈先生的麾下做事情的时间长了,也深受其理念的影响。 他的性格方面,慢慢的也跟着不自觉的改变了很多。 因为他已经明白,真正厉害的人都是一半君子,一半小人的。 要有君子的菩萨心肠,更要有小人的金刚手段。 祸害平民百姓的人,自然是死不足惜的! …… 洞厅的后面。 昌繁率先走了过去,走到其中一扇木门之前。 这一扇木门,正是之前匪徒中的师爷,走出来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昌繁准备走进去看一看,看看是否别有洞天。 昌繁抬手轻轻推开木门,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看见一个浑身裸露的少女,披头散发正怯怯的紧紧盯着他看。 少女神色有着一些的惊慌神色,但却是没有要去遮掩她自己的身体要害的意思。 而那少女她的两只眼睛,也是有一些独特。 她清澈的眼眸带着纯真与坚毅,但她的面容又透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淡淡妩媚。 此女,有一些怪异! 昌繁有一些谨慎的,打量着这个裸身少女。 不知道她为何,会独自出现在这个木门之后的小房间当中? 只见她还算面容秀美,整体是一副略显温柔的面相,她曼妙的身躯前凸后翘。 她的胸挺大,腰也是挺细的,细长的大白腿,正好支撑着一副不错的骨架。 她骨骼均匀,又不胖不瘦的,这一具身子,也算是长得恰到好处。 从这个少女的如玉一般的肌肤就可以判定得出来,她原本的生活,就一定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 然而,这一些状况,也只是昌繁个人的猜测而已。 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那可就说不定的了。 当然了。 这些状况,都不是昌繁认真观察她的重点。 昌繁一直注意的重点是,他想看看这个肤白貌美的少女她的身上,有没有长有武器? 后面的目光,落在了她两只纤细修长的手指上。 然而,她的双手并没有握着任何的东西! 想来也是,昌繁面前的这个少女已经身无寸缕。 她就算是想藏,他也没有藏武器的地方啊! 除非,她能够像后世的美女特工一样,将那刀片藏在她的那一张樱桃小嘴当中。 想了想。 好像这个猜想,又不大可能成立。 在这个封建保守的年代,哪怕是当个碟子,应当还没有如此之猛的女子吧? 昌繁随之淡然。 现在,他在这个少女的眼神之中,没有看到杀意。 于是,慢慢的放心了一点下来。 只是不过,这名裸身少女看向他的眼神,倒有些奇怪。 她有些火热的眼神,仿佛有话要说一般? 昌繁与她对视了一小会之后,也是感觉有一些面红耳赤热血上涌。 毕竟,场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一些。 但是无论如何,昌繁依旧是没有转身。 因为他不敢,他担心会被这名陌生的少女,突然从背后对他发动偷袭。 凡事,都要考虑个万一。 一直到了后面想起了漳浦走过来的脚步声,昌繁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于是,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面前的女子。 顺手,他就把自己的外套直接包在了少女的身上将她的身子裹住。 另外,他要一边又开口向对方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时候,江虎手握着短剑已经出现在了身后,并警惕的探出一个脑袋来。 看见眼前的一幕,政府也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的职责,就是时刻保护着陈先生。 即便平时有了紧急军情,也只会交给梁希亮,或者其他的团营长干部去完成。 已经裹上外套的女子,并没有即刻回答昌繁。 而是涨红着脸,认真的反问道: “刚刚就是你们,杀掉了洞中的那些土匪吗? 谢谢你,救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 “你们?” “这里面还有…关着其他人?” 昌繁心生疑惑,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可是,里面只有漆黑的一片,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是这里,是隔壁其他的房间,那里还有关着许多像我这一般被掳来的女子。 他们当中许多人,应该被虏掠来这里的时间比较长,估计不少人已经找到了那些土匪他们的毒手。 我还算是幸运的了,昨天才被他们压到此处…” 说到这里,这名少女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不继续说,昌繁倒也没有继续与她再讨论这个话题。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何人?” 昌繁又继续重复的,向少女问了一遍。 “回恩人,我叫钟离若雪,我是青州城前任城防都督钟离司翰之女。 我父亲已失踪两年,至今依旧渺无音信。 我就是在出来寻找父亲的路上,遇到了这帮土匪。 小女武艺低下,不抵那些匪人,因此而被擒到了这里。” 少女说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又擎满了落寞与失望。 她屈膝弯腰,又露出了身上那娇嫩的肌肤。 还有她那美丽的娇躯,样子也很是诱人。 站在一旁警卫的张虎,也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钟离司瀚的女儿?” “正是。” “恩人你也听过我的父亲之名吗?”钟离若雪眨了眨眼。 “听过,赫赫有名的城防都督钟离大人,嫉恶如仇,铮铮铁骨!” 钟离司瀚 钟离司瀚大人在大唐的边防军人里面,可算是赫赫有名的了。 平时就算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平时聊天唠嗑的时候,也会把一些国之栋梁,满身正气的人挂在嘴边。 特别是像钟离司瀚大人这些铮铮铁骨的人。 更是老百姓平时嘴里面常常挂在嘴边议论的谈资。 钟离司瀚很早的时候,就跟在了秦王的身边,也就是当今的陛下。 他所参加过的战役,也是数不胜数的。 他参与了攻打刘武周、王世充、东突厥、吐谷浑…、高句丽等诸多战役。 还有大战王世充,收服窦建德,钟离司瀚也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 因此,还在贞观元年的时候,他就被派往了边境的青州城。 成为了青州城的大都督,也成了一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守城悍将。 只是到了后来,毫无征兆的便失踪了。 对于钟离司瀚的失踪,听闻朝廷也派人调查过,但后来不知为何,便不了了之。 有传言说他叛变了,也有传言说他贪墨大量的银子,逃到别国去了。 还有些从青州城退伍回来的军卒,曾也传过他的一些小道消息出来。 说他是被敌国的探子重金请来了江湖高手,把他悄悄给杀害掉了。 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没人能证实真伪。 众说纷纭,但最后都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结果。 “你的父亲,还是没有一点任何的消息吗? 军中那边怎么说?有没有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结果?” “没有。”钟离若雪摇头。 “你父亲作为青州城的都督,他平时出去,难道就没有带亲军随行的吗? 你父亲的这个事情,我之前也只是道听途说。 按照常理来讲,青州城的城防军中,应该是有人知道一些内情的? 不然的话,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还不留下一点痕迹。 况且,你父亲还是位高权重镇守一方的大将。” “他带了亲了几名随行亲卫的,就连他们也一起始终不见了,没有一个人回来。 所以,这也是我一直比较担心的地方。 就算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也不是那么没有交代的人。” 钟离若雪说着说着,便更加郁闷了起来。 如果不能够亲眼所见,她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死去了的。 想了想之后,她继续对昌繁说道: “我很怀疑,我父亲他的失踪可能会与这里的土匪有关。 因此,我就到这一片的三不管地带来寻找。 我希望能得到一些关于我父亲的消息。 可是,消息没有打探到,反倒是差一点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我就是在寻找打探消息的过程中,和这山中的这一伙土匪撞上的。” 昌繁点点头,这样的情况他可管不了。 他自己带的镖师队伍,虽然可以和外敌开战。 但是朝廷的事,还有边防军队上的事,他是一点儿也插不上手的。 更何况,还是边防雄城的前都督失踪的这样一件事情。 有可能人家并不是失踪,而是当今圣上把他秘密调回长安去,另做其他的安排,那可也是说不定的。 这样的情况,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便只好安慰道: “兴许,他可能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需要暂时离开军中。 我觉得你这样到处不乱打探寻找的话,也不是个办法。 还是找个平安的地方,耐心的等待吧! 我想你父亲,会回来的。” “好,我听恩人的。”钟离若雪郑重的点点头。 说话的当儿,却眼巴巴的对着昌繁有些通红的脸在看。 害得昌繁那么厚的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今天是个什么状况?那以后有些什么样的打算?” 昌繁抬手指了指,刚才还身无片缕的钟离若雪。 钟离若雪俏脸微红,有些娇羞的说道: “今天,他们土匪当中的一个小头目,他剥掉了我身上的衣服,准备要侵犯我。 就在这时,你们的人攻打进来了,恰好给我解了围。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些害怕。 听到外面闹哄哄的,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一直躲在这里。 我原本想的是,边防军攻杀进来了,我便也能得救了。 只是没想到,消灭掉土匪的竟然是你们。 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救了我们的命,也保全了我的身子。 不然的话,我的清白可能就会被玷污了!” 昌繁也是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会把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如此情景,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钟离若雪见昌繁不出声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看着昌繁问道: “恩人,你说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很好色?” “啊!” 昌繁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这样棘手的问题,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呀? 这可是一个千百年来都无解的话题。 昌繁神情有一些复杂:“钟离小姐,是你遇到的这一些土匪都好色而已。” 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不对,也只好敷衍一下她了。 钟离若雪点点头道: “如果不是恩人你们及时赶到,我的小命肯定就没了。 若雪我这一次,肯定会先受辱,然后再被他们杀死挂到山洞门口外面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若雪肯定是死不瞑目的。 还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你们是朝廷的人吗?” “我叫陈昌繁,他们都称呼我为陈先生。 我们是长安顺丰镖局的,也算是半个朝廷的人。” 钟离若雪跪地:“若雪感谢陈先生的救命之恩。 往后有机会,定当报答陈先生的大恩大德。” 一时间,钟离若雪身上的外套滑落一些。 钟离若雪几乎上的春光外泄,很是灼眼。 昌繁也好像又看到了一些雪白,更不好意思了起来。 “钟离小姐快快请起,我们只是过来杀作恶多端的土匪。 救下你也只是意外之举,你无需行此大礼。 自己刚才进来看到的那些不该看的,我也是无意之举。 还请钟离姑娘,不要介意不要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钟离若雪(上) 钟离若雪没有起身,而是目不转睛直直的看着昌繁。 :“陈先生,你们此行消灭了这里的土匪,小女子心中甚是欣慰。 他们欺男霸女,为祸一方已多年,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下场。 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去消灭进犯大唐的外邦敌人?” “是的。”昌繁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们顺丰镖局的镖师队伍前往青州城路上,如果遇见没货地方的土匪歹人,定然会先把他们消灭掉。 惩恶扬善,替天行道,是我们的宗旨。” 忽然。 钟离若雪有些微红的美目当中有些神光爆闪,仿佛一个弱水之人意外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钟离若雪接着开口道: “陈先生,若雪现在已经是家破人亡的了。 眼下只剩下孤身一人,若雪愿意跟随陈先生一路前往青州防城。 青州城内的一些情况,若雪也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说不定,在某些方面还可以帮助到你们。 若雪已经无依无靠,现在想活下去,已经很是困难了。 还请陈先生带上若雪,不要嫌弃,不要把若雪弃置。” 钟离若雪自认为,自己诚心诚意的一个大美女。 自己开口恳求了他,他必定会欣然答应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昌繁当即就摇起了头。 并开口说道:“不行。” “你是朝廷命官,边防大将钟离都督之女,你的身份是摆在这里的。 就算是钟离都督失踪了,那也是暂时的事情。 这个依然改变不了,你是守城大将的贵女。 我们此行是与外邦敌人去交战,九死一生,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回事。 一路行军多有艰难,我们也是保护不了你的。 你还是安静的呆在后方,等战事平定了再做打算。 你要是有个闪失,以后要是钟离将军回来,我也给他做不了交代。 在我的心里,钟离将军肯定会回来的。 也许他现在,只是被某一些事情给拖住,一时半会回不来这边城而已。” 昌繁看着眼前的钟离若雪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又有一些一心不忍。 但是他明白,此行青州城一路多险阻,实在是不方便带上她一个姑娘家。 于是,他接着开口又解释了一下: “我们只去青州城,真正要面对的是十数万的荒国人。 连我们自己训练有素的战士都不能够保证,保证自己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 带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我们肯定是无法照应到你。 更何况,我们镖师队伍当中,全都是清一色的男兵。 一个女眷都没有,要是单独带上你一个的话,以后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要拐带你私奔呢! 钟离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钟离若雪此刻是一脸的失望,她也慢慢的站起了身来。 “陈先生,真的不行吗?” 昌繁很是认真: “真的不行。” 紧接着昌繁又道: “对了,前面你说过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女子? 他们现在人呢?她们都被关在哪里?” 钟离若雪稍微一愣,转而答道: “哦,他们都在旁边的那个木门进去,藏在后面的那一个小山洞里。 我也是听守在门口的土匪多嘴聊天的时候,提起的。 你要救救她们,她们也都是被掳掠来的可怜人。” “这个自然。” “来人!”昌繁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马上,就有一名打扫战场的战士跑了过来。 “陈先生,有何吩咐?” “你马上通知你们连队的连长,令他带人到旁边的每一间木屋房子里面。 仔细的搜查,里面还有关着不少的女子。 搜查的同时,注意随时做好警戒工作。 预防还有残留的敌人,藏匿在其中。” “是。” 黑衣战士转身,脚步匆匆快步离去。 “你是做何打算?是准备下山去寻找自己的出路? 还是留在山洞这里,服从我们镖师队伍的安排?” 昌繁转头,询问起了钟离若雪的意思。 钟离若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贝齿轻咬红唇道: “陈先生,如果你不能够带我去青州城的话,那我就等你凯旋之后回来,我再跟着你。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想留在你身边,做你的人。 一生一世,都好伺候你。 反正…反正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了,这个是事实吧? 我的命也是你救的,那我这辈子,就算是陈先生你的人的了。” 昌繁有些哭笑不得,这无意中看过一下她身子,那就算是自己的人了? 要是自己前面再多看她几眼的话,那她会不会说自己已经怀孕了呢? 这可说不定! 此刻的昌繁还没有答话,正在想着这个时代的思想。 站在门边,手握短剑侧过脸去的张虎,他忍不住插嘴说道: “钟离小姐,还请你自重一些,我们陈先生,可是已经有心上人的了。” 张虎指的是李丽质,就是那一位把昌繁和他一起,从刑部大牢捞出来的大小姐。 那一位大小姐,可是堂堂当朝国公大人的女儿。 那位李长乐姑娘,对昌繁也有过更多的帮助,那才是陈先生的最佳良配。 陈先生与她还没有完婚之前,其他的女子,横插一腿进来抢人的话,想都不要想。 昌繁与李长乐姑娘,在碧水湾的赌约,他也是知道的。 她对于张虎来讲,更加适合当陈先生的夫人。 更何况,李长乐姑娘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张虎的救命恩人了。 因此,一直不爱说话的张虎才多嘴说了一下。 他可不想,英明神武的陈先生,现在就被这个还有些来路不明的女子截胡拿下了。 昌繁的夫人,那以后可就是他的女主人呀。 张虎担心的是,陈先生年轻血气方刚,把持不住。 昌繁乜了张虎一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无奈的昌繁,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对于张虎的插嘴,他也去制止没去批评,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张虎所说的话也是没有其他的意思,单纯是担心自己而已。 铁树开花,哑巴开口。 这个状况,实属不易。 “咯咯咯……” 钟离若雪(中) “咯咯咯……” 钟离若雪咯咯咯的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凄凉。 此刻的她,并没有开口去解释一些什么。 只见她有些冲动的,脱去了昌繁之前给她套上的外套。 她将她自己那美好的少女躯体,再一次的展露在了木房间之内。 昌繁不知道她何意,蹙着眉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只见钟离若雪羞红着脸说道: “陈先生,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怦然心动的男子。 以前在青州城,后来又到了这个土匪窝。 那一些男人,你些令我无比厌恶的男人。 他们人人都想要了我的这一具身子,都是不怀好意。 对于那一些男人,就从来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的货色。 在这个乱世当中,迟早有一天我自己的清白,都是保不住的。 与其便宜了那些脏兮兮的臭男人,还不如交给令我脸红心跳的男子。 倒才不枉了我,十数年以来的洁身自好。 陈先生,今天救下若雪我的命,若雪无以为报。 那么现在,就只能够将这个清白的身子给陈先生。 望不要嫌弃,请陈先生怜惜若雪。” 钟离若雪可怜兮兮的说着这一些话,娇媚又动情。 她也完全不管不顾站在木房门口,那个有些多嘴,不合时宜插话的张虎。 张虎手中握着短剑,正背对着房间,他只听声音,没有扭过头来看里面的春色。 他的职责,警戒保卫昌繁而已。 其他方面的各种事情,他都是可以视而不见的。 他只是喜欢呆在昌繁的身边一直保护着他,也完全不介意当一个透明人。 前面之所以开口,也不过是实在是忍不住了而已。 此时的昌繁只感到自己鼻孔处一热,血气瞬间直朝头上涌去。 感觉忍了十九年的一腔老鼻血,没准现在马上就要交代出去了。 他都有一些怀疑,这个钟离若雪姑娘,他真的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吗? 她不会也是从,思想比较开放的新时尚前沿时代穿越而来的吧! 但是看她的那个样子,倒也不像! “唉…!” 昌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脚走上前去。 张虎虽然没转头,但他明显也感觉到了昌繁的脚步。 这一点事情,对于他一个习武多年的人来讲,不算些什么。 张虎心中纳闷,难道陈先生他真的要,要成全了他面前的这个暴露狂吗?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动不动就在男子面前,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这样的行为,算什么事? 难道这个女子,以前只跟在他父亲的军旅之中,从来就没有上过学吗? 如果上过学的话,那么她就应该知书达理,懂得什么是羞耻之心才对。 算了,这个是主家陈先生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 天下事,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乐得清闲! 这个时候的钟离若雪,早就已经是满脸通红。 她转眼看向门口处,有些幽怨的开口说道: “这位护卫大哥,你怎么还不退出去? 你还处在门口,你难道还想要观摩一下吗?” “……”,张虎无言以对。 看她这话说得,自己都无法接下去了啊! 张虎此刻心里想的,并不是木房子里面的满园春色。 他心里想到的是:长乐姑娘啊!我张虎无能为力,也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主家陈少爷年轻冲动,能不能刹得住车?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自己只是当手下的,实在也是管不了主家呀! 张虎转身离开,走到远一些的距离站岗。 离开时,他顺手还把木房子的门,一下子带上了。 木房子内。 昌繁眼角的青筋,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钟离若雪这个妮子,天生的尤物啊! 他弯下腰去,伸手捡起来了掉落在地上的外套。 毫不迟疑的,亲手把外套又披在了钟离若雪的肩膀上。 昌繁微微一笑,接着开口对钟离若雪道: “钟离小姐,现在这是要把乘人之危的这个负能量词,硬生生的套上去在我的身上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这个顺风镖局的统帅,可就不好当了。 将来,也就会被世人所唾骂,所遗弃,所不齿的呀! 男女之间如果两情相悦的话,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趁人之危的事情可绝对不能做。 你若有意,选的时机可也不对的呀!” 昌繁说着说着,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拽词了。 老实说,钟离若雪肤白貌美,胜过无数的女子。 又说是他没有一点动心的话,那肯定是假的。 估计天下没几个青春少年在面对这样的诱惑,还能够淡定的把持得住。 钟离若雪,真的很美! 但是猎艳,那也得分时候分场合的呀! 自己又不是野兽畜牲,自然是不可能,如此这般的随时随地。 况且,自己还是个有着几千年先进文明思想的人。 钟离若雪见昌繁如此这般的淡定,她瞬间就不自信了。 她也没有再动,只不过是很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喃喃自语般低声的对昌繁说道: “陈先生,你是不是嫌弃若雪的身子先前被那些恶匪看过了…你是嫌弃觉得脏了吗?” 钟离若雪其实很明白,世上的很多男子,特别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 特别介意的事情,那就是女子的贞洁。 她自认为自己的身体,是娇美玲珑的。 自己肤白貌美,在青州城也是得到很多吹捧与赞美的。 今天在陈先生这里,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管用了呢? 难道是陈先生,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类型? 也有可能。 因为,在青州城里面的那些男性们,他们娶妻纳妾的目光就有些和其他地方的人不太一样。 青州城的男子,一般会喜欢一些身材高大,屁股也大大的女人。 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女子好生养,可以给他们传宗接代多生几个儿子。 想到此,钟离若雪又很是失落的垂下了头。 原因无他,自己的屁股不够大呀! 有些失落的同时,钟离若雪又悄悄的乜了一眼昌繁。 昌繁认真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的,我的思想没那么迂腐! 钟离姑娘,实际上你的身子很美。” 钟离若雪(下) “实际上你的身子很美!” 此人一出口,昌繁,顿时就感觉到了此话的不妥。 果然如此。 钟离若雪的这两只大大的可爱眼睛,又扑闪扑闪的。 她的两只大眼睛里,顿时要放出来无限的溢彩。 钟离若雪似乎是重拾了信心,她勇敢的抬起了头来。 一改之前的失落,钟离若雪此时满脸通红。 她抬眼直视着昌繁,又露出了娇羞妩媚的表情。 这女子啊!无论是什么年代的人,这善变的表情,估计是与生俱来的。 无论社会多么禁锢,都是改变不了这些独有的特征。 钟离若雪还有些兴奋的开口对昌繁说道: “那么,陈先生既然你已经看过了若雪的身子。 那么若雪此生,就已经是无法再嫁别人的了。 唯有侍奉在陈先生身边,才是若雪此生该做的事情。 既然陈先生已有了心上之人,但也不妨,再多有若雪一位嘛。 若雪本就有些命苦,也不想争个大小,为妾为婢均可按先生的意思来。 无怨无悔,终我一生。 能够跟随着陈先生一生一世,也才是若雪的福分。 生是陈先生的人,死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昌繁就伸出手去,挡住了她的嘴巴。 她接下来应该是想说,死也是陈先生的鬼吧! 这个话说得,也太有点那个…不吉利了。 自己现在可是出来征战,说这些话干什么? 钟离若雪顿时也是心肝儿一颤,确实乖乖的,闭上了她说着话儿的嘴。 “走吧,把衣服套好,别再掉落了哈! 咱们一起过去看看,看看里面还关着的其他人。 得抓紧时间,把他们解救出来安顿好才行。 我这边也是时间紧迫,可能不久就要离开这里。” “嗯!” 钟离若雪答应一声,赶紧整理起了自己所衣服。 她一边整理,在一边开口说道: “如此这般的话,那若雪就不跟陈先生到青州城去。 或者我就在这山洞中,等待着陈先生你们镖师队的胜利好消息。 等到你们打了大胜仗凯旋回来的时,不要把我们忘了。 记得要带上我们,可不兴悄悄的溜回去长安了哈!” 昌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 “如果我不带你的话,那你以后会不会到长安去找我?” “会,肯定会。” 昌繁苦笑了一下,不再言语便转身走了出去。 钟离若雪也已经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跟了出去。 就在这时,三团的一名连长走了过来。 “报告陈先生,木门进去之后果然别有洞天。 这里是个洞中之洞,后面的小山洞之中,关押着67名光着身子的女子。 她们…很害怕。 她们现在的情况有一些复杂,精神状态也各不相同。 战士们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陆团长让我过来问一问,该如何处置她们?” 昌繁蹙着眉,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连长也走了过来。 到来的时候,他转头乜了一眼钟离若雪,然后又看了一下昌繁。 见昌繁没说什么,丝毫不在意钟离若雪在场的意思。 于是,他便直接开口报告道: “陈先生,战场里里外外基本打扫完毕。 但是发现了两处库房,库房的情况有点复杂,还请陈先生亲自过去看看。 现在弟兄们还在那边,做着一些大概的统计。 那些物资,我们不知道将做出如何的处理,所以我便只好过来请示陈先生您了。” 这名连长刚刚进入到那两处库房的时候,着实是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 库房里面所囤积的物资,数量实在是太惊人。 除了囤积粮食的那个库房以外,另外一个小库房里,简直是亮瞎了人的眼睛。 也怪不得,这山洞里面的土匪小日子过的如此滋润。 “走,咱们过去看看。” 这个话昌繁是对着二连的那名连长说的,也就是刚刚来报告后山洞里面情况的那位。 他刚才说了,后山洞那里还关着67名光着身子的女子。 他们都被关了那么久,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 赤条条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反倒是另一名连长说的发现库房的事,他倒是想瞧瞧。 瞧瞧有什么物资,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大家的所需。 说着,昌繁抬腿就跟着发现库房的那名连长走了过去。 二连的连长,还有张虎,也包括钟离若雪,等人纷纷也是跟了上去。 他们也是都好奇,这个山洞中的土匪窝里,都存了些什么样的物资? “库房那边,让战士们守住门口了吗?里面的物资,没有被损坏吧?” 昌繁一边走着,一边随意的问了起来。 “都有战士们守着,里面的粮食不少,我让几名战士开始准备统计一下。 但是里面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估计一时半会,也统计不清楚。 这些物资,应该就是山洞里原来那些土匪们的命脉了。” 连长慢条斯理的说着,他就想着这些土匪,真他娘的太狠了啊! 收集那么多的东西,那得祸害多少的老百姓,才能够筹集得来呀! 他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粮,还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 “嗯!” “你做的很好,你倒是挺会处理事情,有前途啊!” 昌繁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一些什么。 这一位连长说的那么的玄乎,等一下看看不就知道了。 很快,库房就到了。 “嘶…” 当众人见到库房的时候,真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么多…!” 只见到堆积如小山包的粮食,被麻袋一包包的装着。 这一个库房,都有整个洞厅三分之二那么大了,里面所存放的粮食物资数量,真的有些惊人。 除了麻包装的以外,还有不少的大瓦缸,里面装的应该也是粮食之类的。 还有一些木条木板搭设的架子,上面也摆满了布匹,还有各式各样的东西。 单单用眼睛目测一下,估计这些粮食物资都够一支旅团的人吃上半年的了。 “铁娃,你过来一下。” 连长对着一名正在清点物资的战士,喊了一声。 之后,他就挥挥手示意他过来说一下情况。 缴获的物资(一) “报告陈先生,报告连长,这些物资还在统计之中。 估计再快也还要两个时辰之后才能够清点完毕,才可以统计得出来具体的数量。” 这一名叫做铁娃的战士,他说的也是实话。 东西太多堆积在一起,清点起来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一时半会,叫他说情况,他也说不清楚。 “具体的数量先不急,这个工作慢慢来做都可以。 这些粮食里面,都有一些什么呀?” 昌繁用眼睛大概的估算了一下,知道这一次缴获的粮食不少就可以了。 至于到底有多少升多少石的粮食存量,倒也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反正这一次剿匪,也只不过是顺道而为之。 真正应该操心的,还是青州城外的那些荒国之人。 “是” “回陈先生,这些粮食里面有稻谷,有小麦,有黄豆,也有一部分辗好的大米。 现成的,主要最多的是面粉,酒水也有三十六大缸,醋有大小五六缸。 而且被风干了的各种牛羊肉干,存量可也不少。 角落那里堆的大多都是一些生活必需品,衣服鞋帽护甲什么的也有一些。 具体的数量,还有待清点过后才知道。” 战士铁娃把他们已经清点出来的,已经知道的具体数量说了出来。 至于,这些物质的安置方面的问题,也只能够请陈先生亲自来定夺了。 此刻昌繁没有再问话,我是用目光打亮着,这里面的各种各样的物资。 铁娃想了一下之后,又乜了一眼昌繁,然后继续说道: “陈先生,里面的那些的财物,我们没有敢动,只是让两名战士守在门口。” 铁娃说完,抬手指了指左侧那边那个隔开来的木门口。 “嗯!” 昌繁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两名战士站在另一个门口站的笔直。 而且,他们俩还手持手弩非常警惕的看着所有人。 由此可以看的出来,梁梓烨这个小子,在练兵的时候可是真的下了力气。 不然的话,这些战士们不可能会如此的自觉主动,还军纪严明。 果然,一个队伍里面最难得的,确实是人才呀! “我先进去看看。” “那个二连长,你去找两个班的战士过来,一会有任务。” 昌繁吩咐完,直接就抬腿向着存放银子的门口走去。 而这一次跟上去的,却是只有张虎一个人。 钟离若雪也是很识趣,只是乖乖的等在粮仓那里等候。 财帛动人心,不管里面的金银财宝有多少,自己还是不见的为好。 反正这些东西,跟她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 这些物资,也只是这个镖师队伍他们缴获的而已。 “嘶…” 昌繁情不自禁的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怪不得啊! 张虎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一个火把之后,里面的东西就尽收眼底了。 真怪不得这些土匪,愿意呆在这个深山老林里面生活。 原来,他们搜刮来了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还有那么一大批量的粮食。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的小日子的确可以活的非常的滋润了。 只见里面金灿灿的,真的是可以亮瞎人的眼睛。 里面的珠宝,还有银锭,直接都是用箩筐来装的。 这些东西,一框框的装满排在一边,单单是看着就挺壮观的。 “虎哥,把这个打开。” 昌繁抬手指着一张大油布盖着的桌子,开口说道。 张虎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缓缓的拉开了桌子上面盖着的一张黑乎乎的油布。 顿时,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两人看到的都是金灿灿之光。 “金子,陈先生,这里全都是金子。 这数量,有点太多了一点吧?你说他们从哪里弄来的?” 摆在面前的金子,把张虎也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年头,当土匪的就那么好赚吗? 眼前摆放着的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哪怕是打家劫舍,那要打劫多少户人家才能够得到这些东西啊? 昌繁随手拿起几块金砖看了看,然后又丢在了上面。 “陈先生,你说他们那些土匪到底劫了多少的大户人家? 他们才能够,抢劫来这么多的珠宝和金子?” 昌繁从张虎的手中接过来火把,又到处看了看。 他是拿起箩筐中的一些银锭,还有一些碎银子,仔细认真的瞧了瞧。 然后,他才缓缓的开口对张虎说道: “这些金银财宝,应该不是打劫某些大户人家抢来的。 现在大唐的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有很多。 他们的手头上,生活好一点的家庭,最多只能够剩下一些铜板。 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金银财宝,给这些土匪打劫。 这些都是官银,还有这些金子都有不同的印记。 这里的这些财宝,很有可能会和咱大唐的某位大人物有所关联。 盘踞在山中的这些土匪恐怕也不全是这些财宝的主人。 他们的幕后,应该还有着一些不得而知的势力。 如果不是和某位大人物有关系的话,那就和外邦敌国必定有所牵连了。 咱们拿下这里,也只不过是碰巧而已。 或者它们真正的主人也万万没想到,这些巨量的财富都藏到这山洞中了。 竟然,有一天也还会落到咱们的手上。 走吧!这些玩意看多了对身体不好。” 昌繁说着,便转身向着门口处走去。 “陈先生,为何看多了会对身体不好?” 张虎不太明白昌繁最后说的这句话,他连忙跟着走出去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看多了亮瞎眼。” “……”张虎也是无语了。 昌繁走到粮仓的时候,二连长把两个班的战士找来了。 两个班的战士在粮仓门口站的笔直,随时等待命令。 “二连长,你带一个班的战士从这里拿上一些衣物。 等一下带他们到你发现关押女子的地方,给他们分发一下衣服。 衣服不够的话,就从这里拿一些布匹过去,先每个人裁一块给她们凑合着用用。 现在这么冷的天气,别再把她们都给冻坏了。 另一班的战士留下来,负责专门看管好这些粮食,和里面的那些财物。 这一些物资,可都是咱们战士辛苦打下来的缴获。 救人要紧,你先去执行命令吧!” “是。” 缴获的物资(二) 昌繁在给二连长下达完命令,他就转身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面安排警戒防务的三团长陆金锋也走了过来。 粮仓的事,还有里间存放着金银财宝的事,陆金锋事先就已经知道的了。 正因为如此,他第一时间发现这里库房的时候,马上就出去安排警戒。 他这是预防,会有其他的人马过来,再次攻打这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陆金锋还是听说过的。 “陈先生,粮仓这里的情况看过了吧?还有里面的那些。” 陆金峰大致的看了一下,他知道这里的粮草那么多,还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 如果队伍要带走的话,肯定也是一个累赘。 现在可是赶去战斗,并不是回程到长安去。 不然的话,这些东西带回长安,那可就赚大发了。 “嗯!看过了,这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 但是这里的东西,咱们却不可以带走。” 昌繁非常的清楚,大批的粮食和财物,对于一个几千人的队伍来讲,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也更加的懂得该如何去做明智的选择。 陆金峰见昌繁沉吟思考,于是便再次开口: “陈先生,我和你的想法想到一块去了。 我也觉得,这些粮食和财宝咱们无法带走,不然的话,会成为我们队伍的累赘。 我们的镖师队伍,虽然很缺粮食和财物,但是咱们主要带的都是武器。 这里缴获的物资,你要想个办法把它们安置好才行?” 陆金峰很是担心,他担心陈先生,会舍不得这些物资。 如果陈先生命他们全部带上的话,那他们就再也带不了武器和那些干粮了。 因为金银财宝,每个人都会喜欢的。 任由哪个人来选择,大概率一般都不会放弃这些东西。 说实在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了。 任何一个队伍的首领,如果能够拥有这些东西的话。 那就有人有钱有粮,放到哪里肯定都是一方诸侯啊! “嗯!” 昌繁不经意的,眼角余光撇到三团长陆金峰,看到了他那异样的表情。 他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甚至,他流露出来的都是一副有一些贱兮兮的神色。 这个陆团长,他以前一直不是这样的呀! 忽然。 昌繁随手一巴掌拍了过去轻拍在了陆团长,那有些歪着的脑袋上。 “好你个陆金峰,现在这是什么一个表情呀? 你是在担心我心里舍不得这些财宝是吧? 你是担心我,会强行命令你卸下武器装备,然后拉走这些金银珠宝吗? 再说了,我陈先生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你小子,想多了吧?” 昌繁看着他那个表情,就是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不用去想,也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担忧些什么。 “呵呵!陈先生,你可真是个神人啊! 我啥也没说,你咋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老实说,这些珠宝和粮食我也喜欢得紧,我也舍不得。 但是,你以前也跟我们说过,行军打仗,武器就是咱们战士的性命一般。 刚才我确实是有些担忧,担扰你会下令命我们卸下武器装备,然后拉走这些财宝。 如此一来的话,咱们的行动能力和战斗能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只不过,咱们辛辛苦苦才缴获了这些物资。 现在就这样,白白的丢弃掉它,确实也是,非常的可惜了。 如果不是还有任务,实际上我都想把这些物质,都拉回长安去。 这样一来的话,有了这些金银财宝和粮食,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咱们的队伍,也能在短时间内再次发展壮大。 不过现在咱们的这一次剿匪,也算是白干了。” 陆劲峰说着,便有些伤心难过了起来。 “谁说是白干了?我可没打算把这些都丢弃掉。”昌繁随口说道。 陆景峰听昌繁这样一说,瞬间眼睛又亮了起来。 他又很是开心的建议道: “对了,咱们可以把这些金银财宝藏起来,埋在地底下。 咱们打了胜仗,回头再过来取就行了,那就不用丢了。” 陈先生,我想的这个主意好吧?你觉得怎么样?” 陆金峰有些邀功似的,对着昌繁笑嘻嘻的说道。 他自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既不丢掉这些缴获来的物资,又可以打完仗回来,再把这些物资带回长安去。 他想的这个办法,他认为是两全其美的。 “不怎么样!咱们现在时间紧,任务急,可没有这个时间再去埋这些东西。 陆团长,你前面出去布置防务,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地形情况?” “注意到了,这里景色优美,山清水秀!” 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陆金峰脱口而出。 “呵呵!”昌繁笑笑,然后继续说道: “这只是其一,我之前和姜昆,姜大哥研究地图的时候。 我就发现了,咱们身处的这一带,是个三不管的地带。 因为这里,属于大唐和大漠草原之间的缓冲地带。 嵩山峻岭,高山林密,地形地貌也相对比较复杂。 所以,这里就更容易藏匿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在其中。 比如先前的这些,为非作歹的土匪们。 他们选这个地方藏身,其实也是非常明智的。 他们遇见咱们的镖师队伍,也只是偶然遇到而已。 咱们把他们消灭掉,也算是他们的运气不好。 否则的话,他们在这山洞中藏匿,正常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打扰的。 他们混迹在这里,实际上就跟土皇帝一般。 所以呀,我打算让你从你三团当中,选出来一个排的兵力留下来。 留下来的人,必须是一些成熟稳重,作风过硬的战士。 让他们驻守在这里,守着这个山洞,守好这一片地方。 以后这里,也可以作为咱们镖局的一个分部所在地。 另外,还可以当做镖师的一个训练场地使用。 这里有天然的屏障,还有绝佳的训练场所。 不知道你们三团,有没有合适的战士,可以挑选出来?” 为将来计,昌繁便想得更加长远了一些。 实际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这样为之而已。 陆金峰一直在非常认真的听着昌繁所说的这一些话。 他也在消化着,昌繁口中所讲的这些长远的打算。 过了十息之后,他才憋出了一句话出来: “这个…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三团的铁娃 对于陆团长的反应,昌繁也是有些无奈的嘴角抽了抽。 “既然陆团长也觉得不错的话,那么适合留下的人选,就有你亲自来挑。 我相信在你三团,必定有符合要求的战士。 对了,你三团的二连长在后山洞发现女子的事情,你知道的了吧? 据他报告,有67名之多被掳掠来的女子,关押在后面。 我已命人去给他们送些衣物过去,等一下过去看看。” 昌繁说着,便隐隐有些暗自神伤了起来。 现在的这个社会制度环境之下,生活的普通的百姓真的不容易啊! 现实之中,真的是没有多少自保的能力。 不过,这也不能够全怪大唐朝廷,大唐境内原本就内忧外患。 朝廷的稳固,也只是刚刚安定没多少年。 “好,不过那些女子的话接下来她们的去留,我们又该如何处置? 咱们的镖师队伍,可无法把她们都带上,不然的话就会很影响咱们的战士执行任务。” 陆金峰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昌繁,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出一个好一些的主意。 出谋划策这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是强项啊! “陈先生,我能够留下来,在这里看守物资吗?” 昌繁还没有回答三团长陆金峰的话,旁边的一名战士,就开口问了起来。 陆金峰和昌繁只转头看过去,原来是之前在统计物质的那一名战士。 他是听到了,昌繁和陆团长的对话,才有此一问。 因为昌繁刚刚说了,要留下两个班的战士在这里。 行军打仗,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然而,如果是在固定的地方看守物资的话,那肯定就会舒服多了。 况且,看守物资的这个地方,同时还会有着,六七十名的女子在呢。 开口说话询问的这一名战士,也是挺会为自己打算的。 “你是叫…铁娃对吧?” 昌繁对于这一名战士提问的请求,也是很快就懂得了他的小心思。 “回陈先生,我的名字就是叫做铁娃! 我的名字也是我的父亲给我起的,因为我是一名铁匠的儿子。” 铁娃长的有些黑乎乎的,应该跟平时的高强度训练有一定的关系吧。 不过他倒是长的挺精神,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来的也是一排洁白的大门牙。 铁娃对着昌繁,满脸堆笑期待仍等待着他的回答。 铁娃显得很是自信,因为他的作战能力很强,而且他还识文断字。 他在三团,一直也受到了他们营长的重用。 “你在三团,平时是担任做一些什么工作的?” 昌繁没有直接回答他行还是不行,反倒是有些关切的问了起来。 “报告陈先生,我在三团一营二连里面担任连长。 我平时一直担任,队伍当中的武器,干粮分配,登记,还有一运输补给的工作。 我的任务,主要就是给战士们调配物资,算是一名后勤勤务兵。” 铁娃依旧顶着一张黝黑的大笑脸,无比认真的说着。 他很自信,也很阳光,他热情开朗的性格,昌繁也是很喜欢。 这个样子,才是镖师队伍中最应有的模样才对。 “铁娃战士是吧?你看着年龄不大,你成婚了没有?” 昌繁很是直接的,问起了他的个人情况。 “啊…?” 铁娃一愣,不知道陈先生如此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婚,跟能不能留下来这里执行看守物资的任务,有啥关系? 但是,他还是非常老实的回答道: “报告陈先生,铁娃还没有成婚,参加队伍以来,一直都在禾塘岭参加训练。” 他说的是实话,他皮肤的颜色,就是在禾塘岭的时候,给晒成这个样子的。 “嗯…!” 昌繁只是简单的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微笑着说道: “你想留下来在这里看守物资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得事先给你说明一下咱们队伍当中的一些你不知道的情况了。 接下来,咱们的队伍将会进入到青州城那边。 到了青州城,咱们将会与荒国人的主力部队碰面。 青州城一战,也将会是我们此行出来,最重要最主要最后的一战。 有很大的可能,咱们的整个镖师队伍,会在青州这里取得一个大的胜利。 然后呢,到时候咱们军中的梁参谋,还有王悦达参谋他们会给全部的战士,记军功。 凡是在青州战役当中,立下大军功的战士个人或干部。 等战事结束,咱们军中可是会实行嘉奖的喔! 而且不是一般的嘉奖,立下大军功者,没有成婚的年轻战士… 到时候可能,会奖励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喔! 铁娃战士,你确定你要留下来这里,不参加青州城那边的战斗了吗?” 昌繁说完,就有些戏虐的眼神看向满脸笑意的铁娃。 “啊…?” “还有这等好事?陈先生你不是开玩笑,逗我开心的吧?” 铁娃顿时就站不住了,抬手就抓了抓耳腮,开始犹豫了起来。 其实不用陈先生说,他也是知道青州城之战,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只不过,他却没想到这件事情从陈先生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令他有一些吃惊。 “你如果决定了,要留下来的话,那我一会就让三团长给你挂上你的大名。 以后论功行赏,你可不要有怨言就行哈!” 昌繁说着,便不再理去理会这个动了小心思的叫做铁娃的战士。 大战在即,队伍当中可不能人心不齐呀! 如果每个战士,都有着他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打起个人的小心思,那可不行。 如此看来,军中的政委一职可真的不能够长期空缺呀! 特别是战士们的思想工作尤其重要,有的时候甚至比战斗力更加重要。 这些事情,可不能光靠着自己一个人来做。 三团的铁娃会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么就说明了其他的战士也有这个可能。 也会跟他一样,会有着各种各样各自的打算。 “别别别……?” “我不想留下来了,陈先生,还是让我参加青州城的战斗吧!” 看着转身出去的昌繁,这个叫做铁娃的战士,顿时心里就着急了起来。 昌繁和陆金峰嘴里憋着笑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后山洞的女子 昌繁一边走,一边和三团长陆金峰说着话。 他用声音不是很大的口吻对陆金峰说道: “陆团长,那个留下来看守物资的战士,你务必用心选择一些比较成熟稳重的人。 还有,后山洞那些被土匪掳掠来的女子,也要妥善安置一下。 她们的情绪方面,也要做好她们的思想工作。 她们当中应该大多数都是一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女子。 她们有愿意离开的,给她们每人发五两银子作为盘缠。 不要阻拦她们,发一点银子,发一点干粮,让她们可以自谋生路去。 如果愿意留下的,那就把他们安置在山洞当中住下来。 我看过这附近的地形,适合打猎和耕种,都不成问题。 你吩咐留下来的战士,督促和带领她们,在这森山林中自力更生,安顿好自己。 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尽量把她们培养成咱自己人。 之前希亮叁谋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咱们的队伍,的确是缺少一些女子。 以后我们也会派人,到外面去采购一些种子过来。 我们要做好,以后在这里长期居住,长期发展的打算。 战事顺利的话,我们应该在年前就会回到长安。 咱们顺丰镖局的买卖,必须要尽快的开展起来。” 对于前程,昌繁虽然还有一些迷茫。 但是,眼下该处理的问题和该做出的安排,他还是看的非常清晰的。 只要做好了布局,以后大事业上的工作开展,将会事半功倍的顺风顺水。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团长陆金峰,转头对着昌繁低声的保证道。 他做事情最为稳重,昌繁也是非常的信任于他。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后山洞当中。 果然,大家就看到了被关押在里面的几十号女子。 里面的人,几乎都穿上了一些不是很合身的衣服。 还有一部分女子,身上披着一块崭新的布在遮羞。 看情况,应该是这里储存的衣服不够了。 有的人,才被分到了一块剪下来的布块,临时所用。 看到昌繁他们过来,二连长马上小跑着上前敬礼。 然后,他对昌繁报告道: “陈先生,军医给她们基本都检查过了,总体无大碍。 有一部分人员受伤,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些被鞭子抽打的皮外伤。 她们的精神方面,也相比之前好了很多。 她们知道咱们是来救她们出火坑的,她们都很是感激。 刚刚大家都说了,要当面谢谢你。” 这个二连长报告完毕,然后又转头看向那些女子。 二连长开口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这个就是我们镖师队的陈先生。 你们有什么话,就可以当着陈先生的面说一说。” 二连长的话音刚落,整个山洞之中就安静了下来。 两息过后,她们齐刷刷的都跪了下来。 没有人说话,都是纷纷的给昌繁磕起了头。 也许,这就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感谢。 她们什么都没有,甚至身上遮羞的衣物,还是镖师战士给她们发的。 “好了好了,大家快快起来吧,大家不要这样。” 说着,昌繁上前了一步,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 昌繁抬手示意大家起身的动作,做了一遍又一遍。 都是大唐同胞,看着她们现在这个被虐待的样子,昌繁也是有些难过。 一眼看过去,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轻的女子。 一个个也就是十三四岁,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 她们当中,最大的应该也不超过二十岁。 都是少年呢,她们应该是大唐汉族的未来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却在这里受苦受难。 在昌繁的多次劝说之下,所有在场的女子,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些,面如菜色的少年女子,所有的战士心里也都是不由得难过了起来。 他们以前的生活,实际上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如果不是加进来禾塘岭的队伍,跟了陈先生。 那么他们眼下的生活,可就没有现在这个成色。 甚至都不会比眼前的这些女子,能好的更多到哪里去。 所以,此刻里面的战士们心中更加肯定了,要跟着陈先生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这个陈先生,可是在他们战士的心中犹如黑暗里的,一盏明灯啊! “陈先生,你们收下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吧? 我们实在,实在也是没有地方可去了。 哪怕我们大多数人都还是完璧之身,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再相信我们的清白。 被掳掠进过土匪窝的女子是没有人再会…愿意娶我们的了。 家可能就不能回了,回去的话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们就算出去,可能也不一定能够再有个合适的地方活下去。” 就在昌繁沉默思索,有些踌躇的时候,她们当中一名较为胆大的女子问了起来。 顿时,几十名站成一大片的女子,便有些骚动了起来。 她们交头接耳,在小声的说着只有她们身边的人才能听得到的话。 应当是在担心,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处境。 如果没有人收留的话,她们很有可能,还会再次陷入歹人之手。 她们并不笨,看到了她们现在唯一好好活着的机会。 “嗯!” 昌繁抬手向前,虚压了一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然后,慢慢的对所有人开口说道: “大家的情况,我也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我已经吩咐下去,你们当中如果有愿意离开的人,也是随时可以走的。 准备要离开这里的话,那就每人发五两的盘缠,还有一些必须的干粮,让你们离去。 当然,如果愿意留下来的人,我们也是无比欢迎。 如果选择留下来,我们也会把你们当自己人对待。 在这里工作,每个月也会有相应的薪水。 但是,如果选择留下来的话,那就必须遵守我们这里的所有规矩。 还有,留下来的所有的人当中,是需要在这里干活的。 目前,这里条件简陋,甚至很多生活基本的用品都还没有。 想要得到改善,眼下暂时也只有全部靠你们自己。 如果成了自己人,往后,想要到其他地方去做事,也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了,眼下的粮食,吃穿衣物等等,也能够提供。 这里的规矩多,要求也比较高,但是大意也相对较好。 你们自己考虑好,是去是留就找这位二连长登记。 登记好你们的姓名,还有你们的一些家庭情况,绝对不可以有所隐瞒。” 昌繁认真严肃的说完,才把目光在前面的所有人当中一一扫过。 前面的所有女子,基本上也是在不断的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身上挂着围裙的战士走了过来,并小声的告诉昌繁: “陈先生,外面的吃食都准备好了,煮了粥,也蒸了不少的馒头。” “好!” 炊事班的战士离开之后,昌繁才对现场的女子说道: “现在我命令,现场所有人全部到外面大厅去集合。 吃饭!” 终于,眼前的这些面黄肌瘦的女子,才露出了笑意… 使者晾一边 安排好了山洞当中的那一些女子之后,队伍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昌繁还命三团长陆金峰给留下的战士,留上了三箱手榴弹。 有了这些先进于这个时代的武器的加持,他们必定是安全多了。 守住山中的物资,肯定就不成问题了。 况且,那些自愿留下来的几十号女子,也会被训练。 她们也会按照禾塘岭战士的标准,被训练成军。 无论如何,被系统标准的训练过的人,都是会得到好处多多的。 起码往后,她们的生存能力,都会再提高上许多。 哪怕有一天,她们当中的某个人,离开了队伍。 那么他们到了社会上,也有一定的能力自保,或者找到一份适合她自己的工作。 这个就是昌繁下令给留守的战士,训练训练她们的主要原因。 ……… 长安城,鸿胪寺。 住在这里的台吉布善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定。 今天已经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十三天了,他们要办的事情却还没有眉目。 大唐朝庭只是让鸿胪寺的一个三品官员陆正兴,日复一日的招待着他们。 管着他们的吃喝,也管着他们的住宿和娱乐。 然而,在正经事情上,他们的诉求一直没得到回应。 实际上,他们已经是等得很不耐烦的了。 “大唐的狗皇帝,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难道…?他们真的是一点也不害怕咱们的荒国大军? 这不可能,绝对绝对的不可能,他们汉人的步卒数量的确是不少。 但是,他们的战力确实远远的无法比咱们的勇士相比。 难道这些人真的是要见了棺材之后,才会掉眼泪? 不过这也不对,他们的文武百官如果真的是如此愚蠢的话,那么他们之前那么多的诸侯王割据一方,但凭他们这些猪脑子,肯定是无法统一起来的才对。 这个事情,可到处都是透露着蹊跷。 他们不回复,不谈判,肯定是事出有因。 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对使者避而不见的呢? 我明白了…这些像狐狸一样狡猾的汉人!” 台吉布善今天依旧是在鸿胪寺的客厅之中,来回走动。 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分析着眼下的状况。 突然,他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什么似的。 台吉布善的脸上,瞬息之间变得狠厉了起来。 “台吉大人,您明白了…什么呢?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去做?” 台吉布善的一名亲信,有一些惶恐的盯着台吉布善。 他有些唯唯诺诺的,试探性的问道。 台吉布善目露凶光,缓缓的转头对他的亲信开口: “这些像狐狸一样狡猾的汉人,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 咱们申请了多次上朝会见他们的皇帝,然而,他们却多次都是找拙劣的借口,来打发我们。 这些天以来,他们一定是在调兵遣将,准备与咱们的荒国勇士掰掰手腕。 他们幼稚狂妄的想法,最终一定会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春天还没到来,格桑花也还没有开。 然而,他们大唐的皇帝天真的自认为,他已断奶了。 哼!” 台吉布善此刻双眼充血,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亲信。 他的这名亲信被吓得一哆嗦,马上就单膝跪了下来。 他很是惶恐开口说道: “台吉大人……?” 台吉布善轻微俯下身子,缓缓的吩咐道: “你,马上去找那个姓陆的的狗官,给他最后的通碟。 今天日落之前,咱们再看不到他们的诚意,见不到他们的皇上。 今晚,咱们将离去,那两国之间,就战场上见分晓吧! 你无需跟他们商议,直接将我们的态度通知到就行。 我们现在,就开始打理回程的行装,做好回去的准备。 他们大唐的皇帝,现在我们也不是非见不可了。 你的态度强硬一点,否则他们不会把我们当回事。” 台吉布善慢慢的说完,缓缓的抬起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是,台吉大人,属下马上去办好这个事情。” 接着,他还又抬起手对着门外招了招,示意门外面的其他人进来。 “你,马上去打点行装,并把那些汉族女人全都赶出去。 把马儿喂好一点,也把你们手中的刀,磨锋利一些。 就算大唐皇帝答应了咱们的那些条件,我回去以后,也一定会向大汗建议。 这里的汉人无比富庶,往后的每一年,都必须让他们加倍的给咱们进贡。 否则,就让他们的汉人子民永无安生之日。 咱们荒国勇士的刀锋,一旦出鞘必须都是要见血的。” 台吉布善脸色阴沉,彻底的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是,台吉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尽快把一切都办好。” 这一名亲信倒是干脆利落的起身,对台吉布善行了一礼之后,迅速小跑着离开。 他不这样也不行啊!台吉布善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简直就是要吃人。 他只是一名护卫随从,他可不想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想清楚一切问题根源台吉布善,他也不再犹豫纠结。 因为鸿胪寺的态度,基本上也就是大唐朝廷的态度。 没有回复的结果,那就打出一个结果来。 他先修书一封,立即派人送回荒国廷帐去。 无论如何,先告知荒国大汗谈判可能失利的消息,也好让他们的大将军,早做准备。 他就不信邪了,如果他们荒国人的骑兵到了长安。 那到时候还谈判什么呀? 根本就不需要,再跟这些令他讨厌的汉人多费口舌。 如果想要大唐汉人的女人与财富,那还不是如囊中取物一般容易。 台吉布善这样想着,他的嘴角要开始微微上扬。 他驰骋沙场的自信,似乎倾刻之间又回来了。 台吉布善抬腿迈出厅门,正准备出去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鸿胪寺的陆正兴那个狗官,他反倒又来了。 “使者大人,你这是准备要到哪里去啊?” “哼!” 陆正兴笑呵呵的说着,他正是准备过来,请使者上朝。 因为前面他接到使者亲卫带给他的消息,他就马上进宫去了。 他请示了皇上,皇上也同意了今天上朝会见荒国的使者的诉求。 晾了他这么久,也是该见见了。 再召使者 台吉布善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官员。 大唐汉人的官员,在他的眼里,啥也不是。 鸿胪寺卿陆正兴,依旧是笑脸相迎,礼貌的说道: “使者大人,我们的皇帝陛下答应见你们了。 还请你们稍作准备一下,一会就跟我进宫去面圣。 前些日子实在是宫中的事务繁忙,怠慢了使者大人。 还请使者大人不要跟小的计较,还请多多包涵。” 陆正兴口中说着话,还抬手作了作揖。 他的姿态放的很低,也许是他自认为,他职责所在吧! 你还别说,这个鸿胪寺卿还是比较细致耿直。 在这种别人冷眼相待的情况下,也还能够做得到礼仪上的面面俱到。 要是换了其它的一位武将在这里,估计可能早就已经拔刀把对方给砍成两半了。 一个意欲侵略别国的使者过来而已,无非就是传个话。 一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样子,实在不算什么东西。 “你们的皇帝陛下,终于肯答应见我们了? 我还以为,他会一直躲着我们不见了呢。 我这边已经命人开始打点行装,准备回去了。 你们就算继续不见我们的话,那我们两国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不了,兵戎相见呗!” 台吉布善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就算今天大唐朝廷答应了他们的全部条件。 那么他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也一定要,找个机会,给点颜色大唐朝廷瞧一瞧。 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好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荒国勇士的厉害。 很快,台吉布善就被引进了宫中带到了宫殿之上。 大唐朝廷的朝会,依旧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大唐的皇帝陛下从容淡定的端坐在,上面的龙椅之上。 文官武将两边分开,按照官职的大小排列站成两排。 今天是台吉布善第二次面见大唐的皇上,他的眼里依旧是充满了不屑。 他向前微微欠身,这就算是行过礼了。 这在朝堂不少的文官的眼里,依旧是非常大不敬的。 如果他们的身后,不是站着几十万的骑兵。 就他们这样的,估计把他们给砍了,也没人会反对。 这个世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实力为王啊! 坐在龙椅上的陛下没有说话,下面更是静悄悄的。 皇帝陛下从台吉布善进来大殿的那一刻起,就只是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皇上什么也没说,他就是想看一看,这些荒国人的使者能蹦达到什么程度? 之前他们一直多次递话提出要求谈判。 然而,整个朝堂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他们。 因为朝中虽然仍有不少人支持和亲政策。 但是他们所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于苛刻与无礼了。 而这一次对敌的商议,都是皇上独断专行了一次。 他单独召见了户部的两位主要官员,秘密详谈了一次。 之后,皇上又找了兵部尚书在书房喝了一次茶。 接下来,在台吉布善呆在鸿胪寺快活的那些天里,皇上要完成了好几件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皇上调动了东西两路大军。 东西两路大军已经秘密集结,马不停蹄的向着沧州城我青州城靠拢… 而这些事情,除了朝中屈指可数的几位大臣之外,几乎是没有人知道的。 今天再召见使者上朝,皇上的心里,其实很是淡定的。 从马背上得到天下的大唐皇上,面对荒国人虽然也有着不小的压力。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这些荒蛮随意的拿捏呢? ………… 青州城外。 昌繁所带领的镖师队伍,已经赶到了一旅这一边。 一旅的全部人马,依旧是驻扎在城外的密林当中。 “陈先生,弟兄们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听说你带着二旅的弟兄在沧州城那边,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啊! 现在一旅这边的兄弟一个个的都是在嗷嗷叫,这一次你可得派点重要的任务给我们。” 两队人马刚刚见面,梁梓烨争取起作战任务来。 在陈先生这里,不主动一点可不行啊! 要是动作慢了,不要说吃肉,可能汤都喝不上多几口。 昌繁非常了解梁梓烨的性格,他只是微笑着拍拍梁梓烨的肩膀。 被伪装过的临时营帐内已经走进来一众的军中干部。 大家纷纷围在一起,互相的打着招呼。 而梁希亮则是在一旁忙碌了起来,给各位干部们倒水。 其实,他自己也是二旅的一名参谋,也是一名大干部。 而且,他还是昌繁亲自任命的,跟在他身边的参谋。 不过,他从来没有端着干部领导的架子,而是做着很多本来是警卫员的活。 看着梁希亮忙忙碌碌的身影,昌繁突然想到了梁梓烨身边的那一位副官。 梁梓烨身边的副官是王悦达,除了梁梓烨之外,一旅的很多军务,基本都是他处理。 实际上,王悦达也已经算是一旅的副旅长了。 “梓烨,我怎么感觉你小子又胖了一圈? 是不是这段时间带着部队出来,忘记了坚持训练?” 昌繁随口说着,然后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 “我能不胖吗?把队伍带领到这里来,只能藏匿在山中。 甚至平时的训练,都是不敢开展的了。 这个也没办法,必须要做好保密工作嘛。 身体都几乎没怎么有动弹过,光是动脑子了。 稍微胖一点,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梁梓烨卸掉了平时那一副古板又严肃的脸色,笑意盈盈的对着昌繁解释道。 “哟呵,咱们的梁大将军最近动了什么脑子?说说看?” 对于一旅的兄弟们在城外这里隐秘待命,昌繁是早就清楚知道的了。 因为这些要求,都是他亲自下给梁梓烨的命令。 “打荒国人的秋风啊!” “荒国人坏的很,他们的十几万大军,就驻扎在青州城墙之外不远处。 他们把军营依山而建,大部分都散落在城外的那一大片开阔地上。 荒国人已经派出三成的兵力分散开来,沿着咱们国土边境各地散开。 他们自由活动,专打咱们大唐百姓的秋风。 几乎离边境五十里范围内的所有的村庄村寨,都遭受过他们荒国骑兵的洗劫。 他们所过之处,百姓惨不忍睹…” 以牙还牙 梁梓烨说到这里,语速便有些慢慢缓了下来。 过来几息之后,他继续开口说道: “因此,我便没有请示你的情况之下,自己动了动脑子。 深思熟虑之后,我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说到这里,梁梓烨又停了下来,顺手也端起放在面前的那一碗水,一饮而尽。 “做出什么决定?” “我让王悦达副官,亲自带领一个团的兵力出去。 让他们分成三队,沿着边境线一路前行,打起荒国人的秋风。 还真别说,这个效果还是非常好的。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东西两路人马,全线胜利。 一路上遭遇到的荒国骑兵几乎已经全部,消灭殆尽。 我让战士们就当做一次实战演练,把他们全部灭杀。 希望这样一来,也能救下一部分边境线附近的百姓。 那些出来搜刮钱粮的荒国骑兵们,他们可不止抢物资回来他们的军营。 他们把百姓仅有的那些粮食抢干净以后,接下来几乎都是悉数屠村的。 我们的战士要是去晚了,几乎就没能看见过活口。 所以,我也命他们不可对荒国人有一丁点的仁慈。 让他们以暴制暴,以牙还牙!” 梁梓烨说完,转头又是神情坚定的看着昌繁。 他自己擅自做主,做出来的这些决定,不知道会不会得到昌繁的认可。 但他自己坚信这样做是对的,所以他便这样做了。 哪怕现在昌繁要下令责罚他,那他也无怨无悔。 因为他的做法,是符合禾塘岭战士组建队伍的宗旨的。 “你做的没错,但凡是有一些血性的大唐军人,都应该是你们这个样子的。 回头等他们回来,我给你们出任务的战士记一大功。” 昌繁很是认真的说着,经过沧州城一战之后,他自己也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 大唐的整体政策,还有国家的律法民法,也许他目前还不甚了解。 但是他心中很清楚,只要站在百姓利益的这一边。 那么他自己所做的事,就必定会是正确的。 况且,梁梓烨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在保护同胞老百姓的性命。 根本不用大脑去想,那就肯定不会是错误的。 “那么,王副官和战士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出去了多少时间?大概何时能够归队?” 昌繁此刻有些担心的,还是出任务打秋风的这些战士们的安全问题。 荒国人的人数众多,而且也骁勇善战。 要是遇到他们的大队人马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一旅的队伍里面,可是还有着不少比较年轻的战士啊! “出去好几天了,但是一直不断有好消息传回来。 我给他们的命令是,明天中午之前,必须归队回来。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全部都在赶回来的路上。 他们带足了武器弹药,安全保障工作做好,全须全尾的回来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轻装上阵,而且又是装备精良,只不过是短途奔袭作战而已,不会有啥问题。” 昌繁听梁梓烨这样说,也感觉他这段时间以来,也是成熟了许多。 他自是已担得起,梁大将军这个威名。 不过昌繁刚刚也是从梁梓烨的话里听出来了。 这一次出战的战士,是轻装上阵短途奔袭的。 那么,他们打了胜仗全数消灭了敌人之后,就得打扫战场的呀! 那么他们的补给,还有他们的战利缴获,又该怎么去办呢? 于是,昌繁继续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你有没有,给他们派出后勤补给部队? 他们的吃喝,还有弹药补给怎么办? 不断的打胜仗,那么,缴获敌人的物资,你是命他们如何处理的? 以牙还牙的做法是没错,但可不能太苦了咱们自己人。” 昌繁认为,梁梓烨的作战指挥能力的确是提高了很多。 他也很想知道,梁梓烨是如何稳妥的安排好这一出以牙还牙的大戏。 营帐之内,在场的各级干部们此刻都是竖起了耳朵。 他们甚至忘记了去喝一口梁希亮端到他们面前的水。 大家都想知道,梁梓烨梁大将军现在是如何用兵的? “这个不难,我明确的告诉过他们,打到哪吃喝到哪。 我还让他们消灭了荒国人之后,扒下他们身上的衣服。 然后,伪装成他们荒国的骑兵,这样就更加容易接近他们其他的队伍。 等到接近其他的荒国队伍之后,再突然的发起攻击。 这样的打法,更加容易在短时间之内,把那些敌人们全部消灭。 那些荒国骑兵根本就不会想到,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的人,会突然发起袭击。 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拔出他们的弯刀,咱们的弩箭已经射进了他们的胸口。” 昌繁再一次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战术战法,挺黑! 不过一作为一支突袭的骑兵来讲,确实也挺管用。 现在梁梓烨的手法,昌繁怎么感觉有点像霍去病当年打匃奴的那种味道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霍去病可是堂堂的一代战神。 要是跟人家相提并论的话多少也有一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不过…… 昌繁似乎瞬间就想到了一些什么,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也在他的脑海中产生。 此刻的昌繁,有些微微的在出神,想着一个新计划。 梁梓烨见昌繁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便继续刚才昌繁提出的问题: “至于咱们自己人的战利缴获,我是另外有所安排的。 我另外派出一个营的战士出去,他们负责打扫战场。 他们兵分两路,跟在咱们打秋风的战友后面。 打秋风的战士会沿途留下一些特殊的记号,供他们后续人员辨认。 缴获下来的战马,弯刀和骑兵铠甲那些物资,全数送给了朝廷。 我们一旅这边的战马和物资已经相当的充足,足够咱们接下来的大战使用了。 打扫战场的战士,把缴获到的物资送到最近的衙门。 并告知他们,是咱们顺风镖局的陈先生,献给朝廷的。 让附近衙门派出人手,押送到长安去。 至于他们几时会送到长安那边,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想来他们必定是不敢有所耽误的。 否则有一天,他们就会脑袋搬家。” “嘻嘻…!” 说完这些事情,梁梓烨对着昌繁又是傻笑了一下。 青州会师 梁梓烨对着昌繁傻笑的这一会功夫,昌繁回过神来了。 不过,他也是听清楚了梁梓烨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你小子…?” 昌繁一下子忍不住,伸手轻拍了一下梁梓烨的脑袋。 梁梓烨抬起右手挠挠头,也是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现场的干部们,都是被他的这一番操作惊呆了。 原来,上战场打仗,还可以这样的向敌人下黑手。 不过既然是敌人,还是你死我活的那种。 手段的话,自然是不应该去计较一些什么。 对方都想干掉自己了,自己难道还去在乎,对他们的手段黑不黑呢? 果然,人家梁梓烨能当上禾塘岭队伍的大将军,原来也是有原因的。 上到战场能威震四方,坐镇大后方,又能决胜千里。 拥有这样的才干,自然能得到陈先生的重用和提拔。 这时候的全体干部,对梁梓烨的敬重和佩服,不由得又增加了一些。 “陈先生,你别怪我呀,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 咱们现在的队伍,说白了就是没名没分的小妾。 打仗的活有的是我们干,但确实还要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上战场。 每一场都打赢了还好说话一些,但凡有点闪失,可能咱们的脑袋都要搬家了。 您辛辛苦苦的带着弟兄们出来这里拼命,不就是为了以后回到长安去有个名分嘛? 我现在可是为你正名,你可得要好好的感谢我一下。 咱们弟兄们拼死拼活得到的那些缴获的物资,不能全部白送给了朝廷啊! 咱们弟兄们要的不多,可不是就为了您,可以早日的娶上国公的闺女嘛?” 梁梓烨一边说着话,一边偷瞄着昌繁的脸色变化。 “喔……”军帐之中的团员干部们,此刻也实在忍不住喔了起来。 他们的主帅陈先生,我当朝国公闺女的故事,他们也是早有耳闻的。 他们化名镖师队伍到这边进来与荒国人作战,这些主要和出药的目的,他们也清楚。 当然了,大家拼命的作战也是为了往后有个好的前程。 陈先生的前程大了,那么他们的前程必然也少不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当中大多虽然只是一介武夫,但是他们在干些什么事业,每个人心里都还是非常的清楚的。 见昌繁都反应不大,梁梓烨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梁梓烨悄悄的乜了一眼昌繁之后,继续说道: “这一回,咱们给朝廷送了那么多的物资回去,到时候再怎么说,也难为不了咱们。 以镖局陈先生之名,也正好能让陈先生您威名震长安。 此等好事,陈先生,你可不能不要啊? 此事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利大于弊的。 我可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而做的决定,我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过陈先生,等有一天你娶上国公的闺女之后,你能不能也帮帮我的忙? 你帮我问问,问问国公闺女她还有没有妹妹? 如果有的话,顺便也介绍一个给我呗!” 梁梓烨说完,马上就后退了一下,离昌繁更远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 军帐中的人忽然忍不住,纷纷就大笑了起来。 梁梓烨突然感觉到,一阵掌风从他面前扫过。 还好,他提前做出了预判后退了一些,躲过了昌繁那只扫过来的大手掌。 “你还敢躲,你小子真的是什么都敢想啊! 我现在真的是发觉,你小子一不打仗,一不训练,身上的那皮就实的很。 你要是想打国公小闺女的主意的话,到时你自个问去。 我自己的老婆都还没讨上呢,暂时还管不了你。” 昌繁白了梁梓烨一眼,也知道他实在是被闷坏了。 不过他现在也是在给大家活跃气氛,就没跟他计较。 梁梓烨那个人,别看他平时在军中威望很高。 每当昌繁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服帖得跟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一般。 打打闹闹开玩笑,也是他们俩交流的一种独特方式。 整个队伍当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敢这样跟昌繁无所顾忌的开玩笑。 “好啦好啦,大家都忙正事吧!别被你们的梁大将军给带歪了。” “王团长,你去看一下战士们的用餐情况,还有他们的休息的地方,有没有做好? 陆团长,你去安排人前去接应一下二团的兄弟们,看下他们运输队的人都到了没有? 希亮,你去侦查营那边检查一下,看看下面的侦查连各连排有没有汇总上来各路的侦查情况? 张营长,你去检查一下战马还有军粮的储存情况,督促他们按要求做好准备工作。 萧营长,你去巡查一下咱们安排出去的明哨暗哨,看下他们的警戒工作做的如何? 梓烨,你安排你手下的人去检查汇总一下,咱们现在的武器弹药数量。 等一下,咱们全部用过膳食之后,咱们再一起开个会。 这一次,咱们要面对的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必须要做好一切的准备工作。 有备无患,做到知己知彼之后,才能够打大胜仗。 等到明天,二团运输队的人到齐了,还有王副官他们的队伍回来之后。 咱们再做一个,最后的作战总计划。” 昌繁严肃认真的,把一道道的命令分别发布下去。 接下来的一战,可算是决定双方命运的大战。 就算自己这边的战斗力强悍,还有武器先进,那也是万万不可大意的。 敌人那边,可是有着十数万的兵马。 就算是十几万头猪,那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超过十万的兵马,如果在广阔的地方摆开,那个场面也是怪吓人的。 要把他们打痛打怕,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可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是,是,是,是,…” 一讲到正事,所有人都是严肃了起来。 敬了个礼之后,大家转身快步离去。 大决战在即了哈,这也是战士们立功的好机会。 每个人都是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准备大战一番。 禾塘岭战士的整个队伍,等到了明天,基本也算是在青州城胜利会师了。 也许大决战,可能就是会发生在明后天这些日子里。 开开小会 昌繁端坐在临时营帐内,手指在一个木箱子上面,轻轻的敲击着。 他需要思考,思考接下来要面对的大决战。 敌人那边的人员数量,可是相当的壮观呀! 刚刚赶到青州城外山林的时候,在山腰之上,昌繁就已经亲眼看到了。 青州城墙与群山之间的那一大片开阔地,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荒国人的军帐。 单从山上往下看,都能让人感受到军营那边散发出来的肃杀之威。 其实,在到达这里之前昌繁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的。 以少胜多的战略,也在他的脑海之中过了好多遍。 之前的打算,是准备整合两个旅的兵力,组成一支强有力的特种队伍。 然后再携带射程较远的手弩,还有大批量的先进武器,组成一个师的总兵力。 就算是跟荒国人硬扛,那也是有着很大胜算的。 主打的战略方案,就是小鱼吃大鱼。 但是当昌繁亲眼看到荒国人驻扎下来,一眼望不到头的军帐的时候,他又改主意了。 面对面冲锋陷阵的话,哪怕是最终打赢了,也是惨胜。 损兵折将失去战士的难受情形,他可不想再次看到。 单单是在沧州城外损失的那十一名战士,到了现在都还让他很是耿耿于怀。 不过到底如何去决断,还是等等人齐了开开小会再说。 “陈先生。” “陈先生。” “陈先生。” ……… 梁梓烨、王执伟、陆金峰、姜昆、梁希亮…等队伍中的骨干人员纷纷走了进来,打着招呼。 “都是自己人,坐吧!” 昌繁轻轻点头,示意大家不要拘束,随意坐下说话。 率先开口的是梁梓烨,他的率领的一旅最早来到这里。 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在这里打的多次秋风。 对于荒国人各方面的情况探查,暂时也数他最为了解。 :“我来说一下我们目前所掌握的各种情况吧! 荒国人驻扎在青州城与群山之间营地的人数,大概在九万左右,还有两万分散在咱们大唐的边境线上各处。 此次,荒国人各部集结总共出动了整整二十万的兵力。 当然,围困沧州城的六七万的兵力,已被二旅的弟兄们消灭在了沧州城外。 xz城那边,还有不到两万左右的兵力,在城外徘徊。 因此,咱们只是在这里所要面对的,是十三万的兵力。 青州城之内,守城的守军总共也有八万多,听说朝廷还在往这边增兵,具体数量无从探知。 但是城内的守军,他们估计会是以逸待劳,坚守不出。 咱们镖师队伍的人,目前大多都是隐藏于城外的这些群山当中。 这些天然的群山,它本来很好的阻挡了荒国通往咱们汉地的道路。 但是同时,这里的地形地貌也形成了一定的鸡肋。 咱们目前手上也有五个团左右的骑兵了,但是因为地形阻碍的原因,无法正面展开与荒国人直接对战。 还有一个最要命的情况就是,城墙与大漠草原之间的两个关隘口,已被荒国人夺去。 现在守在关隘口的人,已经不是咱们大唐的军士了。 咱们的队伍要与荒国人对战的话,还得只能够从山上翻越过去。 如此一来的话,咱们手上的骑兵,基本就用不上了。 荒国人的骑兵,他们可以通过关卡隘口进入大唐地界。 然而,咱们大唐的军队,却不容易出关到大漠上去比那些荒国人作战。 主要的原因,还是咱们的骑兵战力无法与荒国人相比。 咱们汉人的军队,主要最多数量的是以步兵为主。 守城守关的话还行,到了大漠之上,根本就寻不着荒国骑兵他们的踪迹。 咱们身处的这一片群山,阻挡了荒国人的同时,实际上也阻挡了咱们。 荒国人的人员数量,还有他们的粮草情况,包括他们的位置和战力。 我们一旅的弟兄,这一段时间以来,所能够了解的情况大致是这一些。 他们再具体,再深入的一些情况,目前实在无法探知。” 梁梓烨之前从来就没有和荒国人打过交道,他们一旅能够了解到这一些,已经算是尽心尽力的了。 昌繁还是轻轻的点点,把目光看向其他人。 各抒己见,集思广益才能够更正确的做出判断。 从而才能够制定好,最佳最优的战略安排。 昌繁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姜昆姜大哥的身上。 姜昆在队伍当中是没有什么职位和实权的,最多他也只能算是陈先生的幕僚。 他的职责,主要是掌管地图记录一些昌繁因为重要的东西罢了。 但是昌繁认为,他是一名上过战场杀过敌的退役老兵。 或者,听听他个人的意见和看法,也是比较值得大家借鉴的。 姜昆一愣,但是很快,他就站了起来。 他见昌繁冲他点头,于是他就慢慢的开口说道: “荒国人无处是家,但也处处是家。 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在马背上进行狩猎。 战争对于他们来讲,和平日里在马背上狩猎差不多。 他们平素的生活,与作战条件没有区别。 而我们汉族人民,朝廷上面要动兵的话,则是要组织动员,装备征调,一战不易。 双方之间,高低立判。 荒国人一生下来,他们在孩童时几乎就学会了在马背上生活。 他们手中的刀和弓箭,就是他们的一切。 这样的族人,他们在马背上做买卖,甚至吃喝睡觉,对于他们来讲,都不算是难事。 他们很习惯的把我们大唐汉人当做四脚黄羊,鄙视咱们的民族。 汉人军队与荒国人交手的次数很多,但是能占到便宜的次数却很少。” 说到这里,姜昆转头看了一遍在场的干部们。 然后,他又是若有所思的乜了昌繁一眼,才弯腰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茶。 在沧州城,姜昆是见识到了禾塘岭战士的战力。 禾塘岭训练出来的战士,加上配备的先进武器弹药,也算得上是所向披靡的了。 但是,即便自己人这边的战士战力是强悍如此,姜坤依然有着深深的忧虑。 面对总兵力数量十数万的荒国蛮子骑兵,还是人家的主力部队。 自己人这边…真的不太保险呀! 宇文奎(一) 现场还是没有人说话,有人在看着昌繁,也有人眼巴巴的在看着姜昆。 异常非常安静的气氛,有些尴尬呀! 现在正在进行的,可是镖师队伍对敌的战略议会。 昌繁依旧也是沉默不语,他依旧在默默的思考。 不过,他见现场都安静了下来,便抬手对姜大哥做了一个手势。 他的手势在示意,示意姜昆继续说下去。 姜昆轻轻点头,然后又是非常严肃认真的说了起来。 “荒国的大汗宇文奎,他实际上也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枭雄。 原本的北漠那一边,是有着大大小小的游牧部落四五十个的。 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实力我部落骑兵,部落之间也是偶尔会发生争斗。 咱们大唐汉人将其统称为荒人,原因就是他们平日里不事耕种,也不学习文化知识。 他们部落的人,大多也没有什么文化传承。 大多就是一些骑在马上逐草而居的放牧人而已。 荒人没有固定的居所,食物也基本上只有牛羊。 然而他们却是极为好战,平时说讲求的也并不是什么传承,更不讲任何的礼仪。 他们只讲求武力,他们深信武力可以征服一切。 也因为他们只信奉武力,所以才造就了他们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战力。 因此,他们的骑兵战斗力才如此的长盛不衰。 他们的大头领,也就是现在的大汗宇文奎,他是出生在一个叫做木山的部落。 早在贞观元年之前的三四年时,木山部落所在地那边,出现了气候上的大变故。 因为木山平原的地区出现了大面积的大旱,水源干涸草木大量枯萎。 也是因为那一次的干旱问题,连锁反应导致了木山部落的牛羊都没有草吃了。 木山部落的牛羊数量在剧烈的下降,他们部落也就失去了食物的主要来源。 宇文奎他便率领着他木山部落的那些年轻汉子们,开始了为他们木山部落寻找生存活命之路。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的野心也开始了放飞自我的快速膨胀。 在他的带领下,木山部落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淋淋的拓展之路。 之后的日子,他们向着除了他们自己木山部落之外那其他人举起了屠刀。 他们所过之处,要么跪下来臣服,要么就脑袋落地。 在接下来的短短三四年时间之后,宇文奎所带领的木山部落已经在大漠草原之上纵横了上万里之地。 在那期间,也有不少小一些的部落组成联盟奋起抵抗。 那些小的部落联盟,当时也是想着联盟起来消灭他所率领的这个残暴的木山部落。 但是后来,几乎都是被他们逐一击溃,打的七荤八素。 但是他的木山部落是越打越聪明,他们后来只杀掉小部落的头领和主要人物。 对于他们的族人,则是不再举起屠刀。 然后就开始有计划的,开始兼并他们的人马和领地。 就是这一个改变,也让木山部落迅速的成长了起来。 慢慢的,没过多久之后就成长成为了大漠之中不可撼动的存在。 但凡还有不服气的个别硬骨头部落,又一次次的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到了后面,也就全部慢慢变得服服帖帖的了。 将近五十个的大大小小的大漠大小部落,均被臣服。 所有部落的新任酋长,皆是奉他宇文奎为王。 最终,他还是倚仗着他最强大的武力统一了整个草原。 宇文奎自己本身就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等他强大了以后他还继续招贤纳士。 在他的身边,强悍的文臣武将也是聚集拉拢了不少。 而到了后来,他更是将偌大的北漠草原划分为二十四个州,并派出他的亲信对各州首领进行督导。 因此,北漠就已经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手里了。 他虽然如此厉害,但是在贞观元年左右的时候,他木山部落的人,也和大唐汉军交战过的。 只是可惜,那一次李靖大将军集合了各路的人马,曾经把他们赶至大漠深处。 当时差点将他们全数歼灭的,后来因为我们朝廷上的一些变故,粮草军马供应不上。 李靖大将军的人马只好原路撤回,放弃了那次的追击。 因此,北漠荒国的宇文奎才得以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 他们当时更是上书我们朝廷说要奉我大唐为上国,并送上牛羊不计其数。 当然,他也送出了无数的他们掳掠来的奇珍异宝。 我们的朝中有人可能私下收了他们的礼品,并在朝中运作,帮着他们荒国人说话。 也因为大唐平定内乱,统一了四海过去没多久,实在也不宜再开大的战端。 所以便收下了他们的礼品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因此,北漠的大荒国与我朝的军队,就这样便相安无事了许多年。 后面,当又到了贞观三年的时候,荒国人就开始不再像我们大唐上供了。 他们也开始,开始了背信弃义的做法。 只不过,我们大唐汉军要守住万里之长的边防疆域。 朝堂的国库又空虚,也没有能力去找荒国人兴师问罪。 朝廷上下也在忙碌着国计民生的各种国策推行。 对于荒国人,实际上就是鞭长莫及。 在朝廷方面,荒国人的那些事情,便慢慢的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然而,当我们没有再去找荒国人麻烦的同时,不守信用的荒国人倒是又开始骚扰起了大唐的边民。 宇文奎重新整理了他们的二十五州之后,又恢复了不少的战力与财力。 他开始招贤纳士,广开言路,在大小的各国之间重金聘请来了很多不得志的谋士。 当他重新掌控了强大的实力之后,他们这才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仅如此,他还效仿我大唐汉人的一些优良做法。 他建立了习惯游牧的荒国人的第一座都城,并命名为大荒城。 他所建立的大荒城,还特意建立在了距离大唐边境最近的南水州。 他的这个决定,在他们那里算是极有深意的。” 姜昆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不断的在舔着嘴唇。 坐在一旁的梁希亮看见之后,赶紧就奉上了一碗茶。 宇文奎(二) 姜昆接过茶碗,毫不犹豫的牛饮了一口。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继续给大家说道: “我为何如此认为呢,正是从地理位置上,可推断出来。 因为从大荒城到咱们大唐的青州城,也不过区区的三四百里地左右。 我想他们此举的目的,应该就是专门针对,地大物博相对他们又极为富饶的大唐。 他们那些蛮族人普遍都会自认为,发财致富,最好的办法就是掠夺。 直接从比他们弱的民族身上去抢夺,快速又直接。 今天他们派出大军,陈兵于我们的青州城之下,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荒国人这个异族,窥视我们大唐汉人的各种资源,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他们狼子野心,总是把他们自己的人比作狼群。 然后把咱们,重礼仪,重孝道的大唐汉人,比作黄羊。 咱们的朝廷当中,虽然也有着个别的奸狞小人。 但是咱们的圣上,还是非常的明智的。 当今圣上,只不过他目前还腾不出手来,收拾那些背信弃义的狗东西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宇文奎这个人,他与其他的荒国人是有着很大的不一样的。” 姜昆头头是道的说着,他自己的情绪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了起来。 之前,他曾经也是一名比较厉害的边防军人。 只不过在多次的对外战役之中受了伤,非常无奈的退役了下来而已。 此次他跟着昌繁组建的镖师队伍再次来到此地,他心中的那股热血,似乎又有一些热了起来。 如果不是在相处当中,他发现了陈先生这个人,爱国爱民又爱才,他都不想再次的提及以往的这一些。 他的岁数已偏大,他自己的身上又有着残疾。 他肯定是不能够,再次和那些热血少年,上阵杀敌了。 但是因为陈先生不弃,他才带着残疾,成了他的幕僚。 听他这样一说,昌繁也是感觉心中微微一怔。 昌繁对着姜昆,柔声的开口问道: “宇文奎这个人,和其他的荒国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很懂得咱们大唐中原的文化,甚至可以说,他对咱们中原文化还极为了解。 他们之前的部落骑兵,在兵败于你进了大军之后,他便吸取了以往的教训。 他励精图治,而且还视钱财如粪土,也非常的懂得如何去拉拢盟友。 而且他率领的木山部落的汉子去打仗,从来都不会是一股脑的蛮干。 他每次都出战,他都会采用了诸多方面的策略。 当时他几乎已经战败退至大漠北边的角落,但他并没有和大唐汉军拼命同归于尽。 他懂得隐忍,也懂得如何争取难得的喘息的机会。 等他恢复过来之后,又重新掌管了漠北二十五州之时。 他又开始进行模仿学习别人的长处了。 他对漠北各州的管理方式基本上都进行了升级。 他这两三年所采用的对他们旗下各州的管理方式,几乎都是咱们大唐中原的那一套。 咱们大唐汉军不怕他耍流氓耍无赖,但是怕他积极向上爱学习啊! 当他建立了大荒城之后,他又颁布命令他们下面的各州开始建立他们的州城。 他开始让他们下面那些原本游牧各处的荒国人,开始了定居下来。 保持游牧放牧的部分习惯之后,还有着他们各州的固定的州城。 他们每个州开始组织一些精壮的男子,组成强大的骑兵队伍。 然后在周边,选择一些弱小的小部落,开始从不间断的征讨。 他们把掳掠而来的财富和粮食等等物资,储存于他们的各州城之内。 他们现在几乎是全部动员了起来,实行高速的发展。 宇文奎下命令让荒国人中的女子出去放牧,而让男子们到处去开垦荒地。 他更是派出巨量的人渗透到其他中原各国去。 他们不惜代价,从中原各国引入了优质的种植技术。 对于中原各国的种植技术和优质种子,他们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 能买的他们就花重金买,实在买不到的,他们就去偷。 偷也偷不到的,他们就会亮出獠牙直接去抢。 为了他们荒国人的强大,他们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如果他和咱们大唐不是敌国的话,他们的行为,都有点让咱们佩服的意思了。 到了现如今,实际上他们荒国人都城之内的粮食产出数量,已经是相当惊人的。 他们粮食的产量,实际上并不比咱们中原的各小国要低上多少。 哪怕是如此,他们依旧还是相当不满足的。 他们不断的掠夺,不断的去对别的国家发起侵略攻击。 或者他们的荒国都城里那些首脑人物,也许还有着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目的谋划。 至于他们最终的目的,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那个野心勃勃的宇文奎,他还将他们原来下属的各部落的精壮男子,征调到大荒城。 之后,他就把那些精壮男子编入到了他的军队。 组建了只听命于他宇文奎的大汗的北漠十二铁骑。 北漠十二铁骑就是十二万人,分属于他麾下的十二员战将直接统领。 而且他还有一支三万人的木山奇兵,由宇文奎本人亲自统领指挥。 木山奇兵也是荒国人所有军队当中,最厉害的一支。 或者,是因为这个宇文奎他手上的精兵悍将过多,才造就了他现在过分的自信。 总之归结到底,这个人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是有着极高的造诣的。 我想此人不死,无论到了哪一天都会一直是咱们大唐汉军的心头大患。 据公开的消息,他还有三个儿子。 其中,战力最为强悍的是他的二儿子宇文布吉。 他的二儿子是因为行军打仗善战又善谋而知名。 其他的情况,我因为退役回乡之后,便不得而知了。 我所了解的这些信息,都是以前我们在边军服役的时候所探查得知的。 当然,宇文奎这个人本人我是没有见过的。 我想或者他一生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遣兵过来攻击咱们的大唐汉人。 因为,大唐汉人和别国的民族,他不一样!” 决战前夕 荒国人对于大唐汉人的不友好,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是今天姜昆对于荒国人的分析和评价,倒很中肯。 特别是宇文奎的介绍,倒是勾起了昌繁不小的兴趣。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敌人,那么敌人身上的优点,实际上咱们自己也是可以学习的嘛。 唯有不断的向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学习,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的进步。 现实生活当中,许多人就是意识不到这一点。 也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非常的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架子向别人学习。 因此,才导致了不少原本优秀的人一生的碌碌无为。 “此战…你们怎么看?” 姜昆大哥介绍完了荒国人的各种情况,昌繁便把目光看向其他的将领。 “六千对一十三万,咱们的胜算做不到最大化呀! 况且,咱们的人也无法像沧州城那边,悉数排开冲阵。 向梁将军说的那样,现在最要命的还是两个隘口已经被荒国人夺去。 咱们想要夺回来,再不惊动荒国人大军的情况下,可能会有点吃力。” 三团长陆金峰心中一直有些担忧,所以他说了出来。 陆金峰向来是务实派,虽然谋略算不上高,但他向来认识你守规矩。 他带领了三团出战,从来也不敢拖大。 “两个关隘口,咱们的人可以解决,这个无需担心。” 昌繁过来时,已经亲自查看过地形了,因此,他便开口打消了三团长的顾虑。 “你呢?” “这些天心中憋着的话不少吧,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昌繁把目光看向一团长王执伟,示意他把话闸打开。 王执伟是所有的团长当中最多话的一位,今天进到帐内以来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他作战勇敢,上阵杀敌也是一马当先。 要是两军对阵的话,让他去打头阵冲锋,肯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是今天昌繁有些好奇,他怎么就一声不吭了呢? 或者是上次昌繁嫌他嘴巴没一个把门,调侃了姜昆。 昌繁就用语言教训了他一下,所以他才沉默寡言了。 不过今天,当他听到姜昆对荒国人的了解,是如此的细致的时候。 他也是彻底的震惊了,心中佩服不已。 他也认识到了,他之前胡乱调侃别人的错误。 “陈先生,制定战略部署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擅长啊! 您和大将军们一起商讨好对敌的战略,我嘛…只管拼命的去执行就好了。 战略部署方面的问题,我也想不到…想不清楚啊! 您的刀指向哪,我就打向哪就是了…?” 王执伟有些悻悻的对昌繁说着,相比以前听话了许多。 他自认为他自己就是这一点还很不错的,他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他也很清楚,他自己的才能到达什么样的程度。 实际上,他的心中是有着一些他自己的想法的。 他一路跟着过来,昌繁能看到的状况,他也见到了。 他曾有想过,对荒国人发起偷袭的行动,然后把敌人引入到山林当中,逐一击破。 不过因为敌我双方的战士数量相比较,太过于悬殊。 所以,他并没有敢把他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策略对大家给说出来。 要是因为他自己的建议,而导致了自己这一方的兵败。 那么他自己,就算是不战亡在这里,有幸活下来。 可能到时候,也只能够乖乖的回去禾塘岭铲马粪了。 “呵呵!这王大团长不给提点建议,有点说不过去啊! 坚决执行上级所下达的命令是你们的职责,但是你是一位团长啊! 作为一团的长官,以后你要多多在战略上加以思考。 你要清楚你所率领的队伍是为啥打仗?为谁打仗? 只有想清楚了这一切,才能更好的率领你的部下,成为所向披靡的部队。 今天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就下次再提问你。 要是再答不上来,打不满意的话,我还拾掇你!” 昌繁笑意盈盈的,用手指了指有些圆滑的一团长。 “是是是!” 一团长王执伟顶着一张苦瓜脸,苦笑着赶紧答道。 他自己以往不就是话多一点嘛,这陈先生怎么老是盯着他不放呢? “你呢?梁大参谋说说你的看法吧?你可有不同的高见?” 昌繁又把目光看向坐在最旁边的梁希亮,希望听听他的不同见解。 在队伍当中,梁希亮算是年轻一辈里最有才华的。 不过,因为他是昌繁从碧水湾那边借调过来的。 如果没有战事的话,他本来应该呆在镖局里当着二把手做着镖局的工作。 只不过因为昌繁相中了他的才干,所以一直把他带在自己的身边。 他年纪较轻,在军中算是最没有多少资格的。 梁希亮看了一眼昌繁,又乜了一眼梁梓烨大将军。 见现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说他的个人见解,他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缓缓的说道: “如果像陈先生你之前说的那样,两个关隘口可以悄无声息的夺回来的话。 那么,这一仗我认为就没那么难了。 咱们两个旅的人马近七千之众的人会师在这里,我想敌人不是完全没有察觉的。 无论咱们藏匿得再好,荒国人的探子,也许早就探知了我们的所在。 只不过现在青州城的守军和荒国人的部队在对峙,他们没有把咱放在眼里而已。 此战的关键,就在那两个进出的关隘口与咱们身处的这一带的群山。 只要夺回来两个关隘口,那就等于握紧了布袋口。 也像前面梁大将军说的那样,群山阻挡了咱们的骑兵。 但同时,也一样阻挡了荒国人的骑兵的进出…” 话说到这里,梁希亮稍稍停顿了一下。 叁谋的谋略 梁希亮他都没有喝过一滴酒,但此时他却有些脸红。 他的这个想法,实际上他在心里面已经推敲过无数遍。 要是让他来指挥,他是有着六七成的信心击溃敌人的。 只不过,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亲自领过兵打过仗。 特别是现在这样的与外邦敌人的大决战。 同时他又有些担心,他自己的这些大胆想法,会给自己的队伍带到危险之地。 于是,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军帐之内忽然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有一部分的人,已经明白了梁希亮所表达的意思。 大家都在思考,默默的思考着他刚才所说的方法。 现在只有,一直怂恿大家畅所欲言的昌繁,笑意盈盈。 “说下去,你继续把你的全部想法都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说的好与不好都不会责怪你。 咱们的队伍,是所有弟兄的队伍,我从不喜好一言堂。 畅所欲言就行,你无需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说的在理的话,我也会参考你的意见,加进战略当中。” 昌繁比较了解梁希亮的性格,也知道他的肚子是里面有点墨水的。 镖师队伍是一个团体,集众人所长,方能无往不利啊! “好!” 梁希亮踌躇片刻,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之后,继续道: “当然,我也知道就算是夺下这两个关隘口,作战计划依旧不能一蹴而就。 形成了合围之势,再把布袋口收紧,也只是战略需要。 在里面的荒国人,他们的大军依旧有很多的选择。 他们可以选择突围,直接从关隘口处强攻出去。 他们也可以翻山越岭,重新回到草原上去。 如果他们回到草原,对咱们可是有着大大的不利。 灰草原上的骑兵对战,他们会占尽各种各样的优势。 咱们可以山中杀敌,但是阻挡不了十数万人的离去。 他们还可以攻城,直接发起强攻杀进城里去。 荒国骑兵的集体战斗力,可是一点都不弱的呀! 如果真被他们攻进青州城城当中,我不担心青州守军,我最担心的是青州的百姓。 荒人所过之处,可以说寸草不生也不为过。 所以呀,我的建议是最好把他们的有生力量,尽可能多的消灭在城外。 不管这一仗,咱们能不能够完全都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起码要做到,要让那些荒蛮之人,大部分都要折损在这里。 绝对不能够让他们,有机会全须全尾的回去。 我去前面也去认真的检查了一下咱们的武器库存。 只要策略得当,让这十数万的荒国人好好的喝一壶,绝对是足够的了。 只要把他们给打痛了,把他们给打怕了,他们才会真的长一下记性。 他们也才会把咱们大唐的人当人,以后才不会轻易的就开启战端。 咱们的队伍长处在于山林作战,小股部队配合作战,咱们的主战场,最好放在山上。 如果他们不上山的话,那咱们就动点脑筋,把他们给吸引上来。 如此,他们荒国人骑兵大兵团冲锋的优势,就没有了。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仅供参考一下。 最终的战略布局,还请陈先生来按照实际情况拿主意。” 梁希亮把他的看法,基本上就已经说了出来。 这也就是他作为队伍中的参谋,所能够想到的全部了。 他的这些想法,压在他的心中已经是许久。 今天终于是,有机会让他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了这些,他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昌繁实际上有些没想到,梁希亮竟然有那么多的想法。 他不少的主张,实际上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他作为队伍当中的参谋,看来也还算是有些谋略的。 “很好,今天希亮能够有这些想法,很不错。 梁参谋的谋略,虽然说不上完美,但大体上是正确的。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咱们队伍当中的各级将领。 大家要习惯性的,把你们的脑子都动起来,在努力训练战术的同时,也要多多进行战略方面的思考。 要不断的保持学习,才能够在实战当中得到成长。 懒惰,不想学习进步的将领,迟早有一天,会被淘汰。 我们的战斗队伍,可是不养闲人的喔! 现在大战在即,我也不想再过多的跟你们讲思想政治。 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一讲此次作战的命令与部署吧。” 梁希亮前面所分析和解说的那一些,昌繁甚是认同。 敌我双方的实际情况,也是大体不差。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作战计划。 王副官回来了 就在昌繁准备给队伍的各位将领,所以说他的全盘计划的时候。 军营营帐门口处,传来了传令兵的声音:“报告陈先生,报告大将军。 咱们一旅,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三位营长回来了。 王悦达王副官也刚刚回到营地,几位长官欲过来复命。 首长们你们正在开会,他们被我们拦下了,请指示?” 梁梓烨心中一喜,心想他们必定能带回来好消息。 他转头看了一眼昌繁,见昌繁点头,梁梓烨便说道: “让他们都过来,都是自己人,不用拦着。” “是。” 很快,出任务的三位营长和王悦达前后脚就走了进来。 “陈先生,梁将军。” “陈先生,梁将军。” “……” 进来之后,四人纷纷抬手敬礼,并开口打声招呼。 昌繁冲他们分别点头,并招呼他们坐下说话。 “你们辛苦了,大家都坐下说话吧,不用客气。” “谢谢陈先生。” 昌繁见他们几位现在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大致也能猜出来他们执行任务时的艰巨。 “你们还没吃饭吧?是不是刚回到营地就过来了?” 已经坐下来的王悦达用沙哑着嗓子回答说道:“嗯,想着先过来报告一下战况,饭可以等会再过去吃。” 一路的征战,光是喊冲杀都把他嗓子喊哑了。 这一路的打着荒国人的秋风,倒是没有把他们给饿着。 只不过连续的奔袭,他们倒是没能够多喝上几口水。 也因为怕耽误了战况,结束任务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不过一路的顺利,也缴获了敌人的无数物资。 虽然很是辛苦,但是战士们的心里都是异常的高兴。 但更加令他们欣喜不已的是,此番作战并没有损失任何一名战士。 有几名战士受伤,不过也只是皮外伤,都不算严重。 这样的战果,也让得他们有些着急一回来就过来报告。 多少也是有一点,有点儿急着过来邀功的意思。 “来人。”昌繁对着门口轻喊了一声。 一名营地警卫员一个转身就小跑着走了进来。 “你马上通知一下炊事班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往这送四份战饭过来。 现成的有啥好吃的就送啥过来,抓紧时间就行了。” “是。”这一名警卫员转身之后,又小跑着快速离开了。 大家一直安静的坐着,等着王悦达和三名营长用过饭之后,才开始继续交流。 梁梓烨j下意识的乜了一眼昌繁之后,才开口问道: “王副官,你说说看,这一次的任务执行的怎么样? 带出去的兄弟们,还有各营的战损如何?” “是。” 答应一声之后,王悦达便站了起来,并对大家说道: “按照之前梁大将军的命令,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寻找着打过去。 将军所料不错,我们遭遇到的全部都是小股骑兵。 第一仗开始打纱时间较长一些,不过幸好,不辱使命,全把他们都消灭了。 所有离边境最近的那些村庄,有三成无一例外都遭到了荒国骑兵的洗劫。 荒国人所到之处,颗粒无剩,惨绝人寰。 直到我们追上他们出来抢掠的骑兵,才让不少的百姓逃过了他们的毒手。 后来的交战,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我们更换上荒国骑兵的服装,伪装成他们的样子,我们的战士便一路高歌凯进。 遇到一队,我们便以最短的时间消灭掉他们一队人马。 他们的马匹武器,还有身上的所有东西,我们几乎都缴获光了。 我们负责善后的战士,也按照梁将军之前的吩咐,把缴过来的物资,全部送到了最近的衙门。 并告知他们,让他们派出人手来转送到长安去。 长安顺风镖局陈先生赠送给朝廷的缴获物资,我想他们是没有人敢打物资的主意私自扣留的。 当然,用来伪装蒙骗敌人的荒国骑兵服饰与弯刀,我们也带回来不少。 我心想着,也许下一次的战斗还需要用得上。 毕竟穿上他们的服饰,可以很容易的接近他们。 等咱们的战士冲到了他们的跟前,就算被他们发现,那也晚了。 我们此次的行动,基本上用的最多的就是这一招。 当弩箭射进敌人他们胸膛的时候,他们也还来不及抽出手中的弯刀呢。 此次出动反打秋风,基本上可以讲是大获全胜。 如果不是时间有所限制,我们都还想继续打下去。 今天晌午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已经快接近xz那边的地界了。 我实在是怕耽误了青州这边的战况,便命战士们结束这一次的任务,全部返回。 一路上我还非常的担心,担心错过了青州城的大决战。” 王悦达很是认真的,报告完了执行任务的大致情况。 然后,他才憨憨的笑着坐了下来。 昌繁此时听了也是异常的认真,然后还若有所思。 王悦达他们这次顺利的执行完任务回来,所带回来的这一些情况,又让昌繁更加的坚定了之前的大胆想法。 汉人的特殊 昌繁之前就有想过,对付荒国人就要大胆一些。 之前的想法和计划,实际上他早已经在酝酿之中。 王副官的话,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可以付诸实现。 “各位,我现在有一个比较大胆的计划,想与各位干部们分析分析…” ………… 青州城外。 荒国人驻扎在城外骑兵大营当中,骑兵们有条不紊的分散在各自的营帐中。 将军大营,此时依旧是灯火通明。 此次领兵的荒国主将,是荒国的名将宇文金刚。 现在已入冬,处在山脚下的荒国营地寒风冽冽。 身处在将军大帐当中,所有人还是感觉到寒气逼人。 荒国的大小将领们,正在商议着接下来,将如何对青州城内的守军用兵。 他们的细作已经探清楚了钦州城内的兵力,还有他们各种状况。 实际上,在发动战争的一年之前,荒国就已经派出了无数的探子,混进了青州城。 青州城里的布防,他们可以讲了如指掌也不为过。 “大将军,长安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吗? 按照约定的时间,出使的布善王子这个时候应该把那边的决定,通知我们才对。 如果咱们一直在这里干等着,这人吃马嚼的,咱们实在也是耗不起啊!”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两个半百的老者,他是跟随宇文金刚多年的幕僚。 他叫做云伟能,同时他也是荒国国师云伟贤的弟弟。 因为他哥哥的原因,他在大荒国都城晋升的速度可以说是堪比坐火箭。 不过他的主张,向来是比较激进一些,也很是受宇文金刚的信任。 宇文金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交到了云伟能的手中。 云伟能接过来之后,打开来仔细一看,顿时就是皱起了眉头。 这一封书信,正是出使长安的小王子台吉布善让人送回来的书信。 据信中所说,大荒国与大唐朝廷之间的谈判,很有可能会以失败而告终。 截至台吉布善寄出这一封信的时候,大唐朝廷一直都还在拖延着。 大唐朝廷文武大臣,对他们荒国之前所提出的要求,并没有任何人的理会。 并且,除了第一次会面之后,台吉布善也没有再次见到大唐的皇帝。 所以,台吉布善估算,大唐朝廷可能是在调兵遣将。 也许在宇文金刚大将军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大唐的军队有可能已经在向着青州靠拢。 台吉布善在信中也给出了他自己个人的建议。 台吉布善的建议是,青州城外的大军,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先拿下一城。 否则的话,台吉布善他在长安出使的任务,就没那么好完成的了。 任务如果完不成,到时候灰溜溜的回来,一点儿的功劳也没有捞着。 他很有可能,这一次的出使任务,最后会落得个空手而归的结局。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就会在众多的兄弟当中,完完全全的被比下去了。 也有可能,他再也没有了再建奇功的机会。 在大荒国,是非常非常的重视军功的。 台吉布善他作为大荒国的使者,也作为荒国王子,他是很需要这一次的功劳的。 他和宇文金刚交好,所以他很希望宇文大将军,可以尽力的帮他这一把。 云伟能看完信件之后,便又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面前站着的宇文金刚。 台吉布善的小心思,云伟能也是非常了解的。 因此,云伟能悄悄的暗自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道: “大将军,如果你的这一步踏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就再也无法收回的了。 咱们大荒国和大唐朝廷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荒国人与大唐那些汉人之间,或许从此就会进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据老夫所了解,大唐的汉人和其他部落的人,是有着比较大的一些区别的。 他们的百姓平时很看重血脉传承,也非常看重皇命天授的权力崇拜。 他们平时任劳任怨,哪怕是遭受了一些权力部门的压迫和盘剥。 但是他们,依旧会维护他们的皇室正统。 他们有的时候,可以讲温顺得就像是一只绵羊。 但是,他们的有时候的思想又很奇怪。 如果他们的皇权和民族受到外邦入侵的时候,他们全部的人又会变得,和平时都不一样。 他们又会破天荒的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直至胜利。 他们当中有些人,甚至会放下平时的所有仇恨。 他们会与府衙通力合作,同心协力的对外开战。 汉人这一点上的特殊,老夫真的是无从考究。 也就是这一点,非常的让老夫所不能理解。 也是这一点,老夫才在对汉人的策略上,一直没有像之前所采取的那么激进。” 云伟能一口气把他个人的看法说完,然后直愣愣的看着宇文金刚。 宇文大将军 宇文大将军此时也是一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云伟能。 他幕僚的担心,其实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宇文金刚能成为大荒国数一数二的名将,他也是完全靠军功本上的功劳堆砌起来的。 云伟能所说的这些,实际上他也是清楚的。 因为他从来不打,他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手的大仗。 宇文大将军看着云伟能缓缓的说道: “其实,咱们荒国人和大唐汉人之间,从咱们兵发青州城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再调和,无法再收回的了。 即便是需要你死我活,那也是早就注定的事情。 也许,在咱们至高无上的大汗开始在南水州建立荒国都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 我作为荒国此次大军的主将,或许也只有,只有一直贯彻执行对大唐作战命令的份。 至于其他方面的事,也许早就已经注定不能够左右。 我一直比较关注的,也比较在意的事情,就是咱们这一仗能不能摧枯拉朽的,大败大唐汉人的军队。” 多年来的连续征战,宇文金刚实际上早就已经感觉疲惫不堪的。 这一次的对汉用兵,他心里头本来是有点抵触的。 无奈,大荒国的三皇子宇文布善在大汗宇文奎那里,全力举荐了他。 他不得已,就重新率领了他之前麾下的精兵猛将过来。 他麾下的人马,在大漠草原之上,是难逢对手的。 他们想着,来到大唐境内他们的大军所到之处,必定也同样是摧枯拉朽的。 “大将军既然决定了,那老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老朽就把老骨头,就陪着大将军一直走到底吧。 不过有一样我倒是想提醒一下大将军,关于三皇子的。 现在朝中局势不明,此次作战就算大获全胜,大将军也还需低调一些。 不少的老臣都知道,三皇子与大将军交好的事情。 三皇子现在抛头露面的去抢夺一些风头…我有点担心三皇子最后的结局。” 云伟能所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他也非常希望大将军宇文金刚能够得以善终。 在许许多多的日子里,他们朝夕相处,携手击溃不少的部落敌人。 像宇文金刚这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一般情况下,不大可能会亡于两军阵前。 但是如果,最终在皇族的争斗当中,成为牺牲品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大荒国的三位皇子,云伟能都是非常了解的。 大皇子宇文布风表面上看似附庸风雅,实际上,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酒色无能的家伙。 二皇子宇文布吉倒是能征善战,文武双全,但是为人比较高傲。 他不怎么会拉拢群臣,一直也只是守卫在荒国的边关。 这样的人很有将才,可是作为主帅,还有所欠缺啊! 他倒是很得云伟能的赞赏与爱戴,可他朝中没人啊! 三皇子宇文布善,倒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在大荒国的朝中与各方的势力,倒是都有过不少的牵扯。 只不过,他仗着荒国大汗余文奎的宠爱,行事作风就有点目中无人了。 高傲自大的个性,终究也不是一件好事呀! 作为一方诸侯都没什么,要是作为荒国主帅,带领整个荒国人走向更辉煌的道路。 他似乎,也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啊! 骄傲自大的人,往往心眼儿都比较小。 还没得势的时候倒也还好说话,要是他以后真当上荒国的大汗。 以前帐中的那些老将,还有那些肱骨之臣,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可也是一件不太好说的事情啊! 云伟能原本还想着,劝劝宇文金刚大将军,暂时不要和三皇子走得那么近。 可是事情偏偏就是这样的凑巧,大荒国的二号大将宇文金刚偏偏与他交好。 “云老,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三皇子的事,我有分寸。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无论最后是谁成为了咱们的大汗,我依旧都会是继续效命于咱们大荒国的。 再说三皇子他最终能不能够上位,他也不是说我一个地方主将可以能够左右到的。 几位皇子们之间的那一些事情,我想英明的大汗会早早的做出决断的。 这些是方面的事情,根本就轮不到咱们来操心。 咱们只要把这一次对大唐的作战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就可以了。 等任务结束了以后,回到荒国都城,您老还到我的家中来,我请你喝酒。” 对于这一次的作战任务,宇文金刚是非常有信心的。 大唐汉人的守军,他们的防卫能力,在他的眼里,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这些年以来,几乎还没有能够抵得住他宇文金刚麾下勇士三五轮攻击的城门寨楼。 青州城,那也不例外。 傲慢的使者 长安城。 大唐满朝文武上朝的大殿之上。 来自于大漠荒国的台吉布善使者,终于是再一次的见到了大唐的皇帝陛下。 在台吉布善的眼里,朝中的这些文武大臣,都是一些只会装模作样的腐儒。 他们没有多少的战斗力,但是却统治着广袤的领地。 台吉布善依旧是斜着眼睛看着大唐的官员,而且他还是是故意的。 他感觉他自己有底气呀,超过十万的荒国骑兵在边关。 随时都有攻城拔寨,打到长安来的态势。 所以,他就是仗着这一些才一直高高上,傲慢的样子。 他的这个样子,在朝堂不少的文武百官眼里,对朝堂依旧是非常大不敬的。 他们上一次上殿面圣的时候,也是现在的这个鸟样。 真的不知道他们荒国人引以为傲的理由,是来自哪里? 虽然说这个世道,是以实力为王,这句话是没错。 但是他们荒国,也完全还没有到可独霸天下的地步啊! “尊敬的大唐陛下,前一段时间我们的条件,已经报给了你们的朝堂。 不知道现而今,你们文武大臣商议过之后,有没有作出决断来呀? 我们出使到长安这里来的时间,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 我们不可能还继续呆在这里,只是漫无目的的等下去。 因此,今天无论如何,你们都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么也好让我,早日回去大荒国都城去复命。” 台吉布善说着,便单手放在胸前,对着大唐陛下欠了一下身行了一个礼。 对于其他文臣武将,他的眼里依旧是非常的不屑的。 到了今天,他依旧很坚定的认为,大唐的汉人,都是一些没有脊梁骨的软骨头。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坐在上位的大唐陛下,的确也算得上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大唐皇帝陛下的那些过往的资料,在他们荒国都城,也还算是广为流传的。 毕竟这世界上,文韬武略能治国,上马能打天下的大国君主,实际上是并不多的。 也就是大唐皇帝,在他们的眼里还算是一个人物。 “你们不觉得,你们所提出的这一些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吗? 你们也真是敢想,想要和我大唐结姻亲的话,为何不主动送上来相当的聘礼。 而且,你们还提出这些毫无理由的要求。 普天之下,哪里有奉上公主结姻亲,并且再送出几座城池的道理? 难道在你们大荒国,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如果真有的话,那我们也不介意,以相同的条件,再迎娶几名你们荒国的公主。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你们大荒国已经成年的公主,数量还是挺多的。” 大唐皇帝坐在宝座上,铿锵有力的说着这些话。 他说的也头头是道,同时也把这些问题,交还给了使者台吉布善。 他们提出的要求,绝对的是无稽之谈。 大唐虽然目前的总体状况算不上强大,但集合各部的军队,对于荒国,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大不了总体经济,再倒退他个十年八年。 实在不行,那就从头再来也无妨。 荒国人现在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想的倒是挺美。 把十几万的骑兵在边境城外摆开,再派出所使者装模作样的到长安来。 他们就想着,以这样的压迫力就伸手要上三座城池。 他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那叫一个顺溜。 这样的好事情,可能吗? 大唐皇帝的话音刚落,台吉布善的脸色,短时间之内就已经变得铁青。 在他的认知里,大唐人是没有资格拒绝他的要求的。 最多就是派出文官,跟他们使者进行讨价还价而已。 哪怕他的要求,相对是比较的过分一些。 因为他们的骑兵,在各个大小的国家里作战,几乎是难逢对手的。 从以前的经验来看,如果对方不同意他们提出的要求。 那么接下来,就只会剩下一个结果了。 不同意的部落民族,那他们大荒国的将领,就会率兵亲自打到他们愿意臣服为止。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单单是同意这些条件的问题了。 到时候他们会让对方,整个皇族都匍匐在他们的脚下。 荒国人前些年里,确实有过很多所向披靡的战绩。 就是这些战绩,才让的他们这些将军和皇子们,都变得异常的高大自傲了起来。 在他们的内心当中,天底下也只有荒国人的骑兵,才是真正最强大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大荒国的骑兵是无人能挡的。 “你们不同意?不同意我们提出的所有要求? 也不和亲?也不割让城池和赔款?” 此刻的台吉布善,感觉到非常的惊讶! 红翎急使(一) 台吉布善非常的惊讶,他没想到的是大唐朝廷,连一个条件都没有准备答应他们。 不准备答应自己所提出的的条件,那也得有不答应条件的实力才行啊? 这些汉人的掌权者,难道他们的脑子都秀逗了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他们边境的那些城池,真的是不打算要了吗? 正在台吉布善满脸惊讶,环视着大唐的满朝文成武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报…紧急军情!” 大殿的外面,匆匆的走过来了几名红翎急使。 红翎急使所代表的是最紧急的军情,在大唐任何部门都是无权阻拦的。 否则的话,朝廷以后算起账来,轻则满门抄斩,重则直接灭九族。 哪怕是半途的土匪,遇到了这些快马送军情的人,他们也不会加以阻拦的。 “嘿嘿!来了吧…” 台吉布善心里想着,肯定是他们的宇文金刚大将军,开始有所行动了。 还好他自己上次果断的做出了反应,先送回去一封信。 他在信中明里暗里的说明了一出使下的情况,他是希望荒国的军队动一动的。 如果在他和大唐朝廷交涉的过程当中,荒国的骑兵,能够狠狠的打他青州城一下。 那么他在长安的任务,就会变得好谈很多。 最起码也让大唐的朝廷上的那一些文武百官,不敢再轻视自己。 有实力作为见证,那么自己就会好谈很多了。 台吉布善心中猜想,这必定是青州城那边传回了消息。 荒国骑兵的进攻,大唐朝廷这一趟,应该肯定是坐不住的了吧。 台吉布善心里头正开心,正期待着大唐红翎急使们的报告。 只见三位一起被召进来的红翎急使都是半跪在地上,同时把目光看向穿着荒国人服装的台吉布善。 因为他们此次前来禀报的事情,就是和荒国人有关。 他们没有想到,现在朝堂之上正在接见荒国使臣。 正当红翎急使有些神色犹豫的时候,陛下开口了。 “有何紧急军情,你们但说无妨?咱们的朝堂之上,皆是朕的肱骨之臣和光明之辈。 任何的情况,都可以直言不讳光明正大摊开了来说。” 李二陛下他很是清楚的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情况,可以比外敌入侵更加糟糕的了。 人家荒国人的大军,早就已经围城数月。 更何况人家的使者,已经咄咄逼人的站到了朝堂之上。 边境急报,最坏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城破而已,实在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果是好消息,那固然是可以使朝堂众臣振奋人心。 如果是坏消息,那就更加无需隐瞒,公开给众臣知道。 最终的结果,也许是还能够激起一些大臣们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热血也还说不定。 天下安定也好些年了,很多之前的能臣悍将也都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已经在安逸当中变得没有了当年的骨气与热血。 更有甚者,似乎已忘记了当初追随自己时的初心。 “是,陛下。” 三名红翎急使齐声答道。 依次从左到右,第一名红翎急使率先开口禀报道: “禀报陛下,从安南郡,陇右郡,铁石郡下属的各个县乡衙门均同时传来消息。 沿着边境线的各处村庄,有不少的村落都遭受到荒国骑兵的洗劫。 正当各郡的府衙开始组织兵力准备实施救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 他们在相近的时间里都收到了一个号称长安顺风镖局的队伍送到府衙那里的战马,荒国弯刀,还有皮甲等等物资。 而且每批的数量不等,有的府衙还不止收到过一次。 据他们留言所说,这些物资均是消灭敌人得来的缴获。 送物资的人还提出要求,让各地的府衙派人把这些物资全数的送到长安交给朝廷。 他们也明确表示,是顺风镖局的陈先生,献给朝廷的。 因为数量越来越多,各地的守军也不敢有所阻拦。 并且简单检查过之后,发现都是一些上好的战马。 各处的守军还腾出一些人来,帮着运送这些物资。 短短几天时间,单单是战马的数量已经过万了。 战刀和护甲等物资,具体数量还在统计当中。 因为各地的府衙也还不确定,会不会继续还有送来。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战争物资,我们大将军不敢大意,也不敢擅自做主。 所以,就遣小的快马加鞭赶回来,禀报给陛下。 这是将军给陛下的密信,还请陛下阅览。” 红翎急使说完,把手中的密信高高举了起来。 红翎急使(二) 坐在龙椅子上的陛下,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他就在龙椅前的小平台上缓缓的,来回走动着。 陛下嘴角抽了抽,这名红翎急使的话,实在令他有些想不到啊! 做个长安的顺风镖局,还有镖局的这个陈先生,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居然还算是有点真本事。 居然在对抗外敌的战事方面,也能做到如此这般地步。 他们镖局的人去到边境,竟然还真的跟骁勇善战的荒国人干了起来。 而且难得的是,他们竟然还能够打赢了。 从这些缴获的物资来推断的话,他应该还是打了好多场的小胜仗了。 不然的话,不可能缴获得了敌人的那么多物资。 狡猾的小家伙,竟然还美其名曰的说是白白献给朝廷。 这个小子那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吗?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傻小子还是真心的喜欢长乐的。 原本给他开了绿道,还以为他最多就是给边防军送去点物资,搏点好名声而已。 陛下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随意的来回走动着,想事情。 朝堂下面,但是此时也没有人敢多嘴说些什么。 文武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武将那边,程咬金倒是和李靖对视了一眼之后,微笑着会意互相轻轻点点头。 顺风镖局陈先生的事,除了陛下之外,也就他们少数的两三位重臣知道的了。 当然,高高举着密信的红翎急使也不用干等着。 很快,他手中的密信就被李德明公公接了过去,转呈上去给了陛下。 而之前,一直满心期待的等着要看场好戏的台吉布善。 这个时候,是已经有些神情呆滞的傻眼了。 他感觉这个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啊! 大唐的红翎急使回来报告的边关情况,不应该是荒国大军进攻城池的消息吗? 怎么忽然就变成,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镖局,缴获了他们荒国人大量物资的情况呢? 而且还弯刀,皮甲和战马这些物资,还被大量的收集在一起送到长安来。 这不可能啊,他们荒国人哪怕是小古骑兵,那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 而不可能轻易的,被别人夺了刀和战马? 除非,除非…他们全部都战死了? 台吉布善都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不知不觉,他之前的那一些骄傲的神色,已经在慢慢的消散。 他给宇文金刚大将军送去的书信,似乎不怎么管用啊! 难道宇文大将军,他没有完全领悟自己的想法? 这不应该呀,除了宇文大将军紫之外,他的身边不是还有着一位智囊云伟能么? 台吉布善心里嘀咕着,感到无比的郁闷。 他抬头看向宝座上的大唐陛下,只见陛下对着下面一抬手,第二名红翎急使便继续开口说道: “禀报陛下,云中郡,连山郡,黑水沟等郡县的情况,和安南郡那边的情况很是一样。 各郡县下属衙门都收到了马匹,军粮,弓箭,甲胄,长刀短剑等等荒国蛮子常用的器物。 所有的器物和战马,也一样都是那个叫做顺风镖局的陈先生遣人运送过来的。 他们留下的话也是如出一辙,都说是献给朝廷的物资。 具体的数量目前还无法统计清楚,因为这些东西,在小的前来禀报之时,也还在源源不断的接收当中。 因为前往衙门运送这些物品的黑衣镖师,他们的人数比较少,每次只有三五名人员。 我们获得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也有见到他们,但是我们的十长却命令我们不得对那些黑衣镖师们加以阻拦。 因为大家都一致认为,能把这些物资献给朝廷的,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我们的守军陆将军也说了要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免得影响了他们再去猎杀荒国人。 他们还说了,所有的物资他们都会登记造册,以便以后交给朝廷进行核对。 如果往后稽查起来,发现有数目上的不对,将要深究。 他们还撂下狠话,说但凡有私自扣押物资的府衙相关人员,介时将会奏明皇上,让涉事的知府大人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砍脑袋。 因此,各郡县的府衙都是很积极的在帮助他们,接收那些缴获而来的物资。 现在各郡县都是派出不少的人手,押送着各式各样的物质正往长安这边来。 我部的陆亚逊大将军调查了大概的情况之后,也是不太了解这其中的实际状况。 陆将军也是担心,如果擅自做主有可能会坏了朝廷对入侵大唐的敌人那些的战略。 于是,便命小的火速赶回来,先把这些情况,上奏给陛下,还请陛下定夺? 这个是,陆亚逊将军的亲笔密信。” 这第二名红翎急使一气呵成,连续的说完,又是再次的高高举起了他手中那封了蜡的密信。 红翎急使(三) 大殿之上。 三名红翎急使,依旧半跪着候在大殿当中。 第二名红翎急使手中高举着的密信,依旧是被李德明公公亲手接了过去。 此时宝座上的陛下,之前的一脸黑线,现在也在慢慢的消失散去。 从之前的稍微惊讶,到现在的淡定从容,又慢慢的变成了小有惊喜。 这个小陈先生,陛下都感觉自己慢慢的有些喜欢他了。 原来他不仅仅只是会开开饭馆做做买卖,原来他在行军打仗方面,也颇有才华嘛! 陛下自认为,在用人察人方面自己是相当有些自信的。 不过这个小陈先生,或许这一次是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就凭他目前打下的这一些战绩,缴获回来献给朝廷的这一些物资,也是该褒奖下他。 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要一个爵位改变出身嘛! 到时等他凯旋归来,自己再好好的赏赐他一番也无妨。 他居然有此才能,仅带着他的那些散兵游勇,就能给进犯的荒国人予痛击。 并且还还给原本就有些拮据的国库,缴获回来了过万匹的战马。 况且,还有其他尚未统计上来的各种物资。 仅此一功,自己手下的很多大将可能都做不到吧! 更何况,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子的行为,可大大的给大唐的军队提高士气。 人家一个刚成立不久的镖师队伍都能做到的事,那大唐的正规军队,就应该更不在话下了。 这才是最令人高兴,也最振奋人心的一件事情。 宝座上面的皇帝陛下脸色缓和了,人也舒心了许多。 但是,大殿之下还站在一旁的台吉布善,嘴角却是不知道已经抽了多少回。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既定了事实。 这个事情刚从言语上听着来讲就很是荒唐啊! 一个什么长安出去的镖师队伍,竟然伏击击杀了他们过万之数的骑兵。 这些事情怎么听着越听越是荒谬,简直就是滑稽至极。 台吉布善心中猜想,这些红翎急使的奏报,不会是大唐朝廷这些人,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吧? 大唐的汉人虽然打仗方面没有他们荒国人厉害,但是在计谋策略方面向来比较狡猾。 在这个朝堂之上,演这么一出戏文给他们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顺着思路想到这里,台吉布善似乎又找回来了一点他的自信。 于是,台吉布善转身踏出一步,欠了一下身之后问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这种事情可是不能开玩笑的? 我现在人正在长安这里出使,咱们两国之间的事情还有待商议讨论。 是和还是战,咱们大家不是都还没有商定出结论吗? 咱们双方也并没有宣告开战,怎么就可以出现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些事情?” 台吉布善说完,摊开双手对着两边的文武群臣,非常不解的问道。 宝座上面的陛下转头看向台吉布善,轻轻的点头。 这一会,轮到上面的陛下更加的淡定从容不急不躁了。 众人都是竖起耳朵,只听见陛下淡淡的说道: “使者大人,你所说的话非常的有道理。 咱们两国之间,战争还是和平,的确还在商议当中。 信使的奏报,兴许也有存在着一些不太客观的误会。 就像我方沧州城那边,就曾经有传来,你们荒国骑兵对我们不宣而战的消息。 所以我们大堂朝廷,也不太相信你们大荒国人,会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荒唐事。 台吉布善大人,你认为我所说的这些消息,准确吗?” 沧州城那边,荒国人六万多的骑兵围城。 几日之前,已经发起了数轮的进攻,这些状况,陛下早就已经收到战报的了。 因此,陛下也派出了自己麾下的老将秦琼的儿子秦怀道前去支援。 秦怀道虽然比较年轻,但是他在他父亲秦琼的熏陶下,已经成为了统领一方的悍将。 时至今日,估计秦怀道早就解除了沧州之困。 兴许此时此刻,他正率人前往青州相助也说不定。 因为沧州城那边,守将刘达和魏源并还没有战报传来。 不过这一切,也都只是陛下按照行军的时间大概在估算而已。 确切的情况,还是得等信使快马回报才能清楚。 听到陛下如此说,台吉布善脸上的肌肉,要开始不听使唤的抽搐着。 荒国人的骑兵,会分出来一支六七万人的队伍,前往沧州城那边的事情,他在来长安之前就是已经知道的了。 这是他来长安出使谈判的一种策略,也是他父汗对大唐汉人进攻的一种手段。 他没想到是,这些状况大唐皇帝现在也是了如指掌。 红翎急使(四) 让台吉布善非常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唐皇帝对状况那么清楚,他要为我表现的如此从容不迫呢? 他们是基于哪一点,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敢在朝堂之上谈笑生风? 荒国人原本定下的策略,就是对大唐边境的各座城池同时展开进攻。 这样的打法,可以让大唐汉人的守军顾此失彼。 大唐地缘辽阔,城池数量也较多,这是他们的致命伤。 如果,要做到全线防守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做得到在一个地方集中精兵的。 只要大唐守军在各处分散了兵力,无论是谁统兵,都将不会是他们荒国骑兵的对手。 大唐赫赫有名的武将,台吉布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 他用高傲的眼睛扫过武将的队列,却发现没少了谁呀。 连李靖,程咬金,屈突通这些人,也赫然在目。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大唐皇帝并没有把那些赫赫有名的老将派出去。 他们统兵在外的,兴许是年轻一辈的小将军。 既然在外守城的是年轻的小将军,那他就应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是他今天,就是不知道为何总是感觉自己心神不宁。 难道狡猾的大唐皇帝,他还会留有其他的后手,有着其他世人不知道的依仗? 皇帝陛下的话,说得台吉布善是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样的向大唐皇帝提问,是有些唐突的了。 于是,台吉布善伸出右手按在前胸,欠身对大唐陛下行了个礼。 之后,他便有些悻悻的转身退回去了他原本站的位置。 他不再出言不逊,也不再对大唐的红翎急使带回来的消息产生质疑。 因为,两国如果已经开始交战,那么他留在长安出使的作用就会慢慢的失去意义。 对方如果不计后果的跟他们拼死一战的话,那么,他所提出的那些要求,人家断然是不可能再答应他的了。 人家只是总体战力偏弱一些而已,人家又不是傻瓜。 大军压境的时候人家都不答应,已经开始交战之后那就更加不可能的了。 除非,除非荒国人的军队可以顺利的打到长安来。 那么到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他们都不得不全盘答应的了。 甚至还有可能,把大唐的皇族们都踩在自己的脚下。 把大唐皇上的那些貌美的后宫妃子,都压在自己身下。 不过现在,还是想想自己这一次回去之后,如何向父汗交差吧。 自己当初主动要求出使长安的时候,可是向他的父汗信誓旦旦夸下过海口的。 有十数万的大军作为他的后盾,他曾经计划着大唐朝廷答应他的要求,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现如今,自己可是一件事情也没有办成。 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真的是有些不甘心啊! 台吉布善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想着自己的一些事情。 然而,大唐的皇帝陛下,却并没有闲着。 只见皇帝陛下,他再次的抬了抬手,示意最后一名红翎急使可以开始奏报了。 “禀报陛下,我受沧州刘达大将军之命前来向陛下禀报。 沧州城现在的状况,已经安然无恙了。 前些日子,荒国二路大军七万余人围困沧州城八天。 沧州城守军齐心合力拼死抵抗,终究顶住了荒国人的六次大规模进攻。 第八天的时候,城内武器短缺,粮草也几乎消耗殆尽。 当我们只剩下最后一天的口粮的时候,幸好被刚刚赶到的顺风镖局黑衣战士解围。 在沧州城之外,七万余荒国蛮兵九成以上被镖局的黑衣战士所全数消灭。 仅有一小部分的漏网之鱼蛮族之人,侥幸逃掉。 现在沧州城凭着缴获的那些物资粮草,暂时可确保城中守军安全无恙。 镖局的那些镖师们在消灭了荒国骑兵之后,他们并没有进城去修整。 而是全部在城外,就地埋锅造饭和休息。 他们的所有缴获,基本上都已经交给我们城中的守军。 并且,镖师们还捉住了荒国骑马兵的黑脸主将宇文枭,现在他就被关押在沧州城的地牢当中。 只是,那个家伙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因为在大战当中,那个家伙被镖师们伤的很重,而且当他被抬进城的时候,也不太配合军中大夫给他的一些药物的治疗。 其实,城中的百姓的呼声都很高,说要把他给活寡掉。 但是刘将军说把他给留着还有些许用,所以便让那个狗东西暂时先苟活着了。 沧州城的战况,暂时就是这一些了。 其余方面的细则,就全都在战报这里了。” 大概的口述战况说完,最后的这一名红翎急使,才把他手中的密信和战报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台吉布善仔细一听完,一个趔趄没站稳,就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了。 红翎急使(五) 宇文枭可是他堂叔啊,在他们大荒国人的心目当中可是战神级人物的存在。 现在竟然在沧州,被他们给活捉了,还是半死不活的。 这丢人,可是真的丢到大唐的地界上来了。 这大唐汉人的地界,真的跟其他的地方都不太一样。 这里的人表面上看着都是有一些穷酸腐儒,但是跟他们开战的话,他们这些人又到处都是透露着邪性。 对于他们荒国人来讲,这些可都是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他无比骄傲的头颅,此刻也是在不知不觉间低了下来。 也许自己回去之后,该对自己的父汗劝告一下。 相对于荒国人来说,大唐的汉地,应该是他们荒国悍勇用兵的禁地才对呀! 否则的话,父汉多年以来征战四方所得到的财富,也很有可能会在与汉人的交战当中损耗殆尽。 台吉布善的脑筋,已经开始在飞速的运转着。 他在思量,思量着他自己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等到回去以后,又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呢? 宝座上面的陛下,倒没有气管台吉布善,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淡淡的乜了一眼台吉布善,便不再去理会他。 无论他在荒国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他对于大唐的作用应该也都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他的情绪,他的喜怒,都是无法左右战局的。 “好好好,你们所说的这些朕都已经清楚,你们辛苦了。 你们先下去好好歇息,待明日有了新的旨意,你们再赶回去给你们的大将军复命。” “是,陛下。” 三名红翎急使赶紧齐声答道,然后恭恭敬敬的向后退了下去。 他们这一趟带回来了的都是非常好的消息,他们的赏赐自然是有人会安排的。 陛下嘴角上扬,实际上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亲自安排的正规军队都还没有动用呢,这个小陈先生的镖师队伍,就先给了荒国人迎头痛击。 真是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大大的增强了国人的信心。 这个小陈先生,陛下已经开始喜欢上他了。 对于他的才能,也开始算是真正的有些认可。 以前他开饭馆,甚至是合作开酒楼,在陛下看来也不过只是投机取巧而已。 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在保家卫国方面,能够做到有所建树的话,那才叫是真正的有一些本事。 这些方面的才能,才算是真正的被大众所接受。 ……… 青州城外。 山林当中。 临时军帐里。 昌繁与他的部下们,依旧商讨着对敌的作战计划。 “王团长,拿下两个关隘口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一团。 你们要从一团当中选出一些有武功底子的人,组成突击连去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的时间,你们也要注意把握好。 必须要在后半夜,荒国人的守卫最后交班完成以后的时间才能够开始。 因为在那个时间点人最容易犯困打瞌睡,防守也是最薄弱的时间点。 直接秘密拿下他们之后,让咱们的人换上他们的衣服。 继续留在上面值守,不要让荒国到大军过早的察觉。 因为天亮之后,估计战士就会打响。 到时候就是被荒国人所发现丢失关隘,他们再想有所动作抢夺回来,那也已经晚了。 两个关隆口是此次战斗的重点位置,必须让人给我好好的守住了。 我也会通知二团的人,给你们准备好足够的石灰弹和手雷。 到时候战争一打响,你们就死死的守住了,不要让一个荒国人从这里逃出去。” 昌繁很是认真严肃的说着他的作战计划,并把这两个关隘口的重要性告诉大家。 “是,不过陈先生,能不能让我们其他的人,也参加这一次大战的主攻啊? 我们团可是有着不少有武功底子的战士,他们都很想参加主攻的任务。 我过来开会之前,团里的各营长连长都嘱咐我,一定要给他们争取主攻的任务。 况且…我一团可是还有着好多位三级武师的战士呢。” 一团长王执伟有些担心,他们一团只守关隘口的话,可能就参加不了主攻任务了。 这一次的青州大战,可是一场难得的大规模战斗啊! 要是他们只负责关隘口防守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些。 因为他也非常清楚,战士们的战斗力,都是在恶劣的大战之中可以再次提升上来的。 他可是不想,白白的错失了这个机会。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如果错失了主攻任务的话,他回去一团里可没法给其他的手下人交代。 因为,这很没面子啊! 布置行动(一) 昌繁很随意的乜了一团长王执伟一眼,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以为你们一团就单单拿下关隘口,然后守在那里就可以了是吧? 你小子想的到美,咱们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你们拿下关隘口之后,在两边各留下两个连,让他们镇守就可以了。 关隘口那里的地势我也查看过,守住里面的人不让他们出去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命令手下的人,除了咱们的炸雷武器之外,还需要多准备一些石头。 狗急了还跳墙呢,到时候把荒国人打急了,他们也一定会冲关的。 石头和手雷,必需要混合着使用。 虽然咱们这一次带过来的石灰弹和手雷数量已经足够支撑这一次的大战了。 可凡事都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情况,如果敌人那里从大漠那边再过来援军的话,那咱们怎么办呢? 你们作为领导干部,特别是指挥对敌作战的时候。 必须要做到,一手工作,几手准备,随时防范有意外的状况发生。 你们一团其他的人,还是需要大部分参加执行这一次对敌人的进攻任务的。 我现在所采用的对敌作战计划就是,在梁希亮参谋前面所说的作战计划之上,再进行改良和修缮。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把大量的荒国人围困在大山与青州城之间的那一片土地上。 然后再派出一些武功较好的战士,对他们进行袭扰。 假如计划顺利的话,那就会把他们的一部分兵力,给吸引到山上面来。 等敌人到了山上,那他们就别想再活着下去了。 咱们的人数较少,这一战就不和他们直接对阵了。 各旅各团各营,所有的干部和战士必须紧密的配合好。 咱们以少胜多的特种作战方案,也方才能够让敌人再次见识一下。” 昌繁说着,伸手拿起面前的茶碗,猛灌了一口。 然后,他接着又继续对一团长说道: “另外,你别以为就你们一团有那么十位八位三级武师。 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二团那里才是咱们镖师队伍真正卧虎藏龙的地方。 人家二团二级武师可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一位大武师级别的人物存在呢。 你一团王团长,你的手下有几位三级武师,你小子就狂得没边了是吧? 你看人家二团长和他的手下们,虽然只担任着运输物资的任务,可是你见过人家全团有谁发过牢骚了吗?” 昌繁一边说着话,又想伸出手去拍打一下一团长。 谁知道,一团长赶紧脖子一缩,把脑袋垂了下去。 “是是是,我知道自己的错误了。”王团长赶紧陪着笑,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陆团长。” 昌繁对陆金峰喊了一下,他赶紧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 “陆团长,你们三团全团的任务就是,在整个战线离敌人较近的山脚处,严阵以待。 你亲自带领三团,在离山脚五十步距离的山腰处,提前进行设伏。 敌人的营帐延伸到哪里,你们的人就要布置到哪里。 到了双方开战以后,敌人遭受到了袭击,他们肯定也会进行反击的。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们应该就能够组织起人来反抗。 一旦他们对你们三团进行反击的话,告诉战士们切莫死守在阵地上。 必须是佯装失败,边打边往山上后撤回来。 只有往山上后撤,才能够把敌人吸引住,他们也才会乘胜追击。 骄傲自大的荒国人一定还会自认为,咱们就是一伙流寇土匪而已。 只要他们不把咱的人放在眼里,那么咱们就可以把他们给放倒在山上。 一旦他们的骑兵下马追到山上来,那接下来的就不用我多加吩咐了,直接把他们全数都放倒就行。 只要敌人进了山追击上来的话,那么,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如果对方分散的搜索,你们就用弩箭解决他们。 如果他们成群结队的攻击到山上来,那就用手雷去把他们全都干掉。 沧州城那边损失战士的那种亏,咱们不能再吃了。 所有靠前进行攻击的战士必须全部穿上前胸的挡甲,保护好要害的位置。 或者咱们的战士在战斗当中小伤难免,但是我希望你们每一位战士都能好好的活下来看到咱们最终的胜利。 我把指挥部设在山顶高处之上,也许到时候情况会有所变化,咱们到时随时沟通。 下面的战士们只是听从指挥作战,但是你们作为将领干部的,必须要清楚,我们所制定的作战计划。 我所说的这些,你都能够理解和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三团长陆金锋大声的回答道。 布置行动(二) 昌繁很清楚三团成熟稳重的战斗力,于是故意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如果是交给一团长王执伟的话,他还真有点不太放心。 他不放心的是,一团的战士到时候可能会在佯装战败撤退上山方面露出马脚。 一团的战士虽然在战斗力方面很强,但是一团的战士就有点像他们团长一样,显得有些毛毛躁躁。 还真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带出来的兵,就像什么样子。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有可能会被敌人识破自己的战略意图,从而不敢进行追击。 那么到时候,己方可能就会变得被动了。 如果要主动下山去找他们对战的话,那结果如何可能也是说不定的。 这样的话,己方的危险系数可能就会大大的提高了。 “是,我们三团全体战士拿人头担保,保证完成任务。” 三团长陆金锋保证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废话不多。 或许梁梓烨当初提拔他当三团的团长,也是看中他的成熟稳重。 这样的性格,如果担任一方城池的守将,倒也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将才。 昌繁没有转头,但是他乜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认真听讲但是又欲言又止梁梓烨。 然后,昌繁对着两位已经安排好了任务的团长说道: “很好,那你们就下去安排各项事宜吧,明天天亮之后咱们的大决战即将打响。 除了需要做准备工作的战士,其余人就命他们抓紧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 保持好的体力好精神,好好的打好接下来的大战。 顺便再说一下,你们必须安排侦查连的战士,把这一带的山林都打扫一遍。 荒国人在山脚下面的开阔地集结驻扎,他们不可能不在山上派出一些斥候侦查警戒。 一旦发现他们的探子,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如果被他们发出警告,再被山下的大军获知。 那么,咱们所布置的一切准备都将付之东流。” “是。” 两位团长领了任务,敬了个礼之后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已经忍了半天的梁梓烨终于开口了: “陈先生,那我们一旅的战士呢?你总不能厚此薄彼,把我们晾在一边吧? 我们一旅的战士可是已经准备了好久,一个个都嗷嗷直叫时刻准备着上战场。 甚至…悦达副官还亲自带队带着三个营的兄弟,打了敌人的秋风,进行了实战呢。” 梁梓烨他不担心自己这边会没有任务,他只是担心,昌繁会把他们安排作为后勤。 如果军令已经下达,那他就算是不想执行也不行的了。 他原本以为,此次与荒国人的大决战,昌繁一定会把他们一旅安排作为主力攻击的先锋部队。 但是刚才看了昌繁对二旅一团和三团的任务安排,梁梓烨就清楚,自己应该接下来是要被安排另做他用了。 否则的话,刚才昌繁为什么对自己一旅的战士的任务只字不提呢? 果然,梁梓烨很快就听到昌繁对他认真严肃的说道: “梁大将军,你们安排王副官带着弟兄们出去打秋风,给了我很大的启迪呀。 你也很清楚,咱们不是朝廷的正规军队。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一个民间组织而已,只是现在挂着镖师队伍的名头。 只不过,咱们这一次出征倒是取得了朝廷的默认。 即便是如此,我依旧是希望带领着你们大家,像正规军队一样去消灭侵略咱们家园的敌人。 现在围困在青州城外面的这些荒国人,他们已经把兵力聚拢在一起驻扎。 正因为,他们已聚拢在一起,所以我们这边才不需要更多的兵力在此地与他们厮杀。 因此,我想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更加大胆的作战计划。 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咱们与他们的大决战根本不需要坚持到最后,和他们分出个胜负出来。 咱们的兵力,只要根据地形忧势,给到他们狠狠的痛击就可以了。 所以啊,现在我想把一个更加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一旅的战士来完成。” 昌繁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一旁的姜昆,然后对他说道: “姜大哥,麻烦你把荒国人地图拿过来。” 姜昆手疾眼快,迅速的把一张手绘的大地图,拿到了昌繁和梁梓烨的面前,并细心的展开。 “这里,你看一下这个我标注出来的位置。 这个位置就是荒国人的大都城,叫做大荒城。” 梁梓烨探头凑近来一看,你马上知道了这个位置所在。 “陈先生,你让我们一旅的战士们去攻打荒国大荒城? 这可是荒国人的皇城啊!就咱们一旅的兄弟,应该…可能还打不下来吧? 荒国人的都城,我可听说来一直有重兵把守,就连咱们大唐的李靖大将军,也从不敢轻言攻打呀? 你对咱们一旅的战士,真的就有那么大的信心吗?” 梁梓烨心中,虽然很希望昌繁给他指派一些重要的任务给他们一旅的兄弟去执行。 但是,攻打荒国的大荒城这个任务,也太重了一些吧? 布置任务(三) 荒国人的大荒城,梁梓烨是真的没有信心可以啃下来。 荒国的宇文奎,可是一个真正的战争狂魔呀! 听说被他亲自率领的荒国骑兵,可以说是骑兵当中精锐里再挑选出的精锐。 他发动战争,消灭掉的部落和小国,实际上已经是不计其数的了。 幸运的部落,都已经被他所兼并。 那些不屈从,选择跟他们荒国骑兵硬刚的小型部落首领们,现在估计坟头草已经长的老高了。 荒国人声名在外,向来都是好战分子中的好战部落。 昌繁放下手中的炭笔,白了一眼梁梓烨,然后道: “想什么呢?整个荒国都城的战力,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咱们的战士虽然战斗力也很不错,但是我还没有自大到让你们去进行灭国之战。 你看一下这里,在荒国都城的西边,这里有个大型的骑兵训练基地。 我已经画了圈,把这个地方给标注出来了。 这个地图你可以带上,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我是这样考虑的,咱们这一次干脆就,一次性的把他们给打怕了,打痛了。 这样也好给咱们以后的发展争上取多一些时间。 荒国人骑兵的强大,他可不是偶然性的。 他们在这个地方,圈出了很大片的区域,作为他们荒国人骑兵的练兵场所。 整个荒国人的少年兵,大部分都呆在这个地方。 我的意思是,青州这里的战端开始前,你就带着你一旅两个团的战士,给他来一场长途奔袭。 荒国人的都城,离咱们这里不过也两三百里。 你们带两个团的弟兄,一人两骑,箭矢带足,每个团再带上一百箱手雷过去。 你们的目标,就是给我摧枯拉朽的摧毁掉荒国人的这个少年骑兵训练基地。 他们荒国派出去在外面的强悍的骑兵,大部分都是在那个训练基地上受过训的。 人家现在已经很有意识的大批量集中训练战士了,将来他们肯定是要征战天下的。 直接消灭荒国的少年骑兵比直接消灭他们的成年士卒更加的会让他们感觉到疼痛。 现如今,他们荒国人可以调动的大部分兵力,已经来到了咱们的青州城这里。 他们剩下的那些比较有战斗力的骑兵,估计也要留上一部分在他们的大荒城驻守。 而在他们的训练基地,除了他们的教官们,基本是没有多少太过强悍的战斗力。 你们大可以放心,找到目标之后,迅速的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都说少年强则国强,咱们就把他们荒国人的少年骑兵,都消灭在他们自己的训练基地之上。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嚣张的,动不动就打到咱们大唐的城池中来。 他们现在对咱们的城池大兵压境,他们断然不会想得到咱们敢派出骑兵去进入到他们的腹地,对他们的训练基地里的那些少年骑兵发起攻击。 不过就算到时候他们发现了也没问题,你们迅速撤回来就可以了。 你们的优势在于闪电战,也在于你们手中的武器。 只要你们利用得当,就算跟他们的大部队遭遇上,他们的骑兵也奈何不了咱们的禾塘岭战士。 最起码,你们脱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这里计划从明天开始,三五天之内对荒国人进行最疯狂的打击。 因此,留给你们的时间也只有五天左右,五天之后,无论战况如何,你们都给我全数撤回来。 你们一路上,无论是遇到他们任何部落的阻拦,你们也不要跟他们客气。 只要你们的手上有足够的手雷和手弩,你们就一路的掩护杀过去就行。 至于他们的大荒城,就算派出大军出来,他们也是无力阻挡你们的撤离。 相信你们伊犁的不少战士也都看到了,荒国人对待咱们大唐汉人的老百姓,是多么的残暴无耻。 所以,你们对于荒国人也不可有任何一点的手下留情。 进到了他们的地界,只要是会喘气的,你们都给我毫不犹豫的消灭掉。 咱们现在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必须要让他们真正的后悔对咱们大唐的汉人发起侵略战争才行。 等一下会议结束,你们就开始着手做好出战准备。 后勤的物资供应处那里的物资,你们需要多少就带走多少,这次的手雷绝对管够。 还有,二旅侦察连现在有一个叫陈昌乐的战士,你一定把他捎带上。 他对荒国都城那边的情况已经摸的很清楚了,他可以让你们少走很多弯路。” 昌繁带着对荒国人的愤恨认真的说完,最后他还凑近梁梓烨的耳边,轻声说道: “咱们的秘密武器,你也悄悄的带上两箱。” 梁梓烨稍微一愣,顿时就是两眼放出了精光。 布置任务(四) 梁梓烨自然知道,昌繁口中所说的秘密武器。 那个东西,可是比手雷还要更加好玩的物件。 之前只是因为产量太少,他也没怎么能有机会多使用。 这次好了,对于这一次的长途奔袭,进入到荒国人的腹地去执行任务,他就更加有信心了。 认真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之后,梁梓烨是有些担心的对昌繁问道: “我这边带走了两个团,那这里的战斗,人手还够吗? 荒国人在山脚那边驻扎的总兵力可是有十数万之多? 几千人围困十数万…而且战线还那么长,我有点儿担心这边的应对?” 梁梓烨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里可是十几万荒国人呀。 就算是十几万头猪,那可也没那么好对付的。 更何况,还是训练有素的荒国之骑兵,还一个个都是残暴嗜血的家伙。 昌繁轻轻点头,他倒不是同意梁梓烨的说法,他只是肯定梁梓烨这小子,现在都已经遇事会从大局方面考虑了。 他这样子很好,说明他不只是会练兵,练好兵,还会自己动脑思考战略方向的问题。 不过,昌繁还是用一番比较轻松的神色对他说道: “你放心,你只要带好一旅的弟兄们,到荒国人的心脏位置给我狠狠的捅上一刀就行。 只要你捅好这一刀,咱们大唐的百姓,估计就能够平静很长一段时间。 咱们的队伍,实际上也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和继续发展壮大。 至于明天这里的行动,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把他们荒国人那十数万的兵力全数的清理干净。 我们留下来的这些战士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围在群山当中,狠狠的给他们来生一次重创就可以了。 据瘦猴子他派去大荒城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大荒城那边可是还有着进二十万的保皇派的兵力呢。 不说咱们就这点人,估计是朝廷的正规军来了,想要把荒国人全部灭掉,估计也是够呛的。 我们在这里进行战斗只会坚持五天,到时候无论战局如何我们都要撤回去了。 你们天亮前出发吧,不过记得要把缴获来的荒国骑兵的服装都给我换上。 现在荒国人与咱们大唐正在准备开战当中,你们要是换上他们的服装。 行走在大漠草原之上,会给你们带来许多的便利。 突然出现了一队荒国骑兵的话,一般不太会引起他们荒国人的注意。 因为双方交战,频繁的调动兵力也是常有的事。 这也就给你们的伪装,带来了更多的便利。 等到你们靠近了目的地之后,敌人就算临时发现,他们也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来了。 时间紧任务急,你们必须多加小心一些,你们每一位战士在我的心里,现在都是宝贝疙瘩一般的存在。 等到你们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我会派出二旅二团的侦察连的弟兄接应你们。 他会把你们带到咱们新的根据地,那里也有咱们队伍需要的各种必须的物资。 我带着这些弟兄们,完成了这里的任务之后,可能会直接回长安去。 到时候有什么状况,除了咱们之前的联络方式,你还可以让侦查连的那个叫做陈昌乐的小兄弟,通知我。 那个小子,你别看他现在年纪轻轻,做侦查方面的工作可是厉害着呢。” 说到陈昌乐,昌繁倒是从心底里有些佩服他起来。 陈昌乐也是西城华楼堡的人,认真的说起来,他还算是昌繁的小族弟呢。 昌繁带着镖局的镖师队伍出来之前,就把他还有瘦猴子他们派了出去。 真没想到,沧州城内那些复杂的信息,还有城中的城防地图,居然都是他一手搞到并亲自送出城来的。 这个小子的能力,真的适合搞地下工作呀! 当时那个小子,居然还会想到化妆成乞丐,行走于城内的每条街道,然后凭着记忆回去之后并迅速的画下地图。 要是换成其他人,可能就没那么容易做到了。 有时候人的某些方面的一些天赋,可能是天生的。 在这一方面,昌繁有时候想不服气也不行。 梁梓烨听着昌繁所说的这些话,他倒也是放心了许多。 如果不是和荒国人去拼命的话,那么这些禾塘岭战士,倒也是安全了许多。 单纯只是依靠带来的武器进行攻击,那么就算打到最后己方的人败退,那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量伤亡的事情。 不只是昌繁,在梁梓烨的心中,每一个禾塘岭战士也是他的心头肉呀。 这些战士可是,跟着他一天一天的摸爬滚打,一点一滴训练出来的呀。 布置任务(五) “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 我这边就带走两个团的战士出去,其余的就交给你了。 那等我们这些弟兄执行任务回来之后,我在找你讨论咱们的下一步计划。” 梁梓烨心中已经非常的清楚明白,陈先生给大家布置的全部的任务了。 现在队伍当中,有着如此厉害的神器作为依仗,他倒也没有必要在缩手缩脚,过多的去担心一些什么。 不过正当昌繁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梁梓烨凑近他,笑嘻嘻的问道: “那个…陈先生,那个秘密武器,能不能多给我两箱? 那个玩意真的挺好玩的,在禾塘岭的时候,我就是试了一下,都还没过瘾呢? 就连战士们的训练,我也只是拿竹筒代替一下而已。” “滚!” 昌繁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还白了他一眼。 既然是称为秘密神器,那自然就是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才能够使用的咯。 这个小子倒好,还想着让他玩一个过瘾。 要是别人还算好,他都是一个当大将军的人了。 玩心还那么重,那咋行? “各位,咱们将要执行的任务各位都明白了吗? 如果还有疑问,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给你们解释?” 昌繁环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认真的问道。 他问完,还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个时候,气温已经是一日比一日更加低了。 况且现在他们的营帐,还是搭建在这山中的密林当中。 山林当中的寒气,越发的令人感觉到凛冽。 “都明白了,我们保证会早日完成任务,尽快回来。” “很好,如果你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强敌,切记不要跟他们长时间纠缠。 你们能够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回去抓紧时间做好准备,然后也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散会。” 昌繁知道自己今天,对他们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再罗嗦下去的话,甚至会连他们休息的时间都占用了。 于是,他便索性宣布了散会,好让大家回去做好准备。 实际上,昌繁还有着很多的心里话想对他们的这些得力干将们去说的。 只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执行作战任务。 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去讲一些思想政治上的事情,因为时机还没到,如果他的步子跨的太大的话,真的会扯着蛋的。 因此,他便把他心中的那些长篇阔论,便隐藏于心中。 眼下,默默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 荒国。 大荒城。 皇宫偏殿之内,宇文奎斜躺在软榻之上。 他的身边,有着四五名的同时过来的妃子,正围在他的周围对他进行着各种的伺候。 有人在给他揉肩捏背,也有人在给他喂吃着水果。 端茶端酒的妃子,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宇文奎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他的威严,却是布满了整个宫殿。 他的妃子们很是惧怕他,并不只单单是因为他是大荒国的大汗。 只因为他的脾气暴躁,而且还是喜怒无常。 宇文奎不说话,就代表着他在心里想着重要的事情。 越是这种时候,越没有人会敢去触他的霉头。 没有人敢出声,偏殿之内变得落针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新晋的宫女端着一壶酒,有些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她见到如此安静的情况,她似乎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宇文奎眼皮微抬,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新的面孔。 之前一直在想着攻城掠地大肆敛财的心思,一下子便被他暂时收了起来。 “你…过来。” 宇文奎对着这个新面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是。” 这名宫女非常小声的应了一声之后,低垂着有些稚嫩的脑袋走上前去,站到了宇文奎的面前。 她只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们的大汗,是整个大荒国拥有权利最高的存在。 她是新来的,她并不知道他们的大汗的性格。 但是她知道,不可以忤逆这个人的任何意思。 否则的话,她和她家人的生死,也许都不能保得住了。 只见宇文奎伸出手来,一把就拉过了她,把她直接拉进了他的怀里。 这名宫女心跳加速,满脸的绯红,同时胸口当中又充满了惧怕。 因此,她的胸口在不断的高低起伏,仿佛就像是一头受惊了的小鹿一般。 此刻的宇文奎,那一双已经爬满了不少皱纹的大手,正在这名稚嫩的宫女身上上下其手,来回搓揉。 丑陋又荒诞的一幕,正在这个偏殿当中上演。 宇文奎的那一些妃子们,一个个都还在身边呢。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宇文奎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当初建立大荒国的初心。 至高无上的权利,在没有得到任何监管和相应的制约的情况之下,的确会变得无比的疯狂。 就在此时,偏殿门口外面传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大汗,有战报!” 开战前夕 第二天。 天快要亮之前,放眼看去四处变得更加的漆黑如墨。 愈发寒冷的气温,似乎隐隐的有着准备要下一场大雪的征兆。 青州城外,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之中,却有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梁梓烨率领的两个团的骑兵战士,已经启程赶往荒国方向的大荒城。 足足两千多人,犹如一条长蛇一般的队伍,悄无声息的踏上了大漠草原。 梁梓烨带走了王悦达副官还有善于侦查的陈昌乐等人。 在大漠草原上活动,梁梓烨惧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迷失了行动的方向。 现在有了昌乐这帮混小子给他们带路,实际上他已经放心了许多。 唯一令他有些放心不下的就是青州城外的,大决战。 因此,梁梓烨只带走了一旅的一团和二团,他把三团的弟兄留下来了。 他还给三团的弟兄们打了死命令,无论最后战局如何,都要拼死命保住陈先生的个人安全。 手雷他只带走了二百余箱出发,毁掉一个荒国的少年训练基地,他想已经足够了。 这一趟出发,所带的武器比他们的干粮和淡水还要多。 深入敌人的腹地去与骁勇的荒国人作战,梁梓烨不得不考虑的更加周全一些。 陈先生和他说过,在这个还有些兵荒马乱的时代,最重要的就是手里要有精兵。 谁的手里握着的精兵数量较多,就意味着,能在这个乱世当中保全好自己。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要参与到战争当中去,梁梓烨倒也不想如此这般的风餐露宿。 他心里倒是想,像陈先生那一般,觅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 再寻到一方净土当中,好好的过一下自己的日子。 不过,眼下这一些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的想法,也不知道往后之年,能不能实现? 两个团的骑兵,继续在一望无际的大漠草原,策马狂奔了起来。 ……… ……… 青州城外。 山峦之间的两个至关重要的进出关隘口,在夜黑风高的黑暗之时已经易主。 镖师队伍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特战小队队员,在两个关隘口的观察哨楼上面,已经穿上了荒国人的服饰。 而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悄悄完成。 而配合他们小队员完成任务的二团战士,也正在把一箱箱的手雷,还有石灰弹正在往上面搬运。 两个关隘口的两边,分别已经摆上了一百多个木箱子。 木箱子里面的炸/药,如果全部都往下面扔的话,估计能把两边的石头给炸翻。 两个关隘口的封锁准备工作,基本上可以说已经都完成就绪。 而另一边,一团长王执伟正带着他一团的战士,往山体的两边分散而去。 “大家快一点,多注意一点脚下的情况。 尽量在天大亮之前,咱们必须要赶到预定的位置上去。 关隘口的观察楼,已经被咱们的兄弟所拿下,估计天亮之后不用太久的时间,可能就会被敌人有所察觉。 大家注意脚下不要踩空,也不要把碎石弄到滚下去,不然的话很容易被山脚下的敌人发现。 你们执行任务要胆大心细一些,就像平时训练那样。” 王执伟压低着声音,对他手下的连营长,还有战士们提醒着说道。 “是,团长。” 一团的战士,没经过多少时间之后,便已经各就各位。 对山脚下的敌人,形成了第一道的合围之势。 而三团长那边,则是悄无声息的从山顶处,慢慢的往三角下方向移动而去。 而他们的任务,则是要对敌人进行战斗打响之后,第二轮的轰炸攻击。 还有第一轮的狙击作战,诱敌杀敌,并把敌人吸引到山上来。 三团长陆金峰和一团长指挥的方式不太一样,他在行动当中,几乎就没说过一个字。 他应该说的话,早就在行动之前就和他的部下开会讨论商定过的了。 三团的镖师战士,在摸向山脚处的过程当中,无一例外都是靠着手势交流。 在整一个一旅,可以说就是他们三团的战士,把手语练习得最为滚瓜烂熟。 平时的一遍又一遍的辛苦练习的付出,在这一刻就得到了很好的回报。 他们三团的行动,在无声无息当中,把每一项工作都做得非常的细致,又非常的好。 当昌繁发现三团战士的这些细节之后,他当即决定,让梁希亮要给他们三团记下了一集体军功。 等到队伍以后凯旋归去之时,定当要给他们三团的战士进行好好的表彰。 有的时候,像陆金峰这样老实耿直的人,实际上也有着蛮多的好处的呀。 愤怒的将军 天空当中,慢慢的露出了鱼肚之白。 嗖嗖的寒意,也在每一位战士的身体旁边来回穿梭。 但是每一位镖师战士,对于这次大决战的热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练兵千日,用在此时。 不过满山萧萧的寒风,也是有着一定好处的。 对于隐藏在灌木丛中还有石头后面趴着的战士来讲,最起码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令人讨厌的蚊虫。 相比他们之前的训练,现在的隐藏蛰伏,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 ………… 山脚下的开阔地。 在荒国人的营帐当中。 宇文金刚手中拿着昨天晚上送来的一封书信,还有些怒不可遏。 他手中的书信是出使长安的布善王子遣人送来的,书信的内容让他怒火中烧。 信中说明了,这一次的谈判几乎九成以上,都会以失败而告终。 大唐的朝廷,在他们的李皇帝的带领之下,现在已经日渐强大了起来。 他在信中阐明了他一直在长安等待的事情,也说了,他一直被大唐朝廷晾在一边。 他到长安之后,几乎就是住在鸿胪寺白吃白喝干等。 当然,对于他们在鸿胪寺那里让人找来汉人的女子,供他们日夜肆意玩弄的事情,他是只字不提的。 他只是夸大其词的说了他在长安如何如何的,不被大唐汉人所尊重。 汉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是非常极其的恶劣和无礼。 总之他的意思,就是荒国人在长安,彻底的被人家侮辱了的意思。 这一位布善王子捏造事实的本领,实在也是无人能及。 他对宇文金刚大将军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希望他对大唐汉人的城池,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汉人不服,那就打到服。 布善王子认为,既然不能够文服大唐汉人的话,那就只能够进行武力压制了。 “这个大唐的皇帝,现在真的是已经翅膀长硬了吗? 我大荒国人集结了十数万的强兵于他们的城下,难道他的心里就一点也不慌吗? 实际上我们荒国人从一开始的打算,就太过仁慈了。 什么兵不血刃,就可以得到他们的三座城池? 这样的幼稚想法,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一点的看好。 一座座的城池,一个个的部落,还是直接发兵踏平过去来的更加真实一些。 按照我的想法,派出三王子到长安去出使谈判,这个简直就是多余的一件事。 不给他们一点真实的颜色瞧瞧,他们是不会知道我们大荒国勇士的厉害。 咱们大荒国的立国,从来就不是靠的谈判得来的。 我们也应该像我们伟大的可汗年轻时一样,战书也省得了给他们下。 直接的率着勇士们,把他们不服者的地方,来个抢光杀光烧光,那才叫真英雄。” 宇文金刚大将军微眯的自光看向军帐门口的前方,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无比坚定。 军帐之内,有着他的亲信部下,也有着他的幕僚云伟能大谋事。 此时此刻的宇文金刚大将军,显得是无比的愤怒。 一位能征善战,又充满了谋略的兵团大将军,他的愤怒是极其可怕的。 按照以前跟他们对阵的那些军队,面对他的愤怒,几乎是无不例外的血流成河。 因此,年纪并不大的宇文金刚大将军,在邻近的各国也算的是赫赫有名的战将。 没点实力的军队首领,几乎是没有人敢跟他们硬刚。 “大将军请息怒,去咱们的探子回报,大唐朝廷现在也不断的在往青州城这边增兵。 咱们要是决定发动攻击的话,是否也联系一下沧州城那边的宇文枭将军。 如果是咱们两边,两座城池同时发起进攻,那么就会迫使大唐汉军两边无法兼顾。 甚至xz城那边,最好也让那边的人,让他们想些办法对汉人的守军进行一些必要的骚扰。 那么这样就可以给他们造成一种假象,就是咱们整个大荒国的总兵力,正在全力的攻击他们的城池。 我想要是这样的话,咱们每一座城池的攻击的速度和拿下城池的速度,估计可以快上很多。 甚至城内的汉人的那一些顽固的守军,他们的军心也会乱起来,那么他们就会自顾不暇,大乱阵脚的。 如此这般,对咱们大荒国的骑兵,才更加的有利。” 云伟能头头是道的分析着眼前面对的这些情况。 但他不知道的是,沧州城那边的宇文枭,早就被人家擒获,关在地牢里了。 现在他人是死是活,都还没有人去管他呢。 沧州城兵败的消息,因为禾塘岭战士出手的原因,并没有传到这边来。 云伟能所谋之事,自然是不复存在的了。 蓄势待发 宇文金刚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云伟能,盯着他的那一张老谋深算的老脸在看。 云伟能大谋士所谋之事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宇文金刚大将军并没把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小小的青州城,在他的眼里根本还算不上硬骨头。 他手底下的勇士悍将只要来上几个大冲锋,他青州城守军根本是抵挡不住的。 其他方面不敢说,调兵遣将攻城掠地,对宇文金刚大将军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云先生,依我看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就如你所说的,大唐的朝廷正在往青州城增兵。 眼下,就是最好的进攻钦州城的时机,如果再白白的等下去的话,于我军不利呀。 咱们大荒国的勇士们,现在的处境是进可攻,退可守。 就算对方城池之内,来了大量的守军,那咱也不怕。 如果真的出现了你所担心的那个万一,咱们大不了就撤回来就是了。 咱们现在是进攻的一方,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我意已决,云先生你大可放心,天底之下,也只有咱们大荒国的勇士才是无敌的。 大唐的皇帝陛下想要跟我们大荒国过过招,我说他现在还是嫩了一点。 相信我,等我们的勇士攻进了城去,到时候我寻几个汉人的女子送到先生的帐下让先生享用享用…哈哈哈!” 宇文金刚说到最后,伸出手来拍了拍幕僚云伟能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在多年的行军打仗当中,幕僚云伟能可是给他出过不少的主意。 也给他分析过很多,他们将要收服的部落的情况。 很多次的分析之下,最后的结果都证明云先生是对的。 所以,云伟能一直就跟在宇文金刚的上帐下为他效力。 所以,宇文金刚心里想着云先生大才,等自己拿下了青州城的时候,也绝对不能亏待了他的幕僚才是。 只有这样,才能够彰显他作为荒国名将对待有才能的部下的仗义。 这样的事情,他是非常乐意去做的。 慷他人之慨,对宇文金刚来说真的只是小菜一碟。 宇文金刚大将军都这样开口说话了,云伟能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作为一个彪悍的大将军的幕僚,他也是非常懂得进退。 要不然的话,纵是他有着很大的才华,他也许不能够跟着大将军走到到今天的了。 脾气暴躁的大将军,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所以,云伟能张了张嘴之后,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 他硬生生的,把他还想要劝解一下的想法给咽了回去。 然后,他躬身一礼说道: “大将军说的在理,也许是老朽我多虑了。 只要将士们用命,我想青州城破,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据探子回报,据守青州城的那些将领当中,并没有大唐的名将在坐镇。 大唐朝廷中除了李靖,还有程咬金那个老匹夫,其余的汉人将军在此地镇守的话,不足挂齿。 两军对战最重要的就是双方主将的威望与谋略,城中的那些黄口小儿断然不是大将军您的对手。 大唐朝廷既然没有派出他们的老将过来,那就说明了他们对咱们荒国人多轻视。 骄兵必败,况且唐军的战斗力还远不如咱们。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见识见识咱们大荒国年轻骑兵的勇猛。 大将军也好借此机会,破了此城,生擒敌方主将,还能再一次的提高一下大将军在咱们荒庭中的地位。” 云伟能伸手一缕他那已经有些稀疏的山羊胡子,对着宇文金刚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一次帮荒国带来的那些骑兵当中,有不少都是在他们荒国少年骑兵训练营训练出来的新兵。 虽然是新兵,但是他们在冲锋陷阵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输给荒国军中的老骑兵。 因为都是热血的少年,冲杀起来更加的不要命。 在来围困青州城之前,那些新兵已经去攻打过其他地方的小部落了。 刚成年的少年骑兵,将领的剑锋所指,必将对方摧毁之方才罢休。 少年骑兵几乎就是初生牛犊一般的存在,从来都不会有任何一点犹豫的神色。 “来人,传我大将军令,全体将士分发肉干,半个时辰之后大军集结排列阵型。 命各路骑兵做好开战的一切准备,军令一到,即刻对青州城发起全面的进攻。 命…哈赤图部提前做好作为攻城先锋队的准备。 命…扎布苏部提前准备好攻城云梯,配合哈赤图部打头阵攻上青州城头。 命…巴拉根仓部驱赶五千奴隶兵从右路进攻青州,扫除唐军所设置的一切障碍。 命…” 随着宇文金刚一道道的军令分发下去,整个荒国大营几乎就全体动员了起来。 荒国人首次对大唐城池发起的进攻,蓄势待发。 青州之战(一) 半个时辰之后,荒国军帐营地之前几乎都动了起来。 一队队的骑兵,在军帐前来回穿梭,有序的集结着。 越来愈发凌厉的寒风,似乎没有丝毫影响他们的热情。 进攻别国的城池,一旦成功的话,哪怕他们作为普通的骑兵,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除了他们的将领会分发给他们银两奖赏以外,他们还能够在他们的敌人那里进行肆意的掠夺。 唾手可得的财物,还有那些妙龄的女子,都会成为他们掠夺的目标。 这种事情,他们非常愿意的去干,而且也是轻车熟路。 山顶之上。 在一处茂密的小树林底下的空地那里,已经被临时改为了此次作战的临时指挥所。 镖师队伍的战士,大部分都已经安排出去,各就各位。 昌繁站在山顶,手中拿着他的那支望远镜,正在往山脚下观察着。 他身边除了传令兵和警卫小队之外,站在他身边的都是他的一些得力干将。 昌繁一边观察,一边开口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不得不说,这些荒国人的骑兵训练得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么多的兵马调动,而且大部分都还是骑兵。 他们的队形队列,几乎就没有出任何一点乱子。 骑在马背上的兵卒,居然能够做到和步兵一样,整齐而划一的排列。 看来这些骑兵,之前肯定在他们荒国接受过统一又严苛的训练。 这也怪不得他们荒国人在他们汗庭的带领之下,迅速的壮大并兼并了其他小的部落。 游牧民族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他们荒国人建立了自己的大荒国?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 昌繁看着如此强大的队伍心中有些感慨,而且这些队伍还是自己的敌对国。 “陈先生,咱们禾塘岭的战士训练得…也是非常的不错。 荒国人向来好战,他们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然后又被刻意的训练过,比较强大一些也不足为奇。 两者相比,我还是更加的喜欢咱们大唐的汉人。” 梁希亮接过这个话题,也把他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荒国人啫杀,他并不喜。 昌繁也没有转头,接着梁希亮的话,也说道: “我也不喜荒国人,只不过在战术上,还是得重视他们。 行军打仗,有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轻敌。” 昌繁口中这样说着,但是他的手却没有闲着。 他拿着望远镜,在仔细认真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真的没想到啊,他们的中军当中,居然还有一座战车。 这一座战车,估计是他们的某位指挥官或者是战场传令兵专属使用的。 来,给你,你们也看一下荒国人阵营的情况。” 昌繁说着,就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旁边的梁希亮。 梁希亮把望眼镜接过来拿在手上,认真的看了一下。 还真的是这样,直见荒国人的阵营当中,已经对青州城发起了进攻。 只见阵前的一名将军忽的已经拔出了长刀,他向前一挥就是发出冲锋的号令。 按照冲锋的情况和人数来判断,这应该不是荒国人的主力,他们此时派出去的大概只有七八千人。 而且跑在最前面的,还有一半都是奴隶兵。 这几千人冲向前去,分散着冲向青州城门。 一部分的奴隶兵撒腿向前猛跑,一部分的骑兵,夹杂在他们的当中。 他们如此的打法,应该也是想暂时试探一下青州城内守军的虚实。 荒国人非常善于,从对手的防守上面,来判断对方的防御能力强度。 再次看去,只见冲锋的荒国人已经是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着青州城门和城墙中间的位置如潮水一般蔓延而去。 荒国人第一次的攻击,显得很是谨慎呀。 “陈先生,咱们现在要命令战士们出手吗?” 梁希亮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有些担忧的转头看向昌繁,然后认真的问道。 “暂时不要,再等等。” “等什么?”梁希亮疑惑。 “等最佳的时机出现,等荒国人的主力骑兵出击。 他们第一轮的冲击之后,如果没有出现大面积的伤亡。 那么接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之后,荒国人的主力骑兵就会加入冲锋的阵列。 他们现在只是试探,试探有没有什么陷阱之类的而已。” 昌繁轻描淡写的说着,梁希亮只是默默的思考了起来。 他觉得陈先生似乎对于荒国人的德行,也还算是比较的了解。 要是换成自己指挥,可能就没有陈先生他那么的能够沉得住气了。 可是有一点,又是非常的令梁希亮不解。 陈先生他,以前也没有指挥过任何的大战呀? 甚至可以说,他应该是战场都没有见到过才对的。 难道?真有生而知之者? 青州之战(二) 梁希亮低垂着头,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给,姜大哥也看一下。” 梁希亮观察完战场,又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他身边的姜昆姜大哥。 姜大哥在队伍当中没有什么实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于他。 一路走过来,他所提出的那些想法和看法,昌繁也是常常采纳和使用的。 对大小战争,有着诸多见解的一个人,他的肚子里能没有一点真才实学吗? 姜昆接过梁希亮递过来的望远镜,也是仔细的对着前方观察了起来。 他看到了荒国人似乎还有些猛烈的攻击,在不断的往青州城的墙头上面,架设云梯。 只不过,靠上去的云梯很快就被城内的守军推倒。 城墙墙头上面,也不断的有大小不一的石头被丢下去。 有一些运气不好的士兵,就被石头砸中了脑袋,一下子就成为了墙角下的一具尸体。 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的荒国兵卒前仆后继的在攀爬。 也有个别的兵卒刚刚爬上墙头,就被明晃晃的刀一下子就割掉了脑袋。 血淋淋的脑袋,直接就顺着云梯滚落了下去。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 城墙脚下,有个别的步兵已经被吓得犹豫了起来。 “呜呜哇哇,呜呜哇哇…” 步兵的身后,响起了荒国人骑兵督战队的催促。 当身后的几名跑的比较慢的奴隶兵,被荒国骑兵砍倒了之后,战况又变得炽热了一些起来。 拿着一柄单刀的奴隶兵,又开始发了疯似的再一次狂热的对城墙发起了攻击。 他们完全已经不顾,城墙上面不断丢弃下来的石头。 反正他们如果不听从命令继续攻击的话,他们也是没有机会活下来的。 后面督战的骑兵,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刀砍向他们。 在荒国人的眼里,他们的命,不值钱。 一架架的云梯,又在不断的靠向城墙。 城墙上面也是毫不甘示弱的进行反击,一支支长长的叉子把顶端的云梯推了出去。 有一部分爬到了一半的兵卒硬生生的顺着云梯被顶甩了出去。 再次冲上墙头的荒国一方的人,有六七成左右都被长矛刺穿了身体。 城墙上面的守军,一刺一拉的一个动作,就把刚刚露出半个身体的荒国人,一下子给解决掉了。 掉落在城墙根上的荒国一方的奴隶兵,越积越多。 后来的人,大多数都是直接踩在了他们的身体之上,继续顺着云梯往上爬去。 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就没有间断过的兵卒。 城墙底下,有不少的荒国骑兵已经充了过来,他们结成阵型。 在不断的往城墙上面拉弓射箭,射杀着冒出头来的城内守军。 有了城下成群的骑兵箭雨都辅助,已经有一部分的奴隶兵已经冲上墙头。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和墙上的守军对砍。 慢慢的,被推倒出去的云梯已经越来越少。 城下的荒国骑兵不少人已经面露喜色,重复射出的弓箭数量也是越来越多。 他们虽然是攻城先锋,但最先爬上墙头的,肯定用不着他们。 先去送死的,必然就是他们驱使而来的那些奴隶兵。 他们想着,最好一次性就能够攻击上去,大杀四方。 青州城可是算还有些富裕的城池,只要坚持到城破,到时可就是他们荒国人真正快乐的时光了。 金银财宝,美貌女子,那就任由他们肆虐的了。 搜刮钱财那是必然的,只要是大唐汉人的那些女子,真的是非常令人垂涎欲滴呀! ……… “快快快,快过去左边支援,那边快顶不住了。” 青州城的守军,一名将领在上面不断的喊叫着。 他来回奔走,不断的在指挥着城墙上面,已经开始有着一点点混乱的局面。 他把手握长剑,左右挥动大力的砍杀冲上来的荒国人。 这大战才刚刚开始啊,如果第一轮就抵不住攻击,那么他这个将领的位置,肯定也会保不住的了。 毕竟青州城内,也有着十万之数的守军。 第一轮的对战,眼看自己的手下就已显露一些疲态。 这一名将领心如如焚,一边砍杀一边在大吼大叫。 荒国人的战斗力,还真的是有点名不虚传啊! 没过多久,云梯处又不断的爬上来一些身穿皮甲的荒国士兵。 这些身穿皮甲的士兵,战斗力比之前的更加强悍。 他们用的是弯刀,守军对战他们也显得更加的吃力。 不过,毕竟对方上了城墙也还算是守军他们的主场,他们的一些袍泽,也在不断的增援过来。 慢慢的,还在城墙上面战斗的荒国人,已经越来越少。 城墙上面,这第一轮抵挡攻击的守军也是异常的顽强。 暂时,青州守军略胜。 青州之战(三) 此时的青州城上空,到处也还弥漫着白雾。 因为群山围绕的原因,白色的雾气笼罩的时间,相比其他地区都要更长一些。 但是此时,白雾笼罩之下处处都开始散发着血腥之味。 荒国人的中军大营前,战车上面站着的那个人,手中的弯刀再次向前一挥。 “呜呜哇哇,呜呜哇哇…” 又是一阵哇呜哇呜的喊声开始响起,又一批三四千的奴隶兵向前冲去。 跟随他们后面的,不出意外又是相同数量的荒国骑兵。 骑兵出战,他们也攻城也督战,绝对的一兵多用。 冲在最前面的奴隶兵,毫无疑问他们又是开道的作用。 他们的身体,更多的为后面的荒国骑兵抵挡住了箭雨。 损失掉他们,荒国人是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惋惜的。 他们的作用,实际上就是被他们奴役,被他们当做器物一样的使用。 直见冲到城墙下面的荒国人分散了开来,有一半的人冲过去攀爬云梯。 而另一半的人,则是抬着粗大的木槌奔赴城门。 城门虽然守备森严,但是他们明显也更加有兴趣。 相比从墙头上冲杀上去,撞开城门就显得更为重要。 城门一开,他们荒国人的骑兵就可以鱼贯而入,骑兵的优势就更加容易的发挥出来。 荒国人最强大的,不就是一直战无不胜的骑兵吗。 ……… 高山之上。 姜昆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又默不作声的递给了昌繁身边的张虎。 他有些愤怒,又有着一些的难过,荒国人进攻的可是他们的同胞啊! 或许在前方的青州城当中也还有着一些,以前跟他一起战斗过的老弟兄。 不过此时,他也只能像陈先生说的那样,静静的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荒人无道,是该灭之。 此时,只听见昌繁突然开口喊道:“传令兵。” “到。” “马上通知二营的战士,抓紧时间架设好咱们中程和远程的投石车。 再通知埋伏山脚的三团陆团长他们,等到中程的投石车轰炸完毕,命他们即刻出手。” “是。” 把这些攻击的时间节点安排下去,便应能够打好这一场不一样的战斗。 虽然对方人数众多,但是镖师队伍这里也有着自己特殊的依仗,战局当无夷。 张虎拿着望远镜只是观察了一小会,他便把手中的望远镜放了下来。 张虎眉间紧蹙,他是一脸的担忧。 他虽然武功高强,已经是标准的大武师级别了。 但是看见如潮水一般涌向青州城的荒国人,心中还是非常的不安。 老虎再强大,也是很难架得住群狼的呀! 但是他看见昌繁依旧是一脸淡定的表情,他又有些释然了。 于是,张虎试探着对昌繁开口问道: “时机还没到?再等等?” “嗯,再等等。” 昌繁从张虎的手中,接过了二旅这里唯一的望远镜。 他再次抬手,又对着下面的战场方向看了看。 昌繁还在耐心的等待着,所以他没有继续说话。 倒是一旁的张虎,再一次的开口询问道: “要不要我带一些会武功的战士下去帮一下忙?我可以从荒国人到后面发起突击。 咱们的人如果一冲击,荒国人那边势必会造成混乱,也许战局也会改变。” 昌繁也能理解张虎眼下的担忧,但是荒国人真正的强力攻势还没有开始。 昌繁很有自信,荒国人应该很快就会派出主力骑兵了。 这一会儿的耐心,还是必须要有的。 所以,昌繁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对张虎解释道: “不必,就算咱们的人加入战斗,依旧减轻不了多少青州城之内的压力。 城内的守军,至少从目前来看还可以守得住荒国人四五次的强力攻击。 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而且现在还是在防守的状态。 如果做点奴隶兵都顶不住的话,那陈瑞的守军,几乎就可以卸甲归田了。 城内的守军虽然战斗力总体来讲不如荒国人,但是镇守城池方面,还是有点底气的。 除非敌人上山,不然的话咱们这一次就不要和他们近距离的接触了。 他们的主力部队一出,咱们就发起前面的攻击。 咱们这一次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弹药物资都运了过来这里。 况且禾塘岭和碧水湾那边的家底也都在这了,咱们就没有这个必要再去跟那些蛮人进行肉搏。 刀剑无眼,面对面近身肉搏的话,咱们并不具优势。 对方就算了使用车轮战三对一,五对一也能把咱们的战士给耗光。” 昌繁认真的说完,又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 青州之战(四)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姜昆说道: “十数万的骑兵,这应当是整一个荒国一半的兵力了。 如此数量的骑兵过来青州城这里叩关,这也说明了荒国人对青州城志在必得的决心。 青州城若破…青州城身后的各州各郡十有八九必丢。 青州身后的州郡如果一丢的话,那么长安下属的各道就等于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姑娘。 荒国人多骑兵如果长驱直入日的话,不日便能够到达长安附近。 这个威胁,可以说也算是相当的大了。 也许朝廷会派出重兵过来这边支援,但是青州之地状况较为寒苦,将来这里的百姓应该会很难。 无论守军此战胜是败,青州和它下属的州郡,未来也许很多年都不会再有好日子。 陈先生可否有想过?此战我方取得胜利之后,咱们的队伍将何去何从?” 姜昆就是姜昆,依据他对队伍的了解,眼下的战局他虽有担心,但是他很清楚,并不可能会出现大败的状况。 他比别的人,想的都要更加多一些。 现在,镖师队伍的人员数量越来越多,也有神器在手,战斗力也算是空前的强大。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都不是朝廷正规的军队。 镖队伍的前途,这才是令他更加担心的一个问题。 昌繁若有所思,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 “姜大哥,你说的这些话也是非常的有道理,我也会慎重的考虑和采纳你的意见。 镖师队伍的暂时去处,我目前已经有了主意。 但是至于未来,也许要等打完这一仗,并打胜利了以后咱们回去再详细商议过后再认真做出决定。 现在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我也不好做出准确的判断。 最不济,咱们也可以把所有的弟兄们都编入镖师队伍。 咱们本来就是商人,那就继续带领着大家,赚多多的银子养家糊口就好了。 当然,等梁梓烨他们完成任务回来之后,咱们再仔细的开一下会,把骨干都聚集在一起,一起来商议讨论这个前途问题。” 昌繁一边回答着姜昆,一边又在仔细的观察着前方的战况变化。 就在两人互相交谈的过程当中,前去传递命令的传令兵回来了。 “报告陈先生,前面的命令已经准确送达。 咱们的中程远程投石车已经全数按照要求架设好。 所有的投石车位置,手雷和石灰弹均也全部准备就绪。 所有的战士已经做好准备进入高度的作战状态,随时等候陈先生的命令。” “好,我知道了。” 昌繁转身对传令兵回了一个军礼之后,又继续的对下面的战场观察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荒国骑兵列队出动,他们非常频繁的在做着出战的准备。 主力骑兵的出击,快了。 “姜大哥,据你观察现在山下的萦绕雾气,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会完全消失?” “大概在半个时辰之后,这附近的雾气几乎会消失殆尽。 如果有其他的打算,那就要尽早的做好准备才行。 再过半个时辰,敌我双方的视线都会变得异常清晰。” 姜昆对于这附近的气候变化,还有这里的地理环境,也算是相当的熟悉的。 因为他以前在边防军服役之时,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所在的队伍人马就是驻扎在这个地方。 山林中作战,还有与荒国骑兵之间的周旋,他可谓是一点也已不陌生。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次在执行军务的过程中腿上中了荒国人的一箭,伤到了筋骨留下了残疾,他估计都还会一直留在边防军的队伍当中。 “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大概上估计也够了。 那些龟儿子们,现在已经在急速的集结,估计很快,他们就会进入咱们预计的地点。 大唐汉人的国土,你们是来得了,但走不了了…” 昌繁一边在继续不停的仔细认真观察着,一边口中念念叨叨的说着。 他似乎是在回答姜昆,又似乎像是在喃喃自语。 昌繁脸上的笑意忽的收敛了起来,他瞳孔一缩,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意。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沧州城外那十一名阵亡的战士们的大仇,咱们现在就要给他们报了。 愿他们在天有灵,好好的保护咱们这些袍泽兄弟吧。” 昌繁转头看向警戒在边缘的传令兵说道: “命令,命二营,三营,还有一旅的三团一营的战士,马上使用远程投石机发射攻击。 手雷和手榴弹,以二比一的比例轮流进行攻击。 山上的石头较多,告诉大家也没有必要让它浪费了。 就是投弹轰炸的空隙,也可以往密集的骑兵群,投送一些石头过去。 荒国人的主力骑兵部队已经出现,命所有的战士做好大战的准备。” “是。” 昌繁的话音刚落,多名传令兵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小跑着快速离去。 与青州城外荒国人大决战的好戏码,即将要上演了。 青州之战(五) 青州城内大唐守军的反击力度在下降,荒国人的将领已经发现了端倪。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守军的士气有些絮乱,这是已经不可避免的事实。 奴隶兵的三轮攻击,已经足够让宇文金刚判断出来。 宇文金刚和他的幕僚云伟能一合计,马上做出了决断。 这种情况下,该是让他们的主力骑兵上场了。 一轮强过一轮的攻击,这个绝对不是添油战术。 大唐军队的强硬,更多的时候是依仗厚重的城墙而在以逸待劳,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如荒国骑兵的。 两军对峙,实力为王。 宇文金刚认为,只要能够让自己手下的骑兵撕开一道口子就已经足够了。 嗜杀成性的荒国老兵,夹带着战不畏死的少年骑兵,这绝对是荒国人攻击的王牌。 东西两边的城门,只要能够奋力的撞开一处就够了。 王牌骑兵一旦进入,那就相当于狼群进了大羊圈。 宇文金刚和云伟能,带着他们的一些副将和传令兵,已经站到了帐外的小山包上。 宇文大将军他要亲自的看一看,钦州城门是如何被他的部下所破的。 这样的精彩时刻,他可是一点也不想错过呀。 在大将军的心里,这一仗的取胜是完全没有悬念的。 最近这些年以来,荒国人和大唐汉军虽然这也算是首次进行大战,但是和边防守军的小战是从来没有断过的。 因此,宇文大将军对于大唐守军的战力,也是了解得相当清楚。 大唐的队伍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能人的。 他们战力上的不行,很多时候是因为战马不够耐力。 他们的兵甲老旧,身上的护甲也是多有破损。 一句话说到底,基本还是贫穷所导致的主要原因。 站在帐外的宇文大将军的确是信心满满,但是作为幕僚军师的云伟能倒是突然感觉有些惴惴不安。 云伟能冲着前方待命的兵士招了招手,很快就小跑着过来了一名传令兵。 云伟能开口询问道:“咱们派出去后山探查情况的人回来了没有?双方已经交战,为何没有一个人回来报告情况?” “报告云先生,派出去探查情况的人还没有回来,后面的山路难走,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云伟能对这个回答也是十分的不满意,他下意识的眉间一蹙。 于是,他沉吟片刻后继续对这一名传令兵道:“马上再派出两队人马到后山上面去仔细的探查清楚,如有发现有隐匿的敌军存在,火速来报。” “是,小的领命。” 这一名传令兵答应一声,牵过一匹快马,火速离去。 云伟能心中有些狐疑的嘀咕了起来: “这些汉人守军难道就那么的安份,一直待在城中等着我们的人来攻击? 大唐国土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再神奇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那么大的一座城池,不应该不派过来几名比较懂谋略的能人才对呀? 要是他们的军中有能人指点的话,此刻也应该要有所行动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静静的等着挨打? 能建立起来偌大的一个国家,而且还能够稳稳的管理好各种局面,不该如此不堪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这妖会从何而来,尚未能得知…” 云伟能自言自语的在念叨着,到了此时,他也还在分析着大唐守军的情况。 他作为守文金刚大将军帐下的首席军师幕僚,可谓是相当的敬业。 实际上他猜的也没错,大唐汉军那边,已经调遣了东西两路大军过来。 只不过因为朝堂兵部送达的调令有所延误,两路大军苦苦等候多时才拿到了兵部送来的调动兵马的全部手续。 也因为现在气候寒冷,大军战马又少,一路走走停停,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才迟迟还未到。 况且朝中的荒国使者还在谈判当中,青州城这边的宇文金刚提前发动了攻击,才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宇文金刚扭头看向云伟能军师,也看到了他的那满脸担忧的脸色。 于是,他安慰道:“先生大可不必过于担心,此战咱们终将会取得最后的大胜利。 咱们荒国的骑兵攻城,还从来没有过败绩。 就算大唐汉人再搞一些什么阴谋诡计,在我们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两处关隘口已经牢牢的控制在我们的手中,咱们进可攻退可守。 大唐汉人的边境线太长,就算是这里万一失利,咱们退一万步来讲也可以再换一个地方冲杀进去也没问题。 大唐汉人的军队,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大型一些的部落而已。 除非他们倾全国之力来镇守这个城池,否则的话,我们的骑兵肯定可以叩开他们的大门而长驱直入。 汉人的金银珠宝,还有他们那似水的女人,也终将会沦为咱们荒国勇士的玩物。 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宇文金刚大将军昂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青州之战(六) 宇文金刚的大笑之声,在军帐前传了开来。 等候在附近的一些将领,听到了之后也是面露喜色。 大将军的笑声当中透露着狂傲不羁,还有对大唐汉人守军的不屑。 他们作为部下,是最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 跟着无往不胜的宇文金刚大将军,他们所能够获得的好处是非常巨量的。 大将军的高兴,也就透露着他们的军队在下一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只要对方的城一破,也就到了他们这些部下的最美好的时刻。 随意的搜刮抢掠,自由的为所欲为,可是他们这些部下最拿手的绝活。 云伟能建宇文大将军此刻如此的笃定,他也不好再开口多说些什么。 他也料想不到,大唐汉人守军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后手? 也许有,只是他们荒国的探子可能没有了解到罢了。 但是从目前的形势上来分析的话,大唐守军应该已经没有了什么可以阻挡荒国人进攻的办法了吧? 云伟能嘴角抽抽,没有再继续分析双方的态势。 因为此时,双方的大军很快就会交锋到一起。 只是他这个军师心中惴惴不安的那一种感觉,倒是越来越强烈的了。 他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前方的战场之上,荒国人派出的主力骑兵,已经离青州城的城门口越来越近了。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进攻,也将会是特别强有力的一次。 青州城的东大城门,在一次又一次的木槌的撞击之下,已经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城门轰然倒塌,那也只是只欠缺一点时间撞击的问题。 冲在最前面的荒国骑兵主力先锋队伍,有不少的骑兵甚至脸上已经开始有了弧度。 他们深邃的眼神,已经掩饰不住快要露出的森然笑意。 城墙上的青州守军,看着城下越来越多的敌人,他们也是不太淡定了。 他们都知道,青州城还在等待两路援军的到来。 城墙下面的大门,被撞击的次数是越来越多,撞击力度也是一次比一次的动静要大。 不断冲向城墙的那一队队的荒国骑兵,让不少的守军兵卒都有些头皮发麻。 如果曾被破,他们项上的头颅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荒国人的残暴,是所有的青州守军都是深有体会的。 可是此刻敌人的攻击又是如此的猛烈,已经让很多的年轻兵卒感觉到快要绝望了。 他们心中不断的祈祷,祈祷他们自己的援军快些到来。 只要两路的援军一到,就能赶走这些难缠的恶狼。 青州的守军兵将们,实际上是最不愿意和这些野蛮的荒国人打交道的。 因为他们的战斗力,还有他们胯下的战马,总是会比自己这一方的强上一些。 一直被人压制一头的那种感觉,是非常让人不爽的。 忽然,一道道的惊雷之声在荒国人的骑兵队伍当中突兀的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荒国骑兵先锋队这一边的队伍里面,马上就倒下去了一大批。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同战马一起倒在地上之后,他们的战况就更惨了。 后面的骑兵因为一下子刹不住,纷纷的撞击了上来。 有不少的荒国骑兵,被炸伤之后还没有死去的。 但是后面的战马,受了惊雷惊吓之后,不断的横冲直撞到处胡乱踩踏了起来。 有的受伤骑兵的身体,直接就被战马给踩成了肉泥。 就这一下子,四五千名的骑兵队伍,瞬间就死伤过半。 后面没有被炸伤的骑兵,也几乎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完全没有了,刚刚发起冲锋时的意气风发。 他们这一次,是真正的铁道大块厚重的铁板上去了。 后面的队伍里,有不少人还在庆幸着自己在队伍的后面侥幸活了下来。 不过很快,他们也不会这样的想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后面的队伍里,又再一次的响起了刚才让他们惊魂未定的惊雷响声。 “啊……!” “啊啊……!” 前方的战场之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处在边缘,没有被轰炸受伤的人,在挥着手中的弯刀在四处张望。 他们非常的不明白,这些突然就出现的炸雷之声,到底是来住于何处? 就算是来自天上的打雷,那也只能是一声两声啊! 况且,他们似乎也没有人发现有闪电的出现。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令人感觉到恐惧和不安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再一次的绝望之声响起,又是一群群的骑兵丧命。 他们至死也不会明白,他们是什么东西索去了性命的。 青州之战(七)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率先出击的好几千人的荒国骑兵先锋队伍,现在剩下的已经不足两成了。 最要命的是,恐惧之意已经在军中传开。 城墙上面一直在顽强抵抗的青州城的守军,有不少人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的人在观望,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要冲到城下的骑兵,为何在短时间之内被放倒在地? 而刚才的惊雷响声,几乎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正在城墙上攀爬云梯的那一些奴隶兵,也是被吓得一哆嗦短时间之内似乎忘记了自己所要执行的任务。 也有个别胆小的人,直接就从云梯上面滑落了下来。 他们没有被守军杀死,而是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声,吓得掉落在了地上。 他们被摔的内脏破裂,口中不断的在吐着血水。 如果能够选择,他们是绝对不会来参加这种侵略别国的战斗的。 而军帐前的宇文金刚那狂妄的笑声,也已经嘎然而止。 前方战场上,白色的雾气已经消去不少,但从远处看的话依然还有些朦胧模糊。 但是不少骑兵的倒下,还是一样被后面大部分的人所发现。 因为惊雷的响声,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这已经进入深冬了,不大可能还会有这样的冬雷。 据于这一点,也更加的让宇文金刚惊诧不已。 如果不是天灾,那必定就是人为所造出来的祸事。 “来人,马上遣人速速前去查看一下,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给我立刻搞清楚状况,立马回过来禀报。” 宇文金刚对着身边的部下大声的吼叫道,此刻的他也是感觉到非常的懵逼。 无缘无故,为何突然就接连不断的响起惊雷的声音。 而且,他的破城先锋营的那些骑兵,从远处观察,都已经发现倒下了一大批。 “是,大将军。” 一小队的骑兵,马上双脚一夹马腹,迅速的冲向前去。 暴怒的宇文金刚大将军所下的命令,他们可是没有胆量敢有一丝的怠慢。 前方的痛苦的哀嚎声,短时间之内想撤了整个战场。 许多是没有被波及到的那一些骑兵,也都是在面面相觑而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次的大战,感觉有些不同以往啊! 云伟能军师到那一张老脸此时也是愈加的阴沉,同时也是疑惑不解。 因为,一直都能掐会算的他,也是非常的不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很清楚,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冬日惊雷。 他高举着脑袋,在四处的张望,希望能够看出一点端倪出来。 别人可以不清楚炸响的原因和出处,但他这个军师可就不行。 因为宇文大将军但凡遇到疑惑不解之事,都会习惯性的向他发问。 毕竟军师有军师的职责,那就是帮人解惑,排忧解难之用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和先前有些不太一样的炸裂响声,就开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响起。 排列整齐,但是还没有出动的那一些骑兵,在听到响声之后都是齐齐的屁股一紧。 几乎所有的人,不假思索的就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之上,除了那些还没有完全消散去掉的雾气,其他的异常,他们也没有看见。 不过很快,他们的队伍当中就掉落了一些碎裂的陶罐碎片。 许多人的视线,又被地上掉落的陶罐碎片所吸引。 马上就有士兵跳下马去,捡起了地上的陶罐碎片。 不少人有些害怕,但依旧是认真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但是,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并没有发现这一些陶罐碎片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他们认得出来,这些陶罐的碎片,也只是大唐汉人寻常百姓常用的器物而已。 但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呢? 这些小小的陶罐碎片,就算是砸到脑袋之上,也是完全伤不着他们丝毫的。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又把视线看向愈渐放白的天空。 “啊……!” 被大将军派过去前方了解情况的兵卒,骑在马背上,快马前行,几人还没到达前方的位置,突然就莫名其妙痛苦的大声喊叫了起来。 这几名兵卒突然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开始痛苦的喊叫着。 他们几人也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并痛苦着在地上打滚。 他们的惨状,就像是被敌人用箭矢射进了眼睛一样。 原本快要散尽的雾气,此刻似乎又变得朦胧了一些。 白色的烟雾气,感觉是从天上掉落了下来,变成粉尘一般的存在,随风飘洒落在他们队伍的四周。 “啊……!啊啊啊……!” 令他们感觉到惊悚的一幕又再一次的出现了。 青州之战(八) 第319章 青州之战(八) 一阵微风吹过,又有大量的荒国骑兵感觉被什么迷了眼睛一般。 然后,不少的人都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刚刚感觉不太舒服的眼睛。 很快,一阵灼热感迅速传遍了他们的全身。 紧接着有很多的人,双眼都变得很是火辣辣的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感觉到有些灼热感,但是慢慢的火辣辣的刺痛使得他们痛苦万分。 一阵阵的哀嚎之声,在队伍当中,此起彼伏的传出来。 原本整齐有序的队列,也开始伴随着痛苦的喊叫声,变得混乱了起来。 荒国人的骑兵队伍当中已经开始有不少的人,仿佛进入到了人间地狱一般。 他们军中的大夫,也在人群当中来回穿梭,给那些痛苦喊叫的兵卒检查着。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从天上掉落的炸雷,又一次的在骑兵队伍当中响起。 倒下去的人,又是不规则的出现了一大片。 不少的荒国骑兵已经瞬息之间死去,不少的战马也倒地不起,斜躺在地上发出哀怨的咻咻嘶鸣声。 而这一次,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的投弹轰炸了。 因为天已大白的原因,许多的荒国人都已经发现了这些炸雷的来路。 自然也包括了一直在仔细观察战况的云大军师云伟能。 “大将军,您看,这些狡猾的大唐汉人在后山上这里给咱们使阴谋诡计。 刚才的那些炸雷,全部都来自于后面的大山。” 云伟能伸手一指,顺便也给大将军说明了眼下的状况。 宇文金刚大将军转身抬头往天上一看,果然看见了从高空纷纷投射过来的黑色物体。 宇文大将军顿时大怒,并开口大声的吼叫道: “来人,马上派出两队人马上山,把山上的那些肖小全部都给我消灭掉。 但凡遇见会喘气的,都给我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是。” 传令兵小跑着过去,马上就挥动了手中的令旗。 很快,两名骑兵小头领接收到命令之后,他带着他手下的人马就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一个个骑兵,在马背上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 他们非常的生气,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袭击的来处。 现在他们骑兵出动,正是要过去对敌军的人进行反击。 这一口莫名其妙的气,已经狠狠的憋在他们的胸口,令他们难以呼吸。 因为他们的袍泽兄弟,已经很多被轰炸的七荤八素了。 “驾驾驾…” “驾驾驾…” 看着手下的两队骑兵短时间之内就冲到了山脚,宇文大将军便放心了许多。 即便山上长的人再多,大概也不会是他手下那些精兵悍将的对手。 他很自信,隐藏在山上的那些像老鼠一样的汉人,应当会很快便被全数消灭。 “云先生,情况果然像你之前猜想的那般一样。 这些狡猾的大唐汉人,总是会悄悄的藏起来,搞这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 他们的兵将如果神勇的话那就应该下来,在咱们的面前摆开阵势。 咱们两国之间,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干上一仗。 现在他们如此下作,那就怪不得咱们铁腕无情了。” 宇文大将军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无比的狰狞。 因为前方战场之上,他手底下的大军,就在他的视线之内被干趴下了近三成。 这样的转变,无论如何,都是令他非常生气的。 就因为他麾下的骑兵,之前的大小战役都是所向披靡。 所以,现在早遇到了那么大的损失,就令他更加的无地自容和更加的暴怒。 他不是普通的将军,他可是大荒国的常胜将军。 自从他领大军以来,还从来没有遭受过那么大的损失。 “将军息怒,越是出现了对咱们大军不利的状况,咱们越要冷静下来,小心应对。 大唐汉军的战力虽然不怎么行,但是他们确实像狐狸一般比较善于搞阴谋诡计。 咱们须多加小心,不要再着了他们的道。 他们躲在山上,搞的这些小动作小把戏,其目的肯定是为了迟滞咱们大军的攻城。 越是他们不想咱们干成的事情,就越说明咱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大唐汉人心里头的小九九还望大将军…三思。” 云伟能屈身一礼,劝说着宇文大将军冷静下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荒国人的主将被激怒,那就非常的得不偿失了。 因为人在暴怒之下,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一个统领大军的大将军,如果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出来,那是非常可怕的。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导致全军覆没也不一定。 云伟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宇文金刚,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错误出现。 青州之战(九) 第320章 青州之战(九) “先生所言在理,我自当小心的应对,不要再中了这些两脚黄羊的诡计。 他们不想我攻破城池,那我就偏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我大荒国的勇士,确实不该在暂时的困难前退缩。 我们应当一鼓作气,把青州城的城门叩开。 到了那个时候,那我就要他们城中的汉人血流成河。 否则我就对不起我自己这个常胜将军的称号,我一定要让那些狡猾的汉人知道,我宇文金刚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一点阴谋诡计的手段,就想让我停下进攻的脚步,他们真的是痴心妄想。 等他们的城池一破,我还要割下守军将领的头颅,拿来当酒碗喝酒。 我也还要将他们的女人,全都让我们的勇士压在身下任意的蹂躏。 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跟我们耍心眼? 哼!” 宇文金刚气哼哼的说着,从口头上发泄着他的不满。 自从他统兵以来,还从来没有遭受过那么大的损失。 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自己还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对方不敢跟自己的大军光明正大的去阵前较量就算了,居然还偷摸着在背后搞起了阴谋诡计,让自己损兵折将。 这样的仇敌,如果他宇文金刚不狠狠报复的话,那肯定就会有损他大将军的威名。 宇文大将军最看不起的,就是不敢跟他硬刚的对手。 “大将军说的是,还请大将军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看到宇文大将军不再暴怒的状态,云伟能终于是放心了一些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只有做出明智的决定,最后才会得到正确美好的结果。 正当云伟能想再次开口和宇文金刚大将军探讨一下,进一步的作战计划的时候。 忽然,议事军帐左侧的将大军寝帐,门帘被一下子掀了开来。 军帐门口走出来一个皮肤白皙,但是全身上下又穿着铠甲的高大女子。 女子一边走出来,还一边用手拉扯着胸前的皮甲。 很显然,她所挑选的这副皮甲有点不太合身。 她傲人的双峰,都快要把皮甲的连接线都给撑破了。 她目光坚毅,又有些英姿飒爽的向大将军和云伟能这边缓缓的走了过来。 天生的尤物气息,还有妩媚的气质夹带着摄人心魄的武者威压。 她的突然出现,令大将军手下的不少年轻一些的部将都有一些不淡定了。 这个女人,不是正常的一个普通物种。 有人偷摸的瞄上一眼,也有人被她散发出来的威压逼迫得抬不起头来。 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女子,人家的修为可是一位大武师。 除了宇文大将军,在荒国还真的少有人可以镇得住她。 宇文金刚大将军身边的部将赶紧收回了刚才的目光,下意识的都自觉低下了头。 “诺娃,你不在帐中好好的休息,你穿那么一副皮甲出来做什么?” 宇文金刚大将军看见女子这副模样,便有些关切的开口问了起来。 这个叫做诺娃的女子,非常淡定的走到了宇文金刚大将军的面前。 “六夫人。” 宇文金刚的军师云伟能躬身一礼,问候了一声六夫人。 这个六夫人是宇文金刚的第六房妾氏,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随军出战的夫人。 虽然她不是正室,但是却非常的受语文金刚的宠溺。 她不但足智多谋,而且她武功还是非常的高强。 在宇文金刚的各个妻妾当中也很有地位,没有一个人敢随便轻视于她。 因为她随军在帐内可以伺候宇文金刚,在军中也能够坐镇成为他的一张底牌。 而且她的手下,还随军带着十多名二级武师的女护卫。 她的存在,也可以说是宇文金刚个人安全的一大保障。 “大将军,我刚才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是否对青州城的进攻的进展不顺利啊? 还有,我听到了那些爆炸的响声,怎么就有那么一点非常熟悉的味道呢?” 宇文金刚张了张嘴,刚想说一些什么来着。 突然,两名骑兵匆匆忙忙的骑马赶的过来。 他们一跳下马,马上就冲到了宇文金刚的面前。 其中的一名兵卒很是着急的报告说道: “报告大将军,咱们前去攻城的先锋队伍,已经损失了一大半的人数。 他们快要接近城墙的时候突然遭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 大半的人都已阵亡,还有三成左右的勇士被不明粉尘迷了眼睛。 现在军中的大夫已经在努力的进行救治,但是大夫查看了情况之后说了,他们的眼睛几乎都已经失明。 也许以后,他们都会变成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的情况非常严重,现在大夫们也已经束手无策。” 青州之战(十) 第321章 青州之战(十) 宇文金刚脸上最后的那一点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他对着来报告的兵卒厉声的命令道: “马上回去告诉军中的大夫他们,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出办法来救治受伤的人。 那些受伤的人可都是你们的安达,行军打仗,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 还有,你马上去命令前去冲锋的那些人,告诉他们把弟兄们都先往回撤回来。 咱们得先解决了攻击咱们的那些小人,让他们都等待命令,在进行下一步的任务。” “是,大将军。” 率先报告的这名兵卒,马上答应一声之后迅速离去。 而另外一名还半跪着的兵卒马上接着开口报告说道: “报告大将军,咱们左路大军的军营那边,也遭受到了那些不明物体的袭击。 有那些从天上而来炸雷一般的可怕武器,也有那些投掷过来的石头,另外还有那些无处不在恐怖的令人很容易就失去光明的粉尘。 咱们的军营和士兵,几乎均有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现在军种的药物大夫严重不够,巴图将军命小的过来请示一下大将军。 是否可以派出一队人马回去都城,请求派出大夫和增加药物的支援? 另外…巴图将军还想请示一下大将军和云先生,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这一名兵卒小心的说完,便低着头安静的等待着宇文大将军的回复。 军中的战略部署,还有队伍的行动,均要得到宇文大将军的指示。 宇文金刚皱眉沉思,现在的状况对他们大军来讲,是非常的不利呀! 队伍中受伤的人员,此次是前所未有的多。 这一下子,他倒是既气愤又憋屈,主要是治病救人,他自己也不懂啊! 军中的大夫和药物不够的话,那也只能够派出人手回去都城求援了。 于是,他思索片刻之后便立即做出了决断。 “你现在回去,就告诉巴图将军可以派出人手回去,命他们把城中有能耐的大夫,还有充足的药物带过来。 现在这种情况紧急,你让巴图将军派出他的亲卫,回到城中之后直接报告给大汗。 如果得到大汗的命令,派回去的人形势也便宜许多。 还有,你告诉巴图坚实,让他好好的调整一下那些没受伤的兵马。 袭击咱们的人,我们已经发现他们藏匿在后山当中。 大将军我已经派出人手上后山上面进行反击,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些家伙给全部肃清。 你传我的大将军令,命各部的将军们,切莫慌乱。 让他们马上整肃军纪,迅速调整攻防阵型,想办法做好暂时的应对之策。 你去吧,胜利终究是会属于咱们大荒国勇士的。” 宇文金刚认真的说完,才抬头看了一眼前方还比较混乱的局面。 他手下的一些将领,打仗虽然勇猛,但毕竟年轻啊! 一点大一些的损失,竟然就让他们有些慌乱了起来。 作为统兵打仗的将领,怎么可以那么的没有定力呢? 攻城掠地,损兵折将的情况怎么说也该是家常便饭。 被人家偷袭一下而已,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点,是令他宇文金刚这个大将军很是不满的。 “是,大将军。” 来报告了这名兵卒马上起身,翻身上马,火速的离去。 等到这名兵卒离去,李文金刚才把目光看向了他的六夫人诺娃。 “诺娃,你刚才说听到的那些炸雷的响声…有些熟悉,是什么一个意思? 那些怪异的炸响声音,难道之前你在其他地方有听过? 那么你知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那些炸响的东西已经伤了我们军中很多的士兵了。” 宇文金刚现在的强做镇定也不过是没办法而已,对于能够伤他那么多强悍士兵的新型武器,他是非常有兴趣,又非常忌惮的。 因为他的手下见识多少的幕僚云伟能,对于这个能够迅速伤人的炸雷武器,也是闻所未闻,毫无一点头绪。 如果他的六夫人诺娃知道这个东西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这个东西以前我也没有见到过,但我听我师傅说起过。 这个东西叫做霹雳弹,是来自东边的夷国。 据我师傅他老人家曾经所说,在夷国有一个叫做霹雳堂的武林门派。 这个霹雳堂那里的弟子,专门研究一些相对比较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们很少练武,除了他们的堂主和几大长老,其余的人几乎武功都不怎么样。 他们霹雳堂那里专门会生产这些新型的东西,听说这些霹雳弹威力巨大,能够伤人于五十步之外。 我还曾经听说,他们夷国有不少不服气的大武师,找到他们霹雳堂去挑战。 结果,毫不例外的全都在挑战当中受了伤。 对于这个玩意,咱们可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行。” 青州之战(十一) 第322章 青州之战(十一) “霹雳弹?夷国的一个武林门派霹雳堂所出? 那么大唐汉人怎么会拥有他们的敌对国夷国的东西? 难道他们大肆引入这些新奇的攻击武器,就是为了对付咱们大荒国的? 大唐汉人虽然有些狡猾,但是,他们和夷国不是现在正在敌对僵持当中吗? 夷国又怎么可能,把这些威力巨大的霹雳弹卖给他们? 而且,看他们的这个架势手上应该有不少,这终将是一个大祸害呀!” 宇文金刚一脸的黑线,同时也是满肚子的疑惑不解。 他们两国之间,互相撕咬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把这样的神器卖给他们呢? “诺娃,对于这些霹雳弹的情况,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有没有听你的师傅提起过,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对付克制这种霹雳弹的?” 六夫人诺娃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听他的授业恩师说过,有什么可以克制这种霹雳弹的东西。 不过,想了一会之后,她还是开口说道: “这种霹雳弹可以短时间之内致人伤亡,但它的杀伤力也是有一定的范围限制的。 如果咱们的骑兵遇到这样的霹雳弹攻击,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把队伍的人尽量散开。 尽量不要集中在一起,以免受伤的人数过多,对于这些霹雳弹的克制办法,我确实没有听师傅讲起过。 不过师傅有提到过,他说这种霹雳弹不单单只是可以致人伤亡,如果有易燃物被袭击炸到,还容易引起大火燃烧。 我曾经有向师傅提起过什么地方可以采买到?但是师傅告诉我,除了夷国,并没有其他地方有这些东西出售。 而且这些东西的售价也是相当的高昂,如果想得到这些的话,估计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行。 具体的情况,如果真想了解清楚的话,还是要派人到夷国的霹雳堂亲自去跑一趟。 我所知道的,大概也就是这么多了。” 诺娃她的师傅,曾经云游去过各个国家,对很多新生的事物都有一定的了解。 也因为如此,哪怕作为亲传弟子的诺娃,想要找到他师傅老人家本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因此,他想要打听到更多的信息,也没那么容易。 六夫人诺娃此刻,安静的站在一旁,回想着她师傅教授过她的一些事情。 同时她也在想着,看以后能不能请到她的师傅老人家到大荒国都城中来坐镇。 如果有她师傅在的话,可能她遇到的很多难题就会很容易的迎刃而解了。 至少她的武功,也可能再突破一个大境界也不奇怪。 她现在感觉她自己,跨入了大武师之后,根本就没有再提升过了。 有时候她隐隐的还有些担忧和焦虑,她自己经常和宇文金刚有床笫之欢,也不知道对她的武功晋升有没有影响? 这方面的事情,她的师傅也从来没有教过她呀? 宇文金刚把目光看向云伟能,然后认真的嘱咐道: “云先生,等咱们打完这一仗,胜利凯旋回去之后,你记得要提醒一下我办这个事情。 咱们必须派出人到夷去跑一趟,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咱们都必须要把这个霹雳堂制造出来的这些霹雳弹给采购一大批回来。 如果咱们手上也拥有一大批这样的霹雳弹,咱们再也不会遭受现在这样的窝囊气了。” 宇文金刚满眼的愤恨,但是他感觉自己又无处发泄。 “是,大将军,这个事情老臣我记下了。 等到咱们凯旋大军回到都城之后,我一定提醒将军选出合适的人来去办这个事情。 只是眼下,咱们对钦州城这个骨头,还是得想办法尽快啃下来。 否则的话,老臣担心迟则生变…” 云伟能观察了一下眼下战场上面的状况,他下意识的隐隐有着一些担忧。 战场上面首次出现了他闻所未闻的新式武器,致使他之前就做好的很多的谋划,可能要变成一纸空谈了。 他随军出来的主要职责,就是协助宇文金刚攻城拔寨拿下青州和沧州两城。 目前的现实是一城都没有占据,这令他心中感觉到非常的不安。 为人军师,最大的成就就是他的谋略得到应用,配合兵将行动并付诸于实现。 “那是自然,我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这个面积超级大的青州城我是志在必得的,城中的一切财富和人马,只有我们大荒国人才有资格拥有。 这些战斗力底下的大唐汉人本来就是弱鸡一个,他们也只有资格做我们荒国人的奴仆而已。” 哪怕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宇文金刚还是一如既往狂妄自大的骄傲。 在他的眼里,普天之下除了他们荒国人,其他的国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凡是不服的,最终都会沦为他的奴仆。 青州之战(十二) 第323章 青州之战(十二) 军师云伟能早就已经知道他的主子宇文金刚刚愎自用,狂妄而且又很是自大。 但是他依然希望,可以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建功立业。 因为生存乱世,他也没有其他更加好的选择。 “那么大将军认为,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咱们是继续进攻,还是鸣金收兵暂时修养生息?” 云伟能撇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六夫人,有些讪讪的对宇文金刚问道。 “当然是继续进攻了,咱们的大军出来一趟不容易。 必须在青州城内的守将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之前,咱们的大军必须要给予他们最猛烈的攻击。 咱们的队伍,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如果攻城方面的进展还不顺利的话,咱们的骑兵队伍人吃马嚼的,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啊! 大唐汉人的战斗力方面虽然不行,但是他们可以据守在城中,可以跟我们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的僵持。 他们的粮草充盈,自然是能拖就拖,可咱们的十数万的骑兵可就拖不起了。” 宇文金刚此刻的头脑倒是非常的清醒,对于两军的实际状况,他分析的大体也不差。 其实青州城中以陆亚逊为首的守军,现在使用的策略其实就是一个拖字决。 他们的打算,就是准备拖到城外的荒国人粮草短缺。 只要能够守住城门,继续的拖延下去,那么,朝廷肯定会派一两支援军过来支援。 到了那个时候,哪怕只有左右夹击,荒国人估计也会溃败而去。 青州城可是非常重要的战略之地,而且也是大唐国土的一个重要门户。 朝廷早就知道了这里的状况,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青州城如果失守,荒国人实际上就可以长驱直入的了。 因此,朝廷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肯定会派人过来支援并坚守住青州城的。 只不过,城中的守军可能低估了一些荒国人的攻击力。 这才第一天的战斗,城中的守军已经变得有些慌乱了。 如果不是荒国人的骑兵在前面遭受到不明炸雷的攻击。 那么,现在可能已经双方胶着战斗在一起了。 城门能不能守得住,可能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青州城内现在也是在不断的调兵遣将,也在不断的往城头上面运输着物资。 他们守军接到的死命令就是死守到底,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到两路援军的到来。 青州守城大将陆亚逊实际上,现在已经似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和他的部将紧急商议最佳的对策。 因为他也不清楚,在城外的群山之中,到底是什么人在帮助他们攻击荒国人。 如果是援军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但是令他不明白的是,并没有人进城来与他们联系。 城外。 荒国人军帐前,云伟能对宇文金刚大将军的分析也是非常的赞同。 他非常认可的点点头,同意着大将军的这个想法。 “那么,就请大将军下令各路大军做好准备,咱们就再一次的发起猛烈的攻击。 也许这一次,咱们就能够把城门叩开,长驱直入了。” 云为能一搂他那有些稀疏的胡须,淡定的说道。 “嗯。” “来人,传我大将军令,命左右两路大军,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再命中路大军,派人驱使五千奴隶兵出战,命他们不惜任何代价,给我把城门撞开。 命左路大军负责右翼的攻击,命令右翼的大军,做好负责攻击左路的一切准备。 在命人派出督战队,让那些奴隶兵率先给我去架设云梯攻打城楼。 再通知巴图将军,命令他不派出一支三千人的队伍,给我绕到南城门去,两边同时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咱们要让城中的守军,两边城门来回疲惫防守,让他们疲于奔命。 只要他们露出破绽,咱们就可以大军长驱直入了。 你再告诉巴图将军,如果今天能攻入青州城,就让将士们可以自由活动三日。” 宇文金刚很清楚,如果想要将士们用命攻击,那边得给他们一些希望和甜头。 攻入城内去,许诺给他们三日的自由活动,他们的勇士会更加的想尽办法去拼命攻城的。 因为他很了解他的将士,那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刻。 如果城破了,就算让他们自由活动随意抢掠三日,那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大唐汉人国土辽阔,而且还城池众多,随便去抢也是抢不完的。 “是,大将军,我们马上去通传各部。” 传令兵卒行了个礼,非常欢快的打马离去。 青州之战(十三) 第324章 青州之战(十三) 荒国人的营地前方,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来回奔走的一队队骑兵,在做着攻击前的各种准备。 大将军的军令,令他们心中都是异常的开心不已。 只要城门一破,他们大军进城以后,再把城内的守军一一消灭,那么他们就可以开始自由活动了。 这样的好事,他们倒是非常愿意去做的。 很快,荒国人的阵地上开始号角响起。 荒国人的左路骑兵将领已经换人了,换成了巴图坚实亲自上阵率兵。 他是宇文金刚大将军的左臂右膀,这一次的任务非常的重要,因此,他自己便亲自上阵去率兵。 他很希望,在这一次的大战之中可以再立奇功。 他本来就是宇文金刚手下的猛将之一,他那么的拼命也只是想成为宇文金刚手下不可替代的存在。 巴图将军的亲自上阵,又给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大大的鼓舞了士气。 之前还被突如其来的炸雷给轰炸得蔫了吧唧骑兵,一个个又开始变得如狼似虎。 他们信心满满,几乎一致的认为这一次,肯定可以一举攻克青州城。 因为大将军营帐里传过来了消息,说大将军已经派出六千多名骑兵精英上山,去剿灭肃清那些使用炸雷轰炸他们的大唐汉军了。 除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炸雷轰炸之外,其他的他们什么都不怕。 率先被驱赶出去冲锋陷阵的自然又是那些,荒国人俘虏而来的奴隶兵。 奴隶兵充当着他们骑兵的人肉盾牌,有些不太情愿的往前走着,去抵挡青州守军射过来的箭雨。 当荒国队伍的出战号角响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不少的奴隶兵缓慢的停下了脚步。 实际上,他们心里头是想逃跑的。 平时连吃的荒国人也不多给一点,一旦开战,就拿他们来抵挡人家的箭矢。 但凡还有一点脑子的,肯定都不会有人会自愿的去做这样的事。 队伍的后面,只见巴图将军手中的长刀一挥,马上就斩去了两个人的头颅。 巴图将军在战马的马背上人立而起,他气运丹田一声大吼: “传本将军军令,马上给我过来五百督军骑兵,五百督军全都给我压后督战。 但凡有后退一步者,给我立斩不赦。” 巴图坚实将军将令一出,马上就飞快的过来了五百名脸色狠厉的荒国骑兵。 于是,五百名荒国骑兵担任的督战队员,就像是五百头狼驱赶着五千只羊一般,浩浩荡荡的向着青州城那一边冲了过去。 荒国人总体人口比较少,所以他们在每一次的战斗当中最爱进行人口掳掠。 每次攻下一个部落,都会把他们的精壮男子抓了回来。 平日里充当他们的奴仆,干着最脏最累的活。 如果有再次开战,他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率先上路给他们开道的奴隶兵。 因为每次交战的对方,从一开始的抵抗,总是会是最为激烈的。 这样的安排,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少荒国骑兵的损失。 荒国骑兵的战斗力虽然很强大,但是他们的口碑,在各个部落和国家,都是最脏最臭名昭着的。 战场的右侧。 大将军军帐前。 宇文金刚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先前派往后面群山去的六千多名精兵,此时此刻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因为他心中很是自信,只要他们手下的骑兵和大唐的汉人一旦接触,肯定是战无不胜无往不利的。 宇文金刚眺望了一眼前方滚滚灰尘说那一处战场,那是他自己手下冲锋的势头。 巴图坚实的亲自上阵,让他的放心又多了几分。 还有前面奉他大将军令前去后面群山肃清敌人的精兵,他很自然的认为他们完美的完成任务回来,也不过是迟一些或早一点的事情。 殊不知,他狂傲的认为很必然的事情,还有他的那些所谓的精兵,实际上,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那些骑兵上了山,才刚刚进入了密林中央,就无奈的发现情况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就被无数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短小箭矢射中。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几乎都是在无比惊恐而又诧异的情况之下倒地身亡。 他们甚至连自己的敌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含恨而去。 六千多名精兵,他们是被分散成一小队一小队的摸索着上山的。 每个小队的人,几乎都是还没有搜索前进到半山腰,就被隐藏在山中的人,无情的全数射杀了。 幸运剩下来的那一小部分人,也在后撤的过程当中,被那些突然从石头后面,从树上下来,还有从地里钻的那些黑衣人给惊呆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应的对抗反应,就被那些黑衣人使用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黑色长刀,一下子全砍倒了。 实际上,在他们倒下之前都有了那么的一个共识。 大唐汉人,不讲武德啊! 青州之战(十四) 第325章 青州之战(十四) 大将军的军帐前。 宇文金刚乜了一眼,他面前站着的六夫人诺娃。 六夫人诺娃身上穿着有些偏小的铠甲,此刻显得更加的英姿飒爽,相比往日也更加的妩媚动人。 哪怕是现在身处战火纷飞的战场,宇文金刚也忍不住的血气上涌激情澎湃。 从年轻时开始,就率领部落奇兵在外,长期行军打仗的语文金刚,他最爱听到的就是战场上的这个兵铁交鸣之声。 每一次的交战之后,他几乎都能够收到不少的收获。 当然,身壮如牛的他也爱听美貌女子的叫唤之声。 宇文金刚的神色一变,有些讪讪的说道: “诺娃,你跟我回一下寝帐,我有事情和你商议一下。 你手底下的那些女护卫,也许要借于我用一用。” “啊…?” “你用我一个你都有些驾驭不了,你还想用我的女护卫? 大将军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贪心了一些?” 六夫人诺娃蹙着眉,有些不高兴的对着宇文金刚问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和你还有你的女护卫相商。 我指的是正事,正事哈!” 宇文金刚连忙摆手,有些闪烁其词的赶紧解释道。 他俩的对话,已经被身边不少的部下听见到了。 他的部下门表情此刻很是怪异,但是每个人都只是低下头颅憋红着脸,没有一个人敢笑出声来。 宇文金刚见此情景,赶紧拉着六夫人诺娃,直接就往他的寝帐走去。 帐篷外面,只留下了云伟能还有他的亲信们,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云伟能也是涨红着一张老脸,转头看了一眼那些神情怪异的亲信将领头目之后,若无其事的一摆袖子,悠哉游哉的向着议事军帐走去。 行军打仗的军中大事,因为能都是可以好好出谋献策谋略一番的。 但是,涉及到宇文金刚大将军的个人私事,他便只好闭口不谈了。 大将军和六夫人的男女之事,也不是他这个糟老头子可以谋划得了的。 宇文金刚拉着他的六夫人诺娃到了寝帐,便把他心中所想到的计划,仔细的和他的这个六夫人说了起来。 六夫人诺娃一听,果然顿时就面露喜色。 大将军伏在她耳边对她所说的这些,果然是一个破青州城的一个好办法。 她忽的看向宇文金刚,顿时也感觉对他敬佩了些起来。 原来她的大将军并不只单单是四肢比较发达,他的头脑确实也有一些不简单。 他所说的话,也彻底的勾起了诺娃这个大武师的兴趣。 六夫人诺娃开口问道: “单单是我和我的那些女护卫的话,还是不太保险呀。 你还得从军中给我挑选出至少二十名最低三级武师以上的人手出来帮我。 否则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这个计划可以顺利的进行。 当然,如果能挑选出多两三名大武师的话,那么这个计划就绝对更加的有保障了。 而且,从军中挑选出来的这些人,一定要个个都是艺高胆大能征善战不畏生死的强人才行。 要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小辈们,就不要往我这里塞了。 做我的手下,我从来不需要废物来凑数。” 六夫人诺娃无比认真的对宇文金刚说着,她相信,只要她带领的人一出手,这个看似无比坚固的城门,必破无疑。 如此一来,她也算是为荒国大军立下了泼天军功。 等到大将军麾下的勇士率领骑兵拿下青州城之后,她的这个超级大功劳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了。 她没有想到,她自己随军出来,除了她用丰硕的身体喂食宇文金刚大将军这头饿狼以外,她自己也还能够有此机会立下一份大军功。 如果谋划的事情进展顺利的话,那么等到了事成之后她日后回到了大荒城,那么她的身份和地位,也许还会继续的水涨船高。 这对于她,还有她身后的家族来说,也算是一个千载难逢都好机会了。 不要说宇文金刚会对她进行奖赏,甚至她和她身后的家族,都有可能得到荒国大汗都褒奖和提拔也说不定的。 想到这里,六夫人诺娃此刻又变得无比高兴了起来。 她一把拉过宇文金刚,拉到了她的一对傲然之物面前。 六夫人诺娃慢慢的靠近宇文大将军,同时也把她的两片小嘴唇凑近了一些过去。 她轻车熟路的哈着口中的妩媚热气,也使出了她的浑身解数,想要把寝帐内的温度再往上面提升上多一些。 因为寝帐外面,温度真的是还有着一些凛冽的寒冷。 她此时此刻最想要做的就是先好好的,奖励一下对她无比痴迷的宇文金刚大将军。 青州之战(十五) 第326章 青州之战(十五) 大将军的寝帐之内,燥热的气氛确实已经有所提升。 宇文金刚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同时,他也把手中的配件丢到了一旁。 眼看胜利的果实马上就可以吃到嘴了,寝帐内还有美人相伴,尤物解渴,真的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大将军的意气风发,似乎在这一刻又全都找了回来。 宇文金刚一扫之前的满脸阴霾,意欲重新再一次振作起荒国男人的雄风。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在拉扯着诺娃的皮制盔甲。 只是有些可惜,六夫人诺娃的盔甲牵拉绳绑得有些紧,也有些多,一通手忙脚乱之后依旧没能把全副的盔甲褪去。 “咯咯咯…” 诺娃看见大将军这副猴急滑稽的样子,她一下子没憋住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大将军威武的样子,她见得多了,只有大将军现在的窘迫之相,这时倒是头一次看见他这样。 诺娃笑得有些花枝乱颤,这倒是更加的激起了宇文金刚的原始欲望。 大战上的安排可以说基本已经大定,剩下来的时间,也就只有等待了。 等待胜利捷报的时间,的确是有些枯燥和难熬的。 倒不如,寻欢作乐一番安心等待最终好结果的出现。 宇文金刚是如此想的,他也是如此去做的。 “撕…撕…撕……” 终于,在大将军的暴力撕扯之下,六夫人诺娃身上的那一套令他讨厌的皮甲,终究还是被他粗暴的扯了下来丢到了一旁。 就说嘛,在战无不胜的宇文大将军面前,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征服的。 正当宇文金刚在对着他的六夫人诺娃身上一番摸索,上下其手的关键时候。 让他们两个都没想到的是意外却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啊……!”的一阵惨烈的惊呼之声响了起来。 宇文金刚和他的六夫人诺娃顿时都感觉到了脚下传来的巨大的震动。 宇文大将军那快要喷火的满腔热血,感觉瞬间就要凝固,在极速的进行降温当中。 拥有大武师修为的六夫人诺娃也是心房一颤,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激情澎湃的两个人,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六夫人诺娃和宇文大将军同时都是拳头紧握,被刚刚的炸响震动给气的牙痒痒。 但是同时,他俩又是随手的快速拿起刚刚已经被丢在一旁了的两件外衣,迅速的套在了身上。 然后,他们俩就气鼓鼓的掀开帐帘跑到了帐外。 他们能不生气吗? 好好的做好了准备,准备进行的一番温存,就这样的被打搅破坏掉了。 这些大唐汉人,真的是有点不知好歹呀? 你早不扔晚不扔,咋就偏偏挑选在这个时候呢? 况且,还把他们两个武功高强的人都是同时的都给吓了一大跳。 不过,当他们两人走出寝帐来到帐外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惊呆了。 当他们二人同时都看向刚才炸响的那个地方的时候,不禁皆是“嘶……”的一声同时倒吸了一口冷凉气! 那个地方的军帐已经只剩下几副骨架,爆炸点军帐附近的士兵却在那个爆炸之下死了一个干干净净。 距离比较远一些的士兵,也是受伤比较多,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爆炸点的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体,现场惨烈无比。 离得比较远一些的一些军帐帐布之上,到处还喷洒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毫无疑问,那些喷洒各处的鲜血肯定是他手下士兵的。 距离那个爆炸点略远一些的地方,现在横七竖八也躺着不少的士兵。 有一部分的士兵,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也有另外一部分的士兵,可能是运气比较好,仅仅只是受到了轻微伤。 但是,那些仅受了轻伤的士兵,显然也是被刚才的爆炸场面给惊吓到了。 他们很是艰难的努力爬了起来,开始呜啊呜啊哭爹喊娘的仓惶而逃。 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有第二次的爆炸。 这样的东西,他们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明明离敌人很远,但是他们的敌人却能够随时随地的给他们这样的来上一击。 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对手,他们心里头已经确定了对方有神鬼莫测之术。 迫于将军令,他们还在坚持岗位待命,等待安排而已。 实际上,他们的心早就已经回到了他们的荒国都城。 “大将军…?” 六夫人诺娃正欲开口对宇文金刚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她们最为讨厌的那个声音,又不合时宜的再次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轰………” 青州之战(十六) 第327章 青州之战(十六) 宇文金刚和他的诺娃,又是不禁的一阵哆嗦。 放眼望过去,军帐附近不少的地方,又是一片炸响之后的鬼哭狼嚎。 “轰轰轰烈烈…” 这都还不算,分散在营地过处的爆炸之声,持续的在不断的响起。 特别是,巴图将军亲自率领的那些攻城队伍当中。 在几轮的爆炸之后,彻底的变得无比混乱了起来。 之前排列整齐的骑兵冲锋队伍,此时此刻传出来的,几乎都是痛苦惨烈的哀嚎之声。 他们之前发起冲锋时的高涨气焰,一下子就被爆炸给轰灭了。 以厉害着称的老少混合骑兵队伍,在被轰炸过后,也是变得晕头转向。 被炸的七荤八素骑兵队,瞬间也变得死伤无数。 这一切,除了宇文大将军之外,巴图坚实将军也是被整的没了主意。 他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些情景,手中挥舞着的弯刀也是缓缓的垂放了下来。 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那就是,劝说宇文金刚大将军退兵。 这个仗,没法打。 都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自己人这边就已经死伤无数。 倒下去的,很多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亲信啊! 再这么死下去的话,他这个部落的将军也不用当了。 “快快快,快传军中的大夫过来救治他们。 你们抓紧时间,把那些受伤的弟兄们都给抬回去。 把他们送到大夫帐中那里让他们救治。” 巴图坚实坐在马背上,非常慌乱的指挥着他手下的人。 这种时候,在继续攻城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用不了多久,他这些发起冲锋了几千人,估计都会被轰炸得死伤殆尽。 巴图将军马上做出决定,立刻就调转马头。 “走,找大将军去。” 巴图将军带着他的亲信部下,狂抽着胯下的战马,向着大将军的营帐而去。 当巴图将军的这一小队的人马还没到大将军的军帐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好几路的传令兵冒着爆炸声疾驰着向将军的营帐快马而去。 他并不知道,那几路的传令兵带过去的消息,是好还是坏? 但是他知道,青州这一仗的策略,必须要改变。 否则的话,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无法想象。 ………… 山顶之上。 昌繁站在他的临时指挥所那你负手而立。 他观察着下面,已经非常混乱起来的局面。 这一仗,确实已经够荒国人喝一壶的了。 就是依仗着投石车投正出去的炸雷,荒国人那边已经全部变得混乱不堪的了。 这仅仅是第一天,就已经让对方有些慌不择路。 预计三天完成的事情,估计明天再来上几次轰炸,这里的战术估计就能够结束。 能够让入侵的敌人,被轰炸的焦头烂额的样子,所有的禾塘岭战士,心中都是异常的高兴。 对待敌人,就该如此。 “来人,传令下去。” “是。” “命令中远程的投石车,命令他们再继续大幅度的轰炸半个时辰。 所有的炸雷,全都往他们荒国人密集的地方投射。 投射一轮炸雷之后,交叉投射一轮石灰弹。 这些荒国人命很硬,必须把他们全部都给整瞎了。 否则的话,他们还会继续肆无忌惮的进行攻城。 半个时辰之后,命令投射炸雷的投石车,暂时全部停止下来。 咱们的人,也该轮番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了。” 昌繁对着传令兵,严肃的颁布着他的军令。 他想要的结果,已经在慢慢的实现当中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之前所谋的全部对敌所定下的作战计划,都是可以顺利的完成。 “是。” 几路传令兵,心带欣喜面露严肃的迅速小跑着离去。 战况的进展,最为了解的也不过是他们这些传令兵。 作战任务的传递,上级领导的战略调整,也都在他们这些传练兵的口中完成。 己方的节节胜利,如何能够让他们不欣喜若狂。 很快,当作战任务下达至各个岗位之后,反应马上就显露出来了。 不断的轰炸,还有石灰弹通过投石车的引燃爆炸,荒国人的阵营上空当中,顿时就弥漫开了一阵又一阵的白雾。 开阔地的一阵山风吹来,令荒国兵卒无比害怕的神秘粉尘物体再一次的开始飘散。 所过之处,瑕疵具裂。 荒国人的阵营当中,地狱一般的哀嚎痛苦叫喊之声,又再一次的开始此起彼伏。 大唐汉人的国土,也是第一次的令这一些向来所向披靡的荒国骑兵们所畏惧。 自从骑兵队伍踏上这一片的土地以来,似乎他们根本就没有占到什么真正的便宜。 大唐人,实不可欺呀! 青州之战(十七) 第328章 青州之战(十七) 一直安静的陪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的姜昆大哥,此时也是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陈先生,为何不一鼓作气的一次性把他们全歼灭? 轰炸!如果停顿下来,那不是给了他们荒国人喘息的机会了吗? 他们如果整军再战,发起更猛烈的攻城,又或者转头对我们发起反扑,这都是非常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逆转。 虽然他们的阵营当中,目前来看已经死伤不少。 但是他们的人数,还是非常多的,拼死一战的话,他们的战力也是不容小觑。 是否考虑…继续轰炸?” 姜昆对战场的预判,还是相对比较客观一些的。 他也很清楚,前方阵营当中的荒国人,眼下的处境已经成为笼子中的困兽一般。 但是,同时他也担心,这笼中的困兽会不要命的反扑。 毕竟己方的队伍里,所有战士加起来的人数还是相对的比较少。 他不担心双方对战,毕竟己方的战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还配备了先进的武器。 但是两军对战,到了最后此刻,发生情况逆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就令他不得不担心一下这个万一了。 昌繁收回目光,转头对姜昆大哥老神在在的说道: “嗯。” “姜大哥,你对眼下的战况有所担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实际上,我之前和你的想法也是大体不差的。 当我站在山顶这里,亲眼看到对方的总人数之后,我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 前方的那么大的一片开阔地之上,居然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他们的营帐。 所以,我综合了几种原因考虑了各种情况之后,于是便改了主意。 咱们的所有战士只有六千之众,想无一遗漏的,把他们百分百全歼的话,难度还是非常高的。 我们现在要的,就是匀出来一点时间给他们,让他们整军再战重整旗鼓。” 昌繁一边说着,一边又有些不放心的拿起望远镜,对着战场那边看了一下。 “为何啊?” “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那不是提高了咱们战胜的难度吗?” 姜昆更加的疑惑不解,他不知道陈先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让对方喘息,整军再战的话,这应该是对己方不利的一件事情啊! 按照陈先生的智慧,不应该考虑不到这些情况。 昌繁看了一下,这才又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然后,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对姜坤大哥说道: “荒国人那边的骑兵,他们只有集合在一起,才更适合于咱们的投石车轰炸呀。 场地太大,距离也是实在太远了一些,咱们队伍中的投石车数量也不够。 他们的骑兵变步兵,如果上山跟我们对战的话,一批一批的过来是无所谓的。 因为咱们的战士,最擅长的就是林中山地作战。 但是,如果轰炸不断,把他们一下子全部都逼急了。 他们改变策略,对我们山上的战士们进行车轮战,又或者是无休止的搜索上山寻找咱们的人作战。 那么,咱们的战士就算是战斗力再强,我凭咱们这一点人数,也没个替换的人。 就算不断的杀敌,对方阵营上的那么多人,都摸索过来的话也能够把咱们累死呀。 荒国人目前的状况,是前方有青州守军,后方有山中的咱们在轰炸的战士围困着。 两个主要的撤军的关隘口也到了咱们的手上,他们现在是进不得而退不成。 虽然他们第一批上来的那些人都被咱们消灭了。 但是据我观察,他们的阵营当中应该至少都还有六七万人之数。 他们在开阔地,目前也还有一定的空间给他们移动和调整他们的骑兵队伍。 只要他们破不了城,只要他们的队伍从咱们的手中撤退不出去,那他们就只能够乖乖的呆在前方的那一片空地上做这个笼中之鳖,做那个困兽一般的挣扎。 他们挣扎的时间越久,咱们这边的胜算就节节上升。 就让他们的将领,脑袋出现混乱,找不到突破的缺口。 拖上过两三天,我估计他们的这些骑兵,也会慢慢在咱们的轰炸之下,变成尸体。 最好的结果,就是咱们分批次的消灭他们。 如果他们集体反扑,全数人员弃马上山,那么咱们就应该做出撤离的准备了。 他们如果想得到,用三五个甚至十个人拼咱们一个战士的话,咱们这边也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咱们的战士虽然作战也非常的勇猛,武器也很是强大。 但只要是人,体力上也是有限的,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无论如何,跟他们大规模长时间的近身肉搏,咱们的战士也是耗不起的呀。” 对于姜昆大哥的疑惑,昌繁还是非常耐心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与敌作战,己方这里最重要的就是人心要齐。 毕竟,一个队伍如果能上下同心,其利必能断金。 青州之战(十八) 第329章 青州之战(十八) 荒国军帐大营前。 宇文金刚双目圆瞪,怒视着前方被轰炸之下的骑兵队伍他们的混乱与哀嚎。 此刻的他,原来的那颗还无比强大的心脏,已经被气得肝胆相互在颤抖。 他一脸的黑线,满脸满身的都是充斥着气恼与愤怒。 “霹雳弹,又是夷国制造出来的的这些霹雳弹。 大唐的狗皇帝,他们是如何知道,并又得到的这些霹雳弹的? 那些派往长安的细作,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为何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难道去了长安,他们就只会在那边喝花酒,玩女人吗? 大唐的军队,购买到了如此之巨量的霹雳弹,咱们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宇文金刚心中憋屈,站在帐前无比生气的怒骂了起来。 情报上的失误,就今天这一上午,就让他手下的兵马损失了好几万。 自己手上十三四万的勇猛骑兵,一个上午下来,现在人数已经不足六七万了。 而且,手底下的伤兵已经不计其数。 他们能不能被救回来,也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有如此大的损失,这已经让他回去以后都无法交代了。 荒国大汗宇文奎对于战绩不佳,战败回去的那些将领的处罚,可是一直非常严厉的。 也许这一仗下来,他这个大将军统领的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的了。 除非,他还能够带着剩下的这些兵马,继续攻城拔寨,取得更大的收获回去交差。 否则,一直这样损兵折将下去的话,他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大将军。” 刚刚赶来的云伟能,还有一众小统领,有些战战兢兢的站在了旁边。 其他的小统领基本上都不敢出声,只有军师云伟能轻声的喊了一声大将军。 然后,就没了然后。 因为军师云伟能他也不了解这些霹雳弹,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对付这些新出现的武器。 除了霹雳弹之外,还有那些在半空中爆炸的陶罐。 那些陶罐爆炸之后,就会散发出杀伤力极强的白雾。 就是那些白雾粉尘,已经致使军中两三万人失明了。 而且,还不包括那些已经在爆炸中死掉的士兵。 被人袭击之后,还不知道对方使的是什么武器,甚至被派出去的人,还被人家在山林当中悄无声息的全部都解决掉了。 五六千的骑兵,变成步兵上山搜索之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活着回来。 看来以前得到的那些情报几乎都有误啊! 现在的大唐汉人,他们的军队当中的战力,怎么就变得如此恐怖如斯的了? 这让一直都是以高深莫测而自居的军师云伟能,此刻被狠狠的打脸了。 而且还是被打的,啪啪啪的直响,不服也不行啊! 大唐汉人的战斗力,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摆脱了两脚黄羊的境遇,真的是让云伟能此刻百思不得其解? “云先生,咱们被派往山林中清剿大唐汉军的人,回来之后怎么说? 山上的情况,他们到底有没有给我摸清楚?” 宇文金刚有些咬牙切齿,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起来。 “禀大将军,没人回来。” “一个都没有吗?” “一个都没有。” 云伟能低垂着脑袋,他都不敢直视大将军的眼睛了。 “巴图将军不是说,他派出的是他手下的精兵吗? 就算是战不胜人家,难道就不会有两个胆小怕事一点的家伙回来报告一声吗? 都是一群毫无能力只会消耗食物的废物! 这个巴图坚实,看来也是沉迷酒色过多,脑子开始变得不清醒了。 他手底下派出的人,竟然连一个都没有给我活着回来。 果然,名副其实的精兵。 云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宇文金刚的脸色,无可奈何的,越来越黑。 “这个…?” “老朽无能,老朽有罪,还请大将军责罚!” 云伟能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力感,也是他第一次面对敌情变化而束手无策。 只要是他面对的新出现的武器,一无所知啊。 未知的新生事物,还是如此强大的杀伤力的武器,才是令人非常惧怕的。 要不然的话,因为能做个军中的智囊,就不会有今天如此的憋屈的时刻出现了。 他陪着宇文金刚大将军经历过的大小战役无数,这是头一遭遇到的躲在暗处的强敌。 这一次,他真不蛋定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有些不自然的对宇文金刚吞吞吐吐的说道: “大将军……?” “云先生有话可以直说。” “要不…咱们撤兵吧?” 宇文金刚乜了他一眼,第一次对他的幕僚军师,有了一种不露痕迹的鄙夷神色。 撤兵? 撤退兵马并不难,难的是他宇文金刚自己这个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撤退回去的话… 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青州之战(十九) 第330章 青州之战(十九)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他翻身下马,冲到大将军的前方就半跪了下来。 他语速很快的报告说道: “报告大将军,咱们的一号关隘口已失,被敌人夺去。” “你…?” 大将军顿时感觉自己喉咙一甜,一股老血差点就被气得涌了上来。 还好他内功深厚,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火气压了下去。 否则的话,他非得被自己的这些部下气死都有可能。 关隘口被夺的话,那就等同于是切断了自己的退路。 要是大军推进不顺,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更要命的是,前方的攻击过程当中还被莫名偷袭,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的了。 不过也还好,自己的手上还有另外的一个关隘口,只要守住了另外一个就行。 那么,自己的人马想要进出自如就不成问题的了。 果然,自己刚过来的时候下令拿下两个关隘口到实际控制权,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 谚语都有说过,所有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筐之上嘛。 还好…还好… 宇文金刚还没开口仔细的问话,另外一名传令兵,也已经赶了过来。 他以同样的动作行云流水的来到之后半跪了下来,并快速的报告道: “报告大将军,咱们的二号关隘口已丢失,目前已经被敌人控制了起来。 巴图将军派回去都城请求大夫过来支援的队伍,眼下已经没有办法出去了。 敌人,在拼命的死守。 咱们的人也试图上去冲杀敌人,再次的夺回关隘口,但是尝试多次之后,依旧是不能够如愿。 敌人的武器,还有从山上丢下来的滚石,实在是太过于凶猛了。 咱们的队伍,目前已经损失了不少的冲关弟兄。 重伤员在不断增加,我们便不敢再继续强攻关隘。 扎布苏小将军命我火速过来请示一下大将军,咱们该如何是好? 军中的伤员过多,目前医疗帐中仅存的那些药物已经远远无法供应大夫们使用了。 许多的伤员,现在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了。 如果再不进行救治,可能就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小的斗胆请示将军,还请将军们示下?” 这一名传令兵手扶着腰中的弯刀,快速的把话说完,就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现在他来给宇文大将军报告这些坏消息,他的确是非常的没有底气啊! 况且,还都是队伍当中如此严重的坏消息,他自是清楚这其中的道道。 以火爆脾气而闻明的宇文金刚大将军,要是拿他来撒气的话,那可就完犊子了。 大将军的帐前,被直接砍杀掉传令兵脑袋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只是军情紧急,他又不得不赶紧赶过来报告大将军。 因为贻误战机,或者是隐瞒真实战况的话,也是重罪。 这就让他们部落的将兵们非常的为难,又非常的憋屈。 “什么?” “两个进出的关隘口都给丢失啦?你们巴图一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将军把两个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你们,你们却白白的送还给了大唐的汉军。” 云伟能走上前去,双手扶着传令兵的两个肩膀,并大声的质问道。 “是。” “一切都是属下无能,还请军师给我们部落出出主意。” 传令兵心中也是非常的无奈,只好壮着胆子回答道。 虚报军情,他是不敢,也不可能做这个事情的。 这个寒冷的大冬天,把军师云伟能额头上的冷汗都给惊了出来。 他原本还想着,青州城这里的进攻不利的话,大军还可以全身而退。 大不了就是,损失掉一些战死的骑兵而已。 只要大军能够撤回去,就算是要被处罚,将帅也还能够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凭借着荒国都城的那些关系,他自己也必定能够,还有机会再次的翻盘。 现在看来,机会是非常的渺茫了。 关隘口被敌军所夺,对方肯定会派出重兵把守。 前方攻城还不利,现在甚至连一个退路都没有了。 荒国的大都城,也有可能大军都回不去了。 如此一来,更不敢期盼在沧州城那边的几万人马,会有机会过来这边援助了。 也不知道,沧州城那边的主帅宇文枭现在怎么样了? 云伟能有气无力的站直了腰身,缓缓的转过身来。 他对宇文大将军鞠身一礼之后,并开口建议道: “大将军,咱们现在惹上的麻烦大了。 还请大将军下令,把咱们的骑兵队伍调整到东边一角和南边的营地上面去驻扎。 那两边的距离较远,后山上面的炸雷暂时还投射不到。 最起码,在最大的程度上面先拉开敌人能够攻击得到我们的距离。 先把兵力保存下来,咱们再制定一个新的计划吧?” 面对眼下的困境,军师云伟能也只好退而求次,提出了一个暂时的策略出来。 军中的情况突变,不可进又不可退,他这个军师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他再不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出来,供大将军参考的话,那么他这个军师可能今天就会当到头了。 当然了,采不采纳?那是宇文大将军的事情。 宇文金刚强忍着心中不断涌出来的怒火,他气运丹田运用自己的内力强制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也清楚,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可以冲动鲁莽。 毕竟整个骑兵队伍,都靠他这个大将军来决定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一旦决定错误,便很有可能把大军带入万劫不复。 宇文金刚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传我大将军令,按照军师的建议重组队形,调整到东边和南角两边的营地。 你们,也全都给我下去执行军令,负责把各自的人马带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去待命。 有受伤的弟兄,你们也要负责安抚一下他们。” 宇文金刚大将军一边发号施令说着话,一边抬起手用手指了指,一直站立在军师身后的这些部将。 他的这一些部将其实什么都好,对他也唯命是从。 其中只有一点,最是令宇文金刚非常的不满意。 那就是,都没什么脑子。 深入腹地(一) 第331章 深入腹地(一) 青州百里之外。 大漠草原深处。 几乎已经枯黄了的草儿,在愈发寒冷的冬日微风之下轻轻的摇曳。 灰白的天空,有些压抑。 似乎随时准备着给这一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再来上一场大雪纷飞式的覆盖。 大草原之上,已经非常难寻往日的葱葱郁郁的绿草。 有些疲惫的战马,还在坚持着它最后的倔强。 马儿用它肥厚的嘴唇在啃食着丝丝尚存的草根。 经过长途奔袭的一队人马就临时停止在了这里,进行着休息整顿。 这些人一个个身穿荒国人的骑兵军服,但他们并不是荒国人的队伍。 没错,他们都是大唐人。 他们都是禾塘岭战士,远道而来的作战队伍。 大家伙席地而坐,相互在拉伸着脚部上的根筋。 相互在帮着忙,时而拉拉脚筋,时而互相压一压脚掌。 领头的梁梓烨则是伸出他那粗大的手掌,不断重复的拍打着他小腿上的肌肉。 经过长时间的骑马,除了马匹有些疲劳之外,骑着马的这些将士也是累的够呛。 沿途过来经过不少荒国人治下的小型部落,都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了。 他们出手,倒是每一仗都是干净利落。 对待敌人,无论将兵没有一个人会心慈手软。 因为荒国人的骑兵部队,也正在攻打着他们的祖国大唐的国土。 这些战士们所接到的命令则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此次深入敌人的腹地,目的最终所指,还有这最后一个最大的目标。 那就是,荒国人的少年骑兵训练营。 这个地方,是荒国人骑兵队伍的输血源头。 只有一举摧毁了这个源源不断输送刽子手的地方,方能让荒国人得到重创。 这个战略布局,还有这个作战的命令,是他们的最高领导者陈先生所谋划,并和将领干部们商议之后最终敲定的。 这些战士被挑选出来,就是前来执行这个艰巨的任务。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长途奔袭进行作战任务,是特别光荣的。 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 但是那行被挑选到的战士们,反倒是一个个都是显得异常的兴奋。 他们出发之时,已经带足了手弩的箭矢,并且,还带来了大量的手雷和石灰弹。 有了这些先进武器的加持之下,队伍上的战士们便放心了许多。 大家都很清楚,长途奔袭深入敌人的腹地去作战,危险性是比较高的。 但是他们依杖武器和过人的作战能力,完成任务之后再安然回去,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当然,前提就是不能被荒国人的主力骑兵给咬住。 荒国人骑兵的战力,还是相当彪悍而且不容轻视的。 自从进入草原以来,所有遭遇上的都是小部落。 自从消灭了他们之后,补给方面也算是得到解决了。 这就是陈先生所说的,以战养战吧! 一路上吃喝倒是不愁,只是那个最主要的目标,也就是那个少年骑兵训练营,至今还没有找到准确的位置。 因此,作为队伍的最高将领,梁梓烨倒有些忧心忡忡。 梁梓烨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副官询问道: “悦达,昌乐他们侦查连的人回来了没有? 离开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是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 王悦达马上起身,走近了一些梁梓烨身边之后才道: “草原之上多荒人的探子出没,他们的行动一路上估计也要小心翼翼。 不过,按照他们出发离去执行任务的时间计算,大概也用不了多久也该回来了。 连队的弟兄身上都带着咱们的火器,而且要都经过乔装打扮,就算是遇到危险,应该也能够全身而退的。 由经验丰富的昌乐带队去探查情况,也带去了将军的望远镜过去辅助观察敌情,想必他们很快便会摸清情况,出色的完成任务回来。 侦查连的弟兄,大将军大可放心。” 王悦达知道,大将军除了担心作战任务以外,也还担心着侦察连弟兄们的安全。 毕竟都是他带出来的兵,每一位战士都是他的心头肉。 每次遇见大小战役,大将军梁梓烨总是会下意识的紧皱眉头,沉着应对。 王悦达正和大将军梁梓烨说着话间,突然西面的的方向便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梁梓烨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之后,蹙着的眉头顿时就舒展了开来。 王悦达也眯着眼睛仔细的认真观察,但他却只能够看到一队有些模糊的一些人影。 但是他看大将军脸上的神色变化,他就知道,应该是昌乐他们回来了。 梁梓烨大将军的眼力,相比他们的确是算极好的。 因为, 梁将军的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大武师的境界。 而他,三境下阶而已。 深入腹地(二) 第332章 深入腹地(二) 大草原之上的微风,拂过每一位战士黝黑的脸颊。 灰白的天空,依旧没有一丝的阳光出现。 能够感受得到的,只是冬日里的略带干燥的凛冽寒风。 在昌乐带领之下的,侦察连全连的战士,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队伍当中。 当然,也带回来了他们所探查到的全部敌方的消息。 “说说看吧,你们有没有探查到那些蛮子们,他们准确的位置所在? 你们此去的时间比预计的耗费多了一些,大将军和我们可是一直都在这里担心着你们的安全。” 说话的是副官王悦达,他让手下的弟兄接过侦查连他们的马匹缰绳之后,便有些着急的询问了起来。 探查敌情可算是行军打仗过程当中的重中之重,这不能不让他着急啊! 如果不是由昌乐带队的侦查连经验比较丰富,王副官他自己都想亲自带队上阵了。 不过梁大将军说了,说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由经验丰富并且更加专业的人去做更好一些。 况且,昌乐带领的侦察连在之前,就已经多次的出色完成过任务了。 因此,此次的重大侦查任务还是由他们连队担任执行。 陈昌乐在猛灌了一口温水之后,才抬手一抹他那有些干枯的嘴唇,然后说道: “报告大将军和王副官,目标已经探查清楚,就在距离这里的五里开外。 那个地方水草肥沃,背靠着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山丘。 山丘的四周,却没有任何的遮挡之物可以藏身遮蔽的。 想要悄无声息靠近的话,估计是没有可能的了。 那个地方的营地极大,在那里集中训练的官兵人数,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大约估计在七千至九千左右之数。 他们的人员当中,有九成都是少年骑兵,一成左右的教官在营地里指挥着他们训练。 因为距离训练营地五十步之内都有哨兵站岗值守,我们也没有办法靠的太近。 幸好这一次带去了将军你的望远镜,方才让我们看清楚了营地之内的很多情况。 那些少年不只是训练近身肉搏刺杀,他们还训练队伍骑马结阵互相冲锋斩杀。 我发现他们训练所用的弯刀也不是木制的,都是些没开刃的铁器。 有不少的骑兵被弯刀砍中以后都是倒地不起,看情况伤势也不轻。 他们的训练,我感觉已经非常的接近实战的情景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的骑兵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结阵冲杀之后无人能敌。 原来,他们的训练和实战已相差无几,这样训练出来的骑兵如果上了战场,那定当是杀人机器一般的存在。 对了大将军,我还画下了训练营地附近的地势图,也在上面标示了他们休息和训练时的人员所在位置。 就是这个,请将军阅览。” 说着,长乐便双手奉上了他亲手绘制的目标地图。 这一点,还是带他出徒的瘦猴教给他的,把地形地貌绘制下来的话,可以更加容易的让人看的清楚明白。 也可以根据实际情,更好的安排下一步的作战任务。 “很好,那训练营地附近有没有其他的骑兵队伍驻扎? 离训练营地最近的,又是哪一个部落的存在? 训练营地外围的防守力量有没有其他的武装力量布置?” 根据昌乐他们的描述,梁梓烨很快心中便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成型。 只不过荒国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清楚。 知己知彼,充分的了解清楚敌方的真正战力,方能更好的对他们下手。 “回大将军,训练营地附近并没有军队驻扎,离训练营地最近的荒国骑兵队伍,那就是来自荒国的大荒城了。 因为那个地方离大荒城只有大约十里的距离,而且还是荒国人的草原腹地。 因此,如果战斗打响的话能够赶过来的,也只有大荒城的守城军队了。 他们把训练营地放在这一个地方,估计也是考虑,守城的士兵和训练营地两者之间可以相互有些照应。 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守城的骑兵队伍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过来。 我们侦察连刚刚过去到达训练营地附近的时候,刚好发现他们正在集结,应该是准备开始一场新的战阵对演。 一个个小兵伢子,在那里挥着手中的弯刀呱呱在叫。 所以,我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去了解情况。 后来,我们又在训练营地的附近走了好几里路,一直到快要接近大荒城了,我们才取消搜索侦查任务退了回来。 营地附近八里地之内,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没有任何的驻军和部落存在。 我们所要担忧的,那便只剩下大荒城里的兵马了。 所以说,荒人的骑兵训练营的队伍,暂时是孤军。 对了,还有一个情况是比较特殊一些的,那就是他们的训练营地当中,有女兵。 我用望远镜看到,他们营地当中有一只百人左右的女兵在其中。 那些女兵也参加骑马冲阵的拼杀训练,一个个在马背上也是嗷嗷的在直叫唤。 看他们的那个样子,彪乎乎的似乎一点也不输给男兵。 因此我还特意请点来一些她们的人数,应该就在百人左右,大体不差。 而她们的教官,看上去也是异常的严格。 有人出了一些差错,他们的教官上去就是用力一皮鞭。 隔着望远镜看过去,一鞭子下去,我都感觉到有些疼。” 说到最后,昌乐回想起来都感觉瞬间就是一哆嗦。 也怪不得那些荒国人的骑兵在于其他国家的军队作战当中如此的彪悍和蛮横,原来他们在接受训练之时,就是如此的异于常规部队的严苛。 人家平时严格训练,把作战已经训练成举手投足一样的自然和习惯的了。 这样的军队,的确吓人。 昌乐很认真仔细的把他所了解到的每一样细节,有还有扩大范围侦察的情况,一样不落的细细禀告了出来。 他虽然年轻,但是非常清楚细致的侦查工作,对于一支正在执行任务中的队伍来说的重要性。 梁梓烨默默的朝昌乐点了点头,也算是对他们侦查连执行侦查工作的一种认可了。 作为领队的大将军,他是万万不敢有一丝粗心大意的。 因为他做出来的决定,是会直接的影响整个队伍人员的结局和命运的走向。 一切,得从大局考虑。 深入腹地(三) 第333章 深入腹地(三) 梁梓烨思考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转头开口说道: “王副官,马上命令弟兄们生火烤肉,把前面缴获到的新鲜羊肉牛肉都烤了。 侦察连的弟兄侦查敌情有功,让炊事班的战士,给他们考一个大大的羊腿作为奖励。 一个时辰之后,全体整装出发,赶往目的所在地。” 一个突袭的作战计划,已经在梁梓烨的脑海中反复推敲之后确定完成。 在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再缩手缩脚的了。 确定了目标所在地,还有身上的服饰作为掩护,战士们贴近荒国人的少年骑兵训练营去执行作战任务,是可以做到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了。 如此一想,梁梓烨瞬间感觉现在的气温,好像也没那么的寒冷了。 “是。” 王悦达不清楚梁梓烨想些什么,但是他动作很快,马上就把命令传了下去。 队伍当中,马上战士们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先前缴获的那一些新鲜羊肉和牛肉,已经把大家给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跑了上百里的路,一路上都是吃点干粮,喝点凉水将就着赶路。 而且行进的过程当中,大将军还严禁他们生火。 说是因为容易留下痕迹,被那些细心的荒国细作查看出队伍是大唐汉人的端倪。 因为荒国人行军的习惯,和大唐汉人的部队,肯定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差异的。 这一些些细节,肯定是逃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睛。 为了保险起见,所以一路上都是啃着干粮过来的。 这一下好了,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一顿了。 传递了军令之后,副官网王悦达又折返回来了。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梁大将军,咱们这样大肆生火烤肉的话,会不会容易引起荒人探子的注意? 是否继续隐匿行踪,更加保险一些?” 虽然执行了军令,但是他还是有着自己的疑惑和见解。 只见梁梓烨摆了摆手,神色认真的道: “不,已经无所谓了。咱们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所在,也探清了他们的防备力量。 如果还继续隐匿咱们队伍行踪的话,反倒是更加容易引起他们的误会和警觉。 因为咱们现在身着荒国人多骑兵服,在行军和饮食习惯上面也要放开一些,做得和他们差不多一样就行。 大张旗鼓的烤肉,更加让他们从远处看见了,也会放松警惕下来的。 虽然现在是冬季,但是偶尔也会有他们的牧民经过。 咱们是军队,一般他们都不会靠近过来。 他们只能远远的看见,只要咱们没有异常,他们便不会报告给当地的驻军。 之前咱们隐匿行踪,小心翼翼的赶路,只是为了避免过早的被他们的人发现。 现在目标所在地,既然已经在前方不远处,那咱们就无需再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此刻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队伍的出没,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目标在十里左右,咱们吃饱喝足之后,很快便能赶到。 就算是有人发现异样,跑去报告大荒城。 大荒城那边得到消息,再派守军赶过来,想来他们也是无力回天的了。 仓促赶来的荒人,已经无法阻止咱们行动的攻击。 兴许,等到咱们完成任务之后还能够大吃一顿再搬师。 就让他们,一边着急去。 荒人无道,对待咱们手无寸铁的的百姓上如此残忍,咱们这一回釜底抽薪,就像陈先生说过的一样,也让他们大荒城的那些领导者们,也尝一尝被气得吐出老血的滋味。 咱们的战士辛苦隐忍,但说到底也还是血肉之躯。他们也需要吃点好的,方能更有力气的去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梁梓烨解释了一下,也以免他手下的副官心生疑惑。 带着太多的疑问,那就不能够好好的执行他的军令了。 梁梓烨认真说完,有意无意的又沉默思索了起来。 他心中在推敲,也在不断的复盘着接下来的行动。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实际上,他已经在心中重复的推演了很多遍。 王悦达点点头,似乎也在理解着梁梓烨大将军的话。 大将军所考虑的,确实是比他想的要更加完善一些。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想法,然后接着再次说道: “大将军您的这些想法考虑也是比较周全,我自然赞成。 只是不过,刚才昌乐他也说了,荒国人的少年训练营地那边也是高度的警戒,外围五十步左右都有岗哨。 而且营地的附近,也全部都是开阔地,根本就很难寻得掩体悄悄的摸索靠过去。 那么咱们的人,又要如何做才能够靠上去执行任务呢? 我还是认为,直接冲杀过气的话,变故可能会多一些?” 作为大将军的副官,王悦达就不得不在战略还有作战的战术方面,考虑得比别人都要更多一些了。 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深入腹地(四) 第334章 深入腹地(四) 驻扎地的周围。 已经飘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烤肉香味。 诱人的肉香味,让不少的战士们都是喉结滚动,下意识的偷偷咽着口水。 王悦达副官愁眉不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的心里头有些乱,他在思索着的,也全都是接下来的行动该如何实施? 侦查连探得的情报,他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敌我双方的情况,他所了解的也不比梁大将军少。 大将军在沉默思索,实际上他自己也在不断的想着下一步行动的最佳计策。 但是他冥思苦想,却还是没有能够想得出一个恰当的方案出来。 他自己是梁梓烨的副官,实际上也等于是个副将军了。 每一次遇到战略问题,他自己能够想到的谋略,还从来就没有一次是能够让他自己赶到满意的。 接下来的这一战,难道除了直接冲杀过去,就没有其他更好的一个办法了吗? 王悦达此时都快抓狂了,他开始怨恨起自己的脑子来。 难道自己真的就没有这个战略方面的智慧? 难道自己真的就不是一个当大将军的料? 这不能吧? 自从他自己加入进去禾塘岭的队伍以来,他自认为他自己是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自己的进步,从他当上梁梓烨的副官那一刻以后,实际上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没有才华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得到队伍的重用的。 况且军中的规矩,也是非常的支持个人好好的表现,争取晋升为队伍的干部的。 每当他想起队伍的最高领导者陈先生的时候,他的心中都是自惭形秽的。 人家人在青州,就能够轻松自如的布局百里开外的一场长途奔袭的围歼战役。 这样的脑子,真不知道人家到底是怎么长的。 实在是想不通,也实在是真的没有好办法了,王副官只好又把目光再一次,又看向沉默思索的梁梓烨梁大将军。 王副官试探着询问道: “大将军,对于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我还是心存疑虑。” 咱们直接骑上马冲上去冲锋的话,损失可能也不会少。 虽说荒人的骑兵训练营那里都是一些少年兵,但是他们的战斗力量,咱们也是不容小觑的。 大将军您之前不是也有给我们说过,行军打仗,作为将领最忌讳的就是轻敌吗? 直接冲杀过去,我方可能就会损兵折将,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呀? 要是战士们伤亡过多,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回去,陈先生那里也会不喜的。 我很是担心,如果不能够把带出来的战士们,全须全尾完完整整的给带回去,咱们都不好给陈先生交代了?” 王副官忧愁的一副模样,他的那一张精干的脸,也都快皱成苦瓜状了。 陈先生的脾性,相处了那么些日子,他也是知道的。 就是上次沧州一战,二旅那里直接损失了11名的战士,都已经让陈先生着着实实的心痛了好久。 到了青州会师之后,他也还是时常说起,念叨个不停。 陈先生爱兵如子,这一点他做得倒真的是无人能及。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整个禾塘岭出来的战士,也才对做个尚未满二十的陈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淡定的坐在一旁,一直在默默思索的梁梓烨,一直也在听着他的副官在唠叨。 附近不远处的战士,除了那些警戒的之外,其他的战士也都在帮着炊事班,在忙活着收集干牛粪生火。 大家帮着忙生火,才让整个驻扎营地飘起来一阵又一阵的烤肉之香。 梁梓烨和王副官,还有陈昌乐他们等人,围坐在一起不断的在讨论着军中的情况。 那些已经安排好各自的军务闲下来的团营连排长们,也是纷纷的围了过来。 大家都想过来听一听,听一听大将军接下来的安排。 所有人都想知道一下,接下来他们的命令任务。 因此,没多大的功夫之后梁梓烨大将军的身边,并围满了队伍当中中的干部们。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盼望他们连队能得到一个打头阵的冲锋任务。 打头阵的任务,可是非常光荣和艰巨的。 一般只有实力过硬的连队才能够接下来,也能够彰显一一他们的真正战斗力。 立军功的机会,所有人都是不想错过的。 梁梓烨的脑海中继续在查漏补缺,他甚至已经站在了荒国人的立场上,想着当遭受到攻击之后的应对之策。 也因为只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之上,才能够把作战计划想的更加尽善尽美一些。 灭顶之灾的攻击,确实会让人爆发出更强劲些的战力… 感受到了身边回过来的手下之后,梁梓烨才有些愕然的回过神来。 到了这时,他才抬头乜了一眼异常着急的王副官。 只听见梁梓烨缓缓说道: “我何时说过,我们接下来的作战任务是需要进行冲锋陷阵的? 我们可大摇大摆的过去。 我们可光明正大的过去。 我们还可趾高气扬的过去 荒国人…… 没有人敢阻拦。” 深入腹地(五) 第335章 深入腹地(五) 草原之上。 偶有风起。 但并不算大。 干牛粪早已燃尽,烤熟烤香了的肉也已经全部吃光。 享受完新鲜的烤牛羊肉的美味之后,战士们就开始准备干大活了。 有人在擦拭黑刀,也有人在分发和领取箭矢。 更多的人在整理行装,还有两个营的战士,正在把各种各样的弹药武器,一样一样的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此时在一旁的战马,也是出其意外的安静无比。 似乎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它们的使命是什么。 它们静静的呆在一旁,等待着他们的主人,跟它们一道去冲锋陷阵,建立军功。 这是主人的任务,也是它们作为战马的职责。 没有人大声说话,有的都是一番番像训练时一样重复又娴熟的动作。 大家心中都清楚,不久之后,就是到了他们大展身手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刻了。 梁大将军有严格的命令,那就是让他们在战斗打响之后必须对目标的营地进行,无一遗漏的斩杀与围猎。 这些活…并不算难。 而另一边,梁梓烨大将军则是召集了各位干部围在了一旁开始安排任务和训话。 “各位干部们,弟兄们,咱们此行深入敌人腹地所要执行的作战任务,马上要打响了。 你们当中有许多人,或者对此次的作战任务,在总体计划上还不太了解。 现在,我就给大家讲一讲咱们这一次的作战安排。 此次对目标的行动,无需采取什么特别的谋略战术。 咱们的队伍,就是直接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过去。 攻击目标的队形,由三路的作战人员进行正面攻击。 一团长带着你一营和二营的部下,从目标的左侧快速的围绕过去,尽快的携带武器,对目标左侧的位置进行围堵。 二团长带着你一营和二营的这些部下,从目标的右侧快速的穿插过围绕过去,围绕到他们训练营地的后方,一直到和一团的弟兄们碰头,形成了全包围之势,即可对训练营地里面发起攻击。 其余剩下的弟兄们,则是跟着我,直接开到营地的正门口那里去,收紧了他们训练营地的布袋口。 咱们以逸待劳,把他们那帮荒人的兔崽子们,全给一锅都给炖了。 至于近身肉搏的战斗,能免则免。整个战斗过程,必须要等到一团和二团形成合围之后方可全力开展。 我会率着其他的弟兄,在目标营地的正门口处,给你们争取更多的合围时间。 接下来的战斗任务,总体上的安排就是如此。 你们当中谁还有疑问,或者有其他想法的,都可以,现在提出来? 作战之前,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讨论相议。 作战任务打响之后,各位就必须严格的执行军令。 一直到…任务结束。” 梁梓烨表情严肃的说完,他也在种不下的脸上,一一环视看了过去。 自己的这个队伍,从来就没有搞过什么一言堂的事。 所以,不同的意见和不同的声音,必须在作战任务执行之前提出来。 这样一来,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够畅通无阻直达最终的目的。 现场的各级干部们,听完了大将军安排的作战任务之后都是互相看了看。 有人沉默思考,也有人嘴唇动了动之后欲言又止。 不过欲言又止的人,都是等着他们的长官们率先询问。 这时,还是王副官率先开口又问了起来。 “大将军,为何不让我率领弟兄们进行攻击?在青州那边打敌人的秋风时,我可是有着真正的实战经验的呀? 让我也上吧,我保证能够好好的收拾那帮兔崽子。” “不行。” “为何不行?” “因为你这个人性格上比较老气横秋,你在气势上面更加的接近荒国人的那一种蛮横无理的那个气势。 所以你必须站我身边,跟我一起在目标的营地门口,镇住那些鼻孔朝天的狼崽仔们。” 梁梓烨早已经想好,这一次既然穿上了荒国人的军服,那么就彻底的扮演一次,不可一世的荒国军人。 王副官配合自己,这是他已经在心中早已敲定的事情。 不能够每次战斗,都让他率领战士们上去啊! 作战的机会,总还是要留些给其他的团营长他们。 “为何要镇住他们?” “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咱们的战士们靠拢过去把他们的营地包围了之后,直接就可以发起进攻吗?” 王悦达更加的疑惑不解,还有些不太服气的询问道。 “因为一团和二团的战士们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带领着战士们把目标营地围起来。 咱们堵在大门口,其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争取时间。 你也很能战斗,你率领队伍上去也能够消灭敌人。 但是你和我一起堵在他们的营地门口,其作用更大。 因为… 你更像个蛮横的荒国人。” 梁梓烨很是认真的说完,这才又乜了一眼满脸都是憋屈的王悦达王副官。 “……” 王悦达感觉很是无语,这也算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他感觉,梁大将军是越来越像陈先生的作风了。 特别是作战前夕,布置任务和使用战术时的那个样子… 太无耻了。 深入腹地(六) 第336章 深入腹地(六)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声,在干部们的人群当中笑了起来。 爱包揽军功的王副官,终于也是吃了一回憋。 原本还非常严肃的气氛,瞬间也是活跃了起来。 营长连长们也开始没那么的拘谨了,纷纷的把他们各自的一些想法,都给说了出来。 梁梓烨也很是耐心,一一都给他们做了解答。 而且还贴心的嘱咐他们,让大家沉着应对,尽量使用所携带的武器消灭敌人。 哪怕是很有信心,也尽量避免和他们近身肉搏。 唯有如此,才能够更好的保护好自己的战士,不出现阵亡的意外。 从之前昌乐的口中得知,荒国人的训练营地里,已经开始有着女子在训练了。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荒国人当中,已经开始缺少适龄的男兵员了。 他们的人口开始紧张,已经供应不上荒国上位者们不断向外扩张掠夺的步伐了。 这相对一个朝堂来说,也算是敲响过了警钟。 有没有人警觉的话,那就看他们当权者的觉悟了。 否则的话,他们才不会把那些年轻的女子,送到兵营里头来进行军事训练。 这对于大唐来讲,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好消息。 肆意的侵略别国,终将是一个有违天道的霸权行为。 就在王副官略微有些尴尬的时候,其中的一名连长,也弱弱的开口问道: “大将军,如果咱们的战士在对目标营地进行何为的过程当中,就被他们发现了,那我们又当如何? 或者说,如果合围还没完成的时候,被那些荒国人识破咱们的计划,或者被他们进行拦截的话,那我们的战士又当如何去做?” 很多的干部们都提了自己的问题和意见,这名连长手下带的人不太多,他到了最后见已没人提意见的时候,他才弱弱的开口问话。 他也很识趣,把他的问题放在了后面才提出来问。 因为他很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 服从军令的习惯,也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梁梓烨一直严肃又有些古板的脸,此时也是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狡猾的神色,也在他的脸上一闪而逝。 他淡淡的微笑着回答道: “那你们手中的弩弓,还有箭匣子里面的弩箭,难道都是留着当烧火棍的吗? 你们从接近目标营地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把手中的弩弓都给自己准备好。 在进行合围的过程当中,如果对方只是对你们进行问话盘问的话,你们可以直接置之不理。 你们继续打马扬鞭,继续执行任务向目标营地的大后方赶去就行。 但凡有拔刀相向的,你们可以直接干他丫的,用手中的弩弓把他们直接放倒就行。 当然了,停下来进行射击的战士,你就进行攻击就好。 那也影响不了你身后的弟兄们,继续赶往目的地去执行任务的呀! 咱们赶了百里的路,到达这里来的目的,难道不就是要把那些狼崽子们都放倒吗?” 梁梓烨脸上带着笑意,认真的回答着这名连长的问题。 还真被陈先生说对了,自己手底下的这些战士,在作战方面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们的战斗力,配合着先进的武器,已经可以碾压很多队伍的士兵了。 但是作为军官干部,他们在思想上,战略上,还是需要进行全面的学习。 要想都让他们都能够当上一名合格的将领,这条路还需要非常耐心的走下去。 梁梓烨把这个非常重要的思想问题,又默默的牢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往后,得加强他们学习。 “是,属下明白了。” 这一名提出疑问的连长讪笑着大声的回答道,到了这时他才满意的放下心来。 他的官再小,可也是领着一帮子的战士执行上级交代下来的各种任务的。 手底下的排长,还有那些个班长们,遇见了各种问题和疑问,也总是会来找他请示。 他自己也搞不懂的话,可就没有办法带领着弟兄们开展作战任务了。 梁梓烨再次用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对面前的各位手下扫视了过去。 他不经意的发现,似乎看见侦查连的陈昌乐张了张嘴,也是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接着,他有些不高兴的对他说道: “你有话就直说,在咱们的队伍里没必要像个娘们憋尿一般涨得满脸通红,你是不是刚才羊腿肉吃多了,这一时半会消化不掉是不是? 你有问题的话就提问题,有意见的话就提意见,别给我顶着那一张欠揍的苦瓜脸?” 梁梓烨一边训斥着身边的陈昌乐,一边又朝着不远处的一名侦察连的战士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长乐还没有答话,梁梓烨倒是向着那名侦察连的战士询问了起来。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报告大将军,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满满的两大桶。” 这一名侦察连的战士,立正敬礼之后立刻回答道。 “好,你先下去吧。” “是。” 深入腹地(七) 第337章 深入腹地(七) 梁梓烨转头,看向他身边面面相觑的部下们。 他的目光停留在,陈昌乐那一张已经晒得有些黝黑的小脸之上,假装不耐烦的问道: “你心里憋着什么话,那就赶紧说吧。 等一下队伍就要开拔了,我可没空在这里跟你打哑谜。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跟你们的大将军交流,用不着这样子藏着掖着。” 梁梓烨一边整理着他自己身上的皮甲,一边很随意的询问道。 “是,大将军。” “你给所有人都安排了作战任务,可是你怎么没有…没有给我的侦查连安排任务啊? 我和我手下的侦察连的战士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接受新的任务安排。” 昌乐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是大将军忘了,还是故意不给他们侦察连安排这一次的作战任务。 侦察连的弟兄们,除了侦查工作做的好以外,在上阵杀敌方面,可是一个个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的。 执行各式各样,比较高难度的任务,在他们的连队实际上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了。 况且,接下来队伍上这一次的行动,还是他们侦查连摸爬滚打带回来的准确消息。 这才确定了,此次行动目标的营地那里的各种情况。 那个大大的羊腿也吃了,总不能不做点啥吧? 接下来的这一战,可也是一个立战功的好机会啊! 梁梓烨这才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长乐,用食指指了指他之后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个好小子,你是担心落下了这次的立功机会是吧? 你心里头的那些小九九,可瞒不了我们大家的眼睛。 这样,我这一次呢,就交给你们连队两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 其一,那就是由你们侦察连的副连长,带领着你们连队的战士,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给盯顶住了荒国人营地那边外围站岗的那些步兵们。 当我带着人在目标营地的正门口和他们交涉的时候,就让你们连队的弟兄,迅速的两边散开。 然后专门盯着那些外围站岗的岗哨上面的人,只要他们稍有移动,有向着营地或者反方向离开的迹象,你们连队的人马上就咬上去。 务必把他们每一个人,都消灭什么在目标营地附近。 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他们如果溜掉一个,那肯定就会跑回去大荒城给他们的主子报信。 大荒城到目标训练营地的距离,可能根本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够赶过来。 咱们的队伍,可不能够去冒这个险。 咱们战士手中的连发手弩的射杀距离可是比荒国人得大长弓,还要更远上几十步。 只要时刻注意,他们一动就直接咬上去,那么他们就没有离开的机会。 这个任务,你们侦察连的弟兄们,没有问题吧? 如果有问题的话,我还可以交给其他的连队来完成?” 梁梓烨缓缓的说着,他抬头又乜了一眼明显一脸焦急的昌乐。 其实这一个作战任务,梁梓烨早就已经和昌乐他们侦查连的副连长交代过的来。 侦查连的副连长,已经带着他的手下,在其他战士还在烧火烤羊肉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只不过这一次,负责带队执行任务的不是昌乐他而已。 所以,梁梓烨之前并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个事情。 并不是忘了分给他的连队作战任务,而是对于昌乐他这个人,有着另外的一个安排。 昌乐这会问起来,干脆就把话跟他给说明白了。 实际上,也是把这个任务的布置说出来,给其他的团长营长们也听一听,让他们大家都知道知道。 做好了一切的安排,那么接下来,他们行动起来也会更加的放心。 他们原本所担心的事,大将军这里都已经有了安排。 如此这般的话,那他们只需要专心的完成各自的任务就可以了。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连队完成这个任务绝对没问题。 外围那里,不就是几十个站岗的哨兵嘛,我们连队保证能够把他们都肃得一干二净。 只要战争一打响,大将军你就看好我们侦察连的战士大显身手,出色的完成您交代下来的任务吧! 只是…只是大将军,你是不是把什么事情给搞忘了?” 长乐伸出手指,对着自己用力的指了指? “我没有忘记什么呀?我的记性可是…一直都好着呢!” 梁梓烨揣着明白装糊涂,又伸出手继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佩刀还有挂在身上的手雷。 “我呀?” “你没有给我安排呀?你刚才不是也说了,让我们侦察连的副连长他亲自带队去执行外围的任务吗? 那我干啥?” 深入腹地(八) 第338章 深入腹地(八) “那我干啥?” 昌乐一肚子的疑惑,但他还是非常耐心的询问了起来。 梁梓烨这才嘴角上扬,狡黠的笑了一下,才说道: “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和王副官一样,做我的护卫。 做我的贴身护卫,保护我安全的同时,而且还有机会给你们跟敌人直接过招的。 你们每个战士每个人,自己都想在这一次战斗当中露上两手。 你们的这个小心思,其实我都是懂的。 跟在我的身边,也不会少得了你们表现的机会。 到了适当的时机,你们就需要发挥出适当的作用。 等到了,需要你们挺身而出的时候,我自然会提醒一下你们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为啥?”昌乐蹙着眉道。 “因为我完全不懂得,荒国人的那些鸟语,等到到了目标营地的正门口之后,可是需要跟那些荒国人进行一些必要的交流的。” 梁梓烨老神在在的说道,他就知道昌乐他会有此一问。 所以,长乐一问出来这个问题,他就马上给他回答了回去。 “我也不太懂啊,为了侦查工作的需要,我也只是懂得他们那些话的一点点皮毛而已。 要是需要正常交流,我自认为我自己还是做不到的。 我没有这个能力,也不具备这些翻译双方言语的功能。 大将军,你可能真的不太清楚,我学习他们荒国人的那一些叽里呱啦的语言,实际上时间也并不长。 你可不能把我,当做两军之间的翻译使官来使用啊? 我是真的不能胜任这个光荣的任务,这次的作战任务那么重要,可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咱们队伍的军机。 这个重大的责任,我还是负不起来的呀?” 昌乐眼看着这一次的领军任务已经溜走,他的心里头早就已经焦急的不行的了。 此刻,他的心里头,也就只是盼望着大将军能够临时改变主意了。 然后,并可以让他回到自己的侦查点去,担任率领连队进行攻击的任务。 哪怕是这个任务,仅仅只是清理目标营地那里,守候在外围的那一些数量并不多的岗哨哨兵而已。 就算是这样,那他这个侦查连的连长,也非常满意了。 而且,他这个人也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可以干啥,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干一些啥。 这个也许就是,他直接进入侦查连并且当上连长的主要原因。 当翻译官,他真不行。 可是,梁大将军接下来继续说出的话,便让他更加的感觉到无语了。 只听见梁将军继续微笑着对他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所学到的那一些荒国人的语言并不多。 但是你的身上还有另外一个大本领,那是其他的战士都不具备的。 那就是你的马鞭使的非常的好,你身上的那些优点,实际上基本我都知道。” 梁梓烨说说话,他又伸手把他靴子上的黑色短刀缓缓的给抽了出来。 然后,他就拿在手上慢慢的用一块布轻轻的在擦拭着。 眼看大战在即,这个大将军却在悠闲的擦拭着长短刀。 向来严肃又严谨的梁梓烨大将军,这一会怎么就变得如此的悠哉悠哉了起来。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甚至连昌乐这个侦察连长,都开始有点为他着急了。 昌乐还是有些不太服气的开口反问道: “梁大将军,这是哪跟哪呀?这怎么又和我的马鞭子给扯上关系了呢? 我的马鞭使得好不好?那它又跟这一次的作战任务有啥子关系呀?”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在了所有的将领干部的耳朵里。 所有的将领干部,都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大家都是感觉,这两个人怎么说起话来,如此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所有期待的目光,又开始集中在了梁将军的脸上。 只见梁梓烨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老神在在的一副态度解释道: “当然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的啦!你有设想过没有? 当咱们战士和荒国人那一边的两队人马相互碰面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 咱们的战士现在身上穿的都是他们荒国人的服饰,那么当咱们到达的时候,临时所需要扮演的就是他们的自己人。 荒国人实际上是由众多的部落所组成的,他们的族群里面是比较复杂的。 就算是咱们双方的语言有些不通,目标营地那里的荒蛮人,可能一下子也不会那么快把咱们和大唐汉人那边过来的人联想到一起。 那么,这就给了咱们的可乘之机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深入腹地(九) 第339章 深入腹地(九) 只要能够暂时迷惑他们。 只要能够暂时没人反抗。 只要能够让他们短时间之内摸不着头脑。 那么… 咱们的人就有了对他们进行合围的那一些宝贵时机。 暂时镇住他们,就够了。 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代表大荒城里的一个部落首领,过来跟他们交涉一些事宜。 只要他们暂时搞不清,咱们到底是何份神圣,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历?那么他们那边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咱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就不会马上得到他们那些人的大力阻拦。 他们就算想,也不敢。 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头狐疑猜忌,猜一猜咱们的真正身份而已。 因此,你那娴熟的马鞭的作用就要显露出来了。 到了和他们交涉的时候,咱们的战士一团和二团,应该已经展开了包围的行动。 那么如此一来,那行荒国人必然会着急。 他们一着急,便会急着上来和我们交涉或者发问。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把咱们上次打秋风缴获回来的那一些信件拿出来。 那一些信件上面,可是都盖着他们大荒城军部的大印。 先不管信的内容是什么,咱们只会拿出来给他们瞎看一眼而已。” 话说到这里,梁梓烨有些口干舌燥,便随手拿起了一个水囊拧开随意的喝了一口。 这时候的昌乐,实在是忍不住又插了些话说道: “那他们肯定不干呀?如果不亲手交到他们手上,让他们看个清清楚楚的话,他们肯定是一点也不会相信的。 那些荒国人可是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们一个个,可是精明又狠辣着呢。 一个搞不好的话,他们可能当场就会暴起,对咱们发动攻击进行抵抗的。 那些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们都精得跟个狼崽似的。 我有些担心,将军您说的这个计划可能不太奏效。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发现了咱们不是他们自己人的话,那么一切可能就不好办了?” 昌乐的担心,实际上不是不无道理的。 而且,跟荒国人打交道还有探听敌情,他进行的次数也算是最多的。 他暂时说这些话,在这个队伍里也是相当有资格的。 别的不说,他自己就亲眼见过很多次荒国人的骑兵,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对付过自己的同胞。 当时他只是负责侦查工作的孤军寡人,他就是碰见了这些不平的事情,他也不能够出手去做些什么。 当时他的拳头,都已经紧握到指间发白了。最后,他不也是不得已悄悄的含恨离去。 “臭小子你别着急呀,你得先让我把话给你说完。 你所说的这些话,我也都有全部深思熟虑过的。 这就是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当我的贴身护卫的主要原因了。 荒国人不只是精明狠辣,而且他们一个个还生性多疑。 因此,这个时候你的马鞭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到他们的人着急,在营地大门口找我们交涉的时候,我便会让王副官拿出他怀中的盖有印章的书信,在他们主事人的眼前缓缓的晃过。 只要让他们清楚的看到,咱们的书信上面有着他们大荒城军部的印章即可。 军部的印章,他们的人必定是会都认得的。 到了那个时候,如你刚才所说的意思,那些荒国人必定是不太相信,而且他们还会提出要求把信件交给他们仔仔细细的查验一番。 那么,到了这个时候就是该你出手的合适时机了。 你只要看见王副官板着脸收起书信的时候,他们的将领必将会走上前来,继续诉说他们的意思和要求。 只要他们继续张口,你也不用去管他们口中所说的话是什么样的一个意思。 那你就直接抽出马鞭,给我狠狠的抽在他们的脸上。 你只要把他们打退,把他们抽的不分东西南北就行。 我敢肯定,他们就算是再气恼再不服气也不敢一下子马上进行反抗的。 大荒城那么多的将军,还有那么多的部落首领,他们断然不可能认识全部的人。 况且眼下的时间,还是大荒城大肆往外派出骑兵出去作战的特殊时间段。 各部落骑兵的平常走动,那就更为正常不过的事了。 谁开口质疑,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卒,你都给我照抽不误找他们撒气就行。 你给我狠狠的抽打他丫的蛮子到晕头转向,那他们自然就会自动闭上他们的臭嘴了。 我和王副官就负责稳坐在马背之上,我俩得趾高气扬,用鼻孔对着他们才能够不露出马脚来。 只要咱们这一队的人,能够在目标营地的大门口,给一团二团的战士们争取到两刻钟的时间,我想就足够了。” 梁梓烨自己心中所制定的作战计划,基本就是这个样子这样安排的了。 “这个计划…可以,那为何不继续再多打他们一会争取多一点的时间给战士们呢? 难道大将军担心我下手太重,把他们给打死了?” 昌乐忍不住,又连忙开口插了两句话。 “不…” “我担心你鞭子打坏了。” 少年骑兵训练营(上) 第340章 少年骑兵训练营(上) 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 整个大草原,只有那些凸起的山丘才能够稍稍的影响一下人们的视线。 目光所及,在没有遮挡物之下显得愈发清冷。 深入腹地的这一支队伍,已经全体整装出发。 每一位战士的脸上,都已经涂上了侦查连的那一位战士捣鼓出来的涂装之物。 那一位战士没有说他准备的这两桶涂装材料,到底是何物制成。 但是涂在脸上的效果,还是非常的让每一位战士满意。 因为被涂装之后,根本就再也看不出来每一位战士原来的真实面目容貌。 这一个伪装,还挺好。 只不过,除了大将军和那一位侦察连的战士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他们脸上涂装物的出处。 他们涂装在脸上的这些物品,竟然是由湿粘土和牛粪加上搅拌草根捣鼓出来的。 也就是因为这些涂装,使得这一支队伍的战士,几乎都流露出给人一种整齐划一的压迫性的感觉,而已还有着那么一股子的神秘气息。 也就是这一股子,略为神秘的气息倒是给战士们带来了更加充足的信心。 他们都有些兴奋不已,又有些期待已久的期盼。 战马在开阔的大漠草原之上疾驰而行,这一支2000人左右的队伍,正在急行军。 队伍后面,原本是负责运输和补给的一个加强营,也显得相比之前颇为轻松不少。 因为在出发之前,他们已经把大部分的手雷,还有石灰陶罐炸弹,都分了不少出去。 大多的战士们,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挂足了武器。 这一下子,原本负责运输武器和物资的战士,忍不住又把手中的弩弓握得比以往更加紧了一些。 他们终于也有机会可以亲自上马参与战斗了,终于不用像以往那般只是单纯的负责物资和弹药的后勤供给任务。 梁梓烨梁大将军这一次的安排,可算是让整一个队伍的所有人员都是相当的满意。 队伍迎着寒风,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草原之上,急速的前行着。 一直到,快接近目标营地一里地左右的时候,才缓缓的慢了下来。 ……… 草原之上。 荒国的少年训练营地中。 一小队外形粗犷的男子,正站在训练营地前到高台山。 目视前方,远观训练。 他们几乎都是一脸横肉,有的脸上还带着刀疤。 这一些人,几乎都是从战场上受了些不同形式的伤之后被淘汰下来的。 大荒城的可汗,倒也是没有把他们这些带有轻伤重残之人全给放弃。 但凡是,身上的残疾较轻还有使用价值的,基本上有不少人都是打发到这里来了。 只不过,他们目前也只能够呆在这个训练营当中,帮着大荒城的宇文奎大可汗调教训练新兵了。 虽然这里的日子枯燥又无多少的油水,但是无论如何也总比那些重度残疾的兵卒呆在大荒城或者回到自己的部落里去苟延残喘,活得要更自在一些。 在这里,起码有着一定程度一定范围上的自由。 作为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老将悍卒,调教训练新兵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没错,这一些从外表看上去饱经沧桑的荒人老兵,就是这一个近万人的训练基地的教官们。 他们各司其职,分别负责整个少年训练营地的运作。 也许,在这里任职做事就是他们这些人最后的荣耀了。 “图吉拉,你说昨日给咱们送粮食的那帮小兔崽子们,怎么就不会想着给这里多送一点木炭过来呢? 就这么一点点木炭,都不够咱们这些教官们用上几天。 到了后半夜,我感觉双手和双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也不知道咱们的首领大人还记不记得,咱们这些曾经出生入死的老兄弟…?” 说话的是一名叫做扎布仁的营地教官,也是一位腿部受过剑伤的荒国老兵。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眼看着大雪即将要到来,呆在这个四处漏风的训练营地当中着实令他很是难受。 如果有充足的取暖物资,还有足够的肉食喝酒水供应的话,其他方面的困难,他倒是都能够克服。 只是昨天来了一趟运送物资的后勤补给兵,给他们带来了一批新的补给。 衣物和粮草都有,唯独取暖需要用到的木炭,数量上却是少的可怜。 也不知道是物资管理部门那里没有,还是被人家故意给克扣了呢? 取暖物资的不足,让这一些老兵教官们有些耿耿于怀。 图吉拉蹙着眉撇了一眼正在发牢骚的扎布仁,然后嘴角一扬冷笑着说道: “扎布仁兄弟,咱们训练所必须的这些物资,他们能够准时的运送过来,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你可能有所不知,咱们部落里那些断手断脚的老兄弟老哥们,他们现在可是连能不能吃饱肚子都是一个问题。 现在这些能够准时送达,咱们也就该知足了。 咱们吃香喝辣的日子,早就已经一去不返。 咱们跟着首领征战多年杀虐太重,现在还能够活着站在这里,已经是上天有眼昆仑神保佑的了。 难道你的心里头还想着,那些位高权重的将军们,再给你送来一个娇娘子不成? 哈哈哈哈哈……!” 少年骑兵训练营(中) 第341章 少年骑兵训练营(中) 这一名叫图吉拉的教官,说到这里,他便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想以前跟着部落的首领将军们征战四方,消灭掉过一个又一个的中小型部落。 那个时候的他们,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小日子就别提有过得多滋润了。 每当他们打下一个部落或者新的城池,他们的首领总会让他们自由活动上几日。 自由活动… 当真是彻底的放开了一切的自由,没有制度的禁锢和任何一点人性道德的约束。 那些金银珠宝,还有那些漂亮的女人,总是会遭受到他们的任意掠夺和随意蹂躏。 现在想一想,都还有些让他们这些兵油子回味无穷。 只不过这些日子,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这些老将了。 他们有点显老了。 其实年龄大点,也无妨…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身上已经有了,战争之后带来的伤残。 有了伤残的人,自然而然的也只能够回到了大后方。 跟随他们这些老将老兵的步伐再次征战沙场的,将会是他们前方的这一些,稚气刚脱的少年骑兵们… 这一队的老兵教官,把目光又看向前方的少年骑兵。 他们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头,实际上时常也是会有着非常复杂的一些情绪,在他们眼中闪过。 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兵,就是用来替代他们的。 没有人愿意被别人替代,但是这又是一个无可奈何又不得不让他们接受的现实。 “哼……!” 图拉吉轻哼一声,便没再开口反驳些什么。 他的眼里有着回味,也有着不甘的神色浮现出来。 图拉吉不吭声,站在他不远处的一个鹰钩鼻子的教官倒是开口调侃道: “扎布仁小将军,你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了? 你要是把你帐中先新分配的木炭和那全部的伍粮酒都匀给我使用,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的忙,让你在这个寂寞的地方开一开荤,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你要是再这么憋闷下去的话,。” 鹰钩鼻子的教官意味深长的对扎布仁说着,他在打着扎布仁他军帐中的那些私藏的烈酒的主意。 扎布仁手中的烈酒,是他自己花大价钱从大唐那边过来的游商手中所购买。 他买回来的烈酒,可是比军营当中的马奶酒好喝得不知道多少倍了。 只不过数量不太多,扎布仁就自己一个人私藏了起来。 他自己都不太舍得喝,就更不用说分给其他的同僚了。 这里生活的日子,漫漫长夜当中,除了喝点酒解愁,实际上也真的没有什么娱乐的。 扎布仁没有马上回答鹰钩鼻子教官的话,他在思索着这个交易值不值当? 他有些犹豫,但是心里头又有些心痒难耐。 鹰钩鼻子教官的话一说起来之后,其他听到的教官们纷纷都是围拢了过来。 他们都想凑过来嗅一嗅这大唐烈酒还有那女人的话题。 在这一片大漠深处的土地之上,这一些老阴货男人,他们都习惯性的认为,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两样东西对他们更具有吸引力的了。 他们的样子,就像是群狼嗅到了鲜血的腥味。 一个个都是恨不得马上就扑上来,可以撕咬上几口。 扎布仁见此情景,只是淡淡的乜了一眼鹰钩鼻子教官。 他露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顿时就让围在他身边的教官们摸不着头脑。 只有鹰钩鼻子教官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算是同意了。 只是当着那么多人,他不好意思,把他心中的话那么直白的表达出来而已。 身边的人,没一个好人。 “咦……!” “扎布仁小将军不同意交换的话,那就让我们来吧? 我的帐中还有不少味道不错的马奶酒,我跟你做这个交易如何? 我的酒全部给你,我帐中的木炭也可以都给你,我长的皮糙肉厚,非常的耐寒冷。 我只想要一个,可以给我暖一暖被窝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 “同样的条件,我的也可以跟你交易,让我来吧?” “我也行…” “我也没问题。” “我来…我来…” 其他的营地教官们看见扎布仁小将军不开口说话,便纷纷的争着抢着要和鹰钩鼻子教官做这个以个人物资换取一名女子暖暖被窝的快活交易。 因为这些教官们都清楚,在这个少年训练营地这里的生活实在是过于枯燥。 日复一日的指挥安排人员训练,对于那些少年来说,是一种新的希望。 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却是剩余价值榨取的苦难。 他们同时也了解,在这个少年训练营地当中,也只有眼前的这个鹰钩鼻子教官还可以安排到女子来消遣了。 因为这个鹰钩鼻子教官,正是这里上万人当中,唯一的一支女子骑兵的主教官。 主教官,也主生杀大权。 少年骑兵训练营(下) 第342章 少年骑兵训练营(下) 也许,这就是荒国宇文奎可汗治下国度之女子的悲哀。 荒国女子的地位,也仅仅是比奴隶更好上一些而已。 要是说作为主教官要对他的队员下手的话,这个鹰钩鼻子教官也是不敢的。 荒廷管理者,对于训练营地这里制定的规矩,还是非常非常严格的。 但是凡事有个例外,那就是这些学员当中,偶尔会有些女子在严格训练当中不达标。 那既然训练要求不达标,那作为他们的主教官,就有权给她们个别人做出些处罚。 至于怎么处罚,那就是由他们的主教官说了算的。 她们的教官,手里握着她们的生杀大权。 想骂的时候随时辱骂,想打的时候也可以随时鞭打。 确切的说,自从她们自愿或者被迫加入这个队伍以后,她们的命就不再是属于她们个人的了。 她们的命属于军队,也相当属于直接管理和训练她们的主教官。 一旦犯了错误,被人剥削被人作为发泄欲望的工具,这些恶行也是存在的。 她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玩命的去按规矩训练。 除此以外,那便只能够看个人的运气自求多福了。 “去去去去去……” 鹰钩鼻子教官有些不耐烦的驱赶着他的这些同僚,他也是非常清楚这些人的德性。 马奶酒在他的眼里,实际上是不值一提的。 这些东西在大荒城,随便花上一点碎银子出去就能够购买得到。 他要想喝的话,根本无需冒着犯规矩的危险,去和别的同僚们交易。 唯一能让他放在心上,就是扎布仁手里头是像稀世珍宝一样珍藏的汉酒伍粮液了。 那种闻着就烈香扑鼻而来的烈酒珍酿,才应该是真正的荒国男人喝的酒。 “你们好好的看好自己手底下的兵员,盯住他们好好的进行着最后的训练。 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咱们大荒城那边就应该派人来了。 你们负责的那些快要成军的少年,可是咱们的宇文可汗急着需要用得上的。 要是耽误了大荒城的用兵的重大之事,我看你们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别的心思就不要想了,把自己负责管辖的骑兵练好了,大家自然就能够得到上面提供给你们的奖赏。 美食和美酒,女人和银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别一天到晚都是惦记着我手上的这三瓜两枣,她们的年纪都还小,根本就承受不住你们这些老色胚的糟蹋和蹂躏。 我听过来运送军粮的那一位婢将透露出来的口风,上面可能最近几天就会派人过来。 他们要过来把年龄最大的这一些少年儿郎,全部都带回大荒城去另做安排。 我估计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就要直接上战场去。 走走走,都走吧,赶紧过去看看他们的训练成果。” 鹰钩鼻子教官开口驱散着围拢过来的同僚们。 对于他们的生活作风,鹰钩鼻子教官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屑和看不起他们的。 因为他很清楚,只会贪图美色和享乐的人,注定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就在鹰钩鼻子教官的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扎布仁若有所思的开口询问道: “你刚才说…即将完成训练时间的这一些少年,他们也将会被派往新的战场去作战? 大荒城里面的兵源,不是还挺足的吗? 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人出手啊? 他们都是些新兵,直接上战场的话,又有什么作用呢? 没有实战经验,搞不好他们的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扎布仁有些担心这一些刚刚训练成军的骑兵,担心他们过早的就被派出去作战。 这样的行为,实际上就是杀鸡取卵啊! 不过,如果是大可汗做出来的决定,那么任谁去反对的话可能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改变了。 大可汗的脾性,向来是武断独行,说一不二的一个人。 就算是位高权重的文臣,轻易也不敢开口去忤逆他。 于是,他便有些忧心忡忡的对着鹰钩鼻子教官认真的询问了起来。 这些教官里面,也只有这个鹰钩鼻子教官在大荒城那里还有着给他撑腰的靠山之人。 也只有他,倚仗着荒庭里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才能够在这个少年训练基地的所有教官当中鹤立鸡群一般存在。 如果不是他原本后面就有些关系,那么这第一支新成立的女子骑兵队,就不会沦落到他的手上来掌控了。 训练女子骑兵,实际上就是整个训练营里最轻松的活。 女子骑兵在整个大荒国,甚至是整个天下,暂时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且,当女子骑兵的主教官可以拿到的俸禄,也是所有人当中最多的。 这让许多人,很羡慕。 “你说的没错,我的扎布仁安达。即将成军的这些少年,他们的去处荒庭里已经早就做出了安排的决定。 咱们的云大国师听说也曾向大可汗提出过劝谏,留下这些少年镇守荒庭和大荒城。 大荒城…可是国之根本。 但是,咱们的宇文大可汗还是决定下命令让他们这些稚嫩的少年骑兵去出战……” “去往何处?” 扎布仁急问。 “去青州城。” 扎布仁 第343章 扎布仁 鹰钩鼻子的话,顿时就让扎布仁心中一惊。 他也是非常的了解,派出去大量骑兵进攻大唐的汉人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以他多年以来行军打仗攻城掠地的丰富经验,他也很清楚这个决定代表了什么。 大唐国土,巫师口中曾预言的骑兵禁地啊! 其地进得,却出不得。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部落都是可以依靠着,强大的骑兵战力前去攻克去臣服的。 唯独这个大唐,不是单单靠着手中锋利的弯刀就可以把他们给彻底收服的。 对于这个民族,想要臣服的话还是得从长计议为妥。 如果不先了解清楚他们的文化属性问题,还有他们的生活方式与习惯,也包括学习到他们的精神文化精髓,那就算不上了解对手,知己知彼的。 如果连对手也不去深入的了解,就贸然的动手,那最终的结果可能就很难预料了。 事实的结局一定会证明的确是没那么容易,直接就靠武力把他们拿下的。 他们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老泥潭,一旦陷入进去,可能一国之兵力都会被拖垮掉的。 因为那些人,不一样。 他们平时可以受统治者的巨大挤压和剥削,受尽了天地间的不公平待遇,他们依旧会非常顽强的活着。 即便他们的生活已经是非常的艰苦,但是他们依然会维护着他们国度的正统与传统。 其国人爱国之热情,难以有人能出其二。 他们的皇权传承,一旦得到他们百姓的承认,他们全国的子民,包括男女老幼,便会全心全意死心塌地的爱戴。 一旦受到其他国家的进攻和侵犯,他们的子民又会在短时间之内变得极其的团结。 他们会团结一致,一次次的把矛头指向外敌。 他们的统治者可以犯大大的错误,但是他们这些子民却不会容忍外来入侵者对他们的发号施令和统治管理。 如被侵略,必有反抗。 宇文大可汗的这个决定,可能是会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这个错误的决定,很有可能会把一个欣欣向荣的大荒国带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扎布仁的心里头此刻很不是滋味,虽然他已经不再是荒廷政坛和战争一线的人了。 但在他的心里头,大荒国人的利益还是应该放在第一的位置的。 只因为,他是一名老兵。 他瞬间就觉得,晚上鹰钩鼻子教官要交换给他享用的年轻女子也没那么重要、没那么香的了。 他自己土生土长的国家要开始走更歪的路,他岂能够不满眼的担心。 以前他追随宇文可汗到处杀伐,那是为了部落能有生存之地没办法。 后来建立了大荒国,他们部落的所有人已经足够强大起来足够称霸一方了,可是,他们的可汗已经停不下来到处攻伐的脚步。 继续率领着他们,继续的去攻打兼并别的一些小部落和弱小一些的国家。 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加快速的得到财富上的暴涨。 扎布仁心里清楚,这样继续下去走的肯定是歪路。 他曾经也开口劝过他们的宇文奎可汗,可是他们伟大的可汗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 并且,也因此事跟他们这些老将心生了芥蒂。 再到了后来,当扎布仁在一次对外掠夺的大战当中,不小心腿部中了敌方的毒箭。 虽然在军医大夫的努力救治下他保住了性命,但是他的腿部还是丧失了行动自如的作战能力。 也因为他的伤势,以至于到了后来他被直接踢除出去了原来的军队。 他的这个原来威风凛凛的部落小将军,也就成了昔日的旧故事。 再加上他这个人对大可汗的再三劝谏,也使得大可汗对他的这种思想产生了厌烦。 于是,后来的日子荒廷的将领们便找了个由头,把他发配到少年训练营地这里。 他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两三年以来,他便在这里安心的当起了他的教官。 他的人虽然呆在这里,但是他总是对大荒廷的政策和用兵决定念念不忘。 他的角度来讲,他确实也算是一个比较爱国,也比较喜好和平的将领。 只是可惜,他这样的人在荒国的荒廷里,早就已经注定了,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 要不然的话,荒国人便不会到了其他各国的人民百姓人人厌恶的这种地步。 “唉……!” 扎布仁非常痛惜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鹰钩鼻子教官认真能撇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看穿了扎布仁小将军眼下的所有想法和那些他一直坚持的心事。 之后,他面露不屑的道: “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你已经到了这里,到了现在,这个自顾不暇的地步。 就算你再有雄心壮志,你也不可能挽回咱们荒国这一辆已经极速失控的马车。 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样在这个苦寒之地,把自己活的更像一个人更好一些吧。 就凭咱们过去杀戮的那些无数的平民百姓,咱们就已经是罪孽深重的了。 呆在这里的老兵卒,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按照上次那个巫师的话,上天能把咱们留到现在,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大大的奇迹了。 到今天的演练结束,晚上我给你找一个犯了错误的女娃子让你快活快活泄泄火气。 咱们现在是活一天,就算赚到一天。 荒庭里面的事情,你最好是想都不要去想。 荒国人只有荒国人的命数在那里摆着,就算是得到任何方式的惩罚,那也只能算是上面那些决策者们的咎由自取。 咱们只管…好好活着。” 听了鹰钩鼻子的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扎布仁只好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扎布仁心中也是感慨,感慨这个他曾经高举屠刀四向杀戮才变得愈加强大的荒国。 到了如今,为何又忘记了当年求存时的初心? 当初英明的宇文可汗,他现在为何又要不听从巫师和云国师的大力劝谏,而对那些大唐汉人的城池发起进攻呢? 荒庭的巫师也早有预言,说过青州城终将还是大唐汉人的青州城,没有人起心动念的话倒还好,越是有人要打它的主意就越会有人把它打造成可能是天下无敌的铜墙铁壁。 巫师的话,向来能应验。 宇文大汗,为何偏不信? 况且,已经习惯了游牧放牛羊的荒国人,就算是付出代价拿下了城池,那又有何用? 荒国人… 难道注定了要走向衰退? 围歼之战(一) 第344章 围歼之战(一) 训练营的少年,还在开阔的场地之上卖力的训练着。 他们训练的科目挺多,个人骑射之术,小队围攻,还有结阵冲杀等等… 几乎所有的项目,都是为了战场上杀敌所练。 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前途出路,都和他们现在每一天的训练息息相关。 训练场上的所有人的心中已经明白,辛苦了那么久,他们可以很快之后就能够成为一名合格标准的荒国骑兵。 最近的这些天,他们可能就会被荒庭的上位者们派人过来召唤回去。 对于战争,他们一直都是期盼的。 对于战场,他们一直都是向往的。 毕竟苦练战争战术,还有阵前的大规模冲杀与各式各样各种不同的单兵御敌技巧,都让他们有些手痒难耐。 他们的教官也说过,艰苦的训练只是基本功。 真正的本领和经验,只有到了战场之上和敌人面对面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得到。 也只有在战火当中,才能够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勇士。 所以,训练场上的这些少年们心里头,此刻是非常躁动的时候。 他们很希望,可以尽早的能够遇见与他们荒国人不一样的种族人群出现。 这样的话,这些流淌着热血的少年骑兵们,就可以把他们那些异族之人拿来小试牛刀一下。 在这个寂寞的地方,他们已经留下了足够的汗水。 他们的教官们,不止教会了他们那些杀敌御敌的技艺,而且还教会了他们如何让自己的热血变得更加澎湃。 但他们,毕竟只是少年。 荒庭需要他们的冲动,也需要他们充满杀戮的血气。 他们的教官教了,他们也基本都接近合格的学习了。 头顶上的天空。 在此刻,在悄然间已经变得更加灰暗。 在营地大门口处,身上穿着崭新皮甲的哨兵,用他们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忽然,有两三名哨兵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 他们看向前方,双眼看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 这一下子,顿时就让他们打起了精神,同时也伸手握紧了他们手中的弯刀。 这几名哨兵正想开口呼叫一下负责其他方向的同僚。 但是,随着前方队伍的越来越近,他看的更加清楚了。 他看到了自己人的服饰,也看到了走在前头的一队马背上托运着不少物资的兵卒。 “该是来给咱们运送御寒物资的好安答何,咱们的大汗还是相当关心我们的… 希望这一趟送过来的,有足够的肉干和酒水,还有可以分给他们的兽皮褥子,那在这里的日子就过好多了。” 这名哨兵念念有词,口中呢喃着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眼看过去,这次过来的人员还真的不少。 长长的队伍,眼睛所及的马背之上几乎都坨满了物资。 他的心里面,已经开始默默的感激起他们的荒廷了。 很快,这走在前队的人马便缓缓的开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是哪部分的?是过来给我们运送物资的吗?”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感觉有些陌生,守在最外围的这几名哨兵还是上前询问了起来。 “我们奉云相国之命,过来给你们运送战备物资的。 这是咱们的大将军,有秘密军令要和你们这里的负责人相商,还请知会一下。” 开口的是陈昌乐,他用有些生硬的荒国语言,和值守的哨兵说了一下。 昌乐一边说着话,这边是抬手指引了一下一直坐在马背上的梁梓烨。 坐在马背上的梁梓烨,根本就没有用正眼去看一旁的这些哨兵。 他的态度,此时显得非常的傲慢又无礼。 他高高在上的姿态,的确也是像极了荒国人的将军。 “那…” 哨兵张了张口,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梁梓烨身边的王副官打断了。 王副官从怀中摸出一封带有荒国王廷印章的书信,在哨兵面前晃了晃。 然后,他要以极快的速度把信件折了起来,还顺手又塞回到了他的怀中。 王副官看的出来,刚才的那个哨兵是准备想说些什么。 他肯定是想要看一看正式的文书或者手令什么的,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王副官的动作给搪塞了回去。 一旁的哨兵还想开口,还想询问一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队伍又动了起来。 梁梓烨轻轻一夹马腹,马上就带着长长的队伍,继续向着前方训练营地门口而去。 就在这几名哨兵目惊口呆愣神的当会,长长的队伍已经都动了起来。 没人说话,也没人停止。 他们很是纳闷,不知道这一队又是哪个部落出身的? 带头的这一位看着异常彪悍的大将军,到底又是哪一位亲王的部下? 这些疑问,在这几位哨兵的心头萦绕着。 但是他们又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前去质问,他们也很担心今天遇见的是一位脾气暴戾的大将军。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家一个不高兴,很可能就会当场收拾他们。 实际上,这一些包裹严实的人就是过来收拾他们的。 这几个哨兵纷纷转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疑惑重生。 当他们齐齐把目光,又看向刚才和他们交流的人时。 “拿着,赏你们的。” “大家都辛苦了,好好的喝几口暖和暖和…” 昌乐把两三个装满酒水的水袋一下子塞到了他们手中。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围歼之战(二) 第345章 围歼之战(二) 训练营地门口。 萧萧寒风当中,两侧依旧站着不少的荒国哨兵。 梁梓烨亲自率领的一队中军战士,已经趾高气扬的停在了营地的正门口。 而其他的战士,则是分成左右两队继续不停的向着大大的训练营地两边,缓缓的加速而去。 在大门口当值的哨兵,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就急了。 “锵…锵…锵…!” 门口的哨兵二话不说,马上就锵锵锵的拔出来弯刀。 他们只是见情况不对,下意识的就做出了拔刀的行为。 就在这时,只见从后面已经跟上来了的昌乐,马上高声的用荒国语言说道: “云国师有令,所有人不可以轻举妄动。 请马上通知你们这里的最高将领出来,让他出来亲自面见远道而来的大将军。” 昌乐把这个话说完,然后就下意识的往梁梓烨的身边缓缓的轻靠了一点过去。 只因,梁将军武功高强。 近一些,心更安。 实际上,他此时此刻是心里头实在是有些心虚。 他并不知道,他自己这些有些生硬的荒国话,能不能够暂时骗过这些狠辣的蛮子? 大将军也说了,让他尽量镇定自如-些,想办法多拖拉上一些时间。 等昌乐喊完话之后,王副官又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把他怀中的书信拿出来晃了晃。 之后,便迅速收了起来。 紧接着,梁梓烨用他那铜铃般的大眼睛,狠狠的盯了一眼门口值守的哨兵。 在他大武师的威压之下,门口的哨兵赶紧低下了头颅。 但是,门口的哨兵的顾虑似乎是依然没有被打消。 他们没有马上上前做出盘查的行为,但是他们也没有让道放行的意思。 很明显,他们是对眼前这些明显有些怪异的队伍,还保留着他们应有的警惕和怀疑。 因为,眼前的队伍似乎都已经改了面部装容,而他们荒国人的骑兵队伍,也似乎没有见过此等妆容。 其身份,无从辨别。 文书将令,也没有交到他们的手上让其仔细辨认查勘。 这…不符合以往的规矩。 但是,对方此时又没有表露出来恶意,又不好使用武力强硬的对待。 也因为,荒国人的骑兵队伍大军原本就是,依靠兼并很多中小型的部落之后混合组合而成。 这些人也许,是荒廷上面大可汗最新收服的部落将领也是说不定的。 况且他们身着的服装,也是荒国骑兵正式的制式皮甲。 似乎眼前的这位将军,神情如此骄傲,的确也是荒国骑兵队伍里面大多数比较高级的将领他们日常的态度。 其中的一名小头目,在另外一名哨兵耳边耳语了几句。 然后,就看见那名哨兵转身就往训练营地里面跑去。 拦在营地门口的小头目,他探出脑袋往这支队伍的身后面仔细的看了过去。 他看见这只分成三队的人马在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中路的这一支的了。 而另外的两支队伍,已经围绕着训练营地的两边,慢慢的策马远去了。 真的不知道,这支骑兵队伍的到来,他们真实的目的到底是意欲何为? 他心中很是忐忑,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来,用他那极其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梁梓烨身边的昌乐。 因为刚才,只有坐在马上一声不吭的大将军他身旁的这一位婢将开口说话。 他想要询问清楚,这支队伍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他如果随便放其他部落的队伍进去的话,他们作为拱卫营地安全的哨兵,很有可能会被砍头的。 只见这位小头目,上下打量了一番昌乐和他身后站着一动不动的兵卒之后,用极其标准的荒国语言有些试探着询问道: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你们的首领叫什么名字? 那么多人到这里来,是运送物资,还是为了何事?” 他一边问着话,两只像狼一样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昌乐的神色变化。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他的手还一边对着他旁边的一位同僚做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特殊手势。 昌乐脸上的表情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他也明显的看到了面前的这一位头目的小动作。 但是他并不清楚,他刚才所做出的那个小动作所代表的是什么一个意思? 就这一下子,真的差点就把昌乐给搞懵逼掉了。 他都差点忘记了,在出发之前梁大将军对他的嘱咐。 毕竟他的年龄尚小,本身的武功修为也不高深。 人就是这个样子,艺不高胆子便会不够大。 而且他实在是做不到,像梁大将军和王悦达副官那般镇定自若的神情。 况且刚才,那名小头目说话的语速也过快,在心里有些慌乱之下他根本就没听清楚人家说的是什么一个意思。 这下可能…要完犊子了。 他顿时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开始冒出了丝丝冷汗。 更要命的是,他双目的余光似乎已经看到,离营地门口较远处的那些哨兵,他们已经开始移动脚步,缓缓的向着营地门口这边靠拢了过来。 并且他们的右手,几乎都是按奈在了他们腰部的弯刀手柄之上。 这一切的变化,应该都和刚才那名哨兵小头目做了那个手势之后才悄然开始发生的。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是人家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 眼下这一关,恐怕真的要骗不下去了。 此时此刻训练营地门口的气氛,已经变得剑拔弩张。 昌乐知道,如果自己接下来的应对稍有差池,就会导致双方马上兵刃相见。 他面前的哨兵小头目,缓缓的抬腿逼近昌乐的面前。 那一双如饿狼的双眼,正在死死的盯着昌乐的脸颊。 就在这时,昌乐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他练习荒国语言时的那个情景。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就飙出了一句令他自己也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胆战心惊的荒国话来: “你这个…没有脑子又不长眼的狗东西。” 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马鞭早已经高高举起,狠狠的一鞭子就甩了下去。 围歼之战(三) 第346章 围歼之战(三) 果然,此时此刻马鞭子的威力马上就起到了作用。 “啪……!” 只听见一记鞭响之后,威逼着上前的哨兵小头那桀骜不驯的小脑袋,立马就迅速的龟缩了回去。 他的脸上,一道鲜红的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即刻就呈现了出来。 看来,荒人也是人。 鞭儿抽在皮肉之上,也是会令他们感到疼痛的。 那么,他们刀枪不入的荒诞传言也是不复存在的。 这一记抽,挺爽。 梁梓烨依旧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马背之上,因为他压根就完全听不懂,昌乐和对方在交流的是些什么内容。 但是当他发现昌乐甩出他手中的鞭子的时候,他便知道了对方已经开始怀疑了。 不过怀疑也不怕,这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时间已经过去一刻左右的时辰,也不知道那帮傻小子,有没有懂得快马加鞭尽快的把营地给围起来。 时间每拖多一会儿,营地门口这里露馅的机率便会变得更加高一些。 但事已至此,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梁梓烨依旧一动不动,还是像刚来到时一样,一副骄傲的表情稳稳的坐于马背上。 这一会,他还得装。 但是在他的后面,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就不一样了。 战士们把手中的弩弓微微抬高了一些,不经意间已经分别对准了门口的全部哨兵。 只要这些哨兵一开始动手的话,战士们保证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之内躺平地上。 也有两个班的战士,早就已经把身上的火折子给提前摸了出来。 他们也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开战的话,随时可以引燃手中的手雷扔向对方。 这一切,都在战士们的默契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你……?” 刚刚被鞭子抽打的那一名哨兵小头目,在憋屈的说了一个你字之后,他的脸色也在急速的涨红。 他转头乜了一眼从一开始就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这一位所谓的大将军。 见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和制止手下的意思,这一名哨兵的小头目,他的心里头也是火冒三丈。 他自己也只不过是,在这里值守例行公事而已。 对方不表明身份,而且还动手打人,拿鞭子抽他。 这样的待遇,已经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就算对方是有身份的大将军又如何? 他手下的人,不守营地这里的规矩,那他自己就无需跟这些人客气了。 就算以后投诉到皇庭的军部那里去,那他自己也是恪守规则,有道理可说的。 想到这里,这一名哨兵小头目实在是忍受不住被对方马鞭抽脸的欺辱。 “锵……!”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从腰中抽出了他那把明晃晃的大弯刀。 而离营地门口附近值守的这一片的哨兵,也都看见了他们的小头目做出的动作。 “锵…锵锵锵锵锵……!” 紧接着,所有的哨兵都在紧随其后便毫不犹豫的抽出了他们自己身上的弯刀。 然后,所有人便快速的向着营地门口这里集结了过来。 他们虽然是在这里当值,但毕竟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了。 这一点军事素养,也在他们的反应迅速之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荒国士兵的综合行动能力方面,还算是非常高的。 哨兵小头目怒目圆瞪,对着昌乐和他身旁的几人开口吼叫道: “请你们立刻下马,并拿出可以表明身份的信物或军令。 否则的话,请你们所有人立即离开这里,不得入内。 这里是军队禁地,没有相应的手续,任何人不得靠近。” 哨兵小头目脸色涨红明显底气不足,但他依旧言辞凿凿的呵斥着面前的人。 刚才抽打在他脸上的马鞭也只不过是打消了他趾高气昂的气焰而已,也并没有打消他心中对这些人的怀疑。 就在这时,从训练营地里面接到消息的鹰钩鼻子教官,还有另外的几名教官,带着一小队人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们刚刚来到大门口,就看见了双方这一副正欲兵刃相交的情景。 他一眼扫过去,发现这些人穿的都是他们荒国的军服。 但令他感到很奇怪的是,面前的这些人的脸上,都涂满了一些黑漆漆的东西。 这便使得他,根本就认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何人? 他迅速的走近去,只想开口好好的询问一番。 也在这个时候,原本是站在前方的哨兵,也已经拔出弯刀之后同时也围拢到了门口。 昌乐的心中大惊,他自己清楚己方实在是演不下去了。 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懂得荒国人的语言,而且还是比较生硬的那一种。 似乎前面想好的计划,有点儿不像正常想像的那样继续进行下去。 突变…眼看一触即发。 他已经词穷,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话语来搪塞对方。 也似乎…拖沓不下去了。 一支近2000人左右的队伍只有他在前面的时候说了一些荒国的话,双方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打起来,实际上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昌乐的左手,也是下意识的抓牢了挂在腰里的刀鞘。 鹰钩鼻子教官刚刚站稳,他在等待着门口的哨兵,或者是来的对方向他进行禀报。 只是,根本没有人开口。 气氛,也是非常的怪异。 围歼之战(四) 第347章 围歼之战(四) 正当鹰钩鼻子教官感觉到无比纳闷之时,他忽然就听到了一阵破风之声。 “咻咻咻咻咻咻咻……” “噗噗噗噗噗噗噗……” 手弩箭矢的发射声不断的响起之后,接着又是一阵阵的箭矢射进皮肉的噗噗之声。 “啊…啊…!” 围拢过来的哨兵,中箭之后痛苦哀嚎惨叫之声已经是不可抑制的发了出来。 营地的门口,倒下来在地上的哨兵已经有十多名。 其余拿着弯刀的人,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把他们吓得脚步一滞。 没有人在指挥,也没有人给他们下达命令,因此他们此时显得有些无措。 剩下来还站着的哨兵,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们把目光看向了门口处刚刚赶过来的鹰钩鼻子教官还有他们的哨兵小头目。 到了这个时候,鹰钩鼻子教官终于也明白过来了,这些与他们身着一样服饰的人,并不是他们自己人。 不是,肯定不是。 不然的话,就算是任何的误会,也不会像今天如此这般一见面就对他们值守的人开始痛下杀手。 荒庭里面的掌权者,可以说是上下一心都对这个少年训练营地这里是异常的重视。 因为这里之所以存在,还是经过宇文奎大汗亲自钦定并特别拨出银子出来建立的。 单单是他们教官队伍当中就有着好几位,是宇文大可汗身边被特派过来的亲信。 训练营地这里的情况,在宇文可汗那里应该是事无巨细的完全没有秘密。 甚至可以说,少年训练基地这里就是荒国的未来那也是不为过的。 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除了敌人之外,是不可能有任何荒庭的势力敢在这里动手的。 非常重要的信息在鹰钩鼻子教官的脑海里一过,他的心中忽的骇然一惊。 因此,他便也非常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他快速的往后面退去,一边后退还一边大声的叫道: “敌袭…给我拦住他们这些家伙,他们不是自己人。 快快快,给我还击。” 他的话音未落,然后又听到了一阵阵令他绝望的声音。 “咻咻咻咻咻咻咻……” 短短的时间之内,还在门口那里的哨兵,几乎已经是所剩无几的了。 他亲自带出来的一小队人马在这个时候,你是全部拔出了弯刀,有些慌乱的对着门口这些不速之客。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注意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就是过来的这些人,他们身上带的武器和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 对方的人里面,几乎看不到一个人的佩刀是弯刀。 而且他们手持的弓箭,也不是荒国人常用的大长弓。 他们的弓箭非常的怪异,直接就拿在手上不需要搭建拉弓就可以发射。 并且射在人身上的箭矢也是非常的短小,从来没见过。 不过在这种非常情急的情况之下,大家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小队人马也纷纷的拿下身上的大长弓,准备对着门口外的人进行还击。 因为此刻他们手中拿的几乎都是弯刀,但人家又不跟他们进行肉搏砍杀。 因此,手中的弯刀便顷刻间变成了无用的武器。 正当他们在混乱当中,快速的拿下大长弓的时候,对方的行为要让他们疑惑不已。 他们看见门口列队的这些敌人,又有一小部分骑着马的骑兵,开始迅速的向着营地门口外面两边疾驰而去。 对于门口的他们,似乎已经是停止了进攻。 但让他们感到更加诡异的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攻打进来训练营地里面的意思。 他们就是在营地门口的外面调整了一下队形,然后又有两小队的步兵,在快速的站到了营地门口的两边。 然后,对方就有兵士走上前去,把他们马背之上驼运而来的东西,有条不紊的搬到了营地门口的两侧堆放着。 看那个样子,似乎有帮着他们看门值守的意思。 这样的迷惑般的行为,甚至连他们的鹰钩鼻子教官此时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 “难道他们不是敌人?” 但是对方一直不说话,一上来就杀了他们的哨兵。 如此的行为,又不可能是自己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可是现在人家只是守在门口处那里,对方兵强马壮的也不进来,还行为怪异… 这就让还滞留在门口处的这一小队人马,傻愣愣的拿着手中的大长弓,都忘了还击。 一时半会,这帮子人都是开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算是见识多广的鹰钩鼻子教官,也非常的看不懂了。 友军?…没有这样式的。 敌人…真没见过这样的。 围歼之战(五) 第348章 围歼之战(五) 鹰钩鼻子教官还有他带领出来的这一小队人马,很快就在懵逼当中不再懵逼了。 “咕噜噜……!” 一个通体黑色的铁疙瘩,顺着门口往里的方向,一股脑的滚到了他们的脚下。 他们的目光,也瞬息之间被脚下的这个铁疙瘩所吸引。 因为,滚过来的这个铁疙瘩上面还附带着一条绳子。 并且绳子的上面,还在滋溜溜的在往外冒着火花… 当这些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脚下前方的这个,黑色铁疙瘩仔细观看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砰……!”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大部分人的眼前瞬间就是一黑,一下子被掀翻向后倒去,许多人霎时间也就失去了知觉。 这玩意儿,太恐怖了。 站在比较后面的人,也是在两眼一摸黑之后,剧烈的疼痛感就传遍了他们的全身。 事发突然,让人惊悚。 有的人失去了手臂,也有的人眼睛已经失明,更有甚者早就已经倒地不起。 残腿断臂,还有血肉模糊的身体部位,伴着他们浓浓腥味的血水,四向溅了开来… 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倒在地上在惨绝人寰的哀嚎。 “啊……!” 有个别幸运的士兵,也因为身上的刺痛感,让他们失声啊啊的大叫。 “这些人不是人类,他们是懂妖术的人,赶紧撤回去。 他们是恶魔…是恶魔…” 已经深受重伤的鹰钩鼻子教官在大声吼叫,他正在对着剩下的几名伤势不重的幸运兵卒开口命令说道。 他自己的身上,有多处莫名的就受了伤。 而且他的伤口,正在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水。 更让他感觉到恐怖的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自己是被何物所伤及而到的。 难道是刚才的那铁疙瘩? 不可能啊!一个还没有他拳头大小的东西,又怎么能够把他们那么多人伤的那么重? 并且那个小小的玩意短短几个呼吸之内,还让他身边的兵卒几乎都送了命? 如果天下真有此物,那实在真的是太令人可怕了。 那可是二三十个武功底子还不错的兵士呀,就算是有武功高手拿刀直接过来砍的话,起码也得看上一阵子吧。 轻松就夺走人生命的东西那必然不会是凡物。 营地门口外面的这些人,如果不是魔的话,就是妖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逃。 此情此景,他很惧怕。 “快快快快…,相互的扶一把,咱们尽快回营地里去。 此地,不可多留。 你们马上去告知其他人,全营地戒备,有强敌入侵。” 鹰钩鼻子教官顶了一张哭丧着的大黑脸,马上就命令剩下的人按他的要求去做。 如果再晚,那就可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再看看人家那个样子,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 人家不但有备而来,而且还带来了杀伤力如此骇人的妖魔神器。 让自己的这些血肉之躯,用什么去跟人家对抗啊? 希望他们的那些爆响之后就伤人的妖魔神器,仅此一个而已。 要是人家还有的话,那可能自己这些人小命都难保了。 “是,教官……” 剩下几个幸存的人,囫囵的答应了一声,马上就相互搀扶着往里面走去。 离开的时候,鹰钩鼻子教官还不忘回过头去向着门口那边偷偷的喵上一眼。 幸好门口的那些人,没有马上跟随进来。 要不然的话,自己眼下就要把小命马上交代在这里了。 他仗着一身高强的武功和狠辣劲,戎马半生杀敌驭敌无数,从来也没有遇见到过像今天如此这般狼狈不堪的时候。 鹰钩鼻子教官带着他的几名部下,只不过是踉跄着向前走了十几步,他便马上又猛地心头一颤双脚一哆嗦。 因为,他又一次的听见了令他心惊胆寒的爆响之声。 “砰砰砰……” “砰砰砰……” 在训练营地的大后方,联系不断的传来了砰砰砰都好几次爆响之声。 “啊啊啊………!” “啊啊啊………!” 紧接着,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之声在连续不断的传来。 训练营地后方的方向,啊啊啊的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而且这其中,也还不断的掺杂着战马嘶鸣的叫声。 短短的这一点时间,这个异常宽大的训练营地,似乎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战场。 更可恶的是,自己刚刚训练成军的少年骑兵们,似乎是在遭受着对方单方面的屠戮。 己方的这些人马,而且还没有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鹰钩鼻子教官一颗悬着的心,已经快跳到嗓子眼了。 “完了…完了…”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也顾不得还在流淌的血水,他用力的推开一名阻挡着他的兵卒之后,拼了命的向前方跑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 似乎是不会停止的砰砰砰爆响之声,持续的在训练营地的各个方向不断传来。 绝望的情绪,也已经在鹰钩鼻子教官的脑海产生。 当他发了疯似的拼命跑到训练场地前方的时候,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然发生的这一切。 他惊呆了。 围歼之战(六) 第349章 围歼之战(六) 鹰钩鼻子教官呆呆的看向前方宽大开阔的草地,此时他的心也一直在滴着血。 他简直不能够相信,这是发生在他面前的这一切。 这个地方可是大草原的腹地呀,按常理来说,这里应该是整个草原除了大荒城之外最安全的地方才对。 但事实上,现在这里确实是受到了攻击。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骑兵过来攻击,而是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队伍。 并且这个队伍,还处处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他双目赤红,紧紧的握住了他的那一双大大的拳头。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前方的草地之上,还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他们的训练成果。 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少年骑兵正朝气蓬勃的坐在马背上。 他们在对练战术和战阵,这是他们最后的训练了。 或者明天,也或者是后天他们就算正式成军。 方方面面的训练,到今天为止几乎都已经完成。 他们即将成为荒国骑兵队伍里的一员,成为他们大荒国宇文大可汗手下的精兵。 他们肩负的责任,实际上是任重而道远的。 然而,此刻他们当中已经有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永远的躺在了草地上。 再也没有机会,为他们的荒国崛起而付出他们应当肩负的一份战力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持续艰苦训练,才让他们有了今天这样的战力。 而这一切,在这个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已经就快要被化为乌有… 一直都保佑他们战无不胜的昆仑神,为何会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却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为何? “啊………!” 鹰钩鼻子教官心里头的满腔憋屈,在这一刻他彻底的被激发了出来。 他实在是忍不住,就啊的一声大吼叫了起来。 一口鲜血,顷刻之间,从他口中愤然喷出。 “砰砰砰砰砰砰……” 骇人的爆响之声,并没有因为鹰钩鼻子教官的愤怒而有所停止。 反倒是,在训练营地的四面八方继续的不停爆响着。 爆响声过后,不出意外的又是一批批的人员倒下。 放眼看过去,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训练营地里面的少年。 “砰砰砰砰砰砰……” 最近距离的爆响响起,似乎一下子又惊醒了鹰钩鼻子教官这个原本就非常狠辣的人。 训练营地里面,也还有着不少的少年骑兵,骑着胯下受惊了的战马在乱窜。 剩下最多的人,也在慌乱当中拥挤到了场地中央。 因为被攻击的方向,几乎都来自于训练场地的周围。 他们拥挤挪移到场地的正中央,在那帮子少年们的眼里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会比较安全一些的。 因为此时已经发现,令他们心惊胆寒的爆响之物,均是从营地外围被用力扔进来的。 营地比较大,离外围远一些的话,大概率会安全一些。 “大家不要慌乱,尽快退到我这边来,我这边比较安全。 不要互相挤压,也不要让战马互相踩踏到自己的人。 快快快,快到这里来…” 鹰钩鼻子教官他的一双细小的眼睛非常的毒辣,他已经看出了各种问题所在。 他一边冲向训练场那边,一边开口大声吼叫了起来。 他在提醒着那些暂时还没有受到攻击伤害的少年,希望他们保持头脑清醒之后,可以有效的组织起来进行反击。 鹰钩鼻子教官心中早就已经在默念着:现在的状况就是在实战呀。 他多么的希望,这些刚刚训练成军的少年,可以自发的理解和认清楚眼下所遇到的紧急之状况。 “扎布仁,你们在哪里?” “请你们马上出来,你们大家赶快去带好自己手下的人。” 鹰钩鼻子教官对着他们原本住宿的营帐方向,发了疯似的大声吼叫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教官住宿营地帐那边,正踉踉跄跄的跑出几名样子很是灰头土脸的教官同僚朝他跑过来。 但是几人里头,他并没有看到扎布仁的身影。 情况比较危急,他已经顾不得再去询问了。 在这些教官当中,实际上鹰钩鼻子教官和扎布仁小将军是最有战争经验的。 他本想找到他的老搭档,一起率领着他们的少年兵,尽快的组织起来去突围。 此次的战斗,他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明白,己方几乎是没有胜算可言的了。 先保住大家的性命,才是眼下真正的唯一的目标。 但凡能够冲杀出去,能够把小命先保存下来,其他的事肯定还会有机会回来翻盘的。 鹰钩鼻子教官一看,马上又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满心的希望,希望可以通过努力改变眼下训练营地这里已经变得非常窘迫的状况。 围歼之战(七) 第350章 围歼之战(七) 鹰钩鼻子教官,他继续对着他们大声道: “外面全是敌人,敌人大概已经把我们这里都包围了。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请你们马上过去指挥场地上的那些少年们。 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只是他们没有多少的实战经验。 如果没有将领领导和指挥他们的话,他们会继续像现在这样乱作一团的。 让他们组成骑兵冲锋的阵型,赶紧带上武器突围。 如果成功突围之后,让他们快马加鞭赶回荒城去把这里的真实状况报告给戍城将军。 让城内的守军火速派人过来这里进行援助,方能解除这里的重大危机。 情况十分糟糕,战况也十分危急,请大家通力合作,马上执行我的命令。” 鹰钩鼻子教官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气运丹田凝聚起来他的肃杀之气。 “是,将军。” 那些灰头土脸的教官,在这一刻,似乎又找到了他们的主心骨。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当他们第一次遭受到爆炸攻击的那个时候,他们也是慌的一批。 实际上,他们已经率领着少年骑兵组织过一次冲锋突围的战斗的了。 只是很可惜,当他们冲到营地旁边之时,就被人家的那些没见过的武器,一下子就给轰杀了回来。 少年骑兵们也向对方进行了箭羽攻击,只不过攻击的效果收效甚微。 骑兵的箭矢射击有效距离都还没有进入到最佳位置,就被人家射倒了一大片。 武器上的优劣,在少年骑兵的冲锋突围的路上,就已经立竿见影。 况且对方,还时不时的就扔过来一个黑不溜秋冒着火花的惊雷神器。 火花一冒,惊雷一响,骑兵的冲锋突围阵营当中,又是莫名其妙的就死伤了一大片。 这个仗,真的没法打。 他们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 确切的来说,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有一样很清楚,那就是被别人打上门来,进行全包围之后又以碾压式的阵容在拼命的攻击己方。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副很是灰头土脸的落魄样子。 在刚才的几轮爆响之后,扎布仁小将军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小将军的生死,这些教官们也不得而知。 他们顾不得许多,便在混乱当中灰溜溜的折返了回来。 刚刚折返回来,他们就碰见了大声喊叫的鹰钩鼻子教官在招呼他们。 一个作战的队伍,最可怕的就是没有将领进行指挥。 每个人的胡乱操作一通,最后的战果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那些惊魂未定的少年骑兵们,在他们的教官到来进行指挥的时候,很快就把全部人都给组织了起来。 被惊得狂躁的战马,也在他们的安抚之下,不再律律律的嘶鸣。 并且,他们也开始确定了突围出去求援的计划。 一名年纪较大的教官,他在尽力的平复着他的心情。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些仅剩的少年骑兵之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勇士们,我现在命令你们马上带上足够的弓箭,咱们大家分为四队进行突围。 敌人的来路,暂时不明。 咱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关头。 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能不能突破现在这个困境,那就看你们大家的了。 只要你们其中有人能够突围出去,就请你们火速的赶回去报告咱大荒城里的守军。 这一次,咱们要面对的敌人是非常强大的,但是咱们也不能够因此而有所惧怕。 按照刚才商定的计划,大家带足了武器之后,请马上互相策应进行行动。 你们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在咱们营地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冲击临时围栏。 对方就算是再强大,也不可能从四个方向都集中兵力对咱们进行围追堵截。 突围的成功,你们活下去的希望,还是非常巨大的。” 虽然说着这些话,但是这名教官他自己也不大相信的。 但是处境危急,他也只能够这样子去鼓动这些少年了。 毕竟突围求援,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一个希望了。 大荒城,离这又不远。 假如求援失败的话,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可能都要全军覆没在此了。 “是,教官。” 少年骑兵的小队长们,齐齐答应一声之后策马离去。 整个训练营地里头,又开始井然有序的活动开来。 到了此时,还在训练观察台那边不断的安排事情的鹰钩鼻子教官,才开始有些有气无力的松了半口气。 训练营地里的郎中,也急匆匆的提着他的药物箱子奔向满身是血的鹰钩鼻子教官。 鹰钩鼻子教官的身上多处被炸伤,有好几个伤口现在还在滋滋的往外冒着血水。 但是他,一直在强撑着。 军医郎中走进之后,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药箱,然后手忙脚乱的翻起药罐子来。 他手脚麻利的撕扯开鹰钩鼻子教官伤口处的衣服,接着又快速的拿出来一个塞着红布的陶瓷小药罐。 鹰钩鼻子教官倒也是非常的配合这个郎中,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等着上药。 他的眼睛在四处观望,希望能看到一些好的转机。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好几声连续的巨响瞬间传了过来。 军医郎中的手忽的一抖。 瓶子中的药粉撒了一地。 围歼之战(八) 第351章 围歼之战(八) 训练营地的外面。 梁梓烨依旧是,一动也不动的稳坐在他的坐骑之上。 里面发生的很多情况,他都已经是尽收眼底的了。 他虽然只是在大门口那里安静的呆着,但是他有望远镜的辅助,双方所发生的这些战斗情况,他倒是一清二楚。 但是,在他身旁的王副官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王副官侧身询问道: “大将军,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直接从门口这里率人攻杀进去呀? 此时,该是良机。 我看里面的那些少年蛮子们又开始列队了,他们应该是准备组成队形进行突围。 如果被他们突围出去一部分人的话,很有可能会带来大批量的骑兵进行反击。” 王副官有些忧心忡忡,很是认真的说着。 梁大将军看到的战况,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对于两军之间双方的长短板问题,他倒也是了解。 围剿这各营地的少年兵自己的战士都很有自信,如果要和荒国人的主力大军过招,还是没有这个实力的。 2000左右的战士长途跋涉的深入腹地到这里来,能够消灭掉这些少年蛮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再贪心的话,真不行。 “我知道,这个不急。” 梁梓烨很是淡定的回了一声王副官,便开始继续安静的思索了起来。 又过了几息之后,梁梓烨才转头问道: “王德胜何在?” “下属在。” “现在的风向如何?” “回大将军,现在只有北面是下风口方向。” 王德胜一听到问话,赶紧快速上前一步,把风向情况给大将军报告了上去。 他是一营一连的连长,因为在前段时间打荒国人的秋风的时候表现优异,因此梁梓烨便把他留在了身边,负责一些特别的小任务。 测试方风向,观察天气,还有配合侦查连传递各方情报的细致工作。 因为梁梓烨在出发之前,就听陈先生给他说过,说在作战的过程当中,细节也可以决定成败。 因此,他这个打仗当中的大老粗将军,也开始慢慢的注重起了一些细节情况来。 对于陈先生的话,梁梓烨向来是深信不疑的。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当得上这个队伍里说一不二的大将军。 梁梓烨思考片刻,马上对着传令兵开口道: “传令,命北面的战士全部用布蒙面,后退二十步距离准备好手雷待命。 如有敌人冲出目标营地的范围,立刻全力使用手雷全面进行轰杀。 命其余三方各战士,即刻起启用石灰陶罐炸弹和手雷对目标营地进行交替攻击。 告诉各连排战士,请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尽快把目标营地里的敌人肃清。 除了北面的战士,其余三面的战士可以开始破坏目标营地的那些围栏,进行收缩。 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咱们这些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此次作战…该收尾了。” “是,大将军。” 传令兵急吼吼的打马就离开迅速的传递命令去了。 大将军的命令,意思实际上也非常的明确了。 他就是要在短时间之内,把目标营地里面的残兵败将全部给肃清。 这样的话,实际也挺好。 今天的战斗是全员出动,把有营地这里包圆了,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坚持了那么久,实际上是开始又累又饿的了。 早点结束战斗任务也好,所有的战士们还可以松一口气歇息一下。 当大将军的命令完全的传达下去之后,效果很快就呈现出来了。 “轰轰轰…轰轰轰…!” “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两种不同的爆炸之声响彻目标营地之后,目标营地里面的惨叫之声,也是已经越来越少,越来越虚弱的了。 ……… 训练营地里面。 原本刚刚组织起来的四支少年骑兵队伍,他们的后背装满了箭矢,正在发起突围。 他们明晃晃的弯刀,已经在马背之上开始挥舞。 对于四向突围之策略,他们原本就是信心满满的。 如能够冲出去一部分人,那也算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最起码,也能够把这里的真实情况传递回去。 就算是战死,再不济也有人能够给自己进行复仇。 只是,很可惜…! 他们的想法,注定是不能够如愿的了。 突然之间,刚刚开始发动的冲锋队伍,冲锋队还没有接近他们自己营地的围栏,意外就发生了。 突如其来爆响,骑兵队就遭受到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这一次爆响的惊雷,有不少还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响起。 落在地上的黑疙瘩,也是眨眼之间就夺去了人的性命。 心惊胆寒的情绪,也在这个少年骑兵队伍的人群中再一次的弥漫开来。 对方,到底是何人? 其使用的手段,到底又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 没过去多少时间之后,更恐怖的情形就又再次出现了。 诡异,已悄然来临。 围歼之战(九) 第352章 围歼之战(九) “轰轰轰轰轰……” “砰砰砰砰砰……” 像惊雷一样的爆响声,还在连续不断的响起。 整个训练营地,似乎已经陷入到了深层地狱一般。 明明是冬日,很多人只能感觉到黑暗。 少年骑兵队伍们,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和挣扎。 已经发起的冲锋队伍,他们很多人都感觉到,他们在瞬息之间,似乎就被什么东西突然就迷了眼睛。 非常刺痛的灼热感,让很多人很是恐惧又痛苦难受。 马背上的他们,即刻有不少人从马背上直接掉了下来。 一个个捂着眼睛,躺在地上异常痛苦的打滚着。 跟随在后面的战马,它们似乎也受到了同样的伤害。 战马嘶鸣着乱跑乱窜着向前冲去,把不少前方倒在地上的少年骑兵,一通胡乱的踩踏之后顿时就让他们在痛苦当中失去了生机。 更有甚者,被战马多次踩踏之后,肠子都露出来了。 其状…极惨。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所承受的这些痛苦,均是由他们荒国人自己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荒廷因为好战和喜好掠夺,对别国的随意侵略,不是他们的上位者派出军队对别的国家和一些弱小的部落,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与抢掠,他们必然也不会遭受到这样莫名死去的下场。 世间之事,往往都是有恶因才会有恶果。 训练场地的高台前方,鹰钩鼻子教官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随之就喷洒了出来。 他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两只细小的眼睛愣是没能闭上。 此刻他已全然明白,这是他们荒人的罪孽深重,才会得此报应。 曾经那些倒在他们荒国骑兵面前的老弱妇孺,到底还是过来找他们索命来了。 还有自己荒国正在攻打的大唐汉地,不容置疑又是荒国做出了的一个错误的决定。 只是这些,作为曾经刽子手的他,已无能为力了。 也许现在,就是他们这些人最好的下场。 鹰钩鼻子教官在他的意识消散之前,躺在地上的他看见了围拢收缩进营地的队伍。 那些人,是穿着跟他们一样皮甲服饰的人。 但是那些人,并不是他们荒国的自己人。 人家来报仇的,索命的。 欠别人的东西,该还了。 ……… 灰暗的天空,越发昏暗。 蜡黄的草地之上,到处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低洼的沟壑,已经缓缓的开始流淌着一些血水。 训练营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到处都堆成了小山。 战争之后带来的创伤感,在此时的训练营地当中,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营地的大门口。 一旅的一名团长打马飞奔而来,他跳下马之后,马上进行汇报。 “报告大将军,整个目标营地的战斗已经结束,所有参战人员有七人受轻伤,零阵亡。 目标营地的所有敌人全部已经歼灭,无一人漏网。 我代表一团和二团的战士们过来请示大将军,我们接下来的任务,请将军指示?” 这个一团长此刻身体站得笔直,他语速很快的报告着战斗的大体状况。 虽然在执行任务之前,他也清楚的知道了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剿灭荒国人的训练营地这里。 但是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他还是按照规矩,亲自过来请示一下大将军。 “你们做得很好,能做到战斗结束之后零人损失的这个地步我觉得非常欣慰。 你马上通知战士们,尽快打扫一遍战场,注意随时保持警惕,预防脚下还没有死透的敌人突然暴起。 仗都打赢了,不要在最后的关头吃闷亏。 打扫战场的时候,你命令战士们把有高价值的东西按照合适的数量带走,对咱们队伍帮助不大的,一律不要。 你看见角落的那个羊圈了没有?你通知炊事班的战士,尽快把羊宰了交给后勤运输队的弟兄。 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全体人员必须离开。 天也快黑了,你通知大家抓点紧,队伍得先后撤十里之后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生火烤肉补充体力。” “是。” 一团长敬了个礼之后,迅速的翻身上马离去。 这一名一团长心里头也是清楚,现在这个地方,确实是不宜久留的。 防的一个就是,敌人主力部队的一个反扑。 况且这里,还是属于荒国人的地盘,人家大军如果行动得迅速的话,还真的可能随时就能够到达的。 自从参加实战以来,他们实际上也学会了许多战术和战略方面的问题。 荒人残暴,还是应该小心一些为妙。 就在这时,去检查后勤武器装备的王副官也回来了。 走进一些梁梓烨之后,王副官才报告道: “报告大将军,此战咱们损耗手雷数量近七成,石灰弹损耗的数量达到四成。 所有的弩弓箭矢左右已经回收完毕,淡水的数量也还能够勉强支撑咱们返程所用。 就是食物方面,就只能够在战场这里缴获了。 后勤供给那里已经对各方物资进行了清点,返程的过程中如果没有遭遇到大战,恶战的话,安全回到青州的物资保障大体无虞。 陈先生让咱们带过来的那两箱子秘密武器,暂时一个没有使用。” 王副官把这些后勤那里统计起来的情况,一一的报告了起来。 对于后勤的供给情况,他一直也是比较上心的。 因为他们的队伍,正处于没有任何后续供给的敌方腹地当中执行作战任务。 这种特殊的战法,在周边很多地方的队伍,都是没有人敢使用的。 因为,危险系数太高。 在对敌作战方面,他们的陈先生的胆子还是比较大。 这样的战略战术,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人敢制定并实施。 现在这样的战果,估计陈先生在他们出发之时,早就已经想到的了。 “好。” 梁梓烨随意的点点头,对王副官的报告表示了满意。 他看着眼前已经被攻击得满目苍夷的荒人训练营地,他的心里头实际上感触良多。 这次他率领战士远道而来并顺利实施的围歼之战,显然算是非常成功的。 只不过,他的心里面却并没有多少攻击胜利之后所产生的喜悦的神色。 因为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结果往往更多的是死亡。 此情此景,不禁又让他想起了陈先生说过的那句话。 陈先生曾经说过,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和平。 此下的杀戮…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已。 最终的目的… 也是为了和平。 围歼之战(十) 第353章 围歼之战(十) 梁梓烨率领着众战士完满的完成了作战任务之后,迅速的率领着大家后撤了十里。 这是胜利归途,所有人都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们,正在一个背风的山包前面,摆开阵势来烧烤着缴获来的新鲜羊肉,一个个战士正在大快朵颐。 侦查连的陈昌乐,他也正围坐在梁大将军的身旁。 他一边啃食着羊腿,一边满口油光的问询道: “大将军,你说要是荒庭那里的老家伙们得知了训练营地那边的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一下子撑不住背过气去呀? 我都看得出来,他们的那个训练营地应该是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进去。 现在这一下子,就被咱们长途奔袭过来,一口下去就给他全吃掉了。 他们的老可汗要是真的受不了这个打击的话,一下子被气得凉凉了,你说他有那么多的妃子和美人,那可不…就是白瞎了吗?” “哈哈哈哈哈………!” 昌乐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大将军给的回答,旁边的一众将领即时就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整个队伍疲惫的气氛,一下子就被他带乐了起来。 这个小子虽然侦查能力非常的出色,但毕竟还是年轻。 大战过后,每个人实际上都已经是疲惫不堪的了。 他倒好,刚恢复了一下就开始没心没肺的乐了起来。 昌乐一边不停的在吞咽着手中鲜美的羊肉,一边又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梁大将军。 整个队伍里面,最让他心悦诚服的人,当仁不让的就是这一位梁梓烨大将军了。 梁将军不止领兵打仗方面本领过人,而且他的武功修为也是昌乐认识的人中最高的。 大武师啊,稀罕物种。 多少人自幼练武,一直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也无法摸索到大武师的那一道门槛。 这个世道,很是现实。 梁梓烨微微抬头,随意的乜了一眼身旁的昌乐,然后似笑非笑的缓缓开口说道: “我觉得…荒国人的大可汗可以由你来当。 毕竟…你小子年轻力壮! 妃子…和美人,实际上也可由你来代为照顾。 如此一来的话,咱们两国从此以后便可以相安无事。 也省的弟兄们辛苦,再远道而来双方兵戎相见嘛! 昌乐兄弟你说…好不好?” 毕竟是梁大将军说话,所有的战士们都是早就已经竖起了耳朵,在静静的聆听。 “噗嗤………!” “哈哈哈哈哈………!” 听到梁大将军说话的人,无一例外的哈哈大笑,就差把已经安然吃进肚子里的羊肉给笑喷出来。 大将军就是大将军,说起玩笑话来居然脸上都没有露出一点点的笑容来。 让人都有些分辨不出,他说话时或喜或悲的心情。 “不好,我不想去当他们荒国人的什么狗屁大汗,我只想当一名顶天立地的大唐汉人。 妃子…不,荒人的美人再多没有用,我还是觉得咱们汉人的女子更加好看一些。 荒国人野蛮粗鄙,要是娶了他们的女子为妻,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被捂死在了床笫之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昌乐用大手一抹他的那一张油嘴,连忙摆着手对大将军很是着急的说道。 “哈哈哈…!” 他的一副窘态,又引得了众战士们的哈哈大笑。 “你真的不想当?” 梁梓烨咽下一口已经嚼碎了的羊肉,轻声问道。 “不想当。”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那你想当啥?” “我还当我的侦察连长,我觉得这个位置挺适合我。” “好。” ……… 荒国。 荒廷当中。 头发胡子已然早就花白的宇文奎大可汗,斜身躺在议事殿旁的侧殿软榻当中。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有着两名身段丰腴的荒国女子。 从宇文可汗那有些迷离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这两名女子极得他的欢心。 他早就不顾自己那已经有些粗糙的年纪,正在对着左右的两名妙龄女子上下其手。 置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长条形的栾金长案。 长案之上,交错摆放着的是各式各样的珍馐美馔。 不得不说,这个让无数荒国人敬畏的宇文大可汗还算是相当的敬业。 他在荒廷的更多时间,几乎都是以此时的这个状态保持的时日更多一些。 侧殿这里是温柔乡,而旁边那里则是他处理军国大事的议事大厅。 还真的是有点那个…醉躺美人卧,醒掌天下军政大权的奢华腐败之味道。 他的这个侧殿,平日里不议事之时,也常常会流露出一些不堪入耳的尖细声响。 论享受,也算无人能敌。 看来…戎马半生的宇文奎宇文大可汗,也是信奉了及时行乐的信条。 也或者,是因为年纪。 他深知,到了他要走…不得不走的那一天,他是啥也带不走的。 由此可见,是个明白人。 荒国荒廷(上) 第354章 荒国荒廷(上) 荒国的荒廷,是他宇文奎可汗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也因此,每当他呆在荒廷的时候,都是他极度自信又极其自负的时光。 在此地,他运筹帷幄,也常常决胜千里。 在这个偌大的新式荒国都城里面,他已经攒下了不计其数的巨量财宝。 当然了,这些巨量的财宝几乎都是来自于战争的掠夺。 也是因此,出身于弱小部落的宇文奎大可汗,对于发动战争掠夺财富也更加的轻车熟路更加的习以为常。 即便是他本人已经快到了花甲的年纪,但是他似乎对于发动战争侵占别国现成财富的热情,依旧是不减当年。 也许他很清楚,积累巨量财富的最快手段,就是开战。 这座大荒城,是他建的。 也可以说是,掠夺来的。 他的这个嗜好已经养成,也许他的这一生难以再更改。 伺候在这正侧两殿的宫人和丫鬟,也总是会习惯性的把她们的脑袋垂的更低一些。 因为他们的伟大可汗,活生生就是一个喜怒无常,又非常暴戾的君主。 只有更小心,才能活着。 此时的宇文可汗,很慵懒很随意的抬手指了指长案上面的那个金色酒樽。 伺候在他左边的那个颇具姿色的年轻女子,马上就会意的给他倒上了一樽佳酿。 今天的酒水特别的够劲,据说是有游商从大唐汉地那边高价购买回来的。 就算是金碧辉煌的荒廷里存量也是不多,自从尝试过这种烈酒之后,宇文大可汗就再也没有对其他酒水提起过兴趣的了。 也因为这个,宇文大可汗在兵发青州之后,又特别给宇文金刚又追加了一道军令。 就是让他,到拿下青州城之后一定要极力的给他搜寻这一种名叫做伍粮液的烈酒。 因此酒,能给带来动力。 床笫间,无穷尽的动力。 追加过去的这道军令,送达的时候让足智多谋的军师云伟能也是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可汗贪杯,非吉兆头。 只不过,青州城那边的进展一直迟迟没有推进。 那边的利好消息,也是一直被拖着没有反馈回来。 这一点,让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宇文可汗很不满意。 因为他,自从他选址在这里建立荒国的大都城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了深层的意思。 那就是…啃下大唐汉地。 多年以来,在他亲自率领和指引之下,荒人的财力军力国力都得到了野蛮式的增长。 他已经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他们荒国人发力,整个天下都应当是可以归纳在他的铁血手腕的掌控当中。 有了一定资本的人,自负自大似乎是大多数人的一道很难绕得过去的一道坎。 “来…两位美人,今天好好的陪我喝几樽。 这个可是…迄今为止我喝到过的最纯最香又最烈的酒。 一樽……难求啊!” 宇文可汗迷离的说着,接过酒樽之后一饮而尽。 随后,他的那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又开始在左右两位貌美女子身上的丝滑肌肤那里肆意的游走… 此酒…甚好。 女子…甚美。 宇文大可汗随意一挥手,伺候在一旁的宫人,马上就识趣的低头弯腰退了出去。 酒劲已经有些上头,热血也慢慢上涌的宇文奎,他已经有些踉跄着站直了腰身。 他准备带着眼前的这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到后帐,好好的大展雄风一番。 就在这时,已经全部退出去侧殿的宫人,又有一名老宫人猫着腰折返了回来。 折返回来的老宫人当然也不是为了回来窥视香艳的。 他没这心,也没这胆,更加没有这个需要。 因为,他只是一名阉人。 就算是酒已微醺的宇文奎也顿时感应到了,这一名宫人的去而复返。 因为他的武功境界,已经到了非常高深的地步。 至于是几境几阶,在荒国人当中根本就没人知道。 宇文可汗眼见两位美人在前,鉴赏在即,却有下人跑进来打搅了他即将就要翻云覆雨的浓厚兴致。 于是,他有些厌烦的开口对来人说道: “什么事? 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事的话,不能等到明日再说吗?” 来人听到宇文可汗明显很是不悦的问话,他此时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但是事关重大,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禀报。 耽误了国家大事,可不是他一个下人担待得起的。 “禀报大可汗,是城防大将军宇文秋将军有要事求见。 宇文秋将军说是有重要军情需要即时向大可汗禀报。 说是…说是十万火急。” 这各老宫人说完,他的头垂得更低,额头已经贴到了地面之上。 打搅大可汗雅兴的事,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愿意进来干。 一个说不好,很有可能自己肩上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因为大可汗的脾气,真的是非常的令人难以琢磨。 就连他这个伺候多年的老宫人,也还是不懂。 大可汗,非凡人。 荒国荒廷(中) 第355章 荒国荒廷(中) 听到是城防大将军宇文秋的求见,宇文奎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 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他还是压下了腹中那一股已经升腾起来了的热气。 过来求见的,还是城防大将军宇文秋,那就一定是有什么军务上的问题要禀报了。 这些问题,可不能马虎。 况且这个城防大将军,还是自己亲自任命的。 宇文秋大将军,他还有着另外的一个身份。 那就是,他是宇文奎大可汗他自己的亲侄子。 自从他的这个亲侄子,接任了大荒城的城防大将军这个位置之后,一直都是干得非常的出色。 大荒城的安保,也很好。 戍卫大荒城各方安全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基本上也是由宇文秋来亲自处理完成。 他处理城中军务,也算是井井有条,没出过啥乱子。 在这方面,一直也算是比较深得宇文大可汗的欢心。 只不过今天,他在这个时候选择进宫来求见禀报,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着急的军务。 宇文奎稍微沉思片刻,然后对趴跪在地上的宫人回道: “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便缓缓的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之上。 他的原始欲望已经被挑起来了,但是他非常知道轻重。 荒地的最高权柄,那才是他宇文奎心底深处最为在意,最为重视的一样东西。 美貌女人,乐子而已。 虽然人已有些微醺,但是眼下要处理的是军务,这在任何的时候都是不能够马虎的。 他气运丹田,运用内力深深的把那一股子快要血脉喷张的气息给暂时强行压了下去。 很快,城防大将军宇文秋便被老宫人引路给领了进来。 刚刚踏进侧殿门口,宇文秋眼睛的余光,就已经扫到了宇文大可汗身旁的两位娇滴滴女子。 他心里也清楚,他自己现在到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时候。 但是事发突然,军情紧急他就不得不马上进宫来求见。 事太大,他扛不住啊。 宇文秋刚刚来到侧殿的大厅中央,离宇文大可汗还保持着有一定的距离,立马就很有眼力见的半跪了下来。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一直很紧张的情绪。 然后,着急的报告道: “禀报大可汗,我刚刚接到巴图部落的牧民的报告,说咱们骑兵训练营地那边出事了。” “什么…?” “训练营地那边出事了?” 宇文奎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提到少年骑兵训练营地那边出了问题,宇文奎原本的醉意马上就醒了许多。 骑兵训练营地那边,可是整个大荒国源源不断兵源供给的重要输出方。 包括现在大荒城的城防保卫力量,也是出自于那里。 那里出事等同荒国出事。 宇文奎蹙着眉,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以后,接着问道: “训练营地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仔细说说。” 宇文秋也是清楚少年训练营地那边对荒国的意义,他还知道那个训练营地在宇文大可汗心里头的地位和重要性。 所以,他一接到消息之后就赶紧赶进宫里头来求见。 他也很耳闻大可汗的那些香艳的癖好,即便冒着犯忌讳的节点他也要赶过来禀报。 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独自做决断的范畴。 他微微抬起一点儿脑袋,接着把他已经掌握了的情况认真的说了出来: “巴图部落的牧民在放牧回来的过程当中,远远的就看见了有骑兵围困住了整个营地。 据牧民所描述,说是有大概两到三千左右的骑兵,把咱们训练营地那边给团团围住。 没多久的功夫,训练营地那边就遭受到了攻击。 因为训练营地那边,有明确的旨意不能放牧,也不准所有都牧民靠近,所以他说他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但是有一个情况很奇怪,目击者说训练营地那边发生骚乱之后,接着就产生了连绵不断的惊雷。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天上有闪电出现,这一点让目击者也非常的摸不着头脑。 他说从战马嘶鸣的声音上来判断,双方应该都是发生了冲突并进行了对战。 接下来的结果,暂时还不得而知。 我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派出了一小队人马持我的将军手令赶了过去。 消息要得到核实,最快应该也还要半个时辰之后。” 宇文秋语速很快的对大可汗禀报完,这些几乎是他了解的全部消息了。 他依旧低垂着脑袋,但是他的眼盖抬了抬,用余光偷偷的乜了一眼宇文大可汗。 听完宇文秋的叙述,宇文奎大可汗一张脸变黑了下来。 他一把推开一直凑近在他身旁的两名妩媚娇女子。 雄鹰一般的大可汗,顿时感觉到她俩… 不香了。 荒国荒廷(下) 第356章 荒国荒廷(下) 偏殿之内。 一股落针可闻的气息在殿厅之内弥漫开来… 此时此刻静得极其可怕,宇文大可汗显然也呆若木鸡。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大荒城附近的骑兵训练营地,竟然也有人敢起心动念跑过来进行袭击。 按常理来说,这个训练营地的选址已经是极其讲究。 训练营地的四周,是一大片视线极其开阔的草原,但凡有不明军队出现,应该老早远远的就可以被发现。 即便是营地里的哨兵发现有敌人出没,在派出人赶回来荒城中报告,也是来得及的。 但诡异的是,这一次训练营地那里一开始遭受到如此惨烈的进攻的话,为何大荒城这里却是迟迟也没有接到任何的一点消息? 到了现在才被告知,而且还是因为治下部落的牧民回来报告城中的守军。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到底是营地站岗士兵防范上面的失职?还是过来进行袭击的敌人,太过于狡猾? 这些疑问,在宇文奎大可汗的思绪中不断的交错出现。 就这样。 在场的每个人,在大可汗的强大威压之下都变得有些噤若寒蝉。 又过了几息之后,宇文秋才继续开口说道: “按照牧民回来报告的时间上来推断,训练营地的战斗时间应当在不到两个时辰之前。 训练营地那里的少年加上他们的教官,应当也算是有一定程度的一战之力的。 就是现在暂时还不知,那边的损失情况到底如何? 我想那些胆大包天的坏家伙们应当也还没有走远,大概上估计也还在咱们可控的地盘当中。 属下想请示一下大可汗…是否派出骑兵去进行追击?” 宇文秋依旧是低着头,只敢轻轻的抬眼查看了一下宇文大可汗阴沉如死水的脸色。 宇文可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建议,而是冷声问道: “来报告的牧民有没有给你说清楚?他看到过来围攻训练营地的那些乱臣贼子,到底是一些什么样打扮的人?” “他说了…” “有话直说,不可隐瞒。” “是。” “牧民说了,围攻训练营地的那些骑兵身上所着的皮甲像是……皇叔宇文枭大将军所部的人。 还有一小队的皮甲,像是金刚大将军所部的样式…!” 城防将军宇文秋有些唯唯诺诺的说完,连他自己都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但是来给他们报告的人,确实是这样给他描述的。 虽然他自己也有很大程度上的不相信,但是这个事实却是人家牧民的亲眼所见。 就算他是大荒城的城防大将军,他也不敢对大可汗还有所隐瞒。 “宇文枭?” “他的人?” “他麾下的人马不是全部都在沧州城那边进攻吗? 他手底下的人,怎么会要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训练营地?” 宇文奎大可汗的醉意,这一下可是彻底的醒了。 要是训练营地遭受的是敌对部落,或者敌国派人过来的报复打击,那也比较简单。 查他个水落石出,到时候狠狠的打击回去就是了。 现在的荒国,对很多部落和小国家都有在用兵,相互之间派人偷袭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事实的结果,真的是他们的手下,那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一位是自己堂兄,另外一也是自己的堂弟,而且这两位都是自己的肱骨之臣,也是自己骑马队伍里的左膀右臂。 他们两个人,在大荒国里可算是非常骁勇善战的存在。 按道理…这不可能啊? 政变?…那就更荒谬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是奉命统领着左右两路大军,在对大唐的两座至关重要的关城正在发起进攻当中… 即便是进攻不利,那大不了率领大军撤回来就是了。 这是大后方里,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他们骑兵队伍着装的骑兵出现?况且还突然把尚未成军的少年骑兵营给袭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分析都感觉处处透着蹊跷。 “这个……属下暂时就不得而知了,还要等手下的人回来才能够弄清楚真实情况。 枭将军在沧州城那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消息送回来。 而且……!” “而且什么?” “你别给我吞吞吐吐,有什么说什么,即便说错了,我今天也恕你无罪…说。” 宇文大可汗有些着恼火的喝问道,他的这个侄子宇文秋今天说话总是欲言又止。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大可汗他马上就会给他问罪,执行军法处理了。 “而且青州城方向的金刚大将军麾下的右路大军,也已经有两天没有消息传回来。 我连续派出了两支小队的传令兵前去打探消息,还有近十名的斥候,他们两天前,已经出发分别赶往青州和沧州。 我想就算是最快,他们也要五天后才会有人回来。” 宇文秋加快了语速,把他这段时间兼任负责的重点战况问题,一股脑说了出来。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 但是这几天,宇文大可汗都是在偏殿或者后宫当中忙碌着选妃子之事。 大可汗连续几天也没召集部下将领们升帐议事,他憋在心里的这些不确定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地方去禀报和诉说。 今天情况特别,他是不得已才闯进宫来。 “你处理的很好,尽快派人查明各路情况,一有确切的消息回来马上来报。 你是咱们大荒城的城防大将军,我赐予你可以随时进宫来禀报军情的权利,先禀报一下就行。 等一下你回去之后,马上就命扎木合部出动五千骑兵,命他们火速出动,前去追杀袭击训练营地的那些歹人。 一旦追上他们,无论他们是属于任何人属下的人马,一律格杀勿论。” 宇文奎大可汗也是有些真的绷不住了,少年骑兵训练营的人都有人敢动。 这跟刨他的祖宗,实际上是没有一点分别的。 骑兵训练营,训练的就是赫赫有名所向披靡的少年骑兵队伍。 要是没有了那些愣头青少年骑兵的死忠追随,他的这个大可汗麾下的总体战力,可是要大大的打折扣的。 少年兵者,荒国利器也。 “是,谢大可汗。” 正当宇文秋行礼欲起身离去安排军务之时,另外一名宫人匆匆赶来跪下禀报。 “禀报大可汗,宇文秋将军麾下的小将军求见,说是有紧急军情汇报。” “进。” 一名裨将风风火火赶来,进来之后马上行礼并禀报道: “禀报大可汗,禀报大将军,训练营地的情况,已经去了解过了。 训练营地那里的所有人,学员包括教官在内,全部… 全军覆没。” 宇文奎大可汗当场石化。 荒国人…骨折了。 城中困局(一) 第357章 城中困局(一) 青州城内。 战争的焦灼,还在继续。 城内的守城大将军陆亚逊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城内的守军在正常防守的情况下,利用坚实的城墙,守住城门不破,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城外的这些荒国人似乎已经变得癫狂。 一攻一守,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一场守城大战。 以他的经验来估算,只要城内上下一心,一直坚守到援军的到来,应当是无夷的。 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些情况来看,又让他非常的恼火,非常的摸不着头脑。 青州危机的情况,早就已经派出多路信使,快马加鞭的赶回去长安禀报上去。 长安也回复了,已经在调动东西两路大军,火速的赶往青州和沧州进行援助。 而且派来援助的将领,一路是由武功高强的年轻将领秦怀道将军带领过来。 另外一路,侧是由能文能武的丞相之子长孙冲率领。 这两路将领的出动,也还算是朝廷上面对关城的重视。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快马加鞭急行军的话,就在这两天就应该到达了。 青州城内的困境,可是已经慢慢的彰显了出来。 只要援军和守军一合,那么青州城内的总体战力必将倍增许多,稳稳妥妥的守住青州城必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不知为何,青州城这里迟迟还看不见这两路过来援助的大军的身影。 朝廷兵部的办事效率,真的是一点也不敢恭维。 如此重要的边关城池守卫大战,他们派来援助的队伍居然援如此的拖拖拉拉。 来的太晚,就要凉凉了。 青州和沧州,包括xz,这三座城池可都是大唐国土的重要门户。 要是被野蛮残暴的荒国人给强势攻破了,那可真正算是门户大开了。 人家的骑兵骁勇善战,战马又是相当的耐力,万一城破之后,人家就可以长驱直入。 到时候,接近长安以北附近的几个特大郡县,短时间之内唯恐都是全都暴露在荒国人的铁蹄之下了。 国人的安危,如何保? 城外短暂的休战,也给城内的压力带来了暂时的舒缓。 但是这些,大家心里头都明白,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敌人随时都可以,发起一次次最为猛烈的攻击。 短时间之内的拼死坚守,自然抵挡得住城门不破,城池不失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要命的是,城中的粮食还有兵器都严重的短缺出现了断崖式的减少,双方激战之下消耗的更快。 按照以以往惯例,城中的守军是可以向百姓征集的。 但是这里是青州城啊! 因为多年的战乱,城内的百姓也是贫困潦倒交加。 大多数的百姓,也只是能够勉强的果腹而已,他们并没有多余的粮草,供应给数量庞大的守军去征用的。 之前陆亚逊将军给朝廷上的奏折当中就有说明,说明了青州城这里的真实情况。 他上奏要求的,除了需要援军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兵器和粮草的援助。 如果城内这里有充足的兵器和粮草,就算是援军迟迟未到,影响也不是最大的。 抗击荒国蛮子,陆将军实际上是颇有心得的。 对付骑兵的战术战略,他也是有着很大的把握。 只是现在…… 缺粮缺兵器,青州危也。 “陆将军,怎么办?现在粮仓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 将士们已开始…喝粥了。 援军和粮草还不到的话,我担心撑不了几天。” 陆亚逊的一名手下,进入大将军的帐内之后,马上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饿饿肚子还小事,主要是担心缺粮缺武器的情况下,兵卒的心态开始动摇。 手中缺武器,肚里面缺粮食的话的确是乏力,无法长时间进行大战恶战对抗的。 如果动摇了军心,到了面对荒国人的强攻之时,兵卒们抵抗的战力会大打折扣的。 荒蛮子打仗,如狼似虎。 人家的弓弩,两军相比之下,的确是略胜一筹。 对方射术的准头,也远远在城内守军之上。 城内守军的优势,不就是兵多将广加上城墙厚重嘛。 要是失去这些倚仗的话,双方摆开阵势肉搏,城内的守军的确是赚不到什么便宜。 陆将军对于敌人的各种过人长处,向来是相当重视的。 作为边关守军多年,也是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退的战术和战略。 可是每当一想到军中平日里将士们的吃食,大将军陆亚逊总是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国家实在是太穷了。 国穷就是民弱,民弱的话又何来强悍的军力? 穷国的大将军… 确实难当。 城内困局(二) 第358章 城内困局(二) 铁骨铮铮的陆大将军,此时此刻想的颇多。 即便是自己的国家还相对的比较贫弱,但毕竟这应当也只会是暂时的。 泱泱大国,不可能会是永远都积贫积弱的,对于这一点陆将军倒是深信不疑。 这一片土地,无论如何也是生育自己的故土。 誓死扞卫,也理所应当。 终将有一天,幅员辽阔的大唐汉土,也可能还会出现一些天纵奇才。 国家百姓的现状,也终将有一天会变得越来越富强。 当然,希望这想象中美好的一天会早日到来。 只不过眼下,青州城的困境和危机,又当如何解决? 粮草和食物,自己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也是应该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出来。 天天喝稀粥,将士们这可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 就是稀粥,也已经喝不了太久的了… 反观敌人那边,他们也是十数万的兵马,人吃马嚼的居然还能够僵持了那么久。 荒人治军,倒算有方。 敌营那里每天都是吃羊肉牛肉,自己城内的守军只能喝上一点儿稀粥,而且还不是能管够的那一种。 两者相比,全是伤害呀。 “我知道了。” 陆亚逊将军只是简单都回了一句他的部下,实际上,他也是非常的无奈。 这些情况,他早知道了。 只是作为守城大将军,他想要的是解决办法而已。 “大将军,你说群山那边攻击荒国人军营的人,是不是上面派下来的援兵? 我看他们的行动,好像是在配合着咱们守军作战。 因为,荒国人的骑兵一开始发动对城墙的攻击,后面那边就有人引下惊雷,把那些可恶的蛮子给炸的稀里哗啦。 如果不是咱自己人,绝对没有可能这样帮助咱们。 我看八成是朝廷派来援助咱们的人,可能是看见双方已经开战不方便进城,他们就在后面帮咱一把,肯定是这样。 除了朝廷派下来的人,天底下还有什么队伍会这样不遗余力多帮助咱青州的守军?” 陆将军麾下的另外一名小将军,他摇头晃脑的站在旁边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这一名小将军自认为自己读过不少兵书,关键时刻他想着给陆将军多出出主意。 他也自认为自己的才学,应当是够资格可以充当一下军中的小军师的了。 青州战局的突变,对城内说守军是非常有帮助的。 只是不知对方是谁,大家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陆亚逊将军听了这话,这才抬头也了对方一眼。 然后,他淡淡的说道: “我看未必… 朝廷的兵部,何时有了能够引下天雷的人? 你要是不服气的话,你也引下一个给我看看? 你要是能够做到的话,我甚至可以把大将军这个位置都让给你来坐。” 这一位爱表现的小将军,一听到这话立马就哑了火。 他很想再说些什么,却真的是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这般本领,他自是没有。 可是隐藏在对面山上的那些人对敌的战斗力,又让他无比的羡慕和激动。 也不知道人家的人数到底有多少,居然把那些不可一世的荒国人打的抱头鼠窜。 要真的是自己人,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来人,马上派出去几名精干的斥候,想办法悄悄摸出城到对面的山上去。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想尽一切的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不管人家是什么身份,只要肯帮着咱们打击荒国人,那就是咱们的亲兄弟。” “是,大将军,我马上就派出精干的人员去办。” 手下的一名裨将听闻之后立马站直了腰身,大声的回答道。 陆亚逊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好那些出手帮助自己的人交好。 敌人的敌人,那就是他陆亚逊朋友。 如果能够拉拢他们,或者得到他们的友谊,最起码也是自己守住城池的一大助力。 只是这件事情,实际操作起来似乎并不好办… 陆亚逊端坐在大将军营帐中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蹙着眉深深的思索了起来。 在今天之前,他已经提前就做好了守城将士们的思想上的工作,大家也已经做好了与外敌争到底的打算。 城中的将士们,在陆大将军的影响之下,实际上不乏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甚至许多人都已经写好了遗书交给后勤的弟兄,做好了与青州城共存亡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大战伊始之初就意外的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队伍的帮助。 他们是又惊又喜,但同时也有着忐忑的担忧。 看人家的队伍,杀敌的方式方法先进不说,而且还威力如此的巨大。 一个惊雷下去,敌人的阵地上马上就倒下去一大片。 只不过… 人家是怎么做到的呢? 城中困局(三) 第359章 城中困局(三) 就在陆亚逊百思不得其解又愁眉苦脸的时候,手下的一名禆将匆匆赶来。 进了大帐之后,马上就一脸笑意的禀报道: “禀报大将军,咱们骑兵队的小吴将军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批粮食。” “小吴将军?” 陆亚逊一直在想着城外后山上那些神秘人事情,他也是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对,就是咱们骑兵队的小吴将军吴天宝他回来了。” 这一名裨将赶紧补充道。 “吴天宝,好,快快请他过来叫你说话,我有事情问他。 对了,刚才说什么?你说吴天宝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陆亚逊前面走神,没有完全听清楚手下所说的意思。 但是他似乎听到,说吴天宝带了不少什么东西回来? “粮食,满满的十大马车的粮食,人已到营地门口,弟兄们正在搬走搬运粮食。” 他满心欢喜的说着,在大将军威严的面前也掩饰不住他那心中的那一份喜悦。 只要有了粮食,大家就不用挨着饿上阵去杀敌了。 最起码,他们作为普通士兵也能够有粥喝,不用饿着肚子双脚都发软。 拿着笨重的武器,还要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荒国人,着实让大家很是吃力。 “好,好,好。” 陆亚逊也是开心的连续说了三个好字,这可也是他眼下最迫切想要解决的,其中的一个大问题。 吴天宝原来就是他手下骑兵队里的一名百夫长,是巡防边境线的一名猛将。 这些年以来,一直带着城中的骑兵队在边境线上作为机动人员使用。 他带领着骑兵队的弟兄,曾经多次瓦解过敌国骑兵对大唐边境附近百姓的骚扰。 他也带着骑兵队的人,多次的抓捕过荒国人派过来青州城这里打探消息的细作。 实际上,吴天宝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 虽然只是一名百夫长,但是他率领的队伍,也是为边防的安全,立下过无数战功的。 不过,后来… 自从荒国人把他们的大军集结到了青州城外之后,陆亚逊就把吴天宝派回了长安。 因为陆亚逊非常的了解朝廷兵部的办事效率,他另外特别派吴天宝回去也是为了多一个小小的保障和希望而已。 城防告急,敌国大量陈兵于城外,他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按正常渠道上奏给朝廷的。 他一直在向上面上书申请诉求,请求兵部协调工部尽快把长矛利剑,还有长弓箭矢多批一些送到青州城来。 因为这里,随时都可能开展激烈的攻守大战。 陆亚逊派吴天宝回去的真正目的,就是预防兵部的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老爷们办事过于拖拖拉拉,担心他们批粮批武器还有批援兵久久不到位。 所以,有了吴天宝回去长安城找他以前追随过的那些老将军们,让他们在援助青州方面帮着出出力,多多在权限之内为青州的守军说说话。 这一着棋的安排,在陆大将军想来,还是非常的必要。 这不,作用就体现了。 根据可靠消息,据说东西两路援军的调动之前,在朝中文武大臣双方也曾经是吵得不可开交。后来,还是在众多位老将军的的强势联名上奏之后陛下才决断特批的。 前一段时间里,吴天宝带着陆亚逊的信物,可是不厌其烦的跑了好多位老将军的府邸去求见游说,这才加快了两路大军过来援助青州的速度。 朝廷兵部的一些制度,想来陛下也是应该需要着手去改一改了。 如果连这种情况,出兵也还需要受那些文臣夫子们的意见过多的去掣肘制约,朝堂上那些国公老将军们,那也是实在太憋屈了一些。 边关军情紧急,就应该特事特例的去办才对。 不过朝堂对国公老将军他们手中兵权的约束,这个暂时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各个国家朝堂当中,大多数情况也是如此。 没过多久之后,正当陆亚逊心中叨念着援军出动方面的事情之时,吴天宝就快步的走了进来。 “报告大将军,骑兵队百夫长吴天宝前来报道。 幸不辱使命,大概的完成了陆将军交代给我的任务,请陆大将军训示?” 吴天宝严肃认真的行了个军礼听大声的说道。 “来,快过来坐下说话,不必多礼,一路上辛苦了。” 看着眼前相比以往更瘦更黑的吴天宝,陆亚逊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泛酸。 这么些年了,把这些边防军的部下们,由年轻的小伙子都熬成了沧桑的中年大叔。 但是大家,一直就是不离不弃的舍命跟随着他。 就为了,保家卫国。 这其中有多少人,都是连续多年都没有回过家乡的。 更有甚者,奉献完了青春岁月之后连命都留在这里了。 “不辛苦,我虽然人在长安那边,但我心中一直都是惦记着这里的弟兄们。 离开兵营的这些日子,我甚至常常都会睡不好觉。 在这里没日没夜拼命的老弟兄们,才是真正的辛苦。” 吴天宝不太会说话,在大将军面前就罗罗嗦嗦的说了这一些。 “很好。我听他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了粮食。 发往这里的军粮,不是随着东西两路大军一起运来吗? 你归队回来,怎么还会带着粮食?” “回大将军,我这一趟带回来了十车粮食。 这个可以说算军粮,也可以说不算军粮。因为,我带回来的这些粮食并不是朝廷拨划给我的。 而是,另外购买的…” 城中困局(四) 第360章 城中困局(四) 陆亚逊眉头一皱,原本很是高兴的心里头,也是不由得一紧。 “哦,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在旁边倒了一碗水放置到了吴天宝的面前。 “我从一开始,刚回到长安的时候我直接就去将军府那里找了李大将军。 但是李大将军说,和荒国人兵戎相见的这个事情,说朝堂上面正在商议。 一直…议而不决。 文武两路的大臣,据说也是因为这个事情的争执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主和亲,有人主直接武力解决这个问题。 李将军那里,他实际上也是非常的无奈,他也是一直在等陛下的决断。 除了武将之外,文臣那里支持武力解决的人数,据说实际上并不多。 没有那帮文臣夫子们的支持的话,即便是大将军他们极力劝说也是没有用的。 况且我还听说,当时就有荒国人派过去的使节,一直在朝堂之上极力周旋这个事情。 是战是和,咱们当下属的也只能等待上面的军令。 因此,我一直在长安等待着上面的确切信息。一直等到陛下要下令调动大军过来钦州和常州援助支之时,我才告辞大将军们着手准备回来青州。 我带回来的那些粮食,都是李大将军,还有程大将军他们拿出府中不多的银子,遣人购买好之后托我带回来的。 老将军们猜到咱们青州城这里的真实情况,也担心将士们因为军粮不及时而饿肚子。 这十车粮食当中,其中有一部分还是长安的一些商户,他们凑银钱购买,然后托人找到我让我带回来的。 我惦记着兄弟们的艰难,我便全部都收下了。 还好回来归队的一路上,一直也是平安无夷。 虽然这些粮食也解决不了全部问题,但是起码也够弟兄们顶上一段时间。 先解决眼前,这些燃眉之急也是好的。” 吴天宝一直在不断的说着这些事情,说着说着,他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了。 青州城这里的艰苦,他是深有体会的。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几乎都在这一带值守。这里的守军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也是最为清楚的。 “天宝,你这一趟差做的非常不错,你带回来的粮食正好也能够解决弟兄们熬到援军的到来。 要是在晚上一两天,可能咱们这里就彻底断粮了。 更要命的是,咱们从今天开始就和荒国人开战了。 实际上,咱们今天也已经损失了一些弟兄…” 说到这里,陆亚逊便没有继续往下说。青州守城将士们的宿命,其实不用他说,大家伙都是心里有数的。 马革裹尸,或者就是这些热血将士们的最后归宿。 陆亚逊和吴天宝两人正说着话的当儿,其他的多名将领在检查了防务之后又纷纷的走了进来。 于是,陆将军马上就对他手下的各位小将军开口道: “各位,这一位吴天宝兄弟是骑兵队的小将军,大家基本都相熟认识,就不多介绍了。 他从长安那边,带来了够咱们吃上一段时间的粮食。 目前粮草告急问题,也算是暂时得到了解决。” 陆亚逊顿了顿之后,接着站起来继续说道: “现在我命令,你们大家分头行动去做好准备。 首先,派出人手去到城中的商户,还有百姓的家里面去全面收集火油。 记得要注意的是,不可向他们强要,一定要按照正常价格向他们购买。 有违军令纪律者,立斩。 另外就是,再派出一队人马去进行收集和运送石头过来做好接下来继续面对大战和恶战的多方面准备。 如果石头数量不够,可以把离城墙较近的那些空置的房子全部都给我拆掉。 把拆掉的那些砖头,全部都给我运到城墙上面去。 荒国人,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起强攻。 虽然现在,有对面山上的那些神秘队伍在帮助咱们,咱们的压力也还不算最大。 可是,咱们也得尽快的做好拼死守住青州门户的一切准备工作。 如果城门一破,马上掉脑袋的可不止单单是咱们这一些守军将士。 咱们的身后,还有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他们的生死安全,现在也是全都拽在咱们这些人的手里。 为了不背井离乡,到别的陌生地方去逃难,他们大家可都是眼巴巴的昐着咱们能够把入侵的荒国人打跑。 汉土家园,靠汉军守候。 还请大家同心协力,互帮互助给我顶住了。 城下的那些荒国人,他们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我现在在这里就当着大家的面给你们表个态,我陆亚逊少入军旅,几乎半生都在战场上度过,因此我的想法是,人在城在,城丢人亡。 你们大家,都清楚了吗?” “是,大将军。” “我们都清楚了。”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立直了身子大声回答道。 陆亚逊大将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他面前的一众将领们的脸上扫过。 他所说的是真话,也是他心底里面的最真实的想法。 只不过…硬话好说,硬事却没那么好办。 让陆亚逊没想到的是,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即便是他,也无力回天。 商人求见 第361章 商人求见 天色逐渐暗淡。 萧肃的寒意却没有减弱。 但奇怪的是,已经是腊月二十几的青州,却没有像往年那般飘起鹅毛大雪。 而且,甚至连一片小雪花都没有看到过。 阴冷嗖嗖,更觉凄寒。 大将军的营帐内。 陆亚逊虽然亲自表明了自己的态,也做出相应的布防。 但他的心里,依然打鼓。 荒人的狠厉残暴,在这许多年的接触当中,深有体会。 因此,他对青州守军做出的要求也只是坚守不出,尽量不去跟对方进行玩命厮杀。 除非,他们找上门来。 眼下,他能够想得到的布防准备都已经做出了安排。 接下来,就只需要由将士们按照他的要求,各自去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就在陆将军准备让大家解散各自去行动的时候,一名小裨将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禀报大将军,营地外面来了一名顺风镖局的商人,说是要向大将军推销一批叫…什么灰的货品。 他带着一板车的货物,正在营地门口外面等候召见…” 陆亚逊一摆手,就开口打断了手下裨将想要继续的话。 “不见,商人唯利是图,找来这里会有什么好东西? 以后对驱逐敌蛮无关的事情和人员一律请走,不必再过来进行汇报。” 在这种时候这一种外敌撕咬的情况之下,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是一团糟的了。 他哪里还有心思,接见什么过来推销物品的商人。 再说了,这里是军队,又不是什么商号卖场。 这些人,这不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添乱嘛。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比抵御外敌更加重要的了。 其他的小将军见此情景,大家也是觉得,这名小裨将为这点芝麻小事就过来找大将军汇报实际上就是多此一举。 真应该,直接就轰走。 “是,大将军。” 小裨将见大将军不悦,他正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吴天宝突然开口对他询问道: “你刚才说的是:…顺风镖局来的人?来人说要推销给大将军的的物品可是…石灰?” 所有人都是看了一眼吴天宝之后,又把目光齐齐的看向了有些茫茫然的小裨将。 小裨将不明所以,表情微微一滞,他还在为刚才大将军的不悦有些走神。 然后,他神情有些怯懦的回答道: “是…石灰。来人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事关青州城城防的安危,让我务必过来找大将军禀报一下。 他说得郑重其事,我也担心误了大将军的事,我就…” 很显然,这一名小禆将也是很忌惮陆大将军的虎威。 他有些左右为难,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担心大将军责怪。 吴天宝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面向大将军躬身一礼道: “陆大将军,我想营外的来人,还是见一见为好? 这个石灰我知道,这个石灰是我家乡村里所烧制,是一位能人捣鼓弄出来的。 还有那个顺风镖局,也是前一些日子才新成立的。 东家姓陈,和捣鼓出来石灰的陈先生实为同一人。 这个陈先生我认识,我们俩在村里还一起喝过酒,他也是一位热血青年爱国人士。 我在归队回来的时候,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沧州城那边进犯的荒人已悉数歼灭。 据不确定消息说,沧州城那边我军将士大获全胜,就和这个什么石灰有关。 据说沧州城的刘达将军还上奏给朝廷,让兵部大量购买这个石灰送往沧州守城之用。 我一直忙于将军交代给我的事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吴天宝刚刚归队,对于白天的战斗情况,他也是一点也没听人说起过。 只不过,村子里烧制石灰运送到长安售卖,还有昌繁在长安开设了顺风镖局的事,他倒是不经意间了解到了一些。 但是昌繁带着镖局镖师们出战边关城池的事,他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昌繁他们出征,只算是朝廷当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小小的秘密行为。 这一切,他也蒙在鼓里。 只是顺风镖局的人,竟然也来到了青州城。 他们还找到了军队,这一点让他感觉也是非常的意外。 “哦…还有这事?” 陆亚逊听吴天宝这样说,瞬间也是提起了一些兴趣。 他思考三息之后,便开口对小裨将说道: “那把人请进来吧。” “是。” 片刻之后,一名黑黑瘦瘦的男子就被带着进了帅帐,站到了陆亚逊的面前。 站在一旁的吴天宝,他认真仔细的看了一眼来人。 他蹙眉,发现此人自己从未见过,确定并不认识。 因此,他没有开口。 这名男子,正是瘦猴子。 “见过大将军,我叫做瘦猴子,是长安顺风镖局的人。 奉我东家陈先生之命,来给大将军送一批石灰。” “何为石灰?何用?” “伤敌利器,妙用。” 瘦猴子答完话,把写了生石灰粉使用方法的两张纸,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桌面之上。 瘦猴子接着道: “大将军你且看看。” 石灰的妙用,已经在纸上写得清清楚楚。 甚至,如果不小心误伤自己人的解决办法,也一并都写在了纸上。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生石灰的使用,人家大将军希望知道使用方法人数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帅帐中有不少人,他也不好过多的跟大将军言语交流。 陆亚逊坐在桌前,看向了面前的这两张纸。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自称瘦猴子的人,然后才把目光移到桌面之上。 他的神情一直很是严峻,不过当他看完之后,脸上又渐渐露出了欢喜之色。 此人所言,不虚。 这顺风镖局,有点意思。 不过这生石灰粉的那个妙用就要等到使用过之后,方能证实是否像对方所介绍的这般威力巨大。 不过这也不难,反正接下来这些天荒国蛮子肯定还会继续强攻城墙。 到时,就拿他们一试。 陆亚逊抬头,并问道: “此物你准备售卖给我们军队,那么此物价值如何?” 瘦猴子拱手一礼,回道: “这第一批,先暂时赠予大将军驱敌御寇之用,如果使用过后,大将军还满意的话,可以到南大街顺风镖局采买。 至于价钱,到时再议。 城防守卫军所需,必定会以最低廉的价格供给。” 陆亚逊轻轻点点头,便没再跟对方多说些什么。 等到瘦猴子告辞离开军营之后,陆大将军才转头对吴天宝笑着说道: “来,天宝,你好好的给我说一说,这个顺风镖局的东家陈先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长安,还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有?” 吴天宝一直在想着一些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憋了半响之后,才憋出了一句话令陆大将军都有些皱眉的话。 “陈先生,大才。” 荒营异动(上) 第362章 荒营异动(上) 城外。 山顶之上。 三方之间的战斗,让人感觉意外的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停止了下来。 兴许,这是暂时的。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三方的人员都可以得到一下休整。 昌繁看到自己手下满身疲惫的战士,也是很心疼。 毕竟这4000多人,所面对的是下面十万左右的大军。 单单是不断的投掷那些手雷和石灰弹,这个高强度的持续不断重复的动作,都能把战士们累的够呛。 蚂蚁啃大象,毛驴拉大车的作战方式和比例,也不是一般体能的人可以吃得消的。 还好,战士们训练有素。 也亏得大家的伙食,一直也在不断的提高。 即便是现在,在休战的期间后勤的炊事班,都是能够弄出各种不同口味的牛羊肉。 不过这一切,就要归功于之前一旅的那些弟兄了。 如果不是他们先前驻扎在城外的时候,打了那么多趟敌人秋风的话,现在肯定也搞不到那么多现成的牛羊肉。 吃过一些食物,补充了一下体力之后,昌繁又拿着他的那个望远镜,再次开始不断的观察着下面荒人营地的情况。 荒人营地,似有异动。 昌繁左右两边移动镜筒,仔仔细细的辨别了起来。 天色渐暗,似乎有点儿看得不大清楚了。 几轮观察之后,昌繁终于也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姜大哥,我看下面荒人的队伍调整有些奇怪呀? 你过来看看,看看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 “好。” 说着,昌繁并把手中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姜昆再仔细瞧了几次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并转头说道: “没错,那些荒蛮子开始挑战位置和骑兵的队形了。 中军的队伍和之前似乎没有啥变化,但是他们的左右两路队伍,进行了调整。 他们把更多的营帐,给调整到了靠近城墙北门那边,从表面上来看,是不是把兵力转移到北门的方向。 但是他们骑兵的队伍,却更多的集结到了左边的南门。 这就说明,他们可能已经制定出了新的计划,调整了他们的策略。 按常理来说,我们就是站在山脚处,也观察不大清楚他们的这些变化。 他们打的这些掩护,应该就是要做给咱们看的。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咱们手中会有这个千里镜。 就算站在山顶,也能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接下来,青州城的南门可能会成为他们强攻的目标。 就是不知道,城中的守城将士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这个不寻常的举动? 如果被他们表面的调整所蒙骗的话,城中的守军,有可能会继续把重兵力放在正面的东门城墙之上。 又或者把更多的兵力,也会调整到北门那一边镇守。 荒人狡猾如狼,估计他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只不过,我现在也不大看得出他们的最终真实用意。 明天的战斗,该很残酷。” 姜昆把他看到的情况,加上他自己的猜想判断,一一都给对昌繁说了出来。 在昌繁的左膀右臂中,他是最有战场经验的一位了。 他的想法和猜测,实际上也和昌繁的不谋而合。 荒人,要整幺蛾子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梁希亮也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作战记录登记本子,走近了过来。 他也拿过昌繁手中的那一只望远镜,认真的在观察。 昌繁轻轻点头,也有些意味深长的思索了起来。 把下面战场看了个大概的梁希亮转身,疑惑问道: “姜大哥,如果真的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的话,那这些荒蛮子这样做这些表面功夫,其用意应当是为了迷惑咱们,还有城内的守军。 他们一动,那么城内的防守力量也会随着他们的调整而改变布防力量。 那么,他们最后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总该不会是,为了躲到南北两角到区域,只是躲避咱们的轰炸了吧? 再说了,咱们的攻击也不是固定的,他们可以调整位置躲避,那么咱们也可以适当的调整变换位置进行袭击呀? 躲…肯定是躲不掉的。” 姜昆也在蹙眉沉思,突然他的眉毛一张,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么,然后再道: “这应该只是其一,他们人员众多,在今天的交锋之下他们的骑兵应该已经损失不少。 把营地和骑兵挪移到靠近南北两角的区域,其中的一个目的应该也是为了降低咱们随时轰炸的覆盖范围。 毕竟咱们的手雷,他们应该到目前也不知是为何物。 咱们的武器优势,起码暂时来讲对他们荒国人还是极具威慑力的。 但他们此番操作,该是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和打算。” “他们打算干什么?” 荒营异动(下) 第363章 荒营异动(下) “他们打算干什么…?” “现在他们就算想率大军后撤退回去大荒城,那他们现在也是被前后夹击,根本早就无路可走了啊?” 梁希亮看不大明白,有些着急的再次开口询问道。 “按照他们调整后的布置来判断的话,他们的打算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打算就是,他们做好了发起总攻,全力拼死一击一举拿下青州城的准备。 其二就是,他们认为攻陷青州城无望,他们开始着手准备抽身遁逃了。 他们如果想撤军的话,那他们又会往哪个方位撤呢…?” 姜昆说到最后,都开始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了起来。 他设身处地,在思考着,如果自己是荒国人的话,此刻又应该怎样去做? 关隘口已经被自己的战士们拿下,现在封守得死死的。 从这里撤退的话,很显然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弃战马…率领大军直接翻山越岭从山上这里重新开路。 但是,荒人最大的崎仗就是他们胯下的战马,让他们放弃战马的话,那就等于断了他们的手脚…似乎也行不通。 现在沉思的姜昆,开始有点抓脑挠腮,对于荒国人的这些兵力上的调整,他也有些非常想不通了。 这两种可能性最大,也是他们做好这个阵势之后,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但是似乎怎么考虑,这两种选择对于他们来说应该都算是下下之策。 难道…? 他们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既然自己想不通,姜坤下意识的又把目光投向昌繁。 昌繁刚才沉默不语,似乎也是把荒国人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行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荒国人,其实并不傻。 只是他们掠夺成性,已经在这条道上走了很远很远。 想让他们回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唯有… 此刻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想到了一些什么。 “陈先生,对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姜昆苦笑,开口问道。 “希亮,地图拿来?” 地图展开,青州城内的街道和村落的位置,映入眼帘。 昌繁手指一落,指着地图上的城门位置道: “这里…这里,南门和北门这两处地方,必有一处是他们要打的主意。 姜大哥猜得不错,他们已经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 但不管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如何?咱们此战的任务,也是时候该加速完成了。” “夜袭?还是主动出击?” 姜昆现在能够想到的,就是昌繁可能会采取的,这两种作战方式。 “不,城内的守军可以和他们一直对峙,但咱们不行。 咱们没有后续的供给,也没有任何的援兵。 作战的时间拖的越久,实际上,对咱们的队伍也不利。 咱们应该,速战速决了。” 昌繁按照时间计算,估计大概用不了多久,梁梓烨就会带着一旅的战士回来。 于是,他马上做出决断: “来人…通知下去。” “通知王团长和陆团长,让他们马上调整作战方案。 从即刻起,让他们把所有的战士分成两班倒,腾出一半的战士下去休息。 然后,每隔一刻钟就对下方的荒人营地执行分散式干扰性的轰炸。 让休息的战士,全部都捂住耳朵休息保持体力。到了下半夜之后,再回来替换。 咱们不能让下面的蛮子得到任何的恢复,无论是他们的战马,还是看到有出现模糊移动的人影,一律对他们进行间断性的轰炸。 一直到…咱们现存的所有手雷和石灰弹耗光为止。” “是。” 命令下去没多久,敌营那里就开始乱成一团了。 这每相隔一刻钟的爆响,简直快要把他们给逼疯了。 “陈先生,咱们是准备打完这一仗就撤军了? 这些荒国人,可是还有着不少的数量,咱们不帮着城内的守军继续打下去了?” 姜昆有些神色凝重,也有些不解的问了起来。 昌繁想了想,接着道: “打持久战,已经不是咱们的强项了。尽快的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打乱他们的部署,才是咱们现在该做的。 咱们持续不断的攻击,会让他们的士兵感到疲惫不堪。 还有他们的战马,爆响之后也全部都会被惊到。从今晚开始,他们就别想休息了。 咱们现在必须,把他们全部人都给逼疯,把他们逼到角落无路可退的地步。 这样的话,才能够让他们进行困兽般的拼搏,他们也才会对咱们进行反击。 他们不反击,咱们的战士窝在山上就没有机会。 关隘口那两个口袋口,就要把他们逼着往那里钻。 如果他们不钻,那咱就帮他们一把,把他们赶一下。 咱们的战士数量少,实在是不能够跟人家面对面的开展肉搏之战。 唯有如此,才能够达到咱们消灭敌人的最大数量。 对了,姜大哥,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腊月二十七了。” “腊月二十七?” 时间如水,它总会在不经意间悄悄的从人们忙碌的空隙之间溜过。 看来,自己带着队伍出来已经有不少时日了。 也是时候… 回长安了。 心生退意 第364章 心生退意 青州城外。 荒人营地。 暮色已至,但营地里各处依旧尽显萧肃和哀嚎。 原本意气风发过来的荒国骑兵大军,现在大部分人都显得很是萎靡不振。 因为进攻不利,也因为被莫名的武器攻击,让这些粗狂的荒国人很是士气低落。 死亡的气息,一直笼罩。 退路被堵死,而且营地的大夫队伍还缺医少药。 有些人被炸伤之后,一直活活的痛苦流血至死。 呻吟声。 哀嚎声。 恐惧的骂娘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营地的各个营帐。 许多丢掉性命的骑兵,大多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还有没有药物使用所导致的。 怨恨的情绪,也在他们这些人当中蔓延开来。 特别是,收到了爆炸之后的那些白色粉沉迷雾伤了眼睛的那些骑兵,他们现在真实的感受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睛看不见以后,那就什么也做不了。 自然而然,他们此时就莫名成了荒国大军的累赘。 如果队伍进攻顺利的话,并占据了对方的城池,那他们可能还会有个好的下场。 大荒城那边,到时候肯定也会把他们当伤残兵安置。 如若不然,很有可能在战事失利之后会把他们这些行动不便之人遗弃。 新兵可能不了解,但是他们这些老兵油子就深知这战争过程中的残酷与现实。 自己将领的手段,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特别是入侵别国之战,除了节节胜利,战胜之后带来的莫大好处外,一旦败下阵来或者受了重伤成了拖累,有的时候被当做包袱遗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荒国军中的信条,因此就和别的国家军队中不一样。 要么战胜,要么死。 也因为这样的作风,才造就了他们作战中的异常勇猛。 只是…这次踢到了铁板。 军中的将领们,似乎也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 这一点,最要命。 ………… 大将军营帐。 宇文金刚大将军已经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这一次出兵青州城,单单由他亲自率领的都超过十万,这就表明了大汗把他的这一支队伍作为主力来看待。 可是,偏偏在他做好一切的部署之后,才刚刚发动猛烈的攻击,就遭到了后面这些不明来路的队伍的偷袭。 而且人家攻击的武器,还是那些夷国人捣鼓出来的什么霹雳弹。 轰轰轰的在爆响,已经快要让他神经失控了。 还有现在队伍里,还出现了大量的伤兵。 这个仗…已没法打。 晌午的时候,实际上,他已经就萌生了退意。 只不过,后路已经被完全的堵死了。 就是想退,也退不了。 因此,他的内心当中也是急得团团转。 更搞笑的是,向来以智慧着称的云大军师,也没辙了。 幸好,他的六夫人诺娃给他出了一个貌似还不错的撤离主意。 此时的他,也在犹豫。 六夫人的主意,的确是可以保全他的主力骨干人马。 可是如果他就这样子,灰溜溜的遁逃回去,回到大荒城之后肯定少不了责罚。 可要是不撤离的话,可能死战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因为霹雳弹,太恐怖了。 人家已经轰杀了自己无数的手下,自己这边连人家的面都没有看到。 甚至对方是什么人,到现在也还搞不清楚。 这次交锋,太憋屈。 “轰……!” 又是一声爆响,直接就是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宇文金刚都感觉到自己,被惊得突然抖了一下,身体里的尿意都快上来了。 “大将军,你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决断来。 不要再犹豫不决,否则的话,可能咱们全部都得葬身于此地,一个也活不了。 要想一血耻辱,卷土重来的话那就必须先把命保住,回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人家可以购买,咱们又不缺银子,咱们也可以花重金买来大量的霹雳弹。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再率领大军回来报回此仇。 汉人不是有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认为,这个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要是命都没了,那么今天这个气不是白受了吗? 我这边人员也已经找好,如果行动的话,趁着那些霹雳弹多大动静,以好动手些。 据探子回报,青州城的援军可能会在往后这一两天之内就到达。 到时候,咱们就是想抽身离去也不可能的了。 起码现在有着夜色作为掩护,也有骚乱吸引一下城内的那帮饭桶的注意力。 成功的几率,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非常大的。 还请大将军,三思。” 宇文金刚的六夫人诺娃,她在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自从见识了这些霹雳弹的威力之后,他便已清楚,此行大举进军拿下青州城的可能性,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丢车保帅,想来已经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大军刚刚过来驻扎的时候,她没有劝说大将军派人上山,把后面山上的控制权也握在手里。 眼下已经被大唐汉人,钻了空子占据了地形,把那些霹雳弹应用起来,把这十数万的大军牢牢的压制住。 亡羊补牢…也得补啊! 荒营黑衣人 第365章 荒营黑衣人 宇文金刚终于下决心了。 这实属也是…迫于无奈。 宇文大将军的拳头此刻握得死死的,关节处都发白了。 他气愤,又无计可施。 亡羊补牢,再怎么说也总比大军全军覆没的结局要强。 他自己那位聪明的六夫人说的很对,的确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的了。 这一次的对战,失败了也不能够全怪自己,人家从夷国搞来了霹雳弹,这也算是一种不可抗拒的突变因素。 此战于已,极其不公平。 况且,自己还要留着性命才能有机会一雪耻辱。 此役战败回去,最多也只是受到大可汗的责罚,自己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还是他的堂兄弟,想来就是他再愤怒的话也不会砍了自己。 丢掉的,只是面子。 总有一天,自己还是有机会再重新拾起来的。 只要愿意舍得花下重金,想来做这威力巨大的霹雳弹,自己也是可以搞到手的。 “夫人,有把握吗?” “没问题,我是大武师。” “那我马上下令调配人手,到时候好好配合你,大军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咱们的表面功夫也已经做足。 想来只要你们得手,咱们就连夜杀回去。 什么计划都等咱们脱身了之后再从长计议,我也一定会再回来报下此仇的。” “好。” 六夫人诺娃已经在手下的帮助之下,迅速的走进帐内换好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 她带着一支二十人左右的特别队伍,在漆黑如墨的夜色掩护之下,向着南城门掠去… 城内。 陆亚逊也派出比以往多一倍的兵卒出去巡逻,加紧了城墙各处的巡防。 尤其是正东门,在众人的合力之下今天再次用滚木运来了几块大重石。 重石已经顶到了门边,牢牢的撑住了进城的主大门。 到了明日,即便是荒国人的木槌不断的撞击,把大城门全部给撞烂,只要有这几块大重石顶在那里,荒国人的骑兵队伍也休想直接长驱直入。 南北两边城门,陆亚逊也派出去了不少自己的亲卫兵。 他们都有些武功,守住两个副城门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特别是北城门,陆将军还把刚回来的吴天宝他们的骑兵队伍也拍了过去。 因为北城门离大草原的距离最近,荒国人的骑兵不管是继续强攻还是撤离出去再进行二次绕道,他们最有可能发起最大攻击的就是这里了。 南城门那边,假设万一城破的话也算是无路可走的。 因为南城门连接的,是通往青州比较贫脊落后的山区。 道路崎岖,除了高山之外剩下的也是多为一些丘陵地带的村落。即便是青州附近的人也不大爱走那边的路,一些作着小买卖的人,也更加不愿意去往那边的区域。 城防军队对那边也了解,想来荒国人的骑兵,断然也不会打那边路线的主意。 除非…他们的脑子全都被驴踢了。 因此,在整体的布防上南门那边也算是比较相对薄弱了一些的。 再加上如此的布防,城防军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城外。 惊雷的爆响声,渐渐的开始变得有一定的规律。 每相隔一刻钟,爆炸的响声就会很准时的轰起炸响。 南门的城根处。 清一色的二十几个黑衣人像一堆木炭一样贴在墙角。 她们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像二十几具尸体一样,静静的蛰伏等待。 等待时间的过去。 等待入夜之后,城墙上面守军的睡意上来。 到时候,就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凌晨已到来。 慢慢的,城墙上面的守军疲惫的身体渐渐的就被瞌睡虫所战胜。 除了部分来回巡逻的,守军当中就开始东倒西歪,靠着墙垛或者扶着长矛,不少士卒已经慢慢的睡去。 正在巡防的兵卒,刚刚好有一队人走了过去。 再次有人走过来的时间,也需要等待一刻钟之后。 墙根处的黑衣人,终于是找到了动手的时机。 他们已经发现,这些巡查人员经过的时间规律。 他们缓缓移动,根本就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开始有人搭建人梯,也有人缓缓的后退,做好了俯冲跳跃借力飞上墙头的准备。 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当中悄悄进行。 这些人的行动,甚至连后山山顶上面的昌繁他们,也是没有注意得到。 相隔的距离,实在也是太远了一些。 即便他们有望远镜,在晚上也不大可能看得见,这一些和夜色混为一体的黑衣人。 昌繁斜躺在一块铺着垫子的石头之上,闭目养神。 他有点睡不着,他在回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今天他问了姜昆大哥,江大哥告诉他,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几了。 距离过年,已没几天。 他没有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即将要过的第一个年,竟然会是在荒郊野外度过的。 而且,还是在迫不得已之下率队伍出战对抗外敌的这一种状态之下。 这寒冬腊月,自己也真的算是够不走运的了。 闭目冥想之下,昌繁居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他一边想着过去以往,又一边想着眼下的战事。 就这样。 又过去了许久。 突然,昌繁一下子就莫名的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他蹭的一下子起身就直接站了起来,并喊道: “不好,敌人有行动。” 敌人有行动(一) 第366章 敌人有行动(一) 没错,敌人有行动了。 南门的城墙之上,已经飞跃上去了二十多名的黑衣人。 他们从头到脚,都是黑衣黑裤清一色打扮,而且一个个还都是蒙着黑色的面巾。 夜色掩盖下极难被发现。 他们当中有男有女,而且个个都是深怀绝技武功高强。 黑衣人他们之间的动作相当的配合,行动起来也是尤其的娴熟与默契。 杀人和偷袭方面,很显然他们都已经全是老手了。 这样的事,肯定不少干。 瞬息之间,城墙上面的守军已经永远的躺下了一片,几乎大多数都是被一剑割喉的。 他们出手极快,并且剑剑都是刺中要害,被刺之人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就已经是下意识的握住血流如注的颈脖之后没过去几息的时间,就彻底的失去了生机。 挥剑之人,绝对的高手。 城墙之上的守军,被他们瞬间斩杀之后,他们又快速的掠过城墙,往城门方向冲去。 很显然,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有着不俗的武功底子,甚至可以说是轻功了得也不为过。 在夜色的掩盖之下,他们行动很快,眼看就要得手了。 有人冲向城门,也有人使出暗器射杀刚刚发现他们突然出现的守军士卒。 “噗嗤…噗嗤…” 不少分散守在南城门附近的士卒,被暗器所中要害之后纷纷倒地不起。 很多个人都是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劲脖或者胸口的心脏部位,显得无比的痛苦。 他们无助,又相当无奈。 只是很可惜,在绝对的实力相比之下,这些守军士卒们都还没有能够做出任何一点的反抗,甚至他们连警示同伴的声音都还没有能够发出来。 不少人都是瞪大着眼睛,倒下的最后一刻,眼中迸发出来的都是憋屈和不甘。 即便是不甘,又能如何? 谁让他们技不如人? 谁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就这样,被这些突如其来的黑衣人给碾压式的杀戮了。 城门的沙袋之上,也斜靠着几名因疲惫而瞌睡的守卒。 白天的战斗,实在太累。 他们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准备站起来,刚刚和黑衣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一下子就又惨遭了对方的毒手。 剑光闪过,一剑已封喉。 他们接下来配合的每个步骤也是极好,有人在警戒,也有人在不断的挥剑刺杀着刚刚发现他们的士卒。 其中有几名大汉,迅速的冲向城门,不断的使用他们的蛮力挪开顶着城门的那一些重大阻挡之物。 虽然移动缓慢,但是这几名壮汉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放弃挪移的念头。 城门外面,也有几支秘密集结好的骑兵队伍,他们在静静的等候着。 随时准备着,准备着城门一开之后的冲杀任务。 他们不是要进去屠杀,而是准备从南城门这里冲进去奋力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条供他们大军可以绕道回他们大荒国的活命之路。 因为其他地方,他们已经实在是无路可走。 只要是,他们实在是太害怕了那些随时让他们成为残肢断臂之人的霹雳弹。 那些玩意儿,暂时无敌。 “轰……” 又是一阵爆响,但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恰好,这些爆炸响声也给了这些黑衣人一定程度上的刺杀行动的掩护。 这就让他们,即将得手。 南城门,已危在旦夕。 “快一点,快点把城门给我弄开,一刻钟已经到,巡查的汉军士卒马上就要再次经过。 我们的行动,也即将要暴露给他们发现了。” 六夫人的话有些急躁,不断的催促着翻开城门障碍物的那几名大汉。 几名大汉咬牙切齿,挪移障碍之物之时青筋暴起,很明显,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大石头被挪动,缓慢的移向城门的两侧。 配合着他们行动的人,显然也在为壮汉的速度在担忧。 虽然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武功高强高深莫测,但是要面对大量普通守军的话,时间一久也会非常吃力的。 他们可以以一敌几十,但是也不可能以一抵好几百呀。 猛虎架不住群狼,这个道理他们是非常懂得的。 就在几名壮汉,刚刚搬开最后的一堆障碍物的时候。 突然。 “铛铛铛铛铛铛铛……” 一阵连续不断的敲击铜锣的响声,在城墙上面非常急促的被敲打了起来。 没错,敲打铜锣的就是刚刚巡查过来的巡查兵卒。 还有着一段的距离,他们就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同僚。 只是光线微弱,他们走近了一些之后才彻底的看清楚。 躺在地上的同僚,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迹象。 根本不用去细想,这必然就是潜伏进来的敌人干的。 敲击铜锣的示警之声,马上就传的老远老远,城墙之内的守军,几乎都被惊醒。 紧接着,各个营帐和各段城池上面即刻就亮起了火光。 不管是南门还是东门,再加上北门,所有的守城将士都被这急促的铜锣声,全都彻底的唤醒了过来。 这半夜里黑不溜秋的,敌人怎么就发起进攻了? 反应迅速的守城将士,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握刀执矛向着南门这边赶了过来。 可惜…他们的增援还是晚来了一步。 南城门,被打开了。 一支荒国人的骑兵队伍开始策马扬鞭鱼贯而入… 率先冲进城门的骑兵,他们的马尾巴上面还绑着枯枝。 马蹄声响起没多久,荒国骑兵队伍马尾巴上面的那些枯枝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早有预谋准备好了,这一些枯枝上面肯定浸过火油。 在黑夜里,这些骑兵队伍冲在前面就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火龙走在前面,也为后面的骑兵照亮了道路,更方便了他们紧跟在后面进行冲杀。 荒国人,其实很狡猾。 “铛铛铛铛铛铛……” 当增援南门的守城将士刚刚快要赶到的时候,东门和北门那边同时也传来了一阵阵连续不断又急促的铜锣响声。 这就说明,东门和北门那边也遭受到了荒人的袭击。 荒人无耻,名不虚传啊! 他们不是声东击西,而是真真切切的全面围攻。 只是…主佯攻不好分辨。 在这半夜里头,如此的打法让许多场内的守军都开始多了许多的混乱。 荒国人,果然不讲武德。 敌人有行动(二) 第367章 敌人有行动(二) 青州城守军营地。 此时已经灯火彻底的热闹了起来,也变得灯火通明。 战火,已经在这个暗黑的夜里被有预谋的荒国人单方面悄然开启。 发生的这一切,自然也被对面山顶之上的昌繁他们,尽收眼底。 果然,敌人有行动了。 昌繁马上做出了战略战术上的调整,全部战士都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短短的时间之内,战士们就已经各就各位。 敌情有变,自然得配合。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怎么说,人家荒国骑兵远道而来,如果不好好的跟人家过过招切磋一下,那肯定也对不起人家那嚣张的气焰。 大唐汉人,讲究的那就是一个礼尚往来。 毕竟,礼仪之邦嘛。 中远程投石车,也在短时间之内,全部调整到更加合适发射的位置。 借着下面微弱的火光,昌繁也确定了敌人想要趁着夜色遁逃的心思。 “嘭嘭!嘭!嘭!嘭!” 山脚处的二团战士,接到命令之后也迅速发起了攻击。 一轮下去,敌营阵地上的那些骑兵们,又开始倒霉了。 一轮手雷上去之后,接着又是一个个的石灰陶罐炸弹。 就像不用钱似的,使劲的向下面的战场投射下去。昌繁把望远镜交给梁希亮,让他借着微亮的火光,看到哪个位置有较多的黑影活动,马上就把大概方位传递下去。 战士们的配合,已经达到了非常默契的地步。 命令一到位,紧随而至的又是一阵阵的轰炸爆响声。 “轰轰轰轰轰轰轰…” “嘭嘭!嘭!嘭!嘭!” 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情景又在这这个时候开始上演。 原本是明天的作战任务,就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估算着大概的方位就这样打响了。 霎时间,骑兵营地那里的爆响之声夹杂着惨叫声,倒是连绵不绝的响起。 摸黑作战的战士,此时也是异常的兴奋。 从第一天训练开始,他们就没有机会扔出去过那么多这些威力巨大的手雷。 今天是实战,量还管够。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碾压式的实战,别提有多爽了。 “嘭嘭!嘭!嘭!嘭…” 爆响之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方才停止,对荒国人的攻击实际上持续了两个多时辰。 山上预先准备好的手雷,其数量也在极速减少。 不过它们的价值,也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荒国骑兵死伤无数,但也被他们逃走了不少。 有一点令昌繁感觉到很是郁闷都是,那些荒国人到底是如何叩开南城门的? 除非里应外合,一般情况下这种边境的城门,都是经过特别加固制作的。 白天的时候,硕大的木槌连续撞击之下都没有撼动城门分毫。 这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那就更加不容易从外部被轻易打开了。 况且里面,肯定会堆积了不少的障碍物。 这些荒国人,该有后手。 他们通过南城门,沿着护城墙那边一直冲杀进去,然后一直流窜到城外的荒凉之地。 也不知道城中守军,到底有没有人去进行追击? 如果任由他们流窜的话,很有可能会对一部分区域的老百姓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荒人残暴,早已闻名。 不过这种情况之下,昌繁也没有办法去进行了解。 更没能够,去做点什么。 甚至城中的守军,他都没有派出人去和他们接触。 因为他的队伍,身份还是相当的尴尬。 没名没分,真不好张口。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激烈的战斗也接近尾声,荒国人的骑兵估计也没剩下多少了。 下面的战场,已经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看着自己手下那些跟着他出来风餐露宿,忍受着蚊叮虫咬又疲惫不堪的战士… 昌繁沉默了。 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陈先生,我们还继续留下来辅助城中的守军他们吗? 这城外的荒国人,我想他们是不会再回来的了。” 梁希亮交还的望远镜,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现在大局已定,队伍中的团长和干部们,都是纷纷的围了过来,让昌繁拿主意。 这支队伍的何去何从,还得看他们陈先生的意思。 如果再战,就再接再厉。 如果撤退,就休生养息。 所有人都是眼巴巴的,等着他们的陈先生发话。 “不了,弟兄们辛苦了。” “咱们的任务已完成,也是时候让大家回去休息休息了。 你们通知下去,让弟兄们抓紧时间统计战损整理武器,然后让炊事班把食物给大家分发下去。 咱们连夜整理行装,天一亮之后马上就出发,返回咱们前些日子缴获的山洞。 那里有足够的粮食,可以让咱们的队伍好好休整休整。 等到一旅的弟兄回来,大家一起开开会,商议一下。 接下来的任务安排,也是时候该进入没有硝烟的战争,为弟兄们的前途,再上一个新的征程了。 希望你们都要做好执行新任务的心理准备。 等一下轮流休息时,必须派足够的人手做好警戒工作。 毕竟,安全第一。” “是。”众人齐声答道。 经过战争的洗礼,这一支队伍已经变得很有一些现代军队的样子了。 他们单兵作战勇猛,战斗力已经不容小觑。团队配合的时候也是相当的默契,执行命令起来基本没有二话的。 这一点,昌繁很是欣慰。 最起码,原本是为了保证他自己安全的安保队伍,已经可以跟敌国的军队叫板了。 只是他们,到目前为止依旧还没有一个合法的名分。 这一点,就只能靠昌繁去帮他们争取了。 如果能让他们走的更远,那以后也能为自己,为这个社会和这个国家,做点贡献。 黑夜依然伸手不见五指。 昌繁的心中很是感慨,他在默默的在思考着大家接下来所要走的路。 他们的路,该一片光明。 他们的个人前途,实际上也是昌繁自己的前途。 大家往后的日子,能不能越过越好,那就要看昌繁自己这个领头人怎么去做了… 昌繁的思绪越飘越远,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暗自意外。 眼下的事情一大堆,想的太多也是伤脑筋。 还是先把这些跟自己出来浴血奋战的弟兄们,安全无恙的带回去,好生安顿好大家接下来的工作再说。 这夜,已不长。 但梦…还很多。 第二天 第368章 第二天 第二天。 天微微亮,早晨清新的空气似乎还夹杂着昨天夜里因为战争所带来的淡淡血腥味。 轮番休息后醒来的战士,接着开始了又一轮的忙碌。 战士们轻手轻脚,甚至有些低声细语的交流着。 他们接替上一班收拾行囊的弟兄,在做着准备撤离的各项准备。 昨夜陈先生已下令,决定山脚下的战场,就交由城中的守军来进行打扫。 自己的队伍,该撤了。 那么,这就代表了他们此行出来的作战任务,已完成。 出来这几个月,所有的战士们都是风餐露宿的。 实际上,大家也算是比较辛苦的,但是所有人脸上所表露出来的,都是大战之后完满完成任务的那种喜悦。 没有一个人,心生抱怨。 昌繁一宿没睡,他的脑海中总是有点不受控制的,下意识的去思考这几千战士他们的何去何从。 自己总不能,哗啦啦的带着这大几千人都回长安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等待这支队伍的必将是朝廷军队对他们的收编。 如此一来,那么自己辛苦的这大半年,就白搭了。 可是,要不带回去的话那他们也应该要有个妥善的安排才行。 就在昌繁还沉溺于自己的思考当中的时候,安排好各项工作的将领们,纷纷的又再次围了过来。 “陈先生,想什么呢?” “咱们撤离的准备工作,战士们大致上已经安排好。 此地不宜久留,那咱们就开始撤退吧。” 开口说话的是姜昆,他大致也猜到了昌繁的一些担忧。 但此时,他也不好多问。 “嗯,没什么,既然战士们都准备好了,那走吧。 咱们先回山东那边,回去以后咱们再开个小会,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呼…” 回过神来的昌繁,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之后,便跟着大伙走出来临时指挥所。 天色,越来越亮。 这支特殊的队伍,先头部队已经越走越远。 大家伙向着沧州的方向,赶往之前过来的路上,顺便缴获的那个山洞。 队伍离开之后,留下来殿后的一个班的战士,却见到了青州城内陆亚逊将军派出来与他们接洽的几个人。 这个班里面的人,就有那个二团二连的连长王德胜。 因为对方穿的是青州守军的军服,在紧张碰面之后,倒是没有继续发生冲突。 青州守军的一名小裨将试探着问道: “请问…?你们是咱们大唐汉军的队伍吗?” 王德胜轻轻点点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陈先生都没有和城内守军接洽的打算,那自己就更不好多嘴的说些什么了。 但是陈先生并没有要求,自己的队伍身份对同胞需要有所隐瞒。 人家问了,那么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 其他的,暂时还需保密。 自己这支队伍的目标,还有出来执行任务的目的,王德胜倒是清清楚楚。 这一名小禆将看着对方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倒是也没有生气。 他打眼环视一下四周之后接着继续开口说道: “我们的陆亚逊将军很感激你们对青州守军的帮助,所以他派在下出来与你们接触。 陆将军希望你们可以进城去歇息,也欢迎你们的的队伍入城去驻扎。 他还希望与你们的将领,可以见上一面,陆将军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向你们请教。 青州城,欢迎你们。” 王德胜见对方诚意拳拳,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太过于不近人情的话。 想了一下之后,开口道: “这位小将军,请替我们转告一声你们的陆将军,就说谢谢他的好意了。 我们的队伍,已经撤了。” 王德胜说完,便和他的手下又开始把已经整理好,放在地上的行军背包,一个个的相互挂到了各自的身上。 行军背包,是每一位战士需要各自负责的标配。 他这一班的战士,也得抓紧时间撤退了,要不然可能就跟不上大部队的脚步了。 山脚下面一部分幸存的荒国人昨夜已经溃逃,其余的均已战死。 那么,青州城的危机自然而然也就解了。 自己只是一名连长,也不是军中什么高级的将领。 和这些青州守军,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交流交换。 言多必失,撤退为妙。 过来的这个小裨将一看王德胜他们背起行囊正欲离去的这些动作,他顿时就急了。 他们几人摸上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高山之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存在。 现在见到这些黑衣将士,已经让他有些欣喜不已。 陆将军派他们出来,除了和这些人接洽邀请之外,他还有着另外一个使命。 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最起码,也要了解到人家是属于哪一位镇国大将军麾下的精兵强将。 人家昨天可是帮了城中的守军的大忙,甚至可以说是救了他们守军的性命也不为过。 没有人家帮着,可能现在他们这些人已经身首异处了。 当然这一点,他对这支神秘的黑衣队伍也是异常的心生感激。 但是眼下人家似乎,并不太愿意和他们城中的守军有过多的接触。 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他还是满脸焦急的问道: “这位将军请留步,你们不愿意进城的话,那么,是否可以告知一下我们…? 你们这一支队伍,是属于咱们大唐哪一位镇国大将军麾下的人马? 我们这些做部下的,回去之后也好对陆将军有个交代。” 他的心中自是认为,战力强悍又神秘的队伍,必然是朝堂当中其中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的部下。 也只有他们那些战神级的大将军们,才有可能训练得出这样的一支队伍。 这一些,都在情理当中。 无论是谁,陆将军必定是知道又认识的。 毕竟陆亚逊将军也打了半辈子的仗,他所追随过的当朝名将已不在少数。 比如李靖,比如程咬金,再比如屈突通,李道宗等等… 这一名小裨将站有些神情焦急的在后面大声的问道,他再不询问人家可就走远了。 只不过,王德顺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停下脚步和他们继续交谈的意思。 听到后面的大声问话,王德顺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 “长安顺风镖局陈先生。” 迷人的女子 第369章 迷人的女子 天色已大亮。 视线也变得清晰。 凛冽的低温,在战士们看来似乎已经没那么的寒冷。 很多人的心情,也似乎在不经意间向着美好的方向开始缓缓的移动过去。 战场的胜利,经过昨夜的奋力战斗之后,毋庸置疑是属于这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整支战斗队伍,由上而下都充斥着胜利之后的喜感。 回程的路是如此的愉快,队伍的脚步也是别样的轻盈。 兴许是因为,大家已经卸下了出发过来这里参与作战时的心理包袱。 一路上,所有的战士们都是一扫之前的疲惫,显得异常的兴奋和嘴碎。 有人低声交流,也有人用眼神交换着各自的意思。 征服的甜头,表露无遗。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便回到了先前过来青州之时,在半道那一处三不管地带顺便缴获下来的那个大山洞。 这个地方特别的大,而且临近山顶的一侧的地方,还有着一大片开阔的斜坡地。 这就是一个绝佳的让战士们可以搭建帐篷暂时住下来的好地方了。 山洞虽然也很大,但是要住下好几千的战士,实际情况还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拓展行军营帐对于这支队伍来讲就很有必要。 除了二旅的人马,一旅的梁梓烨他们他也还没回来。 能在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先暂时的栖身下来,所有的战士也能够好好的缓上一口气。 最主要的是,这山洞里面藏有先前那股土匪留下来的足够的粮食。 够他们的大军,可以安心的吃上一阵子了。 老吃干粮,是人都腻。 从三团一营留下来在这里看家的那个铁娃连长,还有获救之后的那位美貌女子钟离若雪也是赶紧跑出来笑脸相迎并帮着队伍的战士忙前忙后。 很显然,她已经被留下来的战士们训练过了。 处理事情起来,也是显得特别的干练和老到。 钟离若雪笑意盈盈的走到昌繁的面前,很是高兴的打着招呼: “陈先生,你们回来了,我们得到消息之后,大家伙都是非常的高兴。 留在这里的教官,还有姐妹们都是争着抢着给弟兄们蒸馍,烙饼,熬粥,可开心了。” 钟离若雪说的有点兴奋,就像一个做了好事之后,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小孩。 “嗯…” 昌繁看着眼前的钟离若雪那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翘起的红唇,一时有点儿失神。 这姑娘,兴许是遗传了她老子钟离司瀚的dna,小模样长得倒是特别的俊俏。 特别是她此时笑了起来之后眸子微弯,真的犹如一对美丽的月牙儿,好看极了。 昌繁只是轻嗯了一声之后并没有再开口说话,他有些意外的望着那张精致得没有丝毫瑕疵的小脸蛋儿。 她的确是位迷人的女子。 似乎天生就有一种…令同龄男子容易感到眩晕的韵味。 只见她面前的一缕青丝飘落在光洁的额头前,被偶尔吹来的清风拂起之后,一双很是水灵的大眼睛夹杂着一丝丝的小忧伤在眼中流转,即便是这样,她此时的神色也是极为的动人。 这女子,对于每个正常的男人来讲都挺具杀伤力。 昌繁有些发愣的看着钟离若雪,他都感觉自己悄然之间逐渐的有些急促了起来,昌繁看向对方的目光中也是多了一丝丝的几抹炙热。 今天的钟离若雪,虽然依旧是一身有些破旧的青衣,但是也丝毫掩盖不住他那宛如清莲般脱俗的气质。 微微发育的小身板,也算是出落的亭亭玉立。 就在此时,留下来看家的铁蛋连长也走了过来。 “陈先生。” 听到问话,昌繁才有些恍惚的回过了神来。 只见钟离若雪也是小脸一红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她那光洁的额头。 “你们能够有所准备,这自然是很好,你们有进步了。” 昌繁轻轻耸耸肩,才对低了头抿着红润小嘴的钟离若雪回了那么一句话。 昌繁下意识的晃晃脑袋,努力的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这个钟离若雪,根本就是一个对情窦初开的少年非常具有杀伤力的女子。 这种女子,少接触为好。 自己内心的意中人,可是远在长安的长乐姑娘。 绝对不能在这种艰苦奋斗的岁月里,迷失了方向。 作为男人还是要有原则性一些更好,否则的话,回去长安以后肯定没自己好果子吃。 见铁蛋过来找自己,想来必定是有不少的事情要汇报。 昌繁砸砸嘴,开口道: “走,里面去说话。” 铁娃连长也是赶紧快步后面跟上,他的眼睛余光乜了一眼小脸蛋通红的钟离若雪,也是难得的嘴角抽了抽。 不过这种事,他管不着。 他是这支队伍其中的一名小连长,只需要做好自己负责的事情就可以了。 昌繁畜生看了一眼已经跟上来的铁娃,笑问道: “这些天以来,留下来在这里的那些女子,你可有好好的训练一下她们? 她们对于在这里的表现怎样?在生活的各方面有没什么困难或者怨言?” “回陈先生,她们在这里的这些天,积极的配合着我们的安排和训练工作。 虽然物资多有不足,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开口抱怨的。 按照陈先生的命令,还有昆哥的嘱托,留下来的弟兄都把她们当自己人看待,有些困难也被我们大家自己克服了。” 说到这里,铁娃突然征了一下,看向停下脚步的昌繁。 “哦…?” “上次我们离开之时,昆哥对你有什么嘱托?” 昌繁有些饶有兴趣的看向一旁的铁娃,他并不知道上次姜昆大哥还给铁娃留了话。 “昆哥…说了,他说让我们不要对那些女子有什么区别对待的事,就想和自己的姐姐妹妹一样相处就好。 不能坏,也不能好。” “为什么?” “他说…咱们的队伍虽然是救下了她们,但不要居功。 对她们坏,不人道。 对她们好,会惯坏。 他说这些女子一旦给惯坏了的话,后面有的是麻烦。 因为升米恩,斗米仇。” 升米恩,斗米仇 第370章 升米恩,斗米仇 这句话的意思,对于有着丰富思想和阅历的昌繁来讲,他是非常的了解的。 他似乎也有点明白,姜昆对于铁娃的那些嘱托。 那一些语重心长的嘱咐,似乎也蕴藏着一定的哲理。 升米恩,斗米仇,是心里期待落空,造就而成的落差。 用马斯洛的理论来解释一下的话,那就是当温饱的基本需求被满足之后,就会要求尊重需求。都是感激,高标准的恩惠很容易成了人们衡量内心感激的一个标准。 一旦低于这个标准,轻者的话不会再感激,重则的话则会反目成仇。 其实,都是人的内心的标准很容易跟随外界的变化而开始潜移默化。 对于这些传承多年,并且要得到过不少学者验证的传世大道理,昌繁其实以前求学的道路上也是拜读过不少的。 只不过,同样的境遇他的确是没有怎么遇见到过。 因此他也不曾深刻思考。 昌繁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在以前上一辈子时,自己就曾经有过不太会做人的时候。 说自己不太会做人,不是说自己曾经不是一个好人。 而是说自己曾经太会做好人了,就是那种老好人,烂好人的那一种意思。 即便是出于好心去做好事那也应该是有选择性,有针对性的去做。 根本就不应该,自己个人主观的认为是好事,便忙活。 就比如,你偶尔给人家女生送出一朵玫瑰花,人家女生肯定会觉得你是一个很浪漫的男子。 但是如果你天天给人家女生送玫瑰,到了哪一天你要是不送了,那人家女生可能就会有生出大抱怨的一个情况。 甚至于,生出对你敌视的仇恨来也是不足为奇。 再比如,还有一个昌繁以前上学时候就广为流传开来的老故事。 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一个很善良的年轻人,他每天都会施舍给一个乞丐好几块钱。 有一天的时候,这个好心的年轻善人不再给乞丐钱了。 正常来讲,没啥不妥。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年轻的善人想象的那般。 直到,有一天… 那个乞丐就气冲冲的找到了这个善良的年轻人,开始大声的开口质问他,你现在怎么不再给我钱了呀? 以前,你不是一直给吗? 现在,怎么就不给了? 那个年轻的大善人就实话实说道:我的孩子最近刚刚已经出生了,我需要把钱存起来给孩子买奶粉使用。 我的孩子,需要用钱了。 年轻的大善人心里头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直接就把自己实际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这个年轻人他原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自己也没有想那么多其他更深层的意思。 然而,让这个年轻的善人更加没想到的是乞丐的态度。 这个乞丐很生气,他一怒之下一个耳光给甩了过去,并非常愤怒的大声质问他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把我的钱给那个孩子用? 那个钱,你应该一直保留着给我,我非常需要这个钱。” 这个耳光,直接就甩在了这个年轻的大善人的脸上。 唉……! 至于这个故事的后续到底是如何发展的?实际上,根本也就没有了讨论下去的意义。 其实,到底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都是有支持者的。 菜根谭:恩易自谈而浓,先浓后淡者人忘其惠。 想起了这个老故事,昌繁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 在自己的那些过往,自己是非常的不屑于人情世故的。 但是到了这辈子,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如何变故和发展都是要好好的学一学的。 这样的话,也可以尽量的避免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少走错路,弯路。 如此看来,姜昆大哥脑子里可不只是只会绘图而已。 他所懂得的文化知识,可能会远远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升米恩,斗米仇。这句话还是有着非常令人值得思考的一个道理。 好人好事,需适可而止。 道理是这样。 懂的人都懂,实在不懂不能理解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眼下昌繁因为最需要费脑子的倒不是之前顺手救下的这一批女子们。 而是,一直以来追随在他身后的这些弟兄们。 他们的前途…着实堪忧。 “走,铁娃,咱们一起到山后面的高地上面看看,看看战士们现在的安顿如何了。” 说罢,昌繁便径直的往山后面的高地方向走去。 原本站在不远处发愣的钟离若雪,见他们已经往山顶一侧的平地方向走去,也是连忙的跟了过去。 她也想了解了解这支队伍的驻扎情况,回头也好安排一起的姐妹们给大家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没过多久之后,昌繁和铁娃就站到了斜坡地的入口处。 后山高地,果然开阔。 昌繁有的时候都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接近山顶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大面积的一处斜坡之地。 这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他们战士的驻扎而量身打造的。 有了这个地方,便可以在这座山上安顿下大批量的人。 斜坡下方的边沿处,胡乱的野蛮生长着一些较为茂盛的树木和藤蔓。 虽然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植物,但是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不畏惧严寒的灌木。 在这寒冷的冬天,依旧是生长得枝繁叶茂,给人一种看上去就有些生机盎然的感觉。 此地,甚好。 有不少的战士,正拿着手中的砍刀,在吃力的割断那些胡乱缠绕的野藤蔓。 也有人在收集藤条,兴许是为了接下来的搭建帐篷捆绑牢固所用吧。 昌繁打眼扫了过去,心中也是感觉甚是欣慰,这些战士们似乎已经非常的习惯了这种就地取材的行军当中的技巧。 这些小技巧,其实在昌繁交给梁梓烨的训练小册子当中也曾有写过。 如此看来,都学会了。 这些好小子们,倒也基本都算是可塑之才。 他们所欠缺的,可能就是一个能提供给他们自由发挥个人才干的平台。 或许这个平台… 只能由自己来搭建了。 腊月二十八(上) 第371章 腊月二十八(上) 贞观四年。 年底,腊月二十八。 今年,有点和往年这个时候都不太一样。 眼看马上就除夕了,天空依旧没有飘起一片雪花。 昌繁率领出战的禾塘岭战士的队伍,依旧在山上。 此次出征,算是由长安的那一位‘国公’夫人促成的,出战的兵部文书,也是经由她的关系一手申办下来的。 现在的结果,经过了两场的大战之后,此行的目的自然也算是达成了所求。 荒国人以大败收场,剩下的那一少部分的骑兵余孽也溃逃得不知所踪了。 这对于昌繁这支队伍来讲很显然这样的结果,实际上就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当然不敢奢望,可以把对方的人马全部一一肃清。 论实力,还真做不到。 只不过昌繁带出来的人,暂时还没有办法赶回去。 也不知道远在长安的那一位长乐姑娘,她现在怎样了? 她归为国公的闺女,她在长安的生活应该还不错吧。 这一场非正式军队而出战的战争,主要的发动原由也只不过是为了她而已。 昌繁希望自己回去以后,她也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这一颗拳拳之心。 此战一是为保国之安宁,二是为了保她的自由与平安。 幸好,不辱使命。 辛苦出战三月有余,终将争取到了一个大胜的结局。 昌繁的心中已暗下决定,自己既然达成了当初对于国公夫人许下的承诺,那么此次回去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找国公夫人给自己兑现承诺了。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还有一个就是弟兄们往后的安排。 从青州城外,往这里回撤的时候,他一直也在不断的思考这两个尤为重要的问题。 自己付出的努力,似乎已经做到了一个双赢的局面。 等回到长安以后,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以难住自己了吧? 就算有,也难不倒自己。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再次土屯掉就是了。 这么难缠的荒国人,都被自己用那热武器给轰溃,国公和国公夫人那里,应该也是能够有个美好的结果。 实在不行,也给他的国公府上给轰他两下,到时候… 不答应…也得答应不是。 国公的性格倒也还好,只是那国公夫人咄咄逼人的眼神实在也是太犀利了一些。 不然的话,她当时也不会提出来驱逐荒人这样的要求。 昌繁在想着长安那边的美好思绪,突然一下子就被面前的招呼声拉回到了现实。 “陈先生。” “陈先生。” …… 见昌繁过来,正在忙活着搭建住人帐篷的战士们纷纷开口跟昌繁打着招呼。 别看昌繁年纪轻轻,一副少爷羔子的小身板模样。 他现在可是,这些能征善战的战士们的主心骨了。 只要他在,便可心安。 昌繁虚抬几下手,也不断的频频对着主动跟他打招呼的那些战士点头。 这些战士,在他的心里也都是些可爱的人。 看这样子,在这一片大大的斜坡之地搭建好可以住人的帐篷,再加上主山洞那里若大的地方,单单是这座大山几乎容下两个旅的战士那也是困难不大的了。 昌繁和铁娃一边看一边慢慢走向正在指挥安排战士们工作的连营干部旁边。 看着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昌繁也是笑着说道: “你们做得非常好,我想问问大家还有没有什么困难? 或者说,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的需要? 如果有,我一定会想办法尽量给大家解决。” 几位围在一起的连长,营长干部们还没有答话,站得比较近的战士马上开口道: “有……!” “有困难,也有需求。” “弟兄们的困难和需求还是挺多的,还请陈先生为我们做主给解决一下。” 几名连长营长干部听了战士们的话,也是面面相觑。 不知道他们这些小子,到底要是动了什么心思? 除了行军打仗,执行正式的任务之外,其他的相处当中这些战士和干部们,相处的也是跟亲兄弟一般。 大家伙有什么就说什么,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过忌讳的。 听到他们嚷嚷,估计他们也是没憋什么好屁。 “好,大家说说看?” “有困难说困难,有需求说需求,大家都是弟兄,可以畅所欲言的说出你们的想法? 眼下能解决的,我马上安排给大家解决,现在没能够条件解决的,往后也会想办法给大家继续张罗,都说说吧?” 昌繁看着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带着笑意的话语,估计他们也说不出来一些什么令自己特别为难的话来。 可爱的人,一般不太会有多少可恨之处。 特别是这些基本都是穷苦出身的,又愿意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陈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和需求都可以说啊?” 一名不远处的战士,扯着嗓子高声的问了起来。 “可以。”昌繁笑着答道。 “我要吃白面馒头和烙饼子,这些天吃干粮都快把我的嘴给吃开裂了。” “我要穿一件新衣服,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我要领一些压岁钱,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压岁钱了。” “我要吃烤羊肉,回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后勤部的那些弟兄们运回来了很多好东西。” “我要喝一大碗酒……” ……… 战士们七嘴八舌的提出来的那些要求,是越来越多。 似乎他们一个个都是认准了陈先生今天应该高兴,都想着来吃大户来了。 打了胜仗,又到了年底的最后一两天,想必陈先生向来都是比较豪爽的性格,肯定不会亏待了他们这些真正用心为他打仗的战士。 于是,大家都开始口无遮拦的把心中那些真实的想法,一股脑的都给说了出来。 他们诚实天真,也实在。 只不过,他们习惯了执行上级的命令,一般也不太会去动脑子想一想陈先生的难处。 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些直爽的性格,才能够让他们被训练成了令行禁止的禾塘岭战士。 听到后来,这些连长营长干部们都听不下去了。 人是大老粗想得倒挺美。 这些小子们打仗…行,要是论起来坑自己的东家… 也挺行。 腊月二十八(下) 第372章 腊月二十八(下) 一名王姓营长转头严肃的对着其中两名刚刚叫嚷着高声说话的战士怼道: “狗蛋,柱子,你提的这些需求你也不感觉有点为难吗? 你怎么不向陈先生提出来让他给你发个媳妇啊? 我看你们俩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要不是看在你们打仗作风还算勇猛的份上,我直接就上手揍你们两个驴粪蛋了。 一天到晚总想着好吃好喝的美事,如果不是加入进来了咱们的这支队伍,你们之前在自己家里能够一直吃饱饭? 顿顿有荤有素,而且还全都管饱的状态,你在其他的地方还能够找到? 我看你们就是身在福中…还不知福。 咱们能有这一切,还不是全都仰仗了陈先生的照顾,人家往队伍里面贴了多少钱粮和物资进去,你小子不知道吗?” 王营长说着话,举起手来作作势就要打他俩的样子。 叫做狗蛋和柱子的战士,听老王营长的呵斥,他们两个也只是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又开始两眼泛光。 这个王营长的话,他们似乎应该都听见了,不过他们又好像只听进去了前面一部分。 前面的话,就是发媳妇。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狗蛋和柱子似乎更加兴奋了。 他们俩的嘴里头,可也还是继续在那嘟囔着道: “也可以啊!要是陈先生真给我发一个媳妇,我想我大概上也不会拒绝的。 到时候回了长安,我爹和我娘那也不用再愁给我娶儿媳妇这档子事了。 这倒是直接省了,俩老他们都操心了。” “哈哈哈哈哈……” 他们两人的嘟囔,听在其余的战士耳中,又是发出了一阵阵的哈哈大笑之声。 其实其他人的心里,也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柱子和狗蛋两个那么牙尖嘴利,那么的会找话出来说道说道。 所以也只好,起着哄,跟着他俩的后面瞎搅和了。 要是放在平时,王营长说的话肯定没人敢反驳。 现在在这里,有陈先生在场给他们撑腰,而且又不是谈论的正式的作战任务,要求也是陈先生让提的。 他们再怎么说,也都不算是违背上级的命令。 人家陈先生刚刚也说过,战士们现在可以畅所欲言。 那其中的意思,不就是心里头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反正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同不同意那也是陈先生这个主帅的问题。 无论如何,今天肯定也不会怪罪到他们的头上去。 而且今天很难得,陈先生亲自跑到他们的营地里来,关怀和询问他们的各种情况。 机会难得,只能把握了。 也还好,还好王营长嘴唇上面没长胡须,要不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估计胡子都要被这些战士们给气歪了。 以前在连队,他的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随意反驳的。 今天倒好,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知怎么的,直接就不管用了呢? 只不过他的呵斥,并没有减少战士们提出来需求的那一股股子的热情。 反倒是,更加激起了其他战士们向陈先生继续提要求的那些热情来。 战士们一个个纷纷的都围拢了过来,大家伙不断的说着各自的想法和需求。 不过,大家伙所说的基本都是一些吃穿用的要求。 听着这些话语,让昌繁和那些连长营长干部们,都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今天可已经是年底的腊月二十八了。 到了明天,就是除夕了。 这些战士们,是想家了。 别说他们,就是昌繁自己也是非常的想念远在长安的那些家人们。 还有他心里的那一位,国公家的长乐姑娘。 就在这时,负责后勤的二团团长,还有昌繁的那些左膀右臂们,已经跟在钟离若雪的身后,走到了昌繁的身边。 大家听到了战士们的话,也都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战士,嘴馋了。 不过他们说的这一切,也都是在情理里当中。 昌繁对着二团长招了招手之后,示意他过来,然后低声的询问了他一些情况。 接下来,昌繁才转过身对前方的这些战士们开口说道: “你们所提的这些要求,我全部都答应了。” “啪啪啪……” 一阵激动的鼓掌之声,在这斜坡上经久不息。 现场的所有战士,一个个都是兴奋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今天,应该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天了吧。 昌繁抬起双手,向着前方的所有战士虚压了一下。 大家安静下来,他才道: “因为时间的问题,咱们出战以来已经耗费了不少时日。 因此,咱们就赶不上了在过年之前赶回长安去。这一点我想对大家说,很是抱歉。 不过,就像刚才你们大家给我提出的建议那样,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也不能够抠抠索索的苦了自己的弟兄。 所以呢,我希望弟兄们抓紧时间把咱们的迎战搭建好。 等会下去之后,我就会命后勤部的战士们开始生火宰杀生羊烤肉犒劳一下大家。 至于你们说的新衣裳,那就交给助手在山上的那些姐妹们费心给你们缝制了。” 昌繁说到这里,便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钟离若雪。 钟离若雪点点头,也是明白了他的全部意思。 山洞里面存有的布匹,实际上足够缝制出一大批的衣裳出来的,只是需要多些时间。 接下来,昌繁又继续对满脸期待的战士们说道: “还有你们刚才说的,发压岁钱的问题,可不能急。 咱们还要等一等,等咱们一旅的弟兄们回来之后,再一起统一给大家发放。 他们长途奔袭执行任务,一直也是风餐露宿的,他们的艰辛程度不比咱们二旅要少。 所以说啊,你们现在得再辛苦一下,加把劲把所有的帐篷都先搭建好。 别到时候,他们如果完满的执行好任务回来,连个临时住的地方都还没有,那可就是你们不够意思了。” 昌繁说到这里,下意识的又抬眼向着北方梁梓烨他们应该归来的方向眺望了一下。 希望他们,早点归队。 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可是今天都已经腊月二十八了。 整整过去了…七天。 依旧都系没有,他们一旅弟兄的任何一点消息。 这就让人有些,担心了。 战场多变,又凶险,真的非常担心他们会遇到劲敌。 愿大家…平安归来吧! 除夕当日(一) 第373章 除夕当日(一) 翌日清晨。 今日是贞观四年底,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除夕。 昨晚饱餐一顿后,又得到了一整夜的休息,驻扎在山上的战士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 天一亮,炊事班的战士们率先就开始忙活开了。 高山老林中,炊烟袅袅。 林中的鸟儿,有不少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在枝头乱叫。 早晨的空气,异常清新。 因为惦记着梁梓烨他们一旅弟兄的安全问题,昌繁可以说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得踏实。 天刚亮,他就命令侦察连的战士连续的,派出去了好几批的弟兄前去约定地点接应。 今天是除夕,没错。 本来就该着手安排大家一起庆祝的时刻,但是因为人员还没回齐,昌繁便有些忐忑。 出战的凶险他清清楚楚,但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长途奔袭,孤军深入到敌人的腹地去作战,本来这就是一步非常冒险的棋。 况且,还没有任何补给。 昌繁心中有些烦躁,便慢慢的想着心事往山下走去。 他的身后,依然跟着那几位他的左膀右臂们。 队伍里的情况,实际上大家都是了解的。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山脚下的树林当中。树林里,此时有着不少的战士都还在练习着投石车的使用技巧。 他们在练习,很是专注。 也有的战士,三五人围成一群低声交流,他们在总结着投石车使用的各种经验。 比如有的战士在说,说拉动投臂的角度所影响到的投掷距离。 也比如,放入陶罐炸弹之后和放入大块的石头如果想要达到同样投掷距离,需要多大的力道才更加合适这些问题。 从他们的交谈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们确实很是用心。 对于投石车的应用,在之前禾塘岭的时候,有很多的战士是从来都没有训练过的。 只有少部分投投手,曾经有被梁梓烨安排参加过训练。 此次在青州的对战中,因为投石车起到的作用非常大。 因此,队伍里的不少战士对于投石车都是非常感兴趣。 因为有了这玩意,战士们根本就不需要下到战场去,面对面的和敌人肉搏。 这样就避免了,战士们受伤的几率和可能性。 因为陶罐炸弹的威力,再加上投石车的协助应用,可以很完美的解决这个距离问题。 利用投石车,把陶罐炸弹投掷下去,击中目标之后,可以迅速的炸他一大片。 这个优势,非常的大。 这个设计,也非常妙。 有了空闲的间隙,干脆就在山林的边上,开始摆弄起一架防卫使用的投石车。 他们在用石头测试,测试将投臂的角度拉至最大,他们竟然发现测试的石头竟然可以投射到九十多丈以外那么远。 这样的测试结果,令不少参与测试的战士们都是感觉到啧啧称奇。 之前战场的投射,基本可以说是看了一个大概,然后就是胡乱的投掷了一通。 当时的效果不减,只要是因为下面的骑兵太过于密集。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瞄准和精确打击目标一说。 效果好坏,全凭运气。 一边测试,一边还有战士拿出笔墨在记录。 对于昌繁的到来,很多在仔细交流的战士并没发现。 一直到昌繁找到他们的身边弯腰看着他们的记录,好几位战士才突然回头,一脸惊愕的看着昌繁。 “陈先生。” “陈先生。” ……… 大家纷纷打着招呼,昌繁笑着点头,抬手虚压了一下。 “没事,你们继续忙,我就是随意走走,过来看一下。 你们现在测试投石车,是你们的王团长,还是陆团长要求你们这样做的? 之前不是说过了,今天是除夕,除了警卫的弟兄外,让你们大家都可以休息吗?” 昌繁有些疑惑不解,他以为是王执伟或是陆金峰,要求这些战士在这里做测试的。 刚才在执笔记录的那一名连长赶紧答道: “不是的陈先生,我们的两位团长都没有要求我们训练,也没有要求我们进行测试。 是我们自己认为,之前在山上使用投石车的时候,总感觉到有部分的距离不好把握… 也总是不能,精确打击。 现在没有任务,我们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测试一下这些投石车的精准距离。 以便以后在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可以更加的精准投射到指定的目标上去。 之前投掷作战之时,因为有了这些投石车的帮助,咱们在青州城外的山上才可以做得到人不露面的情况下,就可以把战场下方的大量敌人打得溃散而逃。 投石车,真的功不可没。 甚至可以说,都是因为这些投石车才起到了整场战役最为关键的作用。 所以,我们想好好掌握。 不知道我们这样想,到底对还是不对?请陈先生指示?报告完毕。” 这一名连长一口气说完,这才站直了腰身,还还是认真的敬了个礼。 昌繁微微颔首,他知道这位连长说的非常有道理。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学会了独立思考,还有自行的去进行测试验证,这便是一个非常好的信息。 “果然猛将手下无弱兵。” “你们学会自己举一反三的总结战场经验,而且战后自己使用的武器还会测试求证。 这就说明了你们在进步。 你们测试的方向,还有做好不同重量的投掷物,不同距离的投掷力度,都是关键。 这个思路,是对的。 不过呢,就像刚才我刚过来时,听到你说的那样,一般情况下石头投掷的距离是九十丈左右。 那么,如果敌人是面对面的冲杀过来,而且对方又是迅速的骑兵冲锋,那么这个距离就应该有个预判,该是在一百到一百一十丈左右。 一定要有个预判距离,才能够更好,更加精准的打击到冲锋路上的敌人。” 昌繁一边在说着,刚刚执笔的那位连长,要开始不断的在记录着。 这些数据,对于他们主要负责投石车的战士来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提前预判时间而距离,这个也是投掷的一个关键。 他们现场经验很足,昌繁一把想法说出来,他们很快就理解进去了。 说到这里昌繁停顿了下。 他没有继续再解说下去。 而是,对刚刚那名连长,站在他身边的战士问道: “那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们是敌方的将领,对于咱们这样覆盖式的轰炸攻击。 那么,你们作为进攻的一方的话,又当如何? 你们需要如何去做,才能让你们手下的骑兵既要攻陷城池同时又要同时做到规避大量的损伤?” 昌繁说完,把目光在所有的战士们脸上扫过。 这个问题抛出来,现场的战士们都是面面相觑。 莫名的…集体沉默了。 除夕当日(二) 第374章 除夕当日(二) 昌繁的提问,出乎意料。 一直以来,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所参与的,也就是最近的两场大战。 站在敌方的角度的话,大家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两场战役,因为有了热武器的加持,战士的队伍一直以来都是攻击的一方。 而且,还是碾压式那种。 那么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有点利矛戳竖盾的意味了。 说白了,那就是需要站在对方的立场来想个办法,来破掉自己这些碾压式的攻击。 这种事…能做得到吗? 各个战士纷纷皱起眉头,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样的策略可以破掉这种必死之局。 就算能想得到,最起码也是要用那种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的死磕之法。 这种热武器,该是无解。 “陈先生,我想像咱们用的这些先进武器,应该在对敌的过程中,无敌的吧? 你看咱们的青州之战,没有损失一名弟兄的情况之下,不是也炸得敌人屁股尿流。 十万的骑兵,不也还是夹着尾巴仓皇而逃。 如果让咱们来守城,那敌人肯定连狗洞都钻不进来。 你现在让我站在敌人骑兵的那一方,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以最低的代价把城池给拿下来? 要不?您给说说?” 这名连长叫蔡亚坤,是陆金锋手下的一名悍将。 同时,他也是最早的一批参加禾塘岭护卫队的人员。 在梁梓烨高强度要求的训练之下,他一直以特别优秀的训练成绩被提拔成了连长。 对于战争的琢磨,他在连队里也算是比较有主意的,他手下的弟兄都喊他坤哥。 当然,同级的连长或者更高级别的干部,会叫他坤坤。 昌繁微微颔首,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这个人挺有主意的,是干部?” “回陈先生,我叫做蔡亚坤,是三营的二连长,是陆团长手底下的兵。” “陈先生,他叫做坤坤,他是二连里有名的坤哥。” 站在不远处的另一名连长有些狡黠的玩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围在树林底下的战士们,忍不住一下子大笑了起来。 大战之后,大家的心情都是已经非常的放松,能够凑在一起的时候,总爱开开玩笑。 在荒郊野外,也算乐子。 “原来如此,你倒是有点陆里锋的成熟稳重和好学。” 昌繁再次点点头,微笑着对蔡亚坤道出了赞赏和肯定。 紧接着,他忽的转头,眉头微蹙的看向刚才开口调侃蔡亚坤的那一名战士。 “这位兄弟,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一定是王团长的手下。 而且,还是得力干将。 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陈先生,你可真的是…神人啊?猜事情一猜一个准…” 他笑嘻嘻的说着,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啥? 我只是说,多说了啥?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玩笑话开过了? 要是被王团长知道,知道自己调侃陈先生的问话,他非得又要好好修理自己不成。 有时候,真不能太多嘴! 昌繁没再理会刚才插话调侃的那名战士,当然也没有把他的玩笑放在心上。 他转头看向蔡亚坤,他对于这个二连长还算比较满意。 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且还是除夕,他竟然利用空闲的缝隙时间率领着战士,在无比认真的做着投石车距离的测验。 而且,还仔细的做笔记。 这种善于主动去思考的连队干部,一定会有前途。 他默默的在心里记下了他的名字,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提拔一下他。 就在昌繁有些失神之时,二连长蔡亚坤此刻又问了他一句: “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若陈先生你为敌将,我率领着咱们队伍的战士守城,你方有大批骑兵和步兵,你又将如何来攻城?” 很显然,蔡亚坤对于这类型的战略战术,很感兴趣。 叫他一声坤哥,不为过。 昌繁没有马上直接回答他提出的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梁希亮。 梁希亮秒懂,但他此时此刻也在思索刚刚的问题。 昌繁先把问题抛给他,也是想看看他的战略见解。 因为昌繁觉得,面前的二连长蔡亚坤,给他的感觉还真有点梁希亮的影子。 年轻好学,而且还非常善于琢磨战略战术,根本不用别人要求都会主动的这样去做。 梁希亮很是认真想了好一会之后,还是主动的对着昌繁摇了摇头: “如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还是坚持认为,所有的战略战术都是不值一提的。 假设我是守城的一方,除非我方的守城将士里面,内部有人反水叛变,给敌军在战略战术上提供了便利,否则的话我方会稳操胜券。 再或者,在对方敌军里面他们派出大量的步兵,奴隶兵们出来作为炮灰消耗我方的各种炸雷。 因为正常情况下,每一座城池守城储备的炸雷都会是有一定数目限制的。 一直用,总会损耗光。 就像青州之战那样,荒国人的骑兵就是这样去做的,他们会率先派出他们先前掳掠来的奴隶兵挡下了城内的箭雨。 而他们,后面才发动。 如非如此,我实在是想不到敌军将领在面对如此威力巨大的轰炸,还能如何破解? 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是我负责守城的话,第一种情况不会发生。 因为换我治军,我一定会像陈先生和梁将军一样严谨。 叛变之事,几率很低。” 昌繁也是频频点头,他心中也清楚梁希亮所说的,最有可能出现的是第二种情况。 而且炸雷的制造和供应,确实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哪怕是他们这支队伍,现在手上的炸雷存量,也是已经不多的了。 去守大城池,或者守多座城池的话,确实是远远不够。 单单青州外围一战,实际上已经消耗掉了七八成。 虽然碧水湾那边,还会一直不断的继续生产,但无论怎么说,毕竟是一个小作坊。 日夜加工,又能做多少? 这些玩意的制造,确实是非常的不容易。 往后需要的改革… 又多了一项。 除夕当日(三) 第375章 除夕当日(三) 往后的改革项目,必定是要加上军工厂这一项的了。 想到这里,昌繁又是有点儿头疼,要做的事…真多。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这么一回事,反正头上的虱子多了也不怕咬了。 实在不行,就从自己的队伍当中多挑选精干的人出来。 有能人帮忙,累不着。 反正这一帮子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需要有个好去处。 “唉…” 昌繁轻轻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忙碌之命叹了一口气。 琢磨着刚才梁希亮的话,昌繁要环视了一下一双双盯着自己看的期待眼神。 他点点头: “希亮兄弟分析的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不过… “如果是由我来当这个敌军主将的话,我必定不会采用骑兵惯用的全军冲锋。 手上有大量的骑兵,还有无数的步卒的话,面对有着先进武器的坚固城池,自然最佳的方式是采用一字长蛇阵。 又或者在整个城墙下方横向把骑兵步兵铺开,如此一来的话,这个炸弹它就很难以发挥出他最大的杀伤力来。 变换新式的阵型,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兵卒的损失。 如果率领的是能征善战训练有素的骑兵,那么就拥有了极强的机动能力。 骑兵的作战应对能力,如果事先有所准备的话,甚至是能够在看见炸弹飞来之后,靠着胯下的马匹的灵动性进行有效的躲避的。 青州城外之战,荒国人之所以拥有了大批量强悍的骑兵依然被咱们炸的七荤八素。 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对天上飞来的炸弹,完全不了解所致的。 再往后的对战当中,你们大家记得要把这个因素综合考虑进去。 荒国人在青州已经尝过了咱们炸弹的威力,以后他们肯定会对此有所防备的。 再次对阵沙场,人家肯定不会再傻傻的等在那里,等着咱们的炸弹落在他们的头上而不知道躲闪和逃避。 青州的战斗,应该作为一个经验的总结。 咱们实际上,是吃了先进炸雷的红利,才侥幸胜利。 如果是上阵肉搏,就咱们这点人马,就算是再能战,也未必够人家塞牙缝。 鹿死谁手,难以预料。 因此,我希望你们大家向二连长的坤哥学习,即便是拥有了先进的武器设备,也需要继续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只有不断的强化自己,不断的让战力继续攀升,才更有可能长期立于不败之地。 步兵有步兵的短板。 骑兵有骑兵的软肋。 炸雷,也一样! 骑兵的软肋就是他们胯下的那些战马,只要把马惊了,或者困住了,再强悍的骑兵它的作用也就发挥不出来了。 队伍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遇,都需要时刻的保持清醒,好好的利用自身的长处,发挥出最大的战力来。 如此,才能长久。 在强大的敌人,只要你用心思去了解分析,总是能够找到对方的致命弱点。 特别是你们干部,必须要长期的保持学习和进步。 咱们的炸雷再厉害,也不可能永远不被别人学了去。 我的意思,大家明白吗?” “是,明白。” 众人齐声答道。 就在昌繁还想着继续给大家打打气,说说政治思想大道理的时候,一名侦察连的战士匆匆赶来。 他满脸堆笑,高兴的道: “报告陈先生,梁将军他们已经回来了。 他们还带回来了很多很多的活羊,看样子该是回来的时候顺带缴获的,呵呵!” 这一名来报告的侦察连战士一边报告着,一边笑呵呵。 也不知道他高兴的是一旅的弟兄们回来,还是高兴他们缴获带回来的这些活羊。 兴许,两者都有吧。 “哦…他们回来了?” “走,咱们看看去。” 见面之后,昌繁就被梁梓烨狠狠的来了个熊抱,差点没把昌繁给憋晕了过去。 就梁梓烨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而且还是大武师级别的高手,他的每一根汗毛似乎都充斥着孔武有力的气息。 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陈先生我们可想你了。” “嘿嘿嘿……松手松手…” “都是大男人,一见面就搂搂抱抱的有失体统哈。 你没有听过那句话吗?男人和男人也是授受不亲,可是不能随意搂搂抱抱的。” “哈哈哈……” 众战士们看见向来以聪明睿智着称的陈先生,此时此刻也是闹了个大红脸,现场所有人都是纷纷的笑了起来。 昌繁用力一把推开梁梓烨之后,嘴里还不忙骂骂咧咧。 看着平安归来的战士,昌繁心里头又热乎了起来。 “报告陈先生,一旅一二团出战的将士已经完成作战任务全体平安归来,请指示?” 梁梓烨一本正经的敬礼,大声的报告了起来。 他只有在昌繁的面前,才会展示出孩子般的皮态。 换作平常,他都是一直板着个脸保持着一副严肃模样。 “很好,弟兄们,大家都辛苦了,战况的事回去再聊。 今天是除夕,大家先回去好生休息一下,咱们今天就在这里驻扎安顿好。 接下来,咱们所有的弟兄们要喝大酒,吃烤全羊,你们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 众人齐声答道。 至此,整个与黑色山洞为主的山体上下各处,便开始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还有除夕之日的欢声笑语。 不少的战士,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除夕用的各种用品。 幸好,侧山洞中原来就存放了不少的物资,现在这个寒冬节日里正好用得上。 不然的话,在这深山老林里即便有大把的银子,需要的物资也是没地买去。 山脚处的树林当中,一个接一个的活羊被炊事班的战士不断的宰杀掉。 那些不善于打理食材的战士们拿着他们的黑刀,砍伐来了不少的木棍和竹条,帮着忙把宰杀好的羊架了起来。 而那些新加入队伍不久的女战士们,则是在一旁架着烧水和面烙饼,忙的不亦乐乎。 很快,当炭火把第一批的鲜羊肉烤得滋啦流油的时候,整个营地里面就到处都飘起了令人不断咽口水的香味儿… 上面的山洞洞厅当中,梁梓烨还有王副官他们,也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此番前去深入敌人腹地执行任务的经过。 昌繁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他们的不断描述,在变换。 幸好此战,有惊无险。 也因为此战,让那些异常骄横无比的荒国人,真正的领略了大唐汉人的不好惹。 荒国人的这个除夕。 注定不好过了。 除夕当日(四) 第376章 除夕当日(四) 荒国人的除夕,那就让他们自叹自哀去。 这一切,实际上也是他们随意发动战争入侵别国之后的必然结果,算是咎由自取。 即便是大唐汉人的队伍没有去攻打他们,那肯定也会有其他的国家或部落,向他们不可一世的荒国人举起屠刀的。 他们荒国人也应当知道,入侵别国者绝没好下场。 正当梁梓烨他们,在续了好几碗茶水之后,终于是把出任务的经过说到了尾声。 就在大伙声音停顿的这几息空间里,洞厅的那一扇木制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两名肤白貌美的女子站在了洞厅的门口处。 里面的人,下意识的都转头看了过去。 很显然,大家的目光都被突然进来的俩女子吸引了。 其中的一位是钟离若雪昌繁自然是认得,而另一名女子昌繁倒是感觉比较眼生。 他的视线也在那一瞬间,很自然的直接就落在了另一名女子的身上。 另一名女子的年龄看上去相比钟离若雪要大一些,当然她穿的也是极为简朴,全身上下都是极为朴素的麻衣。 两者站在一起,相比之下另一名女子就显得比之钟离若雪更加的丰腴饱满。 虽然也看的出来她也并没有施过粉黛,但是她的面容也还算很是姣好,大致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感觉到众人不约而同又火辣辣的的目光,她们俩人同时都是瞬间就脸颊微红,显得有些羞涩和局促。 钟离若雪身边的那名女子她浑身上下除了一根洗的有些发白的腰带束腰身之外,并没有其它多余的配饰了。 就连他头上的发髻,也仅仅是用一根很普通的柳木簪子穿过去而已,簪子的配饰吊坠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昌繁心中估计,她大概也是和钟离若雪一起,在上一次的解救当中的一员。 只不过,她的气质独特。 她的脚上穿着的也是一双最为普通的黑色布鞋,而且他的脚踝还露在外面,很显然,她是连袜子也没有穿。 不过,这也很正常,人都被掳掠到这个土匪窝里来了,要到哪里去寻得一双袜子呢? 可偏偏就是区别于其他女战士这样的一身打扮,在昌繁的人里头却很笃定的认为,这个年纪稍长钟离若雪的女子她有一种天生的贵气存在。 而且还是,出自于大户人家才可能有的独特韵味。 至于凭什么来如此判断,昌繁一下子也是说不上来。 两名样貌出众的女子,顶着火辣辣的目光蹲身一礼: “陈先生,还有各位将军,咱们的女战士和炊事班的战士们一起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王连长让我和云娘过来请示一下陈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用这个…年夜饭?” 钟离若雪认真说完后,红唇咬着贝齿,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昌繁的眼睛在看。 她脸上的那一抹红韵,已经变得越发的明显了。 但是她依旧站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昌繁的回答。 因为她们都知道,在这个好几千人的队伍里,完全说了算的,就是面前的这一位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 虽然那些女战士们,一个个都是非常好奇,好奇为什么这样的一支队伍,会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在统领? 甚至连那赫赫有名的梁大将军梁梓烨,在他率领着队伍归来的时候,也是拜在了这个少年主帅的麾下。 这一切,有点不合逻辑。 但事实,又是如此自然。 昌繁没有直接回答钟离若雪的问题,而是对站在她身旁的那一名女子直接开口问道: “你叫云娘?” “是的,陈先生。” “你是哪里人?你也是前些日子和她们一起被解救的? 你为何没有穿和他们一样的服饰?你现在留在队伍当中是负责什么事务?” 这时候,这个叫做云娘的女子才抬起头来,看向被所有人称作陈先生的,看上去稚气未脱的队伍主帅年轻的少年。 她神情自若,在落针可闻的洞厅当中镇定的回答道: “回陈先生,小女子是川蜀之地的人氏,因为我的父兄都在边防队伍里当差,他们已经多年未归。 家中的母亲病逝之后,小女子在家乡无依无靠,便独自一人前往青州这里寻亲。 只是没有想到,刚刚到达青州下属的郡县,在途中遇见了一伙强盗土匪,无奈之下就被掳掠到这里来了。 幸好刚刚被关进后山,就赶上被陈先生你们的队伍前些日子解救了出来。 小女子孤身一人,暂时寻亲无望,便只好留了下来。 因为我不喜武功,也就没有参加女战士的训练,故而没有和她们穿一样的服饰。 现在在队伍当中,我主要负责的是做后勤工作,照顾着那些女战士们的生活起居。 我的家庭情况,还有我个人的一些信息,我都有在铁娃连长那里做过记录的。 因为我善于烧饭煮菜,所以大家要求我做什么,我就配合好大家做一些什么。 具体职务,我也不懂…” 云娘很是认真的说完,才有些脸颊微红的低下了头。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陈先生,会对她有如此之多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对她个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又或者是说对她本身,有别样的意思。 可是自己,明显就比这个陈先生年长好些岁数啊! 也不晓得人家,是不是专门就是好这一口,喜欢一些年龄比他更大一些的姐姐? 可是这样的问题,又不可能开口去询问人家,本身被人家一双眼睛上下打量都是已经够羞人的了。 不知不觉想到这里,云娘都感觉到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就开始羞涩不已。 因此,一直神情自若,泰然处之的她内心深处也开始有着一些春心萌动,万马奔腾。 只不过,接下来这个少年陈先生便收回了他的目光,也停止了继续询问她问题。 这让云娘已经开始了小鹿乱撞的心又再次的偃旗息鼓。 兴许,是自作多情了。 昌繁淡淡的再次开口: “我都知道了,你们两先下去忙活吧,告诉王连长和其他的战士,一刻钟之后,我们谈完事情就是和大家一起共进除夕年夜饭。” “是。” 俩女子有些脸红心跳的,答应一声之后便退了下去。 离开之时,她们甚至都感觉到了无数双落在她俩腰际之下那丰满臀部的灼热。 心中似乎…又忧,又喜。 除夕当日(五) 第377章 除夕当日(五) “咳咳…!” 昌繁眼珠一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落在洞厅门口方向的那一些炽热的目光,马上就回收了一大片。 这些普遍年轻的干部,就开始有人摸摸鼻子,有人伸手理一下本就不凌乱的头发。 这些小动作,很明显都是掩饰他们内心的小尴尬。 美貌女子,实际上对于这些光棍也是忒吸引人的了… “希亮,你去命人过来把库里的那些酒水抬下去,给队伍中的战士饮用。 除了普通战士之外,全体连级以上干部,不许饮酒。” 昌繁的话音刚落,梁希亮都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坐在一旁的梁梓烨就不干了。 只见梁梓烨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抗议道: “今儿除夕,为啥不让连级以上的干部饮酒? 咱们辛苦打了胜仗,起码好酒也一定要管够呀?” 梁梓烨非常的不理解,陈先生他这一会儿,为何会下一道这样的命令? 这命令,不符合常理呀! 昌繁白了他一眼,梁梓烨马上就有些怂包似的低下了他那馋酒的颈脖。 不过很明显,看他犟着的那个样子,此此还是显得非常的不服气。 这肉少吃一些都没所谓,主要是没酒喝的话,这日子过的实在是寡淡了一些。 昌繁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感觉既好吃又好笑。 “喝喝喝,你都是作为大将军的人了,一天到晚还是馋着那么二两酒下肚,有没有一点作为高级将领出息的样子? 今天把酒抬出去,主要是犒劳一下辛苦作战的弟兄。 平时喝酒捞肉,哪里少得了你们这些队伍中的干部们? 眼下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其实最辛苦的,付出最多的就是队伍中的普通战士。 作为队伍的干部领导,就为他们站一次岗,让他们好畅快的吃喝饮上一顿,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再说了,我只是今天禁止干部们喝酒而已,又没说明日后天都不给你们喝了。 还有,咱们吃过年夜饭之后连级以上的干部,全部都要集中到这里来,开大会。 要是你们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还像什么样子?还开什么干部大会? 你要是实在不愿参加,那我也不勉强,过些天回到长安以后,伍粮液也没你的份了? 哼…!什么德性…?” 昌繁越说越大声,直接就把梁梓烨肚子里面的馋虫,全都给强势打压了下去。 梁梓烨耷拉着个脸,缓缓的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提一个要喝酒的字了。 一旁的姜昆、王悦达、陆金锋、王执伟和铁娃等人纷纷憋着笑转过脸去看向一旁。 无比威武的梁梓烨梁大将军这又一次的在陈先生的面前吃瘪,队伍中的干部们虽然心里头有些偷着乐,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这可是两大将军啊!除了陈先生以外,他在军中可是一位说一不二的黑脸煞神。 在以往平日里,一般情况下也只有他训别人的份。 而此时此刻,他却被陈先生训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站在那里挨批,却是怎么也不敢再还嘴。 一直等到昌繁说完,不再开口训话以后,梁梓烨才急忙的又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不喝了,不喝了,我听陈先生的,今天就让手底下的弟兄们他们喝个够。 陈先生,你说的没错,咱们的队伍里其实最辛苦的是普通的士兵。 晚上的大会,我参加,我参加,我必须要参加。 今天,我滴酒不沾。” 嘴上这样说着,他还不忙伸出来他的大手,在他那壮实的胸脯上用力的拍了几下。 连站在后边的姜昆大哥,也是有些忍不住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一个大武师级别的将军,为何会在一个连武功的门槛都没有摸到的陈先生面前,服服帖帖得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的温顺? 这或许,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独特魅力所在。 接下来,经过所有人的一番忙碌之后,整个洞厅包括外面的开阔地和山脚下的树林都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一场特别的除夕年夜饭,就在这山间野外展开… 吃完了年夜饭,昌繁又让梁希亮和一团王执伟和三团的陆金锋两位团长帮着一起,把这近7000人的队伍的压岁钱发了一个遍。 甚至连新加入队伍的那些女战士们,全都有份。 这可把她们都给高兴得,一个个红扑扑的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停过。 不过现在队伍的人,不知不觉是越来越多了。 这每个月的月钱,再加上一些奖励的费用,确实也是比非常庞大的开销。 好在,之前在顺手拿下这个山洞之时,这偏洞里面原本就存有巨量的现钱,还有堆积如小山的金银珠宝。 之前的土匪算他们倒霉。 不过他们强取豪夺搜刮来的,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些不义之财,即便是这支队伍没有把他们拿下,让那些土匪花天酒地的祸害百姓,给他们用了也是白瞎。 正好,可以用来弥补军费的巨额开销。 这也算是取之于民,再次又用之于民了。 否则的话,单单是这次战斗之后回来,昌繁可能都还要为了接下来的开支而忧愁。 之前的两场大战,其中的缴获大多数又是一些吃喝用,还有一些刀具武器而已,真正的金银财富,落在他们手上了的其实也不多。 因为没有任何一支队伍,在对外作战的时候,会随军带着大量的财物。 特别对方又是荒国人,缴货到手的除了羊肉就是牛肉,还有就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弓箭和弯刀了。 这些东西,对于昌繁的这只对我来讲,大多没用。 以前的书上总是说,在冷兵器时代,最快速可以大量敛财的手段就是战争掠夺。 可是,当昌繁看着梁梓烨他们那一支队伍从荒国人的少年训练营地缴获回来的那一堆堆的士兵皮甲、还有那些少的可怜的钱银,昌繁也是忍不住直摇头。 梁梓烨他们做得也没错,缴获的物资,也就是那些工艺精良的皮甲还算比较有价值。 其他的,不值一提。 至此,他总算也是有一点儿明白,那些荒国人为什么处心积虑的不断发动战争了。 因为,他们太穷了。 穷则思变,这些荒蛮的荒国人也是很懂得这个道理的。 只不过他们是敌人,昌繁倒是一点也不会可怜他们。 吃饱喝足的昌繁已起身,他对着众手下说道: “请连级以上的干部全体留下来,其余的战士先退下。 接下来准备…开大会。” 干部大会(一) 第378章 干部大会(上) 除夕的年夜饭,很热闹。 慢慢的,也结束了。 虽然有些特别,但是整支队伍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很是满意的笑容。 今天的陈先生,很阔绰。 不仅发了月钱,而且每个人无一例外都收到了压岁钱。 表现出色的战士,甚至还拿到了不菲的现银奖励。 原本闹哄哄的洞厅,一阵忙碌打扫之后,便开始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干部会议,不久将开始。 昌繁的一些亲卫,在忙碌着布置会场,摆上一些原本山洞当中就有桌椅在中间。 不过这里的桌椅,除了四方桌子之外,就是长条形的木质条凳了。 这些家具,倒是够古朴。 大致的收拾一番之后,整个洞厅就显得比较宽阔了。 陆陆续续的,收到通知以后的各位连长,营长团长干部们就开始有序的走了进来。 就连女战士新任命的女连长也跟着云娘和钟离若雪一起过来,默默的站到了洞厅角落的一旁。 昌繁清了清嗓子,走到了中间位置的台阶之上。 他抬起双手虚压一下,下面马上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昌繁环视一遍一张张看向自己的脸庞,严肃的说道: “本来…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除夕之夜,原就应该是庆祝和娱乐的欢快时刻。 但是,因为在这个荒野山林之中条件也有限,所以干脆就和大家开一开干部会议。 过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天了,因此,接下来我便和大家说一说整个会议的主要内容。” “第一,就是咱们这支队伍全体人员,在往后的所有任务或者活动当中,必须执行军队的军事保密条例。” “第二,就是咱们现在所使用的武器,主要就是炸雷,无论是石灰陶罐炸雷,还是随身携带的小手雷,以后在所有的交流中统一称为‘烟花’。” “第三,那就是队伍上的人员改编,咱们将改编成三个部分组成的小队伍进行以后的任务和活动。” “第四,咱们现有编制中的每一个团,包括留守鳌头乡禾塘岭后勤团和新兵团,每一个团必须设立政委一职。 第五,那就是扩大咱们队伍上的侦查连的编制,人数可以在原来基础上翻两番。” “第六,三日之后我会率领着2900人左右的队伍回长安那边去,咱们现在脚下的这个地方以后也将会作为一个我们在边境城池进行一切活动的安全联络点和根据地,因此需要从咱们的队伍当中挑选两名能文能武的人留下来在这里领导着驻守和发展。” “这一些,就是咱们这次议会的主要内容。 大家如果有疑问,有好的看法和建议,都是可以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的。 现在是开大会,在会议上说什么都行,但是我希望以后大家养成这样的习惯,有意见和想法一定要在会议上面对面锣对鼓的提出来,只要是下了议会以后,那就应该禁止一切的无谓的嚼舌根。 希望每个人,都能做到。” 昌繁板着脸,非常严肃的把队伍的这些纪律说了出来。 他希望队伍中的每一位战士都能够有他的前程,但是这个前程是要靠大家去争取。 并不是,全靠他一个人。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不分昼夜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时至今日,他终于也是能够想明白了个大概。对于往后的各种安排,也思虑甚深。 等昌繁的话音落下,现场的干部们一下子就全部开始有些躁动了起来。 刚刚还落针可闻,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熙熙攘攘了。 昌繁也没有过多制止,任由大家自由理解。 他很明白,这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他刚刚所说出来的这些策略。 有人在交头接耳细细的相互问询着对方的意思,也有人在低头不语沉默思考。 大家都听清楚了,刚刚昌繁所说的那些话。 从话语的字面上来讲,其实也不算有多复杂,事情说的也还算比较清楚。 只不过,如果仔细认真深入去想想的话,陈先生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实际上就是要实行重大的改革。 而且这个改革,还是关乎他们队伍上的这些战士,接下来所要面临的重大变动。 简单一点来理解,那就是所有人的命运,将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重大转折。 队伍中的每个人,也面临着自己的选择。 选好了,可能一帆风顺。 选好了,可能吃香喝辣! 选的不好,有可能就要遭受更多的锻炼和磨难。 一直站在昌繁身旁的梁希亮和张虎对视了一眼,他转头望向昌繁,一副欲言又止的着急模样。 平部会议现场的躁动,令他的心中隐隐所不安。 因为他一直负责掌管着整支队伍的干部纪律问题,动静越来越大的交头接耳,他是有着一定责任的。 只不过,既然昌繁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的话,他也不好率先就张嘴越俎代庖。 干部的纪律,他当先守。 实际上,梁希亮他自己也很想知道队伍上那么多的干部会对这一次的变革,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和选择? 因为他自己,也是众多的干部当中的一员。 只不过,他自己是铁了心水一直追随在昌繁身边的。 只要昌繁不让他离开,昌繁往后要去做些啥,他就跟着死忠到底就是了。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自己是一个只有将才能力的人。 昌繁接过张虎递过来的茶碗浅浅呷了一口,再次看向说话的声音渐渐降低的干部们。 他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现场的各级干部由低往高在交头接耳递着话。 一直到,梁梓烨那里。 最后,整个人群中就只有梁梓烨举起了右手。 很明显,经过他们私下交流之后还是由梁大将军率先发起他们心中的提问。 昌繁点点头,向面前的梁梓烨伸了伸手,示意发问。 “陈先生,你前面说的那些纪律规则、还有队伍的调整和改革的要求,其实大家都听清楚了。 只不过,咱们这些干部当中有不少都是大老粗出身,也没有太多的文化底蕴,大家对于这些纪律和要求理解得都不是很透彻,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一个意思? 能否请…陈先生,给我们再掰扯掰扯,解读一下? 也好让我们,往后更好的执行陈先生交待下来的任务。” 梁梓烨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 昌繁见状,笑着点点头。 干部大会(二) 第379章 干部大会(二) 山顶的干部大会在继续。 与此同时。 长安,东城。 长乐酒楼的一楼,在那间东家专用的工作室之内。 李丽质正气鼓鼓的,对着她的贴身丫鬟阿紫、还有一位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一举反态的怒骂了起来。 “你们乐境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只是让你们追查一下人家的行踪去向而已,又不是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连一封书信也没有给我递到吗? 你还是金牌使者,人家浩浩荡荡两三千人,那么的阵仗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是你们一个个眼睛都瞎了,耳朵总该没有聋吧? 手底下的绣衣使者、铜牌使者都给我撒出去啊? 实在不行,你就让那些银牌大姐们挪挪腚,都给我滚到青州城那边去。 都呆在总司,窝金蛋吗? 一个个不省心的…蠢货!” 李丽质此时此刻,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手底下所掌管的乐境司皇家谍子机构,硬生生的没能够给她带回来她想要的信息。 昌繁所带走的家丁家奴,还有一些村野武夫所组成的一支武装队伍,竟然会在她手下乐境司的专业谍子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这支队伍,从前一段时间开始,就不断的有消息从沧州和青州那边传回来。 只不过,是传给朝廷。 人家的杂牌队伍,竟然一次又一次带回来的,都是一些利好大唐的消息。 特别是前段时间,青州和xz属下的不少郡县,源源不断的给朝廷送回了从荒国人那里缴获到的战马,还有数之不尽的荒国弯刀。 李丽质的父皇,已经高兴得下朝之后回到立政殿,连续喝了好几场大酒了。 当然了,这是好消息。 对自己,也是好的消息。 只是,她从早前开始就派出去了不少的乐境司谍子成员随之出去探查,昌繁他们的行动路线和实际情况。 然而,一日日的等待,车没有等到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比较有用的消息。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手底下的这个皇家碟子机构的能力有限作用甚小。 这就让她感觉,很丢脸。 “是,主子,是小的办事不力没能为您分忧,小的该死。” “我会尽快派出我们更加优秀的人员出去,务必把主子交代给我们的这件事情处理好。” 这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名为吴三凤,她一直负责长安乐镜司总司的多项事务。 一直以来,他都把各项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 只是这一次她们失手了。 究其原因,其实不过就是大意两个字而已。 她们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支运送物资支援边境城池的力夫。 在尾随而去的过程中,居然连人都给跟丢了。 吴三凤接下任务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重视,也没有派出去得力的干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跟丢任务,主子会冲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向来对她宠爱有加的主子这一次居然把她和阿紫姑娘也一起的卖了个狗血淋头。 有此想来,这个陈先生对主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了。 特别是最近,京都长安这里名字最为响当当的,就属于这一位顺风镖局的陈先生了。 甚至许多商贾名流,还有高门大户的官老爷,也纷纷打听起来这一位镖局的陈先生是何许人也? 他人不在长安,但是他的名号却传遍了整个京都。 只是因为,他为大唐朝堂缴获了巨量的战马和武器。 单单这一项,可也算是立下了泼天大功。 而且还有传言说,这大半年以来一直陈兵于大唐国土边境三座城池的荒国人,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而使荒国人已经开始落荒而逃了。 只是这些消息,还没有得到官方衙门的证实。 吴三凤看着她们的主子长乐公主依旧还是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模样,她回完话之后,马上就跪了下去。 “请主子放心,这一次我已经派出最为得力的金牌长老,务必把善后事情处理好。 如果再办不到,我愿意接受主子的一切重罚。” 说完,她很是惭愧的把她的头颅垂得更低了一些,都快贴到了冰冷的地石板之上。 “不用派金牌长老了,人家的事情都已经快办完,快搬师回长安了。”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 李丽质的目光,下意识的就看了过去,刚刚说话的,就是他的另一名贴身丫鬟,也是她身边的得力干将阿月。 阿月轻轻伸出玉手拍了拍刚刚飘落在她身上的雪花,进来的时候顺势把她的青色披风挂到了旁边的架子上面。 “怎么样?是否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 李丽质连忙开口,有一些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回主子,是的。” “你关心的那一位已经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使命,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也一路上节节胜利所向披靡。 沧州城,大胜两场,只是听说损失了一些他的人员。 不过好在,那些进犯的蛮子几乎是全军覆没而收场。 青州城外,据说也是苦战了整整一天一夜,蛮子们狗急跳墙成功,青州被破一城门,蛮子破城而入而后又穿城而出狼狈离去。 城没丢,但是估计青州治下的一些郡县那里的平民百姓们可能要遭大殃了。 具体的信息,无法探查。 至少目前来讲,青州城的安全已是确定无疑。 那一支队伍,并没有进城里去和驻守城内的城防军接洽会面。 他们速战速决之后,已经全数往沧州方向撤回了。 青州城外的战况,他们似乎并没有人员损失,这一点倒是没有得到确切的核实。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姓陈的,还有他们的那些人马都已经往回走了。 估计不日之内,他们就会搬师回来。 我了解的基本是这些,至于其他的,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叫阿月的丫头一口气对着李丽质连续的说了一大堆,说完之后她才口不可耐的端起旁边的茶碗牛饮了一大口。 直到此时,阿月和阿紫才看见了她们主子脸上那稍稍缓和下来的气色。 先前的模样,有些狰狞。 就连一直服侍她左右的阿紫姑娘,都是有些惧怕不已。 一直跪着的吴三凤,也直到阿月姑娘禀报完毕,她才敢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李丽质。 就这样又过了几息,三人才听见她们的主了温和的道: “消息来源,可靠吗?” 干部大会(三) 第380章 干部大会(三) “极其可靠,因为这些消息就是从他们的那支队伍里面传递回来的。 而且…我的一名小师弟,就在那一支队伍当中。” 阿月回答这话之前,还用眼睛扫了一下吴三凤和阿紫。 她这两个人都是主子的心腹爱将,因此,她在禀报这些极其秘密的事情,也就没有避讳着她俩的意思。 她说的没错,她的一名天山剑院的小师弟,实际上,这个时候已经混入在了禾塘岭战士的队伍当中。 只不过,并不在开大会。 因为他加进入到这支队伍的时间相对比较晚,也没有因为表现优异而被提拔为干部。 直到此时,听到了阿月姑娘的这些禀报之后,李丽质的脸色才开始缓和了起来。 也没有再继续,对着吴三凤和阿紫姑娘大呼小叫发火。 因为时至今日,已经是今年当中的最后一天了。 上战场的人断了消息和失去了行踪,换作任何人的亲朋好友都会心急如焚而抓狂的。 更不用说,拥有谍子机构掌控权的长公主李丽质了。 “可靠就好……!” “你们两个退下吧,去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别一天到晚,一问三不知的愚蠢样子,不要忘了你们自己各自的职责是什么?” 李丽质还是有一些,余气未消的对着吴三凤和阿紫道。 “是。” 她们俩如释重负的转身,接着双双吐了吐舌头,快步走了出去。 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李丽质又迫不及待的拉住阿月左手亲昵的坐到了一边。 “说说…?快给我仔细的说说,他们的队伍到了边境之后的具体情况…” “主子……” 这可苦了本来话就不怎么多的阿月姑娘,她有些无奈的搓了搓她的小手。 然后,开始把她通过自己渠道所了解到的那一些边境上的信息慢慢的讲了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悄然的已飘起了一片片的小雪花。 屋内的炉火,更旺了。 ………… ………… 百里之外。 无名的黑色山洞中。 战士们的大会,依然继续在热闹的举行着。 放下茶碗的昌繁,再次面向面前一张张无比期待的脸。 就着先前的话题,昌繁开始耐心的给大家解释了起来。 “第一项要求,是基于作为一名战士的最基本要求。 在过去,在现在至于在未来的任何时间,对咱们这支队伍上的各项事情,必须无条件的贯彻执行。 为了保护咱们的组织,也为了保护你们当中每一个人。 也许你们当中有些人,有一天会调整到其他的岗位去执行交代给你们的任务。 也许你们当中,有的战士或干部会回到家乡去,去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情。 但是,只要你们参加过咱们的队伍,一天是战士,那便终生都是战士。 即便是离开了队伍,如果在某一天生活上,工作上遇到了过不去的坎,都是还可以找到咱们的队伍,给大家提供一定帮助的。 这里的队伍胜似家,以后队伍就是你们大家永远坚强的后盾,这里的战士,也将会是你们永远的兄弟。 为自己永远的家,为自己永远的弟兄而保守秘密,这不就是大家应该做的嘛?” “第二项要求,咱们把所有可爆炸性的武器,全部统一更名为‘烟花’,实际上,究其原因也不过是为了队伍的安全。 咱们前些时间,在沧州城外击溃了进犯荒国人,就相当于首次暴露了咱们的热武器。 继而又到了青州城外,咱们依旧使用的这些热武器,把那些围困青州的荒国人给击得七零八落。 如此的公开使用,无论是咱们的敌人荒国那边,还是咱们朝堂之上的大人物们。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咱们使用这些武器的各种信息。 被各方探知,这也只是时间上迟早一些的问题。 对于外国的敌人,咱们可以梗着脖子一问三不知。 但是,对于领导和保护咱们大唐国人的朝堂,即便是我作为你们的主帅,也不可能对于这些热武器守口如瓶而不对自己国家的朝堂透露一二。 因此,热武器的制造方法也许有一天,就只能够交出来给朝廷的工部所用。” 说到这里,昌繁有些为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顿了下。 而此时,坐在离昌繁最近的梁梓烨梁将军就不干了。 他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非常着急的说道: “这怎么行?这些炸雷…这些烟花的制作方法怎么可以交出来,这可是咱们这支队伍的保命利器啊? 要是交出来了,然后再被人传扬了出去,那咱们的小命岂不是不保? 咱们这支队伍的安全,又如何能够得到保障?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这一段时间以来,这一支几千人的队伍,仅仅是靠着这个‘烟花’热武器,就已经把十数万的荒国人打的屁滚尿流。 要是制作的方法,被别人学了去的话,别人也制造出来用来对付自己,那么辛辛苦苦的训练成果,岂不白费? “对呀,陈先生。咱们这个烟花的制作方法,可绝不能够流落出去让别人学会了。 否则的话,有可能连咱们的战士以后也做不到自保了。” “是啊是啊,可不能呀!” …… 各位干部们七嘴八舌,纷纷的表露着各自的意思。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些厉害武器的制作方法绝不能让别人学了去。 “大家稍安勿躁,为何不听听陈先生怎么说?” 还是姜昆姜大哥这一句话管用,会场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昌繁虚压了下手,继续说道: “大家请放心,对于这个武器的制造方法,我自有分寸。 即便是交给了朝廷,那可能最终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不过,即便是交出去,朝廷也不可能用来对付咱们。 他们的使用,肯定也是像咱们现在一样,用它来对付那些入侵咱们大唐国土的敌人。 在咱们的手里,或者是在朝廷工部的手里,实际上也是有着同样的作用的。 兴许…朝廷的正规军队如果都使用上了烟花,就能够使咱们大唐的国力更上一筹。 大唐的百姓,也更安全。 再说了,我本人也很有信心能够再制造出来,比这个烟花更加先进,更加厉害的武器出来。 所以大家不必为此担心。” “哇……” “更加厉害的武器?” “是什么呀?” 会议的现场,喧哗之声和交头接耳之声,又再一次… 此起彼伏! 干部大会(五) 第381章 干部大会(五) 原本还有点压抑的气氛,在此刻又变得活跃了起来。 参加干部大会的人,大多数基本上都是一些老油条。 可能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生活经验还有调侃人的手段绝对是有一定高度的。 “二麻子连长,你还是好好的安心当你的后勤连长吧。 就你肚子里的那小半滴儿的墨水,估计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黑写不顺当哩。 你就不要想着,要争取当什么正委的官儿了。” 干部人群中的一名干部,他扯着大嗓门高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又引得了大家一阵又一阵的发笑。 提问的这一名连长,环视了一下众人之后,他红着脸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他是个直性子,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他也没有想到他所提出来的问题,还让那么多的干部们发出哄笑之声。 他涨红了脸,有些委屈。 不知道陈先生会不会因为他的提问,而不高兴? 要是把他得罪死了,他再给自己几双小鞋穿,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呆在队伍里的日子,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虽然训练有些累,但是抵不住炊事班提供的伙食的分量够大够足啊! “能啊,只要是能文能武而且有志向愿意当正委的,欢迎从你们的连队当中推举。 举贤不避亲嘛! 不过,无论是哪一位要当正委的人,都必须经过咱们镖局总部的培训和考核才行。” “那怎样才知道算是能文能武呢?咱们连队里但凡接受过训练的战士,多多少少都是懂一点武功之道的。 就是这个文化方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标准?会写自己名讳的算不算…有点墨水?” “呵呵呵呵呵……” 还是刚刚提问的这一个连长继续问询,不过他的话,又引来了一阵阵的呵呵笑声。 “单单会写出来自己名字的话,算不上有文化喔。最起码要看得懂咱们镖局总部或者是队伍上级发下来的正式书函。 还有队伍里的规章制度,也要了如指掌都看得懂,并且可以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然的话,咱们上面发一个书函信件下来,你说堂堂一个正委也是两眼一抓瞎… 那这样的话,这个正委不成了队伍中的笑话了吗?” 听到昌繁这样说,前面积极提问的这一名连长,他有些吞吞吐吐的再次说道: 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担任正委的职位? “那…那…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这个被其他干部称作为二麻子连长的连长,见昌繁示意他坐下之后,才听见昌繁继续道: “刚刚的这位弟兄,他提出来他心中的疑问,这是非常正确的一个态度。 这就让我想到了,在二旅的三团当中,还真的有那么一位干部适合当正委一职的。 他是一位勤奋努力,而且能文能武又负责任的人。 你们是否可以猜到,我所说的这一位是谁吗?” 昌繁把话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也好让战士们对参与竞选正委有个好的概念。 “是咱们二旅的人?” “是谁呀?是咱们陆团长的手下吗?”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咱们三团还有深藏不露的人才?” “你知道吗?” 下面的干部们,从身边开始交头接耳互相交流了起来。 陈先生都对他赞赏有加的一个人,那想来必定就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大才。 不然的话,陈先生也不会在如此重要的干部大议会上点名把他给提出来。 只是,当所有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时候,昌繁才笑着开口说道: “这个人…就是陆金峰陆团长手下的蔡亚坤蔡连长,他也是许多战士口中的坤哥。” “哟……坤哥,威武!” 昌繁的话音刚落,在连级干部在人群当中,立马就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赞扬之声。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人群最角落的蔡亚坤,才很是腼腆又一脸惊诧的站了起来。 “我………我…我…” 在众多连长们的起哄声当中他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对上面的陈先生,还有旁边的各位连长们说些什么? 起哄的声音渐小,昌繁接着继续说道: “现在我宣布,从现在起正式任命蔡亚坤,蔡连长为二旅三团第一任的正委。 请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咱们的第一位正委坤哥。” “啪啪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人群当中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此时的蔡亚坤,在热烈的掌声当中还是有点懵逼。 人家老话都说,长期保持努力的人运气总不会差的。 单从蔡亚坤升任第一位正委这件事上来看,不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吗。 从连长直接提拔为三团的正委,而且还是陈先生亲自破国提拔的第一位,这可算得上是无限荣光啊! 这官职升的也太快,可算是直接升了两三级。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在除夕之日,依旧还带领着手下的战士在研究测试投石车的投射距离和轨迹,还无比认真的把各项数据都给记录下来。 而且,他在认真做这些的时候恰好又被陈先生撞见,还真的是越努力越幸运啊! 接下来,昌繁又开始让所有的干部们开始提问题。 然后,他干脆就走到人群中间里去,一一给每一位参加会议的干部都非常仔细认真的做除了解答。 逐渐的,主动要求率领的手底下的战士加入侦查连继续为队伍服务的干部越来越多。 还有,自发请愿留下来在这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边境山脉当中继续充当开荒牛的干部,现在也不在少数了。 干部的觉悟,也还挺高!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在这些地方生存发展虽然肯定会很不容易,不过幸好他们有一位出手阔绰的主帅陈先生。 想来他们即便是留下来在这一片苦寒之地奋斗,往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可能会太难过。 起码吃喝穿用度,年纪轻轻的陈先生,总是会大手一挥就给队伍配送得足足的。 在所有战士的认知里,这个主帅陈先生算是大家伙认识的所有雇主当中最豪横的了。 跟着这样的人,太值了。 干部会议开到这里,慢慢的也差不多接近了尾声。 大部分的干部,在昌繁宣布散会之后,都是有些匆匆忙忙的离去。 大家准备回去以后,好尽快的和自己的手下开好班会。 把会议的精神,传下去。 也好让战士们可以做出他们该做的选择。 会场留下来的一些骨干,也和昌繁一起最终敲定了全盘的计划,还有对于未来发展所制定出的新一年的蓝图。 并且,也挑选出来了一批合适要求的战士名单。 这些名单当中,有着昌繁华楼堡的小族弟陈昌乐。 他们将会在充分的准备之下组成一支全新的,看起来更加神秘的队伍。 而这支队伍,将会在寅时三刻时分离开驻扎的营地。 前往大荒城方向。 两相思念(上) 第382章 两相思念(上) 洞厅中。 参与这一次大会的人员,基本上已悉数离去。 还留下来的,就是一些亲卫和梁希亮姜昆等人。 正当昌繁准备,打发身边的几名骨干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洞厅门被推开了。 一名传令兵走了进来,走到了坐着几人的面前。 “有事?” 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应该大家都在忙活着开小会,又或者是安排营帐休息才对。 “报告陈先生,咱们的弟兄在巡逻的时候,有人托离这里最近的猎户送来了一封信。 送信件的人说,此信是由长安送过来的,是写给陈先生您个个人的。” 说着,他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恭敬的双手奉了上去。 “送信的人呢?走了吗?” 昌繁满肚疑惑,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谁会往这个地方给自己写信呢? 难道是长安那边,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股不祥的念头,从昌繁的心底油然而生。 “回陈先生,送信的人已经离开了,他说是受人所托,而且他的家离这里路途较远,家里头还有老幼需要照顾。 因此,我们也不好强留他下来。不过,为了证实他的话和核实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也派出了几位比较有侦查经验的弟兄跟了过去。 一是为了护送其能够平安的回去,二是为了探明对方所说之言是否有虚。” 昌繁点点头,他也因为如此的安排感觉也还算妥当。 最起码,在这些荒野山林中驻扎下来一支队伍,顺便把这一带的猎户的状况搞清楚。 知己知彼,也较安全。 昌繁只是在问话,旁边的张虎则是主动的接下信件,站到一旁去仔细检查了起来。 当他确定信件确实没有任何的附带品,消除了可能潜在的危险之后,才恭敬的把信件交到了昌繁的手上。 昌繁一看字迹,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喜。 因为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心心念念的长乐姑娘所书写。 心里头一高兴,他也没有再继续深究信件是如何送到这里来的。 不过他还是把这件事,让梁希亮悄悄的告知了侦查连的几位得力干将。 命他们留意一下,信件从长安直接到达荒山野林里来的渠道。 这个渠道,很重要! 自己队伍的行踪,其实已经做的非常隐匿的了。 即便是翻山越岭的猎人,如果没有队伍中某个人留下的蛛丝马迹的话,他也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队伍的行踪藏匿能力,看来还是需要再度的提高。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诺。” 待身边的人离去,只剩下昌繁和张虎的时候,昌繁才再一次的从怀中取出了这封信。 此时的昌繁,他的心里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在前世的他,对于心仪的女子的来信,他曾经也是像现在如此这般的期待过。 还记得他自己在粤省理工大学上学的时候,他曾经也给过一位曾经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写过他的第一封情书。 在收到她的回信之时,当时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充满了期待的激动。 只不过最后的结局,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对方带给他的,却是真真实实的伤痕累累。 更不要说他情窦初开的爱情后续的开花结果了,他那强烈的自尊心到了最后还是不出意外的得到了个遍体鳞伤。 从那以后,他并没有再给任何的女子写过书信,也再也没有相信过所谓的爱情。 刚毕业后没多久的时间,刚刚找到工作准备上班大展所学的时候,就忽然的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 然而在这里,他却忽然遇见了一个彼此都心动的女子。 虽然身份悬殊,但是昌繁对于这个概念却不是很明显。 在他以前带来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为了追求发自内心的自由自在的那一份爱情,昌繁现在也算得上是够拼的了。 这一趟冒险出来,实际上也是为了拿下他的那一个有些难缠的未来丈母娘。 现在忽然又收到了,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给自己寄来的信件,昌繁自己的心底深处其实是非常想知道她会在这远方来信当中给自己说些什么呢? 说实在话,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是非常想念她的。 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段时间一般也会想念着远在边境的自己呢? 真心思念一个人,这种感觉是有些苦涩的,当然也有着一份独特的美好。 此刻,昌繁居然又一次的有些紧张和激动了起来。 像前世的某一天一样。 真心的希望这一世的发自内心的爱情,结果是美好的。 昌繁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中的信件,又非常小心的从里面轻轻取出了一张纸来。 情窦再开,愿这一次可以有惊无险的开花结果。 希望…不单单只是希望。 两相思念(中) 第383章 两相思念(中) 昌繁将这张纸在手中慢慢的展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纸很是漂亮的小楷: 陈麻烦,见信好! 也许你并不知道,现在是我第一次给思念的人写信。 我曾经犹豫过许久,曾经也是反反复复的思来想去,心里头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说。 但是我的脑海中却很是突然的发现,发现不知道该跟身处远处的你说一些什么。 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发现我心里头有太多的话想要和你聊一聊。 你突然离开长安的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曾好几次有些恍惚的来到,咱们共同的长乐酒楼这里,总是想着抬腿一踏进酒楼的大门口就可以看见你。 然而总是…很失望! 以往的那些日子,你总是嬉皮笑脸的没有一个正形。 那时候,感觉你很讨厌。 但是,当你真的不在长安这里以后,我才发现… 我才发现我很想你。 我知道你冒着天大的危险也要跑到边境那里去,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都是为了我。 你做这些事,我很感动。 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越远,我发现我在长安想你的念头就越加的浓郁。 和你说这些真心话,我发觉我自己此时很是脸红。 不过,都是我的真实想法和我自己的心里面的话。 你在危险之地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休息,我给你写这封信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头是真的有你。 马上就到年底了,可是今年的长安却迟迟没见大雪。 原本想着,要是大雪纷飞满长安都是银装素裹的时候,可以和你一起欣赏一下长安的大气和美景,该多好啊! 往年的长安雪景,是非常非常好看的。 可是不知为何,今年一直都没有等到雪花飘飘。 我思忖良久,雪花迟迟不落下许是你不在身边的缘故。 天上的雪花,许是知道了我在长安孤孤单单的思念。 你之前曾经说过,你说过你在过年之前会回来。 所以我一直在等,在耐心的等待着你的归期。 然而,却一直渺无音信。 终于,在前些天,从青州下属的郡县那边传回来了一些和你们有关的消息。 大量的荒人战马和弯刀不断的被送回来,而且署名都是顺风镖局的陈先生。 我很高兴,我父亲也很高兴,而且宫里头的不少大臣他们也很高兴。 现在的工部,正好非常的缺少这些急需所用的物资。 我听我爹说了,在边境那边的荒国人屯兵十数万,这个战端可能已无可避免了。 不知为何?我一直关心的都是你们的安危问题。 至于你答应我母亲的事,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做,实在是困难重重难以达成的话… 我只想你可以平安归来。 护国大事,我想终究还是交由兵部来解决更为妥当。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在边境那边千万要多小心一些。 我最近常常会想起你离开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话,希望你要是方便给我回信的话,就给我多说说你心里头的想法。 又或者,等你平安归来之后再给我说一说,你最想最想给我说的话。 先就写到这里,我娘过来敲我的门了。 如方便,速回信。 李长乐。 贞观四年腊月十八。 …… 已入夜。 悉悉潄漱的虫鸣声起。 昌繁双手捧着这封书信短坐在那里傻傻的发笑。 他的小脸蛋之上,露出了青葱少年恋爱中的幸福微笑。 这就是…两相思念。 天下的风景,最美也不过是爱情的那一幅风景。 昌繁又再一次的,多看了好几遍手中的信件。 每看一遍,都会毫无顾忌的傻笑上一会儿。 他看着手中这信件,就好像看见了那一个有些俏皮,有些消瘦的长乐姑娘站在面前。 长乐姑娘是如此的美丽。 事实上,长乐姑娘已经融入了他的心尖尖。 昌繁在仿佛之间,好像看见了长乐姑娘那一身淡紫色的锦绣长裙,还有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就像那黄果树瀑布般垂在身后倾泻而下。 他微仰着修长的脖子,穿过发髻的那支金色坠子坠着若似桃花的步摇一晃又一晃。 于是,仙女般的少女似乎要像春日里的花朵一样开了。 又再一次看着手中的信,昌繁似乎把长乐姑娘楚楚动人的白皙小模样看得更加真实。 昌繁闭上眼睛,似乎又感受到了信件当中她对自己的思念和那一份真实的担忧。 这就是,爱情的美好。 这就是,相思的美妙。 两相思念,就是这冬日里的最美好的篇章和风景了。 昌繁不自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自己的肺腑之内,他此刻在用尽全力的享受美好。 享受相互思念的美好。 昌繁下意识男男的自言自语道:“真心的希望,遇见长乐姑娘你,也许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和美好!” 没有人听见昌繁的话。 但是昌繁又希望,他心仪之人能感受到自己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 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如果能真心实意的爱一场…… 也才不算白活了一世。 两相思念(下) 第385章 两相思念(下) 不知何时,寒风已停止。 这就有了一点,似乎气温有想要回升的迹象。 冬天眼看就要过完,那么离春暖花开也就不远了。 不知不觉中,昌繁渐渐的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流,悄然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封一直捧在手心的信件。 还是因为执笔写信之人。 昌繁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任由自己的脑海当中,万千的影像穿梭而过。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 昌繁也不再喃喃自语,他就这样静默坐在桌前数十息。 他脸上的表情在不断的变换,但是表露出来更多的是,嘴角上扬。 终于,他开始了动作打破了时间的静止。 昌繁开始磨墨,然后就是铺开纸张,接着落笔。 虽然明明知道,他与长乐姑娘的书信没有那来往渠道。 但是他,还是无比认真的给长乐姑娘回了一封信。 只是因为,他此时此刻心中有太多的话语,想要对这个‘国公’家的闺女去说。 憋闷在心口,不吐不快! 这一封不知何时能够寄出的书信,他书写的很快。 终于把心里面的话,写成了那并不好看毛笔字。 当写满了好几页纸张的时候,昌繁还是感觉意犹未尽。 于是乎,他在信的尾部那张纸上,他还附上了一首可以表达他此时心情的诗。 一首柳永的《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诗词写毕,昌繁方才放下手中所执之笔,这才满意了一些之后,这才又自顾自的欣赏起自己的回信来。 当他仔细认真的,再一次看了看亲手所写的这一封回信之时,昌繁忽的哑然一笑。 自己的这字…真丑! 为何上学之时,就不会好好的把这个毛笔字练一练呢? 这一下,要出洋相了。 昌繁很是无奈的,自己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拿起最后的一张信纸,在面前轻轻的吹了吹。 不知不觉,夜已深。 一股困倦之意,这才慢慢的涌了上来。 就在此时,昌繁忽然就听到了一阵轻轻敲门之声。 随后就听到,张虎大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陈先生,夜已深,您该休息一下了。 姜大哥…让我提醒您好好休息好,到了明日,咱们队伍中的干部们可能会来请示。” “好,知道了。” 是该休息了,在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已。 要是在某个村落,可能用不了多久,公鸡都会打鸣了。 昌繁眉梢轻轻一扬,开始动手将桌子上面的信纸一张张慢慢的折叠好。 他小心翼翼,如待珍宝。 昌繁此时此刻的模样,有点儿傻乎乎的,如果还有第二个人在这里看见他的话,那就一定知道他此时就是像极了那传说中的恋爱脑一般。 只是,他自己现在并没发觉自己有何不妥而已。 两相思念之美,真挺好! 昌繁转头乜了一眼灯油快要燃尽的那一盏油灯,抬手毫不犹豫的把它熄灭了。 躺下在有些暖和,又有些软绵绵的褥子之上,他的心里头忽的一下诧异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这张暖和又有些软绵的褥子…似乎是在他洗漱之前,钟离若雪那姑娘抱过来给他铺好的。 难道这妮子…还对自己有那一种意思不成? 要真的像是自己猜想的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就实在是对不起远在长安,一直对自己心心念念的长乐姑娘了。 如果是脚踏两只船,这在昌繁的观念里头可是非常令人不耻的呀? 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难道不是应该对自己所爱之人忠贞不渝的吗?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只要自己立场坚定,那到最后肯定什么事情也没有。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无官无职,又何德何能入得了众多美貌女子的眼? 人家对自己好,也许只是因为她暂时需要在自己的这支队伍当中你依附着生存而已。 就像自己的那些手下,那些加入队伍训练的战士,大家最初的目的,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如果不是生活困难,谁又愿意参加护院家丁的队伍,去替别人看门守护呢? 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 就这样想着想着,昌繁垫着钟离若雪送过来的那一张温暖的褥子,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他做了美梦。 他梦见自己不止娶了李长乐姑娘为妻子,而且还娶了钟离若雪当了他的妾室。 这都还没完,他还梦到自己迎娶李长乐为妻子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两个叫做阿紫和阿月的姑娘也陪嫁过来,当了他的暖床丫头… 这后半夜的梦,真的是做得没完没了。 不过就是因为这梦境太过于真实、太过于香艳了,以至于美梦中的昌繁,下意识的抗拒着都不想醒来。 甚至,连他颈脖之上的那个麻布枕头都被他流下的口水润湿了一大片而不自知。 一直到,一直到长乐姑娘身边的那个阿紫姑娘,因为吃醋而拔出了明晃晃的剑… 昌繁才一下子被惊醒。 一下子,打了个寒颤之后就惊坐了起来。 夜已尽,春梦了无痕。 归心似箭 第386章 归心似箭 天已大亮。 新的一天已到来,新的一年也已经开始。 昌繁此时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归心似箭也不为过。 只是因为,心中思念之人眼下还远在长安。 队伍上的各种繁杂事,因为昨夜的大会议定下了基调,因此基本上都不再需要昌繁再继续费心的去进行安排。 有人有钱,有地盘,他们再懂不懂得怎么去做的话,那么,那些将领就该受罚了。 甩手掌柜…才是昌繁真正想要的状态! 时间就像手中想要握住的水和流沙,总会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溜走。 转眼间,已到第四天。 昌繁身边的近卫,已经帮着他把行囊已打点好。 两千多人的队伍,在山脚下的山林下边空地之上,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 回程的路,物资较少,手脚麻利的战士,已经把返程所需的物资都装上了马车。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所有人的衣着,在他们的陈先生的要求之下,都换成了他们出发过来时的那些破旧衣裳。 陈先生说了,这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队伍中没有一个人对此安排有怨言,因为他们都把领到的月钱和奖金,都塞进了自己的内衣衬兜里面,鼓鼓囊囊。 在一一道别了那些留守下来的战士们,昌繁一行的队伍便开始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此行的目标,长安。 在回去的队伍当中,不再是清一色的镖局男战士。 钟离若雪、还有近十名口齿伶俐又比较机灵的女战士。 按照钟离若雪的意思,她是想要到长安去找一找他爹,还顺便说要长长见识。 至于其他女战士,则是昌繁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之后,打算把她们带回去,重新编入到镖局与碧水湾出来的以春梅为首的女子销售队伍里去。 他自己的那些手下,之前清一色基本都是男子。 挑选一些机灵的女子,编入到长安的队伍里去,也好更加方便的安排以后的工作。 有些事,还得是女子干。 长长的队伍,在新开辟出来的山林道路上,慢慢的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长蛇之状。 回家之路,充满了愉悦。 灰白的天空之下,一阵阵的干冷之风扑面而来。 昌繁的心里头,明显还有着昨日从长安递过来的那信件的余热未消,心里暖烘烘的。 他只想着,能早一点回到长安去,早一点见到那一张白皙纯净、令他怦然心动的精致小脸。 骑着快马,先走一步的侦查连战士前期探路,也率先一步先赶回长安去。 他们需要先回到长安,通知镖局和各方人员,做好这支队伍回归以后后续安排的提前准备工作。 这支队伍比较特殊,当时是悄悄的集合离开出来的。 即便现在凯旋回去…也是不能大张旗鼓的。 虽然他们的手上,有持着兵部的正式出关文书和令牌。 但是,毕竟他们这支队伍也只是一支得到了授权的民间组织而已。 根本就…不在军队之列。 当然了,昌繁怀里的那一封回给长乐姑娘的书信,也随着侦查连的快马,极速的正在送往长安的路上。 这让他的心,稍安了些。 他率领着队伍,实际上,行走的并不算很快。 虽然他的内心略为焦急,心思已经快飞回到长安,飞进长乐酒楼里面了。 行进中的队伍很是安静,只听见马蹄声和马车的车轱辘发出的吱吱吱的声音。 半个时辰之后,队伍便来到了开阔宽大的马路之上。 昌繁没有再骑马,而是换到了一辆较为稳当的马车上。 坐在马车之上,昌繁开始闭目养神。因为昨夜他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此时的他想小睡一会,但是有点摇摇晃晃的马车,令他真的是难以入眠。 虽然马车有被改装过,但是行驶在泥土路上,依然是颠得有点让人感到屁股生疼。 实在是睡不着,昌繁脑子里面的潜意识又开始自由自在的畅游了起来。 转眼之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大半年了。 对于人的一生来讲,大半年时间其实也只是很短。 但是这大半年里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自己也从一个执跨子弟,慢慢的转变为一个和别的人有些不一样的小商人。 每做的一件事情,都让他自己很是真实的感知了,他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切。 尤其是长乐姑娘有些突兀的出现了在他的生活当中,从相识相熟,又到相知相互合作做起买卖,再到现如今的相思相念,这就让他对未来有了更多的一些美好的期待。 于是,昌繁便立下了决心想要将自己的生意做得更大一些更广一些。 昌繁最初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自己和家人为了往后的生活大家能够过的更加美好。 当然了,自从认识了长乐姑娘之后,昌繁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给长乐姑娘她的母亲看一看他的本事。 他很想证明自己,他也很想证明阶层的鸿沟,实际上是可以通过努力而跨越的。 还有他的人生,可以通过他自身的努力而做出改变。 真的能够改变吗? 这一趟完成国公夫人的要求之后回归,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让她之前的想法得到改观? 希望…一切如愿吧! 就在昌繁在马车的轻微摇摇晃晃当中,想着几百里之外的人和事的时候,马车垂下的帘子之外传来了钟离若雪略为有些娇滴的声音: “陈先生,外面下雪了。” “外面…好美呀!” 这时候,昌繁才撩起了马车上的麻布小窗帘,向着外面看了出去。 果不其然,外面后天空中飘起了一片片的小雪花,原本灰白的天空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正在洒落的朦胧。 忽有一阵风起,把眼前白蒙蒙的小雪景衬托得更加的附有诗情和画意。 漫天飘雪,再加上相思中的人儿的确是优扬凄美… 不过很快,昌繁欣赏的视线就由外面的雪景转而投向并排而行在马车边上的钟离若雪的身上,在她那白皙的颈脖和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上。 这妮子,当真是现代的红颜祸水! 雪景好看,人也好看。 转过头来的钟离若雪,似乎也感应到了不断在他身上打量的那一道炙热的目光。 她刹那间小脸微红,胸口的小鹿乱撞之下不断起伏。 钟离若雪有些羞涩的垂下头去,她不再去看雪景、也不再去看雪景之外的其他。 她有此突兀的听见马车内的少年问了他一句: “你啥时候学会的骑马?” “我打小就会。” “你还会别的吗?”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 昌繁一噎,略微有些尴尬的没再问话,他抬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是啊,人家怎么说也是钟离司瀚,曾经边防大将军的亲闺女,就算是她能文能武那也不足为奇… 那也在情理之中,人家只不过是暂时落难了而已。 小雪花还在继续飘落。 赶路的人似乎不受影响。 阿紫和阿月 第387章 阿紫和阿月 五天之后。 已是正月十一。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阔别了好几个月的长安。 直接回到长安东城顺风镖局里的,也不过只有不到区区一千人左右。 其余的战士,都被昌繁和姜昆大哥、梁希亮等人经过商议之后,分别被安排派回去了禾塘岭那边的别院和碧水湾那边的村庄。 就像…出发时的那样! 长安的大街小巷,依旧还是原来离开的样子。 只不过,下了好几天的小雪之后,整个长安看起来要更加的恢宏和喜庆。 也或许,只是因为刚刚过完年不久所留下的一些气氛。 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们也结束了沐休回到了各自所负责的工作岗位。 长安的百姓们,也慢慢的回归到了正常的劳作和生活。 一切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刚刚回到长安的昌繁,就是头三天里,基本上是天天都呆在长乐酒楼里面。 他吃喝住,都在酒楼一楼他的那个工作室里解决,和他两相思念了好几个月的长乐姑娘每天都腻歪在一块。 似乎他们一直都有,说不完的那些话语。 除了晚上宵禁的时间,一楼的那个大房间里,总会传出来卿卿我我的欢笑之声。 连一直守在门口外面的阿紫姑娘,她的白眼已经是翻了无数遍了。 只不过,她敢怒不敢言。 和姓陈那小子一直腻歪在一起的,可是她的主子。 就是她一直看不惯昌繁,总感觉昌繁身份低微,根本就配不上他家的主子大小姐。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对于这两人交往的这个事情耿耿于怀的主要原因。 长乐姑娘从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这些欢声笑语,这三天以来真的是把阿紫姑娘给气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她瞪着站在对面的阿月姑娘愤愤不平的压低声音道: “阿月姐姐,你倒是想个好的主意出来,劝劝主子呀? 再这么下去,要是被老爷和太太知道了,没准又要罚咱们两个呢? 你说,是不是?” 这个叫阿月的姑娘倒是一脸的淡定,微笑着对阿紫姑娘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这件事情上,她倒是非常的看得开,她并没有觉得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有何不好。 她反倒是觉得,她们家的主子在这些天里,相比以前的那些岁月,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和快乐。 单单是这一份快乐,实际上就已经非常的难得一见。 这样的感情,她很羡慕! 只不过她从小习武,对于亲情爱爱方面的事情,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懂。 但是从主子的欢声笑语中倒是可以判断出来,两情相悦一定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 主子居然连续三天,都从宫里跑出来,和姓陈的这小子一直呆在房间里说话。 难道两人之间,真的到了无话不谈,无所不聊的那种地步了吗? 他们两个会不会,在没有别人看见的时候…抱在一起? 又或者,又或者会不会做一些令人感到害羞的小动作? ……… 想至此,阿月姑娘的脸上不由得也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她那白皙的脖子根。 她越想越多,越往下去想也越感到不可描述… 一直到她运行自己丹田的那一股子内力,也无法压制她自己那血液的急速流动和心跳的莫名其妙的加速。 “阿月姐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啦?你的脸为何那么红?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要不要去找大夫看一下?” “我没事,不用。” “我只是最近站的比较多比较久了,身子比较乏力,感觉到有些累而已,没事。” 阿月低声说道,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摇了摇头。 阿紫一脸的懵态,她自知自己的武功修为并没有阿月姐姐的那么高,她自己也是连续三天都守在门口一旁站着。 为何她自己一点脸红乏力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阿月姐姐她今天给自己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 但是怪在哪里,她又是一点我也看不出来。 难道是她自己的武功修为在前些日子的苦修之下,又突飞猛进进阶了不成? 自己的武功修为只不过是三境下阶,而阿月姐姐目前的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二境中阶的地步。 和她自己相比,虽然只是差了两三阶的差别,可是师傅曾经也有说过,武功修为越往上走的话,进阶的难度就会越发的高,要是想要在往上破境进阶的话,除了勤修苦练和天赋之外,也还需要那么一丢丢的运气和机缘。 那么问题,就不是出在武功修为上面了。 阿紫撅着小嘴,还是满脸狐疑的再次询问道: “真的不用?” “不用。” “那好吧,等主子回去以后你可要抓紧时间,好生休息一下恢复恢复…” “嗯。” 站在门口值守,又闲来无事的阿紫姑娘,她的一双杏眼忽的又转了转。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左侧离他不远处不断传出欢声笑语的那一扇门之上。 她努了努小嘴,示意她的阿月姐姐要不要过去门口那边去瞧一瞧,偷摸看一看? 谁知道,阿月姑娘似乎对于这样的行为很是不耻。 但是她知道,性格上有些古灵精怪的阿紫姑娘,即便是平时在宫里头,她也爱向宫里头的嬷嬷和年长一些的女侍人打听和闲聊一些关于情情爱爱方面的八卦之事。 对此,她是不屑一顾的。 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们俩呆在一起伺候主子的时间长了以后,多多少少也都听进去了一些,也受到了一部分的渲染。 男欢女爱之事,似乎也是不知不觉中懂了那么一丢丢。 只不过,相比阿紫,阿月姑娘更多的时间,几乎都是花费在了修炼武功一道之上。 因此,她的武道修为也因为她的勤于苦练和阿紫姑娘硬生生的拉开了两三阶的巨大距离出来。 这一点,她在阿紫妹妹的面前,是有些小小的骄傲的。 只是天下有趣之事、还有江湖经验和情情爱爱方面的那一些谈资,阿月倒是远远的不及她的这一位小师妹。 她依旧是梗着脖子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回应,似乎对于偷听和偷看并不感兴趣。 阿紫姑娘侧脸乜了一眼那一扇门,她也不敢有啥动作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因为在前一段时间,她就曾经因为偷听的事情,被她的主子狠狠的罚了一顿。 当时回宫以后,她就被小板子给狠狠打了一回。 现在都还有点,感觉自己的小屁股隐隐的有些生疼。 好奇心人人都有,但是作为人家的贴身侍卫,就算是再好奇,也只能强忍着。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昌繁的几名的亲卫,脚步匆匆的赶来,刚到门口外面就焦急说道: “陈先生,陈老爷找你已经发脾气了,他请你马上回家。 老别说了,你再不回去的话他就亲自过来,他要上这里来揪你的…耳朵!” 亲卫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谈笑之声也戛然而止。 “噗嗤……!” 一直守卫在门口外面的阿紫和阿月姑娘,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之后…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父与子 第388章 父与子 正月十四。 傍晚时分,雪停了。 昌繁再次回到家里头,就看见了坐在大厅当中,怒气冲冲的富贵爹陈老爷。 昌繁认真的瞅了一眼自己那满脸黑线的富贵爹,他有些不太自信的喊了声: “爹…!” “我回来了。” 昌繁很是主动的,正欲走上前去安慰一下他那双眼有点儿要喷火的富贵爹。 不过,当他的眼睛余光瞅到桌子上面的那熟悉的藤条似乎在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昌繁下意识的脚步一滞,呆立在了原地不敢继续迈腿。 他富贵爹手中的藤条,对他来讲震慑力还是相当大的。 从小挨着揍长大,身体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上上下下几乎没有哪个地方,没有挨过这根藤条的揍。 他有些…憎恨这根藤条。 昌繁眼珠子一转,然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母亲,他向母亲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他的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富贵爹大声的怒斥着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呀?你一声不吭的就跑到外头去,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地方吗? 你在家里面没消停的胡来捅娄子给我就算了,现在是不是胆儿肥了,还准备跑去外面把那天也给捅上一个窟窿啊?” “爹,我没有。” “还没有…?” “你悄悄的带着那么些个人跑到边城去,你是看景啊? 还好你现在全须全尾的给我滚回来了,不然的话我都没法给咱的那些祖宗们交代了! 你就呆在长安,好好的给我打理好那些买卖,多挣点银子回来养家养爹妈不好吗? 外邦蛮子入要关,这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也跟着瞎掺和,去凑什么狗屁热闹? 你私自跑去瞎搞什么? 啊……?” “啪…!” 陈富贵被气得胡子都快要歪掉了,他伸出他的那只孔武有力又有些肥厚的大手狠狠的在桌子上面用力一拍。 紧着着,大声的吼叫道。 “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是,我去做的是正经事。 我并没有跑去…瞎搞…!” 昌繁越是辩解,他的声音慢慢的变得就越发的小。 在他的富贵爹面前,他还真的是没有一点作为一支强悍队伍主帅的那个威风样子。 甚至于,连最基本的话语权都不太敢去争取。 这是从小就养成,并且刻在骨子里头的连锁反应。 前世的他没有当过父亲,但是前世的他也有父亲。 并且前世的父亲,也和现在的父亲大致一样,对他总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只不过前世的父亲从小上过私塾,后来也读过正规学校的书,人也比较开明,对于民族大义和大道理更容易理解。 而这个富贵爹,两者相比之下暂时还算是狭隘了一点。 但是为人父母,担心自己的儿子安危也在情理当中。 昌繁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毕竟,自己的这个身体里面流淌的依旧是遗传了富贵爹他的血脉传承。 父与子之间,其实缺少的也只是沟通而已,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 还是要靠自己的理解,还有自己心胸宽广,大度的去接受和包容他眼界的局限性。 “哼……!” 富贵爹没有伸手再去拿桌面上的藤条棍子,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实际上他心里头,和之前几个月的日日担忧相比,看着眼前黑瘦了一圈的儿子,他倒是有些释怀了。 他的儿子,挺有种的! 这应该是…遗传他老子! 竟然敢领着护院家丁跑去关外,给那些意图欺负大唐汉人的蛮子们上眼药。 这就不单单是胆量和胆识的问题了,这还需要具备一定的爱国护国之血性。 血性这玩意,自家真有。 不管结局如何,这也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陈富贵气愤的是,是自己的这一根独苗,不管不顾,他自己自身的安危而已。 至于其他的,实际上,他也认为自己儿子做的对。 “以后再出远门的话,必须每次都要报备给我知道。 并且需要得到我的允许之后方能离开,不然的话,你别想离开长安城一步。 如若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狗皮,打断你的狗腿。 听清楚了没有?” 陈富贵气哼哼的对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直接就给他下了死命令。 “爹………?” 昌繁感觉有些憋屈,很是无奈的陪着笑脸冲着陈富贵喊了一声爹。 陈富贵的表情似乎在这一刻又缓和了一些,他扬了扬他那两道浓密的眉毛。 在那胖乎乎的脸上,他的眼也比刚才多增大了一线。 然后瞪着昌繁,接着离开了他的座位,并上前几步走到昌繁的面前,他伸出他的那双大手搀扶着昌繁的双臂。 就在昌繁和他的母亲那惊讶的视线当中,此时的富贵爹居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身体没事吧?你这一趟出去有没有受伤?” 说着话,他的那双胖乎乎的大手,还在昌繁双臂之上上下摸索了起来。 他的动作,彻底的把昌繁一下子就给搞懵逼掉了。 这是在…担心自己? 他不知道刚刚还对他怒目圆瞪的富贵爹,此时此刻,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如此大的反转,确实令昌繁心里头感觉到很是忐忑。 “啊…?爹…我没事。” “我没有受伤,我身体全身上下都好着呢,我现在吃饭依旧可以吃掉两大碗。 我的精神头,也比之以前好了很多。” 富贵爹对自己的关心,瞬间要像初夏的夜风一样温暖的昌繁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昌繁在富贵爹的示意下,他俩慢慢的在旁边坐了下来。 昌繁就坐在父亲的对面,他动作麻利的斟了一杯茶,并很是正式的双手递了过去。 “爹…喝茶。” “爹,我今儿个回来,就是想着可以陪爹好好说说话。 我离开那么长一段时间,家里头的一切事情都是爹,你亲自在打理,辛苦爹了。 往后我一定好好做买卖,给爹挣下一份大大的基业,也让咱爹好好的享享福。” 嘴上说的这话,昌繁的眼里,除了一些歉意之外,剩下的也是对这个富贵爹的关爱。 富贵爹对自己的包容,还有多年以来的支持,也才让他顺利的走到了今天。 往后,也还需要他支持。 于公于私,昌繁都认为他应该把自己家里头安抚好。 特别是自己的…富贵爹。 后院着火的话可不得了! “你知道爹的苦心,那就好,以后可得懂事一些,爹的后半辈子可都还指望着你。” 此时此刻的陈富贵,说着这些连他自己可能都不太敢相信的话语,但他还是说了。 他深信,儿子可以改变。 虽然这些话语有些突兀,单从表面上看,却很像是一对情深意重的父子,在探讨着某件家里头的一件大事情。 昌繁的母亲,一直很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她感觉到很自然,也很温馨的样子,她内心很是欢喜。 这父与子,本来就应该是融洽相处的这一副模样! 昌繁坐在客厅的母亲,还有躲在屏风后面悄悄观察的那些姨娘们,才开始嘴角上扬露出了那欣慰的笑容。 小姨娘也挤在门边,红唇轻咬着贝齿,心中暗自叹道: 家里这俩老少男儿… 如此,甚好。 封爵(一) 第389章 封爵(一) 第二天。 正月十五。 元宵节,也是一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 昌繁今天倒是没睡懒觉,他一大早就起来了。 不是他勤快,而是这段时间以来带着队伍在外头,早就已经习惯了早起。 以前睡到日上三竿的那些日子,现在回头去想想,他自己也感觉似乎很是不妥。 人生苦短,需争分夺秒的去做的事情还非常的多。 如果把时间都浪费在了睡懒觉那上面,那真的和亵渎生命没有什么两样啊! 昌繁就呆在他的小院,正悠哉悠哉的吃着他的早餐,他并不想过去正屋那边,因为他并不想面对着随时都可能变脸跟他发飙的富贵爹那张胖脸。 不是他嫌弃父母,而是他惧怕富贵爹的随时暴起、已经是害怕到骨子里头的了。 正屋那边,陈富贵和他的夫人还有那些妾士们,也正围坐在桌子前,规规矩矩的分别用着早膳。 就像以往的那样,用早餐的时候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这些都是陈老爷定下的陈府规矩。 就在威严的陈老爷刚刚喝下一口冷热温度刚刚好的稀粥的时候,家里头的一名老管家匆匆的走了过来。 他一跨进厅门,就满脸有些焦急的说道: “禀报老爷,宫里头来人到家里来了,人已到门口。” “慌什么慌?” “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处理事情能不能像老刘那样,什么事情都稳妥一点。 瞧你那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像何体统?” 这个王管家是后来提拔上来的一名管家,自从刘管家去了高品味小饭馆以后,他就接替了刘管家以前的那些活。 不过他办事比较粗糙,并没有刘管家那样的成熟稳重。 就是这一点,有了比较之后让陈老爷对他的个人办事能力有点诟病。 陈富贵慢悠悠的放下了他手中的粥碗,他重复问道: “你刚刚说来人了?是从哪里来的人?说没说啥事?” “是从宫里来的人,看他们的那个阵仗可不小呢。 我看他们一队人里,还有一位领头的像是一位大人物。 看那气势,像是当官的。 而且,那官位该还不小…” 王管家也顾不得陈老爷对他那有些生厌的表情,赶紧把他看见的了解到的说了一遍。 这是件大事他不敢怠慢。 “什么?” “宫里头来的人?而且来的人里面还有一位大官?” 陈富贵一听,嗖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宫里头过来的大人物,他陈富贵是绝对不敢怠慢的。 一个应对不好,倾家荡产有可能都是小事,人头落地搬家那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 “完了完了…” “老王,你赶紧过去小院那边把少爷给我喊过来,我先到外面去迎一迎贵客。” 陈富贵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用手整理着身上的衣襟。 面见贵人,得讲究礼数。 这衣着打扮,有的时候这也会彰显出来一个人的礼数到底周不周到。 王管家一听,马上就迈腿往旁边的小院小跑着过去。 而陈富贵的心里头则是一直在不停的打鼓。 现在一大早,官家的人就找上门来,估计没什么好事。 这说不定,就是自己的那个败家玩意又惹到了什么人闯下了什么大祸不成? 这一种被人找上门来算账的事情,实际上,他早就已经非常的熟悉不过了。 可是这一次,老王那个家伙却说是宫里来的人,而且这次来的还是一位大官。 这怎么得了? 要是来一位大人物,要是真的是自家儿子闯的祸,那自己又该如何去应对化解呢? 陈富贵越想越心凉,越想越懊悔不已,他懊悔自己以前是对儿子的管教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一些。 以至于他现在,有可能又闯下了滔天大祸,也许人家正等着自己出去赔钱赔罪认错好化解牢狱之灾呢! 人家狮子大开口,兴许已经早就成为定局了。 陈富贵一边往外走,一边感觉到自己的两条小腿,都不自觉的在打颤。 说起来话长。 实际上,很快之后陈富贵便脚步踉跄着来到了大门口。 陈富贵有些惶恐的看着门口外面的来人,他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大官,另外也还有一些其他的官员陪同。 他有点儿懵逼,他发现来的这些官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他看见走向他面前那一位最大的官,对方身上穿的官服居然是三品大员的官服。 这对于他这个小小的商贾来讲,三品官员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得到、够得着的超级大人物了。 这是朝廷命官、高官。 陈富贵双腿一软,差点儿没站稳就倒了下去。 还好,陈府的门房大爷就在陈富贵的旁边,伸手一下子把他扶了一把。 这才稳稳的…站住了。 陈富贵心想,完了… 陈家的一切基业都完了。 人家堂堂三品大员,要是想要收拾他陈府一家,那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果然,老活说的很对。 养儿不教,父之过。 封爵(二) 第390章 封爵(二) 那名带头的三品官员,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陈富贵面前。 他很平静的看了一眼陈富贵,然后开口说道: “这是陈昌繁的府上吧?” 带头过来的这一位,也是开口问话的这一位官员他是礼部的官员、他是礼部侍郎。 “是是是。”陈富贵赶紧回答道,可他的两条短腿,就是一直在不断的微微发抖。 他不知,来人何意? “我能进去说话吗?” “能能能,请进请进。” 陈富贵一头雾水,只好硬着头皮先招呼着,接着做了一个里边请的手势。 事情已经发生,是好是坏自己一家肯定是躲不过的了。 “好,请。” 这名礼部官员冲陈富贵轻轻点点头说道,算是回了礼。 他刚刚说完,抬腿就向屋里头走去,站在门口外面愣了两三息的陈富贵,一下子回过神来也是连忙的抬腿跟上。 等众人全部都到了陈府的前院之后,那名领头的三品高官礼部侍郎才转头看向陈富贵询问道: “陈昌繁他人呢…?” “他没在家吗?” “在在在,已经遣了人过去喊他过来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陈富贵赶紧答话,对于这样的大人物他可是紧张得很。 生怕一个不小心,立马就把人家给得罪了。 这高官大人物的脾气,都会和他的身份地位所等同。 稍有怠慢,可能给家里头带来的就是那灭顶之灾。 陈富贵一直是这样认为。 因此,他面对上位者,做任何事一直都是谨小慎微。 在等待昌繁过来的空档,这位在陈富贵眼里的超级大人物官员再次开口询问道: “您是…陈昌繁什么人?” “鄙人是昌繁的父亲,小的名叫陈富贵,是西城这边的一名小商人。” 此时的陈富贵,他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同时也有着许许多多的不解与疑惑。 但是他却只能够强忍着,待人家再问话的时候,才能够旁敲侧击的进行试探性询问。 双方的身份地位悬殊,对话交流便极其的不平等自然。 这种思已根深蒂固,陈富贵也有着他的无奈! 他并不敢,直接的把他心中的疑惑给提出来。 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一位大人的脾气秉性,还有他今天到自己的府上来,是所谓何事? 而且跟在他身后的,看上去也是职位不低的官员。 如果是坏事,等等便知。 如果是好事,也得等等! 陈富贵转头,又向旁边的一名下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过去催一催。 要不是眼下他要亲自招待这一名过来的大人物,他可能都会立马跑到小院那里去,用力揪着那个爱捅娄子的儿子的耳朵,一把就能够把他马上给揪过来了。 这时候了,还磨磨蹭蹭。 这王管家也真是的,让他去喊个人也能够喊个半天。 这办事能力,真的是低到有点离谱的地步了。 回头必须好好的,训一训家里头的这些老小子们。 平时吃饭一个个都是一些狠角色,办起事情来,怎么就变得腿脚不利索了? 看来自己是,太善良了。 如果他不是姓王,如果他不是自己夫人的远房亲戚,就这样的办事能力,早就把他给辞个八百遍了。 陈富贵心中焦急万分,同时也是忐忑不已。 他察言观色,似乎这一位三品官员大人物又并不像是要过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呀? 对方的脸上,并无怒意。 不过一般那些大人物,基本往往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难道他是…受人所托,过来敲打敲打自己的儿子? 可是自己儿子无官无爵,和官场上的任何人,似乎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连系啊? 最大的可能,也许就是自己的那儿子得罪了什么他得罪不起本不该得罪的人。 这种可能性,确实还是非常大的,自己的这个儿子以往是什么德行,陈富贵还是非常门儿清的。 有可能他又重蹈覆辙了。 这就让陈富贵,愈加的郁闷无比了。 陈富贵的夫人和那些小妾们也都出来了,他们站在外院连接里院的门口边上。 没有陈老爷的发话,她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因为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气氛有些怪异,怎么刚刚还说着话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就是等待昌繁过来的这一点儿空当,整个府上的人,几乎都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那些下人们纷纷猜测,猜测他们的少爷这一趟可能是惹了什么大事情,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家中来了那么几位看上去非常了不得的大官员? 因为大家都看到,他们平时很是成熟稳重的陈老爷现在鞠着身站在人家面前,那个毕恭毕敬的态度说不上谄媚,但是明显也很是战战兢兢的。 这就说明了,到家里来的这些人一个个肯定不简单! 就在这时,昌繁也从旁边的侧院过来了。 之前他在自己的小院中,用完早膳之后,他就趴在自己的房间那里画一些图纸。 图纸正画得投入,他就看见王管家匆匆走来,让他马上到前院那里去。 直说有大人物来了,让他抓紧时间赶紧过去。 在家里头,一般无论什么事情,什么人物,几乎都是由他爹说了算的。 他知道自己说不上话,大部分事情也插不上手,所以他就等着把手中的图纸画完了,这才走了过来。 “小的陈昌繁,见过几位大人……?” “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昌繁也是客客气气的行了一个书生礼,在朝廷大员面前他也是不敢托大。 该有的态度和礼仪,还是必须尽可能要做到位的。 这可是在长安,遍地都是大小官员,一不小心把人家无意给得罪了那可不值当了。 况且,现在人家上门来所谓何事也还不知道呢? “你就是陈昌繁陈先生?” 礼部的这位领头的官员脸上瞬间挂上了些赞许的笑意,有些客气的询问道。 “是,小的陈昌繁,被手下人称为先生…实属谬赞!” “我是礼部侍郎邹荣博,此次前来府上,实为公事。 既然你和你家人都在,那就开始摆香案吧!” 封爵(三) 第391章 封爵(三) 摆香案? 陈富贵的脑袋里突然感觉到嗡的一声,差点又一个趔趄没站稳,又要摔倒下去。 还好王管家就在身旁,及时的一手托住了他的后腰。 这才没让他,在这些大人物的面前出了洋相。 “嗯,咱得先把陛下交代给我的事情先办好了再说。” 这一名礼部大人邹荣博乜了一眼陈富贵,他及时的又给补充了一句。 他以为陈家的陈老爷是不是预先收到了消息,这一会高兴得站都站不稳了。 要不然的话,为何自己让他摆香案,他激动成这样? 这个陈富贵,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不过好像宫里头有一位陈贵妃,也是他们华楼陈氏一脉出来的贵人,邹荣博邹大人心里头想想便也不觉得消息传的快有什么奇怪的了。 朝中有人,自然方便。 邹大人觉得理所当然,而陈富贵则不是这样想的。 他心里头想着,难道这一次自己儿子得罪的,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而是宫里头的皇子或者其他的皇亲国戚? 这一下,他更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善了了。 他满脸涨红,硬着头皮开口小心的询问道: “请问邹大人,我儿他到底得罪了哪位皇子…还是得罪了哪一位贵人? 可否请大人…告知一二?” “得罪?” “这都哪跟哪呀?我此行过来府上就是过来宣读圣旨,这何来得罪一说?” 邹荣博是一脸的迷糊,他根本就不知道陈富贵他在给自己胡乱说一些什么? 这好事他都还没宣布,这陈家的老爷,怎么就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呀? 难道?难道他对圣旨的内容也有所了解?难道他对陛下下给他们家的旨意还有其他不同的看法不成? 这不应该呀,就算他消息灵通,知道自己要来,但也不可能知道圣旨的内容? 陈贵妃,她当然是没有预先知道圣旨内容,并且提前过来通知他们的本领? 自己是从礼部奉了皇上的旨意之后,直接过来的。 这些消息,他们应该还是未曾获知才对! “陈老爷,你对我们要过来宣读圣旨的事情…有意见?” 邹荣博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的询问道。 抗旨不尊,可是大罪! “没意见,没意见!” “我们怎么可能有意见呢?我就是多嘴…问问?” 见此情景,陈富贵心里更觉得六神无主,心如死灰。 这圣旨都已经下来了,那就是这个事情已经铁定了,儿子得罪人家皇公贵戚的事,估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即便是花银子,那可能也是没有了那个周旋的余地。 陆府这一趟,算是彻底的要完了。 邹大人刚才的变脸,那就说明了人家并没有在他这里收受好处的打算,人家这是要公事公办拿自己家开刀。 自己陈府…这是要家破人亡的一个大凶的节奏啊! “没意见的话,那现在还愣着干什么呀? 摆香案啊?我要宣旨了。” 邹大人一脸的迷糊,他真的是非常不明白,这个陈昌繁的父亲陈富贵,他怵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这翻身富贵的大好事,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一点我高兴?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没有什么受不了的苦,倒是有许多享不了的福! “摆摆摆…请大人见谅,我爹他是一时老糊涂了。 他没见过像大人这般的大人们到府上来,他一时太高兴过头了就犯了糊涂,请大人多多包涵。” 昌繁见自己的富贵爹,神色怪异的和邹大人讲话,他赶紧就补充着说道。 他原本想着,自己的富贵爹怎么说都是这个家里头的一家之主。 所以他刚才和邹大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没再开口。 他想着由自己的父亲,和对方交流更加妥当一些。 谁知道自己的父亲,说起话来,前言不着后语。 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家宫里来人,意思都还没有说明白。 他就在向人家打听,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富贵之人? 在爹的眼里,难道自己就是那么的不堪吗?……或者曾经的自己,是这样! 但是自己早就已经改过自新摒弃了以前的那些陋习。 今时……不同往日了。 自己光明正大做买卖,而且最近还为朝廷立了功,富贵爹说话也不挑时候,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咋想的? 昌繁马上拱手向邹大人陪着礼说着话,一边赶紧挥手指挥旁边让下人开始摆香案。 接旨摆香案,这是礼规。 家里的下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年富力强的汉子和手脚麻利的女工,办起这点事情来倒是非常的利索。 很快,香案便摆好了。 而且,昌繁的母亲王氏还有家里的那些姨娘们,都一一被招呼了过来。 还有府里面的其他人,全部都被召集到了前院这一边。 这时,邹荣博才表情严肃的走到了香案前面。 昌繁和他爹陈富贵,率领着众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这要是放在平时以往,是不需要这样的,不需要整个府上的人都这样下跪行大礼的。 但是今天邹大人让他们预先摆好了香案,那就说明了他所带来的是圣旨,而不是一般的府衙法令。 要是一般的法令,是不需要全府上人员下跪听宣的。 “圣旨到,陈昌繁接旨” 封爵(四) 第392章 封爵(四) “圣旨到,陈昌繁接旨。” 邹荣博一边展开圣旨,一边高声的宣读。 听到这第一句,跪在下面的陈富贵的双腿膝盖实在是忍不住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家要彻底完了… 这个家,终究还是败在了他父子俩的手上,这以后都没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养子不教…确实是自己这个为父之过,可是现在这一切就算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败家玩意,此刻可就跪在自己的身旁! 这个臭小子,难道他是不把自己这个老子气死,他都不会停下闯祸的脚步吗? 虽说这大半年以来,他已经痛改前非改过自新,并且也已经认真的做起了买卖。 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过,逃不过得罪权贵,让自己一家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一切…也许都是命! 他暗暗拽紧了拳头,真想一把把这个气了自己近二十年的逆子再给教训一番。 来生…好做个明白人。 他一生要强,历经风雨,但是都让他挺过来了。 但这旨意…挺不住啊! 而他身后的那些女人们也是全部低着头,伤心难过。 特别是昌繁的母亲,从跪下接旨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泪就开始没停过的滴落了下来。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养的儿。 她的儿子,她心里有数。 这个祸事…该已无解。 跪在她们前面的陈富贵陈老爷的双腿在发抖,她们在后面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就意味着,此时此刻的陈老爷也是彻底的没了办法。 库房里再多的银子,看来也是没有机会花出去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夫君陈富贵,陈老爷,他辛苦多年才挣下了现在的那么一份家业。 由此看来,自己亲生的儿子不把家业给败光就不算完。 除了那几房年轻的小妾,陈老爷实际上也并没有享受过多少快活的日子。 陈老爷,其实挺亏的。 这眼看着,马上一家老小就要过到头了。 这样的结局下场,确实是非常的让人伤心难过。 王氏的伤心,无人理解。 一切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诏曰……陈昌繁因为拒敌有功、支援边境守军保疆土有功、缴获军马弯刀有功……” 陛下特一次男爵爵位、赏赐土地2000亩、食邑800户、实封300户、黄金百两…… ………钦此!” 邹荣博大人吐字清晰,声音洪亮,一一把赏赐之物都高声的念了出来。 昌繁前两三天,曾从李长乐那里听到一点儿风声。 只不过,当时俩人你侬我侬渐入佳境解相思之苦正在谈情说爱的时候,具体的昌繁也没有完全都记在心上。 以至于长乐姑娘给他说的许许多多的正经事,他似乎都只是记住了一个大概。 他知道可能会有赏赐,他倒是没有觉得多少的意外。 昌繁惦记的是人,并不是身外之物的那些赏赐。 但是,跪在他旁边的富贵爹就不一样了。 陈富贵听着听着,就感觉到非常的不对劲,这怎么和他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下旨问罪…? 也不是要过来抄家? 而且还封了爵位,还赏赐了土地和黄金百两,他完全被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前后的表情,真的是在精彩变幻中,他也暗自在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有时候遇见不好的事,耐心的等一等也许会出现转机。 居于前面立下了什么大功劳他只是听了个囫囵意思,但是后面的封赏赏赐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儿子被封爵了。 被封了个男爵,这才是他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消息。 至于2000亩地,还有那黄金百两,其实他并不在乎。 在家里的库房,黄金白银也并不少,还有土地2000亩也没有打动他,因为他本来已经就是个大地主。 他名下的土地,已无数。 但是有爵位就不一样了。 有了爵位的话,那可就是一件非常光宗耀祖的事,也是自己行走商道路上的一个非常不错的护身符。 尽管这个爵位,只是自己儿子的,但于陈富贵来讲,这也算他都无上荣光了。 儿子是一位爵爷,那么他就是爵爷的爹、亲爹。 在别的地方不敢说,起码在西城华楼堡这一片地方,自己是爵爷的亲爹,那就没有人敢随便的拿捏他了。 这份荣耀,在家财万贯的陈富贵来讲,那绝对是万金不换,非常难得的。 一会儿的功夫,陈富贵的心理变化已经由那个惨绝人寰的地狱又回到了天堂一般。 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 他紧握的拳头早已松开,颤抖的双膝盖也忘了抖动。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此时他那被惊得张开的嘴似乎已经忘了合拢。 “谢陛下隆恩!” 封爵(五) 第393章 封爵(五) “谢陛下隆恩!” 此时,依旧是一脸淡定的昌繁开口感谢陛下的旨意。 他不卑不亢,似乎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当然,他内心也很高兴。 有了男爵的身份,他便可以抬起头来去面对…长乐姑娘那个看上去有些固执的娘。 基本的要求,算是达到。 如此一来,那么迎娶长乐姑娘便也已有期可待。 这是最为让昌繁,感觉到高兴感觉到较欣慰的地方。 昌繁用他的肩膀,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富贵爹,提醒一下他不要再继续愣神下去。 因为…该谢恩了。 “谢陛下隆恩!” 这时候,所有人才在陈富贵的带领之下齐声谢恩。 “嗯,希望你以后继续多多的为大唐效力,多做贡献。” 邹荣博既然已经宣读完了圣旨,便微笑着把圣旨恭敬的交到了昌繁的手上。 不过,他的使命还没完。 “是,谢谢邹大人,我定不负陛下的圣恩。” 当昌繁高举双手接下圣旨之后,陈富贵立马就命人去库房里取来好几袋子的银两放在一旁备用。 这一手,他使得很顺溜。 别人给他送来了于他来讲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总也不能够那么不懂事。 沉浮商道多年,人情世故和利益往来当中的奥妙,陈富贵倒是手拿把攥。 他即将会阔绰的用他的实际行动,好好的感谢一下这几位过来陈府上宣读圣旨的这几位大人物们。 就在陈富贵以为这就已经完事了的时候,他准备开口说一些感谢的话、和做一些感谢别人的事之时,他却看见邹大人和他的同僚并没有打算就此告辞打算离开的意思。 而是转头,直接又看向了还跪在陈富贵身后的他的那些妻妾们。 不过,接下来这一位脸上已经挂上了盈盈笑意的礼部侍郎邹大人继续开口说的话,差点儿没把陈富贵又惊得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没站稳。 只听见邹大人继续道: “请昌繁娘亲王氏接旨。” 此时,前院的众人接着又是集体的一个蒙圈。 这邹大人手里还有圣旨。 而且这道圣旨,竟然是颁给昌繁娘亲王氏的。 这个时候的王氏,她沉浸在刚才儿子被封为男爵的天大好消息当中。 她之前和陈富贵一样,都是以为这是来人降旨问罪的。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得了爵位,而且还得到了不少的封赏之物。 她还傻傻的跪在那里,她是被高兴惊得发傻的。 她平时就拜佛念经,往日里也是一直都乐善好施。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这个打小就连年闯祸的执跨儿子会有那么出息的一天。 居然被封为男爵,还赏地赏金,而且在此之前事先几乎所以说是一点儿的征兆都没有显现岀来。 怎么就…… 她感觉自己现在,似乎这一切就像是在梦境中一般。 “孩子他娘,叫你呢?” 陈富贵见自己的夫人,也像自己刚才那般傻不愣蹭,他便扭过头去对后面的王氏赶紧的提醒了一句。 人家邹大人在颁旨,自己的夫人却在那里傻愣,他都已经无比焦急了起来。 而且她的泪痕,到了现在都还没有主动去擦干。 “王氏接旨!” 邹荣博又高声宣读一次。 这些木讷的接旨场景,邹荣博倒是没有不悦和责怪,作为礼部的官员,他倒是非常清楚老百姓对于皇权的敬畏。 这一次,昌繁的娘亲王氏倒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此时自己失态了。 她赶紧挪动膝盖,快步的爬到了前面去,她就在陈富贵的身旁跪着接旨。 她恭恭敬敬的跪着,安静的等待着这位邹大人的宣旨。 后面昌繁的那些姨娘们一个个也是竖起了她们的耳朵期待着这来自陛下又一个旨意。 今天家里头,变化挺大。 而她们大家都知道,这些变化都是少爷昌繁争取来的。 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只听见周大人继续道: “皇帝诏曰…因王氏培养陈昌繁有功,特封赏王氏为五品诰命夫人… 赏赐五品诰命夫人服饰三套,锦帛六匹,金镶玉牌一块黄金五十两……” 邹荣博就像前面一样,再一次的高声将封赏之物一一宣旨颂念了出来。 礼部的那些礼仪规矩,他倒是十分的熟稔,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在礼部短短几年间混到了今天的重要位置。 王氏已经由悲转喜,非常感激又虔诚的跪在那听旨。 她心想着,自己终于是要熬出头,要过舒心日子了。 自己礼佛多年,无论如何还是管点儿用的,佛祖到底还是有睁眼的时候。 以往的那些心酸过往,似乎今天在自己的心里头也显得没那么揪心了。 “呼………” 王氏微不可察的长舒出来一口浊气,心想自己也算是守得了云开见明月。 亲儿被封爵了。 而自己…也有一份诰命! 封爵(六) 第394章 封爵(六) “都起来吧!”邹荣博笑对着昌繁和他家跪着的这一大家子人客气的说道。 人家既然有了爵位,再怎么说还是该客客气气的相待,显得双方更加和蔼亲切一些。 也许人家这只是刚刚开始冒头走向富贵,或许以后也有可能节节上升也说不定。 俗话也曾经有前辈说过,莫欺少年穷! 特别是这个昌繁,他可是实打实靠他自己的功劳而得到的封赏爵位。 看看人家做的那些事,直接就是从下面的郡县,一直震惊到了朝堂上边。 单单是缴获运送回来的荒地战马,已经是让兵部的那些官员们笑不拢嘴。 陛下对此也是多加赞赏! 更何况,人家年方才二十不到的小小年纪,以后富贵跌宕风水轮流转的事情,谁个又说得准的呢? 布点善缘,往后才有可能结出那善果来。 邹荣博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后面挥了挥手,然后把赏赐之物和圣旨交给了陈府的人。 圣旨是陈富贵接着的,他如获至宝的双手接下,接下之时还不忘一个劲的点头致谢。 这于他来,可是大宝贝! 他家不缺钱缺物,唯独缺的就是社会地位和贵族认可。 以往,即便他有再多的银子那也没用,他的地位还不如一个秀才来得金贵。 被看低、被欺负、被人家随意的拿捏,实际上已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了。 这下好了,自己家有了两道圣皆。那就等同于,自己的家里头有两把尚方宝剑。 谁人再想欺他陈富贵,那也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的。 他非常明白这两道圣旨对他家来讲的非凡意义,即便是只有一道,实际上也就已经可以护他家人平安的周全了。 此时此刻的陈富贵内心高兴得笑容满面,那兴奋的劲儿实在是他想忍也忍不住。 如果不是家里头还有外人在,他甚至都能够高兴得跳起来耍两手他最为擅长、最为骄傲的八极如意拳法。 可惜…眼下并不合适。 “快,几位大人里边请。” “请先到里面去稍作休息,用点茶、吃点点心。 鄙人真心的非常感谢几位大人今天的到来,感谢几位大人给我陈府带来了陛下的旨意和封赏。” 陈富贵满脸红光,满脸堆笑又非常客气的说道。 而他面前的这几位大人,也并没有拂他的情面,很是配合的对陈富贵点了点头。 在礼部上任有时日的这几位官员,自然是看出来了陈府要对他们进行一些感谢。 陈富贵对着王管家,又迅速的招了招手,然后接着就是耳语了几句。 他让王管家赶紧过去,赶紧再给几位大人拿过来一些家里特产的精品皇家贡酒。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几位心细的大人听了去。 礼部的这几位大人,脸上即刻又一闪而逝那不易察觉的又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们可是知道,宫里头的皇家宫酒,就是这个陈富贵名下的酒铺所提供。 那些贡酒,可金贵得很。 他们平常的俸禄虽然也有不少,可是一个个都养了一大家子的人,实际上平时并没有多少机会能喝到那种酒。 这陈府…挺上道啊! 而这个时候,家里头的下人和丫鬟们也是相当的兴奋。 他们没有一个人闲着,一个个都随着陈富贵的夸张节奏在忙碌了起来。 有人上茶,有人上点心,也有人贴心的拿来热毛巾,给这些已经坐下的大人擦手脸。 不过此时昌繁和陈富贵的手里头,都拿着一些赏赐之物和圣旨,他们也不知道这圣旨应当如何去摆放? 昌繁对此,也一窍不通。 陈富贵有点窘迫,又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拿圣旨如何安排范围更加妥当。 而这一切,也都被礼部的几位官员看在眼里。 于是还是邹荣博开口道: “这圣旨是圣物,你们可以把它供在华楼陈氏的祠堂里。 又或者是说,眼下暂时先恭奉在你家的客厅主位上面。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能够彰显你们陈家对于圣旨的重视和家门的无上荣耀。 待日后你细心整理出来一间专门的房间,然后再把它们专门的供奉在那里。 如此,更是妥当些… 这也能够光宗耀祖不是。” 邹荣博看着陈富贵的坐立不安,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那个样子,他也觉得甚是可爱。 他替陛下传过无数旨意,可是陈富贵这般发自内心的,又如获珍宝的激动状态,他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富贵一直手足无措,明显是内心激动得有些过了头。 因此,他今天便也多嘴给提了一些比较合适的建议。 不过这些建议,又让陈富贵感到茅塞顿开。 这样他更觉得,这读书人和商人就是不一样。 他们懂的……真多! “是是是,多谢大人的细心提醒,鄙人真是对此一点的经验都没有,如果不是邹大人您的建议,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富贵满脸堆笑着说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因为他活了几十年,真正的圣旨也是今天才头一次见到。 而且,还是颁给他家的。 封爵(七)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王管家就领着下人过来了。 准备给每位大人两瓶子用琉璃瓶子装着的伍粮液,看上去就格外的有档次。 这些装酒的瓶子,还是昌繁前一段时间在西市林老板那里专门定制回来的。 单单是瓶子的造价,可都是一笔不菲的成本开销。 要不是昌繁大手大脚下了血本订购回来,这伍粮液酒现在也没办法卖到天价的地步。 能喝得起的,非富即贵。 这些伍粮液酒,在整个大唐可算是独一份的存在。 这些酒一拿过来,礼部的这几位官员顿时就开始目露喜光,他们咽了一下口水,硬生生的把喜色压了下去。 他们都是老滑头,可没那么容易露出他们的真实想法。 陈富贵点点头,王管家就把酒提到了这几位大人的身旁轻轻的放了下来。 而陈富贵则是不动声色的把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喜钱布袋子,放到了他们的手上。 银袋子放在手上,根本不用打开去看,单单是掂量着这些分量就知道肯定给的不少。 这陈府很会做人,确实也是该他们发财,看来以后要多跟他们来往走动走动才行。 给这些喜钱,可是一些不成文的老规矩的了。 不过给多给少,那就看主家的财力多寡,还有喜事的大小而定了。 封爵宣旨,可是件大事! 邹荣博只能接下来又小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向陈富贵和昌繁等人告辞离去。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他还很是贴心的交代了昌繁一些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比如,往后几天之内必须安排时间进宫去面圣谢恩。 这些就是重要的规矩。 陈富贵和昌繁,一直把邹荣博一行几位大人送到了家门口外面,亲自目送他们上了马离去之后方才作罢。 “好,好儿子!” “你现在是爵爷了,也是一位有身份的人。 以后,如果是一般身份的人可不敢轻易的在你面前胡作非为,耀武扬威了。 咱陈家,定要苦尽甘来。 咱们回头必须要好好的庆贺一番,也好好的祭拜祭拜一番祖宗他们。” 陈富贵刚刚说完,然后就有些控制不住的一把把昌繁抱进了他的怀里。 事发突然,昌繁根本就没有想到富贵爹要拥抱自己,他一点的防备心都没有。 这放在以前,他爹从来没有过对他如此亲昵的行为。 不是在打,就是在过来打他的路上。 富贵的此时此刻,如此不矜持的过度兴奋状态着实把昌繁吓了一大跳。 “爹爹爹,失礼了哈。” “我是你儿子啊!你可别把我当成了小姨娘。 小姨娘在里屋,你要抱的话你抱她们去……” 昌繁赶紧伸出手,缓缓的加力推开了他的富贵爹。 这父子之间,搂搂抱抱的算怎么回事?就算再兴奋,那也不能够这样啊! 富贵爹有的时候,行为动作真的像个孩子一般的幼稚。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诚实稳重一些? “唉……!” 听到儿子的话,陈富贵才有些讪讪的松开了他的那两只像钳子一般的大手。 “这爹实在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忍住,你这一次可是给咱陈家长了脸面,出息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以前只会帮着家里一直往外面赔付银子的儿子,终于有那么一天,他也是能够给家里头带来如今天这般无上荣耀的。 儿子不但自己被封了男爵爵位,还顺带给他的母亲也一道赚来了一个五品诰命夫人的尊贵头衔。 这样的事情,可是花多少银子都不可能换得来的啊! 养儿子终究是有点用的,起码在这一刻,陈富贵感觉到以前赔付出去的那些因银子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银子没了可以再挣,可自己的亲儿子只有一个。 “爹,你弄疼我了。” 昌繁伸手上下摸着自己的两只肩膀,有些不爽的说道。 “爹,其实你现在也用不着这么激动,我以后肯定能给咱家里挣了更多的荣耀。 你要是真疼我的话,以后就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够再拿鞭子打我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以后我可连你这个爹都不认的。” 昌繁对富贵爹的鞭子,还有动不动就揪耳朵的习惯,他可是烦透了。 摊上那么个不靠谱的爹,而且他还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打不打,今天铁定不打你了。” “我说的是以后,以后都不可以对我动手了。 我可是有身份的男爵,这可是陛下亲自下旨封的,你要是再敢打我的话,得罪的可是陛下,到时候你的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昌繁扬眉回怼道。 封爵(八) 第396章 封爵(八) “臭小子,在你的老子面前你还敢给我摆谱了是吧? 你是我儿子,你就算是做到了皇宫里面的一品大官,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看我不抽你…?” 此时的陈富贵,下意识习惯性的又扬起了他的那个大手作势要打的姿势。 只不过他只是做做样子。 昌繁冷不丁的脖子一缩,感觉也是非常的无语了。 天底下有这样的爹,动不动就打,感觉也是没谁了。 “走走走,回去吧。” “咱父子俩人站门口这里吹凉风受冻,傻不傻呀?” 陈富贵嘟囔着,招呼着昌繁就往院里面走去。 他现在真的很开心,那张胖乎乎的脸上,堆笑着的笑容就一直都没有断过。 一想到儿子封了爵位,夫人也得了诰命夫人的称号,他就打心眼里要笑出声来。 “男爵爷好!” “男爵爷好!” ……… 家里头的那些下人,见到昌繁和陈老爷进来,一个个都是笑着和他打招呼。 少爷被封了男爵爵位,家里的下人们也是跟着开心。 他们知道,少爷好了,他们的日子才会跟着好起来。 “嗯,嘴巴还挺甜,赏。” 多年以来,昌繁虽然一直是比较执跨了一些,爱到外面闯祸一些,但对于家里头的下人们还是一直没得说的。 也许是因为家里银子比较多的原因,他向来对身边的人都是比较阔绰的。 “对对对对对,有赏有赏,今天府上的所有人,一个不落统统有赏。 并且今晚大开席面,全部人一起共庆贺一番。 王管家,马上去安排一下准备准备,今晚畅饮庆贺。” 陈富贵此刻相当高兴,他故意大声的喊着,这么大的一件好事情,那必须是要大吃大喝大赏的。 自己经营买卖多年,家里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多少年了,他从来就没有过像今天如此这般的开心。 就连他前些年新添了一房貌美如花的小妾,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兴奋过。 回到了里屋的客厅,昌繁刚刚坐下来,就端起茶碗猛喝了几大口。 陈富贵看着儿子,他今天是越看越发的满意,不知道为何他感觉今天儿子无论怎么看似乎都越发的英俊了一些。 似乎有了一点,他自己当年年轻时的潇洒倜傥模样。 自己现如今,不过是因为暴吃暴饮导致发福了而已…… 就在陈富贵厚着脸皮,在遥想当年的时候,在外面忙前忙后的王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老爷,咱们左邻右舍的一些街坊们,他们知道少爷得了男爵爵位之后,自发的过来咱家道喜了。 老爷是否得空出去,见一见他们大家?” 王管家小心的说着,他很担心他有什么做得不好,再被陈老爷带来不好的印象。 前面那几位吕布大人过来的时候,老爷让他去侧院喊少爷过来,少爷迟迟未到,这令老爷很不高兴。 这都小半天了,陈老爷一直也没有给他过好脸色。 “好好好,我现在就出去招呼一下大家,和他们一起好好说说话。 老王你这样,你赶紧到厨房那里去看一下,看看厨房那里还有多少的点心糕饼。 你着人多弄一些,然后全部端到会客厅去,再安排女工们多煮一些茶水。 然后用那些大茶壶,让人给大家伙上茶去,动作快点。 人家过来道喜说话的,总不能让人家茶水也没喝一口就直接回去吧? 你的腿脚较慢,那些活你安排人去做就行了,你只需要负责帮我盯着安排。 家里的糕点茶饼如果不够了的话,你马上打发人出去糕饼铺子那给我全都买回来。 去帐房哪里多支些银子。 我走了…” 陈富贵高兴的说着,他一转身就往外走了出去。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前面王管家办事不力的事情。 也或者是,他因为今天太高兴了,并没有把之前的那些不快记挂在心上也不一定。 可惜刘管家去了高品味小饭馆和长乐酒楼那里忙活,根本就抽不开身回来。 否则的话,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陈富贵亲自开口吩咐。 管家和管家,实际上还是有分别的,不过这种时候,陈富贵也没心思管这些了。 家里能使用的,眼下就是老王头这个家伙了。 凑合凑合,将就用吧! 王管家见他满脸笑意,顿时心里也感觉轻松了些许,他也赶紧跟上往外走去。 他今天也想亡羊补牢,好在陈老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也好挽回一些,平日里办事拖沓的那些不好的形象。 昌繁看着富贵爹和王管家刚刚在那里别吧嗒吧嗒的一直说个不停,他也懒得理会,他也知道富贵爹处理这种事情,很是有他自己的一套。 根本上就用不着他来操持这个心,他想要做的事,还非常的多呢。 接下来,昌繁在家里头就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有大量的街坊邻居,还有不少离得比较近的,富贵爹的那些买卖上的伙伴,都跑到了自己家里头来道贺。 陈府,人气已暴涨。 再见秦国公(一) 陈府。 外面的会客厅。 还有前面的院子当中,已经变得熙熙攘攘。 不断的有人过来。 家里头也一直有人招呼。 说话声,还有恭喜恭喜的那些话语,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对于这样的场合,按照昌繁自己一惯的性格,他是不大喜欢去凑这个样式的热闹。 但是他的富贵爹,对此似乎很是乐此不疲,不过作为一名大地主级别的买卖人,难免就需要经常去应付。 应酬… 似乎哪个年代大体不差。 坐在家里客厅当中,昌繁盯着他爹常常用来抽打他的那一条藤条棍子,有点儿失神。 他有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亲爹会信奉这种棍棒教育? 简单粗暴,但真管用吗? 从小打到大,似乎自己自己这一具身体也没有过太多的改变呀? 难道他自己,对这种育儿方式就没有过反思?就不会做出一些新式的改变? 就在昌繁对着桌子上面的那根藤条棍子发呆的时候,张虎领着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陈先生,刘管家让我回来告诉你一声,说长乐姑娘递话到酒楼,她们半个时辰之后会到酒楼来找你,让您安排好时间过去一趟。” “他们?” “半个时辰后?” “是的。她说有人今天晚上想要见你,就在长乐酒楼。” 来禀报的是昌繁的亲卫,也是昌繁最为信任的一些人。 他知缘由,只是来传话。 “除了长乐姑娘以外,想要见我的知道是什么人吗?” 这一名亲卫左右看了看,见大厅当中只有他们三人,便继续低声说道: “还有…秦国公。” “我知道了。” 亲卫鞠身一礼,很是识趣的就退了出去。 沉思片刻,昌繁便起身走了出去,找到他的富贵爹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出了门。 半个时辰之后,昌繁带着很虎如约来到了长乐酒楼。 来到二楼雅间之后,昌繁独自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只看见,秦‘国公’她们已在里面。很明显,他们先一步就已经过来了。 此刻,正等着自己到来。 昌繁眼睛扫过,秦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有长乐姑娘,大家都在。 依旧还是几个月之前见面时的那个状态,只不过,众人的脸色相比之前那一次见面,倒是显得温和了许多。 似乎也没有了上一次,被人虎视眈眈的那种感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耽误了,我来晚了。” 昌繁连忙拱手作揖,满脸歉意的嬉笑着说道。 “来来来来…小陈先生,到这里来坐,咱说说话。”! 秦‘国公’见昌繁满脸的歉意之色,他倒是一改常态有些热情的招呼着说道。 他的热情,兴许是因为昌繁此次胜利出战并带回来令他满意的结果的原因。 昌繁很清楚,沧州和青州之战,荒国人基本上已经溃逃着退兵回去,这些消息应该在前些天就已经传了回来。 不然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刚回到长安没几天,就被封了男爵的爵位,还有自己的母亲也被封了五品诰命夫人。 这一切,自然就是因为这两次大战役胜利的结果。 “好。” 昌繁乜了一眼正在边上煮茶的长乐姑娘,他有些怯意的坐到了国公的旁边。 茶炉上的水已开,只见长乐姑娘取了一撮茶叶动作娴熟的丢了进去。 秦‘国公’继续开口道: “小陈先生,你们这一次自发组织起来的这一支队伍,此行做得是非常的好。” “我心…甚慰!” “沧州一役,打出了我大唐热血男儿的血性,也狠狠的打击了荒国人的嚣张气焰。 刘达和魏源两位将军,他们已经上书详细的报告了沧州那边的实际情况。 两位将军对于小陈先生你们的这支队伍,也是给予了很高的赞誉,他们俩一致的认为此役的首功该是小陈先生你。 此役一战而溃荒国骑兵,已经大大的提升了我军士气。 功劳…已给你们记下。 不过,在两位将军的上述条陈当中,他们还向朝廷兵部申请了一种物资的供应,说是戌城利器,兵部对于这种物资不甚了解,还请小陈先生给我介绍介绍这种特别的物资,在何处可以购买得到?” 秦‘国公’语气和蔼的慢慢说着,这可是一副礼贤下士那般的亲切态度。 同时也有着,一种询问求证的意味。 和之前的那次会面,都是一副黑脸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让昌繁心中感觉,也是更加的忐忑无比。 眼前的这一位,可不仅仅只是大唐的一位国公,而且他还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于公于私,那可是都要好好的相处对待的。 “请问国公,是何物资?” “是白色的……石灰粉。” 再见秦国公(二) 第398章 再见秦国公(二) 雅间内,茶烟已袅袅。 昌繁点点头,眼神在面前的三位的脸上扫过,他有些含蓄的笑了笑。 “这个好说,这个就在长安就有现货售卖,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遣人去门市购买。 这是几个月前开张的,顺风镖局下属的门市,那里目前有足够的库存。 这个应该暂时算是咱们大唐的特产,只要兵部需要,可以优先供应给朝廷。 先满足了朝廷的采购,剩下还有的话,再让她们对外进行售卖。 这个事情,回头我就和她们打一声招呼,保证没问题。” 昌繁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个一直滞销的生石灰粉,往后估计就不愁卖了。 他原本的初衷,一个是建设房子需要用到,还有一个就是守城的军士,如果好好的利用这个生石灰粉的话,确实也是一个守城的利器。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把生石灰粉藏着掖着。 兵部采购,算正中下怀。 “那么这个……价格?” 秦‘国公’心中一喜,又是一脸期待的看向昌繁。 经过上次黑刀的讨论,他可是知道了这个小陈先生他折腾弄出来的东西,在价格上并不算便宜。 要是生石灰粉价格太高的话,对于朝廷来讲,也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毕竟是采购给军队使用,那数量可是相当惊人的。 石灰粉价格上高一文钱或低一文钱,大量折算下来,也是一笔很是不菲的开销。 这些年,朝廷缺钱呀! 沧州守将刘达此次上奏的奏折当中,非常着重的提出了石灰粉对于防守边城当中的重要性,他希望得到朝廷兵部方面对于沧州城提供大量石灰粉这些战略物资的大力支持。 他甚至提出来了,如果能够多配送石灰粉,甚至军粮都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石灰粉的重要性不亚于粮食。 因此,刘达将军他另外写了一封长长的密信,并详细的说明了石灰石在敌我两军僵持对战中的重要妙用,专门托信使转呈到了陛下的手上。 因此,秦‘国公’对于白色的生石灰算是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的。 但是这个时候的昌繁,他并不了解朝廷对于石灰采购用来戌卫边防城池的态度。 但是居于成本,也考虑了烧制石灰本就是为了拉动碧水湾那里的村民的经济。 因此,他很实在的说道: “石灰粉是碧水湾那边的村民烧制的,烧制的专用石头窑也只有一个。 为了多加产出一些,那边的村民现在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劳作。。 他们也只是赚个血汗钱,朝廷的采购,我们必定会以最低廉的价格供应。 而且在数量上,不设任何的限制。 兵部需要采购多少,我们将尽力供应多少。 但是……” 秦‘国公’原本喜笑颜开的那一张黑脸,当听到但是之后眉头立马又紧皱了起来。 “但是…什么?” “烧制方面…是否遇到了什么我好解决难题?” 昌繁也是蹙着眉,非常认真的解释道。 “确实有一个问题,可能需要国公帮忙给解决一下。 那就是煤炭的问题,其他的我都能够自己想办法去处理好,唯独这个煤炭… 我们镖局的手上,没有煤炭开采的正式文书…? 正巧,烧制石灰的石窑,必须得用煤炭才行,其他的木头柴火根本上就做不到。 上次我在其他地方高价倒腾过来了一些煤炭,可是也仅仅只够眼前少量的使用。 如果要大量烧制,大批量的提供给兵部采购使用,煤炭的开采是个主要的问题…” 说到这里,昌繁很是无可奈何的停顿了下来。 他不故意把这个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抛给了眼前的国公大人。 他心里想着,国公大人的能力就算再次,也会比他这个普通的平头商人要更加的手眼通天,最起码,人家是可以面对面见着陛下的人。 而自己,奋斗了大半年拼死拼活的,也仅仅是得到了一个男爵的爵位而已。 只见秦‘国公’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 然后接着道: “这个…煤矿开采的文书手续,我可以给你去解决。 不过这个煤,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探测挖掘和开采。 朝廷工部里面,暂时没有这个人手去帮助你们提供。 这样……行不行?” 昌繁郑重的点点头,这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工部的那帮大老爷们,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想伺候,也伺候不起。 靠他们探测挖掘开采,然后再转手卖给自己,自己平白无故又会多了一道门槛。 他想争取到手的,就是煤矿的探测开采和挖掘,甚至于以后的运输,都只能够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要不然自己的顺风镖局,成立出来有什么用? 这些资源要是被那些高高在上,而且阶级观念又超级强的官老爷他们把控着,那么自己要做点啥事业,铁定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只要自己把开采的权利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上,别说是煤矿了,就算是铁矿,钨矿,银矿,金矿,都能给他想办法倒腾出来。 真的是,天助我也! 再见秦国公(三) 第399章 再见秦国公(三) 真的是,天助我也! 昌繁心中偷笑,但是表面上他却一点儿,也不敢在这几位的面前表露出来。 否则自己的小心思,马上就要穿帮露馅了。 那么自己就不能够,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去发展自己这些资源性的买卖了。 不可再生资源的开采权利对于以后的发展,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关键分量。 特别是工业的发展和升级都是和这些资源密切相关的。 要是少了这些矿产资源,许多多的事情,可都是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的。 比如冶炼… 比如精密机床… 再比如,往后想要用上电照亮整个大唐! “没问题,没问题。” “只要能够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话,石灰粉…只要工部有所需要,我必定会通力合作源源不断满足兵部所需的一切数额上的供应量。” 昌繁此时知道自己在碧水湾烧制的生石灰,要打开真正的销路了。 如果有了兵部的采购,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在碧水湾再多建造几座瓷器窑。 人力和材料都不缺,眼下唯独缺的就是巨额的订单。 “很好很好。” “那我回头就通知兵部超级物资的那些官员,让他们直接到你们门市那里去洽谈。 就按你说的,按照市面价格最大的优惠,不限量的供应给朝廷使用。 朝廷定会记住你这一份全权报国的心意,也会记下你这一份为了大唐百姓的功劳。” 秦‘国公’对于眼前的小陈先生昌繁,心中的喜欢不禁又多了几分。 不是因为他和自己女儿的关系,而是因为,这小子的存在可以为大唐的安定带来一定程度上的助力。 此番拒敌于两座边城,便也足以彰显他的能力。 所以大唐有大贡献之人,秦‘国公’都会喜欢他的。 长乐姑娘还在一旁煮茶,她的母亲‘国公’夫人,也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仔细听讲,并不插话。 昌繁接过长乐姑娘递过来的茶碗,他轻轻的送到嘴唇边小抿了一口。 他正在想着,如何开口提一提他和长乐姑娘的婚事。 有了之前出战,并且取得了胜利战果的铺垫,而且还有了陛下亲自下旨封的男爵的爵位在手,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再是地位低下的一介商人了。 他想着自己这一次这应该总有资格提这个要求了吧? 昌繁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提一嘴自己个人的问题。 却没想到兴致勃勃的秦‘国公’再次开口说道: “还有上次咱们商讨好的1000把黑刀的事情,你可是还没有履行约定按时交出货来。 城内的守城将士们,可是还眼巴巴的等着,等着那些传说中的黑刀利器。 这件事情,你可得抓紧时日给我马上办好。 否则的话,我肯定是饶不了你的…” 秦‘国公’话音刚落,昌繁赶紧陪笑着回道: “是是是,这个事情我也是一直惦记着呢,因为上次要出任务时间比较赶,所以一直没有腾出手来安排这个。 明日我就通知下去,三天之内必然送到。 还请国公大人,勿怪!” 这个可也是军需订单,只不过因为上次出战走得匆忙,黑刀也让战士们带上使用了。 而碧水湾那边,经过后面这几个月的锻造,已经又有大批量的出产,并通过顺风镖局的留守的弟兄们运送了一部分到长安来。 三日之内交货也无问题。 因此,昌繁才敢信誓旦旦的一口气答应下去。 虽然这1000把的黑刀订单并不算多,可是耐不住它的价钱特别的高呀。 如此暴利的刀具,已经足够他换成银子,买回去大批量的原材料继续锻打刀具了。 一切,都向着计划发展。 况且自己的手上,眼下又马上得到了国公的承诺,会为自己争取下来开矿的手续。 只要手续拿到手,那么自己以后作为军需供应商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又是一件非常值得他高兴半天的一件事情。 但是现在,在国公大人的面前,昌繁心中又不禁感慨自己总是下意识的强硬不上来。 或者这就是,他作为上位者自带的的威压吧。 就这样,昌繁又陪着国公的一家三口,喝掉了好几碗长乐姑娘亲手煮的茶。 昌繁又乜了一眼长乐姑娘和她的母亲大人,内心默默的又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正准备再次开口,再次开口谈谈自己的个人问题。 谁知道,沉默十几息的国公大人又开腔了。 “小陈先生,还有一事你还得给我详细的说说。 这件事情,极其重要。” 昌繁心中暗自叫苦,他不明白这位国公大人,今天的问题为何如此的多? 一个接一个,自己除了认真的回答,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的提出自己的问题来。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多事的未来…岳父。 “敢问国公大人,何事?” “青州城外的,烟花。” 再见秦国公(四) 第400章 再见秦国公(四) 昌繁缓缓的放下了茶碗。 “烟花…?” 如此看来,国公大人掌握的情报还是比较多的。 他那么快,就了解到了自己在青州城外所用的烟花,看来朝廷的信息收集能力,一点也不比自己的侦察连差。 这回来才几天?自己的底就漏了不少出去。 看来以后做事情,特别是那些很重要的事情,还得加强这些方面的保密工作。 “对,就是烟花。” “你可别告诉我,青州城外所使用的那些把荒国人炸得七荤八素的烟花和你无关?” 此时的昌繁,并不敢用他的眼睛去看秦国公。 他眼神闪烁,一副相当憋屈又难过又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心中在飞快的思索对策。 想着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先给他拖上一拖,不要那么过早的就全部暴露出来。 敬献给朝廷,这个可能还是稍稍为时尚早了一些。 他表情上的变化,都被这个精明的国公大人尽收眼底。 昌繁心中明白,瞒是不可能长久瞒得住的。 ‘烟花’那玩意,那么大的动静,暴露出来实际上也是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 秦‘国公’见昌繁沉默不语面露难色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几分。 于是,他诱导着继续客气的说道: “你既然对我…闺女长乐心生爱慕,现在你们情投意合,我和我夫人也有交流过,也没打算对你们的事进行阻挠。 反倒是,我还好言好语劝着夫人想要促成你们的美好姻缘。 你小子倒好,现在翅膀还没长硬,就动起小心思对我这个未来的准岳父…藏着掖着的了。 由此看来,你们两个的姻缘之事,看来还是得慎重的考虑再三再做决定……” 秦‘国公’一捋胡须,很是意味深长的说着。 他这是话里有话,见昌繁没有痛痛快快的,把那些令荒国人你也闻风丧胆的那个什么烟花的事情说出来。 秦‘国公’他很狡黠的微微一笑,随即又开始一改之前的笑容可鞠,板起了脸来。 不过他这一招,确实是非常的管用。 他的话音刚落,昌繁就开始着急,很是坐不住了。 昌繁连忙赶紧开口说道: “不不不不,我没有那个要藏着掖着的意思。 实在是事出有因,那个烟花着实是一个很危险的东西。 我目前也是还在摸索和研究的阶段,掌控到的制造的方式方法,确实还很是欠妥。 原本研制那个东西,就是在碧水湾那边为了保护当地的村民而仓促制造出来的。 碧水湾附近的地方,不知道国公大人有了解过没有,那些高山里面的偏远郡县,匪患实在非常的猖獗。 曾有一个碧水湾附近的村子,整条村的村民,都被土匪给全部祸害了。 可恶的土匪,他们不止进村抢掠村民的财物粮食,而且动不动就拨刀杀人。 我是想着啊,想着往后多做一些实验,把它的安全性再提高一些,然后再和国公大人您报告的。 我确实真的没有,没有藏着掖着的那方面的意思。 还请国公大人…明鉴。” 昌繁顶着一张苦瓜脸,很是着急的解释着。 这可是自己的准岳父,也是自己买卖上的贵人,可是不能够轻易得罪的。 在长安混,用得着国公家的人脉关系的时候,想想还是非常多的。 况且自己现在,还一门心思的惦记着人家的女儿。 “你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绝对当真。” “那好,我现在命你在未来三个月之内,必须想办法给我好好的完善这个烟花的制作。 到时候这个烟花的制作方法,你可愿意把它交出来,交给朝廷工部那些人使用? 他们如果掌握了方法,制造出来了那烟花,那必定也能够像你一样保护大唐百姓。” 秦‘国公’谆谆诱导,把他心里面的真实意图,一点一点的给慢慢展现了出来。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小家伙,肚子里面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但是,得一点一点去挖。 他并没有着急,而是一步步非常淡定的,把对方带进自己的话题要求里面来。 不过眼下这个昌繁,即便是没有女儿这个因素,在他的面前确实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但是‘国公’大人他所考虑的,可是想要得到的更多。 特别是,对于守卫边防力量方面的一大杀器。 既然这个烟花能够溃敌十数万于边城之下,那么用来保护整个大唐,也是能做到的。 能够想得到烟花的制作,并且把它做出来,还应用到了战事之上,而且效果还是那么的显着。 这就足够说明,这个小子的的确确是个人才,而且还是一个大才。 对于人才,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呢? “这个没问题。” “不过……” “又不过什么?” 秦‘国公’怒目圆瞪,他条件反射的就要跳脚,他就那么直愣愣神的盯着昌繁问道。 他最不喜欢耳朵听到昌繁开口说出的话,估计就是刚刚听到的‘不过…’这两个字了。 一说不过,准出幺蛾子。 再见秦国公(五) 昌繁把心一横,干脆直接鼓起勇气说道: “不过我和她的婚事…?” 昌繁伸出手指,先指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指向正安安静静在一旁煮茶的长乐姑娘。 只见长乐姑娘捻茶的小手突然一滞,她的那张洁白的小脸蛋儿顿时就泛起了一阵四五月间桃花般的红晕。 她的银牙咬着嘴唇,她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娇艳无比,此刻又如那含苞的荷花。 昌繁的眼睛看向她,她却偷偷的抬起眼皮子看向她的父亲‘国公’大人。 而她的国公父亲大人,他却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夫人。 他的夫人倒是老神在在,像一座观音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甚至她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波动和变化。 由此可见,这个问题的主要话语权,还是在这个一直不动声色的国公夫人的手里。 而她的厉害,昌繁是早就已经领教过的了。 从进门开始,她一直没有吭声说过话,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但是她既然一家人都过来这里约见自己碰面,那就说明了,她本身并不抵触才对。 不知道她这一次,还会出什么难题来考教自己? 昌繁想到这里,顿时就感觉像是一盆冰冷的水,一下子从头浇到了脚。 想要拿下人家的女儿,看来还得继续过准岳母这一关。 这一关,至关重要。 ‘国公’夫人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瞬息之间她的目光便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紧接着,她又极度自然的收回了她的视线。 似乎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经笼罩在她那异常缜密的心思范畴当中。 雅间内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有些异样了起来。 她面前的人,当然也包括秦国公在内,都像是不约而同的秉住了呼吸一般。 这或者就是她的气场! 她灼热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昌繁的身上。 就这样过了几息之后,国公夫人才徐徐开口。 “你和我家闺女长乐,既然互相心生爱慕,那我和他父亲自然也不拦着。 特别是我先前就曾对你有过的承诺,你既然做到了,那么我们也会履行曾经之诺言。 只是我们李家,在京城长安怎么说也举足轻重的人家,小女若是与你成婚,无论怎么说那也是下嫁。 虽说你刚刚得了男爵的爵位封赏,也算是勉强达到了我们当初的最低要求。 但是,这对于优秀和出色的男子来说,还远远不够! 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 那么,我便多唠叨一些。” 国公夫人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垂下眼皮帘子端起面前精致的茶杯,很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 然后,嘴唇轻启再道: “现在我还是要问问你,你可有想过走仕途…为官? 你与长乐成婚之后,你依仗什么来保护她?要靠什么来给他幸福和快乐? 我已知道你善于经商,在买卖方面的天赋,相比不少的人你都算是出类拔萃。 但是商贾…始终是小道! 好儿郎该志存高远,为天下社稷、天下百姓,做点什么更加有贡献的事情出来。 小陈先生,你认为我所说的.…对不对?” 国公夫人语气平和的一番高谈阔论之后,便有些许戏谑的表情淡淡的看向昌繁。 她明明早就已经知道昌繁的那些过往历史,也知道他原来读书本就不多,很大可能上甚至连她自己刚刚所说出来的这些话都难以理解。 但她,还是说了。 她对于自己闺女长乐的夫婿最佳人选,依然还是他的外甥长孙冲。 只是事已至此,她又相当的舍不得自己女儿的伤心。 况且人家这姓陈的小子,又义无反顾的,实现了当初他对自己许下的诺言。 再反对,就棒打鸳鸯了! 但是她不甘的心,还是想要敲打敲打面前的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小陈先生。 虽然他的行动,确确实实给朝堂带来了不少的实惠,也为朝堂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但她心里的不快,始终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端坐在茶炉面前的长乐姑娘小嘴微翕,她几次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都被她母亲那凌厉的眼神给压制了回去。 甚至连国公大人,也是安安静静的品着茶而沉默不已。 这些话题,看来也只有昌繁自己可以为自己辩解了。 昌繁察言观色,马上便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境况。 稍加思索之后,他便微笑着开口说道: “回国公夫人的话,站在你的角度,你的立场,你会有此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您所说的这些话,也算是极为有道理的。 但是… 我也有些,不同的看法。” 不同的看法 “有些…不同的看法?” 听到这个话,国公夫人似乎也是来了一些兴趣。 她倒是今儿个也想要好好看看,这个肚子里面原本就没有几滴墨水存在的小陈先生,从他的小嘴里头还能够吐出什么样好看的莲花来? 都说没有才学的人,一般被称作为不学无术。 要是今天还有人不学也有术的话,那才叫真开了眼。 昌繁梗着脖子,很是自信满满的接着说道。 “我与长乐姑娘因为一些缘分相识相知相爱,她是我自打出生这十九年以来第一个为之动容的女子。 我很感激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因为你们才有了长乐,才有了我们这一份无比真挚的感情。 门第之间,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但这…并不是我所能选择的。 但是我相信,通过我们以后的努力,必定会尽量的去减少这两者之间的距离。 我也明白我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确实还不够优秀,但是我会继续努力做出成绩。 至于如何保护长乐,我想这个是不成问题的,只要我用了心做出了足够的努力,时间将会证明,一切便会顺其自然的为我披上足够坚硬的盔甲。 边境上荒国人的结局,便是一个最好的说明。” 说到这里,昌繁下意识的又乜了长乐姑娘一眼。 李丽质银牙轻咬贝齿,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她不露痕迹的轻轻颌首。 她坚定的眼神,还有小妮子那一股独有的倔强,使得昌繁愈加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此生,必不可以负她。 稍加思索之后,昌繁继续看向国公夫人说道: “假如我与长乐姑娘成婚之后,她人在哪里,那里便会有我们的幸福之家。 我会倾尽我所能,为她谋求她心里面所想要的一切幸福和她所追求的快乐。 坦白的说,我一直就没有过要考取功名,入仕为官的追求和打算。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会努力成为夫人口中的志存高远,为社稷、为百姓作出贡献的理想。” 昌繁的话音刚落,国公夫人便插话道。 “好听顺耳的话,是个聪明人都会拣来讲。 做到你口中所说之事,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心中只欢喜那一种,既说得出好听的话,又办得到漂亮事的睿智之人。 虽然此番出战边境两城,你都做到了御敌退敌之事,最终的结局也堪称完美,你也顺利得到了陛下的封赏成为了近几年以来仅凭军功而获得的男爵之爵位,改变了你的出身。 但是,你现在依旧还是离我原本心中的最佳女婿的标准相去甚远。 不知小陈先生你,可还有哪些方面的高深造诣,可以让我们夫妻二人可以完全放心的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你? 或许小陈你并不知道,长乐她可是我们夫妻二人心里头最疼爱的长公主、她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下嫁于你…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我们真心舍不得!” ‘国公’夫人说的确实是她的真心话,他心里头最欢喜的还是他大哥的长子长孙冲。 她喜欢亲上加亲,她固执的认为,这才是对他夫君来讲更加有利的朝堂裙带关系。 要不是她女儿丽质的强烈要求和以死相逼,再加上陛下对她的苦心劝说,她估计到现在也还不会松口。 商人上不得台面,这在大唐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 士农工商,千百年来商人一直是最没有地位的存在。 商人逐利,对于朝堂对于社禝都是没有多少贡献的。 满身铜锈味儿的商人,一直也是入不了她的法眼,虽然她迫于内胬拮据,也常常派出去得力干将去和市面上的各色商人打交道。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阶级观念的那一种根深蒂固的原始本位的看法。 “娘……!” 眼看着双方的交谈,愈发的不向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李丽质有些着急又无可奈何的的轻轻挽住她娘亲的胳膊喊了一声娘。 她真的担心继续这样辩论下去,双方又会因为言语过激而呛出矛盾出来。 最近的几个月,她可是费尽了心思讨好她的母亲,也是费尽了口舌,才最终获得了她母后和父皇的思准,恩准她与这个商人之后的小陈先生交往并谈婚论嫁。 要是言语辩论再出乱子,那么她这段时间的付出,不就全都功亏一篑了吗? 她因此才心急如焚。 可是她的娘亲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她,而是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手背。 示意她,稍安勿躁! 昌繁见她心爱的姑娘现在这副着急的小模样,他也是心生怜惜。 于是,他言之凿凿的开口说道: “我所懂的,挺多。” 我所懂的挺多(上) 二楼雅间内。 莫名的已安静了下来。 完全是因为昌繁刚刚所说的这一句,我所懂的…挺多。 若非学富五车的人,一般是不敢说这句大话的。 但是昌繁为了自己所心爱的女子,他说了。 李丽质为了缓解所有人那脸上的尴尬,她提起手中的茶壶给每个茶杯上添了茶水。 今日的会面,注定是没有她过多开口说话的份。 今日的会面,注定是需要昌繁一个人舌战他的父母。 昌繁如果把话说得好了,自然双方就会是皆大欢喜。 反之,一切难以预料。 因此,一直端坐在一旁负责煮茶添茶的她,心里头一直都是有些缀缀不安。 “我真的…懂的挺多。” 虽然感觉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昌繁还是继续鼓足勇气又说了那么一句。 他不说不行呀,面对面前这个知识渊博、又有些刁钻的未来丈母娘,如果过不了她的这一关的话,那么自己抱得美人归的美好愿望,很有可能又会变得遥遥无期。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自己也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 虽然活了两辈子,但是他却是头一次遇见了心爱之人。 难得的是,两情相悦。 此时的李丽质不敢吭声,她的国公爹也没有说话,之前他爹的口若悬河已消失不见。 国公就那么端坐着,一杯又一杯的重复喝着面前的茶。 昌繁都感觉到有些奇怪,这国公大人喝了那么老半天的茶水,咋就不见他有尿意呢? 从自己过来进到雅间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至少也有一个时辰了,从来就没见他有起身要去解手的一点儿迹象。 看来这未来老丈人,他的肾倒是挺好的。 雅间内,此时只见长乐姑娘她的母亲虚抬了一下手,示意面前的昌繁可以继续。 继续…自然是继续他自己前面所说的、他懂得挺多的那些事儿了。 昌繁心中了然,知道自己今天不把做未来的丈母娘,好好的可以说服一下,她肯定不会那么顺当的让他的女儿跟着自己的步伐走的。 自己前几个月拼死拼活的到边境前线去,辛辛苦苦才挣下来的这个男爵爵位的功劳,兴许这些在人家的眼里,根本上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人家这只是,选女婿的最基本要求而已。 高枝,确实不好攀! 昌繁轻轻点点头,默默思虑几息之后继续介绍道: “我擅长格物,只要准备了一定的条件作为基础,我可以改进战事用武器,使咱们大唐的战力再上一个大台阶。 比如刀具。 比如石灰。 比如攻城守城的器械。” “我擅长设计和建筑,通过原材料的改良,还有架设结构的调整,可以让守卫的城墙堡垒,还有百姓的居住房舍,大大的提高它的便利性、和宜居的安全性。 比如利用石灰搅拌河沙泥桨用来代替过去的黄泥砌墙。 比如碉楼。 比如了望塔。 还有大雪也压不倒的、普通百姓也建得起的房舍。” “我擅长经商,可以通过各式各样的经营方式,增加更多的工作岗位,提高咱们百姓的就业率,更好的促进商业场所所在地经济循环。 比如增开工坊。 比如开设食肆。 比如带领更多的百姓开展手工业方面的生产和销售。 让百姓的手上有余钱,从而拉动经济的良性循环。” “我擅长冶炼,通过改良老旧传统的冶炼方法和材料,锻造出更多适合大唐各方面便用的等等用具。 比如带有减震的马车。 比如高效率的农用具。 再比如各式各样、坚硬无比又能削铁如泥的刀枪剑戟。” “还有农事方面…” “行了行了…!”国公夫人开口打断道。 她见昌繁越说越起劲,恨不得把天下之行业,都说成是他最擅长的一样。 真是癞蛤蟆打喷嚏,口气大的很。 她已经都不忍心,继续听这个小陈先生说下去了。 “真正有本事之人,是不能单单只听其言而不观其行的。 我期待有朝一日,或许真的能看见你今日所言。 未来之事,再说吧。” 在国公夫人的干预之下,昌繁只能够暂停了继续演讲下去自我展示的热情。 他原本是想着,把自己所懂的所能够做到的事,尽可能多一些的告知国公夫人。 也好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确实是一个可造之大材。 自己只是需要更多一些的时间而已。 最起码,也能够对自己个人的印象得到更好的改观。 他却是没有想到,他把自己比较擅长的才能一一介绍了出来,反倒是让国公夫人她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很会吹嘘的人。 这算是…适得其反了吧。 这年头,怎么说点真心话也还真的那么难。 “娘,我饿了…!” 李丽质见场面有些尴尬,她便只好硬着头皮,对着她的母亲柔声说道。 她这么说一是因为自己母亲咄咄逼人的气势,这话题肯定是不能够再继续的了。 二是因为…她真的饿了。 “嗯!”长孙无垢浅浅一笑,她这才转过头来,伸出手又轻轻拍了拍李丽质的手背。 “我马上去安排。” “马上安排…” 昌繁也反应了过来,顿时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噜咕噜的闹腾。 晚膳的时间早已过,而且谈话当中大家又喝了那么多的茶水,不饿才怪了呢。 说着,昌繁连忙就快步向着雅间门口外面走去。 出了门口,昌繁自己忍不住笑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守着清泉犯口渴、守着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饿肚子,真的是太不应该呀… 大意了。 我所懂的挺多(下) 雅间内。 在昌繁离开之后,便只剩下李丽质她们一家三口。 李丽质有些幽怨的看向他的父皇和母后,她撅着小嘴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自己的婚姻大事,必须要完完全全征得父母两人的同意,缺一而不可。 沉默了几息之后,还是秦‘国公’陛下开口了。 “无垢,对小陈这孩子,你是否要求过高了些? 他毕竟也只有十九,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在同龄人当中已经算很了不起的了。 你再看看德明和青鸟他们也是不相上下的少年,可是…” 秦‘国公’陛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对于昌繁这个另类的小子他是非常喜欢的。 单单是跟荒国人的这两场大战役,实际上昌繁就已经入了陛下他的法眼。 对于能征能战之人,陛下向来都会高看一眼的。 他自己就是行伍出身,南征北战打了不少的大小战役,战场上的凶险,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 能让荒国人的大军溃退,那便是大功一件。 这一点,不可否认。 长孙无垢听到自己的夫君这样说,她也没有不悦,而是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现在不是给你选将军,而是给女儿选夫婿。 这么大的一件事,我能够不多慎重一些吗? 再说了,人家现在也还不知道咱家的真实身份,人家愿不愿意当驸马,这还两说呢。” 长孙无垢白了一眼陛下,她是最了解陛下的心思,他一直都是一个心系天下安定、社禝安稳的人,在对于大唐百姓的安居乐业方面,但凡是有过人才华之人,他一定是多多益善想要纳进自己麾下的打算。 前面陈家小子的那些话,他也许也有些半信半疑,但估计是有不少打动了陛下他。 和自己的女儿还没成婚,陛下就有了一点,像是要护着那个小陈他的那个意思了。 就是这一点,让长孙无垢有些心生芥蒂。 “我看那陈家小子,和咱们闺女长乐的事,挺好。 两人待在一起也挺般配! 况且,他们之间早已相互爱慕,这也是按照女儿她自己心意的选择。 若非迫不得已,我是极其不愿意把自己女儿的幸福和家国大事搅合在一起。 这样…很不好!” “唉…!”长孙无垢轻轻的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也很不明白,如自己女儿长乐这般清新脱俗的妙龄顶级闺秀,而且还是堂堂大唐的长公主,她怎么就会喜欢上了昌繁这样甚至连武功都没有学会的男子呢? 难道喜欢他的细皮嫩肉? 他的皮肉…也不太细啊! 还是他的花言巧语? 可是,从自己和他的两次接触当中,交谈最多的就是家国情怀、还有就是一些根本就不现实也不着边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姓陈的小子在商贾小道之上,确实有着一些过人之处。 就说皇家名下的这家聚丰德饭馆,在早前的那些日子里都已经濒临倒闭了。 可是,自从跟这姓陈的小子合伙了以后,经他手的那么一通折腾,硬生生的变成了现在日进斗金的长乐酒楼。 这里挣银子的速度,令见识多广的自己也是相当乍舌。 还有…也就是在格物方面多了那么一些造诣。 但要说花言巧语…或许这也只有自己的女儿才能听见。 巧舌如簧之徙,说破天了最多也只能做一个庙堂之上比较合格的言官而已。 这也难怪,长孙无垢皇后难以理解自己宝贝女儿的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哪怕是平日里矜持淑女的教条,恐也难以遏制。 自己这个母亲,或者也无法理解女儿的真实心思。 可麻烦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似乎已乐在其中。 难以理喻! 她抬头看向雅间的那一扇窗户外面,天色已渐暮,估计过不久就该掌灯了。 “你之前有提过一下,你是想保荐他入朝为官,现在还是保持原来的那个想法吗? 谏议大夫…虽说职位也不低了,但是我依旧还是认为似乎也并不适合他这样一个性格上和他人格格不入的人。 我看这陈家小子,似乎有着无穷无尽那些天马行空又非常令常人无法理解的想法。” 长孙无垢没有继续我陛下去争辩先前的话题,而是突然就开口说了那么几句。 很显然,先前陛下是有和他的皇后商议过,准备引推荐昌繁走仕途、当言官的。 但是现在,似乎长孙无垢已经确认,他并不合适。 不过,她也只是建议。 她一直都不太会干涉朝政上面的事情,如非昌繁往后的仕途和她的女儿有关,很有可能今日她连提都不会提。 陛下一征,但很快他又只是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接着才道: “我对他先前的一些说词有着一定的想法,或者他应该有一条更加光明的大道。 此事不急,看看再说。” 长孙无垢蹙着眉,接话道: “如何不急?按照礼制,他明日就该进宫去谢恩了。 你们一打照面,你是当今陛下、女儿的身份,人家一看不就全明白了。 还是早些,定下为好。 除非,你并不打算把宝贝女儿下嫁于他。” 长孙无垢淡淡的说完,然后把目光一向女儿。 “爹,父皇…?” 此时的李丽质,似乎已经焦急得直跺脚。 平日里所有的事情,李丽质几乎是从来不敢对他的父皇和母后的话有所不从的。 唯独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这一次确实算是铁了心。 “呵呵!” 陛下呵呵一笑,似乎已经想到了更加适合陈家小子为他当差的这一件事。 甚至地方…他都已想好。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看着眼前笑呵呵的陛下,很是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 她们俩正想开口问一问,问一问陛下的打算。 “笃笃笃!”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 阿紫姑娘领着几位长乐酒楼这里的服务人员,用木质的托盘托着好几样的新菜品,推门走了进来。 她躬身一礼道: “大人夫人小姐,菜品已全部做好,请用膳。 陈先生说了,他在厨房那边用膳就行,他等会再过来。” 很快,好几样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新式炒菜,便全部摆到了案上。 李丽质看着自己酒楼的这些新炒出来的菜,食指大动、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这小子,又出新菜品了。 献酒(一) 半个时辰之后。 二楼的雅间内。 昌繁又坐到了‘国公’大人一家三口的面前。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往后的命运已经被‘国公’大人的一家三口经过短暂的互相商议之后,彻底的要被改变了。 ‘国公’大人已经为他谋划好了他以后的差事。 命运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不可左右和奇妙。 昌繁他注定要是为大唐的繁荣昌盛崛起和发展,贡献一份他那来自遥远地方的力量。 等待昌繁去做的,兴许也是许多人可以改变命运的一个恰当的契机。 雅间内。 已掌灯,灯火通明。 在刚刚昌繁上来的时候,他还顺便非常小心翼翼的抱上来了三瓶,陈记酒铺不久前罐装的伍粮液酒。 酒放置桌面,木盒子的木盖随之也被轻轻打开。 三瓶非常精美的酒水,就展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此酒推出不久。 但是早已盛名。 因为定制的酒瓶子使用的材料是新型琉璃瓶,因此这几瓶子酒在已经点上的了那几盏灯火的映照之下,显得非常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小陈先生,这是…?” 看见这新酒瓶子,一直端坐着的‘国公’大人似乎马上就联想到了一些什么。 顿时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好酒,犹好佳酿。 他尧有兴趣的、伸手指向酒瓶子询问道。 “这个也是伍粮液酒,不过是最新才推出来的顶级精酿。 这个酒酿造好之后,需要先存到温度和湿度都适宜的地窖当中窖藏一段时间,待其变得更加醇香,方才取予饮用。 因为数量上极其有限,故而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方才得与观赏与品鉴。 此酒,也极其昂贵。 今天若非国公亲自过来,我是断然舍不得,把这个最顶级的酒拿出来的。” 昌繁介绍的也没错,这可是他第一批窖藏的烈酒。 就储存在,禾塘岭最早挖掘好的那个大大的地窖当中。 他就命人罐装了一些,再配上木匠专门为其量身定做的雕刻精美的高级木盒子,当观其表就已知造价不菲。 平日里,就放置在一楼他工作时使用的那个房间里头。 而且,还有上了大锁头的专门定制的木酒箱子当中。 其格调,像稀世珍宝! 一般人,见也见不到的。 这是长乐酒楼酒水方面的镇店之宝,是专门用来震唬那些不太差钱,平时消费力又相当豪横的皇公贵人们。 小小一瓶酒,其售价就抵得上长安东区的一座大宅子。 这酒,也算是长乐酒楼其中的一种底气。 这酒,也算是昌繁营销手段当中得一张好牌。 曾有高门大户的公子哥,豪横的拍出银票,说是要上酒楼这里最昂贵的酒。 当此酒一报,平时爱用银票埋汰人的公子哥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就偃旗息鼓了。 没有最贵,只有更贵。 近十万两的酒价,也算是为长乐酒楼树立了酒楼当中一哥的地位。 还不止如此,昌繁还特地为此酒编了一部白胡子酒神酿出绝世佳酿的典故,就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在长安的好酒之人群当中,已经广为流传。 还真别说,十万两一瓶的酒还真卖出去过五瓶,不过都是卖给过来出大唐出使办差的别国皇子和诸侯。 他们买回去之后,至于后来是怎么饮用的,昌繁便不得而知了。 在长安,这种昂贵到离谱的神酿酒,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出售出去的记录。 这也是为何,昌繁手底下养着那么一大帮人,经济状况还没有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这其中的功劳,就是因为他有着众多高端产业的支撑。 比如木盒香皂。 比如皇家贡酒伍粮液。 再比如…这烈酒神酿。 而且,削铁如泥的利刃黑刀都还没开始售卖。 昌繁进来之后,已经茶足饭饱的李丽质也站了起来。 她和昌繁要缔结姻缘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父母的首肯。 况且她父皇肯认可昌繁、要重用昌繁的一部分信息,她也在前面父母的谈话当中,了解到了一大部分。 因此,她的心情也变得格外的愉悦和轻快。 天底下,估计没有什么比一个已经及笄的妙龄姑娘,获得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一段姻缘,来得更加的能够令她自己发自内心的那般高兴的了。 就算有,那也是另一段。 她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那样的拘谨和无措。 李丽质走向昌繁,黑滋溜溜的眼睛一睁,洁白美丽的眸子一扬,她很是惊讶的脱口而出询问道: “这就是…伍粮神酿?” 献酒(二) “嗯。” “伍粮神酿。” 昌繁很淡定的说道。 这是他办重大要事的一块敲门砖,也是他的生财神器。 ‘国公’也是眉头一蹙,满怀好奇的问道: “什么是伍粮神酿?” 李丽质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父皇之后,高兴的介绍道: “咱们大唐最好的酒水,也是天底下最昂贵的佳酿。 年前沐休之前,过来咱们京城出使和谈的那位樊国王爷凤凰还记得他吧?他就够买了两瓶带回樊国。 还有前后脚住进鸿胪寺的夷国皇子,据说也买了三瓶,这个伍粮神酿带了回去。 这佳酿,真可遇不可求。 即便你有再多的银子,也不是随时都能够买到的。 这伍粮神酿的酿造过程也是相当的繁杂,而且它必须要选用山上的山泉水,再配上精挑细选的、颗粒饱满的精粮,再有技艺高超的酿酒师傅,一点一点的完成酿制。 酿制好以后,再放置到特定的地窖当中,放置达到一定的时日之后,方能成酒。 这…也是它昂贵的道理。” 秦‘国公’嘴角抽了抽,也是暗自感叹获得此酒的不易。 “那么…此酒价值几何?” “十万两。” 李丽质略微有些骄傲的脖子一仰微笑着回答道。 她确实觉得有些骄傲,因为此酒,是她意中人所出品。 “嘶…!” 秦‘国公’也是相当的惊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万两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十万两的银子,可是能够办许许多多的事了。 在这里,一瓶酒而已。 ‘国公’夫人听闻这个价格也是一愣,她手中端着的茶杯刹那间也是停在了半空。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 况且这些买卖的收成里,至少有一半是自己皇家的,这陈小子挣银钱,那不也相当于自己皇家挣钱了嘛。 由此也可见,女儿长乐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眼光的。 最起码,在合伙人的这个问题上女儿她的选择是对的。 但她心中也是更加的再一次确定了,这个陈家小子,确实也是比较适合买卖一道。 酒再好,那也只是酒水。 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如此高昂的价格,也就只有他能够卖得出去。 十万两呀,他还真敢要。 最重要的是,天底下还真有人愿意为此而付出银子。 ‘国公’夫人她此时内心的想法有些复杂,转念一想,她似乎也觉得,或许有一位擅长小道的女婿,也没什么… 最起码…在内帑的银子用度捉襟见肘的时候,这陈家小子倒是帮上了大忙。 最起码…在自己的夫君在朝堂之上为了边境的荒人大军而焦头烂额的时候,这陈家小子倒也是能挺身而出解了难。 而且,宫中内帤的库里,这几年以来,确实一直都是比较缺银子。 最近,倒是充盈了许多。 本事也好,运气也罢,他毕竟还是做到了这些大难事。 如果拿他和自己的大外甥长孙冲相比的话,除了家世,这陈家小子倒也不输在哪里。 如此一想,‘国公’夫人长孙无垢倒也是能想得开了些。 于是,她再看向昌繁的目光便少了许多的凌利,多了不少的柔和慈爱之色。 毕竟,他是自己闺女亲自挑选的人。 “无论价值几何,这些都是我敬献给国公和夫人的心意。 最好的酒水,自然该是由最尊贵的人来品鉴。” 昌繁见国公夫人的脸色已稍缓,见国公大人那已经有些掩饰不住的高兴,他也放心了一些。 “那…咱们开一瓶尝尝?” ‘国公’大人笑着说道。 国事繁重,他已经有些天没有时间敞开的喝一碗了。 既然有好酒在面前,‘国公’大人他肚子里面的馋虫,早就已经被勾起来了。 “你坐。” ‘国公’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今天正好,他还有些一直想要说的话,想要和这个每每让他感觉到意外的小陈先生好好的聊一聊。 虽然他也早已知道,昌繁的那些光辉过往,也了解了一些昌繁读书并不多的事情。 但是这小子,在这大半年时间里所做的那些事,确实许许多多都让他感觉到震惊。 特别是他格物的本事。 还有他经营买卖上的那一件件的小聪明的伎俩,还有他在对付荒国人的那些各色不同寻常手段。 这也就充分的说明,小陈先生确确实实是有真本事的。 “好。” 昌繁答应一声,然后轻轻的拧开了酒瓶盖,接着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琉璃酒瓶,开始倒了每人一杯的伍粮神酒。 “我浅尝一杯就可以了。” 一旁的李丽质笑着说道。 她平日里并不爱喝酒,但是现在打开的是伍粮神酿,可是价值十万两一瓶、难得一品的好酒,她也想试一试。 昌繁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从瓶盖拧开的那一刻,浓烈的酒香就开始闻得到。 再倒在杯里头,顿时整个雅间之内就开始酒香四溢。 ‘国公’的喉结很老实的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昌繁端起面前的酒杯,率先向着面前的三人一举。 三人同时端起酒杯,此时的昌繁在他们的注视之下,举杯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是各深各浅,尝试性的都喝了一口。 “呀……!” “好酒。”‘国公’笑道。 紧接着,已经放下了酒杯的秦‘国公’突然开口,对着昌繁来了那么一句令所有人都感觉到意外的话。 “小陈先生,假设你就是当今陛下的话,你会如何去做才能够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加富足、生活得更加美好?” 与国公之论农(一) 秦‘国公’此话一出,昌繁顿时就感觉有些愣住了。 这个话…他可不好接呀! 况且,私底下去讨论这些话语和问题,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件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时候的言论,可是没有后世那般的自由和开放。 要是被人听了去,没准很有可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现在,可是封建社会。 昌繁下意识的转头,对着门口处外边警惕的望了望。 然后,他才转头看向坐在自己上方的国公大人。 “国公大人,这话可不能说呀,咱们讨论这个话题,可是对当今陛下的大不敬。 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国公大人可能…您也保不住我的啊?” 昌繁神色稍微紧张,虽然他没有像其他百姓那样的特别畏惧皇权。 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了,加上他自己肉身自带的记忆,他可是非常了解,随意讨论说当今陛下说那大不敬的话,有很大可能都会被来个斩立决的。 他一脸苦瓜状的看向坐在前面安安稳稳的国公大人。 作为朝廷的命官,他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听到他的这些话之后,国公大人依然还是摆摆手的对他说道。 “无妨,无妨。” “我是当朝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 陛下他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小家子气,他心胸大着呢。 这些问题,我也会时常的和陛下提起来商量讨论。 即便是陛下本人在这里,他也不会阻止咱们商讨对于大唐社稷有利的一些话题。 你大可以放心的,有什么想法看法、畅所欲言就行。 我只是说…假设,假设你在那个位置上的话,会制定一些什么类型的,利百姓、利社稷的策略出来? 又不是真的让你,去做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国公’大人目光炯炯,直勾勾的盯着昌繁。 他有些期待,他希望昌繁可以说出一些不同的见解来。 因为在此之前,昌繁他自己本身就有信誓旦旦的说过,他所懂的事情…挺多。 既然他懂得挺多,那么对于朝堂制定下的策论,兴许也会有一些和其他的言官的不一样的看法与见解。 广开言路、集思广益,这可是秦‘国公’一贯的风格。 他是听得进去,那些比较逆耳的忠言。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不计前嫌的重用魏征这个言官。 魏征在朝堂之上,可是一个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他都敢怼的主。 当今的陛下能够一直重用于他让他直言进谏,并在他的辅佐之下开创了贞观之治的一蕃天业,这便说明了当今陛下的心胸是非常的宽广与包容。 一般的上位者,轻易是受不了这样的谏议大臣的。 仅仅是这一点,也让昌繁在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很是佩服这一位开创盛世的君主。 秦‘国公’看着昌繁,带着一丝期待的笑而不语。 有能耐的能人异士他见得多了,可是他今天,就是想和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陈先生论一论这天下大事。 因为秦‘国公’他知道,这初生牛犊最不怕虎。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昌繁现在连自己秦‘国公’就是当朝陛下的事情,都还不知道呢。 那么,他说起话、发表起言论来毕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其他想法和顾忌。 如有不同的声音,更好! 见昌繁低头思索不语,‘国公’自然以为,他心中或许还有着不少的顾虑。 也或者是,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国公’继续道: “现在,咱们就来说一说你刚才对我夫人想说、但还没有机会说出来的…农事。 还有,你擅长的商之道。 无论说的好不好,我可以给你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部门和任何人会怪罪于你。 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秦‘国公’他自己心中很是清楚,无论是历朝历代,也无论是哪个国家,农事,定然就是国之根本。 农业兴,则国库充盈。 每一位当朝的上位者,最头疼也是最急需解决的,定然也会是农业方面的重要问题。 其他的行业的问题,毫无意外的都会放在农业的后面。 在秦‘国公’看来,如果对方的看法没有把农业,放在了所有行业的最前面,那么他的看法大概率上就会是荒唐的。 因为一国的百姓,如果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的话,那么他自己的命都是半吊着的。 半条命的人,何谈抱负? 再去说其他的远大追求,那必然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雅问之内,除了秦‘国公’他自己之外,他的夫人,实际上也是这样想的。 对于大唐策令也是略微有所了解的李丽质,她有些担忧的看向昌繁,她自然是希望昌繁回答出来的问题,是符合他父皇预期的想法的。 但是…这可能很难。 因为昌繁的看法和想法,往往又和常人都不一样。 因此,一旁的李丽质此时又是满脸的担忧。 她最最担忧的,并不是昌繁的无计可论、无策可商,他担心的是昌繁太多超于常人的论调想法不切实际的情形,而入不了自己父亲的法眼。 她自己的陛下父亲,可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能文能武又饱读诗书之人。 昌繁年轻,文才韬略方面毕竟是非常的有限。 特别是治国大道方面,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人言传身教和经过大量的读书学习,根本就不可能懂得透彻,更不要说在这些方面有出彩的表现了。 而且昌繁的那些,不要说读书学习了,直接就只能够用不堪来予以形容。 与父皇论道…难为他了。 自己的太子哥哥,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例子吗。 太子大哥德明,从他被立为太子开始,慢慢的就帮着自己的父皇处理奏折,但是经他手处理的很多事情,依旧是没能得到父皇的十分满意。 太子哥哥挨她父皇的批,倒是一件常有的事情。 李丽质紧张兮兮的看向昌繁的那张白净小脸,但从他的脸上却没有看出任何一点的慌乱之色出现。 反倒是,更加的淡定了。 这令她、很是疑惑不解。 与国公之论农(二) 昌繁送到嘴边的茶碗,只是浅浅的呷了一口。 他热衷思考,不断的思考着历史上的时代之更迭。 他缓缓的放下茶碗之后,目光看向了秦‘国公’,非常认真严肃的问了一句: “国公您以为,这千年以来已降之的所有朝代,它为何会极少有过三百年以上者?” 这是昌繁的投石问路,也当是想要看一看,位已至国公的未来老丈人,他会如何的来应对这宏观策略的考问? 他早已发现,秦国公这个人其实是一个非常博学之人。 人家所懂的…也是挺多! 不然的话,人家只是人到中年而已,看着年纪也不大,就已经贵为当朝之国公的了。 许多人奋斗一生,也不一定能达到人家现在这个高度。 秦国公,绝非泛泛之辈。 在对于这些方面问题的客观回答当中,是足以窥探到一个博学之人的观念与学识。 秦‘国公’在通过语言上的探讨了解昌繁的思想,昌繁同时也在观念上与之博弈。 “呵呵…!” 秦‘国公’微微一笑,很是安静的沉吟三息,接下来他再抬手一捋他那乌黑又浓密的短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然后,才徐徐的说道: “在朕…在本国公看来,这其中之源由,无非就有以下的三点。 这其一嘛,每每到了一个朝代的末年,其庙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为主要诱因,从而导致了下面的百姓民不聊生。 这其二嘛,事实上在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当中,他们在开国伊始的岁月里,几乎一致的都是极为重视民生的,尤其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因为他们开创一个朝代,那过程必然是极其悲壮的,因此他们对于民生的体会,必然也是相当的刻骨铭心。 既然推翻了一个腐朽的旧的朝代,那么这些统治者们为了安抚天下,也为了稳固一国之根基,那他们必然就会将那旧朝的土地重新分配给农民。 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惯性流程。 但是,真正维系统治者利益的这个阶层,却一直都不会是农民,而是…在很多农民眼里他们并不太喜欢的那些士大夫他们……” 秦‘国公’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的停顿了下来。 他有意识的在思考,该不该把这些话语继续下去。 他的这些言论思想,其实并不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想法。 而是在隋朝时期,有一位刚正不阿的大儒,因为他看到了隋朝末年的腐朽之风横流,于是他便指天发誓,此生不仕隋朝之庙堂。 后来,这名大儒便开始隐居于山林之间,着传立说。 他说的这些观念思想,正是那一位大儒在他的其中一些书中所着。 秦‘国公’在后来开启了贞观之治之后的那些相对比较太平日子里,闲暇时有幸拜读到这些书籍而得来。 他认为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一直也无法论证,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与之探讨。 因为这些思想,与现有的大唐正统思想是格格不入的。 因此,秦‘国公’就一直把这些思想论调束之高阁。 他今日抛出来,实际上也就是想和这个思想独特的、行为处事方面也是不拘一格、或许不久之后就能成为他未来女婿的小陈先生探讨一二,也好顺便验证一下,这些思想到底能不能作为以后的参考而用。 李丽质不断的在煮茶,也不断的在给各位斟茶。 昌繁喝了一碗又一碗,但却没有品出茶的味道来。 他努力的扮演好,一个忠实听众的角色。 昌繁没有打断国公,而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仔细认真的分析着秦‘国公’的这些看法。 这些想法看法,倒是非常的令昌繁感觉到意外。 因为无论如何,这个秦国公都是当朝的重臣,他刚刚口中所讲的这一些思想言论,事实上也是算相当超前的。 ‘国公’夫人没有开口,她有点意外自己夫君所说的话。 李丽质也没有吭声,她也没想到,自己父皇各家的想法看法竟然也有着一套又一套。 昌繁更是没有再插话,他有点暗自震惊,这秦国公他倒也不是一位思想保守的腐儒,而是一位有着一定超前意识的国公大人。 最起码,他这时候也能站在很客观的位置上,去看待历朝历代的那些问题。 而且,还看得挺深远。 也怪不得人家,人到中年而已就能位列国公之重位。 反观自己家里的那个胖子富贵爹,他除了拥有大量的银票之外,剩下再多的…也是只有银子了。 不过,人和人可不能比。 自己家里的胖子富贵爹,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倒也还算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他除了老婆多点,其余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雅间内…有点安安静静。 就这样又过了几息,秦‘国公’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开口说道: “他们那些士大夫们,因为他们几乎都读过书,也有着高中低不同的学问,因此也只有他们那些人才能够…帮助着统治的上位者治理一国。 至于农民他们,不是他们不想参与一些更为体面收入更高的差事,而是他们当中很多人甚至是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完成那些需要识文断字、方才能够完成的差事……!” 昌繁若有所思又点点头,依旧是没有插话一个字。 他已经听得很明白,秦国公依旧还有很多话、依旧还有很多思想观念,想要表达。 秦国公的思想,确实是极其丰富的。 他的外貌上看上去,像极了一名久经沙场的武将。 但是当他一开口,和你谈起古今大道小径来,却又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位知识渊博、又无所不知的夫子一般。 此人…真的不易让你能够看得透他。 昌繁乜了秦‘国公’一眼,然后微笑着试探问道。 “敢问国公大人,您年轻求学的时候,主修的是文学书诗还是武道一途? 有的时候感觉您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悍将,有的时候又感觉您是一名博学之士。 这一点,让我很是疑惑。” “呵呵…!” 秦‘国公’再次一捊短须。 “我…文武兼修。” 与国公之论农(三) 秦‘国公’端起他面前那刚刚续上热茶的茶杯,小口的轻轻抿了一下。 他不太渴,但口有点干。 以往的那些日子,除了每天早朝议事以外,其实他每次说的话并不太多。 更多的时候,一般都是默默的批改奏折,或者是待在书房安安静静的思考。 思考方方面面的、好坏兼顾的那一些大事小情。 但是今日,他却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着很多很多的思想我不同的看法,想要表达。 在长乐酒楼二楼的这间雅间里,除了眼前的这个陈昌繁之外,其他人又都是他的皇后和掌上明珠,都是他最亲最信的人,所以,他安坐在这里也是特别特别的放松。 话既已投机,那今日多说一些也是无妨。 反正也不用像是在那日理万机的宫里头,每时每刻都那么正式得总是一板一眼。 最近的这些日子,好消息一直不断,不过几乎都是和眼前的这个小陈先生有关。 这个小陈先生,虽然他还也还比较年轻,但是他却和其他的少年都不一样。 他…是个蛮有意思的人! 轻轻放下茶杯,感觉很是轻松的秦‘国公’继续开口,接着说道: “随着时间上的推移,那些个士大夫们这个群体,肯定也会变得越来越大。 而他们土大夫的手,没人监管之下也会越伸越长…… 然而土地这个东西,它是能够种出那些对所有人来讲都是最为重要的粮食的。 粮食它代表的就是生存。 手里拥有了粮食,就代表着控制了许多人生存的命脉。 粮食它在任何的朝代,无论如何它都是最为重要的生活里必需的物质。 没了它,任何人都会慌。 随着那些在各个衙门任要职,手握权力的士大夫们他们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那么他们的想法也就会越来越多。 他们…也会挖空其心思。 随之而来的,土大夫们他们也会为了他自己和他自己家族里的种种利益,生出来越来越多的贪婪和永远都不可能被满足的诸多诉求。 那么,问题也就出来了。 他们和他们的家族,必定就会染指他们所能企及到的各行各业的各种各样的买卖。 特别是,粮油布匹、国计民生的那些重要的主产业,几乎所有都被他们士族的人所大量的牢牢控制住了。 寻常的百姓想要涉足参加一些买卖上的经营,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 这其中,必然就少不了能产出粮食让人活命的土地。 更可怕的是,他们那些人还会组成团体、组成他们利益圈子的各种各样的联合阵营。 甚至他们,还可以组织起自己的保全队伍、还有为他们自己保驾护航的武装力量。 也就是…巧立名目而为了为非作歹的私兵。 私兵不是公器,他们永远不会站在大局上来考虑问题,他们也只能够看见眼前的那些现有利益。 他们那些人掌控着律法和人脉,再加上他们自己的私兵武装,那么他们手中的权柄就不是再向着保护百姓而用。 他们当中有些人,便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去欺负压榨那些国之根本的百姓,这就是最令人感到气愤的一些事情。 而且,一般没人敢管。 而且,极少有人管得了。 已经牢牢掌握太多资源的那些变了质的士大夫们,他们会从百姓的手中以最低廉的买卖价格,将产粮食的珍贵土地全部都收归给他们自己或家族的名下所有。 他们会找一些理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用来行使那些下作之事。 失去土地的那些人,他们的生活也还要继续的,他们的日子也还要过下去。 那怎么办呢? 那他们最终也只能够,去给那些拥有巨量土地的人,去给他们当佃农,吃不饱穿不暖也只能勉强谋个活路。 委曲求全的当个佃农,也就被迫的,慢慢的成为了他们唯一的一条出路了。 这其三嘛…当手中已经没有了土地的农民,也算不算是真正的农民了。 他们就会成了…成了那无根之浮萍。 这些,必然不是那些祖辈种地农民他们真正想要的。 但是他们,到了那个时候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他们埋怨,但无力抵抗。 当他们彻底的没有了那抵抗未知风险的能力,那么他们的命运、便只能听天由命。 如果风调雨顺的话,那是一切都还好说一些。 要是碰上一个灾荒之年,又或者是遇上了瘟疫之类的这些大灾害,对于农民百姓来讲将会是灭顶之灾。 任何的一场大灾难,必然会造成他们的流离失所。 人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实在是一点儿活下去的盼头都已经没有了的话,那么这些还有点力气,还有些活头的老实人,他们也会铤而走险,落草为寇去为祸一方的。 我虽然没有当过农民,但是我却深知农民之苦。 甚至没有了活命土地的那些底层百姓的生活,是很容易就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因此,对于能够提高咱们大唐百姓生活水准的人和事,我都会比较感兴趣一些。 也包括了,今天在此处,你我双方之间的各种讨论。 你前面的问题,我认为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沉重问题。 一个国度存在于历史的那悠扬的场合当中,他是长短不一的。 小陈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在这近几年里,我今天和你的讨论对话,可能会是我说的最多话语的一天了。 我女儿长乐,他在我的面前可不止一次的提起,提起你和他来往当中有提到过的那些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还有你那些,新颖又相对比较独特的思想,观念。 她对你的想法和看法,可以说是比较推崇备至的。 我也比较感兴趣,但是我不敢保证,你的那些想法,他是不是适合大唐社禝对下所颁布的各种策令的使用。 但是我也认为,它最起码可以作为一种参照之物,而使我们自身更加尽善尽美。 大唐的朝堂,的确是很需要着手进行诸多的改变的了。 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 与国公之论农(四) 秦‘国公’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着,都有些激动起来了。 而昌繁,一直默默的在旁边无比认真的在听讲。 他是可以理解国公的,也能够感受得到,这是一位真心为国为民的好国公。 但凡是心系百姓之人,都是非常值得昌繁敬佩的。 只见秦‘国公’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他舔了舔嘴唇,又习惯性的捋了一下他那乌黑的短须。 然后,他再次说道。 “在联…在本国公看来,前面和你说的这三点,如果把它的所有意思都统筹归纳起来,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昌繁的动作一滞、眉梢一挑顺着国公的话问道: “是什么样的一句话?” “那就是分配不公!” 昌繁的心头瞬间一阵突如其来敬佩的触动,这秦国公到底是哪一路国公? 他对大唐各个阶层多了解和关注,甚至一点也不比自己做个熟读历史的人少呀。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既然贵为国公,按道理来讲,他自己也算是士大夫阶层才对。 这样的话语,似乎不太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这一点,确实是令昌繁感觉到很是意外。 那是对方的身份立场,却要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太过于拆人台阶的话,自己也不好那么直男的说出来。 但是他能够有这样的认知了解和感悟,这一点又令自己不用得对他有了一种真正的刮目相看。 昌繁坐直了身子,烧虾思索之后又问了一句。 “敢问国公大人,您认为有哪些方面的不公存在?” “其他的暂时不说,本国公以为最为不公的一点,那就是教育方面的不公的事情。 或许你也知道,读书他就是一件很昂贵的事情。 书籍、纸张、束修、笔墨砚台等等的花销,它都不是一般农人家庭可负担得起的。 这些东西于一个普通的家庭而言,可都是贵重之物。 因此,农人只会更穷! 普通的老百姓,还有那些农民的孩子们,他们从根本上就是读不起书的。 他们负担不起费用,他们也找不到那些读书的资源。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士大夫这个阶层的人,即便是有个别的农人家的孩子,在机缘凑巧之下读了一些书,也认得了一定的道理和文字。 但是他们这些孩子,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出头之日。 从根本上来讲,他们本来就没有了受举荐为官当差的那些难得机会。 举荐为官的弊端,实际上我心里头也是非常的清楚。 我也想改变,也想彻底的去除掉这一些陋习,从而还读书人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 我虽有此心,却无此力。 当然了,我也在朝堂之上为官。我自己本身,也算得上是士大夫序列当中的一员。 正因为是如此,所以我才能够把事情的本质看得更加的清楚,更加透彻。 虽然说科举是每个朝代都会有出现的事情,这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制度。 但是它能够提供给天下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为科举而走向个人仕途的机会,实际上是非常渺茫又微于其微的。 这样的机会,说白了,实际上就是一个安抚芸芸众生的一个大大的幌子而已。 给那些穷苦人们,给予更多一点的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我个人即便是贵为国公,即便是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但是想要改变这些不公之现状,依然是有着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方方面面的掣肘。 权柄在手,有的时候也会有着许多的心酸和无奈。 我心里都是希望,这天下可以有更多的寒门子弟,有更多的天纵大才出现。 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整个大唐变得更加的美好。 士族子弟…已经很明显的后继人才不足。 土族子弟…虽然当中也有不少耀眼之子存在,但是他们的子弟里,更多的都只是靠依附他们家族里面的裙带关系谋求一份安稳而已。 真正办实事为社禝为天下安稳富足的,可谓少之又少。 读书在很多农人那里,的确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农人的家里头,本来就家徒四壁囊中羞涩,如果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土地都没了,那他们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又哪里来的银钱,可以供自己的孩子去读书认字、去明白事理? 如果不认字不明理,又何曾会有出头之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们代代相传,能够传承下去的也只有目不识丁,和那些非常野蛮原始的粗鄙。 如果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如此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那他们还能够剩下的是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有。 活着,也只是活着而已。” 秦‘国公’一边说着的时候有时还挥舞着手臂,语气当中夹也杂着铿锵有力。 他也算得是,很有抱负的一位上位者了。 整个大唐社禝治下的诸多弊端和问题,其实他都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只是苦于,无良策可解这些积重较深的问题而已。 可是,‘国公’说着说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一些什么。 一些曾经的过往,一些除了他自己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一些事情。 他又变得…无语了。 与国公之论农(五) 原本就只有秦‘国公’在独自讲话的雅间内,此刻又已经变得落针可闻。 ‘国公’所讲述的这一些话语,似乎真正的说到了许多问题的真正要害。 原本的实情,的确如此。 秦‘国公’说得都有点动容了,甚至在旁边一直当听众的国公夫人,还有长乐姑娘,都是紧皱着眉头默默的在思索。 她们两位似乎有一些不是很能理解,为何秦‘国公’他会有那么多太不一样的想法? 现在的说辞,似乎和以往的那些思想论调,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天差地别。 而这些,秦‘国公’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和她们提起过。 一次,也没有。 而此时此刻,在这个陈家小子的面前,他却说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多一些。 也许,这个陈家小子他真的有可能成为一名福将也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 ‘国公’夫人看向昌繁的那一道道目光,在不知不觉间要变得柔和更多了一些。 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夫君,她的夫君所喜欢的人,她必然也会欢喜更多一些。 她女儿,那更不用说了。 她女儿现在的心思,几乎都是挂在这陈家小子身上。 年轻人的初遭爱慕姻缘,确实是会比较轰轰烈烈,就如这初春里的花骨朵儿一样,正含苞欲放,呼之欲出。 年轻的岁月,真好! 虽然青涩,但是年轻人似乎总是有着用不完的劲头。 ‘国公’夫人她自己本也就是一个过来人,她此时此刻又如何不了解女儿的小心思呢? 她转头看向女儿丽质的那一抹眼神,此时都是充满了她过去的影子和脉脉的柔情。 真心希望,女儿幸福吧! 自己的夫君、自己的陛下此时也是面露神采奕奕之色。 这一切,似乎恬静怡然。 她们应当比昌繁更加的清楚和了解国公大人,他心中的那些远大抱负。 她们应当更加的知道,国公大人以往所遇到的那些令他掣手擎脚的一些诸多无奈。 即便是陛下,也不容易。 昌繁缓缓的拿过酒瓶,又轻轻的给国公满上了一杯。 只是他,依旧没说话。 他听得出来,秦国公心里头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停顿了一会之后,秦国公继续话题说道。 “其次,那就是财富分配上的不公。 士大夫们、他们抱成一团的阶层们,掌握着整个国家最大的财富,但没人干正事。 他们平日里过的日子,可以说是花天酒地最为贴切。 但是供养他们的那些辛勤劳作的,生活底层的百姓,他们付出的努力是最多的。 可是,偏偏是这些生活最底层的百姓的日子,过得最为穷困潦倒。 这天下的每一个人,当然谁都想过好日子的。 那你说,凭什么有人从一生下来就富贵呢? 而且大多数人,他们哪怕是穷近那好几代人的努力,生活依旧是没有起色,依旧是吃糠咽菜无法翻身。 小陈你可能还不知道,即便像我这样,贵为当朝国公的一个人,有很多时候家里成员所过的日子,却常常还远远不如地方上的一名小吏。 讽不讽刺?可不可笑? 我之所以这样讲,不是说我自己也想要过那样的奢糜的生活,而是两者之间有了比较之后,才更容易的看清楚百姓对他们那些人的厌恶和痛恨。” 话说到这里,秦‘国公’倒是有一些难过了起来。 天下百姓,都是他治理下的万千子民。 百姓强则国强,百姓富则国富,这些道理,饱读书诗的秦‘国公’自然也是很懂。 只是… 他暂时还做不到,无力做到让百姓富足起来。 百姓没能富足起来,那么又何来强大之大唐国力呢? 他暂停了下来,下意识的伸手拿起已经斟满了的酒杯,缓缓的送到了嘴边,接着突然一口就闷了下去。 他心里头,有些烦闷。 由此也可见,他确实是一位非常痛恨贪官污吏,确实是怜悯底层百姓的一个人。 昌繁点点头,他也有一些同意秦‘国公’部分的观点。 他一直耐心的倾听着,也一直代入着国公的这些新型思想和观念。 这酒也只过一巡,而秦国公的立场观念表达,却早就已经过了好几道的高山与河流。 对土大夫阶层的批判,对于士族掣肘的牢骚,还有对于底层种地农民的怜惜。 还有对可用之才的窘迫… 如此种种不同看法,皆透露着国公大人对改革的渴望。 也透露着,他想要有一番大作为的远大抱负。 只不过与此同时,也表达出了他对于某些事情很想努力去做、又难以去做的无力感。 昌繁此时,也感同身受。 努力的梳理一下,秦国公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接着,他还是轻声说道: “出现这种现象或者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对对对,这话说得好!” “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小陈先生,看来以前我倒是有一些小看你了,你今天所说的那话很对,你懂得挺多。 长安的有才又出色的学子后生也算不少,不过今天看来还是小陈先生你最为懂我。 你再说说看,你还有什么这些方面不一样的见解?” 放下酒杯之后,秦‘国公’很是希翼昌繁这真知灼见。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那些有些振聋发聩的、野路子一般的独到见解了。 此刻的昌繁能够听得懂他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感觉到很是高兴了。 况且这个少年小子,竟然还能够完全领会他的意思。 这就不得不让秦‘国公’,因此而更加高看他一眼。 在这之前,‘国公’他的夫人曾有告诉过他,说早就已经有让人调查过这个小陈先生。 说这个陈家小子只是一个商贾之后,并没有读过多少的书诗,根本就算不上一个最佳的驸马人选。 他差一点,就全相信了。 但是他本人,实际情况似乎和调查的结果并不一样。 “不一样的见解,我倒是还真的有一些。 国公的意思,我已明白。 那么,现在让我猜一猜。 接下来,国公您是不是还想说,这其三之后嘛…? 那就是:律法上的不公。 对不对?” 与国公之论农(六) “对对对。” “你猜的太对了。” “我还想说的,实际上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律法上的公平与否,实际上对我这个国公的地位,影响是并不大的。 但是,对于社禝百姓的影响却是无比深远的。 不瞒小陈先生,在去岁的这个时候,我曾经有拜读过前朝的一位大儒的佳作。 这一位大儒有着极高的傲骨不说,在他着作流传下来的那些书籍当中,他对社禝对天下百姓、还有对于各个阶层的人群均有独到的见解。 他书中所着的很多的想法和看法,虽然眼下有很多暂时还不太符合当朝的实际情况。 但是,细读之下你便会发现它是极其有道理的。 我研究了很长时间,也和朝中的一些大臣探讨过。 但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把其中的奥妙精髓,可以很好的提取和吸收出来。 朝中的不少文臣,他们也是饱读书诗、学富五车之人。 曾经有过恰当的机会,本国公我也和他们有坐下来平静的互相探讨过。 只不过有很多人,在看过我列出来的条陈之后,他们大部分都是一致的闭口不再谈。 这个或许…恰好是与他们切身的利益有所相关。 他们…要么说不懂。 要么就说,这些就是前朝余孽的牙慧,不值得再拿出来研究作为参考所使用。 但是我很清楚,这些独特观念的思想,如果真正的被推崇利用的话,必然就会影响到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 因此,很多文人都逃避。 逃避这些利社禝利百姓的新型观念。 与他们不利好的事,他们自然就没能够给出真正意义上客观的见解。 本国公也一直在想,无论是士大夫、还是民间的那些普通百姓,既然大家都是人,那就应该更加平等一些。 又凭啥…刑不上大夫? 又凭什么穷人就只能够受富人的随意欺负? 当今陛下励精图治,努力推行新的正令,不就是为了让大唐的农人们都能够拥有一片自己活命的土地吗? 而农人持有的土地,实际上有很多已经被富人们大量的进行了兼并,单单是这土地兼并的过程中,这里面便有着许许多多的黑暗之处。 不少地方的农人百姓,他们都是因为无处鸣不平而叫苦连连。 有一些掌握着律法的人和当地的一些富人们同流合污,通过等等下作的手段,让很多的农人无可奈何之下就失去了他们依存过活的土地,事至最后他们甚至连一个可以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日积月累之怨恨,必然会很容易就造成了两个阶级的对立,甚至是仇恨敌视。 如此种种,咱们大唐的百姓和士大夫阶层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大家都拧成一股绳了。 如遇到外敌入侵,又如何能够做得到上下一心? 一旦这种阶层的对立达到了某种不可调和的程度,这就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这样的积怨过深,一旦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这些对立的矛盾进行摇旗呐喊…那么天下必乱。 如果天下一乱,那么就会有烽烟四起之现状出现。 一场又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被打响的话,肯定又会有人被推翻,也许又会有一个新潮的建立。 阶层的对立,早就应该把他扼杀在萌芽的时候。 阶层的矛盾,在每个朝代都是应该防范于未然。 也是应该把他扼杀在,还可以调和的那个摇篮里。 回到你一开始就提出来的那些问题,那就是一个又一个朝代的周而复始…之所以不过三百年左右之数,我想便是这些矛盾从酝酿到发生,然后再到其结束的一个时间的上的历程。 一个王朝的长短,也不过是这些矛盾来得更快、爆发得更激烈一些罢了。 很多问题,或可避免。 很多的事情,或许可以通过人为的努力进行修正改变。 咱们的大唐,需要安稳。 咱们的大唐,需要发展。 咱们的大唐,需要来一场暴风雨一般,声势浩大的更加全面的洗礼与改革。 当今陛下是一位勤勤勉勉的圣主,他是想着建立一个强大富足的大唐。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今天,咱们既然打开这一个话题来论农论士族,那必然就是想要寻找一条,更加好走的宽广大道。 我还想问问,这条宽阔的大道在哪里? 还有小陈先生,你觉得如果咱们的陛下,想要通过多措施都改革,建立一个非常强大的大唐的话,是否应当从如何解决农人的土地方面问题,开始进行着手更为恰当?” 秦‘国公’先前的,那一副无比严肃的暗黑脸色早已消失不见踪影。 展现在昌繁面前的,是一副异常谦虚请教的表情。 然而,秦‘国公’慷慨激昂的一大通言论,昌繁基本上都已经听进去了。 只不过他认为,即便是这些严重困扰国公的问题,也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难解之事。 只要方法得当,一切事情的拦路石,都可以利用巧劲把它们搬得干干净净。 昌繁不知可否,反倒是把头扭向后面,有些忧心冲冲的看向窗外的天色。 雅间内的其余三人,也是顺着昌繁的视线看向外边。 她们不明所以,满脸的狐疑不解之色。 三息之后,只听见昌繁满腔担忧的说道。 “国公大人、夫人… 宵禁的时间快到了。” 宵禁时间 “宵禁时间快到了。” “噗嗤…!” 昌繁此话一出,雅间内的所有人都是齐齐一愣! 然后就只听见,‘国公’夫人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自从今天昌繁踏进二楼的这个雅间以来,他就没见过国公夫人她的脸上曾有出现过一丝的笑意。 但是此刻,她却是毫无征兆的扑哧笑了出来。 这就令昌繁,很是费解。 他并不知道,他自己说的话有什么毛病?他有这个宵禁方面的担忧,不也是应该在情理中吗? 自己说的没错啊,雅间内大家伙聊了那么久,确实是天色已经晚了。 宵禁的时间,也快到了。 作为一个大唐子民,恪守住皇城禁卫制定之下的规矩,这是每个子民应尽的义务啊?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咱们应当,守规矩啊!” 昌繁回过头来,满脸狐疑的打量着秦国公、还有他的夫人和女儿。 “你没说错,咱们确实也应当守规矩。 现在还早着呢,急啥?” 李丽质小嘴儿微翕,他很没好气的尴笑了一下,然后顺手把她手中的那一块小抹布往昌繁身上一砸,接着说到道。 “今晚宵禁的时间,到了丑时之后才算。 咱们最晚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子时,慢慢再回去。 因为今天,是正月十五。 游园、灯会、猜谜、往年都是这个样子,不记得了么? 城内的茶楼酒肆、还有广场和湖畔、今晚可是相当的热闹着呢。 也不知道你今儿一整天,都在忙一些啥? 宵禁时间,早就已经延迟的了,都没关心一下公告。 你个呆子!” “哦哦哦,是么,今天我家里来人了,来了礼部的官员。 陛下赏了我男爵爵位和一块东城的地、还有我的母亲,也被赏了五品诰命夫人。 家人高兴,今天在家里一通忙活,就把时日忘了…” 昌繁有些悻悻的说着,抬手挠了挠耳腮。抬头看了国公和国公夫人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他的鼻子。 此时的他,就是一副实实在在敦厚老实之人的样子。 秦‘国公’和夫人,看到他此时这一副憨憨的模样,也是忍不住暗自觉得好笑。 “瞧你那出息的样,仅仅被封了个男爵而已,就高兴得不知道东西南北的了。 要是有那么一天,你立下了更大的功劳的话,陛下直接给你封侯败相,那你不得直接高兴得给晕倒了过去?” 李丽质看他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有些拘谨,便故意板着小脸把他批斥了一下。 其实她的心里头,还是希望昌繁表现得更加优秀些。 这样的话,她在父母的面前也好更方便的帮他说话。 “不会,不会,封侯拜相的话,我也没多大的兴趣。 我这个人没多大追求,就是想做一个富足又逍遥的自由商人而已。 不过被封了男爵,也总是得感谢一下咱们大唐的这一位英明神武的陛下。 呵呵。” 昌繁话音刚落,李丽质便笑着说道。 “你是得好好感谢陛下。” “没有陛下的恩典,你个呆子也不可能认识我。” 李丽质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她就被她母亲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只听见‘国公’夫人问道。 “你认为…当今的陛下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圣主? 你说这话,可有缘由? 不会仅仅是因为…因为他封了你男爵的爵位吧?” 此时的秦‘国公’,他也是尧有兴趣的看向昌繁,其实他也想知道,他自己在这个小陈先生的心里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自己的印象和评价,是否能客观一点、中肯一些? “当然不是啦。” “咱们大唐的李陛下,他可是一位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的好陛下。 我说他英明神武,那是因为他率领着群臣,在咱们的大唐还相对比较贫弱的这种艰难的情况之下,也还能开创了贞观之治这样的大业。 做岂是庸才能做得到的? 他能文能武、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知人善用,我想用不了多少年之后,咱们的大唐必然能够大出于天下。 我这可不是在拍马屁,虽然我没有见过陛下,但是当今陛下的本事,甚至连我的授业恩师对他也是赞赏有加。” 这话赶话,昌繁一不小心却又把他的老师给搬了出来。 他的这个老师,可是已经很多次的给他当了背锅侠。 “你的授业恩师对当今的陛下赞赏有加?” “你的恩师就是你上次曾提起过的那个游侠道士?他人已经回来了吗?” 秦‘国公’眉头微蹙,和他的夫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很是意外的问道。 这陈家小子的授业老师,之前就听他说,他老人家已经去游历天下了。 一直以来,不知归期。 现在听昌繁再次提起他,秦‘国公’也是倍感意外。 有这样的高人,其实他自己也很想见一见他。 只是人家行踪不定,没有这个相见的缘分而已。 “我的老师没有回来,不过他在教授我技艺的时候,曾经有提起过当今的陛下。 他的评价,极高!” 为了掩饰自己的那些不堪的过往,昌繁也好睁着眼说瞎话不打草稿了。 因为他很清楚,凭国公家的本事,想要调查一下自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己那些超前的眼光,还有自己格物的能力,如果不编他几个故事,那就全露馅了。 今天十五元宵,偏偏那宵禁又推迟到了丑时。 可是自己还得坐在这里,和这一位国公坐而论道,也只能够这样子自圆其说了。 做一个没系统的穿越者… 太难了。 土地的问题(一) 坐而论道,还要继续。 昌繁不太擅长饮酒,只好拿过茶壶给众人各斟了一杯。 国公的大黑脸,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挂上了几抹笑意。 国公夫人的那张不苟言笑的白净脸上,似乎也有意无意的也能看到了一些欢喜。 昌繁心里头,此时此刻也变得淡定了一些。 众人把热茶喝掉,只见‘国公’正了正脸色,继续开口。 “那个…至于宵禁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咱们继续前面讨论的那些个问题。 我所说的那一些,你可是还没有给我正式的回答。” “是。”昌繁轻轻点头。 昌繁并没有反对,秦‘国公’先前那番话的意思。 因为他所说的那番话,在这个尊卑有序严谨、阶级观念超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实际上已经算是真知灼见的了。 或者说是,算得上是思想观念超级的超前了。 一般的人不要是说出来,哪怕是就这样想一想,或许都会自认为是离经叛道。 在封建王朝的社会,土地方面的问题,确实是王朝更迭的最大的一个问题。 最先就是从土地的私有慢慢的开始,然后就会到土地的大量兼并最后而终。 这并不是一简单的问题。 这似乎是一个圆,是一个大大的圆,反正似乎都还没有哪个封建的朝代能够逃得出这一个圆。 这些个问题,好像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话语,就可以轻松的,辩解得清楚的。 这需要论,慢慢的讨论。 秦‘国公’所说之事,虽然有不少的观点,昌繁还是比较认可,比较同意的。 只是,这其中也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昌繁个人的观点也是有很多不一样的看法。 昌繁饮下手中的一杯茶,他再次轻轻点点头,也算是肯定了一下秦‘国公’的好几方面的诸多说法。 “您所说的…大体不差。” 得到了昌繁这小子点头致意的肯定,秦‘国公’此时还是颇有一些成就感的。 好些个问题,实际上一直都是困扰在他的心中。 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相互的倾诉一下。 也一直没有,听得懂又理解得了,并且还有可能发表一些独到见解的人。 朝中聪明人不是没有,而是这种问题,根本没人接话。 即便是接了,也是敷衍。 秦‘国公’一捊他的短须,他有些颇为得意,又有一些骄傲的正了正脸色,并顺势坐直了一些他轻靠着的身子。 他的自信心,似乎在这一刻被提升了一些上来,因为他感觉他本来说的就是挺好。 虽然这些观点,他也只是在前些年,从书籍上看来的。 但是并不影响,他提取出来作为他的看法所用。 前辈的智慧,既然自己学到了,自然也是可以成为他个人的智慧。 只不过这些智慧观点,还并没有得到肯定和检验罢了。 兴许…也是一门学说。 秦‘国公’动了动身子,看他那个有些涨红的脸色,昌繁开始在心里默念五、四、三、二、一…… 昌繁心想,这个喝了无数杯煮茶的国公,他必定会在3五秒之内起身去如厕方便。 否则的话,太不正常了。 没有人的膀胱,可以装得下那么多的水分。 哪怕是会武功的古代人,应该也不会有这个例外。 “那个……我离开下。” 终于,秦‘国公’起身了。 昌繁心里头憋着笑意,差点就在他未来的丈母娘面前,笑出声来。 还好他到底是备憋住了。 半刻钟之后,秦‘国公’才一脸舒畅的走了回来。 他缓缓的坐了下来,乜了一眼拿起茶壶的昌繁,随之就是认真的摆了摆手。 今天的茶水,他实际上是喝得太多了一些。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今天自己的话实在多了些,想要表达的问题,也真不少。 秦‘国公’坐了下来,随口轻松的问道。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所说的这些想法? 那么,你可有不同观点?” “同意是同意,但是……” 昌繁忽的又蹦出来了一个但是,秦‘国公’刚刚坐稳,然后就是微微一征。 他心里想着,莫非你个小陈先生还有什么更加高明、更加新奇的想法和观点不成? ‘国公’他自己所表达出来的这些观点,是前朝的大儒呕心沥血写出来并保留下来的。 这在他看来,已经算是超乎寻常学者能够想得到的了。 按理说,已空前的超前。 这个小陈先生即便是他再厉害、即便是他打他娘胎里面开始读书学习,那么他能够拥有的认知也不会高到哪去。 他今岁年方十九而已,即便是天分再高,即便是再有什么新的观点,估摸着也是一些改进过的陈词滥调而再次拿出来哗众取宠而已。 坐在一旁的‘国公’夫人,她此时也是嘴角一翘。 她也算是饱读诗书,而且年纪也不算大,对于很多的新生事物也是相当的容易接受。 她的眼界,看得也挺远。 她心里头已经认为,自己夫君的观点,已无懈可击。 并且还是,新颖又独特。 年纪轻轻的陈家小子,难道他还能够讲这方面的事、再给说出个新花样来? “嗯…” “我的确是还有些新的想法,秉承我的授业恩师所传授给我的那些知识,我是这么看待这些问题的。 咱们现在,就先来说一说这个土地的问题。” “土地问题?” “土地还有什么问题?” 秦‘国公’一脸疑惑,他现在是满心的不解。 独到的见解,他回想一下之后已经确认,他大致上已经把新的观念大体说了出来。 昌繁也正了正脸色,还是认真的开口继续道。 土地的问题(二) 昌繁点点头继续说道。 “那些士族和地主富人,你们说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穷尽思路的去兼并农民的土地? 难道,这是他们的癖好?” 秦‘国公’和‘国公’夫人听完之后又是齐齐一征。 他们自认为,这个问题几乎不用烧脑筋,但凡是多读过一些书的人,都很容易理解。 他们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很是简单,难道还用问? 他们处心积虑的去兼并农民的土地,自然而然就是为了要占有那些土地,然后作为恒产年复一年的传承给他们的儿孙后代他们。 他们的算盘,打得可溜。 他们神色淡然,又有疑惑不解的齐齐看向昌繁。 只听见昌繁都继续又开口说道: “你前面所说的那些,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的缘由。 在我看来,那都还是一些比较次要的问题。” “你暂且听我说一说,所以说我认为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你得耐心听我说完,如果还有什么疑惑,咱们可以继续再往下深入探讨。” “士族和地主豪绅那些富裕的人们,他们热衷于从普通的老百姓手里面去抢田地,他们为的并不是田地的本身。 而是…那些田地里面所能够产出来的粮食。 他们本来就不是,耕种土地方面的能手,他们只是比一般的人更加善于做管理而已。 天下的土地,原本就只会是因为产出的粮食,才会变得更加的有价值。 而有价值的东西,他实际上就只是一个商品。” “暂且,我先跳过一下这个商品本身的问题。 对于一个国家的统治上位者而言,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是会认为老百姓的手里头有地有田、即便是耕者有其田与居者有其屋,那么便会认为他们就不会进行造反?” 这些个问题,实际上根本就不用反驳的。 这种想法,实际上也不用去问候其他人来讨论。 秦‘国公’自己本身,就是统治上位者的位置。 这种事情,他是最容易感同身受的。 也最容易,站在这个上位者的角度上面去考虑。 因为天下的老百姓,在有田有地耕种的时候,他们就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耕种,而得到他们生存生活所需要的粮食。 自然,就没人会造反。 说到这里,‘国公’和‘国公’夫人皆是轻轻的点点头。 也算是,肯定了一下昌繁所说的这个观点。 只见昌繁继续端坐着严肃的说道。 “那么,这里面就会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而且,这还是一个不太成立的伪命题。” 昌繁伸手接过李丽质倒好递过来的茶水,把它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脸上有些惊讶,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国公大人,昌繁继续开口说道。 “请国公大人,耐心慢慢听我把话都说完。” 秦‘国公’心里憋了些话,但是他听到昌繁这样说,他要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要给憋了回去。 昌繁继续说道: “天下的老百姓他们辛辛苦苦耕种土地,是存在着两个巨大的问题的。” “首先的一个问题就是利润实在是太低了,从而最后的结果必然就是他们的收入极少。 在一般的情况下,一个农人辛辛苦苦的伺候庄稼,他们种出来的麦也不过一百五十斤左右而已。 如果是种稻谷,细心照料之下也不过只有二百斤所得。 而且,这还得是在风调雨顺的年间才会有如此成色。 如果遇上过天灾什么的,解决自己的温饱,都是一个非常令他们头疼的问题。” “一百五十斤左右的麦子折算下来的话,理应是……十二斗。 一斗麦子它的市场价格一般会是在…三十五文钱上下。 这些的收成,已算很低。 一亩地的产出,满打满算的折合成银钱的话…如果我没有算错,就该是四百来文银。” 昌繁心里盘算着,他在换算着这些粮食的价值。 数学本来就不差的他,认真思索一下之后,很容易就把这些价值给算了出来。 这些粮食的价值,让他自己的心底里头最深最柔软处都不免被狠狠的给触动了一下。 这年头,作为农人太难。 农民种地的收成,确实是太低太低了一些。 这也就怪不得,为什么这一群最可爱的人、最勤劳朴实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吃不饱又穿不暖的情况。 种子本来就不优良,还有那些土地本来就贫瘠,农人除了细心照料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如果再遇上战乱,再需要交上一些各种赋税,那么他们的日子也就更加的困难了。 农人靠天吃饭…并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这句话实际上是自古就有的。 土地的问题(三) 那么,农人他们的收入那么低,那又是谁的问题呢? 是种子的问题? 是气候变化的问题? 还是土地的问题? 又或者是…其他的。 昌繁再仔细盘折算,秦‘国公’和‘国公’夫人,也在一旁默默的合计着,合计着农人的那些微薄的收成。 如果真如昌繁所说的这些收成的话,那还真是不多。 认真仔细的想了想,昌繁接着又继续说道: “稻谷的价格实际上也是大体不差,如果是二百斤实打实稻谷的话,换算下来也就是十六斗之数左右。 农人的一亩稻谷之田,他说产出来的收益。那也就是在五百来文钱多一点。 如果农人仔细核算,如果农人不是只为了活下去,那么这就是一桩不划算的买卖。” “嗯…!” “咱们再来算一算这些收成它的成本,以麦子的实际收成为例的话,耕种一亩地,它需要小麦的种子,一般是在三十斤左右。 保守一些,就按照三十斤来计算,以最低的标准,至少也得刨去八十文钱,这还得是在种子市场稳定开放自由买卖的情况之下。 如果是种子市场也有人伸手去操控的话,那么农人的耕种就会更加的艰难了。 这些只是基本的成本,我还没有把人工劳动所需要的成本计算进去。 况且…这些所得当中,还是需要除去一定的税收的。 而咱们大唐的税收,主要来源也还是在农业的上面。 虽然咱们大唐的税收,相比其他实际上并不算很高。 就按照咱们现行最低的标准来计算吧,按照一年两税的惯例,也就是农人耕种土地的收益的一成来计算,最起码这还得扣除四十文钱。 仅仅如此,实际上就已经去掉了一百二十文钱。 这是基本的耗费,我还没有把下面各个地方的部门、他们自行摊派下去的那些税收。 一亩地的纯收益,账面上最终能够到百姓手里的,大致也就是二百八十文这样。 咱们就算是一户普普通通的农人家里,他们全员出动,可以耕种五十亩的田地。 那么,风调雨顺之后、农人辛勤劳作之后,他们一年的收入基本最高可达银十四两。 不过在这其中,却是需要包含他们自己在劳作伺候农作物的过程当中的那段时间,他们的家庭成员自己需要吃穿所产生的那些耗费。 还要包括,他们在劳动的过程中用到的那些农具的基本所需的开销。 所以呀,这个账其实是并不太难就能够算得出来。 只要是读书多一些,在算术上有学过那么一点基础,其实都能够算得出,这些农人一年到头还能剩下几两? 大唐读书的人很多,其实这是一件很容易弄懂的事情。 只是许多人,并不会认真严肃的去计算而已。 因为农人的利益,并没有和会计算的这些人,站在同一条阵线之上。 会计算的人,只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算计而已。” “唉…!” 昌繁再次端起茶碗,放到嘴唇边轻呷一下润了润嗓子。 他继续接着说道: “我自己有仔细计算过,农人的家庭里,又是没有任何一个家庭成员有病痛,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情况下,他们耕种土地一年下来的所得,大致上就可以剩下四两银子左右。 而这些所得,也是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行情稳定,并且风调雨顺,还得是没有任何的战争发生之下。 种地的农人,确实是真真正正的靠钱吃饭! 随便找到一位有经验的老农聊一聊的话,这些情况其实都可以了解的很清楚。 没有人敢断定,在这每一年当中都是灾祸没灾、风调雨顺的好光景。 也没有人敢保证,一年里头由始至终,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上,不会遭受到来自异国外邦的攻击。 如有战乱发生,那么支持国家抵御外敌的力量,几乎有大部分的责任和义务,都会落在农人的肩上。 他们要出钱出粮、也要出人去支持保家卫国的阵营。 这些,是他们该做的。 只是,在耕种的一年中。 如果一旦遇上灾年,那么结果必然就是田地里的作物产量必将就会骤减,并且还很有可能会绝收,这些都是耕种土地的农人很容易遇见的事情。 要来的天灾,无人能挡。 当然了,如果是在每一年的雪灾或者旱灾当中,咱们的朝廷也会施以援手。 上头可以进行援助,也会进行物质上的支援。 但是,就算是咱们的朝廷官员他们体恤民情,他们免去了农人的赋税,但是作为大唐基石的那些农人子民他们…… 他们的生活,依旧艰难。” 土地的问题(四) “他们的现状,不单单只是免去了赋税之后,就能够得到解决的。 他们没有了收成,便只能够吃老本啃那一点少得可怜的活命存粮。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他们常年一家子人都在地里伺候庄稼,家中并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他们就那么一点的家底,那又能够吃多久呢? 如果因为天灾而没有地能种的话就没有饭可吃,而没有饭吃的情况下,他们就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地,既然没有了力气自然就无法再种地。 这可就是一个恶性循环的事情的开始。 纵观以前的那些年,甚至更长远一些,一个上百年的朝代的过程当中,发生恶劣天气这种天灾的年逢是绝对也不会少的。 那种地的农人怎么办呢? 这活人总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饿死掉吧? 家里的人,他们大家总得还要继续活下去。 于是,耕种自己土地的老百姓,他们就会迫于无奈的将手里头的田地,卖给当地的士绅豪族他们去换回那么一点的银子,也好能够暂时买些粮回来度一下难关。 否则的话,他们在当年的活路就会被扼杀掉。 在生存下去的面前,农人的所有长远打算,还有他们的那些计划与尊严,都会被活生生的死死压制住。 他们…并没有得选择! 我说的这些实际情况,只是想说明有时候土地在民间的非正常流动,虽然不是农人自己本身的意愿。 但他也是,没有被强迫。 土地的流动,并不一定是士绅豪族他们动手去巧取豪夺回来的,往往有的时候是百姓在没了活路之下,他们只能够选择无奈的主动卖出。 于是,这些农人他们的身份就会有了改变。 改变,也仅仅是为了继续活下去的生存。 从以往的自耕农户,就会慢慢的变成了地主家的佃户。 时间一长,佃户的这个群体就会越来越发的多了起来。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当佃户自然也是赚不了几个钱的。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就是那些农人他们,除了他们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体力以外,他们原本需要付出的那些成本也就随之没有了。 对于农人来讲,有的时候还真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 但是这得,看实际情况。 农人他们在田地里干好一天的活之后,那么地主家就会给他们一天的工钱。 虽然少,但起码暂时是有了活下去的一份依赖。 他们到了农闲的时候,如果还有手巧的人有个手艺,他们实际上还是能编些草鞋,又或者是做一些箩筐箩铲或者箥箕什么的。 有了这些手工艺品,他们实际上也是能够拿到集市上去售卖,售卖所得勉强也能补贴一点原本就窘迫的家用。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以前的那些负担,还有种地的各种各样风险,可是就能够完成了风险方面的转嫁。 所转嫁的对象,自然就是那些兼并了他们土地的士绅豪族他们的身上了。 从表面上来看,这样的一种状况似乎对于农人来讲有的时候也能说是一种好事。 但是对于他们的国家,长期来说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国家原本对于士绅豪族的税收政策又是不一样的,士绅豪族他们当中,有许多人都是可以不用交田地耕种税的。 又或者是,他们当中有一部分的人,只需要缴纳很低很低的赋税。 甚至于,士绅豪族他们所掌管的那些土地上,给他们耕田种地的佣户,还是不需要服徭役的一种状态存在。 这其中的许多原因,有可能有一些是因为,他们的祖上曾为国家流过血奋战过。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祖上而已,他们作为子孙后代,又怎么可以继续一代又一代人的承蒙祖荫呢? 世袭罔替这个事情,这得看在是什么情况之下,并不是在所有的人群当中,他都是一件对的事情。 为国为家的忠魂,他们的妻儿得到上面的照顾,这是一件非常应当又应该的事。 但是经过两代三代或者更多代人之后,继续下去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变味了。 这个是制度上设定的诸多问题,可以暂时略过,以后再继续详谈这个。 士绅豪族他们得到了那些土地之后,他们是很懂得继续整合那些土地的。 他们读过书,很有文化。 他们有财力,也有魄力。 他们整合之后,依旧还会由原来的那一些农人来耕种。 他们雇佣的佣户,他们当然也会付给他们工钱。 只是他们能拿到手的这些工钱,只够他们继续活着。 活着…也是最重要的。” 土地的问题(五) 此时,已经是满眼小星星的李丽质,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滔滔不绝的昌繁。 她心里头很是纳闷,这在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他什么时候就懂得了这一些啦? 他和自己年龄相仿,不过也是一个刚长成的人儿。 以前他不是不学无术吗? 怎么被他的老师点拨一下之后就变得如此的厉害? 他的这些言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进了父皇的法眼? 难道,他真的就是一名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不过,她此时此刻虽然心生疑惑,但是她并没有开口插话询问你些什么。 她提起茶壶,心中有些忐忑的又给昌繁和她母后小心翼翼的满上了一杯。 她放下茶壶,听见昌繁继续开口接着说道: “但是被整合后的大片兼并下来的土地,即便是已经付给了那些农人的工钱之后,因为耕种田地的大规模提升而产出来的那些种地的效益收成,反倒是比农人们自己耕种的那个时候赚回来的更多更多了。 这样的一个情况,其实在农人看来,他们很多的时候都是不能够理解的。 但那些农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原因。 完全是因为地主豪绅他们自己本身的抗旱抗灾能力,跟他们农人个人相比,地主家的抗风险能力更强。 在妥善机制的管理之下,地主豪绅他们管理下的那些成片的土地,可以产生出更大的边际收益。 因此,才会赚得更多。 于是,再没有其他人干预的情况之下,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土地自然的流入到士绅豪族他们的手中。 但是,有的时候士绅豪族他们出于成本方面的把控和节约的考虑,他们是不需要养着太多的佃户的。 士绅豪族他们毕竟有机会读到更多的书,学习过更多普通人家学不到的知识。 这其中,也包括了算术。 士绅豪族家里的成员,他们更加善于去计算耕种成本。 一加一的农人,有的时候是可以等于三的。 农人自小开始劳动,他们向来是以勤劳为生存习惯。 两个勤劳壮实的农人,他们加在一起,有的时候就可以抵上三个佃户的劳动量。 士绅豪族家里的子弟,他们选用佃户,自然也会精挑细选选择一些勤劳壮实的人。 体力和勤劳不佳的,自然就会被地主他们所淘汰掉。 那么,原本一直人人有地可耕的农人,他们被兼并土地之后的问题也出来了。 农人的群体当中,便会出现其中的一批人,他们既没有了田地可耕种,也没有了去给人家士绅豪族当佃户的资格。 那么,更多的问题随之也都会慢慢的显露出来。 原本可以当佃户打零工的那一些人,他们被解聘之后变啥都没有了。 原本卖掉土地所得到的那一些碎银子,在完全失去了进项之后便会捉襟见肘。 坐吃山空的日子,注定是走不了多远的。 那么这些人眼巴巴的把家里卖地所得的银子都花光了,那么他们这些人,何去何从,又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是更残酷的局面,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要被饿死。 于是,这些彻底没有了任何方向、又没有了任何出路的这些人们,他们在无可奈何之下就会演变成为流民。 所以社会上,便有了土匪的出现,时间一长,也就有了许许多多的各种令社稷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他们那些流氓土匪,将会把他们的目光看向那些士绅豪族他们,会认为就是因为这些人所侵占了他们原本的利益。 他们还会认为,士绅豪族的存在,才导致他们永远的失去了他们的土地。 他们开始怨恨,开始敌视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人。 不管你原来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所兼并的土地,在那些流民土匪眼里,士绅豪族永远都是压迫和欺负他们的对象。 怨恨的情绪会积累,怨恨的情绪也会传染。 不管原本的问题是什么,也不管原本的士绅豪族,他们到底有没有过错? 拥有太多东西的人,都会被贴上错误的标签。 就这样,两个阶层之间的矛盾的对立,从此就这样子不可调和的产生了。 实际上,在穷苦的很多人群当中也会有一些可怜可恨的人存在。 在士绅豪族的子弟家族队伍里,也会存在不少爱国爱家的良善之人。 土地的问题,说到对与错的区分,不能一概而论的。 但是有一点是可确定的。 那就是利国利民的策略,必定是值得大家拥护的。” 土地的问题(六) 关于土地的问题,昌繁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的话。 他的这些话,实际上是完全颠覆了秦‘国公’还有他的夫人的那些观点。 秦‘国公’在此之前,他实际上是被前朝大儒的那些,比较超前的言论所震撼。 他把那些言论抛出来,就是想与昌繁的锐进思想有一个更加深入和全面的交流。 不曾想,他还是被昌繁的这一席话,给拉入了那深深的思考当中。 他们原本认为,农人失去土地之罪魁祸首,其实就在于士绅豪族组成了的那些联盟使用巧取豪夺的手段。 在昌繁看来,其实不然。 昌繁说出来的这些观点,恰恰与他们认为的截然相反。 他原本还想反驳一下,但是细细想来,似乎昌繁的这一席话,又是那么的有道理。 甚至有些,无懈可击。 这个小陈先生,他的思想和观念果然与常人不同。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低估了一些这个小陈先生,他原本所拥有的那些能力? 小陈先生所说的这些言论认为,农人失去土地,这样的一件事情,在实际情况当中,根本就不需要士绅豪族他们伸手去强取豪夺。 反倒是那些耕种土地的农人他们,他们为了自己的继续之生存而会主动的去售卖给那些富有的士绅豪族。 如果实际情况确实如此,那么作为大唐的管理者,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些问题? 昌繁暂时停止了话题。 他看着一直在默默思考的秦‘国公’,他就已经知道,国公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完全消化他说的这些话语。 他说的是实情,也是许许多多的农人的真实状况。 他站在客观的角度,去深入分析的这些问题。 没有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去讨论,因为他自己家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地主。 他并没有私心的,为自己是地主家去争取些什么。 反倒是,站在农人的各种处境方面上去,说的那些接地气的客观的话语。 农人的情况,对于一个熟读过各朝各代历史的人来讲,对于一个农民身份出身的人来讲,对于一个地主家的独子来讲,他实际上,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 土地上的问题,还有土地方面的改革历程,书本上也有过许许多多的记载。 也有过,许许多多发人深省的大案例。 上面的朝堂,在土地改革方面的事情做的好了的话,那自然就是利国利民的。 如果改过错误,那是将会害苦许多勤劳的农人百姓的。 昌繁心里很清楚,他面前的国公确实是一位比较勤政爱民的好官。 而且还是一位,可以跟陛下都说得上话的国公大臣。 因此,昌繁便很乐意的和他面前的国公多交流一些。 因为他自己也希望,他的某些观点可以多多影响一下,眼下还比较贫穷的大唐百姓。 当然了,如果自己生活的地方大环境好的话,那么他自己作为一名商人,也就能够更加公平公正的做买卖。 也就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这一点,不可否认。 ‘国公’没有说话,昌繁便也没有再继续吭声。 李丽质见二人蹙眉沉思,她便转头看向母亲,她撅着小嘴有些无奈的吃笑。 她的母亲此时,其实也在回想着刚才昌繁的那些话语。 她也有些走神,她是完全听懂了那些话的意思。 只是,她在想着那些话。 真的有道理吗? 她此时此刻的心里头,实际上也是不太敢肯定。 李丽质见母亲对她也是没有啥回应,便有些无奈的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她看着外面的天色。 她的心里头,此时在默默的计算着。 这美好的夜晚,这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为何就待在这酒店的二楼雅间中,一直无休止的谈论土地的问题呢?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皇与母后执意要今晚相见谈事,现在她应该都与昌繁这傻小子,可以快乐的花前月下了。 这难得的机会,可就这样白白的耗费在了这谈论当中。 况且今天,还推迟了那么长的宵禁的时间。 从进来这里吃饭开始,到此时此刻,可是已经去掉了好几个的时辰。 还有昌繁他本身只是一介小小商人而已,又无官无职。 那些国家民生的大事,自己的父皇怎么就和他可以如此的长时间东聊西扯呢? 这人啊,有的时候如果本事太多的话,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搞得现在自己,连一个和心上人独处的时间都没有了。 由此看来,等到将来自己成婚了以后,必须得让眼前的这个陈呆子藏拙一点才好。 省得天天,日理万机。 如若继续如此,又如何让人受得了? 土地的问题(七) 李丽质有些吃味。 雅间内就四个人,却有三个都同时在默默思索。 时间此时也仿佛静默。 昌繁前面的那番话,他暂时停了下来,没再继续。 因为他所说的那番话,确实是非常的值得人去深思。 李丽质认为,在他的这个年龄就有这个见地,确实已经算得上是真知灼见了。 人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以智慧超群自称的父皇,似乎对他的那些理论观念都很是认同。 聪明的母后,亦是如此。 以他们俩的眼界,其实是可以看得很高、并很远。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昌繁此前的那一席话似乎又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好像一时半会儿,还是实在不太容易、也想不太明白的那个样子。 真没想到,这个陈呆子以前看上去油腔滑调的,谈起正经事情来,却又是如此的有主见和有想法。 并且这些想法,却又是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的新论调。 真不知道他那个小脑袋瓜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何物? 他的父亲母亲,似乎也并不是出自于书香门第。 而且,他自幼又不是什么爱读书诗之人。 那么他的那些高深理论,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他真的是天生聪慧之人?真的是天生生而知之之人? 就经他的恩师、也就是那位博学多才的高人,就那么稍加指点之下,就变得如此的厉害,如此的了不起了? 此时,雅间内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让人感觉到压抑。 李丽质天生又是一个活泼爱动的姑娘,她顶不住这没人开口说话的压抑气氛。 于是,她站起身,默默的向着门外那边走了出去。 ‘国公’和‘国公’夫人,都还沉浸于昌繁刚刚的话题之中。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 突然。 秦‘国公’猛地头一抬,并开口说道: “按你小子那么说…那么这个兼并土地之起因,岂不是说主要原因直接就是农人?” 还没有等到昌繁的回答,秦‘国公’又继续补充说道。 “但是,自古以来土地这个东西它一直都是农人他的命根子,即便是国家将那大量的土地平均分配给农民,那么国家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够有一块自给自足的活命土地、有一个能够自己捧在手中的竖实饭碗。” “不过我也了解过下属郡县的一些情况,但凡是遇上个灾年的时候,确实就犹如你前面所说的那样,有一部分的农民主动的去售卖、他们自有土地的那一种情况存在。 但是这种情况,似乎也不能代表了全部的农人。 那一部分主动售卖自有土地的农人,他们应该也代表不了整个国家的农民吧? 咱们看待这些问题,是不是不应该以偏概全? 其他地区的农民,应该还是保留着不少自己的土地。 不过,有一个现象确实是有存在的。 那就是一些士绅豪族他们趁着灾年的时候,利用农民的生活压力,压低土地售价。 这些情况,据我所了解那是绝对的、真实存在的。 就以青州城为例,去年雪灾的时候,青州下属的有些郡县就有过不少这样的低价的土地方面的转让。 我还听说了,青州下属的安南郡、还有接壤沧州的云中郡那边,因为大雪覆盖压倒了不少的房子。 而且,大雪还冻坏了地里的大部分庄稼,当地的大部分农民因为没有了活路,他们也曾大部分的出售土地。 因为数量过多,当地的那些士绅豪族,最后却是以半价之数够得了那边的非常大量的土地。 他们捂在自己的手里,等待那雪灾过去之后,这一点一点的高价卖回给农人。 听说很多人因为买不起,后来只能一直给他们当佃户。 听说后来,也有很多人被迫因此而背井离乡。 再到其他的地方,再另谋生路。 因为是自由买卖,朝堂之上也并没有过什么干涉。 我也很清楚,那些士绅豪族这是在趁人之危。 但是因为没涉及到律法,衙门也就不好说些什么。 小陈先生,你说士绅豪族他们这样的行为,这算不算是富人对穷人的一种欺压? 你说这样的一种情形,朝廷该不该插手进去干涉? 又或者是说,要颁布一定的旨意和规定,去管制和申斥一下他们这样的行为?” 秦‘国公’很认真的说着,这让他想起这件事,他时至今日都还有些感觉左右为难。 士绅豪族是国之子民,伺候庄稼的农人,他们也是自己国家治下的基石子民。 秦‘国公’是希望,他们双方都能够和睦相处的。 他是希望,生存上能力比较强的士绅豪族,他们不要再这样趁人之危欺压农人。 但是,这想法很美满… 现实,却是非常的难。 土地的问题(八) 秦‘国公’抬眼看向昌繁。 他期待着,期待着眼前的昌繁可以给他一个令他比较满意的答复。 因为这个问题,从去岁开始就已经一直萦绕心头。 没有人给他回答,也没有任何人给他排忧解惑。 于是,这个对他有些困扰的问题就一直放在了心中,一直使他不吐不快。 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似乎许多的大小难题,到了眼前的这个昌繁的眼里,都能够迎刃而解一般。 不知不觉间,秦‘国公’已经没有把眼前的昌繁再当作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而是当做自己的,一名肱骨之臣,又或者是,一名相见恨晚的忘年交。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个小陈先生,是一个正在与自己宝贝女儿交往相处的男子。 如无意外,这个地主家的儿子就会成为他的女婿。 成为他皇家的,驸马。 但是现在,除了双方交谈的话题之外,似乎一切都显得是没那么的重要。 土地问题、自己上朝时的那些决策上的问题,才是这问题的关键和重中之重。 秦‘国公’的一双鹰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昌繁。 昌繁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开口说道: “土地,就是一个商品。” “在我们生活的市场上,无论是任何的一种商品,它都是存在着一个供需关系的问题。” “在灾年它出现的时候,耕种土地的农人他便会大量的抛售出去土地这个商品。 而在交易的市场之上,如果他出现了同类型的、大批量的商品,那么它的价值,便会失去它原本该拥有的价值。 很自然的,更会造成这类型商品的售价变得越来越低。 这个…便是市场的行情。 土地,它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了,我也并没有否认你刚才前面所说的,那些士绅豪族他们会趁机巧取豪夺。 国公大人你前面所提及到的那个去岁的…青州下属的安南郡和云中郡的土地情况,实际上我也有所耳闻。 我听到过一些前辈所说,他们说那边的土地,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是上田。 比较有眼光的、手里又有银子的商人,都希望在那样的地方买下它一大片。 这种买卖,注定会赚钱。 但是因为安南和云中两郡那里的士绅豪族,他们在当地有着极大的势力。 他们利用自己手中的势力进行土地兼并,而且这还不算霸道,他们还组织人,出手阻止别的郡县过来的豪绅对本土土地的购买。 其实青州的其他郡县,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富商。 因为挨近边城的原因,那些富商的买卖,实际上是做得挺大的。 他们长期进行边贸,也有着强大的财力支持。 只是他们,在当地没有着强大的背景作为靠山,因此他们便不敢与当地的士绅豪族他们进行竞争。 不是不想,他们是不敢。 没有了竞争,那土地的兼并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垄断。 人家能够垄断下来,那么价格肯定就不可能上得去。 这样下来,就变成了卖家其实有很多,而买家便只有当地的士绅豪族他们。 又自然而然的,这就演变成了买方的市场。 那么在价格上,可不就只能够由着他买家说了算嘛。 他们说三成,只能三成。 他们说半价,只能半价。 在卖方的农人那边,根本就没有了谈价的资格和能力。 这个,应该就是现实。” 昌繁端起面前那一杯,似乎有点凉的茶水,轻轻的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 然后,他接着继续说道: “但是,我认为这依旧不是土地兼并的主要原因所在。 如果农民能够从土地的收成中,可以养活自己一家人的话、依旧能够有利可图的话、依旧能够抵御着天灾所带来的这些不可预估风险的话,他们肯定不会继续再卖地的。 土地是他们的根本。 土地是他们生活的依仗。 他们根本就不会再售卖。 那么,如此一来,耕种土地的农人与士绅豪族之间,他们之间买卖的关系,那也就随之不存在了。” “可是,问题的关键实际上就在于,耕种土地的农人他们根本无法依靠土地的产出,来达到保证一家人衣食温饱的最基本的那个原始目的。 他们如果坚持不卖的话,他们一家子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可以得到解决。 临时的也好,长期也罢。 他们终究还是需要,需要面对这个被迫卖地的现实。 卖地,或者是迟早的事。 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因为农人的个人意志,而得到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更加的容易活下去的出路给他们来选择。 因为没得选择,他们不想也不能不含泪接受了。 因为继续活下去,对人们来讲才是最为重要的。 我自己家本身就是地主,我家的许多的田地,也是雇佣者不少的佃户耕种。 我对于他们的处境,还有他们那些人的真实想法,实际上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土地的问题(九) 话说到这里,昌繁突然就有一种翻了自己富贵爹地主的老底的那种感觉。 于是,他顿了顿之后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家里…对帮着从事土地耕种的佃户…比较好。 我们父子俩,是从来都没有苛刻的对待过家里头的佃产与下人。 因此,我们家购买到的土地也会由贫瘠慢慢的经过耕种之后变成良田。” 秦‘国公’没有说话,依旧是端坐在那里久久沉默不语。 他需要思考,思考一下这其中的对与错。 那么,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也只有昌繁继续说下去。 “我从青州处理完事情返回长安的途中,沿途一路上,我甚至看见了许多的抛荒的地。 当然,我也有下去仔细查看过,没有人种地并不是因为土地本身贫瘠的问题。 反倒是,有不少的良田。 从附近村寨的一些老人的口中我得知,沿途那些被抛荒的地他们想卖都卖不出去。 附近的村民,他们干脆就不要了,弃地而离开。 直接…到外边另谋生路。 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很多他们都犯了一个错误。 他们自认为只要将土地分发下去给农民,把土地交由到农民的手中,那么江山社稷就可以自动的长治久安了。 其实,这个方式方法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遇到明君…这种事情他也许还能减少一些发生。 如若不然,这种情况他会随着农人的温饱不能解决,而会愈演愈烈… 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它会让这些朝代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 这才是历朝历代不过三百年左右之数的主要原因之一!” 昌繁侧过头去,乜了一眼雅间门口的方向。 不过他并没有看见,他最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回来。 此时的秦‘国公’再一次的一捋短须,若有所思般的再次点了点头。 他似乎…已恍然大悟。 原来问题的根本,并不在于这些土地之上。 而问题的根本,原来就在于这些田地耕种的产出、在于它无法真正给予那些农人衣食无忧之保障。 仔细认真的琢磨了一番之后,秦‘国公’而此时也算是将昌繁所说的这些话理顺了。 自古就困扰每一代帝王的土地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这些言论,也算是直指问题的关键所在。 ‘国公’他也非常的明白了土地问题的这症结之所在。 但是,明白归明白,那总得还应该有一个解决办法吧。 既然历朝历代都会在对待这个问题上都有犯着同样的一个错误,都会在这个死循环当中一直走不出去的话,那肯定就会存在着一个,相对比较正确的解决办法。 不然的话,还是无解。 现在是自己也要面对这个问题,那又当如何去解? 想到这里,秦‘国公’舒展开的脸色,半盏茶的功夫他又开始蹙起了眉头。 他要带着几分期待的目光看向昌繁,接着便露出了那有些勉强的笑容。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似乎是看见了一道亮光。 一道希望之亮光! 也许这一道尚且还非常微弱的亮光,可以经过时间的吹拂之后,成为一道照亮大唐未来光明大道的明灯。 看着离自己咫尺之远的青涩少年,秦‘国公’此时此刻心中更加的欢喜无比。 女儿丽质的眼光…挺好。 这个小子才十九岁呀,但是他却看出了农之根本问题。 秦‘国公’的心中,从他在青州城外驱逐走了荒人的那一刻开始,秦‘国公’原本就计划好了荐他入朝为官的。 只是可惜,当他刚刚提出来和众大臣商议的时候,却是遭到了不少人的极力反对。 这个陈家小子看待问题极容易看到关键,而且往往都是一针见血直达症结所在。 他原本就是一块,当朝中谏议大夫一职的好料子。 奈何众多文臣反对,最终只是把他的功劳,封赏了一个男爵爵位和一些封地了事。 如果是一般的文臣反对,秦‘国公’原本就是可以独断一回力压下去。 可是,连他的左膀右臂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也带头力主反对之主张。 长孙无忌不单单是他在朝堂上的重臣,而且还是他自己的大舅哥。 如非太过于重要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和他的中流砥柱的重臣闹得太僵的。 昌繁这个地主家的小子,也只是立下了一个驱逐外敌的大军功而已,确实还不值得他因此而和他的右仆射闹翻。 朝堂当中,在武将之列本身就有着立下无数军功的大将大将军们。 武将当中又没有一个人对年纪轻轻的昌繁认识、也没有一个人对他有所了解。 即便是听说了他的军功,也是没有人随意为他请命。 因此,武将中没人开口。 对于这个少年的封赏,也就封了男爵和赏了土地之后… 就到此为止了。 土地的问题(十) 雅间内。 一切几乎照旧。 只是,煮茶的人换了。 从昌繁的意中人李长乐,换成了她的母亲‘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手法娴熟,煮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输给他的女儿长乐。 也许她女儿的煮茶手艺,也是来自于她的母亲的悉心教授那也说不定。 只不过,一直都在与‘国公’大人讨论土地问题的昌繁便不再频频的偷瞄煮茶的位置。 “请用茶。” ‘国公’夫人脸色温和的斟满了两杯茶水之后,双手送到了‘国公’和昌繁的面前。 并且,她破天荒的对昌繁说了一句请用茶。 “谢谢!” 昌繁眼神复杂的也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因为这个待遇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呀。 自从和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至今,昌繁记得很清楚,几乎就没有得到过‘国公’夫人她给到自己的好脸色。 甚至于,就是因为她力主的原因,还导致了自己参加了两场本不属于他的大战争。 还好自己在此之前因为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而在禾塘岭深山处秘密练了一支队伍。 否则的话,自己此次参战的结果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得上天眷顾,也靠着自己之前的那些努力,自己终究还是全须全尾地回到这里来。 不然的话,自己很大可能就是黄沙掩面,长眠在了那关城之外的荒漠之地。 对于面前的国公夫人,昌繁始终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奈何她本身是自己未来的准丈母娘,即便如此,你还是无法升起对她的恨意。 往后,且行且看吧。 希望她日后对待自己的那个态度,能够像此时一样起码像一个亲人一般保持下去。 昌繁回过头来,看向一直和自己侃侃而谈的秦‘国公’。 秦‘国公’脾气秉性倒是简单直接一些,只要一谈论到民生或者古今天下大事,他都会变得异常的神采奕奕。 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似乎并没有能提起多大的兴趣。 昌繁乜了几眼秦‘国公’,可秦‘国公’也是在尧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他。 秦‘国公’心里想着,这个陈家小子他年纪不大,但是那眼光却非常的独到。 见昌繁并没有说其它方面的问题,那么他既然能够一针见血的看透最复杂的土地兼并方面的那些问题,那么在其想来他在其余的问题之上,他应该也会有着比较独到的见解。 或者是说,他甚至已经早就有了解决问题的策略。 秦‘国公’端起他夫人刚刚斟好热茶的茶杯,送到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又装作很是自然的开腔道: “陈家小子,那么依你之见的话,以往的历朝历代的皇帝他们,是否根本就不应该将土地分给他们治下的农人?” 昌繁没有多加思索,便摆了摆手之后说道: “把土地分给农人,这其实并没有问题的。 把土地分发下去,实际上是有利于社禝的稳定的。 要不然,皇家自己攒着天下大量的土地,总不能自己皇家的人亲自去耕种吧? 只是那问题在于,如何能够让农人在他们拥有土地的情况之下,勤于耕种之后能够赚到足够他们养家糊口的银子、来规避他们需要大量售卖土地的这一个无奈的行为。 这个…才是要紧的重点。” 这时,秦‘国公’虚抬了一下右手之后,接着道。 “请小陈先生为我解惑?” 秦‘国公’越发的客气,就像一位虚心好学的学子,在向着老夫子请教学问一般。 他态度谦虚,而且眼神当中也是极为期待的看向昌繁。 一直在一旁默默煮茶的‘国公’夫人,她那双洁白的提着煮壶的手在半空中也是下意识的稍稍顿了顿。 她也是轻轻的抬头,也有些期许的看向了昌繁。 在此之前,她对于昌繁个人的才学确实是嗤之以鼻的。 一个地主商贾之后,而且还是一个私塾都没有上过几年的绣花枕头,别说配自己的长公主长乐了,即便自己家真的只是长安的秦国公家,这陈家小子配自己的女儿、还是远远都不够格的。 只不过,自从他被自己的小小激将法率领着家丁去了一趟边境之后,他在也没有任何的援助之下,却是硬生生的把荒国人那十数万的虎狼之师赶跑的时候,‘国公’夫人这才对这地主之后的少年有所改观。 但那也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还有那不知从何得来的‘烟花’所相助而已。 话说到底,这其中必然也有着一定的运气成分存在。 非他一人之功! 说到自己完全认可,实际上他还是相差得甚远。 只不过再看看现在,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夫君,堂堂的大唐陛下竟然也在很是虚心的向他请教这些古今君主们都觉得很是困扰自己的难题。 这就让她对自己眼前的这个白净消瘦的少年有着更多一些的…… 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上) “请小陈先生为我解惑?” 秦‘国公’此话一出,心中最先感到无比震撼的,就要属他的‘国公’夫人了。 这陈家小子,难道他真的是一位大才? 难道他…真的是比自己的亲侄子长孙冲还要更加优秀?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国公’夫人表面上依旧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在她的内心当中却是早就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夫君请教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女儿的意中人。 一个年长自己女儿一岁的青涩少年而已,他竟然让得文武双全的陛下对他的观点策论如此的推崇有加,想必他自然有着一些特别的过人之处。 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对上述土地问题方面的这些事情,‘国公’夫人原本并不是很关心。 因为这些,都是国策。 但是在一旁听这个昌繁他的这番深入浅出的解说之后,她与她的夫君秦‘国公’才隐约所明白了、古今的朝代更迭原来还有着这样的一些原因。 现在的大唐,正是冲向繁荣昌盛的起步阶段,那么必然也绕不开去面对这样的事。 如何避免去踩坑,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过既然找到了问题、找到了症结所在,那么这个夫妻二人自然想到,昌繁他应该有着解决的办法。 不过回头想想,‘国公’夫妇二人又觉得有些好笑。 俩人贵为陛下和皇后,现在却在向着好的一个女儿一般大的少年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国公’夫人长孙无垢有些努力的挤出一些笑脸,她在不紧不慢的继续煮着茶。 她心里头想着,如果这个陈家小子昌繁当真能够解了自己夫君的迷惑、他的回答当真能够让自己的父亲豁然开朗,那么,自己必定会对他不再像以往那般的敌视。 甚至于说,对他刮目相看也不为过。 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那么就算是把自己的女儿下嫁、交给他来照顾那又何妨? 只不过这样的话,肯定就免不了被伤了自己侄子长孙冲他的心、也会拂了自己大哥长孙无忌亲上加亲的意愿。 这个恶人,看来到时候只能让自己亲自来做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 ‘国公’夫人又走神了。 就在‘国公’夫人走神的这个时候,昌繁又开口了。 “要最大限度的杜绝这个问题发生的话,依我看来,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增加农人的收入并拓宽其收入渠道。 那么,这就要得牵扯到另外的一个话题了。 是什么呢? 就是从工商业方面入手。” 昌繁说到这里,再次伸出双手接过‘国公’夫人递过来给他的的一杯热茶。 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开口向她道谢,而是轻轻转头对着她微微颌首。 秦‘国公’顿时一怔,然后接着开口问道: “从工商业方面入手?” “这……似乎不妥吧?” “农人他们平时过的日子也并不富裕,甚至很多人连维持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能力。 就像你前面提到的,还有许多地方的农人,他们生活的日子过得确实非常的艰难。 那他们又哪里来的银子,再去做你所说的买卖呢? 工商业方面的事情,是不是和农人根本沾不上边?” 秦‘国公’他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依旧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是让他们去做买卖!” 昌繁喝下杯中茶,准备再进一步的给国公解释解释。 此时,已经有些心急的秦‘国公’再次开口插话问道: “如果不让农人去做买卖的话,那又该如何的去增加他们的实际收入呢?” “嗯!” 昌繁轻轻点点头,看了一眼秦国公的脸色,又乜了一眼一旁的未来丈母娘。 他接着又道: “有那么一句话,我认为是极其有道理的。 这话就是:资本…它永远都是逐利的。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它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之下、它渐渐的形成了阶级的观念。 这其中,要数商人的地位最为低下。 在社会上,商人曾被几乎所有的人都瞧不起,商人的社会地位甚至不如一个还没有考取到功名的读书人。 但是事实呢,社会上又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其实他们的心里面是极为羡慕那些会做买卖会挣银子的商人的。 这些情况,想必国公你对此也是有所了解。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商人的手里有着的银子。 有了银子,生活上生存上的诸多难题他便会迎刃而解。 吃饱穿暖的基本需求,自然也会包括在其中。 生活的困境也不存在了。” 刮目相看(中) 茶炉前。 ‘国公’夫人侧耳倾听。 而秦‘国公’他目不转睛。 昌繁吞咽了下口水,他习惯性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然后,接着又继续道: “在社会上,商人他们虽然地位低下,但他们都有一些令其他人都极为羡慕的现象。 那就是他们平时住着最好的宅子、他们也会穿着最好的衣裳、还会吃着许多人都吃不到的那些很是不错的吃食。 这是他们努力经商做好买卖的结果,这也是历朝历代的律法所允许的结果。 如果咱们再仔细的认真的琢磨留意一下,那就不难得发现一些和买卖有关的共同点。 那又是什么呢? 那就是:纵观天下各国的读书人当中,读书认字学习文化知识、学习国家的法令与天下各家思想其大道小理之人,他们绝大多数偏偏又是最没有社会地位的、商人家的孩子。 这并不是我一人之见,而是普天之下,数量较为庞大的事实存在。 那么…这又是为何呢? 因为,读书他很费钱。 士农工商当中,排在士之后的农,也就是农人一族。 农人仅仅排在第二,这就表明了,在儒家思想当中,农人的社会地位算颇高的了。 可是,就是这地位颇高的农人他们,偏偏就拿不出银子出来,去让他们的孩子们去读书认字识道理。 那么,长此以往又如何? 长此以往的话,这便会导致农人永远是农人,龙人根本就无法晋级为士而走仕途。 甚至于,农人他们的子子孙孙后代们,也只能够一直趴在原地不动,重复着一辈又一辈的农人更替传承而已。 父辈没有基础,这实际上也怪不着父辈他们。 父辈的父辈亦是如此! 没有基础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孩子也就只能无可奈何的接过父辈的犁仗和锄柄。 为了活着,也为了生存。 再不愿…也只能扛着。 这些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有些悲观、有些无情,但是这些却是不折不扣的一个事实。” 雅间内。 已经变得落针可闻。 偶尔,也是只能听到‘国公’夫人斟茶进杯的流水声。 ‘国公’安静沉默,其夫人亦是无言。 畅所欲言的只有昌繁。 见此情景,昌繁接着道: “可是商人他们不一样,他们的孩子们多数可以接受着最好最优的教育。 只要他们的孩子不是天资愚钝之人,那么,他们的孩子们基本上经过自己的努力学习之后都会读书有成。 那么,这又会如何呢? 他们的孩子,如果读书学习有成的话,他们便可以考取功名走光明大道入仕途。 成绩文章优秀者,其便可以继续更近一步又一步。 甚至入朝为官,于是他们便有很多机会成为了士。 他们这些人的命运,便可以从此开始改写直至顶峰。 虽说天下大道何其多,其实农人家可以选择的,事实上根本就没有。 有得选的,其实也就是相对某一部分的人而已。 那一部分人,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就是能够成为士的那一部分商人家的子弟他们。 那…又有了一个新问题? 那就是家里有幸有了士这个社会地位排在首位的商人,他们的家里,也就不再是纯粹的商人之家。 他们有大把钱财,家里又有了士之子,他们悄然间就会变成了一个世家。 我相信,世家这个词汇在国公您的耳朵里,必然不会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世家对一个时代的作用、对于一个时代的贡献、对于一个时代的影响,必然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比如安南道的林家。 比如赫赫有名的南家。 再比如江南的宁家。 就以江南的宁家为例,人家宁氏之家便是以商业买卖、在你来我往与各地商贾好几年的运作积累当中起家的。 他们遵守各地的律法,利用手中的资源,他们在积累巨量财富的同时,也培养出了许许多多非常有才学的宁氏能人子弟。 他们宁家的子弟勤奋好学又谦虚低调,他们活跃在各行各业当中。 宁家的子弟们不仅仅只是比较富有而已,而且他们还培养出了许多走仕途的官员。 宁知行宁知远兄弟俩,更是成为了美名远扬的好官。 拥有巨量的财富,而且家中还有无数的士子,这就令江南的宁氏一跃而成为了江南道的百年超级大世家。 后来,经过他们子子孙孙的不断的努力之下,宁家因此也迈入了豪门之列… 并且,宁家豪门到至今。 商人逐利,这是事实。 但是,商人对一个社会所作出的贡献,也并不会对比匠人或者农人更少。 所以,在国公您看来,作为一名合格商人,他去追求那铜臭之味… 他们…有错么?” 刮目相看(下) 是呀,商人逐利追求铜臭之味,这样说的话没错才对。 但是不知为何,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之下,历朝历代商人都是没多少社会地位的。 ‘国公’还在默默想着,想着这些话中的道理、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有道理? ‘国公’的夫人,仔细琢磨一番之后,她早就已经对昌繁刮目相看的了。 这些学识和见地,似乎早就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 但是这小子,他就是懂。 自己的亲大哥长孙无忌家里头在长安这里,也是经营着好些样的种种买卖。 他家的收入,也是不菲。 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买卖上的大世家了。 但是他在家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得出来像陈家小子的这一番话语。 也没有一个人懂得,他所懂得的这些道理。 冲儿对皇家的忠诚,那绝对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只不过,在才学方面他还是欠缺了许多。 即便和这个陈家小子相提并论的话,似乎也没有这陈小子的聪明与睿智。 自己的女儿没相中他,或许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只是自己亲大哥那里,可能就有些难以交代了。 自己大哥长孙无忌,他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就是在心胸这里似乎有所欠缺一些。 如此一来,哪怕自己夫妻二人认下了陈家小子与自己女儿的这一门亲事,恐怕他们俩以后的日子,不一定也能够在长安这里,太太平平。 这样的话,有些难办了。 如果不是大哥他在私人关系与家教方面是一个比较刚愎自用的人,那么他的那些孩子们的性格,也不会被他所影响的那么大了。 父母对孩儿们的影响,确确实实是非常深远的。 如果自己夫妻二人用陛下和皇后的威仪,坚持要把女儿下嫁给这陈家小子,自己大哥那里肯定也不会说什么。 但心里的隔阂,免不了。 如果自己和陛下都百年之后了呢?这陈家小子,他还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长乐? 这一切,都难以预料。 而自己的夫君,在这几次的接触当中,似乎又是非常的喜欢这姓陈的小子。 更是有了,要好好的培养他一番的意思。 但是陛下他,除了朝政方面的事之外,他又并不会想得那么的深远。 这就让人有些为难了。 ‘国公’夫人听完昌繁侃侃而谈的那些话,确实是对他刮目相看,有了怜爱之心。 于是,她此时此刻也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 反观一旁的秦‘国公’,他在想了许久之后,在突然之间回过味来。 他听完了昌繁的这一番话之后,他才忽的明白了一个在此之前从没有想过的问题。 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前朝的大臣,如果自己自幼的家里不是一直有人在经营买卖赚取银子的话,那么现如今的自己这个文武双全的陛下,也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就是因为打小自己家里就有着这一定的银子,所以自己才能够在少年之时,心无旁骛地读了那么多的书。 否则的话,肯定就没有了现在的自己。 自己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这可是还是一件说不定的事。 秦‘国公’想了想,说道: “按你这么说,这追求铜臭没有错咯,那么你是建议我在朝议上面,做一些改变? 建议朝廷放开商业,支持那些商人的发展,给予他们足够的信心? 还有,顺便一道……渐渐的改变一下商人地位低下的问题,对不对? 可是,这话语上说起来道理是非常有道理的,不过在实际操作上面,我估计如果要实行起来的话,肯定很难。 就是朝中那帮夫子人,他们那一关就肯定过不了。 或许你说的这些,只能够成为一些美好的愿望。” 秦‘国公’由原来的有些兴奋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变得有些失落。 昌繁前面的话,他是完完全全听懂了的。 只是,他认为这只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愿望而已。 于国之实情并不太适合。 “唔!” 昌繁点点头,认真道: “如果您也觉得我所说的这些都是没有错的话,那么咱们的国家尽量放开商业,并提振商业的运作,给咱们的商人以足够的信心… 然后渐渐的改变商人非常低下的社会地位,让他们大家可以能够大胆的、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之下、让他们遵纪守法的去经营买卖赚钱,那么这个事情确实是非常正确的。 只要您和上面的人,大家对此深信不疑,并坚持和支持这些方面的发展。 那么用不了多少年,咱们大唐的天下地位与经济之面貌必将…… 大出于…天下!” 论富裕之道(一) 昌繁认真说了一些,作为大唐子民的豪言壮语。 秦‘国公’此时此刻,亦是已无言可辨。 ‘国公’夫人的心里头,也是产生了一些巨大的震撼。 他们夫妻俩都没法反驳,这些说的头头是道的观点。 因为这些观点上的分析,确实是非常正确的。 秦‘国公’他自己虽然戎马半生没有亲自参与到其他具体的经营买卖当中过。 这也不代表他啥也不懂。 但是他的‘国公’夫人,掌管着后宫的那么些年,也算是管理得井井有条。 更重要的是,因为宫中内内帑开销方面的窘迫,她是在幕后也经营过不少的买卖。 因此,买卖上的一些的头头道道的事,她却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在民间里各行各业上的疾苦问题,他们俩人其实也是了解到一定程度的。 特别是那些农人辛辛苦苦的伺候着土地,他们为的也不过就是那二两碎银么? 这个世道,其实很现实。 那些农人他们同样也都是在追求利益,只是他们的直接利益也只能够从田间地里头那里所产出,他们的那一点微薄的收入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们地里头的利益,确实是没办法和商人们所获得的利益所相提并论的。 不是他们不想,确实是他们即便再勤劳之后,也是根本无法做到利益最大化的。 同样都是在追求利益,那么如果单单把那些做着各种各样买卖的商人挑剔出来,单单只是压制那些商人逐利,如此的操作确实本就不合理。 ‘国公’心里清楚,如果按照陈家小子的这些观点,那就必须要进行一场大的变革。 在大唐的体制当中,一场大的变革可能很难推动的。 即便是自己,有心去进行这样式的一场大变革。 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 这样的变革,自然很难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 特别是那些…大的世家。 但是站在目前现有的这些基础之上,想要去顺应这一观点想要推行新的变革,却不是一件那么容易完成的事。 去做这种事情,那就等于站在风口浪尖之巅。 一个不小心,就会很容易被这个巨浪给覆灭了。 而这股巨浪,必然就是那些思想陈腐之者他们。 有很多的时候,有着崇高的理想和追求,这自然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情。 可要是想做到,却是一件一路上铺满荆棘的事情。 秦‘国公’他又沉默了。 而昌繁,却又说话了。 “再者,就是教育问题。” “如果想要天下的孩子,他们都能够接受到来自自己的国度那公平公正的教育,其实无外乎有两点。” “其一,那就是大家都富裕了起来,尤其是一个国家人数数量最多的农人群体,他们也富裕了,那么他们的孩子也能够接受到好的教育。 农人他们又不傻,如果他们手中有了银子,他们自然也会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认字,学习文化知识,然后去入仕。 这样的话,他们的孩子将来也会有一个不错的出路。” “其二,那就是天下均富。 不过,这个说法必然就是骗人的,其也会是害人的… 天下均富,极其困难。 几乎可以说,绝不可能。” “如果说天下均富,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那又要如何去做才能够让依旧读不起书的、大量的孩子他们又都能读上书呢? 这个其实也是有办法的。 这个办法就是,需要这个国家同时也富裕起来。 只有这个国家富裕了、国库里面的库银充盈了、不再为银子的花费而发愁了,那么国家就可以调用国库里的银子出来开办义学。 国家开办的义学,那就可以让那些依旧贫困的家庭,也包括那些数量庞大的农人家庭里面的孩子,可以到国家开办的义学那里去读书认字、识礼并懂得大小之道。 不收取他们的银子,那么这学子的资源,国家所需要的那些未来的栋梁柱石,他便会一直生生不息如过江之鲫。 治国所需之大中小人才,便会长久大量的由其本国的管理者他们按需选拔。 有了充足的人才被培养出来,将来他们就会进入到各行各业当中,用不了多少年,那其国之综合国力,必然能够得到一个高质量的飞跃发展。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其中的一个因素。 话又说回来,那就是国家需要富裕起来的这个话题。 国家库银需要富裕充盈,那就必然需要更多的税收了。 那这个税收、而且是大量的税收、它又是从何而来呢? 纵观…历代以来大多数的国家所实行的税收,几乎都是来自于农业方面的税收。 农人肩上的担子,事实上…其实很重。” 论富裕之道(二) 昌繁只是稍稍停顿一下,轻轻的抿口茶润润嗓子。 接下来,他便继续道: “除了历朝历代的税收来源于农业之外,咱们大唐的税收应该也是不例外的。 税收的主要来源于农业方面的基本原因,它并不是因为一个国家农业方面的产值,它能有多大多高,而是因为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渠道。 没有得选择,自然而然管理者们只能把目光看向他们。 因为每一个国家,他们数量存在最多的、那就是耕种田地的农人他们。” “也可以这样说,各个国家里面最没有钱的种地农人,他们却偏偏承担起了各自国家的大量的赋税缴纳。 农业税在各个国家之间,其实差别也并不算很大。 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是单单农业税方面的承担,其实农人也还可以承受。 每个国家的管理者,他们在设定赋税的时候,也会站在农人的角度上,考虑一个农人他们可以接受的赋税范围。 可是…凡事都会有变化。 农人们其生活的国家,一旦发生一些重大事情的变化,那么其生活就要被受影响了。 比如,其所在的国家,一旦遭受到外敌入侵,那么其国之将士必然会积极应对,迅速的对入侵者发起防卫或反击。 一旦出现战争的情况,那么朝廷方面为了应对战争所带来的极速损耗,必然会加税。 原本勤劳耕种土地的那些农人们,他们原本生活还算过得去的情况,被突然加重赋税之后,那他们的日子必然就会随之变得雪上加霜。 这原来,并不是朝廷上那些管理者们的本意。 但是,面对消耗钱财和物资最大的战争,朝廷方面即便是不愿意,那他们也会被情况所迫而不得不为之。 农人的日子,便会在战争的裹挟之下,愈发的艰难。” 说到这里,昌繁便有一些触景生情一般,想起了他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带着他在田间地头观看佃户耕种的情景。 面朝黄土背朝天,挥汗如雨的农人佃户始终是普天之下最为辛劳之人。 而他们所得到的,也仅仅是够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口粮。 即便是如此,但他们依然是不辞辛劳的、在努力耕种。 秦‘国公’神色如常,但是在他的内心,早就已经又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这些情况,他早已知道。 只不过苦于,没有更加合适更加妥当的方法解决而已。 能够看到问题的本质,也只是能够说明一个人,他有着比较大的才华、还有着比较独到的眼光罢了。 如果能够找到解决这些棘手问题之道,那才是重点。 于是,秦‘国公’伸手摸了摸茶杯的杯壁,问道: “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些付税方面的问题,可有解?” 总共两次正式的会面,而且每一次都是畅所欲言。 秦‘国公’与昌繁之间的各种各样的交流,他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规律。 还有昌繁所阐述的那些方方面面的问题,在他提出各种各样问题本质之时,接下来的必定有着问题的答案、又或者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因此,秦‘国公’在表面上看上去依旧非常的淡然。 问题再多,也只是问题。 虽然内心有些震惊,但是他更加期待的,就是阐明了问题之后接下来昌繁的那些独特的解答。 这…才是他最想听到的。 果不其然,在老谋深算的秦‘国公’略微期待的眼神注视之下,昌繁接着娓娓道来。 “但是,如果商业发展起来了的话,那情况就大不一样。 当大小做着买卖的那一些商人们,当他们赚到了更多的银子之后,那么他们就可以承担着更多的国家赋税。 一个国家的税收的主体,也会从大量的农人他们而转为更加富裕的商人他们。 商人们常年经营买卖,他们的手中会有足够的银子、他们也有能力、去承担一个国家对他们所要求的正常的赋税。 即便是国家发生战争、即便是国家需要增收因为战争所带来的赋税,商人们在交了赋税之后依旧能够生存下去。 只是负担方面,比以往更加重了一些而已。 但是这种问题,其实也是有着许多解决的办法。 比如,在战争之前放开一些买卖上的约束,在制定策略方面给商人提供一些便利。 让他们拥有更多的机会,在自己和平的国家,可以争取到更多的银子。 在战争之后,也可以鼓励他们进行生产和买卖,对于支持国家保卫的商人,也可以适当的放开更多的经营权限。 如此的话,他们的利益将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享受了平时的待遇,遇到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必定会非常乐于伸出援手。 这就是…制度的力量。” 论富裕之道(三) ‘国公’夫妇都看向昌繁。 转移征收主要征收税的对象至商人的身上,这可行吗? 大唐商人的数量,虽然也是有着不少的。 只不过他们其中,也是有着许许多多免于赋税的商家。 比如那些功臣之后、比如那些大世家他们的买卖,许许多多都是不需要交赋税的。 而且那些大世家他们家里头的子弟们,也是在大唐各地都经营着自己的买卖,而且买卖大多数都是做得极其的大。 在各行各业当中,几乎都是可以看得到大世家的身影。 征收他们的税有点难啊! 但是,这乍一认真的听下来这陈家小子的分析,似乎又是那么的有道理。 单单依靠收入极其的不稳定、而且又微薄的农人群体所交纳的那些赋税,也仅仅是勉强能够朝廷的正常运作而已。 常常都是,没多少结余。 每次遇到自然灾害,又或者是战争的使然,总会令陛下自己和朝中的文武大臣他们都头痛不已。 抗风险能力,着实很低。 特别是秦‘国公’自己,在增加与不增加农人的赋税这个问题上面,每次都会令他陷入抉择两难的境地。 一边是自己国家的百姓,一边又是需要面对犹如豺狼一般的入侵者,责任重大呀! 镇守边疆的将士们,如果不及时的送去粮晌武器、他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守护边疆的安全,便也会成为一件空头的笑话。 这个道理,‘国公’很懂。 这个陈家小子的观点,虽然已经令‘国公’夫妇也深深的感觉到触动与震撼。 但是他们、依旧还是认为如果要实行起来的话必定会是困难重重的。 改革…没有那么好改的。 当然了,‘国公’也已经明白如果能够克服重重的困难去顺利的进行改革,那么这个确实又会是一件超过了他们想象的巨大的进步变革。 那么这一巨大变革的成功与否,自然也就在于昌繁口中所说的那些商人他们,是否能够赚取到更多的银子。 朝廷上的大变革,商人他们又是否能够承担得起、从农人那边转移到他们头上的那一笔商人该缴纳的赋税? 按照陈家小子的说法,他们自然是可以承担得起的。 如果变革成功的话,那么早已经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农业方面的赋税,或许将在这变革当中得到大幅度的降低。 对于农人来讲,自然是可以减轻很多他们的负担。 这于国家来讲,确实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 一直以来从事辛苦耕种土地的农人,他们从田间地里所获得的的那些收成,自然随之也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农人可以增收增产,这个事情在秦‘国公’的心里,他自然是最为愿意看到的。 一个强大又富强的大唐,也是陛下他最为渴望的。 大唐农人的辛劳,他确实也是一直看在眼里。 然而,大改革所会带来的强烈阵痛,往往在很多的时候都会让实施者望而却步。 秦‘国公’内心深处其实他并不反对昌繁所说的,振兴工商业之办法。 他也最为愿意看到,大唐的商人可以赚到更多的银子。 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真的能够通过振兴工商业,从而接替农业成为国家赋税征收的主要对象的话,大唐的很多方面的困境也会迎刃而解。 他知道,昌繁所说的这些办法在昌繁的观念里头、已经趋向于成熟,它已经具有很强的可执行性的了。 这个新观念与想法,实际上也算得上是、堪称前无古人的一个伟大创举。 这个陈家小子,他或许在未来的日子,必将会成为大唐商业改革路上的希望之光。 秦‘国公’已经跃跃欲试。 一个试点改革的念头,此时此刻也在秦‘国公’他的脑海当中油然而生。 虽然他也知道,如果走向这条改革之道路的话,一路之上必然会遇见到那困难重重。 这些改革如果顺利实施,那么大唐自然而然的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一跃而腾飞的美好新时代。 国人将能够看到的、自然会是富足了以后的灿烂锦绣。 但富裕之道,决不好走。 每一件事情,自然会存在着它的多面性。 成功改革自然皆大欢喜。 但如果失败,也会很有可能出现国将不国之情况,而参与改革的这些先行者,虽然他们会被载入史册,但毫无悬念他们也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成为…被人唾骂的罪人。 但是,昌繁言之凿凿的这些经得起推敲的言论,如果慢慢的去实行的话,会失败吗? 也许会,但成功的诱惑也还是非常值得去冒险一试。 富裕之道…是国之大道。 改革的种子,在深入浅出的交谈当中不知不觉慢慢的已经在‘国公’的心里生根发芽。 他将希望于…陈家小子。 他也期盼于…振兴之道。 论富裕之道(四) 在秦‘国公’看来,眼下的大唐还是很需要走富裕之道。 也是令人最为向往的必经之道。 振兴工商业的重担,如果有这个陈家小子来掌舵,那么这艘船应该能航行很远。 最起码,不会沉沦。 至于能够做到什么地步,那就要看他的能力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但是万事开头难,但是单起步推行改革这一步,就已经很难的跨得出去。 特别是,刚刚在战乱中稳定下来没多少年的大唐百姓。 他们非常需要,一个休养生息、平稳过渡的环境。 那就容不得,进行那些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有改革启动之后说会引发的那些震荡。 陈家小子改革的那观点,他不仅仅会使社会的阶层发生大的变化,如果朝廷上面真的推行了由农转商的治国观点,那么大唐的全国他都会被这一股改革的风潮而会自动的掀起一番巨大的浪潮。 大唐的百姓难以承受啊! 主要是…世家他们,必定也会进行竭力的阻拦。 可是陈家小子也说了,只有百姓富,才算是国富。 而国富了才能民强,民强之后才能有国强,这是相互益彰相互依存、生生不息的事。 这个小子,真正看得远。 可要是不推行的话,大唐的社禝又难以富裕起来。 这也是‘秦国公’他不想、也最为不愿意看到的。 他心中有些矛盾,同时他也很清楚,如果能够顺应陈家小子的这些观点,并且能够抓住机会成功的改革顺利,那么大唐的经济环境,很大可能就有机会站在各国之巅。 认真斟酌一番之后,‘秦国公’他又开口了。 “陈家小子,如果为了国富民强、也为了你爱慕的人、你可愿秦国公’意离开长安、到一个你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努力? 比如说,给你争取到一定的权利、给你一定的物质与大片的土地,还有各方支持,你可能为我实现,你前面所说的那些远大的改革抱负?” ‘秦国公’心中有了规划,他有些期待的看向昌繁。 “这个……” “我愿意倒是愿意,但是这个事情,似乎不大可能吧? 国公您的意思,是否是让我去管理某个城池,拿某地城池进行改革的试验?” 昌繁听出来了‘秦国公’他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他是想着让自己作为先行者,去进行开发区试验的想法。 只不过,自己只是一名靠着一点军功,刚刚得到男爵爵位的小小人物而已。 陛下奖赏的土地,也只是一片长安附近的土地。 自己并没有,去为陛下他老人家掌管一方的资格。 自己不是诸侯王爷,也不是皇亲国戚。 这种事情,只能是想想。 当然了,如果让自己去管理一个郡县,自己也是能够接受,也是能够大展身手把它管理得妥妥当当的。 这点自信昌繁还是有的。 ‘秦国公’狡黠一笑并道: “我说可能就可能,只要你有足够的信心,我就能为你谋取来一方诸侯的待遇。 不过你小子,可得为我好好的开拓出一条富裕大道来。 否则的话,绝不轻饶。” ‘秦国公’大手一挥,霸气十足的说了起来。 他心中已打定主意,在京城长安这里,估计是不能够再把这小子留下来捣乱了。 特别是他,如果与自己的女儿成婚之后,就会面对成为住家驸马爷的待遇。 如果只是一个比较听话的摆设的话,那可真的就会浪费了这个颇有想法的大才了。 这种有着革新观念的人,也只有把他放出去,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去,才能够彻底的发挥出他的能力来。 兴许他那些观念思想,还真的能够改变一下,大唐目前所面临的成就思想的禁锢。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也就是‘秦国公’想要昌繁离开长安到其他地方发展的主要原因。 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丽质原本是要打算许配给她的表哥长孙冲的。 但是自从她认识了这个昌繁之后,她便死活也不肯在白自己的表哥谈婚论嫁了。 但是这种事情,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又不好强迫于她。 还有一个,就是长孙家在长安这里,颇有威望权势,要是他们家往后再与这个陈家小子家里闹起矛盾,那可就麻烦太大了。 长孙无忌是朝中权臣,又是陛下的大舅哥,陛下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到时候帮哪一边自己都难以做人。 干脆,让这小子离开。 离开长安到外面去发展,或者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长孙冲还好说一些,他年轻一辈,人也比较明白事理。 但是长孙无忌他就不太一样了,‘秦国公’他太了解他这个大舅哥的脾气秉性。 如果女儿与他家长孙冲不再谈婚论嫁,他这个长孙家的家主必然会耿耿于怀的。 他的性格,刚愎自用。 ‘秦国公’也是非常了解。 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 国公的建议(上) 昌繁也是轻轻皱眉。 他不太明白,眼前的秦国公为何口气如此之大? 还有他,今天为何会说让自己等到成婚以后,到其他地方去继续发展。 难道自己在长安,就没有办法拓展自己的事业、还有继续进行那些买卖了吗? 还说要为自己谋取来一方诸侯的那些待遇,他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即便他是朝中的权臣,应该也没有能力做得到吧。 于是,昌繁皱眉问道: “国公大人,你刚刚所说的这些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就在长安发展,不是挺好的吗?长安是京城,做买卖的机会相对也多些。 如果离开这里,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话,我很有可能又要需要从头做起。 这于我的买卖…不利呀!” 昌繁对于‘秦国公’对自己规划出的安排,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不了解之处。 但是自己要想成为人家的成龙快婿,人家贵为国公,在仕途方面多多少少,还是要多听一下人家的建议。 只是离开长安、离开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他倒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不舍。 不是不能,而是自己心里有些不想而已。 “你如果真想要娶我女儿长乐的话,你就必须得离开。” 在听明白了‘秦国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之后,‘秦国公’的夫人她开口说了那么一句令昌繁有些惊讶的话。 “啊……!” “这样啊?” “那行吧。但是如果非得离开不可才行的话,那国公和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国公夫人看向‘秦国公’,只见他轻轻点点头之后,‘国公’夫人便开口说道。 “原因就是,我女儿长乐原本就是要许配给当朝尚书右仆射家的长子的,但是长乐她却先一步看上了你小子。 你们俩以后要是想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的话,那么你们就不能够留在长安这里。 最起码,在你成长起来之前待在长安是不安全的。 或许你以后的买卖,也会遭受到一些打压,也是一件说不定的事情。 总之你只要明白我们夫妇俩对你的苦心,就足够了。 其他的,也不必多问。” ‘国公’夫人她实在是不想跟着陈家小子说的太多,太多他自己娘家的事情。 她自己这个亲大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国公’夫人这个情妹妹实在太了解了。 “尚书右仆射?” “他是一个什么官?难道他的官比国公大人您还大? 他作为朝中的大臣,他总也不能够强抢民女吧? 最起码,也得讲点道理。” 昌繁有些不满的反问道,他平生比较痛恨的,实际上就是那些欺压百姓、强买强卖的那些家伙们了。 这当朝的权臣,按道理来说也是不能够胡来才对。 但是今天‘国公’夫人的话里话外都是提起这个人。 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很有可能连国公家里的权势也有可能压制不住这个尚书大人。 看来此人,也许真的是一位权力滔天的主。 因此才有了离开的建议。 “是的。” “这个尚书大人他的确是因为权力很大的人物。 而且他的性格,和一般的人都不太一样。 你以后想留在长安,断然是斗不过他的。 就连当今的皇上皇后,多多少少也要给他一些面子。 你说你一个男爵,一个只会做买卖的男爵,你年纪轻轻的,难道就会是人家的对手?” 见昌繁很是不满,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副样子,‘国公’夫人之后又进行了一下解释。 她可不愿意看到,以后自己的亲哥哥和自己的女婿,因为这些事情而有啥交集。 到时候为难的,还是他们夫妻两人。 “那个什么尚书大人?他真的就那么厉害吗?难道当今的皇上皇后,还要给他面子? 那他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昌繁紧皱着眉头,还是一副非常不解的样子。 按照秦国公他现如今在朝中的地位,竟然还要顾忌那个什么尚书右仆射大人,看来对方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因此他想要知道其名字。 “长孙无忌。” ‘国公’夫人道。 “啊…?”昌繁又是一惊。 长孙无忌这个人,对历史比较了解的昌繁自然知道。 这个人很有才华,也是相当的有谋略之才,但同时也是一个老阴之人,很多学者对于他的评价都是褒贬不一。 这个人的权利,确实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自己一个小小商人,的确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也就怪不得,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和未来的岳父,都会劝说自己往后离开长安,到其他的地方去发展。 原来自己潜在的对手…… 是如此的强大。 国公的建议(中) “原来如此!” 昌繁郑重的点点头,他也算是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或许自己往后的离开,也将会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我听国公和夫人的。” 昌繁有些无奈,只好听从了‘秦国公’夫妇的建议。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一次的谈话和接受的建议,在以后的岁月里将会改变他的命运。 他人生的精彩,也将会在往后的那个地方按部就班的进行谱写。 当然,这个只是后话。 敲定了这个问题之后,‘秦国公’便也不再与昌繁继续谈论个人的婚姻问题、还有昌繁以后如果成婚了的仕途问题。 他心中还有些疑问,想要继续说出来探讨一番。 ‘秦国公’再次直接问道: “前面你解释了一下,想办法尽量减少农人的赋税。 好让他们更好一些,从那田地里头得到更多的收入,从而提高抗风险的能力。 但是,即便是减免了一些他们的赋税,他们田地里头的那些收成也不会多到哪去。 那么他们,又如何的会让他们农人自己的日子更好? 即便转移掉一半,到你口中的那个商人头上,那他们依旧贫穷的话要当如何办?” ‘秦国公’还是有一些,对于农与商业上的扶持这个说法保留着一定的意见。 他虽然懂了。 但是他依然担心。 他担心的是,再一次的出现那些不可预估的意外。 他也担心,商业发展起来以后而农人的日子,并不会像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农人的艰辛,他是懂的。 商人的财富,他也了解。 就在‘秦国公’轻轻皱起他的眉头的时候,昌繁接着他的话又开口了。 昌繁回答道: “如果单单减除和降低那些农人的赋税,无论多还是少,这依旧是不能让农人他们拥有抵御高风险的能力。 这还必须得让他们在商人获取到利益的同时,原来专门耕种土地的农人他们,也需要同时取得财富方面的增长。 这个需要,共进共退。 那这又需要怎么去做呢? 这边需要手工业方面也要得到多多的发展。 商人他们如果提高市场流通产品的生产效率,那么他们就必须需要扩大规模,并且针对性的大规模改良器械。 他们的那些加工作坊,就会需要到大量的工人们。 要来雇主自然会有工人。 当农耕所需要的器械有了长足的发展之后,那么在精耕细作的田地那里,实际上也是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 只要能够腾出人手,而且还保持土地不丢荒。 在这种情况之下,那么就可以有一部分的农人他们洗脚上田,到那些商人他们开办的作坊那里去工作赚取银子。 腾出手脚的农人,他们到商人那里去靠着他们工作赚到他们该赚的工钱,就可以增加他们家庭的收入。 这种现状必定会出现,而且还会是一举两得的一件事。 农人勤劳朴实,开办加工工坊的商人,也只有聘请他们作为工人最为实惠。 商人们虽然逐利,但是他们请人的眼光必定独到。 精打细算之下,他们必然知道聘请农人做工,为他们的加工生产谋取利益,是他们最佳最好的一个选择。” 昌繁感觉今天,似乎自己是说了很多很多。 也不知道,这能不能给自己往后的日子,带来一些比较实际性的帮助。 虽然‘秦国公’夫妇一直在这里,很是认真的听自己的一番又一番的讲解。 但是他总有种感觉,感觉自己有点而被套路了的意思。 但是哪里不对,他自己要是一点也说不出来。 ‘国公’夫人反常的、不断的在给昌繁把热茶斟上,以至于昌繁好像喝了一肚子的水。 但是话…也说了一大堆。 总之主要的话题,就是要不开农人的现状,还有整个大唐富裕之道的讨论。 他都感觉自己的理论,都能赶上以前的各科老师们了。 但是问题赶问题,他如果不说个通透的话,自己的确又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他搜肠刮肚,似乎也没能够想明白今天这个时候,到底是国公夫妇在给自己洗脑,又或者是自己在给对方画饼? 也许,两种情况都有。 昌繁来到这个世界,他原本就没有什么理想。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世界去改变一些什么? 可偏偏他的生活里,却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推动着他不停的向前走。 比如林大人的儿子与他的那场干架。 比如他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想要开一家特色小饭馆。 再比如,因为一些意外之后,他认识了李长乐姑娘。 而恰巧的是,长颈鹿姑娘要跟着他去了碧水湾。 并且,在碧水湾那里,他又答应了人家谱写一个神话。 然后…就继续有了然后。 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国公的建议(下) 昌繁最初的想法,也只是赚下巨量的银子而已。 这只是个小小的目标,其实理想并不算很远大。 然后,他会娶上自己最为心爱的女子,接着找机会去游历大好河山,好好享受生活。 但是似乎,事与愿违呀。 他所谓的大事业,刚刚开始不久而已,便遭到了家族中的一些人的嫉妒。 他们的找麻烦,也让自己卷入了一些问题里面。 为了解决问题,他要转入到了更多的事情当中。 一件接着一件,一路上便走到了今天这样子。 为了娶到他自己心仪的一个女子,他甚至都参加了两场国级的保卫大战。 幸运的是他坚持下来了。 并且脚踏实地,最终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头,慢慢的找到了自己那一小席立足之地。 上辈子的经历,已经让昌繁彻底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生短短几十年,以其马不停歇的奔波劳碌,倒不如好好认真潇洒的活他一场。 人生路上的风景,有多少人都是没有停下过脚步、去看过一眼那周遭的风景,如果每天奔波劳碌中度过,那其实是极其浪费的。 那样子的人生,其实真正的意义并不大。 也不是,昌繁所想要的。 即便到老的时候、到了不得不离开的那一天,也是会存在着许许多多的遗憾。 有些只追求名利的人,或者在他们的眼里,功成名就才会是令人极为羡慕的。 但是这一切,在昌繁的眼中他是认为,这样子的人生其实是极其空虚的。 他并不羡慕,那样的人。 最初的想法,也只不过是赚到足够支撑自己的往后生活自由的银子而已。 因为自己的思想,昌繁认为在这个时代,要赚到自己所需要数量的银子是并不难的。 赚到银子以后。 那么他自己就可以陪着自己心爱的人闲时看花开花落,然后再静观那云卷云舒。 如此日子,必定甚好。 然而,当昌繁在这个世界亲自的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他却发现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这个世界,有的时候真的很野蛮。 个人的能力再强,又或者自己的财富再多,如果在那权柄的前面,似乎并没有着多大的抵御作用。 人家只要紧握权柄,那财富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人家想要收拾你,那也只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因此,昌繁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似乎也开始了对那权柄有了丝丝的渴望。 他想要得到一些权力,并不是为了自己耍威风。 而是他很需要,需要拥有一定的权力来保护自己和自己最亲最爱的那些家人们。 既然如此,那他必须就要与这个时代手中紧握权柄的上位者他们进行打交道。 甚至以后还要,与他们那些人进行推杯换盏。 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既然,睿智的秦国公他也建议自己往后的事业与生活离开这里,那自己便离开吧,其实也没啥大不了。 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还是非常的稚嫩。 最起码也要耐心的等到、等到自己羽翼渐丰、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家人,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凯旋归来。 识时务者…当为俊杰。 ‘秦国公’的脸上,此时又开始挂起来了一丝丝的笑容。 他应该是已经想通,农人与商人、还有世家、他们之间的那些沟沟壑壑、还有赋税征收对象转移所需之问题。 ‘秦国公’其实,也是一名极其聪明之人。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交流起来确实方便、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因此。 ‘秦国公’便不再沉默。 他眉梢一扬,追问道: “你说的这些,我在大体之上也全部了然。 只是农人增产增收、支持商人他们开拓国之富裕之路,难道真的能够在不久将来让一国顺利的开启强盛的大道? 坚持披荆斩棘、步步为营进行改革的话、你确定这就能让其国上位者他们得到天下人的尊重?” ‘秦国公’心中已有数。 但是他,依旧还是想再向昌繁重复再问一遍、他依旧想要听到肯定的回答。 昌繁这一次没有在习惯性的伸手去摸他的鼻子,而是眼神坚定的看向‘秦国公’。 “嗯!” “要赢得天下人的尊重,终究还是要使己国强、黎民富、本国军队之无敌。” “其余的……都是虚妄!” “君为舟、民为水、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能不能开启其大道…?主要还是看上位者他们,如何去对待其治下之黎民百姓了? 最起码、通过这些改革去掉或尽量减少那些、存在已久的弊端,必能让其民富裕。” “只要民众富裕了,再加上君主与朝臣通力合作的话… 其国哪有不强盛之道理?” ‘秦国公’听闻之后,又开启了他沉默不语的模式,很自然的伸出右手又摸了摸他那浓密的黑短须。 一旁的‘国公’夫人,她小嘴微翕,她甚至已经忘了… 该再给俩人续上些热茶。 非离开不可 片刻之后。 ‘秦国公’轻轻点头。 “陈家小子,你确实是有大才华之人,只是可惜朝廷目前没有适合你发挥才干的位置。 只好让你…去一个新的地方、开拓新的天地。 到了那里之后,你大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追求你今日你与我相商之事。 你最近几次的表现,虽然也算得上是能力胆识过人,但是我也知道,你原本就是一个敦厚老实之人。 如果坚持留在京都这里任职做事,哪怕是行商,定然会让你束手束脚的。 你前面所说之改革,你我在京都,自然双方都不可能去实现这些革新强大之路。 行自由之事,必然就需要有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 倒还不如,离开了更好。” ‘秦国公’原来一直是希望把昌繁留在京都,再给他谋个一官半职的、以后也可以随时为他出谋献策作为参考。 只是这个昌繁,似乎他的观点和理念,相对于大唐朝廷现状的治国理念,都太过于激进了一些。 如果强行把他留下来,必定会给自己惹下不少祸事。 于是,‘秦国公’便作出决定把他派往一个,更加适合他发挥才干的地方。 昌繁皱眉,不解的问道: “请问国公大人,按照您给我的建议,是准备把我派遣到什么地方去…发展? 难道我…非离开不可?” “没错,非离开不可。” “除非,你不想再迎娶我的女儿长乐了、除非你不想、在个人仕途与经商一道方面有更加大的发展? 至于去什么地方…? 等过些日子,等你与长乐她成婚之后,自然会知道。 到时候,会有圣旨下来。” “现在不能先告诉我吗?” “不能。”‘秦国公’答道。 昌繁紧皱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 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秦国公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为自己谋划,谋划自己的未来和前程,他给出来的建议,自己也照单全收了。 可是现在,他却神神秘秘的居然连自己往后将要去发展的地方,也不告诉自己。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呀。 “好,那我现在不问。” “您说的也对,该我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知道。 只要国公大人和夫人你们不阻拦我与长乐的婚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听你们的。” 昌繁见‘秦国公’把话说的如此的坚定,他也不好太着急的打破砂锅一问到底。 只要能娶到心仪的女子,自己受点委屈、挪一个地方去发展倒也是无所谓。 只要在大唐境内,皆可。 ‘秦国公’见昌繁愿意接纳自己的建议,听从自己的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发展,秦国公他心中也甚是欣慰。 也证明了,这个小子…他也算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儿。 如若不然,他定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就答应自己他们成婚之后可以随时离开长安。 长安可是京都,是整个大唐权力最为集中的地方、也是最为繁华的城池。 ‘秦国公’想了想,继续把他其他的想法也一并对给昌繁说了出来: “你们最近成婚,成婚之后接到圣旨就抓紧时间离开。 到时候,到了新的地方,当地的兵马归你节制, 当地的所有府衙事务、还有当地的各项房防务…也由你们重新来统一安排、那里一切的发展、都可以按照你的新观念、新想法重新进行统筹。 朝廷上面,会给你们免去五年之期的赋税,五年之后… 到时酌情…再做定夺。” “啊…?” 昌繁一脸的惊讶,他有点不太听得明白,秦国公所说的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换一个地方去发展的话,还得掌管当地兵马? 而且,当地的府衙的事务也是有自己来进行管理? 这就有点过了吧。 这怎么有点…像是要给自己划分出一块自己封地的那个意思?自己又不是诸侯王爷。 “国公大人,咱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些…什么事情? 换个地方生活与发展这个建议我是没有意见,难道我还需要掌管当地的兵马和正务? 我只是陛下刚刚封的一名男爵而已,又不是皇子诸侯,陛下怎么可能会同意,划分城池和封地给我? 国公您…没这个权利吧?” 昌繁感觉,自己对国公所说的话是越听越糊涂了。 他虽然一直也很想要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可是自己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拥有自己的封地。 除了宫中的皇子就藩、又或者是战功赫赫诸侯王爷,一般的人可是没有这个拥有自己封地的资格。 就连秦国公他自己应该也没有这个待遇吧,那他怎么又开口说这些稀里糊涂的话? ‘秦国公’暗自闷哼一声,有些霸气的说道: “我并没有搞错,总之给你谋到一座城池、一郡之地交到你的手上归你统辖就是。 我的权力…无须你担忧。” 说完,‘秦国公’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不能吧?”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昌繁紧皱眉头满脸疑惑。 “没有人跟你开玩笑。” “为何…说你能做到?” “因为我就是当今陛下。” 我就是陛下 “因为我就是当今陛下。” 话音刚落,一直非常淡定的昌繁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的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秦国公,一头雾水。 他匝匝嘴往门口处外面望了望、又猛的咽下了一口口水之后有些紧张的说道: “国公大人…虽然这里都是自己人,但是咱这话可不能够随便乱说呀? 冒充当今陛下、或者言语上诋毁陛下、这可都是要掉脑袋的欺君之罪。 还请国公…慎言!” 昌繁不知道秦国公是因为茶水喝多了,还是先前吃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他此时此刻应该是有点上头了。 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突然装起当今的陛下来。 这时代、言论可不自由。 “你不信?” ‘秦国公’很是淡定的又问了一昌繁句。 昌繁没有回答,只是他下意识的左右摇了摇头。 “那么你可曾听过,在咱们大唐有哪一位大臣或将军是被封为‘秦’国公的?” 昌繁皱着眉头,他要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大唐历年的各位国公他们的封号。 紧接着他依旧再次摇头。 他确实没有想起来,到底是哪一位国公在贞观年间被封为‘秦’国公的? 倒是大唐的陛下李二,他在还没有当上陛下的时候,他一直就是秦王。 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国公他自称‘秦国公’的意思。 果真如此的话,那他倒是算被他们一家子,给骗惨了。 “你当真是…当今陛下?” “断然无假。”‘秦国公’他微笑着,似乎有些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没必要一直瞒着昌繁了。 他即将要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成婚,而且他还打算,把他的这个敦厚老实的女婿,派遣他到一个更何况是他的地方。 他将代表着自己,对于大唐农业和商业方面所讨论出来的那些新主张新观念、还有富国强兵的那些言论,去一个合适的地方进行一个大胆验证。 如果真的行得通,真的可以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没准真的可能摸索出一条大道来。 这条大道,任重而道远。 如果能通过种种改良革新之后,真的能够达到陈家小子口中所说的那些效果。 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不破不立、不推掉腐朽便不可能得到新生。 这个道理‘秦国公’他懂。 只不过因为,这样破旧立新大胆革去一国弊端的重大决策方面的问题,在没有得到事实验证的情况之下,必然是不可能在原来基础上全面去大力推行的。 ‘秦国公’他深深知道,一个大国能够平稳安定下来,让百姓他们有个喘息的机会,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 大唐的许多现状,其实陛下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只是在富国强兵一道,他一直因小心翼翼而踌躇不前。 这一点他感到有些焦虑。 也让他感到,作为大唐最高权柄的执掌者的无力感。 这其实,也挺折磨人的。 历朝历代,但凡是一个有志向有追求的帝王,有哪个人不想追求那国强民富? 他李二陛下当也不例外。 “那长乐她…她岂不是不叫李长乐?她的名字亦是假的?” 昌繁感觉自己,今天似乎自己的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他似乎又觉得,这秦国公他一家子也不太地道了啊! 自己掏心掏肺的和他们一家子人相处、而且连买卖上也成了合作伙伴,他们倒好,连真实身份都对自己隐瞒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皇家、秦国公他真的是陛下、那也真是太戏剧性了一些吧? 甚至可以说,他们隐藏身份的事情,相比较自己这个魂穿者身份来得更加狗血一点。 这人类人心…果然就是天底下最难揣摩明白的东西。 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有自己的家人、包括富贵爹家里头的一切,可都是一件件真真实实存在的。 无论是前世今生,那也是华楼堡陈氏一脉的陈昌繁。 昌繁蹙着眉看向秦国公夫妻二人,只见国公夫人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长乐她的名字没有假。” “长乐的名字一直都是她个人的名号,她是长乐公主。 她本名李丽质、与她亲近的人亦可唤她李长乐。 自打你们两人认识开始,她就告诉了你她叫长乐,以前她是、现在也是、往后亦是不变的大唐长乐公主。 你可得…好好的待她。” ‘国公’夫人她意味深长、又意有所指的对昌繁说道。 昌繁他此时有些懵逼,也有一些莫名的茫然。 他缓缓转头乜了一眼坐在他面前大半天这个秦国公、不…应该说是李二陛下之后,才有些不大自信的、试探着向他询问道: “国公大人,如果您真的是当今陛下的话,那我与长乐她成婚以后,您能不能特批我不用去住那个皇家的驸马府?” “你为何会有此一问?” “因为我爹他……” “就只有我一根独苗。” 不当驸马 昌繁的家庭情况,简单。 陛下确实都已经了解过。 昌繁的父亲陈富贵,他自然也不会太愿意其独子去当皇家的驸马入赘到驸马的府上。 要是按照大唐现有的礼部的那老规矩,想要娶大唐的公主的话,这事必然没得商量。 想不入赘,绝对不可能。 单单是祖制传下来的陈年礼规陈富贵一家就不得不从。 更不要说,拒绝或者是动心思去与之抗衡了,只要皇家想要让陈府的独子当驸马,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除非,有众多的大世家他们联合抗议。 如若不然,就凭公主她相中的男子,断然是逃不过那皇权的手掌心。 只不过因为昌繁他自己这个人本身比较独特、还有他个人的本领和一些观念,也算是在年轻一辈中独树一帜。 因此,把他招为皇家的驸马或者是让他入朝为官,这个想法已经在陛下他自己的打算当中,因为边防战事的那些反转的情况已悄然改变。 昌繁和他女儿丽质往后的去处他早就已经谋划好,只是时机不成熟,他便一直都没有对其他人说出来而已。 当然,除了皇后她以外。 今天酒楼内的坐而论道,更加坚定了陛下的那想法。 即便是昌繁他主动的提出来说他不想住进驸马府、不想按照祖制去当住家驸马,陛下他仍然都没有生气和反应。 这就说明了,陛下他愿意违背祖制通过其他的方式,让昌繁当他皇家的女婿。 这就有点…太大度了些。 不过这也是完全因为昌繁这个人,和一般人都不一样。 昌繁这个少年,如果用的好的话往后必定是个大才。 当然,陛下也知道他非常需要一个更大更广阔的舞台。 这个舞台,便只能够由他来亲自给他搭建。 至于以后,他昌繁到底能够有多大的本事、做出多大的一些事业来,那就得看他自己的努力和地才干的发挥了。 还有他的运气该也不错。 他一个商人之后,原本就没有多大才学的一个人,却在这十八九岁的年纪里,又遇见了传授他本领的游士高人。 而偏偏他又修习了许多。 而他所习之本领,偏偏又在那游士高人的悉心传授之下又如此的突飞猛进。 甚至已到了恐怖的地步。 放眼大唐学子,要是细心去比较的话,好像还真的找不到像他如此全才的一个人。 文韬武略、似乎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仅凭他格物的本领、还有他行军打仗的那些诡异手段,其实就足够他建功立业的了。 但是他,有着治国平天下的本事、但却又偏偏醉心于那儒家贤者们最不屑的商道。 而且他商道上的见解和独到的理念,似乎也总会在你不经意之间发现后感觉到震惊。 凑巧的是,他在合适的时间里还认识了自己的女儿。 并且,还互生了情愫。 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中当早已被上天注定。 陛下不愚昧,但信天命。 陛下不腐儒,并且他还有着寻常人都没有的开拓精神。 或者这就是他、能够令大唐众多才华横溢的文人武将生拜服的主要原因。 “呵呵…!” 听了昌繁的话语,陛下他不置可否,嘴角微扬、机械化的轻一笑。 接下来,陛下他又道: “你是希望当朕的女婿、但是又不想当皇家的驸马、你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是希望朕特批?你这个要求可不符合你原来敦厚老实之人的原本之性格呀?” 陛下缓缓地说着,但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似乎这一切,都稳稳当当的在他的掌控当中。 “是是是,就这个意思。” “我不住那驸马府,我也不呆在京城这里做驸马爷。 但是,我可以为了陛下的大业更加辉煌而出去奔波呀。 忠言亦常有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陛下您平日里为了百姓日理万机,必然也是分身乏术,但是如作为您的儿婿,我愿意替陛下您出面去做任何事情、包括去镇守边疆与国门、实实在在的去替您分忧。 而不是呆在您的跟前,仅仅做一个无多大用处的驸马。 陛下您说…是不是这理?” “说得好!” 昌繁的话音刚落,陛下他就忍不住大声的叫好赞同。 “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难得你才年纪轻轻,就有了此等的觉悟。 既有此志向,竟然能够成为年轻一辈学习的楷模。 你的要求、朕特准了!” 李陛下他这一高兴,随口就答应了昌繁所提出来、仅做陛下他的女婿、而不当皇家上门驸马这个有违礼制的要求。 这敦婿…越看越顺眼了。 得罪人的原因 陛下的夫人苦笑不语。 这样的事情,她似乎有着一丝丝的无奈和包容。 她心底深处最希望能够见到的就是陛下他那一份发自内心的笑容,同时也为昌繁这个小子的独特想法惊讶不已。 这个陈家小子,果然是和一般的少年都不大一样。 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和她曾经所见过的少年、哪怕是文武全才的少年也不尽相同。 她并不清楚,这样的少年男子是如何被培养出来的? 可是,据她之前所了解的那些信息来讲,这个陈家小子好像也没有被特别培养过呀? 虽说他家的条件,在大唐普通人家来讲也还算不错。 但是,如果相比于其他的皇族贵胄来讲,一个银子有点多的地主家,根本不值一提。 此子…也算是一朝顿悟。 可偏偏出自于这样家庭的一个少年,偏偏他又入了自己宝贝女儿的眼。 或者这一切,上天的神明早已经有所注定。 注定这个少年,会成为自己皇家的乘龙快婿。 有这样的儿婿,也有可能不是一个很坏的主意。 女儿她自己所挑选的,那就随她去吧,在挑选皇家的驸马与女儿的幸福之间,应该也是该选择后者更为重要一些。 迄今为止,这陈家小子也是她所知道的、最为另类的一个少年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确实难得。 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的那些听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新式观念、它还颇得陛下的欢喜。 他的大部分理念,似乎都与陛下他的想法相契合。 这…便已经很是难得。 陛下既然对他欢喜、她自然也不会也不该强行反对。 虽然皇后他也很喜欢、他的大侄子长孙冲。 只是可惜,女儿丽质虽然在以前一直没有反对过,但是她似乎对她的表哥从未动心。 因为皇后从没见过、女儿和她的表哥相处的过程中、有露出过灿烂如夏花般的笑容。 但是跟姓陈的这小子,仅仅是跟自己提起之时,她总是表露出掩饰不住的那份喜悦。 女儿对她,也是挺紧张。 作为过来人的皇后,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女儿的那一点小小的心思呢! 女儿是不想嫁他表哥的,也不想嫁给任何世家的孩子。 倒不是说世家的孩子他们当中没有俊杰之才,而是世家的少年儿郎当中的,大多数都会沾染上浓浓的好色之习性,这一点令李丽质很是不喜。 有才华的少年可以有着一些风流韵事,但是好色的话,沾染上那些吃喝嫖赌的陋习,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她很清楚,嫁给世家的任何一个少年,那也只是皇家与世家联姻的纽带而已。 其作用最多、也只是能够让皇家与世家的联盟之间撕开一道口子。 但是,却要牺牲自己这个皇家长公主一辈子的幸福。 雅间内。 忽的又变得出奇的安静。 在里边的人,似乎一直都是以沉默思考的时候居多。 陛下如此、皇后娘娘与陈家小子亦是如此。 此时的昌繁,他似乎也已经想明白了一些,前面陛下的夫人说的那个右仆射长孙无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陛下夫妇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右仆射长孙无忌,原来就是陛下的大舅哥。 也就是皇后她的亲大哥,怪不得她前面会说,在长安会有一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了。 因为昌繁他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和这个人有过交集,那么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得罪了? 这当中的原因,自然也就是因为他要迎娶长乐姑娘她。 从而影响了,皇家与长孙无忌家的世子进行联姻。 长孙无忌家,在长安这里其实也是一个大世家。 可是,这好像又不对呀? 昌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似乎这其中,还有着一些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想了想,也没明白,昌繁转头看向皇后向她请教: “国公夫人…哦不,皇后娘娘,你们前面所说的,我与长乐姑娘成婚的话、会得罪的那个长安的大人物右仆射大人,原来他就是你的亲大哥呀? 你们都是亲戚,我与长乐成婚的话,又怎么会得罪长乐的舅舅一家呢? 既然是亲舅舅,那他们应该高兴的祝福我们才对的。 这一点,我很想不通啊?” 昌繁蹙着眉,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未来的丈母娘问道。 皇后娘娘缓缓放下茶壶,她很是平静的说道: “你还年轻,这当中有许多的事情你可能不懂。 长乐她原本就是要准备许配给他的表哥长孙冲的,这个事情前两年陛下与长孙家已经互相提起确认过意向。 不瞒你说,长乐她的大表哥长孙冲也是长得一表人才。 他还在宫中任职,他自己本人也非常的喜欢长乐。 去岁下旬以来,我们两家之间都准备开始谈婚论嫁了,原本就想着,这件事情应该是不会再起任何的波澜。 只是没想到,在谈婚论嫁之前的那段时间,恰巧她在你那家小饭馆那里认识了你。 然后长乐她就不愿意了。 他表哥长孙冲偶尔也会过来宫里找她,但是自从他认识了你之后,她就开始一直躲着她的表哥避而不见了。 长乐的心,已被你偷走。 我与陛下再跟她提起婚姻大事之时,她就开始想尽一切的办法和我们对着干。 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是乖巧很听父母话的一个人、慢慢的她就开始有着和以往那些时候都截然不同的想法和动作。 我们渐渐的才发现,原来她自己的小心思,后来已经全然都落在了你的身上。 你们相识之后的事,估计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不少。 我的兄长、也就是右仆射长孙大人、他已经是朝堂当中的重臣,他长孙家的准儿媳被你小子抢走了的话… 他能不生气? 他能不介意? 他能放过你? 若非因为我与陛下二人点头同意并支持你们俩的事、此时我兄长对于你家的报复… 估计你家…已无法承受。 长孙家…并不好惹。 每一位重臣的家里,他们在京城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 这就是你…得罪了别人的那个主要原因。” 近亲不可婚配(一) 皇后娘娘的话,确实是发自肺腑之言。 她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面前的昌繁,如果他不是皇后娘娘女儿的意中人,皇后娘娘估计不会提及于此。 她是皇后娘娘的同时,她自己本人也是长孙家出来的一份子。 他是大唐的皇后,但她的名字同时也是叫做长孙无垢。 长孙家,也是她的娘家。 长孙家的事,也不可能说不关她皇后娘娘的事。 昌繁蹙着眉头,默默的思索了起来以往过去的那些事,过往的一幕幕,似乎又重新出现一遍在他的眼前。 他渐渐的明白、也渐渐的知道了这当中的许多缘由。 还真的是让自己遭遇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昌繁耸耸肩,似乎表示着他自己本人对此事也很无奈,自己一介良民,从来就没有想过去得罪任何的权贵。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想要去挑战任何人的权威。 遇上此事实属迫不得已。 事实上,长孙家才算是整个大唐真真正正意义上的、背景实力最为雄厚的现代世家。 现任家主长孙无忌、他的妹妹是当今皇后、他的妹夫是如今的陛下、而他自己亦当朝的右仆射、他的儿子们也在京都的禁卫军里当统领,况且家里头还有田产与商号无数。 这样的背景家世,放眼整个大唐的新晋世家,应该也只有他们家这独一份了。 除了那些传承千年的、底蕴非常雄厚的超然大世家,一般的族氏应该都是会非常的忌惮长孙无忌家这样的权势。 就连当朝的一些国公,还有那一些依靠军功而闻名的大将军他们,若非真的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是不会有人会轻易的开罪长孙无忌的。 长孙无忌家,事实上确不好惹,因为他是权臣,而且还是皇亲国戚,连当今的陛下与皇后娘娘都要让他几分。 这就有点,霸道了一些。 昌繁对于皇后娘娘善意的的提醒,还是有些感激的。 至少还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他的立场上为他着想。 不过,他也不算太担心。 因为对方是长乐姑娘她的亲舅舅,无论如何,对方也应该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 当然了,如果对方敢对自己下死手的话,那么自己那么多的弟兄可也不是吃素的。 要是敢把自己给惹毛了,自己也不介意弄他十个八个大型烟花往他的府上轰一轰去。 此时,见昌繁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发呆,后娘娘以为昌繁是赫赫有名的长孙家的名头给唬着了。 于是,皇后娘娘微笑道: “对于此事,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什么,我兄长那边我会去做好他的劝导工作。 只是长乐的表哥、也就是我的侄儿长孙冲、他为人比较年轻气盛,这件事情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的放下。 如果日后…有一天你们互相见了面的话,还请你多多担待一些,不要起冲突……” 就在皇后娘娘准备再给昌繁仔细的说道说道他的那个长得一表人才的长孙冲侄儿的时候,长乐姑娘一步跨了进来。 “母亲……!” “这说着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表哥他的身上去了? 我不是早就和你与父亲都表明了我的态度、我一点儿也不愿意和表哥有太多交集。 虽说表哥的人也不错,但是我一直只把他当做兄长,我只是不想他有着什么误会!” 李丽质并不太喜欢他自己的父母在昌繁的面前,过多的提起她的那大表哥长孙冲。 因为她在之前还没有认识昌繁的那些日子,她的父皇和母后都有与她提起过,说了以后要将她许配给他的大表哥。 对于此事,她在没有其他选择之前、也不曾了解过自己的心迹之前,她对此事也只能够默认对待的。 只是现在,她已经浅尝到了这相亲相爱的一些滋味。 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已有所属,已经是不能够再容得下其他的男子存在了。 她也开始在意、在意过去的那些父母对她的谈婚论嫁。 她除了不想她那大表哥对她继续钟情、继续有所误会以外,她更加的不想与昌繁也因此而心生一些隔阂。 如若不然,便不完美了。 不过,这话昌繁听见了。 昌繁也是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她母女俩这话中的意思。 昌繁倒不是说对于此事他有着什么多少的介意,而是弄懂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那么…国公是陛下、国公夫人自然就是皇后娘娘、那么长乐姑娘便是公主了。 既然,自己喜欢的这长乐姑娘是长乐公主,那么她们所说的大表哥自然便是那长孙无忌他的亲生儿子了。 表哥…也就是亲表哥。 近亲…可是不能婚配的。 皇后娘娘她还没有回答她女儿的话,昌繁便皱着眉头对她们说道: “那个长孙冲公子…他就是长乐她的亲表哥吧? 与亲表哥之间属于近亲、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婚配的。 即便是没有我的存在,他们也是不能够成婚的。 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昌繁很认真严肃的说完,然后把目光一一看向坐在他面前的这一家三口。 他终于想起来,在封建的社会当中有着许多这样的事。 其弊端,其实影响深远。 “你何出此言?”皇后娘娘认为,昌繁这是危言耸听。 表妹嫁给表哥,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多了去了。 “因为近亲结婚的话,很大的几率会生出畸形儿来,这个影响可不只是一代人的事。” 昌繁蹙着眉,认真回道。 “什么近亲结婚,什么要是生出畸形儿来,真的假的?” 李丽质听着昌繁的话,她也是觉得一头的雾水,这样的言论她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她非常不懂的看着昌繁。 在这之前,昌繁只要是认真严肃的表情下说出来的话,她几乎都是比较认同的。 因为很多事,已经在后来的一些时间之后被验证过。 昌繁的话…大多是对的。 只是这一次,她就听着有点荒谬、有些不敢苟同了。 近亲不可婚配(二) 雅间里头。 除了昌繁他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认可他刚刚说的话。 近亲不可婚配、亲表妹不能嫁给自己的亲表哥,能够说出这个话来,必定是因为存在着他自己的那一己之私。 陛下与皇后娘娘,也包括最近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对昌繁比较信服的李丽质。 她也是用她那很是怀疑的目光看向昌繁,她觉得昌繁在这种情况之下,没必要再说她能不能嫁给她表哥的这种话。 因为,已经没这个必要。 她的心…已经可以确定是属于昌繁这个姓陈的小子。 而且自己的父母,对于此事也终于是点头支持。 根本就不再需要,再找那一些比较拙劣的借口出来。 因为自己的父母,是当今的陛下和皇后,其智慧必然都是相对超群的,不可能会是一个那么容易被哄骗的对象。 如果耍小聪明的话,一个搞不好也有可能弄巧成拙。 看着眼前三人都是对自己投来非常怀疑的目光,还有那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昌繁两手向前一摊,也很是无奈。 接下来,只好继续解释。 “我的意思,就是在所有的家庭当中、亲戚之间,适婚男女是不可以随意分配的。 最起码在三代人之内,但凡是有着亲戚关系的,类似于表兄妹之间,如果成婚的话,他们是很容易生出那种弱智的下一代儿童出来。 问题最明显的,一般情况是最容易、也最明显的体现在第二代、第三代他们当中。 除了智商会有问题以外,还会有可能出现孩儿缺胳膊缺腿的那种特殊情形发生。 甚至有一些严重的情形,打从娘胎里怀孕开始,就会出现一些不好的情况,甚至于婴儿胎死腹中,根本无法像其他人那样正常的孕育至生产。 如果亲表兄妹之间,被父母安排成婚的话,实际上是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 这不是帮、而是害他们! 很多人都是不知这个,总以为大家是自己亲戚之间来往密切相互之间比较了解,便会有许多人在亲戚间的下一代的年轻人当中拉纤搭媒。 这种事情,极不可取。” 昌繁一脸严肃的说着,一边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个不能吧?我与陛下现在可是已把你当做自己人,你可不能当着我们的面瞎说。 表妹与表哥成婚的人,在咱大唐这个情况可不在少数。 一件亲上加亲的事情,普天之下可以说到处都是。 应该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听起来比较骇人的情况? 真不是……与我们说笑?” 皇后娘娘看着昌繁从话题开始之前,就是一副无比认真又非常严肃的表情,她的心里头其实也没有底。 按照常理来讲,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是不该懂得那些婚配与孕育下一代方面的事。 但是他的表情和态度,似乎说得又是如此的斩钉截铁。 但是他那认真的解说,又不能不让人多考虑一些。 “如果皇后娘娘对此还有疑虑的话,大可以遣人去进行统计一下,也就是调查调查。 这个事情其实也不算是很难搞清楚的,毕竟近亲婚配的人确实也不在少数。 只要调查清楚,那些近亲婚配之后的夫妻,了解一下他们有多少孩子至今还是健健康康活着的,就全清楚了。 这我可没理由胡诌乱说。” 昌繁他是知道的,凭他自己红口白牙的随便一说,在这个时代背景被教育之下的人,很有可能是不会轻易相信。 但是凭着皇后娘娘的人脉和手段,想要追踪调查清楚这样的一个事情,倒是也简单。 皇后娘娘她听着昌繁所分析的这些事情,她依然还是非常的不敢相信。 连她女儿丽质也不相信。 李丽质盯着昌繁的眼睛,皱着眉头,一脸的问号。 “你以上所言…不虚?” “在父皇与母后的面前,你可不能不说真话?” 李丽质有些担心,她担心昌繁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会说这样的话诓一下骗她的父母。 如果他所言有假,万一经不起推敲与调查,到时候事情败露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昌繁这个人的性格,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李丽质她已经有很多的了解。 他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商贾地主家之后,但是在长安打小就是威名远播。 即便是欺君之罪,兴许他从来就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这个是他性子上的缺陷,不过也是他最能够让人佩服的人品魅力之一。 如果他行事作风方面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者他还真的是入不了自己的法眼。 长安的许多贵族公子,其实也不乏优秀之人,对她钟情心生情愫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一个可以俘获她萌动的的芳心。 唯有此子,甚是难忘。 近亲不可婚配(三) 近亲不可婚配之事,李丽质心中已下了决定,回宫之后必定要着人好好的查一查。 这事简单的听听起来,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她必须要搞清楚,昌繁说得言之凿凿的这件事,可也不会真像他描述的那般严重? 此事关系…非常的重大! 因为此事,可不单单只是她与她大表哥一家之前口头方面的一个约定而已。 这个情况除了关乎她自己个人的婚姻以外,还关乎着其她皇族中许多人的命运。 在皇室宗亲当中,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亲戚之间表哥和表妹互相定下了的婚约。 已成婚的,数量也不少。 诞下子嗣的,已有很多。 昌繁曾也有跟她讲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还是得等调查过后确定了事实、才能给这个事情做一个定论。 至于她舅舅家的那个大表哥长孙冲,她一想起他就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大表哥他人的长相倒是长得很不赖,一直也在皇宫当中任职,也算是深得父皇的信任和重用,只是他个人的私生活方面…确实就有点让她感觉到倒胃口。 表哥他除了爱去画舫那里转悠流连以外,他从十二三岁开始家里头就有了好几个的通房丫头,而且舅舅还不管他。 男子的风流与下流、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他对于自己的爱慕,兴许也只单单是因为自己的嫡长公主的这一个身份。 到底有没有着一点儿真情实意存在,这也是不得而知。 每当想及至此,李丽质就对他生不出一丝丝的爱意来。 也幸好,上天眷顾让她遇见了眼前的这个人。 皇后娘娘和陛下,他们也没再开口说些其他的话。 李丽质也只是点点头,她心里头也在思索着,昌繁口中所说的这个近亲结婚的事情。 其实她知道,母亲大概率也会着人去调查此事,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自己也打算再安排一些人去调查清楚,是不是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个事情、这个许多人都知道近亲结婚的事情,它真的如此不可取? 如果确有其事,那么往后她在面对舅舅家拒婚的这件事情上的那态度,她也会有着更加足的底气。 舅舅这个人是有治国方面之大才华的,只是他在性格上有些执拗,她也是听她自己的母亲多次说起过的。 如果多一些有利有据的理由和原因,在以后面对他们一家子的时候,自己和自己的夫君倒是也会从容许多。 想来,到了那时舅舅也不会太为难自己与昌繁。 陛下他看了一眼他的皇后长孙无垢:“好了,现在天色已晚,咱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接下来,他要转头看向他对面的昌繁,忽的一笑: “你们的婚事…你看着办,既然情况特殊,操办的宗旨就按照…一切从简吧。 明日你若无其要紧之事,便劳你小子大驾去去工部,去找一下工部的邓长河。” 陛下一边说着,一边又有些若有所思的思考了起来。 “陛下,我明天可是还要进宫去谢恩的。您不是赐了我男爵的爵位吗? 按照朝廷礼部的规矩,三日之内我必须进宫谢恩。 还有,您让我去工部找那个什么邓长河?所为何事呀? 我可不认识工部任何人?” 昌繁蹙着眉一脸的黑线,他的心中已经暗叫不好,在酒楼这里说了大半天,陛下他可是一点儿也没忘记这一茬。 如此看来,哪怕是自己再怎么样装傻充愣、再怎么给陛下他出谋献策,也是逃不过他富国强兵的那一梗的决心了。 “谢恩就免了吧…!” “这件事情我会和礼部的高大人打一声招呼,特事特办,不会有任何人为难你陈家的。 我的女儿都破例开恩交给你小子了,自然也是不会再去在乎那些繁琐的礼规。 往后到了地方上,好好的给我管理好一方城池便是。 明日你只能干一件事! 那就是…把你在青州城外用的那个什么‘烟花’的制造之法给我仔细的教会给邓长河与他选定了骨干。 如教不会,你便不可以离开工部、亦不可…你懂的! 其他的,一切都好商量。” 陛下慢条斯理的说完,然后面对昌繁投来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昌繁心中暗自赞叹,这陛下看着挺面善的,他的小心思却是那么的多。 简简单单的一些话语,就让自己完完全全没有了能够拒绝他的那些勇气。 听起来都是一些关切自己之意,但是每一句似乎都夹杂着不可违逆的意味。 或者… 这就是上位者的手腕吗? “嗯,好!” 昌繁没再敢想那么多,只好把这个事情应下来。 ………… 与此同时。 东城长孙无忌府邸。 “呯……!” 一记清脆的摔碎茶碗的声音从会客厅当中传了出去。 长孙无忌怒目圆瞪,气呼呼的坐在客厅的主位上面。 他面前的一名小斯连忙惶恐的就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这名小斯正是长孙无忌他的心腹亲信,正是他前来给长孙无忌禀报他打听到的信息。 信息的内容,正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意见一致,都同意把嫡长公主李丽质,破例许配给一陈姓男子。 而这个陈姓男子,正是最近在长安城、甚至是整个大唐都风头正盛的陈昌繁。 这个嫡长公主李丽质,原本是要匹配给他长孙家长子长孙冲的,怎么就变卦了呢? 这一点,令权倾朝堂的长孙无忌异常的懊恼。 原本都说得好好的,自己的外甥女李丽质,许配给自己的长子冲儿,亲上加亲啊! 刚得到消息的长孙无忌,他的老肺都快气炸了。 他非常的不明白,也特别的不能够理解,皇上一直对自己长孙家重用有加,不知道是听了谁的馋言,竟然就取消了与自己家联姻的打算。 长孙无忌脸色阴了下来。 他的眼神也渐渐冰冷。 转头乜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那一名灰衣小斯,缓缓说道: “去……给我查。” “把那个姓陈的他们家祖宗三代都给我查一遍。 他们家任何的一点信息也不要放过,把情况都摸清楚之后到书房来找我禀报。 切记此事必须秘密进行。” “是,大人!” 近亲不可婚配(四) 长孙无忌府邸。 客厅当中。 长孙无忌之前那张被气的有些胀红的脸,渐渐的又一次变得阴暗下来。 直到小斯离去,长孙无忌他又再一次的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的目光也因为气恼汝若寒霜。 他真的没想到,玩鹰的人会有一天被鹰啄了眼。 他一直善于权谋,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自己的人,还是一名刚刚声名鹊起的小辈之人。 他心里头自认为,此事必定不会有如此简单。 陈姓男子的背后,必然是有着其他大世家的谋划,兴许还有可能有着权臣的身影。 只是不知道,这个给那个叫做昌繁的少年出谋划策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从儿女情长入手、从陛下的掌上明珠嫡长公主为梯,对方下的的确是一着好棋。 如此想来,对方的最终目标必然就是要对付自己这个在朝堂之上对大唐的走向有着无上影响的位置了。 可此人不亲自出面,却怂恿一个少年作为棋子,来横刀夺爱破坏自己长孙家与皇家的联姻,背后的人可恶至极。 这个人……他会是谁? 长孙无忌名思苦想,却根本想不到符合他们利益的任何一家大世家。 这就有点,难以琢磨了。 他自己是朝廷的右仆射,他的亲妹妹是当今皇后,而他在陛下坐上坐稳最高位置的那一些事上又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一点陛下下该记住的。 无论怎么说,他家都有资格当这大唐的第一大世家。 也理应成为第一大世家。 因此,在那么些年以来长孙无忌在他的右仆射的位置上一直都是兢兢业业。 在朝堂当中,以往也是能够不得罪人就尽量的不得罪。 他落子小心、也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才走到今天。 可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现在竟然错了这一子,好好的皇家姻亲竟被人夺了去。 就如何……能让他甘心。 “啍……!” 长孙无忌他冷哼一声,心里头已经暗自下了不少决定。 他决定无论他那真正的对手是谁、无论躲在那陈昌繁的背后的人是哪一个,他都相信对方是无法撼动他长孙无忌家在大唐的无上地位。 此事,他该从长计议。 此卒,他决定绝不让他在朝堂当中有任何的位置。 “啪啪!” 因此,他朝着他书房的方向的黑暗处拍了拍手。 很快,一道身穿黑衣黑裤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长孙无忌凑上前去,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好几句。 一些事…便吩咐了下去。 随后,身穿黑衣黑裤的人便迅速的离去,似乎从来就没有在这客厅当中出现过一般。 当黑衣人一离开,整个长孙府的大客厅当中,就变得非常的安静了下来。 客厅的大门外面,也只有长孙家的一名身穿灰衣麻布的老管家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的守候在了外面。 灰衣老管家他的耳朵已经有些不太好使,但是他的一双老眼却是依旧如那鹰隼一般的锐利。 此时的他眼珠子一转,脑袋一动不动他就洞察了大客厅里头的一切动向。 他已经知道,此时的长孙无忌大人的脾气已经发完。 长孙大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的估计也是已经被吩咐了下去处理。 在这种情况之下,长孙大人他大概率也不会再发火。 于是,灰衣管家抬起来左手对着候在更远处的一名女下人招了招手。 很快,那名女下人就非常谨慎的踏着小碎步走了过来。 灰衣管家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对着女下人做了两个喝茶和端茶的动作,示意她重新给客厅里面的主人上茶。 女子点点头,快步离开。 很快,她便瑞着热茶缓缓的走了过来。 此时的她有些惶恐,因为她在此之前也是听到了客厅里面摔碎茶碗的动静。 家主的动怒,对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人们来讲,可是一件灾难性的事情。 他们都是被买过来的,主人家一个不高兴,处罚他们那都是最轻的。 要是碰上一些狂暴的,被活活打死后埋掉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一个事情。 她们的卖身契约在主家家主的手中,她们的命运,就被别人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这各女下人地垂着脑袋瞄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管家,然后她就战战兢兢的端着手中的托盘跨过门槛往里走了进去。 女下人小心翼翼的把托盘中的热茶轻轻的放到了长孙无忌旁边的茶几上面。 从进客厅门开始,她一直低垂着脑袋,她怯懦的目光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坐在椅子上的主人。 即便她从没抬头,此时此刻她也能够感受到来自主人身上的那一份压迫之感。 她轻手轻脚的拿着托盘,正准备到一个万福之后,准备后退着离开这个令她感觉到快要窒息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红木椅子上的长孙无忌忽的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新来的?” 女子身子一颤,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依旧低着脑袋小声的回答道: “回大人,小的到府上做事已有半月有余。” 说罢,她便不敢再发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声音。 就在此时,长孙无无忌忽的一下子起身,然后伸手一把把女子拉了过来,直接拉到了他自己的怀里。 然后,就开始上下其手。 女子害怕极了! 长孙大人他在以往一直也不算是一个特别好色之人。 只是今天他这心里头的火气实在是…太大了,一直都让他倍受压抑。 他原本就有着好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但是他对于那些年轻的小妾倒是极其的克制。 他一直重视的是那权柄。 女子的身体,此时此刻一直在阵阵的持续颤抖着。 但是,她却只能够非常忐忑的任由面前的主子拉扯。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自己应该怎么办,她是新来到这个长孙府上不久的没错,可是她自己却是被卖身到这里来的。 在这里,可是她并没有任何一点可以忤逆主人的勇气。 因为离开这的话,在外面她自己很快可能就活不成了。 “大人……!” 此时的大人很忙碌、此时的大人并没有回答她。 只是,正在认真研究人体构造立体图的长孙无忌大人他并不知道长乐酒楼那边的陛下他们的种种对话。 自然他也不知道、昌繁对陛下和皇后所提及的那个…… 近亲不可婚配的事情。 前往工部(一) 长乐酒楼。 众人已经悉数离去。 昌繁心情有些复杂的、又回到了自己西城的陈府家中。 在他的小院里,洗漱过后的他已经躺到了他的软塌上。 夜渐深。 夜风徐徐。 一直担任昌繁护卫的张虎依旧还坐在小院中间,兴许因为他心里头有些什么事情所以让他迟迟也没有去睡下。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睡在昌繁小院边上的一间小房子里。 院子的旁边就堆有着一些木柴,是家里头备用的。 于是,张虎就端坐在院子的中间位置生起了一小堆火。 他就着小火堆在取暖,小火堆的火光也把旁边的张虎他映照得满脸通红。 张虎他这是想家了。 他想起了他那身体欠佳的娘亲,还有他那个乖巧懂事、又无比纤瘦的妹妹。 其实从青州回来,他就一直很想回去看一看。 只不过,他自己是昌繁的贴身护卫,最近昌繁的事情又相对比较多,因此他也没有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暂时请假离开的理由。 所以,他想要休一些假期回家一趟去的想法就只好暂时做罢。 房间里头。 昌繁安安静静的斜躺在那铺满柔软垫子的木床上,他的目光从窗口处望了出去。 外边漆黑一片,他并没有能够看到那满天的星辰。 长安的夜空静谧而深邃。 昌繁回想着最近所发生的各种事情,他认真仔细的理了理之后发现,似乎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想要娶到长乐姑娘这个事情而展开的。 他自我感觉有些讪讪,似乎在这一刻才猛然发现,原来他自己也还算是一个情种。 为了一个女子,好像已经做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 自己所做的许多事,认真的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太地道。 带着弟兄们奔波劳碌、流血又流汗,而最终的目的也主要是因为他想要娶一个女子。 一阵愧疚之感,又从他的心底里油然而生。 此时,他想的颇多。 他的心中已暗下决定,在往后的日子,一定要带着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好好的经营好诸多的买卖,努力创造出一番新的事业。 只要事业有了起色的话,那么众人便可以有了一个共同努力、共同为之奋斗的目标。 起码也能够,在物质方面可以弥补一些弟兄们的窘迫。 不过,幸好自己终于可以很快就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自己的感情之路,终将也是在不懈的努力之下,将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 夜已深。 不论远近,都听不到任何一点的声音动静传过来。 昌繁也在这安静中,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 一早醒来的昌繁,连忙为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就打算出发前往朝廷的工部。 这是昨晚约定好了的事。 当他收拾好准备出发时,他看到了张虎大哥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他若有所思。 他想了一下之后,抬腿折返回房间,在房间那里拿出了一袋子的碎银,找到了已经用完早歺的张虎手上: “虎哥,镖局里回来的弟兄们大部分都放了假轮了休,你也该休息几天了。 我放你几天假,你也回去看看娘亲和小妹,回到禾塘岭的时候,顺道也帮我办点事。” 说着,他要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纸一道递给了张虎。 “需要办的事,我都已经全部写在了纸上,你只要去别人那边找到张奎管家,剩下的事情就由他来办吧。 难得回去一趟,这些银子你就看着买一些东西回去。 回去以后,也代我向你娘她问个好!” 昌繁说着,便把一辈子的碎银都塞到了张虎的怀里。 “陈先生,这……?” “别磨磨蹭蹭的,这可不算是你的风格。 咱们是弟兄,你客气啥? 回到家好好呆几天,过些天办完了事就回来。 镖局还有些事该你去办。” 昌繁说完,抬腿就向着门外走去。 “可是陈先生,我这些天不在长安的话…那谁来守护先生您的安全呀?” “我这是到朝廷工部那里去办事的,他们也不让带护卫。 我直接坐马车过去就行。 再说了,你回去之后不是还有光贤和希亮他们吗,我的安全指定没事!” 昌繁边走边说,说完之后他已经出了自己小院的拱门。 半个时辰不到,昌繁坐着马车一路打听便来到了工部。 他下了马车之后,就缓缓的走到了工部的大门口,站在门口他抬眼往里面看去,让他感觉到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工部里面怎么是冷冷清清的? 正常来讲,这样的一个部门不应该是这里的人员每一天都干得热火朝天才对的吗? 军队的兵器、还有包括各种行业器械的制造,基本上都是出自于工部的人员之手。 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昌繁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一些什么情况啊? 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是什么朝廷休息的日子,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什么一个意思? 昌繁向着大门里面,慢慢的走了过去。 门口处倒是有这几名身穿皮甲的、手扶长矛的值班禁卫站在那里值守。 正当昌繁准备大步走向里面的时候,他被一名移步站出来的禁卫给拦了下来,并严肃的伸出手后问道: “请公子出示身份牌?” “哦…身份牌。” 昌繁从身上摸出他自己的身份牌出来,交到了把他拦下来询问的那个禁卫的手上。 他一道摸出来的,还有一枚制作精美的、陛下特赐给他使用的通行令牌。 眼尖的禁卫,一下子就看到了另外那枚代表皇上敕令的令牌之后立马就站直了身子。 他肃然起敬,并迅速的挂上一些笑容之后开口说道: “原来是男爵爵爷大人,是小的有眼无珠,请爵爷恕罪。” “无妨!”昌繁微笑回道。 昌繁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男爵也只不过是爵位当中最低等的一个而已,实际上又没有什么实权。 区区男爵,虽然对于守城的普通禁卫来讲,也算是一个比他们高等级的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并不会胡乱的摆谱,来彰显他这个爵爷的身份。 昌繁接下禁卫双手递回来的身份牌之后,冲他点了点头便继续往里面走去。 工部禁卫的尽责,倒是让昌繁对工部的好感、不知不觉间又提升了几分。 尽责认真该是一种本分。 如能做到合作创新、必将能够创造更好的未来。 前往工部(二) 昌繁嘴角上扬耸耸肩。 他缓缓走进了大院之中。 走到了里面,昌繁这才发现里面的院子当中,竟然还围着几圈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似乎在忙着些什么,也好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东西。 有人在交谈,也有人在摆弄着面前的一些什么物件。 好奇心驱使之下,昌繁也围绕着人堆走了过去,他在边上观察着不断讨论的人们。 此时他看到,有一部分的人在摆弄着一些木质与铁质混合预做的一些大模型,也有人在桌子上面的图纸写写画画。 昌繁的心里觉得,这些工部的人倒是都挺有意思的。 画图造物,或者是把设计好的物件按照图纸一样一样的给做出来,这些事情都是昌繁从上学时开始,就非常感兴趣的一件事情。 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些,让昌繁联想到他求学时的时光。 他们的憨态和样子,也像极了以往的自己。 昌繁就这样背着手,慢慢的围绕着他们一一看了过去。 看着看着,就停了下来。 他看着一名正在低头画图的工部人员开口说道: “大哥,你这画的是一座大坝吧?你这样设计它不对呀! 大坝外面的落差太高,如果遇到泄洪的时候,很容易把下面的泥石都冲走了。 你起码要做成阶梯式的外坝阻拦墙,也能够起到支撑和分散水位高的时候所带来给大坝的压力。 实在不行的话,你在外围多设计几条导流渠,起码也能够让大坝在水位高的时候它不容易塌掉啊。” 昌繁一本正经的在说着。 而正在画图纸的也早已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他也在认真的仔细聆听。 只是,过了没多久之后。 他忽地抬起头来,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昌繁。 “听不懂吗?” “我说得挺仔细的了呀?” 昌繁蹙着眉,也是有些迷惑对方对于自己刚刚的那些话语的理解能力。 说得这么明白的了,难道他还一点了也听不进去? 还是听进去了,他一下子没能够反应过来呢。 俩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过了好一会之后,刚刚在画图纸那人终于也是反应不过来。 他有些没好气的回怼道: “你谁呀?” “你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看得出是大坝设计图纸又怎么样? 难道你还懂得,那大坝它是如何建造出来的? 去去去去……! 别妨碍着我画制图纸,俺们干这个可是专业的。” 昌繁耸耸肩,他有些无奈的两手向前一摊。 “专业的人可不能干那些不专业的事啊。 这样的大坝要是建起来,大水一涨、洪水一冲,很有可能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损失了朝廷的钱财不说,要是伤了下游的百姓,我是担心你再专业…也是吃罪不起。” 昌繁轻轻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向前走去。 既然他都已经好心的给对方提醒过了,要是按照他的那张图纸建造起来的大坝以后被水冲塌方了,他也是没办法。 自己已经尽到了义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也是他的事。 昌繁走得很慢,一直到他走到下一个样品物件的旁边,刚刚那个画大坝图纸的大哥,还一直征征的看着他的背影。 已经走开的昌繁,倒是没有再去理会后面的画图大哥。 就这样又过了良久。 后面的大坝图纸大哥才忽的用力一拍自己的大粗腿,并自言自语的说道: “果然很有道理呀!” 此时的昌繁,已走到了前面那去。 他并没有听到,画大坝建造图纸的大哥后面说的话。 即便是听见了,那他也管不着他们的那些事情。 给个建议,顺便而已。 接下来。 昌繁他又看见了有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老先生,他正在摆弄着一个铁木混合的机器。 这个机器有点儿大,它的构造也是比较奇特的一些,很明显和一些普通的民用器械都不太一样。 昌繁围绕着这个器械架子转了两个圈,接下来他又蹲下来上下左右都仔细的看了看。 过来好一会儿,他才算是终于看明白了,这个大家伙到底是为何物! 原来,这个正在被面前的这个老先生摆弄的,正是一架比较初代的攻城推车。 设计理念倒是没错,只不过它的构造太笨重了一些。 随着队伍行军打仗的话,单单是运输方面,它都将会是一个困扰行军速度的难题。 而且有的地方所做出来的那些构件,搭配也并不合理。 应该也就是使用的效果并不大理想,因此才有了工部的这一位老先生在这反复研究。 设计这个攻城推车的人出发点是对的,只是在力学的构造方面出现了一些偏差。 因此,才导致了这个攻城推车的使用效果极其不佳。 反复看了一会儿之后,昌繁又弱弱的再次开口说道: “这个主架已经是做得够粗大的了,只是两边的牛筋设计安装得太高了一些,比较难拉开大部分的主要力道出来。 而且它的拉力也不够,即便是几个人一起操作,它也是打不了多远的。 如果想要发挥出它原本应有的最大效果,那就需要在中间这两个部位再加一组齿轮上去,弹簧也需要加一组,否则的话,效果很难提升。 核心部位不改良的话,这个大家伙它也就是个鸡肋。 最多只能加上一组齿轮,如果加多了的话,这个器械它本身也是撑不住、吃不消的。” 昌繁的话音刚落,一直蹲在地上捣鼓着器械的老人,他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昌繁。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唐突出现的少年放在心上。 从少年的衣着上面,他已经看出来了一个子丑寅卯。 这应该是哪位大臣家里头的公子哥,闲来没事、又或者是吃饱了撑的,跑到工部这里来指手画脚,彰显其才学的。 这样的一种人,在老先生他的眼里头是最为不耻的。 他甚至都懒于…张口与这样的人进行对话。 因为他很清楚,大唐真正有才学的青年俊才,要么在国子监里修习、要么就到行伍里头去当军卒锻炼。 都混到工部这里来瞎叫唤的人,必定也不会是啥好人。 “哼…!” 正蹲在地上捣鼓器械的这一位老先生,他冲昌繁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没再开口。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工具,继续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对于昌繁,他直接无视。 前往工部(三) 昌繁苦笑着摇了摇头。 面前的这个老人家,看他那一副根本就不想鸟别人的嚣张样子,昌繁也是觉得无趣,也是有着一些郁闷。 他真的有些不明白,这呆在工部里头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长着这样的怪脾气? 有什么话也不能好好说。 跟他们交流多几句,他们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一个个都像是有一种、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那意味! 他们应该根本就没想过,搞制造和工艺类的人,最应该秉持的就是不耻下问的态度。 而这些人…根本没有。 于是,他便站起了腰身。 他又习惯性的伸手又摸了摸自己那个鼻子,接着有些讪汕的问道: “那个…老前辈,我想问一下,这里的工部尚书邓长河他人在哪里办公?” 昌繁问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再次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这个老先生。 他一直以为,眼前的老前辈会给他指一下这院里面的某一个方向,并告诉他某某房间就是尚书大人办公的地方。 很可惜,昌繁期待的眼神只看到一张非常冰冷的脸。 只见对方紧紧皱着眉头,而且还是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那个样子,随手就把他原来拿在手上的工具往地上一丢。 接着,便很没好气的对昌繁开口用质问的口吻说道: “你到底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哥?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闲来没事就回去好好读书,这里是朝廷的工部重地,岂是你一个娃娃能够过来捣乱的? 没事的话,请马上离开。” 老先生有些恼羞成怒的一副要吃人样子,一点也不客气的对着昌繁就是一阵输出。 他觉得工部就是一门心思钻研制造技艺的地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官僚家的闲散人。 而且还是像眼前的这种、没有真才实学、又爱瞎指挥瞎指点的执跨少年。 工部的大院内。 院内的那些原本忙碌的许多人此时都暂停了下来,把目光移到了昌繁站着的这一边。 因为这边的说话交流之声音,相对都是明显大了一些。 看那样子,像是要吵架。 院内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人见过突然出现的昌繁。 没有人认识,那自然他便就是一个不速之客了。 大家都好奇、好奇这一边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为什么惹得了双方一副有些即将就要剑拔弩张的样子。 昌繁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没有生气,没有生眼前的这个老先生的气。 心中只是有些感慨、感慨这些老牌时代的理工男们那些狗屁犟种的臭德性。 自己的技术明明就是不怎么的行,还偏偏的死要面子不服输、也不服别人的指教。 长此以往要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要如何能够提升自己的水平、提升自己的技艺? 就那么一瞬间,昌繁那边开始有些走神。 他只是在想着,如何和这些前辈们更好的沟通。 可是,就因为他在走神的这个空档里,他的眼神一直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老人家。 而这个老人家,他则是已自认为面前的这个少年,沉默不已的这个样子、是在轻蔑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态度。 于是,他更加的生气了。 他也不再去管突然在这里出现的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他也不再去理会他到这里来的真正的目的。 他更加的没有仔细斟酌,在此之前少年对他一直在捣鼓的那个大器械所作出的评论。 他只是还记得,眼前的少年对他前面一直在捣鼓、但依旧不得其门道的的那个大器械的轻蔑之论,同时少年口中的话也打断了他构想的思路。 老人家真正生气的,其实也只有被别人中途打断其难得的思路的那一份不爽而已。 于是,他转头对门口处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来人啊,帮我把这个家伙给我请出去。” 很快,两个禁卫就一溜小跑的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禁卫,恰好也是刚刚在门口处检查昌繁身份牌的那两名值班卫士。 他们俩的左手握着刀柄,有些愣愣的站在昌繁和刚刚那位老师傅老人家的面前。 两名禁卫脸色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昌繁,然后又转头看向喊他们进来的老师傅。 师傅不知道,但是他们俩已经知道了呀。 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是一位男爵,刚被封不久的男爵。 况且,在男爵过来这里之前他们当值的禁卫也有接过了上面发下来的通报。 只要核实了身份,男爵是可以随便在这里出入的。 况且命令里也有说明,只要男爵有需要,他们工部的这些禁卫是需要无条件配合的。 这人刚刚进来,怎么一下子就和主事的邓老扛上了? 来不及多想,其中的一名禁卫马上对邓老说道: “邓大匠呀,您老这是要干啥呀?怎么还生气上了? 这一位是爵爷,陛下他亲自下旨封赏的男爵陈爵爷,他来咱们工部必定是有事情。 况且…爵爷是可以在咱们工部自由出入的。” 禁卫的话音刚落,一直有些怒气冲冲的邓师傅顿时心里头就是一惊。 “爵爷?”邓老骇然大惊! “嗯!”昌繁点点头。 然后,他接着微笑说道: “我奉陛下口谕,今日到工部这里来找工部尚书邓长河邓大人有要事相商。 这位老师傅,您知道邓尚书他人在哪里吗?” 虽然刚才有些误会,前面的老师傅对他也不太友好,但是昌繁倒也没有和他计较。 他的心胸…并没那么小! “啊…?” “找邓尚书?我就是啊!” “刚才…真太对不起了!” 邓长河此时一脸的懵逼,他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面容白皙的少年竞是位爵爷。 而且还是最近在朝堂当中声名鹊起的那一位陈姓男爵。 昌繁的的名字,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已经耳熟能详,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年轻。 他昨天晚上也接到了上面传下来的旨意,说了那位大名鼎鼎的陈昌繁陈爵爷今天会亲自到工部这里来。 上头给他的旨意是,好好的配合这一位新晋的男爵,说是陈男爵会传授给工部一个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烟花’的制造生产技术。 单单是接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已经让邓长河他在昨天的夜里硬是兴奋得一宿没睡。 以至于他今天,到了工都这里后一直都是精神头不佳。 在等待爵爷上门的这一段时间当中,他要又捣鼓起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那个大器械。 以至于正主男爵上门到了他的身边来了,也让他一点儿也没有能够把对方给认出来。 而且,双方之前还差点闹了一个大乌龙。 那传神的‘烟花’制造的高深技艺也差一点失之交臂。 工部的尴尬(上) 昌繁笑了笑,也没介意。 “那……?” “哦哦哦…里边请,爵爷里边请,里边说话。” 邓长河脸上有些尴尬,连忙陪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到了里边,昌繁缓缓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办公环境。 这工部其实也算得上是朝廷的一个非常重要部门的了,但是里面却是非常的简陋,这一点令他感觉到有些意外。 这京都的工部尚且如此,看来地方的分支部门,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去。 如此看来,这个工部应当也算是一个清水衙门的了。 “邓老,咱工部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这工作室里面的物件和陈设为何如此的简单呀? 你们通常制造的那一些器械,一般都是在哪里完成?” 在办公房里和邓长河大概的聊了一下之后,昌繁便开口询问了起来。 工部肩负责一国的各行各业的器械方面的研发、制造和管理,正常来讲不应该让这个部门如此的寒酸的。 全国的行业的发展,还有军队上各种物件的设计、生产制造、维护等等,其实都离不开这些部门的鼎力支持。 制造工艺的强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一国军队之整体战力。 这一点,满朝文武大臣应该都是非常的清楚。 “爵爷有所不知,咱们工部有时就是个两头受气的部门。 有很多的器械和武器,经常也会因为经费的短缺,时常没有办法按时按量制作好。 但是朝廷兵部那边、还有地方上的军队将领那里,又会因为战事的突然发生而常常催促与埋怨我们。 我们也非常能够理解,军队上的武器物资短缺的话,他们在前方也非常的尴尬。 即便咱们的将士们再用命抵御外敌,那他们也不能拿着烧火棍上阵去杀敌吧? 上面的一些大老爷他们,又常常不管这些,即便是户部没有拔银子过来,他们要工部交付武器也常用皇命压下来。 工部现在也是个受气包! 还有今年战事吃紧,工部这里又拿不出像样的武器,我现在的头都大了。 我早就已经听说,陈爵爷您聪明过人,在格物一道也是颇有造诣的。 老朽今日厚着脸皮恳请陈爵爷不吝赐教、指点指点咱们工部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邓长河亲自给昌繁煮了一大碗的茶,递了过去。 他一边煮茶,一边在不断的说着工部的各种情况。 昌繁倒也是很有耐心,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认真听着眼前的这个邓老他的诉说。 他原本最初的想法,也只是过来这里教会他们、那个陶罐炸弹的制作流程,其他方面的那些问题,他倒是一直都没有想过,在工部这里的制造技艺方面的事情还那么多。 工部这些事,挺尴尬。 工部的问题,也挺大! 昌繁沉默思索片刻,然后看着邓长河开口:“那我得先看一看你们这里的制作器具和生产的流程。” “好,那‘烟花’它的制作……?” “边看边说,必定教你。” 得到昌繁亲口的应承,邓长河总算是放心了下来。 工部这里的问题的确有很多需要迫切得到解决,但是那个‘烟花’的制作技术,才是问题的关键和重中之重。 昌繁看着眼前的邓长河几十岁的人了,对于制造方面的技艺如此的迫切、如此的追求精益求精的精神,他倒是对他多了几分的敬佩。 热武器的制作工艺,对他来讲并不算很复杂。 但是把这个交出来给朝廷的工部去掌握制造、去生产使用,或者对于大唐战力的提升也是就是挺好一件事。 国防力量的提升,对于一个国家的所有人来讲,最终受益的也是全国的百姓。 “那就这样吧,咱们也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现在就一起过去器械制作坊瞧瞧。 你顺便再挑选一些做事情细致、忠诚度比较高、能够做到高度保密的一批人员出来。 回头…我一起教他们制作那烟花。” 说着,昌繁边站起了身。 然后,慢慢的抬腿向着门口处走了出去。 他也是想着,尽快的让他们选一些精干的人员出来,一次性教会他们陶罐热武器的制作过程,早一点教会,他自己便可以早些抽身出来离开。 毕竟他自己,除了应陛下他的要求及早低调完婚以外,他也还得到那一个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陌生地方去发展。 那地方…还得等陛下他的圣旨下来。 陛下可是说了,会给他至少一城一郡的地方。 只要有了自己的地方,便有了安身立命的一个地盘。 至于以后怎么发展,这对于他来说倒也不是件什么太困难的事。 只要有人有钱有地盘,一切的困难都不是问题。 “是是是,是。” “陈爵爷就是个痛快人。” “我马上吩咐人去办。” “马上…!” 很快。 邓长河还有他的助手,一起就引领着昌繁穿过了后门。 接着便进入到了工部这一座办公大宅子的后面,见到了一座更大的宅子里边。 昌繁也不去管工部的宅子到底是几近以,反正后面的房子一座连着一座,地方和房间都多了去了。 这应当是前方办公,然后后面制作生产,在后面就是库房存放器械和物资的地方。 每一进的门口,倒是都有着至少两名以上手握长予、腰挂配刀的禁卫在值班守护。 大概率,里面应该都有存放着不少朝廷兵部要求他们制作的那些常用武器吧。 库房重地,确当如此。 走到了三进门以后,昌繁又看见一个非常宽大的院子。 院子里面有着很多的人正在干活,从干活的人手中的那些物件上来看,他们所制作的器具基本什么都有。 品味繁多,看着有点乱。 不过这一次,昌繁倒是变得有些谨言慎行了。 他没有再多嘴,也没有给那些正在制作器械的乱说啥。 他自己也不是工部的人,只不过是奉陛下的皇命,到这里来只点一项制作而已。 而且这些工匠他们,估计也不会太乐意自己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给他们多嘴乱说。 即便是,自己是对的。 毕竟,他与这的所有人的年龄差距也摆在那里。 论资排辈的时代,即便你是天纵奇才、那有的时候也还是应当适当的慎言一些。 或者如此….方能让自己走得更稳更远一些。 工部的尴尬(下) 邓长河偷偷的、用眼神打量了好几次闭口不语的昌繁。 他觉得有些奇怪,之前还在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对匠人们有着诸多见解的人,怎么忽的就不再发表言论了呢? 再换了任何的人,在见到了工部的这些制作场面,要么被震撼到连声感叹、要么就是应该有着他自己诸多的见解。 邓长河疑惑不解、但是他也没有再继续去猜忌。 他眼下最为感兴趣的,也不过是那传说中的令荒国人颤栗的‘烟花’而已。 就在昌繁四处打量那些工匠师傅们制作器械的同时,邓长河已经吩咐他的副手,去准备好了昌繁对他所说的那些符合条件、将要学习烟花制作的全部人员和场地。 邓长河走近昌繁的身旁,脸色有些尴尬的笑问道: “陈爵爷,我已经全部按你说的那些要求,地方都已经准备好了。 人员…也已经全部到位。 咱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好!”昌繁点点头。 “邓大人,你再让人到工部门口处外面等候的马车上,找那车夫把我带来的东西都搬进来就可以。 那是我准备的一点物资。 你告诉他们,搬运那些东西必须要轻拿轻放,也不能随便磕着碰着。 包括往后,亦是如此。 要是粗手粗脚的话,很容易把自己的小命都弄丢掉了。 必须得…万分的小心。” 昌繁笑呵呵的对邓长河说着,也不去管他因为之前对自己的无礼而遗留至现在的那一脸尴尬。 他今天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打算速教速成的,他就是想用最短的时间,教会他们这些人做出来基础版的陶罐炸弹。 可不能够等着他们,这一点点的气给自己提炼和寻找那些必要的材料。 至于以后,他们工部需要制作多少陶罐炸弹,那就让他们自个去准备相应的材料。 后面的事,即便是他想管也管不着。 因为他很清楚,他自己不久之后便需要离开长安,到一个新的地方去重谋活路。 长安这里有大人物压着,他自知自己目前暂时还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和对方抗衡。 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 “是是是,马上就办。” 邓长河这时候倒是回答得非常的爽快,毕竟能不能做出这个烟花出来,可是关系着他努力的一生的英明。 虽然说他在工部这里也是付出了他的大半生,但是时至今日为止,他还真的没有做出过一件威震四海的物件出来。 现在有了这难得的机会,他必须得牢牢的抓住了。 邓长河的手下没过多久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把昌繁说的那些物资轻手轻脚的搬了进来 放到了指定的地方。 有了邓长河的命令,他们基本是屏住呼吸慢慢移动的。 直到轻轻放下木箱子,他们才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不是昌繁要故意的这样去为难他们,而是昌繁希望他们从一开始就要有这样的意识。 否则他们以后在陶罐炸弹的材料运输、还有制作的过程中粗心大意的话,没准随时就会让他们送了性命。 火…药这东西,确实是不可以闹着玩的。 一旦大量原材料爆炸起来的话,即便是阎王也头疼。 接下来,昌繁便让他们围成一圈,开始慢慢的给他们讲解制作陶罐炸弹的原理。 从一硝、二硫、三木炭的搭配开始,昌繁仔仔细细的给他们讲解了制作的流程。 每一种材料的使用比例,昌繁都让他们认真的一样样记录下来,一直到他们每个人都能够说出制作的整个流程。 并且,制作所需要的每一种材料的保存、运输、还有制作好成品之后的存放,这些应该重视注意的安全条例,也让他们全部一一做好了记录。 并且每人,都签订了一份类似生死契约的保密条例。 最后,昌繁才把陶罐炸弹制作完成之后,如何运用到军事对敌的方式方法,也一并告诉了一直伸长着脖子仔细认真听他讲解的邓长河。 直到这时,性格上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邓长河、才露出了他那两排憨憨的大白牙。 昌繁开玩笑的对着一脸憨憨的邓长河问道: “邓大人,你说你一个堂堂的工部尚书、还是咱们工部的头号格物大匠,在这里听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讲课。 会不会觉得…有点尴尬?” 邓长河顿时老脸一红,但是他意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从昌繁那有些戏虐性的调侃表情里看得出来,对方是在与他谈笑拉近两者的距离。 于是邓长河附和着说道: “不尴尬、不尴尬。” “你我不分年龄,陈爵爷虽然年少,但达者为先…… 不耻下问、方为智者!” 昌繁微笑着对在场的大家伙点点头、并对邓长河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无论什么年龄的人,都是应该保持这样追求继续学习的想法方能持续的进步。 特别是工部的工作人员,他们就相当于一个研究所,没有这点觉悟是混不下去的。 接下来,昌繁直接让邓长河和他选出来的这些、工部里面最靠得住的人直接上手,让他们按照自己先前的解说原理每个人都亲自做了一个。 等到最后一个人动手完成一个标准的陶罐炸弹之后,昌繁终于是完全放下心来。 这些人的动手能力极强,只不过是需要加以引导而已。 大唐的崛起,由此可见还是挺有希望的。 因为每一个时代,最为重要、也最该重视的就是人才! 然后,昌繁从他们的作品当中随机挑选出来一个,就带着他们到了工部外面的一块空地之上。 昌繁没有在动手,而是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人,口头上指导着他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 见证成果的时候到了。 在大部分人都站到安全的区域以后,引信被点燃了。 “轰……!” 一声巨响,顿时响起。 破碎的陶罐碎片、夹杂着一些碎沙石子,顿时就四处的飞溅了开来。 “嘶……!” 现场的所有人员,除了昌繁以外都是顿时大吃一惊。 邓长河也是深嘶一口冷气之后,用手拍了拍他那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伏的胸口。 惊叹这小小的陶罐,在经过了填装硫磺木炭等物之后,竟然变得如此的具有爆破力。 不仅仅如此,昌繁还悄悄的告诉了他,在那些填充物里面的沙石调换成一些铁砂和铁疙瘩的话,那杀伤力更是可以在爆炸之后瞬息之间放倒好几丈范围之内的活人。 如此神器,如果制作好一大批装备到军队里去,那么大唐的队伍必然所向披靡。 邓长河真是心服口服了! “陈爵爷请受老夫一拜。” 邓长河对着面前的昌繁手掌半叠,深深鞠了一躬。 “邓大匠不必客气,往后你只要好好的利用好此物即可。 制作的法子要好好的做好那保密的工作,切莫让那外邦敌国之人给学了去。 此烟花如利用得当,它可保咱大唐疆土无夷… 反之,必受其害!” 昌繁严肃认真的对邓长河说完,他弯腰拎起两罐烟花已经向前而得行。 他还想看一看,今天所别之陶罐烟花,它的爆炸范围到底能够达到多大? “是,老夫谨记。” 邓长河表情严肃的回答,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众人说道: “此烟花的制造方法,关乎于国运之平安昌盛,如若有人的嘴巴不够严实…… 杀无赦!” 确有其事(一) 三日之后。 昌繁已经不再需要他跑到工部那里去指导烟花的制造。 邓长河与他手下挑选出来的那一小组人员,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按照要求,完成一个又一个的陶罐烟花的成品。 很快,消息传回了宫中。 陛下在书房知道了以后,高兴得立马站了起来,他把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一扔,哈哈大笑看说道: “来人,拟旨。” “着户部马上调拨白银3万两至工部交给邓长河,让其采购一切制造所需。 加紧时日,尽早把兵部所需之烟花、按照原定的数量赶制出来…配送至神武军。” “另…奖赏邓长河百金。” “参与烟花之制造的所有人员即日起领取双份的薪俸。” “哈哈哈哈哈…!” 陛下实在是忍不住,在李德明的面前哈哈大笑了起来。 日理万机的陛下、每天批阅的奏折当中,几乎都是下面的州县发生的那些烦心事。 他已经好些日子,都没有接到下面叫报过来的,能够令他感觉到高兴开心的事了。 今日得此消息,确实难怪他能够笑得如此的畅快淋漓。 “遵命。” 传旨之人得令之后赶紧行了一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书房内爽朗的笑声,随着离去的传肯之人的背影,也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在书房大殿之外当值的皇家侍卫他们,听到了那发自肺腑的笑声,大家都是纷纷转头互相对视一眼,满脸的惊诧。 他们值守在外面,并不知道陛下因何而如此的开心。 距离上一次的大笑,似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远很远。 与此同时。 后宫。 立政殿。 一份长长的报告就被交到了长孙皇后她的手上。 三天之前,她们一家三口在长乐酒楼的雅间与昌繁长谈了一次之后,便回宫了。 当时刚刚回到宫里头,长孙皇后她立马就调动了她身边的那些人。 她把身边不少的人都迅速的派了出去,让他们去调查那个昌繁所说的近亲结婚、容易生下畸形孩儿的那个事情。 如果是其他的朝堂大事,她一般只会放在心上,并不会轻易的擅自就付诸于行动。 而这个事情它不同,他牵扯的面比较大,其影响也比较深远,她便非常的重视。 现在大唐的人口,一直都是存在着不足的现状。 况且事关皇室宗亲适龄子女的婚配嫁娶之问题,如果真的有那个什么…后遗症的话,确实是应该调查清楚之后,早早的做出相应的打算。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如果这个事情经过调查之后确定是真的确有其事,那么朝廷也不能够任由其继续如此发展。 必须有…相应的对策。 这个事情如果确定之后公布出去,对于提高陛下在百姓他们心中的威望,实际上也是有着非常大的帮助的。 因此,调查的这个事她便亲自去处理和过问。 看看事情的结果,会不会与她这个少年女婿说的一样。 其实,在昨日已经有一些人回来跟她报告过的了。 只不过还是没能够完全全部的确认,她所要求的、整体近亲婚配者他们时至今日最真实的育儿现状。 三日后的今天,重复性的最新最全面的跟踪调查报告已经经过核实之后呈送了上来。 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这些大规模摸查核实之后的详细报告文书之后,她紧紧的皱起了她的眉头。 “果然如此……!” “这陈家小子,他到底还懂得多少这些如神来之事?” 长孙皇后她坐在椅子上懒喃喃自语的说道。 她看着详尽的调查报告,她已经是忧心的不行。 报告上显示,除了皇室宗亲的子女进行婚配的以外,在附近各地的世家当中、还有长安普普通通的百姓当中,但凡是近亲结婚的,几乎无一例外都出现过一些不好的情况。 只有板个别的,是面对调查而选择沉默不语的。 想着那么多的小孩夭折的记录,长孙皇后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此时感觉到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天底下最令人窒息的痛,其实也不过如此。 报告里面记录的人,还有不少就是皇族宗亲的,当中有一部分人长孙皇后她也认识。 而且,还是关系向来都算不错的亲人。 她们失去自己的孩子,她在此之前就知道确有其事,只不过事在以前,她也只认为是生产分娩过程中的一些意外。 而今,经过大量的统计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因为近亲结婚而导致的主要原因。 念及至此,长孙皇后忍不住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能够感同身受、能够体会得到那些因为无可奈何的失去自己至亲的切肤之痛。 就在此时。 原本因为工部的邓长河掌握了那烟花的制造方法而感觉到高兴不已的陛下走了回来。 他原本想着,是高兴的一件大事情,最好是可以第一时间回来和他的皇后一起分享。 可是没想到,他刚一脸笑意兴冲冲的走了回来立政殿,映入眼帘的却是长孙无垢她那一脸的悲伤。 陛下皱眉赶紧走上前去,有些心疼的低声询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长孙皇后轻轻摇头,强忍着心中悲伤开口说道: “陛下您看看,这是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 是臣妾连续派出两拨人去调查核实之后归纳回来的!” 说着,长孙皇后便把她手中的那一份长长的调查报告递给了自己的夫君。 陛下也是满脸的疑惑,他还是不解的接过来,然后便仔细的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长孙皇后已经轻轻的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泪痕,并介绍道: “陈家小子说的那话,事实证明是确有其事。 这个就是男女近亲结婚生下孩子之后有问题的报告。 报告这里跟踪调查的,主要就是近亲结婚在三代以内有血缘关系后续情况。 比如说,在亲兄妹两人之间的孩子他们成亲、又或者是同一个太阿祖的两个人成亲,他们所生下的小孩,几乎都是有问题出现的。 在头发方面、在他们的肤色方面、几乎都有出现过不同程度的诡异之处。 甚至还有不少的小孩,他们在娘胎的时候,也有无缘无故就胎死腹中的,而且这样的情况并不在少数。 除了皇族宗亲、也有不少皇城十里以内范围附近的各大世家、甚至也包括了长安内以及长安周边不少的老百姓。 他们的状况也大同小异。 着实令人…无比的心痛!” 长孙皇后一脸的难过、也一脸无可奈何的解说着。 确有其事(二) 长孙皇后的悲痛,已经让她感觉有些无法抑制。 她也有些很不理解,这原本就是亲上加亲的事情,怎么就包含了如此大的祸端。 而且,这个事情的事实结果,还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简直令她…都难以接受! 看着长孙无垢的难过,陛下他也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看完了调查报告。 抬头紧蹙着眉头问道:“此事的后果如此严重,他们是否有全部都仔细调查清楚? 这近亲之间不宜结婚……确有其事? 派出去办差的那些人,他们确定没有搞错吧?” 虽然心里头也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陛下还是是怀疑的态度再次询问。 难道这个事情,真的就是那么巧被全家小子说中了。 他说的话…是事实! “的确如此,我分别派出去两批人员,反复的核查过,近亲婚配以后所产下的婴儿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身体上的缺陷与缺失,或者肤色怪异等等明显不好的问题。 手足不全的…亦曾有过。 甚至于有些人家,当稳婆把刚出生的、头发与眉毛都全变成白色的婴孩抱给他们的主人家去看的时候,他们的主人甚至会命人去把那些与众不同的婴孩给直接溺亡。 如果不是派出去了乐镜司的部分人员,这其中有很多的情况,根本就调查核实不到。 有许多的人家,他们都会认为这是不祥的征兆、认为是上天对他们家的惩罚。 因此,即便是他们的家里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都是自己悄悄的处理掉。 所以,这样的情况被传出去让别人熟知的,并不多。 如果不是那陈家小子跟咱们说起、如果不是我与长乐都派了人出去调查核实这个事情的原本真相,我也是不会轻易的相信这种表亲之间的弊端。 结果证明,确有其事啊!” 陛下他蹙着眉轻轻点头,也是感觉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同时,他也感觉到有些惊讶不已。这个小陈之前几天对他们所说的那些话,似乎都已经应验了。 近亲婚配的事,其结果竟然是有着如此多的弊端。 正当陛下垂头沉默思索的时候,长孙皇后又开口了。 “这个调查的结果,最先还是两日前丽质想的手下出去调查回来的结果。 我看到了,也大吃一惊。 开始的时候,臣妾还以为丽质是担心咱们不同意他和陈家小子婚事,而故意与那个昌繁联合起来,编排的故事。 故而我这里,也连续派出了两批人出去,仔仔细细的把那些能找到的、近亲结婚的人都深入跟踪调查了一遍,真是没想到,一查还真的是如此。 他们俩人,并没撒谎! 陛下您也看看,这一份就是丽质调查的结果。” 长孙皇后说着,又把桌子上面的另一份长长的报告,递给了正沉默思考的陛下。 她接着再说: “两份不同人员、找到不同的调查对象、调查的报告结果显示结果是惊人的一致。 而且那些调查对象的人,有不少的女人都因为在分娩的过程中难产而死。 在此之前,我是比较倾向于把丽质许配给冲儿的。 现在,可绝对不能如此。 如果…这个近亲婚配真的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咱们必须要把这种情况想办法给杜绝。 咱们可不能,拿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性命来开玩笑。 此事可大可小,也可以说关系到了社稷百姓的未来。 请陛下.…慎重处理。” “嗯!”陛下再次点头。 接下来,陛下他又在立政殿这里用了一些简单的膳食,然后便回他的书房里去了。 同时,也带走了两份相对详尽的报告。 原本他是过来,与长孙皇后分享一下烟花的好消息。 可是因为近亲结婚有着严重弊端的这件事情被核实,以致于他都忘记了自己过来立政殿这里的真正目的。 回到书房以后,他又命他手上掌握着的皇城司暗卫带走那些调查报告,重新下去走访核实了一遍。 不止如此,被派下去走访的那些暗卫谍子,他们还增加了另外一份,非近亲婚配的人员结婚以后的育儿情况报告。 到了晚上,皇城司的谍子已悉数归来。 他们走访的结果,依旧与那两份报告上的结果一致。 而额外的另一份,则是完全没有近亲婚配的那些弊端。 果然,两者之间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之结果呈现。 这一次他是彻底的信了! 第二天。 甘露殿。 文武百官已上朝。 陛下他命人,把三份已经抄录好的、不同的调查结果分发了下去给下面的大臣他们。 文武百官看了各自手中的那些调查报告之后,也都是露出了满脸的震惊不已之神色。 “陛下,这…这……?” 有一部分的大臣,此时此刻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还是不解,陛下他为何突然之间,就开始着手做了这样的一个调查报告。 而且报告里的真实情况与其最终的结果,又是如此的让人感觉到懊恼与诧异。 因为那报告上的情况,在他们这些大臣的家族当中,也是有过类似的婚配情况。 大臣们神色有些怪异,但是右仆射长孙无忌还是怀着很是震惊的表情询问道: “陛下,为何突然会发起一个这样的调查报告? 这样的事,是何人所调查的呢…其结果可靠么?” “自然可靠。” “这第一份调查报告是丽质她遣人去调查的,很清楚。 这第二份嘛,是皇后她亲自派人去调查的,没有问题。 这第三份报告,是朕命人去走访核实的,是事实无夷。 当然了,为了确保这个事情真实性的万无一失,民部这边后续也是需要进行更大面积的调查核实跟踪报告。 一旦确定这个事是真的,那么咱们整个大唐,从此往后就要立律禁止近亲结婚。 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陛下的话音刚落,朝堂下面的许多大臣,便又开始交头接耳的交流了起来。 他们垂头低声嘀咕,互相之间交换着各自的意见。 有人赞同。 有人不屑。 也有人认为无所谓。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真实情况其实在他们当中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只不过,自古以来根本没有人把这当成一回事。 大家也不知道,陛下突然提出来的这个立律禁止近亲结婚这事…… 会不会成为一个口号! 确有其事(三) 朝堂之上。 渐渐开始有些吵闹。 站在上面的陛下,他也没有禁止文武大臣他们的交流。 交换意见,交换各自不尽相同的看法,兴许是件好事。 毕竟,广开言路是对的。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待下面的大臣们慢慢的安静了一些下来以后,陛下再说道: “这一件事情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查核实,想来当然也没有误查的情况出现。 那么…基本上几乎已经可以给它定下这个基调了。 往后,礼部和吏部你们也要紧密的配合好,一定要走出去走下去、走到百姓他们当中去好好的宣传这个事情。 尤其是各道各郡的各位官员们,你们一定要让他们严实抓好做个事情、当做一项朝廷的重大举措来进行操办。 绝对不可…敷衍了事。 你们大家都仔仔细细的看一看你们现在手中的那三份调查报告,真的是触目惊心啊! 咱们大唐原本的人口数量本就远远不足,如果一年下来因为这样的一个近亲婚配的事情而导致了大量的孩儿夭折,对于咱们大唐社禝来讲,也是一项非常重大的损失。 而且,还有着那么多数量的女人们也跟着送了命。 又有多少个原本好好的家庭,又会因此而长期的陷入了那黑暗之中。 于国于民,福德俱失啊! 此事,往后断不可再生。” 陛下的神色相比往日有些焦急的、对着面前的礼部和吏部两位尚书严肃的吩咐道。 “是,陛下!” 两位尚书大人马上一边拱着手一边齐声回答道。 陛下吩咐完,他便把目光缓缓的移向一直站在长孙无忌身后的房玄龄。 房玄龄抬腿站了出来,拱了拱手之后便马上开口: “陛下,既然此事已经查实确有此事发生,并且已经确定了其弊端的凸显,那么咱们就必须把此事重视起来才行。 咱们大唐的人口原本就比较少,再加上因为之前那些年的战乱与自然灾害,咱们已经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大唐青壮年的性命,损失也已经很大。 现在我们大唐稍微已经安稳了一些,确实是非常的需要让全国的百姓休养生息,并且努力的繁衍人口。 我看此事,还是得立下一些法度来约束各地的臣民。 断不可…任其自由发展。” 房玄龄把自己个人的观点认真的表达说完,变满脸也都有些忧心的看向陛下。 “房爱卿你说的对,此事必须商议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再挑选一些精干的人员去办。 此事就由…房爱卿你从各部挑选一些人员,等待咱们商议最终敲定了办法以后…… 马上就着人下去办!” 房玄龄身边的其他大臣,听闻之后都是在各自的心里头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担心。 在朝堂之上,唯一没有开口说话讨论此事的,便是站在右侧排列成队的武将他们了。 如果不涉及到朝廷的战事与安危方面的问题,平时几乎都是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的。 耍嘴皮子,他们不太行! 不过因为此事,大多数的武将都在陛下那张严谨的脸色上面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没有更好更合适的意见可以发表。 武将已经习惯,陛下与文臣们商议好事情之后,直接给他们这些将领颁发军令。 因此,当陛下的目光扫过众多的武将之时,武将的队列里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就近亲婚配的事情加以讨论。 见此情景,陛下再开口。 “近亲婚配这事,就按咱们目前商议好的处理意见先行去宣传、去纠错、去实施。” “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众臣。 “若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喏!”众臣齐声应道。 当文武大臣离开之际,陛下便把右仆射长孙无忌单独留了下来。 缓缓离开朝堂的众大臣,大家自然也都知道陛下单独留下长孙无忌的主要原因。 在此之前,长孙无忌家可是一直紧紧的盯着陛下的嫡长公主李丽质,他们长孙家早就已经有意与陛下家缔结皇家之姻亲。 与皇家结姻亲的好处,根本不用说大臣们都知道了那其中的重大利益与权柄的影响。 如果长孙家娶了当朝的嫡长公主作为儿媳妇,那么他们长孙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的无人可以撼动了。 亲妹妹是当朝皇后娘娘,自己又是朝中重臣、再加上我媳妇是嫡长公主的话,几乎可以讲是可以碾压大部分的千年世家的存在了。 长孙家在大唐的地位,便会毫无意外的水涨船高。 可是。 水满则盈,月满则亏! 事情总是会在你最为接近巅峰的时刻,它偶尔偏偏会与你开那么一个恰当的玩笑。 今日的大朝,便是如此。 原本大家都以为,陛下家的嫡长公主嫁给长孙无忌家的长子长孙冲该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的时候,偏偏又出了一档子近亲不可婚配的事情。 长孙家缔结皇亲的美事,想来该是已经无望了。 当朝的大臣当中,有些人会觉得比较惋惜,也有人在心中觉得暗自的庆幸。 权倾朝野、或许是一个走仕途之人的一个最高追求。 但是,它对于许多同朝为官之人来讲,那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当众臣悉数离弃之后,陛下便对长孙无忌说道: “辅机你坐,在此之前呢我一直都是比较支持丽质与冲儿他们两人的婚事的。 可是,当我和无垢都派遣亲信去调查核实近亲婚配做这个事情之后,我是坐不住了。 此事的弊端,实在太大。 甚至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下一代的育儿健康问题。 因此咱们,不得不重视。 此事经过多番访查,已经证实了确有其事。 咱可不能……不为他们的将来和下一代好好的考虑。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陛下对着他的肱骨重臣长孙无忌苦口婆心的说着。 他是非常的希望,他的辅机可以自己想通这个问题。 因为他很清楚,长孙无忌这个人的性子,有的时候是非常容易钻那牛角尖的。 站在国事方面的立场,陛下是最不愿意与长孙无忌之间存在着那一些、让他们俩不能推心置腹的隔阂。 陛下向来都以国事为先。 他可不想因为小小的一件连姻之家事,从而影响了那朝堂之上的长期稳定。 今日陛下之所以把长孙无忌单独留下来与他长谈,也仅仅是因为长孙无忌那独有的刚腹自用而已。 “是的,陛下。” “如果这一件事情确有其事的话,那么的确是需要再慎重一些考虑他们俩的事。 不过,既然陛下和皇后都已经仔细调查过了,那么此事应该九成九都是真的。 只是,可惜了冲儿对丽质她的一片痴心与真情……” 这一天。 陛下与长孙无忌一起,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大荒城(一) 荒国,大荒城。 议政大殿。 在一座占地极大的二层城楼之上,站着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便是大荒国的权柄最高执掌者宇文奎。 宇文奎身穿着一身由金线缝制而成的兽皮短褂,他背负着双手站立在城楼之上。 天色已经渐暗,宇文奎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夜色笼罩之下的大荒城。 大荒城是由他与他的心腹爱将们、加上荒国国师云伟贤亲自设计并参与督造而成。 大荒城虽然算不上巍峨,但是在荒国的领地里,已经属于一顶一的城竖器利了。 议政大殿的二层楼其实建造得并不算很高,故而站在城楼之上宇文奎他也并无法能够看得太远。 但是,在距离这一座坚实无比的大荒城皇宫最近的一处地方在这夜色笼罩之下,此时此刻倒也还是一直灯火通明。 前方那灯火通明处,倒也不是一处简单的地方。 住在那一处灯火通明之地方里的人,要么是大荒国殿堂里头的大员要员、要么便是大荒国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荒国人曾经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里头的首领。 那些曾经的首领,现在已经成为了大荒城这里的贵族。 他们都是跟着宇文奎在腥风血雨当中拼杀出来的,也是一直效忠于宇文奎的一些人。 如果追源溯根,眼下的这些所谓的大荒国贵族他们,实际上其实也就是曾经的那些相对比较大一些的部落里面的大家庭组成的成员而已。 他们的历史,并不悠久。 他们的出身,倒也简单。 不过现在的他们,在真正的建立起大荒国之后,他们当中大多数的男人每日的生活,其实都是相当的粗俗糜烂。 除了战事起。 除了作战任务来。 他们每日行使之事,实际上也不过是吃肉饮酒作乐、顺带流连于女人的肚皮之上。 荒国男人的快乐,除了上战场挥动弯刀杀敌之外,实际上也只有仅仅大概如此而已。 没有那悠久的历史,便也没有了那长远的理想与追求。 及时行乐…便是他们这些习惯于马背上行走之人生活里头的全部。 至于未来,他们几乎是完全依靠他们的荒国皇帝、也就是他们的最高大统领宇文奎。 有了大统领宇文奎这个聪明不绝顶的统帅为他们动脑子去想、去谋划、便已足矣! 当然了。 宇文奎大统领为了弱化他们这些部落的存在、加强荒国文明同质化的加速进展、他也是使出了诸多的手段。 宇文奎采纳了国师云伟贤给他所提出的那些建议,在大荒国刚刚成立之时,他便有计划的对各部落的首领他们开始了代表荒国荣誉的封赏。 宇文奎对于以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的部落,给他们赐予了贵族之名。 至于部落的首领们,则是按照他们部落的大小、亦是赐予了他们侯爷或区域番王之尊贵身份。 并且,也顺势取消了听起来比较俗气的部落名号。 于是,在整个大荒国便慢慢的淡出了部落的时期。 以前的那些部落名号,也在荒国的普通子民与牧民的心中慢慢淡去。 因此,荒国人便再也没有了那些部落。 但是,原来部落的那些人和氏族还是存在的,他们都兴高采烈的成为了和中原文化比较相似的那种亲王、侯爷。 当然了,达不到被荒国皇帝宇文奎封亲王与封侯爷的、那些相对势力比较小的地方小首领他们,也是得到了小贵族或者小门阀的存在。 宇文奎发现,中原人的这一套统治手段,确实是相对比较好使用的。 对他自己的统治地位,的确能够起得到出其意料的那一些惊人效果。 原来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盘根错节的部落势力,再被他封赏天下的策略推进之后,也慢慢变得听话了许多。 部落的权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集中到了最高首领的殿堂之上。 宇文奎也因此,而把的荒国的大部分兵马,都牢牢的集中到了他自己的手中。 也算是彻底的,完成了整一个大荒国的统治。 以往的部落间的纷争,慢慢的在荒国中也降到了最低。 站在荒国人的立场,也许他的做法是对的。 只是如果站在宇文奎他想要带领着荒国人大出于天下、称霸于天下的野心上来看待一切问题的话,那么他的这些行为就很有可能,在未来的那些岁月里会把整一个荒国的普通牧民与荒国百姓他们,带进到一个令他们万劫不复的地步。 宇文奎从他最开始起兵的时候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应该也算是很对的。 他最初的打算,也不过是壮大自己,保护自己的族人。 这一点,他做得很好。 只不过,当他在战场之上四处征战、杀戮四方之后得到了大批的财富与地盘之时,他自己的野心也随之变大。 他想要得到的,也更多。 他已经变得,很自负了! 宇文奎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的大荒城,他有些炽热。 前方的那处宫殿,此时此刻依旧灯火通明。 但是在那里活动的、在那里寻欢作乐的、却少了一人。 少了一个叫宇文枭的人。 宇文枭在辈分上是他的叔叔,也是被封了侯的人。 同时,也是与他一道从小部落之时就一起起兵的人,也算是他现在势力当中的一名非常骁勇的悍将。 虽说是他的叔叔,但实际上年龄比他并没有年长多少。 宇文奎能有今天如此这般一统整个大荒国的大成就,自然是少不了他这个叔叔曾经为他立下过的那些汗马功劳。 而如今,他的这个宇文枭皇叔却在对中原大唐的沧州一役过后,消失不见了。 荒国荒廷里曾经派出过无数批细作前去沧州打探消息,却几乎都是无功而返。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连他一同带过去的上万骑兵,几乎都是阵亡在了那早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沧州城外。 探子们只探得了沧州兵败的消息带回来,却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吃了败仗的? 按照原计划,沧州被他们自己的强大骑兵拿下,也应该只是三五天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所发动的攻城战斗似乎在很短的时间里,双方就已经莫名其妙的结束。 这一点,便很是诡异。 宇文奎…非常的想不通。 大荒城(二) 宇文奎的眼神渐渐冰冷。 他已经断定,这其中必然有着许多他不知道的内情。 按照荒国骑兵的战力、特别是大好几千人的规模,双方大战之下该是轰轰烈烈的。 无论如何激烈的战斗,最终的结果大不了就是溃败。 断然不会像此次这样,在短短的一两天之内,竟然被荒国人从来不看好的汉军一战而灭掉自己荒国七八千人。 如此想来,沧州城外与自己宇文枭皇叔一部对战的,应该还有其他的势力参与。 皇叔宇文枭…他现在人会在哪儿呢? 大荒国建国之时,便被封了平定侯的,他一直统领着荒国的第二狼兵团,其任第二狼兵团的主将大将军。 大荒国里的十三支狼兵团里,宇文枭所统领的第二狼兵团早就已经赫赫有名。 其战力…也是所向披靡。 在十三支狼兵团当中,就有这十三位大将军,他们都是宇文奎的亲信爱将。 当然了,这十三位骁勇善战的狼兵团主将,他们也人人皆领了荒国的侯爵之衔。 这也是国师云伟贤多次提醒宇文奎,让他务必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的十三支主力、也是他手里头的十三把利刃。 现如今,利刃折了一把。 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这利刃是被何人所折。 这一点,让向来坐镇荒城运筹帷幄、毫无意外的决胜千里的宇文奎有些不淡定了。 而他不淡定的地方,还远不止如此。 前些日子,荒国的守城大将军宇文秋回来报告,他自己腹地的少年骑兵训练营,也被那神秘的队伍团灭了。 甚至于一个活口都没留。 荒国城内紧急调动出去追击的骑兵队伍,也在追击的过程当中一无所获。 对方的身份,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够搞明白。 这一点,又令他很光火。 还有,担任青州主攻作战的第三狼兵团宇文金刚与云伟贤军师他们也是出师不利。 超过十万的主力骑兵,再加上四五万的奴隶兵,竟然也啃不下小小的一座青州城。 传令兵已传回消息,说宇文金刚一部的骑兵兵团在不久之前在那青州城外数月之久,突然受到不明势力的攻击,已经在溃败之后,绕了远道,正在往荒国大荒城而回的路上。 这可是,很沉重的打击。 头疼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接二连三的作战失利,让宇文奎想起了出征之前,国师云伟贤对于他的那些忠告。 荒国国师云伟贤对于宇文奎策划进攻中原大唐的计划,他是持保留意见的。 他并不认为,现在吞并中原大唐的时机已成熟。 因此,他一直是劝阻的。 但是,国师云伟贤的弟弟云伟能倒是一直劝进、劝宇文奎大汗趁此机会,全线对中原大唐发起进攻,破城之后进到城里面去进行掠夺。 云伟能的劝进,正好与有着称霸天下想法的宇文奎大汗的周密计划不谋而合。 因此,他还是有些刚必自用的重用了云伟能。 任他为…主将军师。 云伟能军师劝进的理由,也是以大荒国的利益出发。 他认为,只有不断的进攻才能够保障荒国人的血性。 也只有不断的对于弱小国家发动有借口的战争,方能源源不断的把资源掠夺回来。 以此来,保证荒国的军队在来年里的大肆扩张、以及入冬之后大雪覆盖冻死牛羊所带来的那些荒国的损失。 最终,一直以来都是野心勃勃的宇文奎,倒真的是听从了云伟能劝进的建议。 他也派遣云为能为三军主帅的军师,随军而出征。 出征之前,大荒国还派出了无数批细作前往中原大唐的数座城池去打探好了消息。 并带回来了,几大城池里面的城防情况与布防图。 甚至大荒城里,还派了人到大唐的朝廷长安那里去,以和亲之名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刁难中原汉人的条件。 出使长安的使者,他们的使命就是向汉人朝廷提出一些与苛刻无异的和亲条件。 并以大兵压境之势,迫便大唐朝廷做出有辱其国尊严的那些不平等决策出来。 大唐朝廷如若答应,那自然是最好的。 不费荒国人的一兵一卒,自己大荒国便能拿到大唐汉人他们的金银财宝和过冬急需所用的粮食,也顺便可以拿到他们的一些边境城池的驻兵权。 如此谋划,堪称完美。 宇文奎之前一直认为,国师云伟贤此人虽有大才,但是他行事却过于保守了一些。 在开疆拓土方面,他的确是不如他的弟弟云伟能的。 他也曾经觉得,也只有不断的进攻,才算是天底下最好的一种防御。 绝对的战力,在两军对决的面前将所向披靡。 大唐朝廷如若不答应,那便更加的无所谓了。 与大唐汉人开战的借口,那便可以应运而生了。 大量财富与军队所需要的粮草等物资,也将唾手可得。 美貌如水的汉人女子,那便更加的不在话下了。 只是…… 无缘无故对别的国家发动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是需要师出有名的。 这一点,宇文奎很清楚。 最起码……也需要一个比较恰当的借口。 漂亮的借口,并不难找。 只要大唐朝廷拒绝和亲,拒绝与荒国人交好、只要他们不愿意提供过冬的粮草。 那么,荒国人便只能够举兵前去自己索要了。 大荒城的骑兵,那便有了足够的借口和理由,把那大荒国刚刚组织起来的、四处征战而节节胜利的荒国大批骑兵,直接拉到中原汉人的地盘,不怕师出无名的对他们大局举的发起进攻。 到了那时候,那就是大荒国人真正要入主中原之日。 只是可惜,策划了大半年的入主中原大唐的计划,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进展顺利。 甚至连中原与荒地边境的那两座守备力量并不雄厚的边关城池、都没有能够把它们的大门叩开。 这结果,很是出乎意料! 但同时,也从另外的一个角度证明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荒国人入主中原的时机,确实还是不够成熟。 云伟贤国师…他是对的! 大荒城(三) 夜风徐徐。 森严的荒城,似乎忽的又多了些许凛冽的肃杀之意。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安安静静站在城楼之上的宇文奎。 没有人知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松柏的宇文大可汗、也就是现如今的荒国皇帝他到底呆在那里想些什么? 连伺候他的那些宫人,也只敢远远的待在门口处。 如非传唤,绝对是没有人敢靠上前去询问一些什么的。 他们的大可汗、很暴戾!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宇文奎也在萧萧的寒风当中头脑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清醒。 他的思路亦越发的清晰。 就这样,在安静当中又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 宇文奎忽的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门口处说道: “来人。” “去请国师到这来一趟。” “是。”宫人弯腰速答道。 荒国的皇叔宇文枭在进攻沧州城当中的消失、及他第二狼兵团的陨落,这个消息应该已经在荒国当中被传扬开来。 兴许不久之后,也很有可能被天下人所熟知。 荒国大名鼎鼎的第二狼兵团,竟然让一直都被他们自己荒国人所瞧不起的汉人在短时间之内就被悉数消灭,这是整一个大荒国人的耻辱。 皇叔宇文枭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大唐的汉人所生擒了去。 宇文奎对此很不能接受。 这又会让天下的人会如何的看待他大荒国? 那天下各国的世人、又会如何的去看待他宇文奎? 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的! 如果皇叔宇文枭真的还活着的话、真的是落在了汉人的手里,那么他们总有一天会拿这个事情来做文章的。 也必定会拿这个事情,在两军对垒的时候,用作来打击自己荒国人己方的士气。 那胜算…也就堪忧了。 那么其影响…就太坏了。 还有… 如果那些心里头,曾经对自己并不太服气的、那些曾经的部落首领他们,在得知了这些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他们又会不会对自己再生起那异心? 这一切,都难以预料。 那么,作为现在整个荒国人的最高统帅,那自己就必须要做一点什么了。 绝不可以让进攻的溃败、让自己辛辛苦苦刚刚建立起来的大荒国一片大好的局面,再一次因此而变得扑朔迷离。 一时的战败,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没有沉着稳定并正确的去处理好那一些有可能未来给自己带来无尽麻烦的未知事情。 人心,才是这天底下最不好掌控的东西。 因为那东西,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深不可测、也可以欲壑难填的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就在宇文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并清晰的认清了自己荒国目前所遇见的窘境,正准备制定一些需要做的事之时,荒国国师云伟贤也到了。 云伟贤走了进来,他很是平静的对着宇文奎鞠身一礼,并说道: “陛下,您找我?” “国师来了,坐下说话。” 宇文奎抬起左手向着旁边的茶座一引,微笑着对刚刚到来的国师云伟贤说道。 云伟贤下意识的一征,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以往,每当宇文奎大可汗对他如此这般客气礼貌有加的时候、应当都是他遇见了难以解决的大困扰之时。 他是荒国的国师没错,但是他平常也总总会与宇文奎因为证件策略上的一些小分歧,偶尔也会争得面红耳赤。 一直享有暴戾的脾气名号的宇文奎宇文大可汗、除了真正有大才华能够令他心生折服之人,他不太会如此的放低他的姿态去与之交流的。 国师云伟贤鞠身谢过之后便在茶座上坐了下来,坐在了宇文奎的对面。 宇文奎蹙着眉开口道: “朕之忧…国师可知?” 云伟贤一边给宇文奎斟着茶,一边沉吟思索片刻。 然后,他便抬手一捊他那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然后看向宇文奎陛下,“老臣知道一些事情,并不知全部的情况。” 接下来,宇文奎便把出兵中原大唐边境的沧州、青州、忻州等等的战况都给国师云伟贤说了一遍。 也包括,荒国腹地少年骑兵训练营遭受到灭顶之灾的这个事情也一一讲解了一下。 然后,他才看着云伟贤那一双并不浑浊的老眼很是礼貌客气的请教道。 “国师以为…咱们荒国眼下之困境,该如何去化解? 对中原大唐的几座城池是否还应该,继续用兵?” 云伟贤认真思索了起来,半盏茶的功夫之后,云伟贤便开口说道: “陛下,中原的大唐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臣以为,咱们荒国人的骑兵队伍已经受了重创,不该再继续对中原人大量用兵。” 宇文奎蹙着眉头,再次问道:“国师的意思…是咱们荒国的骑兵所有兵力全线撤退?” “不!” “正在对中原各道攻城略地的主力骑兵队伍撤回,而其他由小部落组成的散兵游勇,则是应该把他们全部散出去,在边境线所有的关隘大小道那些地方一字长蛇阵摆开,包括离边境线二十里以内的村庄上的所有汉人的地盘进行围猎… 无论是铜铁盐巴、亦或者是生活用具,只要是咱们荒国人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命他们一股脑的全部拉回来。 汉人的守军,他们最大的优势是据城而守。 只要他们不出来,利用那些高大的城墙顽强抵御,咱们的人即便是奋力攻城,也有很大的可能损失惨重。 沧州与青州的教训,不就是因为他们利用好了这个坚实的城墙作为掩护。 如果在开阔地阵前摆开,那些大唐的兵卒,是无法与咱们训练有素,作战经验又相当丰富的骑兵队伍作战的。 他们的步卒,即便是数量上拥有再多,在咱们大荒国的勇士他们眼里…那也只能是奔跑中的两脚黄羊。 只要处处进攻,又处处都是主次不分的骑兵队伍出现,咱们的骑兵便是无敌的存在。 汉人的守军,必然就会顾此失彼、疲于奔命。 而咱们荒国的骑兵,则是应该利用好自己骑兵的机动性与勇猛快速作战的优势。 对那些汉人…能抢则抢。” 大荒城(四) 宇文奎蹙着的眉头,终于是缓缓的舒展开来了一些。 他频频的点头,示意他把云伟贤国师的话听进去了。 宇文奎端起云国师斟给他的那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紧接着再客气的问道: “那请问国师,皇叔宇文枭第二狼兵团进攻沧州城之败、并且宇文枭皇叔本人你在那一战当中销声匿迹,此事又当如何去解决? 这件事情如果没能够处理好让其传遍天下让世人熟知其结局的话,势必会对咱们荒国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损伤。 也容易造成…好不容易才刚刚建立起来的荒廷的不稳。” 宇文奎虽说可以承受得住几场战役的失败,但是他眼下已经是大荒国的陛下,有的时候他还是比较在意一些自己的羽毛、他还是希望他自己在天下世人的心目中,有着那勇冠天下,霸气十足的超然地位。 毕竟,在天下风云人物的眼里还是最为崇拜强者的。 最起码,在荒国所有的人眼里都是崇拜强大的英雄的。 宇文奎心中亦是如此! 比如,大荒国早期的最高领导者大可汗并不是宇文奎,而是台吉家族的那个老头,在诸王混战当中他败北了,彻底的败给了宇文奎这一氏族。 在被迫无奈之下,台吉家族与其麾下的部落人马,才不得不归顺于宇文奎所率领之强悍部落。 台吉家族部落,也就成了大荒国的一个诸侯亲王而已。 不过这当中,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作战任务与事情,宇文奎也会交由台吉部落去处理。 他们的威望,在整个大荒国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 但是核心的事情,从此往后必然不再与台吉部落有缘。 宇文奎也深知,他的这个大可汗的位置,在荒国也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他陛下的地位,亦是依靠着各个部落的首领、也就是眼下的各路诸侯王拥戴才成。 如果他失势,亦或者因为他管理指挥不善而导致荒国遭受到重大的损失,那么一切可能就很难预料了。 有朝一日他被推倒,也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云伟贤再次一捋胡须,老神在在的说道,“只要把咱们的骑兵主力撤回来、再有城防秋将军守卫大荒城、加上陛下你在荒城亲自坐镇指挥,大荒城可确保安全稳定无夷。 再说了,咱们大荒国十三只狼兵团可也不是吃素的。 除了派出去在外作战的兵团以外,至少还有七支兵团的主力在预定的位置操练待命。 陛下一道命令,他们即可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集结到陛下想要他们去的指定地方。 这…便是咱们大荒城所拥有的底气所在。 敢问天下有哪一国的骑兵队伍敢到咱大荒城来,与咱们的骑兵主力兵团一较高下?” “是是,是!” 宇文奎再一次频频点头。 不过很快,他似乎忽然一下子又想起了一些什么。 这一刻,他看着国师顿时就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不好了。 宇文奎再一次蹙着眉,很是憋屈的喃喃说着: “国师所说的这些,朕也觉得甚是有道理,咱们十三支骁勇善战的荒国骑兵兵团确实是可以雄视天下,只是… 咱们荒国的少年骑兵训练营那里…唉!” 宇文奎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很难得的开口轻轻叹了一口气。 荒国十三支骑兵的强大,主要就是靠那骑兵训练营的少年日夜不息的训练,才给他的兵团源源不断的提供兵士。 因此,他还故意在荒国的腹地当中画出来了一大片的草地,提供给他们做日常训练。 训练他们的教官,一个个也都是身经百战的退役老兵。 眼下仅仅一战,就被那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骑兵队伍一锅给端了。 最让人恨的牙痒痒的是,迄今为止,竟然还找不到也查不到那只神秘队伍的来路。 这就等于,把他们荒国人的脸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这耻辱、当真是不可忍! 云国师听见宇文奎突然就提起了少年骑兵训练营的事,他顿时就感觉到一噎,突然之间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嘴角抽抽,有些语塞。 不过国师就是国师,能言善辩又学富五车的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他停下了准备要再捋一捋自己胡须的那一只手,有些讪讪的说道: “陛下,皇叔宇文将军沧州城外之战败,其自身亦落了个不知所踪的结果,这其实非枭将军的不力。 这一切,乃大唐汉人所耍弄的阴谋诡计。 谁人也没有想到,军粮已经难以为继的沧州守军,他们竟然还能够找来强大的帮手,在城外给他们施以援手。 按照探子回报,沧州城的攻城方略一直是按照着原定的计划在进行,也一直顺利。 然而,最终导致战局急速扭转局面的最直接原因,并不是因为城内的守军守卫顽强。 而是因为,外力所玫。 从战斗遗留下来的痕迹来判断,咱们大荒国的骑兵队伍根本就没有攻进城去,大军在城外就结束了全部的战斗。 因此我可以坚定的认为,枭将军与他率领的全部将士,他们都曾做出过激烈的反击。 他们都是,荒国的勇士。 枭将军他,也该被认定为是咱们大荒国真正的英雄。 沧州战败,也许是败给了大唐汉人所找来的那些神秘外援之人其所携的…器之利。 并非枭将军他的不作为。 咱们荒国的骑兵战士们已经尽全力用命的去拼杀了,奈何对方狡诈,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有了偷袭的预谋。 汉人的狡猾,非同一般。” 大荒城(五) 宇文奎的神色,不经意间在那不断的变幻。 他细细的听着云国师在有条有理的叙说,也在心中默默的做着他自己的一些打算。 他心中的打算,必然是准备要对中原汉人进行报复的。 大荒国的骑兵勇士,从宇文奎他自己在小部落起兵的那天起,他就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一次亏。 出动了七八千人,还带去了大量的军粮与无数的牛羊,就是为了攻陷其城池,在进行肆无忌惮的掠夺。 计划顺利达成的话,那么他大荒城便可以得到那无数的财富与大批量的军队补给。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一切,全然都落空了。 与大唐汉人的梁子,不可避免的已经结下。 既然战端已开,无论是胜是负都很难再与对方交好。 即便不会不死不休,那在三两代人的时间里,两国之间必然是会互相敌视仇恨、互相堤防不止的。 就在宇文奎默默沉思的时候、在想着如何再通过新的策略制定,对自己荒国的损失能够进行找补之时,云伟贤国师又开口了。 “陛下,虽然从一开始我是不太支持对中原大唐用兵的。 但是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够暂时忍下这一口恶气。 只有找到真正的克敌制敌之方法、制定了详细周密的作战计划之后,再另行打算。 眼下…绝不可鲁莽行事。” 云国师虽然在此之前,已经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荒国人那一十三支狼兵团的优势,但是他对于中原人那些神秘的援助队伍的力量,还是有些比较忌惮的。 毕竟,未知势力最可怕。 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就能够把第二狼兵团七八千作战经验丰富的骑兵队伍团灭,那必然是一支强大无比的力量。 云伟贤在此之前,他是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 只不过,他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还没有经过核实的,因此他也还没有把其说出来。 他也等,等探子们回来。 “国师所言极是,不过咱们也不用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人的威风。 中原汉人的战力,我还是非常心中有数的。” 宇文奎说完,他亲自给云为贤国师面前的茶杯斟上茶,然后冷笑着说道: “此番的作战计划失败,将来我定然要加倍的找补回来。 眼下… 眼下青州那边的情况,也是一团的糟糕。 估计咱们能够回来的人,也就在万余之数,咱们也算是吃下了一次超大的亏。 对此,国师可有高见?” 宇文奎的眼里,此刻都可以说是能够蹦出火花来了。 此战准备充足,计划也算是周密详细,甚至在启动战端之前的几个月里,他还听从了众谋士的建议,对准备进行攻击的几座城池,都遣细作过去做过非常周密的探查。 原本就想着,只要打开两座大城池的门,再进行一番掳掠搜刮之后,得到的那些资源定然可以让荒国人安然的度过这个讨人厌的寒冬。 可结果,似乎完全没用。 如果要用一句中原汉人的话来形容此役的话,那便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宇文奎算是把自己的那后槽牙都快给咬碎了。 可是事情,也还得解决。 就在此时,荒廷的一名老宫人地垂着脑袋走了进来。 宫人走到离茶座还有两三站远的时候便禀报道: “陛下,机枢房的人回来了,正在门口外边等待听宣。” “让他们进来。” 很快,两名身穿黑衣黑裤身上套着兽皮夹克的男子,就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参见陛下,见过国师。” 两名皮肤黝黑的男子,对着宇文奎与云伟贤齐声说道。 “免礼!” “说吧,那两处地方的情况你们可有打听清楚了? 这一次,有没有带回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宇文奎对自己荒国军队方面所常用的、探子细作他们可谓是完全失去了信心。 此番对中原大唐用兵,在两座城池的对战当中己方可是接连的失利,然而那些探子竟然迟迟也探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带回来。 甚至那袭击自己人的对手是谁,至今都一无所知。 因此,宇文奎只好派出了荒国大荒廷里最高级别间谍机构机枢房的那些高手们。 那些自带武功的高手们,都是宇文奎一直以来花重金供养着的江湖死士。 让他们全数出去,不惜一切的代价,也要搞清楚此番战败的主要原因。 如若不然,他寝食难寐。 两军对战,最可怕的就是连那对手的情况都摸不清。 “回禀陛下,两路人马都已经陆续回来了,两处战场的情况我们也已…大致摸清。 咱们派遣到青州与沧州两处去作战的兵团,之所以会出现双双溃败的情况,全都是因为中原的汉人他们得到了一样所向披靡的东西.…” “什么东西?”宇文奎很是焦急的插话询问道。 “烟花。” 大荒城(六) “烟花。” “烟花?” “烟花为何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如此的一种物件出现?”宇文奎愕然之余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烟花…” “据我们的人深入敌营探得的消息综合分析显示,烟花那东西是来自于东边的夷国。 那东方之人,向来神秘。 中原人的行营当中,对那烟花了解的其实也并不多。 但还是被我们花了重金下去之后,探得了一些有关于那烟花的主要信息。 根据对方的描述,那个烟花是夷国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大门派霹雳门所制造。 除了霹雳门,极少有人会懂得那制造的工艺。 烟花的制造…据他们所说过程也是较为繁琐,但是其被点燃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那威力却是恐怖如斯。 因此,那价格应当也是较为昂贵的。” 说话的这一名机枢房的探子自认为自己心细如发、便非常认真的把他所探得的消息,慢慢的介绍了起来。 他口中的所谓花重金、所谓的收买了别人探来的消息,其实也是从一些有着奇门术士的江湖之人手中探得而知。 因为他进入了沧州与青州城里经过多方打探,只是打探到了那烟花的恐怖威力。 也确认了,那烟花确实是真正存在的一种战争武器。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玩意儿的真正来路。 就在他们正欲出城之时,却恰巧在茶楼酒肆与那烟花之地了解得到,除了中原汉人以外确实有人听到过,也见识过和那烟花威力类似的玩意。 那玩意,夷国确有存在。 于是,他们便花了些银钱出去征集了一大批走南闯北见识多广的江湖中人,便获得了跟城外烟花不相上下的、夷国霹雳门那霹雳弹的确切消息。 得到这样确切的消息,于他们来讲的确也算得上是一件为荒国立下了大功劳的事情。 因为荒国大荒城上面,眼下正为了此事而焦头烂额。 而且,他们还在沧州通过与青州早些年就已经建立下来的那特殊的渠道,花出去了一些金子之后,还当真买到了一个那神秘队伍的陶罐烟花。 他已经小心翼翼的,带着那个玩意赶了回来。 宇文奎依旧蹙着眉,但是他听完之后也是缓缓的对着两名探子点点头,然后道: “你们此番都做的很好,总算也是打探回来了一些对咱们荒国比较有用的信息。” “你呢?” “你们这一组人员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宇文奎的脸色变得比之前好看了一些,对着剩下的一名代表着另一路细作队伍的探子开口问询道。 “禀告陛下,我们也是兵分两路对两座边城做了探查。 我们已经确定了,青州城外袭击金刚将军的,与沧州那边的神秘队伍,确实是属于同一伙不知来路的神秘人。 因为他们使用来袭击军队的武器,同样是那个烟花。 据说那个烟花落下之地,近十丈之内少有人可得生还,较远处被伤者亦是无数。 那个叫烟花的东西,它确实是一种非凡之物。 虽然我们没有查清楚,那一伙人的确切身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均来自于中原的大唐汉人所派遣与指使。 我们当中有人扮成大唐汉人的难民,已经循着那一支神秘队伍撤退的蛛丝马迹,尾随着他们撤退的方向而去。 他们的老底,将被摸清。 等找到他们的老巢,搞清楚他们的全部路数,估计也只是时间上迟早一些的问题。 我们那一组人员,一部分继续探查情况,一部分绕道过去配合金刚将军他们撤退。 除了我几个回来以外,其余人都还在外继续执行任务。 我们俩路人马探清情况合为一路之后,更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搞到了一个那威力无穷的烟花。 我们已经把那东西小心的给带了回来,就存放在我们机枢房总部的院子里,并且派了专人在那里严密看守。 以待陛下,随时去检验。” 这一名探子面带喜色,有些邀功似的向宇文奎一样样的奏报着。 作为资深探子,他也非常了解自己荒国庙堂现行的机制与宇文奎的脾性,他知道他们的宇文陛下平日里是最喜这样式办事的一众部下。 不管你是何出身、不管你是其麾下的哪个部门,只要你能力出众能够为其所用、能够为其立下大军功,那你便是大荒国里的大功臣。 便可得到,更多的赏赐。 因此,他便把探知敌情的难度和过程,说得更加的无比艰辛与困难重重一些。 这便能显出,对手那边的确切消息来得是如何的不易。 这…便是投其所好。 大荒城(七) 投其所好,便是人与人相处的最佳的一种方法。 上下级之间,亦是如此。 果不其然! 宇文奎在听到他们历经了千辛万苦,并且花出去了大量的银钱,终究还是探来了他想要的消息,宇文奎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之后,便道: “很好,你们都是我大荒国真正的勇士,你们是好样的! 回头我会让云国师,对你们机枢房的人论功行赏。 既然如此,那咱们明日便试一试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夷国烟花,看看其威力究竟如何? 如果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神乎其神的话,那机枢房的勇士们便是立了大战功。 我自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们下去之后,必须要继续派人出去接应金刚将军他们安全的返回大荒城。 还有,你们不要忘了继续给我追查宇文枭将军的下落。 宇文枭将军不仅仅是第二狼兵团的大将军,他还是咱们大荒国的皇叔。 如果有他的消息,必须派出足够的人手前去营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他给我找寻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宇文奎对着两位能力相对比较出众的机枢房探子成员,还是寄予相对较大的厚望。 毕竟他们的能力,相比于其他的细作,实际上确实是高上那么一大截在那里。 事实确实是要胜于雄辩! 人家两路人马就出去那么一趟之后,不仅仅把那一支差一点让他荒国十数万骑兵队伍给揍得几乎全军覆灭的人给摸查清楚了个大概,并且人家还派出人去跟踪摸排。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把那一伙神秘之人悉数查他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就是一般的细作、与专业谍子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是,陛下。”两名机枢房的探子齐声答应道。 “你们退下吧。” “如果还有事,我会第一时间再派遣人过去通知你们,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 探子离去,宇文奎转头看向云国师云伟贤,并道: “这么说来,那青州城外我荒国大军之败,非金刚将军他无能之过咯?” 云伟贤再一捊长须,“陛下,老臣以为,青州与沧州城外之败,非金刚将军与枭将军无力一战之过,此乃全因大唐汉人的皇帝他太过于狡猾。 大唐皇帝,今时已大不同于往日,汉人的朝廷,兴许早就改变了之前的积贫积弱。 他们明明已经花重金购得了夷国的那烟花神器、他们明明已经拥有了对付咱们大荒国骑兵的那一支训练有素的神秘队伍,但他们偏偏又故意的对咱们荒国人上演了一出藏拙。 沧州与青州,明明可以在场外阵前双方摆出架势一战。 但他们,偏偏没那么做。 而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咱们的大军对两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之后,他们才下手。 据我了解所知,咱们置于两城之外的大军,几乎都是同时在城外休整,以逸代劳。 直到大军对着城池发起了两三次的攻击之后、在咱们的骑兵队伍拉开了阵势之后,他们才突然从咱们的后面,用那烟花之神器搞起了偷袭。 并且,他们还遣人封锁住了骑兵队伍的后撤之路。 咱们许多的骑兵勇士,他们并不是阵亡在冲锋的路上。 而是…在被围困之后、在那马儿被惊了之后,遭受到了来自后方的那烟花所袭击。 听说有不少的骑兵勇士,被那烟花袭击之后当场陨落,并且还有不少的人,也仅仅是因为在慌乱当中被那马儿踩踏致重伤而亡。 边城各大城池的守军,他们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兵,如果单单从战力方面来相比较,他们是远远还大不如咱们荒国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勇士们的。 他们此战获利,完完全全是基于那器之利。 惹非有那神器在手,咱们的两路大军此刻应当早就已经兵临其长安城下了。 大唐皇帝已经成长起来,并且他们学会了借力打力,以那烟花神器之威,才完成了此两役的以少胜多之战。 也才有了咱们现如今轰轰烈烈的出战,却落得了这么一个灰头土脸铩羽而归的结局。 中原汉人…已不可小觑。 中原汉人可谓狡诈无比! 此役之大败,咱们大荒国的骑兵勇士,败得很憋屈。 老臣在这里恳请陛下,等金刚将军他们回到荒城,如果查实非怯战之过的将士,请陛下饶他们一命。 当然,对他们适当的处罚也是必不可少。” 云伟贤从茶椅站起来对着宇文奎鞠身叠手一礼,开口为那些残兵败将求了个情。 他真的有些担心,性格上向来比较暴仄的宇文奎陛下,因为战败的将士们的回归,在其那暴怒之下会对他们作出过激的行为来。 很可能,杀个干干净净。 大荒城(八) 宇文奎蹙眉沉默思索。 过了三息之后,他才平静如水的开口道: “国师不必多礼。” “国师向来主张从严治军,为何今日会为那些战败的军士他们开口求情?” 宇文奎有些疑惑,他不太明白云伟贤为何如此一反常态的说出这些话。 荒国的许多国策,还有军中的许多治军理念,皆大多数都是出自于云国师之手。 因此,宇文奎他今天就有一些看不大明白了。 如果是出于公心,是为了荒国的大局前程考虑,那么他必然就会接纳他所提之意见。 如果是因为个人私心,云国师是因为与宇文金刚他们候爵之间的私交往来才有此所求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云伟贤毕竟位高权重。 宇文金刚毕竟能征善战。 两者之间如果苟合,这可是大荒城朝廷里头所忌讳的。 况且。 云国师他的亲弟弟云伟能此刻也在军中,正担任着那第三狼兵团的军师,也相当于是手文金刚的个人谋士。 宇文奎就不得不防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他的那位弟弟求情的话,看在云国师的面子上饶恕他兄弟一命实际上也是无妨。 不过前提得是为国为公。 不能掺杂了,个人私心。 此时,智慧超群的云伟贤自然也看出了宇文奎心中的那一份疑惑与猜忌。 他顿了顿,接着继续道。 “陛下,我开口为金刚将军与他们的部下求情,完全是出自于咱们荒国的稳定着想。 不希望咱们荒国,再出现那些没必要的混乱局面。 此次的战败,已成定局。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去严惩那些本就英勇奋战的将士他们。 我在前面也说过,此次战败的最主要原因皆因那狡猾的中原汉人的器之利。 并不是咱将士门之过。 因此,也借此机会让那些本就已经很是骄傲无比的将军们体会体会这挫败的滋味。 于他们来讲,实际上并不算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轻敌,本就是兵家大忌。 从咱们大荒城派遣出去的总兵力,那可是已然接近二十万的总兵力。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20万头猪、20万头羊、那中原汉人成群列队的去猎杀的话,那总得也要闹腾个三两个月吧? 可是结果呢,两场声势浩大的战役,人家只是用了整整不到10天的时间就把咱们的大军给收拾得几乎全军覆没,溃不成军的只剩下这两万余人。 同时这也说明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咱们的指挥官大将军们,他们轻敌了。 还是相当严重的轻敌。 而且,他们应该只想到了奋力攻城,待那城破之后进到里面去争抢掠夺那城中的财宝与对方的女人。 并没有人认真考虑过如果攻城失败之后,他们自己的大军又当如何有效的撤退? 万一溃败又当何去何从? 但凡有人仔细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的话,必定就会多分派出一部分人手来,以保证队伍撤退回来之路畅通无夷。 也不至于,像青州城外这般如困兽状而慌不择路。 即便是遇到了此番所遭遇的那强劲威力的烟花的攻击,那他们所要承受的损失也没有像如今如此的大。 战败溃退已过去20多日,残兵败将竟然也还绕不回来咱们的大本营大荒城。 耻辱,这是绝对的耻辱! 为将为兵者,如果骄横自大到这个程度、那阴沟里翻船遭受当头痛击,想来那也只是时间上早一点晚一点的事情。 我可是听军中的细作详细的报告过了两地的战况。 据说我方有许多的将士,都是被混乱踩踏而亡,更有不少的兵卒,因为受伤之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送命。 军中的大夫的真实数量与那药物的供给,实际上也是少得可怜。 这是为何呀? 那还不是因为军中的首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大量受伤的人会是己方的将兵。 我知道。 在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是跟着陛下您出生入死,在建功立业的路上所向披靡,立下无数战功的。 可也因此,他们大家才养成了现如今目无对手、自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傲慢。 荒国想要大出于天下,也是时候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一下他们了。 还请陛下您…三思!” 云伟贤慷慨激昂,把荒国军队的致命弱点,一气呵成的全都抖落了出来。 他自己也很清楚,现如今也只有在荒国遭受失败之时,宇文奎陛下或许才能够听得进去他的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 如果放在以往、放在荒国的骑兵队伍节节胜利之时,宇文奎陛下他估计会更加的偏向于他的弟弟云伟能所主张的那些激进之策。 他知道,忠言始终逆耳。 他明白,大道终究艰辛。 大荒城(九) 云国师的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大殿之内,已落针可闻。 门口处的宫人,早就已经默默的全都退了出去。 宇文奎与国师的长谈,侍奉的宫人早就已经清楚,这并不是他们可以在旁侧听的。 宇文奎在认真的听着,听完之后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三思…?” “我会的。” “我自然知道,云国师你是一片苦心! 我也清楚也相信,你劝慰我不要严惩会带回来的将士他们,确实是为了咱大荒国。 可是如今,如果我不处罚一下金刚将军他们,我想他们也不会认识到自身的错误。 也不会改掉他们那目空一切的骄横脾性。 国师认为,如何是好?” 宇文奎此刻的姿态,已经慢慢的放低下了许多,对云国师的态度与建议,也是越发的重视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想起来了,云伟贤在他一路拼杀收服大大小小的各个部落的路上,还是为他出过那已不计其数的良策。 国师之良策,也是甚好。 只是在这些年下来,一路上的高歌凯进,让他有些忘记了最初自己想要一统荒国,建立一座大荒城那最初的目标。 人…终究还是善变的。 云伟贤见宇文奎陛下此时此刻的姿态如此礼贤下士,一如当年自己刚刚追随他时的那个样子,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乜了一眼宇文奎之后,接着再道: “陛下,我说的不要严格惩治那些溃败回来的将士,并没有说陛下不可惩罚他们。 我只求陛下不砍杀而已。 适当的惩罚,对于那些大小将领们来讲,还是必须的。” “此请求,我准了。”宇文奎把手中的茶杯往桌面上轻轻用力一放后微笑道。 忽然,他再一次对云伟贤请教着询问道: “国师,那接下来咱们应该如何的去应对,中原汉人那些可恶的烟花? 难道就任由他们,依靠着那什么烟花神器践踏咱们荒国勇士们的尊严? 大丈夫此仇不报?那我这个陛下又如何在荒国立是?” 宇文奎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一种无力感,也是头一遭在他的心头油然而生。 当胜利已成习惯的人,确实是极不容易接受失败的。 自信和自负的距离不远。 “报!” “此仇必须得报。” “但不是眼下此时。” “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收缩兵力做好调整,重新编排训练让他们恢复自信,并重新把他们的最大战力给发挥出来。 如此,胜利终将会再现。 现如今,那中原的汉人既然花下重金够多了那烟花回来置于军中所用,那他们往后必然还会有着更大的图谋。 咱们大荒城,得多做一些准备,以免往后生出乱子,咱们的十三支狼兵团亦无法从容的去面对。 虽说烟花那东西,老臣也未曾见到过,但是根据机枢房人员的描述,上来也算是可以知道,那东西它是能够远距离的爆炸的。 既如此,那他们定然也是可以在近距离之间,被使用之后发挥其威力。 因此,首当其冲咱们的城防安全问题,陛下您目前应当把其当作首要的事情对待。 不是老臣要吹捧对方。 而是,必须防范于未然。 如果他们汉人携带那些烟花,跑到咱们的大荒城来搞袭击,咱们又应当如何去应对? 此事陛下您还得与熟知城中防务的秋将军,多做好一些有备无患的准备四项才好。 在老臣看来,青州与沧州两城之战,所以说咱们最终是战败的那一方,但是这并不影响咱们客观一些的去分析它。 站在客观的角度,这两场战争应当也可以堪称而今各国战争史上的、一个特别巨大的转折点了。 昔日,就拿咱们大荒国最为厉害的骑兵来讲吧,在战场之上面对那烟花的时候,恐怕以后就再难以发挥出曾经的那种有效冲杀之下,那所向披靡的威力了。 战争的格局与模式,很可能已经悄然改变。 枭将军的七八万人,加上后勤与奴隶兵,已近10万。 但是却在一日之内,几乎是全军覆没的结束。 金刚将军十四五万,加上后勤与奴隶兵,人数更甚,却是也顶不了别人几日的攻击。 那神器烟花,已成主宰。 有了这玩意儿的加持,这才有了中原汉人的嚣张。 在咱们大量骑兵的面前,汉人的皇帝竟然敢拒绝咱们的和亲与纳贡之要求,必然也是基于这一个主要的缘由。” 云伟贤不愧为荒国人当中的第一贤能者,他自己可以当上荒国荒廷的国师,并且一直稳坐国师之位。 说到底,他也是有着其那过人的原因的。 各朝各代,能者可居高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大荒城(十) 分析起别国的形势,也算是头头是道。 这也怪不得,他这多年以来一直深得宇文奎的信任。 荒国人许多的危机,也能够在他的手中轻松的化解。 宇文奎再一次的点点头,其脸上的愁容已消散不少,“那是烟花之事,如何是好?” 云伟贤颌首,“既然烟花那神器是来自于夷国,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好办了许多,究其到底也不过是银子在起着作用。 夷国人虽然崇尚武道,也有着诸多的奇人异士,但只要是个人便需要吃喝拉撒… 只要有了生活上的需求,那便肯定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银子。 银子…咱荒国人也不缺。 汉人可往,我亦可往。 陛下可派可靠之人前去,不惜花下重金,神器可得。” “如此…甚好!”宇文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听了云国师的这一番话,宇文奎积郁的思绪,似乎在这一刻也开始变得豁然开朗。 国师毕竟是国师,果然是比其他人都要老谋深算一点。 讲的很有道理,毕竟只要是银子能办到的事,再怎么也会比动刀兵来的更容易一些。 况且,荒国现在真的是绝对不缺银子,虽说目前荒国养着的十三支狼兵团的军需费用开销也是异常的巨大。 但是,这么些年到处开疆拓土搜刮回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已经是多到数不胜数。 大荒城的库房,仅仅是最近一两年攻城略地搜刮带回来的银子,也已经是把大荒城的国库堆积得满满当当的了。 俩人沉默片刻。 云伟贤忽的再道:“在咱们大荒国尚未能得到那烟花的制造方法之前…… 老臣以为…不宜动兵。 还是应该多花些时日,重修整治一下十三兵团的沉疴,还有那已经缺失的建制。 唯有如此,方能让咱们大荒国的骑兵勇士,重新成为陛下您心中那一支战必胜、攻必克的大漠狼兵。 也唯有如此,方才能够让咱们荒国之国威扬名天下。” 云伟贤神情激昂,他此时倒是把话说得很是慷慨激昂。 他饱读诗书,其一生的夙愿便是发挥自身的才学,辅佐一位有着远大抱负的君主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去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因此,才不枉自己此生所饱学回来的治国治军的理念。 宇文奎…便是他经过多方了解之后亲自选定了的君主。 此人武功不弱,统领军队出去作战也是异常的勇猛,最主要的是他酷爱学习,算是有勇有谋的一方诸侯。 他手底下早就已经聚集了的猛将数量也是相当惊人,懂得运筹帷幄的读书人,他更是以礼相待广纳贤才。 后来,在得到了云伟贤兄弟的辅佐之下,更是一举取得了大漠之王大可汗之位。 而且重贤纳谏,更是在坐稳大可汗之位之后,亲自选定了这一块比较适合的地方建造了现如今的这一座大荒城。 并且,登基为王做了现如今荒国人的陛下。 向来往着大帐的游牧民族部落,也有了一片固定的其身之所、与大展拳脚的地方。 一切,都在向着云伟贤当初预想的方向在迅速的发展。 只是… 在大荒国建立完成以后,宇文奎这一位文韬武略的大可汗大荒国陛下,他身上的那些瑕疵与缺陷便慢慢展露出来。 他慢慢的有些刚愎自用。 他慢慢的有些沉迷女色。 也慢慢的听信了些馋言。 这些改变,让一直胸怀天下的云伟贤感觉到有些失落。 不过他一直也相信,这一些也不过只是一个壮年男人在上升的过程当中偶尔会出现如此一个阶段性的变化而已。 其终究…还会迷途知返。 这不,机会就来了。 当一往无前,战无不胜的荒国骑兵大军,在不顾云伟贤云国师的极力反对、在宇文奎不断的坚持之下、终究还是发动了对中原大唐汉人的战争。 只是结果,并不如预期。 荒国骑兵大军,在遭受到了碾压式的打击之后,还是灰溜溜的被迫撤了回来。 因此,宇文奎才对云伟贤的意见,又开始重视了起来。 事实证明,国师是对的。 事实也证明,那有着广袤土地的中原汉人,在没有做好完完全全的充分准备之下,的的确确是不易再动兵戈的。 宇文奎又给云国师斟了一杯热茶,“国师,那沧州与青州…难道就这么算了?” “十多万骑兵勇士的性命就那么白白的损失掉?” “奴隶兵我不在乎,他们损失掉多少就多少,我还可以再去抓就是,但是骑兵勇士他们的这个大仇,我却义无反顾的要为他们去报。” “还有…我大荒国少年骑兵训练营的账,估摸着不用查也是他们那一支队伍的人干的。 此仇若不报…… 我何以为他们的大可汗? 我何以为他们的大陛下?” 大荒城(十一) 宇文奎慷慨激昂陈词。 今天的他,似乎已经有了决心从那些美貌女子的肚皮上下来的坚强意志了。 他似乎,也相对的更加愿意听从云国师的絮絮叨叨。 也似乎,又多了些热血! 这个明显的改变,让这段时间以来云伟贤那双渐渐有些浑浊的老眼瞬间又蹦出光芒。 他暗自感叹,宇文奎陛下毕竟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可汗、毕竟还是那个有勇有谋追求雄霸天下的荒国英主。 只要他不沉迷美色,只要他不偏听偏信,他必然还是能够有很大的机会做天下共主。 那么…千秋霸业便有望! 云伟贤又开始老血翻滚,又开始重拾了信心,他换上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再道: “若陛下还是想要发兵,老臣也不会多加去阻拦。 只是老臣认为,此时此刻的青州与沧,估摸着恐怕也都配备了那神器烟花,对方坚守城池不出以逸待劳的话,恐怕咱们派出再多的兵力,最终也不过是给对方送人头。 白白损耗徒劳无功而已。 咱们荒国,已不可再败。 再次发动大战的话,如果再遭受到大量的骑兵伤残,与狼兵团的挫败,咱们大荒城也唯恐会有所不稳。 老臣依旧坚持以为,如果再一次的攻城不利出现,那些许许多多的、本就有些摇摆不定的部落首领们,他们肯定会愿意这样的情况出现。 于他们来讲是作乱契机。 于陛下您来讲,那可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虽说咱们大荒城在陛下您的精心管理之下现在算得上已经固若金汤,但是仍然抵不住那些有所异心之鼠辈。 人心,是最难防的东西。 陛下,切莫因此而大意。” 向来老谋深算的云国师,经过他全局的谋划,整一个荒国事情还是想得比较周全的。 特别是,时至今日根基还算不太稳定的大荒廷。 宇文奎乜了云国师一眼,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便一口喝掉了他那杯中的全部茶水,“那朕…,就只能够这么憋屈的忍着,受着?” 自从自己竖起大旗,组建自己的部落骑兵队伍以来,宇文奎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直接被人家揍了,而且还没有任何有用的反抗能力,这对于有着大漠之王称号的宇文奎来讲,比直接拿刀捅他几下还要让他感觉到难受。 血可流,尊严可不好丢。 “当然不是了。”云伟贤非常肯定的轻轻摇了摇头。 “那国师…有何良策?” 云伟贤的身子前倾,他凑近了一些宇文奎之后,才放低声音在他的耳边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 宇文奎的那张大脸上,才慢慢的露出了那看上去有些阴侧的笑意。 他的嘴角上扬,他正准备开口对面前的云伟贤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一僵。 宇文奎缓缓的仰头,他把目光看向了高高的楼顶上面。 与此同时,伺候在门口外面的一名年纪稍大的老宫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里面交谈的声音在此时已经停止。 老宫人他从门口外面处,侧身转头看向宇文奎陛下与云国师的茶座方向。 “哈哈哈…国师请坐。” 宇文奎一边开口大笑,一边示意云国师坐下来接着聊。 同时,宇文奎他也伸出手举起一根食指,对着门口处正往里边看过来的那名老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嘘的动作。 然后,他又用食指指了指这一座层楼顶端的位置方向。 宇文奎与云伟贤国师俩人的交淡,依旧还在座上继续。 而门口处的那一名老宫人得到了宇文奎的指引之后,他立马转身一个纵跃,欺身一个纵跃借力飞身而起,直接冲着那房顶处快速的掠去… 老宫人的纵身离去,再加上刚刚宇文奎的噤声动作 云伟贤也是反应了过来,顿时也是大吃一惊。 不过很快,他便配合着宇文奎不间断的在交谈,继续强作镇定地在茶座上聊扯着。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戒备森严的大荒城城楼上的房顶当中还敢藏有一图偷听的人。 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他们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按照规矩,他们一旦被发现抓住以后,那残暴的下场那可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被五马分尸,那可都是偷听者最为简单的惩罚。 也幸好陛下他的武功修为相对比较高,才感知了房顶上潜伏着偷听他们俩对话的那歹人的存在。 也幸好,云伟贤最后的那个重要计划,他是放低音量凑近陛下的旁边耳语出来的。 房顶上的人,自然不会把这些重要核心的事听了去。 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对整个荒国与中原汉人的分析。 即便已被别人知道,其实也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又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 追出去的老宫人,脸上带着满脸的愧疚回来了。 他在宇文奎与云伟贤俩人的面前跪了下来,“禀报陛下、禀报国师,窃听者跑掉了,在下无能…无法追上对方!” 宇文奎蹙着眉,语气平淡的问道:“能看得出来,对方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吗?” “看不出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最起码是半步大宗师的实力。 不然,老奴必能拿下他。” 宇文奎颌首,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吩咐道: “你去通知宇文秋,让他加派人手增强大荒城的防卫,务必保证各处重要的地方昼夜不停的有人巡逻检查。 房梁之上,交给供奉吧。” “是。”老宫人弯腰行礼之后缓缓的后退了出去。 宇文奎再一次又乜了一眼还在有些错愕的云伟贤,然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他还在因为,刚刚遁逃而去的那一位半步大宗师的身份而在冥思苦想当中。 宇文奎已经缓缓站起身。 他微笑着说道: “国师呀,你平日里就是没日没夜的为了咱荒国的各方事情而担忧不已。 这些情况,朕都知道。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为了奖赏你今晚又给我献了如此的良策。 今晚就赏你两名咱们大荒国刚刚选出来的美人,你就回去好好的享用享用吧!” 说完,宇文奎已经抬步而行向着宫门而去。 云伟贤顿时感觉不好了。 他嘴角抽抽,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老后腰。 心中暗自感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祭祀祖宗(上) 长安。 西城。 陈府。 陈府最近这些天接到的圣旨那可是一道又一道。 从最初的心惊肉跳,渐渐的已经变成了习惯。 陈富贵的那一张胖脸,每天都是顶着满满的笑容,迎来送往礼部的一众官员。 喜钱,自然也送出许多。 陈府,已经好久没有过如此的热闹了,华楼堡陈氏的许多族老们、还有一些在府衙当中有着一官半职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会上门来恭贺。 恭贺陈富贵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儿子,成了驸马皇婿。 而且,还是不用上门住到驸马府的那一种。 这就让族内的许多人,发自心底里的心生羡慕。 同时,别让许多陈氏一族的许多青年才俊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昌繁原来就是那么一个吊儿郎当从来不干正事的一个败家之人,他怎么忽的就成了皇家的女婿了呢? 那其中,该有些猫腻儿。 陈府的管家,还有他们的老爷陈富贵,这段时间以来也一直在不断的祭祀祖宗。 那场面,确实热闹非凡。 这又让许多人,心里头的热切又开始火热了起来。 族内的不少人,又开始慢慢的向着陈家靠拢。 之前,因为小饭馆的事情而丢了官职的昌军与昌辉,也在陈富贵在宗祠堂里祭祀的时候,他们也都会跑过来帮着忙前忙后打着下手。 他们只希望,尽可能的与陈家好好的缓和一下关系。 官不官复原职不知道,但是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现在就是他们的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与陈家走的近了一些,最起码在人家一飞冲天之时,多少也能够再沾一点光。 “富贵叔,你需要祭祀的时候免不了搬搬抬抬的,你就给我们吱一声就行了。 你家繁儿平时事多,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回来帮得上你的忙,反正我们哥俩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你吱一声,我们就过来给你打下手。 咱们都是同宗同族,叔您你说是不是?” 昌军一脸的讪笑,围在陈富贵的身旁,一边帮忙拿着东西一边笑意盈盈的说道。 “是啊,是啊。” “现在咱们的小堂弟昌繁被封了爵,而且还成了皇家的驸马皇婿,事情一定是多着呢。 富贵叔您往后千万别和咱客气,咱都是自己人不是!” 昌辉一边帮忙摆放着祭祀用品,一边开口附和着道。 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他一直待在家里头,都快把他给憋闷坏了。 自从丢了官职,他也一直找不到一份合适的事情做。 就这样赋闲在家,家里的一家老小要吃要喝,最近这半年以来,日子都快过不下去的了。 其实他们两人,你曾经找到过族长陈昌照,让族长帮着往陈贵妃那里递话。 他们还精心的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族长托人送到陈贵妃那里去。 意思就是,看能不能让他们重新回到原来的部门去,哪怕当一名小吏也行。 可谁曾想到,他们的礼物人家悉数退还了回来。 并且,陈贵妃那边还只回了四个字的回话,回复的话上是这样说的:自作自受。 这让族长陈昌照与他们,瞬间就心凉了半截。 人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们得罪的陈富贵一家,兴许到了现在,人家都还没有完全放下。 陈贵妃那边,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帮他们说话的了。 昌军与昌辉,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包括他们的公职能否再有恢复的那一日,还得看陈府的陈富贵一家的态度。 族长陈昌照,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已经只能够给他们带来负面的影响了。 忙,实在也帮不上了。 “你们有心了!”陈富贵对着热心的他们,也只是笑笑。 他并没有,继续怨恨这两个自己华楼陈氏一族的人。 其实之前小饭馆的事情,严格上来说根本就和昌军与昌辉俩人没有直接的关系。 跟在族长陈昌照身后,找上门来向陈富贵发难的,也不过是他们的父辈叔辈之人。 他们的父叔仗着自己是家族中的族老,在利益与有心之人的怂恿之下,才沆瀣一气的找上门来逼迫陈富贵。 想要逼着陈富贵,把他们家那新开不久,特别赚钱的小饭馆交出来,交给族里经营。 虽然手段下作,怎么说也只是被那猎油蒙了心、被那高额的利益遮了眼。 还好,当时的陈富贵在看清了事情的本质之后,他也是一改常态的,相当硬气。 昌军与昌辉俩人,说到底也只是他们的子侄而已。 皇上下旨停了他们的职,让他们回家去反省,他们两人实际上也只是替父辈受过。 着实有点,冤枉了一些。 但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制度里,这样受牵连的事情,其实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受了委屈,也只能受着。 祭祀祖宗(下) 华楼堡的公众宗祠里。 昌军与昌辉,察言观色之后发现,陈富贵一直都是比较神态平静的在摆弄着他与家丁带过来的那些祭祀用品。 陈富贵一边清理着供奉桌上的那些落灰,一边从兜篮里头拿出来一些香烛与纸钱。 他慢条斯理,每一个步骤都是做得无比的认真。 他的心态很是虔诚,他的内心也是对很多人和事都发自心底里的感激与感谢。 陈富贵对于祖宗神灵保佑之说,他一直都是持着非常中立的态度的。 因为他很清楚,一个人会得到多少的物质享受、能够得到多少的荣华富贵,主要就是靠个人的努力,再加一些比较不错的运气罢了。 靠那上天的保佑,能够得到富贵的人肯定是寥寥无几。 但是,他却非常坚定的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天下苍生万物的环环相扣,道生自然。 凡事,有因才会有果。 有什么样的心,才会去做什么样的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有了之后偶然或必然之结果。 反之亦然。 祭祀祖宗这件事,倒不是说他希望祖先能够带给他陈家多少的好气运,尊师重道,敬畏祖宗也仅仅是为了那本就应该的尊敬尊重而已。 这些事,他一向看得开,不然的话,他这些年也不会凭着自身一己之力通过买进卖出就挣下来那么一份大的家业。 陈富贵很淡定也很淡然。 一旁的昌军与昌辉,看着眼前不紧不慢的陈富贵,他们俩却是有着一些旁人所不易察觉的小小尴尬与忐忑。 陈富贵一边忙着摆弄他手中的那些祭祀用品,一边偶尔又会用眼神乜上他俩人一眼。 对于他们俩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反感。 反倒是对他们的帮忙,还有意无意的让出一些身位,让他们俩好插得上手摆弄一些。 祭祀祖宗这些事,原本陈富贵就不打算再来宗祠这里,因为他祖宗的牌位,基本上都已经带回去家中小神台供奉。 还在这的,只是远祖了。 之前的举措,实际上当时也只是迫于无奈。 “富贵叔,我俩没事。” “我俩也是赋闲在家,反正呆在家里头闲着也就是闲着。 想着富贵叔这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好事连连,肯定会有需要信得过的人帮一些小忙的时候,所以我俩就过来了。 过去的事,还请别计较。 我爹和我叔他们…他们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做了他们不该做的错事。 他们都说,没脸再过来见富贵叔,说对不住您。 都让我俩,给叔道个歉。 还请富贵叔,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们愚昧的人计较。 侄儿给叔,道歉鞠躬了。” 俩人说着,一边抱拳鞠着躬一边又要跪下来行大礼,一副诚心诚意道歉的样子。 陈富贵蹙着眉,连忙放下手中的祭祀物件,伸出手去把他们俩给扶住。 “你们俩不必如此,那些事情其实我心里头都知道,并不是你们哥俩的错。 你们父叔他们,以前办的那些事情确实是忒不地道。 既然你俩喊我一声叔,那这个情我便领了。 我家的活平时也有人做,祭祀方面的事、还有族里面的那些公众的事,你们要是得空的话…就多多帮一下忙吧! 我对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也是恨不起来。 反倒是,叔我从始至终都是希望你们大家有大出息的。 只要是华楼陈氏的后生,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所遭难受灾。 以前我是如此做的,现在更是如此想的,将来我们一家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不会改变我的这一个想法。 只盼你们一个个后生青壮都能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你们从小就是叔看着一岁岁长大的,你们何曾见过叔对咱们华楼堡的任何一个少年后生与孩童有过嫌弃之色? 反正你叔我从年轻那时起就会对陈姓的孩童们…年年发糖岁岁送饼,从不落下一年。 这事…你叔算有人味吧? 往后,如果你们平日里闲暇在家有空,叔随时欢迎你们到我家里来做客。 但是,也请你们回去以后转告你们父叔一句话……” 俩人同时一愣,但同时俩人的心中又是一喜,他们俩已经明白,陈富贵这也就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算是放下了积怨不再责怪于他们。 他们俩也明白,冤冤相报何时能够了的大道理。 况且那事,确实是己方父辈他们所犯下的错误。 即便人家要一直记恨,那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没有想到,陈富贵此人看着粗俗,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如此的坦荡与宽广。 相比自己家的父叔他们,确实也是真的太没有格局了。 人比人,真得气死人! “一句……什么话?”昌军有些急促不安的问道。 陈富贵收起之前的淡然,脸色一寒后说道: “莫欺少年穷!” 两道圣旨(一) 时贞观五年二月初八。 河西,陈府。 昌繁回到长安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 打从一开始知道长乐姑娘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便由最开始的惊讶无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他也已不再纠结两人之间身份上的巨大差距。 即便李长乐是当今陛下的宝贝女儿、即便她是当朝大唐的嫡长公主,那又如何? 只要她还是自己喜欢的,自己心中的那个最爱姑娘,那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反正,自己对于阶级观念方面的意识,并没有其他人来得那么强烈那么明显。 反倒是,他自己更多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才对。 而且,那皇帝陛下竟然同意了他不用上门去住那很多男子手不屑的驸马府,这一点令昌繁又对他高看一眼。 不仅如此,这个非常靠谱的皇帝岳父,昨日还令礼部的人送来了两道特别的圣旨。 这第一道特别的圣旨,便是低调奉旨成婚、并且尽快处理完婚事之后,便需要起程迁至其的所领之新封地。 这第二道便是加封了昌繁为青州的异性王,往后青州便是他掌管的新封地。 新封地青州的各项事宜,均由昌繁按照其自己的想法来管理与开发建设。 而且,在自己的封地管辖范围之内,还可以有自己的统兵治军权,也可以进行扩编。 这样的待遇,事实上即使在其他的藩王那里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由此可见,陛下李二他对于昌繁之前的那一番特别的论调,是何等的重视。 但是有一点却很是明确,便是昌繁所掌管的军队,主要功能用来做边城的防务。 军队调动与作战,在对外防御或进攻可以完全自由,除了几座边城的地界,想要在大唐国土的其余郡县活动,便只能够听从兵部的调令、又或者是有陛下的圣旨才行。 管制…其实并不算太多。 当然了,如果朝廷有需要的话也还是必须听从调遣的。 朝廷当然会固执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即便有一定程度上的管制将来青州的兵马,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陛下他能够下这样特别的旨意,只要是为了让昌繁在那已经千疮百孔的边城,一试他之前所说的全新的理念。 他那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的新观念、新的管理方法和制度是否真的可以实行。 陛下感兴趣的只是这个。 而且还能免除赋税八年。 细数这些条件,对于一个商贾之后的少年来讲,其实已经算是陛下他莫大的恩赐了。 再不满意,就不识相了。 对此,昌繁自然也没有多说一些什么多余的意见。 按照他家在长安的地位,能够拥有两道这样的圣旨,在旁人看来已经是祖坟冒青烟。 当然了。 昌繁与他爹陈富贵,虽然对陛下的安排有所不解,但是皇命下来也只能够接着。 先被封了爵位,而后又有了现在即将成为的皇家女婿的特殊身份、还有了被封青州异姓王的殊荣,陈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已是笑的合不拢嘴。 终于在华楼堡,他们一家也算是彻底可以抬起头来了。 终于不再用,一直看着族中的那些族老和族长他们的眼色才敢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也不再需要,随时都被一些有权势地位的人恶意的欺负与随意的拿捏了。 陈府最近,可算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为过。 此时,虽说已经进入到了2月份,但长安的气温依旧常常让人感觉给冻得直打哆嗦。 低温气候,并不宜出门。 尤其像昌繁这种,打小就在南方生活与成长的潜意识。 对严寒的不适应,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头的。 除非真的有事,让他不得不出门去办,否则绝不挪窝。 昌繁正在他的小院当中,忙忙碌碌的画着他的图纸。 已经回到家里来,对昨日的两道圣旨还有着诸多不解的陈富贵一步就跨了进来。 “繁儿你在忙啥?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写写画画,你在画个什么劲喔?”,对于昌繁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图纸,陈富贵向来都是很不屑的。 虽然昌繁在这最近的一年以来,确实是做出不少令他刮目相看一些的事情。 但是,依旧没能够完全消除昌繁在陈富贵心中,那从小到大都是吊儿郎当的印象。 只要不是做买卖,只要不是买地种地方面的事情,他都会下意识的认为不务正业。 买卖人眼里只有买卖事。 “爹,我在画的都是一些正经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 你不是到公众宗祠那里去祭祀祖宗了吗?咋那么快就忙完回来了?” 昌繁头也不抬,一边继续画着他的那些图纸,一边随口和他的富贵爹很随意的聊着。 两道圣旨(二) 昌繁自从接到了最后面的这两道圣旨以后,他的心中便有了一些应对的主意。 而且长安的家里、还有长安家里头的那一些买卖,也非常的需要做出一些他离开这里以后那相应的安排才行。 因此,他需要画好一些图纸,也需要整体作些调整了。 以防应对,往后自行运转之后有可能会遇见的难题。 长安是大本营,也是他这具身体土生土长的一个地方。 必须得稳妥的安顿好,离开之后才无需过多的去担心。 低调成婚的旨意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也没有办法有其他不满的想法。 这是奉旨,必须得照办。 看着忙个不停的儿子,陈富贵匝了匝嘴之后便在昌繁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道: “去了,今日有人过来帮忙打下手了,所以快了一些。 就是昌军和昌辉,他俩跑过去祠堂那里和我聊了许久。 主要是给咱家致歉,好话说尽话里话外的也在给他们父叔就之前饭馆的那事情致歉。 他们俩倒是忠厚老实人,主要是被他们的长辈…坑了。 现在官职也丢了,齐活的在家吃闲饭,估计也是日子越发的艰难了,这不就低了头。 不过,我也没难为人家。 难听的话,我也没说…” 陈富贵又乜了一眼一刻没停,在那里写写画画的昌繁,他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讲话?都在画些…什么呀?” 说着,陈富贵探着身子看得过去,他只看见图纸上一个造型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并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玩意? “听见了。”昌繁随口道。 “昌军和昌辉还说了一些什么吗?没对你提啥要求吧?” “这倒没有,他们只是打着帮忙的借口,过来跟咱示好。 应该是不希望与咱们家交恶下去,应该也是担心你成了陛下家的皇婿以后,会对他们再进行报复打击。 要求,倒是没人敢提。 不过我还是像以往那般,不卑不亢的和他们交流,我也没有答应他们任何的事情。 唉…!” 陈富贵叹了一口气,他感叹这人心变得真像那墙头草。 “爹你这么做就对了,不用给他们任何的态度,就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饭馆那事不再提便好。 之前他们的父叔们对咱们家做出的那些事情,其实他们应该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可是他们也没有人出手阻止啊。 算了,不提他们。 咱们家里头要忙的事情,接下来还多着呢。 这圣旨已经下来了,等到忙完我的婚事之后,我也得动身前往青州了。 长安的事,只能靠爹了。” 昌繁说着话,同时他手中的那几张图纸也画完了,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的富贵爹。 只见他的富贵爹此刻满脸的愁容欲言又止,兴许是对于他接下来的低调婚事操办,还有即将前往青州掌管那里的事物而忧愁。 按照陈富贵的想法,这家中独子的婚事,加上是跟皇家嫡长公主成婚,无论如何都是应该轰轰烈烈的大操大办。 可是,眼下却来了圣旨。 而且圣旨上还特意说明,只需要祭祀宗祠,走访亲人好友知会一下,其他往后再说。 这调调…实在太低了些。 这就让富甲一方的陈富贵手里攒着大把大把的银子,都没法把它们给花出去。 这样的皇家旨意,让他也是倍感郁闷。 “繁儿,你说这陛下他到底是什么一个意思啊? 这婚事,他为何会下旨过来让咱们不能够大操大办? 是否…还有其他的深意?” “爹,这事你就别再去纠结了,既然来了圣旨,那咱们就按照圣旨去办就行了。 兴许陛下他是认为眼下时机并不合适、也或者是边关那边战情告急,这都说不定。 简单点也好,只要您老能娶上满意的儿媳妇不就行了。 其他的,那就以陛下他们皇家的意见为主吧。 对了,应该用不了多久,你和娘就要进宫里去,和你们的亲家会面了。 你多少也…准备准备。” 昌繁并没有把陛下让他去掌管青州,然后用青州作为他大展拳脚的那深意说出来。 他想他的富贵爹,应该是没那么容易接受那些新思想。 至少眼下并不合适讨论。 “好!”陈富贵也无奈,儿子做出来的许多事情,常常都是令他完全都看不明白。 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从侧面尽量的去帮一帮他,也算是尽到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陈富贵起身,抬步而行。 富贵爹离开之后,昌繁便开始收拾起了桌上的图纸,并对着门口处喊道: “东子…东子。” 东子就是李东,也是昌繁的一名随身亲卫,张虎回去禾塘岭之后他便住在家里。 很快,东子就跑了过来。 “先生,有何吩咐?” “你把这个拿去铁匠铺,让他们按照图纸做十个出来。” “好的,先生。” 东子接过图纸一看,稍微一愣之后疑惑的问道: “先生,这个…是何物?” 昌繁也了东子一眼,接着微笑着回答说道: “这个……也是件神器!” 兴奋的邓尚书(上) 三日之后。 皇宫。 陛下的勤政书房。 工部的老尚书邓长河正在对陛下做着一些陶罐炸弹、也就是昌繁教会他们的那烟花制作方面相关的一些详细汇报。 并且,他还带来了一个没有装填火药的烟花样品。 此时,正摆在陛下书房的桌子上面。 “陛下,此物的制作方法工部专门的人员已经基本掌握。 男爵小陈先生教得详细。 眼下也已经做出来一些,随时都可以进行效果测试,陛下是否一起前去观看一下? 我先前已经让人,在工部后面的空地那里试过了一些。 此物的威力,确实很大。 几乎可以说,伤人一大片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一件事情。 的确可用于,边关防务。” 邓长河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与激动,他难得的对陛下堆出了一张笑脸。 他目前是工部的负责人,也是一位格物方面的老高手。 这些年以来,陛下对他也还算是比较器重,一直让他负责着整一个工部的各项运转。 其他方面的事,倒也没有需要他过多的再去操心。 他能力是有的,就是个人性子上面一直不太合群。 他原本早就应该继续往上升好几个级别的了,只是因为他自己这个人原本的性格相对比较独特一些,陛下就一直待在他最感兴趣的工部那里。 从来不溜须拍马,也非常的不爱与人打交道,从早到晚都是板着他那一张大臭脸。 就好像天下所有的人,都欠着他好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因此,知人善用的陛下便把他放到朝廷的工部,一直就任由他在那里自己折腾。 不过也还好,这么些年以来但凡是兵部交到他手上的那些格物制造方面的任务,只要户部的那些家伙能抠出银子送到工部这里来,他必定能领着那些工匠们做出合适的器械。 彻夜的加班加点,有很多时候都成了工部匠人们平日里的常态。 因此,年纪并不算很大的邓长河看起来已经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呵呵呵呵呵…!” 陛下乜了一脸兴奋得像个孩子的邓长河,他也是忍不住开怀呵呵的大笑了起来。 “邓尚书莫急,咱们再等一等再过去,等房大人李将军程将军他们过来了,咱再一起过去瞧瞧。 兵部的候大人,他也会过去看看你们制作的烟之威力。” “哦,是。”邓长河一听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他点了点头对着陛下拱着手说道。 即便到了此刻,邓长河还保持在异常的兴奋当中。 那烟花的威力,他也只是测试过一两次,他与他的那个些手下便被那爆响炸裂之势惊得无以复加。 仅是那小小的样品烟花发挥出来的惊人之效果,着实令他万万没想到。 没想到那么小一个玩意,在被点燃引爆之后,即便是人已经站得老远,在场的人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那心肝儿都在爆炸后不断的颤抖。 真的能称得上,名副其实的一件杀敌护国神器。 他本身是格物出身,自然非常清楚这件神器被制造出来之后所能够代表的意义。 有了它,必定能让那些进犯大唐的敌人闻风丧胆。 也怪不得,人家男爵陈昌繁仅凭此物便可让那不可一世的荒国人屁股尿流的滚回了他们的大荒城。 未来的日子,估计会过上许久许久的时日,那蛮横的荒国人也将不敢随意的主动向大唐汉人再发起挑战了。 大唐百姓的日子,估计又能够安稳平静的过上许久。 他追求极致格物的那初衷与毕生终极的理想,不就是为了制造出大国之利器,从而可以结束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和平…才是战争该有的最终目的! 想到此,邓尚书邓长河总是难掩他那异常兴奋之神色。 陛下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有些微不可查的,独自轻轻摇了摇头。 没多久,接到通知召集的三位国公便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陛下的书房这里。 “拜见陛下。” 三人同时拱手作揖行礼。 “平身吧!” “谢陛下。” 这时,三人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等候,脸色有些通红的邓长河。 三人之间互相对视一眼,不明所已。 他们三人同朝为官,平日里每次上朝都会碰面,一起共事了好些年,相互之间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熟络了。 当然了,工部尚书邓长河他们也知道也认识,只不过是平日里打交道的次数比较少。 惹非大朝会或者是边关有战事的时候,邓尚书是常常不需要参加朝会讨论议事的。 而且,还是陛下特批的。 陛下的目的,也只不过是让这个脾气秉性古怪,但是在格物制造方面有着天赋异禀之独特手艺的工部狂人可以安心的制造生产朝廷兵部的所需。 因此,邓尚书与其他的同僚碰面商议国事的次数也是相对的比较少一些。 但是今天,他却是早早的就来到了陛下的书房。 而且看他那个样子,还是满脸潮红一脸的兴奋劲。 这就让其余三人,同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兴奋的邓尚书(中) “邓尚书,你也在呀?” 陛下还在看着手中邓长河所写的奏折,向陛下行过礼之后的卢国公程咬金,便口直心快的问了出来。 “是的,程将军!”邓长河此时脸色通红的回答道。 他知道他眼下的高兴,是旁人暂时无法理解的。 也包括眼前的三位大人。 除非,他们在亲自的看到过自己亲手所造出来的那神器烟花之威力。 三人看邓尚书神色古怪,但此时陛下也在,他们也不好再开口多嘴问些什么。 他们三人同时把目光,又同时看向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中奏折的陛下。 只听见陛下缓缓的说道: “三位爱卿,朕召集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喜事与你们分享。 之前在沧州的战事,还有青州城外与那荒国人的战事,想必你们多少已经有所了解。 男爵陈昌繁亲自率领家丁户将一起击溃荒国蛮子、让他们损失惨重之后落荒而逃滚回大荒城的事,你们也知道。 还有,他们所用的那些独特的武器、也就是那烟花的事情,你们多少也知道一些。 那烟花神器,在那两次大战当中可算是立下了大功。 男爵陈昌繁,也把那烟花的制造方法告知了咱们工部。 在邓尚书的努力之后,那烟花神器也被制造了出来。 咱们…掌握了那烟花的制造方法,也做出来了成品,等一下咱们就一起过去看一看,看一看那烟花的威力。” “是,陛下。”三人心中无比欢喜,再一次齐声答道。 虽然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识过那烟花的威力,甚至没有见识过那烟花长什么样子。 但是,男爵昌繁利用那个烟花在青州所做出的那些令人难以置信之事,他们这些朝中众臣早就已经如雷贯耳。 今日有幸,能亲眼目睹这些神器的威力,自然甚好。 没过多久,一行五人便来到了工部后面的一处开阔地。 工部的专职人员早就已经准备妥当,把一些制作完好的烟花在工地的一处地方摆放了出来,并有专人把守。 “这个就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烟花?看着挺普通的嘛! 这么小小的一个陶罐,它就能够弄出你作者上所说的那超级大动静,不大可能吧?” 陛下李世民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陶罐,左右仔细的瞧了瞧之后,一脸不可置信的对着邓长河询问了起来。 “是的,陛下。” “陛下,你拿这个烟花一定要轻拿轻放,小心侍弄,否则它容易产生自燃爆炸的。 男爵陈先生在教授我们生产制作之前,他已经反复多次的强调了烟花制作好之后它的移动和运输,还有存放的各种注意事项。 我们也已经熟记于心! 此烟花看着个头很小,但他被引燃之后,爆炸所产生出来的那强大威力,这是老臣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件东西。 此物…真不可小视。” 邓长河一脸的担忧,他真担心一下他一个拿不稳,直接摔了,打了的话就麻烦了。 要是真的会像男爵小陈先生他说的那样,在手上瞬间发生爆炸的话,如果你伤到了陛下,那可不是开玩笑。 这种事,他可担待不起。 陛下深深的看了一眼一脸持续兴奋的邓长河,他虽然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但他的那一双眼里却是充满了怀疑。 怀疑这个邓长河,是不是搞错了一些什么。 “陛下,我现在就让人拿到合适的地方放置好,我放给陛下您看一看其效果。 等一下陛下看到了,保证您也会喜欢的。” 说着,邓长河大手一挥,他的一名手下马上就小心的捧着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陶罐烟花向前走去。 可是,当那名手下走了一会儿之后,似乎依旧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这时候,程将军急了。 “邓尚书,你这搞的什么幺蛾子呀,你让他跑那么远,咱家还看过什么球? 等会你放了那个…啥烟花的话,离得那么远,咱和陛下都要看不到了?” 程咬金满脸不高兴地埋怨着邓长河的安排,他认为这个邓尚书就是在哗众取宠,故意在跟他们故弄玄虚。 虽然那个烟花如何厉害的传言早就被传的满天飞,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感觉,这邓长河把那烟花放的远远的,就是想在陛下的面前多卖弄卖弄一下。 这家伙,也忒不地道了。 “程将军莫急,那男爵小陈先生已经说过了,这烟花它的危险性是非常高的。 我们工部的这些人,之前就小试了几个最小型的样品试炸,那威力已经很是厉害了。 今天的这些,都是我们工部按照男爵陈先生的要求标准精心制作出来的。 其威力,必然更甚。” 兴奋的邓尚书(下) 程咬金一脸的不屑。 他斜眼看了一下邓长河,总感觉这家伙也变滑头了。 这个家伙在以前,他那性子可是相当的耿直,现如今也都被老夫子们给带偏了吧。 “切…!故弄玄虚。” “就那么比我两只拳头大不了太多的陶罐瓶子,它的威力再大又能够厉害到哪里去? 老邓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在陛下和几位大人的面前你就不要过多的卖弄了。 烟花那玩意,不就是那小陈先生捣鼓出来的玩意,我老程虽然肚子里面没多少墨水,但是我可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你可骗不了我。 就那玩意,我老程就是拿在手上点着玩,那可也是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赶紧的,让前面那小子点了听响算球,哈哈哈!” 在整个长安的人大致上都知道程咬金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一个人,他眼里最是揉不得任何的沙子。 他除了性子急,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弯弯绕的暴脾气。 一言不合,就敢开干。 除了陛下李世民以外,就没有他不敢杠的人! 标准的一个古代版杠精。 这边两人在说着话,那边的邓长河手下,已经走到了他们之前就已经预定好的位置。 那是一个大点的小土堆。 邓长河乜了一言不发的陛下和神情自若的房玄龄,又顺便看了一眼刚刚过来的兵部尚书候君集,他转而才对满脸急躁的程咬金说道: “程将军威武我知道,等一会儿让你看看爆炸的效果,你再跟我说要不要拿在手上把玩着点燃就好。” 烟花这玩意,邓长河可不敢让程咬金上手。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见识过其巨大威力的。 要是把程咬金炸出个好歹出来,陛下肯定也不可能轻易的就放过他的。 “哼,大丈夫磨磨唧唧。” “赶紧点,怕啥?老夫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程咬金看着装模作样又一副小心翼翼侍弄那烟花的邓尚书,他就是一脸的不爽。 邓长河也没再还嘴,而是举起手来,示意已经做好准备的手下现在可以开始了。 只见那边的邓长河手下立马拿出了身上的火折子,动作娴熟的打了一下,然后就一下子点燃了那个烟花上的引信。 紧接着,众人只看见那名点火的人像脚底抹了油一般,迅速的转身就开溜,飞速的跑开了。 站得远远的众人,也能看见那引信上面直冒着的火花。 “哈哈哈哈哈……!” 看着跑起来很是滑稽的那一名邓长河的手下,程咬金又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觉得跟看邓长河这样榆木疙瘩一根筋的人,行事动作上也是那样的滑稽可笑。 他跑起来,就像在逃命。 远处看过去的人,看着那慌不择路的动作,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忍不住发笑。 大家都看到他大概在跑了二十五六米左右之后,那名邓长河的手下便立马趴了下来。 紧接着… “轰!” 一声巨响之后,刚刚程咬金那粗犷的大笑之声,也在这一刻瞬间就停止了。 大地…似乎在瞬间颤抖! 轰的一声轰鸣,像那突然而来的惊雷,直接把在场的大部分人给震得耳朵都生疼。 与此同时,所有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奇怪一幕出现了。 之前邓长河手下跑过去点火的那名手下,在他点火的那个地方的那个土堆,瞬息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随后大家所看到的,便是有大量的石头和泥土迅速的飞溅了出去,还飞得挺高。 飞溅的小石头小石块夹杂着许多的泥土,跟那天女撒花似的四向溅射开来。 场面也变得尤为壮观。 此时的程咬金,早就已经变得瞠目结舌。 陛下李世民与房玄龄,同时伸出手去拍了拍那些远远飘落过来落在身上的一些尘土。 房玄龄面露微笑,陛下的脸上也是挂着一副深不可测的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 此时,一直站在陛下左边默不作声的李靖将军,此时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珠子。 他非常的感到不可置信,他真的太不敢相信,他自己现在看到的眼前的这一幕。 那烟花的威力,太离谱。 即便是众人站的老远,也能看见远处地面之上爆炸之后被炸出来的那一个巨大的坑。 还有那,已经在瞬息之间被夷平之后,随即就完全消失不见的稍大土堆。 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那个陶罐装着的烟花神器。 这玩意被称作神器,那可是真的是非常贴切,一点儿也都不过分。 当所有人都还在愣神时,陛下率先开口了。 “众爱卿,大家随朕过去看一看那烟花的杰作。” 陛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了指前面,因为烟花爆炸所迅速形成的那个大土坑。 等到了跟前,大家看得更加清楚之后,现场所有的还是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眼前的这个土坑,还有刚刚因为爆炸而被铺开来的那新土,还是刷新了众人的认知。 同时… 也更加的敬佩起,那个发明烟花的男爵小陈先生。 大造神器(一) 前几天,当陛下力排众议要封男爵小陈先生为青州的异姓王的时候,朝中还有许多人都是持反对的意见。 特别是,那些文臣们。 朝中的大多武将们,并没有多少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因为陛下要封王,对方也是靠拒敌军功而得到的。 这在武将眼中,这也是他昌繁应得的一些军功福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青州虽然郡县较多、地盘相对比较大,但那里并不算是一个什么令人向任的好地方。 青州那里…大唐的一个边境上的苦寒之地而已。 男爵小陈先生被派往青州并掌管当地的生杀大权,是福是祸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但是他需要肩负着镇守国门的重担,那是必须的了。 此刻,在场的几位重臣似乎终于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一件事情、还有这件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原因,也根本没人会再去提及。 刚被烟花炸过的地方,大家还齐刷刷的围在一起观察。 除了陛下与李靖之外,众人都还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土坑,都在心思各异的在默默发呆。 这一切,全都因为工部制作出来的那小小陶罐所致。 “陛下,这个烟花对咱们大唐可是有着相当大的作用。” 李靖已经平复了一些他的心情之后,他抬手摸着自己那半长的胡须,看着陛下说道。 陛下李世民也是瞬间秒懂李靖将军的意思,他这才把目光从那土坑中收了回来。 他转而看向一旁的李靖。 “陛下,如果此…烟花可以大量进行制造的话,对于我们军事方面,可算是能够解决掉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啊! 只要准备数量充分,只要兵是使用得当,不管是用来攻城还是用来守城,对于我军来讲帮助都是非常巨大的。 此物,确实是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而从此不敢在对咱们大唐国土在有所觊觎。 只是不知,此犹如神器一般的烟花,它能不能够进行大批量的制造? 有可能,那便就太好了。” 李靖一边说着,一边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邓长河。 能不能大造烟花神器、能不能把其大量的推广到军队的应用当中去守家卫国,眼下就要看这一位工部尚书大人了。 怪不得刚刚邓长河大人今日如此的兴奋,如此的自信。 要是能够大批量的造出这些烟花出来,别说他了,就是让自己率兵出战,去跟敌国的军队去作战,自己也有信心把他们给揍的屁滚尿流。 得此烟花,必犹如神助。 那个男爵小陈先生发明了此物,的的确确算得上给大唐立下了一大战功。 他领封地、受异性王之大功劳实际上也算实至名归。 唯有一点让李靖大将军感到担心,那便是年纪轻轻的小陈先生他到底能不能把那满目疮痍的青州给治理好? 如若不能,便太可惜了。 其实凭其之聪慧,直接留在京都长安,出任朝廷工部的要职更为合适一些。 不知为何原因,陛下会决定把他给派出去,而不是留在身边为朝廷更直接的效力。 按照常理来说,陛下他连自己的掌上明珠、嫡长公主都愿意让其下嫁给对方,而又不愿意把他留在朝廷为官。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或者是其中,定然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 李靖大将军自己作为朝中的武将重臣,其实也是深喑这为官之道。 暂且…先看看再说吧。 此时的陛下,在听到李靖将军的话之后,也是扭头看向了在一旁的邓长河,并向他投了一个问询的眼神。 “陛下,此烟花的制作工艺虽然有些危险和复杂,但是经过小陈先生的悉心传授,我们工部所选出来的人员,也算是完全的把它给掌握了。 但是,如果想要大量的制造出来的话,会有些…困难。” 邓长河也知道此物对朝廷军队来说所代表的意义,也知道烟花它的厉害之处。 只是,批量大造的话,却是需要得到好几方面的支持。 “有何方面困难的话,你大可以提出来,朕来想办法给你们公布解决。 即便再难也得披荆斩棘。 要是我大唐各方军队都得到了烟花的支持,镇守四方安定便不再是问题。” 陛下李世民听李靖说此物有大用,便知道了其说此话的大致意思。 毕竟李世民他自己本也是武将出身,之前行军打仗,那都是家常便饭。 就刚刚的那个大爆炸之后的尘土沙砾飞扬,他一看之后就知道了,如果把它应用到边关各方战场上面的话,其威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一个并不大的陶罐而已,里面装满了那个火药之后,竟然能发出如此的效果。 大批量的把其制造出来,大唐的军士虽不说可以大杀四方,但是镇守边关之周全,一定能够稳如磐石。 因此,陛下的心中已经暗自下了决定。 那便是,大造烟花神器! 大造神器(二) 陛下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思索中的邓长河。 他霸气的开口问道:“说说吧,大造烟花的话,会遇到什么样的一些困难? 能解决的尽量帮助你们工部去解决,难以解决的,咱们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克服困难为你们工部的制作提供便利。 此事关系重大,邓尚书你要多费一些心思! 朕…非常的看好你。” 说着话,一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邓长河的肩膀,以示自己对他的器重。 陛下对于能够真正踏实去做事情的人,还是相对比较关爱与包容多一些的。 邓长河他不用每次都到大殿上来上朝,这便说明了陛下对他这类人才的重视。 “谢谢…陛下。” “如果工部想要大批量制造此烟花的话,主要的困难就是需要大量的银子。 因为制造烟花所需要用到的那些材料,它都不是现在市面上可以随意购买得到的。 必须得…派出去大量的人手出去收集回来,得经过一些特殊的加工以后,方能使用。 眼下工部所做出来的这第一小批的烟花,所用之材料皆是因为男爵小陈先生免费给咱们工部提供的。 如需大造那烟花,便只能够他们自己寻找那材料了。 户部那边,银子管得紧。 还得陛下您…给打声招呼并下旨意给他们配合好工部这边的要求。 还有,兵部这边也需要给我们一些支持,在收集各项材料的过程中,一定会遇见许许多多的困难。 兵部这边需要派出一些人手来对我们进行协助,给我们搂住了后腰才行。 此烟花乃利器神器,制作好后是需要应用到军队方面上去的话,依老臣看来,在公开使用之前,还需得注意保密。” 邓长河一样一样的,把他暂时能想到的那些困难,都对着李世民说了出来。 户部的那些大老爷,办事拖沓不说了,而且还抠的很。 从他们那里拔银子,没有陛下的圣旨,没有草堂上面强压下来的军令,他们就会像是一个守财奴一样紧紧的捂住那本就不太充盈的库银。 从那里等拨银子,确实是比较难的一件事情。 陛下沉默思索片刻,才看向邓长河后肯定的说道: “大批量制造烟花神器,此乃国之重任,不容有误。 邓尚书你大可放心,回去之后我即刻下旨给户部,让户部给你下拨专款,专款专用。 你这边需要人手的话,候尚书现在就在这里,他必然会安排一支得力的精干人员,常驻在你们工部,随时听候你们的派遣。 同时,也能护你们周全。 此事关乎大唐将士性命、亦关乎国运长远之大计,必然是一点马虎也容不得。 如遇无故阻挠者,你可命人先斩后奏。 此番大造那神器烟花之大事,兵部与户部必然会鼎力支持你们,让你们安心生产。 另外,我再派出两名皇城司的人员,随时随地协助你,但凡遇到难解决的事,你直接就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候君集,候君集也是连忙点头应允。 户部那些人,即便是上面下来了旨意,他们也轻易的不会随便拿出银子来的,其实也并不是他们真以舍不得钱财。 实在是,用钱地方太多。 这些年以来,国库一直都是相对比较空虚,而整个大唐人口众多地缘辽阔,收上来的那些税银也仅仅能够维持着整个朝廷的各项基本必要开支。 缺口一大,便捉襟见肘。 其实在户部就任的官员,他们也都是挺难的。 “是,陛下。” “老臣定当竭尽所能、全力以赴大造烟花神器,为我大唐将士增添一护国保疆之利器。” 邓长河得到了陛下亲口对他工作方面大力支持的保证,他倒是感动得有点热泪盈眶。 他为陛下的爱兵如子所感动,也为自己终于能够一展所长之学,有机会亲手制作那神器烟花所感觉到荣幸至极。 他是个不忘初心的人,也是一个家国天下满怀拳拳报国之心的极致匠人。 “那个…老邓啊!既然陛下爷都已经应允了你的要求,那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就此作罢? 那神器烟花……?” 正当邓长河被陛下做出的那些允诺感动得脸色涨红热泪盈眶的时候,程咬金说话。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来指了指旁边不远处摆放着的那还未使用的烟花。 邓长河稍微一愣,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对着他挤眉弄眼的程咬金。 “哎呀…你这咋不开窍?” “这不还剩下有着许多的烟花嘛,咱们再…放他几个?” 程咬金一脸的着急,现在做都做好了,也摆出来了,总不能就放一个做做样子。 “呵呵呵……!”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那……咱再放几个!” 邓长河再次挥了挥手,他的那些手下马上会意安排。 要过了好一会儿之后。 “轰……!” “轰……!” “轰……!” 远处,受惊马儿嘶鸣之声不断的传来。 近处,众人相视而笑。 大造烟花之策,已定! 新玩意(一) 长安西城。 陈府家中。 最近这几天的昌繁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猫在家里,如果不是写写画画就是捣鼓新玩意。 陈富贵也不去管他,因为陈富贵也清楚,待儿子他成亲以后,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得离开长安,离开这个家。 到那个叫做青州的、陛下分封给他的封地那里去。 说实在的,陈富贵心里头是有着许多的不愿意。 但是儿子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他这个当父亲的老主张。 现在在家里头,能多待一天算一天吧! 天气太冷,也不宜出门。 猫在小院当中的昌繁,此时正被那冷飕飕气温冻得正不断的在来回搓手。 “先生,我回来了。” “东西,我也带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外边传来了护卫李东的声音。 “太好了……!” “你办事倒是利索,回头赏你好吃的哈。”昌繁随口道。 “先生交代的事情,我哪里敢耽误,我一有时间,我就过去催促铁匠铺那帮师傅们。 不过咱们收集到的材料,他们全部都给全用完了。 我交完了钱款,我就把东西全部都运了回来。 但是现在都做了这个炉子的成品,那陈老爷那边,我担心先生你不好交代呀?” 昌繁家里头的情况,跟着昌繁也有些日子的李东自然也是知道了不少。 李东他这一次出去帮昌繁办这一件事情,就是把家里头能够收集到的那些生铁,全部都收集起来送到了铁匠铺。 然后,按照昌繁交给他的图纸打造出了一批铁炉子。 甚至昌繁家里头那些准备用来锻打农具所准备的那些生铁材料,都已被他霍霍一光。 这个事情,是完全瞒着陈富贵老爷去办的。 陈老爷知道后会生气,这应该是无法避免的了。 “东子,没事。” “你就放心好了,即便是我爹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他也应该不会太责怪我的。 我费心思画图纸出来收集材料锻造炉子,也是为了为这个家里头做点有用的贡献。 而且我还有办法,再重新去弄一批铁回来,到时候给家里补上就行。 我爹现在,大方了很多。 再说了…… 等到以后咱们去了青州,我得想办法寻到铁矿,彻底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才行。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昌繁一边和李东说着话,一边在客厅里收舍起了之前准备好的一些东西。 接下来,他与李东一起带着两个炉子就向着院门走去。 很快,他俩人带着铁炉便来到了主屋的前客厅当中。 客厅中也没有人在,昌繁便在客厅当中转悠了起来。 他围绕着墙跟处,足足转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了下来,并让李东出去找来了一些工具,顺便再喊来家中的两个下人充当他俩的帮手。 当下人过来之后,昌繁便指着墙根处左右两边的各两处位置,对下人比划了起来。 两名下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少东家想要干啥,但是见到昌繁此时这个认真的样子,但还是决定按照他说的去做。 反正真有事的话陈少爷会顶着,他们俩手脚麻利,很快就按照指示开始行动了起来。 “叮叮当当……” “叮叮当当……” 主屋前厅的客厅当中,马上就响起来了凿墙根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陈富贵,不知道何时就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随之而来的,还有昌繁那两位年纪比较小的姨娘。 小姨娘站在富贵爹他的身后边,满脸好奇的看着里厅。 昌繁的富贵爹脸色涨红,一副略显焦急的模样。 昌繁看他那有些气喘的样子,很显然是小跑着过来的。 昌繁估计,他应该是听到了刚才下人凿墙根发出的声响所被吸引到了。 “你个兔崽子,你们在这里干啥,准备要把这房子拆了? 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陈富贵怒目圆瞪,对着昌繁板起脸没好气的犬声说道。 “爹,你别急嘛。”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学不会成熟稳重一些? 现在这是在家里头,要是在外面被人看到了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会笑话你的。 你陈老爷睿智无双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嘛?” 昌繁看着他富贵爹情急之下依旧不信任他的那个态度,他忍不住又调侃起来了他。 “你不是在拆房子,那你让他们俩这是在干啥? 停停停,快别弄了。” 两名下人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看向昌繁。 “爹,要是你的话,你拆房子会这样子去拆?”昌繁反问。 陈富贵一时语塞,气呼呼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你现在是在干啥?” “我在安装炉子呢,那…就是旁边的这两个新玩意。 两个…真正的好东西。” 昌繁抬手向旁边一指,指着两个铁炉子对富贵爹说道。 “安装铁炉子…?” “新玩意…?” 新玩意(二) 陈富贵更加不解了,他皱着眉头看向旁边的、那样子看上去有些怪怪的铁疙瘩炉子。 “没错,这可是好东西。” “如果你不是我亲爹,我还舍不得安给你使用呢。 这些新玩意,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心思!”昌繁微笑说道。 昌繁转头,又对两名正拿着凿子不知所措的两名下人开口命令道:“没事,你们俩继续干活,把活做细一点。” “你弄这铁炉子它到底有啥子用?你可不要蒙我。” 陈富贵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他的两个小老婆就往客厅里面走了进去。 他除了看见地上放着两个铁制炉子以外,他还看到炉子旁边有不少的铁条和铁管。 看上去应该是,要装在那个炉子上面连接使用的,但就是看不明白到底是个啥玩意。 这样见识多广的陈富贵,此时也感觉到是有些气恼。 “爹,你也得要有耐心一点才行呀,等一会弄好了你就知道了,保准你也会喜欢的。” 昌繁对着他富贵爹笑了一下狡黠的说道。 陈富贵的眉头,此刻皱得更深了,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堆他看不大明白的所谓新玩意。 这两个新玩意看着像煮茶炉,又像是烧火煮东西的一种什么物件,就是样子很怪异。 仔细瞧了瞧,他已经确定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 下人的动作很快,没过多长时间以后,按照昌繁的指示便把炉子给支楞了起来。 昌繁又让家里的下人从外面找来了一些柴火,同时还打来了两大壶的水,放到了铁炉子的上面,生火之后慢慢的就烧了起来。 陈富贵撇了一眼,很是不满的对昌繁蹙着眉道: “你浪费了那么多的铁,做成了这些炉子出来,就为了在客厅这里烧个水吗? 它又不能让客厅这里变得更加暖和,而且你这样一直烧下去的话,把整个客厅搞得到处都是烟雾弥漫,那客厅这里到时候来个人的话,人家还怎么能够坐得住……?” 陈富贵心里头想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忽地就发现刚刚一开始烧火时冒出的烟雾,早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铁炉子的旁边,此时竟然没有再冒出一点的烟雾出来。 这个铁炉子,有点神奇! “爹,你瞧见了没有,我订做的这个炉子它是没烟的。 它不会呛人,很安全的。 因为有这一根铁管子,直接连通到外面去,即便是在厅里面烧一整天,也不会中毒。 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了,千万不要让外面的那个铁管子有东西堵住了铁管口,不然的话到时候就会烧不着的了。 这一点,你得记得交代一下家里头帮忙生火的下人。” 昌繁比较担心的是二氧化碳中毒的事情,所以他特意跟他爹提了一嘴交代一下。 听到儿子这样说,陈富贵马上就跑到门口外边,特意看一下外头那根一直往外冒烟的铁管子烟囱。 看着不断冒出白烟的那一支铁管烟囱,陈富贵这才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那张胖脸上这一会才露出了笑容。 “嗯,还挺不错的!” “以后烧热水煮茶什么的,看来确实是要方便了许多。” “看来这个儿子,真的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真美白呀养!” 昌繁听到富贵爹的话,他忍不住又翻了几个白眼。 “行了行了,爹你也不用在那里看着它了,赶紧回屋吧。 大冷的天,咱们先关上门等上一会儿,以后客厅这里坐着的话,就会暖和许多的。 即便来个客人,也舒服。 天气太冻,坐不住人。” 陈富贵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不耐烦的儿子,他心里头倒是又悄悄乐了起来。 儿子长那么大,这也算是第一次开始会为了他的舒适而动手为家里头弄点东西。 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也算是要真正的长大了。 这个多年以来的赔钱货,也算开始学会关心父母了。 这个改变,实属难得。 当陈富贵重新走回客厅当中之后,客厅大门就关上了。 没过一会,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很明显的感觉到房子里头的温度在不断的上升。 瞬间变的暖烘烘的,而且炉子里面的那两个烧水壶,也在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 “嘿嘿。” “你个臭小子,总算是难得的为家里干了一件人事。 用这玩意烧水的话,倒也是真的非常不错,以后大家坐在客厅这里,随时都可以有热水喝了。 根本再不用跑去厨房,这大冷天的谁也不想到处挪腚。 这新玩意,我挺喜欢的!” 陈富贵笑眯眯的说着,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不断上升的温度,已经让他的额头处开始冒出了细汗。 这个既能够烧热水,又能够供暖的新玩意,确有大用! 新玩意(三) 昌繁站在一旁扁着嘴,对着他的富贵爹笑而不语。 “诶呦,咱家的昌繁少爷果然是有几把刷子,这么好用的一个铁疙瘩就被你弄出来了。 大家看,咱们陈老爷的额头都冒出小汗珠了。” 昌繁的小姨娘一直在旁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屋子里面彻底暖和起来之后,她才开腔说了起来。 她一边与昌繁说着话,一边走过来帮着陈富贵,脱掉他的那一件扣子有些繁琐的外套大长衫。 两个小姨娘一左一右,她们总是担心突然升起来的气温会把他们的陈老爷给闷坏了。 “那是,我亲自画图纸设计的东西,做出来能差吗? 现在这样子多好,整个客厅中的家具随便坐随便摸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冰凉。 到处暖烘烘,多舒服啊。 而且烧开的热水,可以泡茶也可以洗手擦脸,冬天待在家里那不要太舒服哟! 爹你说,对不对?” 昌繁一脸邀功似的,对着他的富贵爹就夸起自己来。 从小到大,他被他的富贵爹表扬夸赞的时刻可并不多。 抓住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得卖弄卖弄一下自己本领。 陈富贵有些没好气的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 “你这个人呀,真的是说你胖你还给喘上了。 咱都是自己人,你小子就不能学会谦虚一点吗? 哪里有人…自己夸自己?” 知子莫若父,昌繁从小是什么样的一副德性,自然是没有人比陈富贵更加了解的了。 不过他心里此时,确实是挺开心的。 但是他还没开心几秒,就听到一旁的昌繁继续说道: “老话都说啊,老子如果英雄儿子必定是条好汉。 我爹他不管白天还是黑夜一直都是那么厉害,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说是不是,小姨娘?” “……”小姨娘。 昌繁那两位站在陈富贵旁边的小姨娘顿时语塞,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 但是她们此时似乎一下子联想到了一些什么,忽的脸色绯红有些害羞了起来。 自己家的这个昌繁少爷,似乎他肚子里面的坏水,要比他的这个老子还要更多一些。 “你个臭小子…!”陈富贵狠狠的瞪了昌繁一眼,然后老脸也是忽的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 李东看着眼前的父子俩,可以肆无忌惮的随意开着玩笑说着段子,他也是有着一些羡慕不己。 他也开口赞叹道:“老爷少爷,以后咱们家里有了这个东西烧水取暖以后,那是可以省下不少的木炭来呢。 今年的木炭,市面上倒是卖得越来越贵了,真不划算。 咱们现在家里头存有着不少的柴火,取来就可以用。 而且平常每天都会有不少的柴夫他们挑着木柴到长安城来卖,那价格也是相当低廉。 想要购买的话,也方便。 一年下来,估计又能够给家里头省出不少的费用开销。 我觉得这个铁炉子,作用真的还是挺大的。” 李东看着眼前的铁炉,感受着越来越高的温度,他倒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有感而发。 自己本来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原本就是因为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才在邻居大哥的介绍之下加进了护卫队。 所以他非常了解,木炭和柴火之间的价格差距,还有两者之间长期使用的耗费。 当然了,他也知道陈府并不缺那买木炭的银钱,但是如果现在有了这种铁炉子,换成烧柴火的话,一年下来节约的成本可是真的不少。 有钱人,也不会嫌钱多。 昌繁家,自然也不例外。 “东子,你小子倒是真的挺会过日子的,还知道为我家里的木炭用度节约而考虑。 回头本少爷一定得好好的赏你才行。 咱家以后就买柴火,大量购买柴夫砍来的那些,也好让人家挣点过活的费用。 你记得提醒一下,咱家里头的那个胖子管家。” 昌繁见李东是发自肺腑的为自己家考虑,他倒是心里头觉得很是欣慰。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除了能够护卫自己周全以外,还能够时常提醒自己少走弯路。 “嗯,舒服,真的是太舒服了,再也不用冻得满手通红。 繁儿,回头你忙完你自己的事情之后,记得去我的卧房里帮我装上一个这个新玩意的铁炉子,以后如果天大冷的时候,我就躲在卧房里,不用跑出来了,再也不用天天受冻。 这样才像是,真正过日子的模样,哈哈哈哈!” 陈富贵一屁股坐下来他的小妾刚刚搬来的那一张大靠背椅子上面,有些慵懒的说道。 昌繁白了他爹一眼,“爹,你现在又不嫌弃我拆房子了? 要是我给你的卧房也装上了这个铁炉子的话,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很难见到你的面了?” “何出此言呀?” 陈富贵挪动一下大屁屁,干脆直接斜躺在靠椅上。 “因为你的卧房暖和了,你就天天跟小姨娘腻歪在一起,我自然很难见到你而咯!” 陈富贵一愣,然后随之开口大声的喊道: “滚……!” 新玩意(四) “好好好,我这就滚。” “可是爹呀,我发现你真的是个见色轻儿的人、也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人。 这刚刚给你解决了难题,你就不给我好脸色是吧? 行,我现在告诉我娘去,我让我娘和二娘三娘她们一起过来拾掇拾掇你。 哈哈哈哈……!” 昌繁说完,赶紧就带着李东拿着工具开溜,留下一脸错愕的陈富贵在那干瞪眼。 “这个臭小子,一天天没个正经的样子,总是拿自己老子来开涮。 等你成了婚以后,吃髓知味你就不会再拿你老子和你的小姨娘她们当靶子调侃了…” 陈富贵苦笑了一下之后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儿子跑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道。 “老爷,您说咱家的少爷他的婚事,皇上为何不让咱家里大肆操办呀? 是不是担心咱家,负担不起隆重操办婚事的费用? 我不是听说少爷整改的那些家里头,还有他自己新开办的那些买卖都挺赚银子的嘛? 仅仅祭祀…太简单了吧?” 昌繁最小的那一位小姨娘站在陈富贵的旁边,嘟囔着嘴有些不满的说道。 她虽然前几年嫁给陈富贵做了妾室,但她现在毕竟也刚刚年满二十。 说到底,也还算是一个长大不久的孩子,心底里头是最喜欢热闹的情景的。 更何况昌繁是他们陈府唯一的儿子,结婚那么大的一件事情,本来就该大操大办好好的热闹一番,轰轰烈烈才对。 可是,皇上竟然下旨要求他们陈家配合好低调的完婚。 然后走马上任,到那个听说无比荒凉的青州,去担任那个什么青州王。 虽说被受爵封王也是一件挺长面子的事情,可那是被封到苦寒之地里去的话,那就变得有点像被流放的意味了。 虽然陈富贵心中也明白,但是能够得到这些,也已经算是他们家烧高香了。 虽说有些不满,但是他们家里从来没有人提起这个事。 今天他的小妾随口一说,陈富贵便有些不高兴了。 “你懂个锤子。” “皇上他决定的事,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议论的吗? 能够成为不上门的驸马、能够被封男爵爵位、现在还能够有那么大一片的封地,当那个青州的王,再怎么说不比待在长安这里要强? 你可别忘了之前,咱们家连一家饭馆也开不成的那事。 为什么呀? 还不是因为咱们家里头一个有官职权力的人都没有,更别说还可以培养自己的军队。 这可是在家里头说说,你要是敢在外人面前瞎逼逼,看我不打烂你的小屁股。 祸从口出…明白了没?” 陈富贵白了一眼他旁边这个最疼爱的年轻小妾,有些没好气的威胁说道。 圣上的肯意,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不兴随便议论。 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再被那小人利用了的话,没准很可能就会给家里头招来横祸也说不定。 妄议圣意,轻则的话会罚银款蹲大狱,重则的话被抄家灭族也不会是个传说的事情。 “是,我知道了。” “我以后再敢不多嘴了,有啥话我也就在家里说说,在外头我必定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还请老爷您…莫要生气。” 昌繁的小姨娘一说软话,陈富贵倒是没有再生气了。 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自顾自地生着一些小闷气。 这是他的软肋,也是昌繁小姨娘的拿手好戏,每一次陈富贵板起脸的时候,小姨娘她只要一说软话,陈富贵陈老爷便只能够乖乖的消气就范。 或者这也是,世上大多数老夫少妻的共同之七寸吧! 小姨娘见屋内的温度已经暖和了起来,陈老爷爷不再继续生气,她忽的眼珠子一转之后笑道,“老爷,现在少爷做好了这个新玩意…铁炉子,这客厅里确实是暖和了许多,要不我也去喊大夫人、还有那些姐姐们都过来这里坐一坐? 毕竟呆在这里,很暖和也很舒服。” 小姨娘她很清楚,在这个家里,,除了要依靠陈富贵陈老爷以外,当家做主的还有昌繁的生母大夫人。 只要把这两位给哄好哄高兴了的话,那么她们这些当妾氏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好。”陈富贵颌首。 小姨娘很高兴的踏着小碎步缓缓离开。 没过多久之后,昌繁的母亲王氏、还有他的另外几位姨娘穿红带绿的就都到了主屋客厅这边的厅门口。 她们鱼贯而入,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并感受着这温暖如春的舒适温度。 “真的这么暖和,单单就靠着这个炉子给弄的? 不用木炭,只管烧柴火?” 王氏先一步进来,感觉到里面的温度之后,他两只眼睛欣喜的盯着铁炉子开口门道。 她在过来的时候,昌繁的小姨娘就已经跟她汇报过了。 她们一路过来的时候还半信半疑,没想到是真的。 新玩意(五) 客厅内的铁炉子,此时已经烧了有好一会儿了。 整个客厅当中,早就已经变得暖烘烘。 进来的所有人,无不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王氏和昌繁的那几位姨娘原本也是闲着,一听说昌繁少爷又弄出来了新玩意,她们所有人都是提起了浓厚的兴趣。 起初不信,再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到现在的眼见为实。 “坐吧,都坐吧,大家都把椅子搬过来这里,围坐在炉子周边近一些,更加舒服暖和。 这个新玩意,确实顶用。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我还以为那臭小子又开始犯浑,在拆家里的房子瞎折腾呢。 可是没想到,他确实弄了这么两个非常实用的铁家伙。 也还好,我没动手揍他。 呵呵呵…!” 陈富贵也是一脸的笑意,对着他的全部婆娘开口说道。 王氏看着陈富贵那一副不太相信儿子的表情,她马上就又白了陈富贵一眼。 “你个老家伙,以后别什么事情都没搞搞清楚,就跟你儿子他动手哈。 要不然,我定饶不了你。 我繁儿聪慧,他亲自做出来的东西必然不会差,以前只是他慧根还没开而已。 现在你再看一看,在咱们整个华楼堡,甚至是整个河西西城有哪个的少年能够如咱们家繁儿那样前途一片光明? 陈大老爷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咱们陈府早就已经是西城最鼎盛最知名的府邸了。 老少爷们有哪个不知道咱们这个府邸出了一个男爵? 又有哪个会不知道,咱们这个府邸出了一位驸马? 而且刚刚被封的青州王,现在也早就在西城传开,也被人们所熟知。 现在从咱们陈府出去办事办差的下人,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更不要说,我这位家母,还有你的这些夫人她们出去了,到哪都是倍受尊重。 个中原因,不言而喻。” 王氏有些没好气的说着,然后她就在在富贵的旁边优雅的坐了下来。 “不动手,不动手。”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尽量控制好自己脾气,都由着他。” 陈富贵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再也不该像以往那般随意的抽打。 况且,他在他自己的结发妻子的面前,他可是一点脾气也提不上来。 以往发发脾气,或者摆摆他的陈老爷大架子,一般也只敢在他的那些小妾面前。 他又乜了一眼眼前的那两个火被烧得正旺的新玩意铁炉子之后,侧身对王氏赶紧的转移了话题商量道: “嗯,明日咱们就要进宫去面见陛下和娘娘了,按照礼规商量好繁儿与长乐的婚事。 那礼物…等下我去找繁儿再商量一下,你这边也要做点准备,穿戴最好的衣裳,别到时候失了礼数。 这日子过得是真快,这一转眼咱们繁儿就已经长大。 这刚加冠不久,现在马上就可以成婚了,他以后也是要独立成长起来,当家作主的。 你说,这眼看繁儿不久就要离开长安,到他的那片封地上面去过活,往后啥时候能够回来长安常住,也是说不准的一件事情。 这么大个事,是不是也通知一下咱们家里嫁出去的他的那些姑姑和他的各位姐姐她们一下,也好让她们回来家里头吃顿喜饭,热闹热闹?” 陈富贵说完,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了一下王氏。 他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王氏瞥了他一眼,微微的笑了一下。 “早就已经通知了,这个事情要是等着你来操办,真的是黄花菜都早凉了。 繁儿的那些姑姑与姐姐她们,她们一个个又都嫁得那么远,要是我不提前派人过去通知一下的话,等到她们赶路回来娘家这里,可能繁儿那时候早就离开长安去那个青州了。 你真是越老…越不靠谱。” 王氏说完这句话,然后又用她那犀利的眼神,在旁边的几位小妾她们身上一一扫过。 她有些埋怨自己的夫君陈富贵,埋怨他自从纳了几房年轻的小妾之后,各方面的办事能力却是大不如从前了。 自己的儿子眼看着马上要敲定婚事、马上就要成为那皇家不上门的驸马、并担任青州的管理与节制官的朝廷重任,陈富贵却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都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 甚至他自己的妹妹、还有他自己外嫁的亲生闺女们,临了到这个即刻就要进宫亲家之间相见的时候,才想起来要通知她们一声才合适。 男人越老似乎越不中用,似乎都是他的这些年轻小妾们给闹的。 千迢路远的,一时半会儿的话如何让她们能赶得过来? 王氏那睕过去的眼神,此时就像是一把利刃,把陈富贵那几名年轻小妾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立马全都低下了头。 “谢谢夫人!”陈富贵有些讪讪,此时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在陈富贵有些略微尴尬的目光注视之下,王氏已经离座起身并向前而行。 但同时,王氏她也陈富贵留下了一句话: “我熬了汤,晚上来喝。” 准备进宫 第二天。 陈富贵一大早就起来了。 他让家里的下人,不断的跑过去催促昌繁,昌繁才在那暖烘烘的被窝爬起来。 长安的气温,实在太冷。 当昌繁在自己的小院那边用完早膳之后,便在下人的不断催促之下来到了前厅。 原本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是当昌繁看见他富贵爹脸色有些不太好,甚至还顶着两只有点明显的黑眼圈,他顿时就觉得非常的纳闷。 “爹,你昨晚当贼去了?” “怎么一大早起来,你的脸色那么的难看,难道你昨晚干坏事没睡好?” 昌繁来到大厅,一屁股就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这个富贵爹也真是的,吃一个早餐的时间,他便命人过来催促了好几遍。 而他自己呢,看来明显有些萎靡的样子,显然是他自己倒是一晚上都没睡好的模样。 陈富贵倒是没有理会儿子的调侃扯淡话语之问,他连忙摆着手说道: “爹…没事。” “爹就是最近劳累了些。” “你自己赶紧拾掇拾掇,到了时辰就该出发了。 你可别忘了,今日是咱们进宫去会见陛下与皇后娘娘。 这需要谈的是正事,咱们家可不能有一点的马虎,要不然到时候人家就会挑咱的理,说咱家失了礼数那不好了。” “嗯!”昌繁点点头。 昌繁倒是没有反驳他富贵爹说的这些,毕竟今天要进宫去两家人会面,这是要确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这样的重大事情,确实是不能够马马虎虎应付。 昌繁立马起身,抬腿就要往自己的院子那边走去。 陈富贵见到他又要回去自己的那个小院,连忙在昌繁身后面喊道: “兔崽子,你去哪呀?” “咱们这边都准备好了那些礼物,过一会儿就准备要提前出发的了。 咱们可不能让陛下等着…” 陈富贵有些火大的冲昌繁大声的叫喊道,他生怕自己家人去晚了,到时陛下生气责怪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的这儿子,总会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不太靠谱。 这一点,一直都让陈富贵感觉到非常的头疼。 “我回院子去拿点东西。” “很快,我拿好了东西就过来,耽误不了你的时辰。” 昌繁头也不回的说着,然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以后,昌繁马上就命李东,把先前准备好的一些东西,和下人帮着忙一起都搬到那马车之上。 他们一边搬东西,昌繁一边在李东的旁边继续吩咐道: “东子,今天你把我们送到宫门口那边,你就不需要再跟进去了。 皇宫里头有规定,只能我和爹娘他们进去,外面的护卫进不了皇宫大门。 这里有一些银子,等送好我们进宫之后,你拿着银子到长乐酒楼那边找那个刘管家。 你让他想一些办法,再帮我搞到一些铁回来。 搞到以后,你就把铁都送到先前帮我们做铁炉子的那个铁匠那里,再做上几个。 咱们自己的这个小院,要不安上一两个铁炉子的话,咱们往后还得继续受冻。 这大冷的天,到了晚上实在是让人难以入眼。 等炉子回来了,到时咱们还得去帮我爹房里弄一个。 我看我爹今天起来,两只眼睛都是黑眼圈,他肯定是昨晚上没有睡好,遭老罪了。 这个事情你办好了,回头我就给你再记一功。” 昌繁跟着搬东西的李东和下人一边走,他一边吩咐道。 “好的,陈先生,这个事情回头我一定赶紧去办。” 现在李东也知道了铁炉子的好处,如果不是这个铁被管得严,他都想让昌繁帮着自己也做上一个出来。 等到以后我有机会回家去的话也给他自己的家人,带上一个回去孝敬父母就好了。 寒冷的冬天,再也不用受那寒冻之苦。 如果真的可以弄到一个那炉子回去的话,兴许他那辛苦了半辈子的爹娘也因此能够活得更长一些。 李东想了想,继而又开口对昌繁说道: “对了,先生,咱们打造的这个铁炉子既然那么暖和,而且使用成本那么低廉,你这要是能够多打造多一些,咱们长乐酒楼那边也装上几个这个,那到咱们酒楼来消费的客官那是不是就会来得更多一些? 那咱们长乐酒楼的买卖,是不是就会更上一层楼,比之前要好得更多一些?” 李东是试探着询问的,他知道如果不能够大批制作,那以后他自己肯定没那个份了。 生铁在整个大唐,可是并不不容易弄到的物件,即便你手上有银子,也不是想要够买多少就能买到多少的。 这还得需要衙门的一些专门批条文书才行,并且还得跟对方阐释明白购买铁回去之后的正式用途。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个事情它是并不是容易办到的。 主要是因为…缺铁! 刘管家那边,即便是他通过关系,也只能够买到少量。 要想多做出一些那铁炉子的话,还得等我进宫之后,打探好具体的情况之后再说。” 一边说着,昌繁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搬好了东西放置到马车上的李东,他微笑道: “其实我也知道,你也有心思给自己家里弄上一个。 这事…我放在心上了。” 忐忑的爹娘 一番忙碌之后,昌繁与父母一家三口便登上了马车。 今天的马车,由昌繁的亲卫李东来担任,他除了驾驶马车的技术娴熟以外,还可肩负着一路上的安全保障问题。 主要因为,他武功高强。 并且,他除了艺高人胆大之外其心思还相当的细腻。 该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恰到好处的开口,其余的时间一般都是自觉的沉默不语。 这一点,也许是昌繁特别喜欢他的地方。 陈府门口。 昌繁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的相对而坐,李东缓缓的驾着马车驶离了陈府。 马车之上。 此刻的陈富贵和他的结发夫人王氏心情很是激动,两人表现出的样子也非常紧张。 他们俩人还时不时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接着又不断重复的互相整理了一下各自的新衣服。 他俩人新衣服整理完后还不算,王氏还在不断的询问一下陈富贵之后,她到时亲自动起手来帮着昌繁整理衣领。 看来看去,似乎他们总是觉得昌繁的那套衣裳,左看右看都有着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的过度紧张,让昌繁也是感觉到非常无语。 但是对方是自己的父母,有点过度关心自己,自己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于抗拒。 如若不然,倒是会让他这个非常疼爱他的母亲寒心。 昌繁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王氏,“娘,我衣服挺好的,您不用再帮我整理了。 我就这样穿搭着,挺自然挺舒服得体的了,不用再不断的整理。 你们也不用有什么负担,精神上放松一些,只是到皇宫里跟你们的亲家会面而已,用不着过度的紧张。 长乐他们的父母,其实也还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人。” 昌繁看着一直紧张兮兮的母亲王氏,他总是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些于心不忍。 似乎感觉这些由上至下的那无形的压力,全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上的那姑娘是当朝的嫡长公主身份所造成的。 这一点,让昌繁心里头多多少少都感觉到有些内疚。 虽然昌繁感觉他俩的表现似乎都有些过了,但是他依旧还是非常耐心的对自己的母亲王氏解释着。 听着昌繁安慰她的话,王氏也只是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才是关爱的对昌繁说道: “繁儿你千万别瞎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我也还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那陛下是当今天子,是大唐万民景仰的皇帝,他与皇后娘娘必定都是非常威严的。 咱们慎重些,更加妥当。 现在咱们一家三口,是进宫来商量你们的婚姻大事,这些细节问题可不能不注意些。 咱不能让人,挑咱的理!” 王氏一脸的严肃,对着昌繁就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 她确实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人的驸马之后还像以前的那般吊儿郎当。 如果得罪了皇家之人,特别是至高无上的陛下,那他以后的路就举步维艰了。 昌繁有些无奈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叹气道,“娘我和你说的是真的,陛下和皇后娘娘他们只是有些不苟言笑,在性情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最起码,对咱家还不错,你和爹没必要如此谨小慎微,显得好像咱家有多大理亏了一般似的。” 昌繁有些不服气的给王氏解释着,看着爹娘的样子,又有些无力感和无可奈何。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昌繁自己并不知道的是,眼下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只是对他比较友善而已。 除此以外,在其他人的面前他们俩还是相当威严的。 甚至可以说是严厉无比,那也还算是非常的贴切。 就比如他的几个儿子,几乎没有一个不害怕他的。 李世民的一个犀利的眼神看过去,都能把他的那些皇子们给吓得头也抬不起来。 像是对待昌繁那般的宽容礼貌与客客气气,其实也就仅仅独此他这一份而已。 王氏见儿子昌繁说的言之凿凿,又如此的自信,她便感觉到放心了许多。 皇家规矩多,这个事情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王氏虽然没有进过宫,也鲜有以皇家之人有多少来往,但是自从华楼堡的陈贵妃嫁给陛下住进了皇宫以后,皇宫中的许许多多事情,便会通过各种小道途径在华楼常有传扬。 生活在宫中的日子,虽然相比很多人都是绝对的优越,但同时也多了那许多的禁锢。 若真的能够如此,那最起码自己繁儿以后的日子,兴许也能够与皇家的人相处下来会更加融洽,他自己与长乐俩人的小日子更加好过一些。 该不用受那多大的委屈! 王氏她没有再反驳昌繁,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儿子昌繁的手背,以示欣慰。 同时。 她也没有了先前的忐忑。 一直比较安静的陈富贵,此时此刻也是一改之前的惴惴不安与忐忑担忧。 他咧嘴冲昌繁一笑。 接着忽的说道: “繁儿,皇宫到了。” 亲家初见(一) 昌繁这是一愣,随之便感觉到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果然,皇宫大门到了。 当三人都下了马车,昌繁便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那是陛下身边的一名公公。 这一名公公在之前就与昌繁在长乐酒楼有见过面,彼此都算是认识了。 看这架势,应该就是陛下派他专门在这里等候自己与父母的到来。 这也表明了,陛下与皇后娘娘对昌繁与昌繁的父母的重视与尊重。 这种待遇一般情况下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享受到的。 昌繁与这一名公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再询问道: “敢问公公大人,咱们现在是去哪个宫殿?” “陈爵爷莫要称我大人,就喊我张公公就行,咱们先前有过好几次的碰面,大家也都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咱们现在,就去立政殿。 陛下与皇后娘娘,可是一早就在立政殿那边等着陈爵爷与陈老爷与夫人了。 还请三位,直接跟我来。” 这名张公公说着,变身手往前一引,做了一个非常客气礼貌的手势。 陈富贵和王氏听到这个张公公如此之说,他们俩心中都是骇然一惊。 自己一家三口,一大早就起来做好准备,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是相对耽误晚了一些。 人家陛下和皇后娘娘,竟然都在宫殿那边等着自己。 自己陈家有几斤几两,自己一介商贾之身的身份而已,所以能够让陛下与娘娘等待? 真的是,有些不知好歹。 陈富贵狠狠瞪了昌繁一眼之后很是埋怨的说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我都跟你说过了要早一点过来,你却跑回自己的小院折腾个小半天。 你看现在来晚了吧,人家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在那边。 咱们虽然如约而至,但是让陛下和皇后娘娘久等,这可就非常的不礼貌了。” 陈富贵有些愤愤的说着,如果此时此刻不是皇宫当中,如果不是那张公公也还在这里站着等候,他真的想一脚就往昌繁的身上踹去。 昌繁看着自己的富贵碟,此时此刻又紧张忐忑了起来,他也是完全无语了。 两家人见个面而已,又不是上朝去当官处理朝政。 其实真的…可以随便些。 很快。 张公公的引领之下,一行几人便来到了立政殿外面。 “陛下,我们来了。” 陈公公都还没有进去禀报一下,昌繁要是扯开嗓门在前院子那里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他随意要大声的喊着,好像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陈男爵来到这里了一样。 这可是,一点也不低调。 “你个臭小子,你喊什么喊呀?有点礼数没有,这里可是皇宫规矩可多着呢?” 陈富贵那个心急,心急自己的儿子做任何事情,似乎都不按正常的套路出手。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一点不懂还是出门没带脑子? 这方面的讲究,怎么一点也不随他的这个精明的老子? 如果不是看着他出生,如果不是从小养到大,他都要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幸好。 在这两年开始,这个臭名远扬的儿子终于是做出来那么一切的改变。 也幸好。 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小猫碰上死老鼠,在他的横冲直撞鲁莽之下,也算是抱上了皇家的这一棵大树。 总算是,有点儿比较体面的地方给自己的陈家好好乘凉一些了。 这个儿子,总算没白养。 “长乐,长乐我来了。” 接下来。 三人还站在前院门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昌繁,想都没想那么多,又喊叫了一声。 半盏茶茶没到的功夫,在里面听到喊叫声的长孙皇后便微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后一起从里面走出来的还有陛下李世民,而且陛下的身后跟着李长乐和李承乾。 李承乾昌繁也不再陌生,因为他就是当初昌繁自己第一次开高品味小饭馆的时候,他是第一天第一个带着朋友上门用餐的顾客。 因此。 昌繁对他的印象也极深,后来得知他竟然是自己心爱之人的亲大哥,有过了几次的接触之后两人现在也都算是相对比较熟悉的了。 李承乾没有小看昌繁,昌繁也没有把他当做需要特别客气对待自己,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位好朋友相处而已。 可是人家现在,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大舅哥了。 在公开的场合,还是表现的尊敬一点,礼貌一些更好。 “见过岳父岳母大人、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长乐公主!” 昌繁一改常态,非常礼貌非常客气的微笑着给几位作辑行礼。 都是皇家尊贵之人,给他们一一行个大礼其实也无妨。 唯一让他心里头感觉到有些别扭的是,他在给李丽质弯腰行礼之时,李丽质这个丫头她竟然非常坦然的就接受了。 而且她还面不改色,似乎还有一些很是享受自己对她行的拜见之礼。 这个丫头,看来把他娶回去以后必须好好的调教调教。 若是敢不听话…… 没准屁股也给她打开花。 亲家初见(二) “陈富贵(陈王氏)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长乐公主。” 和昌繁那有些随意的见礼模式不同,陈富贵和王氏表情严肃态度严谨的按照礼仪的标准,恭恭敬敬的在行礼。 他们可不敢,像自己儿子那般表情随意行为动作随心。 这里可是皇宫啊! 在皇宫这种大多数人都高不可攀的地方,不要说表现的随意打招呼了,即便现在是让他们大声一些讲话,他们都是万万不敢的。 当然,儿子昌繁例外。 这寒冷的气温之下,在陈富贵极度紧张之下,他的大额头差点没冒出那小汗珠来。 究其原因,都是诚惶诚恐和紧张所导致的。 站在他面前的这几位,可都是整个大唐权力地位在最顶端最高处的人。 这如何让普通的百姓,可以做得到轻松自如那般面对。 即便是长安城最有权势的那些国公贵胄他们,在这几位的面前应该也是大气都太不敢随意的出吧? 或者,这就是上位者他那独有的威压气势。 昌繁心里想着往后应该要如何的去调教自己老婆听话的美事情,完全也没有注意到李丽质那小脸上得意的表情。 李丽质站在一旁,今天的她倒是真的乖巧像个小媳妇。 兴许是因为害羞,兴许是因为双方家长的原因,她一直只是安静的陪在父母的身旁。 “快快,快进来,外面天气多冻啊,进来屋里头暖和些。 两位想必就是昌繁的父亲和母亲,昌繁和长乐时常也会提起二位,咱不用太客气。 快请进里屋用茶,这都开春了,天气还那么冷。” 皇后娘娘一边热情客气的说着话,一边连忙走过去微笑着伸手拉起了王氏的手。 她始终面带热情微笑,态度也是和蔼可亲,让人一看就感觉到亲切无比。 昌繁心中暗道,他的这位皇后娘娘丈母娘,要是她生活在全是横店的话,估计他得两年都拿金鸡或百花大奖。 她想要对对方好的人,她能够面若桃花亲切无比。 但凡是她有些讨厌,或者是他比较看不上的人,她那翻脸的水平简直比翻书还快。 就比如自己当初,刚刚与她们夫妇初次见面之时,明明陛下都还没有嫌弃自己一些什么,她当时因为不太喜欢自己与的女儿来往,她就给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 而且针锋相对,硬生生的把自己一个长安的少爷羔子,给拱到了那沧州与青州的边关苦寒之地去作战。 其实基本都是拜她所赐! 若非当时自己有那么多的前世经验与现世的准备,自己有很大的可能会嗝屁在边关,或者永久性的埋在了大草原。 也幸好,峰回路转。 自己顽强又艰难的平安回到了长安,一步一步的排除掉困难终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否则的话,性格从小倔强的自己绝对过不了这个梗。 “嗯,大家别客气,往往后都是自己人了,里边请。” 陛下意味深长的乜了昌繁小子一眼之后,终究也还是很客气的伸出手来,对着陈富贵三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虽说今日的目的是俩亲家之间的见面,但是陛下他是当今的皇上,如非他自己所愿他是没有必要对别人如此客客气气礼待有加的。 亲自出门来迎一下亲家,已经显示出了他对昌繁父母很大的尊重,说白了,也算是对昌繁这个驸马女婿的重视。 昌繁见他如此这般上道,这才移开了刚刚与他眼神有些锋相对的目光。 你敬我一尺的话,我看见你是当今陛下的分上,我多敬上你几丈倒也无妨。 昌繁是有点敦厚和实在,但是他自从有了这具灵魂加持之下,他此时此刻可是一点儿也不显傻。 陛下一家虽然位高权重,但如果是对他父母不敬的话,他倒是真敢撂挑子不干。 即便是不给他去掌管那个尚未开发的沧州与青州,其实都是无妨的一个事情。 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本来就应该随心所欲才是那最应该去努力追求的境界。 适应这个时代的制度,实际上也是为了适者生存这一个硬道理而已。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 陈富贵连忙拱手说道,一行人便进入到了里面。 皇宫里面的金碧辉煌自不用说,相比长安达官贵人家的宅子,自然是大气无比。 陈富贵和王氏只是简简单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便连忙赶紧收回了各自的目光,有些拘谨的坐到了椅子上面。 但是此时的昌繁,他却没有一点要闲下来的意思。 亲家初见(三) 昌繁此时走到长孙皇后曰李丽质的面前,他对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 “岳母大人,我过来之前新做出了一样好东西,我第一时间就想着带过来给岳母使用。 岳母大人可否让下面的人帮我把东西给抬进来,我现在好安装好,一会儿就可使用?” 长孙皇后听闻稍微一愣,然后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对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长孙皇后她知道,昌繁这个人的那些特点,对于很多奇奇怪怪,但是又相当实用的物件他很是擅长制造,既然是他最新做出来的物件,想来也会是一件比较不错的东西。 比如他之前弄的那个靠背木椅子,在那些制作椅子的匠人被女儿丽质带走之后,在城郊的庄园里,可是打造出来不少各式各样的新或既好看又非常实用家具。 现在立政殿里头,还有着不少的独特样式呢。 很快,在下人的帮助之下外面的木箱子就被搬了进来。 只是昌繁指挥着宫中帮忙搬东西的那些下人,让他们从木箱里取出来一个炉子,然后就拿到到了立政殿会客厅的这一边。 “繁儿,这是…何物?”长孙皇后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自从长孙皇后同意把自己的女儿丽质婚配给昌繁之后,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就喊他小陈先生了。 而是时常改口叫他繁儿。 昌繁没有直接回答长孙皇后的话,而是反问道: “岳母大人,你往常平日里是不是有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待在这个客厅这里?” 昌繁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与李丽质的交往当中,李丽质常常都会提起他的母亲。 而且母亲活动的时间,还有她要忙的那些事情,说的多了昌繁便惦记在了心里。 “嗯,是的呢,是长乐她平常和你说起的吧? 我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呆在其他地方的都要多一些。”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她很是不解的看着昌繁,但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 只见昌繁命人搬进来的那个木箱子里面拿出来的东西,看着有些黑乎乎,造型样子有些怪异,但不知其作用。 昌繁冲长孙皇后笑了笑,接着介绍道: “先前我就有听长乐提起过,说您在这个宫殿大厅这里呆的时日多,是最近长安的气温一直都比较寒冷,因此长乐也比较担心您的身体。 所以,我特意就设计制造出来了这个新的玩意。 这个新玩意可别小看它,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它却是一个真正的好东西。 你们家长先谈一谈今天的正经事情,我这边忙活一下。 我先给您把我设计制造的这个东西给安装上,等到装好了以后会客厅这里就不会再感觉到冷了。 岳母大人您,往后呆在客厅这里也就会觉到很暖和。” 昌繁说着,便开始行动。 他指挥着宫中的下人,便自己亲自在宫殿客厅当中选好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接着把他带来的那些铁疙瘩,一样一样的都给拿了出来摆开。 为了得到这些铁炉子,他可是耗尽了家中许多的铁器。 “你个臭小子,你现在又想干嘛?又出新东西啦?” 陛下看着昌繁带来的那些物件也有些好奇,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了过来瞧了瞧。 任他见识多广,但是他依旧也看不明白眼前的这黑乎乎的铁炉子,到底有何用? “我告诉你小子哈,你可不能在宫中乱来,如果不是好东西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陛下心中虽然明白,昌繁出品的东西,有很大的概率都是一些好的物件。 但是他嘴上依然是不太愿意承认这小子的优秀,他还是逞强的嘴上对着昌繁警告道! 昌繁转头看了一眼故意装作不高兴的陛下,嬉笑看道: “陛下您就放心好了。” “你们大人之间去谈你们需要谈的事情。 我这边,忙一会儿就好。” 昌繁说完,变煤气管地下脸上是什么表情,直接就把那些配件给开始组装了起来。 而陛下他们,则是转身坐到了茶座那边,搓着手招呼着陈富贵用茶,然后接着继续商谈着昌繁与丽质的婚事问题。 昌繁这小子鬼主意太多,长孙皇后也不去管他,便和王氏在一旁细细聊了起来。 所有人当中,只有李丽质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昌繁。 从刚才他与自己母后的交谈介绍当中已经知道,昌繁接下来要弄的这些东西,是一个取暖的物件。 到底有没有作用,她自己感觉也吃不准。 但是她…一直都比较相信昌繁在这些奇门之道的造诣。 她也有些期待、更有些好奇昌繁最终做出来的成品。 就是不知,它顶不顶用? 亲家初见(四) 昌繁依旧在忙活着炉子。 而陛下和他的富贵爹他们则是聊了起来。 “对于小女与昌繁他们两人的婚事,你二位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者是说有一些不同的意见,现在咱们大家都可以提出来说一说? 至于先前定下的婚事从简的事情,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昌繁有大才,决定派他前往青州去理政治军,其实朝廷上面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毕竟,在目前的情况之下我认为暂时没有人比他出任青州更加适合的了。 那边情况有些紧急,他过去那边就业也是任重道远。 我这也算是,在为了他们俩个人的前程考虑。 虽说咱们亲家之间,今日才是初次见面,但是咱们双方都已经不算陌生了。 往后,咱们就是亲家了,有啥说啥,大可直言不讳。” 李世民坐在一边,他倒是很坦诚的说出来外派昌繁出去青州就任的一部分原因。 陈富贵一家人的全部底细陛下倒是早就已经查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既然要结亲家,自然也要尊重一下人家的意见。 如果能办的,必然要配合一下人家对方的一些意思。 陈富贵连忙放下手中的精致茶杯,摆摆手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 “我家没有什么意见,长乐公主她能够看上我家这个愣傻小子,也算是他祖上祖祖辈辈难得修来的大福气了。 而且我们全家上下也是特别的喜欢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殿下的性格非常好,对我们一家人也是非常的亲切。 要是跟我家这傻小子比起来的话,不知道要说强上多少倍的了。 只要他们相亲相爱,便是天底下最好最荣幸的姻缘。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还非常的担心,担心公主殿下她与昌繁这小子在一起成了亲,还委屈了公主殿下她了呢。 他们俩能够走在一起,我全家上下都感激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我陈家的关照与不嫌弃。 我们陈家的确是高攀了! 陛下愿意他们往哪去就任生活,那就安排到哪里去。 陈府全家上下,都支持。 我陈富贵粗人一个,只知道埋头做一些小买卖,不懂得那些重要的安排,他们前程上的一切,全凭陛下拿主意。 我们夫妇…感激不尽。” 陈富贵有些紧张的,连忙对着陛下在解释般说道。 他买卖人有买卖人独有的一份精明,自是有自知之明,最是清楚自己家有几斤几两。 虽说自己的儿子在哪些方面有几分过人才能,但是他能够傍上陛下这棵大树,他的前程必定会一片光明的。 陈家的明日辉煌,实际上也就是陛下的一个决定而已。 自己一介商人之家,除了有点多钱以外,啥也不是。 在这种节骨眼之上,自己陈家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更多的要求。 即便有,这时也是不好提出来的时候呀! 今日两亲家初次见面,能够尽量留下一个好印象,与陛下皇家没有留下不满就好了。 毕竟…来日方长。 “呵呵…!”李世民一捊自己的那短须,轻轻笑了一下。 陈富贵所以说只是长安的一名普通商人,但是他却也是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这个亲家的态度,也让李世民他非常的满意。 “嗯,咱们往后啊,也就不要再喊公主殿下了,除非是在正式的其他场面上的场合,你们二位就喊他丽质或者长乐就可以了。 相处时称呼也这样称呼她就行,你们都是她的长辈,他虽然贵为长乐公主,但他们成婚之后也是你们家的儿媳。 昌繁这个孩子也很不错,本宫也算是很喜欢他。 他为人比较耿直敦厚,在处理很多的事情上面又是一个比较有本事的人,只要二位没有其他方面的不同意见就好。 如果有我们也尽力去办! 我们皇家这边对男方也只有一个婚事从简的要求,无奈的牺牲掉他们隆重的婚事方面的操办,也为了安军民之心。 最近的这些日子,咱们大唐边境各处小战事频繁,咱们朝廷方面确实不宜大举庆贺。 我和陛下都知道,你们陈府经商多年,也并不缺那点大肆给他们俩人操办婚事的各项开支用度。 现在委屈了他们,实际上也是为了安天下百姓之心! 还请二位,多多理解!” 长孙皇后始终都是面带着笑意坐在那里,慢慢的说着。 她与陛下俩人,平时确实是在决定任何事情方面,都会以朝廷和天下百姓的实际情况作为办事方面基准。 这一点,确实令人钦佩。 婚事敲定(上) “是是是,娘娘说得对。” 陈富贵夫妇对于皇后娘娘所说的这些话,也很是认可。 两个年轻人成婚以后,昌繁也算是半个皇家中人,在许多事情做决定方面,确实也要多多为各方面作出考虑。 可不能够,随自己性子。 他成了陛下的女婿,不管以后是走仕途为官,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买卖经营,这可都不单单是之前自己陈家的事了。 昌繁很多方面的行为,可能就能够代表了陛下的颜面。 “是啊,我娘亲说的很对。伯父伯母,往后啊,你们直接就喊我丽质就行,或者是喊我长乐也可以,这样的话我会感觉更加舒服,更加亲切一些。 你们是长辈,在自己的家里头可不能乱了辈分。 毕竟长幼有序,我打小开始母亲和父皇就这样教导我。 我一直都,铭记在心。” 听着昌繁爹娘和自己父母的这些对话,李丽质也在旁边对昌繁的父母客气的说道。 她虽然是当朝公主,但是她既然选择了昌繁,那必然就会接纳他家里的一切。 自然包括,孝敬他爹娘。 “这个孩子真讨人喜欢!” 昌繁母亲王氏一脸的慈爱对着李丽质说道,一旁的陈富贵也是不断的在点头。 不是他们阿谀奉承,而是在之前还不知道长乐姑娘就是当朝嫡长公主的时候,李丽质到家中来找昌繁,大家相处下来陈富贵夫妇就相当喜欢她。 她人长得漂亮好看不说,而且还知书达理,处理事情也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儿媳妇,早就是所有大户人家梦寐以求的选择。 陈富贵夫妇也是很欣慰,庆幸自己家儿子找到的儿媳妇是当朝公主,但是她却没有一般公主的刁蛮脾性。 要是遇见的是一个狠辣刁钻的角色,那么自己陈家上上下下可就有得好受的了。 坐在一旁思考了一会儿的李世民认真想了想,还是看向陈富贵开口议道: “咱们今天会面,只要就是最终敲定他们俩的婚事,然后接下来就是商议一下亲家之间两家人的必要过礼。 按照礼制是要过六礼的,其中的纳采就不需要了。 那个问名也不需要,因为他们是没有经过任何人的介绍而是自己相互就认识的。 至于纳吉,朕在早前的一些时间就已经找人算过了他们的八字,他们俩人的八字还是非常合的,姻缘早注定,也没有任何犯冲的地方,可以说是非常的般配,这点大可放心。 另外还有就是纳征礼,在此之前我和昌繁见面时也有提过一嘴这个情况,我们皇家也决定不拿你们的这个彩礼钱。 原因无他,主要是因为在此之前昌繁就为了朝堂与皇家的内帑用度那边做出了许许多多的贡献,朕甚是欣慰。 想必你们也知道,除此之外他还朕出谋划策,也解决了不少朝中难以解决的难题。 因此,朕与皇后经过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此次他们成婚就不再拿你们陈家的礼钱。 往后成了一家人,朕再遇见大困难的时候,只要那小子肯为了朕再出手就行。 吉日吉时,已经选定,就在八日之后成婚。 亲家你这边,可还有其他不同的想法看法?” 李世民有些不急不缓的对陈富贵认真说着,他知道这些事情只有陈富贵可以商议。 要是去问昌繁那小子,他可能根本就不会遵守,也不会在乎这些繁琐的礼节。 “如此…甚好,甚好!” 陈富贵心里头最初的那个想法,必然是大操大办的。 可是事情演变至此,而且不久之后儿子将要离开,将要到他的封地上去。 且陛下的圣旨已下过,已经明确了一切从简办理,那么既然从简的话,那也没有必要再去折腾其他的了。 “好。” “如果你们要是也同意这些操作方法的话,那么朕今日下午便会再下一道正式的圣旨。 一道正式赐婚的圣旨,还有祭祀之后前往青州的圣旨,亲家,你看可好?” 李世民还是保持着非常客气的态度,对着陈富贵认真的在问了起来。 “成,咱们就按陛下您的意思去办,早日上任,也好早日让繁儿他早一些得到锻炼。 他们到了那边,应该需要亲自去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长安这边的事,暂时就有他以前的那些老伙计,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帮忙看着打理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富贵点点头,解释道。 李世民颌首,“好,不过长安这里,毕竟是他们俩从小成长起来的地方,如果日后有能力的话,还是给他们建一座属于他们自己的府邸吧。 回来之时,也好有一个更合适他们身份居住的地方。 他们也可…常回来看看。” 婚事敲定(下) 陈富贵习惯性的点头,不过猛然之间他似乎想起了之前一些什么事情。 他忽的对李世民解释道: “感谢陛下提醒,不过此事繁儿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先前就告诉了我陛下赐给他的那块地,必须先给他留着。 他说…将来他自己再盖。 他说要盖一个,一个冬暖夏凉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作为他以后的新居所。 一般的房子,说看不上。 他还说过,说过一般的匠人造出来的房子所具备的那些功能性都不能够令他满意。 您说说…这孩子? 还说等到有一天,他自己将要亲自设计,打造一座很是实用的房子出来。 他性格太犟,即便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有的时候也不能不听他的一些意见。” 陈富贵一边说着,一边两手往前有些无奈的一摊。 大家聊了那么一会儿,慢慢的陈富贵也比较放开了,特别是现在聊起他自己的儿子。 话匣子打开,似乎慢慢的也忘记了,面前的这个亲家是当今无比威严的陛下。 对于昌繁之前和他密切聊过的建造一座新府邸的事,昌繁一直是持反对意见的。 “那…给他们建造府邸这事咱们就先放一放?” 李世民再次一捊短须道。 “是是是,就这意思。”陈富贵连忙回答。 “嗯,好,那咱们亲家之间就这么说定了,往后的日子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李世民最终拍板了两家人的这个大事情。 李丽质一直在旁边,只是很认真的听着,听着双方大人们商讨着他们两人的婚事。 见婚事已经商量好了礼数方面的一些细节,甚至连吉日也已经最终完全敲定了,她也算是能够放下心来了。 而陈富贵夫妇,脸上的表情此时也变得略微轻松,终于也能够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与皇家连姻可是大事,并不能像平常人家那般对待。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才转移到了一直在那忙活个不停的昌繁那里。 “好了!” 此时,一通忙活捣鼓的昌繁那边也终于算是装好了他带来的铁炉子。 而且,他马上又让宫里面的下人们去外面找来了一些干柴火,并且打来了一大壶水。 已经谈完了双方婚事各方细节的几人已经起身,大家尧有兴致的往已经忙完了一通的昌繁这一边围了过来。 “繁儿,你带来的那新玩意的物件已经安装好了?” 长孙皇后脸带笑意的对着昌繁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启禀岳母大人,新玩意物件已经安装完毕,我设计安装的这个新玩意可是个好东西。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现在问一下我的爹娘他们。 我自己的家里,也只是才刚刚安上这个新设计的东西。 试了一下效果不错之后,我都来不及享用,马上我就带着这个最好的物件赶进宫来孝敬您二位了。 您的这个女婿,对您和陛下都还不错吧?” 昌繁有些小小的得意,对着皇后娘娘邀功似的说道。 一旁的王氏见自己的儿子昌繁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是这般的毫无顾忌随口就自夸,她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所以,她白了一眼正在洋洋得意的昌繁之后转而对满脸好奇的长孙皇后解释道: “皇后娘娘,这个铁疙瘩是一个炉子,确实是挺好用的。 长安这寒冷的冬天,只要有了这么一个炉子在烧的话,那整个客厅都会变得很暖和。 而且,还不用担心因为烧那柴火我会出现那个…什么碳的毒,就是那烟火的呛味。 最重要的是,这个铁炉子他需要的只是烧一下柴火,其使用的成本也是非常的低廉。 使用这个来烧水烧火取暖的话,还不会铺张浪费,比那烧煤好得多了。 繁儿这个孩子听说他昨天晚上一宿都没睡,就是为了赶制这个铁炉子出来,就为了赶在今日带进宫来敬献给娘娘烧火取暖使用。 而且他今天一大早,就在家里的房子那里安装好两个进行了一下试验,确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出现,才匆匆忙忙的带上这个炉子,说要进宫来给皇后娘娘安装。 这孩子之前也是听长乐姑娘说了皇后娘娘您平日里经常待在皇宫的客厅当中,说娘娘你平时非常勤俭节约,从来不会铺张浪费过多便用炭火。 所以他呀,现在给皇后娘娘您这里装上了这个炉子,他可是就等着皇后您娘娘娘夸一夸他这个既孝顺又皮厚的人。 娘娘您就随便夸他两句,把这个家伙打发了就行。” 王氏一字一句的认真对长孙皇后说着,把现场的众人都是听着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些话昌繁从始至今都没有和她说过,这些炉子的制作功能还有使用的效果,她都是从家中的下人,还有昌繁的护卫李东那里了解到的。 作为母亲,他又哪里不会知道自己儿子此时的意思。 此时婚事细节既已敲定,王氏已经觉得放心了不少,因此她的话便开始变得比以往都要更多了一些。 小物件大作用(一) 昌繁打小就爱显摆的这个习惯,王氏还是很了解的。 毕竟,是自己10月怀胎,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他许多的习性,王氏一直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是家中独子,一直被所有人关溺宠爱惯了,现在都到了娶妻的年龄,有的时候却还像个没长大的少年。 做点贡献,就想要夸奖。 “这孩子真是的,如此看来,他还真的是有心了。” 长孙皇后一边对王氏说着这些话,一边也是抬步而行向着昌繁身边走近了些过去。 此时的她心里头,实际上也是高兴的不行。 她自己一生异常节俭,平日里确实是极少铺张浪费,宫里头的煤炭,她一直都是控制着比较节约的使用。 以至于皇后娘娘她在生下了她的么儿之后,也因为受了风寒而落下了哮喘的病根,身子骨也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但是现在好了,有了这种烧柴火的铁炉子之后,以后应该就会为宫中内帑节约不少,而不用担心取暖而浪费铺张。 “繁儿…有心了!” 她伸出他的玉手,轻轻的拍了拍昌繁的肩膀后说道。 见皇后娘娘肯定自己的这些设计成果,昌繁笑了笑之后继续介绍道: “岳母大人,这个炉子马上就发挥出它的效果了。 这个火已经开始慢慢烧旺了起来,您仔细瞧瞧的话你就会发现,这个柴火烧起来之后它也不会有烟。 即便一整天都在烧柴火,也不用担心冒烟出来呛着人。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要么你看见那里有一根管子了吧,记得吩咐他们,千万不要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那根管子很重要的,如果被堵住了的话就烧不着了,而且烟还没办法正常排出去。 排不了烟的话,那个烟就会反窜回来会让人呛得难受。 所以那根铁管子,是整个炉子它烧火取暖的关键部位。 用不了烧多久,咱这整个会客厅都会变得暖和起来。” 昌繁一边指着他安装好的那个铁炉子的排烟管,一边很认真的给皇后娘娘介绍着。 “嗯,好,我记住了。” “这个问题我也会交代下去,让下面的人记得护好做更重要的排烟铁管子。 繁儿,母后谢谢你了!” 长孙皇后连连点点头,然后示意帮忙安装炉子的下人,认真记下昌繁所交代的这一些注意事项。 这时,侧耳听了好一会的李世民也是走了过来,他围着那个铁炉子,转了又转。 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李世民才缓缓的说道: “就这一个丑陋的小小铁炉子它就能够让整个大厅暖和? 而且…它只需烧柴火?” 虽然看着炉子上面的柴火已经烧了起来,炉子上的火也越来越旺,但是李世民还是有些不相信小小的一个铁炉子,就能够改变整个大厅的温度。 除非,需要取暖的人直接就蹲在炉子旁边,如果是这样直接烤火的话,那这个人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这费铁的铁家伙,似乎也不是一个什么使用的物件呀。 李世民脸色有些不屑,他感觉昌繁设计制作的这一个新玩意铁炉子,应该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物件而已。 对提高温度,该很鸡肋! 李世民伸手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衣襟,满脸越来越怀疑的神色看着昌繁。 “那是自然的了,这才刚刚烧了一会儿的木柴,陛下你没有发现你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在不断的搓手了吗? 我们刚刚过来那会,我可是看见你一直动得搓个不停。 你就没有感到,暖和了?” 昌繁看着李世民此时此刻很是自然的动作,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他观察的比较细微,从一开始进来这个大厅的时候,李世民的确是在不断的搓手。 当然,除了端茶杯之时。 而当炉子上的那柴火烧起来之后,屋内的气温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慢慢升了上来。 只是大家并没发觉而已。 会客厅内的所有人,此时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寒意。 “呃……!”李世民下意识的呃了一声,顿时语塞,一下子找不到反驳昌繁的话语。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似乎确实是感觉到了一阵阵扑面而来的丝丝暖意。 由此可见,昌繁这小子安装上去的那个丑陋的铁炉子,似乎真的有了那么一点作用。 但是,李世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回怼道: “现在屋内比较暖和,应该是因为我们大家坐在一起,人一多的时候,就不易觉得冷。 应该不是…那炉子在旁边简单的烧一下柴火的原因。 你个臭小子,可别蒙人?” 对于昌繁这个还有一些不太站得住脚的理由,李世民还是毫不客气的回怼他道。 这小物件…并无大作用。 小物件大作用(二) 昌繁又乜了一眼此时还是有些明显不服气的李世民。 他微笑着再道:“陛下,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小物件,它确实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你不信,那就再等等。”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过去。 在整个会客厅当中,无论你走到哪一个角落,都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洋洋的暖意。 小炉子的效果,出来了。 正如昌繁刚刚口中所说,一个小小的物件,它确实正在发挥着其大大的作用。 就连此时的李世民,他也很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暖意。 刚才感觉到被不信任、被轻视了的昌繁,对李世民缓缓的开口说道: “陛下,其实不是我这个小辈的想要说你,在这豪华无比的皇宫当中这么冷,你平日里咋就不会想一想办法来帮看解决一下这个事情? 你看我岳母,都冻惨了。 再看看现在多好,屋内变暖和了,我岳母她的脸色也变得红扑扑了不是?” 昌繁脸上带着笑意,话里也夹杂着一些调侃,不紧不慢的对着李世民说起了玩笑。 “繁儿,不得无礼!”陈富贵一听昌繁又开始没大没小,他便又有些着急了起来。 所以,他马上就开口提醒着昌繁说道。 李世民听了昌繁的话,他脸上却是没有一点的怒意,反倒有些无奈的两手一摊,也脸上带着笑意开口玩笑道: “这天气一直要这么冷,这个朕也没有办法,即便朕贵为天子,也是无法左右天气呀。 你别说立政殿这里,其实朕的甘露殿那边,你还是一样冷的不行,包括朕的书房,朕批改奏折到时候也是靠着喝上一口酒,才能让自己的身子暖和暖和。 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这么冷飕飕的,也不能每个时候都用上炭火。 大家都干冷着,又不是只有立政殿这里它才会这样。 其余地方,依旧如此。” 李世民故意在卖着惨,故意把他的那些难处,一样一样的对昌繁抖落说了出来。 他心中就是这样想着,只要把难题抛出来,这个鬼主意多端的臭小子,必然随之而来会有着许许多多的解决办法。 因为他确实是个聪明人! 其实从早前开始,他就感觉到了那个铁炉子的作用。 整个会客厅当中,他早就感觉到了那世上开来的暖意。 只是,他嘴上故意坚持不肯承认而已。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昌繁说出更多那个带着排烟管的铁制炉子的主要重大作用。 年轻人,毕竟不易服输。 这女婿,毕竟非常年轻。 果不其然。 在听到了李世民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诸多困难之后,昌繁确实是忍不住了。 昌繁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接着便继续说道: “哎呀,陛下。” “你先前不是就说过,咱们的朝中满朝的文武,还有工部那边也有着诸多的高手匠人,怎么会连这个小问题他们都不能帮你解决掉? 您看看,我不就想到了这个比较有效的办法。 一个小小的铁炉子,加上这个独特的排烟管,这个冷得令人睡不着的寒冷天气,他不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嘛? 我觉得呀,还是陛下您和那些自命清高又自诩技艺超群的匠人、他们并没有把这些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 小物件,有大作用了吧? 关键时刻,得靠自己人。” 此时此刻的昌繁,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落进了陛下故意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正在如数家珍般的把自己给一点一点的显摆了出来。 “我觉着吧……”昌繁还想着继续说下去、继续再给这个准岳父大人介绍介绍工业铸造方面的一些科普知识。 可是,他似乎一下子就在李世民那似笑非笑又满是期待的眼神当中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引导之意之后,他将要继续演讲的话忽的戛然而止。 他在这一瞬间似乎也猛然的感觉到了不对劲、感觉到自己不知在何时,似乎掉进了那铺满鲜花的美丽陷阱当中。 这庙堂当中的政治老手,果然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昌繁白了李世民一眼,然后收起自己之前那得意劲,转而看向李丽质之后说道: “长乐丫头呀,在外面的木箱子当中还有一个铁炉子,等会我把工具收拾一番,然后就把那个铁炉子安到你的公主殿当中,也让你那边暖和暖和。 这大冷的冬天,有了这个的话实在是太舒服了。 看你那小手,这才是白天而已就已经冻得通红。 你得学会,疼惜自己呀。” 昌繁说着的话当中有着一些对于某个人不满的味道。 这个令他有些不满的人,必然就是站在一旁的陛下了。 小物件大作用(三) 一旁的李世民一听,顿时就感觉到自己有些火大。 既然是这么好的一个小东西给弄出来,怎可自己没有? 这婚是刚刚给他敲定,他就只会学着孝敬他岳母,而且还准备给自己女儿安一个,偏偏就没有了自己的份呢? 虽然上朝在勤政殿,但是自己平时在甘露殿到书房当中办公啊,这从早到晚坐着批阅奏折,实在也是冷得不行。 现在都成了自己家的女婿了,这小子怎么就还不会学着也为他自己的这个辛劳的岳父考虑考虑? 不断的处理国家大事,很累很累的好吧! 再怎么说,这当了皇家的女婿以后,也算是大唐臣子。 他自己刚刚都说了,这个小物件可是有着大作用的。 难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李世民张了张嘴,刚刚准备对昌繁说一些什么,就在这时,李丽质率先开口了。 “我那边先不着急,可以过些日子再装也可以。 你就把外面箱子上的那个铁炉子先装到父皇的甘露殿那边去吧,父皇每天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在甘露店那边办公的。 他每一天需要批阅的奏折数不胜数。 你也看一看瞧一瞧父皇的手,现在都冻得生冻疮了。 父皇处理的事,都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国家大事。 我这里…先不打紧的。” 李丽质看出来了自己父皇眼里面的那一份期待神色,只不过他自己是长辈,不好意思张口跟自己的皇后和女儿争夺一个取暖用的炉子而已。 她看得出来,其实父皇自己的心里也是想要一个的。 因为此时,所有人站在这个立政殿的会客厅当中,都感觉到了非常明显的阵阵暖意。 这就说明,昌繁刚刚安装的那个铁炉子取暖,确实是非常非常顶用的。 而且还感觉不到,那柴火在烧起来之后常常冒出来的那些很是呛人的烟火之气。 李丽质的话音刚刚落下,她原本以为昌繁会立即就答应他的这个睿智的建议。 可是她没有想到,昌繁接着她的话认真的回答说道: “你那里怎么就不打紧?” “我觉得吧,你那里才是最重要最需要安装的。 而且,如果外面箱子的那个铁炉子不给你安装的话,到下一次再次铸造,可能就不知道需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昌繁双手向前一摊,故意显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为什么呀?” “这个东西不是你设计,并且找人制造的吗? 既然这个小物件取暖有如此的妙用的话,那你就命人在帮着多制作几个就行了。 一个炉子,有何难呀?” 李丽质满脸的不解,她一双杏眼此时正直愣愣的盯着昌繁,很是疑惑的反问道。 “就是就是,我那批阅奏折的书房那里,也得装一个… 不,得装上两个,那地方比较大,也常常有朝中的大臣过来走动商议国事,你得给我安上两个,只有安上两个的话必定才会更加的暖和。 商议起事情来,也才不容易受那寒意的袭扰,呵呵!” 李世民就着昌繁与女儿丽质俩人之间的谈话,他也是有些焦急的连忙插话就说道。 他知道昌繁这个小子,是有些故意把它先晾在一边的。 因为自己经常会打一下他手里头的那些好东西的主意。 他不自己去争取的话,很有可能这小子,真的会不给他安上这个好用又节约的玩意。 此时的昌繁,依然是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他乜了一眼陛下李世民,故意蹙着眉解释说道: “不是呀陛下岳父,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提供安装,实在是我现在也很为难呀。 因为,我手里没了材料。 这个取暖用的铁炉子,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制作了。 我只剩下外面木箱子上的那最后一个的了,即便我是个巧妇…那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这事情,可不兴为难我。” 昌繁耸耸肩,无奈说道。 “啊…?” “制作这么区区一个铁炉子而已,你会有何难处? 你莫不是…故意的吧?” 李世民脸色一沉,表现得有些不太高兴的反问道。 “事实确实如此,因为我为了制作今天带来的铁炉子,我已经把我自己家里的农具上的那些铁,都给铁匠溶掉了。 而且那铁是朝廷管制,即便是我想买,也没地买去。” 昌繁依旧是一副,无可奈何又非常为难的无赖样子。 他的故意为之,差点都把坐在一旁不远处的长孙皇后她给逗乐了。 不过在长孙皇后的眼里,她倒是乐得看到昌繁与自己的夫君这样像真正家人的相处。 此时的李世民,终于也算是全都听明白了,敢情这小子居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拐弯抹角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一个目的,想要铁嘛。 想要铁的话,直接开口向自己索要不就行了,还故意说的那么为难得不行,害得自己在一旁白焦急了一场。 这臭小子,小心思太多。 小物件大作用(四) 李世民也翻了一个白眼。 他觉得有些没好气又好笑昌繁这小子说话的小伎俩。 “你个臭小子,你不就是想要一些铁而已嘛,咱们现在都成一家人了,你其实无需如此的拐弯抹角。 需要多少?朕这里有。 不过那个铁炉子,你得给朕多弄出几个出来,还得教会一些宫人安装才行。 你将要忙的事,还挺多。 只要你教会了宫中的人,你就无需再事必躬亲了。” 此时此刻的昌繁嘴角含笑的盯着面前的李世民,他不急不慢的举起了三根指头。 “3000斤?够用了吗?”李世民非常豪横的反问道。 “3000斤不够的话,那我直接命工部的人给你家里送去5000斤吧,能够造出来多少的铁炉子,你就给我造多少。 此物件如此的好用,有多出来的话我还可以分一点给朝中的那些肱骨大臣。 他们帮着联处理朝政当中的各项事务,也是劳心劳力。 这有好东西,得分享。” 李世民说得非常的豪气,他总算是在交谈的语气上,可以再次的压了昌繁一头。 堂堂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铁而小气巴拉。 所以说整个大唐的铁器开采数量也不算很大,但是国库当中留用制作兵器的生铁,库存量还是有着不少的数量的。 调用几千斤生铁而已,丝毫不影响工部那些人他们在兵器上的制作。 如果少了,再开采就行。 大不了再多给一点甜头,给那些负责开采铁矿的世家。 “行,有陛下这句话,那小的就可以放下心来了。 等我回到家以后,再也不怕我爹他会狠狠收拾我了。 因为我家里头的铁,几乎都被我弄去西城那铁匠铺里,全部都给损耗光了。 过些日子家里用农具,可能锄头都找不到一把了。” 昌繁认真的说完,他又有些忐忑不安的偷偷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富贵爹与自己亲娘。 在他们大家交谈当中,陈富贵也是慢慢听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门道与话语了。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些炉子的制作,竟然是瞒着自己悄悄把家里的农具,全部都给拿去溶化掉了。 如果事前就知道的话,按照他自己以往的性格,必然又会对自己儿子大动干戈,必然会对他的行为进行阻止的。 但是事已至此,而且还是在亲家陛下的面前,陈富贵是张了好几次的嘴,他都没能够说出一个字出来。 他一直…都是在憋着的。 陈富贵抬起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儿子昌繁,然后他一句话也没有在此说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这也算是为这皇族亲家,办了一件令他们很是高兴的事。 这天下之事,必然是要先有舍才会有得的。 这不,这臭小子在家里头瞒着自己把自家的农具霍霍了一空,做出来的几个小物件。 这几个小物件,确实是非常的实用,最要紧的是,他还得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他们的欢心,如此,甚好! 而且现在,陛下他也答应了儿子昌繁,会给自己家里再送去5000斤的生铁。 家里他也再造新农具,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而且今天一家三口进到皇宫这里来,主要的议题也是敲定两家之间的婚事而已。 其余的,并不那么重要。 “陛下,现在这会客厅这里真的很暖和了。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都冒出了丝丝的细汗。 女儿给您选的女婿,我看是真的挺好的。” 长孙皇后见陛下与昌繁已经谈好了送生铁过去,制作炉子的这事,在客厅当中已经转了两圈的她,很是高兴的转身之后对着陛下说了起来。 此间的客厅里,已经一改往日的凉意,暖和的让人都能够快冒出细汗来了。 这小女婿,有点大本事。 长孙皇后现在看着昌繁,也由之前的心生厌恶,到现在的越看越喜欢。 “皇后娘娘,只要这柴火加的多一些,把那炉子当中的火烧旺一点,暖和的很快。 今早我家里刚刚装上,我们就测试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家里头的客厅较小,暖和起来的速度比这里更快一些呢。 这烧柴火呀,确实是比烧那木炭要便宜上许多。 哪怕是从早烧到晚,应该也耗费不了太多的柴火。” 一直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的昌繁母亲王氏,这才开口对长孙皇后微笑着说道。 都是家里的女主人、都是作为孩子的母亲,王氏也只有与长孙皇后之间,才能够比较勉强的找到了一些可以共同聊一聊的话题。 “是啊,是啊。” “这个繁儿他呀,他有的时候看上去是有点吊儿郎当。 但是在正事面前,他办起事情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而且,还相当出类拔萃。” 小物件大作用(五) 长孙皇后笑意盈盈,她缓缓走过来拉着昌繁母亲的手,很是欣慰的开口赞叹着。 她口中毫不吝啬对昌繁的那一些褒奖,因为她所说的这些都是她知道的各项实情。 为国,他已经尽过忠了。 为家,他也已经给他自己和皇家都解决了许多问题。 特别是,他利用他那制作出来的啥烟花之器利,硬生生的让那荒蛮之人低了头。 而且还听说,他甚至于把那烟花的制作法子,都亲自交到了朝廷的工部那里。 仅为些,陛下已经是一连多日在下朝之后回到家里,一直都是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这便是,非常难得的一件大事情。 如若不然,昌繁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小小的商人,一跃成为陛下的乘龙快婿,并且在这成婚之前就已经多次的下了圣旨,给他封爵,又给了他那若大的封地。 “哟,现在真的是已经很暖和了!”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去掉厚重外衣的长孙皇后,她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客厅当中的温度已经越来越高。 仅仅是人坐着在那不动,也不会再像以往那般感觉到寒风嗖嗖的往自己怀里钻。 “是啊,皇后娘娘,我也是觉得这一会儿暖和多了。 一直只需要往里面添加柴火就行的话,仔细算算,可是比烧那木炭要便宜得多了。 虽说那木炭咱大家也用得起,可是有了这种炉子,咱们一个冬天长时间算下来,起码也是能够省上不少的开销。 那售卖柴火的人,起码多少也能挣上一点银钱过活,怎么想也是一件有福报的事情。” 王氏一真微笑着在旁边开口说道,她进宫之前就有找人认真的打听过,知道长孙皇后一直都是一位勤俭过日子的好皇后好典范,于是,她便迎合着她缓缓的说了起来。 果不其然。 长孙皇后在听了王氏的这些话语之后,一脸的高兴。 她再一次的拉起王氏已经比较暖和的手,轻轻拍了拍。 “繁儿…他确实用心了。” 此时此刻的长孙皇后心里头感觉到很是感动,在皇宫里的这许多年都是受那寒凉之冻熬过来的。 只是今年的冬天,太冷! 特别是自从她生下来兕儿子之后,长孙皇后她自己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大不如从前,抵御寒意操劳着宫中的各项事务,在冬天里是非常难过的一件事情。 除了需要协助陛下做好一些后宫的事物以外,她还需要照顾好几个小孩,在做偌大的后宫当中,活动起来的话,实在是非常的不方便。 长期烧那木炭,既耗费内帑不少的钱财,而且还又要受那烟呛之苦,的确是划不来。 现在有了这个炉子以帮助的话,顿时就感觉舒服多了。 “那个…昌繁妹夫?” “我太子宫那边,你也给孤弄一个呗?我也觉得这挺好。” 见大家都谈的差不多了,一直陪在一旁的李承乾,此时也张口向昌繁讨要了起来。 “没问题,等我拿到陛下拨给我的铁之后,制作好了我就亲自去太子宫给你安排上。 太子大可放心,有了陛下拨给我的铁,我可以命都匠人多做一些铁炉子出来。 有那5000斤铁,制作起来的话我再也不用抠抠馊馊了。 在这皇宫之内,陛下和太子你们想要装在哪里、想要装上多少个的话,随便说。 想要几个,咱就装几个。 咱俩之间,谁跟谁呀?” 昌繁伸出手拍了拍太子李承乾的肩膀,非常豪气的道。 反正就是一些铁匠铺的工本费而已,原材料也是他们皇家朝廷出,自己可不用省着。 慷他人之慨,谁不会? “那…给我安两个?”李承乾一边搂着昌繁的肩膀,也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李世民之后,一边有些不太自信的开口对昌繁说道,并且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头。 虽说李承乾是个太子,在外人眼里也是威风八面。 但现在他老子李世民还在这里杵着,他开口说话,甚至行为动作都是完全被压制的。 他自己那点的自信,早就被他老子的气势覆盖之下,早就已经完全土崩瓦解。 昌繁心里头不知道的是,在他有些羡慕对方是当今储君大唐太子之时,李承乾倒是内心当中羡慕起昌繁可以在陛下的面前的那种随心所欲。 “行,两个不行就三个,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有任何事情你不用跟我客气。 不就是几个铁炉子嘛,总之装到你满意就是。” 昌繁对李承乾挤了挤眼睛之后,微笑着大方说道。 客厅的气氛,慢慢融洽。 融洽(一) 昌繁转头,看向陛下。 “陛下岳父大人,您那边的话需要安装几个? 我好给你精挑细选,把制作出来最好的炉子留出给您。 您这边给我提供精铁,那您就是我的金主贵人,咱们必须得照顾陛下您的意愿不是。 只要你张口,俺就照办。” 此时的昌繁一脸的讨好,又是一副计谋得逞的小模样。 而李世民这边,苦于现在有求于人家,也不好发难。 他只好有些不太满意的对昌繁说道: “你个臭小子,什么事情都是把别人都轮一圈了,然后才想起我这个陛下岳父来。 我是当今陛下,你却把我留在了最后才给我安排,你这小子有点不太地道啊! 我的甘露殿那边,你最少也给我安装三个,要挑好的。 然后…后宫里的那些各个宫殿你也得给我全安上,省得以后她们一个个都找我讨要。 还有朕的卧房,必须也得给我安上两个。 当然了。 皇后娘娘这边,她是你小子的岳母,她立政殿这里的每个房间必然是少不了的。 甘露殿和立政殿这里必须抓紧时间先全部安装上,其余的可以慢慢来,回头你都制作好了,你就去工部找几个匠人师傅跟着你一起学,其余的宫殿的炉子就让他们去弄就行。 这么算下来的话,大概60个也就差不多了。” 李世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之后,便把所需之数量大概的给算了出来,他一边踱步一边对着昌繁开口说道。 既然5000斤的铁都交给这个小子了,那么李世民他也不再跟昌繁客气。 那些个原材料,可都是户部严格把控主要用作制作兵器所需的好材料,如果不是这个小物件有着如此大作用的话,他还真是不舍得给拔出去这些朝廷比较紧俏的生铁给昌繁。 李世民他这个人的算术,其实还是非常精到的。 他最擅长的事情,实际上就是把钱财物料用在刀刃上。 不过,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一件事情,谁让现如今的大唐还是那么贫穷呢,如果再不节约着点其用度,上上下下那么多的部门可就没办法正常的运转了。 “那个陛下呀,您可真的是非常精于算术,您就给了我5000斤的生铁,这一张口可就要60个铁炉子,您可是一点也没有跟我客气啊。 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给我家留下一点,我家里头的锄头篱笆现在可是一个也不剩的了,现在全都做成了炉子,都送到宫里头来了。 我可不敢因为这个,到时候耽误了家里头的农事,那可就会有许多的人要饿肚子了。 不过,算了算了。 既然刚才我话都说出去,那就照陛下您的意思办吧。 60个就60个,看在长乐她的面子上,我就当是做了一次赔本的买卖吧。” 昌繁故意装作一副赔钱赔大发了的可怜样子,满脸不甘的对着李世民说道。 他很清楚,李世民这个人既然能当上陛下,他必然是有着很多把刷子的。 如果不让他感觉他赚了一些自己的便宜,很有可能等到炉子制作出来并装上去以后,他又会回头认真想通一些算术上的隐藏问题。 兴许有一天,他还会心疼上他拨给自己用的那5000斤生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其实,5000斤的生铁,哪怕是按照目前的铁匠工艺水平的话,全部用来制作那取暖用的铁炉子也能够制作好几百上千个了,材料是是够富余的。 只是这个铁炉子是新制作出来的产品,也还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露过面。 因此,即便是善于算术的李世民他自己也算不准,到底5000斤的生铁能够制作多少。 要是他知道自己制作一百几十个铁炉子连那一半的铁都用不掉的话,他肯定又会感觉他被自己所欺骗了,他可是当今陛下,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又善罢甘休的。 哪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他皇家里的乘龙快婿。 李世民的性格,昌繁结合历史上的记载,还有他女儿长乐对她这个父亲的各种评价,也算是大致上早就有过了很多的了解,自己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低一低自己的头颅。 世界上的上位者,特别是这个封建时代的君王,他又怎么会愿意看见比自己更加精明更加会算计的下属臣子呢? 李世民抬手一捊短须,有些小小得意的开口再说道: “多说无益,铁炉子此事…咱们就这么商定了。 你们成婚以后,那么我就是你的岳父,往后你也是该改口称呼朕为父皇的了。 帮朕办差办事,你可不能随意就找那么多的理由推搪,只要朕把旨意告诉了你,你一切就照我的意思去办就行。 将来,朕亏待不了你! 就凭你这个聪明劲,未来的日子必然会是有着一片大好的光明前程。” 此时的李世民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亲切,在这客厅当中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 李世民把话说完之后,在其他人正欲开口之时,只听见他又再次开口招呼道: “走,咱们该动身了。” 融洽(二) “现在就动身?到哪去?” 昌繁顿时一愣,他真的是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还好好的,大家一起聊着调拨5000斤铁给自己制造取暖铁炉子的事情,一直都是聊的还算不错。 会客厅当中的气氛,此时此刻也还算比较融洽。 “外面木箱子的那个,你说要先给我安装的铁玩意,现在就去甘露殿书房给我安装去。 既然正事已经谈完,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此时的李世民真的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他想着眼下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给他安装这个来得更重要的了。 昌繁这个傻小子,竟然还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好好好,现在就去。” 话都说明白了,昌繁这才恍然大悟反应了过来。 不知不觉间,长孙皇后她对于昌繁以及昌繁一家人的态度与印象和那好感,瞬时也是变得越来越浓烈了。 这小女婿,他挺能造啊。 很快,一行众人便抬着木箱子来到了甘露殿陛下他办公的书房当中。 有了先前的安装经验,帮着忙打下手的宫人在昌繁的指挥之下,他们的动作也已经变得相比之前更加熟稔了许多。 没过去多久,一个和立政殿店一模一样的铁炉子,便在李世民的亲自监督之下,完成了妥善的安装。 宫中的下人,也是迅速的跑去抱来了一些柴火。 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刚才火彻底的烧旺起来之后,甘露店书高这边的温度也迅速的提上来了。 此时的李世民才满脸笑意的做到了他的书案前,此时的他感觉到非常清爽和温暖,他拿起书案上的御笔试了试,很明显的就感觉到写字都不会手抖和感觉到冰冷了。 温暖的书房,很得劲。 而昌繁则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看着一脸满意的皇帝陛下李世民。 他心里倒是想着,这堂堂的大唐皇帝,他以往的那些日子应该过得也是算得上比较节俭和清苦。 竟然为了节约一些炭火的用度和开销,在寒冷的冬天还要受那寒冬冷冻之苦。 他真的是配得上,史书上书写的那千古一帝的名号。 此时此刻的昌繁,倒是有了恻隐之心和波澜的感动。 “吱呀…!”书房门开了。 “陛下,房仆射求见。” 就在昌繁在旁边想着后世的学者对于李世民的综合评价的时候书房门被推开了。 一名精神矍铄的公公弯着腰走了进来禀报道。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那位公公,他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并开口说道: “之前我不是早就吩咐过你们了吗?说了朕今天需要会见客人不处理公务。” “房大人说,有要事要禀报陛下。”公公连忙解释。 “行,那让他进来吧。” 李世民虽然略有不悦,但一听到房玄龄有要事禀报,那必然不会是小事情,还是让过来禀报的公公传他进来。 房玄龄是他的肱股之臣,也知道他今天会见亲家,确实没有时间见臣子处理公务。 但是他,还是过来了。 因此想来,必定是有一些紧急重要的情况要和他商议。 很快,房玄龄就进来了。 不过刚刚走进书房,他似乎就发现了此间书房当中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因为书房这里,很暖和。 房玄龄躬身一礼之后,接着便开口说道: “陛下,我刚刚接到边关方面的消息,那荒国的宇文奎往西边的夷国派出去了好几拨的使者与密探,到那夷国去寻找烟花的制作之法。 而且,他们还派出了一支三千人左右的精骑兵队伍,对咱们青州与忻州沿线的各个村落与边关点进行攻击与盗抢。 他们行踪不定,每每得手之后便扬长而去。 边关附近的百姓与各个进出口的值守将士损失惨重,到目前为止已有300多名我大唐兵将惨遭对方毒手。 百姓的损失,不计其数。 咱们边关的守军,已经派出去了多批大军进行反击,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青州的陆亚逊已经上了多道加急奏书,奏请陛下可否让已经正在返程的长孙冲部与秦怀道部援军折返回去,再次协助他们守军进行戍边反击?” 房玄龄说到这里,他抬头有些忐忑的乜了一眼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李世民。 他在等待,陛下的决断。 李世民沉吟三息,而后才把目前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昌繁,眉梢一扬问道: “陈家小子,边关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你认为是否需要让已经正在返程的大军再折返回去,去帮助青州那边的陆亚逊将军? 朝廷此时,该做些什么?” 昌繁也已经听出来了,李世民现在把这个问题抛向自己的身上,他就是故意的。 那么他必然的目的,就算是对自己的考较。 考较 昌繁耸耸肩,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候着的房玄龄。 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边关战情突变,陛下他心中应该是已经有了明确的决断。 明知故问的事而已,还要借此机会在房大人面前对自己进行一番考问。 昌繁转而对着李世民施了一礼之后回答说道: “陛下,边关战事事关国家将士的性命,也关乎边境附近百姓的安全,兹事体大,还是请陛下亲自做决断更好。 小的只是小小男爵,现在也算是陛下皇家的女婿,只能够说如果陛下决定了要对那荒国人进行还击,小婿我也愿意再次亲自率兵前往,为陛下和朝廷效命。 那边的情况我不甚了解,因此也不好作出具体的建议。” 昌繁说着,便要把这个皮球给李世民踢了回去。 自己婚事刚定,封赏给自己的封地与官职也还没有走马上任,现在在人家面前也不好做出更多的表现。 如若不然,那便是喧宾夺主了。 况且,自己确实是不了解那边的真实情况,这两眼一抹黑的哪来有良策可献。 想要考较自己的才能,那么陛下你也别那么焦急呀。 反正昌繁已经心中打定了主意,不在其位便不谋其政。 不给你献策而已,那总不至于要杀自己的头吧? 小小的边关骚扰与偷袭,这是那荒国人故意为之,故意扰乱大唐军队的军事部署与视线而已。 要是真的敢大举进攻,那他们大可不宣而战,直接派出大军兵临城下了。 年前自己亲自率领的禾塘岭特种战士对他们的袭击,还有对他们少年骑兵训练营发动的那场团灭轰炸,已经对他们整个荒国造成了重大的打击。 发起举国的大战,估计他们目前还没有这个自信。 3000左右的骑兵队伍,对于几千里长的边境线来讲,除了扰乱视线,剩下的作用应该就是以攻为守了。 宇文奎此人,并不傻。 李世民对于昌繁此时的回答他并不满意,但是此时的他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因为他知道昌繁的本领,主要是在商业的领域,在朝政与军事方面,并不拔尖。 回头仔细认真想一想,他又感觉到内心有些舒服,因为昌繁这个小子,在某些方面的话还是得把自己当成依靠。 仔细斟酌了三息,李世民才对房玄龄开口:“青州和忻州那边,暂时不用大军回援吧。 边关守军据城而守,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战,陆将军他们守住过大城池应该不成问题。 咱们只要命户部再往他们那边多运送一些武器盔甲,再送过去一批粮草。 定可保,边关无夷。 至于边境附近的百姓,可下一道命令,让负责各郡县的州府派出兵丁过去,把边境线上的百姓们迁至城池附近。 大家集中起来,先挺过这一段艰苦的日子。 等解决了西南的问题,咱们再回头商议荒国人的方案。” 李世民一边说着,他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了下来。 房玄龄一听,顿时心中便是骇然一惊。 听陛下这话,应该是接到了西南方面的军情动荡,否则的话他的脸色不会如此难看。 “陛下,西南方面是否又出了什么事情?”房玄龄急问。 李世民点点头,皱着眉吐出一口浊气后说道: “西南边陲的战火,已经快要燃烧起来了,土谷浑的两万大军犯边,他们来势汹汹。 我已经让兵部下令,命西南边陲那边,全军进行戒备。 最需要援助的该是西南。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的奏报,说吐谷浑的两万大军眼下已逼近凉州,根据前线守军送回来的急报,那边说土谷浑的军队一路烧杀抢掠而行,已经是导致我大唐的商队数百人的失踪和财货的丢失。 他们的行为,极其恶劣。 真是一点也不把咱大唐将士的实力放在眼里,这种事情咱们必须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李世民在军事方面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在昨天晚上他接到了西南守军送回来的边关奏报之后,他立马就传令几位将军以及皇子们到勤政殿议政。 只是今日没有上朝,还有昨晚的文官没有到场。 因此,此事房玄龄还尚未得到具体的消息。 但是边关的大体军令,已经通过兵部加急送了下去。 说句比较实在的话,自从之前灭了突厥之后,整个大唐其实都是已经迎来了非常难得的和平与珍贵的发展时间。 在那一段时间里,大唐国土周边的各个大小国家都是惊讶于大唐人民的综合实力、还有大唐各部军队的强悍战力。 于是,邻近的大多数中小国家都是自觉的把他们自己的獠牙给默默的隐藏了起来。 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都有些担心与害怕自己的国家,将会有一天成为大唐军队的下一个目标。 但是土谷浑,在他们得到了一些跨越式的发展之后,似乎已经忘了这一切。 甘露殿书房(一) 吐谷浑,在大唐西南边境以外,他们有着一望无际的辽阔大草原。 他们通过把草原上的牛羊售卖给周边各国与物资尚且比较匮乏的大唐汉人,他们换回来了大批量的金子与银子。 同时,他们也购买回来了无数锋利的武器与物资,再加上他们自己所拥有的天然优质马场,再有了那金子银子的帮助之下,便轻轻松松的强大壮大了他们原有的军队。 与之同时,也慢慢的壮大了他们吐谷浑统治者的野心。 当他们派往大唐国土的探子回来禀报了一些汉人境内的繁华之后,他们却坐不住了。 他们自信的认为,那些汉人境内的繁华该属于他们,他们才应该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也或许是和平的时间太长了一些,他们便都忘记了大唐国土上面汉人将士的战刀曾经有多么的锋利。 他们甚至也忘记了,大唐汉人之吃苦耐劳与遇见外敌之后会适时出现空前团结的独特之凝聚力。 因此,他们开始动兵了。 他们土谷浑集结起了他们的精锐队伍,挥舞着大部分从大唐汉人手上买来的战刀,开始不宣而战的向汉土进发。 吐谷浑的骑兵队伍,一路上进行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在短短的时间里,便靠着这种直接破格获取的手段便得到了不少原本不属于他们的物资与无数汉族商人手中的财货。 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便更加膨胀了吐谷浑上下的信心。 这便有了大唐陛下在夜里接到了来自西南边境的十万火急之边关急报。 “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房玄龄脸色有些焦急的连忙开口询问道。 “房爱卿莫着急,先坐下来等等,我已通知了其余的几位将军和大人过来,等人齐了之后咱们再详细商议下对策。” “陈家小子,你也坐。” 房玄龄和昌繁,都在李世民的示意之下坐了下来。 昌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参与到朝廷的军国大事。 今天,只是他的好日子。 他与李世民打交道,一直以来也只是为了人家的女儿,想要成为对方的女婿而已。 因此,他也没有跟这个大唐最高掌权者有过多的客气。 他在甘露殿书房这里,显得也是非常的随意。 看着陛下他偌大的书房,昌繁倒是有些好奇的,到处打量着各种各样的物件和摆设。 他心里头思量着,书房里的这些各式各样精美的摆件,如果是放在后世的话,它们每一件到底又会值上多少钱? 而此时的房玄龄,在停止谈聊国家大事的时候,他才再次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有些热。 “陛下,我怎么感觉书房这里今儿个有些热呢?是不是臣的感觉错了,会不会是我之前小跑着过来找您的原因?” 本身就穿着厚厚的衣服,此时房玄龄都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面微微冒出了些小细汗。 这在往日,从未有过。 李世民这时,才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道:“哈哈哈,房爱卿你过来看看,这陈家小子给朕安装了这个好用的小东西。 铁制的炉子,专门用来烧柴火取暖用的。 而且有了这个东西之后,不断的烧火取暖也不会担心会有炭毒,且也没那柴烟呛人。 你来之前刚刚烧着,就咱们聊天的这些功夫,整个书房都已经变得很是暖和起来了。 以后,朕在书房这里和你们商议事情,可就暖和多了。 朕在这里批阅奏折,再也不用受那寒意袭扰之苦,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非常好的玩意?” 李世民瞬间变脸,脸上之前因为边关战报所带来的那些不悦一扫而光,此时此刻又变得有些洋洋得意了起来。 他脸上的那情绪瞬息之间收放自如,确实不是旁人一般可以随便就能够学得会的。 其这样的本领,实际上都是可以够资格上台表演的了。 他从书案上走出来,一边说着话介绍着昌繁给他安装好的铁炉子,一边带着房玄龄就来到了旁边角落的炉子旁边。 一边做着介绍,一边还不断的在用手左右比画着设计。 他那感觉模样,就好像是他们面前的这个铁炉子本就是他亲自设计制作出来的一样。 很明显,他对此很满意。 而在一旁认真听讲介绍的房玄龄则是不断地在点头。 一直等到李世民手舞足蹈的说完了一大通话之后,房玄龄才笑着开口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炉子所发出来的暖意,还是烧柴火的。 有了这个物件,哪怕是连续不断的烧火,也很节约。 这倒是一个,很是不错的取暖物件,我还说了,怎么今儿个我进来之后就感觉,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原来是它。” 房玄龄一边赞许,一边又凑近了一些仔细看了看。 然后,他接着再说道: “咦,这个是铁做的?看这个大小应该要费不少生铁。 陛下呀,这个物件虽然非常的不错,但是咱们可还是不能够推广这个呀。 东西虽好,但是太费铁。” 房玄龄全部都是用铁制作而成的炉子之后,他马上又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对此的担忧,确实也是完全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现在整个大唐也是非常的缺少铁的,所有的铁基本上大部分都是用来制作兵器。 铁在大唐,是管制物资。 在民间的百姓那里,除了比较必要的农用具所需,否则是买不到生铁的。 房玄龄确实,忧国忧民。 甘露殿书房(二) 李世民微微点头,他也知道房玄龄所说的都是大实话。 但是,这该死的大冬天他实在是太冷了。 每日坐在甘露殿书房这里处理国事公务,确实很受苦。 “嗯,房爱卿这个朕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今年的这个冬天实在是太过于寒冷了。 每日朕坐在这书房里,和你们商议事情,还有批阅奏折等等可是一个苦差事,还有你们冒着寒意过来,还让你们各位将军和大臣们在这受冻,朕实在也是很过意不去。 况且这个铁家伙是联的好女婿亲自送来给朕安装上的,咱不用…白不用不是? 驸马女婿孝敬的,朕可不能拂了他们的一番好意呀。” 李世民满脸笑呵呵,大言不惭的对着房玄龄解着说道。 坐在后面的昌繁顿时就是翻了几个白眼,心想这个陛下老丈人也真是忒不讲武德了。 明明是他自己厚着脸皮从他闺女手上抢来铁炉子,现在在房玄龄的面前,倒是说成了自己上赶着要给他孝敬似的。 而且,他想不要都不行。 这果然就是大唐的第一不要脸之人呀,他怎么在历史上就成为了那千古一帝呢? 即便是正史史书,也可能有它了解不到的地方呀。 算了算了,这都成为了自己的岳父老丈人了,而且他还是当朝的皇帝陛下,自己就给他这个面子不去戳穿他吧。 否则自己的5000斤生铁,他很有可能就会翻脸不认账,不调拨给自己使用也有可能。 若是如此,可能自己家的那些锄头农具都没法打造了。 耽误的家中农事的耕种,那自己家下一年的收成损失,可就要大了去了。 后果必然就是,自己的富贵爹又要拾起棍棒收拾自己。 “嗯,驸马女婿来孝敬陛下这也是非常应该。 甘露殿书房这里,确实也是非常的需要安这个铁炉子。 陛下万金之体,而且又是常常日夜辛劳,可不能够冻坏了身子,那可太不值当了。 此件安装好这个,陛下您也可以安心的处理各项事物。 驸马男爵太孝顺,对陛下您实在是太有心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好用的物件如果传扬出去,被多数的人争相效仿,这样会大量的消耗掉咱们大唐的铁存量。 我所忧虑的,仅此而已。” 房玄龄忧国忧民,但是他要担心所表达的意思会引起李世民他个人的一些误会,所以他又补充着解释了一番。 他的本来意思,确实不是说皇帝陛下不能使用这个非常实用又节约消耗的上好物件。 他所忧虑的,只是外面的那些权贵以及多数富裕之人。 他们的消耗物资的能力以及生活上的奢糜程度,很多时候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 一旁的昌繁看着眼前的两个位高权重的大男人,在讨论着如何节约生铁的用度消耗方面的问题,而且还牵扯到国事民生方面的严重问题,他此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李世民此时沉吟思索,还没有开口接房玄龄的话。 昌繁索性直接对他们俩说道:“陛下,房大人,不就是需要消耗掉一些铁而已嘛,这没什么的呀。 只要朝廷给我一纸批文,等到天气暖和回来了以后,我可以着手给你们去弄。 咱们大唐国土辽阔,矿产资源也是相当的丰富。 只要朝廷需要,只要陛下给我一些必要的支持,我就可以给你们弄来大量的生铁。” 昌繁心中非常明白,他知道生铁这个东西,想要弄到大批量的话,土方法就有很多。 只要他自己稍加改进,准备好一些各项的工具用具,完全是可以提高铁矿石勘探、开采、提炼生铁的效率。 这放在以往,只是他并不认识朝中任何一个大臣而已。 开采铁矿本身就需要得到朝廷上面颁发的特殊批文。 现在好了,他自己成为了陛下的乘龙快婿,有了陛下这颗大树作为靠山,再能够得到朝廷的正式批文的话,他这个理工科班出身的人,勘察与开矿挖矿,炼制生铁那都还不是小事一桩。 况且现在的自己,有人有钱又有关系,许多在原来看来非常困难才可做到的那些天大的事情,只要自己安排妥当,都是可以为之的。 李世民与房玄龄很是惊讶的对视了一眼,顿时就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昌繁,两人同时感觉这小子又是在说大话了。 开矿炼铁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 这其中涉及到的专业匠人的作业,那可就多了去了。 整个大唐国土上的矿脉应该是存在着不少存量的,但是在朝堂各部门机构当中,懂得这类技艺的却是少之又少。 大多的铁矿几乎都是掌握在那五望七姓当中的大世家他们的手里头。 都说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句话可不是一般随便说说的而已。 那些有着深厚底蕴的超然大世家,他们的手甚至都可以伸向当世朝堂,影响着朝廷当中许多事情的走向。 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 朝廷当中即便是位高权重的陛下也不敢轻易的,拿他们那些超然大世家开刀,更要顾忌和他们撕破脸皮闹掰。 因为那些大世家他们的买卖运营,一般都是遍布整个大唐各地的。 大堂的物资,多数都是控制在他们那些世家的人手里。 甘露殿书房(三) 整一个大唐生铁的来源,大部分都只能依靠那些世家。 那些世家当中的一些主要骨干子弟,即便是他们做出了一些触犯了律法的事情,朝廷衙门当中的主事人也不敢轻易的给他们按律定罪。 究其原因,只要就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和影响力,对于大唐国家来讲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的手,确实也太长。 有很多的时候,就连当今的皇上和朝廷的刑部,都要受制一些那些大世家的掣肘。 百姓当中的许多错案冤案的源头,实际上也是来自于他们那大世家人的手里。 连皇上都如此难,更何况那些只有白身的平头百姓了。 沉吟了三息之后,李世民还是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当真懂得…开矿炼铁? 莫不是跟朕开玩笑的吧?” 昌繁一摆手,蹙着眉非常认真的回答道:“陛下,你可饶了我吧,跟您开玩笑,我可真的不敢,那可是欺君之罪。” “等着寒冻之潮过去,我便可以着手开展做一件事情。 朝廷只要给我准备好手续和下放一些相关的手令,让地方上的府衙好好的配合,用不了太久,我便能给朝廷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来。” 昌繁眉梢一扬,十分自信的对着李世民和房玄龄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在他心中已经早有准备的了。 早在去年的时候,他在青州返回长安之前,就已经派出去不少的人员,在许多的地方进行过了勘察。 大唐境内的许多山脉,都是有着丰富的铁脉矿脉,只不过没有朝廷的正式允许,才没有擅自去开采挖掘而已。 “好,那生铁的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得上心一些。 有何困难的话,你随时可以直接来找朕,咱们大唐的老百姓还有许多人都还在受冻,还有前线的将士们,他们眼下也没有足够的铁来制作兵器。 如若不然,朕即便是自己在使用着这个铁炉子取暖,那么朕自己使用得也心中有所不安啊。” 李世民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昌繁的肩膀,很是慈祥关爱的微笑着勉励道。 虽然他还有些半信半疑,但是昌繁这个新女婿,他之前说出来的、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事情到了最后几乎都是被事实证明,他都做到了。 因此,此时的李世民心中又多了一份期待。 这个事情如果做成了,那这将会是成为脱离世家掣肘朝堂决策的一个最好契机。 即便是万一做不成,那朝堂也不会有着更多的损失了。 最多只是,失望而已。 这个昌繁张口就说的,说他自己可以炼制生铁的事,陛下竟然一下子就相信了。 而且还批准了他,让他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干。 房玄龄在旁边听着,怎么感觉就有点那么的不真实、有点很是儿戏的味道。 难道陛下对他的那些听起来有些荒谬的想法,就如此的轻易就相信了他么? 房玄龄不是嫉贤妒能,他确实是非常理智的认为,炼制生铁这种工部匠人都不能轻易做到的难题,难道这个刚满二十的少年男爵,他真能做到? 还有一个就是,据确切消息证实,陛下与皇后娘娘已经决定了,将他的嫡长公主李丽质嫁给面前的这个昌繁,并且在今天推掉早朝,所谓的就是与昌繁的父母见面,敲定他们婚事的最终具体事宜。 就在房玄龄有些愣神的时候陛下又再次开口了: “对了,玄龄,你现在在这里正好,小女长乐与这陈家小子的婚事已经商定最终细节。 按照礼部的规矩,正式的.赐婚文书还得按着日期重新下一道旨意,才算是正式的完成了朕对他们的赐婚。 那么现在,就由你来给他们拟旨吧,回头我也让这个小子给你弄上两个铁炉子,直接送到你家里去。 这个炉子你也看到了,它确实是顶好用的,还能节约了那买煤炭的开销。 这寒冬腊月的,即便是待在家里也是冻的不行。 你每日回到自己的宅子,还得操心着朝堂上的各种令人糟心的事情,这些情况,朕都是知道的。 咱们可都得保重好身子,咱以后君臣联手要做的事,可还是多着呢。” 李世民乜了一眼昌繁,他自己在谈笑风生之间,又帮着他把两个取暖铁炉子的名额给当做人情送了出去。 昌繁只好摊摊手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对着李世民匝了匝嘴回敬他。 他是当今陛下他最大。 他说送,那自己就送呗。 众所周知,房玄龄是李世民的肱股之臣,帮着他排忧解难无数次,也为国为民付出了许许多多的辛劳汗水。 对大唐的整个发展,他所出的力气不可谓不大。 送他两炉子,也是应该。 甘露殿书房(四) 房玄龄此时正在愣神。 他的内心也无比的震惊。 “啊!”房玄龄还沉浸在昌繁所说的提炼生铁,还有陛下要对他们赐婚的事情的那思考当中,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今天陛下让他拟旨,他连忙接着回答说道:“好的,陛下,我来拟旨。” “房大人,可麻烦你了。” 昌繁很是开心的微笑着对房玄龄作揖拱手说道。 “呵呵,陈男爵呀,你能够娶上长乐公主,你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呀? 男爵你可能有所不知,在整个长安城的青年才俊中,惦记着嫡长公主的可并不少。 但是公主她却偏偏就看上了陈男爵你,你可真行啊。” 房玄龄一边慢慢的走向书案前,一边和他身旁的昌繁说着这些对房玄龄他来说、多少有些羡慕嫉妒恨的玩笑话语。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不单单只是自己家想和陛下的嫡长公主李丽质缔结姻亲,就连朝中的唐俭,侯君集,李靖和程咬金他们,可是一直都睁大双眼盯着李丽质呢。 他们每一家都是希望,希望自己家中的优秀子嗣能够有一人可以与李丽质成亲,可是在此之前,朝中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李丽质将要和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要结成一对了。 他们青梅竹马,是从小认识从小一起玩耍读书长大的。 主要是长孙无忌在朝中的那无人撼动的地位,再加上长孙无忌他的亲妹妹又是现当今皇后,那长孙无忌与陛下的关系就更加的牢固了。 所以其他的朝中大员,大家便渐渐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是要争的话,他们是争不过长孙无忌家族的。 但是从去年开始,朝中的许多大臣又得到了消息,又开始有传言说长孙冲似乎与李丽质又要成不了一对了。 他们的关系,据说已经渐行渐远,李丽质这个嫡长公主的心思并不在他的表哥长孙冲的身上。 因此,朝中的各家文武大臣们的小心思又开始自觉的活络了起来。 他们互相又看到了机会。 只要和陛下攀上亲家,再加上他们在朝中的地位,那他们的家族必然又能够得到一个跨越式的重大飞跃。 这可是,荣华富贵呀。 更况且,那嫡长公主李丽质确实也是长得天生丽质,让许多家的公子哥们都见上一面之后就有些神魂颠倒了。 所以去岁的时候,各家各户的文武大臣家,他们大家都要开始打上主意了。 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赫赫有名的房玄龄房大人。 只是没人想到,做过许多人都有着多方算计的事情,竟然是被一个年方十九的昌繁给捷足先登了。 就这一下子,在整个长安城这里,昌繁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就这样莫名的就得罪上了许许多多的公子少爷们。 “嘿嘿!”昌繁听到了房玄龄所说的,说自己能娶到长乐公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倒是没有反对,也没有开口反驳他的意思,只是嘿嘿的对着李世民和房玄龄傻笑。 即便是自己的福分,那也是自己靠努力争取来的。 你们既然这么说,那就算是这么一回事吧。 房玄龄见昌繁不作答,只是在一旁有些得意的傻笑,他接着又开口再次说道: “男爵小子,你可别先太得意哈,我帮着陛下拟好旨意发下去没有关系,这不费事。 你接了正式的圣旨,和长公主成了婚以后的话,那你与陛下皇家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可是有一件事情,你可得不能够掉以轻心。 就是按照以往的惯例,那就是世家的子弟是不允许和皇家联姻的。 你家在整个华楼堡虽然算不上是高门大户,但怎么说也还算是富贵之家。 华楼堡陈氏一脉,如果认真讲究起来的话,陈氏大小也还算是长安的一个世家。 当这个圣旨发下去之后,你就相当于破坏了世家千百年来定下的规矩,那接下来你很有可能会面对其他世家的攻击和发难。 你自己可得要预先做好,面对和承受那些,来自于各大世家发出的压力。 娶当朝公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男女婚嫁方面的事情。” 房玄龄有些苦口婆心,也有些秉公办理的口吻,把这些昌繁他很有可能将需要去面对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为公为私他都得说一下! 眼下在整个大唐境内,能够左右朝廷决策的、能够让朝廷文武大臣做出各种决策之前不得不先考虑一下他们的,唯有这个根深蒂固又影响深远的各大世家。 因为他们的手,有的时候真的是伸得很产很长,他们的影响力,也遍布了大唐各地。 而且… 轻易的还不敢动他们。 甘露殿书房(五) 陛下也在这里,房玄龄也无需有太多其他的顾忌,其实他说的也基本全都是实情。 大世家掣肘朝堂的决策,这可算是老顽疾,并不是一朝一夕才发生的事情了。 即便是陛下,也很头疼。 “世家的压力?我成我的亲娶我自己喜欢的公主,我碍着那些大世家他们什么事情了? 除了我爹和我的陛下岳父大人能给我一些压力以外,其他人我才不在担心范围之内。 他们那些大世家爱怎么定他们自己的规矩就怎么定,我只要遵守大唐的律法就好。 这天下,是大唐人民的。 大唐人民,都是属于咱们英明的皇帝陛下的子民。 而每个大唐人民,只需要遵守自己国家的律法就好。 根本就不需要,去理会那些什么大世家的狗屁规矩。” 昌繁对于那些世家的恶习与伎俩他是深恶痛绝的、同时也是毫不在乎的。 大唐的各大世家掌握着整个社会六七成以上的资源,但却从来没有任何一家有影响力的大世家愿意肩负起、他们本来就应该担当的社会责任。 而且他们还常常不顾百姓的死活囤积居奇,操控货源哄抬物价来达到他们赚取那巨额利润的目的。 甚至在有些时候,他们世家的子弟还枉顾律法的约束,随意欺凌弱小的普通百姓。 昌繁对于他们的好感,其实早就已经降到最低了。 “说的好,你能有这个觉悟和想法,确实算得上是咱们大唐的好儿郎了。” 听闻了昌繁的这一番见解理论之后,房玄龄倒是顿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陛下皇家的女婿,原本就该有着这般铮铮铁骨的独到见解,既然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亲近之人,对于那世家的规矩,确实是应该不予理睬。 而且,还该挺起腰板来。 否则,何堪大任呀! 一直竖着耳朵看着房玄龄与昌繁不断交谈的李世民,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他也是有些忍不住开口了。 “嗯,陈小子,此事可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到时候那些世家的爪牙们很有可能会聚集在一起,商量出各种各样的缘由与借口。 等到上朝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利用那些借口缘由充当各种攻击你的条陈,利用一些事件的漏洞上奏来弹劾你。 总之那些世家安插在朝廷中当差的人,数量可不少。 他们办起正经事情来他们可能不怎么行,但是要联合攻击整垮掉某一个人,他们可能会是最在行的。 这也是朕最不喜那些世家的人其中的一些重要的缘由。 动不动就弹劾自己人、动不动就找点事情来抨击朝堂,朕觉得这还真的不是一个忠臣良将该能干得出来的事。 往后,你可得万事小心。” 切莫中了他们的…圈套,虽然你是朕的驸马女婿,但是上了朝之后,一切的事情朕也只能够秉公去办理。 为了天下稳定,很多时候朕也是需要采纳一下他们的一些提议,你得懂得朕的苦心。” 李世民还是有些担心,担心昌繁的经验不足,不足以和那些老奸巨猾的人周旋。 昌繁虽已成年,但是他眼下毕竟还是比较年轻,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即便你自己再如何的天赋异禀,那你的为官之道与生活经验不足的话是很容易要吃大亏的。 特别是要独自去面对那些在官场之上,已经混得是相当滑溜的各世家安排的老油条。 “弹劾我?” “陛下,如果真的有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无故弹劾我,那么陛下您会不会随便就相信? 又会不会…出手收拾我?” 昌繁自己非常的清楚,很多方面事情的决定性,都是在皇帝陛下他的手里。 只要他不轻易的相信那些信口雌黄的世家之人,那么自己往后将会是相对安全。 主要得看,陛下的态度。 “呵呵呵!你小子。”李世民一听这话,顿时就呵呵呵的大笑了起来。 最近接触的多了,他也是对昌繁的性格有了更多和更全面的一些了解,他已经发现这个小子在很多的时候,说话办事都是这么的直接明了就会点明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也知道他性格耿直,为人也老实敦厚,在很多事是是非非面前他就只会直来直去,根本就不会动那心思多绕弯子。 耿直敦厚的品性,在众多皇子和驸马当中,倒也难得。 “不会,朕可是明君,并不会轻易的听信谗言,更不会毫无根据的听从他人的话,就会对为朝廷尽忠的人出手。 当然了,只要你往后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去想想朝廷的律法,大事都以朝廷的利益放在首位,便是正确无夷。 那么…你便办不了错事! 反之…如果你真的是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朕还是会腾出手出来,收拾你的。” 甘露殿书房(六) 站在炉子边上的昌繁,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凉。 这皇帝陛下有点无赖呀! 昌繁嘴角抽了抽,马上又是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陛下岳父大人,你绝对可以放一万个心,除了要去为陛下办差办正事以外,我是绝对不会犯事的。 当然了陛下,如果是为了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为了做到陛下给我下达的旨意,有的时候用上一些非常手段,那确实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破坏了一些原有的规则,那么陛下您可是也不能怪罪于我的。 陛下岳父大人,您说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昌繁一边努力的作着对陛下的保证,一边又顺着杆子往上爬先给陛下他打一下预防针作为心理准备,免得以后他想要自己帮他办成一些比较难办的事情,然后又要用着一些朝廷上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 只想马儿跑,不想马儿吃上一口草的买卖,可干不得。 “你个臭小子,如果是朕让你奉旨办差的话,又怎么会给你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 朕指的是,在没有朕的允许之下你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给朕乱来。 还有那些五望七姓的大世家的他们,你往后可得多给朕想出来一些好的法子,在合适的时候给破了他们的抱团应付朝廷之攻守联盟才行。 他们那些人,心思太多。 当然了,如果要出手对付他们的话,办起事情来也必须要在规则之内,如此办差方能够不让他们抓住弹劾的把柄。 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李世民有些没好气的,对着昌繁就是一通说教,他是知道昌繁这小子,有真本事的。 只是比较担心他,此时正值年轻气盛的年龄,在和那些圆滑的世家之人打交道之时,可别轻易的就意气用事了。 否则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明白明白,反正以后我多听陛下的意思就行了。 陛下让我前往青州,那我绝对不会向着汴州而去。 陛下让我前去镇守国门,那我必定会为陛下把那边境全线给牢牢的守住了。 绝不让那多余的鸟,可以飞进大唐的树林里就是。 往后如果那些五望七姓或者是八望九姓的世家之人敢来惹咱或是对陛下不敬,陛下大可遣人来告诉小婿,小婿我定会揍得那些大世家之人,连他妈都认不着他来了才行。 小婿我从小就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必定说到做到。 陛下岳父您…大可放心!” 昌繁一副豪言壮语,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给李世民保证的说道着。 这可是自己的大靠山呢,无论如何可得牢牢的贴住,不让它有一些松懈的地方。 只有这样,自己往后才能够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混他一个风生水又起。 昌繁知道自己身上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相当的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也清楚自己能够干点什么。 只要自己有了名分,只要自己有了那一展拳脚的地盘,那么自己就可以有很多办法可以做到富甲天下,可以继续努力壮大自己用来自保的队伍。 其他的一切,皆为空谈。 “哼!” “你自己的心里有数就行,可别忘了上次在长乐酒楼,朕给你说的那些话,还有交代给你需要你来完成的那些任务。 要是往后做不到,你到时候可别回过头来怪朕惩罚你。” 李世民抬起手指,对着昌繁用力的点了点。 然后,他转过身去,对着一旁愣神的房玄龄开口道: “好了,玄龄你去拟旨吧,咱明日就颁布下去,让礼部那些家伙按制直接通告天下。 朕的闺女成婚的事,无论朕如何去安排,也是轮不到那些世家他们来对朕指手画脚。 朕的女婿,当由朕来选。 朕的女儿,朕自己做主。 他们想要作死的话,那朕就让他们试一试,看看是朕的刀足够锋利,还是他们的脖梗子够硬一些。” 此时的李世民,在说看此话之间,不知何时已经缓缓的半眯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凌利而坚定。 他受那大世家掣肘的时间已经是够长的了,如果在他自己女儿选择夫婿的问题上,那些大世家的人还要跑过来横插一脚的话,那李世民自己也不会介意抽出刀来砍一砍他们的双腿,好来试一试自己的刀锋还够不够锋利。 “是,陛下。”房玄龄答应一声之后,便坐到了书案前。 他是李世民的多年的老搭档老伙计的了,自然也是十分清楚李世民的脾气秉性,还有他所需要面对的各种状况。 世人都说房谋杜断,房玄龄必然会不失时机的,每次都能够站在李世民的角度上,来为他谋取对他、对朝廷上的那些更大的利益。 这,就是房玄龄的智慧。 甘露殿书房(七) 没过去多少时间,房玄龄奋笔疾书就把圣旨给拟好了。 已经坐到书案前的李世民又开始在一大堆的奏折里,翻找起昨夜送来的边关急报。 他在盘算着,等再过几盏茶儿的时间之后,他派人过去通传的那些武将与户部尚书唐俭他们也该过来到了。 把边关急报找出来,等一会儿也好让那些将军们看看。 这件事情,可是眼下最为急迫需要商定下来,需要尽快安排人去解决的。 这是朝廷的重大事件,也让那些能争善战的大将军们,给这件事情好好的拿一主意。 知人善用,集思广益是李世民一直奉行的用人信条。 只有集众人之所长,只有把适合的人用到适合他的位置之上,才能够发挥出其最大的作用出来。 朝廷当中,可不养闲人。 此时,候在一旁的房玄龄又与昌繁攀谈了起来。 “那个陈男爵,即便是你不怵那些五望七姓的大世家,那对于你们华楼陈氏氏族,你可也不能够掉以轻心不做点各方面的准备。 华楼陈氏的真实底蕴,可也不像是你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直接简单,虽说现任的陈氏族长的口碑能力不怎么样,但那也只是表面的现象。 据我所知,华楼的陈氏可也是传承了上千年的氏族,族中的不少能人与智者,都是分散在天下各国各地的。 暂住华楼堡的,多数也只是一些普通之辈而已。 你不做一些必要的准备,老朽担心你将来会吃大亏!” “准备些啥呀?”昌繁蹙着眉很是不懂的看着房玄龄。 “准备一些应对之策呀,你现在在整个长安城,可是风头正盛,在年轻一辈的人当中,你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老话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搞不好的话,华楼堡的主事人他们,如果对于你的各项行为有所不满的话,有可能要把你逐出华楼陈氏世家。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极大可能会发生的一件事。 驱逐离开陈氏一脉,这可并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现在的长安能够站稳脚跟的青年才俊当中,他们每个人的身后莫不是都有着他们各自的家族势力的支撑。 因此,才能够长盛不衰。 独木长得再粗壮参天,可它也离不开树林的庇佑啊!” 房玄龄对于长安城,甚至是整个大唐的各种各样团体势力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他们无一另外的,都是习惯性的培养自家的子侄,然后把他们推向前方更大的舞台。 待他们在自己那位置上有了成就、手上有了实实在在的权柄与话语权,到了那时就是他们回报家族的时候了。 抱团发展谋取利益,是他们一向惯用的积累财富与强大家族势力的手段。 在房玄龄看来,兴许昌繁也该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昌繁这个棋子,他本身因一些原因不自知而已。 他的劝解,也完全是站在昌繁的角度和出发点上来为他个人的前途发展而着想。 只是让一片好心的房玄龄他没有想到的是,昌繁对他此建议的回答,并不像他理所当然想象中的那样。 “嘿嘿,房大人,这事你可能就多虑了。 华楼陈氏一族现在最大最主要的问题就两个字,贫穷。 现在族中的多数人员,大家为了好好的活下去,早就已经是自顾不暇的了。 他们如果想要把我驱逐出陈氏一族的族员,那我还巴不得他们早一点这样去干呢。 之前我们家就有和族中的一些人闹过一些矛盾,在去岁的时候我就有想过要自己家单独去建那个宗祠祠堂,只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没有单独去建成而已。 我家里头算是五代单传,那所谓的族亲都是五代往上才有的事情,如果被家族当中驱逐出来的话其实也是无妨的。 如果真的是有被敌对,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实际上我家还能够省下不少的钱银出来。 在往年,其实我爹每一年都是要给不少的钱给家族里。 但凡是家族中有过节气需要进行祭祀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他们都会找我家拿银子。 美其名曰,说是为了家族中的繁荣昌盛贡献一份力,实际上都是看我爹会做买卖,能够多挣回一些钱银,他们的做法也只为了让我家坐稳这个冤大头的位置而已。 家族成员的身份,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的。 如果被驱逐,那也算是比较荣幸的一件事了。 那些族老们,我早就知道他们一向是不安好心的。 他们如果出手,我顺便接着就是了,我可不怵他们。” 昌繁说话的口吻很是不屑的说着这些事情,这种情况可是完全要挟不到他们家。 昌繁看向此时已经是一脸惊愕的房玄龄,他搓了搓有些凉的双手,接着开口再说道: “至于我个人的发展前途方面的问题,这完全得靠自己。 虽说老话有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是我也曾经听说过另外的一句相对应之老话。 那就是… 老竹倚老,黄沙必埋之。” 甘露殿书房(八) 房玄龄见昌繁此时是如此的自信和淡定,他便也没有再担心与犹豫。 房玄龄他便把手中已经写好的圣旨交给了李世民过目,李世民仔细看完之后,他也是没有一点不同的意见。 然后,他便盖上了大印。 “此事,就这么定了。” 李世民有些意味深长的微笑着对昌繁说道。 “谢谢陛下。”昌繁一听,这流程都走完了,他便乐呵呵的感谢了一声李世民。 想娶个媳妇,真难呀! 既然最后的圣旨已经马上颁发下去了,既然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已经到手,昌繁就准备起身告辞离去。 他认为自己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应该也是没有自己什么事的了,想着赶紧开溜。 就在这时,甘露殿书房的门再一次被先前的那一位公公轻轻推开,而后他走了进来。 “禀报陛下,李将军与程将军还有唐俭大人他们几人已经到了书房外边,正在候宣。” “请他们进来。”李世民头也不抬的说道。 “陛下,我……”昌繁正欲开口好好的向对陛下请辞回到立政殿那边,可是李世民再次头也不抬的打断他的话: “坐下,等下一起议事。” 昌繁无奈,只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陛下,陛下。” 李靖和程咬金他们,你进来书房之后,便齐齐的鞠身行礼向李世民打着招呼。 “不必多礼,大家都坐。” 待众人落座之后,李世民乜了一眼像个小媳妇一样安静坐在一旁的昌繁,他接着转头又对李靖说道: “李将军你来说一说,说说南部边境的情况。” 李靖作为大唐兵部尚书,也是大唐的第一名将,眼下南部边境的战况,确实也是他手上掌握的情况最多。 李世民让他介绍情况,自然也是最为合适的。 “是,陛下。” “目前土谷浑的前锋部队大约有人数两万有余,他们声势浩大的已经通过了边境界线。 我方在凉州城那边有着9000多名的常驻守军,南部边境其他地方的边境防线上,咱们也还有着数万的边防守军,只是他们的驻地都比较分散。 他们大多数驻守于各个城池之间,即便是现在全部下令调动的话,他们也是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对凉州城做出比较有效的支援。 现在有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存在,那就是土谷浑军队他们对当地的情况非常的熟悉,如果他们此次发动战争是早有准备早有预谋的话,我想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切断了我方边境线之上各个城池之间的往来。 咱们此时,实际的情况应该算是处于被动劣势。 我方各城池的边军,如若要回绕大唐腹地后再开拔过去的话,又会耗费不少时日。 主要是战情紧急,绕道而行的援军所需要增加的时间,是我方耽误不起的。 凉州城,独自面对土谷浑大军的话唯恐坚持不了多久。 眼下的窘境,便是如此。” 李靖对于南部边军的实际情况作出了描绘,他自己本身在来之前就根据汇报上来的各方情况做过了汇总。 对此情况,即便他是大唐的名将老将,他此时此刻亦是满脸的担忧。 敌众我寡,而且对方此次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还来势汹汹一路急速的推进。 虽说大唐的边境人总数也不少,全部积极起来的话,两军对阵也不一定会输给土谷浑那边的军队。 可是己方的边防守军因为边境线太过于长,想要在短时间之内集结起来,即便是没有对方的阻挠,这也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边境状况,实属堪忧呀! 李世民沉默思索,此时他并未发话。 “土谷浑这些王八羔子,其实咱们早就应该主动出击,都干掉他们算球。 这些混蛋这就成了祸害? 在以前我就说过,把边防的驻军全部集结起来,干净利落的一次性把他们全部解决,都先给灭掉灭干净,省得他们日后给咱们添乱。 他们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咱们朝廷大军前往的时候,这些兔崽子们都是一个个躲得他们远远的不露头。 现在趁我们边关势弱,他们又要兴风作浪,竟然还敢派兵到咱们的凉州城来。 我看他们是牛羊吃多了,把脑袋也给腻坏了。 区区几万人也敢惹咱?我看他们一定是不想活了。 这次不狠狠的收拾他们一番的话,日后还得来乱咱。 陛下,您就下旨吧,咱们从朝廷派出大军过去,就让俺老程来打这个头阵,一次性的把他们全都给灭了,省事。 我看这事也没啥好商量。 他们不服,不听话,那就把他们打到不敢进犯为止。” 甘露殿书房(九) 小国犯边这种事情,在程咬金看来并没有多大的事。 即便是有,也好解决。 在程咬金的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等到上了战场,两军对阵,他老程的大斧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方要是还犟着不服气敢在他老程面前耍威风的话,那直接就把其活劈了了事。 这种趁别人势弱,就闯到别人的地盘上面进行侵略的小人当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把他们生劈活剐,在程咬金看来那才是快意人生的事。 根本就用不着,把他们武将聚集在一起再商量对策。 “等等…等等,程将军。” “程将军护国守国之勇气必然非常可嘉,可是程大将军你也不要忘记了咱们大唐眼下的窘境。 我大唐现在是国库空虚,就是对那土谷浑动兵的话,至少也得需要五万以上的兵力。 双方开战之后这中间所需要耗费掉的兵马钱粮,程将军你可知道又需要多少? 这个问题,绝对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大坎。” 见程咬金这个时候热血上涌热情高涨的说得,两军交战似乎是易如反掌的事,一旁的户部尚书唐俭赶紧立马就站了出来急忙的开口反驳道。 在这种情况之下,两国可千万不能够随便就这么开打。 或许别人不知道大唐财政的全部家底,但是作为户部尚书的唐位却是非常的清楚。 兵部一道军令下去,大军随后就会开拔,那么户部那里就需要全力以赴的对大军所需进行紧密配合。 这差事,其实并不好办。 说到底,配合兵部的军令出动作战的话,户部是需要做好许许多多方面的工作的。 兵马动之前,户部的钱粮就得先行一步提上日程。 而且,武器盔甲战马等等装备也需要在短时间之内,就得调拨到相应的位置之上。 这方方面面,每一样想要做到符合规定的标准,都是极其的不容易的,也是需要耗费掉极大数额的多笔钱财。 前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下面的税银刚刚交上来,这才让户部一直紧巴巴的手头稍微宽松了那么一些。 可现如今如果马上拍板,马上让兵部下令派遣出大军去征讨那个土谷浑的话,朝廷户部当中现在当真是没有这个大量的钱粮。 两国交战,打的就是钱。 大军每呆在外一天,每一天需要耗费掉的钱粮实际上是非常惊人的。 户部管钱,唐俭管户部,对外如果需要大举用兵,那就必须先得到户部、也就是唐俭的鼎力支持才行。 否则,即便你是名将老将那你也会是寸步难行。 “是啊,是啊,程大将军你有所不知,现在咱们的户部里头的库银已经……不多了!” 唐俭手下一名专门管理账册的刘姓副便见程咬金言之凿凿只想着调兵遣将打大仗,他也是连忙开口接着话茬说道。 但是他话都还没说完,便见到程咬金那一双带着杀气的牛眼正狠狠的瞪着他,刘大人的话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他已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都有些担心自己继续说下去的话,到了最后程咬金会不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一下子甩到书房外面去。 程咬金这个人,除了陛下和李靖大将军以外,他是谁也不服谁也不放在眼里的。 只要他不爽,他可是随时都会动粗,从来不跟对方有任何的客气可言的。 “你们这些书呆子,开口闭口动不动的就是钱钱钱,现在问题是简单的银子多花少花或者不花的这些个问题吗? 那狗曰的吐谷浑人,现在人家都快拱到了你的家门口里来了,人家一路上肆无忌惮的抢夺你的财货、欺辱你大唐男人的妻女,咱们大唐男儿凡是站着撒尿的,不是都应该奋起反击吗? 咱大唐铁血男儿无数,铁骨铮铮的都是真汉子,难道就让那些吐谷浑人骑在咱的脖子上拉屎拉尿?咱也不还手? 刘大人那么心疼银子,难道你现在的想法,是想让咱大唐现在就放弃凉州吗?” 让咱们大唐边关的商人,任由他们的性命与财货,冤死在那些混蛋土谷浑人的手下? 此时的程咬金很是没好气的开口说着,他的五连问直接问得户部的刘大人哑口无言。 而且他那么大的一顶帽子直接就是重重的扣下去,直接把刘大人吓得焦急万分,他那双老腿都开始有些发软,开始有些莫名其妙的轻轻发抖。 现在可是在陛下的面前,可是不能表现得不够忠心啊。 他说的只是户部现在没钱打大仗而已,并不是说他自己的主观思想是想要放去凉州那边的城池与边关的商人。 这程咬金,实属太无赖。 甘露殿书房(十) 程咬金虽然说的气愤,但是他并不是针对刘大人个人。 他所说的这些,都是凉州那边奏报过来的实情,他所说的那些话也是他的心里话。 站在旁边的其余武将,其实他们的真正想法也是和程咬金都是一样的。 但是文官他们,所考虑的大多数都是朝廷当中的银子。 朝廷的钱袋子干瘪,确实是非常的不好办事。 因此,当程咬金与唐俭和刘大人之间互怼之后,所引来的又是文武双方的争执不下。 在打也不打之间,大家沉默了几息时间过后,又开始无休止的互相拉锯进行舌战。 这样的状态,实际上也是令李世民非常的头疼。 他们文武大臣双方所说的那些话似乎都挺有道理的,但是如果要开打的话,又确实绕不过去户部的银钱。 户部的库里,如果捉襟见肘拿不出银钱的话,别说那些派大军过去还击的霸气话了,连军队都没办法开动得过去。 可是如果就此置之不理,就此放弃凉州城的话,李世民肯定是心有不甘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大唐的威名与尊严又何以能够留存? 以前朝廷当中的文武大臣他们,也是常常在对外吹嘘,吹嘘大唐的军威如日中天,可是现在呢,人家土谷浑人都把三万骑兵拉到你大唐的地界上面来放牧了,人家一路高歌凯进掠夺你大唐汉人的财富,大唐所号称的百万雄兵却是连屁都不敢大声的放一个。 现如今如果连一个吐谷浑都不敢开打的话,在将来的日子又如何能够服众又如何能够彰显大唐的军威? 掌管大唐的这个大家庭,有的时候真的也是挺难的。 此时的李世民蹙着眉,对着在书房当中他面前的一众文武大臣缓缓的环视了一遍,他看到的是众神色各异。 当他的目光扫过,最后落在太子李承乾的身上的时候,李世民才放低话音询问道: “高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大家说?” 李世民的视线看到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看到他们两个似乎都有些欲言又止,因此李世民就先向太子李承乾询问了起来。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无论现在朝廷如何艰难,咱们也不能够放弃凉州的城池与百姓。 放弃了凉州,实际上就等于放弃了川蜀之地,蜀地虽然多山地,但是那里也有大片的平原,蜀地平原虽说算不上一跃千里,但是其依靠地理优势经过多年的发展,眼下也算得上是比较富庶的一片区域。 儿臣曾经了解过,约在米仓山、大巴山,以南,高原以东,长江以北,白帝城等区域耕地都是不少的,而且蜀地是盆地,本身是易守难攻,是咱们大唐得天独厚的一块天险之地,咱们绝对不可轻言放弃。 自古以来,兵家必争啊。 咱们眼下缺少粮饷,咱们可以向天下再度征集,儿臣就不信倾全国之力,也守不住小小的一个凉州城。” 李承乾有些豪情壮志的说着这些他自认为的话语,他自认为可以行得通的一个比较不错的方法,但他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父皇此时已经缓缓褪去了先前的笑意之脸。 没错,太子李承乾说的这些话也是有着一定道理的,只不过在旁人听来,他自己的这想法也是太天真了一些。 一个土谷浑三万骑兵的进犯边疆之城,李承乾他就只想到了向天下征集钱粮,他就只想到了倾全国之力去迎战。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贫困交加的大唐百姓,还能不能够承受得住做全国的征银。 百姓的真实情况,实际上就是百废待兴的一个情形。 大唐立国之初,各方势力割据已久,年年的征战,有很多地区的百姓到了此时都还是有着很多食不果腹之人存在。 大唐能够稳定发展繁衍人口,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况且,即便从各地百姓他们当中,征集到了那对外作战的银子与钱粮,那如果下一次其他的国家军队再次犯边呢?难道又再来一次倾全国之力去征讨反击对方吗? 这大唐虽说不小,可又哪来那么多的全国之力? 再说了,征集粮草它不需要花费时间的吗?等到你征集到足够的粮草之后,很有可能那黄花菜都凉了。 到那时候,人家土谷浑的三万骑兵,很有可能早就已经兵临长安城下了。 你还怎么的,跟人家打?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白了一眼单纯又天真的李承乾,他微不可察的又轻轻摇了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在那些太子太傅的教导之下,到底都学会了些什么? 作为大唐的太子、作为大唐未来的储君,他怎么会有如此单纯又如此不知道人间之疾苦的思想。 此等无知的思想与那书籍上记载的那个:何不食肉糜?的典故故事可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呀! 这个协助自己处理朝政已经不少时日的太子,现在令李世民感觉到很是无语。 但是,李世民还是按耐着自己的那暴脾气,缓缓的对太子李承乾开口说道: “高明啊,父皇来给你讲一个过去的典故如何?” “什么典故?”李承乾道。 “何不食肉糜!” 何不食肉糜 “何不食肉糜?” 听到这话的李承乾,才抬起头来环视了一遍周边之人。 他看见旁边的文武大臣,一个个都是神色各异,不知他们此时在想一些什么。 但是众人,都不再说话。 这书房里头的气氛,似乎在这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包括他的新晋妹夫昌繁,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非常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一旁。 “好,父皇!” 李承乾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对着李世民回了那么一句。 他的父皇博学多才博古通今,而且还能文能武这件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李承乾此时确实是不知道,他的父皇今天为何要提起,给他讲一个故事典故的事情。 他一直认为,他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毛病啊。 其实他说出来的意思,不就是迎合了程咬金大将军先前说的那些话语的意思吗? 而且自己的父皇,从始至终也没有什么批评其之意思。 为何到了自己这里,父皇和文武大臣的表情,此时此刻又变得如此的意味深长。 李承乾转头,悄悄乜了一眼他打小就有些惧怕的父皇。 接下来,他便只听见他的父皇语气当中夹杂着一些无奈的意味缓缓开口对他说道: “何不食肉糜…其实就是过去晋惠帝执政时期的一个贬义名词,它所指的意思,就是一个人对事物没有全面的认知。 何不食肉糜典故说的是: 有一年发生了饥荒,其治下的百姓没有了那粮食吃,百姓们就只有去挖草根,去吃树皮,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 晋惠帝司马衷坐在高高的皇座之上听完了他的大臣的奏报之后,他却大为不解,而且他还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他说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之时,他们为什么不去吃那肉粥呢? 你说…百姓为何不吃啊? 想来不用我过多的解释。 这个故事,它既讽刺了晋惠帝他自己本人,说话是那么的不切合实际,又那么的体谅不到对方的难处所在,其意即是指其痴呆不能任重大之事。 现在,你能够明白我所讲的这个典故当中它所蕴含的全部意义与意思了吧?” 李世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把这个典故说出来,他是希望自己的太子儿子,能够再往后的日子里可以早些的醒悟。 不再带着那种单纯天真的思想继续下去,如若不然他往后又可以能够堪当大任? 他又如何能够,可以担负得起大唐的这千斤之重担? 话都说到这里,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明白了。 李承乾此时此刻的脸色,是一阵红又一阵白。 他自己都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下去算了。 本身他在父皇这里,一直都没有他的二弟青雀得宠,现如今更是受了父皇的训,被父皇的何不食肉糜之典故,给羞得简直就是无地自容。 他父皇的那些典故之话,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窝子当中。 这意思所指,不就是说明了自己前面的那些建议,不知道人间疾苦,不知道天下百姓之真实情况吗。 其实,自己在太子之位上已经是很努力的了。 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的事情都会如此的事与愿违。 李承乾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非常的痛苦与无可奈何。 他自己出生在皇家,打小开始就已经天下太平,许许多多的大小战争都与自己无缘,自己又何处亲身去经历去了解得那么多? 况且,他也从来没有在百姓当中去生活过,也没有跟他们一起近距离的相处过,他凭空又如何能够可以知道他们的生活之细节? 这种事,能全怪自己吗? “是,父皇教训得是。” “儿臣…儿臣往后谨记。” 李承乾羞愧难当,但他还是涨红着脸连忙赔着不是。 他自己面前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皇父亲,而且他还是整个大唐天下人的皇上。 皇上的权威从不容挑衅。 皇上的决定,只能听从。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是在众人的面前丢人丢大发了,他自己太子东宫的威信,毫无意外又要再次跌到谷底。 待回去之后,自己肯定又要少不了母后的一番责骂。 这太子当得…太难了! 在李世民的心里头,他是非常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儿子李承乾作为当今太子作为未来的储君,能够有自己独立思考与处理各项重大问题的能力。 像今天这般让他把话都说得如此明白的时刻,在这多年以来还是头一回。 何不食肉糜…这是多该作为一国之君时刻牢记使命时刻警醒自己言行的一个好的借鉴典故呀。 而太子高明今日之表现,很显然是非常不合格的。 然…路漫漫其修远兮! 李泰的主张 李世民暗自轻叹了口气。 而后,他又把目光移向太子旁边的魏王李泰。 魏王李泰在最近的几年,是最得李世民欢心的,在很多事情方面,李世民也最宠他。 只要因为,他聪明过人。 而且还非常的积极向上。 “青雀,我看你似乎今日好像也有话想要说? 书房之内,皆是自己人。 你若有话,可畅所欲言。” 李世民在先前,他就已经看到了二儿子魏王李泰在那跃跃欲试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是太子在前,凡事都有个先后与长幼之顺序,因此李世民就先询问了太子之主张。 他看到李泰自信满满的那个样子,或许这个老二李泰会有一个不错的办法主张,那也不足为奇。 李世民收起自己刚刚因为太子之言而不悦的情绪,一双犀利的眼神看向李泰。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应该与上一次土谷浑使者过来咱大堂的时候,向我大唐提出缔结姻亲之事,被我大唐婉言拒绝其要求有所关联,他们不宣而战进犯我凉州之疆域,应该与此事大致脱不了干系。 他们这几年通过贸易,通过不断的把牛羊卖往其周边的大小各国,他们已经挣下了那巨量之银钱。 有了大把的银钱之后,听说他们购买了无数的刀剑兵器回到土谷浑本土。 眼下的吐谷浑,已经不可和以往同日而语了。 他们厉兵秣马,最近的短短几年已经变得兵强马壮。 咱们拒绝了他们之请求之后,这才没过去多少时间,他们竟然就忽的起兵向我大唐之边关要塞凉州进犯了。 这大致应是,恼羞成怒。 儿臣现在的主张,咱们现在不如诚恳修书一封,然后在朝中挑选出一名能说会道的官员前往土谷浑去出使,就给那土谷浑的可汗赐婚,跟他们结下这个两国之姻亲。 如此一来可保边境无忧。 咱们大唐上下,也好赢得那休养生息、繁衍人口与发展繁荣之良好契机。 就用一女子,却退其三万之数进犯之骑兵,仔细想想的话还算是比较划得来的。 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此时的李世民,从一开始对魏王李泰的殷殷期待,又再一次的转入了默默不语。 他在认真思考,思考每一条被众人献上来给他的那策略的可实行性。 只是迄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的一条策略,可以真正的说到他的心坎里,真正的能够打动他令他想要接纳的主张。 这令李世民…有些恼火。 当魏王李泰的话认真说完了之后,虽然在书房当中在场的全部武将们都不太满意,他们都是有些备受打击。 但是,站在另一边的好几位文官们却是非常的支持。 派遣出一名能说会道的官员过去土谷浑操办此事,如果真的可以让其退兵的话,那自然就是两全其美的。 文武官员又安静了下来。 每一个人,似乎要开始考虑起是打是和的策略主张。 而此时的昌繁,依旧还是坐在最末位的角落当中,依旧还是闭口不言沉默不语。 他一个无实权无实职的男爵而已,在这一大堆的庙堂高大上官员当中确实也算不上是值得他人一提的哪一根葱。 不过,他也很清除,在整个大唐王朝存在的289年当中的二十一位皇帝手里,以和亲的方式解决国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问题,一直也算是一个比较主流的项目的了。 如果遇到励精图治并强大了军队的君王,那么其在位的时间用来和亲的公主,数量便会减少许多。 如遇到庸碌之辈当政,那外嫁出去的大唐公主,实际上也是不计其数的。 大大小小,形形色色。 只不过很多时候,朝廷当中的某些官员,都是把那些弱女子推出去,用来作为两国谈判的一个小小资本而已。 每当边境地区遇到有什么纠纷的事情以后,很多的文官们第1个想到的也就是和亲。 与和亲之策来,解决那表面之上的暂时之和平。 在他们的眼里,毕竟对一整个大唐国家来讲,这也算得上是最低成本的一种解决边关祸患的行之有效办法了。 无非,只是牺牲出去的就是一个女子而已。 排成左右两列的文武官员除了武将之外,大多数的文官都是在交头接耳交换各自的意见之后,在那很是默契的互相频频点头。 对于魏王李泰的和亲来解决边关问题之主张,此时此刻实际上已经得到了在场大多数文官他们的认同与赞许。 毕竟两国和亲,和出去的是皇家的女儿,相对于朝中的许多人来讲这与他们家并没有太多直接的关系。 反倒是两国开战,到时候会让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蒙受不少的损失。 因为他们后面家族的买卖几乎遍布了大唐的各地,无论在哪一处燃起战火,多少都是于他们家族之利益而无益的。 这或许…便是利益熏心。 利益熏心 武将们的表情,此时是非常的憋屈与无奈。 得不到户部文臣与陛下的鼎力支持,用兵将成空谈。 文武分管,这是惯例。 而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李世民还在沉默不语,这便给了文官们一个利好的信号。 他们大多认为,陛下此时此刻的对外作战之念头,应该是有所松动了。 不说话…那也算是他的一种态度,那应该就是在默许。 毕竟朝廷发动大军,其之消耗是相当惊人的,而朝廷此时恰恰最缺的就是军饷粮草。 和亲之策,或许有望。 默不作声又面无表情的陛下,此时给所有的大臣们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 而鸦雀无声的书房,也给了大家一种快要窒息的压力。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也没人发出一丝声响。 “唉……!”就在此时。 人群当中,此时有人似乎不合适宜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出自于端坐在那最末端的男爵昌繁。 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昌繁只好有些无奈的站了起来。 昌繁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过来甘露殿陛下的书房这里安装一下取暖炉子而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取暖炉子安装好以后,陛下却把它给留了下来,并且,还让他参与朝廷文武大臣所商议之国事。 既然议论军国大事,那就随便听听呗,多了解一下自己生活的这个国家的事情,其实对于昌繁来讲,也算得上是一件比较不错的事情了。 然而,事情的走向似乎并不向着那阳光大道而发展。 一小国外侵而已,对于整个大唐来讲应该不算什么。 大唐的军力,已属强悍。 驱逐那区区三万余外敌,想来也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对方想打,那就打呗! 这事情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就转入到了那和亲之策的激烈讨论当中。 而且看这局势,还是那比较支持和亲的魏王李泰与那文臣他们略为更占了上风一些。 倒不是说昌繁想要帮助那些武将们据理力争一番,而是他自己本身对于魏王李泰与文臣们所提出来的和亲之策有所担忧,如果此事成行,很大可能又会白白的牺牲掉一位大唐公主的往后的美好人生。 和亲公主,从古至今几乎都是极少有过那好的下场的。 而且对于此事,昌繁向来也是极其的反感。 靠着牺牲弱女子而换取回来的那短暂和平,这应该成为每一位大唐男子的耻辱。 保家卫国之重担,向来就应该压在本国那些堂堂七尺男儿他们之身上。 此时的昌繁,事实上他早就已经有些忍不可忍。 依靠女子换来和平,即便是说出去,那他也能够感觉得到一种耻辱冲他扑面而来。 昌繁伸手正了正自己的外衣襟之后,接下来他便抬腿走到了众人面前的中间位置。 他对着李世民鞠身一礼,很是认真严肃的开口道: “禀报陛下,那和亲之策不可取。” “为何?”李世民随口道。 直到听见昌繁的声音,直到看见他人已站了出来,李世民才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昌繁。 刚刚因为文武大臣和自己的儿子们各抒己见,他也陷入了那动不动兵的矛盾当中。 他差一点就把昌繁也在这里的这个事情给忘掉了。 这小子,可是常常都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或许这个事情可以先听听他的主意。 兴许,可以听到一个比较与众不同又不错的想法。 “不管朝廷如何艰难,不管咱们如何缺少粮草,咱们都绝不能够用那女人来换取和平。 土谷浑人要战,那咱们就跟他们血战到底就是了。 大唐人才济济,大唐武将个个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咱们两国尚未交手,孰强孰弱孰胜孰败都是未知之数。 万万不可,事前而怯战。 敌方即已进犯,那咱们也该即刻开始调兵遣将。 如不迎战,这样不只会有损我大唐之军威,更会因此而有损陛下您高大上之名望。 此战,咱必须得先接着。” 刚才听着魏王李泰的话,昌繁就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不能够用女人来换取任何和平的。 而且自己现在,也就是仅仅在今天,才刚刚正式的成为了皇家的其中一份子。 如果真的和亲,无论派遣出去的是哪一个公主,那可都是他自己的亲小姨子呀。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姨子,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而已,对于那些文臣关于他们的小心思,昌繁多多少少也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他们反对开战,并不完全是站在了国家的立场上着想。 他们谋划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身后的家族势力而谋划。 此等行径已算利益熏心。 孰可忍孰不可忍! 军费数额(一) 昌繁的话音刚落,书案前面的陛下也还没有开口说话。 而坐在左边的魏王李泰,他却坐不住了,他马上就跳了出来开口反驳昌繁道: “你小子说的倒是轻巧,如果立马派遣大军出动过去开战的话,那军饷粮草…从何来? 难道你小子…自己能出?” 魏王李泰见昌繁一个小小的男爵而已,甚至连朝中的官员也都还算不上。 也只是今天刚刚才与自己的大姐丽质最终敲定了其之婚事,他竟然就蹦达出来参与朝政开始指点江山。 如果只是单单的为朝廷出谋献策,这倒是也没什么。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这小子竟然大言不惭,敢明着来反对自己前面提出来的主张。 想要表达自己的建议,那也是应该站在自己这一边呀。 这个姐夫,忒不地道。 昌繁没有理会魏王李泰的那些质问自己的话语,而是选择了直接忽略跳过于他。 自己这已经是成为了他的亲姐夫了,他还一口一个你小子你小子的叫着,殊不知他自己今年也才十二三岁。 因为他自己长得胖,从外表上看上去他的长相让人感觉比较老成而已。 而自己这边,自己今岁已经是20岁的人了,又何必去跟他一个毛孩子小舅子计较呢? 他爱叫唤,就由他去吧。 紧接着昌繁顿了顿之后,继续对李世民意味深长的分析着说道: “我刚刚听了不少,好像有几位大人都比较支持和亲,那么我就想问问各位,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贡献出来,交给吐谷浑人?” 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把目光缓缓的扫向之前叫和亲叫得最欢的那几位文臣大人。 “……”文臣死一般寂静。 “好,很好!”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你们又为何劝说陛下,要用他的女儿来进行和亲止战呢? 难道你们认为,你们的女儿她们,要比陛下的亲生女儿来得更加高贵更加值钱?” “刷…刷…!” 刚才提议和来的文臣,一下子就跪倒下来了好几位。 这其中,也包括了唐俭。 而且还有,一直跟随着他的那一位刘姓户部算术副官。 “陛下恕罪,臣等只是苦于无良策可献,一时着急便只能够想到和亲止战之策。 我等并无其他之,存心要冒犯陛下之意。” 已经跪下来的文臣,赶紧异口同声的解释着,一起向李世民开口为自己求着情。 他们早已经是官场上面的老油条了,也早就已经摸清了李世民的脾气。 商议国家大事之时,即便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李世民一般也不会降罪重罚于他们。 李世民向来在乎名声,上来在意自己的羽毛,因此之前陛下与他们就有所约定,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广开言路。 所以,即便是刚才男爵昌繁如此的给他们扣帽子,他们在跪下来的那一刻,实际上也看见了李世民那一直保持平淡如水的脸色。 各抒己见,向朝廷出谋献策这本身就是他们作为臣子下属的本分之职责。 说错了,赔个不是即可,一般情况下不大需要受重罚。 果不其然。 他们跪在地上向陛下开口求饶,仅仅只是过了几息,就听见李世民语气平淡的对着他们开口道: “都起来吧!” “谢陛下。” 昌繁乜了一眼李世民,见他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便接着继续说道: “那好,若非如此,那我觉得往后咱们大唐每个人就应该有个更好的行为习惯才行。 那就是,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 敌人进犯,打回去就是。 根本用不着,来回商量。” “啪…!” “好…!” “好一个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 刚才昌繁的话音刚落,李世民就一拍书案,喜笑颜开很是高兴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昌繁刚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长大唐汉人的志气了。 即便是李世民陛下本人,听了之后也是真些忍不住,一下子拍案而起。 只是,当李世民对昌繁所讲的那些话开口认同之后,他倒是没再继续追问昌繁那对付土谷浑人之解决良策。 而是,他把目光转向了一直短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吐露过半个字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可是右仆射,许多重大事件的最终拍板,还得靠着这些肱骨老臣才行。 长孙无忌见李世民看向自己,那就表明了李世民想要让他也发表一下意见,于是他赶紧施礼之后接着说道: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或许男爵小陈先生他说的对,咱们大唐汉人确实应该挺直腰杆。 微臣的心里头,其实也是非常的想要派兵攻打土谷浑。 只是…如唐大人所说,咱们国库当中的存银实在不多,如若大动干戈出兵,据老臣所粗略估算前期调兵过去,立马就需要用到至少200万贯左右的钱银跟进。 这还没有计算到,接下来两军对峙的情况下,所需要耗费掉的那些数额。” 长孙无忌他也不愿意主动的去得罪其他的文武大臣,所以他只是把粮晌军费之大概数额给先摆了出来。 仗要怎么打,大伙决定。 军费数额(二) 200万贯,还是前期所需要耗费的数额。 当听到长孙无忌他报出来的这个数字的时候,站在右边的那些武将们脸色顿时一变。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的那脸上,多多少少都流露出来了一些动摇了的表情。 以往他们行军打仗,主管的只是两军的战斗情况,至于后勤补给方面,自然是都有专门的人来进行供给管理的。 缺了武器粮草,直接按照规章流程给他们下达命令下去就行,自然有人安排过来。 虽然他们作为将军首领,你也大概知道军队出动所需要用到的钱粮数量较大,但是如此具体的军费数额,还是让他们一直梗着的脖子陡然一缩。 军费粮饷,耗费巨大呀! 整整200万贯的军队启动费用,还仅仅只是前期大军开拔这段时间所需之数额,还不包括以后两军对阵相互对峙拖沓下来的那些时间,如此想来朝廷的一直以来单单军队方面所承受的的负担,确实不止那千斤万斤之重。 陛下他…也太不容易了! 说到底这都还是因为没钱惹的祸,如果国库有充足的钱粮库存,遇到战事这时便无须如此的束手束脚了。 也许后世的人可能会想不太明白,大唐国力相比其他的国家当时是如此的强盛,为何还会出现和亲的事情呢? 昌繁此时此刻身临其境,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在历史上强盛富庶的大唐,竟然也会常常遇见因为缺少钱财办事而头痛不已的窘迫事情。 其实大唐每年的那些各种各样的税收加起来的话,大约也是能够收上来一千伍佰万贯钱左右,乍一听起来这个数额确实也不算是少的了。 但是朝廷的各个部门,都来瓜分一下开销,再加上每一年可能会出现的自然灾害之后朝廷下拨的救灾赈灾专款,那么朝廷国库里能够真正剩余下来的钱财,实属也是不多。 如果还想要发展一下,想要真正搞一点建设,即便是朝廷有好的计划和项目,其实也是很难对其进行建设安排的。 现在要出兵土谷浑,光是这前期的花费就要消耗掉那么多的积蓄,光是想想都已经能够让李世民陛下肉疼的了。 更别说整个战争如果最终打下来打到最后,甚至很有可能仅仅是应付土谷浑就能够把整一个国库给搬空。 这也怪不得,向来能征善战的李世民在考虑到出兵土谷浑找回场子的战斗,其军费开销之数额的时候,他会如此的摇摆拿不定主意,会如此的犹豫不决。 甚至连文臣提出来的那令他感觉屈辱的和亲之策,他差点都把其给考虑进去了。 一切的源头,其实都归结在贫穷那二字之头上。 若手头宽裕,若那国库当中银钱充盈,想来陛下李世民他早就下旨给那兵部,命治下那虎狼之师直接大军开拔了。 “陛下,微臣综合了下面各方报上来的各项消息,也仔细认真的考虑过,还是认为此番的土谷浑犯边真的不同以往。 他们处心积虑,而且还是不宣而战直接大军入境,想来他们早就狼子野心筹备已久。 派遣使臣前往,又或者答应他们一些无理之要求,很大可能他们也还不会轻易退兵。 迟战不如早战…早一点投入战斗尚且能争取更多先机! 况且,若是采取了那和亲之策略,恐怕对我大唐军队之声威以及陛下的名望…不利。” 犹豫再三之后,李靖大将军还是拱手对李世民施礼过后稳稳的站了出来。 他一边梳理各方汇总过来的那些确切消息,一边头头是道的对土谷浑分析了起来。 自从之前的突厥之战战斗结束之后,一代名将李靖在朝堂之上便开始变得和以往有所不同,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 李靖大将军是大唐的一根主要脊梁没错,他征战半生获得的军功其实也是不计其数。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回归朝堂之后变得更加谨言慎行。 主要他也是有些担心害怕别人嚼舌根说自己独揽大权,虽然李世民不是一个耳朵根子软的人,不会轻易的相信外面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但是…毕竟众口铄金。 一旦国有战事四起,李靖作为兵部尚书,作为大唐的镇国大将军,他的权利并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而有所转移。 护国为国之重担,越是大的事情,越会落在他的头上。 权柄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他就是一把双刃剑。 他能够让你荣华富贵,也最容易让人在掌权当中,不知不觉就会开始迷失了自己。 当然了。 作为一代名将的李靖,他个人的定力与那老到的处世之智慧,一直也还是算得上比较四平八稳与谨小慎微的伺候着当今君主的。 即便如此,军功立得太多的话终究还可能会危机四伏。 毕竟…功高它会震主。 军费数额(三) 李世民有些赞同的轻轻点点头,依旧沉默思索。 现实的情况确实像是李靖大将军所说的那样,现如今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够像以往的那样可以同日而言了。 如果要是在以往的那些时间里,和亲的话也没什么的。 毕竟和亲,在前面的那些朝代与现在的天下各国,也是一件常有发生的事情。 其目的,也皆为止兵戈。 但是今天毕竟和以前已经有所不同,人家的军队都向着你的家门口进攻而来,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不宣而战。 如果你大唐的君臣要是再抛出来和亲的策略的话,那必然会招来天下人所耻笑,天下各国也会认为,你大唐君臣现如今无可奈何,正被逼就范。 这个脸面,还真丢不得! 沉吟三息之后,李世民还是把目光看向了下方的昌繁。 当他之前转而把话题抛向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之时,昌繁自己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毕竟,人家那是亲儿子。 现在在整个甘露店的书房当中,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应该也只有自己最人轻言卑了。 既然陛下不想自己多话,那自己就不要多嘴好了。 李世民原本就想着,先让他的两个儿子露露脸,为国家大事出一点有用的策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一番的问询之后,他倒是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 原本在他看来聪慧的两个儿子,偏偏在这无比关键的时刻又给自己掉了链子。 迫于无奈,他只好又把这个话题转交回给了昌繁。 他乜了一眼已经早老老实实的站回原地的昌繁,看着他一点儿出来说话出主意提主张的意思都没有的敦厚样子,李世民只好张口开始点名了。 “陈家小子,刚刚李靖大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对于土谷浑这个事情,你以为呢? 是该和亲…还是反击?” 此时的昌繁只好再一次的往前站了出来,鞠身一礼。 “回皇上的话,我以为咱们大唐人的头可破血可流,唯独那根脊梁骨它不能弯。 我就单单站在我作为普通臣子作为普通民众的立场上,我的意见依旧是…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虎豹它过来了,我们必定要把他们给揍得满地找牙,甚至于是出手灭了他们那也是不为过的。 大唐人民铮铮铁骨,绝不可在小小的土谷浑人面前就弯了那脊梁和跪下了这膝盖。” 昌繁的话的确算不上有多么霸气十足,但最起码也是表达了国人应有的骨气。 但他的气节坚持,倒是得到了一众武将的多数认可。 “说的好,这才是我大唐好儿郎的骨气所在。” “对,就出兵揍他丫的。” “谁怕谁呀?大不了咱们双方来他一个鱼死网破。” “男爵小陈先生您的这个话非常的提气呀,他们区区土谷浑人算是一个什么东西?他们竟然敢带兵过来威逼咱们? 反击,咱们必须要反击。” “陛下,我愿为先锋,与那土谷浑人不死不休。” “对对对,我亦愿往。” 陆续被邀请到来甘露殿议事的众武将们站在一旁,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开腔说道。 原本是首脑会议,在甘露殿的这个书房当中,简单的就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 但是经过之前的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李世民还是命人把另外一些品阶比较高的文臣武将一并也都邀请了过来。 时间紧迫,这个事情最好今日就能够把它给议定解决。 再拖下去,恐成祸患。 看着眼前的这些嗷嗷直叫的武将他们,李世民也是感觉到有些无语了。 他们的话虽然说得都很有道理,可事情它并不好办呀。 如果现如今国库当中要是有足够的钱粮的话,那不用说李世民指定会把他们都送到战场上去一展大唐汉人之雄风。 让这些默默训练已久的大唐将领他们再多发挥一下,再多立下一些那战功。 可惜…即便是巧妇,那亦是难为那无米之炊呀! 现在的大唐国库里头,全部所剩下的也只不过只有那区区的二三百万贯钱了。 国库的窘迫,他没再说。 这些真实的情况,有几位国公大将军,与文臣当中的肱骨之臣他们都是清楚了解的。 只不过这是大家的短板。 想要多搞钱,不管是文臣还是大小武将,似乎他们在这方面都不算是非常的在行。 出主意为国库挣钱,实际上他们就更加的没辙了。 因此,只要一提到银钱方面的事情,文臣武将双方在更多的时候大多都是偃旗息鼓。 他们自己家里经营的那些大小买卖,最多也只是利用在大唐的地位与人脉,能够在各行各业里多挣上一些回来供养自家众多人口之日常巨额的开销费用而已。 如果出兵对付土谷浑人,这巨额的军费,是最直接最容易卡住他们脖子的枷锁。 吏部尚书唐俭看了过来。 唐俭他脸色铁青。 武将们脸色胀红。 原本一直争吵讨论当中的甘露殿书房,瞬间变得… 全场鸦雀无声。 军费数额(四) 李世民把一切看在眼里。 他微不可察的,暗自轻轻的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 这陛下当得,着实憋屈。 人家土谷浑人伸手打你的左脸,你还得梗着脖子把右脸也给迎上去挨一巴掌吗? 如果不,那又当如何? 吏部尚书唐俭那张铁青的黑脸看过来,已经让多数的武将们的火气小了许多,但是他们高涨的热情没有完全熄灭。 特别是,刚刚听到了昌繁所说的那些提气的话之后。 他们的内心,更加的坚定了此战如若狠狠的还击回去的话,其结果必将能够让整个大唐各方的汉人都直起脊梁来的足够信心。 现场一部分年轻一些的亲信武将,不少人张了张嘴,欲再一次说一说他们的主张。 他们还是希望,可以得到陛下的应允,想出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解决挣国库的空虚问题,好让他们出战。 他们不怕战争,因为他们艺高人胆大,而且手下能征善战的将士数量也并不少。 就在他们踌躇着如何张这个口和陛下提意见之时,就在众武将对昌繁心生好感之时,一旁的魏王李泰他又再一次的坐不住了。 他迅速站了出来,对着李世民施了一礼之后,转头看向正一脸淡然的昌繁并说道: “简直就是在哗众取宠,敢问男爵小陈先生,你除了会在这里喊那中听不中用的花花架子口号之外,你可否还有其他方面实际一些的大能耐? 建议主张国策之前,你可否有征询过唐大人的意见?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咱们的国库当中还有多少的银钱? 如果…如果咱们朝廷兵部诉诸力去对付那土谷浑的几万骑兵,把其余各处的兵力都调往西南的凉州,那么整个行动全程下来的话,又要花掉多少咱们大唐辛辛苦苦收上来的那些税银,这你又知道吗? 你别上下嘴唇子一碰,把军国大事说的如此这般轻巧。 兵马未动,粮草得先行。 这个道理,你又懂不懂?” 魏王李泰虽然现在只有十三岁的年龄,但是他从小就有跟着他父皇学着处理朝政,在很多国家大事方面,他一直都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并且,还能常常说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他是个多才多艺的嫡二皇子,也深得李世民的欢心与宠爱。 即便语出惊人,也并不会让其他的文武群臣觉得奇怪。 况且,在前一段时间昌繁率领着家丁部将解了那青州之围之后,更是派出人去连续打了荒国人的秋风,为大唐朝廷收获了无数的良驹与战刀,也算是屡立奇功,一时的风头正无两之后,也彻底的盖住了他这个向来受宠爱皇子的光环。 也因此,他才怀恨在心。 以致于,他都忘记了眼前这个靠军功上位的男爵小陈先生已经成为了他的姐夫,成为了他皇室当中的一员。 更何况,向来恃才傲物的李泰他也最看不得昌繁再继续在父皇与群臣面前出风头,所以他这个家伙见昌繁刚刚的那一番话又得到了众多武将他们的一致肯定,他便彻底的又坐不住了。 他不止站出来说话反驳,他还跳着脚般的怒斥起来,完全都没有了他往昔那故作稳重的亲王风度。 孰可忍…孰不可忍呀! 昌繁在众人面前的这一番出彩,却是在无意当中彻底的成功惹怒了他。 但是此时的昌繁,本意是不想与魏王李泰交恶的,他是个毛孩子不说,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小舅子。 但此时的他又不想当众被人怼的如此难堪,而且还是事关大唐朝廷边疆的安定之事。 那么,他便觉得自己更加的不能够袖手旁观了。 于是,他依旧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淡说道: “具体总共需要耗费掉的军费数额我不大清楚,但是我依旧认为这个钱无论数额之多少它也必须得花。 而且,还得抓紧时间快准狠的迅速花出去。 战场之战机,稍纵即逝。 眼下敌人已经入镜,并且在我国土之上肆意劫掠,我大唐人民的尊严已然已被人家踩在了脚底之下,如若再不还击回去,便枉为我大唐男儿。 国库库银的短缺,这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够改变的。 但是解决之办法,往往总比困难要更多上一些。 空话我不想说,眼下我便愿意自动捐献出我这一两年挣回来的大部分身家用于战耗。 粗略的估计,我倾尽全力可以拿出一百二十万贯左右的现银,全部献于朝廷国库。 另外,我还愿意像刚才那位将军所说的那样,我亦愿为了国家的安全身先士卒,前往西南部边境与敌人殊死拼博。 还请陛下恩准成全?” 义正言辞说完,昌繁转身正对着李世民鞠身一礼。 军费数额(五) 轰…! 昌繁这番话刚落地,众武将们顿时又觉得热血上涌,大家瞬间感觉太出乎意料。 这也太疯狂了吧? 大部分的身家? 就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拿出来捐给朝廷,换成一般的人肯定是没人做得到的吧。 许多武将,又开始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又有些行了。 只要有军费,打仗方面的话倒不算是有什么大的问题。 这一百二十万贯钱,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这男爵先生,他可是真心算得上是爱国呀,那么大的一笔钱,他说捐就捐。 虽然昌繁这个话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与懒洋洋,但是他说说的捐献军费这个事情,着实是把魏王李泰也给噎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一种被人家套路了的感觉。 人家捐献身家,自己呢? 之前他发表的那些反驳昌繁的那些意见主张的话,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在场的各位文武大臣,在听到昌繁这话之后,不少人又开始窃窃私语或交头接耳。 这时,武将程咬金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皇上,你这乘龙快婿选的挺不错呀,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二十万贯钱,可解燃眉之急。 朝廷再筹措一点,咱们大家也再各自捐献一些,估计大军启动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那咱们就不用再继续这样空等着,无论情况如何咱们不能够让土谷浑的那帮跳梁小丑骑在咱们以脖子上拉屎拉尿。 就凭他们区区三万土人,如果认真算起来的话,其实还不够咱们几个郡县的人多呢。 咱们不用顾忌这么多,直接大军出动干掉他们。 有将有兵有钱有粮,咱们怕他个鸟,咱把精锐都拉出去和土谷浑人大干一场,必须得打到他们的老家去。 也让他们清楚知道,咱大唐汉人也是不好惹的。 敢主动挑事,活腻歪了。” 程咬金胡茬抖动,慷慨激昂又愤恨不已的大声说道。 “程将军,我前面也已经说过了,大军开动的话,这一点钱可是远远不够的。 朝廷国库,把眼下所有的钱拿出来,加上男爵所说的120万贯,依旧是杯水车薪。” 一旁的长孙无忌,看着言语举止较为鲁莽的程咬金,他非常淡然的说道。 “单单是男爵小陈先生捐的银钱肯定是不够的,但咱们不是还有文武大臣许多人吗? 除了他,咱们也可捐呀? 咱们还可以号召,全国各地上下所有的豪族士绅,还有那些地主富户,让他们大家都积极的拿出来一些钱款,那这个问题他不就解决了吗? 打仗是咱们军队的事,但是赶跑土谷浑人,这可是咱们整个的大唐所有汉人的责任。 仆射大人…您说是不是? 我老程虽然也只是一个贫穷将军,可这一次我也尽一点力,为大军早日出动捐一点。” 程咬金说着,便毫不犹豫的举起了三根手指头。 长孙无忌蹙眉一愣,听着程咬金他的话看着他手上的霸气动作,便忽的陡然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就抠抠缩缩的程咬金,他竟然也会那么有钱,今日也会是如此的大方。 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长孙无忌的那脸色,瞬息之间也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他直愣愣的看向程咬金,略带狐疑的开口问道: “程将军捐银钱三万贯?” “啧…” “是…是三千贯!” “哈哈哈…”众人此间已经是大笑不止。 长孙无忌也是笑脸一凝,皱皱眉沉思了起来。 “长孙仆射大人你可就别埋汰我了,三千贯已经是我节衣缩食、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我老程家可没有您长孙大人府上那么实力雄厚,我平时连酒都舍不得多买来喝,这才攒下来那么一点儿的私房钱。 您可能不知道,我平日里若不是蹭陛下他的酒,就是蹭男爵小陈先生的酒来喝,如果之前不是这样节约的话,很有可能今日连这三千贯都是拿不出来的。” 程咬金匝巴了一下嘴巴,满脸无可奈何的说道着。 他双手一摊,全是无奈。 他说的这都是实情,他家父子几人都是武将,皆是效命于大唐军旅,除了上战场那会儿立下军功得到一些陛下的赏赐以外,靠着那有限的月俸,养活着一大家子人,在钱银方面确实一直都是比较窘迫。 而私下里经营买卖,在他程国公家上下并没有人擅长。 说实话,他家真不宽裕。 现如今能够拿出来三千贯钱捐献给国家作军费,这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长孙无忌微微张了张嘴,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程咬金家里的真实情况,他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 即便如此,已实属难得。 刚才自己,只是想多了。 “我也捐三千贯。” “我捐五千贯,土谷浑人欺人太甚,必须打回去。” “对对对,我也捐三千五百贯……” “我捐六千八百贯…!” 军费数额(六) 文武官员当中,不断的有人开口主动提出捐款。 在昌繁与程咬金他们俩的带领之下,甘露殿书房内的捐赠之声起此彼伏。 李世民依旧没开口说话。 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大家群情激昂的一个个都是主动开口慷慨解囊,他倒也是觉得甚是欣慰。 或许这样,那高昂的军费数额兴许真的能够凑齐。 当然他也清楚,这一切的功劳主要是因为一个人。 那就是,男爵陈昌繁。 没有他带的这个头,肯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主动的把他们家中的钱钱奉献出来。 这个事情,自己还真的是非常的难以处理。 “老程他说的对,那土谷浑的孙子他们就是吃的太饱了。 这些年没人跟他掰手腕,他们就真的以为他们自己土谷浑的骑兵已经天下无敌。 这都啥年月了,土谷浑那帮龟孙还敢出兵威逼咱们? 陛下您就让我当主将,再让老程他当副将,我们兄弟两人今儿个这就启程出发,前往西南边境去找他们,看我带着弟兄们干不死他们那些龟孙。 牛羊肉吃多吃饱了,我看他们就是想上天。” 眼看着李世民还在踌躇思量的尉迟敬德,他乜了一眼李世民之后立马就站了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朝廷当中要是有了钱粮,那么大唐与土谷浑的这一场大战,肯定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大唐对外休战已经是有些年头了,他与他手下的那些能征善战的大小将军们,平日里就是不断的重复着训练。 根本就没有机会,再上到那战场上去,罗队鼓面对面真刀真枪的斗上一番。 许多的武将,手已生疏。 手中的兵器,亦是已经多年都没有真正的见过血。 实际上,他们在京城这里都已经是很难呆得住的了。 不过他们大家也都知道一个非常真实的情况,那就是集中在京军队这里的大小将军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 如果自己不及时主动去争取一下的话,那这场难得的保家卫国大战,就未必会轮到自己率着武将们去出征。 这种机会,已实属不多。 尉迟敬德把话说完,他又微不可察的用眼神往左右两边的各位将军们的脸上扫过。 他只想看看,看看其他的将军们对他的主张,是否会有一些其他不同的意见? “老尉迟你说的对……” “不对,老尉迟你这个老小子凭什么在我面前耍心眼? 我老程tmd凭什么给你个老小子当副将啊?你认为我是不会统兵还是认为我不会与那敌人作战? 我还真的告诉你,我的那个大斧子它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带出来的那些老部下,一个个也是骁勇善战得很,面对土谷浑孙子断然不会有一个人脸上会显露出胆怯之色。 这一次出征,我当主将。 即便是俺老程和你比,咱也是丝毫不会逊色的,咱可是哪哪也不会比你差。 老尉迟你要是不服气,咱们两个就出去外面空地耍耍? 老程我保证会让你,心服又口服才成。” 程咬金一跺脚、一蹬眉、接着又是双手往前一摊,毫不客气的对尉迟敬德回怼道。 他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他差点就掉到坑里头了,老尉迟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话里话外还给自己下套。 自己武功高强而且统兵亦有方,在以往的战场之上可也是曾经杀敌歼敌无数,为整个大唐的建立与安定立下过那无数的赫赫之战功。 如果由自己来当这一次对付那土谷浑的主将将军,简直就是手拿把攥。 而且,还能够再一次的发挥余热为大唐再立新的战功。 自己断然不会,让朝廷在这一场战事当中丢脸。 在程咬金自己的理念里,再立战功倒还是其次,因为自己已经贵为国公。 大唐已经停战多年,但自己的那几个儿子,目前依旧是当着御前侍卫小统领,并未能够上战场去立下其战功。 主要是自己想争取领兵出战当主将,顺便能让自己的儿子也多一点一展抱负的机会。 否则,程家前途危矣。 见此情景的昌繁也是觉得甚是有趣,这帮武功高强的武将们在以往的相处当中,他们还能够遮掩一下自己的痞性,可是这真的要遇见了可以上阵去杀敌的大好机会,他们一个个都是谁也不会让着谁,单单从言谈话语辩论之时,其间便充斥着随时可能会被引燃的那火药之味道。 这也难怪,在李世民掌权的整个时期,大唐的军事力量会如此的强盛,会如此的声名在外流芳传世。 李世民他手中有着众多这样的将军,那么将军们其下面的那些士兵,其实不用去深入了解都能想象得出来。 强将手下,必少弱兵。 尉迟敬德 书房议事厅中。 气氛忽的有了一些异样。 尉迟敬德的眼睛狠撇了一眼那程咬金,他对程咬金的厚脸皮还是有些不屑的。 “你为何就当不了副将?” “就凭你的那三板斧,如果打完了之后你可还有招? 你要想出去练练,俺尉迟敬德随时都可以奉陪,别人或许会顾忌你那几招,但在俺的眼里俺是却从来都不怵你的。” 尉迟敬德冷眼看着脸色胀红又有些气鼓鼓的程咬金,他也是挺了挺胸膛上前了一步。 在以往的那些切磋比试交手过程当中,虽然他们有好几次都是打成了平手。 但是尉迟敬德很明显的就感觉得到,程咬金这个家伙那几次和他打成了平手,已经是非常的吃力的了。 要是论武力值战斗力,尉迟敬德只要使出全力的话,自己必然是会稳操胜券的。 压程咬金一头,可以说轻轻松松一点问题也没有。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 程咬金一撸衣袖,吹胡子瞪眼一边上前两步一边说道。 程咬金见尉迟敬德丝毫不懂得见好就收,在让谁人来当主将这个问题上他非得与自己一争这个高下。 而且他还当着陛下和那么多朝廷大员的面,竟然就敢直言不讳的看不起自己的那三板斧之神威,真是太过分了。 自己的三板斧不仅仅是威力巨大,而且耍起来还能够让敌人感觉到眼花缭乱。 一般在这三招之内,二境中阶以内的高手,在自己的全力出击之下,几乎难以抵挡。 而尉迟敬德他自己本人,也和自己的战力相当,那二境上阶的门槛,他也没有摸到。 他究竟凭什么…就敢如此的看不起自己了? 一说起自己的第四招,程咬金实际上是恨得牙痒痒。 自己仅仅只用了三招本家最厉害的招式,已经是能够让无数的对手闻风丧胆的了。 第4招自己不是没有,只是打到第4招之后,于对手的威慑力就没那么大了而已。 尉迟敬德这个野蛮的老武夫今日实在是太目中无人,连自己他也敢不放在眼里。 自己今儿非得,给他一点老程家的武功修为给他尝尝。 昌繁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位声名显赫的大将军互相在那里斗嘴皮子掐架,气氛竟然已经剑拔弩张到要动手的地步了。 而且,陛下竟然不制止。 这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俩人之间的关系,昌繁是知道的。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湺际翘瞥的重要将领,他们对李世民打下天下并镇压掉一些山匪流寇之敌对势力准导噬鲜翘峁┝撕艽蟮奈淞Π镏。 统兵用兵方面,除了战神李靖之外,他们俩人也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左膀右臂的了。 两人一直都受到了李世民的重视重用,在整个大唐的武将当中他们的地位不容忽视。 但尉迟敬德的武艺方面要比程咬金略高那么一点。 而相比之下,程咬金的谋略则又是高于尉迟敬德一些。 程咬金在很早的时候就投靠了李世民,因此李世民对于其一直也是非常信任和宠爱。 再相比之下,尉迟敬德虽然在晚年时也得到了重用,但其地位和影响力,到了后期之后反倒是逐渐下降的。 反观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之间的关系,其实并非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他们的各自的家庭也有着密切的联系。 按照传统礼仪,按照人物关系之问互相理清的话,甚至是可以说他们都是亲戚。 下了朝之后,他们家中的子侄亲人也会相互来往走动。 而程咬金与李世民,他们也是有着君臣之外,亲戚连着亲戚的皇族与国公家的诸多族中后辈的姻亲。 李世民在位的后期,程咬金的女儿更是成为了李世民的女儿的媳妇,这使得两家关系更为亲近。 在李世民临终时,他对程咬金此人亦是给予了那极高的荣誉,甚至还赐予了他“镇军大将军”的独特头衔。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封号而已,镇国大将军这个封号之下有着相当大的实权。 这个头衔它在朝廷当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因为它掌握着整个大唐朝廷的兵权。 正因为如此,安安静静后在一旁的昌繁,此时此刻才有些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台大戏。 他就是想看一看,看看被名邦人士称之为天可汗的李世民到底会让他的这些心腹爱将闹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因为昌繁自己本身,从此时开始,已然成为了他们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他们平日的待遇,在将来也会是自己的明天。 战略定(一) “咳咳……” 就在昌繁那有些许期待的眼神当中,李世民还是非常无语的咳了一声。 程咬金与尉迟敬德的动作瞬时间也是一滞,争吵的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而下面的其他人,也是非常识趣的抓紧时机回归原位。 如果李世民在座位上一直也不吭声的话,估计争吵之下撸袖子动手的人还不止程咬金与尉迟敬德他两个。 他们两人的心腹爱将,也都做好了准备,想要双方好好的比试一番。 李世民的威严,还是让所有人都心生顾忌的。 尤其是程咬金与尉迟敬德这俩个老将他们。 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文武大臣,李世民转头看向了他的中书令梁国公房玄龄。 “玄龄,你的意见呢?” 李世民见房玄龄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似乎一直也在沉默思索这个问题。 于是,李世民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以后,开口点名提问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别人不开口提问就不主动声张的人,往往都是一些睿智又有些狡猾的庙堂老油条了。 “是,回陛下的话。” “即便是有男爵小陈先生大义主动捐献了一百多万贯银钱出来作为军费,再加上朝中各位大臣鼎力相赠,保守估计可以短时间之内筹集到三四百万贯左右的现钱。 微臣的主张…微臣依旧也还是认为花费还远远不够的。 根据以往大小战争结束之后统计下来的数据,那手需要耗费掉的总费用,依旧是令人触目惊心。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此番要对阵土谷浑有备而来的那三万骑兵,两军阵前必定是要大动干戈。 如若陷入持久战,拉锯战的话那更是会旷日持久。 一方开战,另外三个方向也必须要做到严防死守,各方大小边境那里的守军更不能陷入一丝松懈。 其耗费,恐怕无法估量。” 房玄龄站出来一步,他严谨又客观的分析了起来。 剑走偏锋的事,自从李世民登上了大位之后,房玄龄几乎是一直不再有这种主张。 所求的,就是四平八稳。 作为中书令,他向来对待国家大事都是以稳妥为主。 房玄龄所说的话虽然不算是很多,但是他那客观的分析也为在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 三四百万的现银,这一听起来的话的确是数量不少了。 不过这也得看是用来干些什么事情使用,如果要是用来和土谷浑开大战的话,这一点钱的确是不太够看。 大军一出动,到了地方,两军交战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是人吃马嚼的,耗费甚快。 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就能够把这些钱都给耗过精光。 战争打到最后,如果己方取得了胜利的话,那倒还比较好话说一些。 即便再不济,也能够在赢了战争之后得到一些缴获物资来弥补以下军队耗费的损失。 如果战败… 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听着房玄龄的分析,李世民在蹙着眉也是轻轻点点头。 接着,他忽的看向不知道在想着啥心事的昌繁,有些唐突的口吻突然就张口问道: “你小子,都听见了吧?” 实际上李世民自己个人的想法也是和房玄龄不谋而合。 他从青年开始就进入到军队当中统兵作战。按照他个人的性子的话,他早就派大军出去把那土谷浑给灭掉了。 奈何国库里空虚,手头之上又没钱随意调用,即便是他想打仗能打仗他也打不了。 在打与不打之间,李世民一直是衡量各方得失,态度上很是为难的摇摆不定。 昌繁抬头,他一下子还没有从那思绪当中回到现实。 他有些茫然,在听到李世民的点名之后也是稍微一愣。 “叫你呢,男爵先生,我们大家在商议国事,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竟然还会走神? 你这个人,用点心吧!” 见李世民点名之后,昌繁居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很不服气的李泰白了昌繁一眼。 然后接着他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没好气的对昌繁道。 不过他刚刚说完,眼睛余光就看见了李世民那犀利的眼神看了过来,李泰本来想着还两说一些什么调侃一下昌繁,看到他父皇的眼神之后,他立马就被吓得赶紧的又缩回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对于魏王李泰的挖苦,昌繁依旧是没有把其放在心上。 “陛下,我认为咱们的大军出动有个两至三百万贯银钱作为军费的使用,已经足矣。 再多的话,没那个必要。 土谷浑军队我多少也是有过一些了解的,他们的最大优势是在开阔的草原上纵横。 他们的用兵之道,还有各种不同地形上的优势,在我大唐将士面前,我认为他们… 根本还上不得台面。 只要他们踏进了咱大唐的国土,他们许多的优势,便会在我方的摧枯拉朽攻击之下荡然无存。 土谷浑人,不足惧既矣。” 战略定(二) 昌繁沉吟三息,然后接着便继续对李世民说道: “土谷浑人的那些骑兵军队的战斗力,如果放在那复杂的地形上面的话,优势会锐减。 况且我大唐边关地区各处的好儿郎人数也是众多,咱们完全可以在当地征兵。 再加上朝廷派过去的一部分精兵良将,率领指挥他们对土谷浑人发起反击,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派过去的将军,必须是战场战斗经验较为丰富的那一部分将领才行。 一旦咱们的人杀入土谷浑的地界,咱们可以挥师直入杀像他们的王廷,直接就来一个以攻代守。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他们在进攻咱们了,就是他们该想想该如何保住他们的国家。 一味的防守,终不是事。 等咱们杀进土谷浑人他们的中心地界,难道咱们的士兵就不会动手缴获一些他们的各种各样的物资吗? 在他们的地界上,难道还需要我们自己花钱养兵卒? 只要用兵得当,没准咱们的大军拉过去,还能够因为这一场战役再赚上他一笔。 我可是听商队的人说过,那土谷浑人养出来的牛羊,可是相当的肥美。 他们出手购买临近过国的那些物资的时候,听说他们从来都不会缺少金银财宝。 咱们应该还要带上大量的马车过去,把他们土谷浑人地界之上能够被拉得走的各种各样的物资,全数的都给带回来就可以了。 难道咱们大唐,还会缺少那些拉物资的马车不成? 我虽然读书不多,以往也没有过于关心朝政上的事。 但是我可也是知道,当年咱们的李靖大将军,在他率领咱们大唐将士远征突厥的时候的那些光辉事迹。 难道李大将军当时收拾突厥人的时候,咱们的朝廷就亏了很多的钱?” 昌繁一边认真回想,一边很客观的给大家解释分析着。 当李靖在一旁听他说完这个话的时候,也是眼睛一亮。 之前与那突厥之战,实际情况确实也是这样。 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时候也是顿时恍然大悟。 打仗他不一定必须是一个赔钱的事儿,只要运筹帷幄当当的话,兴许打仗它也能是一个赚钱的事情。 大唐之前与突厥人的那些战争,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此时也是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嘴角处也是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丝耐人寻味的样子。 自从陛下他掌管朝政之后的这些年,虽然小战不断,但是大战却几乎没有。 因此也导致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这两位陛下的左膀右臂竟然也把一些行军打仗方面的事给搞忘了。 当年,突厥王庭因为吞并了其国内的几个大部落,他们的军力得到了空前的暴涨。 之后,因为其王庭的主要骨干人员觊觎大唐汉人那些精美的丝绸和茶叶,还有肤白如脂的貌美女子,于是他们就策划发动了好几场对大唐汉地城池的劫掠。 因其手段的残忍,还有他们在掠夺过程中的嗜杀,引来了朝堂上下的深深震怒。 当时的大唐,虽然依旧还是相对的比较积贫积弱,但是因为上下一心,还是在得到消息的五日之后调动了大军。 刚刚稳定下来的大唐朝庭军队带着远远不够的粮饷,毫不犹豫的打了一场漂亮之战。 当时的主将,正是李靖。 当时的李靖大将军亲自率领了大唐的复仇之师,并大胆的启用了不少年轻的将领。 到了地方之后,满怀悲愤的大唐将士轻装上阵,杀得那突厥人的精锐骑兵丢盔弃甲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他们的主力部队,也在惨败之后仓促而逃亡。 他们的王庭里的那些统治者也是死伤无数,估计他们到了现在也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消息传回长安,长安的百姓可是高兴坏了。 当大军凯旋之时,李靖大将军更是带回来了突厥人精心饲养的无数牛羊和大批量的骏马,还有那突厥王庭因为其匆忙逃命来不及带走而留下来的巨量奇珍异宝。 加上一路上的缴获,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收获满满。 朝廷的户部主事,在那些物资入了库之后,他可是一天天的一直都笑得合不拢嘴。 当时的大战,后来经过核实计算,不但军费的开销全部赚了回来,而且还狠狠的给多赚上了一笔。 现如今,土谷浑与大唐之间的兵事,可是与当年相似。 但是土谷浑的王庭,会不会和以前北方的突厥人一样的富有,那可就不一定了。 可土谷浑的地理位置,怎么看也算是至关重要的呀! 他扼守着大唐与吐蕃国之间的商线之路,大唐的汉人想要和土蕃国通商,那便必须要经过他们的地界,得到他们土谷浑人的允许才行。 或者,这也是他们了解到大唐汉人物质丰富的渠道。 或者也因此,他们才对大唐汉土有了贪婪,有了起心动念并出兵进行掠夺的开始。 但是,他们会得逞吗? 战略定(三) 文武大臣的心思,战刻似乎又都活络了起来。 “陛下,男爵小陈先生说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今时不同往日,此事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现在还会相同的发生,土谷浑与那突厥人的战力也多有不同。 如若一旦大军出动,那浩浩荡荡,可是数万大军。 咱们如果没有那充足的后勤作为补给的话,大唐将士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咱大唐刚刚安定下来没有过去多少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鼓励生育,鼓励农耕,让咱们的百姓好好的休养生息。 一旦大军主力出现问题,那到时需要解决的困难,可能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大军不宜动,此事还是请陛下您三思。” 户部尚书唐俭也把昌繁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听进去了。 他心里头也清楚,昌繁正在把武将和陛下说动。 当年李靖大获全胜的事,他也是了解的非常清楚,只是时过境迁,李靖也上了年纪。 李靖大将军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作战勇猛,最起码他在体力上已经下降了不少。 如果大胜,固然是好。 如果战败,那又当如何? 到时候一旦战情恶化,很有可能会给大唐朝廷带来一场巨变也说不定的。 如果战场失利让大唐的将士伤筋动骨,甚至可能因为这一场战争而动摇了整个大唐多年辛苦才建立起来的根基。 危险国本的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因战争而出现的。 “还请陛下三思,在北方目前也还有不少大小的游牧民族觊觎我大唐边城已是良久,咱们也不能不防啊。 他们一直不满意其放牧的现状,一直对咱虎视眈眈。 现在我大唐各方边境均有将士用命在守候,如若我大唐在土谷浑边境有所失利,我想那些蠢蠢欲动的蛮族之人,必定要会再一次的卷土重来。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可就真正的进退两难了。 腹背受敌的情况一旦出现的话,对于咱们边境的守军将土们来讲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杨大人说的对,咱们大唐百姓的人口因战乱而骤减,经过这么些年才刚刚缓过来了一口气,才提升了那么一些。 如果因为对付那土谷浑人的骚扰而再次大动兵戈,咱们人口上的再次减少,必然又会对整个天下的安定造成那不可挽回的冲击。 此事,请陛下多加考虑。” “老臣附议。” 不断的有一些文官站了出来奏表他们的意思。 在他们这些文官的眼中,昌繁前面所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太机会主义了一些。 打仗,确实会损失巨大。 男爵昌繁年纪尚轻,定然不会全面了解那战争之害。 动刀兵者,主凶,他就长安的一个少爷羔子,靠着投机才发了点财、靠着巧舌如簧才攀附上了陛下这棵大树,他就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他又怎么会能够知道己方出动大军去应对那土谷浑人就能够百战百胜? 更何况,那土谷浑所居住的那些地方,它和北方的那些大草原之上的突厥人的地理位置方面相看甚远。 土谷浑人所居住的地方海拔比较高,要是大唐的军队过去那里战斗,稍有不慎的话就有可能吃大亏的。 如果习惯不了他们土谷浑那边的气候,在将士的战力方面很容易出现骤减,这些都是行军打仗方面不确定的因素。 军队的将士拉出去容易,到时能不能前须全尾的回来,这都是一个很难讲的问题。 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也说不准。 大唐能够有现如今的这些美好局面,能够让全国各地的百姓安居乐业,这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 男爵昌繁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笄没多久的大孩子而已,大唐的百万大军怎可以因他的这些主张而随意的调动? 大唐朝廷人才济济,现如今却凭一个大孩子的这些并不稳妥的说法而让将士们陷入危险之境地。 只要冷静想想,许多人也觉得这个事情甚是荒唐。 “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在场的这些官职高低有所不同的文官们,除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之外,其余的文臣以户部尚书唐俭为首,几乎前数尽皆上阵劝说着李世民。 站在一旁不动的,依旧是那些习惯听从号令的武将们。 反观文臣这边,在劝说的过程当中到了最后,他们竟然为了阻止出兵齐刷刷的都给李世民跪了下来。 口中不断念叨的,也就是那句听着令武将们生厌的:“请陛下三思。” 三思三思,其实李世民已经不知道三思了多少遍,才最终有了今日的书房议会。 人家昌繁把出战反击土谷浑人的最大难题,都给帮忙出主意解决了,而文臣这边可还依旧是在那劝说个不停。 这样的状况,也是让坐在上位的李世民非常的无语。 战略定(四) 昌繁看着他们的作为,也是有些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 他别过脸去,把目光转向那些支持出战的武将他们。 那些武将门虽然几乎大多都是支持出兵动手反击的,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敢肯定了对李世民说一定能打赢。 即便是李靖大将军再次披挂上阵领兵出战,那武将门也是没有谁敢拍着胸脯给陛下保证此战会必胜的。 因为战场方面的事情,很多时候战机都是一瞬即逝。 特别是土谷浑那边的气候又和别的地区都有所不同。 土谷浑靠近吐蕃国,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地方会有土蕃国那边那些奇怪的气候。 只要人过去了,很多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呼吸困难。 但是土蕃国那边的人和土谷浑那边的人,他们似乎早就已经习惯和适应了那些气候。 他们几乎都没有,没有人会感觉到呼气吸气之时,感觉到困难的情况出现。 唯独大唐的汉人,特别是那些常年贩卖商品的商家,其中大部分人几乎都知道土蕃国与土谷浑那的特殊情况。 身体弱些之人,还真的是不敢过去。 回头想想当年李靖大将军率领着将士们北征突厥,虽然最后的结局非常让人高兴。 但知道详细过程的人都知道,对突厥人的征战,当时也算是九死一生的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李靖用兵如神,再加上将士们用命,也不会有当年的那一场大胜。 再次复制胜利该有点难。 昌繁此间没再说话,坐在上位的李世民也没开口。 张嘴劝说李世民的,几乎清一色都只有文臣他们。 见劝说无果,有几位文官又看向了武将这边。 看他们那个架势,似乎又想与以李靖程咬金为首的武将他们逞一逞口舌之争。 口头上的那些辩论,可是他们文官的专长,武将的队伍里面几乎鲜有对手。 即便是性子直率又管不住嘴巴的程咬金,也常常会被他们气得直吹胡子又干瞪眼。 就在文武官员相互之间又准备开启一场雄辩之时,一直看着这一切的魏王李泰,他又站了出来。 “父皇,而成也以为此事应该还需从长计议,切莫轻易的就下定结论。” 魏王李泰的话不多,但却明显就站在了文臣的那一边。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长大唐汉人的志气,他纯粹只是看不惯昌繁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父皇面前出尽风头,在策略主张方面好几次都打了他的脸。 所以他就瞅准了时机,一下子又壮着胆子跳了出来。 他站到了文官他们的前面,似乎户部尚书唐俭还有其余的文官他们都是他带领着给陛下在出谋划策的一样。 李泰如此的骚操作与急不可耐的表现,似乎也是在谋划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未来。 “我大唐国土辽阔,亦乃天朝上国,区区土谷浑那土狗一般的小国家,他们也不过仅仅派出了三万之数的骑兵而已。 如果他们仅用了那三万之尚未开化之骑兵便让我拥有无数精兵良将的大唐就这样无奈的屈服了的话,那我大唐百姓和我大唐将士的尊严又还有多少可以得以留存? 这是百姓的灾祸,这也是我将士的屈辱,更是犹如我大唐君臣之威名。 如果是在以往别国遣使者过来和谈过来求亲,你们要主张和亲的话那也就罢了。 但是此时此刻,人家不宣而战就践踏了你的土地,更是杀害你们的百姓子民,肆无忌惮的掠夺你大唐的商队,在这样的欺辱之下,再谈任何合亲的话,那便是万万不可的。 人生有轻于鸿毛,死亦有重于泰山。 和亲这个口子,如果在这般情况之下若开了的话,那往后即便我大唐纵使有着千百位的公主,那也是不够用的。 我大唐现在就像是那有些受伤的猛虎,一旦表现出来体力不支要倒下来喘息的话,那么那些极有耐性的群狼,他们便会伺机一拥而上再呲牙咧嘴的把咱们瞬间都给分食之。 如此境遇,饱读诗诗又熟稔兵法的你们,可曾思量过? 面对侵略,一退再退的话很容易做到。 如果退无可退,到了那个时候或已无力回天,咱们大唐的君臣与国民百姓又当如何? 难道…只能坐而代毙吗?” 昌繁狠狠的白了一眼这个把事情想简单了的魏王李泰之后,他就从那队列当中向前一步踏了出来言之凿凿的说道。 对付任何敌对力量的战略战术方面,昌繁都是相信李世民有这个眼光和能力的。 但在众多臣子他们的劝说之下李世民的思想明显已经开始又有了一些动摇。 昌繁已经看见他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能够和一最先议事的时候那样风轻云淡。 文官对他的影响,确实还算是比较大的。 战略定(五) 议事厅中。 逐渐的再次安静了下来。 昌繁说的这些话,此时又像是一根根的尖针一样刺进了许多人的心里与肉里。 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此时的昌繁也感觉自己已经算是卷进了这件本不该他参与处理的事情,眼下也没有办法再摘身事外。 所以,他见到他们这些人的争辩与一步步退让的骚操作他自己都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幅员辽阔的大国,难道就这样轻易的被那弹丸之地的土谷浑小国随便给欺负了? 而且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军费消耗问题,说到底,一切的根源也只是在那贫穷二字的头上而已。 李世民是大唐朝廷的当家主事人,一旦他的思想上有了动摇的话,便很有可能会确定了文臣们所主张的和亲政策,如果这个事情成了现实,那很大程度上可能将会影响大唐未来的二百年间的走向。 那大唐盛世的景象,兴许永远也不可能还会出现。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这都是昌繁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情。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自己就应该担负起自己应该肩负的社会责任。 哪怕自己眼下人卑言轻做不到改变局势,既然事情被自己撞上了,起码也得先争取上一番才能够让自己心安理得。 “你这简直就是在危言耸听蛊惑人心,对那土谷浑与咱大唐的真实情况你根本不了解。 土谷浑地理位置独特,将士们过去了会适应不了的。 只有做到知己知彼,那才能真正做到百战百胜。 那兵书你可真正读过吗? 现在你只会在这里大放厥词劝别人出手,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口中说的那样有骨气,那你就自己带兵去土谷浑,让你来当这个主战将军。 坚决反对和亲,那你就领着兵卒去把他们打下来。 此番壮举,你能做到?” 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年纪,但是自恃才华无双饱读各类诗书与兵法的李泰,非常不满意的对昌繁开口质问反驳说道。 议事的一开始,李泰就有为了拉拢文臣与文官们站在一起同一阵线的想法,因此他所主张的就是和亲之政策。 而和亲的政策,也是所有在场之人当中,就昌繁否决的态度最为激烈最为坚定。 这件事,让他最为反感。 用公主换和平,这在天下各国当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凭什么到了昌繁的嘴里,这件事情就变得如此之不堪。 还极力反对?要是没有了朝臣的支持,你反得过来吗? “嘿嘿。” 昌繁乜了一眼肺快要被气炸了的魏王李泰,他此时此刻反而是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生气的了。 无论这仗打与不打,这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你们李氏皇家的天下与基业吗? 这魏王小舅子俨然已经有些本末倒置,也有点在陛下面前故意与自己争风吃醋,这特么的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们皇家里的争斗,可别什么都把我给拉上。 众臣目光炯炯看向自己。 此时的陛下他,也再一次的把解释权交到了自己这边。 认真的想了想,沉吟三息之后的昌繁还是张口说道: “我不敢说我能不能一定把那土谷浑打下来,但是我昌繁敢在这里对陛下和对文武大臣你们大家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存在,我就不能让陛下的任一位公主忍受着那欺辱前去与外蛮人和亲。 大唐好男儿无数,我等也该铁骨铮铮,男儿当自强,靠那女人换取回来的和平,必然会是短暂而不能长久的。 即便是短暂的和平能够换取回来,那么多年以后呢? 多年以后,在史书之上也将会是我们耻辱的一笔。 那些后世文人,必然会唾弃咒骂咱们这些时代的男子。 别人肯定会说咱们李家的男人没种,没能够保护住自己大唐皇室的公主女人,更别说去保护那些平民百姓了。 在400年前,那汉高祖他也曾经与那匈奴人和亲,那最后他换来了和平了吗? 在汉高祖故去没多之后,那匈奴王庭的大可汗,更是在书信之上毫不掩饰的对当时的太后吕雉极尽羞辱之言。 还有文景两帝在国力尚未强大之无奈情况下,亦是继续推行了那和亲之政策。 那么他们在位时的边疆,又几时曾经出现过较为长时间一些的安宁? 所以,和不出来和平的! 因此,我大唐真正的男儿应当向那汉武帝他去学习。 汉武帝刘彻他的亲姐姐,也在他还是少年之时,就被迫嫁给了匈奴王庭的大可汗。 汉朝的皇室,也算是蒙上了许多的无奈与羞辱。 但是那汉武帝他并没有屈服,也并没有止步于当时现有的军力,反倒是一直从不间断的在强大自己。 从那以后,汉武帝就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在他掌管朝政的那些年里,他大胆的启用了年轻力富的将领卫青与霍去病等等本就默默无名的将领。 硬生生的训练出来强大的汉人步卒与骑兵。 其之胆略骨气值得效仿,咱大唐汉人…得站直那腰杆。” 战略定(六) 昌繁蹙着眉,他也拽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他乜了一眼李世民,又扫了一眼面前的文武大臣。 继而,他继续说道:“当时的汉室朝廷也并不富裕,他们的钱粮库银也是紧巴巴的。 但是,他们君臣上下一心通力合作,他们的百姓也是咬紧牙关力挺汉室朝堂作战。 百姓们把从口中省下来的口粮交给朝廷,还有他们家中的青壮男子也送进了军队。 那匈奴人最终的结果,相信在这里的各位大人就不需要我再过多的去解释了吧? 人家汉朝的户部也贫穷,人家的库里也缺银子,但是他们却打出了自己的尊严。 这就是,咱们也应该拥有并保持住的民族气节。” 昌繁的话刚刚说完,这书房的议事厅当中一片的寂静。 要知道,这个男爵昌繁他去年才刚刚成年,还算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 而且许多人都知道,他在此之前也并没有读过多少书,并没有受过多少好的教育。 但是即便如此,人家还是有着这样的高尚觉悟。 这让许多的文武官员,都感觉到自己有些自愧不如,也有一些羞愧难当。 昌繁在刚刚说话的时候,他就时不时的会用眼神余光oo偷偷的瞄上一眼李世民,悄悄的看一看他表情上的变化。 回想着文成劝解他之时的那些表情上的变化,再加上他有些摇摆不定的神色,昌繁自然也知道自己该用一些什么样的语言去刺激刺激一下他。 像李世民这等有着千古一帝名号的人,那么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留下任何的不好骂名。 即便是因某些事情可能会出现有骂各的话,他也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处理掩盖好的。 因为玄武门之变,让李世民背上了名声的枷锁,也让他陷入了道德谴责的那大漩涡。 哪怕当时的真实情况,他是不得不如此而去为之。 但是史官却从来都不会去管你做事情是出自何原因,出自于任何的被迫或自愿主动的目的,他们只会非常客观的去记录那时事之结果。 当他坐上了帝位之后,便更加的在乎自己的羽毛了。 各声与后人对他的评论,便成为了他的一些软肋。 其实此时昌繁所说的那些汉朝的情况,大体上也不差。 汉武帝刘彻在位时间为54年,在这段时间里头,他专注于对抗那草原上的匈奴。 他与匈奴作战的时间达到了44年。因此,可以说汉武帝在位的绝大部分时间与精力都是用在了战争之上,尤其是对大漠之上的那匈奴的战争。 昌繁很清楚,汉朝和唐朝相隔398年,汉朝220年灭亡,唐朝618年才建立的,所以两者之间相差了这398年。 所以,他才壮着胆子引用了汉朝皇室的真实情况,对应上眼下自己所面对的问题。 除了打,那就是一直打。 当昌繁认真严肃的把这些话都说完了之后,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知道了此事的结果。 两国交战,已不可避免。 能够做得到的,能够在努力争取的,应该也只是尽最大的可能去减少己方的伤亡。 “说得好,说得有志气。” “你这样才是我大唐的好儿郎,朕现在就下旨意下去,全国上下一心通力合作,全力筹措物资调兵遣将前去对付那恬不知耻的土谷浑人。 从今往后朕就立下一个规矩,我大唐朝廷由上至下,但凡是有官身之人,如果有谁敢妄议和亲止战,那朕就对他进行斩立决。 大唐儿郎,铮铮铁骨。 不驱外敌,绝不休战。” 其实在李世民的心里头,他自己本身就非常的不愿意采取那和家的委屈政策的。 他是当今陛下的同时,也是那和亲公主的一个父亲啊。 谁的孩子,谁不心疼? 奈何自己大唐那国力严重不足,有很多的时候便只能够委屈的采取那下下之策了。 现如今对土谷浑这件事情昌繁又恰巧把刚刚的那些话都给说了出来,简直振聋发聩。 如果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作为大唐的最高领导者,再不在群臣面前表个态的话,那后人就难免会对自己多有骂名。 好的皇帝,可并不好当。 也许在封建王朝,也许在高位的统治者他们的眼里,如果要是能够保证得到自己国度的安全,一般情况下牺牲一两个女人是可以的。 即便是帝王他自己的亲生孩子们,有时也免不了会成为战争之牺牲品。 昌繁也清楚的知道,李世民他自己能够亲口的说出的这番话来,也是有些迫于无奈。 可是,昌繁才不去管你这番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对大家亲口说出来,反正你就说了。 作为陛下,金口玉言呀。 只要你自己亲口说过了,那么从今往后,大唐自此应该再无那令人憋屈之和亲了。 这战事战略,该定了。 心思各异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皆是齐齐替昌繁都捏了一把汗。 在文武大臣所有人当中,最了解李世民的人里头必定有着他们两个人的位置。 当然,李世民不愿提及的的一些话题也数他们最清楚。 男爵昌繁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很显然已经涉及到了李世民禁忌话题领域的边缘。 一开始他们以为,昌繁所说的那些话可能会激怒陛下,可是陛下偏偏就没有要生气,要顾忌的一副无所谓样子。 兴许,是说到了点子上。 幸好,陛下已一锤定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 既然已经定下了战略,具体的战术也有了粗略的计划,那接下来,所有人便只能够全力以赴了。 虽然在场的许多人都有些感觉这事有点怪怪的,有点儿陛下似乎是被男爵昌繁给利用了的意思,但是也没有人站出来再反驳一些什么。 但是大唐的朝廷之上一直都有着这么一个好的风气,那就是当李世民下定决心决定了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不管文武官员大家在之前的心里头分别都有着一些不同的意见或者不一样的想法,只要被确定了的事情,大家都还会是老老实实的按照陛下的决议去做的。 这样的执行力,也算是一直以来大家养成的好习惯。 不过回头想一想,参与议会的一些官员不免又有了一些更深一层的担心。 因为男爵昌繁前面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在理,但同时也代表着一些其他的意思。 代表着昌繁还未被真正的授官,他的青州异姓王也还没有走马上任前去就职,似乎就已经能够影响着朝廷的重要方针决策的走向了,这在朝廷当中对于某些人来讲,这可是一个带有一些危险的信号。 从啥也不是的白身,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成的执跨子弟一跃成为了长安的富户商贾,更是毫无征兆的就成为了陛下的乘龙快婿。 这还不算,他还因为率领着自家家丁与外边招募而来的江湖草莽一举击溃了荒国人。 眼下回到了京城,竟然在没有大朝议之下,仅仅是陛下与几位重臣的商讨,就把这个小子分封成了青州异姓王。 这可是只有皇族中的王子王爷,才有资格受封的王位。 他一个十九二十的少年,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得到了那么许多。 这也怪不得长安的许多勋贵王爷,也对此分外的眼红。 此子的上升成长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一些吧,假以时日长此任其野蛮生长高速发展下去的话,以后很有可能都没有他们这些朝中大员说话的份了。 看来有机会瞅准时机,是该出手做些什么了。 男爵昌繁这小子看上去文质彬彬人畜无害,但是他的经商能力与仕途之道的独特攀升之法,筒直令人瞠目结舌。 就在文官当中有些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只见李世民信心满满的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 “关于土谷浑,咱们是必须一定要狠狠打回去的。 你们户部兵部有什么困难就必须要尽快解决,还有内务衙门同时马上进行募捐筹款。 当然,这得全凭自愿。 并且,自今日起皇宫内外皆开始缩减各项没有必要的开支,节省出来的银子,全部用来支持军队开拔的各种开销。 国库中的存银,唐尚书你回去之后立马写个奏折呈上来给朕批阅,仔细清点之后你留下三成的现钱作为应急之用,其他的全部拨给兵部,作为此次大战的军费开销。 务必在最短时间之内,筹集到充足的出战费用。 又不是男爵小陈先生的话提醒了一下朕,朕差点都忘记了咱们最初起兵时之初心。 咱们君臣辛辛苦苦奋战多年拼博下来,所为所求的可不仅仅是咱们大家自己个人的享受与富贵。 咱们原本所追求的,不就是为了咱们大唐由上至下所有人的脸面与尊严吗?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必须让那些土谷浑人知道知道,咱们大唐汉人的脊梁,它从来都是挺直的。 战与不战,无需再议。 即刻下旨,大战准备。” “是,陛下。”被请过来商议战事的文武官员齐声答道。 一直到了这一刻,昌繁也才算真正的知道,李世民为什么会被后世的史官称其为雄才大略,他除了自己本人的脑子好使之外,他个人的魄力也是鲜有人能够赶得上的。 现在的国库当中,只有区区的三四百万贯钱,他竟敢下令拿出七成来作为军费开销。 国库所剩,该已无几。 换了任何一个人,应该也下不了这样的一个决心。 李世民坚决的态度,也让那些文官当中心思各异的人,均都已经打消了劝和的念头。 大军出动,该已大定。 齐心合力 李世民这个坚决的态度,让文武大臣合力到了一起。 当然,昌繁也是知道,李世民之所以如此坚决,这也和那土谷浑人一贯以来的没事找事之风格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最近的这几年里,土谷浑那边的消息也是频频传来。 种种迹象表明,土谷浑人对大唐朝廷与大唐汉人,早就没有了以往那些年的尊敬。 从京城这边前往土蕃国经商的必经之路便在土谷浑。 许多的商队,还有朝廷的那外交的使臣,因为通商与朝中文书方面的来往与交接,在经过土谷浑地界之时,常常都会遇到土谷浑人盘剥与欺辱。 哪怕是朝廷命官,哪怕是白他们详细的告知了对方其出使经过的缘由,依旧还是会常常得不到他们的尊重与放行。 他们只认银钱并不认人。 钱财与货物方面的被敲诈勒索,随意没收钱财那更是像家常便饭一般,如被他们遇见了,二话不说就给你来个搜刮清光。 而且,但凡他们那些人见你有不同或者抗议的意向,马上就会有人动手,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做遍体鳞伤。 他们的种种行为,实际上已经与那土匪路霸无异。 而究其根源,这一切都是他们不把你的国家放在眼里。 如果你一国的国力军力足够富裕足够强大,如果你自己的国家能够及时作为你强大的后盾对这样的事能够进行及时的处理,这种被盘剥被羞辱的事情还是轻易不会发生的。 其实,这种种发生的事朝廷也都有接到禀报,只是朝廷当中每日所需要立即处理的急事颇多,对于边境以外地区发生的不公平对待,依旧还是没能够腾出手来对其进行妥善的处理。 两国之间,大唐朝廷暂时也只能够让相关部门出面,对那土谷浑的外交官员进行了一些抗议与谴责。 关于土谷浑对大唐汉人颇为不敬颇为过分之事,实际上李世民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只是他们已经动兵,已经对大唐汉土进行了侵略,现在大战方针已定,在今时今日终于也才在这里,就着对土谷浑用兵反击这个事,才让李世民忍无可忍开始爆发了而已。 实际上与土谷浑人之间的战争,早就应该进行。 “秦叔宝。” “末将在。” “程知节。” “末将在。” “朕命你二人为将,你们二人一主一副,担任此反击大战之将军,统兵六万出征……” “…….……” 一道道的旨意命令,在李世民决绝的语气当中,快速的一一颁布了下去。 在场的许多人,都接到了协同对战外敌的旨意。 这时候的君臣,可谓是真正的做到了齐心合力。 不管是武将还是文官,大多数都接下来自己的任务。 为将者调兵遣将,为官者需各司其职,在多个方面进行对土谷浑大战的鼎力相助。 估计到了明日,朝廷下属的各个部门都会忙碌起来。 一切都为了,保家卫国。 此战对于大唐朝廷来讲其实是颇为重要的,现在整个战略的方针已经定下来,朝廷给出的态度也是全力一战。 而文武大臣双方,应该也是在这近几年以来,再一次的有机会拧成它一股绳,为大唐的安全与稳定并肩奋战。 这一次对土谷浑之战,李世民并没有动用李靖大将军。 李靖大将军现在已经是朝廷的兵部尚书,他早已是大唐人们心中的战神,有他在京城这里坐镇,那就是整一个京城甚至是整个大唐的定海神针。 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只要有他在便可以震慑一切肖小。 李世民的做法,其实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一来可能是因为李靖大将军的功劳太高,再让他上前线去立新军功,也就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了。 毕竟整个军队当中,需要借此机会再往上升迁的一些较为年轻的后生将军,在整个队伍里其实也不在少数。 二来呢,应该也是考虑到京城长安这里必须有一位德高望重要能力强悍的老将,随时可以处理四面八方来自军队的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也只有这样,其余各处的边境线上,别国的军队才不敢趁虚而入虎扑过来。 因此,李世民才非常果断的决定下来,就让武艺高强又有谋略的秦琼为主帅,而让勇猛有加的程咬金为副帅,也是有着相当互补的一个搭配。 现如今下旨意六万增援西南边境的凉州,如果他们二位勇猛的将军调配得当,再加上凉州城当地守城的军卒,李世民估计此番大战胜数将成。 凉州城当地的守城兵将,其实一个个都是百战老兵。 他们的整体战力,实际上也是不容小觑,只是他们的人员分散,需要守卫的城池边境线实在是太长太多。 因此,对于入境的三万有备而来的土谷浑精锐骑兵,他们才一时无法抵挡。 现如今发兵六万增援,加上凉州守军,其实已经达到了三倍于土谷浑的兵力。 定国安邦,定当无夷。 一代不如一代 凉州城那边,眼下的实际情况是他们正在拼死抵挡。 但是因为战线太长而且援军物资缺乏的原因,已经让土谷浑的人撕开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大唐的腹地方向进军。 真实战况,着实堪忧。 甘露殿。 书房议事厅内。 文武大臣行礼之后,要齐刷刷的分别排在了两边。 此时,已经颁布下去了多道加急军令的李世民,仔细斟酌一番之后,接着又说道: “除了秦将军和程将军出征拒敌以外,朕欲在派遣一皇室人员随军出战,你们当中谁有遇见谁有想法?” 李世民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目光看向了应他之召过来参与议政的那些儿子们。 从李承乾开始,一直看到了年龄最小的李治的脸上。 李世民的这些儿子们,其实当中并不乏练武之人,而且熟读兵书的也不少。 相对于其他京城中的勋贵世家大族来讲,李世民的这些儿子当中文武双全的少年其实数量已经算比较多。 李世民原本心里想着,在听到了他的这个建议之后,最起码至少会有三五位皇子,会主动的站出来主动请缨随军出战上前方战场上去为国效力。 而且,这是也是一个捞军功的绝佳机会。 可是,当他的眼神来回看了两遍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一位皇子开口。 魏王李泰的眼神躲闪,也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一些什么,兴许他是正在考虑着,自己要不要趁此机会,到那战场上去历练历练。 不过当他一想到,随着大军出动的话,一路上风餐露宿风尘仆仆,随军出战实际上就是到前线上去吃沙子。 一直待在京城当中,娇生惯养习惯了享受的李泰,此时的他内心当中很是纠结,一直保持着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 而李治此时还稚气未脱,他能够在这里参与议会,也只不过是来这里感受一下气氛而已。 向来文韬武略出众的李恪也是在一旁一声不吭,一点都没有想要出去立军功的意思。 他倒是比较合适,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在京城,一直以来也是不太受待见,因此他也是在内心仔细的思量了起来。 甚至连太子李承乾,也是默默的低下了他的脑袋。 “唉…!” 李世民的心里头,有些失望的暗自叹了一口气。 最终… 李世民还是把目光,转向了今天刚刚才算正式加入他们皇室成员的昌繁。 昌繁猛的抬起头,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李世民。 他的心中暗自叫苦,这种随军出战的苦差事,怎么又要落在自己的头上? 这个陛下老丈人,他也特么的太不地道了一些,今日才刚刚下旨给自己正式赐婚,正是让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还没隔夜,就打算让自己为了他们李家的江山,又要到前线战场去拼死拼活。 自己这幸福的日子,正在向自己招手,却没料到被这该死的土谷浑人搅了局。 “陛下……” 昌繁张了张口,准备和他说道说道,想问一下他这个事情看能不能缓上一缓? 好歹也让自己,先把这个婚给结了再说。 自己千辛万苦的争取,时至今日才算是终于要把心爱之人娶进门了。 年前打完了青州保卫战,这特么的又要对付土谷浑,这真的是不让人好活了。 看来,当他们皇家的女婿也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况且,陛下封自己为青州异姓王的这个封赏,到现在也还没有落实前期就任呢。 又让自己出力,看来陛下是想把自己当一头牛来使。 昌繁心里想着反驳,也反着拒绝陛下的这番好意,可是当昌繁的眼睛,对上李世民他那双无比犀利的眼神之时,他顿时就焉巴了下来。 “好吧,陛下。” “小婿愿往……” 昌繁也是有些无奈的,扫了一眼李世民的那些儿子们。 他就有些看不大明白了,这些皇子们,年龄小的那些就不必说了,这些年纪大点的少年儿郎们,为何就不懂得好好珍惜一下这种难得的机会呢? 让他们随军出征而已,又用不着他们上阵去拼杀。 待在军营里,又不危险。 跟着战功赫赫的两位将军到战场上去兜一圈,实际上这就是白捡的军功和履历。 这种机会,换了别人是真的抢也抢不来的呀,谁道他们还真没有察觉到,这个机会是多么的难得? 这世上的人,真是有很多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在皇家得众多皇子皇孙当中,实际上想要带兵出征的机会向来都是比较少的。 任意一位皇子,只要有了这样的带兵出征杀敌的履历,将来在京城里族当中的地位,必定会节节攀升。 李世民英明一世,为何众多的房子就没有人遗传了他的魄力和英明? 如此看来,这些表面上看着光鲜出众睿智无比的皇子… 还真的是 一代不如一代。 虎父犬子 昌繁心中暗自感慨,虎父也未必不生犬子。 不过这些,他也管不着。 自己还是好好想一想,回头回去以后,怎么给自己的富贵爹交代吧。 自己上一次率着手下前去沧州与青州跟那些荒国人作战的事情,他是瞒着富贵爹的。 这次在这里领了皇命,也不知道富贵的会不会轻易的就饶过了自己。 正当昌繁担心着,等下回去之后该怎么和父亲沟通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一个让他感觉到有些小小意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儿臣也愿往……”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胖乎乎的身形。 昌繁抬头,便看见皇子队伍当中的魏王李泰,此时也是昂首挺胸的站了出来。 刚刚的话,就是他说的。 如此看来,这个胖子魏王李泰也还算是有些脑子,看来他也是把出征捞军功的这个事情给彻底想明白了。 兴许虎父无犬子的这事,看来或是自己有点想多了。 最起码这个胖子小舅子,他还是有些脑子有些胆识的。 不过,似乎也只有他。 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皇子再次挺身而出。 兴许他们当中,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些人已后知后觉,慢慢的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不过,李世民的问话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果他们到最后想了半天才再站出来的话,那么他们的态度与决心,就会显得有些做作了一些。 考虑个半天,肯定也没有办法再给他们的父皇留下来什么好印象。 而李泰的跟进,兴许是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没表态。 然而他根据昌繁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来判断,直到他愿意接受的事情,这其中必然会有着许多的好处。 况且,他身为父皇最喜欢的二皇子,在文采方面在众多的皇子当中已经风头无两。 借此机会,就随那便宜姐夫一道出去西南边境,想着无论如何也能多多少少捞它一些战功回来。 如果往后太子不长进,不得自己父皇的欢心,那么他自己就很有可能有机会,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的。 跟着精明的人,他认为必然是错不了的。 李世民有些勉强的点点头之后,才对李泰说道: “在以往那些时日,朕看你也不曾舞刀弄枪,也不了解你的武功底子究竟如何? 不过真的没想到,在这无比关键的时刻,你也还懂得为朕分忧。 那么既然如此,难道你有这份心的话,那就辛苦你了。 你与你的…姐夫,也就是男爵小陈先生二人就一起前往西南边境的战场。 不过朕还是要你紧紧牢记一点,你过去随军出征主要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学习,主要你作为皇子出现,能够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就可以了。 战场上的一切决策,军情方面的各项指挥,一切的事情皆要听从两位大将军的。 你可以有你的主张和建议禀明给两位将军,切莫干扰他们指挥作战的一切权利。 还有男爵小陈先生,他已经在沧州与青州的战斗当中去到过了重大的胜利,也算是有了那战场作战的经验。 他说的一些话,你虽作为随军皇子,也得听他的。” 李世民果然不是一个昏君,他自然非常的清楚知道自己的儿子随军上了战场,对于其他领兵出征的将军来讲,的确是有些尴尬。 但是,他依然还是那么的去做了,他只想他的儿子们,能够在真正的战场当中,能够得到更多的考验与历练。 因为出征的大将军他们,如果队伍当中有着皇子,那么这些大将军们就要分出来一部分的兵力,对皇子进行保护。 而且皇子的出现,虽然说会有一些鼓舞士气的作用,但是也很有可能会对战局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 所以,李世民干脆就在他们出征之前,就当着主战将军和官员的面,先把他儿子随军出征之后,他在战场上的权利都先给收走了。 免得到的地方,他的儿子会干扰整个战局的变化。 那么等到时到了前线战场之后,自己的儿子就是个观战与感受战场氛围变化的角色。 在行军打仗方面,李世民的众多儿子,似乎都没有任何的一个人能够传承他的衣钵。 俗话都说虎父无犬子,在李世民看来也不尽然。 想要真正具备统兵作战的能力,看来还是得亲身的去经历那战火中血雨腥风的洗礼。 这时的秦琼和程咬金,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心中也是深深的也是松了一口气。 陛下的那心思,其实作为久经沙场、又已长居官场的秦琼与程咬金他俩来讲… 其实都懂。 新差事(一) 秦琼与程咬金很清楚,自古以来的皇室人员子弟,几乎一直都是留在京城当中的。 随军出征到战场上去的,几乎都是几个别的武痴。 否则,没有人会愿意到那凶险之地去冒险。 魏王李泰虽然是二皇子,但他从小就极少习武,他个人的长处也尽是在诗书。 他如今愿往西南战场参与征战,就显得有点匪夷所思。 一般不要说到那苦寒之地去行军打仗了,即便是挂个名头出去,如果是皇室当中王爷或者皇子这些的重要人员,这也是会给当地的地方官员,或者领兵出征的主将,造成一定程度的大小麻烦。 除了要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之外,还得小心伺候,有的时候还要听从他们的意思。 简直就是带了一个祖宗。 说句真心话,一开始他们两个见到李泰自告奋勇之时,他们心中是有些抵触的。 但是有了陛下的这些话,他们两人也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了。 只要大战开始,就把这活祖宗放在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观战长长见识就行。 确实没有人会敢把上阵打仗的事情,指望在这些皇子龙孙的身上。 经过一通长时的商议,基本上大战事已经定了下来。 在场的文武官员,也是各自领好各自之旨意,纷纷向李世民告辞之后离去。 “陛下,那小婿我便先离去了,明日要忙的事情,还真的是挺多,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昌繁也向李世民请辞,他确实需要回去好好准备一番。 自己过来安个炉子而已,却没想到又被强领了差事,这婚事已将近,这陛下竟然还让自己再次的出征,看来自己的这条小命真的是需要一直为他李家的天下长年流血流汗了。 不过谁又让自己,所相中的又是人家的宝贝女儿呢。 原本按照礼制规矩,皇家的所有驸马,是不能够入朝为官并受封受爵的。 但是必下现如今为了自己也是打破了这个惯例,不止让女儿下嫁给自己,还给自己疯了男爵的爵位。 这还不算,陛下他还把边境城池青州城交给自己,让自己当那个青州的异性王。 这也算是,优待自己了。 “你小子等等!” 昌繁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转身正欲离去,谁知道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的陛下他又开口叫住了自己。 “来,这个你拿着,有了这个物件你才能够随时进宫来。 也可以拿着这个,到后宫去找丽质与你的母后。 以后我找你商量事情,也更加方便一些,就不用层层禀报过来了,便宜你小子了。” 李世民说的,便伸手递过来了一个金镶玉制成的腰牌。 “谢陛下,谢谢陛下!” 昌繁赶紧双手接过,然后迅速的就揣进了怀里。 还真别说,他倒还是真的非常需要这个玩意,有了他的话,以后进宫来就方便多了。 最起码不用事事都需要一个公公在前面给他领着,往后要是碰上急事也能够进宫来找一下皇后娘娘。 皇上皇后这两棵大唐最大的大树,他是决心抱定了。 如此这般,往后他陈家在京城这里也能挺直一些腰杆。 再也不用见着一个芝麻绿豆大小一般的官员,就得给人家不断的鞠躬作揖。 大唐的阶级观念强烈,不照着规矩行事,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把自己小命都给丢了。 告辞完毕。 昌繁便出了甘露殿。 昌繁跟着一位公公,慢慢的向着立政殿走去。 他的父母,可还在那边。 宫中的地方极大,从甘露殿的御书房往立政殿走,还得经过一个超级大的御花园。 昌繁抬头打眼望了过去,还是感觉有些震撼,皇宫这里还真是异常的雄伟。 虽然他也听说李世民一直是比较讲究节俭节约的,但是这里的宫殿据说还是隋炀帝在位之时所修建的。 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皇宫虽然也有修缮过的一些新旧痕迹,但是依然阻挡不了此时它的雄伟壮丽。 皇宫到底还是皇宫,即便是以昌繁两世的阅历来看,依旧把他惊艳得无以复加。 这是他第一次进皇宫,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些雄伟壮丽的皇宫宫殿。 此时能够想到用来形容它的词语,便只有精美绝伦了。 “爵爷请注意脚下。” 领路的公公不时提醒着。 昌繁一边慢慢欣赏,一边在公公的提醒之下,向着另外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走去。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因为新接出征差事之烦恼。 他心里谁知又想到的,那是往后自己成婚后的府邸。 皇宫自己是往不得的,看来只有亲自动手设计,规划在长安这里,为自己建造一座极具特色的房子才行。 一座新房的雏形,此时便在昌繁的脑海中悄然诞生。 新差事(二) 昌繁一边想着自己未来居住房子,一边慢慢的走着。 “见过爵爷大人。” 当昌繁跟着领路的公公走道御花园长廊的拐角处之时,前面排成直线走过来的一小队人缓缓的停了下来打着招呼。 排队走着的六七个宫装丽人见到昌繁之后,即刻就井然有序的停了下来转身行礼。 眼前和自己年龄差不大多的年轻女子,看他们的着装,该是皇宫当中做事情的宫女。 昌繁皱了皱眉,但依然还是很有礼貌的回道: “不必多礼!” 昌繁感觉到有些惊愕,也有着一些不解和意外,自己这可是第一次进宫呀。 他不知道这些宫女,是怎么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还第一时间很自然的和自己行打招呼并行礼。 或者,这宫里头的管理者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方式吧。 看着领头的宫女小脸蛋儿上红扑扑的,长得倒是俏丽。 于是,昌繁面对着她便多看了两眼。但很快,昌繁自己就迅速的收敛起了心神。 自己这可是在后宫,这些略显俏丽的女子可都是陛下李世民他的女人们啊。 自己盯着她们看,实在是太不合适了一些。 如果这要是放在后面的几个朝代的话,可是非常有必要要避嫌的。不过这里是大唐,社会民风倒是比较开放,但昌繁也仅仅是多看了两眼领头的女子之后,便抬腿向前而行。 不过有一样,是昌繁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那就是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小队女子当中,可是有着一位传奇人物在其中,即便是她在后世,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那女子就是站在队伍中间一直低着脑袋的武媚娘。 这时候的武媚娘,应该也是刚刚从武县那里过来,不久前才被选进宫里头来的吧。 属于她的时代,也还不知道需要再过多少年才会开启。 不过此时的这些女子,一个个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要是放在后世,基本也只是在读的初中生而已。 她们毛都还没长齐,昌繁心里头自然也没有把她们当做女人一般看待。 长得美与丑,自然也不在自己的欣赏之列。 只是,当他一联想到这些还非常稚嫩的女子,竟然是陛下他后宫的待选嫔妃,昌繁竟然下意识的紧皱起了眉头。 这些小女子,经过筛选之后是要被皇帝陛下宠幸的。 摧残大唐未来的花骨朵,自己的这个老丈人,敢情还真的是有些造孽啊! 但这是封建王朝,人家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自己又能够多嘴说些什么呢? 随之,昌繁心中很是无奈的又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向着甘露殿走去。 次日。 已经回到陈府的昌繁,早早起来洗漱运动过后,便来到了家中前厅的父母面前。 “爹,娘,早啊!” 昌繁顶着一张笑脸,精神抖擞的和父母打着招呼。 “嗯,繁儿,坐吧,咱一起用点早餐,她们在准备了。” 昌繁的母亲也是一脸的高兴,她很是慈爱的看着已经长大了、眼看着已经马上要成婚的儿子,她倒是有些感觉自己的儿子长大,似乎也像是在几个转身之间。 过去一切仿佛就在咋日。 “对了繁儿,昨日进宫劳累了一天,又跟陛下他们商议事情到那么晚才回来,你怎么也不再多睡一会儿? 晚一些起来,倒也无妨。” 昌繁的父亲陈富贵,最近这些天以来,他的高兴近似乎一直都还没有过去。 接连的好事一件件,已经让他把积攒多年的笑容,在这些天里全部都给展现了出来。 也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爹你就拉倒吧,你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没这么干呢。 我要是再睡到日上三竿,你指不定还会拿着藤条,直接冲到我卧室里头揪着我的耳朵把我给拉起来。 不揍我一顿,算我命大。 我哪里还敢,再睡懒觉?” 昌繁白了陈富贵一眼,双手向前一摊生无可恋的说道。 时不时的按照他自己的性格脾气说一套做一套,昌繁也是早就已经司空见惯。 只要富贵爹他心情舒爽,身心愉悦的时候,你想要怎么做怎么干都行。 如果是他在什么方面受了挫折发起牛脾气、犟起那性子来的时候,哪怕是他亲生的儿子,他发起疯来可也是会把人给打个半死的。 他的这点套路,作为资深的挨揍人昌繁早已无比熟悉。 “呵呵,我不打你,往后我尽量不动手打你了。 你都长大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成婚,都是大人了。” 陈富贵一边把刚刚端上来的米粥往前轻推了一下,一边摆着手笑着说道。 如今儿子经过自己的努力把买卖做得如此红火,而且还得了官身,也有了爵位。 他自认为,影影绰绰他已经有了自己当年经商的风范,只是经验方面尚且有所欠缺。 昌繁顿时就白了他富贵爹一个白眼,不知为啥,他就是那么的不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他也端过来餐桌上面的一碗小米粥,吹了吹热气之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陈富贵沉吟三息,有些好奇的探出他的那张胖脸,对昌繁小声的开口询问道: “那个…繁儿,昨日你到陛下的书房那边商议事情,一直商讨到了晚上才结束。 你们…都谈了些啥?” 昌繁放下手中已经喝光了的粥碗,砸吧了一下嘴,这才抬眼看向自己的富贵爹。 他心中有些忐忑,原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和父亲开口。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陛下他交与我… 一件新的差事。” 新差事(三) “一件新的差事?” 陈富贵微微一征,并未听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儿子作为人家皇家的乘龙快婿,帮着陛下去办差那也是理所当然。 “陛下下怎么说?他让你去帮他办什么差事?难办吗?”已经双手捧起了粥碗然后又放了下去的陈富贵蹙着眉,略显担心的看着儿子认真询问道。 根据最近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来讲,儿子昌繁明显已经成熟优秀了许多。 但是他年纪尚浅,社会经验阅历也尚有不足,陈富贵还是担心他办不好陛下的差事。 “陛下让我…随军出征。” 昌繁有些不自信的说着,说完之后他又拿起了个馒头送到了嘴边,一点点的轻啃着。 “什么?” “又让你随军出征?” 陈富贵大吃一惊,然后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满脸的惊骇,他感觉这完全就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儿子不是…马上要与长乐公主大婚了吗?这个时候陛下居然还让自己的儿子随军去出征参与战斗。 这件事情的安排,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战场之地,可极为凶险。 一个闹不好,这人很有可能就会有去无回,在这种关键的时期也不知道陛下他到底又是怎么想的? 这昨日才进宫去,两家人好好的商议敲定了婚事,而且婚事也会在不久之后举行。 即便按照他的旨意,俩人的婚事简单操办,那这也得新郎人在金成这里才行啊? 这人一走,事不就黄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 “繁儿你怎么不拒绝呀?你这马上要大婚了,这眼看着要操办婚事,这事情还多着呢。 你这一走,这婚怎么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陈富贵一边唠叨着,一边在客厅当中来回踱步。 这段时间积攒的喜悦,在这一瞬间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击落得烟消云散全部都变得荡然无存。 一颗原本被喜悦替代了的心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的又被提溜了上来。 “怎么就不行了?我这一次可是代表着皇家子弟出战的。 因为事情紧急,这也是在昨天大家商议之时才决定的。 也算是,一个突发事件。 陛下他还给了我许多特权与便利,我只是随军带队带着陛下新组成的火器攻击队。 对于战场作战方面的事,另外是有两位大将军主持的。 我并不用…上阵杀敌。 还有呀爹,这可是陛下他亲自下达的旨意,要举全国之力去还击那侵略咱们的土谷浑之人,你让我怎么拒绝他?” 昌繁眼瞅着自己的富贵爹已经急得在那里团团转,他只好耐心的又给他解释了一下。 有了之前沧州和青州的对敌作战经验之后,昌繁对于两军战场对阵已经沉稳了许多。 对于敌我双方的战力预估计与判断,他也有了自己的一套独特的辨识方法。 因此,对于这次他要随军出征的这件事情,他心中倒是显得冷静沉稳了许多,也多了许多的胆识与倚仗。 况且,他昨晚还得到了陛下亲自授予他的诸多特权。 当然,也包含了他可以动用任何他能够调动的力量。 “可是…可是繁儿,那你与长乐公主的婚事,可咋办? 婚期已至,今日朝廷的礼部也已经颁布了旨意昭告了天下这件事情,改期可不好。 咱就不能把这婚事办了,然后再商讨战事的事情? 到了战场之上,那可是两军对垒刀剑无眼的事情,我还是难以放下心来。” 陈富贵一脸愁容,下人刚刚端上来的诸多精美早点,此刻也不香了。 他的眼里也只有,儿子昨日接下来的这个新差事,还有儿子奉旨出征后的安全问题。 “婚事可延期,待我凯旋归来之后再进行操办吧。 我也知道战场凶险,可是保家卫国之事,也不能没有咱们华楼陈氏的份呀。 况且我咋日,这不才刚刚正式的加入了皇家的阵营,这才成了他们的一份子。 这无论是为国为家还是为自己,我可都是无法拒绝的。 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昌繁见富贵的脸上的焦急神色稍微退却了几分,他便瞅准时机继续劝慰着他说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我还是觉得,这事它也不应该轮到你的头上? 要代表皇家子弟的话,陛下他不是有着诸多的皇子吗? 随便派出一位出征,可也比你延迟婚期前去战场要强。” 陈富贵见儿子的态度如此这般的坚持,他干脆就坐到了他的身旁,想着还是要努力的再劝他一劝。 看看这个事情,看还有没有那回旋的余地。 新差事(四) 昌繁脸色无比平静,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白面馒头。 转身看着富贵爹,很是诚恳的对他点了点头,再道: “那个二皇子魏王李泰,他也随军出征。 此次出征的主副将军,都不是我,我只是作为陛下的亲信特使代表前去负责谈判方面的诸多事宜。 我不上阵杀敌,不危险。 这个我可以向爹您保证,我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昌繁清楚自己家中的各种情况,也了解父亲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担忧,还有自己是家中的独子,将来还要承担起的责任也非常多。 富贵爹可全靠着自己,振兴陈氏这一脉的重大责任了。 只是,实际情况可容不得自己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那土谷浑人,太霸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得记得出发的时候,把那个张虎,还有梁子烨他们全都带上。 对了,咱们禾塘岭那边,你不是还召集了一帮子的武道高手吗,你可要把他们齐活都带在身边,让他们时刻跟着你寸步不离,可得绝对的保证你的安全,要不然的话我还是不太放心。 你也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咱们陈家可是一直盼着为家里开枝散叶,你可不能在这个紧要当口给我出岔子。 况且,日后我老了也还得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这个土什么浑的人也真他娘的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就好好的放他们的牛羊。 他们闲着没事,跑到咱们大唐的地界上来瞎搞什么? 放着自己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非得来给咱们搅局。 要我说呀,朝廷就应该再往那边派出去个百八十万的虎狼之师过去,直接灭了他们。 这天下,不就太平了嘛! 要是陛下能派出大军去把那些土浑人给拾掇干净了,我倒是愿意给朝廷上的军队,也捐他个十万八万两银子给他们作为盘缠那也在所不惜。 现在害得我儿,连一场定下来的婚事都举办不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疼。 真他娘的,气死老夫了。” 陈富贵一边有些激动的对儿子昌繁说着,一边抬起手来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的这些,可真的是他发自肺腑的大实话。 虽然他仅仅只是一个做买卖赚银子的商人,但是他从骨子里头却是最恨这一种,凭着自己国家有点过人的武力,就随意去欺负弱小的浑蛋人。 大家虽人种不同,但是相安无事的各自管好各自的人,各国的人民百姓相亲相爱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难道…这不香吗? 陈富贵心里头,其实他一直都是这么想这么认为的。 在长安西城这边,在公众事务方面捐款捐物最多的,必然也有他陈富贵这一号人物。 富贵家有钱,有的是钱。 唯一不足的,便是他自己家里的人丁不够兴旺。 从陈富贵的祖上好几代人开始,家中他这一脉一直都只有一个儿子传承下来。 所以呀,陈富贵的发妻这些年以来一直是吃斋念佛。 而陈富贵本人,也是常年的热衷于公众方面的各项捐钱捐物事宜。 他一想到自己的独苗儿子要以身犯险上那战场,他的心里头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爹,我会的。” “我会把三境下阶以上的高手全部都带走,我就让他们组成一支强大的护卫队。 等启程了以后,就让他们全部聚拢在我身边,即便来了再强大的敌人,咱也不怵。 然后我再把禾塘岭捣鼓火器的那帮小子也带上,并带足了那些厉害的器物。 我再命他们一个个睡觉的时候也睁着一只眼睛,那这样的安排爹你总该放心了吧?” 昌繁手里头的那些人,还有他在青州那边所使用的那些点火武器,他的富贵爹多多少少也还是了解了一些。 昌繁给他爹这么一说,他爹自然也会心领神会,能够彻底的放下心来。 “嗯,这样安排差不多。” “对了繁儿,那这次出征的话陛下准备出动多少人员呀? 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土什么浑的放羊人那边,可是整整出动了三四万的骑兵队伍。 据西南方向那边的商友捎回来的信息所讲,那此土国人的军队,可是已经在咱大唐的地界上推进了几百里。 沿途不少的商队,已经被他们祸害抢掠的商家,据说已经达到了数百人之数。 朝廷这才决定动手,这才调动大军开拔过去,那时间上还来得及吗? 我保守估计,咱大唐走远路的这一趟买卖人,至少可能会折损掉六成以上之数。 挣钱不易,老天保佑吧! 唉……!” 陈富贵一脸的愁容,他转身望向西南的方向,硬生生的长叹出一口浊气。 他有些失落,也有些为走远路做买卖的同行感到悲伤。 这时的陈富贵,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还在为儿子领下来的这份新差事而有所担忧。 他抬头看向外边,忽的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这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战争开启,苦的都是咱老百姓。” 新差事(五) 对于富贵爹这句话,昌繁还算是比较认同的。 可不,历朝历代两国之间的战争开启,受苦受磨难最多的不就是最底层的百姓嘛。 不过他见自己的富贵爹此时此刻如此的担忧,又如此的伤感眼下的战事,昌繁还是耐着性子又给他讲解了一些事。 “爹,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好的待在京城这里便可。 此番出征土谷浑陛下可是足足派出了六万之数的大军。 这已经是于敌人两倍以上的兵力了,还有啥好担忧的?” 昌繁的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陈富贵便焦急道: “六万人马怎么够?最起码也得派二十万人过去啊。人多好办事,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陛下肯定也懂的呀。 咱们大唐军队,不是一直都号称有近百万的人数吗? 狮虎搏兔,亦尽全力。 这个事情,你可得好好的跟陛下他说道说道,可得往西南那边多派出去一些军人。 你年纪尚轻可能还不太了解那土谷浑的野蛮人,他们打小就在草原的部落上生活,也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恶劣环境。 可以说他们普遍都是从马背上长大的,骑射之术也是异于常人,绝对不可小视他们。 他们平日里也是吃着牛羊肉过日子,那些人的体质,也更优异于咱们大唐的将士。 你到了地方可不要轻敌。 戏文也有说,骄兵必败。 既然你是代表了陛下,代表了皇家子弟去出征,那你可得把这份差新事给办稳妥了。 切莫让那些蛮族之人,钻了咱们的空子,伤了自己。 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此训,你可得牢记切记。” 此时的陈富贵,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早饭也还没吃。 他这种无比耐心的,给儿子昌繁说的这一些,他依靠经验得来的各种各样的信息。 他只期盼,儿子出征之后能够平安的早日归来。 “好的爹,我都记住了。” 昌繁不断的点头,他心里头也是非常的感动,感动自己的父亲告诉他的这一切。 哪怕对于他来讲,这些富贵爹看来无比重要的经验,很有可能没有多少的大用处。 但他还是认真的记下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想咱们大唐出兵六万,足矣。 咱们大唐军队实行的是府兵制,很多区域的老百姓,平时的时候都是分别各自干着自己的活,有战争将要发生的时候接到兵部的号召,才会前去集结当兵。 而且那些备用军人他们还会自备武器装备,除了咱们京城长安城这里有一支职业的强大军队之外,其余的各个地区大部分都会有着这样的情况。 兵部号命,平民变兵。” “原来如此,不过如果是有百姓当中集结起来的兵卒,那他们的战力将如何保证?” 陈富贵虽然年长,经商经验老到,但对于这些军队的制度他都是一直都不甚了解的。 听着儿子这些话,他显然是相信的,但是对百姓的生活现状甚是了解了他,对他们上阵杀敌的战力,他却很肯定的认为那战力必定不强大的。 这样的府兵,平时的那些日子都过得苦哈哈,那他们的伙食也好不到哪去。 吃不好穿不暖的人,你临时把他们召集起来,哪怕是上了战场的话大多也是凑个数。 体质不好,何来体力? 体力如果差,那又何来的强大战力和敌人对抗拼杀? 这一点,陈富贵很笃定。 昌繁也是有些同意的,轻轻的连连点头。 “是这样,大体不差。” “朝廷如此安排军制,也是有他们迫不得已的地方的。 府兵制虽然能够保证整个社会的生产力,但是临时重新组织起来的军队,他们的战斗力确实是不怎么行。 尤其是一些经济方面普遍较为落后的地区,兵部下属的折冲府到了这些年,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养闲人的部门。 就拿目前咱们大唐遇见的这些情况来看,那边境地区估计也是抽不出来太多的人手。 往朝廷这里递上来催促派兵过去增援的加急折子,据陛下所言已经来了一批又一批。 我想啊,也许是因为大唐各个地区和平的时间太长了,许多人已经日渐忘记掉了、那随时备战随时作战,守卫国家的各项准备。 当然了,根据我的猜测,估计这些问题的出现,也许会和朝廷户部的欠款有所联系。 没有钱粮薪俸发放下去,过去的许多老兵,很大概率他们都是自谋生路去了。 如若不然,仅仅是凭着土谷浑人那三万的骑兵,估计再给他们个半年时间,也是无法对咱们大唐国土的地界上面顺利的推进几百里的。 我随大军前去,也只是替陛下分忧前去了解下情况。 最多只是,尽尽人事。 至于会有过什么结果,这个我目前也是说不好的。 职责所在,也别无选择。” 新差事(六) 昌繁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作为一个大唐的适龄青年人,保家卫国也是本分。 既然陛下给了自己特权,而且还让自己随意招募带领他能够组织起来的各方人士,只要他完成任务即可。 那么,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带领着一部分他的手下,前往那土谷浑之边境,找到他们并给予狠狠的反击即可。 至于进不进攻,打不打到对方的国土上面去,也只能上了战场之后看看再说。 眼下最紧要的任务,也只是把那些进犯的敌人赶回去。 李世民能给予他那么大的权利,只要也是对他年前的两场边境保卫大战胜利的信心。 反正他作为皇帝,他也知道自己是富有天下的。 况且,只要昌繁能够把一支强大的军队组织武装起来,对于整个大唐的安定也是极为有利的。 再说了,这小子现如今已经成为了他的女婿,而且自己又给了他封地与封号,他大可以有一片他一展抱负的地方。 他的一切,无论他怎么去组建武装力量,怎么折腾也会是在自己的节制之下。 关于兵权的事情,其实李世民一直都是比较慎重小心的考虑处理的。 几日之后。 时贞观五年三月初三。 春暖花开,风景愉人。 京城中的许多人,却无暇去顾及与欣赏那春日的美景。 因战况紧急,迅速组织起来抗击土谷浑之大唐军队,正式启动离开了京城。 按照以往的惯例,正常情况下是应该有个出征仪式的。 但边境,已多次告急。 因此,当粮草兵器一切辎重已先行的情况下,此次出征的主将却在卯时刚到就陆陆续续集结到了西门的城门外。 而西门外的广场空地上,排成整齐队列的兵卒举着并不算明亮的火把肃然而立。 这时候的天,都还没亮。 当然,昌繁与二皇子李泰也在此行当中。 此时的二皇子李泰还有着一些睡眼惺松,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安静的站在一旁。 而昨夜就接到了西门集结军令的昌繁,倒是早就做好了各顶准备,到了时辰之后,就提前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程大哥,你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辰过来西门这集结呀? 咱们这是去出征保家卫国的光荣之事,咱又不是出城去做贼,何必要如此这般小心翼翼的摸黑离开?” 昌繁大概的算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是凌晨五点一刻左右不到一点,天都还没亮,选择在这个时辰出发,确实让他感觉到有些不明所以。 感觉这出征的方式似乎并不是去为国征战,而是有点像以往电视剧上的鬼子进村一般的悄摸集结。 几乎排成队列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们的动作轻柔,都是尽可能的尽量少发出一些声音,让人最明显的感觉就像他们的行动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这与昌繁先前所预的,可是完全的都不一样。 先不说会不会雄赳赳激昴昂的出发,但最起码也是抬手挺胸光明正大的排列成队,井然有序的举着军旗离开吧。 “男爵殿下你可能就有所不知了,咱们京城的驻军距离上一次的大战争,时日上已经过去了好些年。 在咱们大唐百姓的眼里,京师的主力部队一旦出征,其结果必然是所向披靡节节胜利凯旋而归的。 我如此这般的安排,其实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转折。 在那大部分的百姓都还不知道京师主力驻军出动之时,咱们就先行悄悄离开。 等到了土谷浑那边,等到了他们大胜土狗之后,咱们再将消息公诸于众,到了那个时候,咱们才能够大肆宣扬。 万一…凡事都有一个万一不是,万一战败了的话,最起码咱们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京城的百姓,他们也不清楚咱们京师的主力军队,是否参与了土谷浑的大战,咱们的弟兄将领也不会这么的难堪。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说话的是程处默,他作为京师驻军的一名统领,在昌繁与他爹程咬金的交往当中,他们互相之间也是熟稔了起来。 他随他爹的性子,大多事情都是直来直去,毫无隐瞒。 当然,这也只是对他认为比较信任的人才会这样。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当然他也清楚这是上位者们的一种领导艺术。 如果事情还没有最终确定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不可以被渲染得天下皆知的。 比如,这一次的出征。 如果王牌大军出动,真到了土谷浑那边的战场,万一战场情况有所变化,万一最终真的战败了,会很麻烦的。 最起码,王牌主力部队无法给京城的百官一个交代。 也难以,给天下的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新差事(七) 昌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 无论多强大的军队,在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这是谁也不敢做出绝对保证的事情。 昌繁轻轻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以手加油,又转头乜了一眼不远处默默擦枪的秦怀道。 他正想开口问一问,了解一下军中的一些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随着微亮的一支火把传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 “将军,我在和男爵殿下聊聊为何咱们会在卯时就集结出发的原由。” 昌繁尚未接话,程处默就站直了腰身认真回答说道。 大将军程咬金从前面向他们走了过来,径直走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他原本是要过来亲自安排一下昌繁与二皇子的事宜,他没想到昌繁你做好了全副的准备并提前到达了这里等候。 对于昌繁的印象,他不免又好上了几分。 毕竟人家,虽然之前是靠着驸马女婿身份爬上来的,但人家也是在年前给大唐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的人。 此番出征,即便是他作为特使将领随军出战,他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 这小子,的确孺子可教。 而且他,居功还不自傲。 这在皇亲国戚与众多皇子他们当中,实在并不多见。 而且他在军事方面,确实也是曾有建树的一个人。 这就让人更加的喜欢了。 “男爵殿下,你们各项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程咬金笑着点点头,乜了一眼二皇子李泰与昌繁之后,他微笑着问询了起来。 “程大将军请放心,我虽然身子板相比较处默兄弟要弱上一些,但是如果真正的上到了那战场上去杀敌,我也是能够做到一往无前的。 虽然咱可能比不上你们那般的勇猛有加,但是在突袭和偷袭敌人方面,我倒是非常的有自信可以帮上一些忙的。 土谷浑人,咱不怵他们。” 昌繁严肃认真的说着,并站直了腰身向程咬金保证道。 “很好。” “你的确是咱们陛下的敦厚佳婿,也是咱们大唐铮铮铁骨的少年好儿郎。 咱家…看好你!” 程咬金微笑勉励道。 昌繁刚刚的那一记马屁,拍的程咬金非常的舒服。 本来,作为直率性格的程咬金程大将军,他是最不愿意带着这些公子哥他们的。 毕竟享受惯了的人,往往是很难受得了征战的辛苦。 而且这些皇族贵戚公子哥细皮嫩肉,他们一路上必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大小毛病。 但是此时天都没放亮,昌繁与二皇子李泰自然就能够早早的按时而来,这就让程咬金感觉到有些出乎意料了。 “男爵殿下,我知道陛下给了你一些特权,也给了你一些可以自由选择部下的自由。 但我还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从我军中,挑选出一些精兵给你作为手下调用? 处默队伍里的人,也行。 他们几乎个个都是好手。” 程咬金见昌繁带过来的手底下的人似乎数量并不多,出于好意,他还是有些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不必。” “我知道程将军手下和处默兄弟的手下个个都是好手,但是我却用惯了自己的人。 况且我这一趟随军出征,主要就是负责火器方面的事,我就管好我自己的手下,还有那帮子携带火器的兵就行。 我可不能,乱了程将军您的人员方面的安排。” 昌繁摆着手,连忙说道。 他清楚程咬金对他此行的安绝颇为担心,也知道他完全是出自一番的好意。 但是他,并不需要。 他早就有了自己,提前就特别安排好的各队人员。 还有朝廷新成立的火器老兵队伍,也由他全一并掌管。 自保或进攻,已经是矣。 “那好。” “新成立的火器老兵队伍他们那些人,虽然身上都多少会有一些各种不同的大小缺点。 但是他们,经验独到呀。 都是一些百战老兵,即便到了战场上,不管是出击作战还是保全你的安危,我想他们都能够做到手到擒来。 况且,他们的手上还有你亲自指导研发的那啥…神器。 我想,定不会出啥问题。” 程咬金伸手轻轻拍了拍昌繁的肩膀,很是满意的对他笑着说道。 昌繁愿意亲自带领他们前去作战立功,作为他们曾经的大将军,程咬金心里头也是非常的开心。 不过程咬金说的这话确实一点都不假,那些老兵本来就是战场上最为宝贵的财富。 只是有了轻微的伤残,都快到了退役回乡的年龄。 如果不是新成立的火器队需要有战场经验的老兵,他们也根本找不到一个好的去处。 若回乡,便只是回乡了。 新差事(八) 不久前成立的火器队,应昌繁的建议,百分百启用了一批将要退役的老兵。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几乎都是跟着程咬金早年间南征北战许多年的。 现在交到了昌繁的手底下让他来进行统领节制,也算是他们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去处。 如若不然,待他们在队伍里再待上个那么三几年的话,领着那点非常有限的津贴碎银子回到乡下去,想来往后他们的日子会是非常的艰难的。 因为他们并无一技之长。 那些老兵卒当中,还有一些人恐怕会饿死在街头,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在这样的年月,即便是有一技之长的民间匠人,他们还常常都要饿着肚子呢。 就更不用说,空有一身武力并无任何手艺的老兵卒了。 这些事情,在前些年军队减员的时候就常有发生过。 即便是程咬金念他着往日的旧情,想要照顾一下他们,但是他自己个人的能力也是非常的有限的呀。 他虽然是当朝国公,虽然他自己家有着生活上的诸多保障,但是他也总不能够把以往的那些老部下他们都拉拢到自己的家里头去当看家护院吧? 每每想到这些,外形彪悍的程大将军总是非常心软。 他也常常有着诸多感触。 “火器队的那些老兵,不少曾经都是我的老部下,那些人就全都托付给你了。 往后若是有个啥事,还烦男爵殿下你看在我老程这微薄面子上,多多照应他们一番。 他们大多数人的家里头都是比较困难的,我可知道小兄弟你这个人的诸多能耐,我也听说了你手底下那些人的待遇算是一等一的好。 不求他们荣华富贵,但求他们能够吃饱穿暖。 老程我就…感激不尽了。 只要你尽量的让他们,能够有个好的结局,好的归宿。 您这辈子,也算是我老陈家的一个大恩人。” 程咬金说到动情处,竟然还抬起双手,对着昌繁不断的在拱手作揖。 昌繁在长安,以及在其他地方的那些买卖上的事情,以及他对手底下的人异常厚待的各项消息,程咬金通过各种渠道实际上了解得也是颇多。 趁此机会,他也才有了此番的肺腑之言。 一说起这些事情,一说起他曾经那些过命的兄弟,程咬金这个无比威武的大将军,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头,却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有了一些湿润。 朝廷有朝廷的机制,战争结束之后,能得到妥善安置有被安排到下属各处去工作的,一般都是那些一部分的立有显着军功之人。 而也有不少的后勤老兵,他们并没有立下多少军功,大多数的最后都是草草的退役,甚至回乡之后,一个正经的营生都没有。 这便导致了他们当中的许多人,生活越来越困难,日子过得越发的贫穷潦倒。 “程将军请放心,咱们认识也有不少的时日了,我的为人你还是知道的…” “咚咚咚咚咚……!” 昌繁正想着对程咬金说一说以后自己用人的话,尽量会用一下他们的那些退役老兵。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轻轻的咚咚之声响起。 “这是要起程了,咱们先走吧,回头路上再细说。” “好。”昌繁耸耸肩回道。 大军启程,一列列身穿铠甲的士兵缓缓离开了京城。 半个时辰之后。 天色渐渐大亮了起来,队伍依旧在路上急速行军。 而昌繁除了率领自己的小队伍不紧不慢的跟上以外,同时他也收到了来自不同方向的各种各样的消息。 出发之前几天,他就派出去了不少来自禾塘岭的谍子。 所为的,就是能够早一步的得到各种可靠的确切消息。 “陈先生,看来前方战场的情况不容乐观,敌人推进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许多。 百姓伤亡数量,也甚大。 不过幸好,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咱们的人也已经悉数起往指定的目标所在地。 各应物资,亦已到位。” 看着皱起眉头,脸色已经沉下来的昌繁,张虎在旁边小心的报告着说道。 “走,加快速度前进。” “等下赶上两位将军之后,我再找他们详细商议一下。” 此后,除了赶路,昌繁与手底下的人便不再有言语。 这第一天的路程,除了短暂的休息之外,几乎一整天都在急行军赶路。 至此,这一天辛苦下来大致就走了七八十里左右。 因为精力充沛,也因为是首次大军启程,赶路的速度和路程几乎超出了所有人预想。 翌日清晨。 “大军开拔…” 在秦琼大将军的一声令下之后,整支队伍又精神抖擞的再次整装完毕启程赶路。 一连三四天,天天如此。 终于,离目标越来越近。 新差事(九) 行军第五日。 当中途又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时候,大军休整,正准备再次命全军启程进行急行军。 因为秦琼和程咬金,均已接到了来自前方的加急军报。 此时的他们,亦是同时为了前方的军情而无比担忧。 根据以往的战场经验,他们俩估计前方战事已恶化,如若支援晚了,恐再生大变故。 “秦将军,下令吧。” “前方军情紧急,咱们每迟到一个时辰,恐怕咱们的伤亡会变得更大,失去的弟兄数量可能就会更多上许多。 敌人来势汹汹,眼下情况应该是刻不容缓。” 程咬金在将军的临时军帐中,满脸焦急的对秦琼说道。 “好。” “来人,传我军令,即刻起开始整顿装备,大军开拔…” 如果按照前几日的赶路路程来计算,今日该也是最多只能够休息这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想要提前一些到达目的地的话,就得在这每一日的正常行军当中多挤出来一些时间。 再走上两个时辰,才算得上是超常的实现急行军。 大将军的军令,刚刚从大战中传了出来,正在往各部营地传递下去。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队伍外围当中传了过来。 “你们不能走…” 就在大家整理行囊,互相帮衬着披甲提刀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在东北方向却出现了一群衣着普通的陌生人。 他们一边急行过来,一边高声的对着队伍大声喊叫道。 看他们身上的那些着装,看上去应该都是些农人打扮。 目测判断,看他们并没有带着其他物件的装束,手上也并无持有任何的武器,似乎也应该就是这里本地的百姓。 但军队的伍长什长,此时此刻还是满脸的紧张了起来。 “全军戒备!” 一名小将军大声吼叫道。 一声全军戒备,即刻就警醒了队伍当中的大多数人。 许多人即刻就放下手中的行囊,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换了阵型站到了相对应的防御位置。 在这一点上,这支队伍算是做到了警惕与以往训练有素的优良表现。 因为在这个地方,他们已经离京城长安那边很远了。 此次的作战任务,并不同以往的对外用兵。也因为是急行军的原因,所以他们并没有与所经过的当地任何一个官府部门有过必要的联络。 此处是荒郊野外,也是军营的临时休整所在地,一般人是不会有任何事找上他们的。 眼前贸然然出现的人群,这便显得更加的突兀,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过来所事为何? 即便是秦琼与程咬金,在听到声音之后,他们也是迅速的走出了将军帐外。 看着极速行走过来的人,他们也是一点儿也吃不准。 “来人,前去交涉一下。” “好生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立马回来报告。” “是。” 大将军帐前的两名俾将手指长矛答应一声,马上就快步的向着东北方向小跑而去。 从路上快速行走而来的那些人群见军营当中如此如临大敌的阵仗,他们也是一愣。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脚步的意思,只是比之前稍微减缓了一下行走的速度。 他们依旧,向前而行。 他们神情,依旧是带着一腔的不甘与满怀的愤怒。 再加上他们此时是结队而来的民众,那便极其的容易让人联想到了敌对的势力。 此时,在军营的外围。 愤怒而来的民众,在装备精良又无比警惕的大军面前,终究还是停止了下来。 没过去多久。 前期交涉了解事情的当中一名俾将便又小跑着回来。 他已经过去查问清楚,但是他却脸上带着一丝的尴尬,还有一些的忐忑,重新小跑着回到了两位将军的面前。 “禀报两位大将军,那些过来的那些民众都是这附近黄竹村的村民。 也就是咱们大军两个时辰前刚刚经过的那个黄竹村。 他们…他们均都是过来请将军您为他们做主的…… 他们说,他们有冤屈。” 这一名俾将说到最后,它说话的音量也低了下来,他有些小意的给大将军说着。 因为他了解了情况,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大将军,到底能不能真的为那些村民给做主。 如果不能,那可就真的辜负了刚才的那民众当中,那一名对他诉述的老者,握着他手对他投来的满是期待的眼神。 因为这一名俾将他自己本人,可是在几年之前,也算是来自于类似他们其中的其他村子里的一员。 村民的诉说的那些冤屈,他确实感同身受。 找人申冤作主,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应该很难。 因为这事,是皇子惹祸。 皇子惹祸(一) 两位大将军,顿时就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秦琼眉捎一扬,两眼一瞪之后不满的反问道。 “来找我做主?我是军旅中人我能给他们做什么主? 莫非是这附近的地方官员有何贪赃枉法又或者有什么龌龊之事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即便是这样,那他们也应该去找上一级更大的郡县州府衙门他们去汇报申诉,咋就找到咱们这军营里来了? 你没告诉他们,咱们这里是行军当中的军营,这是要去行军打仗的吗?” 秦琼将军有些不满,自己这带着队伍一路急行军,这可是要赶着去土谷浑打仗的。 这地方上的百姓村民,有冤屈的话大可越级上诉给他们自己申冤,这找到军队当中来找自己做主,这算什么? 军队有军队明确的职责。 这军队一般情况下,又不分管地方上的纠纷矛盾之事。 秦琼将军原本就想着,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更何况现在自己队伍的主要任务是在边关那头,边关的急报已经频频快马传来。 边关的守军兄弟,此时此刻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现在也没有这心思,给这当地的百姓去申什么冤屈。 “回禀大将军的话,据他们所说,此事可没那么简单。 他们的冤屈始作俑者,就是跟在咱们军队后面的魏王殿下与其亲随人员他们一行。 因此他们,才找来这里。” 秦琼当即一愣,然后转头又跟程咬金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很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仔细给本将军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经过这名俾将的洋细解说之后,终于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算是才明白了那些黄竹村的村民,会找到这临时军营驻地这里来的原因。 原来,魏王李泰带着他的那些亲随从京城出发之后,这一路上一直是跟在队伍的后面吃吃喝喝。 他们虽然没有掉队,但是一直也只是跟随在队伍后边。 随着出发时带的那些吃喝用品的慢慢耗尽,随着大军所经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 他们在后头,竟然是找不到了随地购买物资的地方,也找不到了可以吃喝的馆子。 然后再经过黄竹村那个村子的时候,他手底下的那些侍卫随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黄竹村村民的耕牛之上。 他们不顾村民的反对,竟然强行低价要买下村民的耕牛下来取肉供他们一行吃喝。 耕牛可是村民们的主要工作劳力,可以说是他们在地里刨食的命根子也不为过,又怎么肯贱卖那耕牛让人宰杀? 村民们的阻拦,这就更加惹怒了魏王李颜的那些随从,变成最初的低价购买,最终演变成了强行征用。 那些随从侍卫自作聪明的认为,魏王李泰他是皇子,愿意征用村民的牛来宰杀吃肉,那是看得起他们,应该是那些贱民村民的福分才对。 于是,他们便自作主张架起了大锅宰了耕牛,直接就地炖起了大锅肉。 虽然在这个年代,许多人都知道杀牛是一宗大罪。 但是,魏王的那些亲随护卫却是因为在京城的时候横行霸道惯了,一般情况下也没有谁敢那么大胆子忤逆皇子。 那就更不用说,那些根本就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泥腿子他们了,所以,他们便认为杀他们一头牛也不算件什么事。 现在想要吃肉的,可是上京的皇子呀。 一个小山村的村民而已,他们能够有多大的能耐? 看到自己是朝廷的军队,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即便是杀了他们的耕牛,即便是不给他们银子,这些人也是不敢跟自己堂堂皇宫出来的计较与叫板的。 在杀牛的时候,虽然也有几个梗着脖子的村民上前来跟他们这些护卫理论。 甚至还有十几个皇竹村的年轻村民,冲了过来,便让他们这些随从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放倒了。 而且,在拳脚相加之下那些年轻村民一个个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甚至都起不了身了。 后来,当他们又把自己的配刀就那么往外一拔,接着又对着村民狠狠的警告了一番,并告诉他们,自己这一队人马就是从皇宫里头出来的权贵。 并且直言相告,告诉村民现在就是二皇子在吃他们的牛之肉,让他们都滚蛋,那些抗议的村民便不敢再上前了。 无可奈何的黄竹村村民,便只好相互搀扶着,一个个带着伤无奈的暂时离开了。 这倒也是助长了他们,认为可以无所顾忌的主要原因。 因此,当他们把宰好的牛清理干净,竟然就在原地开始架起几口大锅烹牛肉煮牛汤。 甚至,还喝起了小酒。 再后来,他们竟然认为吃完这头牛之后,所剩下来能带走的牛肉太少了。 于是,他们又派人出去把村中仅有的另外一头,以同样的手段牵过来一并宰杀了。 皇子惹祸(二) 事已至此,黄竹村村子里的两头牛均已成为了他们的口中食腹中肉。 村子里其余的人,在实在气不过之下,便开始四处打听了起来。 当他们打听清楚具体的情况之后,便愤怒地前来告状。 反正村子里的两头耕牛都被人宰杀了,想着他们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了。 虽然他们也知道,宰杀他们耕牛的那些是二皇子,是在京城当中也是权力滔天的人。 靠种地为生的人,这没了耕牛便是没有了活路,实际上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再瞻前顾后的顾忌的话,反倒是连一口气也出不了。 舍得了一身剐,就算他是皇子也得把他拉下马。 这才有了,刚才他们一队人满脸愤怒,满脸冤屈的出现在了这荒坡的军营之外。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这二殿下他,也是太无法无天了一点。 难道他就不清楚,这天下也是他李家的天下,这宰杀耕牛也是违反朝廷律法的? 竖子真的是目无法度。” 听完了部下俾将的详细报告之后,秦琼实在是被气得满脸的通红,他直接就一拳打在了营门的那根帐木之上。 犯下此等罪孽的事,惹下如此民愤的祸事,要是换了是其他的部下,秦琼可能会直接下令就把他给立马就绑了。 然后,直接按军法从事。 但是此次惹祸的人是魏王李泰,他是随军出征的皇子。 那么自己就不好直接下手对他进行处罚,再怎么说他可也是皇上的亲儿子。 虽然,临出征之前陛下也对他亲口说过,如果自己的这个儿子有犯什么错误的话,自己作为大军主将可以该责就责该打就打,陛下让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可事实上自己真的可以这样去做吗? 秦琼大将军此时的心里,确实是非常的矛盾。 他蹙着眉努力思索,却依旧没能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因为于公于私,他都认为这二皇子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这惩罚若是轻了的话那便是不痛不痒难以服众难以平息那民众之愤,惹是惩罚重了的话,这恐怕也会为自己的将来埋下一记祸患的。 “秦将军,军营中的将士们眼下已经都准备充分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开始急行军。 要不?你先率领着他们出发前去支援西南的将士。 二殿下的这个事,那就由我来垫后处理吧。 军情紧急,可耽误不得。” 此时一旁的程咬金他已经看出来了秦琼大将军的为难,他也清楚秦将军这个人领兵打仗是非常擅长,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他并不在行。 所以,程咬金他便主动的开口承担了下来。 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必须有人善后处理,必须有人留下来给民众一个合理的交代方能做罢,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最主要的是,前方边境上的战事才是最为重要的,这可是关乎到整个大唐的国运与尊严的重大问题。 两害相权,缓其轻吧。 暂时无计可施的秦琼深深的看了一眼程咬金,他有些赞许的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程咬金跟他相比也算是足智多谋,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去处理都算比较棘手。 如果由自己个人来对此事进行处置的话,恐怕很大概率是没有程咬金他所能做到的那么圆滑的。 而且他与陛下的关系,论个人交情的话,程咬金他也比自己要更近一些。 那此事,只能交他处理。 “好,此事你酌情处理。”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处理二殿下他这个问题的话你最好去找一下男爵小陈先生一起商议商议。 他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在许多问题的见解之上,并不下于咱们两个人的想法看法。 他…兴许有更好的主意。” “是。”程咬金点头。 秦琼的善意提醒,倒是顿时让程咬金眼前一亮。 这小子足智多谋,竟然会能够想出一个合适的法子,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况且男爵小陈先生他现在无论怎么算,都已经是皇家系列里面的一份子了。 而且他还是,那个惹下祸事的二殿下的亲姐夫,哪怕是要打李泰他的板子,那也是应该由男爵小陈先生他亲来。 想到此,程咬金此时倒是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 你们皇家人的事情,必然是由你们的皇家子弟来处理。 我们这些领兵为将的,无论如何也只能算是外人,处罚皇室成员的事情,作为外人必然是不好随意插手的。 程咬金此时他已非常的笃定,昌繁这小子对此事定然不敢随意的就撂挑子不管。 他作为特使出征,所代表的,可是皇家之威严。 皇子惹祸(三) 军营的兵,已徐徐移动。 军营外边的民众,看到此等景象他们也是焦急了起来。 刚刚过来问话的小将军,他已进去禀报了好一会儿,但偏偏迟迟未见他人出来。 据打听来的消息,这是领着队伍经过黄竹村,并赶往边境上气资源边军的将军,据说也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大将。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即便是黄竹村的村民,他们也是懂得这个大道理的。 想来那个杀他们牛的那个啥皇子,在这军队当中应该也会有个能够制约他的人才对。 如若不然,岂不乱套? 可如今,军营当中的兵卒都已经徐徐列队离开,却仍然不见先前的小将军过来回话。 难道…?难道这名满天下的秦将军和程将军也会和那啥二皇子坑瀣一气? 本来就已经非常焦急的黄竹村村民,此刻就显得更加的心急如焚。 军营内。 秦琼已经带上亲随,正在指挥着大军有序的在离开。 而此时的程咬金,正打定主意过去找一下昌繁出主意。 他正往军营旁边走去,因为昌繁所率领的火器营,正在军营的最边缘。 可他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军营外边对他的呼喊声。 “求程大将军给我们黄竹村的百姓做主。” “求程将军给我们做主。” 苦苦等候在军营边缘心焦的老百姓,他们一窝蜂的就冲破了军营边上的守卫,一下子就像程咬金涌了过来。 他们早就已经认出,向这边走着的人他正是程咬金。 因为程咬金手上的那两把大斧子实在是太显眼了。 如果要是连他手上的这个大斧子都不认识的话,那可就真的枉为大唐的百姓了。 “这…!” 程咬金眉头一蹙,这一下子他也是有些懵逼。 自己还没出去,早就让他们都认出来,还一下子那些来诉说冤屈的民众全都跑了过来反把自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可在应对之策,连他自己也都还没有想好呀。 “大家莫急,莫急。” “咱有话好好说,咱一个个来好不好?” 虽然他眼下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但是,按照陛下向来爱民如子的习惯,他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自然也不能对前来向自己求助的百姓耷拉着个脸。 “呵呵…呵呵!” 程咬金为难的呵呵两声,有些尴尬的努力挤出来了一个比哭还要更加难看的笑脸。 他正手足无措,看着围绕在自己四周,不断地争先恐后向自己诉说着冤屈的民众。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余光透过人群的缝隙,正好看见了从远处向他走过来的昌繁。 因为人群的骚动,也因为鱼贯而入军营的普通民众,打断了刚刚正在训话的昌繁。 所以。他便向着人群围着的程咬金程大将军这里,走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男爵殿下,这里这里。” “这边有些事情,正好需要你过来帮忙处理一下。” 程咬金举起了右手,拼命的摇着向昌繁大声打着招呼。 昌繁轻皱了一下眉,这目的地还没有到达,他也想不明白到底会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这个特使出手的。 不过看到这个情景,应该也不像是有什么好事情。 程咬金本就是个老滑头,在之前要么叫他陈兄弟,又或者叫他小陈先生,今天倒是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男爵殿下。 很明显,此时的程咬金可是把他自己个人放在一个比较轻的位置,而自己此时倒是成了他口中的殿下了。 程咬金虽然是武将,但他做起事情来还是粗中有细,也怪不得这个家伙一直是大唐朝廷上的不倒翁。 即便是到了后期,在众多的武将当中,可也只有他一直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一个。 众人喧哗之间,昌繁带着李东和张虎,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程大将军,怎么回事?” “大家怎么…?都跑到这军营里面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昌繁抬手指了指,把程咬金团团围住的黄竹村村民。 他猜想肯定出了点啥事,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按正常程序,这地方上的百姓自然是不能够随意上军营这当中来的,还是一大帮子。 看他们的样子,很显然这个事情,似乎还是军营当中的人不太占理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大概率程咬金早就开口把那些非军中士卒的人都请了出去,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脸上顶着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即便是大唐的军制,昌繁多少还是了解一部分的。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在黄竹村里的百姓,受了不公平的欺负上咱这里来… 来讨说法来了。” 皇子惹祸(四) 昌繁顿时又是眉头一皱。 “咱大唐黄竹村的百姓,受了欺负…?上这来要说法?” 昌繁心想这不扯犊子吗,民众有了冤屈,那不是该上地方衙门去申冤吗? 这军队急行军,可是要赶去驰援西南方向的边防驻军,怎么和地方上的百姓搅合到了一起还生出了那一冤案出来? 大唐之京军,之前不是号称治军有方无比严谨吗? 这还没到地方,才行军了几日就特么就给惹出了乱子。 实在是,威名虚传呀! “大将军,您的意思是?” 事情没有搞清楚,昌繁可不想自己糊里糊涂的就人白白背黑锅,即便是让他来处理军队与民众的这些事情,那也得按着两位主副大将军的意思。 “这个事情也不算复杂,为了不延误咱们急行军的大事,我已经让秦将军率人先行离开前去支援前方的兄弟。” 程咬金伸手指了指,此时正已经缓缓离开的军营大军。 紧接着,他才又把魏王李泰强征黄竹村村民的耕牛,用来宰杀吃肉的事情,在众多百姓的围拢之下,仔细的给昌繁细细讲了起来。 “小陈先生,不,男爵殿下这个事情你看如何是好? 现在军情紧急,前方那边的弟兄们已经一封封的加急军报不断的传来,咱们已经连休息的时间也不敢多耗费了。 魏王殿下他竟然还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惹是生非,这不是给咱军队上添乱嘛。 在我面前的这些,他们就是黄竹村的村民,他们平日耕种劳作主要就是靠的这两头仅有的耕牛,这都还都…” 咱的百姓,可都不容易! 你看这是给整的,咱不得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吗?” 程咬金把手中的两个硕大的斧头往腰间一插,右手背往左掌心用力一拍,他也是一副非常气愤的样子。 这种事,他又不好出手。 但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够不处理,不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京师的大军刚刚出征,甚至连战场都还没到,可不能出现这种不良的影响。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传出去一些对整支军队不利的消息,他们主副二将可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搞不好让朝廷知道了,那些文官夫子们可又有话说了。 即便是陛下,也很有可能会下旨重罚于他们的。 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求助于昌繁这个男爵特使了。 他早打定了主意,今天哪怕是费一番口舌,哪怕是豁出去老脸磨破嘴皮子劝说一番,也得让昌繁把老百姓给妥善的安抚好才行。 昌繁认真想了想,还是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件事情,已很清楚。” “错在,魏王殿下。” “秦大将军怎么说?” 昌繁知道,此次出征大军的主副帅,是他们两位将军。 想要处理魏王李泰,其实主要也是看他们两位将军对待这个事件的意思。 他们想兜着,便兜着。 他们想要处理,其实只要按照军法军纪处理就行。 事情清晰,人证物证都有的情况下,无论你是将军还是皇子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皇子惹祸,更该按照军法律法一视同仁,否则失去的,很有可能便是这天下的民心。 失民心者,必失天下。 即便以后万一是闹到陛下他那里,这魏王李泰他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将军说了,这件事情可以全权交由男爵殿下你来处理就好,一切依你的意思去办。 我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咱百姓敦实,诚不可欺。” 程咬金心中清楚,处理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情,其实是最令人讨厌的。 如果昌繁愿意应承下来,以后就算是真要担责,他也愿意跟他一并承受陛下的处罚。 但此刻,必须得决断。 将在外,有的时候也可以是君命有所不受。 昌繁略微思索,片刻之后他心中便做出了决断。 “属下已明白。” “还请程大将军稍安勿躁稍等片刻,你给我最多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定然给你处理好。” 程咬金顿时心中一喜,这个事情由昌繁出面处理,必然是最好是不过的了。 他原本还以为,说动和请动他亲自前去与那有些难缠的皇子魏王李泰交涉,必竟是要费上一番口舌才行的。 真没想到,这男爵昌繁他倒是应承得挺痛快,他在问清楚了主副将军的意思之后,略微沉思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而且他竟然还给自己保证最多一个时辰,就能给自己完全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见昌繁把话说完,转头对他身旁的那个大个子耳语交代一下之后,他立即就向着军营门口的马儿走去。 似乎一点,也不带犹豫。 皇子惹祸(五) 此时的程咬金,他有些愕然的看着昌繁,看着他那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 只见他到了军营门口外之后,接下来又动作非常行云流水的就直接翻身上了马。 他的身后,随同他一起快速翻身上马的,还有他手底下的那三十多名的亲随护卫。 他的护卫,个个都是身着黑衣黑裤,腰挎黑刀。 那些独特的黑衣随从,也是陛下或许他组建的,想来那些人的伸手,都该弱不了。 然后,程咬金就这样征征的站在原地目送他,一行马队就这样想着西北方向而去。 那西北方向,也正是自己身边的这些村民他们黄竹村所在的位置。 一直到程咬金看不见昌繁一行人的全部人之后,他这才猛的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来找自己做主的村民,可一个个都还在这里啊。 之前程咬金与昌繁之前的那些对话,其实村民们大家都是已经全然听见了的。 只是大多数的人几乎都不大相信,刚刚离去的那一位看着明显稚嫩的少年儿郎,能够真正的为他们这些人做主。 哪怕他是一名小将军,哪怕他拥有一身超群武艺,他又怎么会能抵得过程大将军? 程大将军独步天下的三板斧、还有他在军伍当中的无上威信可是鲜有人能够企及的。 那位小将军,似乎太嫩。 即便他亲自带人过去了,能不能够镇得住,那一位号称来自京城的权势滔天的啥二皇子想来也都还是一个问题。 这种事,就得早已名满天下的程咬金程大将军,必须得他出马方能够讨得一点便宜,方能为他们找回那些不公。 “程大将军…你看这?” “刚刚那少年小将军,他带那些个人过去又能顶个啥用? 咱们村子里这事,不得还是要程将军您出马吗? 您就行行好,帮一帮咱们这些快要活不下去的农人吧。 村里就仅有的两头牛,这一下子都没了,村民们这可真的要没活路,活不下去了。 咱们没了耕牛,必然会耽误那接下来农事的耕种,纳赋税之粮可就更加的交不上了。 真的是会…饿死人的。” 领头的一名黄竹村的老者双手抱拳作揖,苦着脸开口对着程咬金不断的拱手哀求道。 他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虽然没有见过多少的大世面,但是做人的经验,都摆在那里。 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刚刚那名小将军率领着三几十号人离去,很有可能只是做做样子给他们看看的而已。 很大概率,是在做做那表面之功夫,想来应该就是在敷衍一下老实又憨厚的他们。 待那大军全数离去,那他们这些受了冤屈,受了欺负的平头村民们,往后就会更加的申冤无门的了。 “不,那少年可以处理好。 他定然能够,为你们大家争取讨回一个公道回来。 请父老乡亲们大家相信我一次,相信我的安排。 刚刚的那少年,他并不是我部下的普通小将军,他就是去岁率部一举击溃了荒国人,把荒国人赶回大漠的陈先生。 他也是即将要上任的,大唐边城青州城的郡王。 不仅如此,他还将是陛下的乘龙快婿,现在在这军伍当中,他也是快与本人齐名,亦是有着一模一样地位的新一代最年轻将领。 请诸位乡亲放心,他是一位能够说到做到的人。” 程咬金很是诚恳的说着,说完之后,他又环视了一遍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村民们。 在大唐的军队与朝廷的官府当中,论资排辈的事,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情。 黄竹村的村民,虽然大多数都是在本地种地,也是有着一些年轻后生在朝廷的军队队伍当中参军,长安陈先生以少胜多败荒国十数万人的事情,也是有着一些传说的。 比如黄竹村的黄老二,他育有四个儿子,其中就有两个在军伍当中任职。 他就曾听休假回乡探亲的二儿子说起过,英雄少年的长安小陈先生的那些光辉事迹。 他二儿子黄鹏程可不止一次的说起这个陈先生,他给他的老爹还说过,往后如果是他退役了没了那好的去处,他可是也想前去长安投奔那威名远扬的陈先生麾下的顺风镖局,去那里给他当一名镖师。 据传言说,那待遇极好。 因此,黄老二就把这个事情牢牢的给记在了心上。 听闻程将军提起,黄老二上前一步,他有些忐忑的向程咬金问了一句。 “程大将军您刚刚所说,那领头跨马离开的少年,他可就是长安的陈先生? 可就是开有多家顺风镖局的那一位…陈先生?” “正是。”程咬金点头。 皇子惹祸(六) 程咬金微微一愣,然后他有些意外的反问道: “开镖局的小陈先生,老汉你也有听过?可认识他?” “不,俺家只是一种地的糟老头子,哪能认识得人家那些京城当中的青年才俊。 我儿也在边防军当差,只是曾经常听我儿提起过,想来今儿个算是见到真人了。” 黄老二把话说完,他脸上的怒意似乎已经消失大半。 他转头看向人群当中最年长的那一位领头老者,然后试探着询问道: “老哥,既然如此,要不咱们回去瞧一瞧?看看那长安的小陈先生是否能为咱做主?” 黄老二他自己说着这话,其实他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 不过他觉得,与其一直在这里耗着,还不如跟过去看看那少年会如何的处理这事? 领头的老者没有答话,他满脸犹豫的认真想了无息,依旧是把他那无比期盼的目光再次看像程咬金。 程咬金眨巴了一下嘴,然后蹙着眉对那老者说道: “回去吧,回去吧,这不已经有人过去给你们处理这件事情了,大家围在这里就这样干耗着也没啥意思。 你们要是还不相信的话,也可以这样,你们就留下来一部分人在这里看着,咱家暂时也不会离开,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这个事情,直到能够妥善处理好处理完了我再走。 我这样给你们保证,你们总该会相信咱家了吧?” 程咬金确实有些无奈,看着这一群一直围着自己的黄竹村的民众,一脸期待一脸哀愁的看着自己。 大家苦苦的等着,想来应该也是这些人,心里头真的是不太信得过其他的人,仅仅只相信自己。 毕竟自己在军伍中为将多年,毕竟自己在大唐的百姓当中,那过去的名声和威望,还有一直以来一口唾沫一个坑的良好口碑,比之其他人相对比较高的原因吧。 又过了三息之后,那领头的老者见程咬金确实没有想要亲自出面过去的意思,他转而才又对黄老二低声问道: “你家的二娃鹏程,他真的有说起过那少年小陈先生?他真的能为咱这些人做主?” “确实说过,大致能吧。” 黄老二蹙着眉,他也不敢太确定的轻声说道。 “那咱回吧。” “咱就相信程大将军,相信那长安的小陈先生,暂且回去看看能不能讨回一个公道。” “唉…!”领头的老者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刚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多少个老百姓主动的回去。 但是没过多久,大早就很快发现了,即便他们没有围在长将军的身边,似乎他也真的是没有要现在离开这里的那个意思。 而且黄老二与村里的老里正所说的那些话,他们也大多听进到了耳朵里。 可能刚才的那个少年他真的就是去往他们的村子,去为他们讨公道处理事情儿的。 况且那城大将军,也言之凿凿的给他们做出了保证。 想了也该赶回去看一看,亲眼看一看这个憋屈的事情它能够进展得怎么样。 而此时的黄竹村,当昌繁带着他的亲卫骑着快马火速赶到的时候,他还是被眼前看到的那些情景给惊到了。 李泰手下的那些人,他们竟然霸占了村子里头最大的两处民居,村子里的那些老弱之人也多数被他们驱赶至了村子的外围之边沿。 有好几个妇人,就在树底下远远的看着那两处民居,她们满脸流露出来的都是愤怒。 她们正在用那恶狠狠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那不断有从屋子里头传出来的嬉笑之声的两处居所。 想来,那两处居所原本应该就是她们或亲人的家。 昌繁带着手下,骑马缓缓的从无助的她们面前经过,蹙着眉深深的看了几眼,很是无助的那一双双眼眸。 这让一直憋着火气的昌繁心中的怒意又再一次的不自觉噌噌噌往上涨。 他转头看向那两所民居,此时耳朵能够听见,皆是那放浪形骸无所顾忌的畅饮笑声。 他们竟然在捞酒吃肉,竟然丝毫不顾忌村民之死活。 看他们的这个下做做派,似乎这个村子原本就是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那些护卫可以是一些粗俗武夫不懂得大唐的百姓到底代表的是啥意义,但是作为皇子的李泰呢? 他可是一直被国子监教导的诗书伦理,那些爱民如子的治国理念,还有他在京城才子当中号称拥有的满腹经纶与过人之才华,难道就真的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难道这么多的人里真的没有一个人记得,这天下的百姓才是奠定庙堂的重要之基石? “驾…!” 昌繁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的马鞭向前一划拉挥了一下。 他身后的人,全数都紧紧的跟了上去。 皇子惹祸(七) 昌繁一行人,就在许多村民那疑惑和猜忌又有些惶恐的目光注视之下,骑着马带着他的可以护卫,渐渐离那两所民居越来越近。 “大胆,来者何人?” “你们可知,这里可是魏王殿下的临时行帐?如若过来求见的话请立刻下马步行。 骑马过来,可是大不敬。” 守在外面的几名守卫,见到昌繁一行人之后,其中一个便大声的呵斥了起来。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也许是下意识习惯性的反应。 不过守候在外围的多名护卫也只是只有这一位年纪较小的护卫胀红着脸在提问。 而其余的人,眼下已经一个个都是喝得东倒西歪,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用他们那已经迷离的眼神看着昌繁他们。 看他们现在的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来了贼人的话,保准可以轻松的就把他们拿下。 就凭他们这些守卫现在的这个状态,别说靠他们来守卫魏王李泰的安全问题了,他们简直就是在给有歹心的贼人白白送菜送人头。 跟在军队的后面,难道就会如此这般的放心,难道就会确保得了他们的安全? 这样的护卫,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昌繁乜了一眼那个还算是有些清醒的年轻护卫,他蹙着眉质问道: “行军与护卫殿下的途中你们擅自饮酒,可知该当何罪?” 昌繁身后的百姓,有些大胆一些的人,缓缓的跟在黑衣护卫的身后围拢了过来。 较远处一些的百姓,当他们听到昌繁对护卫的质问,也才知道他们可能不是一伙的。 当昌繁扭头看到慢慢走过来的一众村民之后,他更是感觉到气不打一处来。 好些个百姓头发凌乱,也还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更有甚者,已经在路口的老树底下斜躺着,单单从表面上看一看就知道,他们眼下肯定是被伤得不轻。 昌繁看着这些醉意朦胧的护卫士卒,再次怒火中烧。 这些普通百姓可也都是大唐的子民,无论如何都是应该被军伍之人善待的。 对他们不保护就算了,竟然还敢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 昌繁平生最恨这种,上了战场不敢逞威风,但是在自己的家里头的话,却又特别爱装大瓣蒜的懦弱无能之人。 “王校尉,按照大唐律令,行军途中擅自饮酒,该受怎样的惩罚?” “擅自饮酒,当杖三十。” 王姓校尉上前一步,拱手一礼,迅速的回答道。 “那行军途中,无故打伤当地的百姓呢?” “殴打百姓,当杖三十。” “那无缘无故,动手掠夺当地百姓的合法财物呢?” 王姓校尉再次拱手,不假思索的大声回答道: “掠夺本国百姓之合法财物者,当杖二十。” “来人。” “把这些违令违法之人,全都给我拉下去,打!” 昌繁稳稳坐在马背上,他说话的声音非常洪亮,所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即便是周围离得老远的那些百姓,也是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因此,向着这两处民居围拢过来的观望的人就更多了。 再加上之前前期军营驻地投诉深渊的百姓,这两处民居前面的空地处,站在昌繁这一对人马身后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多的自发聚集过来。 随着昌繁大声的质问,还有他与王姓校尉的对话,原来那些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护卫,也开始有不少人站了起来。 他们的酒意,似乎在这一刻也醒了几分。 他们也挪动着还有一些踉跄的脚步,手中紧紧的握着他们的长矛,缓缓靠拢到一起。 护卫当中的一名黑脸汉子也是恶狠狠的,瞪着昌繁他们一行搅了他们酒足饭饱之后瞌睡休息的兴致。 黑脸汉子用力的扶住了他手中的大长武器,走上前语气很是不善的对昌繁反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我们可都不是普通的人。 你们…你们都好好的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都是魏王殿下府上的亲兵护卫。 我们这里的大多数护卫身上可是都带着大小官职的,要是你们不知好歹敢对我们私自用刑处罚我们,我保准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我们的官职不大,但是如果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胆敢殴打朝廷的官员,得先想好自己都犯了什么罪! 我不妨告诉你们,无故殴打朝廷官员,那是死罪。” 这个黑脸汉子伸出他的手指头对着昌繁他们一划拉,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 虽然之前他自己也是吃了不少牛肉,喝了不少酒,刚刚已经是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昌繁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而且还张口说要处罚他们,他顿时就酒劲儿醒掉了一大半。 不要说在这乡野农村,即便是在京城里,向来也只有他们打别人板子的份。 哪轮得,别人惩罚自己。 皇子惹祸(八) 黑脸汉子话音刚落,他的那些伙伴们也是硬气了起来。 他们齐齐上前一步,准备把眼前的不速之客都赶跑。 在以前,他们还在魏王府的时候,王府里也有一些犯了错的奴才,也曾挨过打板子。 别说是现在被打上那八十的廷杖了,即便是被打上个五十大板,那么也是会半条命就等于已送到了阎王殿那里去。 虽然他们都是王府护卫,虽然他们也受到过训练,但是长时间的吃喝玩乐,还有极少的身体锻炼,他们的这一身子骨早就已经大不如从前。 真要是被杖个几十下,还能不能活下来可都成问题。 况且,他们的主子可是堂堂的当今二皇子。 按常理自然不会有人,敢随意的对他们动手。 无比轻蔑的神色,瞬间就传遍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得瑟多久,就直接被昌繁手下二话不说冲上来的那些黑衣擒住。 “嘿嘿嘿,你们想干啥?” “你们胆大包天,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是吧?” 看着自己的警告无用,看着那些不由分说就冲过来,把他们这些王府护卫拿出的人,黑脸汉子有些愕然,很是焦急的大声的呵斥道。 他真的是没想到,在他报出身份之后,骑着马过来的这些人竟然真的敢对他们动手。 皇子护卫的名头,也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威慑的作用。 这时候,他们马上就生出了应该拔刀反抗的那个念头。 但反抗之意识,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为时已晚。 在拉扯挣扎之间,也就短短的十息不到,在外围护卫的这些人悉数已被放倒拿住。 当中的几人,迅速就被拉到了一旁,而负责廷杖行刑的人也已经各就各位。 “啊……!” “啊……,疼死我了。” “啊……,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我们可是二殿下的人……啊…!” 随着军棍的下去,惨叫之声接连的响了起来。 后面慢慢聚拢过来的百姓长大了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但他们的心中,皆同时感觉别闷在胸口的那些无比憋闷的冤气,也终于是在这一刻,得到了不少的舒缓。 只是公道,尚未能讨回。 与此同时,前面那两所民居里面的人基本也听到了。 只是在廷杖的这些时间里并没有人出来,并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来阻止。 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杀气腾腾。 也或许里面的人,正在思虑着该如何决断,该如何让这件事情得以更好的收场。 当杖责结束之后,昌繁直接就骑着冲进了院子里面。 “二殿下,你可吃饱了?” “你姐夫我,现在就过来接您归队,回队伍上去议事。” 昌繁此刻的言语,似乎并没有过多的责怪,而且他说话的口气也并不狂妄。 甚至还可以说,咋一听起来还有些恭敬的意味。 只不过,他礼貌客气的说着这些话,但是他并没有其余再进一步的动作。 他依旧还是坐在那一骑高头大马之上不动分毫。 虽面沉如水,但也只是两只冷眼看着前面厅中的门口。 他代替两位大将军前来,前来处理这个棘手的事情。 他自然是清楚,二皇子殿下是不能够立即处理的,他的问题以后自然会由朝廷的专职部门作出合适的评判与处罚。 但他那些作恶的手下,那些欺压百姓的劣卒随从,确实不能够不加以严惩的。 否则,民众之冤屈难平。 历朝历代,但凡是对百姓下手的人,那几乎就相当于等同在挖其国之根本。 影响之坏是极其恶劣的。 昌繁目光如炬,强压心中的怒火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息。 “刚才我在里面听着,我就感觉那开口之人很是像男爵特使你的声音,原来不是听说你率领的队伍能够日行百八十里吗,真没想到你也掉队了。 秦将军他们行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些,我带着人紧赶慢赶的依旧还是有些追不上他们,所以就落在了后方。 不过这也很正常,咱这些人毕竟和秦将军与程将军他们手底下的那些丘八大爷们是有所不同的。 人家那可是,京城王牌的虎狼之师,自然最是厉害。 正好,特使你来得巧。 我们在这里刚刚菜煮好了的一锅新鲜嫩滑的牛肉汤,反正不久也快到目的地了,你赶紧进来咱们一起尝一尝。 你与大姐奉旨将成婚,我这个做弟弟的,都还没来得及正式的恭喜一下你。 来来来,快进来尝一尝。” 皇子惹祸(十一) 昌繁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耐着性子,徐徐转头又再一次的环视了一遍他们。 直到大部分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之后他才开口问道: “刚才是谁打的村民?” 昌繁已示意身边的人,从身后那边围观的村民中叫来了好几个黄竹村的村民。 虽然他们之前都跑到军营驻扎地去告状了,但是眼下真的让他们正面的面对一大帮子喝得醉醺醺的勋贵子弟,村民们还是非常忌惮的。 他们一直没敢上前,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个胆量。 前去军营告状的村民,其实也已经回来了不少。 但他们没一个敢上前,几乎都是在昌繁和他的护卫身后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当几个受了最大委屈的,亲友中有挨打受轻重伤村民,在黑衣护卫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院子当中众人的面前。 这个时候的李泰,他已经等了许久,他感觉自己都不想再继续这样等下去了。 所以,他有些不太耐烦的开口对他那些手下说道: “你们倒是快点,刚才是谁打的村民都本王赶紧站出来。 咱们挨了罚,也好抓紧时间尽快的上路,要不然拖得太久的话都赶不上大队伍了。 喝酒吃肉你们倒是挺能,要真的耽误了正事,本来可轻易不会饶了你们。” 李泰自己其实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被那些贱民们闹到了两位大将军军帐中去。 只是他之前并不清楚,两位大将军,他们对自己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当他看到过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人是昌繁,他师傅又马上放心了大多一半。 这小子是新晋新贵,也是自己的便宜姐夫,无可厚非肯定是要关照一下自己的。 最多也就,口头责骂。 其他的,在李泰他个人的心里,其实是根本没想过的。 敢惩罚他的人,除了京城以外之后几乎是没有的。 即便在京城,那也不多。 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一些埋怨这些黄竹村的村民。 不就是吃了你两头牛嘛,这屁大点事也跑去告状,自己堂堂二皇子,吃你们这些平头百姓的牛那是你们脸上有光。 你们该感觉到高兴,该感觉到自豪才对的。 所以他此时此刻就想着这么一件事,那就是赶紧的把这里的破事马上结束掉。 然后,他便可以率领着他那些只听命于他的人,尽早一点的可以快速行军追上前面的两位大将军。 军中的大事,如果要截断的话,应该也要参考不少他的各种意见。 他不在场,可会耽误了行军打仗的护国大事! 至于吃牛这件小事情,最多也是他亲自面见两位将军,亲自稍加解释一下,那么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就会过去。 甚至等到战事顺利结束,等到赢下了这场战争之后,回到京城还得记自己一功。 现在这件破事牵扯在这,简直就是浪费他的大好时光。 李泰身后的那一些人在听见了李泰的这话之后,其中有三十多名护卫,狠狠的甩了甩脑袋驱散掉一些酒意,就带着满脸不情愿缓缓站了出来。 站到了众人的面前,等待着受一些处罚。 他们心中清楚,这个事情很快就可以糊弄过去。 被处罚之后,肯定二皇子李泰往后还会继续重用他。 他们的好日子,肯定会继续没完没了的过下去。 不过,他们似乎想多了。 “都给我拉下去,每个人廷杖八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 昌繁你就坐在马背上,依旧淡定如初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个命令一说出来,在场的大多数人我都被吓住了。 廷杖军棍的威力,即便他们那些非朝廷军伍中的人可也是都知道的。 可这八十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这样的处罚可是能够把一个强壮的人活活的给打死掉的。 纵使有武功护身,纵使他们身强体壮皮糙肉厚,估计能够挨得了那八十军棍之后依旧没大事的人寥寥无几。 身有内力,也护不住啊。 若挨了这样的处罚,没个三两个月估计都是下不了床。 那还怎么,跟随二皇子殿下前去边境去建立大功勋呢? 他们可是从出发之前就知道了此行的目的,那是钱去边境帮助二皇子殿下建立战功,去帮助二皇子更上一层楼的。 没了强壮体魄,还建个屁的军功,能不能活下来,可能都会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他们开始面面相觑,也开始向二皇子投去了求助的一道道哀怨的目光。 一个个护卫都希望二皇子殿下,此时此刻能够立马站出来像这个来者不善的大人开口求求情好放过他们。 哪怕真打军棍,也不要对他们下手那么重啊。 皇子惹祸(十二) 此时的李泰,也惊呆了。 他原本就想着,昌繁对他的那些手下作出的处罚最多也就是小惩大诫。 处罚也是这个样子,然后在口头教育一番就可了事。 做一下样子给那些投诉的村民们看一看,就算过去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昌繁这个便宜姐夫对他们会来真的。 八十军棍呀,那可是能够把一个强壮的人活活打死的。 被拉下去的人当中,其中就有一个特别强壮的家伙。 这个身材强壮的家伙非常嚣张的转头喊问道: “这位特使大人,我们这些人的身上可是都有皇命在身…” “我们…我们……” “啊……!” 这个家伙他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其实如果按照皇族的亲戚关系来算的话,他还算是李世民陛下的一个外甥。 只不过他这个外甥只是李世民的一个堂妹所生,平时一直就喜欢跟随在李泰的身边。 算是真正的一个小跟班。 平日里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收集进场当中风月场所里的各种小道消息。 比如,怡红楼那边什么时候来了一位新的姑娘。 再比如,红袖招那里的头牌又补了什么新的曲子,这些事情他都是了如指掌。 然后,他就会第一时间把这种消息亲自送往皇子府。 好让二皇子李泰可以及时的掌握皇城外边的那些乐子。 当李泰出去潇洒听曲作乐的时候,他作为最勤快的狗腿子便能够一道享受享受。 现如今要挨打军棍,他还想搬出他是陛下外甥的身份。 然而这一次他想错了。 即便他是陛下的亲外甥,昌繁断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更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陛下的堂妹所生的孩子而已,在偌大的京城,其实最不缺的就是他这样的亲戚。 “啊…….……!” “啊…….……!” 一声声痛苦的喊叫之声,瞬间就传遍了四周。 所听到的许多人,有不少还等着挨打的,均是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也只有这种情景之下,或许他们才会有了些许,那一丁半点的后悔之心。 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禀报特使大人,刚才拖出去门口用刑的几个人,全都已经气绝而亡,无一生还。” 当一名黑衣侍卫信步走回来鞠身一礼之后严肃的说道。 那些等待用刑的人,才开始一个个面露出惧怕之色。 之前他们还想要跃跃欲试进行一些反抗,又或者直接爆出他们各自的那些自认为可以把别人唬住的身份,便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多数几乎都是瞬间就傻眼了。 因为他们在此之前,一点儿也不把昌繁这个年纪轻轻的特使大人放在他们眼里。 因为他们都习惯性的认为昌繁只是大将军的副手而已,根本就没有资格,也没有那胆量敢对二皇子殿下的人下手。 最多也就是装模作样,走走过场性的做出一些处罚。 但是当他们听到昌繁身边的黑衣侍卫那句话之后,他们就彻底的懵逼了。 看着白白净净的小子,不管他是什么特使官员,他竟然当真敢杀人。 而且非常的果断,而他那些手下也是下手极狠。 他的那些手下很明显,都是一些狠角色,出手果断又悄无声息的就完成了任务。 这也难怪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一小队在外边把门护卫的人。 兴许他们的那些当值在民居外面负责守卫的人,早就被这个什么特使大人的黑衣护卫手下,全都干掉了也不一定。 今天负责在外护卫的人,其实那领头的也是有官身的。 虽然官职不大,但人家起码也是为王府的正式护卫。 人家的身上,可是名副其实的有着八品的正式官职。 今天只不过喝了点酒,只不过吃了点牛肉而已,这个傻狗屁特使昌繁,竟然在步兵报二殿下李泰的情况下,直接就把外面的那些人给干掉了。 眼前的这大人,太疯狂。 堂堂的朝廷命官,他就这么直接下令让手下给杀了吗? 昌繁依旧不动如山,他头也不回的开口直接说道: “死了就死了呗。” “本特使是在执行朝廷的正式律法、是在执行出战行军当中的军法,有任何人敢出手阻拦本特使执行军法者,本特使便将他与违法者同罪。 凡是殴打村民的违法者,无论官职大小,照打不误。 谁人阻挠,全都抓起来。 谁人阻挡,可一律格杀。 但凡耽误执行军法,别说这样杖打军棍,即便是本特使把他直接给砍了,那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这是特使的特权。 还有没有人对此…… 有疑问有意见的?” 皇子惹祸(十三) 昌繁一直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凝神大手一挥,身后的二十多名黑衣侍卫瞬息之间就迅速的冲了进去。 现场的紧张气氛,也在这一刻被推到了极高点。 李泰两眼一瞪,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也是焦急万分。 昌繁命他的那些黑衣手下急冲过来所要对付的,那可都是他花费掉巨额银两才收买和培养起来的忠心死士。 这些人,只会听命于他。 这要是一家伙全都被昌繁手底下的人给收拾了,那么他可算是要吃掉了一个大亏。 这不行,绝对的不行。 李泰一急眼,也不顾他们那些人找过来的由头了,情急之下,他立马大声吼叫道: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这一切的发生,其实说起来话长,所有的行动只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发动了起来。 李泰所看见的是昌繁手底下奉命冲进过来的也就是仅仅二三十号左右的人,他在情急之下便有点胆从心边生。 因为对方这些人一边冲跑过来,一边纷纷在行进当中就直接利索的拔出自己的刀,他便知道了这些黑衣侍卫和他这边的人打完了之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不好的结果。 为了挽回局面,也为了挽回自己这边的颓势,更是为了他自己培养了心腹死士能够更多的存活下来,他现在想的就是无论如何也得拼上一把。 哪怕回头他将受到处罚,那他也会在所不惜的。 其实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在此时生命受到威胁之下,和他的想法也几乎无异。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不如就拼上一把,没准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活下来。 等死,可是万万都不可能够接受的。 更何况,他们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高低不同的过各种等阶的武艺。 赢下来的机会,他们这一边还是应该挺大的。 等到现在这里的事情摆平之后,再让二皇子殿下去大将军那里为他们求求情,没准他们还有机会升官升职。 他们带着武艺前来投奔二皇子殿下,除了能够得到足够的享乐以外,大多数人的目的其实也就是为了奔个前程。 荣华富贵,总是美好的。 于是,他们当中的一名三阶高手对着那些向他们快速掠来黑衣护卫吼叫道: “保护二皇子殿下,他们在皇子面前亮刀刃,其目的肯定就是意图不轨了。 弟兄们都抄家伙,都给我杀光那些心生歹念之人。” 这个三阶高手其实他还是算比较聪明的,明明是他们做了恶做了坏事,现在面对军法的处分他竟然想要顽抗到底。 借着保护二皇子殿下的借口竟然纷纷抄起家伙,想要靠着人多势大把对方给全打退。 虽然他们也知道对方都是军伍上的好手,也是在那军队当中受到过严苛的正规训练。 但是,那些在军伍上的训练所习的武功,对于他们这些自幼学武并接受过不同师傅指点的江湖中人来讲,很大概率还是算小菜一碟的。 因此,他们一点也不惧。 反倒是显得更加的嚣张。 只要二皇子殿下不阻止,他们甚至敢把眼前的这些前来要将他们打军棍的黑衣侍卫全都给团灭光也不碍什么事。 反正出了事情,在二皇子殿下的保护之下,自然而然也会有人来给他们擦干净屁股。 反抗有力者,兴许还能得到二皇子殿下他的奖赏那也是有着很大的可能的。 因为,在此之前二皇子殿下招募他们的时候,就曾经给他们这样说过话,训过忠诚。 双方剑拔弩张,两方混战即将会发生之后碰撞在一起。 然而,并没有人要阻止。 而昌繁这一边,他的那些黑衣侍卫手下在接到他的手语命令之后,李东就率先拔出了自己佩戴的大长黑刀。 他一边冲跑一边瞄准锁定了那一名三阶的高手,他同为一名武道高手,自然是要把对方的大强者优先先给拿下。 这样的话,便可以减少自己这一边的战斗之伤亡情况。 他本是昌繁的候补贴身侍卫,而今日有张虎大哥在,它自然就降为了护卫领队。 而此时李东身后的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侍卫战士,此时此刻也是毫无惧意。 他们每一个人在禾塘岭那边接受到过长期系统的专业作战训练,现在每人早就是十人之战力及以上的了,一个个想要参加实战已是嗷嗷的在叫。 而此时在他们眼前的这些人最强的也就三两个,自然会由他们的小队长李东去招呼。 他们所要对付的,就是其剩下的那些五人战力的货色。 因此他们,皆信心满满。 虽然对方人数众多,但他们因为之前喝了酒,身上多带着一些不同程度的醉意。 即便有些看不准,即便他们中也有十人或八人的战力,因为喝酒的原因,对方的真正实力估计也发挥不出来多少。 因此,这场战斗该必胜。 皇子惹祸(十四) 当他们冲过来,当昌繁手底下的黑衣侍卫冲近,他们的身手也被人看了个大概。 这当中,也包括他李泰。 当李泰发现,昌繁的那些黑衣护卫似乎并不是军队从京城带出来的普通兵卒。 而是他自己带出来的人,李泰顿时就很是心慌。 他甚至有些后悔,后悔给那些手下暗中使了眼色,示意他们自行进行反抗。 这一下,可能要凉凉了。 这一刻,他似乎已经开始幡然醒悟,开始有一些明白此事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那个特使大人…不,姐夫大人,我可是你的皇二弟呀,要不你给我一点面子,不要对那些人下死手,可好? 宰杀耕牛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手底下的那些人做错了,也等于是你二弟我做错了。 还请你…高抬下贵手。” 李泰连忙跑到了昌繁的身边着急忙慌的说道,因为就在刚才他愣神的当口,民居院子当中双方各自的手下此时此刻已经开始了厮杀。 就在双方两伙人碰撞在一起之间,他这边的两名心腹亲信已经被人家一下子干掉了。 而其余的人,在叮叮当当金铁交鸣声过后,他不少的手下他们手中的那些武器,大多数已经断成了两节。 也有一部分的人,正愣在原地拿着那半截的长刀很是不可思议的在发傻。 昌繁带过来的那些黑衣侍卫他们使用的武器,几乎清一色都是长短不一的黑刀。 两帮人高低立判,单单在武器方面就可分辨得出来。 李泰已经明白,自己这边的人数虽然比较多,但战力根本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他们手中的那些武器,在面对黑衣侍卫强攻之下,他们手中的大刀都成了烧火棍。 叮当两声,便仅剩下手中的半截刀柄,这如何再打? “你放心。” “你安静的呆着就行,你是我的二皇子殿下,也是我的亲小舅子兄弟。 我手下的那些人,当然不会伤害你半分。 只是那些祸害百姓的恶奴断然是留不得的,你如果还想继续留着他们,会害死你的。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想着为他们而出头了。 安静的呆着,便是最好。” 说完,昌繁干脆就直接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这场厮杀的结束。 当地的百姓已被欺凌,他们宝贵的耕牛已被宰杀,自己此时如果不拿他们开刀的话,不好好的惩罚一下对方,这必然是难平这已被激起的民愤。 事情虽起在偏远山村,但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就会演变成为百姓对朝廷敌视的苗头。 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如果再肆意的传扬开来,这很有可能会对朝廷的整一个形象造成非常大不好的影响。 假如不管不顾,假如任其民怨积累,这会失去民心的。 失民心者,终将失天下。 此时周围的那些黄竹村的老百姓,见到眼前的如此暴力情景,他们几乎也都被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虽然遭受到了不公,虽然遭受到了那伙皇子党的殴打,但他们此时的气,似乎又再一次的消散了一部分。 他们聚集到军营去告状,本来以为能给他们赔上一个两头耕牛的钱回来,便已经算是万事大吉了。 如果前来为他们主持正义和讨要公道的小将军,如果他本身是个正直清廉的官员,要是再能够为他们被打伤了的村民讨要到一些医药费,那他们全黄竹村村民都要烧高香了。 其他受委屈方面的事情,这口怨气他们只好咽下。 令他们大家真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位嘴上没毛的年轻小将军,他过来之后竟然一切要按照律法去做事。 哪怕对方是当朝朝廷的二皇子殿下,他俨然也一点都不惧怕对方。 对方狡辩,他不卑不亢。 对方拔刀,他严阵以待。 对方抗法,他下令斩杀。 这样的好将军好官员,在这些朴实的百姓认知当中,几乎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的。 在此之前,当那伙啥二皇子党的家伙过来抢宰他们仅有的两头耕牛的时候,黄竹村的村民他们也曾经警告过这帮子强人,警告过他们擅自宰杀公牛的话在朝廷颁布的律法上那就是一桩死罪。 可是那帮子家伙非但不听他们的劝,还毫不在乎的把他们的好心话当做耳旁风。 而且这帮子家伙还大言不惭的对他们说,说他们是来自于京城二皇子殿下亲王府里头当值且自带官身的护卫。 二皇子身份高贵,无论在哪里都是可以吃牛肉的。 朝廷禁止宰杀耕牛的律法针对的是天底下的老百姓,对于他们皇族中的人来讲,根本就是没用。 皇子惹祸(十五) 律法方面的事,对于认字不多的百姓来讲,确实不懂。 但是大道理,哪怕他们自己并没有多少的文化,村里头并没有多少的读书人,但是他们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到一些。 面对不公,就该上诉。 因为天下,总还会能够找到可以整理的一个地方。 老百姓朴实憨厚,但是他们也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树大会有枯枝,池深会有王八。 不讲理的人,随意欺凌别人的人,必定在于整个大唐朝廷的一系列的官员当中,只是会存在有那么一小小的部分。 整个大唐朝廷,想必还是有人真正能给他们做主的。 他们找上军营告状,实际上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耕牛没了,就没了活路。 他们最大的那期盼,只是想要为村中讨回重新够买两头耕牛的那一份银钱。 大家几乎都是认为这一次吃亏就吃亏了,任凭哪一个当官的过来处理,都不会出现有什么能够让他们感觉到惊喜的情景出现的。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将军率队带人过来,这才没过去多久,便把那伙皇子党的人给打了重板子。 而且,还死掉了一些人。 看两伙人双方的架势,似乎这个事情还没那么容易的就直接过去,想来这个小将军必定能够为他们讨回得了公道。 只是弄出了人命,便大大的出乎于黄竹村村民的意料。 这要如何善后…才好。 “哎呀……!” 就在黄竹村的村民内心无比忐忑的时候,一声哎呀的尖叫在院子当中传了出来,顷刻之间就打乱了他们的思绪。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缕喷溅出来的鲜血,正好就落到了皱着苦瓜脸的李泰的那鞋子和衣服的下摆上面。 也就这一下子,便把李泰这个家伙吓得连连后退。 他虽然人长得粗壮高大,那也只不过因为他伙食较好,自个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实际上,他的真实年龄和性子还是算相当的幼稚。 他蛮横成熟的一切行为,其实都是他习惯性装出来的。 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在一帮子跟班的人当中,成为他们众多家伙的领头者。 单单是这一小胆子,已经把他的那一份小小的胆气,一下子就给暴露得一览无遗。 需要到那边近前方去协同支援边防军抵御外敌的皇子,竟然会是一个怕见血的主。 坐落在许多人的眼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此时此刻的李泰,他实际上现在当真是后悔死了。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非得想要喝牛肉汤呢? 也不记得是哪一个缺德鬼给他出的这主意,这简直就是把他陷入那不义之境地。 就这下子可好了,被自己的这个随军的特使姐夫给抓住了把柄,最可恨的是他的这个特便姐夫还是一个治军方面特别严谨的家伙,也是一个老是爱站在穷苦百姓一边的人。 现在把柄在他手上,而且他竟然还想着要把自己搜罗来的那些江湖术士给一网打尽。 这些人能耐各异,其实也是他费了好大的一份心机,花费出去不少的真金白银,这才找到了这些能给他出谋划策,又能够随时对他的个人安全给予足够保护他的武道中人。 碰见谁不好,偏偏碰到他这么个犟驴又偏执的家伙。 李泰自身在宫外活动的时间并不算太多,真正在宫中的那些朝廷专业的侍卫数量在他的手底下,实际也并没多少。 他最大的武装力量,也就是从江湖武林当中招募起来的这一帮子武道之人。 这一次因为要上前线随大军前去出征,他几乎把亲王府他能够信得过的,能够为他效忠的大部分人都给带来了。 这些自带武艺投奔他的江湖中人,几乎可以说是他所有的心血积累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就在他正在为被不知是何人溅了一道鲜血而内心惶恐的时候,民居院子中的双方激烈打斗竟已接近了尾声将要马上结束了。 这特么的,战力太不行。 被制伏的,被直接在打斗当中干掉的,转身之间几乎全都是他这个二皇子殿下所带出来的那些号称江湖高手之人。 这是真正的名不副其实。 那些从江湖武林当中招募过来一直养着的门口武士,他们倒是自己一死百了。 那么,接下来自己咋办? 最主要的就是,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都被干掉了,那自己接下来到了前线阵地之后,可就是一点事我都干不了了。 即便是有点儿其他自己想干的事情,自己堂堂一个二皇子亲王总不能啥事都自己亲手去做吧。 自己一个京城来的亲王,实在也是太扎眼了一些。 这是被坑得…实在太深。 还是喝酒误事啊。 吃牛肉…有时也会误事。 皇子惹祸(十六) 双方的打斗,已结束。 “收到,列队,警戒。” 昌繁带来的那些数量并不多的黑衣侍卫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结束了这场小型战斗。 在收到小队长李东的命令之后,他们很快就把自己的配刀都给收了起来。 收刀之前,他们还极为仔细的都在现场检查了一遍,确实发现那些与之打斗的人并没有留下活口了,他们才安心的全体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并且很快,就变换了队形进行了列队与警戒的新指令。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东才小跑着走过来对昌繁报告道: “禀报特使大人,所有的罪犯与抗法者皆被绞杀干净。 我方并无伤亡,请指示。” “归队,待命。” “是。” 当听到这个汇报之后,魏王李泰实在是嘴角又抽抽。 自己带出来的这些人,啥时候一下子就被单方面定性为了啥子罪犯? 并且,瞬息间全都被杀。 这心里头啊,简直是一直都在滴血,而且还找不到可以发泄怒火的地方。 这个特使办事,真特么的与正常之人不可相提并论。 自己堂堂二皇子殿下,似乎在他面前啥也不是一样。 “二殿下你也别要有什么疑惑,刚才那些人我已经都看出来了他们并不是军中之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通过谁演的举荐才混到了您的身边去当差,但他们既然敢瞒着殿下您去宰杀耕牛,坏您的名声,想来他们一定都是居心叵测。 而且,刚刚我命人执行军法的时候,您都还没开声,他们竟然拔刀相向,意图抗法。 那么这些人,肯定是冲着对殿下您不利而潜进来。 也许在他们那些人当中,很有可能就会有一部分土谷浑人的奸细混杂在其中。 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为了陷二殿下您于不义之地而来。 正好,这一小试牛刀之战斗顺便就解决掉了他们。 这也是为了二殿下您的安全着想为好,你不用感谢我。 咱们说到底,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是亲戚不是。 这论起来,你我是兄弟。 我想像他们这样居心叵测的人,二殿下您应该和他们不怎么熟才对是吧? 在刚才的那种有些混乱的情况之下,我也没有办法对他们逐个的去仔细询问。 所以呀,我便只能够就此见招拆招,把他们都收拾了。 这也幸亏我的这些手下他们比较勇敢,比较得力,要不然的话咱们兄弟二人很有可能就被这些细作给暗算到了。 这些歹人心思一般都会极其的细腻与坚忍,他们在不经过二殿下您点头的情况下,就对这黄竹村的村民与他们赖以生存的耕牛下手,想来也是准备要将二殿下您拉入那万劫不复之深坑当中,他们的那些行为倒是极其恶劣,天理不容。 因为陛下圣明,陛下向来都是以爱民如子而着称,想来二殿下您一定也和陛下一样。 陛下关爱民众,想来二殿下也会和陛下一样,时时刻刻会为了天下之苍生而常常心生怜悯之心,疼惜之心。 二殿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二殿下你记得还要好好的请兄弟我正式的喝一顿酒才行。 等咱们的大军凯旋之后,回到了京城,我也会细细的对比一下秉明二殿下您的深明大义和处处为民着想这个决心。 想来陛下,他一定会好好的嘉奖或殿下您的。” 昌繁的一番解释讲的那是慷慨激昂,把魏王李泰说的是小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都已经有些分辨不出,这个特使姐夫他这一通长篇大论中的话,到底哪一句是出自真心?哪一句是在敷衍了事? 人家比自己的年长几岁,人家的事情处理的,让你感觉自己像是曰了个狗一样,还对他所行之事无法进行反驳。 人家句句在理,句句让你在口舌之上都挑不出毛病。 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根根针一样,狠狠的刺激了你的内心,让你痛苦不堪。 此时的李泰已经被气得浑身在微微发抖,即便他还有些话想说他也没有办法再反驳。 毕竟此时他手底下大部分的人基本都被人家干掉了,除了他的一文一武两名老者军师以外,便也只剩下他悄悄一起捎带过来一路上伺候他的两名亲王府里所挑选出来的侍女。 这接下来,自己可得还要跟在大部队的身后,还要赶到那即将到达的土谷浑边境。 这没人可用,那么自己可就再干不了啥立战功之事。 那么这一趟,一路上辛辛苦苦的紧追慢赶,这些辛苦很有可能就全都白搭了。 不过吃点牛肉而已,但这一次惹下的祸事,这特么的… 着实是自己亏大发了。 皇子惹祸(十七) 昌繁把这些话说完,便不再去理会还在懵逼的李泰。 他转头,对身边的手下开口无比认真的说道: “你们安排人去赶紧把尸体都处理掉,这可是咱们黄竹村百姓私有的房子。 这房子,尽快还给人家。 另外,把损坏的物件还有两头耕牛的钱都赔给人家,咱们的百姓生活都不容易,损失的物件要按照物价足额赔偿。 还有,村子里头那些被那些歹人罪犯手打伤的村民,也赔付给他们相应足够的医药费与养生的营养费。 这些钱,二皇子殿下出。 如果二殿下没带够钱,那就咱们先借够给他,他算是我的亲戚,回京之后会还我的。 登记好具体金额,到时候咱们就按照一个月三分利算。 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咱们二殿下财力雄厚,而且要爱民如子,实际上多给点这里的百姓,倒也无妨。” 昌繁把这些话,倒是说的无比的严肃与认真。 这听起来,确实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这损坏的东西,就伤害了别人,这种得需要有人来对其进行负责的吧。 这话头头是道,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不过,当魏王李泰听了昌繁口中认真所说的这些话后,他差点一个趔趄没站稳向像一旁摔倒下去。 幸好,他其中一名军师手疾眼快一把从旁边把他扶住。 他这才堪堪站稳的脚跟。 当然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个心再去心疼那些钱银了,他最最心疼的还是那些被昌繁手下几个回合就干掉的心腹他们。 招募并训练培养那些忠心又自带武功的人,那可是费了他好长的时间。 就这一下子,他花费好几年的心血,今天全部都没了。 那些人的具体情况,其实在此事发生之前,昌繁也是已经早就掌握清清楚楚了。 他能够一路走向朝堂,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是有着他用来收集各方情报的特殊之渠道。 所有事情的成功,自然是会发生在有所准备的人身上。 等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昌繁便转头出去,又给那些受了伤害的黄竹村的百姓们,认真的做了一些安抚的工作。 并向他们兑现,这些赔付的钱一一发放到他们手上。 大家对他的态度,还有他处理这件事情的结果,自然也是相当的满意。 如非这位陈姓小将军亲自率人过来,亲自为他们支持了公道并惩罚了那些歹人,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生存下去才对。 对方身份显赫,即便是报到府衙那里去,他们的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又会不了了之。 要告当今的亲王,估计是没有哪个衙门敢接这个案子。 这一下,倒太好了。 不但买牛的钱拿回来了,他们村中的受伤者,每一个人都得到了相应的赔偿。 而且,还有每名伤者都收到了不菲的一笔营养费。 这是放在之前,是他们这些没有任何靠山乡野的村民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 等到黄竹村的村民,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表示完全满意之后,昌繁立即直接带着他带过来的那些人扬长而去。 至于被杀掉的那些人,昌繁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他自己的意思是准备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奏报上去。 到时候,就有两位主副大将军回京之后交到刑部处理。 这种啰嗦之事,自然也会有朝廷专门的部门,他们会派出人来继续跟进处理手尾。 到时一切,会照章办事。 皇子惹祸这事,到此也算是要告一段落了。 而魏王李泰二殿下,即便他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够全心全意的认下了这个结果。 时至当日傍晚时分,昌繁一行黑衣侍卫,就带着他的这个小舅子魏王李泰二殿下,继续去追赶前面的大部队了。 因为他们的脚程很快,估计用不了太久,前头队伍就能够接近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战事已紧迫,耽误不得。 至于魏王李泰从长安城出发一路过来一直戴着的那顶四抬大轿子,昌繁也没让他继续带着上路。 因为带着轿子,太费时。 昌繁干脆就命他,把他那顶做工精良的大轿子直接就送给了黄竹村的村民。 李泰虽然不舍,但他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够听命行事。 对于昌繁,他很是忌惮。 虽有怨恨,也只好如此。 而且,他一路过来一直带着的那两名长相极佳的待女,也是一道也都留在了李泰他惹下祸事的黄竹村村子里。 这行军打仗,本来带着两名美貌的女子就不符合规矩。 而且,也极其的不方便。 只给他留下了,那两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在他左右。 昌繁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他就是想要让李泰这个家伙当一当那光杆司令。 只有这样,再往后接下来的战争进行当中才不会瞎搞。 因为李泰他,太会折腾。 皇子惹祸(十八) 军帐中。 当程咬金和秦琼两位大将军听完了昌繁的汇报之后,两人的心里头都是下意识的升腾起了一股凉气。 这位特使昌繁,他今年也才不过是二十岁的少年而已。 二皇子惹祸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的话,那都算是极不简单。 人家年纪轻轻,做起事情来就如此的杀伐果断,这是他们认识的所有青年才俊当中,几乎还真的是再也找不出来这样的一个人了。 面对皇权,哪怕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大人物,大多数最多的时候还是选择隐忍退让。 即便不包庇,不为他们的过错而打掩护,那也会选择性的给他们从轻处罚。 即便是他们两位大将军在年轻的时候,恐怕也是做不到昌繁处事的这个心态。 二皇子殿下的亲卫,还是好几十人的存在,他竟然一点也不顾忌不退缩,说杀就杀。 这样的人治军,他手底下的人又有什么可能不强? 这也怪不得,他只是在民间招募一些退役的兵卒,再加上一些业余的武夫,他便可以训练出一支让外敌大军而闻风丧胆的团练队伍出来。 他们两位大将军,实际上在京城长安的时候,就与昌繁有过好几次的打交道。 虽然是私底下,虽然是属于个人情谊方面的交集,按理说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些私交。 对他的了解,还有他从半年前开始所做的那些各方面的事情,两位将军都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两人对他的了解,还是冰山一角。 看来以后,得寻个机会与这个特别的小子,多聊一聊,多交好多往来一些才行。 对于二皇子惹祸这事,两位大将军也是一致的认为,昌繁处理得也是极其的正确。 当然也没有人可怜李泰,他们两位将军一直也是对老百姓非常的关心关爱的。 他们深知,这天下如果要安稳当然是离不开那些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众多老百姓。 你李泰虽然贵为皇子,可是你老子也是这大唐天下的英主也老百姓们的皇帝,你丫的作为堂堂二皇子竟然纵容自己的手下对百姓下此狠手,还特么的把人家半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给打伤了。 根据记录使的详细之中的报告,在那些黄竹村的村民里头,据说那被打的年轻人当中还有几个人可能要落下一些永久性的残疾病根,那可是会耽误人家一生的。 你贵为皇子,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无比,却不知道这天下许多平头百姓间的疾苦。 人家一个大好的后生那身体之上落下了残疾,你让人家以后如何去谋生? 那田地,又如何去耕种? 村里唯一的两头耕牛,也给你们强行牵过来给宰杀了。 做出此等下作之事,给黄竹村那的百姓带来如此的祸患,两位大将军心里头对于这个二皇子殿下此间又是多了几分的鄙视之意。 伤百姓,实质是伤国本。 “来人。” “末将在。” 大将军军帐门口处迅速的闪出一人回答道。 “请送魏王殿下回去好好的休息,另外从本王的军营当中挑选出二十名好手… 好生的保护好魏王殿下的安全确保无夷,不得有误。” “是!” 秦琼大将军虎着个脸无比严肃的大声吩咐道,当他看见李泰似乎张了张嘴,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他再进行解释一番的那个意思,他便立马下令让人把他这个爱惹祸的家伙给先送回去了。 在这一件事情上,二皇子李泰或许是真的有些啥委屈,但是他却不想继续讨论深究。 即便你是受人蛊惑,即便你是被人利用,是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私自去祸害的百姓,你二皇子作为他们的主子,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最起码,你也监管不力。 既然特使昌繁已经率领着人对他进行了处置,而且那处置的结果他也是相当的满意。 再听二皇子申辩,想来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无非就是对他诉苦,又或者对特使昌繁的反抗与投诉。 此事已算暂时完结,无需过多的再次争辩和讨论。 而且自己从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同意的,也是自己全权授权给他的,那无论处理的结果如何,无论你二皇子同不同意又或者服不服,他定当会继续的支持昌繁的决定,不会再翻来覆去。 你二皇子若是有委屈,等战事结束以后,回到了京城当中你可以给你亲爹上折子,但是绝对不可以在这军伍当中给自己徒添乱子。 这军队,主管的是打仗。 你要怪,便只能去怪你自己招募的那些手下不够强大。 切莫,再去怨恨别人。 嫡二皇子李泰(上) 大将军行营军帐。 说句比较实在的话,不管是秦琼大将军还是程咬金,他们原本都是一致的认为,魏王李泰还是比较实在靠谱的。 他虽然武道修为不咋行,身材也是有些令人咂舌,但是这些年以来他一直文采出众。 在陛下的几位皇子当中,魏王李泰的个人才华,甚至已经盖过了太子李承乾。 但是他此行的这些表现,却是令两位大将军甚是失望。 万万让他们一直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才出征没几日,竟然就发生了如此这样的事情。 嫡二皇子之种种行为,着实是让人感觉到很是惊讶。 按照他的聪明程度,按照他以往传出来的才气评价,想来他应当也是一位聪慧之人。 聪慧之人当行聪慧之事。 对于这个小小年纪身材便已经胖乎乎的嫡二皇子,昌繁其实也是非常了解他之历史。 他的一生,在他身上所发生过的那些过往之事,大多数的重要事件,几乎都有印在里昌繁的脑海当中。 虽然昌繁本身是理科出身的人,但是对于历史上每个朝代的各色风流人物,与各种各样的重大事情,也还算门清。 特别是唐朝,特别是在历史上有过辉煌历史,有过无比强盛时期的盛唐,这一般都会在同学们之间,常常被摆上台面来商讨辩论的。 嫡二皇子李泰的野蛮式成长,以及他成长起来之后,所做过的种种事情,其实都离不开一个对他影响极其大又无比重要的,还不能不提到的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父皇陛下李世民他本人。 按惯例皇子成年后都应去自已的封地上去生活,是不得长驻京畿的,但李泰因太宗李世民之偏爱,还特许给了他一个“不之官”。 也正因为如此,在后世的历史评论当中,李泰个人的结局也还算是让人觉得惋惜的。 他原本就不适合参与到形形色色的宫廷权力之斗争漩涡当中去,因为他原本就没有这个脑子和强大的zz手腕。 其实他非常的适合,去专心的做他的学问,做好他自己兴趣爱好与他最该做的事情。 然而,事情总事与愿违。 但其身在皇家,身为大唐的嫡二皇子,兴许在他的身上也会有着诸多的无奈所存在。 李泰自他少年开始便才华横溢,又聪敏绝伦,好士爱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也是当时在大堂名气不小的一位书法家、书画鉴赏家。 李世民陛下还允许李泰在府邸设置文学馆,任他自行引召学士之事宜。 在贞观十二年,也就是在638年,李泰开始主编名着。 由于李泰宠禄过盛,李泰他还屡次遭到众臣的进谏。因父亲李世民对其种种的溺爱,更是让嫡二皇子李泰渐渐对那皇位与权柄滋生了想法。 后来在贞观十七年之时,也就是643年,太子李承乾谋反,李泰涉嫌谋嫡事件产生。 唐太宗李世民他为了达到目的让李承乾、李泰、李治三个儿子共存,只好采取了那隔离政策,改封其为顺阳王,徙居均州之郧乡县去居住。 早在贞观十年,也就是在636年之时,李泰便被徙封为魏王,遥领相州都督,督相、卫、黎、魏、洺、邢、贝七州之军事,余官如故。 然而唐太宗李世民他不仅是舍不得他的这爱子离开自己前去那封地,他甚至还一度下诏想让这个嫡二皇子,也就是他这个最为心爱的儿子搬进去那武德殿里去居住。 武德殿是极为靠近东宫的宫室,魏征曾说过“今武德殿近储后焉”“在东宫之西”,其地理位置之重要可见一斑。 野史上有记载,当年的李泰他就是住在武德殿与李建成之间所互通有无的,后唐玄宗即位之初便也是在那武德殿上听政的,可见武德殿它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敏感之地。 那也就怪不得,作为大唐最为耿直的言官魏征,他要如此极力去谏止此事的发生了。 唐太宗李世民不但一直对李泰百般的宠爱,还经常的带着他四处游幸,甚至不过短短一日见不到他,也要派自己养的一只名为“将军”的白鹘去送信,一日之内鸿雁往返数次。 根据史书的记载,李泰他本人腰腹洪大,不过唐太宗见到爱子如此圆滚滚的模样,常常所担心的却不是太胖的话会影响身材,而是他觉得他这个就有宝贝的儿子,这样的话上朝参拜的时候一定会很辛苦。 李世民他心疼之下便特别准许他每日早会的之时可以乘坐着他的小轿子前去到朝所,这样的事情真是前所未闻。 此特宠之事,在朝堂百官当中,许多大人都是知晓的。 嫡二皇子李泰(中) 李泰少年便已声名在外。 其父一直对其宠爱有加。 唐太宗李世民还在东都洛阳那里“并坊地”以赐给这个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又怕化的宝贝的儿子予大宅,而且合并坊地后李泰的大宅还占了“东西尽一坊”之地。 此地还另有潴沼三百亩,李泰于此处为池、池与洛河之间修建的堤岸,正是日后的那堪称“都城之盛”的魏王池与魏王堤二景景致。 魏王池与魏王堤,李泰因父亲的宠爱而得,而此地有如此之胜景,后来也又因魏王李泰而驰名于人世间。 此等种种宠儿溺儿之事,也就是发生在那个封建时代,也就是发生在他们的皇家里。 这要是放在后世,要是放在比较开明观念比较正确的的人家里头,这样的儿子,断然是不会这样的被培养出来。 在古往今来之历史的长河当中,也有无数的文人骚客他们,在此留下了不朽的诗篇。 韩愈便曾经在那《东都遇春》一诗中写道:“有船魏王池,往往纵孤泳。水容与天色,此处皆绿净。” 白居易的那《魏王堤》与《魏堤有怀》等数首诗作中,吟咏的正是魏王堤之景。 韦庄的那《菩萨蛮》与之《中渡晚眺》等诗词中,皆可见魏王池、魏王堤的身影。 还有刘禹锡于此处泛舟时亦是曾经有这样说过:“川色晴犹远,乌声暮欲栖。唯馀踏青伴,待月魏王堤。” 大唐贞观十四年,也就是在640年,唐太宗亲临李泰在延康坊的府邸,并因此特别赦免了雍州及长安死罪以下的在押罪犯。 不仅如此,他还免去了延康坊的百姓们一年的租赋,还赏了魏王府的官员以及同住一坊的老人他们很多的东西。 其实在李泰还没有正式搬进来入府邸前,便因为盛修府邸一事而被岑文本进谏。 而唐太宗照旧是对岑文本的上疏夸奖赏赐了一番,却唯独不见对李泰的行为有任何的不乐意与行动上的制止。 不仅如此,唐太宗还将大名鼎鼎“居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的芙蓉园赐给了宝贝儿子。 更甚至有一次,有人向唐太宗打小报告说朝中那些三品以上的大臣,也就是那言官魏征,房玄龄等等,对李泰不够尊重,借机想要中伤他们。 果然唐太宗一听自己心爱的儿子受了委屈,雷霆震怒之下二话不说,立马把那些大臣召进宫来严词质问一番。 房玄龄等人被吓得是不敢说话,唯有魏征梗着脖子据理力争。最后唐太宗承认自己的确因私爱而忘公了。 就连李泰的长子李欣,也因为父亲的原因“特为太宗所爱”,四岁的时候便被接进了宫中抚养。 正所谓老话都说有其父必会有其子吧,李欣他小小年纪就已非常乖巧伶俐,这应该就是与他的父亲有着极大关系。 长孙皇后曾问他刚来这里住的可还习惯,他立马拱着一双小手说道:“孙儿有幸住在皇宫里,已经很是开心的了”。 在长孙皇后听了他的言语后既惊讶又高兴,不仅仅亲自为他取名为“欣”,她还把这个孙子当做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的态度去养育。 李欣也因此得以常常和年岁相仿的小叔叔李治在一起一同玩耍,叔侄二人感情到了后来甚至算已变得非同一般了。 所以,再后来李欣作为濮王的长子,直到弱冠之年才离开京城去了他自己的那封地。 唐太宗对李泰这种种逾越礼制的宠爱,就连史官都不得不感慨到:“其宠异如此”。 当然,昌繁非常清楚,这些事情那全都是后话。 历史会不会,就按照这个轨迹来发展…… 其实,很可能也是未必。 虽然青春和程咬金对于魏王李泰的这些变化很是惊讶,但是在昌繁的眼里,这完全就是他的成长环境所造成的。 昌繁对此,倒很是淡然。 他对于李泰这个身体长得像个大人,但是思想观念和智商还停留在青少年的大唐皇家嫡二皇子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在京城长安那里,他虽然贵为二皇子,但是在陛下和百官的眼皮子底下,他便只能够还是听话的做一个乖儿子。 因为在京城当中,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规矩给管制着。 在庙堂之上,有高高在上的皇上在盯着,那下面还有百官之间与下属各部门的互相监督,即便是皇家人员在无形当中也还有着各种早就被定下了基调的繁杂规定,大多数人也都只能够听话的去遵守。 皇子也得守皇子的规矩。 嫡二皇子李泰(下) 一直不想遵守那繁杂又多样规矩的嫡二皇子李泰,他一直向往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气。 他在京城之时。 即便他李泰会有些什么样不一样的想法,那他也只能够把自己的想法给压制起来。 毕竟,对外他需要一直表现出一个贤王的姿态才行。 可是现如今,当他除了京城的地界以外后,他便想着应该没有了这些烦人的管制了。 因此,他变得无比轻松。 因此,他变得毫无节制。 因此,他变得意气风发。 所以,这才出了那么一档子令他脑仁儿疼的事情。 他这个小家伙,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大孩子。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只是他手底下的人,对着他拍拍马屁稍微忽悠上他几句,他便极其的容易失去自己的方向。 他必定就会想着,能够到外面这里来好好的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毕竟这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对于许多人来讲都是会有着极其大的吸引力。 更不要说,像他这样的一个长期被压制的少年皇子了。 但凡是他脑子够用一点,在他的一生当中,必然可以准确的找好自己的位置。 好好的当他的闲散王爷,那么他的一辈子,必然是可以享受很多人享受不到的幸福。 大将军的军帐之内。 两位大将军依旧在端坐。 而昌繁,亦在当中。 “此事,下手有些重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两句简短的话,是出自于大将军秦琼之口。 当昌繁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他的眉头忽地轻轻一皱,他突然闻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很明显,这个话不是讲给嫡二皇子李泰他听的,因为二皇子李泰已经不在军帐之内。 他已经,被大将军的手下给请回去休息了。 那么,泰琼大将军便是把这个话说给他听的,这个话里面也明显夹杂着一些警告。 一些对自己处事的警告。 虽然秦琼大将军在说这两句简短话语的时候,他并没有直接的看向昌繁,但是昌繁却马上明白了他说的是自己。 秦大将军应该是认为,这二皇子李泰他自己确实是把事情给做错了,确实是他纵容自己的手下伤害了当地的百姓。 但是,对于昌繁率人过去之后一下子把二皇子他的那些做了恶的手下全都给干掉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算是处理得有些过激了的。 在这其中,特使昌繁必然在这其中多多少少都可能夹杂着一些私人或私心的存在。 即便是按照现行的军法,也只是将他们按照所犯之罪恶的大小廷杖他们的军棍,然后收押遣派专人看管住他们,待日后返京之后再由刑部专门的人员来对其进行审查定罪。 当然,昌繁作为此役一行的特使将领,他也是有权斩杀那些意图犯上作乱或违法乱纪的各方士卒。 也只是,将在外之军法。 在秦大将军的观念里,这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这皇子再次他也是皇族中人,即便是他犯了些错误,那依然是改变不了他本就是上等人的出身。 但是这个事情,在交到了昌繁的手上去处理之后,昌繁似乎有点为那些平头百姓争取他们的权利和利益,争取得可能有一些比较过分的了。 毕竟百姓,多是些贱民。 毕竟百姓,只是些农人。 即便他们的利益受损,即便他们被皇族之人所伤,他们也是不够资格让皇族中人为了他们而赔上自己性命的。 秦琼将军在以往的各种经历当中虽然他也尊重农人,尊重大唐的各方百姓,不过那也只是在他们不触碰皇权,不忤逆士族与皇族他们的利益作为前提的情况之下。 如果他们不挑衅皇权,不影响朝廷和军伍各方的正式运转的情况之下,秦大将军他也是会站在百姓这一边的。 因为,他是大唐皇族麾下的大将军。 因为,他的忠心就是要维护皇族在天下的稳固,这才能够给天下带来各方的安定。 秦琼将军的想法与观念,几乎也是大多现役与退役军官他们多数人的相同之观念。 几乎还没有谁,做起事情来会像特使昌繁那样,几乎是完完全全站在百姓一边当中去考虑和去处置事情的。 这小子,虽然有才,但同时他往后也极有可能,会成为大唐朝廷当中的一名孤臣。 这小子,虽然他在年轻一辈当中你算顶尖的存在,但是如果要一直以他为伍,一直跟他混搅合在一起的话,指不定还要跟他一起扛下多少事? 这小子,以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来判断,想要跟他做朋友或者深交的话… 实在是太危险了! 淡然处之(一) 昌繁不喜不悲,几乎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波澜。 能够看见的,只是淡然。 过了五六息之后,昌繁面色如常的乜了一眼秦琼将军,然后他看着秦琼的眼睛,报予他的只是一抹淡然的微笑。 在他云淡风轻的微笑当中似乎已经全然了解了,秦大将军他那内心当中的各式想法。 他笑笑,真的只是笑笑。 他既不恼怒,也不表态。 他既不反驳,也不解释。 只是脸上微微带着笑意,继续的在思考着他内心原本一直在想虑的那各种的事情。 程咬金吹胡子瞪眼的急忙开口帮腔解释着说道: “这件事情属下处理得应当也有一些不够周全的地方,我也没来得及和特使说清楚说详尽一些当时的真实情况,还请大将军……” 程咬金一看这个情况,焦急的神色爬上了他的脸庞。 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够一直在旁边闲坐着的了,因为处理二皇子殿下的是,本来秦大将军是交给他处理的。 只是他苦于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处理方法,所以他才想到了作为特使的昌繁。 然后他又把这个事情,转交到了昌繁的手上,让昌繁亲自带人过去对李泰进行处理。 现在处理的结果出来了,事情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结。 但是,秦琼这个大军主将似乎对于他的处理结果,还颇有微词的那个样子。 这便让程咬金,感觉自己此刻有点嘴角直抽抽。 现如今主将大将军说话的那些语气里面,舒肤佳带着一些要责怪特使昌繁的意味。 如果他只是在旁边看着,一直坐着不动看热闹的话,那可算是把昌繁给坑了,同时也会把他一道给得罪了的。 秦琼这个家伙此行既然担任了主将大将军,那么在许多的事情之上程咬金也只好配合于他进行各项的工作。 只是他内心当中,一直认为秦琼这个家伙,对待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是有点太严苛了。 特别是奉行军法与各项军队中的条例起来,他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照章办事。 似乎很难会有通融变通的那个时候,说白了就是自己跟他相比校的话,他那个人会显得更加的死板。 这边也是程咬金一直以来都有点不太服气秦琼的地方。 秦琼虽然打仗很厉害,上阵杀敌也是异常的勇猛,但是在兵法应用方面,多多少少还是略逊自己大好几分的。 昌繁在认真看着秦琼的时候,对方也正在认真看着他。 秦琼没有理会程咬金那一番插话的解释,只是抬起手来对程咬金轻轻的摆了摆。 他之意思也很明显,他并没有太过于在乎李泰的事。 当然,他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去回怼程咬金。 因为他自己最为清楚,虽然自己是此行的主帅,程咬金他只是一个副帅而已。 但是,他们俩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根本也并不大,大家也都是李世民身边的老将了。 当然,如果不是程咬金平时处理战情之时偶尔会容易喜欢头脑一下子发热的话,即便是让程咬金他来当此役的这一个主帅,以他这多年以来之统兵作战的能力,实际上其实也是绰绰有余的。 军帐内。 鸦雀无声的安静了三息。 这才听到,秦琼徐徐对一直淡然的昌繁说道: “根据陛下的交代,也按照咱们出发之前的商议,估计到了明日就能够到达目的地的前方之阵营。 咱们商议好的那片地界上面所发生的事情,那就是属于交给你去掌管的地方。 你这边,所带之人员似乎数量也并不多,到了地方之后,你这边还有没有需要我们派人给你进行协助的?” 秦琼一脸的真诚,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不悦之情绪。 聊到战事定当各司其职。 秦琼原本就不需要花费心思气管昌繁与他的那些手下,因为昌繁作为此行特使,自然是有着陛下亲自授予他的特定之权力与使命。 只是在作战方面,双方都需要进行一个协调互助而已。 最终的目的,他们双方之间的共同目的,只为了胜利。 昌繁的那些人马,也是他自己操练起来的团练,也并不在秦将军他的管辖之范围内。 但是,昌繁那边的一些真实的情况,秦琼将军作为主军大将他还是了解到不少的。 这个昌繁去岁虽有胜绩,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少年郎而已,凶险的战场方面的各种事情,也许还真的有他并不了解的地方。 一旦昌繁的那支小队伍,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的话,到时候他这个主将大将军肯定多少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毕竟昌繁是皇家女婿。 毕竟昌繁是跟他出战的。 淡然处之(二) 昌繁微微点头,沉吟两息之后继续淡然认真的说道。 “禀报秦大将军,手下已经提前派出人马前去当地,也提前联系过了当地的守备力量。 他们定然已经互相配合好摸清了各方的情况。 其他的不需要协助,大将军只需下拔5日之粮草给我那些随军不下就行。 其余的,我会酌情安排。 明日之后的情况,我会继续保持和大将军之间的联系。 情况的种种变化,尽然也会第一时间呈送给两位将军。” 昌繁原本早就已经让他们的人准备好了干粮,还有各式武器一应战场需要使用的各项作战之物资。 但是他稍微想了想之后,还是认为他该要的东西,还是得管大将军他们要。 不管你自己有多么富裕,不管你暗地里人手多么充足,如果你一点都不张口,一点也不需要人家主军出力配合,那不就显得人家很是没用嘛。 在人家的眼里,人家就难以表现出他们的重要性。 那到了将来,肯定就不会再有这中间的各种互相合作。 那他自己和两名大唐有名的常胜大将军之间的友谊,那又要如何的维系和上升呢? 行军打仗之事,很多时候都不大可能要得过这些将军。 反倒是,会多有倚仗。 所以,他还是经过简单的思索之后,张口向秦琼大将军要了5日的行军作战之口粮。 “好。” “此事就按你的意思办。” “明日你就派人去找队伍中的军需官去提你所需要数额的军粮,明日咱们像急行军。 估计到了想晌午时分,咱们的队伍就可以与地方的守备军他们合为一起。 具体的作战事宜,咱们到了前方战地之后,一起敲定。” “是,大将军。”昌繁认真严肃地点头应道。 秦琼并没有过多的去管昌繁与他那些手下的事,因为在他的心底里头,他们只是一支额外的配合辅助的战力。 主战的力量,还是要依靠他亲自率出来的这支大军。 他与这支特别的队伍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有些微妙,只要把该办的事情都给他办了,也就算是尽了最大的职责。 他更是知道昌繁所率领的那一帮子黑衣土卒,都是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 也只有昌繁这个楞头青,才能够管得住,镇得住他们。 对于他的那些手下,秦琼大将军多少都是有些不悦,若非他们胆大包天,他们又怎么会毫不犹豫的对二皇子李泰的那些手下痛下狠手。 如果不痛下狠手把他们一些人都干掉了的话,其实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兴许那些人多多少少也是能够帮上对敌方面的一些忙的。 因为那帮被干掉的家伙,都是一些自带武功的狠人,也算是有些打斗方面的能耐的。 这还没到战场上面,在目的地到达之前就被杀掉,无论怎么想都是有一些浪费。 这也算是变相的,对于自己这边的实力有了一些削弱。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对这件事情过多的进行追究。 否则的话,就变了味道,也乱了大家互相之间的团结。 “是。” “末将遵令。” 昌繁忽的起身,对秦琼与程咬金两位大将军拱手答道。 当昌繁得令行礼之后,两位大将军便让他自行离开了。 因为接下来,两位大将军和昌繁双方都需要对,接下来马上要面对进行的战争做好一切稳妥的前期准备。 唯如此,才不会出乱子。 “秦兄弟,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头有些不痛快。 昌繁小兄弟他处事虽然不怎么顾及皇家的面子,也不怎么考虑接下来可能需要面对到的那些不确定的后果。 但是,老兄弟我认为他是做了咱们想做,但又不方便出手去做的那些事情。 他如此处理,也算极好。 哪怕往后陛下怪罪下来,不过也是他们翁婿之间,还有皇族子弟亲人之间的问题。 这些都与咱们战将关系不太大,咱们老兄弟也没有必要参与进去与之搅成一团。 一旦被搅和进去,到时再想拔出来,可能就麻烦多了。 到了那种时候,咱们就会左右都不是人,可是会在陛下的面前吃上大亏的。 这小子极为聪慧,即便有陛下的责怪,他也是有着诸多的办法可以为自己化解窘境。 咱们只要管好,与土谷浑人作战做一摊子事,即可。 更何况这小子,他从京城出来,一路上也还算是听话。 你可是有见过,有哪一位皇子或者特使督军他会如此安静又淡然的坐在你面前,听从你的各项指示与训导。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淡然处之(三) “老兄弟呀,看待问题,你得从多方面多角度来着想。 你可不能够,一根筋。 哪一个皇子和特使督军,他们到了军帐当中,一个个不是鼻孔朝天牛屁哄哄的。 昌繁这小子他算好的了。 你所说的,他从不反驳。 你颁之命令,他却是几乎样样都言听计从。 这已经,实属难得。 按照我的意思,那二殿下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早就应该有一个人出手收拾了。 如若不然,他们那些人在军中给咱生起乱子来,难堪的可就是老兄弟你这个主将大将军了。 咱们的陛下,可是非常的宠溺这个嫡二皇子殿下,咱们两人也不好随意的开罪于他。 更不要说,按照军法把他手底下的那些江湖术士一股脑的全部都挥刀砍了。 我自问,暂时是做不到。 有他替咱兄弟俩出头,咱们不是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有一件事情你或者到现在也可能有所不知,那就是这个特使昌繁他手中的那特权。 那可是陛下他亲自为他个人发出的敕令…” 说到这里,程咬金这个狡猾的家伙便停顿了下来,而且他还对着军帐门口处望了望。 秦琼蹙着眉,放低了一些音量向程咬金小意的询问道: “什么敕令?” “啪啪!” 程咬金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举起两只大手掌在半空当中用力的拍了拍。 然后,他对着门口处的大将军守卫高声的喊道: “20步之内,不许有人。” “喏。”大将军门口出了守卫迅速离去,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指挥者其余守卫迅速散去。 而后,他们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在二十步之外,迅速的又组成了一道守卫圈。 直到这时,程咬金才起身凑近了一些秦琼大将军,他有些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道: “陛下给特使昌繁的一道敕令那就是:此战若胜,一切便可听从秦将军之令… 此战若败,他可拿出陛下之敕命接管全军,一切作战皆由他这个特使全权指挥。” “嘶……!” 秦琼大将军听见这话,他心里头顿时就反抽一口凉气。 这倒不是秦琼他个人要贪恋权力或者是感慨陛下对于他这个主将大将军的不够彻底的那一份信任。 而是他感慨于,陛下竟然对他的这个刚满二十的准女婿少年寄予了如此高的厚望。 再有就是,陛下,他为何就如此的笃定,假如自己不敌那土谷浑人,在万一兵败的情况之下这个少年他就有这个能力去挽狂澜呢? 即便自己不行,即便自己在指挥抵御外敌的的时候出现了什么不确定的岔子,这随行的大军当中不是还有一位战功赫赫早就已经名满天下的副将程咬金他在军中坐镇吗? 难道他的统兵能力,指挥作战能力也在那少年之下? 这是令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 那陈家少年的声名鹊起,其实也不过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里。 他不但懂得经商,而且还懂得那些兵器制造所需之材料方面的冶炼,而且还制造出了威力巨大的火器烟花。 朝廷特别设立的火器队,实际上也是因他而成立。 而且,还归给他来管辖。 究根到底,他应该最多也只不过可以算是在格物方面的一个高手罢了。 说到统兵作战,说到指挥千军万马阵前去抵御外敌,按照常理来讲,他眼下应该是还不具备这个能力的。 即便他是天纵奇才,那最多也只是在某几个领域,会有着比较出色的过人表现。 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方方面面都是全才的存在。 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 此时此刻的秦琼大将军的心里头,疑惑,纳闷,万分不解的心思充斥着他整个身体。 就像老话所说的那样,即便是老鼠的那尾巴被全都打肿了,它又能够有多大呢? 陛下他…偶尔也糊涂啊! 程咬金此时也是能够体会到一些秦从将军心里头的那一份复杂的情绪,他默默的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缓缓的递到了秦琼大将军的面前。 他意味深长的乜了一眼他的这个老兄弟,他刚刚推心置腹的那一番话,其实也是想让这个老兄弟老伙计,可以舒缓一下现在的郁闷之心情。 为将者,当然是比较忌讳上位者对自己的不彻底信任。 让程咬金意料之中的,是昌繁作为特使担任了此次对土谷浑作战主要后备力量。 让程咬金与秦琼大将军都意料之外的,那自然就是陛下对于此役所安排的这个后手。 并且这个后手,还是寄托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敦婿。 换了谁,都会有些难受。 大将军的担忧(上) 不过作为主将的秦琼,他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 当他听完了程咬金推心置腹的那些话之后,当他慢慢的想通了陛下的用意之后,他自己的眉头也是稍微的有了更多的一些舒张。 仔细认真想一想,其实程咬金说的也不无道理。 陛下他以往也会经常安排一些宗室的子弟,随行一起到作战军队当中去历练。 但是毫无例外的,这些被安排过来的人无疑都是一些银样蜡枪头,中看而不中用。 在他们那些人当中,确实是没有几个人有多大的能耐。 即便是有些稍微有着过人之处的皇室子弟,他们到了军队当中也是只会指手画脚,又或者纸上谈兵,几乎很少会有人诚心的服从将军们的管教。 这种皇家子弟,实际上在军伍当中出现,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令人生厌的。 而且还不能不接纳他们。 一个个侃侃而谈,又一个个都没有真才实学,用外行来指挥内行做事,其实根本不用仔细去想象都能够知道,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秦琼大将军端起程咬金斟给他的那一杯茶水,一口就喝了一个精光。 接下来,他才缓缓说道: “此子以后或许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但是他的这个果断劲似乎与他现在的这个年龄是极不匹配的。 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战场统兵练兵作战的经验,断然是练就不了这一番果敢与魄力的。 据说他才刚刚二十,若是没有任何人对他进行善加调控与指引的话,我担心他尝试到了那权柄的味道之后,他会一发不可收拾失去本心的。 他也很有可能,会走上前朝的那一位名将的老路。 这把锋利的刀,如果被陛下磨得太快太锋利了,用起来确实是要更加好使了一些。 但可能容易被折断呢呀! 对他,其实我也很赏识,他也是一位这天底下非常难得的一位青年才俊。 只是希望,他这个天之骄子能走更加远一些。” 此时的秦琼秦大将军,其实也是起了爱才之心。 特别是在年前之时,当他听到昌繁率领着他的那些拼凑起来的团练,在那沧州城外与青州城外的所作所为之后,这个小子便走进了他的眼里。 此等将才,实属难得。 只是当时,他一直在与陛下频频的接触,秦琼大将军作为武将也没有啥机会,可以与这个男爵小陈先生接触而已。 若非此行土谷浑的战事,秦琼兴许还真的鲜有那合适的机会与这男爵昌繁他长时间的交集与相处。 不过在这相处交集的过程当中,他对昌繁倒是有了更多的一些了解,但是与此同时对他也多了许多的担忧。 担忧他脾性过刚易折,也担忧他得罪的人太多,被人算后账或许会早早的就陨落。 秦琼将军的这些担忧其实也是不无道理的,经过朝廷礼部下达的正式圣旨,现在昌繁已经算是皇室当中的一员。 在皇室这个大熔炉当中你想要混下去并混好了,这是需要具备吃人的能力。 如果你要是不吃人的话,那恐怕你就得被人家吃掉。 但是他这样的小小年纪,他这样才刚刚加入皇家,他就有了这样的心思和手段,那黄家的其他人将来,他们还能够有好日子过吗? 而且,他原本也不是生于皇家长于皇家的一个人呀? 他只是京城一介普通商贾之后的小小执跨而已,这就让人很是看不懂他了。 秦琼蹙着眉,沉吟思索。 秦琼此时的心思,似乎又被程咬金看了一个通透。 程咬金凑近前一些,他有些小意的开口说道: “此子,正需要大将军您对他多加一些引导,或许便就可堪大用。 咱们大唐后生一辈,正需要像他这样子,有胆识,有能力可以挑起大梁的之人。 大将军,可得多费心些。” 程咬金的嘴上是这样对秦琼说着,但同时他自己的心里头也是有着他自己的小九九。 他很是明白,昌繁在京城当中,特别是在武将里头,他的根基并不牢靠。 他私下里与昌繁交好,昌繁做了许多事情,几乎每一件都会令程咬金他眼前一亮。 不管是明里暗里,他还是希望能够为他争取来多一些,在往后的日子,能够支持他继续上位继续进步之人。 秦琼,便是个好的对象。 程咬金的心思比较单纯,他的目的性也比较明显,他希望与昌繁交好,或许将来他程家也能多一个更厉害的盟友。 毕竟,助人亦是在助己。 大将军的担忧(下) 第二日。 昌繁命他的亲信手下,找到了军需官提走了部分军粮。 然后,他与秦琼程和咬金拜别之后,绠率领着他的那些手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当然,在他离开之前他也对火器队的那些人,分别都做出了比较妥善的安排。 到达目的地之后的任务,也给他们安排的清清楚楚。 昌繁所带走的人员,其实并不算很多,大多数都是他自己比较信得过的那些手下。 这一次,他又要在既定的作战任务范围之内,进行一次单独的作战任务执行。 只有这样,才方便他指挥他自己秘密安排过来的人。 军帐中。 程咬金有些担心的问道: “大将军,你为何不给特使大人他派一个副将过去? 他们自己这样的自由离去会不会遇到危险?真是在半道遭遇土谷浑的大军的话,他们可是很难对付得了那些人。 真出个什么事情,咱们俩回来倾城之后也不好交待呀!” 程咬金在对秦将军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犹豫的。 虽然他也很清楚,昌繁这个家伙以及他的那些手下,都不是一些泛泛之辈。 他们的自保能力,他们的作战能力也算很不错。 但是,即便是猛虎,它也架不住群狼的撕咬啊。昌繁所带走的人员数量,相对于这支大军来讲,人数是极少的。 现在这毕竟都是在办理军务,如果要是真的他们出了什么差错或者遭遇强敌的话,大军想要前去救援,时间上可是也来不及的。 他与昌繁哪怕是在私底下的关系也很不错,他对于昌繁的崛起还是寄以厚望的。 真的不想他出点什么事,他也真的是在担心他的前途。 因为他自己的几个孩子,武功倒是已经很强,但都是一些有勇无谋的家伙。 他的私心就是,如果将来昌繁能够飞黄腾达,能够创下一番大事业继续升迁的话。 他的那些个儿子,除了在京城当中做禁卫,那也能够有个另外的选择,能多个去处。 早些交好,这才是眼光。 跟对了人,这也很关键。 昌繁此人的行事做风,还有他个人所具备的能力,包括他已经做出来的那些事情,程咬金本人是相当看好的。 所以,他一直想要找一些合适的机会,对昌繁扶一把。 以至将来,也更好说话。 “陈家这个孩子你一直与她也比较相熟,难道还不了解? 他的行事作风,与咱们这些老将算是非常格格不入的。 如果要是我们给他再派一个副将跟着他的话,他自己做起事情来很可能会畏手畏脚。 只有让他自由飞翔,让他自己独立处理事情,我想只有这样才能够处理得更加圆满。 比如黄竹村村民那件事,我在听从了你的建议之后,把那件事情交给他,让他自己按照他的想法来处理。 他不就处理得,挺好嘛。 如果在当时,有你或者我任何一个人跟着过去,那事情的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二殿下招募的那些江湖中过来的人,还有他随军带着的两名侍女,咱们最多也只是斥责一番之后,让人关押起来。 咱们真的做得不到,下令斩杀皇子身边的那些人。 但是他,却真的做到了。 而且他,还非常的果断。 幸好,咱们俩没有一个人在现场与二殿下直接起冲突。 咱们当时若在,他根本就不会出手,也根本不会按照军法律法,一下子就把那些二殿下的全都一股脑给做掉了。 如果咱们任意一人在场,他大致会继续保持沉默,继续袖手旁观看戏,让咱们出手。 此子,他的心思远比咱们俩看得见的要更加深。” 秦琼一边苦笑,一边轻轻摇着头微笑着说道。 虽然他和昌繁之间的交集也是这一次才算刚刚开始,相互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深。 纯粹就是一起共事,一起担任出征作战任务而已。 但是他的眼光极其毒辣,按照他以往的那些事,他也算勉强的看得清楚,昌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别看人家年纪小小,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非常的老道,而且还极其的有分寸,所以他率领他的那些手下单独行动,肯定是坏不了大事的。 兴许,大战开启之后还能有点意外之收获也不一定。 而另一边。 昌繁已经带着他的那些亲信侍卫正在急行军,正在赶往他已收到消息之后,想要提前赶去布置的那些地方。 对付土谷浑人,他确实是有了自己的一盘详尽计划。 对于秦琼大将军对于他自己的那些隐隐担忧,昌繁此时此刻是浑然不知的。 土谷浑一路上的作恶,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昌繁手下那些人对土谷浑人之反击,其实已经开始。 凉州城(一) 凉州城。 因为战争的发生,因为土谷浑骑兵的入侵,凉州城已经开始彻底的萧条。 偌大的一个城市,那感觉就像一个人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在身上一样。 凉州城全城上下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异常紧张。 凉州城当中,原本住着宽大宅子的达官贵人与当地的一些富户们,似乎也不再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 他们当中有许多的人,都在战争到来之时,就携带着他们的大部分的金银细软,拖家带口的向着内地而逃命。 因为他们的消息相对于其他的民众更加的灵通,他们也更加的惜命。 他们具备了举家迁徙到别处去生活的能力,他们也知道若继续留在凉州城的话,是非常容易的成为那些土谷浑人掠夺和欺侮的对象。 所以,原本相对其他地方还算比较繁华的凉州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变得萧条。 人们很少再上街去溜达。 商贩们也极少人再出摊。 之前的热闹景象,似乎在一下子就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虽然凉州城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在不断离开,但是也有与之相反的情况出现。 内陆也有一部分的商人,他们都是反其道而行之。 有一些从内陆向着凉州城而来的一些商人,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组成了商队带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向此地而来。 他们秉承着一个他们一直认为是比较对的道理,那就是越危险的地方可以得到的利润就会越发的高。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是他们这些行商的笃定信条。 如果只是安安稳稳的待在京城里头,那么大家又如何能够发上这大财呢? 即便战乱,即便已经听说处处烽烟四起,那么只要有人出现活动的区域,再怎么说他们这些人可也得吃喝拉撒用。 这种时候的买卖,可是相当的容易就成为了垄断。 这种时候的货物,可是极其容易就会成为了那抢手货。 这时候的价格,它可就会随着那物质的迅速短缺而开始毫无节制的水涨船儿高。 就这样的买卖,最爽。 当然了,在这超高利润的物价行市当中,那颗也是会蕴含着相同比例的风险。 从内陆各地有备而来的商队,他们也是会有着自己的一套保全自己一定安全的手段。 在他们随行的那一些护商队伍的人员当中,可也是一直都带着数量不少的,从武林当中所招募的,胆识与武艺都高强的江湖高手。 若非遇到敌方的大军,小股敌人队伍,他们肯定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他们的战力,已非一般的军伍兵卒所能够随意应付的。 三日之后。 秦琼与程咬金分别率领的部将也先后到达了凉州城。 他们的主要军令,其一就是率京师大军过来支援这一座在地理位置上有着至关重要的边关之城。 其二便是,协同边关的当地守军一道,把那些已经入侵大唐领地的土谷浑骑兵,全部都赶出去。 可是,当秦琼大将军与程咬金都坐了到帅帐之时,似乎状况已然发生了一些他们始料不及的变化。 土谷浑人的骑兵大军,似乎已经在几十里外的一座小城那里驻扎了下来。 而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围困凉州城的土谷浑另外一支骑兵队伍却向后撤了三四十里。 这一点,似乎让人有点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以他们以往的作战经验,似乎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了,他们京师大军到来凉州城的消息,那些狡猾的土谷浑固然也是探知到了。 但他们如此动作,真让人有些看不懂他们是意欲何为? 如果当秦琼与程咬金这一支援军队伍到达之前或者到达之时他们就发起攻击,又或者是正在攻击,这才是正确的。 那么,秦琼和程咬金必然就会直接下令,下令营大军就地发起反击,加入到凉州城边防守卫军的对敌战斗队伍当中去就可以了。 大军刚刚停顿下来,两位将军就收到了敌人今日一早就向后退兵了几十里的消息,这就有点太不可思议。 从那连日多封的战报上说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凉州城外的骑兵主力大队人马,一直都有一起吞并掉整座凉州城的那个态势。 然后到了地方,两位将军却没有看见那十万火急的双方正在激烈战斗当中的样子。 反倒是,他们看见的是一片诡异与安静,所有的紧张气氛几乎都是在已方的守军中。 这一点,让两位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大将军有些气恼。 土谷浑人,已变得狡猾。 凉州城(二) 土谷浑人,已变得狡猾。 不知从几时开始,这些土谷浑人似乎也已经变得狡猾不已了起来。 他们的部落首领在以往与大唐的一些官员交往中,可一直都是有些彬彬有礼的。 他们眼下的这些不同寻常之调兵遣将的行事作风,似乎也开始不按照正常思路与套路来出手了。 秦琼开始默默地思索,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从京城所带来的这一支队伍,虽说他们那战斗力也并不算弱。 但是这一支队伍的名气,绝对还没有到那一种,令敌人闻之望风而逃的震慑地步。 那就很显然,土谷浑一方的退兵便绝不是因为惧怕自己这一支援军的到来,其之行动定然是另有所谋的。 这便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秦琼和程咬金抓耳挠腮对土谷浑毫无头绪的时候,门口的一名俾将走了进来。 拱手敬礼后说道: “禀报两位大将军,特使大人陈先生过来了,人马上到。” “快快有请。” 没过一会儿,昌繁便在军帐门口处拍了拍身上的灰,信步走了进来。 “见过两位大将军。” 经过这半日的长途跋涉,他也做出了一些相应的安排,然后就按照之前的约定,前来大将军帐内商议战事。 昌繁离开的这些时间,其实他通过自己的那些人,对土谷浑那边的实际情况,又有了一些更多的了解。 而且,他还派出不少他最信得过的那些手下,对土谷浑那边的情况,作出了一些相对比较必要的安排。 他这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这凉州城与两位将军会面。 秦琼与程咬金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之后,都是非常默契的没有问起昌繁所带来的那些黑衣团练之兵的事。 因为那些团练之兵,现在已经得到了陛下的首肯。 陛下已经允许,允许他可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 只要最终的目的,是能打败进犯大唐国土的土谷浑人即可,其用人之手段,或者对敌之过程皆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自由发挥。 只要和两位大将军小帅领过来的队伍,在那战略战术方面不产生冲突就可以。 “坐。”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有事想找你商议一下。 今日早上我方将士刚刚到达这凉州城,马上便收到了土谷浑那边对凉州城守军进行不间断的骚扰,但是一直围而不攻的骑兵主力,他们全撤了。 土谷浑他们的大军,皆向后方退却了近四十里左右。 然后,他们就地而扎营。 我也有些,看不大明白。 在你来之前,我刚刚还和陈将军商议了一下,我们也正在猜测他们此举的真正目的。 不仅如此,据说在月亮湾那边纵深行走了百余里的那一支土谷浑的骑兵队伍,他们也在同一时间都停止了动作。 这就有点,很让人费解。” 秦琼一边说说话,一边伸手指着桌子上面的一张画满的符号与记号的地图开口说道。 他在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汇集了各路人马的消息。 对于土谷浑的这些变化,也许他们是在调整,调整一些不得而知的战略与战术。 那么已方这里,必然也要相应的做出一些应对。 这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临场应对,还有随时摸清敌人的情况之后,也要对自己这一边的布置进行相应的调整。 否则就很容易,掉进别人为你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熟读兵书的秦琼,自然也很是明白,兵者诡道也。 昌繁挪了挪腚下的凳子凑近了一些,他仔细认真的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那张地图。 这说的好听一点的话,这是一张军用地图,要是说的难听一点,这张地图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份天书一样。 从表面上看,倒是有几分山川河流的样貌。 但是地图上所标注的那些东西和各种符号,说实在的确实是标注得乱七八糟。 昌繁弯下腰,仔仔细细的对着那张地图着实看了快两盏茶的功夫,他做才堪堪的把地图上所标之物的意思弄明白。 这些地图要是和自己那一位丹青高手姜坤大哥所绘制的地图相比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不止。 但是此时的昌繁,他也不愿意再多嘴提这地图之事。 否则的话,让这两位杀神大将军知道自己的手下有能够绘制清晰地图的能人,他们必然又会向陛下请旨,打自己手下那一些能人的主意。 搬石头砸自己脚这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干了。 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于现在的昌繁来讲,那可一个个都是大宝贝。 他可舍不得,再把手中的这些自保力量给再奉献出去。 即便坐在龙椅上的陛下,他是自己的岳父,那也不行。 凉州城(三) 昌繁一直趴在桌子前面仔细认真的看张地图。 秦琼与程咬金,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 又过了一会,见已经缓缓的直起身子的昌繁眉头舒展,秦琼才开口问道: “你以为他们此举,到底是何意而为之?” 秦琼和程咬金俩人,其实在昌繁到来之前,他们已经是商议了小半天的了。 但是他们两个人即便是脑洞大开作出了许多的假设,但是依然不能够说服自己,依然不能够让自己有所满意。 现在好了,正好昌繁这个小子准时到这军营里来,正好可以问一问他,听听他的那些与众不同又常常独树一帜的有其他见解。 或者就能够让自己对于这个疑团茅塞顿开,也说不定。 虽然这个昌繁他现在的年纪并不大,相比他们两位将军之行军打仗经验之多,他也是还尚不能够相提并论。 但是,昌繁他在很多问题上面都常常会有他自己的一些独特的见解。 在京城的时候,他在陛下那里也是帮着陛下他解决掉了很多非常棘手的难题。 这会正是用人之际,而且这大将军的帐内也没其他人,用用他这个特别的脑子,来分析分析状况实际也挺好。 因此,此时此刻的秦琼与程咬金两人,对着若有所思的昌繁也是满脸的期待。 他们从昌繁那张略显白净的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变化,似乎又看到了多一些的希望。 兴许,他还真的有不同之看法正在酝酿。 “两位大将军,如果在下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土谷浑人正在玩小刀锯大树的戏码手段。 对于咱们大唐的整体军力与现时朝廷上面的情况,看来他们早就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他们狼子野心,其实一直都想一起吞下咱们的国土。 只是苦于,实力并不够。 所以他们才选出一支强悍的骑兵队伍,对咱们大唐的国土进行了强有力的猛烈攻击。 他们一路高歌凯进,一路打穿了百余里,但是他们并没有继续孤军深入继续奔向大唐中原的腹地。 对于凉州城这里,他们要想真心攻打的话,估计早就在咱们没到来之前就已经易主。 他们一直围而不攻,一直在不断的集结各部落的人马,做出一番大蛇要吞象的势态,他们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他们等的,就是咱们这一边的主力援军的到来。 他们等的,就是咱们朝廷在财力不济的情况下,迫不得已也派出一支大军,到这边进的凉州城来驻扎。 此等做法便是先礼后兵,其最终的目的是想要与咱们的大军主将进行一番和谈。 从而,在火痰的过程当中达到他们一直想要从大唐人们的身上咬下一大块肉的目的。 若是他们土谷浑的整体综合国力能够胜于大唐军民,那他们的作战行动力,并不会像此间这般扭扭捏捏。 他们必然会一鼓作气,调兵遣将直逼长安而去了。” 昌繁自从去年无奈参加了沧州和青州的战役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向四面八方,都撒出去了不少以昌乐和瘦猴子为首的情报人员。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邻近大唐国土的周边国家,无论大小都要派人过去潜伏。 然后把人留在那边,长期的收集他们的各方各面信息。 最终目的,自然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次当了特使随着大军过来之后,他便也得到了不少土谷浑内部的真实信息。 那些专业谍子的作用,此间便都一一体现了出来。 因为他也很清楚,行军打仗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唯有如此方能够百战百胜。 经过昌繁的这一番分析,秦琼心里一直压着的这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他在频频的点头,也算是大致了解了土谷浑人的诡计。 如果他们原本真的是想要打仗的话,如果他们真的是有这个实力打穿全大唐的话,想来他们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的。 就像昌繁所说的那样,他们肯定会遣大军一路高歌凯进骑兵队伍逼向京城长安。 那么他们就不会在两国的大军即将要对阵,即将要在一起开战之初这个节骨眼上,就率着他们的人向后撤离的。 而且一撒,就好几十里。 即便他们先前没有进攻,是在等待他们大军的集结,那么在他们集结起来之后呢? 一两座边城,很有可能早就已经牢牢的控制在他们那些土谷浑人的手里了。 即便真实情况不是如此,那他们也肯定会趁着大唐的援军军队在初来乍到之时,他们就也会率先了对凉州城发起最猛烈的总攻攻击才对。 现如今,凉州城依旧在。 这便说明,他们的所有准备所有动作都是另有目的的。 凉州城(四) 土谷浑人在驻扎观望。 凉州城人在惶恐忙碌。 将军大帐内。 秦琼大将军与程咬金,在若有所思的捊着刚刚那些话。 在他们听完了昌繁到那一番分析的话之后,他们两个人的眼里头都是流露出了不少的赞赏之色。 对于凉州城现如今依旧在自己人的手里头这个事情,他们也算是听了个心中明朗。 其实他们两个人,至现如今都已经属于是战场之上历经战火的老兵老将的了,如果是他们两个人其中之一能够看出来土谷浑人这一番所谋之居心的话,那反倒是没啥稀奇了。 可是他们今日,偏偏就汇总了各路信息之后,依旧没能够看出个这一个所以然来。 然而昌繁这个小子一到,当他在仔细的看了看这张明显有些潦草的地图之后,便很快就知道了这其中的一些道道。 这便有点,太不可思议。 人家这一次,加上年前的那些对外的战役,终归也还算是第二次上这真正的战场吧。 人家这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能够根据对方的排兵布阵,根据对方的用兵情况,便可推断出来了可信度极高的对方那带有战略阴谋的一份意图。 这便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家是对于战争战略,是有着不同寻常的一番天分的。 不过由此推断也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子肯定也是在以往的那些时候也从没闲着,现在最起码他在对战场上一些战略理论上面的那些各方面事情,也是多有学习与多有研究的。 否则的话,平白无故一个少年是断然也说不出来,现在眼下这番,让他们两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都佩服的话语来。 人家主打的一个,就是那有理有据又头头是道的分析。 让你想不服都不行,况且你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理由去反驳人家的这些非常有道理的推断与综合的分析。 “嗯,陈兄弟你所分析的情况确实也是在理。 听你这么一说,我瞬间也是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只是…我这心里头啊,还有一个比较大的疑问,如果真实的情况真如你所说,那他们接下来想要做的就是…谈判? 如果两国之间谈判的话,依你之见,他们对咱大唐的诉求又可能会是一些什么呢?” 心中依旧还保留疑问的秦琼大将军,他下意识的乜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程咬金之后,他转而又把目光看向了一直一脸淡定不断在思索的昌繁。 他放低了声音,言语之间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也变得愈加的亲了切一些,他有些小意的向一直在不断思索的昌繁继续开口问道。 目前大唐的富裕程度,实际情况其实也并不及与那土谷浑之平民他们能够相提并论。 大唐的许多百姓,其实最近这几年依旧是活在积贫积弱的一种艰苦的生存状态之下。 大唐国内还有着很多的百姓每日的伙食,几乎都还依旧是吃着那些难以下咽的有限糙米与不能裹腹的稀粥。 也有不少偏远地区没多少收入来源的百姓,艰难的吃糠咽菜过着那些苦哈哈的日子。 但是他们依旧,非常顽强非常努力的在活着。 要是他们和土谷浑那边的牧民相比起来的话,还是远远的不及人家滋润的。 其实土谷浑国内的牧民无论什么阶层这几年几乎都能够靠着勤劳解决掉那温饱,在最近的这几年,他们的日子已经算很好的了。 最起码那些牧民们,时不时的还能够吃上一些荤腥。 再不济的人,也能靠着那牛羊奶来为家人补充一些长身体所必需的基本营养。 他们小小的一个国家,在有了那钱银之后,竟然开始了敢觊觎幅员辽阔的大唐,其实也是普遍和他们的身体素质有着莫大程度上的一些关系。 他们有钱有人,而且一个个身体还强壮得嗷嗷叫,再有人站出来领头,自然就会垂涎起别国人的那些财富与肤白貌美的中原女子。 因此,他们的上位者才开始有了更多的欲望,对辽阔的大唐中原起了心动了念。 只不过,动的皆是邪念。 也因此,才有了这一次的小国来攻击大国之侵略战争。 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这亦是不符合和平共处之道义的,但是这事若成的话,它却符合了某一小部分人之重大利益。 但是小国终归是小国,即使他们已全力以赴,即便他们已经秀出了其全部的实力,但终究还是非常有限的,穷尽其力也是不一定能达到其目的。 昌繁微微颔首,稍加思索之后才开口回答说道: “其目的,无非就是粮食与财货,城池与女人。 但是两位将军,对方的这些无理要求与威胁,咱们可是一个都不能够答应他们。 而且,咱还得赚他一点。 否则,咱可绝不罢休。” 凉州城(五) 凉州城内。 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依旧还能够感觉这压迫的萧肃。 土谷浑骑兵队伍的那些让人琢磨不透的动作心思,让依旧在留在凉州城的很多人心中依然是非常的忐忑。 而且在朝廷援军还没有到来之前,他们派出大军把凉州城外面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他们已经做出了一副,俨然要破城大战之后一举吞下凉州城甚至更多大唐城池的进攻举动,因为他们土谷浑各部落的骑兵队伍一直在汇集。 而且在半个多月以来,一直每日都是从没间断过。 而凉州城内的城防守军见此情景也是早已心急如焚,几乎每日一封的边关告急文书,才不断的派人送往京城朝廷。 但是现如今,当朝廷的援军过来之时,他们那些各路汇聚起来的土谷浑大军,却又莫名其妙的在一夜之间又向他们的大后方龟缩回去了几十里。 城中的许多人,包括一直生活在凉州城这里长期驻防的官兵们也是非常的看不懂。 看不懂他们如此的动作,最终到底是想要闹哪一出? “他们想要钱粮和女人,凭他们区区十万人马,就敢来扣开咱们大唐的国门。 难道他们是穷疯了么?难道他们土谷浑就没了女人么? 我看他们那些人从来就是不把咱泱泱大唐的男儿们放在眼里头,他丫的…真是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程咬金豁然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一脸的愤怒,他对着昌繁和秦琼大将军很是不服的说道。 昌繁瞅了一眼秦琼,又乜了一眼一脸怒气的程咬金,他也是一脸的无奈。 不过这些情况,也是他根据得到的密报消息之后,按照土谷浑那边的真实情况进行判断的,但他认为八九不离十。 “他们所要的,肯定不会是一星半点的钱粮,他们是想以武力威胁,依靠劫掠咱们来充盈他们的国库。 然后威胁咱们的朝廷,跟他们和平协商,到时候他们就会提出苛刻的条件,最终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们想要的女人,必然也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女子。 估计会想要提出,要求咱们的朝廷将公主下嫁给他们的首领,美其名曰那是在和亲。 这应该,就是其目的。” 昌繁说出了他心中的判断和个人的想法,他知道这些游牧民族到了谈判之时,必然会提出这些无理的要求。 这在他们以往对待土谷浑周边的其余小国家,也是习惯性使用的手段和要求。 他们动不动就以战争相威胁别人,让土谷浑周边的那些稍微弱小一点的国家,还有大唐中原这些农耕民族屈服,从而满足他们那些无尽的欲望。 又是要钱粮,又是要女人和珠宝,这简直就是和明抢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秦琼大将军点点头,对昌繁的这一番说辞倒是觉得也算是挺有意思。 不过是否能够做得到,那可就有点难说了。 毕竟土谷浑人骑射精湛,毕竟他们一个个都是从小就在那在马背上长大的。 而且还自幼习武,加上他们土谷浑独有的良驹,这组成的骑兵队伍,其彪悍的战斗力确实是胜于周边的许多国家训练出来的半桶水骑兵队伍。 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己方这边虽然也是精兵悍将不少,但是打仗这个玩意,他也不是说你人多就有胜算,即便你步卒的数量几倍于对方的骑兵人数,也非必胜的。 人家彪悍的骑兵队伍往你的步卒里面一冲,很有可能你辛辛苦苦组织起来的兵阵,就让人家给轻易的冲破掉了。 大唐军队的最大弱点,还是在精良的骑兵方面。 步卒数量多的话,如果在城池和街巷进行防守,那必然是有着更多的优势存在。 要是到了开阔地,真到了双方结阵冲杀之时,这人上去得越多也不过就是添油战术。 人家灵活的骑兵冲阵,杀步卒也就相当于砍瓜切菜。 与双方一场大战争的最终结果影响,根本就骑不了多少决定性的大作用。 仔细认真的想了想,秦琼大将军依旧还是皱起了眉头。 虽然现在土谷浑那边的围城队伍已经后退了几十里,那他们应该也只不过是想要为对方留出一些谈判与两军对垒战斗的那空间。 人家后撤,并不是真的怕了自己这边大军的到来。 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当然,兴许就像是昌繁刚刚所说的那样,给自己这边来个先礼后兵,先谈判上一场。 如若谈不拢的,那接下来必然就会是到刀兵相见了。 秦琼大将军眼下最为头疼的自然就是,若战,该如何? 若和谈,自己又该如何? 凉州城(六) 土谷浑的大军,正在养精蓄锐谋划看伺机而动。 而凉州城守军,眼下只能够分散开来被动的在防守。 此战情,于大唐军不利。 昌繁此时呆在这大将军的军帐中,其实充当的也只不过是一位总参谋的角色而已。 大军的作战方略,基本上还是要靠秦琼大将军来决策。 当然了,他对于此役也是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决定权的。 而且,他身上还带着陛下特许给他的一些特别权利。 还有他眼下在军中的正式职务,也是作为此战的特使。 只是大唐对于土谷浑的此次战役似乎和历史上所记载的与土谷浑之间的战争,是有着不少地方的不同出入。 在历史上,大唐曾经和土谷浑发生过几次大小的冲突,好像当时记录的数据,土谷浑那边出动的只是两三万人。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他们却来了近十万的人数,而且还有一支两三万的骑兵队伍,竟然已经攻进了大唐其他区域的百余里之纵深。 想来他们之初过来,也是一路在集结其各部落的人员。 所以,才凑合成了大军。 他们土谷浑有很多地方的一些人,在那平日里都是比较普通的牧民百姓,但是当他们的部落首领号召之时,他们就会立即跨上战马成为了士兵。 或许这是他们强大之处。 他们土谷浑人如此的团结与好战,其实还是会给大唐的边城官兵与驻地的百姓,常常带来一些不小的损失。 昌繁似乎还记得,他们整一个土谷浑所有的大山部落全部加起来,最多也只是能够拼凑合成一个弹丸小国。 然而,仅仅就是这样的一个弹丸小国他们竟然就要凭借着这区区十万左右的人马,就想要吞并下整个大唐。 确实是有些,痴心妄想。 “那个依特使你之见,那土谷浑那边的人他们既然想要与我方谈判…谈谈那条件,可现如今为何依然不见其人影? 他们既然有那个时间,把大军都往后面撤退了几十里,那他们的谈判代表,这个时候也应该坐到咱们的面前才对。 据准确消息传来,那些土谷浑的主力队伍,在昨日天明之时就已经后撤退到了他们现在所驻扎的那个地方。 可依旧不见来使的身影?” 秦琼蹙着眉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实在大军到来之前,他已经不断地派出斥候兵,但一直都没有发现土谷浑人那边有任何的大动作。 也不见他们那边,有派出任何一位谈判代表过来相谈。 “秦大将军呀,咱们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过来,那些土谷浑人其实早就知道了情况。 现在的土谷浑人,也已经变得跟狐狸一样狡猾的了。 我想他们此番不急不躁的应对朝廷来的援军,应该就是想给他们自己抬一抬其身价。 咱们的队伍刚刚到达在凉州城这里,如果要是人家现在就这么急赤白脸的贴过来,他们是不好张这个口,不好在双方的对峙当中得到主动的。 如果急吼吼的贴过来,那咱们这边肯定也不会把他们这些野蛮之人当做一回事。 但是反过来的话则不然。 让咱们的大军驻扎下来,先让咱们在这晾上几天,他们以逸待劳等着咱们焦急了找过去之后便是他们开口之时。 因为咱们的大军在这小小的凉州城这里驻扎下来,这人吃马嚼的可都是不菲的开销。 想让咱们大军多花几天的钱粮,让凉州城的地方粮库多消耗掉一些,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再出手就会不那么被动。 凉州城这里是边城,虽然肥沃的土地也不少,但是当地的粮食收成却是极为的低下。 城内的粮草储存量,想来他们也已经是靠那细作,早就已经提前打探清楚的了。 这十余万的兵力加进来,再加上原来的边城守军,是不可能在此地能够安安稳稳的长时间白白跟他们消耗下去。 他们只要与咱的大军就这样相互对峙驻扎着,每过去一日他们的胜算就会多上半成。 一直等到咱们这边,再也撑不起消耗不起的时候,咱们这边自然就会派人过去,主动的找他们进行谈判了。 到了那时,主动权就会牢牢的被他们那边给抓住。 也唯有如此,他们区区一个弹丸小国,才能够在咱们泱泱大唐的军队面前,可以趾高气扬的以上位者之姿态,得到他们想要的那些巨大之利益。 土谷浑大首领的身边,估计也是启用了一些啥子能人。 若不然他们也不会,用那什么劳什子围而不攻的策略,让咱们的朝堂白白的在着急。 而他们,坐等而获大利。” 凉州城(七) 听了昌繁的这一番话,秦琼大将军似乎也在这一刻,心中的那些疑问和不解忽然间也就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秦琼与程咬金也是立马就明白了现在到底是怎么滴一回事的了,这也难怪,他们土谷浑那边的人会如此这般的不慌不忙,与不着不急。 原来人家,是动用了全部的小心思在这里等着自己。 人家土谷浑人的家就在这里的草原之上,他们的人马直接汇集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在生活而已。 他们游牧民族本来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人家换一片草原之后驻扎下来,即便是集结了许多过部落在一起,他们那边的花销其实也并不算很大的。 还真的可以是这样,他们倒是可以放牧与打仗两不误。 这特么的,不讲武德啊! 反观自己大唐这边,援军主力部队几乎都是从京城长安那边远道而来的,自然就没有了他们这种天然的优势存在。 这凉州城本地的粮食本身就不太够吃,这援军的到来固然是一件好事,他们固然可以更加安心的戍边。 但与此同时,也会给他们当地驻军造成巨大的压力。 一支大部队所需要吃的用的各项物资,都是需要从关中一车车的靠专人驼运过来的。 虽说运输军粮和物资也不算是一件特别难的事,但是粮食物资数量巨大的话,所需要用到的人员可就多了去了。 单单这一路上运输中的费用,就不知道要花费掉多少。 而从关中运输的队伍,为了确保粮草的安全无夷,定然也会派出来一支支卫队对所运输的物资进行随行的保护。 等粮草运到地方之时,原本一万石的粮食,可能在路上的不断吃喝之下,损耗就已经被耗掉了好几成。 所以呀,大军所驻扎在边城这里每耽搁一天的功夫,那白白损失掉的可就不仅仅是金钱和一些粮草了,甚至会连同援军的那些锐气,也会在这折磨人的过程当中,浪费更多。 这主场和客场作战,确实是有着很大的一些区别。 “那如果咱们这边一直据城不出,仅仅是另外再派出去一部分精良的兵力去找寻到那一支已经进入了咱们大唐领土的土谷浑人,直接先把他们给灭掉,你说可好? 其余的队伍,咱们就安心的在凉州城这里等待,咱们也用同样的策略以逸待劳,不去管那些狗杂碎,又是否可行?” 心中早就已经有些焦急不已的程咬金,此时凑近了一些秦大将军和昌繁的身边,有些按耐不住的对昌繁询问道。 如果单单只是军中缺少一些粮草的话,行军经验独到的程咬金也并不算太担心,他认为大不了就在就近的那些州县征集调用勉强解决问题便是。 但如果对峙的时间过长,如果军中的士气低落,这可是会影响到整一个战局的走向。 什么都可以下降减少,唯独这个士气可不能够锐减。 昌繁闻言略微沉思之后依旧是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便对程咬金道:“不可…” “土谷浑那支孤军深入的队伍既然敢如此的穿插进攻,让他们便也料到了咱们大军会有可能对他们进行追击。 此时的那支队伍,估计正在等着咱们从主力当中抽出部分其兵力去与之战斗。 其目的,就是要分散咱们的注意力和整体战斗力。 分派过去的人员数量如果少了的话,定然不会是他们那一支骑兵大队的对手。 如果分过去的人员多了,那咱们的援军主力,必然就无法有足够的战斗力,再去对付那三十几里外的土谷浑大军。 他们土谷浑人只要生长在大草原之上,他们敬仰的是长生天,他们最为信服与崇拜模仿的,却是那草原上的狼群。 在地形并不复杂的开阔地上面与之战斗,咱们的步卒数量虽然巨大,但在兵力相当或者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并不会是他们土谷浑人的对手。 以己之短去拼对方之长,此议此略可以说并不明智。 如果分兵过去,便很有可能中了他们预谋的那个圈套。 咱们此时面临的窘境,很有可能他们早在咱们到来这之前就已经预估到了。 况且,即便他们派出去足够的兵力以压倒性的趋势把他们强行击溃,也很难保证可以把他们全数歼之。 他们的机动性太强,即便是在受到了重创之后,他们也是能够找到一条迂回的退路。 咱们若是两边作战,也极其的容易陷入非常被动的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到了那时,就真的是咱们过来援助的这支王牌大军无力挽回局面的时候了。 因此,此法并不太妥当。” 昌繁一边思考一边默默的分析之后慢慢的说着。 一旁的秦琼大将军,也是很是认同的缓缓点头。 凉州城(八) 程咬金冷眉一竖,有些怨恨的瞪起了他的那两只像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语气上带着很不服的一股意味说道: “哼…!这些野蛮的土谷浑人竟然也动起了歪脑筋了。” “那个…小陈兄弟,你说他们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一些? 整一个土谷浑的男女老幼所有人全部加起来,据说也不过二十万不到一点而已。 他们竟然出动了十二三万的人,那这样实际上已经可以说是他们举其全国之兵的了。 就凭他们区区十余万的骑兵人数,就想着要过来吞并咱们整一个大唐天下不成? 你说他们能有那么大的胃口吗?也不担心他们还没啃上几口就直接噎死他们,这些蛮子们的胆子如今实在也是太过大了一些吧?” 程咬金已经有些生气,也表现得对土谷浑人的侵略行为很是不服气,他用很是不敢相信的口吻对昌繁说道着。 两国之间开战,除了战场上面施展的谋略与兵法之外,双方的兵马总战力,可也是一场大国战之间决定性的关键。 虽然程咬金他早就已经听说过这些游牧民族的胆子是相当大的,但是实际情况如果要是和昌繁所描述的那样,那么这些土谷浑可就不仅仅是胆子大小的问题了。 小国谋划来吞并大国,或者来敲诈泱泱大唐朝廷,他们如此做法简直就是狂妄和浑身是胆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君臣到底是底气太足,还是狂妄无边。 难道他们真的不担心大唐军民的全力反击,难道真的不怕大唐也举全国之力,一下子就把他们弹丸之地土谷浑的国土全部都给灭掉了吗? 真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给了他们土谷浑人的如此信心。 程咬金虽然率领队伍行军打仗向来英勇无比,但是他却是一个不太爱用脑子思考那些繁杂问题的一个人。 他最喜欢的,就是双方之间若有什么不服,那就直接真刀真枪在战场上碰一碰。 各用武力,各凭本事,直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见分晓。 这才是军人,该做的事。 像现在土谷浑人的做法,那简直是一群懦夫一般无异。 至于揣摩游牧民族的那小人行径的心思这事,真的是让他这个脾气性格直率的人原地就给恨得牙痒痒。 但是作为副大将军又有些不太善于谋略的他,此时此刻的拖拉情况,让他暴躁的心情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因为到了现在,经过他与秦琼大将军早上的商量,也就是还没能够定下一个方案来。 他们俩手底下的那些小将们,可都还是一个个眼巴巴的等着这两位大将军,能够把最终的作战命令下发给他们。 昌繁乜了一下程咬金,然后开口安慰道: “程将军,此事已经有斥候去核实过,确实如此。 咱们这边该好好议一议,尽快给下面的人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案出来。 眼下再焦急,也无用呀!” 程咬金的性格昌繁也算是了解了一些,知道他早就已经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了。 “这帮子狗杂碎,他们的脑子果然是已经变得较灵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这边也不能够主动去找他们呀。 他们想争取主动权,那咱们也不该是吃素的,咱们也不去理会他们那边便是。 他们爱谈不谈,不鸟他。 要是咱这边主动了的话,咱们这边岂不是就落了下乘?在他们那些混蛋的面前,也没有办法趾高气昂抬起头来了。” 此时此刻的程咬金,已经被那些有着花花肠子的土谷浑人的这些比较歹毒的计划给气得伸手直挠头。 现在这大军刚到凉州城这里第一天,在军需耗费方面的开销还没什么,大家都没有感觉到有啥大的压力。 但是最令人气不过的,就是对方那边既然准备和谈,还是心思歹毒的在等待自己这里都粮草耗费的差不多了,他们才会跳出来相商。 这就有点让人很难受了。 本来朝廷下拨的军费数额就不算太多,此次出动的费用还是人家男爵昌繁主动带头主动捐献筹集而来的。 这一路过来的这些天,这十几二十万贯的银钱,还有大批的粮草就已经耗费了出去。 要是长期对峙,那自己可能这边肯定是最先撑不住的。 最初总是以为,以为一到目的地就可以两军开战。 现在辛辛苦苦跑到了凉州城这里,对方居然退回去了。 是战是和,无论怎样也得来一个痛快呀,这装模作样的来来回回不是折腾人吗? 再看己方这边,除了刚刚到达的援军以外,可还有其他地区的边防守军,也正在陆陆续续的向着凉州城汇聚而来。 随着凉州城这里队伍的人数汇集的越来越多,确实是让作为副将的程咬金坐不住了。 如果对方只是虚晃几枪,等到大军最终全部汇聚完成,他们再对峙着拖上一阵子,到最后他们如果再全数撤退而去的话,那自己这边肯定就只能闹个大乌龙出来了。 他们这是在白折腾人。 到了那时,估计辛辛苦苦筹集起来的那些军费,也会花了它一个七七八八的了。 再想打,估计也没辙了。 凉州城(九) 土谷浑人,居心叵测。 将军帐中,尚无计可施。 沉默良久的秦琼,忽的抬眼看向昌繁,开口笑问道: “小陈兄弟,我也喊你小陈兄弟吧,这样感觉亲切一些。 你要是心中已有啥谋划,你就赶紧的说出来吧,你没看你成大哥现在已经急得吹胡子瞪眼了吗? 你在藏着掖着,他很有可能就会被气坏身子的,他可是从一开始就和你称兄道弟的。” 秦琼先前已经若有所思,他已经有些看出来了,昌繁这小子分析的头头是道,必然也是得到了和斥候一样的线报。 他既然对敌情如此了解,而且还能够看破对方的预谋。 那么,他应当心中也有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策略吧,最起码也会有一个比较好的想法。 这一点,秦琼很是笃定。 昌繁看了秦琼一眼,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微微一笑之后倒是反问道: “秦大将军,咱们在凉州城外面的那些人都撤回来了吗?” 昌繁在没有搞清楚军中的一些具体的情况之前,他是不可能给两位大将军乱出一些不合实情的主意的。 军中的主帅下达的命令下去之后,下面的士卒必然就会严格的去执行。 一旦有错误的命令,有判断错误的决策下达,就很有可能会造成成百上千,甚至于是更多数量的人随时会丢掉他们的性命的。 在这个边城凉州城这里,它固然是大唐众多的城池当中最为深入,最为接近土谷浑国土的一处地方。 这样的边城里头,除了和平时期来往的土谷浑人之外,也会有着为数不少的大唐汉人在进行着各种买卖的活动。 即便是战争时期,他们也是没能够全数的离城而去的。 况且在凉州城的外面,也会在各处地方散落着诸多的临时的集市。 在那些集市当中,自然住在那边靠着集市作着小买卖赖以生存的小买卖人,也是有着数量不少的大唐汉人。 这些一直做着小买卖的大唐汉人,可都是自己的同族同胞啊。 即便是两国作战,即便是在战场上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也不能够让这些同胞在这战乱当中被泱及而死去。 战争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人嘛! 就在这时,秦琼大将军旁边的一名亲信幕僚抬头看了一眼大将军之后,见大将军对他点头示意,他便带大将军对昌繁回答说道: “回特使大人,这个情况在下已经先一步了解过了。” “在土谷浑一开始起兵聚集人马过来围困凉州城之时,城外的各方集市做买卖的那些同胞他们边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城里撤退了。 也有一小部分在那边有所羁绊的人,还没办法完全的全部撤离回来。 一般是家有高龄老人,又或者一些行动不便之人,还没有来得及进城,城门就开始因为土谷浑人的到来而关闭了。 还滞留在外面的人数,应该也还不到以往人数的两成。 城门关闭后,未曾开启。 不过在下并不明白,还有咱们汉人在城外,和特使大人你说的这些事情有何关系呢? 凉州城内,一直以来都有人在专门负责这些事情。 现在土谷浑人已经后撤,如果陈大人认为有必要的话,咱们可以派出一支熟悉当地情况的精干队伍,在一日之内便可以把外面的同胞,全部都撤回到城中来。 这个在下可以保证,只要一日时间便可以完成任务。” 当大将军的这一名幕僚的话音刚刚落下,昌繁正欲开口说一些什么的时候,军帐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禀报大将军,城外有紧急军情。” 军帐门口处进来一名大将军的侍卫小队长,他鞠身一礼之后抬眼向在场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 “说。” 秦琼点点头,示意道。 “禀报两位大将军,城外的土谷浑骑兵队伍已在刚刚向前推进了二十余里,现在他们距离凉州城这里只有十里左右的距离。 城防苏将军命在下前来禀报大将军,咱们是否出兵前去迎战,请大将军定夺?” 程咬金一听,心中一紧,嗖的一下子,马上就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秦琼一听,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 土谷浑人向前推进二十余里地这事,难道他们真的就打算直接开战了? 难道他们的动作并不是和昌繁先前预测的那样,为了给凉州城造成一种压迫感,为了最后的谈判而在装腔作势? 不过无论如何,人家既然早就已经出手,这场大战必然是已经不可避免的了。 况且,他们那一支十日前就已经长驱直入奔向蜀地的骑兵队伍亦已作恶多时,对于他们土谷浑人的所有兵马,自己是绝不可手软的。 思虑至此,秦琼大将军心中马上就做出了决断。 他微微转头,对过来禀报的人开口命令道: “再探…随时来报。” “通知苏将军,全军做好大战准备,随时待命。” “是。” 凉州城(十) 秦大将有些沉默了。 军帐中其余人,也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看向秦琼大将军。 大家都在等着他作决断,而后颁发作战计划和命令。 而此时秦琼大将军,他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幕僚,紧接着他才把目光转向昌繁。 而后,他轻抬了抬右手,示意昌繁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陈兄弟,你继续说。” “你刚才的话,应该还都没有说完,本将愿闻其详。” “好。” “这位小大人,按照你前面所说的,咱们在场外的那些集市上还有少量咱们的同胞。 我想请大人安排一下,安排人在今日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把咱们全部的同胞都召集回来这凉州城当中。 不知小大人,能否做到?” 昌繁很是客气的对秦大将军身旁的那位幕僚开口问道。 对于面对与土谷浑作战的计划与方略,他自然是有的。 只不过自己的同胞当中还有人在外边的话,他所构思的那些事情便不可以进行实施。 如果能够派遣人员出去,把那些同胞都接应回来,想来自己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了。 秦将军的幕僚认真想了想之后,又看了一眼秦琼。 见秦琼大将军微微点头,于是他无比严肃的回答道: “特使大人,这没问题。” “我多派出去几队较为精干的人手,再找一些城中熟悉情况的守卫配合,我可以做到。 保证天黑之前,把场外所有的同胞们都接应回来。” 这名刘姓幕僚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认真说道。 “好,你即刻去安排吧。” “是。” “既然如此,我想咱们应该都没有任何的顾虑了,只要没有咱们的同胞与那些土谷浑人他们搅和在一起,无论咱们采取什么行动,都不会误伤。 我在之前过来之时,也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些土谷浑人兵马布置方面的一些动向。 无论他们原本的意图,是围而不攻逼迫谈判,还是以逸待劳故意拖延,咱们都不可能让步遂得了他们的心愿。 在咱们凉州城的南侧方向那边,还有西南侧的方向,大大小小总共有着他们土谷浑人的二三十个部落。 并且进城之时,我也询问过了苏将军他们掌握的消息。 他们那些大小部落的确切位置,苏将军他们的那些部下当中也有人非常的熟知。 只要咱们凉州城当中,大军按兵不动,土谷浑那边的主力骑兵队伍暂时也不敢进攻。 我们只需要派出去好几支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队伍,对他们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进行突袭,进行有效精准打击把他们全都给悉数摧毁。 如此,被动可变为主动。 如此,可实行先发制人。 只要摧毁了那些部落,只要是动摇了他们土谷浑人的那些重要的根基之后,那么接下来要着急的便是会是他们了。 他们的十万大军,无论是再厉害人数再多,他们也是呆不住的了。 那他们的主力队伍,接下来不管他们是想要战还是进行和谈,这都是对我方有利的。 土谷浑人的那些阴谋,便可以在以攻为守之后,把它们悉数的尽量都给化解掉。 到时,如有必要的话大家再坐下来谈,也好谈得多了。” 昌繁的话刚刚说完,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纷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想法,倒是挺大胆。 这个主意,倒有些意外。 在兵力布置方面,其实敌我双方的的实力大致相当,在还没有交战的情况下,秦大将军还尚未知道对方的虚实。 所以,他才一直在犹豫。 但是现在昌繁的这个想法确实是太大胆了一些,他这一张嘴的计划就是想要吃掉人家的那二三十个大小部落。 按常理来讲,这是应该是不太容易做到的吧。 据可靠消息,土谷浑人那边的部落虽然不算是很大,但是应该每一个部落里头,都会有着几百人,大一些的或者能够达到两三千人之众。 但是如果按照昌繁所说,这一口就把他们的这几十个大小部落全都给一下子吃掉了,那么估计土谷浑人的王庭中的头领都要被气个吐血也可能。 确实如昌繁所分析,那些分散在草原上的部落,的确就是他们土谷浑人的根基。 若能摧毁他们,自然也算是狠狠的打击了他们的锐气。 若能全灭了他们,自然也是能够让他们那一支已经闯入大唐地界奔向蜀的土谷浑人的骑兵队,在不派兵马去驱赶其的情况下,或许也能够让他们自动的回援。 他们的部分老巢若是被人一股脑的给釜底抽薪在短期之内灭掉了,这就不怕他们的首领他们毫不动容。 此计策,或真的可实行。 先发制人计策(一) 秦琼把昌繁的话仔仔细细的在其心中捋了一遍。 而后,他便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朝门口处的亲卫喊了一声:“来人。” “末将在。” “速速遣人前去把苏将军与另外几位主教将军请过来… “…帐中议事。” “是。” 很快,凉州城的城防主将苏锵锵与好几位小将军便得令迅速的赶了过来。 “见过两位将军,见过特使陈先生。” “不必多礼,快请坐。” “现在请你们几位将军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想必土谷浑人要向前推进的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秦琼把现在军中所面对的敌情和各位将军说了一下,然后接着又把昌繁刚刚的提议,也给几位将军复述了一下。 在场的几位将军,纷纷都是对视了一眼之后,再一次要把目光看向了昌繁与秦琼。 在先前他们的守军将领议会当中,一直也是比较苦恼这个棘手的问题。 眼下昌繁所提出来的这个计策虽然很是大胆,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计策于破困局来讲听起来还是非常有用的。 最起码目前,他们在座的各位将领依旧是苦于应对土谷浑人的侵略而无计可施。 人家的主力大军只是徘徊于凉州城之外,但是人家的那一只独特的骑兵都于十日前就已经孤军深入。 凉州城这边的守军主力,又无法派遣太多的人去追击。 这边一撤掉大军去围堵土谷浑的那一支骑兵的话,凉州城这里必然就会失守。 因此,凉州城的守军一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土谷浑人的骑兵队伍撕开一个口子长驱而入大唐的国土上百里。 苏将军率领着他们,也仅仅是守住了他们的边防岗位。 按照刚才秦大将军的话,按照特使昌繁的计策,想来只要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依据而行应该是行得通的,只要没有出现其他大的变故,好好的实行这个计策之后,那么已方的这个局面也会瞬间被改变。 “如果要先发制人动用大军主动出击去消灭他们,那近三十个部落的话,困难应该也是不小的。 他们离两州城最远距离的一个部落,大约在一百八十里左右的位置,那咱们这一方要闹出来的动静可能就会非常的大了。 虽说在平日里我们也会严防死守,也会用心的彻查,但是我并不敢保证在这凉州城当中不存在他们土谷浑人所派过来探听情况的细作。 如此一来,只要咱们大军一出动的话,那些事做根据我们离开的方向,可能很快就会把咱们的行动告知对方。 假如土谷浑人的主力队伍获知了咱们大军的去向,想来他们也会多加防范的。 那么接下来,即便咱们的将是他们再是用命都战斗,可能到时候咱们的行动战果,也会大大的打上折扣。 对于陈特使您的这个先发制人主动出击的计策,最终的结果也可能变得多有不足。 不知道陈特使大人,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核心问题?” 城防主将苏将军一边严肃认真的说着这些,虽然在他听来昌繁所提议的这个计策,已经是眼下解决凉州城困境中最好的一策了,但他依旧还是一副忧心忡忡,心中很是担心大军突袭之后那效果的样子。 毕竟苏将军在边防军这里服役多年,也与土谷浑人打过很多的交道,对于土谷浑人的战力,还有他们一贯的狡猾习性,他俨然是非常了解的。 和阴险狡诈,又无比贪婪的敌人过招,确实是应该多长上几个心眼才行。 否则,必定会吃大亏。 对于这一次率领大军过来援助凉州城的秦琼大将军本人的脾性,苏锵锵自不必说,他是十分了解的。 如果这一次想出此先发制人出兵去突袭对方部落计策的人,是秦琼秦大将军的话,他倒是会觉得十分的在情在理。 但此作战计策主张者,却偏偏是年纪轻轻的昌繁,苏锵锵便多了几分的顾忌和担忧。 毕竟,战场作战的经验和资历他就明着摆在那里。 当然了,至于特使昌繁在青州城外的那些光辉事迹,苏将军他也是早有耳闻。 再加上昌繁这小子他是陛下定下的乘龙快婿,他也把话说的比较含蓄了一些,多少他也是给了昌繁的尊重和面子。 苏将军他之担忧,也仅仅是突袭作战的最终效果而已。 他并未掺杂着任何一些的私人情绪存在,他也非常的明白守护国门需要通力合作,任何一份力量都是重要的存在。 昌繁作为大军特使,而且还是负责朝廷大军当中新立的一个叫做火器队的将领,苏锵锵他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 只不过,对火器队他一直以来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见到过他们上阵作战的样子。 或许,火器队真的厉害。 但是,必须要眼见为实。 先发制人计策(二) 苏锵锵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能够作为一处重要边城的主将大将军,想来他本人也是有着一份过人之处的。 否则,他担不起这担子。 只不过,一直小心谨慎的应对大小战事,也是苏锵锵他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 而已,他还从来都不会主动的去打那没有准备,又没有多少把握的战斗。 这是其优点,不过也在某些时候便会成为了他的缺点。 昌繁在认真的听着,听着苏锵锵所说的每一句话。 一直到苏锵锵把他心中的那一些担忧都说了出来,昌繁才缓缓的对他解释道: “苏将军您说的这些话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不过我也还有一些我自己个人的看法。 在两军对弈当中,如果咱们制定一个计划,在去实施之前就必须得有十分的成功胜算才去做的话,那那么我们很多事情都是干不了的。 做任何的事情,也包括行军打仗两军对峙,他都是时时充斥着不确定的风险。 可是我依旧认为,只要它有着那能够超过了一半以上的胜算,只要超过了五成起的预估成功机率,那便值得我们放手去全力一搏。 而且这个计策,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都是对我军有着更多的益处,那么,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情况之下,我们就应该彻底的贯彻执行下去。 很大的概率,咱们就能够生生的杀出他一条血路来。 苏将军,您觉得呢?” 这支援凉州城抵御外敌的大军已经出来好多天了,现在甚至连敌人的照面都没见着。 要是傻愣愣的等在这里,等着敌人来攻城,然后已方再傻乎乎被动的进行抵御,最终肯定也不会有啥好的结果。 只有先发制人,只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主动出击,才能加大尺寸出兵的胜算筹码。 现在的昌繁,他也顾不得他和苏将军之间差着辈份了。 他心中既然有话,直接便爽快的说了出来。 虽然刚才苏锵锵将军有些隐晦的表达出了,他对于这个这个作战计划的质疑。 但是此时此刻的昌繁,也并未把他的质疑放在心上。 只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也仅仅是说明了苏将军他本来就是一位,比较谨慎小心的战将而已。 昌繁的一番解释,苏锵锵将军也是在认真思考之后,他便沉默了下来。 “陈兄弟这话我爱听,咱们本来就不应该如此的扭扭捏捏谋划来谋划去。 那些土狗们有啥不服,咱们就直接当场上去见真章。 早些年间,俺老程还跟着陛下驰骋疆场的时候,一直都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只要是有利可图,只要双方的兵力差别不太悬殊,咱们一方早就像猛虎一般扑上去。 若不撕咬他一个七零八落的程度,咱肯定就誓不罢休。 在后来的这些年,也不怕弟兄们笑话我,因为俺老程已经声名在外,打起仗做起各种事情来,也总会习惯性的去计划来计划去,那些名气名声反倒是成了咱们自己的累赘。 现在是在保家卫国,咱们就更不应该如此的束手缚脚。 人家已杀我子民,掠夺我大唐人民的财富,还已经侵略我国土上百里之多,咱们本就不应该有着如此之多的顾虑。 但凡逮着个机会,咱们作为武将就该揍tnd一个痛快。 不就区区的二三十个土谷浑人的部落而已嘛,咱们有众多的铁血弟兄,怕他个锤子。 就算最终没能够把他们那些部落全部拿下来,只要能够同心协力打掉他一大半,咱们也就能够捞他一个够本了。 咱们是来这里支援的,又不是来这里看大戏的。 如若不上战场,如若不主动出击去找敌人作战,那咱们辛苦跑过来又有何意思? 最起码,也得率领队伍杀进他们的地盘,也给他们的部落和明中制造一些恐慌。 到时候,咱们再回头来看一看,看他们的主力大军还能不能在那十几里外坐得住? 他们想敲诈咱们,想要到咱们的地界上来捞便宜,我看他们就是土蛤蟆日想夜想想得太多了,也想着要上天。 土狗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了? 反正俺老程,是支持陈兄弟刚才所说的那个计划的。” 已经被气恼了的程咬金,他用力拍打着桌子,大声的对众位在场的大小将军们说道。 一个个都是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了,经过多少的浴血奋战才爬到了现如今这大小将军的位置。 他们那点血性,还有那点畏首畏尾的德行,算是让程咬金彻底的不高兴了起来。 在程咬金的眼里,那些家伙们的魄力,甚至还不如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 凉州城很多的小将军,可是有着不少人曾经都是跟着程咬金或秦琼打过仗的。 其实都是些,他以前曾经很是熟悉的老部下。 他今日,恨铁不成钢啊! 先发制人计策(三) 此时,程咬金怒目圆瞪。 在前期一些日子,当他还在京城长安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厌倦了每日的朝会议事。 他最想的,那肯定是像以往那般的领兵作战驰骋疆场。 他之心思,早就已经不愿意一直在城里头呆着了。 好不容易他能捞走一个要行军打仗的机会,现在已经到了凉州城这里,如果还是每日都待在这城里头的话,可真的是会把他这个军中大杀神给憋闷坏了的。 大家听着程咬金的话,也都是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大将军秦琼,他坐在一旁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的确,事实的情况也就和程咬金刚刚所描述的那样。 在国泰民安的这些年里,大唐军队在许多周边国家的人眼里是越来越有威望了。 这原本,是一件大好事。 但同时,也会是件坏事。 因为大唐的许多将领,在统兵作战的时候,反倒是一年比一年的顾虑更多了。 许多的地方守军,也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勇气魄力。 比如十几日之前,人家土谷浑人区区三四万的骑兵,就敢长期直入大唐境地。 作为边防部队,为何就没有一支勇猛的队伍,像那狼群一般紧紧的给他们咬上去。 在自己的国土,在自己的领地当中,竟然让一支外国的队伍在作威作福,在到处的掠夺和迫害自己的民众。 而每一处城池的守军,只是因为各自拱卫各自之职责的问题,只是因为自己一城一池的得失,竟然真的没有一支强大的队伍过去进行追还击。 而仅仅只有与那些人遭遇上的地方守军,在与那些人勉强的做着那苍白无力的打斗。 其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各地方的驻军,大家都只会一日一封的加急军报,不断的把切确的军情呈送上去给朝廷处理。 最终,还是在等待着朝廷上面派大军下来进行围剿。 他们当中确实是有大部分的人没有失了自己所负责的那些城池之责,但是…他们却是失了那守护国门国土与守护大唐所有百姓之责。 这实在是,可叹又可悲。 念及至此,秦琼大将军此时此刻心中的一腔老热血,似乎也瞬息之间被翻腾了起来。 于是,他豁然站起了身,凌利的眼神在各位将军的脸上一一缓缓扫过。 紧接着,他用极为严肃的口吻开口向众人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其他不同的意见吗?如果要是没有其他说的过去的意见的话,那咱们就按照特使小陈大人的计策,今天晚上就直接付诸于行动。 有夜色的掩护,咱们的行动必定能够实施成功。 你们每人各带一支战斗力最强的兵马,轻装简从,丑时三刻隐秘出城。 称手的武器,还有箭矢多带上一些在身上,做好该有的伪装咱们就从南城门那边,开始有序的离城行动。 到了目的地,咱们互相分开行动,但必须又要互相保持着随时联系,自己人之间一定要配合着…进行整体突袭。 唯如此,想来方能实现最大程度上的理想之效果。 到时无论战绩如何,记得在辰时天明之后迅速的返回。 一路掩杀过去,你们就尽情的发挥好自己这一队人马最大的本领与战力,一路上给我能够杀掉多少就杀多少。 咱们必须,狠狠的给一点颜色给那些土谷浑人看看。 我泱泱大唐之将士,也不止仅仅只会吃素的。 孰强孰弱,那么就在这广袤的草原战场之上见真章吧。 此战关系重大,你们必须给我狠狠的打出大唐之军威。 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将军。”诸位大小将军齐声回答道。 秦琼大将军刚刚他足足认真的思考了半炷香的功夫,他终于也算是大致理解了昌繁说那一番话的良苦用心。 大唐的凉州城守军,也包括风尘仆仆赶来的援军,都是非常的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来提一提这早就已经开始有些萎靡了的士气。 否则,如若在仓促之下,双方大军阵前对战,自己这边战意低迷不振,这大战之后的最终结果也还是很难预料的。 其实土谷浑与大唐之间,向来一直都是小战不断,大战还是未曾有发生过的。 所以,两国的军卒在僵持之下战力方面的强与弱,几乎都还是停留在以往的预估和猜想的那个层面之上。 只有真刀真枪的干一仗,方才能真正知道各自的长短。 “既然都明白,那就回去各自做好行动准备吧。 此番行动为先发制人主动长途分散突袭,除了你们挑选好的那些人员以外,事成之前牢记暂时不可向其余他人透露任何一点消息。 几事不密,则成害。 这个道理,你们得懂。 泄露行动计划者,无论其在军中的职位大小高低,一旦发现必斩不赦免。” 秦琼大将军脸色一寒,眯着眼睛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一股凌厉的杀意,瞬间就在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是,末将领命。” 在场的十几名大小将军们纷纷都是半跪了下来,抬起右手重重的拍打着胸前的盔甲。 多年以来,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曾经跟着秦琼或者程咬金踏过那尸山血海的。 但是他们,似乎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秦大将军对于这一场突袭行动,散发出来如此的严肃与重视的态度。 由此可见,此番小小的突袭行动是如此的重要。 军帐中的杀意,也在这一刻瞬间升腾。 先发制人计策(四) 在场的十几名大小将军,他们也是马上明白了过来,大唐与土谷浑人的这第一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在此之前,他们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己方要主动出击的。 他们原本就是以为,只要是好好的守住凉州城,就算是尽到了他们的全部职责。 不过回头仔细想想,似乎大家也是觉得如果化被动为主动出击的话,倒是也不失为一个扭转战局的重要契机。 特使小陈大人的思路,确实是比他们想得颇为深远。 于是,众将士们的热情也更加的高涨了起来,得到将令之后的他们也开始迅速行动。 “对了,那个小陈兄弟,听说你手底下的那些团练弟兄,他们也是刚刚才集结起来。 要不?先让他们在营地这边好好的休息休息? 还有火器队的将士,莫不如也让他们在城中帮忙守城。 他们…可都是刚刚被训练成军,一个个可以说是陛下的金疙瘩也不为过,还是不要让他们到前线去冒险了。 凉州城的安危,也是此战的重中之重。你看…?” 秦琼大将军在颁发军令给众位大小将军的时候,昌繁也只是一直在旁边安静的仔细看着桌子上面的那张地图。 他并没有对大将军开口,也并没有申请作战的命令。 秦琼大将军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把他安排在了此次突袭作战的任务之列。 因为在秦琼大将军看来,昌繁作为此战的特使,也作为陛下皇家代表的一份子出战,也仅仅是为了捞些军功而已。 他只要好好的待在军营当中给自己出出主意,给军中的将士之行动出谋划策,他便也应该算是大功一件的了。 自古以来,上阵杀敌的事情都是武将他们负责的事情。 皇家子弟,仅观战而已。 待军帐中其余的人都得了将令离开去准备之后,秦琼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给为这一次突袭行动的发起者昌繁分发任何的作战任务和一应事情。 他仔细想了想,才感觉自己似乎是漏掉了这个安排。 听到但曾经此话的昌繁忽的猛然抬头,他也是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秦琼大将军。 他好象也察觉到了,此时秦大将军脸上的不自然神色。 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秦大将军这是想要把他保护起来的那一份善意的意思。 足足过了五息之后,昌繁才对心中打着小算盘的秦琼大将军回答道: “秦大将军,末将随军出征到凉州城这里来可不是为了来游山玩水的,我可是也和各位将军一样过来上阵杀敌为国尽忠的出我一份力气的。 我手底下的那些弟兄们虽然是出自于禾塘岭团练,但他们当中有大部分的人曾经也是上过那真正的战场,真正的去杀过敌人的。 他们已经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真正的军人。 只不过,尚没有朝廷正式正规的编制而已。 我不敢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秦将军手下那些将士那样系统的训练经历,但是我非常的确定如果上了战场,战斗力绝不比正规的士卒们差。 更何况他们的战斗力,早在年前的时候,可是也得到过陛下和秦将军程将军你们这些大名鼎鼎的将军认可过的。 如果辛辛苦苦的跑过来,到了这会儿没有给他们任务去执行的话,肯定是不合适的。 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回去之后和他们大家交代啊。 况且,让他们随大军一同的待遇,一同去出征,这可是在出发之前陛下就首肯了的。 大将军…您说是不是?” 昌繁据理力争,只不过也仅仅是为了争取一个出征突袭土谷浑人的作战任务。 秦琼乜了一眼正在侃侃而谈毫不示弱的昌繁,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便又坐回到了他原本的那个位置之上。 他微笑着问道:“你手底下的那些团练弟兄,你到底带了多少的人马过来?” “三千三百。” “所有人员都到位了?” “全部准备就绪。” “如果你们的团练人员出征参加突袭战斗的话,那火器队的那些弟兄怎么办? 他们可是有了妥当安排?” 昌繁点点头,再一次很是认真严肃的回答道:“火器队的那些弟兄我准备留下七成的人员在城中帮忙守城之用,其余三成的人随团练出征作战。” 秦琼闻言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程咬金,他接着再问道: “为何留下三成守城?为何不把他们全都带出去作战? 如果把火器队的那些弟兄们都全数带出去进行突袭作战的话,是否更加妥当一些? 虽然说他们火器队也仅仅是新成立不太久的一支全新的完编队伍,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是军中精挑细选才选出来的好手,他们都是曾经参与过大小真正战役的。 那些弟兄的战场经验,可以说每一个人都不算少,若是全都带上他们,那咱们的胜算岂不是更大?” 秦琼话毕,随后便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昌繁。 先发制人计策(五) 军帐中。 短暂的又安静了下来。 昌繁被秦大将军就这样直愣愣的注视着,他忽的感觉心里头瞬间就是一阵的直发毛。 这男人看男人,还是一副深情款款专注的样子,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呀? 他蹙着眉,耸耸肩之后开着玩笑对大将军笑道: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此行除了打胜仗之外,其余的皆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大将军您也知道,我可是当今陛下的女婿,您可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今儿个,在大将军您这里我除了申请作战任务,其余的我啥也不要。 将军您说,这可好?” “呵呵,你小子。”秦琼微笑着抬手指了指昌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倒是不置可否。 昌繁微微颌首,随即就对刚才所讨论的问题马上继续开口回答道: “言归正传,我刚刚的主张留下七成火器队的人员在城中协助城防军守城,一是因为突袭土谷浑人的那些部落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参与,因为大将军刚才安排的那些人员,再加上我这边的团练队伍,足矣。 人太多的话,反倒是会迟缓了突击队伍的行动速度。 既然是突袭,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和快速机动。 还有就是,带上他们三成的人员出去突袭作战,主要也是为了锻炼一下他们的胆识。 待他们那部分参加战斗的人回归到队伍中,也能够给其余的人员详细互相的分享讲解一下作战经历。 这对于他们来讲,都是有着不少好处的,毕竟他们自己队友亲口所说亲眼所见的事,对他们战友的影响力才会变得更加的让人信服和影响更加的深远。 二是为了,预防土谷浑人的主力大部队可能的突然对凉州城所发起攻击。 咱们如果突袭他们的部落顺利得手的话,一定会在次日过后不久,消息想来就会传回到他们的部落首领那里了。 在他们的草原上,消息的传递想来一定会非常的迅速。 咱得预防他们狗急跳墙。 如果能够顺利摧毁了他们的那些部落,一下子把他们给逼急了,他们不管不顾对凉州城发起总攻,也不是不可能。 吐谷浑人生性粗犷野蛮,不一定能够理智的克制自己。 与之打交道,特别是两国交战期间,必须也得把这些因素都全部考虑进去。 城中无论如何,至少也得留下足够应付他们连续攻城两三日的防御力量。 咱们的精兵在外,即便是咱得到消息赶回来,这一来一回可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总不能让他们在那个空挡里一下子钻了咱的空子,那咱们的突袭行动计如可就得不偿失了。 凉州城这里不仅仅只是有着大批的驻军,而且还有着数以万计的百姓存在。 他们的安危,可都是交到了咱们这些军人的手里头。 万万不可,辜负了他们对咱们的万般之期望。 你们只管攻击离凉州城最近的那二十个部落就可以了,其余剩下的,让我来。 我会亲自率领着他们,把土谷浑离凉州城最远的那几个部落一一击溃。 除了团练的三千余人,我不还有着几百号火器队的弟兄他们吗,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这一点,请大将军放心。 若完不成,我提头来见。” 听完了昌繁的这些话,秦琼大将军和程咬金都是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是确定自己完全都没有听错。 昌繁这个军队编外的团练头子,他竟然也是足足带来了三千多他自己之前所训练出来的那些手下,也要带领着他们进行这一趟的突袭行动。 听他的那个意思,他自己还要亲自上阵率领队伍前去执行突袭行动。 这就有点,太冒险了些。 在这茫茫大草原之上去执行任务进行作战,那可是和在内地作战太不一样的。 昌繁的那些团练手下,应该最强的就是他们的火器攻击了吧,若是起码长途奔袭,他们还真的不一定就行。 在这里离了战马的话,什么事情都是干不成的,要是骑射水平不够,光靠人的两条腿赶路还真的是干不了什么的。 别说出去偷袭人家了,光是这一路奔跑下来,小小的一片草原就能够把人给累死。 “你手底下的那些人,他们的骑射水平有专门训练过吗? 到了草人之上,大多数都是一些开阔地,根本就没有山体或者大片的树林进行遮掩,如果骑射水平不够,是绝对不能跑到大草原上去的。 这一点,你可得清楚。” 秦琼大将军话音刚落,一旁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的程咬金马上就接着话说道: “是啊,是啊,小亲兄弟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那些吐谷浑人的战马,可都是快着呢,他们即便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牧民,无论男女男幼几乎一个个都是骑射方面的高手。 咱得注意着点,千万要小心可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看着此时如此自信满满的昌繁,程咬金也是无比担忧。 年少之人天不怕地不怕,这一点程咬金是很清楚的,因为他自己也曾经是少年,也是如此走过来的一个人。 他最为担心的,当属昌繁他不太了解战场的风险和草原的实际情况,到了战场那之上脑门子一热就只顾往前去冲。 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把人交代在了这里的话,那他们两位大将军回到京城当中,也不好向陛下他老人家交差的呀。 先发制人计策(六) 昌繁笑着点点头,他心里头倒是觉得顿时一暖。 这两位正副大将军,也算是在为了他的安全问题考虑。 只不过,他意早已决。 “两位大将军不必劝我,我意已决,决定亲自上场,亲自去参与这次的突袭行动。 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即便是您二位将军从一开始就不愿执行此突袭吐谷浑人的计划行动,我依旧还是会率领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对那些狂妄自大的土谷浑进行攻击。 作为随军特使,我是有这个权利做这个决策的。 如果两位大将军到此时依旧还是有所担忧,莫不如请两位大将军亲自去检阅一下,我所带来的那些团练队伍。 如此,将军便可放心。” 昌繁说得十分认真,秦琼和程咬金到了这时也才刚刚算完全的确信了,昌繁说的这些他并不是在跟他们闹着玩的。 他手底下有自己的人,他脑子里头有计策,他手头上也有陛下赋予他的特权,他自然是可以这么去做的。 他既然如此笃定,对突袭行动有着如此大的信心,那他们俩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再强加阻挠的话,也太没意思。 只要他带出来的人,能够足以保全他的安全问题,那让他去参与这次的突袭战斗,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有个前提,那真的是得看看他亲自带过来的队伍。 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支团练人员。他们竟然在上次的青州之战当中,能够把不可一世的荒国的那些人,给揍得屁滚尿流。 或许,他说带过来的那支队伍真的能够给自己一些惊喜也是说不准的。 军营外 南校场上。 两位大将军终于是亲自见到了给昌繁带来无比自信的那一支团练队伍。 一支约三千人的队伍,井然有序的排列在较场边缘。 他们队列整齐,一股萧杀之气霎时间外放侧漏。 仅仅只是列队被检阅,仅仅只是在听他们的教官训一下话而已,竟然就能够做到如此严谨的地步。 他们黑衣黑裤黑靴子,腰间还斜挎挂着长短黑刀,从胸前微微鼓起的衣服上面可以判断得出来,他们是把护身的铠甲穿在了里面。 只不过,里面到底穿的是什么样的铠甲,即便是这两位大将军也看不大出来。 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个类似背篓的双肩背包,看那鼓鼓囊囊的背包里头,不用想估计也是装满了行军打仗所需要用到的各种一应物品。 他们一动不动,成排成列的在听着他们的长官在讲话。 先不说做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之高低如何,光是他们这一身的装备打扮与严明肃穆的纪律作风,就能够猜得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和令行禁止。 这样的一支队伍,就有些让两位大将军眼馋的了。 只是有点可惜,他们都是昌繁训练出来的人员,他们也只会听从特使昌繁的命令。 他们若是朝廷当中的某一支队伍当中的兵卒的话,那么这两位大将军肯定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出来,也得把他们都弄到自己的麾下来服役。 即便是两位久经沙场,又看惯了大场面的俩大将军,都不敢拍着胸部说自己也能够训练出一支这样的将兵出来。 光是简单的看着他们校场列队,都能感觉到那一股肃穆之气在流动,至少这三千余人会比自己的那些淬炼过战火的亲卫军还要更强上一些。 更上秦琼与程咬金感觉到万般意外的是,这一支特殊的团练队伍当中,竟然还有的四五百的女兵存在。 她们和男子一样,穿着相同的服装佩戴着相同的武器。 若不是如此近距离的仔细观察的话,还真看不出来他们和那些男子有何分别。 不过她们并不是军中正规的军队编制的存在,仅仅只是昌繁在团练队伍当中带过来的人而已,两位大将军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也只是简单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双双的轻皱了一下各自的眉头,然后便默契的没有再询问一些她们具体的情况什么。 两位大将军清楚知道,男爵昌繁其在商业之道上面的惊人天赋,但他们万万没想有到他在这军事训练方面也能够独树一帜。 然而,当他们俩转头看向其他方向正在做着战前准备的那些自己训练出来的那些手下的时候,瞬间就感觉自己带来的那些兵不知在何时已经开始有点不香了,再回过头来与昌繁的那些团练队伍一比较,简直都算是有些不堪入目。 这两者之间,真没法比。 “那个…小陈兄弟,今夜丑时你们就去担任那袭击土谷浑人的第三部部落的任务吧。 他们地处偏远一些,但同时那边的部落防御力相应也没有其他部落的那么严实,想来也是应该能够更好得手一些。 记得咱们两军之间,随时保持着必要的联系。 如果发现不敌的情况,或者遇上了土谷浑的大队伍,记得及时的率领大家回撤回来。 莫要去想那战果,万一有所不敌,首先要保全好己方的有生力量,这才是你此次行动的重中之重。 咱们…到时再从长计议。 土谷浑人的好日子,自从他们铁蹄踏入大唐国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长不了的。” 先发制人计策(七) 昌繁微微颔首,轻轻的对秦大将军点了点头。 他深知,大将军的担忧。 而秦大将军的心中,此时也是万分的感慨。 他看着眼前这样的一支特别的团练队伍,阻挠他们去参与突袭行动的心思已经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如果要是自己让这样的一支队伍在这凉州城当中睡大觉的话,那肯定就是他这个作为大军主帅的失职了。 “是,大将军。” “末将参与行动必将竭尽全力率队伍去作战,同时也会审时度势配合好大队伍。 会尽量的去立军功,绝不会给队伍上添乱子。” 昌繁非常有自信心的回答着秦大将军的话,同时也给他做出了应有的保证,让他吃下这一颗定心丸。 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那些队伍,他们的战斗力实际上有多么强悍,但是行军打仗毕竟会有着一些复杂的因素。 毕竟是第一次与土谷浑的人交战,第一次在人家的地界上面去执行突袭任务,无论如何自己这一方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比较好。 骄兵必败的这个大道理,他还是能够牢牢记在心里的。 不然的话,别说去负责第三部分的那三个部落了,就算是把十个八个的大小部落都交给他,想来他的那些这近一年以来一直在艰苦训练的手下也是能够完成突袭任务的。 当秦大将军嘱咐的话对昌繁说完之后,程咬金这个家伙看着一脸严肃的昌繁,总以为他是在担心今晚突袭行动的这事,于是他又走上了前来。 “那个陈兄弟,只是执行一次突袭行动而已,你也无需要太过于紧张。 也只是袭击三两个土谷浑人的普通部落而已,主要是为了打击他们的士气和根基。 按照你手底下的这些人,即便是进了他们的大军营,想来你们也是能够全身而退的。 你们的手上,不是还有着那啥子叫烟花的厉害神器吗? 你们多带一些过去,实在不想与之拼刀剑的话,你就命人往那部落密集处,再投放上几波那烟花过去,保证能把他们都轰得一个个都屁滚尿流。 这个路子你很熟啊,在那青州城外的时候,那些无比嚣张的荒国人,不也是让你直接给轰回了他们的姥姥家去了。 要是你还考虑节省一些烟花下来的话,也还可以先轰上一波,待他们的内部真正大乱起来的时候,你再命那骑兵大队直接掩杀过去,想来用不了三几个回合,凭你手底下的那些高手们一起进攻,俺估计一个部落最多一个时辰不到,你们这一支队伍就能够完事了。 那些吐谷浑的混蛋们,其实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 真正的硬骨头,并不多。 哈哈哈,你说老哥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啊?” 程咬金一边笑呵呵的对昌繁说着,一边还伸出他的那只像蒲扇一般大的大手掌,很是亲切的在用力拍打着昌繁一侧的那小肩膀。 这位程老哥他…真的是粗得很,而且那手劲还特别大。 要不是昌繁现在这大半年以来一直都在坚持锻炼自己的这副身体,要不是他靠着现在比较年轻身强力壮,恐怕他还真的是有些撑不住程咬金这个粗壮家伙的用力拍打。 这份热情,太激烈了呀。 也不知道程处默和程处亮这两兄弟两个,自小是怎么抵抗过来他老爹的这份热情的,不直接被拍晕掉,已经算是他们兄弟俩的幸运了。 一直站在一旁认真观察着昌繁那些团练手下的秦琼,他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昌繁被程咬金连续拍打着的那满脸有些微微肿红的一份窘境。 目光不移,时而微微转头一下的秦琼,他继续嘱咐道: “小陈兄弟啊,我个人的意思呢,在大体上亦是和知节他给你所讲的大体也不差。 不过你在行动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在外围的地方,多派出去一些足够多的伺候兵。 让他们随时注意观察,四面八方可能随时都会赶过来的吐谷浑骑兵。 现如今的吐谷浑,已经和以往那些年都大不一样了。 他们励精图治,他们还重用了在各国不得志的能人。 他们的战力,相比早几年的时候已大大的提升。 只要有其援兵驰援,即便是完不成这一次的突袭任务,你这个男爵特使,无论如何也得做到能够全身而退。 你随军出战,你自己所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你个人,你还代表着陛下的面子,也还代表着我大唐皇室之君威。 只要你无恙,一切好说。” 秦琼大将军向来统兵作战都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人,而他今天的话明显有些多了些。 他有些絮絮叨叨,有些翻来覆去的在不断嘱咐着。 兴许完全就是因为,他所嘱咐的对象是特使昌繁。 这完全是因为特使昌繁现如今在大唐所处的地位,一直都节节的在攀升,他手中所能够掌握到的权利也越来越高。 兴许有那么一天,他还能够成为在大唐众多的将军中无可替代的一位护国大将军。 当然这也或者只是后话。 他现如今在军中,也仅仅只是一位小小的小将军而已。 可未来…谁又说得定呢? 先发制人计策(八) 大大的校场上。 秦琼也只是交代了那么一些,他所能够想到的嘱咐话。 昌繁眼下只是大军当中的一名小小特使将军,可是,秦琼自己很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将军啊。 在突袭作战当中,如果昌繁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和程咬金俩人都是无法在陛下那里交得了差的。 陛下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一件事情。 如果再有个万一的情况,昌繁要是在两国交战当中,被对方俘虏了的话,即便是大唐的军队最终拿下了整个吐谷浑的兵马,这也算不上是一场什么大胜仗。 这些情况,还是在临行之前陛下亲自给他俩交代的。 陛下的性格他俩也清楚,万一他的这个好女婿真的有个什么大的闪失的话,作为主副大将军的他们,即便到时候没有被处罚革职,那么他们两人的晋升之路必然也会被堵死。 这特使男爵昌繁,这待在这军中有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似乎也成为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所以,当秦琼下令派出的突袭队伍人数每一支小队伍一般在千人左右的数量。 而特使昌繁所率领的,可是他带来的那些全部力量,加上火器队的那几百号人,随他出征去突袭的,拢共能够达到四千人左右了。 在今晚的行动当中,只要昌繁他不是一头栽进去那吐谷浑人草原的深处,想来他随身带着那么多的人,应该是足以保证得到他个人的安全了。 况且,他们那一支队伍当中还隐藏着一阶三境二境的武林高手存在。 想来这个小子,在出发过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虽然那些武林高手都已经下意识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但是依旧还是让同为内劲高手的秦琼和程咬金他们都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 这也是他们两位大将军,敢如此放心昌繁亲自率队出去搞突袭的一个主要原因。 这小子,在他自己的队伍当中收拢了那么多的能人,竟然也没有给自己提上一嘴。 此子心如渊,把自己真正的实力藏得倒是还挺深。 即便如此,秦琼与程咬金私底下商量过后,依旧还是在他的情绪里头挑选出两三百人组成的亲卫小队,准备到了出发之时就远远的跟在其后面。 有如此安排,方能算作是真正的放下心。 到时候一旦昌繁他们遭遇到袭击有所不敌之时,那么这两三百人的亲卫队就会立刻顶上去掩杀周旋,即便是拼掉了他们也要为昌繁赢得一个可以离去的时间。 “还请两位大将军放心,末将所带之人员,还有武器与必须之物资充足,定然不会再有意外之情况发生。 今晚过后,必然会携部下凯旋而归。” 昌繁非常自信的对大将军秦琼和程咬金这样说着,他竟然随大军来到了这里,必然就是要立下一项新的大战功的。 本来他想着在京城简单的操办一下结婚的大事之后,便带着他的至爱李丽质到那青州城去就任,去当他的逍遥青州王去。 只是突发情况实在是太过于不赶巧,让他又遇上了吐谷浑进犯的那么一档子事情。 而他代表的是皇家子弟,不带着战功回去,实在也对不起皇家的脸面啊。 陛下他,是个极其讲究和珍惜自己羽毛的一个人。 只能自己,亲自率领着弟兄们硬着头皮上了。 对于这个有点儿嚣张的吐谷浑小国,昌繁其实在上高中时就已经听老师多次的提起。 对于吐谷浑的那一点点的小小独特的历史,他不敢说倒背如流但也算是了然于胸。 土谷浑位于前世的青海和甘肃一带,吐谷浑原本是辽东鲜卑慕容部的一支。 西晋末年,首领吐谷浑率部西迁到枹罕,即后来的甘肃临夏,随后,吐谷浑的势力扩展到青海、甘南和四川西北地区的羌、氐部落,并建立起来了一个独特的国家。 吐谷浑王国的存在时间超过350年的,它是历史上存在时间最久的一个少数民族政权之一。伏俟城是吐谷浑的一个很重要的遗址,它位于青海湖以西的15里处,即前世的共和县石及亥铁卜加古城。 也就因为它所处的地方不算很大,但是却是存在时间特别长的一个少数民族王国,所以这个小小的王国里的一些流传下来的事情典故,昌繁就印象特别深刻,牢牢的记住了。 而后来,因为留在青海的吐谷浑后裔数量不少,以至于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后,依旧还有大部分的学者认为,他们就是土族人民的先民。 这一点,昌繁后来倒是不曾深入去研究过。 而生在这一片天空下,现如今作为大唐皇家的代表,自己却要率领军队去攻击它。 甚至于,想要摧毁掉它。 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自己的到来,会不会因此而把整一个历史的进程给打乱了? 昌繁抬头仰望天空,心里头忽的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那就是…彻底的收服它。 先发制人计策(九) 校场远处。 魏王李泰有些眼馋又有些嫉妒的在看着昌繁一行人。 他知道昌繁这个家伙,又要带着他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那些亲兵去出征作战了。 这时也命也呀,李泰他自己也很想上战场去立那大战功的,只是很可惜的是,自己的那些手下们,已经因为两头牛被昌繁都干掉了。 此时要是他们还在自己的身边,该多好啊! 要是自己手底下也还有人可用,自己现如今就不用那么憋屈的呆在这大队伍当中,啥也干不了,自己肯定也会向大将军他请战的。 有着大军在后方援助,这个仗打起来应该并不太困难。 这战功,也很好立下来。 由此可见,此次又要让自己这个便宜姐夫捞光好处了。 自己堂堂一个二皇子,现如今只能顶着一个空的名号,在这大军当中看了个寂寞。 此时的魏王李泰,他的心里头是非常的纳闷,他就很是不明白昌繁这个家伙,实际上也就比他年长几岁而已,就不知道他的那个小脑袋是怎么长的?他这个臭小子为何就干啥啥都行,而自己这边,想要做点什么事情都是会处处掣肘。 论诗词文章,或者是论出身论地位,甚至论人脉关系,似乎自己没有一点输给他呀? 李泰甚至还听说,昌繁这个地主家纨绔儿子出身的人,连那武功底子也是极差的。 看来他应该真的是走了一些狗屎运,自己回到京城以后想来也得找个大师,到自己的魏王府转转运才行了。 如此想着,魏王李泰他似乎才感觉,自己心里头稍微才舒服了一些。 吐谷浑。 吐谷浑的主力部队,还在离凉州城十几里外的草原上。 他们此时此刻,自我感觉是非常良好的,他们满心自信的认为,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大唐的使官必定就会上门。 上门与他们和谈,谈谈这接下来的和平共处,谈谈让他们退兵的这个重大事情。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便会顺势的提出自己早就已经谋划好了的那些各种苛刻之条件。 现如今吐谷浑的铁骑已经兵临凉州城下,想来那大唐的君臣早就已经慌成一批,到了那天必定是好处拿到手软的。 吐谷浑上上下下,一个个几乎都是如此谋划如考虑的。 只是吐谷浑的部落首领各级高层们,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唐的军队竟然会采用的昌繁所提出来的这个貌似对大唐比较冒险的办法。 他们一直固执又很自信的认为,大唐凉州城这里的军队向来保守,即便是加上他们远道而来的援军,依旧是不会对自己吐谷浑造成威胁的。 因为在两国的历史上,曾经也是有过多次的摩擦。 按照以往一直的惯例,大部分的大唐将军们,几乎都是会选择在城中按兵不动。 所有的边防守军,每一次都只是会把所有的军队聚集在各自负责的城池当中,预防着吐谷浑的铁骑突然攻城而已。 大唐的军队,从来就没有人敢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出那边城门到草原之上来,与他们骁勇善战的草原骑兵过招。 除了地形不熟悉,除了方向不容辨明之外,习惯了在街道和城巷当中生活的汉人,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要是来到了草原深处,他们之前所训练的那一切底子,便会在这一眼看不到头的茫茫大草原之上,失去其作用。 这就说明了,大部分的汉人在离开了城池之后,便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处境,变得很危险。 注意主动出击的事情,在两国之间的交锋当中,大唐将军人是从来都没有做过的。 所以,吐谷浑人驻扎下来以后便开始喝酒烤肉。 因为他们觉得,在大草原之上,他们是非常安全的。 吐谷浑大军是这样,他们的大大小小各部落亦是如此。 他们明白墨守则会成规! “哈赤图,你来说一说,那些汉人的使者他们现在会在干什么?估计他们几时会上门? 那些大唐汉人那像水一般的女子,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多贡献一些过来才行。 到了会面的日子,你可不能跟他们太客气,你得给本王站直了腰身,大胆一些向他们提出军师说拟定的那些条件。 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 吐谷浑的大首领拓跋雄坐在金帐当中的首领位置上,他一口喝下手中的伍粮酒,接着便无比霸气的对他的手下哈赤图带着一此玩味的询问道。 可经过自己战场拼杀多年的努力,现如今才坐稳了吐谷浑的大首领的位置。 为了稳固人心,也为了得到更多的物资回来享受,拓跋雄不断的开启对各国的战端。 而且,总是能屡屡得手。 大首领拓跋雄 吐谷浑拓跋氏。 大首领拓跋雄。 经过不断的对外战争,经过与周边大小国家边境沿线各大中小城池上的掠夺,其实拓跋氏家族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整个吐谷浑所有的主要力量。 吐谷浑拓跋氏,在再早些年里开始,就已经是吐谷浑王国不可撼动的存在。 而且,拓跋氏也在吐谷浑的腹地建起来一座白云城,作为他们最高首领们的行宫。 此番拓跋雄亲自率军出征扑向大唐凉州城,只要就是为他们的草原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各支铁骑大军造势。 尤其是,为吐谷浑王国带回来过巨量财富的天狼军团。 其目的,自然是垂涎于大唐那里的精良之铁器与生盐、还有他们大量精美的珠宝与漂亮又温柔如水的女人了。 其算计…打得特别溜。 “回大首领,想来此时此刻的汉人将军们,应当是共聚在一起商讨着如何应对咱们。 他们一时可能不明白,但是想来他们当中也是有着一些能人的,咱们已经向前不动声色的推进了二十余里,这在本王看来已经足以给他们造成了那巨大的压力。 他们应该不久就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咱和谈。 至于他们会派谁,这个下关可能就不一定猜得准了。 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对咱们相对比较熟悉的那苏锵锵。 那个姓苏的据城而守,对咱们多次的挑衅也不曾作过啥对他们汉人有用的回应,最多也就是率兵出城追击一番,做做样子给他们的朝廷看,想来他们也是因为底气上的不足。 在茫茫大草原上玩刀剑,他们汉人断然不是咱的对手。 据咱们派往凉州城的人回来报告说,他们在城中的将军和士卒日子皆过得极其艰苦。 他们常常,还会饿肚子。 别说牛羊肉了,他们就是那些粗粮米面,也是常常都不太供应得上的。 他们那些人,虽然有不少也是略懂武功的,但是他们经常性的饿着肚子,想来即便是上了战场也还会是两脚发软。 对于他们,咱可不惧之。 按在下的猜测估计,他们就在这三五日之内,必定会派遣出能够代表大唐的人,持使节令上门来求见大首领的。” 哈赤图此刻已经站了出来站在大首领的金帐最中央,弯腰行礼之后对着大首领拓跋雄和在场的各位武将侃侃而谈。 “哈哈哈哈哈……!” 金帐之内,吐谷浑的各位大小将军们听了哈赤图的话之后,无一例外的都是放浪形骸哈哈哈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们似乎已经看见了满仓的金银珠宝,还有那苗条白净又温柔如水的汉人女子,一样一样的摆在他们的面前。 供他们欣赏,供他们随意的索取来享乐与蹂躏。 他们劳师动众从各个部落集结起来的打算,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实际上就是以武力压制强行去掠夺。 这眼看着目的即将达成,这眼看着他们中的首领们,很快就能够看到自己坐享其成的那个时候了,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激动不开心? “嗯,你言之有理。” “那本王就再忍耐几日,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待他们城中的人坐不住的时候,带他们主动出城找上咱们之时… 到了那个时候,那可就不是用那三瓜两枣的物件,就能够打发掉咱们的了。 咱该提出来的条件,到了那天一样可都不能够少。 要是胆敢不从,那咱的天狼军团可就不会管那么多了。 本王不但要他们送来公主进行和亲,本王还要他们开放边境线上的那几大城池,任由咱们吐谷浑的人自由的出入。 两国贸易之间的事情,咱们吐谷浑必须牢牢抓住这个主动权才行,双方的交易条陈必须也由咱的人说了才算数。 商品交易之时的规矩,也得由咱派出的主要代表来定。 到那时,你们真正的好日子才算是真的到来了。 凉州城那些小娘子,一个个可是都和咱草原上的粗野女子那味道可是大大的不一样。 如囊中取物,更便利呀。 哈哈哈哈哈……!” 拓跋雄一捊胡须,又再一次的对着众位将军鼓动着,让金帐中在场的所有吐谷浑将军他们,一个个顶着一些酒意都是在那开始眉飞色舞了起来。 似乎这一天,已经到来。 似乎这一仗,已经胜利。 “来来来,继续上酒,咱们今日和大首领不醉不归。” “对对对,就像哈赤图刚刚说的那样,只要咱们吐谷浑大首领提出来的要求,他们大唐汉人肯定是莫敢有所不从的。 他们若有异议,咱吐谷浑的大军即刻就开始攻城,非得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方休。 咱们的铁骑所过天处,必将无一例外的要跪地臣服。 首领威武,吐谷浑威武。” “来人,赶紧倒酒倒酒。” “你…马上吩咐人多上一些伍粮酒过来,再过几日之后,咱们就能又有大批的好酒了。” “大首领,我敬你一杯。” 拓跋雄的金帐中,一个个的杀神武将大将军,无一不豪气万丈的站了起来,大家都举杯敬着他们的大首领拓跋雄。 也有不少坐在末位下边的小部落头领,转头在吩咐着一些服侍的下人们,不断的往金帐当中搬运着酒水。 还有一盘盘的牛羊肉,不断的有人呈送上来。 “好好好,敬各位将军。” “咱们先休息几日,好吃好喝的养足精神,然后本王再带着你们去好好建功立业。 黄金珠宝一定会有的,美酒与女人也更加的不会少。 只要你们忠心本王,必定能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此时的拓跋雄,也是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大声笑着说道。 他已经感觉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快已经达到了高潮。 狼和羊(一) 茫茫草原中。 天色渐渐暗淡了些下来。 整一个吐谷浑军队的人,对于大唐汉军,他们的确就是打的之前那一些个主意。 他们认为大唐驰援凉州城军队远道而来到达这个地方,整支军队上的人必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水土不服的情况。 这里虽然有着大草原,但是却是属于挨近高原的地区。 大唐军队的人每在边境城池这里多待上一天的时间,那大唐朝廷的户部是需要花上数以万计的钱粮支出的,这对于任何一个本就并不富裕的大中小国家来讲,确实也都是一笔相当不菲的开销。 大唐朝廷现如今的真实状况其实是真的,有些尴尬。 每年从地方所缴收上来的各项税银全部加在一起,要应付全国各地的各项开支,捉襟见肘其实就是户部的常态。 即便是陛下想要动用那国库当中的库银,常常也还需要和户部尚书好言好语的说道。 否则,是提不出银子的。 是这种特殊时期,只要吐谷浑这边的军队,能够把大唐给拖住,拖延住的时间足够长的话,还真的便可以兵不血刃的就把大唐军队给拖垮了的。 大唐军队他们远道而来,驻扎下来在这一方边境之地这里被动作战,是极其容易被对手靠着拖延的方法,把其给拖到深渊里头去的。 到时候谁胜谁负鹿死谁手那就很难说了,全都靠天意。 大唐朝廷的许多情况,吐谷浑早就派出了大巨的细作过去,打探得一清二楚的了。 大唐国内经济增长缓慢,人口增长方面也是多有不足。 特别是成年的青壮年,他们似乎对于战争的热情,也没有其他尚武国家那么的高。 大唐朝廷文风极盛,但他偏偏就不曾怎么崇尚习武。 虽然武将人数也众多,但对于一个大国来讲,对于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不多的大型国家来讲,大唐现有的武将战力,相对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 即便整个大唐的综合国力相比于吐谷浑,大唐也还算是相对强大上不少,但他们此次遇见的是吐谷浑举国之兵,大唐将士就算是再勇猛,想来也是要折戳吐谷浑的。 猛虎再厉害,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会惧怕群狼的。 而这群狼,吐谷浑的大首领拓跋雄向来自认为,便是自己这一方的强悍骑兵了。 吐谷浑的边境线上虽然来了很多大唐的援军,这个情况他们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吐谷浑军民上下,日子过得也是相当的风轻云淡。 他们与凉州城内的一派紧张压抑的气氛有所不同,他们吐谷浑各部落的人现在还是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 他们草原上的商队眼下已经停止了买卖活动,不再被派遣到凉州城去。 毕竟这两国之间,眼下已经处于半交战的状态。 吐谷浑的一支天狼军,甚至已经深入快到了大唐腹地。 这买卖暂时也做不成了,要是不停止交易活动,万一要是被大唐军方没收了牛羊,那么吐谷浑这边的人就亏大了。 吐谷浑的许多商队,都把牛羊皮毛囤积起来,静静的等候着他们的天狼军归来。 虽然没有办法去做买卖,这会大大的减少他们的收入。 但是他们依靠着自己之前的那些存货和之前在大唐各城中赚到的银子,也可以使他们暂时过得非常好的了。 吐谷浑许多的大小部落,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都会陷入一片欢庆的歌唱海洋。 草原上娱乐节目匮乏,完成了白天的劳作之后,各个部落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晚上就男女都聚集起来,寻欢作乐喝酒唱歌,给自己找一些乐子。 各个散落在外的一些中小至部落,他们虽然也接到了吐谷浑大首领可汗拓跋雄下发下来给他们的命令,让他们在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唐军的动向。 但他们这一直多年以来,常常近距离的和唐军打交道,他们认为自己对唐军已经是非常了解的了。 大唐的将士,虽然有一部分人也对吐谷浑人有所不满,但他们想买肉吃肉,就常常的需要依靠吐谷浑人的商队,他们是轻易的不敢,做出时吐谷浑国国人不利的事情来的。 因为吐谷浑的大量骑兵,平时就有一支相对比较强大的力量常年都驻扎在边境凉州城外面的草原之上训练与活动。 如果吐谷浑的商队在城中受了气,被大唐人的汉人欺负了的话,他们这支战力强大的边防骑兵队伍,便会很快的派人找上凉州城城中的守军。 制造矛盾的汉人,是极其容易吃不了兜着走的。 罚款罚物不说,最终还得卑躬屈膝的给人家对方道歉。 否则的话,这很容易就被吐谷浑骑兵定性为,故意制造两国边城军队间的矛盾。 若是上升到国家的层面,这性质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所以在边城这里,经常受到压迫和欺负的,往往大多情况下都会是大唐这边的汉人。 所以汉人在吐谷浑很多人心里头的形象,就像是那爱吃草的黄羊一般无异的温顺。 这羊,是永远也不敢对狼群龇牙咧嘴的,是永远也不敢欺负任何一头草原之狼的。 至少,绝大多数的吐谷浑军民就是如此认为的。 狼和羊(二) 在吐谷浑人的眼里,只要在大草原上有一匹狼存在,那羊群就只有四散而逃的份。 而该离他们远远的,该对他们敬而远之的那羊群,便是这生活在城中的大唐汉人。 大唐汉人的那大小城池,吐谷浑人认为便是他们大漠草原上的羊圈一样。 所以,有了这种相对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以后,吐谷浑人便开始在任何时候,部落生活的状态都敢随意而散漫了。 虽有大首领拓跋雄的命令在前,但各个部落的人还是该怎么玩就还是怎么玩,该怎么乐就继续的怎么去乐。 他们把军营当中,一些相对要精锐一些的勇士,直接就送到了大首领可汗的营地里。 至于部落的其他人,还有他们的那些圈起来的牛羊,几乎其余的吐谷浑部落的人,就不怎么再费心思去管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似乎这两国之间的这场大战争,几乎就和他们没有多少关系一样。 他们除了知道后部落的骁勇骑兵之外,他们还知道在大首领可汗拓跋雄的麾下,还有着好几支令边境各国军队都有些闻风丧胆的天狼军。 那些天狼军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他们草原上的勇士。 那些加入天狼军的人,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一个个都是行军打仗和掠夺的好手。 有他们保卫吐谷浑大小部落人们的安全,在吐谷浑人的眼里头已经是万无一失的了。 天下没有那么笨的人,会去跟他们的天狼军团叫板。 即便是强大的大唐朝廷,想来也是不会做这种蠢事。 吐谷浑的这一支部落正在因为他们的头领麾下,拥有着一只强大无比有所向披靡的天狼军而在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危险也正在向着他们部落的方向降临。 一直悄无声息的队伍,身着黑衣黑裤,在那渐渐变得漆黑的夜色当中,缓缓靠近。 当领头的昌繁看着眼前他接下来就要进攻的部落,他此时简直就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 如果不是经过手下侦察连的弟兄再三的进行确认,他甚至都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找错了目标来错了地方。 因为从小山包趴着的这一处地方往下看过去,那个被称作为吐谷浑部落的地方,除了透着火光的毡包之外,在那毡包的外面到处都是散落着自由活动的牛羊。 而且那些大量的牛羊,还没有被任何的围栏给围起来。 在毡包的最外围,倒是三三两两有着两三拨人看似非常懒散的在看管着。 从望远镜里看过去,那些不到十人的看管人员,也是显得非常的稚嫩和年轻。 从外形上判断,他们似乎也根本就不属于富有经验的一些专业放牧之人。 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很显然就是被打发出来,在这外围瞎晃悠值值勤做做样子的。 虽然脸上皮肤黝黑,但实则也只是些尚未成年、还不够资格喝酒寻欢的大孩子而已。 甚至在他们的手上,连一把吐谷浑士兵独有的大长弯刀也没能够见着。 他们的胆子也实属太大了一些,他们对值勤警戒的态度也实在过于散漫。 当然,这对于正在准备发起突袭的昌繁他们来讲,这倒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处地方的几十里外,那可就是凉州城呀。在凉州城那里,可是驻扎着好几万的大唐将士。 这对于吐谷浑军队和各个部落的人来讲,不应该就是一份大大的威胁存在吗? 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还是根本就没有打大唐的将士,放在心中,放在其眼里? 这一点,让昌繁很迷惑。 他们部落的大量敌人,可是就驻扎在几十里的凉州城。 按正常的军队行军速度,如果凉州城的将兵要进攻他们这些部落的话,最多三四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可是就能够迅速的到达这里的。 他们这些人,难道对大唐的降兵真的一点不害怕? 还是说,他们这些一边放牧生活,一边上马就作战的吐谷浑部落人,真是有恃无恐? 昌繁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对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希亮,你派人过去把赵老六喊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 昌繁继续仔细认真的再次对那些毡房周围进行观察,他倒是有些担心这个部落,会不会对自己这边的人进行迷惑,又或者是在外围留了人,要对自己这些人的到来进行伏击。 又观察了一会儿,他似乎感觉自己这一次好像多心了。 这些吐谷浑人,似乎真的是完完全全在饮酒寻欢作乐。 这些吐谷浑部落的人,他们确确实实是真的没有,把凉州城那边的数万大唐将士真正的放在眼里。 他们已料定,这茫茫的大草原很安全。 狼和羊(三) 昌繁领兵依旧很小心。 因为他非常的清楚知道,现在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数量上已经是越来越多。 那么相对应的,自己在肩上的责任也是越发的重大。 “来,给。” “你仔细的再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昌繁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同样匍匐在自己一旁的梁希亮的手上。 “好。” 梁希亮接过昌繁手中的望远镜之后,也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观察了起来。 他先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然后看向毡房的中间位置,他看见了好几个大型的篝火团都被不少的人围了起来,他们确实都是在那里载歌载舞。 一旁的铁架子上,还烤着许多只冒着白烟的大烤羊。 他甚至还看见了,那烤羊身上滋滋冒着油腥的小火光。 篝火旁边的男男女女,在那里兴奋的一边喝着酒,一边有人在扭着腰肢跳着舞。 这简直就是一派,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 梁希亮手中的望远镜,定格在了一个吐谷浑女子不断的在扭动看的大腚之上,似乎有点移不开了。 “怎么样?” “都看清楚了吗?” 昌繁的声音忽的从梁希亮的耳伴响起,让已经有些微微呆住并不断吞咽着口水的他一下子就收回了心神。 梁希亮连忙回道:“都看清楚了,他们确实是在寻欢作乐载歌载舞。 他们毡房的四周,根本就没有能够容纳大批人员藏身的一处合适的地方。 想来,他们是从来都不曾想到过会有咱们大唐的军队,有胆量到他们这些地方来。 在凉州城中之时,我就向咱们大唐长期驻扎在那里驻防的士卒打听过了。 在那些吐谷浑人的眼里,其实是并不把咱大唐的汉人,当做真正的军人将士的。 他们会把大唐的将士,当做是那两脚的黄羊,意思是随时可以被他们狩猎和围攻。 而他们自己呢,只是把自己的军队和成年牧民,都当做天底下的英雄和勇士。 并且,还自诩比喻为狼。 他们认为狼驱赶羊群,是无比正常和自然的事情。 他们还说过,天底下就从来都没有羊能够驱赶狼的。 即便是,落单的孤狼。 按照他们的习性和德行可以推断出来,他们是压根不相信还有大唐的将兵,敢主动的对他们发起任何的攻击的。 除非,他们入侵咱之后。 从他们所烤的羊肉数量可以判断的出来,他们这一个部落的总人数肯定不到两千人。 其真正之战力,总数最多也不过在六七百人数左右。 加上那些腰肢丰腴的跳舞女子和他们的少年一起,顶天了也就九百人左右能有一战之力的存在了。 看他们这样,他们这里的生活过得还算是比较带劲的。 陈先生,咱们要冲吗?” 梁希亮有些恋恋不舍的,把手中的那个望远镜,又交还到了昌繁的手上去。 他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一次的敌情还没看太够。 但既然昌繁问话了,他只好马上迅速的收敛起心神,做好随时听候命令,随时对目标所在地发起进攻的准备。 昌繁轻轻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似乎又在若有所思。 就在昌繁准备开口对梁希亮说一些什么的时候,随着队伍过来的赵老六在一名亲卫的带领下,猫着腰走了过来。 他来到昌繁的身旁,有些小意的询问道: “那个特使大人,您有事请找我要了解?” “嗯。” 昌繁点点头,摇了摇手示意赵老六可以靠近自己一些。 昌繁又抬手指了指前方下面那一些,还在继续唱唱跳跳喝酒割肉的吐谷浑部落之人。 紧接着,他才皱眉问道: “你们驻扎在凉州城这里与那些吐谷浑人打交道,他们以前开战时期也是这副样子?” 赵老六从武德年间太上皇还在位理政之时开始,他就已经随着边防军到凉州来驻防。 对于那些吐谷浑人各方各面的一些情况,他可以说比城防大将军苏锵锵本人还熟悉。 因为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太过于长久,甚至在那敌军当中的一些分支的大小将领,赵老六都是认识不少的。 只不过因为各为其主,因为两国人民的不同的立场上的问题,互相之间不曾有过深入交流建立友谊而已。 也因为如此的解情况,所以赵老六才被方将军找来,被派往昌繁所率领的这一支特殊的军队当中,来给他们当这个突袭作战任务执行过程中的主要向导。 此时的赵老六,他顺着昌繁手指指向的那个方位,他蹙着眉眯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才在下面的那一处吐谷浑部落所在地的地方扫视了一遍。 他当真只看一遍,仅仅一遍之后他便收回了视线。 “唉……!” 此时的赵老六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忽的开口,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 “吐谷浑人,看不起咱。” 狼和羊(四) 一旁的昌繁微微一愣,然后轻皱着眉头与同样疑惑不解的梁希亮对视了一眼。 昌繁不解,梁希亮依然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所以,梁希亮深深的看了赵老六之后,询问道: “老赵头你何出此言?” “特使大人不明此间之具体情况,因此才特意叫你过来向你了解一下这里的确切情况。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好与不好,也没人怪你。” 看着赵老六那个样子,昌繁和梁希亮就都知道,这个赵老六定是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毕竟人家待在这里,与这些吐谷浑人打了多年的交道。 兴许他知道的具体情况,还真的比自己的侦查连他们所了解到的还要更多上一些。 “是。”赵老六赶紧拱手。 “山包下面这个吐谷浑的部落,在这里居住着的,有强悍战力之人数最起码也是达到了上千人之众。 至于战力一般者,比如那些少年,比如那些吐谷浑人的普通女子,皆不可小视之。 老弱病残全部加在一起,他们的人数战力并不能计算。 他们牛羊不设围栏,直接就放养在这一片山坳当中,只要是为了灵活机动的迁徙。 他们的外围和毡房那里,几乎是不设置警戒的人员,但是他们毡房里面住着正在休息的那些壮年家伙们,才是这支部落最强的战力所在。 而围在篝火旁边的那些相对比较年轻的人,他们仅仅只是在庆贺别离前的狂欢。 他们不日之内,即将要离开这个养育他们的部落,奔赴到吐谷浑几大最高首领的大军麾下,去充当作战勇士的士卒选拔,一旦被选中,或者骑射技术优异者必定会被选入首领的王牌骑兵队伍,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天狼军团。 其实,都是一些为他们的首领可汗打杀劫舍的打手。 这许多年以来,咱们边境上行走的汉人行商,还有边城附近的当地老百姓,曾经有不少人都有遭到过他们的毒手。 除了他们吐谷浑自己人,其实诸多国家的百姓,都是恨透了他们那个劳什子天狼军。 他们天狼军的存在,早就已经成为了边城百姓当中的一颗人人憎恨的毒瘤。 只是苦于无力应对而已…” 赵老六的话说到这里,他似乎一下子又陷入了那,对过往事情的那种种回忆当中。 霎时间,他有些惆怅的开始低头沉默不语。 “原来如此。” “这也怪不得下面那篝火前的那些年轻男女,此时此刻会如此的尽情去狂欢。 原来他们在庆贺的,竟然是他们这些人即将要离开,即将要到那大首领的麾下,去为他们的首领可汗大举屠刀,充当那嗜血的人间之恶魔。 这些人,按说全都该死。” 说着这话的人是梁希亮,他一边对昌繁和赵老六说着,一边自己暗自的,又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拳头。 赵老六所描述的这些事,其实最早前多一些时间,梁希亮也是在军中听说过不少的。 因为在禾塘岭训练出来参加顺风镖局的那些兄弟中,就曾经有好些个,是来自于边城地区的人员。 他们老家中的亲人,几乎都是惨遭了那天狼军的毒手。 因此,此时的梁希亮是在为他的那些镖局弟兄的家人们憎恨和打抱不平而在生气。 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一直敬仰和佩服的陈先生昌繁,会不会率领着他们冲下去,给那些曾经受过吐谷浑人毒害的弟兄的父老乡亲们报上这个仇。 有这机会,那就太好了。 众人听闻他们之问的交谈话语之后,皆默契的沉默了。 就这样安静的沉默了几息之后,一直在默默思索的昌繁再次对赵老六开口问道: “那你们的苏将军,还有其余的城防将军,在最近的这几年里就没有和他们开战过? 咱们边城的驻军人数,好像加起来也不算少了。 按道理说,最起码也能够和那些吐谷浑的军队数量,在不相上下这个数目才对。 受了迫害,就不开一战?” 按照昌繁对凉州城和凉州城附近的边防驻军的了解,他们加起来的总人数,还有他们的总体战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大唐朝廷并不富裕,但是拨到军队当中的费用,向来都是占朝廷户部历年各项开支的大头。 有人有钱还有粮,只要治军得当军民一体,万众一心的团结在一起的话,哪怕是一时半会灭不了他们吐谷浑人,最起码也能够做到自保才对。 按赵老六的描述,似乎在这许多年以来,无论是军队还是普通民众,好像一直都是大唐汉人这一边在被多番羞辱。 为何以一大国之军民,就能够忍受得了那小国之欺负? 这似乎相当的不合情理。 仅仅是昌繁自己个人所熟知其名字的大唐名将总数量,就一直都不在少数的。 小小吐谷浑,何惧之? 狼和羊(五) 吐谷浑的夜色略为灰暗。 但他们的各大小部落,最近几乎都沉浸于欢乐的海洋。 夜幕下。 草原夜风微微还有些凉。 一个不大的草原小山包,昌繁一行人依旧在匍匐等待。 资深向导赵老六,他在听了这一位年轻的特使昌繁的问话之后,他也只是微微思索。 而后,赵老六收敛心神转头看向昌繁略显稚嫩的小脸。 见昌繁依旧不卑不亢,依旧沉着耐心的静待他的回答。 于是,赵老六深深的吸入一大口气之后缓缓的说道。 “回特使大人话,吐谷浑人与我们边防驻军虽然是一直都不和睦不安宁,但是他们在以往的那些岁月里也并不与我们正面的进行规模性敌对对战。 他们的所有正规军队,也就是在十数日之前,就是前面刚刚我所说的那天狼军其中的两三支三千左右的队伍,才突然的突破了咱们的军事防线。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咱们整一条长长的边防防线,多处都陷入了极度的紧张应战中。 但他们并不恋战,只是一直攻击着撕裂前进,一直朝着咱们西蜀之地的那个方向,一直在不断的加速进发突进。 他们一路就地补给,给不少区域的百姓和沿途的商旅,都造成了很大的一些损失。 沿途遭受磨难的州府府兵皆不敌其锐利之锋芒,纷纷向各地的边防驻军求援。 因对方的战线细而长,各地的边防驻军暂亦无计可施。 其最终意图,想来也只有他们自己的人才最为清楚。 在其余的队伍,在这一年以来的那些时间里头,认真的回想起来的话,其实两国之间除了那几支天狼军,双方也未曾进行过大规模的正式交战。 在以往的摩擦当中,咱们的军队也曾有离开过凉州城出城去找过他们算账之时。 可是当我们的军队怒气冲冲火急火燎的准备好,大军开把出城去欲找到其并与之战斗之时,他们的骑兵大队伍就会出人意料的快速向着其吐谷浑草原大后方的方向撤退而去。 他们极其的狡猾,又极其的不与咱们讲究武德。 正面会战,却不曾发生。 他们吐谷浑的大小队伍,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咱们大唐的凉州大部队拉开一定的距离。 咱们凉州城的队伍往往追出过几十里之后,往往都是找不着他们与之交手的,他们很显然就是故意如此而为之。 那接下来,如果找不到那些人与其交战,最后的结果一般都会往着城内再回撤回来。 主要是因为,咱们的城防守军在那大草原之上难以长时间的驻扎与安稳的生存下来。 后勤补给方面也会成为长距离离开了凉州城之后,令大部队的将军们头疼的问题。 一次次的出城追击,最后终究还是一次次的无功而返。 但是呢…往往等到咱们大军往回撤退的时候,那些恬不知耻的吐谷浑人又会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紧紧的又咬了上来。 他们会派出小股部队,对咱们的后撤之队伍进行骚扰。 最终的结果,凉州城以外的那些草原地方,还是会再一次的又重新回到了他们吐谷浑人的手里头。 每一次的摩擦产生之后,劳师动众冲出去的将兵们,几乎都还依旧会是新增加的一遭徒劳无功的再折返而回。 其实各大城池的边防守军对于吐谷浑之地的人,心中都是憋着一股被戏耍的怒气。 主要也是因为,这些脸皮厚如城墙的吐谷浑人,他们的骑兵队伍机动性太强了。 即便他们隔三差五的找事情闹摩擦,接下来的行动也只是在和我们边防军在捉迷藏。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咱们这边的骑兵将士,几乎都没有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在骑射与长途奔袭方面,相比之他们吐谷浑人,真的是还有很大一部分的欠缺存在。 咱们的马匹往往已快跑断了腿跑断了气,依旧都还是抓不住他们那些无比滑溜的人。 再加上还有一个更加特殊更加憋屈的情况,那就是咱们这凉州城里头还会有他们花重金培养或收买起来的那些大量的细作存在。 这就让当地的驻军,有一种防不胜防的苦逼感觉。 在那些大量的无处不在的细作当中,其中会有他们吐谷浑潜伏进来的人,也有一些是因为贪财或贪物,而被他们花下重金收买掉的同胞汉人。 这一点,很是让人生气。 特别是那些在暗地里被收买的大唐同胞汉人,他们的这些无底线的卖国行为,特别的令咱们驻地的城防军们厌恶。 但是因为他们并不是活动在明面之上,他们只是在暗地里给那些土狗们提供消息,因此咱们城防军也是头痛不已。 咱们可以防得了别人,可防不了自己人之中的家贼,想尽一切手段也是防不胜防。 只要城中的大军一动,其实城外草原上的吐谷浑人,他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会得到了确切的我军之消息。 这样的战斗,真没法打。 人家都是故意的,故意把咱们驻地的守军来回折腾,让咱们的将士们疲于奔命,他们就在一旁看咱们的大戏。 在老赵我想来,他们这也应该是想要更好的消耗一下咱们在凉州城这里的总体战力。 至于其最终的真实目的,我至今都还是想不大明白。 苏将军就任凉州城这里的城防大将军,其实也仅仅就是在前几年才被委派过来的。 他作风硬朗,作战勇猛。 但是和那些像狐狸一样狡猾,又像泥鳅一样滑溜的吐谷浑土狗们打几年交道,苏将军他也是耗掉了他不少的心力。 只不过,成效也并不佳。 这也是…他在最近这两三年并没有任何大动作的缘由。 苏将军他…也很不容易。” 狼和羊(六) 昌繁与他的那些心腹爱将们依旧在耐心的听着赵老六对于吐谷浑人的这些解说。 至于接下来的突袭行动,其实也不差那么一些时间。 在这一刻,他也才真正的明白了苏锵锵作为凉州城城防大将军的那一份无力感。 守护国门,确实不容易。 在此之前,昌繁确实也是没有想到过这些情况的。 狼和羊的问题,以前也是在书本上有轻描淡写的看过,对于那时的感受,并不深。 然后到了这里,然而在加入了皇家的阵营并亲身参与过凉州和青加那边的两场护国大战斗之后,他才深深的明白了过来,作为汉人的一份子,作为一心一意保家卫国的一名边防军人的那一份不容易。 他也才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国家与国人不被尊重时的感觉是那么的让人痛彻心扉。 今天晚上赵老六的话,着实是昌繁又往深处想了许多。 赵老六对吐谷浑这些人的情况他是非常清楚了解的,也并不是说他们吐谷浑人的骑兵不忌惮不害怕大唐的军队,而是他们自认为他们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的骑兵军团在手,两国之间的军事情况也尽在他们掌握范围之中。 大唐军队虽然人数众多,虽然他们从北方调来了大量的精锐之师,但一切也是徒劳。 只要大唐的援军和城中的那些守军们不出城的话,茫茫大草原上的他们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该怎么玩就怎么玩都完全没有问题。 原因必然是因其知道大唐的军队中马匹并不优良,而且武器装备方面也略有逊色。 在己方的战场上,大唐军队中的步卒优势也并不明显。 两条腿跑的人儿,即便你再身强体壮,你拿着笨重的武器和身穿并不轻便的铠甲,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草原之上那四条腿的战马良驹的。 因此,早就知己知彼的吐谷浑军民都有着极大的自信。 他们自信自己训练出来的骑兵队伍,已经早就是这天底下无敌的存在的了。 在听了赵老六的各种述说解释之后,昌繁也是有些无奈的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两者之间相比起来的话,他们的优势的确是要更加多一些。 而反观自己大唐这一边,虽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资源方面很是丰富,但是却不曾被开采来利用啊。 至于轻重工业方面的研发和生产,那就更不用提了。 除了朝廷工部的一些必要的铁器方面的制造,其余剩下来的那边只有民间的小作坊。 即便是生活所必需的那些物件上的生产,也因为材料能源的不足和战争的影响,几乎也是等同于停滞的状态。 要是连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谁还会有闲心去想,生产与改善生活的那些事情。 边关地区的生活着的普通老百姓,那日子过得人心惶惶还不算,为了那一口吃食填饱肚子也是常常得不到保障。 反观城外的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不管是战乱期间还是平时和平的时期,他们也是能够做到自给自足的。 两者的差距,还相当大。 此消彼长间,吐谷浑的军民便有了这样的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吐谷浑人的综合国力方面已然能够赶上大唐这个庞然大物的水平了。 这便也给了吐谷浑人,一种超级无敌的自大之信心。 “禀报陈先生,弟兄们都已经各就各位,都准备好了。 只等先生,一声令下。” 就在昌繁准备对赵老六和梁希亮说一些什么的时候,一团长王执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趴在了昌繁他们的身边说道。 这一次的随军出战任务,昌繁依旧是带来了他的两个旅团的大部分精锐人员。 当然,也多了些武林高手跟随在他的身边不离左右。 只不过眼下只有一旅的人员跟在他的身边,二旅的那些弟兄们还是被他派往了别的地方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嗯,很好。” “王团长你去下命令给你们团二营三营的张二彪和萧战两位营长,让他们做好随时突击冲杀作战的一切准备。 让他们多带上一些烟花悄悄的摸过去,等接近一些那毡房之后等待命令信号再行动。 战斗一旦打响,必须命他们一鼓作气冲杀击溃敌人。 绝不给他们,有反应过来之后组织起有效的还击。” “是。”王执伟答应道。 不过领命之后,王执伟似乎还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 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开口向昌繁询问道: “陈先生,这首战的任务如此的重要,为何您就不让我团一营的营长张大彪带人上? 张大彪的战斗力,还有他的武功底子,明显更高些啊? 要是让他上的话,那突袭的成功率和攻击力可是能够达到十成的保障啊?” “……。”昌繁无语。 狼和羊(七) 众人匍匐着的小山包上。 莫名其妙的就沉默了。 王执伟认真说完,他便征征的盯着昌繁,对自己的推荐满怀信心的期待着他的回答。 大概沉默保持了五六息之后,昌繁忽的就抬起手来并用力的一拍一团长王执伟他的那个大脑门。 紧接着,他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彪呀?” “我自然知道这突击行动首战的重要性,我当然也清楚一营长张大彪的强悍战斗力。 但是,二营长张二彪和三营长萧战俩人,他们才是只会进攻不会后撤的家伙。 老让他们发起首战的突击打穿敌人的阵营,先让敌人那边彻底的乱起来,咱们其他的弟兄们才能够进行混乱杀敌。 这样子就比较容易,大大的降低咱们这边的伤亡。 还有,张大彪可是比他们另外两位营长要更加的成熟和稳重,如果万一有其他的突发情况,如果敌人的外围还有伏兵或者其他的援兵出现包了咱的饺子的话,咱就再把他给放出去冲杀,也好给咱们在前面两位正在进攻的杀神营长他们进行驰援,也好有人给搂住了那后腰。 打仗不能单单是光靠着不怕死,靠勇猛劲头一股脑的去进行冲杀,有的时候还必须得用一下自己这个一直闲置着的脑子,一团长你说对不对?” 经过年前的两场战役,昌繁也算是大部分的了解到了他麾下的那些各团营长他们。 还真的是每一个人,都有着每一个人的独特性格。 而且执行任务作战时的最终不同效果,也与他们的团长的性格都有着极大的关系。 王执伟这个家伙非常的能打仗这一点是很肯定的,但是他就是在用人方面,显得太过于随意而从不曾多加思考。 总是那些武功高强的,总是那些冲杀勇猛的,一个个才能够有资格进入到他的眼里。 因此,经过他的手发现后培养并被一级级提拔起来的那些大小干部们,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一些能冲能打的武夫。 他手底下的许多人,似乎都是一些不爱动脑子的家伙。 张大彪的弟弟张二彪和萧战两位营长,他俩便是如此。 当然,除了张大彪这个自幼开始习武,并在加入自己的队伍之前就已经达到了二流高手境界的老实人倒是个例外。 “是,属下明白。” “那…我这就去下令给各营做好一切准备后,随时行动。” 王执伟转身就走,他倒是十分的佩服昌繁这个并没有多少战场经验的人,却能够把战略战术悟得如此的通透。 人家家仅仅是这用人之道的造诣,也异于常人呀。 这也怪不得人家能当长安富户家的少爷,怪不得人家可以成为这一支战力极其强悍的队伍的最高统帅,这些都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而发生的事情。 王执伟下去传令给二营和三营之后,昌繁凝眉沉思了片刻便马上就做出来决断。 “希亮,二十息之后就可以发信号了,让已经就位的弟兄们必须尽量快的悄无声息解决掉外围的那些警戒人员。 细节…或也能决定成败。 先突袭过去,如果遇到有奋起反抗者,让两位营长直接把突袭改为强攻攻杀过去。 咱们的人一旦出现颓势,或者强攻不顺利的话,你直接就下令给一营营长张大彪,让他捎带着二团的另两个营,全数的都给我把人压上去。 赢得先机就会赢得胜利。 解决他们,必须摧枯拉朽一般执行闪电战的策略。 必须在短时间之内,就把他们全数都放倒,这突袭作战的首胜很重要,这关乎我们整支队伍的士气问题。” “是。”梁希亮低声点头。 当昌繁一鼓作气的做出这突袭的一应安排,和说完他的计划的时候,一直候在一旁等着昌繁问话的赵老六顿时就有些傻眼了。 先前队伍化整为零出发,然后在草原之上再集结之时,队伍上的大部分干部,可是有在一起开过议会商讨过的。 而且也已经早就制定好了作战的计划,并且得到了各支队伍领队们的一致认可。 按照原来之前大家一起制定好的作战计划,把情况都摸清楚之后不应该是执行偷袭突袭的那个方案吗? 那原来的作战方案,怎么到了特使陈先生他这里,他一边命人突袭之后,还可以一边又要修改成强攻? 当然,他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将军自然是他说了算。 但是在这大草原之上,这偷袭和强攻作战可是两码事。 如果彻底贯彻偷袭作战计划进行下去之后,在对战过程当中万一有个闪失如若己方杀敌进展不利的话,那是随时都可以再次后撤回来好脱身的。 但是强攻的话,这情况可就会是大大的不同了。 人家可是草原上的王者,而自己人远道而来,无论怎么说都只能够算是一个外来户。 一招不顺,是有很大的可能会造成满盘皆输的啊。 狼和羊(八) 赵老六紧紧皱起眉头。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在这支队伍当中扮演的角色只是一名向导,他并没有什么权利可以左右人家。 但是,同时他自己个人又是一名边防凉州这里的老兵,对那吐谷浑的人和事可以说是十分的了解那也是很正确的。 当然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特使昌繁以往的一些事情,他也是早有耳闻的。 只不过,一码归一码。 己方的兵力总数,似乎在那些吐谷浑人的面前,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大优势啊? 如此作战,是不是有些鲁莽,有些太草率了一点? 短短的时间里,老兵向导赵老六他似乎想了很多很多。 在昌繁旁边的梁希亮,他倒是没有太在乎老兵向导赵老六那满脸的惊讶神色,他得到命令之后转身就下去了。 他是昌繁的参谋军师,他也是昌繁的忠实追随者,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也都只会听从与绝对的执行昌繁下达给他的各项命令。 因为昌繁不止一次的对他和他的弟兄们说,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上级的命令。 这是他该做的,也是他必须会去做的事情。 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和意见表现得如何,均不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包括草挺正规军队里的主帅大将军。 “那个…特使陈大人,你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那吐谷浑人的队伍,即便是一些小型的部落,他们的战力可是一点也不弱。 咱们是否…再小心一些?” 向导赵老六他还是有一些不死心的劝着,他还有些担心这位特使小陈先生他这是在意气用事。 因为一般的年轻人的火气都会相对比较重一些,这在赵老六看来还是正常。 毕竟,眼前的这位主据说也是今年才刚刚年满二十。 但是行军打仗,军国大事方面最忌讳的就是冲动,那可是一点玩笑也开不得的。 眼下前面的这个部落,按照侦查得回来的情况来看,也不过是一两千人而已。 即便是减去掉一些老弱病残和女子的数量,人家那些能争善战之人也还有不少。 这特使小陈先生所率领的这支队伍,他们可是肩负着不仅仅只是这一个部落的突袭作战任务,打完了这一仗,接下来还是会有其他战斗的。 又是在这个首战的部落里就损失惨重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那些部落又该如何? 他虽然只是一名向导,虽然人微言轻,可是在他的心底里头也是希望自己大唐的将士能够一往无前,能够一直打一场漂亮的大胜仗出来的。 他是一名老兵,对于凉州城这里的城防大军来讲,对付吐谷浑人的过程当中,一场大胜仗可以说是意义很是重大。 “老六啊,不是本特使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话,而是你看看他们底下的那些土狗们,他们现在都喝成啥样子了? 我的手下虽然不是军中的主力王牌队伍,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手下战力并不弱的。 如果两前面这一帮子的醉汉都拿不下来的话,那本特使就不配当你们援军小将领了。 本特使心中也明白,你对马上要开启了这场战争,还有这一份真诚的担心。 但是,你还是大胆的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 咱们的人,必将胜利。” 昌繁伸手指了指远处看上去有微微模糊的营帐,他也很是诚心的和赵老六说道着。 因为下面对方的毡房面前一直燃着一堆堆的大篝火,因此他们活动的景象,在这小山包上匍匐着的人还是能够看得很是清楚的。 下面的许多男子,他们喝了那么好一会儿之后,明显有很多人已经走路摇摇晃晃了。 面对这样的一支队伍,面对这个并不算小的部落,无论是突袭或者强攻,昌繁自认为自己这一方是有很大把握的。 所以他就下了命令,让他们在突袭过后,可以按照实际情况改为强攻的策略。 因为时间有限,必然最好的战术就是速战速决了。 收拾了这一大帮子吐谷浑人之后,自己的队伍可是还得整装赶往下一个既定目标呢。 既然敌情已明,就没有必要花费那个闲工夫,在跟他们搞什么偷袭的行动了。 “噗…噗…噗……” 当一声声手弩箭矢射击进身体的声音响起,吐谷浑人这个部落的外围顿时倒下去了一大圈的人。 下方部落的毡房面前,依旧还有大声喝酒聊天,说着他们咿咿呀呀方言的人在嘶吼。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一场灭顶之灾的大危险,正在向着他们迅速的靠拢收缩过去。 “噗…噗…噗……” 当第二轮的手弩短箭在放倒一批人之后,终于是有感觉到异样的人警觉的转过了身扭过了头来。 “啊……!” 随着几名跳着舞的吐谷浑女子的几声尖锐的惊叫之后。 部落的声音,戛然而止。 狼和羊(九) 毡房前。 吐谷浑部落的那些汉子们听到啊的一声大叫之后,皆是先齐齐的一愣。 醉眼朦胧间,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群全身漆黑的如秃鹰一般的人向着他们聚拢而来。 因为首先映入进去他们眼帘的,只有一双双似乎还泛着绿光的眼睛。 除此之外,一切漆黑。 “敌袭…” 终于是有人反应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开口喊叫道。 原本短暂安静的部落,许多人皆是瞬间站起,接连就听到一声声锵锵的拔刀之声。 紧接着,部落毡房的角落处也陡然想起了号角。 “嗖嗖嗖嗖嗖嗖……” 接连的手弩射击之声,不断的在四周继而响了起来。 毫无意外,接下来的又是接连的倒地痛苦呻吟之声。 顿时,吐谷浑部落的毡房里外和四周,皆是匆忙和慌乱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不断的在夜色当中继续响起。 “呜哇呜哇#&*#*&#…” 让昌繁的手下听不懂的方言之鸟语,也不断的在对方的混乱人群当中重复被喊叫着。 而负责突击的两个营的人马还在持续不断的推进,不断的收割着对方的一条条性命。 后方的小山包上。 赵老六听到刚刚的号角声之后,明显面色很是凝重。 “特使大人,咱们的弟兄们应该是被对方给发现了… 那号角之声,是在预警。 咱们是否,需要调整一下方案或者增派一些人员?” 赵老六满脸的担忧,他皱着眉头对昌繁小心的询问道。 当他刚刚听到吐谷浑部落传出的号角之声,他便知道人家已经在而警并迅速的召集人手起来要进行反击了。 虽然赵老六看见此时的昌繁还是无比的淡定,但是这许多年来对于吐谷浑人的惧怕,似乎有些条件反射的扩入到骨子里头去了。 只要听到号角之声,那接下来必定就会是一场恶战。 那些吐谷浑部落的人,一个个对待其余国家的士兵和人们来讲,他们可都是些残暴又凶狠的主。 即便他们人数并不太多,但是他们的作战率可很高。 在他们那些人当中,即便是女子和少年,也是一些不可忽视的战力存在。 吐谷浑人的善意和温柔,从来只有当他们面对自己的同族人时才会有所展现。 昌繁拿起手中的望远镜,再次仔细的又观察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头也不转的回答赵老六道: “即便是被他们发现了,那他们又能够如何?咱们的弟兄正在顺利的推进,在这样的情况下,并不需要增派人手。 就让他们,独自面对吧。 吐谷浑人就像那兔子的尾巴一样,注定是长不了的。 他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咱们老实巴交又酷爱和平的大唐汉人,那就是他们自己找死。 老六啊…,你相信我么? 你就耐心的再等待一会,估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咱们的弟兄就能把他们全给灭了。 这一场战斗,不会太久。 他们想要示警召集人进行反击…呵呵,他们没机会了。” “轰轰轰…轰轰轰……” 昌繁的话音刚落,一阵阵很是沉闷的爆破之声接连在下方的战斗营地上忽的响起。 接下来,又是阵阵火光。 至此,哀嚎之声,还有金铁交鸣之声已经开始不绝于耳的在夜色当中传得老远。 此时的赵老六,早就已经惊立当场,呆呆的看着下方。 他并不知道,也曾敢想过这仗还能够这样的去打?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对敌进行的屠戮,此时己方对敌攻击的顺利进展,也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这多少年了,一直都是那吐谷浑各大小部落的人,骑在自己大唐汉人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极尽卑劣之事。 终于也是能够让他们,感受一回强有力的沉痛打击。 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知道撕开大唐国门的后果。 也好让他们深刻的清楚,大唐人民他并不是好欺负的。 赵老六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挂那非常难得的久违了的笑容。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年纪轻轻的特使小陈大人所带过来的这些人,是如此的得劲儿。 战场下方。 战斗还在继续。 吐谷浑部落里的人,果然也像赵老六说的那般,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存在。 当他们中有三百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放倒之后,他们在号角声的警示之下,也是迅速的在慌乱当中做起了反应。 “快快快,快提刀上马。” “你们这些兔崽子,赶紧给我组成阵型冲上去,把那些家伙都给我拦下来。 别再让他们那些人,有机会冲近咱们部落的中央。 来人来人,快过来些人。 赶紧组织起战斗队形,先保护老弱妇孺往大后方撤。 再来一队人,保护信使突围出去,不惜一切代价赶去王庭找大可汗首领他们求援。 其余人…跟我杀出去。” 狼和羊(十) 吐谷浑部落的中央位置。 部落的头人站在大帐前扯开嗓子大声的在喊叫。 就在部落被袭击的前夕,这个部落的头人还流连在一名年轻少女的肚皮上正在苟且。 突如其来的袭击,莫名其妙的爆炸惊雷,差点没把他这个最强壮的汉子那三寸之物一下子就给弄成萎靡了。 他咬牙切齿又火冒三丈,他一下子就披着一件衣服冲到了大帐的门口处观望情况。 当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有那些慌乱逃窜的族下手下,他顿时就感觉脑仁壳也正在疼。 也不知道是哪些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胆敢在这美好的夜晚到他的地盘上来撒泼。 不过,头人毕竟是头人。 他所见到过的大风浪与血腥残酷的大小之战争场面,不是一般的士卒所能够比拟的。 只是今夜,太过于扫兴。 当他一把揪住一名匆匆从帐前走过的士卒之后,整个部落受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三面袭击的大概情况,他便开始有所了解了。 于是,便有了前面他声嘶力竭喊出来的那一番话。 他的话很快起了作用,在部落的毡房中间位置,很快便组织起了好几队的部落骑兵。 最先组成阵型的,已经在一名小统领的指挥下,在部落头人的大声命令之下,已经高高的举着弯刀骑着战马,有序的向着部落中最为混乱的那一处营门口的地方冲杀了过去。 只要堵住了部落的营门口处的攻击,便可以慢慢的重新调整部落中的有生力量,对那些围攻者进行有效的还击。 整个部落中的混乱,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有所减缓。 只不过,战况尚未明朗。 “对方是什么人知道吗?” “有没有看见对方的旗帜或者士兵的具体样貌?是其他部落的人还是那些两脚黄羊?” 部落的头人伸出他的大手一下子又揪住了一名匆匆赶来的族中小头领,他有些很不耐烦地对其连续开口询问道。 自己部落的人已经被对方干掉了好几百,而自己这一边却连人家的身份都没搞明白。 这脸丢得确实有些大呀。 双方对战的过程中,最为让人忌讳的就是,两边的人马已经交战在一起了之后,竟然还不知自己的真正对手是谁? 自己这个部落,即便是在首领大可汗那里,也是有着榜上有名的作战勇士部落存在。 自己的这个勇士部落向来就是那草原上的狼群一般,只有自己去猎杀别国他人的份。 而今夜,自己的狼窝似乎是被莫名的羊群给袭击了。 部落头人自打出生开始,似乎就只听过狼吃羊,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羊敢袭击狼的。 这天道,搞颠倒了吗? 此时的部落头人他很是恼怒,心中也隐隐感觉到有一些惴惴不安的思绪不断在涌现。 最近自己的王庭首领大可汗率领着大军,正在与大唐汉人的边防守军开战之事,他也是了解到一部分的。 不过从前两日他得到的消息来看,似乎这两国之间的主力大军的大战还并未有开启。 那么这些人,他们到底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战? 而那些像惊雷一般无异的爆炸之声,那些过来袭击自己部落的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些棘手的问题,在部落头人的脑中迅速的过了几遍。 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头人的脑海中依旧是不得其解。 “来人,速速拿我的战刀和铠甲过来,我要亲自上阵去把那些歹人全给杀干净。” 很快,就有一名部落头人的亲卫小兵,火速的从他的大帐当中拿来了,那属于头人专用的那一副制作精良的铠甲,还有他那把啫血无数长弯刀。 在亲卫的帮助之下,他很快就套上了铠甲在自己身上。 部落头人这个家伙,他刚才趁着高兴劲头似乎是喝多了好几碗,以至于他现在虽然是穿上了坚硬无比的铠甲,但是他整一个人都是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一个状态。 今日似乎…自己的时运有所不济啊。 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以至于能够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他很清楚自己今夜此时的真正战力,已经下降了不少。 但是他依旧得披甲上阵,到部落的战斗前方上去,去指挥他的部落族人进行战斗。 头领的权力,不容置疑。 头领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按照以往的作战经验,只要他骑战马披甲挎刀上前,整支部落的作战队伍,便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提升莫大的战斗力与那高昂的士气。 如此想着,头人顿时感觉自己似乎又有点行了。 前面的惊雷爆响,也仅仅是惊吓到自己的老二而已,老二它最多也只可能是暂时的有些萎靡不振。 这一切,终究会过去。 这毕竟,自己苦练多年的一流身手至现如今依旧在身。 假如自己亲自出马,自己往那战斗阵前上面一站,定然能够吓退那些斗胆来进犯部落的那些个宵小他们。 “嗯…!” “来人,去把我的大马金刀抬出来,本王要亲自上阵。” 夜战(一) 这一夜。 部落被袭击,就注定了双方要进行一场攻防的夜战。 这一刻。 部落似乎还趋向于平稳。 部落外围的战斗虽然已经被打响了起来,但是从打斗声中头人可以判断得出来,眼下应该也还并不算很激烈。 一切…应当在掌控之中。 部落被某某势力或者其余的部落攻击的战斗,在整个大草原之上,严格来讲其实也并不算少见。 即便他们自己人,在没有被大可汗他统一起来之前,也是常常会有发生的一些事情。 部落和部落之间,大的部落要吞并小部落,这也正常。 部落的头人一抬手拂开其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然后一个跨步就上了其手下刚刚牵过来的一匹枣红色的战马。 他雄赳赳气昂昂,心想着只要亲自上阵,一切便可以得到快速的解决。 自己戎马半生,多少大大小小的危险也在自己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但都是凭着自己个人的高超武艺,最终不都还是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 此次被偷袭,亦当如此。 “你,马上去把部落的金刀卫们都喊过来,跟着本王前去把那些歹人都给我通通杀光。 等杀完了他们,本人必定会对你们大家重重有……” 就在部落头人的话都还没说完的时候,他们头顶的的上空突然传来了一片大亮。 天空当中,无数密集的带火弓箭忽的就向着他们部落营地的中间位置快速的射来。 直接把大小毡房的各处一下子就照亮了起来,随着带火弓箭激射而来的,还有无数冒着火光的大小黑点。 头人和他身边的几队侍卫皆齐齐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空那无数的火光与快速向他们掠来的带火黑点。 头人皱眉,侍卫惊诧。 很明显,来攻击他们部落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们的弓箭,已经能够射进到了他们营地的中心位置。 那些人攻击的速度,着实是非常的出乎头人他的意料。 他原本就是想着,无论是什么人来偷袭,最起码也要打上一个半个时辰之后,才能攻击到部落的中心位置上来。 最起码,他自己还能够有那调兵遣将,以及及时调整策略进行还击的那必要时间。 但是敌人来势汹汹,想来此番大战死战早已经是避无可避,大死大伤必不可免的了。 “快散开…” “敌人已经靠近,快快散开自己找地方掩护。” 一名部落的小头目,最先反应过来之后大声的喊叫道。 他们早就在心里头做好了殊死一博的准备,真没想到负责外围的人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战斗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过来袭击的人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插中心位置,直接就冲杀到了部落头人的大帐外围中来。 想来此番攻击他们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仇敌存在。 不管是其他部落,或者是大堂那边的军队,即便是他们早就已经训练有素,但是这个部落上的大部分拥有大战力之人,依旧还是认为只有他们吐谷浑的骑兵士卒,才够资格称作为草原上的王者。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早就在战争打响之时,就已经骑着战马悍不畏死的朝着营门口那边冲杀了过去。 但是很显然,此次攻击他们部落的人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些不明来路的人,着实是非常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轰轰轰轰轰轰轰……!” 那些带着火的弓箭,黑物都还没有完全的落下来,部落中心位置的不少地方,已经响起了阵阵的惊雷爆炸之声。 原本这些慢慢向着头人靠拢而来的骑兵队伍,他们也是后知后觉之后聚集起来的。 他们刚刚发起了斗志,他们刚刚做好了抵御外敌的出营冲杀的心理准备,也刚刚全副武装向着头人这里汇集过来。 大家万万没有想到,一阵的箭雨与那惊雷就打破了他们刚刚提起来的那自信心。 还有此刻的,全部斗志。 电光火石之间,整个以头人大帐为中心点的整一个部落的营地,就陷入到了一片火光和接连的爆炸之中。 先后而至的弓箭,还有那莫名的黑色爆炸物,顿时就把部落中心正准备出战的大部份人都掀了个人仰马翻。 “着火了,着火了…。” “啊……!” “我中箭了…” “来人啊,快来救救我。” “我的腿断了…完了完了” 顿时,部落的中心位置在第二轮被攻击之后,就彻底的陷入了大大的慌乱当中。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玩意儿,他们从来都没有在夜战当中见过天雷般的神物。 有很多周围的营帐篷布,被攻击来的火箭引燃,把那些黑色惊雷竟然在爆响之后,还发出了大量的灰烟与火光。 还有离那些惊雷爆炸点比较近的一些人,直接就被那爆响之后的气浪给一下掀翻。 大部分的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阵阵的嘶鸣。 夜战(二) 部落的大营,此时此刻算是彻底的混乱了起来。 被那爆炸之物袭击后,倒地不起的不仅仅是部落的人,还有一匹匹的战马。 部落当中,此时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知道,正在无情碾压式袭击他们的人,到底是来自何方神圣? 这一点,最是让他们感觉到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大部分的部落士兵,这还搞不清楚对手是谁的情况下,就被那射来的弓箭击穿了他们的身体和手脚。 还有那些恐怖的惊雷,直接就让一部分离爆炸点比较近的人一命呜呼了。 即便是头人,似乎都也还有些反应不大过来。 在那爆响之后,他直接就凭着自身的武功飞了起来,然后被一阵扑面而来的气浪,把他自然的推着往后倒去。 还好他武功高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之后,就重重的被摔倒在了营地的后方。 而其余的士卒他们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在于他们的战马被惊雷惊吓到之后,根本就不再听他们主人的控制。 大量的战马在整个营地当中来回乱窜奔跑,战马所到之处又无情的收割了不少倒地不起的它们那些主人的性命。 短短的时间之内,自乱阵脚也造成了很多部落当中本就不必要的大多数伤亡。 这样的情景,让刚刚爬起来的部落头人看见了之后,又给他本就在滴血的心头位置上又来上了重重的一击。 借着继续在燃烧帐篷的那些火光,头人倒是看见了他有生以来最为悲惨的一幕。 他又气又急,脚掌在地上用力的一蹬之后,他那很是悲愤的身体就飞了起来。 他一跃来到一处高台处,然后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大家都不要慌,先不要自乱阵脚,都给我镇定一点。 所有人快快分开,不要被战马踩到,都到我这里来…” 此时的头人,他原本的那一身酒气几乎已经被眼前的混乱景象给直接吓掉了一大半。 他渐渐的缓过劲,他的头脑逐渐清醒,思维也渐渐的变得清晰了一些起来。 抬眼看向远处,有一大圈身着黑衣黑裤的人,手上持着奇怪的弩弓,还有黑漆漆的大长砍刀向着这边围拢了过来。 他皱眉凝目望去,此时的他似乎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 那些袭击他们的人,从身型和身上的着装武器,很大概率就是来自大唐的汉人。 因为在对方的身上,并没看见有草原部落人常用的牛皮制成的那些护甲。 似乎也在这一刻瞬间就有些明白了过来,这些大唐汉人是来找他们进行报复的。 因为自己大部落首领那里的天狼军,已经有好几队的人突破防线杀向了大唐的腹地。 复仇之军,才锐不可挡。 他不知道大唐的军队他们用的是什么先进的武器,但是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手下,应该是快要坚持不住的了。 那些武器,实在太厉害。 在自己的号令之下,之前才堪堪集结起来的上千号人,已经被人家的惊雷火器,一下子就击得原地溃败了。 现在自己手下的那些人,在这漆黑的夜里,在这原本无比安全的部落里,在下方嘶吼着无尽的哀嚎。 想来死去的人数,已然还在不断的攀升。 甚至连自己这个一流的武道高手的前额头之上,也被那劳什子惊雷爆炸之后,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大口子。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期间,时不时的在额头上还渗出了流向眼角的一滴滴血水。 但是这只是皮外伤,他在此刻已经是顾不得这些让他有些难受的疼痛了,如果战斗的形势依旧如此的坚持下去,很快自己部落就会形成大溃败。 他心里头非常清楚,当营地外面的那些黑衣人大批量的再继续涌入包围攻杀过来的时候,那么自己的这个部落可能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结果了。 现在是半夜时分,也不知道派出去的那些人,能不能安全的冲出去,到达大首领可汗他的金帐当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求得来及时的救兵救下自己部落的这一些人。 距离如此的远,想来即便是搬来救兵也已于事无补了。 “唉……!” 头人一声仰天长叹,此时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何在之前时间充裕的情况下,自己没有警惕一点,不多做一些预防被他人袭击的那些各项准备呢? 这可都是自己这个部落头人骄傲自大,粗心大意的轻视了那些大唐中原的汉人所酿下来的苦果。 大唐中原的汉人他们虽然像那兔子一般的善良温顺,可是中原人有一句谚语不就是这样说的么? 兔子急了…它也咬人。 夜战(三) 兔子急了…它也咬人。 吐谷浑人的天狼军已经有好几支攻向了人家大唐汉土的腹地,人家朝廷做出反应进行反击,其实这也是早就应该能够预想到的事情。 为何自己,偏偏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呢?似乎自己还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所在的部落有一天可能所要面对的是大唐汉人的军队。 而且,还是其精锐之师。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真不可活呀! 自己眼下所面对的局面,看来似乎已经成为无解之局。 按照他自己的身手,他要是想在这个时候,带着身边的几名亲卫逃离这个地方,他是完完全全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假如自己先一步离开独自去逃命,留下部落中的这些人在这里被这一伙有备而来的大唐汉人他们继续攻杀的话,他们肯定是不会有人还能够有那机会活得下来的。 光是现在的这个混乱劲,部落当中几乎已经没多少人,眼下还有战力坚持着与黑衣人他们在战斗的了。 部落陨落,或将成定局。 夜战,还在继续。 黑衣人的攻击势头,似乎已经变得越来越加的猛烈。 部落里的士卒,不断的在一边反抗抵御一边往后撤去。 要是按照以往,他们的战力都是算得上很强悍的。 但是今夜,他们在被这些黑衣人所袭击之前,大多数的人都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们拔刀的速度,还有做暂时的反应能力,似乎一个个都是大不如从前。 实在是,太令人憋屈了。 吐谷浑部落的勇士们,如今在那些黑衣人的面前,确确实实的表现得不堪一击。 站在部落边缘的头人,伸出他的那只大手,狠狠的抹掉了流向他眼角的一抹血水。 他目露凶光,转头远远的看向大唐汉人向着他们营地袭击而来的那个方向。 此时的他,心中已经很清楚今夜的夜战,自己人这边大概率估计是无力回天的了。 于是,他的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念头,他忽的就想到了一句话,一句许多将领在两军作战当中常常都会虑及的话,那就是:擒贼先擒王。 头人心中,此刻暗暗的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此时也有些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要独自前去,把对方的那最高将领的脑袋给拧下来。 虽然此番前去,会有很大的可能自己也会赔进去,自己可能将会永远的回不来。 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自己就很有可能,在这一场夜袭大战当中扭转局面。 反败为胜,想来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自己个人本身,就已经是武林当中的一流高手了。 对方的武器即便再先进,那也只不过适合大规模的团体间直接进行对战,如果是个人之间的打斗,自己这个一流高手还是有着相当多的优势的。 只要自己出手,只要自己悄摸的接近对方的最高将领,估计是很有把握拿下对方的将领作为一份要挟的筹码。 兴许还能够,以此作为理由让其进行全面的退兵。 也好让自己的部落,能够争取到援兵的到来,又或者是自行逃命的那珍贵时间。 到了那个时候,最终还要不要留下其最高将领的首级,那可就是自己说了算的了。 头人知道自己是一流中阶的高手,除非圣阶出现,或者一流巅峰的武道高手存在,否则对方将领指挥官,是不存在有那逃脱自己手掌心的机会。 如此想着,头人把心一横便消失在了营地的边缘。 草原的夜色… 似乎越来越黑,完全没有因为此间的打斗而有所改变。 部落下方的战斗,依旧在激烈的互相拼杀当中继续。 部落中的毡房,不断的有新的被再次点燃,燃起的火光把部落照得通红又血腥无比。 哀嚎声,金铁交鸣之声越来越激烈,甚至传出去很远很远依旧还能够听得清楚。 小山包上面。 昌繁所带领的那些部将,已经不再匍匐着,在夜战被打响之后众人皆是站了起来。 远远的,观望者下面战士们节节胜利的突袭冲杀。 时不时的,只有那负责传递实时战情的传令兵在部落与山坡之间来回奔跑传递信息。 这个时候的众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面的那一处火光不断燃起、爆炸之声连绵不绝的战场。 而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小山包的赵老六,看着下方的战场早就已经如若木鸡呆立当场。 这两国之间两军双方的夜袭突袭之生死大战,它还能够这样的去打? 而且看这状况的进展,完全就是己方压倒性的推进。 再观吐谷浑部落那边,在节节败退当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那股子嚣张气焰和雄风。 他们之报应,已然到来。 这真的是太大快人心了! 夜战(四) 夜战突袭,还在继续。 孰胜孰负,快见分晓。 当了多年的边防军老士卒的赵老六,感觉今夜的作战行动就是他入行伍以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次参与行动了。 虽然,在这一次的行动当中他赵老六只是担负一个行军向导的小小位置而已。 这两军的实际作战当中,他也只是跟在主帅小陈将军的身旁远远的在那观摩观战。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作为一名边防老战士所感受到的这一份胜利在即的莫大荣誉。 而传递了命令之后,再一次的回到昌繁身边的李东,他也是满脸兴奋的向前砸了一下他的小拳头。 他作为昌繁的贴身护卫,是没有办法亲自下场去,与那些弟兄们一起并肩奋战的。 但是看着己方的人,一直攻击的进展都是如此的顺畅无阻,他也真是满心的欢喜。 小山包上站着的众人,几乎都是集中了全部的精力,仔细认真的观察着下方的战场。 而众人的身位后面,一名侦查连的小兵脚步匆匆的刚刚离去,他在拐弯处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另一位低着脑袋与他一样匆匆赶来的弟兄。 当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这名侦察连小兵带着一丝疑惑的回过头来看了对方一眼。 “哎……” 他刚刚想叫一下对方,问一下对方是否有最新的战况? 可他没想到,和他擦身而过的这位兄弟跑得贼快,一下子就跑出去了老远。 这名小兵只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硬生生的把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小兵的心里头,没由来的升腾起了一股不太好的念头。 不过接下来,很快他便又有些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因为,连续爆响起来的陶罐炸弹响声又打断了他此间的思绪,下方战场战斗的急切,让他的脚步又加快速度,匆匆忙忙的奔向下方的侦查位置。 而昌繁一行人的身后,此时正有一名侦查连战士打扮的人悄无声息的摸了上来。 此人,正是部落的头人。 他趁着夜色越走越近,他的左手紧紧的按着剑鞘,不让剑鞘在走路的过程当中,与身上的其他铁器产生碰撞,从而发出任何会另人注目的声响。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藏在了衣袖当中,紧紧的握着一把不长不短的匕首。 他的一双眼睛在小山包上一行人的身后来回扫描,他在寻找着他们当中的最高将领。 这时的他,有些迷糊。 站在这上面的一行人,他们的衣着似乎都是一个样,他都有点儿分不清,到底哪一位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将领了? 他放缓了一些前进上前的那脚步,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东和昌繁这两个人的身上。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两丈余开外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负剑而立,淡定从容而又一动不动闭目养神的人。 而且这两个人的神态似乎和其它别的人都不一样,他们好像并不关心前方的那战事。 还有,当头人越来越近之时他还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一男一女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武道中人才会独有的两股子略显微弱的修为气息。 很显然,这两人是武者。 但可惜,这两个人的武功修为应该也只是在其相当或者在其之下的一种程度。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强大武者的那种威压气息出现。 也很明显,这两人所要保护的就是他前面的这俩小子。 由此可以判断得出来,他们俩人前面的两位少年,其中的一位应当就是这一支强悍战力队伍的主帅将领了。 只是不知道,要先对哪一位先下手较为正确稳妥些? 击杀或者擒获当中的一位的话,对于一流身手的投人来讲还是比较容易做到的。 但是同时要对两位下手,他就不敢保证可以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控制得住那局面。 因为如果他拿下的,只是对方将领的一名侍卫的话,那是起不到任何的要挟作用的。 对方被发现之后,对方不管不顾合力把他击杀,那么他此行的目的不就功亏一篑了? 如果拿下的是对方的将领主帅,其余剩下的人,无论武功高低都还是要投鼠忌器的。 当然没有人敢对他,再做出下一步的攻击行动。 甚至还能够要挟住他们,把下方的那些正在攻击自己部落的黑衣队伍,全数都给后撤回来,唯有如此,自己部落当中的那些剩下的人,才有可能得到一线生机的希望。 如此想着,离他们这一行人越来越近的头人便在他即将要动手之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犹豫的念头产生。 但是头人他,此时还是眯着眼耐心的屏住了呼吸。 而接下来,他快速的运转了体内的真气并催动了内力。 部落头人他已做好了,出手全力一击的那准备。 夜战(五) 吐谷浑部落下方,双方的战斗已接近于白热化。 只是部落的人,一直处于颓势的一方,被压倒性的在对战中不断后撤退的一种状态。 他们的头人已消失不见。 部落中的军心,几乎是濒临溃散的一种状态。 但是这依然是一个,在草原上原本就并不算小的一个根基较深的中型部落。 部落当中的骑兵将士,依旧还有着好几股的人,在不断的和那些黑衣人做着非常顽强又玩命般的战斗。 因为他们,早没了退路。 在这次的夜战当中,他们部落中的人已经死伤无数。 而部落大后方的毡房,几乎都是住着他们的女人和大小不一的少年与儿童们。 这是他们的种,也是他们这些吐谷浑部落人的希望。 他们拼死战斗,也只是为了能够给他们留下希望之种。 只是部落中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被碾压性的接受攻击。 最要命的是,他们一直敬仰信任和依赖的部落头人,似乎已经在夜战的过程当中,贪生怕死的放弃了他们而悄然独自离去了。 没有领袖与希望的战斗过程,注定了他们的吐谷浑人的军心涣散与无力回天的战局。 部落当中的吐谷浑人,此时大部分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当中。 ………… 小山包上面。 一脸兴奋的李东一直站在昌繁的身边,他的嘴角上扬,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的战场。 忽然,他右边的一只耳朵有些突兀的就扯动了一下。 他原本微翘的嘴角,还有略显稚嫩又很是俊美的一张脸庞忽的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一种危险的气息的嗅感毫无征兆的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李东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他身后不远处一直闭目养神的二师弟和三师妹他们二人。 而李东的二师弟与三师妹二人也在这同一时间,忽的一下子就睁开了各自的眼睛。 三人六目相对,依旧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他们凭着从小一起练武的那份默契,瞬间就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他们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同时也是嗅到了一股子危险将要来临的那味道。 在他们的身后右侧,一名同穿黑衣黑裤打扮的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已经快要走到了他们的身后跟前。 那名着装酷似自己人的家伙猛然的拔出一柄中长匕首,一声不响的对着昌繁的身后一下子快速的冲刺了过去。 “小心……!” 李东无由来的大喊了一声的同时,他脚下一点借地发力之后拼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身旁的昌繁就是用力向旁侧的方向猛的一推。 昌繁正聚精会神的拿着望远镜观看着下方战场的状况,对身边的变化他毫无准备。 他一下子被李东推倒,接着一个趔趄就倒向了一边。 而推倒昌繁的李东,右肩胛上已经被突然暴起刺过来的匕首刺中了一刀。 因为移动的惯性,他的肩胛只是被刺中了皮肉,在肩膀上划拉出一道大大的口子,并没有刺中他的骨头伤到要害。 即便如此,他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刺得他直龇牙咧嘴的满肩疼痛。 皮肉被刺破之后,还被对方顺势持刀割裂的这种感觉,疼痛感很是让人龇牙咧嘴。 他肩膀上的鲜血,在瞬息间随着痛感就流了出来。 他忍着疼痛,顺势抱着尚未反应过来的昌繁,就快速的向着另外一侧滚了一圈。 “锵锵……” “叮叮…铛铛。” 李东与昌繁身后三丈开外的二师弟与三师妹率先出剑,电光火石之间就拦下了黑衣人刺伤李东之后,再次制出的第二剑第三剑。 黑衣人出手极狠,连续的几个刺出与划拉劈砍,都在现场其余人的惊愕神色之中就已经完成了其攻击的全部动作。 由此可见,来人的身手绝对是是不容小觑的。 人家的武功底子,应该也算得上是上乘的高手了。 这许多人都没反应出手之时他就打乱了这些人的阵脚。 当然了,李东的二师弟李南和三师妹李茜他们两人也是出手极快,他们在黑衣人动手的第一时间就快速的移动过来并出手与之打斗在一起。 “有刺客,快拦住他。” “锵锵锵锵锵……” 随着李东接连的第二声喊叫之后,小山包上的众人几乎也是快速的反应了过来。 拔剑拔刀之声不断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都从下方的战场上被拉了回来。 小山包上的火把,也在这一刻同时不断的亮了起来。 不断被点燃的火把,短短的时间之内就照亮了小山包上的大半个山坡。 夜战(六) 在小山包上,突然被惊到的人可真的是不少。 后知后觉的张虎,也在李东的第一声喊叫之后,他亡魂大冒的欺身闪到了昌繁与李东两个滚到一边的人身前。 他手握一柄黑色钢刀,死死的护在了他们俩的前面。 张虎他虽是昌繁的贴身护卫,但他是外家横练的武功,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来自大家身后的这突然袭击。 因此,他是自责又懊恼。 幸好,场面暂时被自己人给控制住了。 现场的所有人,毫无例外的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没有人想得到,这刺客竟然如此的大胆,竟敢摸到大家身后来对昌繁进行刺杀。 原本心思缜密的他们,竟然也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让人家摸到了身后并出了手,他们还才在李东的示警之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由此可见,漏洞百出啊。 不过在这种危急关头,大家也没有多少心思想别的了。 黑衣人的身边,也一下子被昌繁手底下许多的人团团的围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叮叮叮……” 李南与李茜已经与这一名黑衣打扮的敌人,你来我往的不断进行着拼杀。 他们时而飞了起来,时而又在打斗之后,落在了脚下的这一片草地之上。 瞬时间,刀光剑影交错。 瞬时间,昌繁的全部手下都组成了各样不同的阵型。 有的人向后退去,随时做好包围攻杀这名杀手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也有的人,拿着长剑和长矛把打斗中的他们三人,围成了一个不断移动着的包围圈。 当他们落地之时,也有一些昌繁的亲卫拿着长矛和长剑用力的从后面刺向落地之后的那一名黑衣人。 只是,他们并未能得手。 反倒是,再来来回回之中有好几人都被那黑衣人猛然回首往身后刺出的一剑剑所伤。 很明显,这名孤身过来进行刺杀的敌人他的身手极高。 其余的人被气得够呛,许多人恨不得立马就点燃手中的那陶罐炸-弹给扔过去,直接把那可恶的刺客炸他一个粉碎。 可是,正在纠缠打斗当中的另外两位可还是自己人,要是被误伤到了可就麻烦了。 那两位与敌人正在激战的自己人据说是道院的弟子,也是李东兄弟的师弟师妹,这一次他们出山到自己的队伍里来正是过来帮忙的。 随着队伍的越来越壮大,还有陈先生他在陛下他的重用之下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这支队伍所面临的危险,还有肩负的责任,就更多。 不久的将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要随着陈先生,全去青州城那里去任职,去那里开展新的事业。 那到时候所需用到的人,还有需要保全陈先生个人安全方面的力量就更多了。 他们就是负责,保护陈先生他个人与其家人的安全。 此战,也算是他们首秀。 之前大家就从李东的口中有得知,他的师弟师妹他们两人,自幼年就开始习武,武功方面的教育也算是极高的了。 可是,即便他们俩人联合出手与那过来刺杀的敌人缠斗了那么些招式了,似乎也还是没有能够擒获下他的迹象,这一名斗胆孤身前来暗算陈先生的这个敌人,其真实身份绝非是一般的江湖中人。 此人不除,必成大祸患! 如此想来,小山包上的这些禾塘岭战士们,又开始重新结阵发动下一轮的攻击。 还是三人一组的阵型,还是漆黑的大长刀与长矛,把正在与李南李茜混合战斗当中的敌人围成了一个大圈。 大家伺机而动,都在耐心的那敌人落地之时,在寻找那稍纵即逝但合适出手的时机。 只是,他们一直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时而攻击,时而防守双方之间动作也是极其快。 战士们虽然训练有素,手中也有锋利的称手刀剑,但他们毕竟没有练过内家武功。 即便是有一小部分的人原来就自带武功底子,但是他们大多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身手。 他们的身手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与一二流高手对决并无胜算。 小团体作战的话,禾塘岭练出来的战士是所向披靡的。 要是1对1近身作战,他不仅仅是靠着强健的体魄即可。 人家对战就在眼前,可是依然有很多人都看不大清楚,他们那三人之间到底是如何出招如何攻击和防守对方的? 这就是高手过招,外行很多时候也只有观战的份了。 如果没有了强大武器的加持,这队伍中的大部分人,单打独斗近身肉搏的话,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些自幼就练习内家功法的江湖中人他们的对手。 许多的人,只能很是无奈的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夜战(七) 此时的昌繁,在那短暂的惊诧过后也是回过了神来。 他缓缓站起,抬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污垢,有些小小后怕的看着眼前的打斗。 昌繁心里想着,这部落中的这些人,想来应该也是被自己的队伍给杀急眼了。 所以,他们才派了这么一个高手跑到这里来想要对自己进行斩首行动。 这些吐谷浑人,跟他们对战可真是一点也马虎不得。 “锵锵锵锵锵……” 金铁交鸣之声,在这空旷的草原之上就像是那铁匠铺里的敲打声被按了快进键一般。 昌繁拨开人群,抬眼看向正在半空打斗当中的三人。 他们依旧飞来飞去,而且那速度确实是快得惊人。 站在下方的人,便只能够看见那影影绰绰的依稀影子。 这便是…高手对决。 除了刀剑的碰撞声响,在这夜色之下战斗了好几个回合的人儿,尚且未能分个胜负。 见昌繁挤向人群,李东与张虎都是手持着黑刀,异常紧张的分别站到了昌繁左右两边的前方位置上,并死死的用身体的身体护着他们的陈先生。 他们俩都是比较担心,那还在半空当中战斗的刺客,会突然之间就向这边袭来。 那黑衣刺客的强悍身手,与他那疾风一般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了的。 就在李东万般紧张之时,在一旁老实观战的昌繁忽的就开口问道: “东子,你说那两位专门来保护我的人是你在道院的师弟和师妹,他俩能应付住吗?” “能…应该能吧。”李东还是有些犹豫着回答说道。 “什么叫做应该能?我看那刺客的身手,似乎也并不低。 他们打斗了那么一会,应该已经交手上好几十招了吧?而且还是一对二的厮杀,好像那刺客一点儿也不吃力呀。” “是的,陈先生。我看那刺客的身手如此自然,他的速度如此的轻巧灵敏,想来最起码也应该是一流下阶的存在。 我师弟和师妹目前现在都是一流上阶的巅峰,所以他们虽然是二对一,但是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李东看了看那打斗中的三人,又转头乜了昌繁一眼,明显是有些担忧的说着。 武功造诣方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昌繁他并不擅长的,甚至可以说他算是非常的不了解那也不为过。 但是这方面的事情,只要从道院长大的李东他很懂呀。 别看自己的师弟师妹,与那个黑衣刺客仅仅只是相差了一个品阶的距离,但是实际上的战力却是相差甚远的。 江湖武林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习武之人耗费掉自己多年的时间与无数的心血,也是无法完成那一个品阶的跨越。 破镜提阶的过程,简直就是犹如化茧为蝶涅盘重生一般的无上艰难之历程。 当中的艰难与所需承受到的痛苦,也只有那亲身经历过的习武之人自己才最有体会最为清楚了。 “啊……!”昌繁惊诧道。 “这么说…你这师弟和师妹俩人的武艺,是在那歹人的修为之下咯? 那他们两个人与之战斗,岂不是会吃大亏? 那…那你还杵在这干啥?你赶紧上啊,你是他们俩人的大师兄,你的武艺修为相比之下必定也不弱,只要你加入了那御敌战斗,那咱们这一方可不就稳超胜券了嘛?” 此时的昌繁一脸的疑惑,他就很不明白了,这身怀绝技的李东为何不亲自上场,替他的师弟和师妹制伏那个歹人。 他的师弟和师妹俩人明知不敌对方,人家还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反倒是作为大师兄的李东确实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他这很不符合常理呀。 昌繁深皱着眉头,满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旁边的李东。 “那个…陈先生…” “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一般。” “是。” “我虽然自幼习武,也是在师傅他老人家亲自的指导之下练习的武功,但是我以前并不太喜此道。 因此…我个人的武功修为还远远的不及师弟和师妹。 所以…即便是我上了场,即便我亲自出手,也没用。 我想我是帮不了忙的,特别是在这样的一流高手面前,要是我参战其中,很有可能会影响师弟和师妹两人的发挥。 我还是…别去捣乱了。” 此时的李东已经被憋得满脸通红,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对昌繁解释着说道。 李东所说的都是真话,他是大师兄没错,只不过他是比其他的人早几年加入的道院。 他这个大师兄,并不是靠着武功高强而得来的,他能够成为其余人的大师兄,也不过是因为他加入道院的时间较早辈分相比其他人较高而已。 论武艺,他确实是远远的不及道院的其他弟子。 他能对付的,也仅仅只是三流以下的江湖中人而已。 昌繁的建议他无能为力。 夜战的打斗,他也仅仅只能够在一旁观战罢了。 夜战(八) 昌繁听闻李东的解释,顿时也是感觉到自己很无语了。 原来前一段时间,他极力的推荐自己的师弟师妹,想要让他们过来给自己当护卫,原来主要的原因是在这里。 他这个大师兄,他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卫,武力值方面有点不靠谱啊。 作为道院的大弟子,他的武功修为竟然连他的那些师弟师妹们也还不如。 这要传出去,想来江湖中的那些门派中人也是不信的。 “呃……!原来如此。” “那还是算了吧,你就安静的呆着,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不过既然你师弟师妹终究不是人家的对手,无法技压人家一筹的话,那你等一下还是赶紧发信号让他们撤回来吧。 小心别在人家那里,吃了亏伤了自己就不划算了。” 眼前的三人打斗,很明显二比一也仅仅是和人家打了一个平手而已,你来我往的激战中似乎也一点便宜都没占着。 继续这样打下去,那不是在白白浪费自己人的力气吗。 既然拿不下人家,便只好再使用一下别的法子了。 比如全铁制炸…弹,比如自己的秘制闪光弹,这些都是能够让一流高手胆寒的东西。 昌繁对着右侧那里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两名身着劲装的女子快速小跑着过来了。 这队伍里的女子战士,一直随着队伍过来,他们并没有去具体执行任何的作战任务。 从一开始,她们就是负责携带一些昌繁秘制的武器。 还因为,她们都是昌繁从禾塘岭那边,让村长的女儿张小燕帮他在村子中精挑细选选出来组成女子特战队的人,也是一些他特别信得过的人。 一路上,这一队女子战士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状态。 “陈先生,有何吩咐?” 互相敬礼之后,其中的一名女子战士笔直的站在昌繁跟前立即低声开口询问道。 “你马上安排几名女战士调整好位置,上拉环铁疙瘩。 等一下东子发信号之后,正在打斗的李南和李茜一旦撤退抽身出来,你马上命令女战士对那个家伙进行袭击。 那人武功极高,想来必然也会是个极其自负的家伙。 你命人往他身上瞄准了之后多扔上几个,不管他接也不接毕竟也能够伤他不轻的。 最不济,也能够让其亡魂大冒不敢再对咱们的人下手。 记住,就当暗器使好了。” 昌繁语速很快的说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身边的几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 两名女战士干脆利落的回答一声之后,立马转身快步小跑着离开布置去了。 昌繁布置完了这些,然后他便从张虎那里拿过一面小小的令旗往自己身后面一挥。 在火把火光的照映下,基本上围在一起的人,都看到了昌繁所挥动的这一面小令旗。 当然了,也还有李东及时发出去的一个晌哨暗号。 这陈先生,要放大招了。 这是他们这些禾塘岭训练过的战士们,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一个训练科目。 甚至连昌繁身边一直在发愣的赵老六,也被张虎一个拉扯就把他带着往身后快速的后撤而离去。 一下子就把原来包围圈的那处地方,留下了一个非常宽广的超大空间。 接下来,除了打斗中的李南和李茜之外,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不约而同的,猛然间就洗刷刷的向各自身后四散开来。 反观上面正打斗中的人,他们的眼神也是极其的好。 原本围在他们下方的众人齐刷刷的这一些小动作,哪怕是正打斗中的他们也是把这一切突然的变化尽收眼底。 李南和李茜对视了一眼,互相快速的会心点点头。 而一直蒙着面在飞掠打斗当中早就已经心生退意的部落头人,也是突然间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令他很是费解的现象。 他并不明白这一些刚刚还把他团团围住的黑衣汉人,为何在短短的一瞬之间,就那么着急忙慌的四散逃离而去。 难道他们,是因为发现自己的武功太过于高强,担心自己最终会把他们给团灭了,而怕了自己想要抽身离去? 这不可能啊,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即便是再多几个自己,也是无法战胜他们的。 这刚刚与自己正在交手的这一男一女,他们俩人的武功底子就非常的不错,若非是自己的身手高他们一个境界,一直死死的压他们一头,很有可能刚刚就败在他们的手里了。 下面的那些人,如果他们守株待兔,一直在下面等候着自己精疲力尽的时候,再一拥而上合力袭击自己的话,自己今天必然会把小命都交代在这里的了。 毕竟人多势众,毕竟自己再厉害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内力再强大,继续打斗下去终归也会有损耗光之时。 这些人…在搞啥子东东? 夜战(九) 这些人…在搞啥子东东? 正当头人疑惑不解,一个劈砍被那小白脸男子挡掉之后他就一个后跃往草地下面落了下去。 打斗了那么些时间,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迅速的在消耗。 他早已无心恋战,正准备快速的运转一下体内仅剩下的那些内力,再瞅准一个机会,好选逃离这里再说。 如果今夜自己命丧于此,想来自己偌大的一个部落,在他们这些厉害的黑衣汉人摧枯拉朽的攻击之下,最终甚至连一个活下来往后给部落记仇的人都没有了。 整个部落当中,也只有自己这个头人的武功最高的了。 如果连自己都逃不掉,连自己都活不下来的话,其余多人就更加没有这个机会了。 反正先把小命保留下来,终究还是会有报仇的机会。 如此想着,本是作为死士来偷袭对方将领的头人,心中不免又产生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世上只要是个人,几乎就没有一个是不怕死的。 自己希望活着,实则也不是一件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如此想着,自己这个有着一流身手的部落头人,还是想办法先苟且活着更好一点。 短短的时间之内,头人他的脑海当中就想得颇多。 头人紧握刀柄,他的前脚掌暗暗用力,正准备一跃飞身而起劈砍出几个类似攻击对方的假动作,好迷惑一下他们。 然后,自己就利用轻功向着西南方向遁逃而去。 眼下,就是一个好时机。 然而,正在蓄力发功的头人突然就发现,一直在跟他的打斗的一男一女,已在渐弱的火光里也双双向着其身后的黑暗处快速的离开而去。 “这是…不打算再打了?” “也好,反正自己的内力消耗过甚也无法再战下去了。” 头人自己自言自语,接着他便锵的一声把他自己的大长刀很是潇洒的收到了挂在他腰间的剑鞘当中。 他已经蓄力完成,正打算飞掠而起快速离开,可是就在此时他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 很明显他能够听得到,正有什么东西向着他这边快速的被投掷而来。 他这个一流高手的人,他的听力是极其敏感的。 这点偷袭人的小把戏,确实是瞒不过他的这一双耳朵。 别说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在跑出去十丈八丈的地方,如果有人向他发出暗器,他也是能够清晰的感应得到。 在这一方面,不是一般的练武之人轻松能够做得到的。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两息之后,便有两个类似暗器的东西,直接就到了他的脚边。 他一个闪身,再加一个跳跃飞掠就轻松的躲开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从另外一个方向,接连在先后的时间里继续还又向着他现在这个位置再飞射而来。 “锵……!” 瞬息之间,他就快速的拔出了他的大长刀。 半个呼吸之内,他便一刀将那向他激射而来的暗器劈档开来滚到了一边。 说起来好像很久,但是这一切接二连三的动作,都是连续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身手极其不错的头人,他在做完几个潇洒的动作之后,心中正涌起一个得意的念头。 他包着黑布的脸上,也是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这一流高手的名号,可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最起码二三流的身手,即便是一起来他十个八个的,甭管你用的是什么武器,又或者是什么厉害的暗器,依旧是无法取得了自己性命的。 自己想要自保,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的。 今夜的偷袭虽然他没有得手干掉对方的将领,但是也把他们这一群人吓得四散而逃。 就像是,刚刚的那样子。 想到自己的一身好武功,在关键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 即便你人多,又奈我何? 他正暗自得意,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差点令他直接就原地命丧黄泉了。 “嘭……!” “嘭嘭嘭嘭嘭……!” 接连的几声巨响,直接把人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而且,在巨大的响声之后头人立马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被人戳中了好几箭一般。 明明自己已经身穿精铁和牛皮打造的铠甲,明明自己有着神功护体,为何还中了敌人的暗器所伤了呢? 这完全就是,没道理呀? 刚刚向着自己激射而来的那些暗器,不是全都被自己躲避过去,还顺手用剑挡飞了两三个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神器能够伤着自己? 难道是…有圣阶出现了? 在被那爆炸响声过后,一下子掀翻飞射出去的头人,他在半空当中就想了那么许多。 此时的他,心中俨然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害怕的滋味,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离死亡那么的近。 一流身手的他…在这一刻竟然很是胆怯了。 夜战(十) 被巨大的爆炸气浪掀飞出去的头人,今夜他很是懵逼。 他此时心中的恐惧,确切的说是对那暗器的恐惧,已经盖过了他治下的那个部落即将可能全军覆没的担忧。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依旧还活着。 凭借着不俗的身手,加上那爆炸之后气浪的推动,突然被远远的摔出了十丈之外。 唯一让他感觉到比较幸运的是,此时他体内仅剩的那一股子内力已然在急速运转。 这便有了,一线之生机。 已经有些惶恐的头人,眼下已经顾不得了许多,他的左手紧紧的捂住正在往外冒着血水的两处受伤部位,接着依仗体内的那股子正在快速运转的内力一跃而起。 接连的几个跳跃,他便纵身消失在了这令他无比悲伤的草原夜色之中。 “陈先生,追吗?” 李南与李茜已经回到了昌繁的身边,李南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柄黑色钢刀,略显着急的向昌繁问道。 如果想要追击的话就得趁早带人过去,对方的轻功造诣极好,时间稍长一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算了。” “对方伸手不俗,即便把其擒住了也没多大意义。 他被烟花所伤,估计也只能够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疗伤去了,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可能再出来祸害咱们。” 昌繁在张虎和李东的介绍之下,也算是了解了对方是个一等一的一流高手。 自己的这支队伍中,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应该很难找出一个比对方更厉害的高手来压制住自对方。 团体作战,才是自己这支队伍最强大最厉害的优点。 “是。” 昌繁往黑衣刺客逃离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再次把关注的目光看向下方激战正酣的战场。 战场下方。 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在向前推进。 “时间不多了,大家给我抓紧时间冲杀。 不投降者,一个不留。” 张二彪大喊两声,然后他便身先士卒,直接高高的举起了他手中的那柄漆黑钢刀。 两方已经激战在一起,已经不再适合使用陶罐炸弹。 那就干脆拔出腰中的长刀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近身博战。 之前在禾塘岭训练的时候大家已经练过千遍万遍,从一开始的木刀木剑,再练到没开刃的铁剑,最终才是钨钢刀。 近身肉搏刀战的习惯性已经因为日复一日的训练,深深的刻到了他们的身体里里,全然都有了肌肉反应。 此时上了真正的战场,必然要杀他一个痛痛快快。 张二彪挥舞着手中的刀,冲着他前面的一名吐谷浑的士兵就直接劈砍了过去。 那一名吐谷浑的士兵,此时也正好一刀砍了过来。 双方不偏不倚,两把长刀直接就这样碰撞在了一起。 全力以赴,白刀对黑刀。 “锵铛…!” 在众人的一片惊讶当中,大家仿佛是看到了战神一般。 只见张二彪手中的那把钨黑钢刀直接就把对方的那一把明晃晃的白刃刀直接就砍断成了两节。 吐谷浑士兵呆呆的站着,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半截刀柄。 他似乎一下子,根本就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几息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用力劈砍的惯性,张二彪刀锋顺着力道,从对方的肩膀处斜砍了下去。 刀势一直不减,直接就把对方的一只手臂砍落了下来。 吐谷浑士兵的腋下,马上就有一股子鲜血喷涌而出。 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吐谷浑士兵,扭过头来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已消失了的手臂。 “啊…………!” 两三息之后,无比痛苦的吐谷浑士兵,才歇斯底里的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他极具痛苦的喊叫声,响彻了大半个部落的夜空。 让许多正在战斗的吐谷浑的士卒们脸上,瞬间就覆盖上了一层恐惧和惊悚的神色。 此时他们面对的这些黑衣人感觉就犹如正在面对那天兵神将,令他们纷纷下降了继续顽强战斗的意识和信念。 吐谷浑士兵的斗志,纷纷的正在被快速降解。 反观进攻中的黑衣战士,他们受到了自己营长张二彪那勇猛无比的一番激励,他们反倒是更加的越战越勇。 他们手中握着的钨钢刀,挥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收割倒下去的敌人,总人数量也在剧烈的不断攀升。 而跟在后面的那些士兵,他们刺砍劈拉的动作,一个个也行云流水般娴熟流畅。 离黑衣战士最近的地方,原本还有着几十名吐谷浑部落中悍不畏死的士兵,他们亲眼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之后,一个个内心当中的斗志,一下子就完完全全的都被击垮了。 夜战继续(上) 夜战已然进入了高潮。 吐谷浑部落的士卒,也发现了自己这一方的武器,远远不如正在进攻他们的那些人手中所持的那些家伙。 一个互砍之间,他们吐谷浑花重金请人来打造的那明晃晃的弯刀,根本就经不住人家的一个劈砍就给崩断掉了。 而且,几乎都是碾压性的对着他们的人用力砍上几通,就能够把他们的士兵砍倒。 黑衣人砍杀他们,简直就跟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松。 这仗虽然已经焦灼,但是两者之间的武器差距太大,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胜算。 甚至,连保命的那一点点可能都快没了。 外围的部落已经被攻陷,外围的士卒应该全已阵亡。 黑衣人被部落的攻击,此时已经到了中心的位置。 用不了一个时辰,他们就能够把整个部落给全部击穿。 那么,吐谷浑人引以为傲的这个中型部落,将会在今夜的这一场越战当中,毫无悬念的陨落或者被屠杀一个干净。 他们抬头再看看外面不断涌入的那些重重黑影,还不知道对方还会继续过来多少人? 这接下来,无法再战了。 吐谷浑部落的不少士卒,此时都是萌生了投降的想法。 人不众,器不利,部落中的人凭什么和人家再继续打? 于是,部落中心位置的一个营帐之前,就有一小队的吐谷浑士卒丢掉了手中武器,默默的跪伏了下来。 不过,也仅仅只有他们那么一小队而已。 其余的部落中人,大部分依旧还是在悍不畏死的对抗。 “叮叮铛铛…叮铛铛…” 金属铁器的交鸣声,实际上已经变得渐渐弱了下来。 “陈先生你快看,中军位置的帐前有人开始投降了。 那些骄傲的吐谷浑人,应该是被咱们的人给打怕了。 哈哈哈哈,真是解气呀!” 赵老六真的就是个老六,他看着一直不可一世,骄横无比的吐谷浑人,终于是有人开始弯下膝盖准备投降,这样他感觉非常的兴奋。 大唐边防将士向来被欺负已久,这种感觉也只有他们这些边防老兵最深有体会了。 似乎积压胸口多年的那一口恶气,赵老六此时此刻才感觉到自己呼吸是如此的顺畅。 这草原上的空气,在今天这个夜里是多么的清新无比。 虽然,空气当中还夹杂着那一丝丝一缕缕的血腥之味。 赵老六高兴是真的高兴,他满眼放光的高声说着。 从一开始发动袭击,这也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部落的一半就已经给全数拿下。 而且最难得的是,己方的人几乎是没啥战损。 这一边倒的大胜利,确实是让赵老六高兴得像个孩子。 今天晚上的夜战,估计最长也只会在一个时辰左右,几乎就可以完全结束掉,顺便就能够开始打扫战场了。 这样的战绩,即便是在边防军成立的那一天起,可是也从来都没有过的呀! 在他的心里头,已经开始佩服自己身边这个,从一开始他就不太看好的少年了。 一开始苏将军派亲卫找到他让他来给这个少年小将军,当突袭队伍的向导的时候,赵老六他还有些不太愿意呢。 原本就想着,这里外出去一趟也不过是会像以往那般,白白的再跑上一遭而已。 想来,这次必定又会是一个形式过程的来回,也不会有啥实质性的收获的。 真没想到,这个少年特使小将军他率领出来的人,打起仗攻击起吐谷浑部落士卒,是如此的干净利落又所向披靡。 而敌人的那一边,则是完全都没有了那招架之力。 吐谷浑部落的覆灭,其实已经将是近在咫尺的了。 今天夜里,必然是他在边防军这些年以来,感觉到最大快人心的一天了。 “嗯,咱接着再看看。” “今日侦查的时间过长,发动攻击的时间也拖得太久,希望接下来的战斗更加神速些。” 一旁的昌繁不悲不喜,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的话似乎是说给赵老六听的,也像是说给他身旁的那些个大小将领他们听的。 昌繁希望他们,统兵作战能够一直不骄不躁。 当然了。 有神器在手,又有精兵良将出击,他自然是很自信的。 但是战场的变化莫测,他自然也明白自己作为这支队伍的最高将领不能高兴得太早。 昌繁伸手轻轻拍了拍赵老六的肩膀,示意他淡定一些。 兵法有云,领兵作战有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盲目自信,还有过早的认为自己稳操胜券。 有的时候将领一个小小的指挥上的失误,也是很有可能再次导致全军覆没的。 只有摧枯拉朽,完全击溃说全瓦解掉敌人,拿下最终的胜利才算是打下大胜仗。 “我知道了…小陈先生。” 夜战继续(中) 二营杀神张二彪率领着他手下的人在前面拼杀得正酣。 而负责右翼攻击的箫战他们三营的一营人,也是勇往直前毫不甘示弱。 箫战手底下的一名连长,他看着二营的张二彪那些人砍杀得如此神速,他也学着他们那样高举着黑钢刀向前冲去。 他看准了一名吐谷浑人,直接发力就是一刀,他原本就想效仿张营长那般,很是干净利落的直接砍杀掉这个敌人。 只不过,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铛…………!” 突如其来的一柄长矛,直接就挡下了这名小连长他用尽全力劈下去的那一刀。 “咦……?”小连长顿时心头一紧,心中暗叫不好。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刚伸出来的那柄长矛,突然间矛头顺势一转,然后接着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这支长矛的矛头就迅速的转向,一下子就刺向了他的胸前。 小连长大吃一惊,身体的下意识就往一边躲闪。 可是,似乎已来不及了。 只见这只还冒着冷冷寒光的矛头就刺向了他的身体,直接插入了他的肩胛。 他盲魂大冒,想着自己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的。 这训练已久的一身武艺,这才刚刚参加了突袭的战斗,想来自己运气也是太不好,没想到今夜就要送命于此了。 那支锋利的矛头,直接就插进他肩胛的一半,在这微冷的夜风里他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惊得满头冒汗。 从站端伊始的那一刻,自己这一方的进攻进展都是那么毫无阻碍的顺利。 这就让他,有些大意了。 “啊……!” 被刺之后钻心的疼痛感,瞬间就传遍了他的全身。 这名小连长还是实在忍不住就痛苦的大声喊叫了出来。 对方不只是顺势刺了他一矛头在他那肩胛上,人家手中单手握着的予柄还非常无耻的扭动了那么几下。 皮肉被撕裂的感觉,顿时就让这名小连长龇牙咧嘴。 真没想到,这战争确实是像陈先生说的那样残酷无情。 果然。 这山外有人,天外有天。 希望自己其余的弟兄会因为自己今夜的殒命而能够吸取到这轻敌之血淋淋的教训吧。 自己这条小命,也算是有了最后那么一点点的价值。 “嗖嗖嗖嗖嗖……!” 就在这名小连长,做好思想准备即将赴死的时候,几声非常熟悉的手弩发射的声音,就从这名小连长的耳畔传来。 三角阵型的队友,不断的在变换着姿势,他们手中的弩箭不断的射出,直接就射向这名冷不丁给了自己一矛的这个吐谷浑的家伙。 随之而来的,就是这名小连长肩胛上的矛头,嗤啦的一下子就被对方抽离了去。 “啊……!” 又是一阵专心的疼痛,差点就没把这个小连长直接就就地给疼晕了过去。 他算是蹲了下去,伸手死死的捂住自己肩上那被刺之后还在不断冒着血水的伤口。 这行军打仗真大意不得。 早知如此,就该严格的按照梁大将军训练自己时强调的那样不逞个人英雄作风,进攻作战过程当中秉承要求组成三人一小队三角进攻队形,那么这一次被刺的意外很大可能就不会让敌人有这可乘之机了。 皮开肉绽的痛苦,也只有亲历者才会有如此深刻体会。 不过也幸好,他因为被刺之后的那一声痛苦大喊叫,直接就把他身后的好些个弟兄都给一下子吸引过来了。 他的那些弟兄三人一组,一个个手持弩弓,逼得周围的那些吐谷浑士卒接连的败退。 而且,刚刚刺他一矛头的那个家伙也被自己的弟兄迅速射出的短箭刺中了两下。 转眼之间,那个家伙就迅速的麻溜遁逃而去,跑开了这一处的地方。 这时候的小连长,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下来。 大概有五六名的战士,此时就把他围成了一圈,他们个个手持弓弩背向着他,非常警惕的警戒着外围的情况。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才有一名战士蹲下来,迅速的掏出了一个瓷瓶子。 “你忍着点哈,这止血的药粉会有点疼。” “嗯…!”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咬开瓶塞就把小瓷瓶上的药粉,往他那一直淌着血水的伤口之上倒了不少上去。 “嗤……!”一股非常浓郁的要香味,伴随着血腥的味道就传进了小连长他的鼻孔里。 “这药……” “这药……也太醒脑了。” 又是一阵刺痛之感,直接就让感觉已有点撑不住,潜意识里想要晕厥掉的小连长瞬间又变得无比的清醒了过来。 他紧紧的咬着牙关,有些艰难的强撑着一阵阵的痛感。 夜战继续(下) 受伤的小连长冷汗连连。 就在这时,另外的一名小战士也是迅速的蹲了过来。 而且他的手上,还有着一个满是口袋的大双肩背袋。 只见这一名小战士,他迅速的从他的那背袋口子里手脚麻利的扯出了一条白纱布来。 并且,他还开口对另一名刚刚帮自己撒药的小战士,语速有些快的开口说道: “你扶着一点他,别让他一下子给疼晕了过去。 目测伤口有点深,注意点别让影响到其它器官,要是血止不住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小连长顶着一张已经被疼痛感折磨得有些变形的脸,顺着开口说话的两人看了过去。 他这才看清楚了这两名为他包扎伤口的小战士的脸。 “咦…!” 好生白净的两张小脸呀,看上去也很是秀气,他们的淡定从容瞬让小连长眼前一亮。 就在这时,三营的营长箫战就快步走了过来,刚刚走到跟前就关怀的开口询问道: “这小子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正在用纱布包扎的两名小战士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暂时死不了。” “只是肩膀的骨头被刺裂了,失了不少的血,暂时只能够先这样子紧急包扎一下。 待战事平定一些,准备好再让想办法给他缝合一下吧。 不过…他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战斗了,这小子太怕疼,我们连弄不了他,回头让吴大夫给他收拾吧。” “死不了就行,让人排下去后方好生休养一下吧。 这个仇,营长给你报。” 箫战轻轻拍了拍小连长另外一只肩膀,微笑着说道。 然后,便就起身离去了。 小连长正了正脸色,扭头正准备对马上离开的箫营长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就被一名小战士用力的按住了肩膀。 “别动别动,等一下把伤口分开了又得给你重新包扎。 受了伤,就得听话一点。” 小战士有些埋怨的口吻,然后又皱皱眉瞪了他一眼。 小连长张了张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箫营长快步离去。 没多时,箫营长离开的方向就传来了他大嗓门的吼叫之声:“弟兄们都给我雄起来,咱不管那些投降跪下投降的人。 只要看见还站着的吐谷浑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杀。 不服的话,尽管来吧!” 箫战的大嗓门鼓动,无疑就像是一只强心针注射进去,缓缓攻击着前进的队伍,很快就变得热烈了起来。 依旧是三人一组的队形,一边防守一边攻击,但是很明显动作相比之前快了许多。 战士们都非常的清楚大家各自的使命,也还是明白他们今天是出来干什么的。 打击吐谷浑人,就得用上今天如此这般的金刚手段。 开战之前,陈先生给他们讲话时也说了,今夜的行动就是要让恐惧的情绪散播在这一片青青的草原之上。 但凡站着的,格杀勿论。 今夜突袭的目的,就是要让蛮横的吐谷浑人见识见识一个不一样的大唐将兵。 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大唐的将士里也是有能战的强者。 以后再想谋求大唐国土上面的利益,也得先掂量掂量。 欺辱汉人者,虽远必诛。 战场后方。 小山包上。 昌繁微眯着双眼,看着下面战场上的火把不断推进。 按照这个进度,今夜的战斗应该再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可以接近尾声了。 大将军秦琼交给他这一支队伍的任务是击溃两三个中小型部落,想来是可以完成的。 只不过自己这支特训过的队伍攻击的速度,依旧还是有些令他不太满意。 毕竟武器先进,毕竟是用先进的理念训练过的人员,作战能力和速度应该遥遥领先于这个时代的士卒才比较合理。 也许是侦查的时间过长,也许是自己太高看了敌人。 以至于,这一支那么厉害的队伍,摧毁一个中小型的部落头尾也花了近两个时辰。 昌繁蹙着眉,不悲不喜。 而一直呆在他旁边没有离去的赵老六则是不一样了,他的眼睛一直瞪着老大。 他紧紧的盯着下方,依然保持着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老六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就是今夜突袭所发生的一幕。 前面过来偷袭的刺客,他离去这里之后,也才过去了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原本还战斗激烈的下方战场,敌人分散在草地上的各个部落那里的火光就渐渐的暗淡了大部分下去。 这就说明了,己方的攻击队伍推进得很是顺畅,自己这边的将士会即将赢得胜利。 这第一场的夜袭,也算是打出了大唐汉人真正的威风。 王团长的尿性 硝烟味甚浓的部落中。 四周,无数的火把在战斗停止之后悉数被点燃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多数人的脸。 火光也照亮了飓风过岗般满地狼藉又满地尸首的战场。 一二三营的禾塘岭战士,有不少人都在来回走动,来回检查着战场上的各种情况。 战损,也在被一一统计。 部落的外围,那些原本非常悠闲的牛羊,也在双方的战斗被打响之后,纷纷往着远处更安全的地方缓缓而去。 按照队伍的纪律,除了负责打扫战场和统计战损的那些战士以外,其余的人员按照先前的规定不断的在进行集合。 这个时候,一直在后方指挥着各项行动的昌繁,也带着他身边的一众亲卫走了下来。 “辛苦各位了。” “弟兄们的情况怎么样?” 昌繁没有去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吐谷浑人,他有些担忧的看向王执伟问道。 “报告陈先生,参加战斗的三个营的弟兄共被伤九人,轻伤七名重伤两名,经过卫生连女战士和吴大夫的全力救治,目前暂无任何人有生命危险。 后勤的弟兄,正在阵地上打扫战场,估计还需要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完全结束。” 王执伟团长站直了腰身,一本正经的快速报告道。 他原本一直是一个大咧咧的性子,自从在青州之行参加战斗的过程当中被昌繁一通批评过后,他在接下来的所有战事当中就收起了嬉皮笑脸。 因为他已经好几次,都因为自己的嬉皮笑脸的态度,没有接到过担任主攻任务的珍贵机会了。 这一趟的突袭大战,首战就让他手底下的人上场,他可是无比严肃又认真的在执行。 “很好。”昌繁点点头。 紧接着,昌繁再次开口对各团营长吩咐道: “通知下去吧,抓紧时间把那些粮食和肉干收集起来。 其余不方便带走的,全部都放弃掉,都不要了。 一刻钟之后,全军出发。” 在这一片地方,昌繁已经是真的不想再久留了。 因为之前考虑到整支队伍的安全问题,还有首战的种种因素他每一件事都是安排的小心翼翼。 他原本制定的作战计划,就是要拔掉吐谷浑人各个部落的有生力量,给吐谷浑的主力大军造成重大的伤害。 你让他们在往后接下来的那些谈判当中,可以大大的降低他们口出狂言的底气。 这第一个部落的作战时间实际上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在此地,真不可再耽搁。 “那个…陈先生,那这个战场就不继续打扫了? 这个部落还是挺富裕的,他们似乎有不少好的东西。” 王团长一听这话,他似乎马上就有些急眼了。 难得打了一个大胜仗,难得又碰见了一个比较富有的吐谷浑中型部落,他们的那些个毡房当中可是都存着不少的好东西好物件呀。 就在战斗结束之时,他就稍微在部落中转了一小圈。 王执伟发现,这部落中的人花钱买来了不少的物资囤积在这里,应该就是供应他们这些人在大草原当中享受的。 要是一下子全都丢弃,那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打下来,总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 昌繁你就站在原地,不过他把目光扫向王团长身后其余的几名营长们。 见他们一个个目光炯炯,似乎对部落当中的那些物资,也都有着一种小小的期待。 昌繁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这些部下们,一个个应该都是因为以前过惯了那贫苦的日子,多数人都穷怕了吧。 见着唾手可得的财物,他们虽然因为纪律而沉默不语,可是每双眼睛里面,似乎都是隐隐的泛着丝丝绿光。 昌繁虽然是地主家的少爷出身,但是他从来也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家伙。 但是,回过头来认真想想此行的目的和任务的话,确实是只适合轻装上阵急行军。 如若携带着大量物资,必然会影响行军的速度,还有作为奇兵长途奔袭的最好效果。 于是,他收敛心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执伟之后,严肃认真的对他教训道: “王团长,我看你最近好像掉进钱眼里了是吧,怎么你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个地主老财一般要财不要命? 你是否不再记得咱们这一趟出来的最终目的? 要是咱们能够连战连胜击溃了他们整个吐谷浑人的全部军队势力,甚至最后再打到他们的老巢白云城那里去,以后想要缴获多少他们的物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如囊中取物? 这才打了一场胜仗,你就因为一点物资而迈不动腿了? 你小子给我滚下去,给你一刻钟时间把队伍集合起来。 耽误了正事,我撤了你。” 对于王团长的尿性,昌繁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有想法的老六(一) 夜色下的草原,安静了。 昌繁并没有多花心思,去管这个已经攻下来的部落。 既然目的已达成,既然偷袭也取得了全部胜利,那么整装过后就应该奔赴下一个突袭的目标了。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 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所有人就上马排成了队列。 并且,开始有序的离开。 “怎么了?” “你心里还是舍不得?” 昌繁左右看了看,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亲卫。 他看见赵老六一步三回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他便知道了这老小子心中的小九九。 既然下了军令下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打扫一下战场,那必然能够带走的也就是那些现银珠宝。 这个部落中的大部分物资依旧还是被留了下来,也包括那些肥实壮硕的牛羊。 尤其是那些没走远的,眼下几乎都是散开在山腰之上。 远远看去,甚是壮观。 单单目测一下,就能够看得出一个大概的数量,应该不下于四五千头的牛羊。 这也怪不得,这赵老六看着一眼不舍的那个财迷样子。 好几千头的牛羊,如果真的有人手都赶回去的话,确实也是一笔非常不小的数目,也算是战后的一大战利品了。 赵老六心中有些忐忑,他乜了一眼昌繁之后,见对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还是鼓起勇气对其建议道: “小陈大人,您可能还有所不知,在凉州城中的边防守军军费开销一直有所不足。 我是看着那些牛羊,就直接这样放弃掉的话,其实还是非常可惜的。 假如能够派出一些人手,最多也可能只是花上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够把那些牡口都给全部圈起来。 要是都拉回凉州城里,你说这全部卖掉的话,可他也是一笔非常不少的钱呀? 边防军的兄弟,一直以来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了。 所以,小老儿我才觉得这样白白丢弃了,甚是可惜。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和看法,还请小陈大人莫怪。 当然了。 小陈先生下的军令,咱们每一个人都是必须要遵守的。” 赵老六很是痛惜的匝匝嘴一脸嬉笑的对昌繁说道。 其实赵老六也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对昌繁说这些话是非常有点小家子气的。 但是他常年驻扎边境,最是了解这里边防军的实况,喝稀粥和啃窝窝头那都不叫事,一年下来吃一顿饿一顿可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或许朝廷上面也知道这里的这个状况,但是朝廷上面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朝廷穷啊。 而且边防军的职责只是驻守边境,也很少有出去打秋风或者主动发起战争的时候,那么长期下来就几乎没有缴获。 有时都吃不上饭,其实也不是一件什么新鲜的事情。 现如今,在这个小陈大人的带领之下,好不容易对吐谷浑部落打了一次漂亮的胜仗。 看着唾手可得的财货,看着眼前好不容易随手就能够富裕一次的大批物资,如果不收入囊中的话实在是太过可惜。 小陈大人打仗没得说,但是他对打扫战场,似乎有着一种令很多人不敢苟同的误解。 他竟然下令说全不要了。 小陈大人年纪轻轻,难道他还跟这些物资有仇吗? 这可是,难得的好宝贝。 不过。 赵老六也只是嘴上说说,他依旧还是跟着队伍的步伐,一刻不停地向前缓缓离去。 作为资深的边防军人,他还是很明白将令的意义。 主帅说什么,手底下的士卒就应该无理由的绝对服从。 昌繁听了赵老六的话,他也是若有所思的轻轻点点头。 不过。 他并没有再次下令,命人去收缴那些其余的物资,还有散落在山坡上的大批牛羊。 稍微想了想,他便扭头对同骑在马背上的赵老六说道: “老六大哥呀,其实我也很理解你现在的这些想法。 只不过,实情刻不容缓。 咱们这一趟出来,主要的职责和命令是尽可能快尽可能多的拔掉吐谷浑的各大部落。 也尽可能多的去消灭他们那些有生力量,让他们的主力大军陷入两难的一种境地。 咱们现在所舍去的,将来一定能够百倍千倍的拿回来。 你看那草坡上的那些肥硕的牛羊,它们原本在草原上就有着无数的存在。 对于咱们来讲,可能是价值不菲的一笔财富物资。 但是对于吐谷浑人讲,他们却有着大量的这些东西。 即便是这些牛羊现在让其四散而去,最终这些牲口它们也是丢不了的。 虽然牛羊四散而逃,但它们始终都不会离开这草原。 最终,无论如何也只会跑到其余的部落里去。 在我看来,这跟在我自己的手里头几乎是一样的。” 有想法的老六(二) 赵老六皱眉沉思,然后又下意识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似乎已经听清楚了,但又好像还有一些不大明白。 既然放任那些牛羊离去,但如何又还算在自己手中呢? 小陈大人他所说这些话,好像有的地方有些自相矛盾。 不过… 赵老六他自己的那一份心思,小陈大人他应该是已经敏锐的全都洞察到的了。 就在赵老六愣神的功夫,接着他又听见昌繁继续说道: “咱们今天的队伍,无论顶着多大的压力,克服一切困难也要做到兵贵神速。 等咱们的这些突袭部队,把吐谷浑境内的大小部落多多拔掉一些,把他们整个吐谷浑区域的可持续战力先降下来。 那到了主帅大将军他们,率领着大军稳打稳扎地向南推进的时候,那才会是真正的飓风过岗万草折伏。 你先前所叙说的那些目中无人又骄傲无比的家伙,终将也会臣服在咱们大唐汉土这棵大树的树冠之下。 今夜的这些硕牛肥羊,无论它们跑到哪个部落去,暂时也只是那些部落帮咱们先养着而已,早晚会落在咱的手里。” 其实昌繁对赵老六说的这些都是实情,整一个吐谷浑的草原就这么大,这些牲口不管是跑到什么地方去,最终也会被其他的各个部落纳入其下。 这一次吐谷浑的首领帅着他们的军队预先挑起战争,而且他们的行为极其的恶劣,专门派出几支厉害的队伍,在进入到大唐境内之后,专门的去找那些弱小的老百姓与一路上的行商进行掠夺与抢杀。 他们已经犯下了累累不可饶恕的恶毒罪行。 大唐朝廷这边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这才顶着窘迫的财政状况,狠下心来决定对他们进行有力的还击。 那么此战,即便是不把吐谷浑的主力军队全部消灭,也得把他们这个国家给打穿。 反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其实在白天之时,昌繁看着脚下的这一片已经绿油油的草原,他就已经想到了大唐朝廷未来的一个巨型牧场的。 他之谋划,并不是别人打了你一拳,你就率兵过来回他一掌这样的简单交锋而已。 昌繁从出发之时,一直所考虑的就是如何收服吐谷浑。 如果到了最终,实在收服不了的话,那直接就发起前面的反击把它全毁掉好了。 他的这个主意,其实已经得到过了皇帝陛下的首肯。 队伍依旧在缓缓行进。 直到这时,满腹心思的赵老六才又深深的看了昌繁这个顶着一张稚嫩小脸的少年。 他少入军旅,也参加过武术的大大小小的战争。 但是,他也仅仅是懂得战争的各项战术而已。 对于上面的决定,对于主将将军们他们的战略,向来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是牛羊的问题,经过昌繁这么一解释的话,赵老六倒是不再去纠结了。 他很是认真的又想了想。 接着,他还是再一次把他心中的另一个疑惑问题也对昌繁毫无保留的抛了出来。 “那个…那前面部落当中最后的那一半青壮年,他们已经放下了刀,表示了臣服。 小陈大人您,为何没把那帮子人都留下来呀? 咱们如果是把那些青壮都运送回去的话,即便是不直接卖掉他们,他们也是还有着不小的作用的。 我听说咱们京城那边人口一直缺乏,不少的大户人家都是要买下人买奴隶的,要是把那些家伙都赶回去的话,即便是当做私人奴隶,为大人您家里当免费的劳力也是一个挺不错的想法呀。 我可是知道,小陈大人您家里可是京城那边的大地主。 让他们免费种地,不是也能够大大的增加其效益吗?” 赵老六虽然长期在凉州,但是对于京城那边的许多事,他也是相当的了解。 想到突袭部落到最后,那些小长官们一声令下,竟然把部落中的所有壮劳力齐刷刷的一下子给团灭了一个清光。 着实是,让赵老六感觉到很是可惜了。 杀掉那些人固然是可以大大的震慑一下吐谷浑王庭,也能够很好的削减掉吐谷浑的整体战争潜力,但是他们大部分都是一些青壮年,如果把他们全都收服了的话,还是可以当做免费劳工使用的,最多也是给他们一口吃的活命就行。 赵老六对吐谷浑人的最大期盼,其实并不是把他们一个个都杀过精光。 他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让那些不可一世嚣张的人,最终也沦为没有任何人权的奴隶。 唯如此,方才能解他这许多年来对吐谷浑人的那一股子深深的怨恨之气。 有想法的老六(三) 有想法的赵老六,他见昌繁可以如此亲切的和他攀谈,于是他便说得多了一些。 他大谈自己的意见,他也大方的表露自己的想法。 这位年轻的小陈大人,似乎也特别的与他很说得来。 昌繁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满腹心思的赵老六,他嘴角翘了翘,微笑着继续说道: “咱们这才是第一站,我并不知道最终咱们会打到哪里。 整一个吐谷浑国境内,他们全部人加起来,应该有上百万的部众可能都不止。 将来,咱们是不可能还会缺人奴隶使用的。 今夜是首战,也是非常关键的一战,首战是需要必胜和摧枯拉朽之势的。 现在把他们都杀掉,其实就是在用他们的鲜血,在向他们大大小小各个部落的人宣告咱们的想法与做法。 开始反击的大唐汉人,并不会还像以前的那样。 过去的谦卑和忍让,那只是咱们据实情无可奈何而已。 咱们大唐汉人拱卫自己尊严的刀已经磨好,嚣张跋扈的吐谷浑人他们想来就来吧。 今夜就是开了个好头,他们往后打仗所要的胜利也会和过去都有所不同。 要么臣服,要么灭亡。 如果他们胆敢反抗,那这些全军覆没的部落,就是其余有不轨之心的那些人的下场。 他们既然动了手,就必须要打到他们痛,打到他们真正的害怕起来,方才能够罢休。 往后,想来咱们两国之间的军民都会好说话许多的。 再也不会出现,像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憋屈的情况。” 昌繁的一番话说完之后,一直在认真听讲的赵老六依旧还是有着一脸的迷惑。 不过要让赵老六这样的一名边防老兵,真正的全然了解昌繁的这些想法的话,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但是昌繁也不着急,只要他问出来的问题,也会趁着这个有些无聊的行军途中,多费一点口舌和他讲一讲也无妨。 只要随着战争的推进,只要随着进程的加深,想来有着多年国防生涯的赵老六,他慢慢的也会全都能够理解自己跟他今夜所说的这一些道理。 昌繁除了要故意传播一些让吐谷浑所有人感觉到恐怖的这些气息之外,昌繁还想着制造一个速度上的战略纵深。 刚刚被消灭的这个部落,这个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 不出两日,应该就会让吐谷浑很多个部落所熟知。 这样的一场大战,被盾逃出去的漏网之鱼,多多少少也会有着一些的。 自己的人会侦查,那他们这些自小生长在草原上的人,自然也会有着他们的细作,还会有着他们各路的探子。 很可能到了明天的下午,这些消息就会被传遍整一个吐谷浑的各大部落。 那么… 自己这一边,还能够继续好好利用突袭效果的时间,其实也并不算剩下太多了。 如此想着,昌繁便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马上传令。” “确定好下一个目标的确切位置之后,立马来报。 尔后…全军,全速前进。 先头部队到达预定位置,安排好一切准备之后,可以预先发起对他们的攻击。 我们后方队伍,将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全数赶到。” “是。” 传令兵一夹马腹一扬马鞭便火速离去。 果然。 不出昌繁所料,昌繁率领的这些队伍刚刚抵达第二个既定目标部落的时候,双方之间已经开始火热的交战起来。 不过。 战况依旧像预料的一样,依旧还是自己一方在凭着自己的实力在进行猛烈的碾压。 这个部落中的人,根据侦查连报告的消息,他们在夜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他们的部落当中在饮酒作乐。 双方交战之时,这个部落里也有两三百名骑兵冲杀出来在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不过在弩弓的设计之下,他们一轮轮的在不断倒下。 紧接着,倒下了一批又接着冲杀出来一批。 只是,一切都是在徒劳。 幸亏自己这一边的战士,一个个携带的武器足够强大。 还有领先于时代的火器,一下子把他们全给轰得七荤八素,一直也找不着东南西北。 痛苦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吐谷浑人的这个部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溃败。 昌繁手下的战士,根本就等不到后续队伍的参战,他们就已经率先一步冲进了大营。 为了立功,在大杀四方。 部落的头人并没出现,不知道在下方顽强抵抗,还是已经被自己人轰炸中给干掉了。 到了最后的白刃战,依旧是己方的战士们,对着那些依旧不服气的部落中人,就像砍瓜切菜的一样不断在收割着。 呆在后方的昌繁,依旧只能有一旁观战的一个机会了。 反观他身旁的众人,几乎一个个依旧很是淡定自若。 仅仅只有赵老六,瞪大着眼睛再一次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再一次…又惊呆了。 征途(一) 原本生机勃勃的大草原。 因为战争的原因,草原上的许多部落都燃起了硝烟。 在黑暗中。 双方的骑兵都在相互猜疑当中进行了各种方式的对战。 今夜的大唐汉军,无论是哪一路突袭得都是无比勇猛。 昌繁所率领的这一支,比之其余的几路,锐气皆更甚。 时至天空刚刚放亮之时,这一支特殊的队伍,已经超额的完成了先前预定的任务。 他们已经攻击到,吐谷浑部落中的第五个了,昌繁手底下的强军和后军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一字排开在他们面前的,再一次出现了一个硬骨头。 据可靠消息,这是吐谷浑大头领麾下的一个强大部落。 部落的头人坐在马背上,他抖了抖身上残余的的露水,很是轻蔑的看着他对面的这些已经被其探知了身份的人。 这是一支,大唐的军队。 大唐的军队在他们眼里,一直是淳弱又不堪一击的人。 吐谷浑的骑兵队伍,一直以来时不时的总会挑衅边境上的大唐汉边防军。 因为边境线过长,而大唐汉军里面主要又是以步卒据城而守为主,大唐汉军里头的骑兵队伍无论是哪一支,几乎都没有啥拿得出手的。 汉人骑兵与他们吐谷浑骑兵相比的话,几乎可以讲每一支都算是弱鸡的存在。 面对习惯了在城池街巷生活的汉土汉人,吐谷浑部落的头人还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些远道而来的唐军,他们是脑子秀逗了吗? 就凭他们这么弱不禁风的几队兵马,就凭他们手中的那些个烧火棍,就想要拿下吐谷浑最骁勇善战的一个部落吗? 我看他们,简直吃撑了。 他们是闲着没事,跑到这草原腹地里来给咱送人头的。 木与兄弟,等一下开战之后你就亲自率领着你的左路人马,给我对着他们唐军的右路进行强势攻击。 必须展露一下肌肉,让他们看看咱吐谷浑勇士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 这个部落头人对着他身边一名叫做木与的部下,无比自信的吩咐其道。 “是,头领。” 部落头人带着他身边的一众部下在那哈哈大笑,他们认为远道而来的唐军,早就已经是一脸的疲态了。 他表情轻蔑,动作举止无不表露着对大唐汉人的嚣张。 头人斜歪着的脑袋,嘴角一直微微上扬俯视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大唐汉人。 看着这些唐军身上的将兵着装,除了统一的黑色显得有些肃杀之气以外,有不少人的衣服外面都是露出了不堪。 但是头人他并不知道,这些黑衣汉人是因为前面夜里经过的三四场突袭大战之后,才留下来的这样的战斗痕迹。 于是他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唐军队伍,是因为他们的贫穷落后还有远道而来,才留下了这样狼狈的一副模样。 看着连皮护盔甲都没有一副完整穿戴的唐军,这个吐谷浑部落精锐的骑兵队伍,自然而然的又是傲慢的在轻敌了。 他们想着,只要自己这一方发动一次猛烈的攻击,给唐军来上那么一波强势的冲杀。 这些搞笑的唐军队伍,必然马上就会像以往那般,被他们的强大队伍攻得溃不成军。 眼下,想象确实很美好。 在部落头人的示意之下,吐谷浑人很快就开始了攻击。 “驾……!” “杀…………!” 吐谷浑部落中的骑兵,在小统领的率领之下,他们一个个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弯刀。 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有数百名骑兵瞬间冲杀了出去。 双方之间的空地,瞬间就将被紧张的战斗气氛所填满。 吐谷浑部落的骑兵,正是按照他们头人的命令,左路骑兵队伍对着唐军的右路方向极速的发动了冲杀。 他们士气高昂,志在必得的期待着过一会之后,来自大唐汉军右路的集体溃散。 一个个部落骑兵,都在想着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好好的在头人他的面前表现一下。 因为他们的部落里头,也是按照军功的大小,然后被部落中的头领对其进行赏赐的。 没准今日立下了军功,到了晚上就可得到他们人人都想得到的美酒美食和与那美女。 冲杀中的骑兵,面对他们前方的唐军他们丝毫不畏惧,反倒是都把他们看成了可以换取那荣华富贵的上好之猎物。 只是让他们非常不解的,就是前方的唐军他们,为何在面对他们的强势冲杀已经发动的情况之下,依旧还能够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淡定阵势。 他们是被吓傻了,又或者是他们还有后手,才能够做到此时如此的淡定和有恃无恐? 想来,该是前者多一些。 征途(二) 吐谷浑的部落骑兵,一边呜哇呜哇的在喊叫着,一边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那弯刀。 他们座下骑的是壮硕的草原战马,手中挥舞着的是最近才用精铁打造出来的新刀。 一个个信心百倍,一个个志在必得豪气万千的在向着前方冲杀了出去。 与唐军交战,特别是现在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几乎一个个都是在嗷嗷的叫。 他们数百名骑兵,在瞬息之间就拉近了两者间的距离。 “啾…………” 突然,一直面无表情,又云淡风轻的杵在前方的唐军,在一声信号响起之后,站在最前面的队伍就迅速的向着两边散了开来。 紧接着,一阵阵密集的箭矢就从后面的那些人当中,迅速的激射了出来。 正在马背上冲杀的人,见此场景,便是心中顿时一惊。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座下的战马已经在他们主人的马鞭驱使之下,冲锋的速度早就已经被提了起来。 想要战马调整方向躲避,又或者是减缓冲杀的速度,在这仓促之间已经来不及了。 吐谷浑的部落骑兵顿时就是感觉到亡魂大冒,只能急速的提起手中的弯刀挥动抵挡。 “铛铛铛铛铛.……” 还别说,骑射和武功底子都不错的骑兵,他们急速左右挥动着的大长弯刀,还真的是抵挡下了不少的弓箭。 只不过,那也数量有限。 “噗噗噗噗噗……” 只听见,不断有被射中皮肉的低沉之声音响起。 紧接着,马背上就有不少的骑兵纷纷应声倒了下来。 也有一部分骑兵,是他们的战马被射中之后,直接马失前蹄就跪倒了下来。 冲锋中的战马,受了伤之后直接倒在地上,接着又是顺着冲势来了好几个的翻滚。 而他们马背上的主人,也有接近一半的人,直接被抛甩了出去一大批。 但是他们后面的那些人,并没有因为前面有人倒下,我能够及时的让战马停下来。 后面的战马不断的继续踩踏着前面倒地不起的人,在短短的几息之内,率先发起攻击的吐谷浑部落骑兵,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陷入了令他们心惊胆寒的混乱。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人,还有不少骑不断的在向着这边继续涌来。 “嗖嗖嗖嗖嗖……” 又是一阵的齐射,依旧还在冲锋路上的骑兵人数,到了这会儿,其实已经所剩无几。 “哎呀…!” “着了他们的道了。” 在后面指挥进攻的头人,见到前方率先发起攻击的骑兵队伍一个个倒了下去,他此时此刻是恨的牙痒痒。 不过,战场经验丰富的部落头并没有因为这些损失,而丧失了对唐军主动攻击的那一份有大的信心。 “来人,传我军令。” “让右路的队伍全上,命他们发起冲锋之后,全部都给我散开了冲锋。 要尽可能的躲开,那些狡猾的唐军对我方发出的齐射。 只要骑兵队伍散开,他们有再多的弓箭也无法瞄准,只要让咱们的人冲进去阵营。 那他们…将必死无疑。” “是,头领。” 吐谷浑部落的传令兵,答应一声之后迅速离去。 很快,军令传递了下去。 部落中的右路骑兵队伍,在他们所令旗的指挥之下,接着便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驾…驾…驾……!” 骑兵不断的挥动马鞭,死死的抽打着座下的战马。 这另外一路的骑兵队伍,又再一次浩浩荡荡的启动了。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 正如他们头人命令那般,他们并没有全部集中在一起。 而是,一开始冲出去之后就迅速的分散了开来。 这一队人马,阵势更大。 而且他们中不少的人,一边骑着马冲锋,一边还从背上拿出了大长弓箭。 战马在前方一边飞奔,马背上的人一边张弓搭箭,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们就对唐军那边率先发起了自由射击。 只是,有点可惜的是双方之间的距离还相对较远。 他们零零散散射出去的一支支弓箭,也只是射到了唐军的大队伍的面前。 当然,有些力量比较大,起色水平比较好的射手,也有一部分射进了唐军队伍里边。 只是,并没有对唐军队伍的任何人造成实质伤害而已。 因为落下来的箭,已经剩下没有多少的力道了。 甚至有一些懂武功的黑衣战士,直接用手就接下了他们的好几支箭矢。 而后,不少人还顺手往着旁边上的空地那就是一丢。 鄙视之情,表露无遗。 唐军的队伍,依像对付前面第一队左路骑兵一样,队伍前面的人迅速的左右跑开。 但这一次,并没有从后面的队伍当中射出箭雨。 而是,有一队人齐刷刷的上前迈了一大步。 征途(三) 唐军这边。 忽的,就有一队人齐刷刷的上前迈了一大步。 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铁疙瘩夹杂着一个个碗口大的陶罐,再次的向他们队伍中袭来。 “嘿嘿…!” “没想到这些唐军还是如此的幼稚不成熟,拿那些坛坛罐罐过来能顶什么事?” 一边冲锋中的吐谷浑骑兵队伍里面的一名小统领,还满脸不屑的看着前方。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高高举起他手中的那一把被磨得明晃晃的大长弯刀。 唐军那边抛售出去的那些物品他也尽收眼底,只是他心中暗自嘲笑对方,他们的那些准头也实在是太差了一些。 他们抛射出去的物体,几乎都落在了冲锋队伍的中间。 然而,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落在了草地之上。 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投射击中他们冲锋中马背上的人。 那些个破东西,即便是砸中的脑袋,也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多大的危害。 最多只是,疼一下而已。 冲锋中的小统领们,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如此想着。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重大代价。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随着连续不断的爆炸,令人震耳欲聋的惊雷一般的声音随之也响了起来。 而且,就在他们冲锋当中的这一群人身边瞬间炸开。 再一次,人仰马翻的景象就这样展现在了,吐谷浑这个部落和唐军之间的空地上。 原本稳稳的坐在马背上,还一脸笑意的部落头人,此时的他死死的瞪大了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阵的惊雷爆炸过后,好几百人的冲锋队伍,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对面唐军的阵营,依旧是像他们刚到来时的那般,云淡风轻的看着眼前的交锋。 头人突然心中骇然,他咪起眼睛巡视对面的唐军,总是有一种他们似乎和自己认识的大唐军队不太一样的感觉。 这一批的唐军当中,好像有人懂得魔法一样,而且这种懂魔法的人数量还不少。 如若不然,如何能够在做短短的时间之内,一下子就放倒了自己那么多的骑兵勇士? 部落头人紧紧握住拳头,虽然前面冲锋的人几乎已经尽数倒了下去,但是性格倔强的他依旧是非常的不服气。 他悄无声息的左右撇了撇他身旁两侧的那些将领,依旧是狠下心来再一次命令道: “上,你们都给我上。” “本统领就不相信了,那些唐军的人真的能够上天入地,真的能引上天下的惊雷了? 他们刚刚所使用的,一定是某个三流门派的障眼法。 你们只要把所有的骑兵队都再次分成五人一组的小队,全部散开来了自由攻击,我就不信他们的阵法冲不散? 只要能够冲破他们所结成的防守阵型,冲入到了他们的队伍当中去,那就是你们砍瓜切菜的大好时机了。” 部落的头人义愤填膺,他在不断的给他的部下,说着这些能够让他们气血上涌的话。 对面结下的战阵,如果再次冲不破的话,那么此战的胜利他们便肯定是无望的了。 况且,人家还有那啥像天雷般爆响的利器在手。 也不知道对面的汉族人,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搞来,如此这般威力巨大的神器? “大头领…我们都上吗?” “对面的那些唐军,他们的手中可是有那厉害的响家伙。 咱们…咱们这些人恐怕真不是人家的对手,要不…咱们还是先撤吧? 汉人里面有一句话,叫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咱们再上,这不是白白去给人家送人头吗?” 头人身边的一名小副将,他乜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头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因为刚刚前去冲阵人,几乎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 要么被弩弓射死,要么就被那不知道适合物的东西,轰轰轰一下子就全给放倒了。 还有一些较幸运的人,虽然没给对方给马上干掉,但是摔在地上之后,不少人也是给自己的战马踩断了手或脚,一个个仓皇逃回来的人,几乎都成了一个血人。 他们能不能被救回来,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很有可能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被伤的人,眼看着都疼。 “啪…!” “撤什么撤?” “咱们吐谷浑部落的勇士是天底下无敌的存在,临阵脱逃的话你让本统领回去之后怎么向上面去交代? 大可汗那里,你去说?” 部落的头人一鞭子就直接甩了过去,直接就打在了旁边这名副统领的脸上。 肉眼可见了一道血痕,马上就迅速的溢出了一抹鲜血。 征途(四) 旁边的这名副将疼得直抽抽,他脸色一红,马上弯下腰大声的回答道: “是,属下知错。” “属下马上就亲自率着人前去冲阵,绝不给统领丢脸。” “驾……!” 副将双腿一夹马腹,马上就离开了观战中的队列。 “锵……” 他拔出来了腰间的佩刀,转头对着其余的下属将领们开口高声命令说道: “你们都跟我上,唐军的那些会炸响的东西肯定不多了,咱们再冲上几次,他们必然会出现大面积之溃败的。 咱们部落是吐谷浑最能战的部落之一,咱们要向大可汗麾下训练出来的那些天狼军团他们学习,有大勇气便可以战胜这天底下的一切,弟兄们都给我使出看家本领,今日定要让那些唐军知道咱们的厉害。 让他们一个个有来无回,让他们后悔今日踏入了咱们吐谷浑的这一片大草原。” 这副统领跟着他们的头人统领管理的事情多了,他也是已经变得非常圆滑起来。 鼓动人心的这些话,他也是能够信手拈来。 在他的鼓动下,原本还是有些踌躇的部落骑兵,似乎瞬间又开始满血复活了起来。 刚刚还在眼前的教训,还带着血淋淋的教训,他们瞬间又将其抛诸脑后。 一个个开始目露凶光,无比狠厉的躁动了起来。 “驾……” “驾……” “驾……” 一排排的部落骑兵,又开始悍不畏死有序的缓缓出动。 这些人实际上,已经是这个部落差不多最后的实力了。 但是他们依旧不信邪,你就不相信唐军的队伍里,有他们战不胜的人能够出现。 这也算,孤注一掷了。 再打不赢对面的那些黑衣唐军的话,那他们这个部落很有可能就再也保不住了。 他们是一个大型的部落,驻守部落这里的骑兵队伍,也达到了三四千人之众。 即便是刚刚的两轮冲锋,他们已经损失了1000多人。 即便是开局对战就受到了挫败,那他们也该越挫越勇。 两军相逢,必是勇者胜。 眼下部落这边的人数,依旧还是能够压对方一头的。 所以,在副将的一番鼓动之下,大家信心又起来了。 部落的骑兵,浩浩荡荡又开始急速的整军待发,准备力求一战而定最终的胜负。 而唐军昌繁这边。 在观察到对方的变化,在见到部落骑兵此时的动作,便开始预判起了他们些番举止的真正目的。 他们这真是,要急眼了。 昌繁想着,这也该是双方决出一个胜负的时候了。 他对在他旁边待命的梁希亮点点头,梁希亮会意后便迅速的举起他手中的那一道帅令旗,用力的挥了挥。 得令之后的战士们,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按照以往训练的习惯、按照原先早就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迅速的向着四周分散了开来。 有全身上下背负着热武器的骑兵战队,也有协同作战手持长短不同弩弓的步兵士卒。 更有拎着持制大长砍刀,随时准备敌人近身之后,劈砍对方马腿的机动人员。 不同的敌我交战形势,将会由不同兵种的人员顶上。 短短十息不到的时间,三个营的兵力就已经铺排了开来,大半个包围圈就此形成。 对面。 部落的骑兵阵营前。 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他们最后的骑兵队伍,就按照他们头人的指示冲杀了出来。 “驾…驾…驾……” “杀…给我冲……” 当吐谷浑部落的骑兵,在他们的副统领亲率之下,一个个士气高昂,还隔着老远就已经冲杀之声震天响起。 他们踌躇满志,他们每人都是心里头想着一战定胜负。 部落奇兵的眼里头,写满了对唐军队伍的不屑。 挥舞中明晃晃的弯刀,代表着他们部落里强大的勇气。 在后方观战的头人,心里更是想着自己或许在今日,就很有可能一战而成名。 因为,他已全数都压上了其治理多年战力一直节节攀升的这个大型部落之全部实力。 无论接下来己方的最终战损如何,想来只要狠狠的咬掉唐军那边的一大块肉,狠狠的击溃他们这一支有些独特的作战队伍,那么自己的部落再受一些人员方面的损失,头人感觉自己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不是全军覆没,他定当还能够再次的在这大草原上拉拢人员重新站起来。 战损…也是战争之常态。 只要赢下了这场战争,只要赶跑了这支孤军深入吐谷浑大草原的唐军队伍,他便是为吐谷浑立下了大功。 任谁…也不能轻视于他。 今后,他这个大型部落的头人,即便是在大可汗金帐那里,想来也是能够争取到一个座上宾的重要位置。 荣华富贵,在此一役。 征途(五) 荣华富贵,在此一役。 此话不假,部落的头人此时此刻他便是如此想的。 阵容强大的战马在已经绿油油的大草原之上狂奔,双方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近了。 仅仅只有,十几丈左右。 然而,意外的情况总会在这不经意间突然而发生。 “嗖嗖嗖嗖嗖……” 一支支无比粗壮的大型弩箭从唐军队伍的后方射出,掠过唐军队伍的头顶,正向着部落的骑兵队伍激射而来。 正在冲锋中的骑手,几乎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一眨眼空当,他们的身体就被强劲的弩箭直接射穿了身体。 而且,巨大的冲力还顺带着他们向后飞射而起,瞬间就带着他们离开了战马之背。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在愕然之下也不能幸免于难,力道强劲的弩箭把两三个人都直接给串联在了一起。 威力之巨,令人匝舌。 然后,这仅仅只是一碟开战斗之前的胃小菜而已。 紧接着,在梁希亮不断变换不断挥动着的那帅令旗指挥之下,一个个陶罐炸弹、还有特制的石灰弹,先后在冲锋中的部落奇兵他们当中和头顶上分别画出了一道道弧线。 “轰轰轰轰轰……!” 有的陶罐炸弹掉落在他们的骑兵队伍当中,也有一部分在他们的头顶上空陡然炸开。 人仰马方的景象,在茵绿的草原上像一朵朵绽开的莲花一般形成了春日惊雷结合体无处不在的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昌繁率领着的队伍,一切行动依旧井然有序。 一个兵种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之后,在两三息之内,竟然又会有第二个兵种顶上。 重弓弩手、陶罐弹投掷手与石灰弹抛射手接连上场。 他们配合熟练,他们变换作战位置也非常的迅速,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在两三息之内,基本上就已经可以完成。 站在最前沿的,还有半跪着的一排近距离的手弩射手。 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一场有条不紊的对敌战斗按照训练时的要求一样,几乎都找不出任何一个拖后腿的家伙出来。 这样的配合,即便是大唐正规军营里出来的人,几乎也没人能够再挑出毛病来。 反观部落头人那一边,他们的指挥队伍当中,每一个人心中都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号称吐谷浑勇士最多的这一大部落,在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他们之前的那嚣张气焰。 他们张大着的嘴巴,在这一种他们有生以来从未见到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象之下,许多人甚至都忘记了合拢。 此情此境,想来将会成为他们永生难忘的战斗场景了。 部落中的这个头人,也是他们这支战斗队伍的最大的骑兵统领,在他的脸上也找不到任何一点的淡定自神情了。 这样的强悍对手,于他来讲,确实算是见所来见闻所未闻的恐怖存在了。 即便是他们的天狼军团在这里面对这一群特别的人,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这些大唐汉人太可怕了! “大…大统领,怎么办?” 部落头人身边的另一名小副将满脸惊恐的看向其主帅,他有些小意的开口询问道。 他原本也不敢开口的,因为前面开口的那名副统领,直接就被头人甩了一鞭子。 但是事关自己生死,也事关自己部落的存亡,他不得不鼓起勇气来征求头人的意思。 如果头人让他冲,即便明知道前面过去就是送死,那他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前去送命。 因为部落中的纪律严明,如果他们阵前畏战的话,他自己被军法从事还是小事,那么他家族中的那些老幼们,终究也会是没有任何好的下场的。 吐谷浑的军法,几乎都是涵盖了他们家中的所有人。 “轰轰轰轰轰……!” 接连响起的爆炸之声,也让这个身经百战的部落头人,瞬间也是又清醒了好几分。 听到旁边小部将的问询,还有令他有些颤抖胆塞的连续爆炸响声,头人已经明白,此战他们早就已经与胜利无缘。 除了杀身成仁,除了阵亡在对方的巨大爆响之下,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选择。 “办……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对面这些根本就不是啥正常人。 那唐军的军队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队伍存在? 为何……部落上下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难道他们都是天兵天将下凡不成?” 听见部下的问话,头人一时气恼就开始口不择言,他心底里头早就已经谋划好的战略和战术此间似乎全都已失效。 其实,他早在第一声巨大爆炸开始伊初,就已经开始心中慌了一批的想法。 以往的经验,皆往矣! 征途(六) 战斗,依然还在继续。 战场,已经惨状寰生。 只是,战斗中持续不断倒下去被收割掉的依旧还是吐谷浑这个部落中冲杀过来的人。 部落中被派出来冲杀的那一路路的骑兵们,就在这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里已死伤无数。 三次大冲阵,三次皆以失败而告终。 如此下去,这些骑兵们估计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若不是他们倒下去之后挡在了这战场的中间,若不是他们因为人数众多,哪怕重整起来还尚有一战之力的话,昌繁估计早就下达命令,命他手下的那些战士们直接绕过这些过来送人头的家伙们,直捣黄龙杀向部落的中军指挥官了。 这一路征战过来,在半途当中虽说也摧毁了好几个中小型的吐谷浑部落,但是途中没有任何一个部落的战力和眼前的这个大部落所能够比拟的。 这个大部落人数众多就不说了,他们还极其有勇气,还极其的悍不畏死前来战斗。 这第一第二轮的攻击,似乎并没有打消其冲锋的念头。 正好,自己最近生产出来的这些热武器能派上用场,拿他们来给战士们再练一练手。 终归…熟才能够生巧。 昌繁时不时的拿起手中的望远镜,观察着对方阵营当中的指挥官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指挥官,才是决定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的关键。 对面的中军指挥队伍中,这个时候他们那些将领们,后牙槽都已经快咬出血来了。 他们当中不乏一些作战经验老练的老将在坐镇,但此时他们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部下他们,一大片一大片的陨落在其眼前。 或许,他们这一次听从大可汗拓跋雄的命令,召集起人马对那大唐汉土发动声势浩大的作战计划,很有可能是吐谷浑有史以来做出来的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以往那些年,看似无比柔弱的汉人,兴许真的没有自己吐谷浑人自认为的那么不堪。 他们,一直都是些与别国人民不一样的人。 现在,眼前的这场战斗不就证明了人家民族的独特。 仅仅一个时辰不到,有着四五千骑兵战力的部落,这已经有六七成被屠杀殆尽了。 再继续坚持战下去,似乎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意义。 更让部落中依旧活着的人不能够接受的是,被派出去冲杀的骑兵几乎都没有沾到人家的一丝丝衣角。 他们一批批的草原骑兵勇士,在尚未搞清楚眼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状况之下,便一个个白白送掉了自己的生命。 不断倒下去的部落中人,让部落头人,还有他身边的那些大小将领心中不断在滴血。 部落头人他至此也尚未想得明白,这一帮子来袭击他们的人,到底还拥有多少是够令他们感觉到恐怖的强大战力? 即便是战死,起码也要能够让自己一方的人死不明白。 难道中原大唐的汉人,也在这两年里悄悄的茁壮成长? 以往探得的那些消息,都是中原的大唐汉人故意在迷惑他们吐谷浑不成? 吐谷浑的细作呢? 吐谷浑的斥候呢? 他们那些人都是吃屁的,人家唐军的黑衣队伍,都已经杀到自己草原的腹地来了,自己部落中的骑兵队伍,这才后知后觉的拼凑起来进行抵御。 而且,还是在对方未见损失一人的情况下,自己这边就被人家揍得落花流水了。 由此看来,吐谷浑大大小小各个部落当中,必然也是有着唐军他们的同伙存在。 或许有了自己人,早就已经被对方所收买。 吐谷浑的各路兵马活动,很有可能早就被人家掌握。 这也才让人家钻了空子,这也才让自己坐一边的人,在没有准备之下吃了这个大亏。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部落头人虽然心中骇然,但是他依旧在安慰着自己。 要不然,眼前所发生的这些令人发指的强大战力,它是不可能凭空而生出来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凭着这些强大的武器上的战力,竟然瞒过所有人,悄无声息就打到了自己这个部落中来。 只是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唐军他们手中的那些会爆炸的武器,他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东西? 这些厉害的东西,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要是自己吐谷浑这边的军队也能够拥有这样的武器,那是不是说自己吐谷浑的骑兵队伍也能够从此而大出于天下? 头人虽然长期习武,但他依旧是非常的清楚,万物的强大它皆是有其出处的。 只是自己这方,并没有了解到那些先进武器是产住哪一国哪一处而已? 用心去找,该也能找到。 人家强大底牌,兴许有一天也能成为自己的强大底牌。 征途(七) 由此可见,如果此战事了自己依旧还能够有机会幸运的活下去的话,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这些武器搞到手。 此神器在手,战事无忧。 此时,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得到这个部落的头人,他心里头正在想着许多的美事。 那是关于,未来无限强大自己部落的一些美事。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够在这场战斗当中活下来,坚持活到那一天的出现。 但是吐谷浑也是有一句流传了很多年的老话说得是非常的对,那便是事在人为。 头人眯着的眼睛里,渐渐的有了一丝丝狡黠的光。 但是如今眼前,所迫切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解一下眼前的这个大困局? 即便他有多年积累下来的战场战斗指挥经验,亦是在面对这样的对手同样无计可施。 因为在过去的那些战斗当中几乎都是根据地形地貌结阵冲杀,又或者是近身肉搏。 无一例外的,几乎都是比拼哪一方的战斗力强悍,还有各方的指挥官水平之高低。 只要实力相当,又或者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只能靠着勇气和战略战术,哪一边强大一些战上一阵子之后,其实便可以高低立判。 然而今天的这场战斗,似乎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手。 人家的队伍并不屑于和你结阵冲杀,亦不屑于与你兵刃相见近身去肉搏。 两军对垒,人家完完全全依靠的就是那器之利。 在你这边的骑兵队伍还没有接近人家的时候,人家就把你消灭在了冲杀行进的路上。 这场战斗并不比勇气,也不比拼杀的各种技巧,人家紧紧依靠的只是他们那手中的各种各样的神器而已。 “大统领,您赶快撤吧。” “这里,就交给小的,属下拼了这条小命也得护得大统领您的周全,还请大统领以后帮忙照顾一下小人的家人。 小人此生,便再已无憾。” 头人身边的这一名部下,他知道眼下这便是,该他开口表忠心的时候了。 因为此时他再不开口,一切就再也来不及了。 这一名部下即便他一直都只是一名小小的副统领,所统领指挥过的兵马也不曾过千。 但是他依然也还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一场战斗,己方的部落绝对是胜算无望的了。 至于会有多少个人还能够幸运的活下来,便只能依靠每一个人的运气所致。 就在这名小小的副统领焦急万分之时,一名传令兵从身后急匆匆赶来。 “报告大统领,部落中的老幼皆已安排好迁往都城方向。 最晚离开的人,她们也已离开半个时辰左右,由部落中的三百少年骑兵护送,若无追兵堵截,想来她们定当无恙。” “很好,你们做的不错。” “待战事结束,本统领定会给你们大大的奖赏。” 部落大统领听着手下前来报告这些信息,他随口说道。 其实在他的心里头根本就没有认真琢磨过,他自己能不能在这场战争之后保全自己,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这还是一件说不好的事情。 对于奖赏部下,也不过是他习惯性随口一个承诺而已。 “是,谢谢大统领。” 这名传令兵拱手行礼,接着便迅速的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就快速的离去。 因为他们这一小队人马,还有大统领交给的许多任务。 若是完不成,战事过后可是会被砍掉脑袋的。 自己的部落将受到灭顶之灾的这个情况,他们作为部落头人的传令兵,自然是对这种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就在这个传令兵刚刚离开没多久,另外一名亲信部下又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咦……!” 时间紧迫他并没有下马,只是勒了一下马匹的缰绳,然后就快速的调转马头并对部落头人大统领认真报告说道: “大统领,部落中的三路六批斥候已经全部安排离去,咱们这里的情况估计都城那边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到消息。 只是…大统领,按照眼下的这个状况,咱们可根本就无法撑到都城援军的到来。 咱们现在只剩下两千左右的战力了,请大统领决断? 还有…………” “还有什么?有事就直说,别给我吞吞吐吐。” 大统领见这名亲信一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他现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整个部落都要撑不住,快要被那对面的黑衣唐军所屠灭。 这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这个部落最高长官接受不了的。 天塌下来他也自会顶着。 “是。” “据咱们派出去其他部落求援的斥候回来报告,说百里之内已无任何活着的族人踪迹。 他们驻扎的营地,几乎无一例外都遭受到了强烈攻击。 死伤人数,不计其数。” 大统领心中大骇,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差点,一下就背过气去。 征途(八) 凉州城。 大将军营帐。 主帅大将军秦琼,他正在营帐当中来回踱步。 他阴沉着一张脸,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让整座营帐当中的气氛都有些莫名的压抑。 “来人,派人去看一下程将军到哪里去了?” 秦琼对着门口处,语气很不好的大声命令道。 他话音刚落,在门口处外边值守的一名小俾将迅速小跑着过来,并回答说道: “回秦大将军,程将军他去城防那边找苏将军了。 他走之前吩咐过在下,若有急事发生,可以直接去苏将军那边找他。” 小俾将一边弯腰行礼,一边加快语速回答说道。 “他跑苏将军那边去,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咱们的人,除了特使陈大人他们那一部分的人马,其余的不都回来了吗?” 秦琼压下心中不悦的情绪对不想认真询问道,他此刻心中不满的只是昌繁他们那一队人马的迟迟未归,还有他们擅自行动的连续作战。 昌繁他们一支队伍在出发之前所接收到的命令,只是前期消灭吐谷浑三个部落而已。 可是他们一路打下去,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且,和大队伍联系回复情况的信件,也只有寥寥简单的几句话的意思。 根据伺候报告回来的情况来看,他们是一路疾驰狂奔,把能够找到的吐谷浑部落,几乎都杀了一个遍。 有的时候,斥候刚刚联系上他们确定了位置,都还没来得及派人回去报告,他所率领的队伍又要马上开拔了。 下一场战斗,又要开启。 原定两天的作战任务,现在都已经打到第六天了。 他那一支队伍,依旧都还没有想要班师回来的意思。 而且,队伍越跑越远。 距离跑得太长,太过深入吐谷浑到腹地之后,和主力大部队来往的信息都变得越发的困难了起来。 秦琼大将军所气的,其实也就是这第六天开始已渺无音信的昌繁那一部分人的踪迹。 作为这支大唐强大部队的主力大将军,他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对部队无法掌控的这一种无力感的情况发生的。 特别是,在对战征途中。 没有信息传回来,就无法确定对战当中的确切情况。 无论是敌人那边,还是自己人这一边,都很有可能在短短的一天半天之内,战争的形势就会产生莫大的变化。 孤军深入,这会很危险。 这臭小子,胆也太大了。 秦琼一边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一边又想着再派哪一部分的人出去,和昌繁他们这一支独特的队伍进行接洽。 在军帐中议事的这几名小将军都是他的老部下,打起仗执行起任务来那没得说,但是找他们商议事情,出谋划策的话就有点为难他们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上面决策之后下达军令下去。 他们拼命行动,照常办事完成下来的任务就可以了。 所以,已经到军帐当中的这些部将们,对于秦琼他所提出来的各种问题,他们几乎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也几乎,没啥好的主意。 因此,他才着急上火。 所以,他才把心中的一些怒气转移到了程咬金这个老搭档的身上。 商议战术战略,还是得找有一定文化的战将,还有程咬金这个老兄弟更加靠谱一些。 比如凉州城守将苏锵锵,倒也算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城防守军大将了。 只是今日这俩人都忙着自己的军务去了,都没有到这个大将军帐中来商议一下战事。 秦琼蹙着眉,依旧不停的在大将军帐中踱来踱去。 原本夜袭吐谷浑人部落的这个计划实行的挺好,本该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喜事。 但是,此时的他因为昌繁那一支本就不在编制内的作战队伍如今已深入到了敌人的腹地里去,这件事情使他一直高兴不起来,一直愁眉紧锁,心中烦躁无比。 虽然这支队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让他失望,也是连续超额完成了作战任务,甚至还多消灭了几个敌人的部落。 可是,如果放任他们一直这样继续攻打下去,很有可能最终都要打到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那边去了。 白云城守备森严,城中常年都养着大量武林高手,可不是一般的队伍能够招惹的。 而且就在早上,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伺候可是回来报告,说吐谷浑的大可汗拓跋雄已经离开了他们集结起来的主力大队伍,目前已回到他的都城白云城中享受去了。 拓跋雄的身边,可不单单只是随身带着两支他们天狼军团的大队伍骑兵,根据可靠消息回来说,这个家伙的身边可是还有着一位天下少有的恐怖圣阶存在。 圣阶出手,可难逢对手。 征途(九) 秦琼来回踱步又走了几遍之后,还是对候着的小俾将开口吩咐道: “让人过去找到程将军和苏将军他们,命他俩交接好手上的事情火速赶来帐中议事。” “是,大将军。” 小俾将悄悄乜了一眼帅位上的秦大将军之后,脚步匆匆的就领命快速离去了。 秦琼在刚才来回踱步的时候,他就把最近队伍中所发生的各种各样的情况,都在他的心里头过了一遍。 认真的想了想,他便在那一方书案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便铺开了桌上的宣纸执笔开始写了起来。 他得亲自给陛下写一封书信,写一封足以阐明凉州城与吐谷浑两国之间一直对峙,接下来很有可能会产生的各种各样变化之事情的信件。 当然,他也会把他的看法和众武将们的建议,也一并都写到这一封信里头。 至于陛下接下来会重新给他们这里下达什么旨意,那就不是他能够管得着的事情了。 接下来。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秦琼大将军帅帐中,匆匆赶来的程咬金,还有城防大将军苏锵锵一起,他们召集了军中多数的优秀部将一起议事。 议事的主题,围绕着昌繁这一支进攻中的队伍而展开。 大家商议了很久很久。 最终。 还是秦琼与苏锵锵拍板了最后的结论,他们两位大将军一致同意,接下来将向吐谷浑的都城方向派出一支军队。 而这支军队,将由程咬金程副将军来进行统领。 主要的目的,同样是深入到吐谷浑的腹地里去。 去与昌繁他们会合,也是为了过去对他们进行支援。 这个主张。 其实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很有可能过去的队伍,会被吐谷浑的主力大军所包围。 回不来的可能性,确实会是因为孤军深入而存在。 待所有的部将离开之后,将军帅帐当中,便只剩下秦琼与程咬金两人了。 沉吟片刻,秦琼开口道: “知节,我已经写了书信,把这里的情况详细说清楚,并派人送回了京城呈报给陛下。 接下来的大动作,或许要等上一些时日,待陛下的新旨意下来之后再做定夺。 你此番亲率队伍孤军深入去白云城那边支援小陈大人,你可得要万事小心。 若见到了你那小陈兄弟,你可得要好好劝慰一下他,让他懂得进退一些。 毕竟,他比较年轻气盛。 我也知道,他的那一支团练队伍是非常能打仗的,偷袭一下吐谷浑大小的部落,确实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是,他们这个时候估计应该也向着白云城那边而去。 白云城当中,被拓跋雄那家伙招募回来长期供养着的江湖中人,那数量可真的不少。 据未被证实的传言说,白云城里面的供奉,可是有着一位圣阶的存在。 小陈兄弟年轻气盛,我是担心他不管不顾往前冲,到时候会着了别人的道。 要是他出了点啥事,咱们哥俩往后回去京城之后,也不好向陛下他交代呀。 咱们先前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定下来的突袭计策,其实认真算起来早就已经超额完成。 小陈大人,也该回来了。 我这里还等着他们,等着他们回来接着商议一下,接下来的那个谈判计划。 他是计划的发起人,他也是皇家子弟的代表人物,那接下来的谈判如果他不在,有一些决定,咱们还真的不好做。 你也知道,那小子的手里头还有着陛下的其他的旨意。 咱可不好撇开他,然后跟吐谷浑那边的人进行谈判。 而且,那小子上来鬼主意也比较多一些,我也想着让他提一些意见参考参考。” 秦琼一边推心置腹的对程咬金认真说着,一边从手按下面伸手掏了掏,然后掏出来一个用布袋包着的陶瓶。 紧接着,他要随手从旁边拿出两个瓷碗。 把其中一个,随意的放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他把布袋子打开,然后再把瓶塞往外用力往上一拉。 顿时,一股香气就在将军大帐中瞬间往四处溢了出来。 程咬金原本还在认真琢磨着秦琼对他所说的这些话,没想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他的鼻翼顿时就动了动,然后就大口的狠吸了一口气。 “咦……!” “大将军,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你帐中还有这好东西,竟然一个人藏着偷偷享用。 来来来,快给我满上。” 程咬金真的没想到,秦琼大将军这个时候拿出来的,竟然是一瓶上好伍粮酒。 秦琼倒酒的手顿时顿了顿之后,他又乜了一眼程咬金,接着一边缓缓倒下酒水,一边煞有介事地开口说道: “仅此一碗哈,多一点都不可能给你的。 你也知道,军中禁酒。 你我是主帅大将军,更应该以身作则,做好个榜样。” 秦琼与程咬金都是好酒之人,但是现在这是在征途之中实在是不宜饮酒。 其实他们两个人,在这些天以来,早就已经快憋坏了。 “一碗就一碗,这段时间可是馋死俺老程了。 这军中既然禁酒,那大将军你为何要在这时拿出来?” 程咬金一边嘴上这样说着话,但是他的手却是没闲着,早就一把端起了桌上的酒碗。 他小心的送到嘴边,然后轻轻的小泯了一口。 “我还不是看你马上要离开凉州城前期支援小陈兄弟,我可不会破例拿出来的。 给你喝了这一碗,你往后可不许惦记着我这里的酒哈。 我手上,亦所剩无几。 就是这伍粮酒,当时还是小陈兄弟他送给我的呢。 你还想要喝,到时候你找到了小陈大人他们的队伍,你找他要这酒去……” 秦琼他的话都还没说完,坐在他对面的程咬金就已经仰起脖子喝光了碗中的酒。 “啊…….……好酒!” “……!”秦琼。 两方的决定(一) 突袭作战第7日。 日上已三竿。 吐谷浑大草原上。 晴空万里,碧空如洗。 举目远眺,有那雄鹰翱翔于天际之间。 昌繁所率领的三千禾塘岭战士和一千的女子队伍,加上朝廷让他统领出来历练的一千余火器队的弟兄,此时正全须全尾的站在了白云城的外围。 他们离白云城还有些远,因为没有多余的遮挡物,只是能够把城墙看得清楚而已。 他们大家骑在马背上,几乎都穿着一身漆黑的护甲,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长短黑刀。 即便是黑色的钢刀,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同样也散发着一阵阵森然的寒芒。 这支队伍的行动作风,还有他们的作战模式,往往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昨日下午。 三十里外的部落。 当昌繁率领的这些人一举击溃了那大型部落之后,队伍便就在那部落旁边到空地上,整整休息休整了一晚上。 那部落中囤积的物资,还有部落当中无数的牛羊,给这只队伍好好的补充了供给。 因此,昌繁率领的这支队伍上的食物与淡水,还有一夜充足的睡眠休息,早就已经让他们这些人各方面恢复如初。 大家的战意,在他们各级长官的鼓动之下又变得盎然。 大多的人,都立的战功。 他们横扫整个大型部落的一切战力,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就击溃了他们的全部意志。 当然,部落中的头人还有一部分的骑兵人员,也在战斗打得最为激烈的那个时候,已经仓皇逃离。 只不过,昌繁并没有下令任何人去继续进行追击。 而是,有意识的放跑了那些早被吓破胆了的吐谷浑人。 让他们吐谷浑人惶恐不安而弥漫着恐怖气氛的目的,昌繁自认为算是已经达到的了。 他们即便逃脱回去,想来也不会轻易的再跑出来挑战。 一大早上。 当得到充分休息的弟兄,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昌繁又下令带着他们整装出发了。 因为侦查连的弟兄,回来报告了接下来前方的情况。 三十里左右的距离,便是吐谷浑人权力最高的地方,也就是他们首领居住的白云城。 昌繁想着,既然这么远的距离来都来了,也不再在乎这三十几里的路,他便想着率领弟兄们到这个地方来看一看。 他原本的初衷,确实也仅仅只是过来这里看一下而已。 他想看看在吐谷浑这个一望无垠大草原上的权力中枢。 因此,他便过来了。 当然,他也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即便是遇见吐谷浑主力大军也能有一战的准备。 因为队伍当中,尚未有使用的热武器还存有非常的多。 在前面的突袭攻击当中,也仅仅是使用掉了两成而已。 然而。 今昌繁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到来早已被白云城撒在外面的斥候给偶然探知了。 当这个消息被传回吐谷浑人的都城白云城之后,他们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动了起来。 也包括,他们的城防军。 更包括,拓拔雄这多年以来不断招募而来的门客,也还有那些自带武功的江湖死士。 白云城内。 后宫当中。 刚刚回到这里来才两天的拓跋雄,他原本还在后宫妃子的床榻之上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大早上,已经奔波多日的拓跋雄还在行床笫之欢,便被匆匆赶来的宫人给不识趣的一下子给打断了。 这种事真tm不是人干的! 他怒气冲冲的披了件睡袍便即刻走了出来,他正想下令惩罚这是个没眼力见没规没距的蠢家伙。 可是,当他听见来人报告说大唐的军队已经到了城外的时候,他瞬间就没了脾气。 拓跋雄似乎也忘记了,刚刚自己被来人打断美好的事。 他板起脸来,很是焦急的对来人大声命令道: “快快快,快去通知城防大将军们,还有各位王爷他们过来中厅大殿议事。 紧急军情,无论他们现在在干什么,都让他们立刻马上放下手中的事赶过来。 不听号令者…军法从事。” “是。”宫人疾步离去。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白云城皇宫中厅议事殿。 一位位的将军统领,一位位的部落王爷奉命而至。 拓跋雄一脸的严肃,但他依旧是淡定的,缓缓坐到了议事大厅的主位宝座上。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将军,又看了一眼左下方的众王爷。 最终,他又乜了一眼向来足智多谋的哈赤图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对众人说道: “据斥候来报,咱们白云城外一里处,有一支大概四五千人数左右的军队出现。 他们一路攻击行进,已经给咱吐谷浑几大部落都带来了灭顶之灾的打击。 具体伤亡人数,现阶段还在统计的过程当中。” 两方的决定(二) 议事大殿当中,此时此刻已变得鸦雀无声。 拓跋雄轻轻皱眉,继续开口对在场的属官说道: “本王已派出精英斥候,想来很快就能得到具体消息。 说说吧,说说你们现在的想法和看法,咱将如何应对?” 拓跋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再次认真看向众人。 吐谷浑都城皇宫这里,平时所有的战事,都是习惯性的聚集在这里进行商讨。 所有的谋略和计策,都是根据各位王爷和各位将军的建议进行讨论,最终才会是以拓跋氏的意见为主,最终定议。 “请问大可汗陛下,可知道来犯的那些歹人的身份?” 一名长相彪悍的武将将军站了出来并抬手行礼,而后对拓跋雄大可汗客气的问道。 “知道。” “大唐汉军。” 拓跋雄面无表情回道。 在他的认知里,向来只有吐谷浑的人可以攻击唐军,这唐军什么时候硬起来了腰杆,竟然敢主动的出击他吐谷浑,这对于他来讲是不可思议的。 而且,还是难以理解的。 吐谷浑拓跋氏亲自培养出来的天狼军团,现在不是正有两三支都在大唐的境内吗,此时的他真的是很想不通,大唐的朝廷到底得了什么倚仗,竟然也随着他不宣而战,悄摸的摸到了自己的国土上来了。 “咦……?”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唐军?” “大唐的国境内巴蜀之地的方向,不是正在遭受咱们吐谷浑天狼军团的猛烈攻击吗?” “那是两脚黄羊…难道他们的胆儿也养肥了?” “啍……!” 大殿底下两边的官员,也包括那些身穿盔甲的将军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 哪一国的骑兵攻击吐谷浑他们认为都很正常,唯独是大唐汉土上的人敢兵临城下,这是他们所有人万万想不到的。 “大可汗陛下,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咱们的主力骑兵部队,不是正配合着天狼军团,正在凉州城那边随时待命吗? 唐军…他们有那么大胆? 敢主动派出军队过来,他们这是意欲何为? 难道…是想攻打白云城? 凉州城里姓苏的那家伙,本王也是曾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的,要是说他利用城坚器利守城的话,他也还算是一名合格的守军将领。 若是说他有主动出手攻击对手的谋略和这份胆魄,本王是不相信的。 他们的朝廷…能支持他? 况且,据咱们安插在凉州城里的细作传回的消息判断,他们凉州城现在是自身难保。 哪能再腾出手,再派出强大的战力来去入侵别国? 那里的唐军队伍士卒,这两三年以来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在那坚守,他们当然是没有实力主动出击,还跑到咱们的城下来和咱们扳手腕的呀? 这是很荒唐,太荒唐了。” 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一位身着兽皮大衣的王爷,走了出来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说道。 吐谷浑的臣子里边,其实是不怎么分文官武官的。 除了少量的几位记事官,由上至下,无论地位高低一个个都是身怀不俗的武功。 即便是他们的王爷,也一个个基本都是武将出身。 他们崇尚武力,向来是以武服人,以军功争论官职位。 当大家听到来的是唐军,一个个纷纷表示出了质疑。 许多人甚至心里都认为,必然是他们的斥候出了差错,探查到了错误的军情信息回来报告给了他们的大可汗陛下。 不实的敌情消息,一个弄不好那可是会误战误国的。 吐谷浑立国虽已许多年,但是经过拓跋氏的兼并,统一起来之后,又经过了好几年的励精图治和发展,这才有了他们今天的繁荣和军力强大。 这也才有了,这两三年不断向外扩展版图,不断向周边大小国家征战掠夺来实现财富和国土面积暴涨的大计划。 向来只有他们攻击别人,只有他们兼并别人,在许多人的潜意识里,敢打他们吐谷浑人主义的国家,其实并不多。 更何况,现在到来的人还是一直积贫积弱的唐军他们。 “消息并没有错,咱们已经有七八个大小部落,现在就因为城外的那一支唐军,因为他们的突袭而遭了灭顶之灾。 至于他们是哪一部分,是不是凉州城内的守军,这个其实根本不用探查,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原来那一直温顺的羊它已不再温顺,他们竟然壮起胆子来反抗狼群了。 众位将军,众位王爷,这样的事情你们愿意答应吗?” 拓跋雄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掌指了指下方的将军,还有一位位的部落王爷他们。 因为这就是利益,就是他们这些属下们的切身利益。 拓跋雄清楚的知道,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得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得到重大受损。 只有让他的属下将军们,还有这些享受惯了的部落王爷他们彻底的认清了现状,彻底的感受到他们的重大利益受到了大的挑战和巨量的损伤,他们也才会真心实意的动用他们手中紧握着的兵马,来为自己这个大口汗陛下孝犬马之劳。 每次对外战争的结束,每次到了瓜分利益之时,这些王爷和将军们都是收获满满的。 既然如此,相对应的到了吐谷浑国家遭受到了攻击,遭受到了敌国的挑衅,自然保养他们也应该好好的出一份力。 唯有如此,方才能公平。 唯有如此,方才能服众。 说到最后,他还嗖的一下子从皇位宝座上站了起来。 他目光炯炯,霸气侧漏。 他是上位者,该当如此。 “不答应。” “不答应。” “本王绝不答应。” “咱们得还击,狠狠还击直接给他们打回去。” “咱吐谷浑人,向来只有掠夺别人,偷袭别人,哪里轮得到那些唐军汉人过来耍威风。” “那些唐军定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跑到咱的地盘上来撒野,吐谷浑人绝不答应。 也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吐谷浑骑兵团勇士的厉害。” 马上,就有两三位大将军与四五位王爷不断站了出来。 现场的气氛,被有意的引导之后已经慢慢烘托了起来。 战斗的情绪,逐渐高涨。 两方的决定(三) 议事厅大厅内。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昂。 无论是王爷还是武将,他们难得的同仇敌忾,难得的遇见统一而一致意见对外。 这一点,也算是吐谷浑皇族和武将们的一个大优点了。 “众位将军,你们能够如此的团结一致对外,你们都是吐谷浑的勇士,都是好样的。 传本可汗旨意,除了城防军好多人马不动以外,再出动白云城守军一万骑兵勇士,前往城外集结消灭入侵之敌寇。 一万骑兵由…大将军拓跋峰为主将将军掌管统领。 拓跋青为主攻副将,全力协助大将军消灭来犯之唐军。 另…速速命与两周对峙的骑兵团两万人马速速回援。 以防唐军从西南方向,再次发兵偷袭我吐谷浑白云城。 其余将士与王爷们,也请你们回去之后,速速组织起你们的府兵亲卫,还有集结其余尚未遭受重创的部落,令他们集结所有人马,组织起来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军来。 本可汗可要亲自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唐朝廷,好好的掰一掰这个手腕。 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吐谷浑的勇士,是如何驰骋天下如何征服万民的?” 拓跋雄两手向前一挥,豪气万丈的高声对众人命令道。 他这多年以来四处征战,打下了无数的大小部落,也攻打过四周不少的中小国家。 一直以来,在已经强大起来的吐谷浑骑兵摧枯拉朽的强攻之下,要么是直接整个部落都被兼并掉,要么就是中小国家割地赔款赔人赔巨量钱粮。 屡屡都能得手的结果,确实是养成了吐谷浑首脑们,还有那些拓跋雄其麾下的大小将领们,自认为自己只要全力领兵出去全力攻击,几乎就没有他们征服不了的部落与国家。 拓跋雄大可汗的豪气万丈确实给了他们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心。 一场举国之大战役,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其定了下来。 很快,白云城动了起来。 四处奔走的战马,驰骋在许许多多的街道之上。 一道道军令,被迅速的向着各部发了下去。 白云城外。 一支万人的军队已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集结完毕。 他们将开赴去往白云城外的那处战场,将去一展吐谷浑骑兵勇猛作战之雄风。 城外的护城河边。 春夏交替的水草绿茵茵。 万人的骑兵队伍,实际上已经是整个白云城,除了必要的守城力量以外,几乎是驻守在城中的全部之兵力了。 城中守备,已然薄弱。 全部出动,已是吐谷浑都城目前的全部实力,可以说他们已经孤注一掷的在拱卫白云城的安全也不为过。 因为拓跋雄,就在城中。 他个人的安全问题,自然是被吐谷浑的军队放在首位。 当然了,吐谷浑最为厉害的天狼军骑兵兵团,现在还分散在凉州城外与大唐境内。 不过,能拿出1万人的骑兵队伍来对付四五千的唐军,他们自认为是绰绰有余的了。 即便唐军再是厉害,有双倍的强悍精兵压制,总该是吐谷浑这一边稳操胜券的了吧! 而且,对方还是远道而来堪堪才到了白云城外一里处。 白云城外。 一里地处。 昌繁一行四五千人,缓缓地行进在绿茵茵的草原之上。 他们并不像来作战的,他们休闲镇定的样子,简直看上去就像是到来这里观光旅游。 要不是带着诸多的武器,要不是他们的队伍排列整齐,远远的看上去,确实像是一个大型旅游团。 昌繁手中拿着望远镜,不紧不慢的在向四向观望。 他心中无比的感慨,这真是祖国的大好河山啊。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要是这里将来成了大唐的牧马场,牛羊遍地,休兵止戈,这将会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卷。 蓝天白云,水草丰茂的绿茵大草原让人多看一眼之后,都会突然感觉到心旷神怡。 从地图上来看,这应该大概就是后世的川甘等地区吧。 就在昌繁思想游走之时,一名侦察连的弟兄疾驰而已。 到了跟前,他马上汇报。 “陈先生,昌乐他们找过这里来了,他们随后就到。 先来的弟兄说,他们那边有重要信息要过来亲自汇报。” “好,知道了。”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安排其他的弟兄跟进继续侦查。” 昌繁见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路上的艰辛。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 几个月不见的陈昌乐,终于是在这草原上见到了昌繁。 “陈先生,有几个消息必须马上向你汇报一下。 消息有好有坏,我刚好随着梁大将军的队伍回撤,我干脆就直接亲自跟了回来。 往川蜀之地那边的弟兄,梁将军留下了两个团的人,由王悦达副官亲自率领。 他们已经分开追击,追上以后也是紧紧的咬住吐谷浑那两支天狼军队伍,一路上也是交战了好几回。 吐谷浑入侵咱的军队,他们所过之处几乎生灵涂炭一片狼藉而让人惨不忍睹。 沿途的村庄,几乎被抢。 被屠杀最多的,就是一路上的那些当地村民与百姓。 当地的官府,其实也有组织过好多次的抵挡与抗争。 但是,因为对方的攻击性太过于勇猛,机动性太强行军速度又是太快,沿途的许多地方上的府兵也是损失惨重。 还有个别的县衙里边,一百多名的府兵与衙役集体出战进行抵抗外敌而被团灭掉的。 地方府兵,已无力抗争。 朝廷的边防军队,又因为需要驻守的战线过长,也是无法迅速的对各地进行驰援…” 两方的决定(四) 昌乐想了想,又乜了一眼轻轻蹙着眉的昌繁继续道: “不过幸好,按照陈先生你之前的吩咐,咱们提前让镖局的弟兄运送了一大批火器过去沿途准备好,在战斗的过程当中各营连可以随时进行补给。 这才让那些土狗们,在被弟兄们追赶的情况下,他们才不敢折返回来对咱们咬在他们尾巴后面的弟兄进行还击。 号称天下无敌的那啥吐谷浑天狼军骑兵队,硬生生的让咱的弟兄们追得四处逃窜。 那两支入侵的吐谷浑骑兵队伍现如今,已经不敢再继续往巴蜀之地方向继续推进了。 他们已经折返,已经在向着两国之间的边境线方向,仓皇逃窜而去。 梁大将军率领其余的弟兄们进行了充足的补给,他已经按照命令伪装前行,估计今明两日就能够到达预定的地点。 大将军让我带话给你,说如果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他将按照约定的计划,在得到信号之后随后便可以进行出击。” 昌乐一口气把前往巴蜀之地方向的那些队伍的情况,迅速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下。 他现在已经是侦察营的副营长,在队伍当中的能力和地位也仅仅是次于瘦猴子。 许多重要的军情传递,还有深入敌后探听情况,他早也已经轻车熟路轻驾就熟。 不过这好几个月以来,他一直打交道最多的队伍将领,也仅仅是梁梓烨与王悦达。 在昌繁的面前,他还是有着下意识的紧张情绪。 虽说昌繁是他的族兄,跟他同样是出自于华楼堡陈氏一脉的堂兄堂弟,但昌繁他毕竟是这一支队伍的最高统帅。 紧张拘谨,也实属正常。 “嗯。” “巴蜀方向执行任务的那些弟兄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昌繁认真听讲之后,沉思片刻还是开口问了起来,问出他最为关心的这个问题。 “那个……” “实话实说,别给我吞吞吐吐,你可别违反纪律哈。” 昌繁瞪了昌乐一眼,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今天在他面前怎么就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这梁梓烨可是一直对他,非常的推崇有加的。 不少的将领都评论他,说他是一个做侦查工作方面的天才人物,是进入敌后摸索具体情况的不二人选。 也有很多的战士都说他,说他是伪装潜伏的厉害人物,如果他不待在侦察营,那将会是整个侦察营的一重大损失。 “不是陈先生,我每次见到你,我都会有些忍不住紧张。” 昌乐表情讪讪,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你瞎紧张个屁,除了违反纪律不能被容忍的这个情况以外,我向来和善相处好不好? 赶紧说,不然处分你。” 问着的是正事,昌繁下意识的又再一次板起了脸。 “是,前往巴蜀那边的弟兄们经过五六次的战斗,两支追击敌人队伍,前后战斗下来总共损失了三十七名的弟兄。 名册都在…大将军那里。” 说到这里,陈昌乐也是不由得拿下来了脸,一副非常伤心难过的样子。 那其中有一些弟兄,还是跟他关系很是不错的。 在他带着侦察连的那些小兄弟不断触发执行任务之时,也常常得到过那些弟兄的支持与关照。 彼此之间,早就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几场战斗下来,他却要永远的失去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唉……!” “怎么会战损如此严重?” “我不是一直严厉要求,再三嘱咐过他们的长官们,能够用热武器解决的战斗,尽量都不让他们下场去近身肉搏。 你前面不是也说了,镖局那边的弟兄早就已经秘密奉命运送过去大批的火器补给,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重大损失? 难道他们…不听从军命?” 昌繁再次紧紧蹙着眉,满眼不解的对昌乐询问道。 他的脸,在听到这个战损的数字之后已彻底黑了下来。 他非常的清楚,在冷兵器时代的大型交战,战士们的命是非常脆弱的,即便是他们大家都身穿特制皮甲,依旧还是防不住敌人在其后面捅刀子。 这也是昌繁从最初建立起这支队伍开始,他就一直投入大量的金钱与人力物力,去研发的武器的主要原因。 主要是为了避免,在战斗过程当中那些不必要的损失。 人命,才该是最珍贵的。 人才,才是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这支队伍最大的依仗。 更何况那些弟兄,一个个可都是奔着改变命运,才投入到自己的阵营当中来。 没日没夜的训练,才练就了他们这一副好的体魄。 这人,说没过就没了。 三十七位兄弟,他们的身后可是三十多个可怜的家庭。 两方的决定(五) 昌繁话音刚落,局促不安的昌乐便狠狠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一脸黑线的昌繁后回答道: “不是的陈先生,并不是他们的长官们不听从军令,实在是突发情况太多。 在咱们分开的两个营的弟兄刚刚追上那些土狗之时,有几次他们都是在屠戮村庄,他们见物就抢,见人就杀,丝毫不把咱的百姓当人。 村子里的百姓们拿着锄头爪耙在无奈的抵抗,根本就抵挡不了那些土狗们的攻击。 那些村民们…被打惨了。 打前站的弟兄实在是对这些惨状看不下去了,于是大家毫不犹豫的就加入到了战斗。 因为当时情况危急,也因为那些土狗们和村子里的百姓混在一起,大家都不好使用随身携带的炸-弹去攻击。 只能够一边让一部分的弟兄持手弩进行射击掩护,另外一部分弟兄持刀下去,和那些作恶的吐谷浑骑兵进行搏斗。 大家都没想到,那些从吐谷浑大草原过来的人,他们的近身搏斗技巧也是无比精湛。 而且在他们那些人当中还有不少二三流的身手,咱们的三人组合攻击阵法虽然不错,但是依然无法抵挡得住,那些内劲高手的连番攻击。 若不是咱们衣服当中藏有钨钢板抵挡,若不是悦达副官及时的发现了端倪让没有内劲底子的弟兄及时撤回来,可能咱们损失的人员还会更多。 也幸好,后面赶上来的弟兄见到部分老百姓已经得救,已经和那些土狗人分开,他们及时使用了手雷弹,把敌人给轰得七荤八素之后,他没便再也没敢与咱们的人进行纠缠。 最终,营长们全部改变了战略战术,每一次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先扔上一两次闪光弹把他们都给整瞎,弟兄们这才把其余的土狗骑兵队撵得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四处逃窜。 他们的那些武功,也便再没了那些个用武之地。 不过,他们已经不敢再向着咱们的地界继续推进。 现在他们逃窜的方向,已经是往草原的边境线而去。 所以呀… 梁大将军这才下令,咱们的人兵分几路,带足了武器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倚仗武器从后面收割他们。 到我跟随梁将军的队伍离开反击队伍之时,咱们收割吐谷浑骑兵队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半数以上。 那边的战事,梁将军已经全权交给了悦达副官来指挥,并令其用稳妥的战术死死的咬住了敌人并徐徐的进行屠灭。 那边的情况,基本这样。” 昌乐严肃认真的一口气把那边的情况大概说完,这才端起面前的茶碗牛饮了一口。 “原来是这样。” “那些牺牲的弟兄他们也是好样的,原来竟是为了保护咱大唐的百姓而献身。 咱们会记住他们的,大唐的百姓也不会忘记他们,他们是咱队伍里的真正的英雄。” 昌繁轻轻的说着,心里头倒是依旧感觉到无比的沉重。 牺牲掉的37名战士,算是自己队伍的一个重大损失了。 吐谷浑派往大唐国境进行攻击和烧杀抢掠的队伍,竟然还有人有着不俗的武功身手,这倒是令他感觉到有些意外。 早前就有听说过,听说吐谷浑部落冲的那些人尚武,没想到他们的天狼军团,也藏有着不少这样的家伙。 看来自己以后,也得去招募选拔一批武功底子不错的,有内家武功的人员,由他们组成一支特殊的特战队伍。 将来再遇上那样的敌人,肯定就不会轻易的损失弟兄。 要是有一支武林高手组成了队伍,再经过特殊的训练,再加上先进的武器,即便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劳什子圣阶,估计也是能够有一战之力的。 只是,那30多名的烈士他们的仇恨,也只能够暂时先记下来等到往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去给他们报了。 想来这吐谷浑的硬骨头,便是那支所谓的天狼军团了。 昌繁咬牙沉思,自己的队伍损失30多名战士这件事,他心底中的那一股子悲愤的难过情绪依旧还是意难平。 想起年前的青州之行,想起之前的沧州之战,那11名弟兄的损失他都是伤心了好久。 时至今日,他都没有办法忘记他们那些弟兄的家人,在得到阵亡通知书之时,那一张张悲痛欲绝的面孔。 即便昌繁当时已经给了比之朝廷正规军队还要多上十几倍的抚恤金,也给了那些弟兄的亲人往后生活足够的保障,但是依旧抚平不了,那一张张展现在他面前,因为痛失亲人而满是沟壑的苦情之脸。 念及至此,昌繁心中的盘算瞬间又极速的运转了起来。 他想要改变这个计划,他想要改变接下来的行程。 还有,行军作战的路线。 他现在的态度,代表的可是整个大唐军队的态度。 他现在的决定,很有可能改变的就是整个战局的变化。 吐谷浑人… 必须因此而付出代价,付出无比沉重的代价。 唯有此,方解心头之恨。 心头之恨 昌繁忽地站起,着实是把昌乐给吓了一跳。 他以为昌繁是生气了,生气他没把差事给办好。 然而接下来,他看见脸上挂满了怒意的昌繁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徐徐开口说道: “昌乐,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上两三刻钟,那些阵亡弟兄的仇就由我来报吧。 你调整一下状态,也让侦察营侦查连的兄弟们抓紧时间补给和休息一下,好尽快的恢复体力过来。 回头,我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完成。” “是。”昌乐正色回答道。 他刚刚见到昌繁的脸色很不对劲,他都以为昌繁是因为自己的差事办的不够好,不够漂亮而不高兴。 原来,他是在盘算着如何给那些壮烈牺牲掉的弟兄们,谋划一个报仇的机会。 这敢情好,这件事情自己是一定要参与进去帮忙的。 昌乐离开之后,昌繁马上又招呼来了几名传令兵。 昌繁开口吩咐道:“马上通知下去,命营级以上干部一刻钟之内全部到这里来开会。 营级以下的干部,全部做好战前动员的准备,让所有的战士们做好打大仗硬仗的心理建设,顺便分发好随身物资。 一应武器弹药,按照实际需求可以全部翻倍供给。 做好这些工作以后,所有人原地休息,随时待命。” 昌繁脸色再次一寒,一股浓郁的杀意不禁外露。 杀害自己的队伍的兄弟,这可是自己的心头之恨。 打破边防防线攻进自己国家的国土当中,肆无忌惮的残害毫无战力的平头百姓,这也算是两者之间有了国仇家恨。 往小里说是要去报这杀连队的兄弟之仇,往大里去说那是也是最应该去尽那匹夫之职责,也代表着国家去为日夜守候国土的边防将士和朝廷讨回一个说法与公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好几位的传令兵得到命令之后马上立正,齐声答道。 他们几人的心中也是顿时一喜,想着自己的主帅陈先生又要开始进行大动作了。 这一下,看来他们大家再一次的又有了表现和立下大小军功的好机会了。 梁大将军在以前也常常对他们有说过,这练兵千日最终也只是为了用兵之一时。 大将军说的虽然是实话,但是没日没夜的重复训练,他们许多人精神上多多少少早就已经有些重复到乏味了。 现在马上又要有大活,可把他们一个个都快要乐坏了。 传令兵们得令之后立马接着就是快速的行了个军礼,然后接着就是转身快步离开。 临时驻扎在这一片吐谷浑腹地草原之上的战士们,彻底的又一次忙活了起来。 昌繁所在的主帅临时营帐当中,半刻钟之后就已经挤满了急速前来参加作战会议的大小将领们。 “陈先生,得到通知后,我可是马上就赶了过来。 咱们的队伍,是不是马上又要来大活给我们干了?” “陈先生,这一次如果有进攻任务的话,你可要记得之前的许诺把任务交给我三营啊。 我们三营的弟兄,可是从来都没有担任过主攻任务。” “陈先生.……” “陈先生……” 当最先进来的一些干部,他们找好位置之后,忙不叠的就张口向昌繁提出了要求。 要求他把一些比较重要的作战任务,交给自己营里面的一些连队来去执行作战。 因为一直以来,整支大队伍当中的人能够参加实战的机会并不是很多的。 哪怕是年前的青州之行,也只是去了一部分人。 队伍当中的有些人,除了这几次的突袭部落之外,他们在以往的那些日子里,是根本没有机会亲自上过战场。 当那些去过沧州和青州,真正打过仗的人回来之后,队伍当中的一些后进的人员,听着他们描述战争场面之时,那一副唾沫横飞的样子,许多人一直以来都是无比羡慕又无比神倾与向往的。 眼下,机会可难得呀。 据说将要有大活,他们一个个就屁颠屁颠的张嘴请求。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昌繁抬起双手向前虚压了一下才开口对大家伙说起话来。 当昌繁把常乐带回来的各种消息,也包括巴蜀之地方向一旅二团王悦达所部在战斗当中被吐谷浑天狼骑兵团杀掉了三十几名禾塘岭战士的事。 这一道消息犹如夏日里面的一盆冰水,直接就把原本满脸笑意过来开会的干部们,浇了一个呆若木鸡。 现场干部门的脸上表情瞬间凝固石化,一个个都是拉下脸沉默不语哀伤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负责去追击那些入侵大唐国土的蛮子那边的弟兄,他们手持先进武器,竟然也打得如此的激烈。 而且,还损失了那么多曾经朝夕相处的好弟兄。 此仇不报,伤意难平啊! 援兵队伍(上) 与此同时。 凉州城。 城门之外。 程咬金亲自率领的队伍,正在整装待发。 他骑在战马背上,完全收敛了平常和善的一副表情,他在来回巡视着即将要跟着他去支援昌繁的这一队精兵。 他儿子程处默也在其中,不过此次出征,程处默只是负责后勤粮草供给的一名统领。 比起他的老子,程处默明显更加需要忙碌一些。 他骑着战马来回奔忙碌,检查着备用武器盔甲,还有粮食的装车情况。 一支好几千人的队伍,哪怕只是一场支援性的出征,到达目的地之后,所需要用到的物资可是一点也不少。 就在程处默检查好一应物资的最后环节,他准备一挥令其命队伍先行出发的时候,他便看见城门处忽然一下子就被人从里面缓缓的打开。 紧接着,一队轻装简从的骑兵小队伍极速奔跑的出来。 领头的是一匹枣红大马,马背上的主人不断挥着马鞭,在用力的抽打着。 那匹枣红大马跑得飞快,正向着他这边急速而来。 想来,或许是秦大将军那边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变故,特派他们过来知会自己一声。 程处默微微皱眉,他在原地等待着这一队人马的到来。 “咦……!” 半刻钟之后,飞速追来的这一小队二三十名的人马终于在程处默的面前停了下来。 “处默,幸好你们没走。” “不然,我们还得追你。” 待来人勒停了战马之后,程处默才终于看清楚了来人那一张无比俊秀的小脸。 程处默心中大为惊讶,他脱口而出向对方问道: “殿……殿下?” “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马上要出征,都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现在就要走。” 程处默满脸的惊讶神色,非常不可思议的对其问道。 没错,来人正是长公主,大唐的长公主李丽质。 这远在京城的嫡长公主,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程处默除了震惊还一脸不解。 “我们也是刚刚到,秦大将军说你们准备出发,要前去支援姓陈的那小子,所以我们一刻不停的就赶了过来。 幸好,你们还没有走远。 我们不熟悉地形和路线,所以就想着赶上你们和你们一道前去出征作战。 怎么?你小子有意见?” 李丽质斜乜了一眼程处默之后,顺势翻了个白眼,假装有些不高兴的反问道。 “不是。” “殿下,我们是前去支援小陈大人没错,可是…这可是去前方打仗呀,你就跟着我们一同前去这不好吧? 咱们只有区区几千人,可分不出兵力来保护殿下。 万一…万一出点差错,那不是害了殿下了吗?” 程处默支支吾吾的说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小主子解释才更加合适了。 前去支援小陈兄弟,本来出发的兵力就不多,或许到了前方战场阵地那边,也还可能是杯水车薪。 但是最起码,如果前方战斗形势不利的话,也还能够把昌繁他们这些骨干救回来。 总比他们孤军战斗,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支援更好。 现在又来一位身份尊贵的主子,这可是非常的让自己这支队伍为难的呀。 这秦大将军也真是的,为何就不在城中把她们给全都拦下来?这明摆着来添乱嘛。 程处默一边的说着话,一边还侧头对李丽质身后的那一对二三十号人马侧看了一眼。 好家伙,二三十号人清一色都是女子组成起来的队伍。 她们女扮男装,也身着队伍中的制式铠甲,虽然样子从表面上看上去也英姿飒爽,可是这一次是去打仗呀,再来这么一队女子到军中来,说白了就是来了一堆的累赘。 只不过,这样的话程处默并没有往外去说。 再怎么说,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位可是堂堂的长公主。 而且,他还是此番出征的特使大人昌繁的未婚妻。 要是她万一有个闪失,程处默自知自己哪哪都是不讨好哪哪都得罪不起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只是要跟着你们一路,你们就当个合格的向导就行。 我们连干粮都自备了,也不会成为你们队伍的累赘。 你们只管前去打仗,我们也不会干涉任何的军令,只是顺便捎带上我们一起而已。 我们有自保的能力,也不需要你们另外派人出来对我们这一队人进行任何的保护。 一句话,你完全可以当我们是透明的不存在就行。” 李丽质语速很快的说着,然后又白了一眼程处默。 她已经看见了前方,检查完了队伍准备出发的程咬金。 她也非常的清楚,这支队伍马上就得离开凉州出发了。 程处默以往在宫中当值,大家相互之间彼此也熟悉,所以她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 她坚决的态度,也让程处默这个后勤统领眼角直抽抽。 援兵队伍(中) 程处默一脸的为难。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同样骑在马背上的李丽质,又再次伸头看了看她后方的队伍。 自己这是支援队伍,要是捎带上一队女子,把他们带到那吐谷浑的危险之地,他自是明白自己根本负不起这责任。 这件事,都很不好决断。 “可是……” “你别可是了,这眼看着队伍马上就要开拔,你这个后勤统领竟然还在这里啰啰嗦嗦。 等一下将军一个不高兴,可是会责罚你打你军棍的。 你小子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今儿个怎么就啰里啰嗦? 这可是一点都不像你,不像你以往的那些豪爽性子。” 李丽质见程处默紧紧皱着眉头,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她干脆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能够直接到凉州城来,能够到出征队伍的面前,也并不是她自己偷摸跑出来的。 她在前些日子就进宫去,找到了她的父皇,软磨硬泡了两天之后才终于得到了许可。 她带上了这二三十名的宫中好手,这才风风火火连续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凉州城。 其主要的目的,自然是到这里来见他的未婚夫昌繁。 俩人之间两情相悦,而且又得到了父皇的正式赐婚,也算是名义上的未来夫妻了。 只是尚未拜堂,尚未完成最后结婚的礼仪程序而已。 她忍受不了一个人独自待在京城的苦闷日子,也受不了一直在长安每日担心着昌繁安危的这一份煎熬。 所以,她便请命出来了。 这热恋当中的男女,也只有真正谈过婚论过嫁亲自感受过真正爱过的人才能够明白这当中,那一份真真切切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个中味道。 原本她也是不懂这些的,只是在年前的时候,昌繁青州之行回到长安,她告知了昌繁她在等待昌繁归来之时,那一段时间里每日每夜心悸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昌繁听闻之后才对她说起了那么一番解释。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相知相爱的最真实感受。 这一次前来凉州,得到父皇的同意之后,她便再也毫无顾忌的直接就冲到这里来了。 她看着一脸为难的程处默和他对自己这一队人马不是很待见很欢迎的态度,她立马就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程小子,你别这样一脸无辜又不情不愿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到这里来,其实根本不用征求你的意见的。 陛下都同意了,还有秦大将军也没有任何的意见,难道你小子还想着要为难我们? 你小子还能够比秦琼大将军的命令还管用?你的意思是还能比陛下他的旨意还大?” 李丽质一脸的不悦,她板起小脸来正要对程处默发飙。 “自然不是。” “殿下莫怪。” “一切遵从殿下的主意。” 这话从众人的耳畔传来,但并不是程处默他的声音。 就在这时,已经检查完了出征队伍,已经下达命令让先头部队先行出发的程咬金,这才骑着战马缓缓走了过来。 刚才李丽质对程处默最后面所说的那些话,他完完全全都听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了。 其实早在她们出城之时,程咬金就注意到她们了。 程咬金虽然也惊讶,但是见惯了各种事情,见惯了各种大大小小场面的他,依然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可以适应任何的转变,任何变故的发生。 只是,由于程处默他人本身就在队伍的后方,还有他本人之前一直在宫中当差就和李丽质认识并相熟,程咬金他原本就是想着这些事情,要不就交由儿子自己个人来处理。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他们在队伍后方竟然说了小半天,似乎也没能够说出个结果来。 看那个队伍不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自己这个傻儿子,似乎有意的拒绝李丽质她们这一支女子队伍的加入。 她人能来到这大草原上,这原本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没陛下的同意,她们是不可能离得开长安城的。 没秦大将军的点头,她们是不可能出得了凉州城的。 处默这小子练功练傻了,在眼力见方面与昌繁那小子相比起来确实是相差甚远。 也怪不得人家比自己儿子的年龄还小上一些,就获得了长公主的芳心与陛下的青睐。 人家只是与长公主仅仅是定下了婚约而已,陛下他可是就力排众议,给人家封了爵又给了不少数量的封地。 这都还不算完,在那小子从青州立了那战功回来之后,陛下他还通过雷霆般的手段就破例为其册封成为了青州城的异姓王。 而且还是那一种,可以自己自由招募府兵,并且可以公开合法建立一定军队的存在。 自己的家里头,也是有好几个儿子的呀,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能够像人家那般的出息? 这人比人…真的没法比。 因此,他才策马返回来。 援兵队伍(下) 程咬金与正在离开的出征队伍相向而行。 他的武功极好,也拥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 所以,他的目光可以看得很远也依旧很是清晰,即便是相隔着很大的距离,他也能够把对方所说的话听得清楚。 处默这傻小子,刚刚与长公主李丽质之间的对话,程咬金他是听去了不少的。 自己的这个儿子在打仗方面勇猛有余,但确实在处理人情世故方面确实非常欠佳。 “哎……!” “驾……” 程咬金独自长叹一声,轻轻一夹马腹向前而去。 他远远的看着李丽质她们一行由女子组成的这一小支追赶出来的队伍,看着她们的这些个行军出征的装扮,程咬金一下子便想到了许多,也瞬间就想明白了许多。 这一路上,他们这几千人要去极力援助与死命保护的对象主角,自然而然的又是多了那么一位尊贵的存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来。 “见过程叔叔。” “见过程将军。” 在程咬金的安排之下,一支5000多人组成的援军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白云城而去。 这支援军队伍的行程,在程咬金的指挥之下,并没有过多的进行任何的行踪隐瞒。 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了隐秘行军的那个必要。 反正,两国之间早就已经起过了战端,也不用再担心落下任何国家任何人的口实了。 国战已起…打就完了呗。 援军的队伍刚刚离开,凉州城外的一座小山腰上。 一个肩宽腰圆的家伙,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之色。 他一跃纵身而起,几个跳跃之间就向着山脚处而去。 如果程咬金他在这里,定然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武功造诣极其恐怖的家伙。 没有人知道他去往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此观察,最终的目标到底会是如何? 只是现在,他正飞速的向着山脚下的一匹黑色棕马快速的掠了过去。 兴许,这只是一名江湖中厉害的人物偶然经过而已。 与之同时。 在昌繁的帅帐当中,昌繁正站在主位上,望着帐中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各位部下。 因为,前面他刚刚对大家伙说了巴蜀方向的战斗事情。 大伙对于那边的战斗,对于那边痛失战友的事情,眼下一个个都是心中愤怒不已。 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 在场的人,几乎一个个都都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昌繁的手轻轻的按在了他面前的这一张临时桌子之上,他手抬轻轻的扣击着桌面。 他正在认真思索,思绪也正在整理着眼下面对的局面。 他手中有陛下的敕令,他便有了在这一次出征的整一个过程当中,可以自由的决断是战还是和的全部权力。 而且他自己光明正大和私底下秘密安排所带出来的人,还有他预先就已秘密安排好的各种热武器,其实是足矣支撑他来发动一场大型的战争的。 如果没有巴蜀方向那几场让他痛失兄弟的战斗,他很可能到了这白云城外就仅仅只是看一下,看看这吐谷浑的最高权力中心白云城便就回去了。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现在要跟这一座底蕴并不浅的雄城过多的打上交集。 因为原定突袭部落的这个计划已经算全部完成,他只要回去凉州城当中,与秦琼大将军商议好接下来,与吐谷浑高层那边的人进行谈判即可。 反正自己也只是李氏的一名敦厚老实的女婿而已,又不是皇子皇孙,打天下扩展版图的事情他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是在昌乐回来跟他报告说战损37名战友这事之时,他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开会之前他就暗自决定,必须得给一点浓重的颜色,给吐谷浑君臣他们瞧一瞧,看看大唐汉人是不是好欺负的? 他心中正在不断盘算,也正在酝酿着准备接下来,一步步的安排下去接下来所要面对的整一盘的作战计划调整。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队伍眼下所面临的状况,他知道自己这是孤军深入吐谷浑腹地。 一般的情况之下,是不大可能再会有援军到来的。 如果想要打一场大战,完完全全就要靠着自己部署的全部兵力参与进去进行战斗。 这过程当中,虽然开战的风险也是很大,但并不是自己这一边就没有大胜算的。 但如果好好铺排谋划,拿下这整一场战斗,彻底的征服掉吐谷浑这个闲着没事就来挑衅大唐的小国家,彻底的解决掉往后的各种不断的麻烦,倒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有利器在手,有禾塘岭神兵在握,再加上自己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战略和战术,臣服一个只会冲锋的部落小国,想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即便没有其余的援兵过来参战支援,自己这一边的赢面也还是非常大的。 大战准备 临时帅帐中。 昌繁从梁希亮的手中接过他最爱用的炭笔,然后在面前的纸张上写了起来。 他没有去管此时在场的各位部下他们的想法和情绪,他迅速的写写画画,而且还不断的做着一些特殊的标记。 就这样,两盏茶的时间就在众人的沉默,还有昌繁不断加速的书写当中过去。 而后,昌繁站了起来。 他环视了众人一圈,接着缓缓开口说道: “众位兄弟,为了给咱们已经牺牲的37名弟兄报仇,也为了给咱们大唐边境的同胞,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一个大麻烦,所以今天在此,我决定带领着你们大家一起打一场大仗。 弟兄们,你们有意见吗?” “没意见。” “没意见。” “没意见。” 在场的所有男女部下,均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齐声答道。 “好,很好。” “那么,因为时间紧迫,因为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接下来我就直接给个团营分发一下作战的任务和计划。 会议结束以后,你们得抓紧时间回去各自开一下小会,半个时辰之后全军出动。 后勤团的弟兄,还有巾帼营的姐妹们,他们都会在后方给你们提供各种支援,还有受了伤的弟兄们可以及时得到救治的后勤保障。 咱们此次的作战目标,就是要硬扛吐谷浑的主力。 我们最终要打下来的,也就是他们的国都…白云城。” 昌繁这一路走来,也参加过好几场大小战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对一国之主力,进行过硬刚的经历。 虽然他己方战力信心上已有很大把握,但是他依旧还是对吃下整个吐谷浑,有这一丝丝隐隐的莫名其妙。 “陈先生威武。” “我们就打白云城。” “就打吐谷浑的主力。” 在场的各位将领们,一听是啃这样的硬骨头,他们一个个的脸色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前面因为失去三十多名弟兄的悲伤神色,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迅速的被隐藏了起来。 打大仗硬仗,这不是他们一直以来最为梦寐以求的吗? 终于,有机会赶上了。 昌繁看见他这些手下们一个个嗷嗷叫的样子,他自己的信心又再一次的被提升不少。 他对着门口处招了招手,唤来几名得力的通讯兵,然后把几封信交到他们的手里。 他的信件有需要送到凉州城交给秦大将军的,也有需要靠现实送回去给朝廷,向陛下和朝廷说明情况的一些信件。 因为他做出了新决断,也行使了行军途中的,将在外君命有受不受的权利。 更是改变了朝廷之前发兵之时已经定下来的支援计划,把这被动变成了主动。 无论如何,你还是需要给朝廷上上书信,说明下情况。 否则的话,到时候打完了仗回去又免不了被那些老夫子们参上自己几本,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实在太吃亏了。 做完了这些,昌繁才转过身来对一个个满脸期待的部下开始分发任务。 “陆金峰团长。” “到。”陆金锋上前一步。 “这是交给你们团下属各营各连的作战任务,你回去之后自己自行安排细分任务。” “是。”陆金峰挺直的腰杆立了一个正步,大声对认真昌繁回答说道。 “王执伟团长。” “到。” “这是你们团的总任务。” “是。” “刘团长……” “萧营长……” “张营长……” 昌繁连续点名了队伍当中最能战的一些部下,分别都给他们派发了主要作战任务。 一场大战的准备,正在有条不紊的被安排下去。 ………… 京城。 皇宫。 御书房内。 皇上李世民手上正拿着秦琼大将军火速送来的信函。 他来回看了两遍,这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沉默片刻之后,他又拿起来旁边的两封密信,仔仔细细的又再次看了一遍。 对于凉州城的情况,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此时的凉州城,其实已经算不上有何大危机可言了。 秦琼大将军已经坐镇凉州城数日,他与城防将军苏锵锵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布防。 即便敌人接下来派大军过来来攻城,根据援军和当地守军的整体实力,守住我们的安危已经并不多大的问题。 在此之前,唯独那两三支一直向着巴蜀之地进攻的吐谷浑天狼军令李世民心中嵁忧。 然而,根据皇宫密探打探回来的消息称,吐谷浑的天狼军已经与昌繁安排过去的民团团练队伍战上了好几仗。 幸好,最终都以民团团练队伍的胜利而告终。 那支民团队伍的主将首领还亲自率领着那些战力异常强悍又独特的民团,一直追着那些所谓的天狼军团骑兵队伍,一直像猎狗撵兔子一般,把他们往国境线方向正在驱赶。 而且他们的作战方式和方法还与寻常的军队也不一样,他们一直不紧不慢保持距离的跟在敌人骑兵队伍的身后边。 敌人缓下来的话,他们就在其身后时不时搞搞偷袭。 敌人狂奔逃跑,他们就会不顾一切死死的咬上去。 而且自始至终,就是绝对不和他们进行正面的大决战。 这些民团,果然有意思。 想来不日之后,定能一举把他们全数赶出大唐境内。 如此,甚好……! 只是很可惜,这些驱赶吐谷浑人的队伍,并不是自己军中的某一部队伍。 李世民心里想着,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多关注关注,西山禾塘岭那边民团他们的训练方式了。 昌繁这小子,真的没想到他在练兵方面也还真有一手。 “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把手中的信件用力往书案上面用力一拍。 他哈哈大笑,豁然站起。 他的嘴角上扬,再次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然而,还在为入侵的敌寇被驱赶我高兴不已的李世民,他并不知道身处吐谷浑境内的昌繁正在准备着发动一场对敌灭国大战的几手准备。 因为消息传递上的迟缓,在京城长安的不少人,也还在为前方的战事而惴惴不安。 许多人都担心与害怕,害怕那吐谷浑骑兵大军的入侵。 害怕他们打到京城里来,害怕失去眼下所拥有的一切。 切身利益,才会是重点,才会是大家最为关心的。 富贵人家,关注尤甚。 两军对峙(一) 翌日。 吐谷浑境内。 白云城城外。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过去。 双方的队伍,已经分别都出发开赴前往战场。 双方的战斗目的地,就在于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城外的那几里处之地。 那里有着足够的地方,足够两军的队伍进行大决战。 吐谷浑的军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城迎战,他们想着此次必定能够打出他们的威风。 在昌繁率领的阵营中,将兵们早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到达了那预定的地点。 这一处的地点,其实是在两方不约而同所产生的。 并没有人,刻意联系。 排列整齐的禾塘岭战士,目光远远的注视着前方。 在比较开阔的地平线上,也就是白云城的方向,原本一直被阳光照的明亮的地方.,忽的就被一些什么东西给染黑。 一条漆黑的线,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的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条漆黑的线在逐渐变粗,四周的碧绿青草也渐渐失去颜色,在战士们淡定的眼神当中,那条已经变粗的黑线,并没有经过多久已然变成了漆黑一片。 向前而来的黑色铠甲,把前方的碧绿草原那美丽的景色都全然覆盖掉了。 一匹匹健硕的战马,正载着他们的主人狂奔而来。 上万名身着黑色铠甲的吐谷浑骑兵奔袭而至,一股浓郁的威压之势席卷而来瞬间就渲染了四周。 这景象…仿佛黑云压境。 亦犹如…那墨水漫城。 吐谷浑骑兵的强大,可真不是靠江湖传闻给吹出来的。 他们的确,是有些斤两。 即便如此,却丝毫没有影响从禾塘岭训练着走出来的大唐民团黑衣战士。 只见对方的总军当中,有着一辆无比巨大的战车出现。 他们的战车里头,站着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威武将军。 看看他们,亦有备而来。 不过对于他们的情况,然后他们的整体战力,也包括他们军中的大将和小统领,昌繁这一边也是得到了确切消息。 白云城内,其实早就安插过去了不少昌繁的人。 昌繁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然后他从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张缩小版的画像,还有一张写满了各种信息的大纸条。 在纸条里面,就有着对面那边率军出战的那些大大小小同你们他们个人的一些信息。 当然也包括,他们的主将正副将军他们。 “拓跋峰……?” 昌繁呢喃着说道,看了一眼上面的画像之后,就顺着纸条上面的信息默默看了起来。 无论如何,在两军对战的发动之前,最主要的就是要把对方的各方情况了解清楚。 绝不打,全无准备之战。 这一点,昌繁向来还是非常拎得清的。 紧接着,昌繁又再一次的拿起随身携带的望眼镜,再一次认真观察了对方的阵营。 没错,那一辆无比巨大的战车当中站着的人,想来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吐谷浑战神之一的拓跋峰了。 看来此次吐谷浑的王庭真的是开始有些重视起大唐的军人来了,竟然派出了他们王庭的中流砥柱来面对自己。 昌繁此时皱了皱眉,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感觉到难过,还是为此感到高兴才对。 战车的一侧,一匹油光锃亮的黑色战马之上,还坐着一名面容较为清秀的男子。 但是从他们皮甲的颜色,还有他们所处的位置,想来他们两人正是正副二将了。 这支万余人的主将拓跋峰据说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也是许多吐谷浑周边国家将领他们的噩梦。 不过,这也仅仅是相对于吐谷浑以外的将领统帅而言。 他年四十四五左右,按照说打探回来的消息显示,其戎马一生,在吐谷浑的王庭里边也算是战功卓着。 吐谷浑前些年的崛起,传说和这个拓跋峰有着密不可分的一种强势关系。 而且他还是吐谷浑的最高掌权者拓跋雄的亲小叔,为整个吐谷浑王庭立下过数不清的超级大功劳。 想来他此次出来对战,定然是受命于他们的大可汗拓跋雄的亲自选拔任用。 自己这边的一些信息,很大概率他们吐谷浑王庭也是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一些。 战功卓着的老将出现,昌繁俨然是猜到了其主之用意。 吐谷浑集成其皇城之大军倾巢出动,让名将亲自出场,想来其为的就是,要将自己这一支强势突袭的队伍,埋葬在这一片白云城外的草原之上。 虽然自己这次率领过来进行突袭到他们皇城面前,总共的兵力也是仅仅五千有余,但是却引来了他们万余人的一支吐谷浑最后的队伍。 那么,站在他们吐谷浑的立场上来看问题的话,他们眼下如此的操作便是牛刀杀鸡。 但最终结局如何,想来也只有掰过手腕之后方能定夺。 昌繁放下望远镜,但他最终又对着前方眯了眯眼。 紧接着,他又向右侧的梁希亮招了招手。 而后,几道军令便迅速的被发了下去。 两军对峙(二) 小小的一条草原之河,就这样把两方的军队给分开。 其实这条河并不深,军队的人想要冲过去,也并不难。 只不过,当双方的队伍在小河的两边停下来之后,就这样互相停顿下来观望着。 这便形成了一个局面,形成了一个两军对峙的局面。 你不主动,我便僵持着。 因为互相不了解,也因为互相不清楚对方的真正战力,便想着待对方出手之后,按照他们的进攻态势,好仔细的观察一下对手的真正实力。 到那时,不管是战术还是战略方面都能更加的好调整。 昌繁这边队伍上的人,在得到了军令之后,他们原本预先计划好的出战人员,也是适当的进行了一些调整。 原本在队伍后面的那些大唐军队中新建立起来的,被昌繁派人训练过的火器队,在得到新的指令之后,他们便被调到了主攻位置的右侧,担任起此次作战的佯攻准备任务。 这是实战,真正的实战。 昌繁知道他们一路跟来,一路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利用手中的武器多次的在攻击。 过程当中,其实他们已经陆陆续续看了七八场的战斗。 也是时候,该让他们上去秀一秀他们的训练成果了。 昌繁看着对面的情形,他也是感觉有些苦逼的摇摇头。 心里想着,对面那边的将领果然也是一个老狐狸。 都不出手是吧? 都等着自己主动去攻击,然后他们好以逸待劳,好在小河的对岸进行最有效的反击。 若是如此,到了己方过去攻击的时候,他们便可以轻轻松松的收割自己这边的人头。 这些人,心思还真的多。 “陈先生,看这情形他们是不主动过来了。 他们想在对面那边,摆开阵势来等待咱们主动的攻击。 咱们主动去攻击的话,显然是非常吃亏的。 现在……咱该怎么办?” 王执伟没有担任先锋部队的指挥工作,他仅仅只是在后方作为后勤的支援,所以他便留在了后方昌繁的身边。 他观察了一会儿对面不再向前推进的吐谷浑队伍之后,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去问昌繁。 在调兵遣将方面,在大战略的制定方面,他王执伟确实也只是佩服梁梓烨和昌繁。 梁梓烨不在这里,他便只好硬着头皮跑过来询问昌繁这个军中的主帅了。 “嗯,你判断得非常对。” “咱们这边的队伍,确实是不能够主动的去过和攻击。 咱们的队伍如果过那小河的时候,必然会找到他们弓箭手的猛烈攻击。 他们想要以静制动以逸待劳白捡便宜,咱可不能上当。 反正这边是草原,过了小河那边也还是草原,而且都还是人家吐谷浑的地方,即便是咱们冲杀过去,把对面的地方全都占据下来,那又有啥用? 他们精,咱也不能傻。 他们等,咱们可以陪着。 今天就好好看看,看看他们的耐心能够坚持到何时? 通知下去,埋锅造饭。” 昌繁揣测着对方的意图,他倒也不想理他们的小心思。 反正要比比耐心耐力,自己就彻底的去奉陪就行。 对方如果想要就这样干耗干两军对峙着,他倒也正中下怀干脆为梁梓烨他们那边多争取上一些时间也是一件好事。 “啊?……埋锅造饭?” 王执伟一脸的蒙圈,他都搞不清楚昌繁想要干啥了? 两军摆开了大阵势,正隔河相对对峙,这不是马上就要大干一仗了吗,在这种情况下还埋锅造的哪一门子饭? 这时候,谁有这心思? 这情况,谁又能够安心? 当然了,这风尘仆仆的赶过来驻扎在这个地方,而且要排兵布阵的那么久,想来战士们应该也是快到饿的时候了。 可是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之下弄吃的似乎并不恰当。 王执伟都以为自己的耳朵现在是不是停错了? “啊什啊?” “敌人那边现在这阵仗,想来他们是不打算进攻了。 刚刚你也看出来,他们是不打算主动过来的意图。 他们想要以逸待劳,想要让咱们这边先行消耗,咱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 对方知道咱们远道而来,也清楚咱们人数不如他们。 他们就想着在对面等待,等待咱们这几千人消耗物资,等咱们的物资消耗殆尽,咱们这几千人就待不下去了。 对方应该也是经验老道,而且还是熟读兵书之人,想要成为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吧。 两军对峙,咱们其实也不是跟他们完全耗不起。 他们可能也还不知道,咱这几千人虽是远道而来,可这一路上一直偷袭一直缴获物资到达这个地方,咱们手头上的物资可是还相当的充沛。 对峙…那就试试看吧。 看看,最终谁没有耐心。” 昌繁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两军对峙(三) 王执伟还是一头雾水。 他确实是看明白了,对方队伍停滞下来的意图。 可是,前面开会的时候昌繁不是还主动的对大家说,要寻找合适的机会与对方开战,一举击溃对方的有生力量,从而一起攻向他们的白云城。 最终,达到彻底解决这个老是爱挑事的野蛮小国吗? 现在对方人来都来了,而且来的还是看像主力队伍,自己这边又变成暗兵不动了。 而且,还要对峙就在一条小河流的旁边,埋锅造饭? “不是…陈先生,你这是认真的吗?真的不继续行动? 下面的弟兄们,可是一个个都调整好了队形,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要大干一场,直接击溃敌人的这支万人队伍。 现在真的,不再继续度过这条小河,向前推进?” 王执伟向来都是绝对的贯彻昌繁的命令,绝对的执行他所下达的每一项命令。 但是今天,他在听到了的昌繁这个指示之后,却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有些可置信的开口质疑了起来。 他确实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昌繁是不是临时起意,跟他随便这样说说的而已。 “不是什么不是?” “伟哥呀,我可是从来都不会拿军事命令跟你开玩笑的。 既然敌人动了小心思,那咱们就好好的陪他们玩一玩。 看看他们到底多有耐心,看一看他们能够最终在咱们的对面坚持到是什么时候? 让大家原地修整,各自负责的位置和任务,保持不变。 一边休息休整,一边随时待命接受对方的主动攻击。 那这仗…便会更好打了。 反正这时间,也正好方便咱们的兄弟部队做出些调整。 也让他们,多一点准备物资和武器的时间。 你们的梁大将军,可是在这种时候啃着干粮,带着其余的弟兄在极速的赶往各自的预定位置,咱们眼下耗得起。 反正在前面的部落,咱们不是已经拿到了大批的各种吐谷浑人的物资吗? 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既如此,又何乐而不为?” 昌繁一边用手中的望远镜不断的巡视着下方的弟兄,巡视着他们各自的行动布置,一边淡淡的对王执伟开口说道。 王执伟团长一直是自己这支队伍当中行军打仗,还有执行各项任务的好手,也是在多位团长当中不太稳重的一个。 所以在很多的时候,昌繁是特别愿意和他多说上一些。 其实也是为了增加磨练,让他能够得到更好的成长,向着梁梓烨那样的将领去培养。 兴许再往后的将来,他也能够独当一面独自统领大军。 那么自己忠实的部下里,又能多一位踏实稳重的猛将。 其实在所有的干部当中,从来都不缺乏那些,能战好战又勇猛无比的将领。 比如萧战,再比如张二彪王德胜李连达那是个杀神。 他们都是有勇无谋,都是只会一股脑往前冲杀,并不会认真多想一下,这仗到底是应该怎么来打,怎么去打的? 他们可以作为将领,作为攻击队伍去执行一些任务,但是却不能够在平日里,好好的帮助着自己治理军队的。 好的杀神并不难找,最难找的就是文韬武略兼备,战术和战略都能够心领神会的人。 其实队伍当中,相对于其他的队伍来讲也算人才济济。 但唯独最为缺乏,像陆金峰那样上阵特能杀敌,下了征地又特别能够治军和具体管理军队事务的干部人物。 随着队伍的越来越壮大,随着自己地盘的增多,以后需要执行任务的次数也更多,自己可不能仅仅只有梁梓烨和陆金峰两名标准合格的大将。 “好,我马上去执行。” 王执伟听了昌繁的一必番解释分析之后,他只是简单的有些若有所思,便马上点头敬礼去执行命令去了。 而此时小河的对面。 吐谷浑队伍里边,确实也是正如昌繁所说的那样,他们也原地停了下来两军对峙。 拓跋峰已经从战车上下来来到了众位小统领的面前。 队伍从白云城出来之前,拓跋峰其实已经命他们的事做找来了不少昌繁这支队伍的资料还有他们突袭部落的信息。 对于这一支非常独特的唐军队伍,拓跋峰其实是给出了足够的预判和重视。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交过手,甚至说从来都没有接触和听闻过。 但是仅仅从他们能够一直从凉州城出发,连续的向着吐谷浑的腹地推进,并且在途中灭掉了七八个吐谷浑部落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们竟然是一只非常了不起的唐军武装。 对于过于强大的对手,拓跋峰向来会谨慎小心的应对。 两军对峙(四) 拓跋峰对对手的重视,便形成了这一次的两军之对峙。 他率领了一万余的骑兵过来,就是想亲自会一会,最近一直狠狠打击着其吐谷浑部落骑兵的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如此的强大、真的名副其实的那么厉害而无法低档。 拓跋峰缓缓转身,一双浑浊又如鹰隼般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那黑衣军队。 他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倒是大概认可了对面的对手。 他忽的转身,还真如对面昌繁预料的那般,他对传令官开口下达命令说道: “传本将军令:全军上下除了哨兵警戒以外,其余人等一律原地休整休息。 另,通知炊家子营马上着手准备调物资,埋锅炒饭。” 拓跋峰根据可靠的消息,已经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战力。 虽然没有亲自目睹,虽然探子已经说得神无其神,但他依旧还是又多留了几个心眼。 他并没有像以往那般,派出一部分骑兵前去冲锋打探,从而直接探得对方的实力。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里,白云城中已经没有了多少驻军。 大部分的吐谷浑精锐,都已经被大可汗派往了大唐边城凉州城那边,而且还有一部分的天狼军队员,肩负着王庭的重任而深入到了汉土的境内。 除了天狼军团以外,其余的主力骑兵队伍,也主要用来在凉州城外几里处牵制着凉州城那边的大唐汉军凉州主力。 这一万余人,眼下几乎可以讲是整一个吐谷浑,整一个王庭能够调拨给他的全部了。 因此,他必须多加小心。 所以,他就想着就地与对方对峙干耗,直到对方物资匮乏,直到对方失去那斗志之后他才会适时的主动去出手。 到了那时,即便对方有那劳什子神器在手,即便对方有那啥无比神秘的武器,终归还是需要由人来操控与使用。 到了他们两脚发软,到了他们缺粮缺物资时,那么这一场两国之间的仗,它就会变得非常的好打的了。 自己吐谷浑这边的骑兵队伍虽说有万余人,人吃马嚼的也是需要那巨量的粮草,但是耐不住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呀。 况且,这里离白云城又是那么的近,如果军中缺少了物资缺少了粮草的话,直接遣人回去从中征调运输过来就是。 有后援补给的骑兵队伍,必然会比远道而来的人,更加的淡定更加的有自信心。 看着对面的黑衣队伍,老奸巨猾的拓跋峰嘴角上扬,冷笑之意表露无遗。 行军打仗经验独到的他,又如何看不出黑衣人的意图? 想要自己这边先过河? 啍……! 想都别想吧,老子偏偏就不先行过去,老子偏偏就背靠着白云皇城那稳稳的补给地,现在在这边吃饱喝足。 就让这些黑衣人摆在对面看着自己这边埋锅造饭,先挫上一挫他们那边的队伍锐气。 两军对峙,先比比两方军队的耐心程度吧。 拓跋峰的身边不远处,在监督着小统领们忙碌的人,正是此次吐谷浑大的副将,他也是大可汗亲自选定的副将军。 他的名字,叫做拓跋青。 而且,他还是拓跋峰大将军的亲侄子,他和吐谷浑现在的大可汗拓跋雄也是同宗同族的亲人关系。 因此,他凭借着自己不俗的武功还有超乎常人的背景,年纪轻轻就成了军中的大将。 一直以来,他也是相当的深受大可汗拓跋雄的重用。 等他监督完其他小统领的排兵布阵之后,他便一肚子疑惑的走到了拓跋峰的面前。 虽然他贯彻执行了大将军发出来的军令,但是想法与看法有所不同的他,却是在执行军令之后还是保留了意见。 他满脸不解的开口:“大将军,按照军令下属的各位统领已经安排好了一应事务。” “据属下观察,对面那边最多也只有五千有余的兵力,他们全部人加起来,最多也还不到咱们总兵力的一半之众。 咱们骑兵数量的大优势,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咱们的人数那么多,要是一举杀过去的话,想来对面的那些黑衣贼子一定是抵挡不住咱们骑兵队伍的强势冲击的。 只要溃了对方的中军大营那些人之后,咱们这边的人数是足够把他们团团围住,然后再来他一个瓮中捉鳖的战术。 那么,那些坏家伙们即便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遁逃了。 他们远道而来,无论如何一定是人困马乏,估计在两三轮的攻击之下,想来他们那边就会撑不住而立马溃败散去。 唐军的战力,向来不高。 即便持有所改进,即便是招来了一些神叨叨的术士,在咱们绝对的实力面前,想来他们那一点人是根本不够看的。 大将军以为,属下的这个想法这个建议如何? 在咱们的地盘上,绝对不能让那些两脚黄羊他们得瑟。 否则,恐会乱了军心。” 两军对峙(五) 拓跋青正唾沫横飞,自顾自的对大将军呈报着建议。 他自幼习武不说,而且还在王庭谋士先生的教导之下,倒是学过不少天下各国流传出来的行军打仗的各类兵书。 因此,他凭着他能文能武的全才人设,一直都是吐谷浑各个大小部落的勇士眼中,传奇人物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他无比强大无人能及的背景,在吐谷浑到年轻俊杰当中他早已是佼佼者,早就已经是后生一辈仰慕和崇拜的主要对象。 他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也阐明了他拓跋青从兵书上学来的那些他自认为挺有道理的一些兵法技巧。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能够打动战场经验丰富的拓跋峰。 不过,拓跋峰似乎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气恼。 反倒是,对于拓跋青他能够有着这么一番他自己的见解和他自己的一些应对策略,倒是让拓跋峰又高看了他几分。 虽然拓跋青他眼下所提的建议并不适用,但是依然不能阻挡他有自己的主见,有他自己的兵法和谋略分析。 这小子年纪尚轻,若是能够静下心来多读些书,多参加一些大型战役实战的历练,想来往后也许能够成长成为吐谷浑军部的一支中坚力量。 拓跋峰如此想着,然后转头深深的乜了一眼拓跋青,接着他才一捊其长须,微微挂上一丁点儿的笑意后说道: “青儿,你能够有自己的战术和谋略…这真的挺好。 不过眼下,并不适合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去操作。 如果咱们现在率领大军直接杀过去,会有很大的可能就中了对方的预谋的奸计。 对方确实是远道而来,但他们似乎并没有风尘仆仆。 你看他们身上的衣着,还有他们摆开来的队形队列,再加上他们手展开来的阵型,这都说明了不少的问题。 大军临出城之前,我可是找过了机要枢的那些家伙,从他们的身上也得到了一些这一支身着黑衣装扮的唐军队伍的一些重要信息。 他们并不是从唐境汉土直接奔赴这里而来,他们可是一路上不断的偷袭,不断的消灭了咱们治下的那些部落,一路攻杀屠戮而至此地的。 咱们吐谷浑大大小小估计有八九个有建制的部落,据说已被他们一扫而空。 仅仅十日不到,他们就到达了咱们白云城这一片超大草场的面前。 他们所过之处,几乎无任何一个部落的骑兵队伍能够阻挡他们一直向前攻杀的步伐。 这便说明了问题,说明了他们尽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们并不是,从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简简单单的唐军。 那些黑衣人的队伍当中,必然是有着一些过人之处,必然藏有着咱们不知道的东西。 兴许是独特的战阵,兴许也会是一些新式的武器,这都会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咱们随时会面对到的突发危机。 具体的我并不清楚,甚至连咱们机要枢的人也没有能够得到他们的确切情报。 因此,咱万万不可轻敌。 你还年轻,将来还有着一片大好之光明前程,切莫不可在尚未能深入了解到具体信息的敌军面前展现心浮气躁。 为将为帅者,若不能准确的作出具体的预判,作出可进可退的整体大策略,那必然会在接下来的作战行动当中,车上那份轻敌的恶果。 这些年你上升速度过快,年纪轻轻就在军中担任要职,这在别国军伍里头,这绝对都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只有稳打稳扎,只有每一场大小战役都要引起你是够的重视和做好全盘谋划,这才会在你将来的统兵生涯当中,一直屹立于那不败之地。 我的话,你可得记牢咯。” 拓跋峰一改常态,在这对峙当中的两军阵前,对拓跋青的讲起了大长篇的军事理论。 在拓跋氏众多的将领子侄当中,他是特别喜欢这个文武双全的侄子拓跋青的。 因为拓跋青自己本身不止武功高强,而且相比其他的子侄他还相当的有脑子。 在治理军队的过程当中,也常常有着其独特的见解。 拓跋峰自己个人因为在年轻之时放浪形骸过度的沉迷酒色,他早就年纪轻轻被那些妙龄女子掏空了他自己的身体。 这边导致了他成婚之后,一直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子嗣。 虽然他是吐谷浑的战神,也曾经在过去的岁月,为吐谷浑王庭的统一建立,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 但是没有子嗣后代,也成为了他战功霍霍的这一生的唯一一份大遗憾了。 对于文武全才的拓跋青,他倒是一直在心底里头,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对待。 战争谋略,亦倾囊相授。 两军对峙(六) 视为己出的侄子,这就不难怪拓跋峰今天说那么多了。 他想着自己现在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已经有些老了。 将来在军队当中,要是能有一个拓跋氏的子侄,能够传承一下自己的衣钵,即便自己在死去之后,也不会再留下什么遗憾在这人世之间。 拓跋青认真点点头,也算是在回应拓跋峰对他的这一番诚心的现场指导。 对于拓跋青认真又谦虚的这一份态度。拓跋峰也是有着无比暖心的满意。 紧接着,他继续解释道: “你看见了没有?在小河对面的那一边,排列开来的那些土卒他们大多数都是小年轻,也包括站在队伍中间的那些将领们,还有他们上面的那些个主帅指挥官们。 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是从他们的体型与站位,大致也还是能够预估出一些道道。 年轻的骑兵队伍过来,只要你细心的去观察和发现,必然就会看得出来,年轻的骑兵队伍虽然精力旺盛勇猛有加,但是,这样的队伍也会有着他们的一些致命之弱点。 只要是年轻人嘛,多多少少习性都会有一些毛毛躁躁。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一直等到他们实在受不了了,他们就会主动的攻杀过来。 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是咱们吐谷浑勇士收割对方人头的最佳时机了。 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有的时候沉住气两军对峙也是千万谋略当中的一种好策略。 这条小河原本不足为惧,无论咱们过去,或者是对方集结队伍主动过来,原本只是小事一桩。 但是现如今,这个局面已经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咱们两边的将士,俱都已经做好了大战死战的准备。 哪一方在进攻当中有所迟缓有所滞后,那么哪一方就会被当成靶子一般被对方射杀。 你别小看这一条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小河,在某种情况下,甚至能够起到一场超常大战役之间决定两方大军之成败的关键。 原本对咱们有些阻滞的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河流,现在只是演变成了阻挡他们继续向前推进的一个阻碍。 这就是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的重要问题,为将为帅者不能跟着对方的节奏去走。 不管是在主场还是客场的地界上面作战,必须都要拥有有利于己方的谋略与步伐。 再说了……现在可是在咱们大吐谷浑的地界上面,那些黑衣毛头小子远道而来,再怎么说咱们也得以礼相待不是? 至于怎么滴去以礼相待,那就得看咱们自己的喜好了。 有时对峙也是一种本领。 你就看吧,只要咱们稳稳当当的在这边驻扎下来,到时候着急的一定是对方。 打仗这种事,有的情况下必须得不顾生死往前去冲。 但有的情况下,反倒是淡淡定定的慢慢等着,慢慢的跟对方耗耐心比耐力,也不失为一种上善之策。 两军对峙之下,慢慢来也是一种接近最终胜利的手段。 青儿…可得牢记于心。” 拓跋峰一捊短须,意味深长又意犹未尽的教导说道。 “是。”拓跋青微微颌首。 拓跋峰选择两军对峙却没有直接攻杀过来,这一点倒是令昌繁这一边的许多团营连大小将领们都纷纷感觉到意外。 正在调兵遣将,正在调整队列和攻守人员的陆金峰,当他看到对方的如此操作,他倒是顿时也对拓跋峰刮目相看。 这老小子…是个人才呀。 现在可是在他们的地盘,可是他们这些兵强马壮的队伍却依旧那么沉得住气,依旧能够忍得住不攻杀过来。 自己坐一边,可是已经在小河的旁边做好了先准备,而且还埋上了好几片的地…雷。 原本就等着他们冲杀,等着他们那些先锋队的骑兵队伍一股脑地趟过小河,那么自己正好试一试这新研发制造出来的地-雷之威力。 只是可惜,他们的骑兵队伍并没有向以往那边冲动。 他们的这一番骚操作,倒是有些打乱了陆金锋自己的暗中部署和之前就已经制定下来的那攻守计划。 这特么的,现在这两军就这样隔着一条不大不小的草原之河在隔岸相望,靠近河流一些的人甚至都能够互相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了。 陆金峰甚至有些不悦,这可是他第一次亲自担任这场大型战役的全局作战指挥工作。 昌繁可以说是,让他负责了下方的整个战场。 地-雷-地雷都埋好,长短弓弩队与陶罐炸弹投射手、还有那石灰陶罐炸弹与新式的撞击手雷他也是命人准备好了不少就随时待命在队伍中。 这说停就停下来,这特么的对峙着也不算个事呀? 两军对峙(七) 陆金峰紧紧皱起眉头。 他原本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驻扎的营帐也收了不少。 狡猾的吐谷浑人,他们竟然在忙碌着埋锅造饭,这才没过去多少时间,对方的阵地上甚至还冒出了袅袅炊烟。 两方虽然没有战书来往,也没有谁上前去叫阵。 但是两方的人马都很清楚咱们大家是来交战的,这阵势都已经摆开来,却是在这一条小小河流面前止起兵戈来。 不管怎么看,都不算是一件能够正常出现的事情。 两国交战,两方已经都准备好队伍却在这里默默对峙,这特么又不是来踏青野炊的。 这该死的吐谷浑人,他们应该不是仗着他们熟悉地形,想着晚上半夜来偷袭吧? 虽然自己手下的将士,也在夜战的科目当中在禾塘岭那边训练过不少,但是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之上呀,还是在自己并没有后援支持的情况下,要是打夜战自己可能那胜算又会降低许多。 这时候的陆金峰,其实他已经想了很多很多。 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形,他都在心里头一遍遍的过筛。 看着对面的袅袅炊烟,他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陆将军,咱们怎么办?” “他们那边已经在做饭,难道咱就这样子在这边干等着?” 做好一切准备的萧战骑着战马凑了过来,看着眉头紧皱的陆金峰他开口询问道。 萧战率领几个连队的兄弟们担任着敌人进攻后的反攻作战任务,他们的黑刀已经反复擦得油光锃亮,但是看这情形似乎有些派不上用场。 他耐不住手底下那些连长们的不断请示和询问,他只好跑过来向陆金峰给他解惑。 因为他也见到对方敌人那里迟迟不动弹,那么他做好的反攻作战准备,就显得有些白忙活了一场,没有那意义。 “那有什么办法?” “等着就等着呗,他们能等得起咱们也等得起。 陈先生可是说了,咱们现在的整体形势并不怕拖延,反倒是拖得时间越久,对咱们梁大将军那边就越会有利。 他们想要干耗着,咱们就跟他们这些人在这两岸之上对峙对峙大眼瞪瞪小眼。 大不了…咱们也做饭。 现在就通知下去,让炊事班的弟兄都忙活起来。 咱们也埋锅造饭,先让弟兄们吃饱了肚子以后再说。 你去传达命令吧,反正咱们的物资丰富,而且河边那些区域也埋了一些家伙,咱也不怕他们突然暴起冲杀过来。 让弟兄们弄一些肉,让大家开开荤涨涨力气再作战,反正耽误不了作战任务就行。” 陆金峰作为战斗指挥官,他倒是知道的消息要多一些。 昌繁布下了许多意图,都对他个人进行过特别的交代。 “是,属下马上去办。” 箫战作为攻击营的主要代表性人物,他对于战略方面的事情几乎从来不思考。 他个人崇尚的是杀神一般所向披靡的人,所以他只会根据上头下达的命令去执行。 其余的,几乎不放心上。 ………… 远处。 吐谷浑白云城方向。 一队不是千人的骑兵队伍正停在茂密的水草边。 他们是从荒国远道而来吐谷浑的,是到吐谷浑这里来出使的使者。 他们递交了文书,但是因为吐谷浑与唐军交战的原因,还没有得到吐谷浑大可汗陛下对他们的召见。 白云城中突然大军集结,然后急急忙忙奔赴这一处城外的预实战场。 从打听到的消息,荒国的使者听闻是与唐军交战,于是他们顿时就来了精神。 当白云城的大军开拔后,他们出使的两位文武大臣,便随着白云城大军出城的方向,一路跟随到了这处地方。 他们没有上前来,只是远远的看着两国大军的汇集。 荒国的使者原本就以为,他们跟过来这里,很快就能够看到一出精彩的好戏。 从一开始急于求见吐谷浑大可汗陛下的荒国使者,当他们听闻大唐里有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已经快要兵临白云城下,他们简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便说明了,吐谷浑与大唐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恶化。 那么他们前来吐谷浑,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游说吐谷浑,说服他们的王庭与荒庭合作一起对付那地大物博的大唐。 只要两国合作目的达成,便可以形成前后夹击,让大唐的军队瞻前顾后疲于应对,两国家居一起拿下整个大唐。 只是尚未会面游说,他们两国之间就早已经关系恶化。 这一下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这边过多的努力了。 人家两国之间的军队,已经在他们到达之时,就已经剑拔弩张准备干起来。 这正好,合了荒国之意。 两军对峙(八) 荒国的使者满心欢喜。 他们持使节之令,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出了城,一路远远的尾随着吐谷浑的军队。 此时,正到了远处的茂密的水草边之上。 这眼看着,他们两国之间预定的战场已经到达。 可是两边的军队,突然就毫无征兆的都停了下来。 荒国使者满头的黑线,他们生产了脖子也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特么出了什么事情? 两国两军对峙的情况,这绝对不符合他们大军出动,准备殊死一博的那个态势啊? 这难道……消息有误? 远远的看过去,两边的军队黑压压的各一片。 他们就在一条小河流边上停了下来,没有战鼓啰声,也没有战马的嘶鸣,只有令行禁止的一列又一列的队伍。 而且,他们似乎两边的营帐当中还有人架起了锅,烧起了火开始准备做饭了,似乎两边都是一样的景象。 这行军打仗呀…闹着玩? 原本但是即将开演,却就那么出乎意料的安静了下来。 荒国的两位文武官员,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远处小河边上的那非常诡异的一幕。 一边五六千人的军队,另一边万余人的队伍,就这样分别在小河流的两边驻扎下来。 两路大军,整军在对峙。 两边的队伍,很显然他们眼下还没有立即开战的打算。 这种情况,倒是真的从来都没有人见到过,明明是你是我活的敌对关系,现在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相安无事。 没过去多久,更加令一直在偷瞄的荒国使者倍感意外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炊烟已经袅袅,随风飘荡着的还有两军营地至上,那彼此饭菜的阵阵香味。 这是一个…什么讲究? 荒国使者只是出使吐谷浑这里来而已,又没办法派人下去下方战场去打听一下。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别人国家的地界之上,执行任何军事行动的权利。 哪怕到军队中去问一问,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是完全不被许可的。 如果自己做很多事,没准到时候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吐谷浑对荒国,虽然两个国家距离甚远,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头也没有过战斗争端。 但是两国之间的关系,要是说有多交好,倒是也不算。 荒国的使者一行人,闻着前方随风飘荡过来的那饭菜的香味,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出城出的匆匆忙忙,根本就没有带上多少的物资。 只有随身携带的,那数量非常有限的饮水和干粮。 大戏的舞台就在眼前,你们倒是快打起来呀! 这观众,都快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 又一阵从远处飘来的饭菜之香味,都快把耐着性子隐身在水草边上的这些荒国使者他们快给馋哭了。 也不知道下方是哪一边,竟然都带着那么多好吃的。 你们两国是在交恶,准备来一场超级大战斗的,这种香味中还闻到烤肉的味道,这特么的真让旁人欲哭无泪呀。 荒国的便者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着的那硬邦邦的干粮,他们都开始有些后悔跑出城来凑这个原本和他们关系不太大的热闹了。 要是一直留在城中,凭着他们带来的那些钱财,现在应该正舒舒服服的或者小酒。 出使吐谷浑,他们也是带来了大量的钱财作为经费的。 吃好喝好,这是必须的。 ………… 唐军的营地上。 陆金锋已经命他的手下,架起了一排长长的铁架子。 一个个的铁架子上,一个个被炊事班处理过的肥羊,不断的在铁架子上面转动着。 一些手脚麻利的小战士,还拿来了特制的调料包,正在往那已经被烤得滋滋往外冒油的肥羊身上挥洒着。 站在小河旁边死死盯着对面警戒的战士,他们也是忍不住时不时的深深吸了吸鼻子。 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弟兄们在给他们准备着大餐。 而且这些大餐的来源,还是他们的敌对国吐谷浑人的那些部落给他们提供的。 享用敌国的缴获,根据陈先生一贯的精神指示他们向来都是从不用给对方客气的。 等会儿换班之后,等待他们的必然就是美美的大快朵颐一顿炊事班秘制的那美食。 根据弟兄们的透露,那些特制的调料还是陈先生命人从长安的酒楼里面带过来的。 现在别说躲在远处啃着硬邦邦干粮的的荒国使者了,就连小河对面的吐谷浑大军,他们也是无比诧异的闻着香味。 这烤羊肉的味道,土生土长的吐谷浑人他们是知道的。 可是被烤得如此香喷喷,如此的令人垂涎欲滴,他们一个个也是万万都没有想到。 这些个黑衣唐军,也太tmd卑鄙下流兼无耻了。 他们手中的膳食,顿时就感觉一点儿也不香了。 两军对峙(九) 吐谷浑的兵士们,现在一个个都是被那些香味薰到了。 他们一个个恨的牙痒痒。 他们真的很想冲过去,把对面唐军的那烤肉都给抢了。 但是,此时的他们又是真的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他们的主帅大将军,已经下令让他们就地休整休息。 待改天发起战斗之后,把对面的那些唐军打败之后,一定要把他们的炊家子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抓起来。 到时候严刑拷打,一定要把他们手中的那些调料秘方,给弄到自己这边来才行。 待大军凯旋回去,回到自己的白云城中,到时候就能够享用到那些香到令人快要窒息的烤肉美食了。 不是想着,吐谷浑这边营地当中的诸多士卒,心里头才算稍稍的有了那么一些安慰。 小河的对面。 唐军的营帐当中。 这个时候。 迎来了一次公开的换班,已经吃饱喝足的弟兄,就抓紧时间给警戒的人替换下来。 因此。 河边的队伍当中,就有了那么一阵阵的小小骚动。 这一切,被对面的吐谷浑到那些统领们看来,他们几乎一致的认为,他们刚刚那些人一定分赃不匀在抢美食。 唐军队伍的纪律,果然是没有办法和吐谷浑比拟。 唐军的统帅和士卒,果然一个个都是太年轻呀。 吐谷浑大将军营帐前。 拓跋峰朝小河对面轻蔑的瞅了几眼,然后他转过头来一边吃饭一边开口对副将拓跋青说道: “你都看见了吧,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们还是太年轻。 吃点烤羊肉而已,他们就引起了那么大的一阵骚动。 年轻人呀,果然都是毛毛躁躁沉不住气的。 就为点吃食…至于吗? 你等着看吧,到时候只要咱们找到合适的契机,让先锋队跟他们来上一两个来回合,他们必然就会乱了那阵脚。 到那个时候,就是咱们的吐谷浑勇士真正发挥战力收割他们生命的时候了。 身不强体又弱的家伙,还想着跑到咱们的地面上来,在咱们的勇士面前耍威风。 到时候,有他们好看的。 啍……!” 拓跋峰又是轻蔑的一笑,这一次他带来的队伍人数,可是足足超过对方的一倍不止。 即便用两人对战对方一个人,也保证能够到时候一起把他们杀一个干干净净。 就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唐军这一次有来无回,彻底的折在这一片广袤的草原之下。 这一仗,对拓跋峰来讲他可以说是信心十足。 拖那么一拖,耗那么一耗这个发动战斗的时间,也只不过仅仅是为了更加保险一些。 让对方的粮草物资损耗上一天的时日,那么对方可以支撑的时间又会相应减少许多。 至于五千余人的队伍孤军深入到别人的地盘,每日至少需要耗掉的粮草数,拓跋峰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所以,他才如此的淡定。 所以,他才如此的拖延。 此时的拓跋青,顺着大将军拓跋峰刚刚的那些话,他也转头愣愣的看着对面的营帐。 大将军的话,说得倒也是非常的有道理。 凡是统过兵领过战的人,都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见大将军如此的笃定,拓跋青此刻也是安心了许多。 又过了好一会之后,已经填饱了肚子的拓跋青才有些微微蹙眉的转头对大将军开口问了一句: “大将军,难道咱们也陪着对面的那些家伙…一直就驻扎在这里就这么干耗着? 要是最终他们依旧不动,依旧在对面等着咱们,等咱们主动过去与之交战,咱们的大军又该如何? 如若对峙干耗时辰过久,下官…侄儿…恐其生变? 大可汗那边…将军放心?” 拓跋青虽然资历尚浅年纪尚轻,但是他毕竟少入军旅,也在庙堂当中有一官半职,他见到过的各种事情的经验,其实也不算是少的了。 统领大军在外作战,很多时候如果一直节节胜利的话,这必然是没有其他的问题。 但如果出师不利,或者迟迟未能杀敌取得更多的进展,王庭当中必然会有人嚼舌根。 从王庭里生出的变故,也是最容易让大军统领难受的。 一个不小心,甚至还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也不一定。 拓跋青此时最担心的,就是一直待在王庭当中,又有着不小权利的那些皇叔们。 他们虽然在星星打仗方面远远不如大将军拓跋峰,但是玩小聪明耍手段诬陷别人,那些皇叔们可是手段玩得贼溜。 “无坊。” “大可汗既然信任于我,让你我来统率这支城防大军,咱们只要把仗给他打好就行。 至于其余的…不必多虑。 大可汗陛下…是明白人…” 两军对峙(十) 两军对峙,依旧在持续。 拓跋峰意犹未尽,又给他的侄子传授起经验来。 他沉吟三息之后,便继续对拓跋青开口说道: “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要是放在以往可能会有谁担心。 但是现在,大可汗陛下正是用人之际,除了咱们现在所统领的城防大军以外,咱们还有着其他的强悍援军。 只要咱们现在把对面的那些黑衣唐军都给打垮,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会大好一片。 只要咱们一部分的天狼军回援白云城,然后这里的骑兵主力牢牢的牵制住对面的人。 唐军的败局…注定了。” 拓跋峰又再一次一捊他那已经有些发白的短须,无比自信的又看了一眼他的这侄子。 他的这个侄子在近些年里兵书读的太多,最为缺乏的也仅仅只是战场上真正的战斗,真正的实战经验而已。 只要自己亲自教导,亲自带着他多参加几场大战役,想必他统兵作战的能力,必然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突飞猛进。 假以时日,侄子拓跋青定当能够成为吐谷浑这片土地上最年轻最能打仗的高级将领。 念及至此,拓跋峰的那一张因为常年战争而留下不少沟壑的黑脸上又浮现一抹笑意。 一边听着大将军拓跋峰侃侃而谈的这一些话语,拓跋青倒是若有所思的回味了起来。 当他想到天狼军团会派出一部分兵力回援白云城,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到时候还会有一部分的天狼骑兵过来这里支援自己这一边,与唐军即将展开的战斗。 熟读兵书的拓跋青,他自是没有开口去反驳于大将军。 他只是根据他所到学的兵书上的那些种种谋略与战术,他的心态眼下倒是已经站到了唐军那一边,站到了他们的角度上去进行了战争推演。 假如自己是唐军的将领,那么自己又会怎么样去做呢? 会是一直在这里对峙,还是另外寻找更好的战机? 一直对峙耗下去,那么唐军队伍的粮草渐渐减少,作为统领的话又会如何去解决? 想着想着,拓跋青整一个人直接就完全陷了进去。 他的思绪越飘越远,他心中推演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直至…他的眉头一皱眼眸子一缩,他心中瞬间大骇。 拓跋青忽的一下子站起,无比担忧的转头对一旁的大将军反问道: “大将军,我刚刚推演了咱们与唐军之间的这一场战争。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咱们的白云城里头…还是空虚? 假如现在的我是对方的主帅将领,就放任对面的几千士卒在这里与咱们慢慢对峙。 这算不算…拖住了咱们? 然后,另外再派出去一支战斗力较强的骑兵队伍,绕道而行至白云城的后方,在趁着城中防守力量薄弱,而突然对城中发起突袭…… 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大将军…您觉得呢?” 拓跋青紧紧的皱皱眉头,抬眼望向白云城的方向。 拓跋峰手中端着的碗,顿时就是一顿,拓跋青刚刚推演的这些情况,似乎也完全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他光想着对方的粮草辎重等等物资无以为继,他光想着对方远道而来孤军深入,是一支没有后援的队伍。 可是,他百密一疏呀。 这时的拓跋峰大将军,他感觉自己都有些傻眼了。 白云城危机 拓跋峰紧紧蹙着眉头。 他万万没有想到,若是对方这几千人的队伍到这里来,仅仅只是吸引他们的主力,然后在背后再搞一些小动作。 就像拓跋青推演的那般,他们真的如此大胆,真的派出一支强大的队伍突袭白云城,那么战局很有可能,因此而快速的得到改变。 对方的被动,也很大可能演变成主动。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将是整一座白云城的灾难。 自己作为军队的大将军,也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 城中的主要兵力,此时几乎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了。 城中的布防,的确空虚。 那么,这万余人的队伍想要立刻回援白云城,即便是相隔几里的路程,那起码也要小半天的时辰才能够赶回去。 即便赶回去之后,也是需要经过一些整顿方才能够投入战斗,方才能够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战力出来。 希望对方的主帅将领,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吧! 若被人家朝自己的后路突袭至白云城的大本营,若是对方的主帅将领真的谋略过人想到如此谋略的话,他们还真的很有可能如此去为之。 “这……你说他们真敢?” “就凭从凉州城那边直接过来的人,胆敢突袭白云城?” 拓跋峰已经不太自信了。 他眼神闪烁的对着拓跋青半信半疑的反问道。 “一半一半吧。” “我也不太敢肯定,但是按照两方的兵力部署,我想他们是有这个小动作的可能的。 唐军现在…也极其狡猾。 虽然他们骑兵战力方面向来都不如咱们吐谷浑,但是他们当中的读书人极其的多,向来都会讲究一个上兵伐谋。 面对一个狡猾的民族,咱们慢慢不可掉以轻心。 所以大将军,我还是建议咱们尽早向对面发起攻击,今早的结束掉这场战斗。 然后大军回援,白云城才是咱们吐谷浑的大本营啊。” 拓跋青在这种情况下,只好把他心中刚刚推演之后的这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 战场战机瞬息万变,在两国对弈当中,按照兵书上描述的那些讲法,在战术方面是绝对不可轻视对手的。 拓跋青此时一脸的愁容,他也很是担心向来都有一些刚愎自用的拓跋峰大将军,会不把他的这些建议给听进去。 要是大将军一意孤行,坚持在这里继续对峙耗下去。 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很有可能会对己方的赢面不利。 拓跋青虽然很年轻,但是他却能把自己吐谷浑这一边的优势和劣势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云城,危机已呈现。 ………… 吐谷浑。 白云城。 拓跋雄看着机要枢那边的谍子送过来的消息,他不由得深深又皱起了眉头。 现如今的大唐军队,似乎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主帅的胆子,也相比以前似乎也已经大了许多。 竟然在白云城战备力量非常薄弱的今天,却有一支不打任何旗帜旗号的唐军队伍,悄悄摸到了他们的大后方。 他们隐匿行军,以至于人都到了白云城的后方,这才被城中的探子所发觉。 可是眼下,白云城内的主要守备力量已经离开,开赴几里外的那一处战场。 想要调动回援,似乎也无法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可以赶回来解决这白云城的危机。 这调虎离山之计,竟然也被那些唐军将领所学了去。 如此看来,白云城几里外的那几千敌人,也是时候该对他们进行速战速决了。 “来人,速速传令拓跋峰大将军,命其部必须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草原那边的敌人。 火速灭掉敌人之后,后军变前军撤回白云城。” “是。”传令兵快速离去。 “来人。” “小的在。” 一名小俾将转身进来,一边行礼一边半跪下来。 “你亲自去通知费老和柴老两位供奉大人,请他们到这里来一下,你们态度好一点。” “是。” 小俾将离开之后,拓跋雄忍不住轻轻的一声叹息。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是万万不愿意动用这两张底牌的。 足够的决断权 大唐京城。 长安皇宫。 甘露殿内。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面,他有些焦躁不安的站了起来。 他看向左边的房玄龄,微微思索便问了起来。 “玄龄,刚刚所讲的吐谷浑那边的战况你也听见了。 对此,你怎么看?” 听到问话的房玄龄马上行礼并站了出来,回答说道。 “回陛下,按照秦将军送回来的军报来分析,眼下边境那边的形势对咱们有利。 最起码,入侵我大唐国境的那些蛮兵已被驱逐,暂时保证了边城境内百姓的安危。 至于是凉州守军又或者是特使小陈大人的部下所为,臣认为这并不重要。 能保国者皆我大唐良士。 小陈大人既然代表了皇家子弟出征,既然代表了皇上您保卫疆土的意志,那就让他继续按照其意愿视实情而战。 在外为帅为将者,臣觉得应该给他们足够的决断权。 如此,更为妥当一些。 当然,这只是老臣个人的一些想法和看法。 具体情况,请陛下明鉴。” 房玄龄再次施礼,这才缓缓的站直了腰身。 站在上面的李世民,听着房玄龄的这些话,他倒是一直一言不发的在频频点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他倒是非常的懂。 又过来好一会儿,李世民又把目光看向了长孙无忌。 “无忌,你来说说看?” “是,陛下。” “臣个人的想法,其实也和房大人的见解大体不差。 凉州城那边有熟悉吐谷浑情况的苏将军在,也有秦璃大将军亲自过去坐镇,想来定能够保证咱们边境安全无疑。 咱们朝廷兵部已经派过去了足够的兵力,再加上前些日子筹措的那些战备物资,是足够保证边境将士用上一阵子。 那小陈大人率领着朝廷新立的火器队,而且也有着不少数量的那烟花神器相助。 想来已经足够让那些怀有狼子野心的吐谷浑人,还有他们那劳什子所谓的天狼军团退回到他们的领地上去。 只是那么一来一回,咱们朝廷动用那么多的兵马,会再一次的让咱们户部捉襟见肘。 那吐谷浑的国境之内,又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即便咱们的兵士过去,占领下来他们的草地,咱们似乎也是不能够捞着啥好处。 更不会有,战胜的缴获。 所以臣认为,如果能够尽早的结束掉这场战争,也好为咱们大唐的百姓多争取一些休养生息的时间。 唯有如此,才能够尽可能早的恢复一些咱们的经济。 往后凉州城那边,估计咱们还要继续大量征兵过去。 以防相同的事情,在未来的日子还会继续相同发生。 这是臣自己的一些想法,还请陛下定夺。” 长生无忌作为大唐朝廷的左仆射,他也是很了解凉州边城那边的实际情况。 那边的将士们缺兵器缺粮草这个严重问题,长生无忌也是一直都很清楚的。 只不过朝廷户部窘迫,一直没有多余的钱银拿出来,解决那边将士的各种需求。 今天朝廷议政既然讲到了凉州城那边的事,那么他便顺便也再一次提掉这个问题。 长孙无忌自己的心里头是对昌繁这人保留看法的,只不过在国事方面,他倒是可以做到秉承中肯客观的态度。 他眼皮子一抬,微微乜到李世民已经有些变化的脸色,他还是连忙补充着说道: “当然了,我也特别同意房大人先前的这个观点:主帅将领统兵在外,的确是应该给到他们足够的临场决断权。” 至此,在上首之位微微踱步的李世民脸色已好转。 两位供奉 吐谷浑。 白云城。 已经请出城中两位供奉出手相助的拓跋雄,此时此刻,他倒是安心了许多。 有他们出手,拓跋雄自认为他们定能保护城中安全的。 因为费老和柴老两位供奉他们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手。 在江湖高手当中,能够以一敌百的一流高手,已经算是骇人听闻的存在了。 而费老本人,却是实打实的半步大宗师。 与费老一起住在皇宫旁边后院的柴老,他可就更加的令江湖上的高手敬畏了。 据说他早在许多年之前,就已经是半步大宗师,现在他的另一只手,在这些年里头的修炼当中,很有可能已经摸到了大宗师的那一道门槛。 不习武不修炼的人可能不太清楚,这武道中的境界,仅仅只是相差半阶的段位,很有可能是许多武林高手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拓跋雄能够请到他们两位出山到白云城来,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办到的。 除了要提供他们好吃好喝好住的各项优渥条件以外,拓跋雄经过多方打听,掌握了他们两个人独特的嗜好之后,他才办下了这件超级大难事。 废柴二老的特别嗜好,其实就是非常的沉迷女色。 拓跋雄除了许诺重金供养供奉他们之外,还长期的给他们俩提供者,每一年在对外战争的过程中所掠夺回来的那些各国各地的女子。 在最近的几年里,听他们俩的手惨遭蹂躏过的女子之数量已经是数不胜数的了。 仅仅是这一点,作为吐谷浑最高权力的执掌者拓跋雄,他自己个人也是无比的肉疼。 因为他自己,也与他们有着相同一样的爱好。 这到了嘴边的肥肉,还要时不时的分出两份,给一直花费重金供养着的豺狼,他换了任何一个老逼登应该都是有一些不太舍得的。 不过还好,现在到了该让他们出手发挥他们俩人最大作用的时候了。 过往的那些肉疼与可惜,拓跋雄似乎在他们两个老家伙答应出手的这一刻,他顿时就感觉以前的那些巨量付出,实在也是太值当了。 果然,天上的星光是从来都不会负那默默赶路之人。 的确是有多少的付出,才可能会有其相应的收获。 念及至此,亲眼看着废柴二老离开的拓跋雄,嘴角露出了无比满意的一抹笑意。 白云城,安全定当无夷。 大唐汉军,即便是他们驻扎在凉州边城的所有人都倾巢而出放马过来攻击吐谷浑,他也是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 及时行乐,才是他这一位英勇的大可汗陛下该做的。 因为人生苦短,曾经坐在马背上征战四方的拓跋雄,这才感觉没过去多久,现如今他已经是一个胡子半花白,眼神渐渐浑浊的乏力之男人了。 即便战争来临,拓跋雄他依然还是固执的秉承其享受就该在当下的一贯理念。 他如今已经一点儿也不担心白云城的安危了,转身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他的后宫。 两位供奉武功的高强,已经让他自信到无以复加。 白云城,亦当平安无夷。 白云城骚乱 白云城。 城后方。 梁梓烨率领的一旅5000余人战力的部队,正伺机而动。 在准备行动之前,他早就派出去了队伍中最厉害的侦查连战士,到城中打探了情况。 主要打探的对象,这是城中的吐谷浑百姓,还有那些有着一定财富和兵马的权贵。 当各路的侦查连士兵回来汇总消息的时候,梁梓烨倒是也大概摸清楚了城中的状况。 目前城中留下来驻守白云城的守备力量,确实是算极其的薄弱。 因为他们的大部分骑兵队伍都被派了出去,被派往了昌繁所率领的二旅一部。 留在城中的那些拱卫皇宫安全的当值守卫,加上尚有一战之力的吐谷浑成年男子。 即便是他们通通加起来,对于一旅的但是来讲,其实也算是根本不值一提了。 而且城中的库房存粮,也不足以让吐谷浑人打持久战。 更何况,现在正值春夏交替青黄不接的时节,城中的大部分普通吐谷浑人,也不过是在勉强的糊口度日而已。 加上他们的大可汗陛下拓跋雄这两年以来,不断的在对周边大小国家用兵作战,他们城中的那些牧民百姓,在这段时间里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 拿下白云城,梁梓烨一旅的弟兄们仅仅只等一声号令。 “来了来了。” “梁大将军,陈先生的最新命令已经到了,请将军过目。” 正当梁梓烨手持望远镜,还在对白云城作着最后的仔细观察的时候,传令兵过来了。 “好!” 梁梓烨接过密令书信,小心翼翼的去了封蜡,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仅仅过了五息,梁梓烨便对面前等待着的部下,开口给大家颁布命令。 “全体干部,按照原来预定的作战计划,两刻时间之后命令战士们到达预定地点。 做好一切作战准备,等待信号弹亮起之后…… 全体人员,进攻白云城。” “是!”众人齐声答道。 梁梓烨一旅的人员正在场外紧锣密鼓的进行准备工作,准备着对白云城发起的进攻。 然而此时此刻,白云城当中许多地方,也包括他们皇宫当中当值的那些人,也开始军心浮动骚乱了起来。 因为经过乔装打扮的侦察连那些战士,他们也在城中的各个地方配合着外面的部队,在里面散布着许多,令吐谷浑人军心动摇的各种消息。 各种消息一经传出,城中的许多小部落头目,还有一些权贵门就马上坐不住了。 白云城要被唐军全力进攻占领的消息,也传得满天飞。 据说两三里外的地方,唐军的主力大部队已经打过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灭城之战即将也会在接下来不久的时间里彻底的被发动,据传言中的消息,大唐军队集结了近50万之众的兵力,正在城外的草原小河边徐徐推进。 前两天吐谷浑室庭所召集起来的那些万余人的兵马,也正是赶去城外御敌的。 原本昌繁所部仅仅只是五千余人的数量,硬生生的是被这些侦察连的弟兄,做足了功课之后被传成了50万之众。 吐谷浑人,已慌成一批。 当梁梓烨率领一旅欲从白云城后方进攻之前夕,城中的那些传言与人为破坏,也正在不断的瓦解着吐谷浑人进行完全抵抗的大部分信心。 当然,一点也不傻的吐谷浑皇庭中的那些人,他们也收到了城中各方的报告。 他们也嗅到了,一股从内部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所以,也开始了一些必要的紧急辟谣动作。 “请大家都不要慌,你们所听到的这些都是无据传言,这都是唐军对咱们使用的诡计。 咱们的大可汗陛下,一定会带领着大家走出危险的…” “嗖…………” 出来辟谣的一名小统领,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一枚信号弹就瞬间被发射到上空。 众人举头,无不惊恐。 白云城后门,已经在许多白云城守卫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突然生出了变故。 各城门,已乱了起来。 国将不国 吐谷浑。 白云城。 皇宫中。 拓跋雄听着部下种种不利于自己的汇报,一脸的怒意。 敌人都还没有攻打进来,自己的都城就已经乱了起来。 城中最后的那些兵力,不是都已经极力的收集起来,交到了拓跋峰将军的手上吗? 不是说城外之地两边的将士正在小河边对峙,双方的战斗都还没有打起来,输赢尚是一个未知数,这一直稳稳当当的白云城它又昨滴啦? 作为资深的战争掌控者,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自乱阵脚。 只是拓跋雄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还会有另外一批敌人,能够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的抵达了白云城后方。 他们这是,抄自己后路。 面对一众文官和寥寥无几的守城小将军,拓跋雄今日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天天的,自己的这些号称吐谷浑勇士的人,就没一个人来给自己报告好消息。 最近接到的过路消息,令他感觉到非常的有挫败感。 这是好些年以来,都不曾有发生过的糟心情况。 原来自己就是想着,吐谷浑现在已经慢慢强大了起来。 也是时候,对附近周边的那些小国家小部落及时的索取一些必要的好处了。 可是谁能够想到,原本战力并不算强悍的唐军,最近几年似乎也在一直悄悄的成长。 难道他们军队的那些士卒的战力,已然强大到可以跟自己吐谷浑的骑兵对抗了吗? 刚刚袭击自己制下的那些普通部落不说,今时今日竟然还敢跑到吐谷浑到都城来,兵临白云城下与自己叫板? “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去做事情的?兵临城下了知道吗? 他们唐军的队伍,你们原来不是报告说,他们还在三四里外的玉带河边上? 那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拓跋峰大将军呢,他不是率领着咱们的精锐,正在与进犯中的唐军他们在对峙吗? 你们手底下的伺候,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吗? 我看你们就是一个个尸位素餐不干正事,你们手底下那么多的人为何就一点也没有发现那些胆大妄为的唐军行踪? 啊……?都为什么呀? 你们平时总把自己手底下的人说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这种危机的关头,为何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发挥重大作用? 又是城破,你们都给我自绝谢罪吧,哼!” 拓跋雄几乎是在咆哮着,他真想拔刀出来,一刀一个全都砍了这些无能的家伙。 吐谷浑以武以勇立国,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从弱小的部落当中脱颖而出,多少腥风血雨之后才建立了吐谷浑。 可如今呢,眼看着就要在自己和这一帮蠢货部下手中,让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拓跋雄的心…正在滴血。 议事大殿之内。 此时一片安静。 除了拓跋雄大可汗陛下,没有人敢张嘴说话,一个个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在场当中,众多文臣。 少数的几位小统领,也是非常羞愤的垂下脑袋,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 吐谷浑,国将不国呀! 城中危难 拓跋雄正在咆哮大殿。 就这样在落针可闻的议事大厅当中,又过去了许久。 拓跋雄大可汗的愤怒,也正在时间的推移当中慢慢的变得清醒了过来。 他自己也非常的清楚,咆哮议事大殿也是解决不了这个根本的棘手问题。 没有找到有效的策略,并迅速的贯彻下去,方才能够得到一些回转的生机。 拓跋雄怒目圆瞪,他犀利的眼神在议事大厅当中扫过。 最终,他还是做出决断。 “你们…所有的人都给本王带上你们的护院家丁,还有你们自己个人的私兵他们,但凡是有战力的青壮年子弟,一个个都给朕上城墙去御敌。 白云城,可不单单只是朕一个人的白云城。 这也是你们的家,是你们妻儿老小赖以生存的大家园。 朕不怕告诉你们一个个,若是这白云城守不住了,朕必然也就没有了那活路活下去。 那么你们妻子女儿她们也同样会遭受到唐军的蹂躏,还有你们的金银财宝,到时候可就会被别人搜刮一个清光。 你们家中的妇孺老幼,估计无任何一个人还能够幸免。 该使多大的力气去守城,你们自己心中掂量掂量吧。” 拓跋雄直接出言威胁,也直接把大家将要面临的下场,干脆就给大家伙说清楚了。 若不这样直白的告诫,想来他们又会节省力气,对守城的这一副重担进行敷衍了事。 他们的这些德性,拓跋雄早就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 以前,拓跋雄率领着吐谷浑的各路骑兵队伍,对着周边的那些小部落和小国家进行大肆掠夺抢夺那巨量财宝和女人们之时,他手底下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就像是老猫闻见了荤腥,没有人比他们跑得加快冲得更加的勇猛了。 现如今,白云城危机已经呈现,正在遭受敌国之攻击。 这些狡猾官员权贵,却一个个都还在打着自己的那如意小算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等待着一个人来解决问题。 在场这么多的官员里头,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承担一些责任,或者是主动的献出一些他们的私兵和奴仆。 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给自己献上一条比较有效的建议。 一国之朝廷,如果仅仅只是依靠君主一个人承担大任,他是断然走不了太远的。 汉人里头有一句谚语,就是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如今看来自己的属官里,似乎连一个帮自己捡柴火的人都没有。 这真的是,十分悲哀呀! “来人。” “速速多派人出去打探,看一看咱们回援的天狼军,他们此时到底到了什么位置? 消息送出去多日,为何迟迟还不见他们的人回到城中? 你们一个个打仗不行,难道连送一个消息也办不到吗? 再没人回来,咱白云城可就要彻底的保不住了。” 拓跋雄一肚子的火气,今日真的是没地方去发泄。 以前无比神通广大的机枢房和斥候探子,如今到了这些关键的时候却起不了啥作用。 真的是,白养着他们了。 “是,大可汗陛下。” 一名斥候小头目,见拓跋雄发火他连忙出声回答说道。 随后,转身就快速离去。 “来人。” “马上再派人出去,速速去下达本王的命令给哈赤图。 命他不要再去管凉州城那一边的进攻战事了。 让他赶紧率领天狼军团,火速回援白云城。” “是,属下马上去办。” 又一名伺候小头目,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火速离开。 城中危难,想来也只有战力最为强悍的天狼军团回援,方能解决这眼下的困境。 超级计划 拓跋雄在近这几年以来,今日是他最为光火的一次。 他那异常健壮的身躯,也在这血压飙升的过程当中,坚实的胸肌也在不断的起伏。 心中的杀意,已然滔天。 现实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再一次的告诫自己必须冷静。 拓跋雄深深的做了一个大大的呼吸深吸了一口气,他在极力的让自己平复下心情来。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大可汗陛下,是整一个吐谷浑人的最高头领最高统治者,他断然是不能在这时失去理智的。 冲动自是解决不了问题。 他已经陡然间明白,这就是唐军里头的统帅,他们在策划着这样的一场连环之计。 他们一边派人攻击部落,一边又派一支几千人的队伍,在那大草原之上驻扎下来,把城中的军事力量都吸了过去。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在凉州城那里大张旗鼓的坚守,牵制住了自己的天狼军团他们。 还有,他们竟然又悄无声息的情况之下,又不知道从哪突然里冒出来的一支几千人的队伍绕道到了自己的大后方。 并且,还在自己城中兵力很是空虚的情况下,突然就对白云城城门口发起了攻击。 唐军的主帅,他必然是一个心思细腻又极其狡猾的人。 明明是自己这边的骑兵队正在攻击他们的大唐汉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不是集中兵力去进行防守和拦截。 其还胆大妄为的,敢直接派出大批的队伍过来,干净利落的攻击自己的后方白云城。 原本自己吐谷浑这边的计划是派遣出两三支天狼军,命他们全力的去进攻大唐国境内的那些村庄和集镇。 以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刺向大唐的腹地。 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打法必然能够令边防守军大乱,他们的朝廷必然也会到处调兵遣将去拦截自己的两支天狼军。 况且自己的主力部队,还驻扎在凉州城之外的草地上。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直接扣开凉州城的大门,然后大军就有了长驱直入的趋势。 那么,为了两国之安宁,大唐的朝廷必然要作出反应。 最终,必然会走向和谈。 因为,以大唐目前的综合国力几乎是不大可能打得起一场大型的远征大战。 那么,到了那个大唐朝廷无比被动的时候,必将就是吐谷浑王庭狮子大开口之时。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算是吐谷浑最终最真实的目的。 这些具体的情况,在之前制定超级计划之初,其实就已经把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可是没想到,似乎自己的这一系列操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唐军突袭了吐谷浑部落之后,这个逼迫大唐朝廷主动上门和谈的超级计划,也不知何时开始好象已经被搞砸了。 唐军的边防队伍不仅不回防西蜀之地方向的天狼军,他们反倒是又往凉州城当中派遣了一支京都之师。 而且他们还驻扎下来,并没有让主力去拦截天狼军。 这就有点,让拓跋雄和他的智囊们十分的想不通了。 似乎不应该,如此发展。 如此想来,拓跋雄应该是从一开始就高估了大唐皇帝和他的那些将帅们的贯性仁慈。 本以为自己攻打西蜀之地的一些大小集镇,必然能够顺利的推行这个超级计划。 可他们竟然以攻代守,而且还攻到了自己的白云城下。 战情突变,已无须多想。 还是好好的想个办法,先守住自己的老巢白云城先吧。 釜底抽薪 白云城的气氛陡然紧张。 此时的拓跋雄,已经急得有些像热锅上的蚂蚁。 唐军这一招突袭,接着又是一招对峙,最终却给自己来了一个兵临城下的釜底抽薪。 大唐汉军的这一手,确实算是玩的很是漂亮。 拓跋雄连续发出去了多个命令之后,他便风风火火带着他的那些群臣们出了皇宫。 而且,还登上了城墙楼。 群臣已经战战兢兢,已经无比忐忑的派出家丁回去,去他们的个人部落去搜罗尚有一战之力的青壮男子过来支援。 拓跋雄先前的话,已经让他们多数人不敢再收藏私心。 若是白云城不保,他们确实已经没了合适的去处。 草原虽大,在唐军摧枯拉朽杀戮之下,必然也不可能也不会再有他们的妻儿老小的平安立锥之地。 想要活命,便只有坚守。 没过去多少的时间,陆陆续续就有不少的青壮男子,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赶了过来。 拓跋雄看着微微已经好转的局面,他已经心安了一些。 特别是,当手底下的守城侍卫头目过来报告说,说正在攻城的唐军只有五六千之众。 并不像是传言所说的那样有着浩浩荡荡的唐军队伍,正在过来覆灭这一座白云城。 既是传言,必多有不实。 拓跋雄自认为,他还有着这一座无比坚固的城池,这城中也还有着好几十万忠心与他的多数臣民。 区区五六千的唐军,想来必定是无法奈他何的? 只要拓跋雄率领着他的这些城中之民众,能够坚守到天狼军的回援,还有凉州城外面的主力部队的撤退回城,各种问题和困难必然迎刃而解。 唐军被派过来的军队,必然无法在本土与他们较量。 吐谷浑骑兵的强大战力,拓跋雄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眼下只是时间问题,自己的主力一旦回城,介时必然是唐军他们的末日了。 念及至此,拓跋雄似乎又感觉自己又再一次的很行了。 “快快快,快快多派些人去北城门,都给朕把门守住。 咱们的援军,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回援,唐军攻城是坚持不了多少时间的。 只要守住了城,待战事结束以后本可汗重重有赏。” 拓跋雄振臂一挥,无比豪迈的对那些大小统领们喊道。 白云城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而已,他还代表着吐谷浑人的精神所在。 因此,拓跋雄歇斯底里。 ………… 另外一边。 梁梓烨一旅所部。 他命令战士们利用自身先进热武器的优势,连续不断的正在攻击着各大城门。 有陶罐炸弹的轰炸,还有自身长短手弩的攻击,守城的那些吐谷浑士卒一直在勉强的抵挡当中节节败退。 此番担任先锋攻击队的战士们并没有搭建云梯,因为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是武林中人。 有整整两个团的特别战队生穿特制护甲和背包,他们欺身而起脚蹬城墙,速度极快的就飞到了城墙之上。 他们也没有进行白刃战,只是相互配合着,依然发射手弩击溃抵挡的攻击。 而三人小组中的另外一名战士,则是连续的向着汇聚而来的守卫扔出陶罐炸弹。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一轮轮的爆炸响声,城墙上方的的守卫顿时就应声而倒下一大片。 攻城进展的顺利与速度,梁梓烨还是相当满意的。 照此下去,估计用不了过去多少的时间,双方之间的战斗便能够分出一个胜负来。 这一座在吐谷浑所有人当中对外都号称非常坚固的白云城,它肯定会因为无坚可守而危在旦夕。 会飞的人(上) 拓跋雄依旧在城墙之上。 各处城门的消息,不断的向着他汇总而来。 然而,并没一个好消息。 几乎每一个城门的统领,都是在向着皇宫的卫队头目,发出紧急援助的请求。 拓跋雄紧紧皱着眉头,向来能征善战的他,似乎此时也变得有点无计可施。 “上上上上上……” “都给本王集中兵力,坚守住每一处的城门。 都给朕顶住了。 把进犯者,都给我杀光。 立战功者,本王有重赏。” 拓跋雄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些正在攻城的唐军他们,竟然有不少人都是武功不俗,特么的一边攻击还一边往上飞。 中原的的江湖中人,什么时候都加入到唐军的队伍了? 这两军对战,必然是懂武功有内力的士卒更加厉害呀! 高大厚重的城墙,它也是挡不住那些有内劲会飞的人。 拓跋雄自身也有武功,而且他的境界还相当的不俗。 可是两军作战,而且还是自己这一方的守城之战,这没理由他自己一个大可汗陛下,也亲自上阵前去杀敌吧? 这要被传出去,可不是会被附近各国的人给笑掉大牙? 拓跋雄正在纳闷,正在惆怅如何去应付这些厉害的人、如何去抵挡这些会飞的人? “大可汗陛下小心……” “嗖……!” 突然之间,一支疾风而至的弩箭就从拓跋雄的耳朵旁边迅速的掠过。 就仅仅差那么一两寸,可就会直接命中拓跋雄的要害。 这特么的,太危险了。 刚刚有点失神的拓跋雄,他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人家队伍中的士卒,可不仅仅只是会飞那么简单,人家说使用的那些弩箭也不简单。 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竟然就直接激射了过来。 正常来讲,也只有特制的神弓加上厉害的神射手,才能够完成如此长距离的杀敌吧? 难道唐军的队伍里头,也有着如此厉害的神射手? 来不及多想,受到了弩箭擦脸而过的拓跋雄,他马上就下意识的深蹲了下来。 并且与之同时,他对着自己前方的弓箭手怒吼道: “还击还击,快快还击。” “都别给我龟缩着脑袋,使出你们最厉害的射术,都给我把那些坏家伙们射死在半空。 他们不是会飞吗?那你们的弓箭就不会对着半空射击? 他们会飞又怎样?那他们一个个还不也是爹生娘养的? 他们的弓箭,不也是需要时间张弓搭箭,你们得学会趁着这个空档给他们狠狠还击。 你们的教官…没教过吗?” 拓跋雄看着自己那些看上去有些木讷的弓箭手,他此时又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自己的这些曾经骁勇善战的部下他们,乍一遇上这些黑衣唐军他们的队伍,就变得有些不会还手不会打仗了呢? 一个个的动作已变慢,一个个的反应也变得相当迟缓。 正在进攻的黑衣唐军,人家只不过是懂武功有内劲,仅仅只是在攻城之时会飞起来进攻时行动变得方便一些而已。 人家的那些半空中飞来飞去的士卒,又不是刀枪不入。 为何就不懂,主动还击? 会飞的人(下) “嘭……” 拓跋雄真想再次开口,训导训导眼前的这些傻小子,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莫名就把这个一流高手的大可汗陛下拓跋雄可以直接掀翻了出去。 随之扑面而来的气浪,让有着一流身手的拓跋雄,下意识的就举起了双手去格挡。 可他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内劲在催动之后,完全抵挡不住那气浪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他直接一个翻滚,翻滚到了五六丈外之地。 当他狼狈爬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一股烧焦的味道瞬间传入其鼻孔。 紧接着他再一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摸了摸摸额头那的眉毛,拓跋雄差点没一下子就气得背过气去。 这都是些什么江湖妖术,竟然把他的胡子与眉毛,一下子都给撸了一个清光。 这样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去上朝去见他的那些臣子? 这些会飞的黑衣人唐军,也特么的太恐怖了一点吧! 拓跋雄紧紧的握着拳头,丹田中的气流不自觉的涌动,他下意识的要催动内力,亲自下场去会一会这些汉人。 可是,意外往往它就总是那么的突然。 “轰轰轰轰轰……” “砰砰砰砰砰……” 那些听起来令人气愤又令人感觉到颤栗悚然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又在众人耳边响起。 紧接着,拓跋雄和他的那些弓箭手部下们,就再一次的看到令他们终生难忘的场景。 前方数十里的距离,坚实厚重的城墙之上,在那爆炸响声想起之后的半息之内,又有数十名的士卒顿时血肉横飞。 就在众人一愣神之间,血雨带着许多的残肢断臂,纷纷又落在了大家的面前。 此情此景,闻所未闻。 在这天底之下,竟然还有着如此骇人听闻的武器存在? 仅仅只是几声炸响而已,仅仅只是气浪扑面而来而已,离那爆炸声最近的地方,几乎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 他们那些人的身体,几乎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 连戎马半生英勇一世的拓跋雄大口还陛下,在亲眼见到了那爆炸的威力之后,他也是顿时间有些受不了呆立当场。 有此等神器加持的队伍,毋庸置疑,定会大出于天下。 “弟兄们快看,那边城墙角落的那个大块头,他就是吐谷浑的大可汗皇帝拓跋雄。 快过去些人,活提了他。 回去之后,又是件大功。” 已经飞上了城墙的黑衣战士中的一名营长,对着他手下的那些弟兄大声吼叫说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队伍中就有好几名的黑衣战士,像发了疯一般飞速向着拓跋雄所在的那个位置冲扑了过来。 活着对方皇帝,这可是一份非常大的战功啊。 真能得手的话,都能抵得上自己杀敌八百的大功劳了。 当然了,黑衣营长的话提醒了他的那些部下,当然敌人这边的士卒也有不少人听见了黑营长的声声吼叫。 “保护大可汗陛下……” “退退退…速速撤退。” 拓跋雄身边的那些护卫,也是拼了死命的冲了过来。 有人用命抵挡黑衣战士,也有人冲到了拓跋雄面前。 他们用身体挡着拓跋雄,以免受到黑衣战士的攻击。 在不断涌来的御前侍卫的保护之下,拓跋雄倒是也随着他们慌忙的推下了城楼。 城墙上面战斗越发激烈。 城墙下方,惊魂未定的拓跋雄早已慌不择路无以言表。 回援援军(一) 白云城外四十里处。 已经脱离汉境的一部分天狼军队伍正在集结。 他们两支千余人的吐谷浑精锐骑兵队伍天狼军,已经在向着白云城方向回撤回来。 只是因为他们先前出去执行作战任务的地方,距离他们的都城白云城还有些远。 所以,当他们得到大可汗陛下拓跋雄的命令之时,已经是发现唐军的第6天了。 在得知白云城此时已经陷入了危难之际,他们的大统领拓跋圭也是一路都阴沉着脸。 他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指挥着有些灰头土脸的队员,正在一支支小队的分隔而开。 半个时辰过后,从大唐汉境撤回来的他们,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强悍骑兵队伍的模样。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现在…咱们的都城白云城正在遭受大唐汉军的攻击。 大可汗陛下亲自下达命令过来给咱们,命咱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都城驰援。 你们都是吐谷浑最为精锐的天狼军,一直深受大可汗陛下的偏爱与重用,一直也享受着咱们吐谷浑最好的待遇。 只要咱们速度够快,及时的赶回去帮助陛下解决了这次都城的危难,本将军必定会在大可汗的面前为你们请功。 金银财宝与美酒,还有那些令你们痴迷的娇美女子,本将军在此可以向你们承诺… 那些…一样都不会少。” 马上要进行急速行军,大统领拓跋圭倒是激励了一番。 这些统兵作战的技巧,其实都是拓跋雄以前教他的。 许诺一些钱财和美酒,还有一些他们偏爱的女人,这对于整个军心的鼓动,往往会有着非常有力的鼓舞。 只要士气大涨、只要将士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去作战,这将会让他们原本还算强悍的战力再次得到空前的高涨。 “喏!” “喏!” “喏!” 天狼军的队员们,一个个高举弯刀大声的吼叫道。 他们面露喜色,此时也是异常的亢奋无比。 似乎刚刚拓跋圭像他们许诺的那些东西,只要他们的队伍一回到白云城之后,便能够唾手可得一般。 为他们自己而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是非常有用的。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 他们的最高统领拓跋雄,一直也都是这样驾驭他们。 拓跋圭不再言语,他只是高高举起他的弯刀,指向了前方开阔道路的方向。 “笃笃笃……” 由缓至急的阵阵马蹄声,连绵不断的在路上响起。 两个时辰之后。 拓跋圭的天狼骑兵队伍,终于是再次停顿了下来。 “咦……!” 拓跋圭勒了一下缰绳,枣红色的战马听话的停在了这一条人烟罕迹的小路一边。 他在马背上抬头向前四向打量观望,两只已深深陷进去的眼睛像鹰隼一般,不断的在扫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 “报告大统领,等过了前方的芦苇荡之后,半刻钟的时间便可以进入咱们草原的地界。 如果快马加鞭不停歇,估计队伍可以在明日太阳出来之前便可回到白云城。 副统领让在下前来问问,前军是否继续快速赶路?” 一名小头目迅速赶来,行礼之后对拓跋圭清示道。 拓跋圭一言不发,继续用那锐利的目光巡视着前方。 忽然,拓跋圭非常警惕的皱了皱眉,接着举起了右手。 后面的队伍,一片寂静。 回援援军(二) 在拓跋圭的动作之下,后面的队伍没发出一点的声响。 就这样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拓跋圭才缓缓转头。 他转而对过来请示的那名小头目吩咐说道: “队伍停止前进,全部人员原地待命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你去告诉副统领,让他从前军当中挑选出五六名人员,让他们骑上快马,然后在马匹后面拖上一些树枝。 然后,沿着前方的芦苇荡这条小路一直跑到草原边缘。 到能够看见草原之后,就地取材生两堆狼烟。 如果半途遇见危险…… 就让他们原地给咱们后方的弟兄们发出信号。 就让先锋营的人前去,他们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 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收到沿途安全的指示信息,全军再继续快速的通过这个地方。 马上…执行军令吧。” 拓跋圭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芦苇荡,他倒是非常清醒的升起了警惕之心。 前些日子,在汉境中西蜀之地的边缘那几次,因为他们遇上了十分神秘的黑衣队伍。 仅仅只是经过两三个对战的来回,就让他损失了1000多名吐谷浑的天狼军勇士。 而对方呢,只是被拼掉了十几个的人员而已。 如此不平等的战损,这可是天狼军自从成立以来,都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重大损失。 更可恶的是,对方所使用的那些武器装备,似乎每一样都能够压他们天狼军一头。 近身互相拼杀之时,天狼君所持的是精铁打造的弯刀,可是偏偏在互砍的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刀锋碰撞,自己手下的那些引以为傲的弯刀,几乎就只剩下半截刀柄了。 这便说明了一个问题,对手的长剑度更胜弯刀几筹。 磨得锃亮的大长弯刀,几乎就没有任何一把,可以在那些汉人的手上熬过三刀之撞。 这都还不止,那些黑衣人装扮的唐军汉人,他们的手中还有那些如天雷一般的武器。 他们往自己的队伍上扔上一个过来之后,往往自己人的队伍当中就会顿时死伤无数。 天狼军中的不少队员,甚至在那些巨大威力的爆炸响声过去之后,很多人在瞬息之间就失去了光明。 不少人眼睛,在受到了攻击之后两眼发白痛苦哀嚎,甚至还有人眼睛流出了血水。 如此恐怖如斯的战力,根本就不是天狼军可以硬扛的。 拓跋圭心中深深担忧,担忧现如今白云城那边,也会有着那样的队伍存在。 这一路上,他小心翼翼。 他唯恐自己手底下仅剩的这2000余人,会再一次的遇见那些恶魔一般的黑衣队伍。 以往的那些年,凭着无比丰富的领军作战的经验,拓跋圭他是从来都不知道,害怕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小玩意。 可此行作战,可真的算是彻底的颠覆了拓跋圭的认知。 他桀骜不驯又狂妄自大的性子,也在此行后荡然无存。 拓跋圭心中已打定主意,待自己回到白云城之后,必定要奏明大口汗陛下,必须要不惜代价找到那些神秘的武器。 否则,自己往后将无力再去为吐谷浑领兵打仗。 器之利…方可无敌天下。 回援援军(三) 夜色将近,视野朦胧。 拓跋圭所率领的队伍,一呆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队伍中的骑兵队员,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会有所抱怨。 两行整齐划一的队伍,就这样分列在山坡小道的两旁,他们所有队员几乎都是骑在马背之上,安安静静的耐心等待着自己人的安全信号。 天狼军骑兵队伍的素质,还真不是被吹嘘出来的。 “大统领您快看,咱们的安达已经燃起狼烟,前面一段路虽难行,但确实是安全无碍。” 拓跋圭身旁的一名小头目满脸的兴奋,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指向远方。 “嗯。”拓跋圭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传本统领之军令,即刻起进行持续的急行军。 咱们的都城眼下正在遭受着敌人的威胁,咱们作为吐谷浑最精锐的天狼骑兵支队,必须尽快赶回去都城支援。 命前军快马加鞭,尽快的通过前方的芦苇荡之地。 务必在明日天明之前,回到咱们的白云城中。 勇士们…出发。” 拓跋圭再次向前一挥手中的弯刀,对其部下鼓励说道。 “驾……!” “驾……” “驾……” 山野小路之上,不多久便扬起了滚滚浓烟。 两千余骑的吐谷浑骑兵,又再一次信心满满的上路。 当最后一名天狼军的骑兵成员离开之后,在其后面十余丈开外的诸多杂草的下方,才微不可察的分别都动了一下。 而后,露出一双双眼睛。 ………… 夜幕已经降临。 但此时的天空,依旧还挂着灰蒙蒙的天色。 只要眼神够好,几乎是可以看到前方的模糊之路况。 大草原与山林接壤处。 几名放完狼烟的天狼军成员正在收拾随身物品,正准备先行一步前去再探一探路。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是时候执行下一个任务了。 就在此时,在离他们身后十丈不到的草坪上,有好几处的地方草皮都不约而同的被缓缓的掀起,同时还悄无声息的都探出了一支支箭矢的箭头。 所有的箭头瞄准的方向,皆是不远处,那四五名此时正埋头收拾行囊的天狼骑兵。 天狼骑兵当中的一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他的一只耳朵忽然就动了一动。 接着,他猛然抬头站起,并无比警惕的向四周张望。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流,正在这四周不易察觉的在流动。 但他环视四周,除了习习的凉风正在飘荡以外,却不曾看见任何一点的异样。 在这5人当中,唯独这一名率先站起来的小头目他的耳朵最为灵敏,其余的4人见他如此这般的心生疑虑,也纷纷若无其事又默不作声的缓缓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的物件。 接着,他们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随之,五人同时都是缓缓的站起并把手摸向了各自腰间那配刀的刀柄之上。 五人假装自然的转过身,背靠背的环视着四周。 “嗖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 就在这突然转变之间,连续不断的十数支短箭由下而上从草地上激射而出。 “呃……” 刚刚握住刀柄转身的五人还没来得及拔刀出鞘,就瞬间感觉到喉咙一甜,轰然倒地。 一直潜伏在草地上的人,这才一个个站了起来。 众人脸上,皆露笑意。 回援援军(四) 芦苇荡中。 已经收到了安全信号的拓跋圭一部,顿时放下心来。 拓跋圭弯刀一挥,原本停顿了许久的队伍,再次行进。 马蹄行走在泥土路上,并没有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许多人的脸上,似乎都挂上了即将回到家乡的喜悦。 也或许是,即将回到他们熟悉的大草原,即将能够回去白云城驰援他们的大可汗,他们为此而感觉到高兴和荣耀。 建功立业,这可是他们天狼军队伍中最大的一个信仰。 当然了。 建功立业的同时,他们每个人都能够为自己,谋得那一份他们应得的大大之私利。 “驾……” “驾……” 走在最前头的前锋营,他们已经小跑了起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也已经拉开了长长的距离。 除了拓跋圭与少部分的将领头目有些惴惴不安以外,其余人皆是一脸莫名的兴奋。 虽然此次出动只是回去援助白云城,但是大家心里头都很清楚,等回到都城以后,他们才有机会享用美酒与女人。 再也不用像如今这样,每日都是风餐露宿饱受煎熬了。 野蛮粗狂的天狼军队员,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所有人的距离也是越拉越大。 “律律律……” “呼哧呼哧……” 就在他们风驰电挚策马狂奔之时,走在最前面的那几匹战马忽的一下子被绊倒在地。 马背上的人,一下子就那惯性的冲力甩飞了出去。 而他们身后的那些一直跟着狂奔的队友,因为一下子无法勒停战马也跟着撞了上去。 一下子,一匹匹战马便相继撞在了一起,马背上的主人也悉数翻滚在地。 “咻咻咻咻……” 当他们还惊魂未定,一下子还没来得及翻身起来查看,便听到了令他们亡魂大冒的箭矢飞射的声音。 “咻咻咻咻咻……” 从芦苇当中射出的短箭,瞬间就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噗噗噗噗噗……” 而队伍的中间位置,也从两侧不断的射出箭矢,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马背上的人员。 “啊……!” 惨叫之声,顿时就在这原本无比安静的芦苇荡中响起。 “敌袭敌袭…” 在整支队伍的中部,马上就有天狼军成员大叫了起来。 “撤退撤退,这是陷阱。” “前面有埋伏,大家都快快撤回来,别往前走了。” “后军变前军,快撤退。” 发现队伍前面和中部位置发生骚乱的拓跋圭,他催动内力对着前方的人大声吼叫道。 他的声音洪亮,直接在这夜空当中被传得很远很远。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正当后军调转马头,准备往来时的路上回撤之时,他们害人的发现路上不知何时就出现了一伙拦路的黑衣人。 有人半跪持弩,也有人排成一排手持长刀,他们就像一只只恶魔拦在了他们队伍刚刚走过的这一条道的中间。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队伍短暂的骚乱之后,又迎来了一声声,在这段时间以来令他们无比胆寒的声音。 这是唐军的队伍,这是前些天一直追着在他们后面不断攻击他们的那支神秘队伍。 他们拥有着爆炸神器,拥有着天雷闪电战力的那伙人。 一个时辰之后。 这一支在许多地方都是威名赫赫天狼军分支队伍,几乎已经全军覆没。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这支队伍的将领拓跋圭,还有一些他们的小头目,已消失不见。 到处都是那一望无际的芦苇,即便是这些黑衣战士,那也是无法再继续找寻。 从芦苇中闪身而出的禾塘岭战士将领王悦达,随之便对一众部下下令道: “撤,赶往下个目的地。” 狼狈的大可汗(上) 白云城。 城墙之上。 被那爆炸之物烧掉了胡子和眉毛的拓跋雄很是狼狈。 估计他长这么大以来,最为泄气的就是今天了。 “轰轰轰轰轰……” 爆炸之声依旧,由远而近从城门那边不断的传来。 拓跋雄此时心跳加速,他一骨碌就整个人滚了下去,不敢在城墙上面呆着了。 他的动作极快,转身没过一会儿就冲入到了街巷之中。 就在他狼狈逃离城墙时,他也看见了许多部下大臣之前下令找来的那些人。 那些个家丁护卫,还有部落当中的精壮男子,他们个个都手持刀剑冲向城墙。 而且过来的那些人,目测一下数量还真的不少。 他们的速度极为迅速,不断的涌向城墙战斗的地方。 拓跋雄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们的样子,也并没有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进行过交流。 就让他们这些人,先跑到城墙上面去顶一顶锋芒吧。 他们此时如此的神勇,自然是还没有领略过,那些正在工程当中的唐军神器的威力。 若是跟他们说明白了,估计他们冲上那城墙头的勇气,都会在短时间内就消散不见。 “叮叮当当……” “锵锵锵锵锵……” “轰轰轰轰轰……” 各种各样的金铁交鸣声,不断的从各处传了开来。 还有那些令无数吐谷浑人心颤的轰炸,也是起此彼伏。 城中两方的战斗,似乎在不知不觉的时间流逝当中,已经进入到了那白热化。 听着那些刀剑撞击的铿锵之声与那些爆炸厚的响声,此时的拓跋雄心都在滴血。 一阵阵的嘶吼和惨叫,这也代表了己方人员的惨烈。 那些虽然是平民,虽然只是自己广场当中的守卫,可他们一个个都是自己的子民啊。 但是此时,拓跋雄似乎已经顾不上这些损失的难过了。 他疾步如风。 在他多名御前侍卫的死命保护之下,拓跋雄已经安全的回到了他的大可汗宫殿当中。 他心中很是懊恼,为何自己在此之前就没有多留下一些天狼军的人,在城中护卫呢? 如果此时此刻的他,手上能有调动的天狼军团,估计这白云城保卫之战打起来,自然是不会像今天如此的局面了。 最起码也能撑上个数日,一直撑到他调回来大军为止。 但是他最强悍的兵力,此时几乎都派出在外面了。 想要回援,也极其困难。 拓跋雄一屁股坐到了他的那张无比豪华的龙椅之上,他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 一路的飞奔,一路的逃命已经让他损耗了不少的内力。 只是,当他的屁股在那张雕龙或凤的龙椅之上还没有坐热的时候,他忽的又一下子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 “来人,来人,快来人!” “马上给朕颁布命令,让宫中所有的侍卫全部出动。 包括宫中侍奉的人,但凡有战力的都给朕集合起来。 让他们全部上城墙作战,没有武器的就分发下去,让他们去城门和城墙之上去战斗。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给本可汗顶住他们的进攻。 势必要保证,皇宫安全。 咱们的天狼援军,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只要多顶上一两日,咱们城中就会安全无夷了。” “是,大可汗陛下。”负责传令的侍卫内官赶紧答道。 无比狼狈的拓跋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 狼狈的大可汗(中) 城中战斗,依旧继续。 宫殿中。 龙椅前。 拓跋雄催动内力,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作为吐谷浑的最高将领,他非常的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完全平复心情来做决断。 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现在他最为需要的是时间。 只要能够多拖上一日半日的时间,他下令要求回援的那些队伍就能够及时赶回来。 也包括,在城外不太远的拓跋峰和拓跋青他们一部。 白云城内的动静那么大,即便他们是没接到命令,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发现皇城之内的这些战斗异动。 善于上兵伐谋的拓跋峰,必然不会弃皇城安危于不顾。 还有派往边境线上的拓跋圭大将军一部,在接到自己要求他们火速回援的命令之后,他们定会星夜兼程的赶回来。 按照时间上来推算,到今日这个时间应该他们已经快要回到白云城来了。 一会会,多坚持一会儿。 那么白云城,就有救了。 拓跋雄如此想着,他那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似乎也慢慢的舒展开来了一些。 只是他被烧掉了眉毛,使得他整一张脸都是如此扭曲。 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他根本就顾及不了自己的这些颜面方面的问题了。 现在没有保住性命,没有保住白云城的安危,才是最为要紧最为急迫的首要任务。 仔细认真的想了想,拓跋雄又再一次的对侍卫命令道: “马上派人出去传令,想尽办法通知全城的百姓。 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告诉他们紫色的都城保卫战,要是最终胜利了的话,每一名参战者朕都会奖励他们。 每人奖赏牛羊各十头,并且每人还赏黄金20两。 快快快,快快去传令。 让他们所有人互相转告,让他们所有人速速赶来抵抗。 立大战功者,朕过后还会有额外的一些重赏。” 此时的拓跋雄早就已经不再可惜任何的赏赐和钱财了。 只要能够保住白云城,保证这一座代表吐谷浑意志的伟大城池,他便还有翻身机会。 若是白云城丢了,那么他便很有可能需要再次回到过去的那些落后的部落中去,再次去过以前的那些艰苦日子。 这倒不是他害怕吃苦,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如果他再回到落后的部落中去,将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人会继续的追随他拥护他为大可汗陛下了。 因此,白云城可不仅仅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而已。 “是,大可汗陛下。” 许多的侍卫四散而去,纷纷带着使命奔赴不同方向。 他们大家都知道,这可是一场吐谷浑的都城保卫战。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接下来。 不久后。 果真,就像拓跋雄心中预料的那般一样起了作用。 当他的命令迅速传递下去之后没过去多久的时间,就有大批量的吐谷浑百姓,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奔赴而来。 白云城的防守力量,可以说在一下子就被提高了很多。 近乎原来10倍左右的防守力量被积极的调动了起来。 拓跋雄此策果然奏效,他成功的调集了全城的百姓。 百姓的力量,果然强大。 因为这些吐谷浑的百姓,他们也不愿意就这样被外来的唐军攻陷他们的都城,让他们成为无主的牧民。 原来还无比狼狈的拓跋雄终于又是展现出了雄风,被他悬赏号召而来的吐谷浑牧民,倒是真的激发出来了一股子悍不会死的强大之战斗力。 “哈哈哈哈哈……!” 拓跋雄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开怀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狼狈的大可汗(下) 拓跋雄哈哈大笑,笑得是无比的得意与猖狂。 他已经忘记了,他那刚刚被大唐军士所带来攻城的那爆炸之物烧掉的胡须和眉毛。 其状若癫狂,似乎又从那狼狈当中找回了些许自信。 果然,正在遭受攻击的城门各处方向的战斗,似乎慢慢的变得没那么激烈了。 因为打斗的声音,还有那些爆炸发出来的响动,也在此时变得越来越不太密集。 拓跋雄又自信的认为,这是他们的百姓臣民抗战有力。 这是他重赏之下的子民,正在为他抵挡着各方的攻击。 短短时间之内,奏效了。 其实,实情或并非如此。 战斗的战况有所缓和,完全是因为梁梓烨下达了命令。 梁梓烨见过来抵抗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百姓。 于是,他给他的那些部下重新又下了命令,暂缓攻击。 因为他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打压白云城的都城力量。 并不是为了过来这里,屠杀当地的那些普通百姓的。 已经占据了两处城门的梁梓烨的那些部下们,倒是出乎吐谷浑人意料的还向后撤退了两三百米,暂时据门而守。 吐谷浑城中的守卫,还有那些刚刚赶过来的牧名百姓,他们倒是也没有追赶出来。 只是两方的战斗,就像忽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两方的人马,都在这有点诡异的气氛当中忽然之间就莫名的僵持了起来。 梁梓烨紧皱眉头,默默的在思索最佳的攻城之对策。 屠戮百姓,实不可取。 唯有一举击溃吐谷浑王庭的军事守备力量,才是他此行过来的最终目的。 昌繁先前就给他下过行动的命令,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除了非必要的情况,尽量不可轻易的伤害军人以外的百姓。 哪怕,只是敌国的百姓。 因为,百姓他是无辜的。 梁梓烨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座白云城,他心中的念头已经在百转千回。 他仔细的想着,如果是陈先生昌繁他在这里,他又会怎么去做呢? 在不屠戮对方百姓的情况之下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够拿下这座雄城的控制权? 现在,该怎么去办呢? “大将军,咱们的行动为何要这样停止下来呀? 咱们攻城的进展,不是一直也还算比较顺利的吗? 要不你让其他营再均些那种形式的拉环武器给我,让我三营和四营作为前锋,直接就在前面炸开一条血路来。 他们的那些增援,我看都是一些战力不强的牧民,把他们机会并不算是难事。 只要轰炸开一条血路,咱们就可以直捣黄龙进入皇宫。 只要抓住了他们的那啥大可汗陛下,那么咱们的这一战应该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将军是否…还有啥顾虑?” 三营的孔营长见梁梓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忍不住就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前面的战斗正酣,突然之间就被梁大将军叫停了,这一点让孔连长非常的不解。 “嗯,我确是有些顾虑。” “你没看到对方那些新投入战斗的人,现在都是一些吐谷浑的普通牧民百姓吗? 按照陈先生的精神指示,我是不想把普通百姓,当做咱们的主要攻击目标的。 咱们的目的,主要是对付吐谷浑的军人兵团,并不是要对他们的牧民百姓下死手。 但是作战任务,也是必须要尽快去完成的。 攻击那些平头百姓,在咱们的轰炸之下,想来今日一定会死很多人的。 这样的打法,并不是陈先生让咱们过来这里的初衷。” 梁梓烨砸吧了一下嘴,缓缓的对他身旁的部下们说着。 大开杀戒,可非本意啊! 攻城(一) 三营的孔营长,听了梁梓烨的话之后缓缓点了点头。 三营长孔南天原来就是一个南方的武道爱好者,他是因为远房亲戚的介绍推荐,他才加入到了昌繁麾下的队伍。 原本就是二流高手境界的他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引起高超的武功底子,在加入队伍不太久之后一路升至营长。 他所率领的三营人马,常常都是作为先锋队伍来使用。 三营全营四五百号人,大多数几乎都曾经是江湖人士。 个个身手底子不错,再加上系统专业的训练过,他们在进攻当中几乎是难逢对手。 武林高手组成的三营,加上热武器的加持,他们执行任务起来一直都是所向披靡。 孔营长见梁梓烨此时此刻的顾虑颇多,他仔细想了想之后便继续征求梁梓烨的意见。 他憨憨的咧嘴一笑,并对踌躇的梁梓烨开口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那些临时拼凑过来抵御咱们进攻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牧民百姓。 但是咱们的作战任务,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完成的呀。 要是大将军有这个顾虑,那就更应该让我们三营上了。 只要能够活捉吐谷浑的那个劳什子大可汗陛下,那么咱们一旅的弟兄,不就算是立下了一件大功了吗? 根据昌乐那小子的消息,他们的援军可正在回援。 还有城外几里处的那万余人的骑兵队伍,若是发现了现在城中的真实情况,他们定然也会迅速的撤回白云城来。 那么陈先生他们那边,可能就会变得有些被动了。 咱们这边,也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既然大将军不想屠戮对方的平头牧民,那么我就让弟兄们尽量避开他们的那些防守,专门袭击城中的守军。 尽可能的快速推进,直接冲进他们的皇宫当中,生擒了拓跋雄那个家伙回来好了。 即便是皇宫当中有一流高手的存在,就凭我三营这诸多二流高手的弟兄,再加上咱们腰间的这些先进的家伙,也是能够有一战之力把其消灭的。 大将军您…大可放心。” 孔营长信心满足的拍着胸脯说着这些话,这也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为队伍中的将领,为自己的长官解决各种难题,可一直都是他这些做部下的责任。 在队伍中的这些日子,他自己的思想觉悟,相比以前他的那些狭隘的想法,其实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大变化。 从前他练武强身,大多都只是仅仅为了自己。 为了强人一道,也为了压别人一头,他这个二流境界的高手以前一直有些沾沾自喜。 但是自从加入了队伍后,他却发现这里面的人,几乎就找不出一个真正自私的人。 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一直发自肺腑的在自愿努力。 听见孔团长的主动请愿,梁梓烨倒是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让三营的战士单独作为先锋突击皇宫的话,眼下的确是一个较佳的选择。 但与此同时,他们三营的战士们的危险指数,也会在这样的突击过程当中直线上升。 白云城皇宫里面的最终守备力量必然是最多的,里面的那些人的身手,必然也是所有的皇宫守卫里最最高的。 而尽量不损失自己的战士也是昌繁一直的重要嘱咐。 梁梓烨…沉默了。 攻城(二) 梁梓烨听着孔营长口中的那些建议,他沉默了。 梁梓烨此时的沉默,是他实在是不想看着自己手底下这些朝夕相处的好弟兄,仅仅为了攻下一座城而丧失掉性命。 但是陈先生交给他的任务他又不能够不去完成,因此他的心底里头是非常纠结的。 在白云城的城墙上面,还有那些街巷里头,此时已经拒绝满了密密麻麻的吐谷浑人。 有守城的侍卫,但是更多的是城中汇集而来的百姓。 三营的弟兄虽然一个个都是有着不俗的武功,但是他们依旧是无法凭借着那轻功轻易的跨过一道道的高墙,而直接到达拓跋雄居住的皇宫。 在使用轻功去突袭皇宫,那么过程当中必须就需要有落下来借力的时候。 问题就在借力之时,下方还有着无数的刀和剑。 即便是胜算不小,那么整个过程当中必然会伤亡很多。 若是强行突破过去,即便身上带着火器的辅助,开出来的必然也是一条惨烈的血路。 当然了,如果由三营的人去开这条线路的话,然后其他没有武功底子的战士,再沿着这条线路继续强行攻杀,在整个大战略方面来考虑,必然自己这一边伤亡的代价最小。 但是去开路的三营弟兄,估计会伤亡惨重。 在他们弓箭齐射的状态之下还能够活下来的人,估计三营的地兄也剩不了多少了。 战争,总是会那么残酷。 “大将军,您就别再犹豫这个事情了,让三营弟兄上吧。 您之前开会的时候,不是也有和我们说过。 白云城内的战斗如果在指定的时间内结束的越早,那么城外陈先生他们那里所需要承受的压力就会减少许多吗? 在下就是仰慕陈先生,仰慕他个人独特的魅力,才会从南方远道而来参加咱的队伍。 不止我孔南天本人,三营的弟兄几乎都是这个想法。 为了完成陈先生的任务,哪怕是葬送掉了咱这条命,那咱们三营的弟兄也认了。 去杀他一条血路出来,这都是弟兄们自己自愿的。” 孔南天用力的拍拍胸脯,无比豪迈的对梁梓烨说道。 梁梓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立即回答孔营长的问题,而是对身旁的一名小副官吩咐说道: “趁着现在这个空档,先让弟兄们吃点东西吧,战斗了那么些时间,大家应该都饿了。 让炊事班发一些肉干下去给大家,我再等等昌乐他们那边的新信息两做决断。” “大将军……?” 孔南天一脸的焦急,他正准备再次开口劝一劝梁梓烨。 此时的梁子烨举起手掌,示意他先稍安勿躁。 想了想,梁梓烨还是极其认真的对孔南天说道: “孔园长莫要心急,咱们这次的行动需要三方面配合好。 等下你先把人集合起来,先让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 我现在就可以非常明确的直接告诉你,白云城大可汗的皇宫必须是要拿下的。 那啥子大可汗拓跋雄,咱们也是必须要把其活捉。 彻底征服这个草原小国,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个祸患,就是咱们本次战役的最终目标。 只要确定突袭皇宫去活捉拓跋雄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必定会让你们三营的弟兄们来当这个突袭先锋。” 梁梓烨担心部下误会,干脆就直接跟他们讲明白算了。 攻城(三) 半个时辰之后。 梁梓烨表情严肃,站到了三营先锋营弟兄的面前。 “弟兄们,你们明明知道去作为先锋突击队执行任务必然会遇到危险重重的,但是你们依然齐齐的挺身而出,我感觉到非常的欣慰。 我梁梓烨也为有你们这一群兄弟,而感觉到骄傲。 我会记住你们的,陈先生也会记住你们每一位弟兄。 此行的任务作为突击先锋的敢死队,是异常的凶险,也会是有着多重的困难。 但是你们大家请放心,你们的每一位兄弟的名册,现在都在我的身上保存着。 当然了,我是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活着完成任务回来回到我们的身边。 但如果万一意外阵亡,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保证,每一位因作战任务战死的弟兄,你们的家人都会受到陈先生长期的照顾。 不敢说大富大贵,但必定能够让他们衣食无忧。 你们的家人他们也会以你们为荣,镖局里的弟兄也会待你们的爹娘如自己的父母,待你们的兄弟姐妹,如自己的亲生兄弟姐妹一般,你们就是他们的骄傲。” 说着说着,梁梓烨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有些酸酸了。 这如此煽情的话,若非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他是万万不愿意如此心酸直白的说出来的。 见梁梓烨对自己三营的弟兄们如此的肯定和信任,恐蓝天也是咧着嘴开口说道:“梁大将军,都说了,只要你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咱们三营,咱们三营的弟兄保证完成任务。 等到任务完成之后,你可记得一定要在陈先生的面前,为咱们这些好弟兄请功啊?” “嗯,一定!” 梁梓烨赞赏的点点头。 又过来半个时辰。 天色越来越灰暗了起来。 白云城皇宫中,完全还没有到掌灯的时间,此时此刻早就已经灯火辉煌。 拓跋雄发布完了军令,也分派了全部的守城任务后,他便回到了他的后宫里头。 他心里头想着,有他重赏之下赶过来的那些子民,想来也是能够抵挡上好一阵子的。 最起码,也是能够撑到自己的各方援军回到城中。 暂时,可松松一口气了。 拓跋雄的面前小桌上正摆放着几样他向来都比较喜欢的精致小菜,而且还有一坛子从大唐汉境购买回来的晶莹剔透的伍粮液好酒。 原本极为好酒的他,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喝上一口美酒的那个心思。 小桌上的那些精致小菜,他也没有胃口去吃上一点。 哪怕他现在,早就是已经饥肠辘辘的一副状态了。 他太少摸摸自己的下巴,要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眉毛,他顿时又感觉非常的不好了。 这特么的,这叫啥事? 自己这张一直都是霸气十足的老脸,简直要被丢光了。 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眼下城中剩下的守卫,再次也还有八九千的人马,虽然只是分散在各城门四处,可也是一个个训练有素的精兵啊。 竟然被区区的四五千人,而且还是远道而来的几千人,给生生的逼到了皇城的角落。 “啪……!” 拓跋雄一巴掌最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可怜的桌子马上就四分五裂。 一桌子的好东西,直接就在他面前散落了一地。 无语…他真的太无语了。 攻城(四) 拓跋雄不止无语,而且胸腹当中还有一腔子的郁闷。 按照他的认知,难道这天底下最能打最能战的,不是他吐谷浑的天狼军团吗? 吐谷浑的天狼铁骑在最近的这些年里,早就已经名扬四方威名赫赫的了。 自己猫在白云城这里停战享乐也不过仅仅半年,在手下将领与一众谋士的建议下,他这才刚刚启动了战争计划。 入侵大唐国土一直很顺,先头出发尝试性攻击的两支天狼军分队,已经快要打到他们大唐国土的蜀地那边去了,在这种关键时候,为何会被唐军他们来了一个反攻击呢? 这没道理,绝对没道理。 自己天下无敌的天狼军,怎么忽然之间,就被这些装来怪异武器特别的黑衣唐军他们就给超越了呢? 这大唐的李氏皇帝,他也是实在太能够隐忍了吧? 秘密训练神秘队伍,难不成就是为了此时对自己的都城来这么致命一击? 既然有如此强悍的军队,为何他不早早的拿出来,拿出来扞卫他们的各方国土? 自己治下的这个吐谷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国而已。 即便是全部打下来,对于他们大唐汉人来讲,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型牧马之草场而已。 按照正常的逻辑,照正常人的思维,大唐的朝廷应该不会如此的处心积虑,如此的隐藏实力来对付自己方为正常。 可事实,偏偏就在自己万分想不到想不通的情况下,在自己的都城里发生了。 以时拓跋雄很是懊恼,而且还有一堆堆的为什么? 十分想不通缘由的拓跋雄下意识习惯性的抬手一捊,却是摸到了自己光秃秃的下巴。 他此时的心情,简直就像是曰了狗一般的难受。 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的问题?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根本容不得拓跋雄去多想,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先解决掉,一直在进攻白云城的那几千人。 还有城外几里处,正在和拓跋峰大将军对峙的那些人。 只要守好了白云城,只要保住了皇宫的存在,自己就还有很多翻身反击报仇的机会。 等到天狼军团回援之后,拓跋雄自信他自己可以亲自率领择天狼军团御驾亲征,消灭掉这些不把他这个大可汗陛下放在眼里的唐军他们。 包括整一个大唐汉境,都将要臣服于自己的麾下。 他们的金银财宝,还有那些美轮美奂的瓷器,也包括那些令人陶醉的美酒与美人,都该通通的纳入自己的囊中。 继而…供自己好好享用。 念及至此,原本满腔郁闷的拓跋雄又开始嘴角上扬。 就在拓跋雄如此的想着美事时候,宫中的一名侍人猫着腰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来人很是惶恐不安,但他依旧强装镇定过来通报道: “禀报大可汗陛下,那个些……黑衣敌人,他们又在开始攻城了,城门过处已混乱。 王统领让小的赶紧过来,禀报大可汗陛下。 请大可汗陛下,增派支援。” 侍人心中忐忑,但他依旧还是把城中实情报告了出来。 听闻此言的拓跋雄,心中早就已经又开始万马奔腾。 他霍然站起,目露凶光。 攻城(五) 他豁然站起,目露凶光。 拓跋雄已经坐不住了,他挥了挥手,摒退了侍人。 他带着宫殿中已经为数不多的一些近卫,快步小跑着来到了内城的城墙之上。 紧接着,他脚下一用力就跳上了城墙内的一处高台。 他举目远眺,顿时一惊。 只见先前一直在攻城的那些黑衣唐军,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攻上了外城之墙头。 而且对方之人数,一眼看过去数量也还不少。 己方的人,也有不少的数量正在拼命的抵抗。 自己这一边的守城人数,暂时看上去还算略占上风。 只不过,在对方那些会爆炸的神器助攻之下,似乎渐渐的就单方面的出现了颓势。 而黑衣唐军那边,一直就有一队人不停的飞上墙头,不断的在屠杀城中的守军。 举目远眺的拓跋雄,额头上倒是渐渐的越皱越紧。 他根本完全都想不通,这些一直被他们喻为两脚黄羊的汉人队伍,他们是怎么做到像如今这般强悍的进攻战斗力? 宫中的那些智囊谋士,不是一直在对他进言说,说那些大唐汉人现在生活无比清苦,他们一直是连饱饭都吃不上。 不是一直派人过去调查,回来反馈说汉人常年吃不饱,主要靠着野菜稀粥充饥过活,吃一顿讥一顿的吗? 荒唐,这简直就是荒唐。 假消息害人,无能的智囊谋士何其误国呀! 拓跋雄蹙着眉继续观望,目不转睛的盯着外城方向。 他忽然惊讶的发现,那些正在攻城的黑衣唐军,他们不断厮杀突进的方向,竟然就是自己如今所在这个内城这边。 他们这些讨厌的家伙,他们向着内城宫殿这边攻杀而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吐谷浑的国库,实际上也并不在宫中这边呀! 相隔那么远的一段距离,难道他们还想着冲进宫中,到这里来收割金银财物不成? 按照常理来说,一般的国家最富有最富丽堂皇的地方,自然就是每一国的皇宫的了。 但自己吐谷浑的都城,并不是其他的一些小国家呀。 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所有的金银财物,自然都是有一些特定的地方保存。 皇宫当中的这里,也仅仅只有国库财富的三两成而已。 “这些愚蠢的汉人,他们想掠夺搜刮也没能找对地方……” 拓跋雄忍不住开声调侃,嘲笑起正在攻城的那些汉人。 他的话音未完全落下,然后紧接着他脸上的那些笑容,马上就开始迅速的凝固了。 因为他专注的的目光此时已经看见,对方以三人为一组的奇特组成的阵法,速度极快的在向着前方推进。 在城墙上面掉下又重复飞起来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手中皆拿着奇怪的物品,频频的在轰炸着下方用弓箭防守的人。 “轰轰轰轰轰……” 每一声的爆炸声响起,拓跋雄似乎都能看见己方的人,倒下去了一批又一批。 而那些射向半空的弓箭,似乎也没有着多大的作用。 在那些黑衣人不断的挥刀格挡之下,拓跋雄也仅仅只是看见敌人的那边,偶尔才会被射中要害掉落下去的一人。 反观自己的那些守卫,只要响起一声大的爆响,几乎地上就会迅速的躺倒了一大片。 黑衣唐军太特么恐怖了。 攻城(六) 黑衣唐军太特么恐怖了。 拓跋雄此时的心情,顿时又是极速的一凉。 但他的眼睛极其的专注,依旧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大道。 在那条通向自己这边内城宫殿的大道之上,在那爆炸之物持续不断的响起之后,还在那里拼命坚守的侍卫已经变得寥寥无几。 他能够看得见的,几乎都是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 炸响之后残留的烟与火,不断的在吞噬着拓跋雄原本就无比强大的内心。 随后,他定睛一看之下又发现有许许多多的黑衣人,还在持续不断的向着这边掠来。 拓跋雄强压着恐慌,故作镇定的继续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一直张望着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瞪得贼大。 “快快快。” “快派人过去拦住他们。” “别让他们靠近皇宫这!” 即便还有着一定的距离,拓跋雄还是下意识的,随口就张嘴大叫了起来。 他已经看清楚对方人数,他已经看明白对方的意图。 要是被这些轻功与战力不俗的黑衣家伙们攻来皇宫,必定又是一番恐怖的轰炸。 即便自己身边现在依旧还有这几百号精兵在护驾,可是耐不住对方有那神器在手。 自己这个一流高手,不也给那些爆炸之物撸光了胡须和眉毛吗,要是被他们近了身,还真的是够自己喝上一壶的。 大唐的军队现在有了这些火器加持,还真的是让江湖武道高手也要忌惮上好几分。 想来制造出这些火器之人也必定不是啥凡夫俗子,只是可惜了那人并不是吐谷浑人。 看来大唐汉人的江山,将来必定会大出于天下了。 “轰轰轰轰轰……” 又是一阵的爆响声传来,内城墙之上的拓跋雄,还有他的那些精兵侍卫,一个个此时都是呆若木鸡看傻了眼。 大家都看见在通向皇宫大门的这一条宽阔的大道上,有不少的黑衣人正飞快的跑着。 刀光剑影随处可见,一阵阵令人心颤的爆响,也是此起彼伏的在陆续传来。 他们甚至都看见了,在那些爆炸响声过后,甚至大家都能够看见了翻飞的残肢断体夹杂着那些模糊的血肉。 这就说明了,正在与那些黑衣敌人战斗的战况,是难以想象的残酷和激烈。 在拓跋雄大可汗陛下的高声命令之下,依旧还有无数的人向着那边大街上的那处战场不要命的涌了过去。 为了保护他们的大可汗,也为了得到阿可汗陛下许诺给他们的黄金与那牛和羊。 只不过,当他们一个个手持大长弯刀冲杀过去之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巨大的爆炸响声。 倒下去的人已倒地不起。 站着的人倒是继续冲锋。 城墙上的大可汗拓跋雄和他的那些近卫精兵们,一个个是呆愣了一次又一次。 下方两边的每一次交战,其惨烈程度几乎每一次都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人实在是太多了,赶紧投一波石灰陶罐过去。 快快快,动作快一点。 大家注意用布护住嘴鼻,以免倒刮风伤了咱们自己。” 在黑衣战士的队伍里,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连长,果断的向着他的手下下达命令。 越来越多的城中守卫,此时已经扎堆涌而这条大街。 也是时候…… 给他们再放一点大招了。 攻城(七) 也是时候,给他们再放一点大招了。 宽阔的大街之上。 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 “呯呯砰砰砰砰砰……” 随着又一阵阵不太一样的新一轮爆炸响声过后,整条宫前大街的上空,纷纷开始弥漫着一朵朵白色的烟雾。 白色的烟雾随风飘散,缓缓的向着大街下方覆盖而去。 下方的那些守城侍卫,夹杂着一些着装不一的士卒,依旧玩命的紧紧追击着继续向前攻击前进的黑衣人。 刚刚爆响响起之时,他们其实不约而同的都是一惊。 他们已经有些习惯了,知道那巨大的爆响之后,他们必定会有着不少的同僚受伤。 只是会被炸死炸伤的人指不定又是谁那么倒霉,直接又会被对方炸得轰然倒地。 他们习惯性的脖子一缩,接连又下意识的格挡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只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在那些爆炸响声过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抬眼四处看去。 紧接着,他们心中一喜。 他们的目光所到之处,似乎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人倒地。 他们更加没有看到,他们一起过来追击敌人的同僚,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受到其伤害。 这一次他们非常幸运。 这一次他们大家都活着。 他们虽然脚步一滞,但是依旧不影响他们死死的咬住一直冲向皇宫的这些黑衣之人。 唯一一次没有爆炸过后有大批人受伤的他们,瞬间就开始认为幸运之神终于是在此时此刻,要开始眷顾他们了。 他们开始士气高涨,他们开始更加用力的挥动着,每一柄他们手中的大长弯刀。 也有不少的侍卫,甚至开始再次的张弓搭箭,准备利用他们身上的弓箭射杀对手。 宽阔的大长街道之上。 短短的时间之内,似乎有那么两三息的时间,敌我双方的人皆是默契的陷入了静默。 除了街头上空正弥漫着缓缓飘散而下的白雾,瞬间皆是齐齐的陷入了愣神的空当。 “杀……” “杀光那些人,保护咱们伟大的大可汗陛下。” 守城侍卫的队伍当中,一名城防军头目已经缓过了神,并且开口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杀……!” “杀……!” 阵阵的喊杀声响起,瞬间又打破了原本短暂的宁静。 城墙上方站着的黑衣人,此时此刻早已经拉上脖颈那里事先准备好的那块黑布,紧紧的包住了他们的口和鼻。 他们看着下方的吐谷浑侍卫再一次发起的猛烈攻势,这一次他们倒是没有一人动弹。 大家齐齐的转过头来,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下方的敌人。 大家在等,默默的在等。 等待效果,缓缓的发生。 而城墙街道上面的侍卫,在他们小头领高声喊叫之后,他们皆争先恐后的跟了上去。 看着前面城墙上方一动不动的黑衣,他们自是认为黑衣人已经穷途末路了。 又或者是被他们的威势,一下子全都给吓傻了。 如若不然,一直拼死拼活冲向皇宫方向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此时此刻为何不继续呢? 空中的守卫汇聚而来,他们的人数是越来越多。 悬殊的人员数量比对,自然是吐谷浑这边更具优势。 一边在拼死攻击着前进。 一边在添油战术的防守。 就在这时,一阵不急不徐的微风适时的缓缓吹来。 街道下方的吐谷浑守卫,顿时就有不少人被迷了眼睛。 “啊……!” 一阵无比惨烈的声音,在那正冲杀的守卫中激烈响起。 攻城(八) “啊……!” 一阵无比痛苦的声音,在那正冲杀的守卫中惨烈响起。 不少的人以双手捂眼,手中的大长弯刀已丢弃一旁。 “啊……!” “啊……!” “啊……!” 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有人发出相同的痛苦之惨状。 原本训练有素的城防军队伍瞬息之间发生了骚乱,接连不断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在不断揉着眼睛,有人蹲下来在地上痛苦哀嚎,此时此刻的这一支城防军,俨然已经成为了伤员最多的队伍。 凄惨状,犹如人间炼狱。 让他们感觉最害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已中了城墙之上那些黑衣唐军的何种妖法? 许多人开始视力模糊,甚至都看不清稍远一些的队友。 硝烟和白雾弥漫了整条开阔的皇宫大道,此时此刻的微风之中,仿佛也夹杂着一股无比强烈的血腥之味。 这一股在迷雾当中的血腥之味似乎越来越加的浓烈,让大道上大批的城防军感觉到无尽的绝望。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的领略到了,正在攻打他们的黑衣唐军他们的真正厉害之处。 也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的生出了对大唐汉人的敬畏。 大唐汉人,实不可欺呀! 在此之前跟他们交手,即便是被刀砍伤砍掉臂膀,或者是被那爆炸之物炸成重伤,似乎都没有眼下这般的恐惧。 他们中大部分的人此时都已经失去了光明,在模模糊糊的感知之下开始乱跑乱撞。 完全没了,之前的素养。 城墙之上的两位连长,直到这时才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接着便互相点了点头。 尔后,其中的一名连长开口说道:“弟兄们抓紧时间,再给他们加一点料,尽快让他们这些人自乱阵脚。 如此一来,也好让咱们后面跟着过来的弟兄少些损失。 梁将军下了死命令,咱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去完成他交给咱们三营的任务。” “是。” 手下众人齐声答道。 接下来,一名黑衣战士从身上取下一个黑色布袋,并且迅速的打开了袋口。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几名黑衣战士马上就会意,分分从他们的身上掏出几个黑色的新式铁疙瘩玩意,直接就往布袋里放了进去。 然后,由手拿黑色布袋的这名黑衣战士动手拉掉其中一个拉环炸弹的拉环,并且又迅速的点燃其中的一根引线。 接着,他便非常用力的向着下方大街之上的城防军无比混乱的人堆里用力就是一扔。 “轰………………!” 这是一记超级的巨响,一记让许多人都感觉到,像地龙翻身一般的地动山摇。 这一记巨响传得很远,甚至传到了大部分人的耳畔,引得白云城当中许许多多的人都是齐齐的一阵心房震颤。 离皇宫大街附近稍微近一些的人,也非常明显的感觉到了他们脚下传来的那无比剧烈的一阵震动。 在白云城城防军的心里,大家都感觉到仿佛就像是整一座皇宫也都将要崩塌掉一样。 在此时此刻的感觉,很明显就是地动山摇一般。 皇宫内墙上的拓跋雄,此时此刻也是彻底的又惊呆了。 攻城(九) 皇宫内墙上的拓跋雄,此时此刻也是彻底的又惊呆了。 这些黑衣汉人,太厉害。 自己手底下的守城卫士,即便数量再多,应该也不会再是这些人的对手。 援兵再不到的话,这一座白云城都城面临的处境危矣。 此时的皇宫当中,在那一声巨响的余震覆盖之下,有着许许多多的人都在惊呼。 在那内城楼的下方,也依旧还有着许多的人在那里万分痛苦的哀嚎。 后面赶来的城防军,见到如此场景之下,他们也是不敢靠得那些黑衣人太近。 他们张弓搭箭,把身上所携带的那些箭矢拼命的向着黑衣人所在的方向倾泻而出。 虽然距离相隔较远,但是他们还是寄希望于弓箭之上。 怒吼声,还有夹杂的各式各样咆哮声继续在四处响起。 此时的拓跋雄,他的心里头已是不断的在滴着血。 因为不断倒下去的,都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守军和将领。 这种情况之下,似乎已经没有人能够可以再帮帮他。 援军援军没回来,城外出去迎战的拓跋峰,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何依旧还没消息,难道他不知道城内发生的战况? 如果他得知消息,为何不率大军回来城中救主护驾? 还有自己派出去的两位厉害的供奉,为何还不知所踪? “对了,供奉…?” “自己这城中不就还有着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能吗? 只要请他来出手,想来必定能够打退这些黑衣唐军。” 拓跋雄在呢喃着说道,一想到此他立马又高兴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两名亲卫,并焦急的开口对他命令道: “你们两人,速速去请前些日子正在闭关的黄大仙。 快快请他过来出手,帮朕赶跑这些宵小之辈。 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快快快,速速去办。” 拓跋雄面目狰狞,几乎是怒吼着对他的两名亲卫喊道。 “是,陛下。” 拓跋雄派人去请供奉黄大仙之后,他便带着他随身的亲卫往皇宫当中撤退而去。 而利用手中的望远镜,窥探到这一情况的孔南天,顿时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弟兄们,前方那城墙之上的人想来就是吐谷浑的那个劳什子大可汗陛下拓跋雄了。 咱们快点过去,先把那老狗给先擒拿住了,咱们后面的那些攻城弟兄压力定会大减。 咱们也可以让那家伙直接下命令让城中的守军投降,不然咱们就剁了那老狗。 弟兄们,快上啊!” 随着孔南天的这一指引,战士们马上就争先恐后的,施展起各自引以为傲的轻功,极速的向着内城墙方向掠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边后撤的拓跋雄也猝不及防。 “快快快。” “快派一些人过去,无论如何要拦下那些黑衣人。 注意一点,他们手上可是会扔出那些会爆炸的家伙。” 拓跋雄开口命令部下分配人过去拦截,他自己一边施展起轻功纵身后撤了起来。 后面追来的那些人,同时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端倪。 他们紧追不舍,一边追击一边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黑刀。 他们的营长有给他们说过这个拓跋雄武功挺厉害的,让他们大家都小心应对着一点。 孔南天一马当先,施展起轻功紧紧的冲在了队伍前面。 就当他们快要追上之时,正在奔跑中的拓跋雄,忽然之间就快速的转过身来,对着这些黑衣人挥手就是用力一甩。 他手中的一枚暗器,毫无征兆的激射而出。 “铛铛!” 冲在最前面的孔南天长剑一横,直接挡下了这枚暗器。 孔南天随之大声吼叫道: “拓跋雄,哪里逃?” 攻城(十) 孔南天随之大声吼叫道: “拓跋雄,哪里逃?” 孔南天左脚猛的蓄力,脚掌一蹬之后拔地而起,迅速向着宫门口的拓跋雄而去。 他之身后,还紧紧的跟着两名他的副手搭档。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三个合力一起一举拿下拓跋雄,让其成为自己的阶下之囚,那么此行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孔南天心生喜意,他气运丹田催动内力,一马当的先就已飞掠了过去。 突然,一股无穷的杀意就在孔南天快要追上拓跋雄之时从他的前方扑面而来。 有着二流身手的孔南天顿时就是瞳孔一缩,感觉到了对方极其恐怖的一阵威压袭来。 孔南天心中一惊顿时心头暗叫不好,他一下收力,霎时间就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他感知到了周围的这一阵滔天杀意,但他却无法感知对方的真正品阶到何种之程度? 但是对方的真正实力,应该至少都在半步大宗师以上。 碾压他,完全毫不费力。 他自己凭着二流境界的身手倒是瞬间止住了前行脚步,但他身侧的两名副手,却完全没有他那么好的内力了。 “噗嗤…!” 两名给他打配合的三流上阶的副手,在无比强大的内力震慑之下一下子就同时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接着瞬间就倒飞了出去。 此时的孔南天,连忙运转体内的真气后退了五六步,他这才堪堪的止住了自己原本向前飞掠的的身形。 他脸色惨白,面露寒气。 就在这时,一位白发白眉白须的老者飘逸的从天而降。 仙风道骨的老者,直接就面无表情的落在了三营这一支小队大家的面前。 孔南天赶紧举起右手,给后面刚刚看到的弟兄,打出了一个急速向后撤退的手势。 前面这人,真的惹不起。 对方的实力,估计是可以轻松的碾压他们整一队人马。 如今之计,只好立刻就指挥大家先向后撤退,避其锋芒以免立即就造成重大之伤亡。 前面的这位老者,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流高手。 按照孔南天的预估,面前的老者即便不是圣阶,也最起码是一脚早就已经跨进了这一道门槛的人。 “呼……” 只见老者落地之后顺势右手轻轻一抬,直接一掌就拍向了以孔南天为首的这一伙人。 “撤撤撤……” 孔南天瞳孔一缩,再次指挥着大家向后面撤去。 “啊……!” 只不过,似乎在时间上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站在前方的好几名黑衣战士收到了老者的一掌之威击到之后,整个人都像几纸筝一般急速的向后倒去。 “噗嗤,噗嗤…” 原本排列整齐的队员,顿时就变得东倒西歪。 甚至连孔南天以及另外的几名连长,亦是接连很是难受的向后又退了十几步。 他们与老者之间的距离,与拓跋雄之间的距离,马上就拉开到了十几丈开外。 以孔南天为首的、由大量武者组成的攻城先锋队,这一次算踢到了真正的大铁板。 活捉拓跋雄的任务,看来这一下子要真正落空了。 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在圣阶大能的面前,他们这一队二三流的武者们几乎毫无那反抗之力。 孔南天一直以来脸上自带的一股意气风发的神气,此时此刻早就消失殆尽。 形势突变,已悄然发生。 形势突变(一) 形势突变,已悄然发生。 作为一名武者出身的孔南天此时此刻他是无比的憋屈。 行走江湖多年,参加禾塘岭特种训练队伍也多有时日,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的感觉到,这是多么大的一种无力之感。 被人无情碾压的感觉,简直比吃了好几只苍蝇都难受。 他吃力的盯着面前老者,下意识的张口问道: “阁下是……?” “小人物也配问我名讳?没有实力就不要过来耍威风。” “本尊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日都得把小命留下。 哼……!” 前面的老者冷哼一声,直接又要开始催动其那无比恐怖的强大内力。 他身上的灰袍无风而动,一双细小的眼睛微眯了起来。 见到他现在这一副狂傲不羁又目中无人的样子,孔南天也是再一次的皱紧了眉头。 对方言语上的轻蔑,这便证明了他有足够的实力,碾压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一众兄弟。 从老左的动作和神情,已经可以明确的看出来,对方这个时候是准备要动手了。 准备要亲自动手毁灭自己和自己身边的这一些人。 孔南天站直了腰身,他负手而立面向面前的老者,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面前这一位老者的视线。 他负在身后的双手,同时接连不断的在与身后面站着的一众弟兄通过手势快速交谈。 他连续发出好多个动作,主要就是在告诉弟兄们前面的老子应该就是一位圣阶。 他命令弟兄们不要冲动,也不要想着光靠自身武力,就能够与对方进行过招。 自己的这一整队人马,即便全部都加起来,应该也还不是前面的这位老者的对手。 想要活命或者解决难题,必须使用其他的巧劲与外力,方能有一些机会保全自己人的性命和与恐怖如斯的这一位敌人进行周旋。 在孔南天的指令之下,其身后面的四五名战士,皆是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自己的怀里和腰间掏起了一些东西来。 其中的一样便是较为普通常见的火折子,而另外一样则是极少使用过的闪光弹。 自己人与前面老者两者之间如此悬殊的武力值,孔南天便只能够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陈先生造出来的闪光弹上了。 在前些日子的各项行动当中其实也是遇到了困难重重,但是梁将军和陈先生都曾经有下达过严格的命令,若非迫不得已的话,还是尽量不要使用闪光弹出来进行作战。 闪光弹因为一直以来露面的次数较少,而且从一开始制作起就进行了严格把控管理。 确实是一种,目前别人最不容易学去其制作方法的辅助性战争武器了。 即便是超级大能高手,若是被这玩意闪瞎了眼,即便是仅仅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让其失去了光明的话,其实也足够自己的人暂行撤离保全自己,或者做一些更多的行动出来了。 这不,眼下可就得用上。 而且,还是为保命而用。 此时,站在对面的老者左腿轻轻移动了一下,他已经催动起了自己强悍无比的内力。 他蓄力于一掌之上,准备再接下来的几掌之中,便可一举解决掉眼前这一队黑衣人。 而一直负手而立的孔南天也是无比谨慎的配合着,右手缓缓的抬起,锵的一声就抽出了自己黑漆发亮的配刀。 “锵锵锵锵锵。” 一阵抽刀之声齐齐响起。 而老者见孔南天与他的队友们纷纷亮出武器,而且一个个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老者闺蜜的小眼,此时又是再次轻蔑的又睁开了一点,并且从他口中吐出了几个字。 “不自量力!” 形势突变(二) “不自量力!” 伴随老者的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大家面前的老者,瞬间就已经腾空弹射而起。 “桀桀桀桀桀……!” 伴随着他桀桀桀的怪音,他人已经升至到了半空。 与此同时,一股子巨大的无形压力压向了下方的众人。 而下方站立成队的黑衣战士他们,已经有好几人都已经引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他们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的闪光弹,亦都给拿了出来,做好了随时点燃的准备。 “只会欺负年轻后辈,你可真的是一辈子都没有长进哈?” 正当黑衣战士准备点燃手中的闪光弹投郑出去的时候,一个无比浑厚的男声,正从不远处适时的传来。 已经无比紧张了孔南天,还有手握各式武器的战土,动作和表情皆是齐齐的一滞。 听这声音的语气,想来就是冲着上方的老者而来的。 孔南天微微松了半口气,脑海中仔细的在辨识着,这个有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但是他已经推断出了一些形势突变上的端倪,也就是发出声音的人,想来很大概率就是敌人的敌人。 那么,于自己的人来讲,应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了。 “谁?” “谁在那里说话?” 已经腾空而起马上就要出手的白发老者动作一滞,一下子就把周围的威压减了一半。 孔南天和他的队员们,紧张的神情顿是微微一松。 就在这时,一个体型肥胖但是动作极其利落的中年男子突然就从天而降。 他一身棕色长袍,无比潇洒飘逸的落在了众人的前方。 其背对着孔南天,强者间才独有的强大气息,一下子就把白发老者发出来的威压,给怼了一个干干净净。 “你个老不死的疯家伙,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你修炼那么多邪门歪道,你跑哪里去不好,偏偏跑到这大草原里来你到底想干啥? 难道…为了来这吃草?” 肥胖男子话语刻薄,丝毫不给白发老者一点的面子。 从他们的交谈可以判断,他们两人应该是旧相识。 只不过他们,应该从老早之前就是相互的不对付。 至于是因为何种恩怨,想来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随着肥胖男子的到来,白发老者谁之也是落到了地上。 他眯起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 就这样过了四五息之后,白发老者才收起了那一直凝视查看对方的眼神。 紧接着,他还开口向对方依然一副轻蔑的态度说道: “你个死胖子,本尊者想要到哪里去干关你何事? 你不好好的做你的买卖种你家的地,你跑到这里来多管本尊什么闲事? 若是想要安稳的多活上几个年头的话,你就滚回你的地盘去忙你自己的事。 别跑到吐谷浑来,插手别人家的闲杂事务,这里可不是你们的汉庭,也不是你们的汉地…哼!” 白发老者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明显他底气很不足。 醒来眼前站着的胖子,确实是让其生出了忌惮之心。 “废话少说,你若是不服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大唐的汉人,我护定了。” 胖男子说完,一股无比浓郁的强大气息瞬间释放。 他微微侧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 随后,决定交手的两人瞬间就已经腾空而起。 孔南天身边的一名连长,顿时就无比惊讶的开口道: “伯父?”。 形势突变(三) “伯父?” “伯父?谁的伯父?”孔南天满脸不觉得随之问道。 “陈伯父,也就是陈先生的父亲,我去京城送信时见过。” “……”孔南天顿时无语。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小连长。 原来那个笑容可掬脾气性格敦厚的陈父,他竟然是一个可以和圣阶过招的人。 这转变,太出乎意料。 不过他不是远在京城吗?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种情况之下,似乎也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了。 孔南天转过头来,看向一直站在宫殿门口的拓跋雄,拓跋雄此时似乎还在发呆。 不知道他是惊呆白发老者的出手,还是突然从天而降的肥胖男子? 但是不得不说,眼前就是最好的一个对他出手,生擒拿下他的大好时机。 孔营长大力挥挥手,他身后的所有队员开始一拥而上。 合众人之力,向来自视甚高的拓跋雄终将不敌。 一流身手的拓跋雄,在仅仅只有一发的闪光弹攻击下,还是让黑衣战士给制服了。 没了眉毛和胡须的拓跋雄样子甚是滑稽,他已经被不断涌来的黑衣战士五花大绑。 虽然他依旧很是不服,可他现在又能够干什么呢?甚至他身边的那些近身侍卫,都被人家一家伙给全部制服了。 他又能够怎么去办呢? 除了他们以外,现在剩下的那些依旧还围着宫殿的城防守卫军与他城中的子民们,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脾气。 他们无比的茫然,正非常惶恐的仰望着这高大的宫墙。 他们似乎非常的难以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因为他们的大可汗陛下,还有那些守城的精兵侍卫他们,现如今都已经落在敌人之手。 白云城失守,已成事实。 骄傲的他们终将还是没能够等到他们的援军,也没能够等到城外不远处的拓跋峰大将军他们的回马之枪。 有些胆小的城防守卫,已经在开始在担心占据他们白云城的这些黑衣汉人,会不会对他们的都城进行屠杀。 若是如此,那么他们与他们的那些家人们可最惨了。 烧杀抢掠,这可是常理。 因为城池被占据,多数情况下往往都是这样的结局。 他们自己吐谷浑的军队,在以往攻陷别国城池的时候,向来也是这么干的。 但是作为战败的守卫军,他们此时此刻已心灰意冷,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只因为大可汗被拿下了。 城中的突变,已成定局。 被五花大绑的拓跋雄,在一刻钟之后视力渐渐已恢复。 他看着孔南天与他的一众部下,他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你们不要太得意了,我还有两大高手尚未回来,待他们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死期了。 人家兄弟两个可是高手,真正的武道高手你们懂吗? 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宗师,半步大宗师,人家一个人就能顶你们八百。 虐杀你们的话,人家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了,简直不要太简单太轻易,哼!” 拓跋雄的话音刚落,他忽的一下子视线就是一凝。 一个大胖子又从天而落。 依旧是,先前的那家伙。 胖子男人落地之后,不疾不徐的缓缓开口说道: “拓跋大可汗说的人,可是一个姓费一个姓柴的家伙?”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被我打残,并废掉了武功。 那两个叫废柴的家伙,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废人,他们俩现在正在城外的草坡之上。” “你……?” “……”拓跋雄已无语。 此时此刻的拓跋雄,已经是真正的生无可恋。 他人如何(上) 城中的战事,已经结束。 城中的守军,已被收服。 在场外指挥全局战事的梁梓烨两大将军也进到了宫中。 他是这一场攻城战的主帅将领,自然是要进来见一见,这个统治着吐谷浑的大可汗。 当然了,他也得亲自过来感谢一下决定这场攻城战和平解决大战斗的主要功臣,也就是昌繁的父亲陈富贵。 陈富贵陈老爷与梁梓烨原本就是旧相识,梁梓烨最开始的时候就在禾塘岭当护院。 后来昌繁转了性子之后,再次来到禾塘岭的时候,才在陈富贵的手中把给他要了去。 之后的日子,陈富贵几乎就没怎么再见过梁梓烨了。 不管是过去的日子,还是眼下的这个当口,梁梓烨都是对陈富贵非常的感激。 没有他的出手,没有他触手制服城中的三大高手,即便他们最终拿下了胜利,肯定也会是伤亡非常惨重的。 毕竟两位宗师与圣阶的存在就是最难啃的硬骨头。 “陈老爷,如果您儿子知道您也过来这里帮忙了,想来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他人还在城外那边,要不要我派人过去知会一声,请他过来城中这里一趟?” 作战任务基本完成,梁梓烨也是无比的放松,他对着陈富贵很是开心的微笑说道。 陈富贵帮他们忙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陈富贵能够与圣阶高手对战,而且战胜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这一点倒是令梁梓烨万分的佩服。 此时对陈富贵的这一份无比的尊敬,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昌繁之父亲而已,还因为他的那极致的武道造诣。 他自己横陈外家武功,能够达到大武师的境界,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了。 对于内劲高手,而且还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就让他在佩服的同时还无比的崇拜。 “不不不。” “繁儿他并不知道,我到这里来的事情,我之所以出手帮助你们,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你们是繁儿的兄弟和部下。 那白发老道与我也有着一些过去的旧怨,我出手打败他也是不想他伤着咱们同胞。 只是可惜,又让那个老家伙使用奸诈逃之夭夭了。 我一路上悄悄尾随着你们过来原本只是担心我繁儿,但是看见你们这些好弟兄,我又完全都放下心来了。 原本我就猜测,在这一座白云城当中会藏有武道高手。 繁儿不胜武力,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这一点而已。 真没想到,真的碰上了。 解决他们,也顺便而已。” 梁梓烨非常认真的听着,一边听陈富贵说话,他一边极其开心的点了点头。 也幸亏陈富贵的出现,为他们这一支队伍解决掉了,三个最令人头疼的大麻烦。 紧接着,梁梓烨又听见陈富贵再次开口问道: “小梁啊,你们觉得繁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大家这样忠心耿耿的追随着他,为国为家奋战,可全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待你们大家…又如何?” 虽然陈富贵自己是昌繁的父亲,但是昌繁先前做了许多事情都没有真正的和他交底。 有很多方面的细节,其实他是根本都不知道的。 虽然昌繁拉起了团练队伍藏在禾塘岭的深山中训练,这件事他倒是一直都清楚。 但是具体是怎么去操作,还有招募起来的那些弟兄,数量上有多少,或者是这些招募过来的人对昌繁的看法和想法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任何确切的消息。 因为这些,昌繁从不讲。 其中的原因,或许是不想他这个老父亲为他担心吧。 他人如何(中) 昌繁这个人如何,其实这个问题不该由陈富贵来问。 而且他所询问的人,还是以前他别院里头的护院队长。 当然了,现在的梁梓烨自然也已经是今非昔比,他已经成为了昌繁的得力干将。 可昌繁是他的儿子,老话都说知子莫若父,但是陈富贵还是想听一听其他人的看法。 看看自己的儿子昌繁,在他的这些兄弟和部下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毕竟,旁观者清。 只有他彻底的得到他手底下这些人的认可,想来陈富贵才能够更加放下心来。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够更加的坚定自己的想法,坚定他的这个曾经不成器的儿子,能够真正的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儿子已经确定为皇家的准女婿,想要在往后的路上封侯拜相并走稳他自己的路,是必须得到一些人的大力支持。 哪怕这些支持的人,仅仅只是他自己手底下招募和训练出来的团练士卒兄弟而已。 梁梓烨不清楚陈富贵为何会有此一问,为何会让自己来评判他的亲生儿子。 但是,他依然是严肃又认真沉吟思考了一番,而后道: “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他待我们一直都极好,比亲生的兄弟还要亲。” “哦,那你就说一说,他有哪些方面你觉得了不起? 他待你们好,到底可以好到什么样的一种程度?” 陈富贵也是来了些兴趣,对着梁梓烨再次询问了起来。 昌繁能让其手下的人佩服与尊敬,这都是件高兴的事。 “好。” 梁梓烨提起水壶给陈富贵面前的碗中加了一些热水,他这才开始说起了昌繁与他相识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从西山那边的别院第一次见面之后,昌繁就对梁梓烨这个人欣赏有加。 梁梓烨所描述的事情,便从他进了吊高朗村后的大山里头练兵开始。 梁梓烨说起了昌繁亲自交给他的那些训练手册,也说起了手册当中的种种练兵之法。 再到接下来,昌繁命人秘密从碧水湾那边,做出了黑刀之后与石灰之后,又说到了他研发出来的那些各式各样的火器的大大小小的故事。 还有一些昌繁严格训练招募来的团练成员之后,又给他们每个人都提供了足够的生活和后勤方面的有力保障。 除了不定量的伙食,还有他们队员家庭上的各种困难。 几乎都是在昌繁的示意指之下,一应都得到了比较好,比较妥当的解决。 还有昌繁要求他们每人,对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要有着如侍奉自己父母的初心。 过往的一些种种事情,不断的从梁梓烨口中说出来。 把坐在一旁的陈富贵,常常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小子心系民生,而且还心系天下安稳的大追求,这一点倒是令陈富贵也很是认同。 他做的这一些事,确实是与一般的富家后生太不一样。 陈富贵虽然有诸多不同的一些地方,但他对昌繁私底下做的这些事情还是相当认可。 也怪不得,自己的这个憨憨儿子也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也怪不得,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睐。 陈家腾达,兴是有望。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 梁梓烨依旧在滔滔不绝。 这一细细说来,便是就过了整整一夜。 他人如何(下) 在现场的人,其实不仅仅只有陈富贵和梁梓烨。 孔南天与他手底下的那几名连长干部们,一个个也是听得十分的津津有味。 他们加入禾塘岭的队伍,其实是比较后来的时间了。 昌繁许许多多的事情,他们都是不曾有听人说起过。 一些比较夸张的传闻,其实他们一直也保持着半信半疑的一种些许怀疑的态度。 因为队伍中的弟兄们,都快把这个年纪轻轻的主帅,说得像神人一般的存在了。 在听昌繁故事的人里头,其实也还有一位很特殊的人。 这个人,便是拓跋雄了。 拓跋雄从一开始的时候,听到梁梓烨口中的那些话,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 他心里头已经默默认为,这是他们合起伙来,捏造一些故事出来诓骗自己而已。 可是当他低头看一看,看看自己身上的五花大挷,他又感觉其实他们没有这个必要。 自己已成阶下之囚了,他们这些人再诓骗自己,似乎也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当他继续听下去之后,他却是也像黑衣连长他们一样,竟听得十分的津津有味了。 特别是梁梓烨口中提到的那个什么特种作战练兵本子,竟然可以把普通的一些武夫,还有一些招募来的菜鸟新手,一个个都练成了特种之兵。 这简直是,神来之笔呀。 还有梁梓烨后来提到的,说昌繁他们在半路的山洞中,在躲雨的时候发现了一种什么新的材料,用那些材料制作出来的黑刀,竟然可以达到削铁如泥的地步。 正因为有了无比坚固,又十分锋利的黑刀,所以他们的队伍才一直以来所向披靡。 还有那个什么火器炸弹,简直就是颠覆了拓跋雄这个自视为英雄好汉的三观。 这些厉害的武器,竟然还是这支队伍的主帅,他一个人想出来并捣鼓生产出的神器。 直到这时,一个刚满20岁的少年昌繁的名字,才第1次的进入到了拓跋雄的耳朵里。 也是第1次,才知道了自己现在是被谁人所擒获。 而且实情,还相当炸裂。 造出这些玩意的人物,竟然只是仅仅一个地主家的纨绔子弟出身的人而已。 想不到,万万都想不到。 如今自己都成了阶下囚,才在人家的主战将军口里,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对手是谁。 可是,一切都已太晚了。 自己,再没了翻身机会。 怪不得自己有精兵良将,也会输的如此的一塌糊涂。 人家说所倚仗的,并不是什么一流三流的武功。 人家能够所向披靡,能够以少胜多攻打到都城这里来,原来都是拥有那么多的神器。 吐谷浑要亡,估计在找钱人家生气制造出来之时,就已经是被注定了的结局。 那些火器玩意一个下去,就能瞬间致敌死伤一片,这些切身的体会,拓跋雄在这些天里早就已经完全领教过了。 只是到了今夜这时,才真正的令他生出心服口服之感。 自己的战败,并不冤枉。 梁梓烨都是用了一宿的事情把昌繁的许多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老东家陈富贵。 而老东家陈富贵,也是一字不漏的听完的所有的事情。 无比惊叹之余,他倒也是清楚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实在还是太少了一些。 虽然在以往的日子,昌繁也不曾对他刻意的去隐瞒。 但是他,还是太震惊了。 角落里的拓跋雄,听到昌繁曾经的事迹之后,他确实也是快要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姓陈的小子,真惹不得。 草原河之战(一) 时贞观五年七月初三。 白云城外。 草原河的两旁,两方兵力不对等的队伍依然在对峙。 大家比的,也许是耐力。 拓跋峰大将军这边,其实早就已经有些军心动荡了。 因为在前些天,都城当中与他们互相联系的斥候兵,突然之间就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白云城都城当中,这两三天以来一直是动静不小。 在拓跋峰看来,这应该就是城中的一些部落头人们,发生了一些什么暴乱而已。 这些事情在拓跋峰眼里,他向来是无比厌恶的。 他喜欢战争,他一直都处于征战四方的大小战役中。 对于都城里面那些被分封成了王爷的过往首领们,他们的小动作与小九九,拓跋峰自始至终都是非常不屑的。 在窝里横的人,向来都是一些工于心计,但实际上都是一些没啥真正本事的人。 所以,当都城之内发生了一些骚乱与城外的异常封锁,拓跋峰并没把其太放在心上。 因为这里是吐谷浑腹地,也因为这里是吐谷浑都城。 拓跋峰实在是想不到,除了他们自己的天狼军团,还有王庭治下的一些部落私兵,确实是不可能会有成建制的军队会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来。 在白云城的四面八方,甚至是绵延上百里的地方,都会分散驻扎着大大小小的部落。 而那些分散的部落当中,也不仅仅只有普通牧民而已。 只要有军队出现,或者有稍微可以一些的人经过,都城当中马上就会得到确切消息。 这一点拓跋峰向来自信。 他现在的所有精力和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河对面那边。 根据探子测后回报,对面的这些人可是如豺狼如虎豹,他们是第一支深入到吐谷浑大草原腹地的人。 作为吐谷浑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大柱石,他必须得全神贯注投下全部的精力,把其所有的人马都消灭在草原河边上。 唯有如此,他才对得住吐谷浑两任大可汗陛下之信任。 草原河的另一面。 一直在草地斜坡之上,耐心的等着各方消息的昌繁,此时他又接到了一份加急密信。 他看完了全部信息之后,便才开始嘴角微微上扬。 正如他所料,一旅的王悦达所部已经完成了两次任务。 入侵大唐境内的天狼军,已经被他们全部赶至了境外。 虽然小有伤亡,但却是实实在在扞卫了国境内的安全。 在两国边境线的接壤处,王悦达还率领着所部的弟兄,重创了回援白云城的天狼军。 而被派往白云城的梁梓烨他们一部几团人马,亦是趁着城中空虚发起了突袭攻击。 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终究还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而现在的白云城,也已经收入到了梁梓烨的囊中。 虽然,其部也有所伤亡。 但是,最值得可喜可贺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们派出去作为先锋攻击的三营战士,却是在攻入皇宫当中之后,活捉了吐谷浑的大可汗拓跋雄本人。 如此之佳绩,确实是值得可喜可贺了。 此行不辞劳苦连续作战的目的,也总算是大概已达成。 除了一些溃散的天狼军,整一个吐谷浑,应该也没有多余的能战之兵了。 当然,除了面前这一条草原河对面的这一万余人。 主要再消灭对面的兵力,解放整一个吐谷浑,便是一件唾手可得的较简单的事情了。 接下来,该这里上场了。 草原河之战(二) 接下来,该这里上场了。 “王团长,准备传令吧。” 看着草原河两岸,两军对垒了好些天的双方人马,昌繁感觉到自己更加的自信了。 “全军听令!” “所有人给我动起来,该是到咱们开始表演的时候了。 按照原定计划,所有人都给我做好大战决战的准备。” 昌繁在此之前,就已经与各位军总的干部商议过,全盘的整体大概作战之计划。 但是细节方面,他却没有像他的这些部下们说太清楚。 昌繁让他们先做好准备,随时等待自己的作战命令。 此时此刻已到合适时机。 下方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之后齐齐的都站了起来。 他们瞬间成阵形成队列,飞速的站到了各自的位置,并且都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其速度之快,其气势之恢宏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命令,第1团第一营第二营马上架设大型弓弩,沿着草原河边做好各种攻击准备。” “命令,第1团第三营,第2团第一营全体战士,做好预定计划当中的各项准备。” “命令,第2团全团战士做好渡河攻击准备。” “命令,第3团全团战士按照原定计划,马上对进行攻击作战的各部进行策应支援。” “命令……” 当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整个营地当中火速转了起来。 昌繁发布完命令之后,他又扫视了一下身边的将领,并且开口询问说道: “除了各司其职之外,你们当中谁人还有不同疑问? 大战在即,有任何的疑问和建议都可以现在提出来。” 昌繁已经把主将将军的位置定给了陆金峰,让其在下方是统领整个战场的调动。 除了大的战略调整外,具体的作战任务都由其执行。 因为在所有的将领当中,陆金峰是最为成熟稳重的。 总体战略已经大定,其实现在只适合徐徐图之,并不适合太过于凶猛的攻击。 否则的话,就没有办法把对面的这些吐谷浑主力军,给牢牢的拖住在这草原河边上,也没有办法彻底的消灭他们。 如果一下子使出杀手锏,很可能短期造成他们溃散,那么想再要彻底的打服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陆金峰的打法与稳重的作战作风,正好适合此时使用。 声势浩大地开战,然后再露出来一些疲态和破绽,竟然也能够赢得对方猛攻过来。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自己这边真正的进行全力一击,一起击溃他们的大好时机。 可昌繁刚刚话音落下,马上就有人举起了手,这个人正是一直在待命的王执伟。 “陈先生,现在已经大战在即了,那我们一部的弟兄,你怎么不做一些作战安排? 手底下的弟兄…一个个都是瞪大了双眼盯着我呢? 陈先生……你看…?” 王执伟顶着一张苦瓜脸,悻悻的对看昌繁开口问道。 以前青州之行的时候,几乎每一场大的战役,昌繁总是会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他。 而且他每一次执行任务,也是不负众望的出色完成。 但是在青州之战过后,他就因为自己的嘴巴太碎,风凉之话说的太多的这个原因,他就被昌繁故意的晾到了一边。 王执伟,有些失宠了。 草原河之战(三) 王执伟,他有些失宠了。 按照王执伟的个人能力,确实足够统军一方的。 他非常的能领兵打仗,只不过他嘴里的话实在太多。 在很多时候和不同场合,他都是实在憋不住话语的。 所以,现在昌繁几乎都是把其带在了身边,让他习惯性在一旁观观摩作战,又或者负责传令重复自己的战略思想。 昌繁这样做的主要原因,其实也是希望,能够让他在这样的过程当中得到更多锻炼。 都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王执伟这个略带瑕疵的大将之材,就是让昌繁这个主帅操碎了一份心的主。 “那个老王啊,现在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憋住了哈。 这半年多时间以来,总体来讲,你的表现还算不错的。 如果真的到了需要你出手的时候,必定不会让你闲着。 你可是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能争善战我却不让你去当做个首战的先锋将领? 而且还把你一团的人马,都匀给了陆团长去指挥统领?” 昌繁双手抱胸,略带玩味的对着王执伟反问说道。 “属下不知,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因为……战略需要。” “也因为,老王,你上了战场之后就只顾着冲锋拼杀,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顾头而不顾腚的家伙。 你冲锋作战能力是有,也是你身上的一大优点。 但同时,也是致命弱点。 咱们无比艰苦的训练,身先士卒的去冲杀,并不是因为咱们这些人喜欢杀戮。 而是,为了最终的和平。 这半年的时间里头,大部分的时间你都是呆在我身边。 此番出战吐谷浑,一路上过来你的表现也算合格,也不曾见你有开口调戏过女兵。 这一点我承认,你做得比我这个主帅都还要更好。 往后你可以继续保持哈。 在私底下里,你可千万不要埋怨我偏心陆金峰,其实我一直最偏心偏向的人就是你。 你没看见我把张大彪,张二彪还有萧战他们,全部都调集到了你的麾下了吗? 他们连队的那些人。可是一个个都是作战杀敌的好手。 现在让陆团长统战全局,其实是最为恰当不过的。 等到对面那些家伙们,开始死死的咬住二团的弟兄,等到他们渡河过来,对咱们的二团兄弟进行反冲杀之时,便是你这位杀才将领上场对他们进行合围的时候了。 等会你下去之后,就想安抚一下你手底下的那些家伙,让他们先稍安勿躁吧。 到时候,有的你们立军功的大把机会出现。 依照我的判断,河对面的最高将领拓跋峰,他最少都会对咱们这边的人进行一次最大规模的反击。 只要他们的大军压上,只要他们的主力队伍过河,你就率领着你手下的那支精兵,给我把他们的所有后路,一次性全部都给切断了。 敌众我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葬送在其主力大军冲锋过来的路上。 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为了提升王执伟的全局作战战略意识,此时的昌繁可是快要把口水都要说干了。 大战马上要开始,他一直让最能战斗的王执伟一直按耐住不动弹,其实就是为了进行对敌最后一环的致命一击。 听到这里的王执伟,他顿时就是心头一乐。 他无比的欢喜,喜笑颜开的对着昌繁重重的点了点头。 草原河之战(四) 王执伟对昌繁所说的话,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此时此刻,更是如此。 他心里原本想着,可能这一次的草原河之战,又要与他一团生下来的这些老弟兄们失之交臂的了。 可是谁曾想到,陈先生竟然是把他们放在最后,放到了最重要的一场战斗当中。 这么说的话,他王执伟和他的那些生死弟兄,才是这一场大战役的最核心战力了。 这么想的话,他都有些掩饰不住的快要笑出声来。 他一脸的喜悦,对着昌繁就行了非常标准的一个军礼。 “非常感谢陈先生。” “我保证完成任务。” 昌繁看着此时的王执伟一脸的喜笑颜开,他有些忍不住的又要给他泼冷水了。 “老王啊,你可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哈。 对面那些蛮子们,他们打起仗来可是真敢不要命的。 等到开战以后,你可以尽量指挥着弟兄们多用火器,多在近身肉博之前,把他们都消灭在冲杀过来的路上。 蛮子的人数虽然比较多,但是他们的武器和刀具,可是远远的比不上咱们的锋利与好使,你可得率领的弟兄们好好的打出咱们的威风来。 在战斗的过程当中,尽量减少咱们这一边的人员伤亡。 各团各营的弟兄,在我的眼里可一个个都是宝贝疙瘩。 要是战损过大的话,战后我可也会对你军法从事的。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在你们出动之前,你可得去通知一下巾帼营的美女姐妹们,让他们做好了医治的后勤工作。 在战斗中受伤的弟兄,任何一个人也不能放弃。 务必把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抬至后方,进行好好的包扎和及时的必要治疗。 这一仗,我可是打算彻底的把他们吐谷浑人给打服了。 唯有如此,方能一举解决掉边域这里的常期祸乱。” 昌繁现在所说的这些,都是他自己心里的真心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的战事,他在这样的美好时节里,早就已经在经常当中完婚。 如果不是因为这的战事,他早就可以迎娶娇妻,在京城或者自己的封地之上,风流快活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为了国境的长治久安,他这一次也算是全力以赴了。 “是,陈先生。” “我必定会按照先生指示全力去打好这一场仗。” 王执伟再一次立正,对着昌繁严肃的大声保证道。 当王执伟转身离去之后,紧跟在昌繁身旁的赵老六,还有李东与他的师弟师妹他们,这才明白了昌繁对于这一整场战役的战略布局。 跟着昌繁保护昌繁深入到吐谷浑的腹地当中来突袭,可并不是他原来最主要的目标。 只有扫了吐谷浑的王庭,冰灭了他们的主军力量,一次性的解决掉这个邻近大唐、又常常爱找大唐挑事的小国。 几百里的长途奔袭,原来就是为了一口吃掉人家。 在赵老六不断变换又有些喜怒不定的脸上,倒是写满了他的兴奋与忐忑。 他拿过来一个水壶,有些惴惴不安的递给了昌繁。 “小陈大人,喝点水吧?” “老六大哥啊,你是不是到了现在还有些不相信?咱们的人能够一举彻底打服吐谷浑? 你是不是…很是担心啊?” “这……没有没有,小陈大人的实力,老六实在佩服。” 赵老六脸上一窘,他有些尴尬的笑着连忙摆手说道。 “鸣…………”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在草原河的对面敌营那边,阵阵战鼓与号角之声已经有序的响起。 草原河之战(五) “鸣…………”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在草原河的对面敌营那边,阵阵战鼓与号角之声已经有序的响起。 拓跋峰的地盘之上,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全盘动了起来。 他们在结队结阵,同时的在作着大战之前的各项准备。 多日以来的相安无事,已经在这一天被完全的打破。 他们结成阵型之后,很快就有一部分的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推移到了河的岸边。 他们的主将拓跋峰,也重新站到了他们的战车中间。 拓跋峰信心满满威风凛凛的注视着前方,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河的对面,看着对手在那里一通看不大明白的忙活。 在这种情况之下,双方的人都知道大战已经一触即发。 至于是谁先动手,谁先发起主动的攻击,似乎在这一刻对双方来讲已经不太重要了。 两国之间,已你死我活。 两军之间,必须要在这里分出一个胜负出来方能罢休。 拓跋峰一直过人的自信,完全是基于兵力上的优势,还有后方都城源源不断的资源。 可是今日,在有些被动的发起大战斗之前,他自己的心里头却是莫名的一阵阵担忧。 因为城中的联系,在此前的两日当中已失去了信息。 虽然离都城中不太远,但是他却没有接到大可汗让人送过来的任何一点的消息。 而斥候兵,已连续的回去了三批人之后,依旧没能够探明都城中发生的实际状况。 他在预估着,估计这一次城中的骚乱会令大可汗感觉到很是棘手。 果然。 当拓跋峰下令全军,让全体人员做好大战准备之时,一骑传令快马飞速地奔赴而来。 中军的战车之上,拓跋峰终究还是收到了,来自都城拓跋雄大可汗最近发给他的一次命他紧急分兵回援的消息。 可是,这已经是从前天就从都城当中发出了密信了。 他不清楚到底为何,一直到了今天的早上,他才拿到了这个依旧封着蜡的密令之信。 难道都城中…出了叛乱? 笔直的站在战车上的拓跋峰大将军正紧紧的锁着眉头,因为信中的消息说了,正有一只唐军的黑衣队伍,在城门之外不断的攻击着都城,而城中的守军彼时正在顽强抵抗。 大可汗的意思,就是让他分出一半的兵力回去,对正在攻城的黑衣唐军进行前后夹击的这一作战计划。 只是可惜,这个消息送过来这里送的太晚了。 战机…早已消失耗光了。 拓跋峰一直都是知道,都城当中已经防守空虚了。 只是他从来不敢相信,区区一支两三千人的黑衣唐军,竟然就敢对都城发起了总攻。 拓跋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徐徐的闭上了眼睛,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上天不公,你这是要亡我吐谷浑之国也? 汉人狼子野心,老夫誓必与你们不共戴天。 唉……!” 拓跋峰举头望天,无奈又悲壮的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他原本已经浑浊的双眼,此时此刻变得更加的深邃了。 “大将军…大将军,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草原河之战(六) “大将军…大将军,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安排完了军务的拓跋青,也刚刚走了过来,他恰巧也看见了拓跋峰仰天长叹这一幕。 满脸的疑惑,也有着满腔的疑问在心头萦绕。 拓跋青是文武全才副将,他向来的表现倒是镇定自若。 听见拓跋青的问话,拓跋峰大将军道士缓缓睁开了眼。 “青儿,咱们的都城可能要易主了,城中前日已告急。 但是大可汗命令回援的密信到了刚刚,才被送到这里。 此时的白云城,恐怕已经落入了唐军的手中。 汉人的唐军太狡猾,他们的主帅实在是一位心思缜密又胆大包天的家伙。 他们故意布下大军在这,故意吸引咱们主力队伍到来。 其目的,就是要把咱们都城当中仅剩的兵力全部都吸引到这草原河的边上来。 怪不得他们,如此淡定。 你还是怪我自己,太过于相信自己的作战实力了。 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之上,咱们为何傻傻的要跟他们一直这样无聊的对峙着呢? 我用兵向来谨小慎微,力求做到百战百胜,可是今日我可能就要折在这里了。 唉……!” 拓跋雄少见的又多叹了一口气,愤怒之下的他还没有投入战斗就已气息直接外放。 他的心与内息已经被刚刚的这过坏消息,全给打乱了。 就在拓跋峰叹息之声刚刚落下之时,一名阵前的斥候兵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禀报大将军,对面的黑衣堂军已经准备发起攻击了。 他们的人在岸边集结,已经架设好了…弩弓的架子。 何时出战还请将军示下?” 拓跋峰听闻之后老眼猛的就是一紧,急问道: “对方岸边人数多少?他们架设了多少弩弓架子?” “回大将军,岸边的弩弓架子数十架,弩弓手人数大概在三百人左右。 都统领请示将军,咱们的人是否主动渡河进行攻击?” 拓跋峰豁然转身,随之便伸手就拔出了腰间的配刀。 他懊悔自己在先前,不听拓跋青的劝告,没有对都城那边进行过多的关注,以至于自己错过了先机让都城当中的大可汗陷入了危难当中。 他已经中了别人一计,他想着自己不能够再中第二计。 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亲自掌管主动权,亲自在这一场大决战当中抢得先机。 “速速传令各部统领,让他们分成多段位进行渡河。 务必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先锋营的都统领他们,尽快的冲杀进对方的大营当中。 必须要赶在大军过河前,在敌人的阵营当中,给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出来。 不计任何代价,必须要打乱对面那边的整一盘布局。 只要敌营一乱,到时候全军将士就听令行事,让快骑兵给他们进行一个来回冲杀。 把对面的那几千人,全部都给我斩于草原河之岸。” 拓跋峰心里憋着气,他一口气把接下来的几个步骤,还有他的几个作战意图,全部都明确的给斥候兵都说了出来。 他只想着速战速决,把这些远道而来的黑衣唐军,全部都斩杀于这草原河之岸。 唯如此,方才能够解他此时此刻心头之恨。 “是,大将军。” 斥候兵火速的离去,留下了有些瞠目结舌的拓跋青,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大将军。 拓跋青张了张嘴,最终他还是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草原河之战(七) 七月初三,午时一刻。 草原河两岸驻扎着一直在对峙的大军,终于战了起来。 拓跋雄指挥着手下,先锋部队率先就攻过了河的对岸。 当听到城中的掌控兴许已落入到了敌军之手,向来淡定的拓跋雄彻底的愤怒了。 他下定决心,决一死战。 对岸的这边,昌繁已经把下方的战场交给了陆金峰。 一旁听候命令的王执伟,已经做好准备跃跃欲试。 一刻钟之后,双方的大军终于是碰撞在了一起。 昌繁依旧稳坐山坡之上,用他的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下方战场的各种动向。 拓跋峰对先头部队下达了死命令,让其部必须拼命的去冲杀,杀出一条血路来。 后面的的主力队伍,继而方能继续顺利的一齐过河并全力的压上去,让对方在重兵冲击之下产生溃败。 一旦对面的敌人发生溃败逃窜开始的时候,那便是自己这一边收割其总体战力之时。 两军对战,特别是大规模的军阵冲杀之后所会形成出来的一些变化,拓跋雄这个战场惊艳不到的老将,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拓跋雄人员充足不说,相对于对面那边也是更加的兵强马壮一些。 他对于此战的准备,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充分的了。 从河面的浅水之处,只要自己的弓箭手能够顶住对方一两刻钟的时间,就足够自己这一边的骑兵队伍趟过河去。 “准备。” “放……!” “准备。” “放……!” 随着小头领的大声指挥,一阵阵的箭雨就射了过去。 浅水处的对岸,原本守着河边的黑衣战士,在箭雨的强攻之下只能缓缓向后撤去。 “继续…准备,放…!” 果然,一两刻钟之后,河对岸已经空出来一大片地。 拓跋峰指挥的先锋部队,已经有两三千人到了对面。 “锵锵锵锵锵。” “铛铛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断的在河的对岸连续的响起。 两方的人马,已经混战。 混战半个时辰之后,陆金峰指挥的这边阵地,已经空出来了一块大大的地方。 而吐谷浑的骑兵队伍,已经在沾沾自喜中越挫越勇。 而他们的身后,已经过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吐谷浑人。 草原河的多处段位,亦已经是架起了一座座的浮桥。 有无数的吐谷浑骑兵,已经是悍不畏死的冲杀了过来。 他们已经展开大阵型,准备发起一次大规模的,强有力的骑兵结阵之冲杀。 而在陆金峰故意为之的指挥之下,他手底下的那些黑衣战士已经暂时退却,正形成了一个弧形形的大大的口袋。 “冲……” “杀……” 随着吐谷浑骑兵队伍当中的一名统领的举刀叫喊,他们已准备好的第一梯队骑兵们,高举着弯刀呼啸而出。 他们战意高昂、阵型有序的对黑衣唐军发起了双方交战之后的第一次大型的攻击。 一个个吐谷浑骑兵们,他们此时此刻是无比的兴奋。 因为他们认为,终于是逮着机会可以一举冲溃敌军了。 这是战术,也是战略,是他们大将军安排下来的任务。 然而,他们完全还不知道的是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江司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场战斗。 “轰轰轰轰轰……!” 一阵阵的爆炸声响起,第一梯队的骑兵已全数阵亡。 草原河之战(八) “轰轰轰轰轰……” 一阵阵的爆炸声响起,第一梯队的骑兵已全数阵亡。 “上上上上上…” “第二梯队赶紧上去,绝对不可以后退半步。 敌人的响雷该已损耗光,此时正是最佳的攻击时间。” 随着开口发号施令的这一名统领的话音刚落,他们第二梯队的先锋队伍立马就再一次的兴奋了起来,一夹马腹迅速的就冲杀了出去。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再一次的无情轰炸。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此时的整个战场似乎都在颤抖。 密集的爆炸声之后,陆金峰指挥的这边也动了起来。 大家迅速变换阵型,迅速的找到了自己原定的位置。 他们张弓搭箭,他们把已经架设好的弩弓拉到了最尽。 他们手持手弩,他们把一个个随身携带的陶罐炸弹,引燃之后一批批的甩了出去。 每一次的爆响,每一次的弩弓和箭雨激射出去,几乎都收割了一大批的敌人生命。 河岸边上。 微风徐徐。 草原之风送来了无比浓烈的血腥之味,让我要在陆金峰身旁的那些杀神战将,尽数都是感觉到无比激动的起来。 他们似乎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在此刻变得沸腾,他们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也在抽搐。 他们腰间挎着的黑刀,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无穷的杀意。 而另一边,正在待命的王子伟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也是在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战场。 他们在等待命令,等待让他们出手下场的命令。 张大彪和张二彪,还有萧战他们的手握着腰间的刀柄,时而紧紧的握上,时而握上之后又在慢慢的松开。 剑鞘里面的黑刀黑剑,每一柄似乎都在蠢蠢欲动。 他们表情严肃,而且还有些急不可耐的用眼睛时时的盯着前面的混乱战场。 对面不断冲杀过来的,是一望不到边的黑压压的敌人。 没有人觉得紧张,有的都是他们不断翻滚的热血。 此时吐谷浑人那一边。 他们高举弯刀,在那阳光之下闪耀着无尽的寒芒。 吐谷浑骑兵的习性,已经在此时此刻表露无遗。 他们悍不畏死的冲杀,他们从浮桥上面,从那河道里面趟着水不断的有人涌过来。 接着便踏上战场,他们踏上了原本就是他们的草原。 只是可惜,有不少运气不好的吐谷浑人,直接就踩上了陆金峰先前命人埋设好的,禾塘岭最新研发出来的地-雷。 “轰轰轰……” 吐谷浑的骑兵和步兵,他们继续踩着自己袍泽的尸体,不断的走上了自己的不归路。 许多的吐谷浑步卒,在趟过了河水之后,一个个接连踩响了令他们血肉纷飞的地雷。 就在他们惊魂未定之时,战场上的异象再次发生。 在昌繁的命令下达后,老早就摩拳擦掌了的王执伟,率领着张大彪,张二彪和萧战三支无比奇特的队伍,就像是三队饿狼冲向了羊群一般。 他们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短短的时间之内,一条血路就被他们直接杀穿。 张大彪拔出双刀,身形一展之后冲向了敌军中央。 他双刀挥舞,所向披靡。 霎时间,竟无一合之将。 草原河之战(九) 霎时间,竟无一合之将。 张大彪刀起刀落,其所过之处不断有人头滚落。 仅仅一刻多时间,他那手起刀落间,鲜血就染红了他的那令敌人无比胆寒的双刀,与之同时也染红了他的脸。 而张二彪这边,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黑刀,他与萧战左右互相配合着向前攻去。 其速度之快,其攻速之猛令不少的吐谷浑人望而生畏。 他们俩人如杀神下凡,他们俩的攻势势如破竹。 正当张大彪挥舞着他的双刀率领着他的手下四向砍瓜切菜一般收割敌人性命之时,张二彪和萧战两人已经快要反攻到草原河河畔之边上。 张大彪杀敌之余抬头一看那两个家伙,顿时就大喊: “弟兄们,你们都要加快速度呀,大家快跟我杀过去,跟我到那边活捉了拓跋峰。 咱们的连队,别落后了。” “杀……!” 霎时间,中军血路中顿时就响起了一阵震天之杀意。 因为此时攻过来的敌人太多的缘故,在战场主将陆军峰的指挥之下,火器队的那些弟兄已经形成了一个大大口袋。 他们开始来回奔走,他们开始把敌人分割成一片片。 在没有自己人的区域,他们不断的扔出手中的火器。 “轰轰轰……” “轰轰轰……” 这战场之上,就这样很快便形成了一幅独特的战阵。 有的区域在不断的爆炸,有的区域在拼命的肉搏。 面对吐谷浑人的凶残,每个区域的黑衣战士毫无畏惧。 他们互相配合,他们在突入敌人的那一瞬间,马上就按照以往训练时的那样,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各自就自动的结成了磨盘阵。 他们转动着向前攻杀,他们转动着向前面敌人压过去。 磨盘阵8人一组,他们每人的手中所持之黑刀不断敌人的面前翻飞。 但凡有人力乏不支,便很快就有新的战士替补上了。 所有的磨盘阵在对敌斩杀当中旋转了起来,他们每一个人就这样亲密无间的配合着。 军陈所到之处,抬手挥刀劈砍之间所收割到的,都是敌人那边的一条条生命。 当然,也有不少的黑衣战士身上被他们的弯刀所砍伤。 但是受伤的人一旦出现,他们便会自觉快速的退下来。 然后紧接着,就会有其他的候补弟兄迅速的顶上。 当每一组的磨盘阵黑衣战士的队员当中,仅仅只剩下三四人的时候,那他们也会在较短的时间之内,各自寻找其与类似相同的队友,然后加入到别的残缺的磨盘阵当中,从而组成了新的8人小组。 此种作战方式,直接令河对面那边的拓跋峰很是困惑。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在两方冲杀搅和在一起之时,组成这样的阵型战斗自然能够发挥出不足的最大之战力。 而且,伤亡还是最少的。 拓跋峰眉头一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那些部下,现在正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 拓跋峰似乎已经察觉,如此这般的战斗下去,自己这一方很难再有胜算出现。 即便人数众,亦是枉然。 草原河之战(十) 拓跋峰蹙着眉,认真的观察一下战况后,他犹豫了。 可是此时战况焦灼,两方的人马大部分已战在一起。 即便自己想要撤退,想要从这场大战中撤出来,看来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除了胜利,应再无他法。 “传我军令,命取一还没过活的将士火速的赶过去。 务必在短时间之内,把对面的那些唐军都给我干掉。 弓箭手迅速靠拢,全部汇集到河岸那边去支援。 自选时机,射杀敌人。” “是。” 除了全部把人都压上去,拓跋峰似乎已经没有办法。 自己这边最大的优势,就是骑兵和步卒的数量较多。 若是这一点优势都让黑衣唐军给那磨盘阵磨没了的话,那么己方的军队便会离死亡和全军覆没都不远了。 随着拓跋峰命令下达,随着各个小将领的好生配合,所有的吐谷浑骑兵队伍,还有他们的弓箭手们都动了起来。 拓跋峰已经开始,要孤注一掷背水一战了。 他戎马半生对战无数,可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在指挥战斗当中无策可用。 全都是因为,对面的那些黑衣唐军手中的武器,真的是太恐怖太可怕了。 也怪不得他们仅仅几千人就敢到吐谷浑腹地中来,原来他们都是靠着利器有恃无恐。 这老天,要亡吐谷浑也! 随着吐谷浑这边的变化,昌繁看清楚了之后,顿时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敌人要进行最后拼命的一搏了。 “李东,马上用令旗传递消息给陆金锋,让其收网。” “是。” 军令传递下去之后,陆金峰那边马上迅速的变换战法。 两个连队的战士皆背着双肩背包,背包里头装满了用油纸包裹着的新式手雷。 他们迅速的靠近河边,然后毫不犹豫的下到河水中去。 不多时之后,他们便从河的对岸边上悄摸爬了起来。 他们紧紧的贴在岸边,犹如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他们在静静的等待信号,等待到他们出手全力一击的信号。 战场当中。 张大彪的黑刀霸道无比,他仅仅一小队的人马,硬生生的把对方敌人的大军,给倒逼着分开成了两大半。 他双刃在手中不断翻飞,他的双刀给他舞的舞舞生风。 其所过之处,确确实实的无一合之将出现。 在过去的那些岁月,吐谷浑人行军打仗,他们自诩为勇猛和凶残,可是此时此刻,在张大彪这一对人马的面前,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怀疑人生了。 在这位杀神的对面,在看着他血糊淋漓的面容,向来骁勇善战的吐谷浑人,一个个似乎都已经开始变得像那无比温顺的小绵羊了。 大唐汉人,今非昔比呀! 战斗一直在持续,半天之后的时间战况已经迅速逆转。 整场战斗,足足打到夜幕降临之后方才罢休。 黑衣战士仅用5000人,几乎就把吐谷浑击得七零八落。 而以战神着称的拓跋峰,也在这场大战当中陨落。 他至死都不明白,从河道当中爬上来的两小队人马,竟然把他身边的800号亲卫,给消灭得一个都不剩。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了。 这一场算不上旷古烁今的草原河之战,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后分出了最终的胜负。 而这一场胜负,最终也还是分出了两国之间的较量。 吐谷浑人,再无战神。 吐谷浑人,败局已定。 吐谷浑人,彻底臣服。 陛下之担忧(上) 时贞观五年七月五。 吐谷浑草原河畔,对峙多日的两国军队,在最后的两天终究是一战定乾坤。 吐谷浑国,已然瓦解。 除了一些在外的散兵,整一个吐谷浑已无成建之军队。 其国的控制权,此时已经被大唐的黑衣战士所控制。 他们的国军拓跋雄,也已经成为了黑衣战士的阶下囚。 拓跋雄既然已经落在了大唐将士的手里,那么自然而然的他们的白云城也已被唐军所掌控所全部被占领。 有了这个家伙在手上,昌繁是不担心他们原本被派往在外头的那些未投降的天狼军。 收服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草原河畔的战场在战斗结束后的第2天,就被打扫了。 昌繁指挥着几千人,带着一部分伤兵正往白云城而去。 …… 京城长安。 皇宫后花园。 下朝后的李世民,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后花园当中。 后花园的花已谢,已经看不到梨花如雪桃花争艳了。 不少的果树之上,现如今已经是硕果累累。 长孙皇后正在园中除草,丝毫没有察觉到皇上的到来。 李世民也是有些纳闷,他也不过是10来天没过来而已,这后花园当中不知从哪日开始已经生长出了许多的杂草。 “无垢。” 李世民走到长孙皇后的孙策之后才开口说道。 “啊,陛下。” “你什么时候来了?臣妾刚刚在专心除草都没发觉。” “嗯!” 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 长孙皇后连忙放下手中的那把小锄头,直起了腰身。 李世民和皇后来到花园旁边的亭子当中坐了下来,宫人马上就放上了茶水,而后则是全部都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无垢,朕的长乐公主离开京城有多久了?” 李世民见长孙皇后只是柔情的默默的在给他斟茶,并没有开口询问他一句的意思,他便主动的找话题聊了起来。 “陛下是忘了吗?长乐离开京城已经十三日了。 想来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在凉州城那边。 她带了那两个丫头和容婆婆在身边,陛下不必担心。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见到那陈家小子。” 长孙皇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李世民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嗯!” “女儿长大了,终究是留不住的,她想出去就随她吧。” 李世民随口说道,他其实担心的并不是女儿的安全,让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只不过就是凉州那边对吐谷浑的战事。 他已经接到奏报,也已经知道了昌繁孤军深入之事。 只是那边的战斗结果,迟迟还没有呈送回来而已。 之前战事吃紧,他顶着军费压力派出了大军过去。 没有坏消息传回的同时,好消息也未曾有所奏报,因此他才隐隐心中很是担忧。 朝廷的现状,其实已经是不太经得起战败的结局了。 但是两国开战,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或胜或负也是一件非常现实的事情。 “陛下,是否有所担忧?” “按照臣妾的了解,那陈家小子向来诡计多端想来没事。 而且还有秦将军和程将军两位大将坐镇,即便是有些突然的变故其结果也不会太坏。 陛下就放宽心一些,臣妾相信好消息必定很快回来。” 长孙皇后面带微笑,自信又淡定的轻轻说着。 她知道李世民每当有烦心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走到她这里来,和她说说话。 而她每一次,都会默默的恰到好处的给予安慰和关心。 “希望如你所言。” 李世民微笑着轻轻说道。 陛下之担忧(下) “希望如你所言。” 李世民微笑着轻轻说道。 李世民对战事的担忧,这个其实是非常正常的。 他自己本人就是从大大小小的各种战役当中过来的,战场上的风险和不确定因素,他是非常了解的。 关于与吐谷浑的战事,凉州城那边传回来的最后一个消失便是凉州城无恙,但是参加突袭作战任务的昌繁一路人马却已经深入吐谷浑腹地,一路杀得吐谷浑的部落丢盔弃甲。 昌繁所部的黑衣战队,却是一直攻击前进,并没有传回来任何确切的消息。 这一点,在李世民的眼里是又惊又喜的。 他自然是希望昌繁一部能够直接杀穿整个吐谷浑,最好能够打到他们溃不成军。 可是他们毕竟人员有限。 仅仅只有几千人而已,若是因此陨落在敌国,他损失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女婿。 昌繁在之前青州那边,所展现出来的大将之风,还有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火器,都是李世民特别喜欢的。 秦琼和程咬金这些老将,虽然打仗也非常厉害,但是他们已经在多年的磨砺当中失去了他们原本的菱角,他们一个个都变得无比的圆滑了。 他们下场统兵作战,现在主打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 守国安邦安稳固然最好,但是在向外对敌用兵之上,确实显得有些老旧守陈了。 而昌繁有勇有谋,而且还非常的有主见有冲劲。 在对外大小事务上,有许许多多的见解和想法,其实都是和李世民不谋而合的。 这一点,最能得其欢心。 他是准备把其当做国之利器来进行培养的,希望他一路向西一路胜利。 但是吐谷浑人向来残暴,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征服的。 因此,李世民很是矛盾。 因此,他最近很是担忧。 李世民现在最不想最不愿意得到的消息,就是凉州城那边不敌吐谷浑或者凉州失守的这个消息。 一旦战败的消息传回来,那么朝中的那些夫子们,那些监督他皇权的大夫人,很有可能又要以此为借口要作妖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现在吐谷浑的白云城已落入唐军黑衣战队的手里,他也还并不知道吐谷浑的大可汗拓跋雄,现在也成了大唐人的阶下之囚。 皇上的旨意下达凉州,也不过是要求戍边的苏将军,还有驰援边境秦琼程咬金两位大将军要尽量的配合昌繁他们一部所实施的军事行动。 其他的,皇上并没多说。 在昌繁他们在草原和与拓跋峰大战之时,其实秦琼已经连续派出了两三批军队,深入到草原的各处去援助昌繁了。 只是他们来得较晚,到战斗结束也并没有与他们遇上。 呆在后花园的李世民,虽然此时此刻他有皇后陪同,但是他心中的烦忧依旧像这园中的杂草一般纷繁与杂乱。 正当长孙皇后欲开口再对李世民说一些什么的时候,一名宫中传话太监脚步匆匆的出现在了后花园蜿蜒的小道上。 传话太监气喘吁吁,很明显他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当他走近些之后,连忙开口禀报道: “陛下,五百里加急…” 一听这话,原本坐在花园凉亭下方的李世民豁然站起。 他皱眉转身,并问道: “加急军报?人到哪了?” “何处传来消息?快说。” 李世民怒目圆睁,一副说慢了的话他就要吃人的样子。 传话太监均上了一口气,接着连忙回答道: “回禀陛下,人已到宫门之外,是驿站先一步飞鸽传书送回来的消息。 “走,去甘露殿。” 说完,李世民快步离开。 战报(上) 甘露殿。 文武官员已经多数到齐,他们整齐的排列在两边。 “禀报陛下,前线军报。” 李德公公风风火火跑来,然后表情严肃的禀报说道。 “请。” 不多时,一名身穿铠甲的传令使火速的走了进来。 他下跪行礼,并把手中的军报高高的举过头顶。 李公公马上上前,把军报迅速的转呈到了陛下的手上。 李世民接过这封急报,查验了一下蜡封和印信之后,并迅速的展开来观看。 看到开始,他陡然蹙眉。 “时贞观六年七月初三,特使小陈大人麾下的黑衣战士,四千五百人到达吐谷浑都城白云城下。 其部于七月初四日,发起对白云城的总攻击,于两日之后拿下了白云城的控制权。 并于当天傍晚时分擒获了吐谷浑的大可汗拓跋雄,更是在当天夜里全军出动作战,最终全部占领了整个皇宫。 时三月初五,陈特使大人于吐谷浑草原河畔,与吐谷浑的拓跋峰大将军部一万余人开展草原大战。 大战持续一天一夜,特使大人率领黑衣战士与我军的火器队全体将士杀敌八千,俘虏对方近6000余人,最终我军获得最终的大胜利。 七月初五日同时,秦琼大将军派出去的三路援军,最终在凉州城外二百里处,与正在回援白银城的天狼军遭遇。 大战一天之后,终究消灭了吐谷浑的大部分天狼骑兵。 吐谷浑骑兵队伍之主力,亦在行进当中被陈特使大人国外安排的黑衣战士,在几次的大战之后均已被击溃逃窜。 现在吐谷浑骑兵队伍残余的各方势力,已各自逃窜至草原深处不知所踪。 凉州城依旧由苏将军镇守并对各方提供武器粮草供给,城中还有秦大将军坐镇,于军报发出之时,我方一切稳定。 威胁尽失,边城无恙。 吐谷浑皇廷瓦解,吐谷浑从此之后对我国皆威胁。 特使大人正在整军,欲往白云城与其黑衣将士会合。 长乐公主一行,于四日之前与程将军部一起,正在往吐谷浑都城方向特使陈大人那边运输粮草与各应物资。 按照时日计算,想来两军即将在这一两日之内汇合…” “好,太好了!”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军报,忍不住大声的吼叫一声。 他一挥右臂满脸的兴奋。 有之前的惴惴不安与满心的担忧,此时此刻的李世民终于是能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吐谷浑号称十余万的强悍骑兵大队伍,终于也是有了全军溃散瓦解的这一个下场。 昌繁所率领的黑衣战士,终究是不负所托不负重任给朝廷打下了一场漂亮的大战。 而且还擒获了吐谷浑的那一位一直甚是嚣张跋扈的劳什子大可汗拓跋雄,终于还是解决掉了这个大唐的心头大患。 最要紧的是,冒险进入吐谷浑腹地的昌繁各部,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最小的战损,获得了最多的大胜利。 现如今,吐谷浑的皇庭势力已经瓦解,他们大势已去。 大唐的朝廷,往后终于是能够好好的睡一个安稳觉了。 边城那边的百姓,终于也是不再用受他们的无尽骚扰。 大唐的天,要放晴了。 战报(下) 大殿内。 龙椅前。 李世民拿着手中的战报,他倒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两三遍之后方才罢休。 直到他脸上笑眯眯,他一直在消化着这些喜人的信息。 “众位爱卿,好消息啊。” “凉州边城那边的战事,马上就要全部结束了。 是结束,永远的结束。 吐谷浑…咱们拿下了!” 李世民喜气洋洋,他仰头对下方的文武大臣大声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文武官员听到之后,一个个都是异口同声恭喜说道。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讲,也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几个月时间以来,朝廷户部花出去的银两,数目已经可以说是非常的巨大了。 要是依旧战败的话,那么朝廷当中,肯定又会因为巨大的耗费而乱成一锅粥。 朝廷现在不缺兵员,也不缺可以行军打仗的军队,唯独最为欠缺的就是物资与银两。 现在好了,终于是等到了边军那边传回来的大捷消息。 “众位爱卿,咱们的边境和特使小陈大人他们相互配合,不但击溃了吐谷浑的军队,而且还活捉了其大可汗拓跋雄。 这小子,终究还是不负众望立下了这泼天大功。 不仅如此,现在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也在咱们的人手中节制住了。 你们说一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去处理吐谷浑? 还有小陈大人的军功,又应该如何去论功行赏? 说说,都说说吧?” 李世民大手一挥,接着就把这个令他感觉到有些头疼的几个大问题,一股脑直接就甩给了他的文武大臣他们。 “太好了陛下,终于是除掉了吐谷浑这个大祸害。” “是啊是啊,恭喜陛下。” “陛下,臣以为在对待和处理吐谷浑这个问题上,咱们应该好好的议一议再做定夺。” “陛下,小陈大人这一次做得漂亮,真扬我大唐国威呀。” 至此,文武大臣两边纷纷开始各抒己见,纷纷的站出来对李世民说着自己的见解。 接着,文臣武将两边,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在交头接耳。 有互相道喜的,有互相分享着自己各自的个人看法。 整一个甘露殿,此时此刻俨然像是一个嘈杂的菜市场。 几乎没有人的口闲着,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着那战事。 大家都因为大捷的军报,而在互相之间喋喋不休。 即便如此,此时龙颜大悦的李世民也是不加以阻止,任由他们互相交流各自的看法。 昌繁深入敌后,率领着他的那些民团战士,与城防军他们相互好好配合,终于还是臣服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吐谷浑。 那么说来,这个大部分都是草地的吐谷浑,在将来的日子里也是要纳入大唐麾下的。 到时候到底是保留他们那些人都城中的宗庙、让他们岁岁称臣纳贡好呢,还是一举摧毁和杀掉他们头领们直接占领他们的那些草原更为合适? 习惯高瞻远瞩的李世民,马上又开始为这个他目前还拿不定主意的问题,感觉到有些棘手有些头疼了。 从大唐立国开始前后,打败过的大小势力也是不少。 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直接把一国之兵给揍得溃不成军并且还顺便拿下了对方的国都都城的这个先例啊! 这个问题,想来自己要和众爱卿好好的议一议,好好地为接下来的处理想一想了。 “房爱卿…” “右仆射…” “谏议大夫…” “候将军…” 都说一说吧,说说你们大家各自心里头的那真实想法。 大殿之内。 又一轮新的唇枪舌战,即将在李世民的面前展开。 汇合(一) 吐谷浑草原。 两国之间的战斗刚结束,大唐黑衣战士无敌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四方。 黑衣战士的战力,无可厚非的让许多的有心之人,感觉到万般的震惊。 从最先出征开始,短短的三两个月,就臣服了吐谷浑。 吐谷浑虽然整个国土的面积不大,但他起码是一个战力并不俗的完整小国家。 据各方探子探回的消息,唐军仅仅只是用了黑衣战士他们一部分的兵力出战而已。 凉州边城那边,据说还有近六七万人的军队存在。 这样的战绩,放眼天下各国的战争历史,也能够算得上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而此时,昌繁他们一行却并不知道自己的队伍,现如今已经是名声大噪震惊四方了。 他们打扫了战场之后,又简单的休息了半天,这才命令大军启程开赴前往白云城。 完成了开疆拓土,也完成了保家卫国,更是臣服了大唐领土的这个边关大患,黑衣战士的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是感觉到相比之前来时轻松了许多。 修整过后的黑衣战士,大部分都是由陆金峰在统领。 由他统领着大军,缓缓的向着白云城门方向而去。 而昌繁自己本人,则是带着他身边的一众亲卫,还有李东和他的师弟师妹他们,向着西南方向巡视而去。 沿着弯弯河道沿,一路向西的慢慢走着。 他想走走看看,看看这偌大的草原看有没有不同之处。 反正,大体上吐谷浑这边的战事已经完结,剩下的时间也只是归途中的各部间汇合。 在来的时候,昌繁就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因为在突袭过来之时,在一些只有小溪流的地方,昌繁发现了不少寸草不生之地。 他想找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自己心中之前预想的那些资源之地。 马队上的人错别有致,但是又显得毫无目的的在前行。 一路上,风景都很好。 只不过,却罕无人迹。 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后,昌繁一行终于是,在一处山坡之下发现了一些游牧人家。 他们放羊牧马,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武装力量存在。 因此,队伍便停了下来。 昌繁命人前去打探,不久之后便已经能够确定,住在前面下方的都是些普通的百姓。 因为两国之间战争刚刚结束,昌繁想着最好也不要再去打扰他们这些普通牧民了。 看着眼前青青草原,朵朵毡房的这个静谧的地方,昌繁此时此刻倒是仿佛看见了一副无比美丽的画卷。 这个地方,其实和青州城外的那些星落平原有些相像,只不过就是少了一些茂密的丛林和少了一些巍峨的雪山。 昌繁心中思量,若是此地从此以后归为大唐汉土,只要好好管理并加以利用,除了能够成为大唐的天然牧马场,亦是能够成为国土边境上的一道美轮美奂的安全大屏障。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收服了吐谷浑之后,朝廷到底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这个好地方? 希望可以…善待此地吧。 于是,他便开口告诉手底下的人队伍就从这绕道而过,尽量不要去打扰前方的牧民。 昌繁挥挥手,正欲离去。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汇合(二) 昌繁挥挥手,正欲离去。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的大家都能够听得到了。 “大家注意,马上警戒。” 意识到敌军出现的李东,马上就率先警觉了起来,立马开口吩咐身旁的一众侍卫们。 他和张虎都是贴身侍卫,随时随地的负责昌繁的安全。 上次首轮突袭部落之时,就是因为他的大意,昌繁差点中了敌人的偷袭,这件事情让他一直很是有些耿耿于怀。 而张虎又因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常常要离开去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李东自然而然就接替了首席护卫一职。 所有的侍卫齐齐拨刀,纷纷四向散了开来。 有人举起了手弩,也有人从背包当中摸出来各式手雷。 大家反应迅速严阵以待。 “大师兄不必过于紧张,那些人并不是冲咱们来的。” 就在李东焦急万分,不断的在做着各种防御布置之时,在他和昌繁的身后面,传来了李茜淡淡的一句提醒之话。 李东转头,下意识问道: “何以见得?” “听出来的呗,他们不足百骑,目标方向应该是…下边。” 只见后面的李茜双手环抱着前胸,一脸据傲的说道。 她自幼和师兄们在山上习武长大,常常在山林中练功,这点儿的听力对她来讲,简直就是毛毛雨。 再远的距离,她也能够分辨出对方人数的多寡。 “咦……!” 李东张了张嘴,正准备问一下其他情况的时候,原本有些急促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众人寻声望去,果然只见对面那边的斜坡上,霍然已经出现了好几十骑的马队人员。 就像李茜刚刚说的那样,这是一支不足百人的队伍。 而他们的行进目标方向,也正是斜坡下方的村寨。 只见他们领头的人威风凛凛的立在马上往下方观察,不多时之后便长刀一挥。 紧接着,其身后的那些战马便快速的动了起来,而且每一匹战马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纷纷地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他们极速前进,很快便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蛇形战队,正来者不善的向着下方而去。 “他们就是吐谷浑人,而且都还是非常正规的队伍。” 放下望远镜的昌繁,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随口说道。 “先生,他们既然是吐谷浑的正式军队,那他们为何又会对他们自己的部落进行冲杀? 下面的那些村落,刚刚已经打探过了,也是吐谷浑人。 那岂不是…自相残杀吗?” 一旁的梁希亮,也是满脸疑惑不解的对昌繁问道。 “应该是想要掠夺物资。” “吐谷浑人不太讲道义,有的时候也不受法规道德约束。 特别是像现在,他们整一个吐谷浑王庭,现在都被咱们的队伍给大体臣服了。 估计他们…已走投无路。 看他们那些人的装束,很有可能是与咱们战斗的那些军队的漏网之鱼。 亦或者是,在咱们双方开启战争之前,这些队伍的人就已经被派在外边了。 这一回来,其王庭没了。 想来无处可去,就打起了他们自己人的主意了吧。” 前面昌繁用他手中的那望远镜观察得仔细,想来这个情况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残兵败将,在发狠呢。 汇合(三) 残兵败将,在发狠呢。 “你仔细看看吧,看看是不是和前面白咱们战斗的吐谷浑军队的那些人有些相似。 他们的战马,还有他们身上的装束和所用的刀具,几乎与草原河边上的人如出一辙。” 昌繁认真的说着,然后随手就把望远镜递给了梁希亮。 “陈先生,那这个事情咱们要不要…出手? 下面村落的人,全部加在一起应该也不是这些正是骑兵队伍的一两个来回冲击。” 一旁的张虎愁眉紧锁,他有些忐忑的开口询问。 按正常来讲,下面的那些人都是吐谷浑人,之前还算是自己大唐汉人的敌人。 可下面那一些村落的人,都是些老弱妇孺居多啊。 眼睁睁的看着被残杀,张虎肯定是于心不忍的。 严格一些来讲,昌繁率领着队伍打败了吐谷浑王庭,也算是臣服了他们的国家。 那么他们的那些子民,在以后来讲,毕竟也算是大唐汉人的子民了,只不过这个事实只是刚刚在前两日才发生。 不管是昌繁个人,还是朝庭上边也都还没有决断,该如何来处置这个吐谷浑? 听着张虎的话,昌繁倒是没有马上回答他,他转头扫了一眼为数不多的近卫亲兵,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出手下去参战的话,很有可能会伤着自己的一些弟兄。 双方之间的人数差不多,但是自己这边也都是些精兵。 而且,自己的这些人身上还随时携带着先进的武器。 即便是和那些人开战,想来最后自己这边也是赢面很大最终也是能够全身而退的。 现在是,该不该参与? 不管不顾的话,自己个人的良心这一关肯定过不去。 就在昌繁张了张嘴,准备安排做上任务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侧的李茜再次开口: “又来人了。” “就在村子的另一边,大概四五十人左右之数。” 昌繁顿时蹙眉,并迅速的拿过梁希亮手中的望远镜,朝着李茜所说的方向看去。 只见毡房大后方的草原上出现了一小队的人马,他们一个个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这次来的人却不是吐谷浑打扮的人,他们衣着各异,而且他们当中还有好几名女子。 他们呈扇字形的队伍飞奔疾驰奔向毡房方向,很显然并不是和这边的吐谷浑骑兵他们是一伙的。 那边的队伍是女子领队,居中的那位女子背着长剑,而且身上还穿着一身很是鲜艳的红衣,她身边的另外几人,远看过去也能看得出她们一个个都是无比英姿飒爽的女子。 虽然手中有望远镜,但是昌繁你就是看不太清楚,那些飞奔疾驰的人脸上的长相。 看她们行动的方向,看他们冲向毡房的势头,还有他们一边疾驰一边变换队形包抄近路过去的模样,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要阻止吐谷浑骑兵对牧民部落下手的而赶过来的。 “先生,咱现在出手吗?” 一旁的张虎见吐谷浑那支骑兵队伍已经越来越接近下方部落的毡房,他倒是感觉有些快要失去出手良机了。 所以,有些焦急的问道。 “走,咱们先过去看看。” “看看是敌是友,如果对方滥杀无辜的话虎哥你带人上。” “是。”张虎正色答应道。 汇合(四) 草原上的天很蓝。 七月的蓝天白云朵朵。 初秋的时节,大草原已经将他丰腴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朵朵毡房当中,已经开始有大吠之声响起。 生活在这里的人,也有不少人开始察觉到一丝丝异样。 他们似乎已经感觉到,有一些阴霾在原本晴空万里下的这一片草地之上悄然的滋生。 毡房的门帘处,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探出了脑袋。 大家开始四处张望,并且竖起了耳朵探听着那若隐若现传过来的马蹄之声。 不多时,许多出来查看情况的牧民顿时皆是骇然一惊。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多数人已经听到了马队正向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的声音。 他们不少人连忙跑出来,互相交流着这突变的信息。 有人拿起了木棍,也有人找来了家中仅存的弯刀。 他们纷纷冲出来,迅速的集结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发现了从部落毡房后方悄悄向着他们推进的吐谷浑队伍。 部落的民众满脸疑惑,不知道他们这一支吐谷浑王庭军队装束队伍的人为何会手举着弯刀冲向他们的部落。 部落中一些青年壮汉,已经有人翻身上马,壮着胆上前去与之交涉。 只是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回答。 他们说双方之间,刚刚打上照面之后便开始了打斗。 半个回合不到,前去交涉与拦截的那些人,大部分已经被人砍于马下。 吐谷浑骑兵队伍的人,继续分散开来向着这个部落,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包抄与迂回。 很显然,他们过来的目的是要把这个部落迅速控制。 整个部落当中,在短短的这一两刻钟之后便开始大乱。 有人在大喊大叫,也有人开始徒劳的在进行着抵抗。 喊杀声,金铁交鸣之声已经开始四向传扬了开来。 屠杀的危险,已经触发。 整个部落,已混乱不堪。 而部落的另一面,汉人装束的队伍也已疾驰而至。 两方的骑兵队伍,刚刚一打照面就开始厮杀了起来。 一方想要屠害部落,而另一方则是过来进行救援。 霎时间,杀声已震天。 除了他们以外,还没有动手的便只有昌繁他们一行了。 昌繁一行人快速推进,很快就离下方的村落越来越近。 当昌繁再一次的举起手中的望远镜进行细致观察之时,他顿时就是骇然一惊。 他从望远镜当中,明显看到有两位女子从马背之上冲天而起挥刀砍向吐谷浑的骑兵。 让他感到惊讶的并不是那两位女子的高超身手,而是他看清楚了对方的真实面容。 那俩女,居然是一直陪伴在自己未婚妻长乐公主身边形影不离的阿紫和阿月。 昌繁顿时瞪大了眼睛,在他的视线里头,阿紫和阿月双双挥剑劈砍向她们前面的那一列吐谷浑的骑兵。 双剑刚刚落下,那一列吐谷浑骑兵便立即倒下了数名。 昌繁并不知道阿紫和阿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出现在这个远离京城的地方。 她们在,长乐更可能在。 昌繁已经来不及多想,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迅速的对着他的亲卫兄弟大声命道: “快快快,快去帮忙。” “正在救援部落牧民的,是咱们长乐公主的人。” “不惜代价,干掉那些吐谷浑骑兵队的狗杂碎他们。” 汇合(五) 昌繁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众亲卫便迅速行动起来。 昌繁下达的命令,他们向来都是严格执行的。 李茜和李南俩师兄妹后背之上的阔剑锵然出鞘,他们俩人第一时间从各自的马背之上腾空而起,俨然如一枚炮弹一般飞速的冲向前方。 三息不到,已投入战场。 昌繁身边除了李东一直一动不动之外,张虎在李茜与李南之后亦是锵出了黑色大刀。 张虎率领几名亲卫队员,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前方。 不多时,便已经和那些吐谷浑的骑兵队伍混战在一起。 其余的所有亲卫队员,除了守卫在昌繁身边形成一个包围圈的几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家伙。 有人手持弩弓,亦有人手持黑刀和长剑,持续不断的向着前方的战场冲杀了过去。 因为战场当中,已经有三方面的人混战在一起了。 因此,也没有人能再用上自己手中的那些热武器。 眼下的状况,看来完完全全只能靠近身进行肉搏了。 一只只弩箭离弦而去,瞬息而至之后便开始射穿了一名又一名吐谷浑骑兵队员的脖子和他们的身体当中。 更有不少的吐谷浑骑兵,在他们挥舞着弯刀之时,就被一下子让人给射穿了眉心。 他们残留的意识当中,一个个倒是惊骇的已轰然倒地。 有了昌繁他们的加入,阿紫和阿月她们的队伍,瞬间就能够感觉到了压力大减。 “东子,你也前去帮忙。” 昌繁看见前面的厮杀,他头也不回的对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李东开口吩咐道。 他知道李东武功不错,还是他们道院的大师兄,如果他也前去帮忙的话,那么这场战斗应该会更加快的结束掉。 昌繁此时此刻,才感觉到自己平时没练到一定的武功,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 要不然的话,自己现在也能够欺身而起飞过去帮忙了。 “先生,我就不去了吧?” “我想我还是留在您身边时刻的保护您,更加好一些。 前面那些小喽啰,有师弟和师妹一起出手,已经足够。 师弟和师妹他们俩可是一个二境上阶,一个一境中阶,拿下那些蛮子,断无变数。 我…我过去了,也只能够是凑一个人数而已。” 李东表情有些古怪,他挠了挠头之后笑着对昌繁说道。 昌繁转头看了一眼李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即,昌繁接着有些意味深长的又多看了李东一眼,狡黠的开口问道: “东子,你说你来到我身边当我的贴身护卫,好像也已经有不少的时日了。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是非常想问你的,你既然是你们道院的大师兄,想来也应该是你们道院当中天分最好,武道修为也应该是最高的才对。 为何你一直都说,你的师弟和师妹的身手都在你之上。 你现在的武道修为,到底是修练到了几境几阶的程度? 你不会是……大宗师吧?” 说着,昌繁下意识的拿起了身旁的水囊喝了一口。 昌繁的话音刚落,李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脸一红,表情汕讪的微微低头,左右看了看之后轻声对昌繁回答道: “我……三境下阶。” “噗嗤…!” 昌繁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喷了出来。 三境下阶,仅仅只是比大武师稍微强上一点而已。 汇合(六) “锵锵锵锵锵……” 前方部落中的打斗,依旧在持续的进行着。 让昌繁有些意外的是,吐谷浑那一支骑兵队伍当中,竟然也有着深藏不露的高手。 马背上的人在相互撕杀,而其余的武道高手,叫是时不时的腾空飞跃而起,互相劈砍几下之后再次落了下来。 长剑对上弯刀,如果两者之间的水平相当的话,常常都还是自己在一边手持黑刀长剑的黑衣战士更略胜一筹。 毕竟,一寸长一寸强。 昌繁没有在河里东这个有些盗版的道院大师兄抬杠,只是轻咳几声之后便不再开口。 他是几境几阶不太重要,最要紧的是能保护自己就行。 抬眼看过去,看着两方的人在激烈的进行战斗。 有了自己人的加入,很快战局就一边倒的倾向已方。 他估计,这一场有三方面的人加进去的战斗,应该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就能够结束。 虽然对方有武道高手,昌繁还是对自己比较自信满满。 毕竟自己这一边,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秘密武器没用上。 打斗中。 忽的有一吐谷浑的头目,他瞅准了机会欺身而起,一刀就向着一名黑衣战士砍去。 黑衣战士是一名护卫队当中的三流高手,原本也是有着还不错的身手的。 只不过对方的突然暴起,而且还是压制性的武功底子,让他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 但是对方凛冽的刀芒,又再次的让他视线一凝,下意识的把手里握着的黑刀一扬。 他明明知道自己无法挡得住眼前的这一刀,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必须去迎击。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站在他身位背后的,都是那些与他一起日夜训练的袍泽。 许多朝夕相处的袍泽,早就已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他们中有些人的身手,确实是连自己都不如的。 他想着自己必然会死在这一刀强压之下,但是他却能够将自己身后的那些袍泽给暂时救下来,哪怕他心中明明知道他们也可能会被对方所砍杀。 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只要自己的袍泽兄弟能够多坚持上一会,在后面的陈先生他们必定会使用热武器,最终他们大部分的最终结果,必定依旧还是会安然无恙的。 他心中有些绝望,拼尽全力的去回挡劈来的这一刀。 可是,当他的刀挥尽力气迎刃而上的时候,却没有意料当中的电光火石碰撞发生。 接下来他感受到的,却是一抹喷溅到他脸上的血水。 他抬眼一看,向他劈砍而来的敌军头目,已经被人从其后面一刀腰斩。 “咣啷……!” 黑衣战士下意识一个快速侧身躲闪,落在他原来身位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大长弯刀。 大长弯刀顺势落到地上,直接就劈飞了一地的青草。 其余力之势,依旧惊险。 而敌军的那名吐谷浑人的二流身手头目,也随着其血水的喷溅,已经轰然倒地而亡。 黑衣战士满脸的惊诧,不可思议的呆愣在原地。 在他的对面,忽然出现了一名身穿彩衣的高贵女子。 黑衣战士惊讶张嘴,满脸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 “长……长乐姑娘!” 汇合(七) 黑衣战士惊讶张嘴,满脸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 “长……长乐姑娘!” “你自己小心点,对方的阵营当中有不少的高手。” “嗤啦.…” 只见长乐姑娘手中手持的黑刀再次快速的挥动,接着便是一个用力劈砍和划拉。 一篷鲜血挥洒之后,她居然又一次的砍死掉一名敌人。 这一名作死的敌人,原本是想要过来进行偷袭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刀就让几命丧黄泉。 长乐姑娘的刀法极为娴熟,其动作之快亦行云流水。 紧接着,长乐姑娘她的身后面快速的掠来两名女子,并且紧紧的护在了她的身后方。 这时候的长乐姑娘,神情和动作才终于腾出了空档。 她对着面前的黑衣战士,乜了一眼之后微笑问道: “你们的…陈先生呢?” “他现在人在哪?” 终于,惊诧呆愣当场的这一名黑衣战士回过神来,他连忙开口说道: “回禀长乐姑娘,陈先生他就在后边指挥作战,护卫队的弟兄不让他过来。” “好。” 长乐姑娘留下一个字,手持黑刀已经从地上陡然飞起,并且快速的向后方飞掠而去。 她身后的两位姑娘,同时也紧跟其后在空中施展起轻功。 刚刚得到帮助的黑衣战士,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倒是接连的倒吸了几口凉气。 作为昌繁的贴身部护卫队伍中的一员,他倒是见过长乐姑娘,只不过并不知道原来她的武功居然那么高。 毡房后边的空地上,三方面的人已经混战在一起。 而混战当中,不断的传出来噼里啪啦的一声声砍杀声。 吐谷浑骑兵队伍当中,已经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了。 他们原本想着过来劫掠,却没想到让人打了个回马枪。 这一次,可是亏大了。 激烈的打斗,还有无比浓烈的血腥之味在风中飘荡。 尚且活着的吐谷浑骑兵,早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打算。 在李茜和李南两位道院出身的武道高手参与之下,吐谷浑骑兵队伍早已所剩无几。 混战,眼看着就要结束。 有少数一些侥幸还活着的吐谷浑骑兵,此时此刻也是在拼命的抱着弯刀四处逃窜。 打斗之声,已越来越弱。 在部落毡房的另一侧,昌繁在其护卫的保护之下,也向着毡房这一边缓缓靠前。 他坐在马背上,正在一边慢慢的前行,一边侧身和一旁无比紧张的李东再次聊起来。 “东子,根据你对我个人的了解,你觉得如果我也开始修炼武功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师兄妹一样…无敌呢?” 每当队伍有作战任务,每当他们无比潇洒的参加战斗,都会让昌繁有种出手的冲动。 只是限于自己没有修为,没有那武功底子作为支撑,他一直只能够默默的待在后方。 这让他,感觉有点憋屈。 “那个…先生,练习武功可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动这个念头较好。 就像我,就不喜练武。 虽然师傅一直都说我这个人的天赋极高,但我还是我更加喜欢闯荡江湖的一些。” 李东悠悠的说着,似乎陷进了某种回忆当中。 昌繁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你在道院…都干啥?” “我…是负责生活的。” “……”昌繁已无语。 汇合(八) 战斗,已接近的尾声。 昌繁已经发现自己,和李东这个大师兄聊不下去了。 堂堂道院的大弟子,竟然是个花架子大师兄。 他转头看向前方,想看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场战斗。 因为接下来,他巡视一番这附近的区域之后,还要回到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那边,去与梁梓烨一部去汇合。 等此行事了,他可是还要回到京城去完婚的。 就在昌繁感觉有些惆怅的时候,他忽的就是眼前一亮,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前方。 直见大前方的方向,正有一位身穿彩衣的美貌女子,正施展轻功向着自己这边而来。 他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常常思念而不得见的心上人长乐公主嘛? 昌繁连忙从马背上站起,一脸高兴的冲着她招着手。 而越来越近的李丽质,也是一脸欢喜的不断在挥手。 离开了京城之后,李丽质可算是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没有那繁琐的规矩枷锁,没有了繁杂的规矩束缚,策马奔腾在广阔的大草原之上,而且还是去寻找自己心上人的这个旅途当中,这种滋味对于这个情头初开的少女来讲,实在是甭提有多么的美妙了。 没有了以往的矜持,更是放下了过去的惺惺女儿态,李丽质这才感觉到自己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个性才是最真实,也是她自己最为喜欢的。 她一边飞奔而至,一边高兴的跳跃了起来。 她接连几次的挥手,而且嘴里还开口大声喊道: “陈麻烦,我来了!” 她向着昌繁的方向急速的飞掠而来,她已经施展起来她修习多年的轻功,向着自己幸福的方向而努力飞奔。 在俩人相互之间的彼此视线里,李丽质也是彻底的看清了心心念念的少年的脸。 此时的昌繁已翻身下马,向前走了十数步。 昌繁满心欢喜的边走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心里想着将要给自己心爱之人来一个热热烈烈,真真切切的大拥抱。 可是,当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昌繁都是有点儿要傻眼了。 只见向着自己飞掠而来的李丽质,此时就犹如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向着自己射来。 她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里,似乎都是在想着,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冲到对方面前,投进到对方的怀抱当中。 可是,令她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她气运丹田蓄起内力市长轻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前方的少年昌繁仅仅只是一个平平凡凡不懂得任何一点武功的普通人而已。 她的这一蓄力向前一冲,飞掠起来之后根本就刹不住。 电光火石之间,这两个情真意切互相爱慕的少男少女,却是一下子就冲撞在了一起。 然后…… “嘭……!” 俩人娇小身躯一相撞,直接就嘭的一声滚出去了好远。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脑壳碰撞在一起,会不会特别疼? 一旁的侍卫早已经让开,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在他们眼前发生的这滑稽的一切。 李丽质刹不住的冲力,直接就熊抱着昌繁翻滚出了十数步之外的草地之上。 最后,李丽质她接连的多个翻滚之后,还是把昌繁实实在在的压在了草地上。 那最后面定下来的姿势,着实是非常的尴尬。 看着一众亲卫一个个瞪大了的眼睛,李东只好连忙开口大声的命令道: “全体都有,闭眼转身。”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汇合(九) 在李东的命令下,所有亲卫都是同时的转过了身去。 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不约而同的在偷偷发笑。 刚刚的那场面,对于他们这些少年儿郎来讲,确实是太过于香艳了一些。 被扑倒了的昌繁,表情很是怪异的抬手摸了摸额头。 这互相欢迎的动作,确实是太过于猛烈了一些。 这一次,自己是大意了。 他脸色微微有些泛红,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俏人儿。 他似乎已经有些忘记了,前方的那些弟兄还在打仗。 而此时此刻的李丽质,虽然她也感觉到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于热情。 但是她,并不后悔。 而且她还保持着这动作,似乎并没有要马上放手,马上要放开昌繁的这个意思。 她搂着他的脖子,不假思索的直接就是一嘴儿就朝着昌繁就落了下去。 而已,过了许久才松开。 并且,还一脸坏笑的对着一脸惊愕的昌繁说道: “陈麻烦我好想念你呀!” 这一次,却是轮到昌繁这个自认为思想开放,而且见识过几千年世面的人惊讶了。 这古代的女子,有的时候也是太过于热情了一些。 这主动的劲头,似乎相比于自己还有过之而犹不及。 在昌繁侍卫队伍当中,除了一些精壮男子之外,还有巾帼营的王晓燕与徐丽媛。 王晓燕伸手扯了扯徐丽媛的衣袖之后,并抬手指了指前方的战场方向。 徐丽媛红着脸会意点头,同时对李东打出一个手势,之后便干脆离开护卫队伍,向看前方的战场冲了过去,留下了李东和其他的男护卫站在这大草原山坡上继续风中凌乱。 都是些年轻的少年,实在是看不得这无比辣眼的场面。 而战场那边已基本结束,几乎再也听不到打斗的声音。 那些吐谷浑骑兵队伍,估计应该也已歼灭或赶跑了。 撞倒在地上并且被重压后强行落吻的昌繁,心中总是有种感觉不太真实的意味。 好生挣扎了几下,他终于也是有些悻悻的爬了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他除了有些意犹未尽之外,身体里头的心肝儿似乎还在有些控制不住的在怦怦直跳。 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 这女子,昌繁似乎在这一刻才突然的发现,她远比自己原来想象的还要过于生猛。 原来看似温柔又矜持的嫡长公主李长乐,似乎也有特别与众不同又热情似火的一面。 这是他在此前,从来都没有发现和感觉到过的事情。 起来后的李丽质,征征的看着面前的昌繁她也是掩饰不住的满脸绯红。 她一下子没了先前的那一副生猛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打量着皮肤黝黑的昌繁,瞬间又变成了一个有些扭捏又有些乖巧的小媳妇一般。 “咳咳!” “那个…长乐啊,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怎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 昌繁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头之后有些小尴尬的问道。 李丽质的突然出现,说实在的,他是满心欢喜的。 只不过,他万万都没有想到李丽质居然会离开京城,奔赴几百里外的地方来找自己。 这让他…心里很是感动。 汇合(十) 大草原的天,渐渐放晴。 昌繁出征的辛劳,似乎在这一刻已经一扫而光。 昌繁一把牵起李丽质的温热小手,走向了一众侍卫。 侍卫们原本背对着他,也知道他们俩人的关系,也知道他们是马上要成亲的人了。 他们现在如此亲近,在待卫他们的眼里倒也是件好事。 他们的头,现在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女婿,他的地位爬得越高的话对于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便会越发的有前途,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这时,在侍卫们的前面方向,此时也正快速的飞跃来两位面容较好的女子。 “锵锵锵锵锵……!” 所有的待卫脸上的那一抹笑意尚未褪去,便看见了阿紫和阿月两位姑娘的身影。 他们如临大敌,不约而同的抽出了手中的黑刀。 “她们都是自己,她们俩是公主的亲随侍卫,大家不必如此的紧张。” 刚刚走过来的昌繁,看到大家反映如此的神速,他心里头倒也是非常的满意。 自己的亲卫,进步了哈。 真没想到,平时有些粗鲁的他们倒是警惕性还挺高。 害怕产生误会,所以他便赶紧开口对大家伙说道。 听见昌繁不是开口说,围成大半圈的他们这才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武器。 昌繁转头看向李丽质,言语关切的轻声问道: “你们……怎么过来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出现在这部落当中? 你们是…回来救援他们?” 昌繁说着,还顺势抬手指了指下方的那个毡房部落。 “我们…特意过来找你。” “我在京城向父皇请命,就想到这边来看看你们。 你个小混蛋,离开京城那么些日子,竟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给我写。 你不知道,有人担心吗? 若是父皇不同意的话,我原本还想着偷偷跑出来,自己悄悄到这边城来找你的。 不过幸好,经过我连续两三日的软磨硬泡,父皇终于是同意让我出城,到凉州这边来看你了。 我前些日子到了凉州城,刚刚遇上了程将军他们,要押送粮草和武器过来支援。 所以,我跟带着阿紫和阿月她们一起跟随大队伍出发。 我们一路上,可辛苦了。 为见你一面,我已经连续好些天都没能够洗个热水澡。 你小子,可得心里有数。 四五日前,我们的大队伍遇上了吐谷浑流窜的天狼军,程将军率领着大家与他们大战了整整一日,终于是把他们给打得溃不成军了。 按照预定送补给的路线,我们就到了十里之外的地方。 程将军接到你们斥候兵的联系和报告,告知了他白云城那边已经在激烈作战。 所以程将军决定,要往白云城那边去送武器和粮草。 所以这两日之前,我便与程将军他们兵分两路分开了。 我们一路打听到,你们这一路的队伍会沿着草原河一带进行作战任务,所以我们就一路沿着有水草小河的地方,一路寻找到了这个部落当中。 这个部落的人热情好客,昨日我们就留在这里休整。 其实战斗打响之前,我们一行人也只是刚刚离开不远。 发现他们可能有难,我们便顺势打了一个回马枪。 这也算是,回报给这个部落的人一个招待的人情。 真没想到,这一下子就遇上了你们。 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也还算挺好的?” 李丽质说完,还对着昌繁邀功似的谄媚一笑。 这一笑,阳光已明媚。 相见(一) 时贞观六年七月初六。 秋日里的大草原,其实已经少了许多的生机勃勃。 但在昌繁的心里眼里,依旧犹如夏日般的阳光明媚。 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的心上人未婚妻李丽质的到来。 与相爱相知之人相见,自然是天底下最为美好之事情。 出征带来的劳累和指挥作战过程中的疲惫,也似乎在李丽质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一扫而空。 “嗯,你能过来的话,我是非常非常高兴的。 也幸好,战事大体结束。 这一两日,等到各方的队伍进行汇合完成之后,咱们到时一起回京城去。 咱们可是,马上要完婚的人了,可不能在这里多呆。 咱们休息一两日,在这附近到处走走看看,两日后咱们就直接去往白云城。 我还有很多的弟兄,都在白云城那边等着咱们过去。 这一次咱们彻底的征服了吐谷浑这个部落国家,从今往后,你父皇应该也能放心了。 我也能,安心的过日子。 长乐你…高不高兴?” 此时此刻昌繁的心思,其实已全然挂在了那笑脸之上。 “嗯,随你的意思。” 李丽质看着他有些久违了的傻笑样子,也甚是高兴。 军队方面的情况,还有政务方面的一些事情,她倒是没有过多的去关注。 打仗嘛,最终的目的必然就是保家卫国了。 只要能打赢,只要能达成出征的目的,其余的不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是,昌繁已经能够超额的完成父皇交给他的作战任务,这便足矣。 只要他好,便是晴天。 战斗结束以后,昌繁便下令让大家迅速的打扫战场。 其余的,他也不去管了。 夜幕,已在渐渐降临。 今夜,昌繁便打算带着他的这些亲卫们,在这个小小的部落附近驻扎下来。 他打算天明之后,再在这附近到处去走走看看。 要是真的没有能够找到,他之前经过的那一处地方,他便打算直接汇合到白云城。 处理好那边的事情,然后就可以班师回京去复命了。 打扫完战场后的多数人,除了一些忙着搭建帐篷的人以外,其余空下来的,渐渐又围笼到了昌繁与李丽质附近。 最先搭建起来的,自然就是作为他们主子的居所了。 阿紫和阿月她们俩人作为李丽质个人的贴身侍卫,自然而然的又想要在主子的跟前。 她们俩刚走到帐篷门外,正想着抬腿往里走去。 就在这时,她们却被巾帼营的王晓燕和徐丽媛给客气的阻拦了下来。 “两位姑娘,请留步。” 阿月姑娘倒还好,她只是轻轻的蹙着眉,露出了一个有些不解的表情。 一旁的阿紫姑娘,向来都是属于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可以随时开干的性子。 她抬头挺胸上前一步,杏眼圆瞪的盯着对方,满脸不爽的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小黑妞,你们拦着本姑娘干啥?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俩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吗? 我们可是,你们的尊贵女主子她的贴身侍卫。 主子在里头,我们俩自然是应当形影不离的伺候着。” “你?” 徐丽媛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头顿时也是非常的不爽。 一股子火药味,顿时就在这帐篷外边弥漫开来。 相见(二) 徐丽媛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头顿时也是非常的不爽。 一股子火药味,顿时就在这帐篷外边弥漫开来。 她正要开口还击,却没想到王晓燕快速的伸手,不着痕迹的在后面拉了拉她的衣襟。 然后,她们几人就同时听见王晓燕咂咂嘴后,微笑道: “两位姐姐误会了,咱们大家都是主子的侍卫,守护主子们的安全自然是咱们的职责。 只不过,此时并不合适。 咱们这些人,现在还是应该安静的待在外边,耐心的等待着主子的信息更为妥当。 两位姐姐认为是不是?” 王晓燕客气礼貌的说着,然后依旧面带微笑看着长乐姑娘带过来的这两位性格方面截然不同的贴身护卫。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就是你们两小妮子想挑事? 再不让开的话,等会儿定会让你们的主子重罚于你们。 啍……!” 阿紫姑娘柳眉一竖,她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这两位昌繁手底下的小黑妞放在其眼里。 别说她们俩了,即便是昌繁本人站在这里,阿紫也不会把他太当一回事的。 因为自从昌繁第1次认识李丽质开始,她们就非常的清楚昌繁的底细和德性。 她们一直以来都是认为,昌繁是很配不上她们的公主。 俩人的相识相知相结合,仅仅只是昌繁走了那狗屎运。 被他们的嫡长公主相中,再到陛下给他们的踢婚,这一切也都是昌繁在挖空小心思,在背后搞小动作所致使然。 但是已成既定的事实,她们俩也只能够在这私底下,发泄发泄她们心中的那些怨气。 王晓燕见对方如此固执,而且还油盐不进不听劝退,她只能够耸耸肩两手一摊,也有些没好气的回怼说道: “你们俩人要进去也行,只是冒犯了主子的话,那到时候被惩罚的指不定会是谁了。 我们的陈先生与你们的长乐姑娘可是被皇上赐婚的人,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 人家时隔许久不见,这大晚上的想来也还有好多的悄悄话要慢慢细说,更会还有你们想象不到的事情要做,你们想要冲进去的话,那就随意呗。 还说你们俩是皇宫里头出来的皇家高手侍卫,我就不相信你们会这么没有眼力见? 现在可只是初秋,难道你俩就想要看一看春色满园?” 王晓燕一边开口缓缓的对她们俩说着,还一边不紧不慢的往旁边让开了一个身位。 她抬手一引,同时做出了一个请自便的嘲讽姿势。 经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把阿紫和阿月,还有站在她旁边的徐丽媛给闹了一个大脸红。 她们的确是没有想到,王晓燕会这样对她们进行解释。 她们更是不曾细想过,他们的主子李丽质,不辞辛劳,好几百里的路赶到这里来,原来就是为了与想念中的心上人进行卿卿我我。 男女之事,她们也略懂。 只不过被光明正大的面对面说出来,此时此刻也让她们感觉到非常的不好意思。 “咳咳。” 阿月姑娘轻咳了一下,也示意阿紫姑娘不要再坚持。 否则闹出笑话,或者闯进去之后看见不该看的场面,他们俩人也是收不了场的。 阿紫姑娘虽一脸不悦,也只好悻悻地自觉离开了。 帐篷里面的李丽质与昌繁自然也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两人也是不由得小脸皆是一红。 初秋,亦可春色满园呀! 相见(三) 翌日。 昌繁一行小队员人马,就在这个小部落附近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他带着李丽质与她带过来的人,一起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他在吐谷浑的这片土地上实地的进行了勘察,他就想看看这片领地上会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未曾被开发的资源。 如果吐谷浑的牧民,还有其他行业的百姓,往后都纳入大唐汉人的管辖范围,那也得想出一些好的办法,找到一些比较合适的天然资源,方能够解决掉他们的生活问题。 经过梁梓烨他们一部的猛烈攻击之后,现已经拿下来的白云城想来也是已满目苍夷。 白云城可以不修整,吐谷浑原来的皇族也可先不管,但是吐谷浑的大量百姓,却是需要想出一个办法来进行安置。 总不能拿下了人家的国家的控制权之后,不管不顾吧。 最起码,得给人家那些百姓和牧民们解决掉吃饭问题。 所以呀,昌繁现在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在如今这种还比较敏感的情况之下,首要的是应该得先恢复以下各个城镇的生机,还得为整一个吐谷浑人的未来生活找到一条比较合适他们的出路。 如此,大唐国境边城与吐谷浑这片土地方能长治久安。 人只要有了一个安稳的吃喝住的地方,再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有了希望的话,任谁都不会那么傻傻的去造反找死的。 吐谷浑人,亦不例外! 白天,昌繁带着李丽质与数名侍卫到处溜达巡视。 时而纵马狂奔,时而又停顿下来观察一下地形,又或者是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挖一挖低洼处的土地。 昌繁常常挖些泥土看看,有时又捧些泥土闻了又闻。 一旁的李丽质,还有他的贴身侍卫们,一个个皆是露出了十分不解的表情。 昌繁也没去理会他们,一直做着自己想做的这些事情。 时间飞快,一天的巡视时间又过去了。 夜幕降临,夜色安详。 临时搭建在部落一旁的各个帐篷里的灯光,已经渐渐的全部都亮了起来。 前些日子连日的疲惫,许多的战士们在这一刻,趁机也是非常惬意的得到了休息。 随行的人员各自散开,在不同的帐篷前分成小队,三五人一个篝火,一边在互相低声交流一边用篝火烤着吃食。 行走在大草原之上,大家早就习惯了随遇而安的模式。 而李丽质的随行人员,现在也和昌繁的那些黑衣侍卫他们一起按照左右两边分开,有样学样的搭起了行军帐篷。 昌繁带来的那些侍卫,因为担心李丽质带出来的人娇贵吃喝不惯,他们还特地到部落当中买来了一些活羊,现场给他们做起了烤全羊。 看着滋溜冒油的烤羊肉,闻着烤全羊上面孜然粉散发出来的独特清香味儿,李丽质手底下的那些人原本无比傲气的一副气人模样,早在羊肉烤熟之前就已经消失殆尽。 甚至连女侍卫阿紫阿月,也在王晓燕和徐丽媛送来的一个大烤羊腿之后,彻底的跟人家成为了知心的小姐妹。 而昌繁今天晚上,也是破天荒的没有再去想别的事情。 他极为欢喜的陪同着李丽质好好的吃了一顿饭,而且还喝了一些自酿的伍粮酒。 安静的大漠草原夜晚,似乎一切都在向着美好而行。 相见(四) 草原的夜色,很美很美。 吃着烤肉之间,伍粮酿美酒也是不知不觉的过了几巡。 昌繁没有继续多喝酒,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有了一丝丝的醉意朦胧。 兴许因为美酒,兴许也是因为眼前的美人,但绝对不会是因为草原上的美景。 他脑袋一歪,看向同样小脸已微红的李丽质,昌繁轻声细语的开口并微笑着问道: “我离开京城之后,家里头一切都还好吧? 你父皇和你母后,他们怎么会肯让你跑出来?而且还是跑到这甚是荒凉的草原上来? 你父皇他…他能同意?” 昌繁对于李丽质的到来,他心中自然是无比欢喜的。 只是据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并不算是一个,肯随便就让自己的子女出来冒险的人。 李丽质乜了昌繁一眼,紧接着把手中仅剩的一点点酒端了起来,做了一个干的动作之后便举碗一饮而尽。 “呀……!” 李丽质无比畅快的巴唧了一下粉红小嘴,她这才缓缓转头斯斯然的开口回答说道: “在你们离开京城的第一天算起,三日之后我便觉得自己在待在京城当中已索然无味。 我之心思…亦到了边城。 我曾多次恳求父皇和母后让我随军出征,可他们原本一直都是以担心我个人的安危为由拒绝了我的请求。 一直到…到了巴蜀方向有个利好的消息传来,好像就是你们的黑衣战士驱赶那些入侵的吐谷浑天狼军的那一件事。 到了那时候,一直不肯让我离开京城的父皇才松了口。 在那些天里,我几乎是每一日都跑到父皇的书房里去。 我就学着你那无赖样子,每天不是给父皇捶背捏肩,就是冷不丁的去揪父皇的胡子。 父皇迫于无奈,只好从宫中调来了容奶奶和一小队的禁军护卫,还让我答应他好些个条件之后,我这才能够得以脱身离开京城到这里来看望你。 你说…我够不够意思? 你觉得…我够不够好?” 李丽质微醺的小脸蛋上,嘻嘻一笑之后柳眉一挑,对着昌繁反问说道。 昌繁一直在静静的聆听李丽质说着这些说话,他的心里头倒是一阵又一阵的感动。 一生能得如此知己、能得如此爱人,夫复何求啊! 而且,李丽质还是他到这个世界里来第一个为其动心,第一个爱上的女子。 远在京城的她,竟然对自己如此的心生挂念,竟然不辞辛劳跑到这大草原上来寻找自己仅仅为了相见而已,此此刻他确实是非常的为之动人。 昌繁微微一笑,“你实在是太太够意思了。 你何止是好,你还是我见到过的最为美貌的女子。也是普天底之下,除我爹娘外对我这个出身卑微的人最好的了。 此生,我必不负你。” 原本不打算再继续喝酒的昌繁再一次斟酒,之后便把手中的酒碗双手捧了起来,豪气万丈地开口说道: “来,干此一杯,敬我大唐第一美女嫡长公主李长乐。” “来,干!” “敬无所不能的陈麻烦。” 一旁的李丽质玉手轻拍一下面前的小几,高兴回应道。 她的小脸儿已经醺红,白皙的皮肤衬托下面若桃花。 把一旁的昌繁直接看呆。 酒尚未醉人,人已自醉。 相见(五) 草原的夜风,轻抚而过。 大帐内的年轻人儿,在经过长期的相思之后相见,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春心萌动。 今天的一顿烤全羊,倒是把随行的所有人都给吃撑了。 在绵延百里的草原上,到了晚上倒也是没有啥活动。 吃饱喝足的众人,除了一些肩负警戒的侍卫之外,其余的人皆是回到了各自的帐篷。 而受邀过来主人大帐一起吃羊肉喝伍粮酒的容奶奶与昌繁麾下巾帼营的两位女营长,也是互相打了个招呼之后,尽皆离开了这个大帐。 她们将这一个主人大帐,真正的空了出来。 包括李丽质带来的武功最深不可测的容奶奶,亦是在离开之后钻进了一个三十步开外的单独帐篷里头。 她耳聪目明又武功高强,即便是主人大帐这里发生任何的状况出现,她凭借着自己高潮的武艺也是能够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快速的对其进行驰援。 这一点,她非常的自信。 主人大帐之内。 如今仅仅只剩下昌繁,还有他的未婚妻子李丽质了。 一盏红烛,独自在亮着。 大帐四周,已趋于宁静。 在红烛那微弱的烛光映衬之下两颗年轻的心无比燥热,两个人儿也在渐渐的靠近。 在伍粮酒精华的自动牵线搭桥与自行催动之下,俩人渐渐的很是自然的拥抱到一起。 这一切,似乎为时过早。 但似乎,又算顺其自然。 俩人原本即将完婚,婚事也早已宣旨昭告于天下。 若非因此地的战事,这个时候的他们俩,估计已经到了他们的封地青州那边去了。 如此刻乳水交融,想来也是一件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 “相公。” “嗯,娘子。” “在京城,我甚是想你。” “在草原,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黑衣战士的队伍里,可是有着不少数量的貌美女子。” “自然是真的,队伍中那些黑衣战士都是兄弟姐妹,我可不曾把她们当做女人看待。” 斜躺着的昌繁一问一答,但他说的都是不违心的话语。 “我有点不太相信,我看那小王和小徐看你的眼神,似乎比下属也还多了那么些味道。” “这有啥不相信的?你没看我故意把她们一个个都晒黑。你可是最了解我的,我最喜欢的可只有像你这种白里透红的娇小家伙。” 嘴上说着这话,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昌繁马上又开始对着身边妙人儿上下其手。 这一把,又把原本无比娇羞的李丽质给弄得迅速的缩成了一团钻进了昌繁的怀里。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我可是还听说了,顺风镖局那边可还有一位叫钟离若雪的美貌女子也来了蜀地边境,你难道就没有抽空与她会一会,见识见识她的白里透红? 据说…她还是名门之后。 或许…还别有一番滋味?” 李丽质故做醋意的说着,她还顺势抬头乜了一眼在不断用耳朵磨蹭着自己的少年。 少年脸颊面容清秀,却是她迄今为止所见到过的,在无论任何情况之下,却都一直是无比淡定从容的俊俏小脸。 这一点,很对她的胃口。 这也是,最吸引她也让地深陷进去无法自拔的地方。 这坏坏少年很多的时候,她感觉还真的挺好! 相见(六) 这坏坏的少年有的时候,她还真的感觉挺好! 李丽质已经满脸的娇羞,但她还是问了想问的问题。 虽然在大唐的环境中,男子三妻四妾这也算是常态,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毕竟是她自己相中的第一个男人。 她是大唐嫡长公主,自然也有着一定的特权在手。 她个人不同意的话,作为公主的驸马女婿,自然是不能够随意的在外面胡来的。 如果自己的夫君不主动,她自然是不希望他在与自己即将成婚伊初的日子里,便到处的去沾花惹草让自己伤心。 李丽质小眼巴巴望着,正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少年。 她希望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昌繁搂着李丽质的手,下意识的再次紧了紧。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她到蜀地来或者是到别的地方去,那也是在执行公务。 她再是什么名门之后,那也比不上你这个嫡长公主。 论出身论样貌,论才学论家世又或者是…论身材,在整个大唐你都是数一数二无人能及的地步了,还吃醋?” 说着,昌繁抬手勾指在李丽质高挺的鼻梁上刮了刮。 如今在这大草原上相见,就在李丽质不顾一切的冲来,讲他一下子撞倒扑落在地的那一瞬间开始,昌繁便很真实的感受到了李丽质对于他的这一股无比火热的感情。 人家原本就身份地位显赫高高在上,可是李丽质她却从来都没有显摆和在乎这些。 爱就是爱了,向来都尽量不去夹杂上其他的一些东西。 昌繁心中已经了然,这一份难得的感觉非常的值得他用一辈子去珍惜去守护。 俩人已经靠贴的很近,一直不断的在细细耳语。 昌繁顺势又一把李丽质然搂入了怀中,不断的在摩挲着她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李丽质此时一脸的娇羞,她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了昌繁还算宽大的怀里。 她心中不再去纠结那个叫做钟离若雪的姑娘的美貌,也不再去在意她的皮肤是否白里透红或比自己是否更胜一筹。 她此时此刻的心肝儿已经在控制不住的怦怦直跳,这让她感觉到既激动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频频出现。 她很害羞同时也很享受。 心跳加速的感觉、一般也只有在相处交往当中,互相欣赏爱慕的人身上才会出现。 这一开始,她自己便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体验,其实她也感知了昌繁手脚的不利索。 如此看来,这个傻小子一直以来倒也是在这男女方面,没有学到过任何一点经验啊! 这方面的经验李丽质她自己自然也是没有的,只不过在一些戏文当中、还有一些宫中年长的女侍人她们口中,她倒是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一些。 虽然也是懵懵懂懂,但是李丽质她相比一下昌繁,她倒时也多上了几分淡定和从容。 感觉到他笨拙的动作,心跳加速之后的李丽质,心里头倒是有了一个嗔怪的小念头在不知不觉中产生: --你倒是快点呀! 相见(七) 夜渐深。 万籁俱寂。 这时候的昌繁,他似乎还在求知的摸索当中。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一个努力学习的乖孩子。 即便是四年大学生涯,他也没有在学校当中谈过恋爱,这便更不懂得这男女之事了。 他有些懵懵懂懂,似乎也还在那里酝酿个没完没了。 就在李丽质持续的心跳加速过程当中,美好特别的时光就又过去了十数息。 这时候的李丽质,似乎已经有了越来越冲动的迹象,慢慢的她已经进入到了有些难以克制的地步。 她本身有着还不错的武功底子傍身,稍微冲动之下她便快速的翻身起来。 紧接着,她一把搂紧动作生硬的昌繁他那双臂,接着一个横推倒向旁边的那床笫上。 “噗……!” 只听见轻噗的一声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昌繁,已经被李丽质借着巧劲一下子扑倒。 李丽质这时也是俏脸微微再次一红,但她丝毫不在意。 这个时候的她,纯纯粹粹只是按照心里的想法去走。 没有繁琐的礼仪,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禁锢。 一切,在自己掌控当中。 李丽质此时此刻面若桃花又双眸含春,她那水汪汪的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昌繁。 俩人四目相对,大家的眼中都饱含了少年的青涩和对未来与未知那美好渴望的探索。 只不过,此时此刻李丽质的美眸当中多了一份花期少女独有的那娇艳欲滴。 人生短暂,但花开正艳。 鼻尖对鼻尖,上来巧舌如簧又胆大包天的昌繁,似乎在这一刻也有了那短暂的窒息。 “相公……?” “娘…娘子……!” “我要给你生一个孩子!” “好…好呀…!” 此时此刻的昌繁,似乎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血脉喷张的感觉在持续不断的升腾。 李丽质含情脉脉嘴角一勾带出来一抹红晕,只把她压制下的昌繁看得一愣又一愣。 只见她玉指轻轻摆动后,便褪去了她的那一身彩衣。 昌繁虽然已羞红了脸,但也是有样学样的在继续动作。 俩人没再言语,但四目相对之下也是颇有默契。 一时之间,纱幔已摇曳。 相互之间虽然动作生硬,但依旧阻挡不了两个本就心意相通的人做到按部就班。 无比紧张与刺激当中,自然而然就出现了狂风与暴雨。 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他们俩人都是非常默契的觉得,情投意合的男女相会,有时也会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此间已仿佛疾风吹劲草,更是若那骤雨打芭蕉。 只不过,犹如那劲草犹如那芭蕉的人是昌繁而已。 李丽质此时虽然也很是羞羞无比,但她已经热情似火,而反观两世为人阅历和社会经验都无比丰富的昌繁,则是在此情此景之下,转变成为了一只很无辜的小绵羊。 这世事……还真是难料! 主帐的十数步之外,一个单独的小帐篷之中,武功造诣极为高深的容奶奶此时她的一只耳朵轻微的动了动。 能够分辨三十步距离动静的她嘴角扬了扬,似乎她已经感知到了她识海之内所发生的每一点变化。 从不爱开口说话的她,此时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口中非常难得的呢喃了一句: “年轻着……真好!” 相见(八) 主帐大帐之内。 此时此刻红烛已燃尽。 夜幕的黑充斥着四周,主帐里间的狂风暴雨已骤停。 感觉微微疲惫的俩人,都没有再次去点燃烛火。 他俩都觉得,这样挺好。 昌繁的一只手依然在一片凝脂上边缓缓的游走,这是他前世今生都没有感知过的美好与美妙。 他依旧有些兴致盎然,依旧有些回味着情感的余温。 就像他不久之前喝下去的伍粮美酒一般,酒劲终归会在一定的时间过去之后,才能感觉到慢慢的不再上头。 昌繁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无比的轻松惬意,更是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得到了巨大满足。 生而为人的美好,他也是在此时才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这个中的美妙之趣味。 而此时的李丽质,她就缩在昌繁的怀中,已经褪去了热烈的她像是一只温顺的兔子。 她轻轻的抬手,一脸满足的伸到了某人的胸前,用玉指一次又一次的画着小圈圈。 她很是温柔的开口: “相公……” “嗯。”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呃…我在想一首诗。” “呀,你还会作诗吗?” “会一点。” “今天晚上……一直都是我在主动,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太那啥了一些? 我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实在是太过想念。 其实…我也是啥都不会,不过也就是戏文看得多了些。 稍微比你多懂了那么点,你不会因此而胡思乱想吧?” 李丽质一边柔声的说着,一边抬头又乜了昌繁一眼。 因为此时帐内实在是黑,其实她根本没能够看得见,此时此刻昌繁脸上丝毫的表情。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做了一个乜了他一眼的动作。 这时候的昌繁,似乎也还有一些心有余悸,刚刚的李丽质表现得实在太生猛了一些。 她对于自己的想念,确实是比自己思念她更加强烈。 这也算得上是,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的直接恋爱脑。 昌繁有些表情讪讪,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说道: “……不会,我很喜欢。” 仔细认真的想了想,他又再次补充: “我自己这人吧,有的时候的确是木讷了一些,特别是情感方面的事情,即便是我的心中已经熊熊烈火了,我常常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去表达。 对于你,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每当战事暂停,我一旦空下来没有处理事情之时,也是常常会举头看着天空,对着京城你所在的方向不由的去想念。 只是我职责在身,身边也是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人而已。 现在好了,你来了。 我就不用日夜对着长安,对着京城的方向惦念了。 我愿陪着你…天荒地老。 我愿陪着你…海枯石烂。” 昌繁说罢,还抬起右手伸过去轻轻的抚着李丽质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夜深人静,鸟栖虫鸣。 初恋的可人儿就在怀中,昌繁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绵绵情话。 李丽质在静静的听着,她的俏脸之上嘴角早已上扬。 自从她及笄至此时此刻,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了这般犹如天籁一般的动人话语。 她的内心,无比的欢喜。 她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她的心跳,再次的加速。 相见(九) 黑暗中。 绵绵情话话音缓缓落下。 仅仅过去十息不到,李丽质的俏脸再次的一红。 紧接着,她那似火的热情似乎又再次的被点燃,她之心跳也在这一刻莫名的加速。 因为没有亮光的原因,昌繁根本没有察觉到,此时的李丽质已经又有了一些变化。 李丽质那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之中一眨又一眨,而且她的呼吸也缓缓的在加速。 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接着她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而这一切昌繁根本都没察觉到。 昌繁的一只长手在那峰峦与山坳当中随意的游走,不知不觉间雪白凝脂的许多区域都留下过了大长手活动的轨迹。 李丽质原本还稍微能够压制一下的热烈,似乎也因为昌繁那不安分的大手而再一次的被其彻底点燃。 李丽质扬起了她那修长的脖子,而后开口道:“当真?” 而这一次,身处黑暗当中的昌繁倒是有些违心的对着李丽质实实在在的点了点头。 随后随口答道:“自然当真,其实我最是喜欢你的这般火辣劲儿,这点毋庸置疑。” 紧接着,他又道: “我喜欢你的万般柔情,与你相处下来一直相当的舒服。 以往是这样,现在我的感觉也是如此这般。 不见你时,我相当想念。 再见你时,我万般欢喜。 而漫漫长夜当中,万籁俱寂之时,我又无比欢喜你对我的百般热烈与火辣… 其实,我早已欲罢不能。 长乐,我感谢此生有你!” 此时此刻的昌繁,心情大好的他一时嘴而快情话连绵。 “相公…” “嗯。” “你之前说你在想诗,你想到了一首什么样的诗词?” “呃……?” “我想到了一首劝慰大家珍惜美好光阴与感情的诗词。” “哦,那我想听一听。” “好吧,那我就诵一首名为金缕衣的诗给你听听。 金缕衣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须惜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一首诗虽有些简短,但是他却代表了我今夜的心情。 这首诗…你可喜欢?” 诵读完诗词之后,昌繁还不忘对着怀里的李丽质,很是随意的又问了一句。 “喜欢,我太喜欢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相公除了擅长领兵打仗、除了精通商贾之道与格物之外,竟然也是还懂得这吟诗作赋。 我的相公…无所不能啊!” 李丽质心中无比的欢喜,身体里面的热血也一直在不知不觉当中再次的快速澎湃。 处在两眼一摸黑的主帐,他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早已又有了情绪变化的李丽质。 李丽质忽的动了一下后,一个翻身就已经身处上方,可怜的昌繁都还没反应过来,立马就成为了她的座下之驹。 狂风暴雨,骤然来临… …(此处省略2万字) …… …… 狂风暴雨过后,主帅大帐当中一夜再也无话。 李丽质早已酣畅淋漓。 昌繁亦已不再侃侃而谈。 夜空依旧黑漆如墨。 一切皆已回归于自然。 相见(十) 翌日清晨。 朝阳在草原上缓缓升起。 时已至辰时。 昌繁手底下的那些侍卫,几乎都已经起来正在活动。 有人在忙着做早膳,有人牵着战马在外围梳理鬃毛。 跟随过来的大部分人,几乎都没有闲着的,大家都在自觉的忙着该做的份内之事。 当然,李丽质的贴身护卫和叫做容奶奶的,她们自然是不需要做一些其余的杂活。 李丽质两位闲暇下来的贴身女护卫,正在与王晓燕徐丽媛坐在她们自己帐前的一张简易的小桌几前聊天。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说着一些黑衣战士营的事。 而她们几人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瞄向主子的帐门前。 按照正常这个时候,再是贪睡的人也应该起床了。 而今儿个,那简易的主帐小门却是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四女坐在小桌前,而小桌上面已经摆上了一些吃食。 阿紫和阿月心事重重,看都不看一眼桌上的膳食。 王晓燕与徐丽媛俩女相比于她们倒不太一样,她们两个倒是显得有些风轻云淡。 这男主子与女主人的事,她们虽然也甚是关心,但却不是她们能够管得了的事情。 主子他俩爱咋滴,那也是他们自己的权利。 作为护卫或者部下,只要能够做到听命行事,并且把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完成即可。 阿紫姑娘有些惴惴不安,她双手撑着小小下巴,还是用有些奇怪的口吻随意就问道: “这俩人今儿是怎么的了吗?都这点了还不出来? 他们俩…该不会有事吧?” 阿月姑娘并没有接话,因为她本就不是个爱唠叨的人。 况且,她也不知道情况,自然也无法回答阿紫的问题。 让她猜,这样的事情着实是有些难为她了! 一旁的王晓燕微微一笑,抬头乜了一眼主帐门口,又咽下了口中的吃食之后,她才意味深长的开口: “人家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这京城一别认真算算也有不少的时日了,此时此刻能够会合在一起凑成一对,毕竟会是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 这种事……咱管不着。 你们俩……也甭好奇了。 待人家卿卿我我够了后,自然而然就会出来了。 你们担心,也是白担心。 嘿嘿!” 王晓燕一边慢慢的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羞羞的表情。 说完,她还偷笑着又往嘴里用力的塞进去了半个包子。 这三两日相处下来,她们互相之间也已经熟络了。 虽然大家归于不同阵型,但毕竟都是在男主人和女主人同一麾下做事情的,而她们各自的主人也已在明面上结为了夫妻,还是陛下赐婚的,只是那传统的流程因为这战事而耽搁下来还没有走完了而已。 归为一家人,这实际上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三女同时看向王晓燕,她们都是满脸惊讶她的直白。 虽然大家心中都有数,但毕竟还是欠了那么一些礼数。 现在就那么黏黏糊糊,是不是还是为时过早了一些? 徐丽媛也是张大了嘴巴,她手中的包子也是拿在半空。 三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每个人脸上刷的一下子都红了。 那些事儿(一) 三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每个人脸上刷的一下子都红了。 阿紫姑娘年龄较小,性格上也相对要更加八卦一些。 她小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就很是好奇的凑近了一些一直在吃东西的王晓燕。 她贼兮兮的低声问道:“晓燕姐姐,你说那事……它当真就那么的吸引人,当真就那么的有趣?” “咳咳……!” 王晓燕顿时就是一噎,吃到嘴里的包子差点就呛着了。 她用力的咽下口中吃食,才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一脸期待的阿紫姑娘一眼。 “等你以后有机会尝过,你自然就会了解其中的那滋味。 这种事…和你说不明白。 你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回头你可以悄悄的问一问你们的长乐姑娘就是。” 王晓燕使劲的摆了摆手,她也算是领教了这一位古灵精怪的阿紫姑娘的强大好奇心。 “来,给,晓燕姐,先喝口水缓一缓,你慢慢吃,莫急。” 一旁的徐丽媛很是好心的递过来一碗水,并笑着说道。 她听见阿紫姑娘和王晓燕的对话,她也是羞红的脸。 这种闺中密话,可是不曾有人在公共场合公开聊过的。 她们四人都年龄尚小,也不曾有人与之处过对象。 至于阿紫姑娘的问题,自然也没谁会有准确的答案。 王晓燕能够说得上这些,估计也是和她入伍以前,长时间跟村中的婶子她们混还在一起做事之时听来的吧。 “我自然不急……” “我觉得急的人…是她!” 王晓燕没有去理会徐丽媛对她的调侃,反倒是抬手指用手指了指那一脸八卦的阿紫。 阿紫姑娘依旧撑着下巴,她忽的转过头去,用她那两只大大的眼睛斜瞄了主帐门帘一眼,然后便莫名其妙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鬼灵精,你在笑啥?” “我…今年已经15了,再过一年我就是16,到那时我就请主子给我赏一个如意郎君。 嘿嘿…到时就不好奇了。” 阿紫姑娘脸不红心不跳慢慢悠悠的说着,她感觉自己的春天马上要来了。 越是她自己不明白不了解之事,她的好奇心倒是越重。 刚刚听王晓燕那么一说,她倒是开始有些欲欲跃试。 原本的那一份不好意思,此间已经完全消失不见踪影。 “……”三女集体无语。 甚至连阿紫她身后的阿月姑娘此时也坐不住了,她挪动身子移过来小桌前,一手抓起两个温柔的大包子吃了起来。 这些事,她可羞于启齿。 这阿紫,她也太敢说了。 大家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她怎么就好意思如此直白呢? 她这个当姐姐的单听着,都能感觉到胸口在砰砰直跳。 不多时之后。 三女终于是吃完了早膳,而小阿紫姑娘依旧在那惆怅。 众人不再去理会她,只不过时不时的,大家依旧会把目光悄悄的瞄向那主帐的门帘。 又过了两三刻时辰之后,那扇门帘终于是被掀开了。 暂时先从门帘后走出来的却是只有昌繁,昌繁走出来的动作似乎有些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没有用过早膳还饿着肚子的原因。 不过按照习武之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情况的话,此时此刻的昌繁应该是… 他的腿…似乎是有点软。 那些事儿(二) 昌繁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来到了小桌之前,在椅子前他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徐丽媛仔细的瞧了瞧,感觉他们的陈先生昌繁此时的样子似乎是圆圈儿有点发青。 她心中在猜想,难不成自己的陈先生他昨夜是着凉了? 这不应该呀,陈先生他是住在主帅大帐中的,大帐里不只有那温暖的被褥,而且还一直备有烤火用的炭火烤盘。 正常来讲,在所有的临时帐篷当中主帅大帐应该是最舒适具备功能最多的。 如果住得不好睡得不香的话,应该不是因为器具之缺。 那只有…因那些事儿了! 念及至此,略懂黄芪之术的徐丽媛再次心中杂念丛生。 尚未经人事、但是已经及笄的她感觉到心情很是复杂,小心肝儿也在砰砰直跳。 正当徐丽媛觉得自己其实有点窘懵的时候,主帐门口那边门帘再次被掀开。 紧接着,李丽质穿着一身彩衣大袍迤迤然的也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她足下脚步轻盈,而且是一副面若春水的样子。 她与昌繁出来之后,所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一副模样,倒是让外边的四女愣了又愣。 她嘴角微微含笑,也来到了众人的小餐桌之前,而且很是淑女的便坐了下来,她就那么无比自然的坐在昌繁身边。 四女皆不约而同的看向满面春风的李丽质,大家都是有些好奇她何来的好心情? 不过,谁也没主动发问。 最终,还是一旁的阿紫姑娘瞪圆了她的那双大眼睛,对着李丽质左看看右瞧瞧。 看了两三遍之后,她才忽然开口说道:“长乐姐姐,我怎么感觉您今儿个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哪一天都不还是我。” 李丽质贝齿轻启反问道。 “我感觉姐姐忽然之间变得更加的漂亮了。 比昨日,更加的好看。 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我想起来了。 就像是那盛开的鲜花,被那雨露完全滋润过一般,看起来就是如此的娇艳无比。 阿月姐姐,你说是不是?” 阿紫姑娘一边比划说着,还不忘招呼阿月也来说一说。 “嗯,好像是这样。” 阿月姑娘的话倒是不多,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丽质之后,她就才吐出了那么一句话。 李丽质顿时脸色一红,羞怯的模样瞬间就挂到了脸上。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去责怪阿紫姑娘今天的多嘴多话。 只不过听见她这样说时,她悄悄的用眼神余光乜了一眼一旁正在分装包子的昌繁。 昌繁倒是没有插话,任由几个女的在那里评头论足。 反正在场的这几位女子,于自己来讲也不是外人,她们爱咋说就咋说,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他想要饱餐一顿的感觉。 昌繁没接话,不置可否。 一旁的王晓燕倒是憋憋嘴之后,不轻不重瞪了阿紫姑娘一眼,也觉得她话太多了些。 主子的事,她可管不着。 只是阿紫姑娘并没有认为自己说的话有错,她再次认真的看看李丽质,然后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看一旁的昌繁。 她总是觉得他们俩人,此时此刻的状态相差有些太大。 李丽质如沐春风,一副精神无比饱满的样子。 而反观一旁的昌繁,总感觉他的状态有些萎靡,感觉… 感觉……就像是那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似的。 确实是,天差地别呀! 那些事儿(三) 阿紫姑娘天真烂漫,而且还是习惯性的口无遮拦。 她总是觉得,之前她们口中所聊的那些事儿,似乎只对女子这一边有着更好的因素。 否则的话,这个姓陈的家伙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由此看来,等到自己明年16之后必须得求求小主,给自己也赏赐一个如意郎君才行。 就在阿紫姑娘待在那里,心情百转千回之时,坐在他对面的徐丽媛倒是捂着嘴偷笑。 说实在的,她的心里头其实是颇为佩服李丽质的,毕竟在前一段时间与吐谷浑的那些军队作战过程当中,全身上下所有人都是极其辛苦的。 但是一路过来,昌繁一直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的状态。 这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仅仅只是因为那些事儿,昌繁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丽质有一定的武功修为这件事情徐丽媛是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她如此猛而已。 他们都还很年轻,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看来以后得选一个合适的机会劝一劝昌繁,那些事儿无论如何有意思,那也得悠着点才行。 “噗嗤…!” 念及至此的徐丽媛,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坐她对面的昌繁,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早点。 一个个的大包子,正不断的往他自己的嘴里送。 昌繁的这一副模样,是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的。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昌繁吃着吃着,不然他却抬头看向对面的徐丽媛,有些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 “那个小徐呀,从明天开始我就听从你以前给过的建议,我要开始奋发图强了。” “呀?什么建议啊?我可不记得我给先生你说过什么了?” 徐丽媛一脸诧异的表情,她确实是没有想起来,他究竟是给昌繁说过什么建议。 昌繁咽下口中的吃食,然后接着摆摆手说道: “就是夜袭之前的那次,你说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我能够有更好的自保能力,你建议我此战结束之后,回到京城必须得自己好好练一练武功。 你还说,会给我找一些强健体魄的武功书籍给我。 这事你可得记得,到时候必须给我找一些内家武功秘籍给我修炼,我要练内劲。 而且将来之后,我要成为无比厉害的武道高手。” 昌繁表情无比严肃,而且说起做事来还一板一眼的,直接就把徐丽媛听的一愣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徐丽媛才堪堪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扑哧!” 她又是扑嗤一笑,终于还是明白过来了昌繁的小心思。 原来他呀,是想着修炼武道内劲来提高自己体魄,就是要用来应付那些事儿的。 看来他昨晚的战斗,已经很明显的是战败了,很可能战败还不止一次。 这是想着,找回场子啊! 不过修炼武功一道,特别是修炼内家的功法,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 修炼内家功法,那是需要从小开始洗髓伐筋的,昌繁现在已经二十了吧,很显然已经你那个合适的年龄相去甚远。 但是他有这一份心,徐丽媛也不想太打击他。 毕竟,他是自己的主帅,多多少少还是要留点面子的。 “好好好,等回到京城之后,我就去找我的师傅,让他老人家给先生你找些秘籍。” 徐丽媛微微一笑,努力板起脸装作认真的回答说道。 那些事儿(四) 听徐丽媛爽快答应,昌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这一路走来如此的重用你。” 昌繁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只要你能够线上武功秘籍,能够让我修炼之后内力大增,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你的样子。 李丽质但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主仆的对话,她倒是感觉到有些大囧,唯有听出他们对话的个中意思的阿月有些愤恨的白了昌繁一眼。 在这几年当中,也只有年纪最小的阿紫姑娘不明所以。 不过,也没人再去解释。 大家吃完早餐之后,接着又休息了快一个时辰。 吃饱喝足之后,昌繁终于也感觉到体内多了许多力量。 因那些事儿他体内中元气方面的亏欠,倒恢复了不少。 这期间,昌繁还频频的收到白云城方向侦察营那边的弟兄传来的一些消息。 对于整个战局后的形势,他倒是又多了一些更加详细更加具体的了解。 他命人找来纸笔,就在这小餐桌的一旁写了好几封信。 这其中的一些信件,有些是送到白云城交给梁梓烨的,也有命人快马加鞭赶回沧州城交给秦琼大将军的。 大将军那边,他必须要把具体的状况报送过去,毕竟现在整场战役都已经打完了。 他也得让秦大将军写上奏折送回朝廷,让朝廷也知道知道这边的具体作战情况。 这样大胜大捷的战况,想来秦大将军也是非常的愿意,写好捷报火速报给朝廷的。 处理完这些军中要务,昌繁便大摇大摆的,带着李丽质与她的那些女侍卫们,重新回到了随行弟兄的队伍当。 “陈先生。” “陈先生。” 经过正在忙活的弟兄身旁的时候,大家纷纷打着招呼。 “大家好呀。” “希亮,吃过了吗?” “虎哥,你喜欢吃羊肉,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多买一点。” “东子,我吩咐给你的那件事情都办好了吗?” 满血半复活的昌繁,不断和队伍当中的弟兄打着招呼。 今天他虽然有些乏力,但是他的心情也非常的好。 毕竟他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常乐姑娘几百里奔赴过来,来到这大草原之上与他会合。 而且,一直以来有色心没色胆的他,终于也在昨天夜里办成了那件事儿。 于他来讲,也算件好事。 夹生的米,煮成了熟饭。 在个人情感方面来讲,他也算是办成了一件重要大事。 昌繁脸上持续挂着微笑,时不时的还拍了拍一些跟他较为亲近的那些弟兄的肩膀。 而昌繁身后跟着的,除了李丽质之外,就是另外的4位大美女了。 他们所到之处,都引得队伍当中的那些待卫纷纷侧目,或者主动开口与之打招呼。 随行过来的人员当中,只有李东的师弟师妹,一直看着昌繁他们感慨的摇了摇头。 李茜看向双手抱剑在胸前的李南,她秀眉微蹙开口道: “师弟呀,你说这个陈先生他到底有几位红颜知己? 他连基本的武功都没有,怎么就那么受女子的欢迎? 你看他身边,标致的女子是不是一个顶一个好看?” 李南把看向昌繁他们一行人的目光收回来,转头对一旁的李茜轻乜了一眼,才道: “呃……?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这是主家的事,我也不太好向师兄去打听。 不过呢,我之前倒是听咱们道院的师伯说过,他说这男子成年之后为何要找女人? 师伯说是因为男人能够从女人的身上得到力量,得到那些无穷无尽的进步之力量。 而且,相适的女子是能够给予男子很强的动力,让其爆发出足够的力量破境吧。 这陈先生,该大概如此。” 李南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又不大自信的挠了挠头。 李茜再次眉头一蹙,不敢苟同的说道: “可先生他也不练功啊?” “可是你看他今日的精神头,是不是比前些天更好了。” “你这话也不对,虽说先生也办了那些事儿,可我看他也不像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而且他走路…还有些飘。” “这……?”李南已无语。 樊国会馆(上) 时贞观六年七月底。 京城长安。 樊国会馆。 会馆的馆长樊志远是樊国常年驻使大唐长安的使官。 樊志远在会馆当中,正在整理着他的使官官服。 樊国是西边的高原国家,实际上与大唐官员的往来,并不算很多的。 但是今天,他却不得不做好准备要出门去。 他要参加大唐朝廷例行的朝会,他要求见大唐陛下还有大唐的一部分专属官员。 现在在他的手上,有一件令他很是头疼的事情,那就是他们樊国的一支皇家商队,在与大唐汉商通商的过程中发生了口角摩擦。 后来,他们商队的一名领队的小侯爷直接跟人动了手。 他们仗着人多,直接大唐汉人狠狠的暴揍了一通。 受伤之人,有近二十人之多,而且还有两三名伤得较重的汉人掌柜被重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因为发生摩擦的地点,正是在大唐汉土的地面上,被人报了官之后,府衙直接就把他们商队的人与货都给扣押了。 而且扣押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而府衙那边也是一直都没有审理和进行深度的调查,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记录之后,就把他们的人员与货品,一并转到了长安这边的上级大牢。 他们的人,现在几乎是成了没人管没人顾的地步。 樊志远已经多次找到当初扣押他们人员与货物的府衙,找他们的主事人进行交涉。 可是,一直都没有结果。 要是当初被扣押的商队,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商队,樊志远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 但是这支商队是皇家所属的采买交易大队,其中有不少人员还是他们樊国的贵族子弟也在随行人员当中。 樊国高层已经派遣专人下达命令并带书信过来,责令其樊国会馆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把商队的人员给保出来。 最起码不能让其在牢中,继续受那苦日子的煎熬。 这段时间以来,樊志远这一双老腿都快要跑断了。 但是依然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甚至连一个确切的答复都没有。 当时的府尹大人只是回复他说现在大唐正在与别国在交战当中,是属于特殊时期。 一切的重大案件,特别是事涉别国的武力流血事件,必须要有专属高级官员审理调查清楚过后方能进行恰当处理。 一边是求告无门,一边是来自己一方皇室高层给予自己的重大之压力,樊志远感觉自己本身就有些花白的胡子,似乎在这段时间东奔西跑以来又多白上了一茬。 思来想去之后,樊志远还是决定上呈使者国书,直接求见大唐皇帝陛下与他们的高级专署官员进行面谈。 哪怕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出去,也得为樊国的皇家子侄他们求得一个周全的保障。 樊志远穿上使者官服,准备好一些必要的文书,然后又让署官从内院里间取来一个预先准备好的长型锦盒,沉思片刻之后便抬腿出了门。 他坐着马车来到城门外,抬头看看天色之后,感觉还为时尚早便在一旁的棚子下边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外国使节要上朝求见当今的皇帝陛下,按照规矩是需要提前上书知会鸿胪寺的。 他此刻只有耐心的等待,等待鸿胪寺的人过来通传并带领他上殿即可。 樊志远看着进出的人员,再想起樊国皇室的种种,一股悲凉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两国之间,差距甚大呀! 樊国会馆(中) 樊志远静静在等候,一股微风突然朝他扑面而来。 他心中不禁一震,一种莫名的不好预感始终在他心头,一直萦绕而挥之不去。 就在樊志远愣神之时,门口处突然就出来了一名小吏。 小吏左右看了看之后,便看到了一旁等候的樊志远。 他快步的走了过来,到了旁边之后鞠身一礼问道: “是樊国的樊大人吗?” “正是在下。” “那请随我来吧,陛下和大臣们正在朝会上议事,过一会儿就可以召见大人上殿。” “感谢,请!” 来到甘露殿外不久之后,樊志远便被召上议事大殿了。 “外臣樊志远拜见陛下,祝陛下安康如意。” 按照礼节,樊志远很是客气礼貌的给大唐陛下行了礼。 “不必多礼,樊大人请。” 李世民本来就在与文武大臣们商议着边关的战事,他原本就没有过多的心思再去会见别国的使臣。 他一直在龙椅面前缓缓的走来走去来回踱步,他最近的心思几乎都在凉州城那一边。 只是樊国的使臣一直上书诉求上朝求见皇帝陛下,他便趁着今天这个尚未有边关确切消息的机会,一道召见了一下这一位樊国的使臣樊志远。 在此之前,樊国商队在大唐境内伤人的事,他也是在接到刑部官员奏报之后了解了一个大概,也算是知道了一些。 今日顺便见见樊志远,也好了解了解他们樊国的态度。 在大堂正在对外用兵的这个敏感时期,他也是不希望在与其他的国家再起任何争端。 只不过事关大唐尊严,他也没有让刑部的官员对商队伤人事件进行草草的结案。 因此,一直便拖延至今。 “启禀大唐皇帝陛下,我樊国商队与大唐商人起争端一事纯属就是一场误会。 樊国的商队过来京城长安进行采买也是秉承着与贵国之商人进行友好贸易为宗旨。 一切误会的根源,完全是因为我方的年轻领队与贵国的年轻掌柜口角误会而导致。 对于此事件,我代表我樊国对贵国进行诚恳的道歉。 至于我国队员在口角与冲突当中伤了贵国的人员,我方也愿意承担一定的责任,对贵国的伤者进行适当的赔偿。 受伤之人的伤药费,以及后续的康复营养费用,这些皆可以由我方来进行承担。 还请大唐皇帝陛下秉承两国之间的友好协定,将我国被扣押的商队人员进行释放,与被扣押的货物一并进行归还。 外臣樊志远…感激不尽!” 樊志远抬头挺胸,也还算言语恳切的严肃认真说道。 作为常驻大唐长安的樊国外使长官大人,他对于大唐国内眼下的局势也还算是了解。 大唐朝廷上下,正在因与吐谷浑的边境战斗而闹得有些不可开交,大唐已经派大军过去支援凉州城,这件事情樊志远自然也是知道的。 大唐的处境,并不好过。 因此,他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诉求提出来。 李世民依旧站在高台,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 他不反驳,也尚未表态。 樊国会馆(下) 李世民依旧站在高台,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 他不反驳,也尚未表态。 而右仆射长孙无忌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世民,他对李世民躬身一礼之后便缓缓站了出来并开口反驳樊志远说道: “樊大人,你樊国商队的人过来友好贸易,我们很欢迎。 但是你们的人不遵守大唐的律令,在互相买卖贸易的过程当中有所争端的话,为何不就地报官让府衙来进行裁断? 两国之间的商人买卖,有争议有争端本就是件小事。 双方的贸易,本来讲求的就是你情我愿和公平买卖。 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们的商队可曾把大唐汉人放眼里? 据府衙的初步了解,先动的手打人的可是你们的人,而且你们还仗着人多势重,直接把人家打得至今仍昏迷不醒。 这是你们的友好? 这是你们的合作? 赔偿伤者的伤药费,此事你们就想着就如此轻飘飘的,花点小银子就轻轻揭过? 你们樊国商人,也忒不把大唐汉人放在眼里了吧?” 长孙无忌越说越气愤,到最后他用力一拂衣袖,直接就气鼓鼓的站到了一旁。 他用怨恨的一注眼神,斜愣愣的盯着一直站在议事大殿中央的樊志远。 长生无忌是朝廷重臣,原本只等小事根本无需他过问,只是在议事大殿当中,那些唱红脸的话语就必须由他来讲。 否则让陛下本人亲自开口去与之计较,无论在这件事情上面己方占不占道理,都会显得陛下过于小气。 陛下是当今大唐天子,本来就需要拥有大国之胸怀。 这一点,作为陛下重臣近臣的长孙无忌很是了解。 不过他说反驳的话语,倒是也说出来不少大臣的心声。 两国之间的商人贸易,本来就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 但是大唐朝廷的颜面,可不能在这件小事之上尽失。 果然,当长孙无忌铿锵有力的反驳之后,作为樊国使者的樊志远脸上的表情也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不断在转变。 他有先前的理直气壮,已经变得有些脸色涨红了。 在这一件事情上面,的确是他们樊国的商队不占理。 但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扛。 “长孙大人,此事确实只是因为双方的口角误会之后,才发生的骚乱冲突。 在双方都冲动的混乱下,错手伤了贵国的商人,这也不是本国商队人员之本意。 人在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出来,实属也是无奈和无可控制之举。 还请长孙大人看在两国向交好和平共处的基础下,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友好解决。 商人之间的一些利益冲突引发出来的矛盾,并不应该上升到咱们庙堂之间的对弈。 还请长孙大人,多担待。” 樊志远话音未落,便开始拱手鞠躬向着无忌与文武大臣两边开始轮流道歉拱手作揖。 他的话里话外,其实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也算明确的指出,这样的一件小事情不应该上升到两国之间的矛盾来进行洽谈。 否则的话,也是很有可能引发两国不必要的战争的。 略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边关急报 樊志远话里的意思,确实是略带着一些威胁之意。 因为他心中已笃定,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唐的朝廷他们最渴望的必然就是和平共处。 贸然开启战端,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其断然是不会的。 在作为使节谈判的时候,樊志远是有些习惯性的,昂首挺胸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这也让他在今天对话中,忘记了自己是理亏的那一边。 他完全融入了角色,想着自己是在为其樊国谋福利。 双方口头来回辩论下,他甚至都有些可能不太记得他出门来这里之前,求告无门那时的那些初衷。 除了高台之上依旧淡定如初的李世民之外,大殿内下方的不少文武大臣,在听了樊志远的这些话语之后,有不少人都是被他气得,有些牙痒痒。 许多人交头接耳,纷纷互相开口谴责这个樊志远。 此时,站在长孙无忌右侧的房玄龄也是一脸的黑线。 他就有些不太明白了,为何这两三年来,敢于挑衅大唐权威的竟是一些边邻小国。 难道他们那些小小国家,现在的军队已经很强大了? 即便是再强大无比,也还没有到可以碾压大唐铁军的那一种恐怖地步吧? 吐谷浑如此,连西边的高原国家樊国亦是如此。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无知,还是真的已强大到无所顾忌。 短短十息不到的时间里,房玄龄倒是想了许多许多。 终于,他还是在意动之下一步就跨了出来。 正当他对看樊志远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意思大殿门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高呼之声。 “报…………!” “边关急报。” “报…………!” 这是红翎急使的声音,他一路高声呼喊着向大殿而来。 议事大殿当中。 此时已经忽的一片寂静。 甚至可以说,瞬息之间已经变得落针可闻也不为过。 因为大殿外边红翎急使的声音实在是太刺耳了。 大唐的军队正在与吐谷浑的军队交战,在这种情况之下从边城送回来的边关急报,自然就是发生了万分火急之事。 大殿之内的文武大臣,此时此刻纷纷侧目望向门口。 而站立于大殿中央的樊国使臣樊志远心思流转,两只有些细小的眼珠子在不停打转。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也是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向殿门。 此时他的心中正暗自庆幸自己此番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赶上红翎急使送回的大唐军队失利的紧急消息。 那么,大唐朝廷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之下,必然不会再有心思与自己的樊国为敌。 等会待到红翎急使奏报了那紧急军情之后,大唐朝廷对于自己的态度必然也不会再像先前那般的强硬了。 自己刚刚所提出的要求,想来他们也会顺水推舟,还给自己一个相对有利的答复。 皇室子弟商队的事,看来很快就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报…………!” “边关急报!” 此时的红翎急使已经到了议事大殿之外,他一边飞奔而来一边高声喊叫。 红翎急使的职责向来都是传递紧急情况与军报才会启用的,一路上一直畅通无阻。 龙椅高台之前,原本一直淡定自如的李世民,此时此刻他已经变得面沉如水。 红翎急使急速赶回来,本身就代表了边境发生了大事。 只是…尚不知好坏而已。 边关捷报(一) 议事大殿之内。 此时依旧是一片寂静。 红翎急使已经到大殿,他立马就按照规矩半跪下来。 行过礼之后,红翎急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在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看见了大殿中央的樊志远。 根据樊志远身着的官服,他便已经辨认出来了,这是一位来自其他国家的使臣。 因为有外臣在场,红翎急使更没有直接开口禀报军情。 在得到指示之后,红翎急使便起身站立了起来。 他就站在樊志远旁边,并且正了正神色更加站直了一些自己的腰身。 仅仅只是先前扫了一眼,他便知道了此时大殿内,皇帝陛下正在接见外国使臣。 他站立如松,目光如炬。 只不过,他自己身上所穿的这一身衣服,似乎已经说明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红翎急使现在身上的一身装束早已经沾满了灰土,而且看上去也是一副破烂不堪让人不忍直视的酸楚样子。 只不过他所穿的服饰,几乎也还能够看得出来,正是红翎急使特制的制式。 辨别身份,完全没问题。 他的这一身穿着,再加上他已经很是干裂的嘴唇,还有他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似乎也透露着他所送回来的消息,是一个很坏很急的消息。 站在上面的皇帝陛下,看着红翎急使的这副模样,他自己的眉头一下又皱紧了起来。 “陛下,边关军报。” 红翎急使没理会其余人看向他的异样目光,他站直了自己的腰身之后便开口说道。 说完,他立马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包裹着的军报。 这种情况之下,根本就不用李世民开口,伺候在一旁的李德公公连忙走上前去。 他双手接过红翎急使递送过来的边关急报,然后便快速的转身恭恭敬敬的呈了上去。 李世民接过之后,他先是用目光环视了一下下方众人。 紧接着,他才缓缓开始检查了一下军报的蜡封。 边关军报一共有三份,全部都是蜡封好再捆在一起的。 李世民去掉蜡封,然后取出一封军报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一直紧皱着眉头,而且是一声不吭的做着这些动作。 下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的看着上边的皇帝陛下。 此时的李世民,从一开始缓缓的在看军报的动作,到后来手中的动作是越来越快。 他来来回回,足足看了两三遍手中的那三份军报之后,他才陡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皇帝陛下的这一突然之间的转变,着实是让下边站着的所有人心中亦是陡然一惊。 难道…真的是出了大事? 李世民站立起来之后,他向着前方走了两步。 他左手拿着军报,右手抬了起来,用手指指了指下方站着笔直的红翎急使,紧接着他开口对其高声说道: “你小子,喊个话你都喊不清楚是吧?回头再罚你。” “来人,赐他殿中喝水。” “众位爱卿,好消息啊,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一抖手中的军报,然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边关捷报(二) 李世民一抖手中的军报,然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刚刚都听见了吗?刚刚那小子所说的话。 他一路过来所喊的话并不是边关急报,而是边关捷报。 你们大家,都听差了吧。” 此时此刻,李世民的脸上早已经全部都挂上了笑意。 三份军报,三份捷报。 站在下方的众人,此时皆是齐齐一愣,而后瞬间大喜。 当然,外臣樊志远除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既然来的是捷报,而且还是三份一至,这对于大唐朝廷来讲自然是一件大好之事。 虽然未知捷报之内容,但都是好消息的话终归是喜人。 “红翎小子,你来说说…” “你这一路之上,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为何会是如此这般狼狈的模样?” 李世民此时心情已大好,他并未宣读捷报的内容,而是一挥长袖满脸高兴的再次开口询问起红翎急使来。 他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他曾经说过要处罚他的事情。 见下方的红翎急使嘴唇干裂头发凌乱,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这般的狼狈,想来他从凉州从那边回来的过程中,一路之上应当也是充满艰辛的。 但是在大唐的律法当中,早就已经有明文规定,红翎急使办差向来都是一路畅通的。 即便是山中的土匪路霸,或者是江湖各种流派的人,皆没有人会胆敢拦截或者为难路上传送军报的红翎急使。 一来是他们所传的军机,对那些人来讲完全没用,即便是打劫他们,他们的身上所携带的也极少会有多的钱两。 二来是朝廷早已公告天下四方,但凡是拦截打劫或者为难半途当中的红翎急使,朝廷过后一定会一究到底绝对会不死不休的进行处置。 即便是对方跑到国外去,朝廷依旧会派出人手,对其进行永久性的不计代价的追杀。 因此,在整个大唐境内,红翎急使绝对是一个特别存在的信使部门。 站在下方的红翎急使是一位王姓的年轻的男子,他在军中已经服役了四五年。 听见皇帝发问,连忙道: “回禀陛下,我与三位同僚从凉州城出发,这几天几夜以来我们几乎都是不眠不休。 一路上我们换马不换人,我们连自己的吃喝大多都是在马背之上自行解决的。 我们三人一路上已经跑趴掉了数匹的战马,心中一直靠着早日把捷报送到长安里来的这一份信念强撑着。 我们所携带的吃喝物品,亦已全部都在咋日消耗一空。 在那些崇山峻岭山道,我们实在是难以找到合适补给。 而后,我们在没吃没喝的状况下,又多跑了近百余里。 当我们跨入京城地界时,我的那两名一道回来的弟兄,已经因为过度劳累晕厥过去。 我把他俩托付给驿站那边的弟兄照顾,我便匆匆的赶了回来,终于是见到陛下您了。” 王姓红翎急使在喝了一大碗的热水之后,他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的活力。 无比认真的说着,说完之后他再次躬身,对着高台之上的李世民再次认真的行礼。 一路风尘,一路的艰辛。 他此时此刻,最想要得到的仅仅只是陛下的褒奖而已。 其余的,他并无所求。 为朝廷传递战报捷报,他已感觉到自己有无上的荣光。 边关捷报(三) 在场的众人,默默沉默。 包括樊志远,也在沉思。 他在无比认真的听着,作为樊国使臣的他,是不愿意漏掉任何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唐朝廷也并不忌讳,有他这个外国使臣在场聆听。 他百转千回的心思,你就在想着到底应该如何去做,才能够为自己的樊国谋得利益。 不得不说,这个长期常驻于长安的樊国使者,对于他们自己的国家确实是忠贞不二。 而且,还尤为尽心尽责。 “好,说的太好了。” “你真不愧是我大唐诸多将士里面的赤胆忠心之人,朕不会忘记你和你的弟兄的功劳。” “来人,送这位小兄弟先行下去好生歇息,看太医院的太医给他好生检查一下身体。 另外,给他们三人每人赏百金,奉禄加倍。” “谢陛下。”王姓红翎急便嘴唇微微抖动,连忙谢恩。 向来节俭的李世民此时此刻甚是高兴,他大手一挥,300金就直接奖赏了出去。 “是,陛下。” 宫中的侍人连忙上前,招呼着红翎急使往大殿外而去。 “众位爱卿,这三份捷报都是来自于凉州城那边的。 你们可能猜到,都是事关于哪方面的好消息吗? 我告诉你们,这可是包含了于贞观元年以来,最大也是最振奋人心的一件大好之事。 其一,巴蜀之地方向所入侵我大唐境的吐谷浑蛮兵,眼下已经悉数被我大唐将士赶出了国境之内。 其二,凉州城方向附近的吐谷浑主力骑兵队伍,也包括他们的天狼军团,也已经在数日之前,被程将军所部与之遭遇之后狠狠的痛击了他们。 现如今的吐谷浑骑兵队,其主力已经溃败而散,再也掀不起任何的大风大浪来了。 其三,也是我大唐对吐谷浑历年以来的交锋过程中,取得的最大一场国战上的胜利。 吐谷浑国的国都都城,亦已被作为特使率领着民团出战的皇家女婿陈昌繁,他们所部的将土们一举给拿下了。 现在的吐谷浑白云城,已经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 整一个吐谷浑国家,从今往后便会不复存在。 其国之领土,从此往后亦会纳入我大唐的管辖之范围。 边境的威胁,他没有了。 我们的敌人,他臣服了。 我们西南方向,我们的巴蜀之地凉州城沿线一带,从今往后将会彻底的太平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直以来最大最好的一份捷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李世民连续的抖动着手中的三份战报,有些激动的对文武大臣高声说道。 对于皇帝陛下来讲,最近几年确实是没有比这份捷报,还好还大的好消息了。 他环视着下方众人,目光微微在樊志远身上掠过,他已经清楚的捕捉到,樊志远脸上那无比精彩的表情。 这种时候,简直太爽了。 不多久之前,樊志远竟然还在这大殿之上出言不逊,想要以两国之间战事相要挟。 这一下下,樊志远想要威胁大唐朝廷的想法要落空了。 边关捷报(四) 李世民哈哈大笑,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是要爽翻了。 樊志远只是一个小小外国使臣而已,上了这大殿之上,竟然还想着要趁人之危。 原本樊国商队的事,大唐朝廷也没有想要过重罚他们。 只是想着朝廷这边,正在对吐谷浑那边又在用兵,不宜跟其他的大小国家在起纷争。 还扣押着他们的人,只不过是还没有空去理会而已。 为了保险起见,也仅仅只是把他们收押在宗人俯当中。 至于那些货物,也不过是暂时放在库房为其保管,待事情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定夺。 可樊志远他自己,也太有些不识抬举了一点。 动不动就以两国邦交和平共处为由,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敲打自己大唐的朝廷,想要施压过来,好获得他们的人员立即释放的结果。 可他们是不是,对于自己小小的樊国,太有信心了些? 他樊志远应该是没想到,没想到大唐朝廷对外用兵,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在西南方向的战斗当中就取得如此成绩。 他应该更是没有想到,原本连军费都拿不出的朝廷,竟然还有实力拿下整个吐谷浑。 现在好了,整一个吐谷浑的国家都被自己的军队,彻彻底底的把他给一下子吃掉了。 吐谷浑国…将不复存在。 那么他樊国,是不是就不该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呢? 程咬金这个家伙,还有昌繁这个傻小子,他们此番出战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竟然把那狂傲不羁,自视甚高的吐谷浑都给收服了。 仅仅这一下子,整一个大唐总体的国土的面积,将马上就增大了不少。 他们此战,实在是漂亮。 出征之初,李世民的心中原本是想着,如果能够合众人之力把吐谷浑骑兵队伍驱逐,让其远离大唐国境之上,能够保得一方百姓的安全,这已经是出征的最大一件功劳了。 他万万都没想到,今年西南方向的边城保卫之战,还能够顺手打他一个小国家回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左右两边的文武大臣,在听到这三个大好消息之后,大家不约而同的都站了出来,纷纷拱手向着李世民道贺道喜。 与此同时,他们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极为高兴的。 无论怎么说,朝廷此番出征派出大军去保卫巴蜀之地,可谓是花掉了大多数人为数不少的人力与物力。 在朝廷的整一个总体的综合国力方面之上,确实是实实在在花出去了不少的力气的,之前的捐钱捐物,几乎都与他们大家所有人有所直接关联。 此战已经取得了胜利,还是一个绝对的大胜利,事关他们每个人的利益问题,在场的人应该除了樊志远以外,都是发自内心的在高兴不已。 樊志远此时心中已大骇,许久依旧还不能够平复下来。 吐谷浑国,被给打没了? 吐谷浑国原本就在大唐国境和樊国之间,吐谷浑于樊国来讲也是其与大唐这个庞然大物之间的一道绝佳的屏障。 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樊国原本就是高原小国,那么从今往后,岂不是就会一直就需要这样在大唐军队的虎视眈眈之下生存? 时局…似乎已无声逆转。 巡视(一) 吐谷浑。 白云城周边。 逗留在此的昌繁他们,并不知道朝中的一些变化。 以昌繁的意志为准,大家分工明确该干嘛就去干嘛。 而昌繁自己,也有着一些深思熟虑之后的打算。 这一些日子以来,他都在这一大片以强制强打下来的大草原领地之上进行巡视。 在前一些天里,他已经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还有一份正式的战报文书送回去。 吐谷浑这边的大致情况,待信件和战报回到京城后,陛下自然也就会了解了情况。 在书信报告战况的同时,昌繁实际上也写了一些建议。 陛下能不能够采纳,这并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事情了。 毕竟,这天下是他家的。 况且他的女儿现如今,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其他方面的一些事情昌繁并不在意。 现如今的白云城,昌繁已经完全交给了梁梓烨他们。 他命梁梓烨率领着大军,暂时在城中安顿了下来,然后再派出一些小分队出去,按照原来的官员管理部门,协助他们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做事。 这整一场的大战役过后,吐谷浑的各个州各个地方,似乎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除了白云城已经易主,除了旗帜已经换成大唐的旗帜。 其余的,似乎都没改变。 当地的许多百姓,还有一些部落的牧民他们,都在之前那激烈的战斗过后,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他们提心吊胆的继续着过去的那些日子。 当然,他们几乎每一个州的人们都已经清楚的知道。 他们吐谷浑,已经变天。 他们吐谷浑,没了可汗。 在昌繁的授意之下,在梁梓烨故意内紧外松的情况下,吐谷浑似乎在大战之后已简单的恢复了一些元气。 现在整一个吐谷浑国家的控制权利,已落入来自大唐的汉人的手里。 吐谷浑人,多数在观望。 吐谷浑人,都是在彷徨。 吐谷浑人,除了白云城当中的一些权贵受监管之外,其他人的数也在静静的观望。 他们不知大唐的汉人,最终会如何的处置他们。 他们许多人心生疑惑,但却没有人任何的一个人可以明确的告知他们答案。 大家只能等,慢慢的等。 等待那一位据说来自大唐京城无比年轻的小将领,对他们这里的人进行战后的处置。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 昌繁他们仅仅只是巡视。 在接下来巡视的日子里,昌繁一边巡视查看,一边耐心的等待朝廷那边的旨意。 昌繁带着人到处走走,有时又会到处停停,然后他就四向查看一下实际的情况。 如果要他用一个词来形容吐谷浑这一片地方的状况,那么他能够想得到的,就是地广人稀这一个词语的了。 按照原来拓跋雄他对吐谷浑这个地方的划分,这里一共有着八个州的区域。 这里的每一个州,所用的名字都是叫做某某旗为州名。 比如黄旗州绿旗州,比如红旗州蓝旗州,皆是以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州名。 这其中是否有所奥妙,昌繁他们这便不得而知了。 兴许,也仅仅是他们这里人的传统而已。 昌繁原本所到之处,皆是一些丘陵与平原之类的地方。 巡视(二) 昌繁原本所到之处,皆是一些丘陵与平原之类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自认为,这里的所有八个州皆会是如此。 其实不然,当他率领着他的那些亲卫与李丽质的部下,去到一些有战争痕迹之外的州去实地勘察之后,他却发现这里也是有不少的高山与河流。 更让昌繁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来到绿旗州的东南方向位置之时,却发现这里竟然有着好几座的超大级矿山。 经过他派出去的人员了解回来具体的情况,却令他实实在在的大吃了一惊。 这里不止有一座金矿,而且还有这两座很大的铁矿。 并且,都曾有被开采过。 接下来,在他找了一些当地的人员了解过后,才知道原来吐谷浑的黄金和生铁曾经的主要来源地竟然就是在这里。 这也怪不得他们,可以在短短的七八年之间,就可以让他们的军队拓展到可以到处发动战争的地步。 若不是自己的热武器出现死死的压制住他们,再给他们发展上几年的时间,估计他们已经在邻近的各个国家完成了不少份额的开疆拓土。 当然,自己的出现和自己的到来,也都是他们的命数。 谁让他们吐谷浑的皇庭,闲着没事入侵大唐国土干啥? 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昌繁倒是迅速的下达一道命令,通知白云城那边的梁梓烨,迅速的分出一队人马过来,直接就把金矿和铁矿的区域,按照重点保护对象先保护了起来。 为了反击吐谷浑的骑兵,大唐的军队已经付出够多了。 不管往后朝廷如何决策,这些金矿和铁矿,都会成为朝廷国库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 即便是反击战,总是还是需要收回一些成本与利息的。 对于吐谷浑这个小国家,昌繁感觉自己已够仁慈的了。 安顿好这些之后,昌繁倒是继续接着巡视下去。 不知不觉之间,精兵筒从的他们已经离开了绿旗州。 时间在巡视中缓缓流逝,天气也渐渐的,在巡视当中变得越来越凉爽。 每一天清凉的夜晚,吐谷浑大草原总会变得安静怡然。 而这个时候的昌繁,也都会在他的主帅大帐当中,与他心爱的长乐姑娘惺惺相惜。 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付出,他似乎也已经有些习惯,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顺理成章的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他甚至一点都不去记挂,吐谷浑此行结束之后,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 他的任务就是,要去往那个叫做青州的地方,去当他的青州异姓郡王。 甚至他还常常想着,若是就此直接带着自己心爱之人,一直这样子去游历这个世界,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当不当那个侯爷,当不当那个青州的异姓郡王,在他的心里头其实都是无所谓的。 白天,队伍都他说了算。 夜里,有相爱之人相伴。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只不过,当他每天从翻越峰峦与沟壑的美妙当中醒来,他也总会顶着两只大黑眼圈。 而且他那健硕的双腿,偶尔也会莫名的突然微微发软。 每每到了这种小尴尬突然的出现之后,侍奉在他与李丽质身边的四位小美女,总会不约而同的露出羞涩而又意味深长的一抹微笑。 似乎年龄尚小的她们,早就已经把自己全部都看穿。 巡视(三) 翌日清晨。 昌繁早早的就起来了。 因为昨夜他睡得实在是很沉也很香,这完全归功于他自己的强大克制之力。 他既没有游走春色,自然也没有再去翻山越岭。 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昌乐那边就派人给他提前送来了一些消息。 昌乐派过来的人报告说,白云城那边,会抽调出一支千年左右的队伍过来驻守矿山。 而随同队伍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独特的人物,那便是曾经吐谷浑的大可汗拓跋雄。 拓跋雄要求要见他,无论如何也要与之见上一见,无论如何也要与之聊上一聊。 这便是拓跋雄对梁梓烨他们提出唯一的一个请求。 拓跋雄在梁梓烨一部的摧枯拉朽攻击之下,他早就已经断了他的那反抗之心。 即便他想反抗,凭他自己和仅剩的那些人员的实力,也实在是翻不起任何的风浪。 会直接爆炸的武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他的噩梦。 大唐汉人既然如此强大,那臣服于他们也不失为一个为吐谷浑寻找新出路的选择。 只是他一直不断的要求,要求一定要亲自见一见,这个能够造出爆炸武器的主人。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打败他的人,就是他面前的打败他们之后,一直坐镇白云城的梁梓烨大将军本人。 当他与梁梓烨见面时,他内劲外放感知了一下他这个对手的武力值之后,他便深深的陷入了那迷茫与错愕当中。 单单凭武力修为的话,梁梓烨与他的武力修为根本就不在一个相同的武道之上。 梁梓烨所修习的外家横练武功,级别已到达大武师级。 虽然,大武师在外家功法里也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但是在内家功法,跟高手的差距还是相差甚远的。 在那家高手层面,大武师也不过是下境级的身手而已。 哪怕与他拓跋雄对弈,也根本不是同一道局的人。 只是很可惜,自己还是被这个大武师级别的人战胜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向来无比傲娇的吐谷浑大可汗拓跋雄,便也只能憋屈的成了对方的阶下之囚。 不过,他依旧很不服气。 白云城城破那一天晚上,拓跋雄已经亲耳听见了,梁梓烨与陈富贵之间的对话。 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满脸惊诧的知道,在他面前那一位武艺高强又高大威武的梁梓烨大将军也仅仅只是这支队伍中的二号人物而已。 这支来自大唐的强大军队真正的主帅,还是另有其人。 这种时候,向来自视甚高的拓跋雄彻底的是坐不住了。 也许是好奇心使然,也许是他想真心的去见一见,这一个他真正的对手到底是何人? 于是,他便不胜其烦的一次又一次找到梁梓烨,请求让他有一个面见昌繁的机会。 当他得知昌繁一行人没有在白云城当中,而是正在吐谷浑的各个州到处巡视之时,他便更加的急不可耐了。 后来的几天里头,拓跋雄倒是干脆一天好几趟,频频跑到梁梓烨的住所去请求。 于是,梁梓烨在得到昌繁的许可之后,干脆便同意了。 趁着白云城分兵去驻守矿山的这个机会,干脆就直接让拓跋雄跟着队伍过去找昌繁。 当拓跋雄到达之时,这里刚刚好天色已经大亮。 而昌繁也刚刚起来而已。 巡视(四) 吐谷浑。 黄旗州。 昌繁伸了伸慵懒的小蛮腰之后,便开始去洗漱,然后便去找王晓燕她们。 他要抓紧时间吃早餐,然后率领着大家继续去巡视。 当他刚刚打着饱嗝出去,便遇见了从白云城过来的人。 “王连长,怎么是你过来呀?咱们也有好久不见了。” 昌繁见过来的是老熟人,他也是一脸的高兴。 率领队伍过来驻守的,是梁梓烨他们一部的人,早在去年青州之战那时候,昌繁因为亲自率领队伍去出征,所以便于军中的不少干部都认识。 这次来的人叫王德胜,曾经是梁梓烨手底下的一名骁勇善战的连长。 昌繁一看见他出现,就显得很是高兴,就像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老熟人一般。 虽然都是他的一些部人,但是昌繁一直把大家,都当着自己的兄弟一般以诚相待。 那些唱红脸严格训练他们的事情,一般都是梁梓烨这个大将军在做。 昌繁对下边的人一直都是相当好的,给的待遇也不错。 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是出乎意料的要高。 “见过陈先生,先生好。” “我奉梁大将军之命,带着弟兄们前来这边负责先生交代的驻守矿山的任务。” 王德胜行过军礼后,身体站得笔直对着昌繁报告说到。 说完之后,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又道: “那个陈先生…我现在已经升为二旅三团的团长了。” 说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对昌繁笑了笑。 “吆呵,咱们的王德胜王连长已经升为三团的团长了,你小子升官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你给我说一说,这才大半年不见,你小子可是出息了。” 昌繁大咧咧的呵呵一笑,还伸手拍了拍王德胜的肩膀。 大家彼此熟悉,一起在青州那边打过荒国人,也算是曾经一个战壕的好兄弟了。 虽然昌繁他是军中主帅,但是他从来没有主帅的架子。 和手底下的人相处起来,相互之间倒也是非常放得开。 王德胜咧嘴一笑,憨憨的回答说道: “您事情比较忙,也比较少到军中来看弟兄们的训练,对弟兄们的升迁和调整,应该没有梁将军那么清楚。 你这也算…贵人不记事。” 对于王德胜升为团长,昌繁倒也是真心为他高兴:“你小子快说,你是靠什么升到三团做团长的?不是靠关系吧?” “那自然不是,在梁将军的手底下可不兴这一套。 我是靠着军功,好不容易才当上这个团长的。” 王德胜一脸的严肃,他生怕昌繁这个主帅误会了他。 听着昌繁的故意调侃,他顿时就是非常紧张的解释道。 “好好好,恭喜王团长。” “等咱们的事情忙完后,有机会我请你喝酒哈。” “好的先生,我可等着。” 王德胜又一脸的喜意,能够得到昌繁的亲口嘉奖,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昌繁平时当甩手掌柜,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去管队伍。 队伍中的许多事,如果不是手底下的人来报告,那些小一些的变动的根本就不知道。 接下来,大家便开始聊起了守备金矿和铁矿的正事。 大家交接好之后,便带着各自的守备任务便离开了。 只留下,他们从白云城当中一并捎带过来的拓跋雄。 巡视(五) 军帐前。 站着的拓跋雄。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昌繁。 眼前的这个白净少年,竟然就是这支强大军队的主帅。 这少年人看着,估摸也就是十九二十左右的年龄而已。 按照岁数上来讲的话,这位年轻人还没自己的儿子大。 自己年过四十好几,都能给这个少年娃娃他当爹了。 他一路随王德胜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拓跋雄他还在想象着这位睿智的队伍主帅,应该也是和自己年龄相仿。 或者,对方更加老成些。 最起码,会是一位满脸胡须饱经沙场战阵的大将军。 像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强大队伍的主帅,他万万没想到。 就这点岁数,就这点军武当中的履历之人,他怎么就会统领着如此强大的一支队伍? 就做点岁数,他又有何多何能可以驾驭所向披靡的一支支强悍队伍呢? 这时候的拓跋雄,简直就有一万个为什么从他的心中连续不断的飞掠而过。 “你就是…陈昌繁大人?” “你是…大可汗拓跋雄?” 拓跋雄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稚气刚脱的少年,不由的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与他的猜想相差甚大。 这与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都说少年英雄,可这英雄也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吧? 拓跋雄不断上下打量着站在面前的昌繁,一直看到昌繁的心里都有些发毛。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拓跋雄,他会不会对男子有啥特殊的癖好? “哎呀,老拓呀,过都过来了你就别傻站在这里,咱们过去那边坐着,慢慢聊。” “对了,老拓,你用过早膳了没有?没用过的话,咱们这边也还有一些包子之类的。 我刚吃完,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来来来来,咱们将就一下。” 此时的昌繁见拓跋雄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一边看,一边在那里傻乎乎的发呆,他连忙开口招呼起他来。 反正现在整一个吐谷浑自己都被打下来,也不会在乎请这个过去的大可汗吃早餐。 至于他不辞辛劳跑过来,到这里来找自己,原本是出自什么原由,也不再去想它。 合适之时,他自然会说。 “好。” 拓跋雄简单应了一声,正准备抬腿走上前靠近昌繁。 “等等。”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闪身出来的李东,瞬间就站到了昌繁的面前。 听到制止的声音响起,拓跋雄顿时就是脚步一滞,有些疑惑的站在了原地。 李东凑近昌繁的身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的说道: “先生,那样可是吐谷浑的大可汗拓跋雄,他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吐谷浑人,他身上有着一流武者的气息。 你真的…不防备着点?” 在李东闪身出现的同时,他的师弟和师妹,也在同一时间瞬间出现在了昌繁的身后。 他们是兄妹三人,可是一直肩负着保护昌繁的重任。 拓跋雄的身手如何,也许昌繁不清楚也感知不到。 但是作为道院弟子的李东与他的师妹师弟他们,自然是极其容易就感知到的。 他之担心,不无道理。 巡视(六) 李东的突然闪身出现,一直挂着笑脸的昌繁也是一愣。 尔后,他瞅瞅一脸紧张防备的李东,又转头乜了一眼李茜与李南,他顿时就明白了他们三人的担心。 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他们担心拓跋雄在接近自己之后会突然暴起伤害自这很正常。 因为自己本身没有武功,而对方却有着一流的身手,如果在近身全力一击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取掉自己性命的。 这一点上,昌繁很清楚。 不过,仅凭着拓跋雄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强烈要求,再加上他是只身前往过来,昌繁便已经断定他并不是要凭此机会过来袭击自己的。 因为这样做,意义不大。 拓跋雄强烈的提出要求,要与自己会面和会谈,想来他应该是想要搞清楚些什么。 确切的来讲,他应该是想要弄清楚他自己战败的原因。 因此,昌繁并不怎么担心他会突然暴起伤害自己。 仅仅过了三息之后,昌繁在马上做出来决断,他对着李东和他的师弟师妹摆摆手。 接着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大可放心,老拓他过来找我会面,仅仅聊天而已。 他是不会伤害我的,因为作为曾经草原英雄的他不会那么愚蠢,也不会做这些傻事。” 说这些话,昌繁并没有避拓跋雄,而是当他面说的。 他说完这些之后,还挥手摒退了李东和他的师弟师妹。 “来,老拓,这边坐。” 昌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旁边不远处的小桌几一引,对拓跋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而李东和他的师弟师妹,这才有些不太情愿的缓缓让开了身位,把防守位置让开。 “哈哈哈哈哈……!”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陈先生果然是少年英雄。 你是我见过所有的大唐汉人当中,最有魄力的少帅。 你的护卫们…确实是非常的尽忠尽责啊。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小陈先生为何就如此的笃定,本人不会伤害于你呢? 最起码,在此之前的话咱们都还是你是我活的仇敌。 难道小陈先生自己本身,也隐藏着非常不俗的武功? 你自己已经有绝对的把握可以保护好自己,无论我如何出手也伤害不到你自己本身?” 拓跋雄哈哈大笑着,只是缓缓的上前了一小步。 他并没有靠得太前,与此同时还顺便瞥了一眼昌繁身边三位一直都紧张兮兮的护卫。 李东和他的师弟师妹们,都有着123流的武功伸手,这一点拓跋雄已经感知到了。 而且昌繁身后的大概50步之内的范围里,也还有着另外一位气息恐怖的存在,这些拓跋雄早就已经一清二楚。 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可能昌繁身边的任意一个护卫,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但是如果他们三人合起来一起攻击自己的话,三位内劲高手还是能够压制自己的。 不过,他此行过来找昌繁会面会谈,确实不是要借机偷袭这一位年轻的汉军主帅。 他是真的过来,想要了解了解他的最真实的想法。 还有,他还想要知道他为何战胜了吐谷浑之后,为何没有覆灭他们的王庭,更没有派出大军在吐谷浑进行掠夺。 按照常理来讲,任何的军队攻城略地之后,都会对敌国的军民进行屠杀和大肆抢掠。 而这支军队,他并没有。 而这支军队,战胜他们之后也只是在驻防和整顿。 他完全都看不出来,这支军队最终是想要干些什么? 巡视(七) 拓跋雄一直心生疑惑。 他完全都看不出来,这支军队最终是想要干些什么? 他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支军队最终会把他们这些王庭的贵族,还有他们吐谷浑的那些百姓和牧民如何处理? 都杀光的话,肯定不会。 都养着的话,更不可能。 他拓跋雄一直都自诩是吐谷浑大草原上大英雄,自诩是这一片土地上的大聪明智者。 但是他这一次遇上了这一位年轻的大唐汉军主帅之后,被他们击溃了全部主力之后,他却完全看不懂他们的操作。 白云城当中,那姓梁的大将军也仅仅是控制了皇宫,也控制了那些部落贵族王爷,更是掌控了吐谷浑的兵力,但是却再也没了进一步的操作。 甚至也没有收刮他们,更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还允许了他们所有人自由活动。 这一波的操作,完全把拓跋雄与吐谷浑的部落首领们都彻底的搞懵逼了。 因此,曾经的大可汗拓跋雄才有了如今之行。 他只身前来,只为解惑。 “老拓你过奖了。” “我仅仅是个敦婿而已,并不算什么少年英雄。 在我们大唐汉境之内,像我这样的少年遍地都是。 咱们在此之前,确实是敌人没有错,但那是两国之事。 我和你之间在私底下,并没有任何的仇怨,甚至可以说咱们在此之前也还并不认识。 我笃定你不会伤害于我,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智慧,我也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之人。 你能跑到这里来找我,本身就说明了不少的问题。 至于我个人的武功高低,我想你肯定是早就看出来了。 但我不妨肯定的告诉你,我确实是还有自保之力,至于是什么后手后招,咱们在这里就不必过多的讨论了。 若你傻到会趁机偷袭我,我想到时候你的下场,还有你家中的妻妾老小兄弟他们,必定会一个都活不成,结局必定会非常的悲惨。 这样的傻事,你不会干。 即便你干了,我也不怕。 撇开两国间的恩怨情仇,我想我们之间还是还有那一些机会可以成为熟人…或朋友,那也是说不定的一件事情。 老拓你说,我说的对吗?” 说话间,昌繁与拓跋雄已经慢慢走到了一张桌几之前。 昌繁一边拉开椅子,一边说着话缓缓的坐下。 接着,他还对拓跋雄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两人坐下,相对而笑。 拓跋雄也没有再去追问,昌繁到底是有何自保之招。 因为他十分的清楚,即便他开口问了,那也是白问。 人家自保保命的底牌,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显示出来? 更何况,在此之前自己与他还分别是敌我两国的主帅。 拓跋雄一边微笑着,一边很是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眼前的这个少年主帅,你还真的和其他人都太不一样。 两国之间的战争,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你死我活的。 而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还说放下国仇家恨的话,自己与他却还有一些机会做朋友。 这些话他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昌繁他的行事作风,却是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 昌繁一直带着他的亲卫,在吐谷浑的这片土地上,一直在不断的到处巡查。 那么…他意欲何为? 那么…大唐又意欲何为? 拓跋雄,百思不得其解。 巡视(八) 拓跋雄,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 昌繁招呼拓跋雄吃早点,并请他品尝了一些、自己从京城那边特意带过来的炒茶。 别样吃食与炒茶的味道,其实都让拓跋雄耳目一新。 只不过,昌繁刚刚对他说过了接下来的行程,还是要继续在这一片新踏上的黄旗州范围当中进行巡视。 于是,关于饮食方面的事情拓跋雄便没有继续多问。 毕竟,那些都算是小道。 只是,让拓跋雄感觉到特别困惑不解的是,这山川河流与草原农田有啥子好巡视的? 这天下的草地与农田,难道不是大同小异吗? 你再怎么翻来覆去的去巡视与察看,难道还能够看出不一样看出一朵花来? 这小陈还真的特立独行! 用过早膳之后,看着许多人都在做离开的准备,拓跋雄倒也是带着满心的疑惑与解迤迤然站了起来。 反正来都来了,那便跟着大家伙去看个究竟吧。 说实在的,拓跋雄自己虽然早已经做了许多年的吐谷浑大可汗,他确实没有真正客观细致的去巡视过这一片土地。 正好借此机会,看一看这些来自大唐的汉人,他们是如何去看待吐谷浑的百姓、又是如何去看待吐谷浑这个地方? 他起身抬步而行,紧紧的跟着昌繁他们一行人。 不经意间,他居然发现了昌繁身边的王晓燕,还有拎着应急箱子的徐丽媛。 俩女做事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别样的婀娜多姿。 拓跋雄此时不由眼前一亮看向俩女,他再次惊讶昌繁他身边竟然还有女子侍卫。 俩女皆身着黑色订制的特战服,把她们俩人原本就玲珑有致的身段,此时此刻更是显得前凸后翘还英姿飒爽。 他心中忽的就觉得,他原本后宫中的那些妖娆妃子,两相比较之下早已黯然失色。 他心中再次默默的觉得,当男子就该如昌繁这般。 甚至在此情此景之下,他都有些觉得他以前的大可汗,可能都算是白当了。 仅此俩女,已艳压群芳。 当拓跋雄那已经有些想入非非的目光瞄移到她们布满口袋的腰间白小腿位置时,那一柄柄泛着森然威光的黑短刀,立马又让拓跋雄收回了目光。 当然,昌繁与王晓红徐丽媛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拓跋雄他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大家互相自动结成小队,带着一些必备的物品,正在黄旗州的土地上巡视而行。 慢慢的,大家伙就行至了黄旗州下属的一郡之地。 “希亮,打开地图看看。” “看这个地方,原来的名字叫做什么郡县?” “好的,先生。” 梁希亮这段时间以来,几乎都是地图不离身的。 从踏入吐谷浑这一片土地那一刻起,昌繁就命他与侦察营的昌乐他们保持紧密联系。 随时保障,信息的畅通。 他一直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简直就是一个百宝箱。 各种文书和信件,还有以军队往来的各种重要的文书信函皆囊括在其中。 很快,本土的地图就被梁希亮动作娴熟的摊开。 紧接着,他的手指就在地图上迅速的移动,最终落在了中间位置的一个小圆点上。 “报告陈先生,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叫做黄羊郡。” 昌繁轻轻的蹙着眉,口中喃喃的念叨着: “黄羊郡……” “这个地名…有点怪呀!” 巡视(九) 黄旗州。 黄羊郡。 在这个地方,远远看过去就清楚的可以看到,这里是有着一大片的沃野。 大家继续前行。 大家缓缓而行。 昌繁在仔细的观察,他发现这里虽然有一大片的沃野,但是却只有少许的田地之上种上了那庄稼。 他四处打量和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一片,类似大唐汉境之内的那种稻田。 他继续一边前行一边仔细认真的找寻,也不曾发现哪里有一片汉人旱地区域最爱种的那些小麦。 他的眉头继续微微皱紧,心中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好的一大片土地,种上去的庄稼却是少得可怜。 而且,少量种上去的都还是一些不挑环境的一些青稞。 紧紧靠着这些青稞,即便丰年收成之后,所得到能作为口粮的的也相对较少。 来到一处田埂边,昌繁便蹲在了这一处地方,仔仔细细的观察起那地里生长的一株株青稞苗来。 这些青稞苗它们的长势也实在是不佳,想来应该是他们的主人一直都不怎么用心的去打理它们的原因。 这些株距很大的青稞苗,若是要等到它们成熟之后,估计还要再等上一大段时间。 见整支队伍停顿下来,而昌繁又蹲在田埂边上,很是好奇的拓跋雄也抬步走了过来。 他看看田里头的庄稼,又乜了一眼专心注致的昌繁。 拓跋雄觉得,甚是没趣。 他心里头一直都是认为,堂堂七尺男儿要么驰骋疆场,要么志在四方建功立业,有事没事的话研究那庄稼干啥? 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这小陈敦婿他的个人癖好是不是太特立独行了一些? 他不喜武功,但是他却训练出了几乎独步天下的军队。 他不是大唐掌大权者,但他却心系着天下百姓之生计。 这就有点,不太合常理。 拓跋雄心里头虽然一直在犯着嘀咕,但他依旧还是在昌繁的身旁蹲了下来。 昌繁认真看了一会儿后,还是轻轻叹着一口气开口道: “老拓呀…,” 拓跋雄来到此地也不过只有半日不到的时间,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昌繁对于他这个曾经的吐谷浑大可汗的十分怪异的称呼。 也许是昌繁他自己认为,这样称呼的话两者较为亲切。 “嗯!”拓跋雄微微一笑。 “青稞…这个玩意它的亩产数量能够达到多少呀?” 拓跋雄完全没有料到,昌繁会对他问起这样的问题来。 他微微一征,而后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青稞的亩产,在以往的那些日子里,似乎从来都没有人跟他提起过这方面的问题。 这让他,如何能够回答得出来青稞到底亩产是多少? “唉……!” 又过了四五息之后,拓跋雄才摇了摇头,尴尬的说道: “这个…我上哪知道去?” “我以前的那些臣子们,他们从来没有人在我的面前,说起过青稞方面的话题。 我也不曾去问过他们,庄稼方面的事我真的不甚了解。” 拓跋雄脸上有些小尴尬,他一边有些小意的说着,一边还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面前长势并不算好的青稞苗。 这可是自己曾经管理的吐谷浑土地上的庄稼,可是现在已经易主他人了。 自己管理国家的能力,兴许就已像是这些青稞苗一般,长势已经不再茁壮。 易主换人的话…它能够变得更好一些吗?还能新生吗? 拓跋雄,已怅然若失。 巡视(十) 拓跋雄,已怅然若失。 “老拓呀,我说你这个大可汗皇帝当得非常不合格呀。 作为这个国家的主导者,却不了解这些本国的根基。 你是他们的头人,目光可不能仅仅的盯着后宫那边……” 昌繁没有把后面的话对拓跋雄说完,他便转头看向左侧一直探头探脑凑过来看热闹的张二彪吩咐道: “二彪呀,你去前面的庄子上去问一问,把耕种这一片庄稼的庄户给我请过来。” 昌繁说完,微微在思量。 “是。”张二彪大声答道。 张二彪刚刚转身欲走,只听见昌繁再次开口补充道: “二彪等等。” “我刚刚所说的话,你可有认真的听懂了? 我刚刚说的是让你去请,你给我礼貌客气的去找人说。 你丫的把你那臭脾气给我全部都收起来,千万别一言不合就给人家动刀子,明白没?” 昌繁加重一些语气,对张二彪这个憨憨补充吩咐道。 张二彪这个家伙,他自从上了战场之后一切行动总是那样风驰电掣的,他办起事情来也是十分的干练利索。 只不过一身的臭脾气,是那种三言两语不合,他就是那种能够立马拔力相向的主。 “明白,明白。” “先生交代给我的任务,若是办不好,我提头来见。” 张二彪立马立正,对昌繁大声回答说道。 张二彪离开之后,已经在田埂上蹲了好一会儿的昌繁,干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他伸手从自己的皮军靴上面摸出一把全身漆黑的匕首,接着在青稞田里撬动了起来。 他撬出一些泥块,然后拿起了一小块的土壤,拿在手中用拇指和食指细细的在捏着。 一边捏,一边仔细查看。 虽然昌繁以前上学的时候上的是理工大学,但是来自农村种地大户家庭的他,对于土地土质方面的了解也并不少。 什么样的土壤适合种植什么样的植物,他还算很清楚。 经过一路走来一路巡视,他也基本上已确定了,他所巡视查看经过的两三个州,基本上都是不太适合种植庄稼的。 不但不太适合水稻种植和小麦的种植,哪怕是种植适应性最强的红薯,在这样的土地上那些收成也不会太多。 吐谷浑这个大地广袤,但是人口稀疏,还不大不小的国家确实很多事情都不能干。 最起码种植方面,应该是会非常的掣肘这里的发展。 天时地利,确实很重要。 在这个地方,它大多都是属于那种半干旱的地区。 没有水源,他就肯定很难产出丰富大量的作物。 经过了解,而且这里还是冬季寒冷干燥,在夏季里头又是十分的炎热无比。 根据之前遇到的部落,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在这临近的这几个州当中,一整年里头的温差和一日里头的温差,常常都是变化极其的大。 而且每年夏季秋季,降雨的时间段和时长,也几乎没有一年是稳定下来的。 偶尔暴雨一场,偶尔又会连续持续的干旱上很长时间。 即便经验丰富的农人,也很难在这些土地上刨到食物。 除了放牧,他们便极其难的找到其他的生存之道了。 这些情况,昌繁已了解。 这些状况,昌繁已记录。 出路(一) 昌繁依旧在那挖土块。 时不时的,他依旧还是一样拿起一些土壤在不断揉捏。 根据自己本身的那些专业知识积累,昌繁很快就又分析出来了一些相对具体的情况。 在这些土地之上,在那浓密的草甸之下的土壤的钙积层普遍上都会偏厚很多。 在这样的土壤状态之下,即便是寻来大唐境内南方北方的各种适应性较强的种子,也是很难在这些土地上生长的。 除非,有人能够找到最早产自于南美洲的马铃薯。 这些地区的土壤特性,用来种植马铃薯的话倒没问题。 不过昌繁似乎还真记得,马铃薯一直到了明朝末年,才有人把其带到华夏来种植。 现在想它,明显不合适。 从最开始战胜吐谷浑的主力大军的时候,昌繁其实是有考虑过,让吐谷浑各个部落的那些百姓分散开来进行定居。 在合适的州郡,通过一些政策和教育让这些人长期安定定居住下来搞生产。 但是现在经过巡查之后,他倒是打消了最先的念头。 想要改革,并不太容易。 想找出路,其难度很大。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片土地从今往后已经属于大唐。 只要朝廷决策下来,无论如何也是要想出一个法子,给这里的人生存方面,找到一条适合他们的出路才行。 暂时的话,想来目前也只能够让他们继续进行放牧了。 不过呢,如果这里纳入了大唐的国土之后,也必须要想出来一些合适的章程,把这一大片广袤的土地管起来才行。 适当的出一些正规的法律规定和守则,让这里的牧民们形成正规的大中小型牧场。 最起码,在最初的几年也还能够将这里出产的优质牛羊马匹输送回国,又或者是销售到别的大小国家去换成银子。 那么,只要能够打开一条持之以恒的销路,就能够挣回银两换回粮食为这里回血的。 即便是不能繁荣这里,最起码也能够让以后在吐谷浑当地的大唐驻军,还有当地的牧民有出路有供给。 其他方面昌繁不敢说,但是要打通这个商道销路,对他来讲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各种物品的运输,仅仅是自己的顺风镖局就能够完成。 昌繁依旧在蹙眉沉思,依旧在思索着吐谷浑这一大片土地将来的命运安排,离开已经有一会儿的张二彪回来了。 在张二彪的身后,跟着一位精神矍铄步伐稳健的老人。 “老丈好……” 蹲在田里的昌繁,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连忙拍手起身。 他脸上堆满了笑意,客气礼貌的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刚跟着张二彪走过来的老人表情一滞,表情微微一征。 此时只见昌繁微笑着对其开口问道: “敢问老丈,咱们面前的这些庄稼都是您老所种的吗?” 昌繁一边客气的说着,一边抬手向着前方庄稼一引。 老人的神情有些惶恐,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找他来询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意思? 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来看明显都不可能会是庄稼人,而且从面相上也看得出来,这些人甚至连吐谷浑人都不是。 但是令他感觉到奇怪的,这些衣着独特,明显是有着高贵身份的年轻人,在这种时局不稳的情况下在这种地方,却是向他询问起了庄稼的事情。 不过,老人乜了一眼昌繁身旁的几人之后,他没再犹豫还是对着昌繁微微颌首。 出路(二) 老人微微颌首之后,还是有些惶恐的站在了原地。 他在等待着为首的少年,接下来对他的再次询问。 吐谷浑易主的这个事情,老人也是已经有所耳闻的。 他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行人应该一个个都不简单。 紧接着,老人听见为首的少年再次对他开口: “老丈你莫要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庄稼方面的事。” 咱们这里的这些青稞,它的亩产能够有多少呢?” 昌繁认真的说完,他很明显的看见了老人的表情变化。 见自己只是继续询问的庄稼方面的事情,老人的神色相比刚刚那一会,明显是已变得轻松许多。 老人不再看旁边其他人,而是认真的回答说道: “如果风调雨顺的话,也就两三百斤的样子。” “那老丈你共种了多少?” “种的也不多,总共也只种了六七亩左右。如果一直没有战事的话,明年我想多种上一点,也许还能多收成一些。 我年纪大了,身体时不时的也有一些小毛病,但是也还能够勉强应付的过来,再多的话实在是种不动了。” 说到种植庄稼,老人好像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 嘴唇不断的在蠕动,不断的在讲述着近些年以来,在这一片土地上种植庄稼的事情。 他是这附近土生土长的,对于庄稼方面的事情,他是还是很愿意和别人多加交流的。 哪怕是,一个陌生之人。 昌繁不断的在认同点头,然后接着又问道: “冒昧再问一下,你家里头有多少口人?平日里的主要收入是不是靠这些庄稼? 还是…还有另外的营生?” 昌繁看着因为常年劳作,已经微微有些佝偻的老人,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些情况。 随机找到的老农人,他们的生活现状与收入状态,是最能体现普通百姓的生存情况。 昌繁问话的直言不讳,让他眼前的这个老人此时越发的觉得这些人不同寻常了。 他的警惕之心,也在昌繁的直言询问之下被勾了起来。 在前些天,他在部落集市当中听一名小头人说起过,说他们的吐谷浑亡国易主了。 有不少的骑兵队的伤兵,都悄悄摸摸的回到自己故乡家中,正藏匿起来悄悄的养伤。 而且他还听别人说起过,说打败他们吐谷浑白云城骑兵队与那啥天狼军团的人,正是一个从大唐汉境过来叫做陈昌繁的皇家敦婿。 据说这个陈昌繁是一个无恶不作残暴凶狠的青年,他带领着一支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着装的队伍,还引来了那天雷与天火,把他们大可汗陛下我记住了那白云城给整得乌烟瘴气面目全非了。 他们的大可汗陛下,有人说现在也已经是不知所踪。 更有有鼻子有眼的传言传出来,说他们的大可汗拓跋雄本人很可能,现已经被那个姓陈的,给烹熟了之后吃掉了。 而且那骨头,也都已经被喂了草原上的野狗。 不少住得较偏远地区的吐谷浑人,现如今每一日都是过得人心惶惶而夜不能寐。 吐谷浑来了吃人的恶魔,那日子肯定不可能再安生了。 出路(三) 吐谷浑来了吃人的恶魔,那日子肯定不可能再安生了。 昌繁正在努力想着办法,看一下接下来以后的日子,如何去做才能够让吐谷浑繁荣。 而很多地方的吐谷浑人,正如他眼前的这位老人一样,都在误会着他,认为他就是那十恶不赦吃人的恶魔。 但这些,昌繁完全不觉。 而昌繁被问话的老人,他现在心里头更加惶恐不安了。 他用自己有些浑浊的双眼再一次偷偷的乜了昌繁眼,他心中的猜忌更加的浓郁了。 昌繁和他身后的那些人,无论男女一个个大多都是身着黑衣黑裤,甚至连他们腰间佩戴的长刀都是黑色的。 除了昌繁左侧的那个大胡子男人以外,其余的人一看样貌就像极了大唐的汉人。 结合这些着装来推断,他们是大唐来的队伍肯定没跑。 虽然自己面前的少年,自己说话很是客气,但是他想来也只是仅仅想要打听下情况。 他们该是那姓陈的爪牙,希望他们不是来自己的村子,不是到这里来抓壮丁的就好? 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即便是被他们抓去了倒也没什么,只是在自己的村子中,自己的那几位侄子现在也快要到了成年的岁数,可不要被他们抓了去遭了他们的毒手。 老人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的掩饰着一些什么。 他还没有张口回话,但是他的一双老寒腿,早就在刚才对方问起家中人口与收入几何之时,就开始在不受他自己控制的微微发抖。 老人他自己的这些猜想,其实也是不无道理的。 吐谷浑的骑兵队伍以往在对外作战之时,在打赢之后,也总是会在对方的地盘上,抓取一些壮丁劳力一道回来,好给吐谷浑到贵族们当了奴隶。 这种事,可常常有发生。 眼下的这种情况,老人心中倒是担忧越来越强烈了。 他担心自己被眼前的少年在问话的过程当中,套走了一些不该被他套去的话语。 那么自己家中的子侄们,很有可能就保不住其性命了。 稍加思索之后,老人还是壮着胆子回答昌繁说道: “我的家中除了我以外,还有我那行动不便的老伴在。 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其他营生也是没有办法再进行。 以往我年轻一些的时候,倒是牧了一些马放了一些羊,不过在后来有几年中,被一些打草人与一群兵痞子抢掠过之后,我便被迫…啥都没有了。 最近的这几年,我也一直以自己的老伴相依为命。 家中的收入来源,也是仅仅依靠着这几亩的薄田,勉强还能够维持着活下去的生计。 如果再遇上战乱的话,可能我和家中的老伴,都没有办法再维持以往的日子活下去。 这世道…实在是太难了。” 老人在讲述这些的时候,一旁的拓跋雄好几次都是,张了张嘴后继而又欲言又止。 吐谷浑底层百姓的生活,原来是过得如此的不堪。 他这个大可汗陛下,的确就像前面昌繁对他所说的那一番话那般,他这个皇帝当得… 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出路(四) 拓跋雄狠狠的皱眉,他的一张老脸也快拧成了川字。 但是黄旗州黄羊郡这个偏僻的小地方,他还真没来过。 在他当大可汗的时期里,似乎也没有人给他提起过,那些偏远地方的百姓,他们的生活现状是如何的? 他一直错误的认为,应该每一个州郡的贵族和百姓,他们的生活现状,想来应该都是和白云城周边大体差不多。 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 过去的那些年,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关心过百姓的日子。 自己的作为,似乎还没有眼前的这个昌繁做得更多。 昌繁听着老人的这些话,他倒是显得有些沉默了起来。 在吐谷浑这个小国里,有着最多的就是大面积的草地。 在这里常住的百姓当中,数量最多的就是那些牧民,和牧民他们的本质就是放牧,而放牧本身又需要他们的马匹和牛羊得到应有的安全保证。 若不然,谁愿意在为其他人辛苦劳作后做别人的嫁衣。 经过拓跋雄统治时期,连年的对外征战,还有他们自己本土的一些部落间的战斗,这个地方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现有的牛羊马匹,估计保有量总数也不可能太多了。 老人所说的那些话,虽然不能够百分百全信,也不能够百分百作为依据来判断。 但是无论如何,多多少少还是反映了一部分他们生存的最真实的现状。 想要发展好畜牧业,在整顿好他们的管理部门之后,还是必须要想出来一些办法,给他们吐谷浑这边弄来大量的牛马羊崽子才行。 如果弄不来的话,那你有在大的草原,有再多的草,让谁来吃呀? 如果没有外力的注入,如果单单靠着现在的吐谷浑,靠他们那些现有的牧民自己一点点繁衍的话,想要迅速的提升这里的经济面貌,那绝对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靠着仅有的牧民,繁衍的速度肯定是很慢的,想要让这里长治久安并且发展起来,为整个大唐的助力之地,那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短短的这点时间里,昌繁就在心中想了许多许多。 短短的沉默当中,其实他就为这一片土地的出路、为这一片土地将来的繁荣发展,真真实实的是操碎了心。 不过在联想起,他自己过些日子回京城之后,他将要去往就任的那个地方,他似乎又找到了一些比较合适的办法。 大唐汉境之内缺少牛羊马崽子,但是在青州那边不是还有一个荒国存在吗? 若是自己掌握了青州那边的大权,哪怕仅仅只是用那些商业的手段,他也是有信心能够从荒国人的手里头,买回来大批量的牛羊马崽子的。 加上有顺风镖局存在,在组织人马运送过来这边,把这个事实上已经属于大唐之地的吐谷浑,打造成为一个巨无霸一般的特场,想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前提得得到朝廷方面的全力支持才行。 如果到时候牛羊马崽购买回来运输到吐谷浑后,昌繁也是没有可能白白送给牧民的。 这样的傻事,他可不干。 出路(五) 这样的傻事,他可不干。 昌繁想要做生意,他可不会干那些赔本的买卖。 既要为他们牧民找出路,那肯定也要为自己找财路啊! 他打算以后派一些人员,在这片土地上成立一家公司,成立一家畜牧公司。 再采用一种代养的方式,等养好了之后,再由自己的畜牧公司进行统一的回收。 等那些牛羊马匹收购回来之后,再挑选出一些质量好的转卖给朝廷作为战马。 而其它的,最简单粗暴也还是能够再销往其他的地区。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在成立一家肉食加工作坊,把那些牛羊肉深加工之后,也是能够为自己带来不少的利润的。 在这个物质缺乏的世界,自己的产品,根本用不着怎么样卖力的去推销,也是能够大卖四方的。 这一点上,昌繁很自信。 这样的话,那就是双赢。 当然了,现在自己的这些想法也只是个雏形而已。 即便到时候出现了困难,他也还是可以再去完善的。 念及至此,原来让昌繁感觉到有些伤脑筋的事情,似乎也慢慢变得豁然开朗了些。 想通了这些大体的计划,昌繁的心情也瞬息之间,开始变得好上了不少。 昌繁眉头舒展,微微一笑之后再次对老人开口说道: “老人家,你也莫要担心太多其余的事情,咱们吐谷浑这里的战事已经全部都结束了。 往后盗抢劫掠的事情,肯定也会得到有力的打击整治。 你老人家如果还想要去牧马放羊多做一些营生,多增加一些你家庭的收入,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 从今往后会有律法和护法骑兵队他们来维护、保护你们的利益和财产的安全。 现如今官府已经正在安排恢复各方的养殖和种植生产,咱们各地的重建工作,还有将来的发展规划工作,都会陆陆续续在后面一步步的推出来。 吐谷浑百姓们的生活,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老人家你勤劳朴实,是咱们大草原上的最可爱的人。 以前,是白云城那边的领导者不作为不努力,他们没有带领着大家走上富裕的道路,那是他们的能力不足。 以后这样的情况,必定会得到全面的改变。 过去的已经过去,新的政令和律法定会不久颁布下来。 咱们的官府部门,一定会带领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昌繁一番冠冕堂皇,而且富有理想主义的话语,就这样下意识的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认真的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微微一愣。 他确实是有感而发,确实是他的一些最真实的想法,但是在其他人的观念里,似乎这些话要是讲的那么的不真实。 事实的确如此,除了拓跋雄这个曾经的大可汗以外,包括他自己的那一些随从手下,此时此刻也是深深皱起了眉。 虽然说昌繁屡创奇迹,但是现在话说让一个刚刚受到别国军队重创、刚刚丧失自家主权的大草原小国安全起来,繁荣起来的这种想法和大话,想来也只有昌繁才敢这样去说。 将来能否做得到,想来必定会是一个很遥远的事情。 这里的出路,说实在的,他们还真的没人能够看得出。 这里的将来,想来眼下也只有昌繁一个人能够预测了。 出路(六) 听着昌繁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点懵。 这时候的老人,听了昌繁的这些言语之后,他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很是诚惶诚恐。 昌繁给他说的那些情况,他确实是觉得非常天马行空。 而他自己心里头的想法,却与昌繁的说法背道而驰。 这里百姓的生活好起来? 从何而好? 好从何来? 昌繁刚刚说的官府,会给他们颁布新的法令不奇怪,但是颁布什么样的法令,这个事情就会很难说了。 新的律法法令,必然会为他们新的官府人员利益着想,只要能够维持以前的现状,实际上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天下的乌鸦…一般的黑。 只要新的官府法令,不是增加他们的赋税征收,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心里头,就已经会谢天谢地的了。 还说自己可爱,面前站着的这少年说话真不腰疼,自己这些偏远地区的穷苦百姓,应该是可怜没人关爱吧? 还说要打击劫掠盗抢,他年轻那会儿被人掠夺搜刮,他也是曾经报告过给当地的驻军和代表官家的部落头人,最终的结果不也还是不了了之。 只要新的官府人员,以后不要再盘剥和劫掠他们,让他们能够正常的活下去,可能都已经会是最好的结果了。 其他的,他还真不敢想。 自己村子里头的人,现在可就只剩下一半不到的了,这些情况全都是因为连年战争。 吐谷浑与别国的战争,不管战局后面的结果如何,最终苦的还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 只要发动战事,接下来的时间必定会再一次增加他们的各种赋税,这是许多年以来所形成的惯例了。 各个郡县的情况,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哪怕是吐谷浑现如今换了新的主人、换了新的官府人员过来接替以往白云城里的那些头领头人,估计也会是一些换汤不换药的新主。 等到入冬以后,他们这些手上没有多少牛羊的家庭,到了冬天雪花纷飞之时,甚至连吃都会成为最严重的问题。 村子中年迈体弱的人,只怕到时候还会被饿死上一些。 美好的生活…想想好了。 眼前的少年…还是年轻。 老人见他衣着不凡,而且还随身带着这一队的人马,估计从前也会是官宦或者富贵人家走出来的子弟,他应该是根本就不懂这天下百姓的疾苦。 黄羊郡这里的郡主大人,他以往也是曾经见识过的。 那郡主大人可是一位真正的笑面虎,也是一位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家伙。 黄羊郡的大多土地荒芜,还有这里的人丁稀薄,其实也是与那位郡主大人,还有他所实施的那些法令息息相关。 这少年的话,听听罢了。 生活在这里的人,无论换了谁来也是难有好的出路。 但是这些话语,还有他此时心中的这些想法,老人可不敢对他面前这一位他根本不了解不熟悉的小少年去说。 即便说了,也断无作用。 老人心中有着不少哀怨,但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住,完全也没有在昌繁面前表现出来。 沉默近十息之后,老人还是有些违心的回答道: “借这位小大人的吉言,老朽也希望这里的百姓,大家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昌繁报与他微微一笑。 昌繁没有再多去言语。 出路(七) 昌繁报与他微微一笑。 昌繁没有再多去言语。 与老人聊完了庄稼之事后昌繁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他便抬腿来到了青稞苗田边上的一处小水塘旁边。 他弯下腰去,洗了洗手。 虽然身处大草原之中,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有限,但是昌繁依旧是想要保持干净卫生。 他洗干净手之后,顺便合起手掌来小心捧起一捧清水,接着便认真洗起了脸来。 若是放在你之前,他天天和那些大老爷们混迹在一起,洗不洗脸倒也不大所谓。 但是如今,自己的心上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再不讲究一点,很有可能就会遭到她的白眼和嫌弃。 甚至,连那床都很有可能混不上去的了。 他的一把脸都还没洗完,突然之间他就有些愣住了。 昌繁他手上洗脸的动作忽的就停了下来,然后他的心头就像一下子想到什么大事件一样猛然间就是一征。 不对,这里的水味不对? 缓缓的伸出舌头,又舔了舔嘴唇边上滴落的洗脸水珠。 一股咸咸的味道,瞬间就充斥着他的味蕾。 而且,咸咸的咸味当中还夹杂着一些咸菜一般的苦涩。 他再次小心翼翼的,用弯着的手掌捧起一小口水,直接就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不曾迟疑,便喝了下去。 一股齁咸的味道,直接就进入到了他的腹腔。 与此同时,带着苦涩咸味的水的味道,也在他的舌尖与口腔当中传来味觉。 他轻轻皱起了眉头,接着再次捧起一些水,又试了试。 然后,他便吐了出去。 他已经非常的确定,这个小水塘当中的这些定是盐水。 他转过头去,冲着张二彪和那位尚未离开的老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一起过来。 老人来到跟前之后,昌繁依旧还是很有礼貌的问道: “请问老丈,我刚刚喝了一点这个小水塘里面的那清水。 老丈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水塘里的水,它是带咸味的?” 昌繁再次问话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客客气气和礼貌。 而此时此刻的老人,因为先前的互相礼貌交谈,他渐渐的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么拘谨。 他先是微微点头,接着便无比淡定的回答说道: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清楚这个小水塘里的水是咸的。 我还以为公子你们先前就已经尝过了这里的水,以为你们也知道这里的水是咸味的。 故而…公子刚刚过去洗手洗脸的时候,我才没有张嘴。 不过小水塘这里的水,一直都是比较干净的,即便直接喝一些下去也不妨事。 对身体,是没有害处的。 况且…… 况且我们自己家里头所吃的那些盐巴,主要也是到这里来取这些水回去,自己晾晒。 若不是靠着这里脱水晾晒出来的那些盐巴,我们这些黄羊郡边远小村落的穷苦人,仅凭着那一点点的微博收入,是买不起盐贩子手里的那些盐。 虽说这里晒出来的盐巴,远远没有盐贩子手上的好,但最起码能够解决生活所需。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这样。” 老人家一脸的诚恳,他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只是他心中很是疑惑,并不知道这少年问这些为何? 昌繁认真听讲,并且不断的在微微点头。 此时他心中,已是大喜。 他一直想要为原来的吐谷浑人所寻找的出路,想来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了。 新的出路,他找到了。 出路(八) 新的出路,他找到了。 在这一片土地下面,他是有着盐矿盐井可以去开发的。 只是其大小,尚未可知。 其能开采的产量,也必须要等到探测之后才能确定。 不过,这已算是有收获。 最起码,已找到了出路。 连这个小小的水塘里头,都能够有这般齁咸的味道,这边也说明了下面的储存可开采的数量,必然有一定的规模。 昌繁非常清楚的知道,盐这个东西在大唐的重要性。 而且相对于各个国家来讲有盐可开采,也已经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而且国家的赋税,就目前来讲,盐的比重还是很高的。 先前因为经营买卖,昌繁倒也还了解到了各国之间,几乎也都是以井盐为主。 而且井盐的开采管理方式方法方面,所采用的大多又都是卤水制盐之发。 大唐的京城在长安,距离南方那边路途又比较遥远。 南方那边有海盐,他们可以大量的用海水晒出盐来。 他们南方沿海的优势,确确实实是得天独厚的。 但是长安这边,可就完全没有那么的便利了。 完全靠长途跋涉运输,其实耗费的时间非常长,而且运输的过程成本也大大的增加。 等运到了京城这边,那价格便已经是高得吓人了。 即便有衙门定价管控,依旧也还是有很多普通的百姓,根本就吃不起那高价的盐巴。 而现在在这个地方,自己无意之间发现了露天盐水。 那么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在这露天盐水的下边,是极有可能有着巨量的盐井。 如果自己找来专业的人员进行勘察过后,证明这里确实是有着优质盐井的话,那么它的好处是非常喜人的。 他能够为这一片土地带来极为重要的财政收入,也能够为接下来治理这一片地方,带来更多的勃勃生机。 不仅仅如此,如果勘察过后确定了这里的盐井存量,确实能够达到自己的预期,那么这里也能够成立一个大项目。 不止这里的财政有收入,而且大唐也有着巨大的进项,更是能够解决这里当地的人民不少的就业方面的大问题。 有活干,一切就好说了。 到时候派一部分不多的兵力过来当地这里驻扎,就能够率领着这里的人员发展起来。 这个发现,一发多得呀。 “这里的水塘是咸味的,这个太好了。 以后这里的百姓和人们,肯定是穷不了的了。” 昌繁此时一脸的喜色,他对着老人和张二彪笑了起来。 在这一片土地上,巡视查看了不少的时日,终于是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发现。 原来站在不远处的拓跋雄此时也已经凑近了过来,他只是认真的在听着昌繁与那位老人之间的全部对话。 昌繁此时的兴高采烈,让许多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连他面前的老人,都有一点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昌繁。 不过他并没开口说些啥。 但是一旁的拓跋雄,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 小水塘里面的盐水,还有老人说他用那小水塘里的水晒出来的盐巴,一直解决着他们平日里吃盐的那些问题。 那么,这就是有了盐矿。 在以前过去的日子,整一个吐谷浑所需的盐巴,几乎都是到其他的国家交换来的。 所用之物,皆是牛羊。 因此,其代价也非常大。 这一点,拓跋雄很清楚。 出路(九) 拓跋雄此时的心思,已经在百转千回无数遍。 其他方面的买卖不敢说,但是盐的价格,他也很清楚。 以前去大唐和其余国家,其上好的青盐,那价格可是达到了六七百文一斤。 即便是一些劣质的盐,那售价也得三百文钱左右,着实是一点儿也不便宜啊! 但是自己原来的领土下边有盐井盐矿这个问题,拓跋雄倒是一直以来都不曾有想过。 这可是,曾经无比英明的自己吃了大亏呀! 吐谷浑这里的国土,在自己的手上已经管理许多年。 这里的一切,一草一木一牛一羊本都该是自己的财富。 国土下边的那些资源,原来一直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可是偏偏自己一直都不知道。 这就有点…太坑人了。 但是眼前的这个昌繁,只是到这青稞田地里转了转,顺便洗洗手洗把脸而已,却被他发现了这个可以为国家为自己带来巨量财富的大宝藏。 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 不过认真回头想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即便是以前自己发现了,发现了现在的这一片盐井,曾经自己的手底下,似乎也没有懂得开采盐井盐矿的人才呀! 不过如果之前舍得花出去大价钱的话,倒也是能够到其余的国家找寻来那懂行之人。 若是如此操作了的话,可能吐谷浑的命运,指不定也不会像现在如此这般了。 套用一句汉人的话,那也算是时也…命也。 “唉…………!” 拓跋雄心中不觉暗自长长的悲叹了一声,他总是觉得这上天就是那么喜欢造化弄人。 既然出了自己这般雄主,这不就已经挺好的了嘛,可偏偏在自己要开创万世伟业之时的这个当口,偏偏又出了陈昌繁那么一号的少年英雄人物。 而且,还偏偏克制自己。 这不,国家都弄丢了。 此时的拓跋雄眼神复杂,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自处了。 随着他对昌繁这个少年了解的愈加的多,他都发现自己的胸口处总有些不受控制的,一直在那里隐隐作痛。 倒也不是心生嫉妒与他,而是发现了他的天纵之才与别树一格的行事作风,再加上他那得天独厚的好运气,这些都是自己不曾努力就可拥有的。 “谢谢老丈对小子的直言相告,今日多有叨扰了。 小子的问题已了解完,就先请老丈先行回去了。 请老丈您一定要相信我,咱们这里的百姓,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慢慢红火起来。 最起码,人人吃饱饭方面完全解决肯定是没有问题。 请老丈随在下的那名亲随过去,拿上一份薄礼回去,就当是让在下略表谢意,还望老丈莫要推辞。” 昌繁让张二彪拿上一包肉干和一些吃食,按照请人家来时的路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回到了他家门口他方才能够回来。 老丈离开之时,他也学着昌繁一行人的样子,拱手作揖对昌繁他们作着谢礼。 毕竟人家只是简单问话,完了之后还送了他这些礼物。 但是昌繁对他说的那些,日子会红火起来,人人都能够填饱肚子吃上饱饭的事情,他是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官家客套话而已。 饱餐…永远还得靠自己。 草原资源(一) 吐谷浑大草原。 黄羊郡这里,依旧是一片美好的风和日丽。 老人离开以后,昌繁和他的亲卫们也忙碌了起来。 昌繁让梁希亮取出这些地方的那张大大的地图,并且在青稞苗旁小水塘这个位置,做上了好几个很明显的标记。 以后他安排人手过来找寻这个地方的话,也会很容易。 昌繁又让其余的手下,以这个小水塘为中心点,在附近好多处有水源的地方,都去取来一些水,尝试它的咸淡度。 最终他还是确定,这个青稞苗旁的小水塘,就是水咸度最高的一个中心点。 这一下,他才放下心来。 这可是,大草原资源呀! 接下来,昌繁一行人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巡视查看。 因为他出来巡视的日子,已经花费出去了不少时日,他也是时候该准备返回了。 除了要返回白云城,去处理一些比较必要的事情,而且他也还要做好一些准备,准备返回京城长安那边,去完成自己原本就要去做的各项事务。 他自己的婚事没去操办,他在京城的房子也没建设,还有他需要前去青州去赴任,等着他去做的可还有一堆事呢。 昌繁转头看向拓跋雄,看着他在那里傻傻的发呆。 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到底又在思考着一些什么? 不过,昌繁也懒得去猜。 他乜了一眼身边都在忙碌的那些亲卫手下,见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然后,他便凑近了一些正在那里发呆的拓跋雄,问道: “老拓啊,你这才到我这里来没多少的时间,你那么快就想你的那些夫人小妾们了? 在这茫茫大草原,你是不是感觉特别的寂寞呀?” 昌繁一脸的坏笑,终于还是把拓跋雄重新拉回了现实。 “没有没有,那里的话。” “我只是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之前管你的吐谷浑,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里的盐井。 而你才在两个州上面转悠没多久的时日,便发现了这里有盐井可以开采开发的事情。 你个人的运气,说实在的已经算是太好的了吧? 这一点上,我真不如你。 就是不知道将来,吐谷浑如果交到你的手上了,你会不会再继续善待这里的所有人? 这一方面…我不敢肯定。” 拓跋雄没有理会昌繁刚刚对他的那些调侃,反倒是把他自己心里头的这些憋闷,都对着昌繁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即便相处那么些时间,他也已经惊讶的发现,昌繁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当然了。 好相处的前提,那就是不与这个人当对手敌人才行。 若是跟谁在他的身边,他似乎也是非常的好说话的。 这一点,拓跋雄已确认。 所以,他把他自己心里头的那些一部分想法,就直言不讳的对昌繁说了出来。 “这是自然的,大唐汉人的皇帝陛下向来心胸宽广,对于他自己的子民历来宅心仁厚。 如今吐谷浑这片土地,既然已经纳入了大唐汉地,我相信所有的管理者,都会一视同仁善待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 管理这里,都会如此的。” 昌繁见拓跋雄和他聊的是比较严肃的问题,他倒也是更加严肃认真的回答于他。 这也让他,更放心一些。 草原资源(二) 拓跋雄不停的点头,他倒是也比较看重昌繁的态度。 他心中不断的在重复,刚刚昌繁口中所说的那些话。 突然,他猛然睁大眼睛,有些急迫的开口问道: “那个…小陈大人,这片土地是你率领人打下来的,难道以后你不来这里进行管理? 大唐的朝廷没有委任你,全权来管理吐谷浑这个地方?” 现在的拓跋雄,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大可汗了,许多大唐朝廷方面的消息他并不知道。 他之前的那些细作部门,早就已经被梁梓烨全部控制。 在这一段时间以来,昌繁一直率领着他的那些亲卫们,在吐谷浑的土地上进行巡视。 所以,拓跋雄心里头一直都是以为,用不了多久之后,昌繁就会全权管理这的一切。 要不然的话,他为何会如此劳心劳力的到处巡查? 而且,还如此关心吐谷浑各个部落和各个边远地区的那些人们的生活现状问题? 他不来管理,这说不通。 昌繁看着他一脸的惊讶,还有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倒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抬手拍拍拓跋雄的肩膀之后,接着微笑说道: “吐谷浑这一大片土地,是我率领和指挥人员打下来的,这一点确实没错。 不过,以后我很大概率不会来对这里进行全权管理。 但是你可以放心,朝廷肯定会派一些能干的官员过来。 有没有我在,都是一样。 因为从今往后,吐谷浑这里的百姓和人民,当然也包括你这个前大可汗在内,也都算是我们大唐汉人的同胞了。 我可待你,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如兄弟姐妹一般。 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以后这里的发展和前途,也已经和大唐汉人的利益,完完全全的挂钩在了一起。 换别人来,也是一样的。 至于朝廷会派谁过来,我现在倒是还没有接到消息。 这方面的事情,我肯定对你也不会有所保留的。 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 昌繁此时言语恳切,绝对没有任何的惺惺作态存在。 他说的也是大实话,既然吐谷浑以后纳入大唐国土,大唐朝廷必然也会一视同仁。 这里的各方面发展好了,还有这里的大量草原资源,也将成为大唐国土的一部分。 而昌繁他,也仅仅是其中一个参与的策划者而已。 拓跋雄一直在那蹙着眉,在那不断的消化着,昌繁此时告知他的这些朝廷上的态度。 但从他个人的意愿来讲,他还是希望由昌繁来管理,来发展吐谷浑这里的一切。 他对于昌繁这个人绝对足够的信心,其实完全也是来自于昌繁在军事方面,对他那压倒性的打击所产生的。 昌繁的话,让他感觉到有一丝丝期待上的失望。 想了想他还是再次开口: “其他人我不了解,但我还是对你这个人更加有信心。 换了其他人,难保他们会真心实意的对待这里的人。” 拓跋雄的话音刚落,昌繁倒是有些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那个…老拓呀,其实还有一个人选比我更加的合适。 只不过,我仅仅只是前些日子上书给我们的皇帝陛下,向他推荐了这个合适人选。 因为陛下还没有批准,所以我便没有对你说出来而已。” “那敢问小陈大人,能否现在告诉我这个最合适的人选,他到底是谁吗?” 拓跋雄一脸的真诚,而且一脸的迫切看着昌繁哀求道。 昌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并开口回道: “这人便是…你拓跋雄。” 草原资源(三) 昌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并开口回道: “这人便是…你拓跋雄。” 昌繁的话音刚落,顿时就让拓跋雄满脸的惊讶,还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大唐汉土的皇帝派大军前来打下自己的吐谷浑,又怎么可能还让自己来管理这里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拓跋雄认真严肃摇摇头,连忙开口对昌繁摆手说道: “特使大人,您就别拿我开涮逗我玩了,你们辛辛苦苦远道而来才打下的吐谷浑,怎么可能还让我来继续管理呢? 即便您没意见,你们的大唐皇帝也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按照以往战争的惯例,在占领了另外一个国家之后,无论留下对方的什么人,都是不太可能留下对方的皇帝的。 哪怕是对方皇室皇子们,也会被胜利的一方杀个精光。 斩草还除根的道理,每一位军队的将领都懂,他拓跋雄这个战争老手就更加的明白。 自己还能够活到此时,或许是自己对他们还有些许用。 不杀,已是暂时的侥幸。 委以重任的事情,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是不可能的。 拓跋雄心中很是忐忑,时至今日人家没有杀掉自己,自己已经是暂时捡回来一条命苟延残喘多活一些时日罢了。 其他的,他并不敢多想。 昌繁乜了一眼拓跋雄,有些懒散的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这一片广袤的大草原,他倒是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对于大唐汉境外的国家,任何一个国家过来犯边,昌繁向来都是主张狠狠打回去的。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热爱战争喜欢战斗的一个人。 反倒是,他最喜欢和平。 两国开战,很多时候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为罢了,战争的最终目的还是应该走向和平。 大唐和吐谷浑也不例外。 稍加思索之后,昌繁才转头对拓跋雄说道: “你既然称我为特使大人那么我便有这个权利,决定最终由谁来管理这一片土地。 大唐陛下,早有授权,这里的一切事宜,我皆可决断。 我认为你行,你就行。 吐谷浑这个地方,原本就有着大片的草原,还有不少你这个吐谷浑皇帝曾经看不到的一些草原资源。 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 以后,只要你好好的忠心的跟着大唐一直走下去,我相信你拓跋雄依然还会有一个更加美好更加不一样的未来。 只是,从今往后吐谷浑就再也不会有皇帝了。 吐谷浑,将来也只能够是大唐国土其中的一个州。 白云城,以后也只会是这一片土地的行政办公中心。 你拓跋雄…如果能够尽忠尽责做好手头的工作,你依然还能够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你们这里是不允许再有私军。 这里所有的军队,也包括这里的所有草原资源,将会有我们大唐的军队全部接管。 当然,白云城的护卫队,也将有我们的军队负责派遣。 这一些,你都没意见吧?” 昌繁向拓跋雄解释一番,也算是让他明白自己的情况。 拓跋雄这个家伙,目前也还算是年富力强,他在吐谷浑这里的威望也还算是比较高。 考虑到这里人们的情感接受程度和恢复生产的速度,昌繁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作出了这个决定。 拓跋雄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在不断的精彩变幻。 他不假思索,连忙回道: “没意见,没意见。” 大唐的决定 拓跋雄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昌繁对吐谷浑的决定。 当然这也是大唐的决定。 他一直最为担心的,就是作为年轻的将领会雷霆出击,一下子把他们军队都给灭了。 现如今,仅仅只是接管。 这结果,已非常好的了。 只要是能够继续活着,没有人愿意就此死去。 既然大唐的决定只是全权接管整一个吐谷浑,并没有对他们这些掌权者赶尽杀绝,那么忠心于大唐也未尝不可。 背靠着大唐这棵大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自由而已。 现在的大唐人才辈出,在许多方面都是强于吐谷浑的,兴许跟着他们一直走下去,或会真的像这特使大人说的那样还能够有一个新的发展。 拓跋雄如今,对于大唐的工匠水平和管理水准,可以说佩服到了一个最新的高度。 毕竟像烟花那般的武器,都能够在他们手中制作出来。 大唐称霸天下,或许这是早早晚晚的一件事情。 紧跟大国强国的后面,接受他们的管理和制度,想必未来的日子吐谷浑即便吃不上肉也能落口汤喝。 现在的拓跋雄,紧紧的跟随在昌繁身边,俨然已经成了他特使大人的一名属官。 并且,拓跋雄的态度也是极其的好,他以往作为吐谷浑皇帝的霸气和傲气,在见到昌繁与之相处以后,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而昌繁巡视到这里以后,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了。 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 其余方面的事,他往后只需要交代下去让人去做即可。 他对这片土地上的了解,已经完成了大概上的认知。 最重要的是,在昨天夜里的时候白云城又送来了消息。 主要就是城中兵力调整,还有梁梓烨手上的一些困难,也需要他过去处理一下。 梁梓烨捎来消息告诉他,说现在各路大军合兵一处,几乎都汇集到了白云城那边。 白云城那边的安全,在大军合兵在一起的情况下,自然是固若金汤安全无夷的。 只是大批量的军队汇合,每一日人吃马嚼的消耗,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存在。 白云城,快要撑不住了。 这期间,虽然也从各处调来大批量的粮食进行供给,可也是远远都不够的呀。 加上之前的战斗损失,白云城当中的粮食储存量,也一直都在急速的下降当中。 梁梓烨亲笔信上说了,请昌繁尽快回去拿拿主意,好处理双方大军的何去何从。 不然的话,迟则恐生变。 现在的白云城已经易主,导致了整一个吐谷浑的权贵和百姓们都人心惶惶。 没有人在重视生产,也没有人在积极放牧,每一日都是在无比焦虑的气氛当中度过。 每一日的消耗,都是在一些普通的善后当中度过。 吐谷浑的状况,实际上已岌岌可危。 梁梓烨担心昌繁回去晚了城中的几路军队会把所有的存粮都给一下吃光了,到时候就更加难以处理那些吐谷浑人,还有他们诸多的部落贵族。 这些事梁梓烨都不在行。 昌繁让人做好各方标记,便开始带着亲卫队们,浩浩荡荡的向着白云城方向而进发。 拓跋雄,依旧跟在后面。 懊悔的拓跋雄 拓跋雄这一路上,一直屁颠屁颠的跟在昌繁他们身后。 而昌繁还有他身边的那些美貌的女子们,一直跟昌繁无比亲昵还常常谈笑风生。 这一点,总是让过去风流成性的拓跋雄羡慕又嫉妒恨。 可是他又一点办法没有。 虽然过去他是这的皇帝,可眼下还是想想自己的活路,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而且,他拓跋雄自己原来的后宫当中也有不少的风情尤物妃子,就是不知道她们一个个现在都如何了? 现在白云城在那梁姓大将军的手中,或许他的那些花容月貌的妃子们已遭蹂躏,早就已经成了那些大唐将们都的玩物了也说不准。 念及至此,拓跋雄心中一阵悲凉之感现在是油然而生。 坐在一辆马车上的拓跋雄回想起那些骄奢淫逸的过往,只是觉得自己这人生,真如恍如大梦一场。 从小小的一个部落起家,曾经他也是吐谷浑的骄子,也曾经励精图治强大吐谷浑,让吐谷浑成为一方的霸主。 可是,当他组建完成他的天狼军团之后,当他的骑兵队在邻国发动战争所向披靡时,他似乎完完全全忘记了初心。 他自己也变得爱享受,也变得贪图财富和美色起来。 因为每一场侵略别国城池的战争过后,他总是能够得到巨量的金银财宝,还有那些能够让他忘乎所以的娇女子们。 这一切,真悔不当初啊! 早知道自己有今时今日这个下场的话,他就不该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他更不应该对地大物博的大唐单方面发动劫掠式的战争。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其实就有游僧经过这里,并预言和警告过他即便是强大了起来,以后也不要打大唐汉人的财富和女人的主意,否则他将会把吐谷浑带入到那深渊里去。 可是,他当时听进去了。 过后,在屡屡得手每一场战争中发了大财,要占有无数不同国家的女人之后,他已经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实在不会有真正的强对手都存在了。 那所向披靡的天狼军团,在这许多年以来,确实是难以遇到过可以与之抗衡的劲敌。 在建立了白云城之后,拓跋雄更是花出重金广邀英才,在白云城建起了他的朝廷,他自己也顺利坐上了那帝位,成为了吐谷浑人人敬仰的皇帝。 多年以来的顺遂,还有几乎没有败绩的天狼军团,让拓跋雄自己更加的狂傲不已。 一直到,他亲自下令派出精兵入侵大唐的边境,一直到他的那些精兵快要打到大唐的腹地西蜀之时,他那无人能敌的天狼军团才首次遭到重创。 想起自己的带兵经历,还有他拓跋雄的强兵之道,他这个时候才真正懂得了游僧道人给他讲过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再看看现在身边昌繁所带来的那些亲卫他们,再看看人家所携带所使用的武器,拓跋雄都感觉自己以前的那些念头和行为是如此的荒唐和可笑。 认真想想,悔不当初啊。 投名状(上) 认真想想,悔不当初啊! 队伍走了大半天,终于是要停下来休息调整了。 从马车上下来的拓跋雄,一脸的失落和颓废之感。 只不过,他这个人有一个很不错的长处,那就是他非常的容易认清自己的现实。 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姿态生存,他倒是掌握得一个炉火纯青。 当他看见了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离开了那些莺莺燕燕的昌繁的时候,他就瞅准了时机用他的热脸又贴了过去。 他和昌繁两人已经混熟,已经诸多的话题都可以摆在明面上随意的进行交流了。 从工匠的武器制作,还有军队上的一些训练,也包括治下的一些官员的管理,拓跋雄都是极有兴趣的。 不过眼下拓跋雄最为关心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来昌繁回到白云城之后将会如何处置他们? 虽说昌繁在此之前,对他也有过口头上的承诺,答应不会杀掉他,而且只要他诚心诚意臣服大唐的话,还是可以让他继续管理吐谷浑这里的。 但是经过战乱后的吐谷浑如今也是危机重重,假如大唐方面一个处理不妥当的话,也还很有可能再次引发动乱。 毕竟,现在在吐谷浑说了算的这一位特使大人昌繁,即便他在才华出众,也不过仅仅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少年罢了。 少年之人,极易冲动。 对一国的管理和处置,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经验吧? 况且,吐谷浑生下来的所有军队都已被大唐将领节制,大军在人际驻扎的情况下,其每日的消耗是相当惊人的。 如果昌繁为了节约粮食,会不会把他们全都给坑杀了? 这一点,又让拓跋雄开始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吐谷浑虽然是战败,虽然拓跋雄已经臣服在昌繁这里,可是他依旧为军队而担心。 毕竟,那多是他的同胞。 于是,拓跋雄又想起了他以前派军队到别国劫掠,强行搜刮回来的那一些财富。 那些巨量的财富当中,其实有很多一部分拓跋雄已经让人给藏到了吐谷浑复地那边的深山当中。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和做法,这也完全是因为受他麾下的一些汉人谋士的影响。 他的一些汉人谋士曾经多年前就有建议过他,让他为吐谷浑多未来多做几手准备,把他的全部财富分散开来藏匿。 他们这样建议的理由,说是根据汉人祖宗流传下来的一句谚语,说鸡蛋永远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之上。 拓跋雄听信了他们的话,他也确实如此的去做了。 所以,现在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虽然已经被攻陷,虽然已经落入汉人将士之手,但是都城中现存的那些金银,绝对不是吐谷浑全部的财富。 拓跋雄脑海中,此时有诸多的想法和念头冒出来。 他在考虑是否能够利用那些之前被他分散地方藏起来的金银财宝,为他吐谷浑多保留下一些主要精干的人才,这也算是他对昌繁献出的一个最有诚意的投名状了。 毕竟年纪轻轻的特使昌繁回到城中以后,很有可能会下令对吐谷浑大开杀戒,从而能够减少粮食方面的消耗。 献金银财宝的这投名状,拓跋雄并不知道有没大效果。 但是他坚定的认为,如此境遇下的他,毋庸置疑的肯定是要主动去做一点什么的了? 与此同时,已忙碌过后的昌繁向着拓跋雄走了过来。 而拓跋雄顿感心跳加速。 投名状(中) 与此同时,已忙碌过后的昌繁向着拓跋雄走了过来。 而拓跋雄顿感心跳加速。 昌繁缓缓走到拓跋雄的身旁并认真的打量着他,昌繁仅仅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个曾经在吐谷浑这一片土地上,有着勃勃野心的吐谷浑的大可汗,最近可是有什么新的变化? 他这有意无意的认真一观察拓跋雄个人之后,这倒是让拓跋雄这个家伙好生一哆嗦。 在拓跋雄个人的印象里,大唐的汉人多是狡猾无比的。 假如他眼前的这个少年,如果现在临时又改主意,一举把他们吐谷浑的人都给灭了,那么他想要新生的念头,很有可能就再也持续不下去了。 以往的拓跋雄本人,戎马半生征战过无数的邻近小国,也可以说他手中沾染的鲜血,数量也是绝对不算少的。 早就听闻汉人嫉恶如仇,那自己眼下还有活命的机会? 拓跋雄眼神闪烁不定,今日此时他的表现可最为忐忑。 也因此,此时此刻的拓跋雄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个念头,那就是他必须要对这一支军队的少年将领有一个投名状了。 以往分散藏匿起来的那一些数量并不算少的财富,如今看来是绝对的要保不住了。 为了活命,便不惜财吧! “那个…特使大人,你今天看起来精神很是饱满,也比前两天显得更加的容光焕发了。 按照咱们现在的行程,应该很快就要回到白云城中了。 那陈大人…您能不能先给我透露一下,您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已经想好的计划呀?” 拓跋雄有些生疏的开口拍着昌繁的马屁,他就是想要在他口中先套出一些话来,好知道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部署。 至于军队上的管控,他已经不再费那个脑子去担心了。 吐谷浑国已破,都城也已经在人家的节制之下,况且人家手中还有那烟花神器,自己想要复辟的可能已荡然无存。 他唯一想要的打听到的,就是他的那些妃子,还有他的儿子和女儿们,看看能不能还有机会好好的继续生存下来。 昌繁没有开口接他的话,反倒是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就在那拓跋雄的身旁坐了下来。 接着,他又探过身子去,凑近了一些拓跋雄之后问道: “我说老拓啊,自从你来到我身边之后你肯定也发现,我这个人是最喜欢诚实的朋友。 所以啊,我倒是有些小问题想要向你了解了解一下。 你在吐谷浑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你自己的小金库啊? 我手底下的将军们,他们给我来信告诉我说,说他们从白云城的国库当中也才盘出了八千万两不到的银子? 你堂堂的吐谷浑大可汗,向来是最善于搜刮天下财宝,哪怕是用脚趾头去计算,也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么一点吧? 况且吐谷浑已立国多年,更是以周边大小国家开战过,而且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以咱们吐谷浑的天狼军团作战胜利而告终。 吐谷浑的后勤运输队伍,每一次都是拉着空空的大马板车随军出去作战,而每一趟回来皆是车上被堆得满满当当。 我说这话,它并不假吧? 前两天我还亲口和你说,我是要把你当做好朋友一般的对待和相处的,我是认真的。 既然是做朋友,那我认为朋友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 昌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态度却极其的认真。 此时的拓跋雄,在昌繁严肃和认真之下,已冷汗连连。 投名状(下) 昌繁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态度却极其的认真。 此时的拓跋雄,在昌繁严肃和认真之下,已冷汗连连。 而且,他的脸也快黑了。 自从几个月以前,拓跋雄大手一挥雄心勃勃的集结了十数万的吐谷浑骑兵之后,他吐谷浑国库当中的财富,就一直开始在持续的损耗下降当中。 特别是大唐的朝廷,决定派出大军过来进行反击,拓跋雄更是又拨出了许多的款项,从各地又募集了不少的兵马,这又再一次花去了他不少的金银财宝和大量的粮草。 国库空虚,他也很无奈。 最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昌繁所率领的这一部分兵马,竟然在几场大战役几场突袭交锋作战之后,一举就把他们的老巢都给一锅端了。 他这小小的年纪,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兵法谋略,还有他那老成持重的心机? 这大唐少年,不可小觑。 拓跋雄早就感觉到自己,这一次实在是亏的太狠了。 他可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赔了夫人又折了兵的可汗。 现如今落在人家手上,虽然人家确实没有囚禁于他,可是他早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那反抗反击之力。 任人处置,或早已注定。 还有他的妃子和孩子们,现如今还在不在白云城,可能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了。 “我…我确实还有点收藏起来的财宝,但也不是太多了。 我把那藏匿之处标出来,陈大人你可以直接派人过去,按照地图的标识便可取回来。 我也把陈大人…当朋友。 敢恳请陈大人,介时回到白云城之后,可要记得要放过我的妻儿老幼她们,还有我拓跋氏的那些至亲她们。 我愿意率领着全部部下,永远的忠于大唐的皇帝陛下,永远的忠于小陈大人您。 这就是,我全部的诉求。” 拓跋雄基本带着哭腔的样子说出了他的请求,他自己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还能不能有一个好的活头,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的至亲子女们,可不能因此而全部惨遭毒手。 能活着,自然是最好的。 虽然他个人武功很高,打起仗来他也是非常勇猛无比,可是他的聪明智慧不如人家。 还有那军中武器,很明显跟人家也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自己那辛辛苦苦花了无数的人力财力物力才建起来的,所向披靡的那天狼军团,不也是被人家给揍的七零八落,这很明显是搞不过人家呀。 想要复国,已难如登天。 既然如此,那现在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那么自己给昌繁双手放上那还算比较丰厚的财富,估计也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在他的回下买上一个官身,就亲手给他交上这一份投名状吧。 金银财宝的多寡,远远没有一个氏族的性命来得重要。 只要性命能够保得住,将来的财富还是可以再创造的。 “好,很好,你这个朋友还是非常坦诚的,我很喜欢。 不过你也大可放心,回到白云城之后,我虽然是要整顿他们和调整军队,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现在就直接告诉你,我肯定不会对他们大开杀戒。 当然了,如果你的那些旧部将领们如有不老实的,不真心把咱们汉人当朋友的,我自然也不会和他们客气。 至于具体怎么安排,等咱们大家一起回到白云城之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昌繁微笑着,诚恳说道。 朝会争议(一) 京都长安。 甘露殿中。 陛下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而下面的大臣早已吵成一团。 争吵的主要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吐谷浑的战事。 吐谷浑那边已传回消息,两路大军已经攻下吐谷浑,并且已经控制了他们的都城。 原本,对于大唐朝廷来讲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大事。 可是在今日大早会之上,文部大臣却因此而吵过不停。 有些比较激进点的武将,他们是非常的主张继续战斗,直到一举全覆灭吐谷浑为止。 以侯君集为首的武将,认为吐谷浑草原上的野蛮人,他们是没有办法被驯化的。 既然他们以往狼子野心,一只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大唐,如今大唐汉人有了难得机会,就不应该再给他们留有生机。 应该继续往那边增兵,命秦琼与秦咬金他们,还有特使陈昌繁那边的民团军队,一鼓作气来把整一个吐谷浑都给打穿打烂,绝不让他们还有死灰复燃的那一天出现。 这是斩草除根,要把那些蛮子们连根拔起,把他们所有的武装力量全部逐一击溃,直至他们没有了任何翻身的可能后方能够撤兵凯旋。 有不少的武将也认为,只要把吐谷浑一举覆灭之后,不仅仅可以占领他们的土地和没收他们的全部财产,还能够以此战的绝对胜利来威慑其他周边那一些蠢蠢欲动的国家。 这机会,真是非常难得! 唯如此,方能够体现出大唐汉军抵御外敌的绝对决心。 也能够,彰显大唐之威。 当然了,也有一些一二品级别的武将认为,继续征兵往那吐谷浑去打穿打烂他们,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弊端的。 比如吐谷浑人口虽不多,但是他们的草原却非常大,而且大多数都只适合放牧而已。 即便是大唐都给打下来,把他们的土地都给占领了,充其量也不过是多了一个超大型的牧场而已。 习惯了中原生活的汉人,除了要派出大军过去镇守,估计也找不到愿意到那里去生活去过日子的中原百姓了。 如果没有大量的迁徙人口过去居住与开发的话,那么一个超级大的草场在朝廷手中,说白了,最终也只会是一个鸡肋般的存在而已,毛用没有。 劳民伤财的去占领,然后要耗费巨大军资与那里镇守,以后朝廷可能也是负担不起。 这弊大于利,不好办呀? 也有一些中立的武将,比如拥有战神之名的卫国公李靖倒是依旧不置可否,他既没有表态支持继续增兵,也没有反对一部分武将对吐谷浑那刻在骨子里头的敌视和担忧。 他看了看争吵不休的那一些武将,又悄悄的乜了一眼稳稳当当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李靖依旧一如既往的选择:一切都听陛下的旨意行事。 此时此刻他的谨小慎微,还有他的一贯卑谦,倒是在大殿之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武将这边,李世民倒是把每一个人都尽收于眼底。 反观比较激进的候君集,还有持不同意见的屈突通,再加上两者皆可的尉迟敬德,单单武将这边也已不可开交了。 今日的朝会,在李世民看来只好任其继续争议下去了。 朝会争议(二) 今日的朝会,在李世民看来只好任其继续争议下去了。 武将那边,已不可开交。 而文官这里,在众多武将的争议声之下也已蠢蠢欲动。 “陛下,西南方向的战事已达数月,是时候该结束了吧? 而东边那里的局势又动荡不安,夷国人又心怀鬼胎蓄势待发欲进犯我国境,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呀? 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开口说话的这名官员他是户部尚书林大人,最近他一直在关注着国库钱银的减少,这都已经让他夜不能寐了。 每一次战事一起,陛下就会习惯性的找武将大将军们一起讨论如何防御作战,他们把作战策略议定之后,那么接下来就是找他这个户部尚书了。 因为军费的开支归他管,而且每次需要的数额都还不是一般的大。 陛下的旨意一旦下达,他这个户部就得给军队支银子,这个管钱粮的户部尚书,虽然在许多人眼中是个肥缺,可穷国的户部尚书实在是一点也不好当的呀。 平时不单单要支付各级官员们的俸禄,而且还要掌管皇宫以及各级衙门与公共场所房屋的修缮事宜的种种开销,再加上一些突发性的天灾等等情况,能够安然的躺在户部库房里的银子实在数量是太少了。 真是不当家的人,确实是难以理解柴米油盐的贵贱。 这武将们刚刚在争论,还没轮到文官们开口互相辩驳,这身为户部尚书的林大人,他就着急上火不管不顾的率先站出来提醒坐在上位的李世民。 林大人真的很是担心,这向来铁骨铮铮的皇帝陛下他如果大手一挥的话,直接就决定了再往西南方向的吐谷浑继续征兵过去,那到时候他这个户部上书就不得不配合跟进了。 配合皇帝陛下处理国事,确实是他户部尚书的责任,他林大人也是应该责无旁贷。 可问题是,国库没钱呀! 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仅仅只是乜了一眼户部尚书之后,便要把目光移向了其他的官员。 边军的情况他基本了解,大唐的军队已洞穿吐谷浑,从总体上来讲已经制住了其国,如今商议的主题不过就是要如何的处置这个以战败的敌人。 退兵的话是不大可能,因为这已经是到嘴了的肥肉。 可如果继续投入战斗,继续想要击溃他们的所有军人,显然也是不太现实的。 因为现在吐谷浑最强大最厉害的拓跋氏已在自己手上,他们剩下来的那些区域部落,一个个都是分散在四处。 这实在是,进退两难呀? 况且,东边那里的边防军前些日子也有奏报回来,说夷国的军队正在厉兵秣马,他们的队伍也在频频的调动,大有随时出动进攻大唐东边国境防很的可能。 这些夷国人也真是下作,趁着大唐分兵在外的这当口,也想着来蚕食一下大唐国土。 其狼子野心,实在可恶。 一想到大唐的东西两处,竟然同时两处地方均被觊觎、被虎视眈眈的欲取而代之,李世民自己也有些快坐不住了。 但此时是大朝会,主要的是看看文武大臣的态度,还有他们对付外敌的决心与能力。 作为陛下也只好先憋着。 朝会争议(三) 朝会一直在继续。 争吵争议也在持续不断。 “打,咱们即使再困难也得继续坚持打下去,一直打到他们吐谷浑闻风丧胆魂飞魄散永远也不敢对大唐再造次为止。 如今程将军和秦将军也都率领大军在那边,如果继续增兵继续作战吐谷浑的话,是可以一劳永逸消灭他们全部的可能反抗和再侵略别人的力量。 一战…便可以定乾坤。 此战机…失不再来呀?” 站出来施礼之后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吏部尚书唐俭,唐俭是比较偏向于再继续作战的。 在大军调动开战之前,他倒是持的反对意见,但是现如今两路大军已经掩杀过去,都杀到吐谷浑的都城当中去了。 根据那战报上的叙述,大唐的军队已经活捉了拓跋雄,也已经控制了他们最骁勇善战最主要的天狼军团部队,这对吐谷浑出兵的战事,总体来讲已经算是完成了七八成。 再继续增派些兵马过去,一举扫清吐谷浑剩余的那些偏远的部落作战队伍,肃清他们那些可能死灰复燃的残余势力其实也是极好的。 站在大唐朝廷的角度,唐俭认为那么多费钱费力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去做了,为何不继续举兵西进彻底灭了他们吐谷浑的所有作战部队? 在如此有优势的情况下,唐俭认为陛下是不该犹豫的。 他本是朝廷的吏部尚书,再管他也管不着军队上的事。 但是他也是从军伍出身,一步步靠着努力往上升迁,才终于做到了如今的吏部尚书。 每次朝廷有大朝会议事,每每大家聊到边关的战事,唐俭都是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的要禀明下他的想法和看法。 特别是这一次对吐谷浑那边的用兵,原本只是出动军师的一支大队伍过去,协助一下西南边境的边防军戍卫凉州城沿线的关隘之安全,可是让朝廷许多将领和官员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以秦琼和程咬金部作为基础的民团特使昌繁,却是另辟蹊径硬生生的把这场战斗演变成了灭国般的大战。 这也是大唐将士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出击深入敌后,一路高歌猛进打到了敌国都城,可以生擒了对方的大可汗,这样的战斗总是会让有过从军经历的人感觉到酣畅淋漓。 即便是已经身居高位,已经位列庙堂要缺的一些文官,亦是一个个都感到热血沸腾。 这唐俭,仅仅也只是其中的一位而已。 因此,在以往向来最多数会反对对外用兵的文官团体,此次大朝会之上,倒是一改常态的冒出了许多好战的分子。 你一言我一语,朝堂大殿之上忽的变得愈加的吵闹了。 有不少的文官要员,纷纷都有站出来向陛下禀明态度,皆是想要直接灭了吐谷浑的。 不但要灭了他们吐谷浑,还要把他们的牛羊马匹,再加上吐谷浑各部落的一应财富,全都要收归国有充盈国库。 这是…许多官员的主张。 这样的情况大反转,倒是又让宝座上的李世民不禁又多次的皱起了他的那两道浓眉。 李世民一直在权衡利弊,也在观察着文武大臣的心思。 朝会争议(四) 李世民一直在权衡利弊,也在观察着文武大臣的心思。 已经站出来讲话的,还有已经表明态度的,不过也多是朝廷当中的二三品大员而已。 大唐朝廷的那几位肱骨大臣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一人表达他们的看法和禀报其策略。 比如大将军李靖,比如言宫魏征,再比如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等等国之重臣。 甘露殿中。 在吵吵闹闹半个时辰之后终究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章法。 虽然大家都在众说纷纭各抒己见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出一份令李世民感觉满意的建议。 支持继续增兵战斗的官员虽然已经达到了近六成,可是反对再次大动干戈的文官武将的人员也不在少数。 这次的朝会,太过混乱。 这已经让本来就有些犹豫不决的李世民感觉到,对吐谷浑接下来的处理方案,更加的不好去做那取舍了。 若是继续往西南增兵,朝廷兵部倒是还可以做得到的。 现如今的大唐兵强马壮,能征善战的将领数量众多,而且兵源也早已不再算欠缺。 再派出去三两个兵团到西南那边去作战,也是影响不了其他国境线的安全之保障。 唯一能够让李世民思来想去下不了决定的,只不过国库中的存银早就已经不足,每一次的拨款都让他感觉被撀肘。 但是,缺少银子支持的李世民并没有看向户部尚书,他反而把目光转向了侯君集: “候尚书,你说说看,咱们是否还可以继续向西南用兵?” 候君集微微一愣之后,然后马上就赶紧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陛下如果决定向西南用兵的话,咱们兵部三日之内便可以调动大军前往。 兵部这里,完全没问题。” 他有点答非所问,李世民明明问的是是否可以继续向西南用兵,其目的原本就是在征询他个人的意见和看法。 然而,候君集却装傻充愣只回答李世民并不完全配合,完全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发兵,这完全是在故意找借口躲避这个锐利问题的做法。 候君集本身也是战功赫赫的一名武将,他在去岁,也就是贞观四年的时候,接替李靖担任户部尚书,然而在一年之后的贞观五年,他又是再次的被李世民调动,接任了现如今的兵部尚书一职,其掌管着大唐军部的这一最重要的职位。 在过去的那些年,侯君集也是大唐的着名之将领,他曾参与过多次重要战役,尤其在平定dtz和灭高昌的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他不仅在军事上表现出色,在这几年当中,还在政治上也是有所建树的。 李世民原本心里就想着,或许侯君集这个兵部尚书,会有一个比较妥当的建议。 毕竟,候君集尚书向来都有着文武全才的称号。 但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狡猾的选择了回避。 许是他今年刚接下兵部,心里头还有诸多的顾忌,并不想在满殿堂的文武众官员面前太过于出风头吧? 罢了罢了,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的李世民,转而他又把那询问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站着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一改面无表情的神态,缓缓的站了出来。 朝廷争议(五) 长孙无忌一改面无表情的神态,缓缓的站了出来。 “长孙大人,你来说说。” “回禀陛下,按照臣的思路和主张的话,臣认为该打。 就像唐俭大人说的那样,咱们原本一直处于劣势,大军从京城被派遣过去增援,一路下来消耗也是相当的大。 如今既然已经有此优势,咱们为何不乘胜追击?一起把那不可一世的吐谷浑打他一个稀巴烂方才算完呢? 咱们大唐国土辽阔,现如今早就已经兵强马壮,唯一不足的就是咱们现在依旧贫穷。 这战事既然是对方挑起,既然咱们已经不顾损耗出兵,而且如今又有了那必胜把握,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已经消耗过甚的状态之下停战,咱们大唐是要吃一个大亏的。 虽然吐谷浑那边的战斗,主要的功劳在那昌繁的名团,可咱们的大军毕竟也已经全部抵达了吐谷浑的国土之上。 继续打他一个一劳永逸,对咱们的大军来讲,其实不过就是一个顺手为之的事情。 假如就此放过他们的话,往后如果吐谷浑的蛮子养精蓄锐之后再次向咱们边境挑衅,难道咱们还要再来一次,全京城的进行募捐筹集军资再一次的派遣大军出征讨伐? 若是如此,咱就吃大亏。 不管是从经济角度来看,还是从军事力量来考虑,臣都以为现如今应该一鼓作气,一口气打穿和击溃他们整一个吐谷浑国境上所有的军事力量。 唯如此,方能一解咱们这凉州防线被破这国仇之恨。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如今的吐谷浑虽是战败的小国,但他们依旧拥有巨量的财富,正好借此机会效仿一下他们,也在他们的国土上,放开手脚好好的掠夺上一番,也正好可以缴获他们的全部物资,以此来充盈一下咱们空虚的国库。 当然,这只是臣的主张,至于最终该怎么去决断,还是请陛下定夺为准。” 长孙无忌抬手行礼,悄悄乜了一眼李世民之后,这才缓缓的退回到了自己的那位置。 听完了长孙无忌这一番颇为掷地有声的话语,此时的李世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深深的深吸了口冷气,这才缓缓平复了脸上的情绪。 长孙无忌的话陈词激昂,似乎话里头还带着几分较为激进的思想存在,这不禁又让李世民深入的多想了一些。 李世民正在来回踱步,也正在思考长孙无忌的主张。 长孙无忌这个人的性格,李世民也还算是非常了解的,在政才方面它是颇为出色的,不过在许多的时候,他又很容易带着个人的情感在里头去处理一些公务上的事情。 而且睚眦必报的秉性,也时常在长孙无忌身上,会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之主张和建议,又会不会和自己授权的特派兵团主帅昌繁这个人有所关联呢? 自己的宝贝女儿亲自选择的皇家女婿,如今正在敌国的战场上为自己建功立业。 但是自己的女儿丽质,原本是打算婚配给长孙冲的,只不过半路杀出了个陈昌繁,又深得女儿的爱慕和信任,这才黄了和长孙家的这一姻亲。 李世民知道,在这一件事情上长孙无忌一直是介意的。 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他并没有出手去做些什么罢了。 若非如此,他必然报复。 朝廷争议(六) 若非如此,他必然报复。 李世民来回走了两三遍,终究心中还是有着诸多顾忌。 以往最为主战的武将们,而今日的朝会当中,却有不少人一直在劝退兵止戈,把对方的都城给占领了即可。 当中还有一些武将主张,要迅速的整顿军队,好快一些进入休养生息和整肃军纪中。 如此主张的主要理由是,大唐的东边和南边,皆有发现临近之国军队的异动之行为。 有不少的老将主张认为,在外交情况尚不明朗之时,就该主动的整顿军队,随时做好可以应对任何一国来犯大唐国境的多手准备。 眼下已经有不少的将领,都已经被派往了西南那一边。 就像是秦琼,就像是程咬金这些老将名将,他们都是国之柱石般的人物。 他们所部去往西南的大队伍里头,可是还有着数目众多的骁勇善战之小统领们。 这种悍不畏死的老将兵,被派到战场上的时候,许多人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存在。 大唐国境的三面邻国,除了东边的夷国,可是还有着南边的武朝和西边的樊国,如果再加上青州那边的突厥人,大唐的将士们可是需要随时随地做好拔刀亮剑的准备。 虽然大唐的军队发展至今已经超过百万之数,可是在群狼环视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依旧是不能够有所松懈的。 国与国之间的大战,往往很多的时候就是怕拖陷进去,致使自己本国的那些精兵良将无法及时的抽身,无法兼顾到其他防线可能突发出的情况。 在这一点上,擅长于统兵作战排兵布阵的李世民本人,他向来都是深有体会,最有代表性和最了解其中的利弊。 吐谷浑那一边的战事,如果深思熟虑的话,想来是不能在那边拖沓得太过于久的。 否则,在其余的国境防线上面恐怕会再生出变故来。 有的时候国境防线也会像是那河堤上的围坝一样,只要有了一处地方的决堤,便会有很大的概率出现那连锁反应,那就会演变成一处决处处决,最终任谁来也再无力回天。 也幸好,一直把吐谷浑这个草原小国击渍的主力队伍,也仅仅依靠的是昌繁所训练出来的那一支名团队伍而已。 现如今的吐谷浑京都白云城的掌控主力,也是昌繁那臭小子手底下的一名将领而已。 大唐正牌的军队将兵们,如今也多数驻扎在凉州城,他们还是随时可以抽调回来的。 若是其他防线出现变故,那么秦琼和程咬金,倒是可以快速的调转队伍,对所需要的地方快速的进行紧急驰援。 虽说昌繁所训练出来的那些民团队伍很是能战,但是在李世民个人的那潜意识里头,他最为看重和最为信任的,觉得自己最能依靠的,依旧还是他以往一手带出来的,历经过无数战火洗礼的正牌大军。 准女婿昌繁的民团队伍,充其量也只是靠投机取巧,依仗他们那烟花之神器而已。 皆因器之利,因此胜利的大功劳也应该在那器物之上。 此时的李世民想得颇多。 朝廷争议(七) 此时的李世民想的颇多。 昌繁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而且他毕竟如今很是年轻,他往后政务上的前途,还有着远大和长久的发展空间。 自己的右仆射长孙无忌所讲的那一番话,当中或许所包含的更深层的一些意思,李世民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已经屡立大战功的昌繁到时候凯旋归来,估计也很难在朝中立稳脚跟走仕途了。 他这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总是与大家格格不入,总是会有些标新立异的想法和主意。 幸好在此之前,李世民已经力排众议封了昌繁为青州那里的异姓王,你幸好他打破了千百年传下来的驸马不能够参政的老规矩,让他以后可以拥有一片自由发挥才干的地方。 大唐朝廷的臣子们守旧,凡事都会依靠老祖宗定下来的那些繁琐的规矩,此时此刻看来自己的这些决定都是对的。 有才干的年轻人想要尝试新的东西和不受掣肘的施展他们的才华和抱负,那必须就要有一片可以生存和发展的自由土壤,青州是最为合适的了。 李世民来回又走了两遍,最终他还是把征询的目光,落在了房玄龄的身上。 “房大人,你怎么看?” 房玄跉马上站了出来,施礼之后蹙着眉开口说道: “回禀陛下,吐谷浑那边时至今日实际上已在咱们大唐的军队控制之下,打与不打已经不再是最主要的问题了。 主要的问题,应该是要如何想出办法来让其收为己用。 假设咱对其再继续用兵,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全占领,把他们的皇族与军队消灭掉,也许最终得到一个破烂不堪,而且人烟罕迹的大草原而已。 但如果放弃对其继续用兵不再去管他们那些分散在各处的零星势力,便需要有一个折中的法子让其彻底臣服大唐,从此成为大唐的附属之地,如果能做到如此的话,或许才是对咱大唐最为有利的。 按照臣个人的意见的话,陛下应该再下一道旨意,给远在吐谷浑腹地的特使小陈大人让他来做这个处置的决断。 如此…或者更为恰当些。 打下整一个吐谷浑,打到他们没有那反抗之力,在咱们京师大军出征之前,原本就不在咱们的计划之内。 此战最大的功劳,确实是因为特使小陈他们的民团,是他们利用了那新型的烟花火器攻打下来那白云城,才致使吐谷浑主力大军的全线溃败,也才让那敌国的都城如今落入到了咱们唐军的手中。 既然小陈大人有此谋略和魄力,想来他对于如何处置已在咱们控制当中的吐谷浑,也会有一个他独到的见解。 陛下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考验一下,小陈大人独当一面处理重大政务的能力,不知陛下您觉得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房玄龄把他心中的想法,一口气连续都给说了出来。 经过他这一段时间以来对昌繁这个人的多方了解,他倒是对李世民相中的这个看上去貌似非常老实敦厚的女婿,多了不少的兴趣。 从他出现在公众视野时,好象他所办的每一件事,都显得和一般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其特立独行的风格,似乎常常都能给人带来一些惊喜。 这一次,房玄龄也期待。 朝廷争议(八) 这一次,房玄龄也期待。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站定,他一边在思索一边轻轻点头。 大概思考了近十息之后,李世民突然开口蹙着眉问道: “让那小陈大人来决断?”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些?毕竟他才年方二十,处理此等军国大事他也毫无经验可谈呀? 朕担心…他处理不妥当?” 房玄龄再次拱手行礼,此时他面带微笑的回答说道: “陛下,您可能多虑了,小陈大人虽然年纪尚轻,但我观其处理起事情来也十分老到。 比如这一次的援助凉州,他所能够调遣和指挥得动的,也不过仅仅只有他们民团的那几千人之数罢了。 一场夜袭吐谷浑部落的突击战,他部既定所负责的也不过是三四个小型部落而已。 他带着他的那三四千人,却是一路西进锐不可挡,一直从凉州城外直接就杀到了吐谷浑的都城白云城城下那里去。 而且还在城外的草原河,与那吐谷浑名将拓跋峰隔岸对峙了好几日拖延时间之后,再用一天一夜的战斗,硬生生的以少战多把对方打得几乎全军覆没的境地。 而且,我方在如此大型的混战当中还伤亡得极其的少。 这一点,特别难能可贵。 如此战绩,即便是与咱们大唐的名将们相比起来,应该也算得上是毫不逊色的了吧? 根据臣对小陈大人的观察发现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反倒是他会在对待一些重大事情方面心思还会极其的细腻。 反正一战而定乾坤,直接就拿下敌对国的这一壮举,在咱们传承多年的历史上,他这也算是开创了这战绩先河。 不管是朝廷中的咱们,还是领兵在外的大将们,咱们大家也皆是无任的何经验可循。 陛下若是把这一件决定吐谷浑未来走向和命运的事情全权交给小陈大人去处置,不也显示陛下对其部的高度信任,还有对他们取得如此大好战绩的另外一种褒奖吗? 再说了,即便是陛下担心小陈大人因为过于年轻,而最终无法妥善的处置好吐谷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西南方向吐谷浑那边,不是还有秦将军和程将军在嘛。 有他们两人坐镇,西南方向的稳固必然无忧。 若那吐谷浑再生乱子再起兵事的话,咱们的边军现如今已近10万余将兵在那里,随时也可以再次直接屠灭其国。 吐谷浑人,翻不了天了。” 房玄龄握紧拳头的右手,用力向前一挥,他微微有些激动但又信心满满的在李世民和众位文武大臣面前铿锵有力的说着这些很是鼓舞人心的话。 大唐已近十年无大战,而且从立国以来皆不曾有过一战而使敌国低头弯腰的战绩,他自己也显得十分的亢奋。 和平时期的安稳固然好,但这也使朝中的许多武将们,似乎已经渐渐的失去了,立国之前的那些团结和血性。 对吐谷浑的这一战,他原本一直是忧心忡忡的。 能取得如此的战绩,早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今日文官们的破天荒第1次如此团结的拧成一股绳,力主继续对外用兵的情形,已经好多年都不曾出现过了。 房玄龄高兴,真的高兴! 作为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他自然是最愿意看到,所有的文官和武将们万众一心,团结在一起把这大唐的万里江山治理得越来越好。 房玄龄激动进言后,双手重叠弯腰躬身一礼,这才缓缓的退回到了一旁。 而离他最近的长孙无忌,此时脸上倒是一团的黑线,不过他也再没开口多说些什么。 从李世民脸上的变化,他已经能够猜到他心中的决定。 再多言,似乎也啥作用。 接下来,便是皇帝陛下李世民最终决断的时候了。 “就这么定了,拟旨……” 一道道的圣旨被拟定,继而被迅速的颁布了下去。 李世民抬眼看向大殿外。 看向了西南边境的方向。 他的嘴角已微微上扬。 处置方案(一) 吐谷浑。 草原上。 昌繁一行人正在半道上暂时停下来进行歇息修整。 对于朝廷上的那些争议,昌繁他们其实一点都不知道。 朝中文武大臣的激烈争论过后的最终结果,却是逼一下李世民把对吐谷浑的处置,直接就下旨交给了昌繁。 由他来进行最后的决断,决断吐谷浑接下来的走向。 不管是继续战斗,攻下他们所有境内的全部剩余力量,亦或者是就此停止兵戈,把他们管控在大唐军队的手里。 这些事,全看昌繁本人。 而在一旁聊天的昌繁和拓跋雄今日也是说了不少的话。 起初昌繁是不愿意提前和拓跋雄过多的透露出,他自己对吐谷浑的那一些决定。 不过,在拓跋雄诚心诚意的奉献出他的那些之前藏匿起来的财宝之后,昌繁倒是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拓跋雄的肩膀。 “老拓呀,既然你今日如此诚心诚意的待我这个朋友,我也不妨和你先多透露一些…” “对于接下来对吐谷浑这一片土地的处置方法,我主要还是用你们这的人来治理这里,你便也是其中的一位。 我准备在这一片土地上新成立一个盐铁司,还有建立一个西南区最大的马场,由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来亲自挂帅。 这可是一个大大的肥缺。 你若是有意向,盐铁司那便由你这长官来进行掌控吧。 至于盐铁司以后的运作,我肯定会列出一些具体条阵。 介时你依据要求和规则,依法依规进行管理,把我们定下来的各项要求推行下去,并维持各方的正常运转即可。 当然了,到时候盐铁司需要用到的人手和官员,全部都由你这个行政长官来决定。 至于要用吐谷浑人,还是我们汉人那边的人才,你认为适合的你就直接任用即可。 只要你不循私舞弊,只要不去中饱私囊毁坏规则,你还是享有比较大的管理权利的。 你只要把工作做好了,你往后的那些生活,除了那些骄奢淫逸的恶习以外,你也还是可以继续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 反正你只要记住一个宗旨就是,不管是汉人还是你们这边原来的人们,你都要把他们视为自己的同胞一样来对待。 真心的真诚的对待他们! 我们大家最终共同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让这一片土地变得更加的美好,让这里的百姓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吐谷浑人和汉人一起,让这里的所有人们更加的富裕。 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 你拓跋雄还是拓跋雄,吐谷浑的土地还是原来的土地,我这里的百姓,大多数也都还是你以前治下的那一些百姓。 除了你不能私自成立和训练拥有你个人的军队,在其他很多方面其实依旧是不变的。 白云城你就可以用,但是那里不再是你个人的行宫。 往后你会在那里办公,也会继续在那里颁布各项法令。 你在吐谷浑挑出些能人,到时候和我们汉人一起,一起为这片土地的繁荣发展,再贡献一下你余生的光和热吧! 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你自己会变得更加的自信,生活也会更加的充实…” 处置方案(二) 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你自己会变得更加的自信,生活也会更加的充实… 我在大唐的汉境之内,其实还有两处新的研究机构,到时我也会派出一些人过来,协助你在这里做一些新的事情。 一些你根本想象不到,一些能够让你耳目一新的东西。 我对这里的处置方案,实际上也是非常的简单明了。 当回到白云城之后,我会当着诸多吐谷浑原来的那些主要的人员的面,宣布你成为这里吐谷浑自治区的最高长官。 到时候你自己就看着办,具体的细节我绝不干涉。 除了军队,我要进行全面的调整和管控以外,吐谷浑这一片土地上的大多事情,往后还是继续由你来进行管理。 你这人还是挺有能力的,对待我也非常的够朋友,你奉献出来的那些财富,我就不跟你客气不和你说谢谢了。 这客气的话说的太多,不就显得咱们之间过于生分嘛? 往后你接管这里的治理权之后,只要你不行那贪墨之事不起那造反之心,我还是可以保证你可以舒舒服服的好好继续美美的活下去的。 我这人…够朋友了吧?” 昌繁非常认真的说完,再一次抬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于拓跋雄这一个人,昌繁倒也还算是比较认可的。 他这个人的能力并不差,在军事能力上也是颇为厉害。 只不过,遇上了自己,只能算是他这个人注定倒霉了。 冷兵器时代,完全靠着武功和刀具去进行拼杀,在热武器的面前自然只有跪服的份。 他拓跋雄原来就是这里的皇帝,他有着非常高的威望,由他来继续管理这片地方,其实也还是非常合适不过的。 拓跋雄乜了昌繁一眼,这时候他心里头是百感交集。 整个国家都被你打下了,现在还能够活着也算是幸运,即便自己以后继续管理这里,那大唐朝廷必然会派人监督,自己敢去行那贪墨之事吗? 当然了,如果还是能够让自己继续来管理这片土地,自己自然是会尽心尽责的。 毕竟自己曾经也是,这一片土地上他们的皇帝主子,自己也没有理由去祸害他们呀。 这里如果能够繁荣发展,能够比以前过得越来越好,其实也是拓跋雄最愿意看到的。 只不过,根据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经验来看,拓跋雄似乎发现了昌繁这个人,是非常的懂得如何去画大饼,他也是非常的擅长和了解那人性各方面的一些弱点。 和他的每一次相处当中,拓跋雄似乎都被他套路了,都让他圈着自己的鼻子走,而自己也常常是后知后觉之后,才发现了这小子的油腔滑调。 不过他这人真真假假,即便是他在画大饼之时,也是一副严肃认真无比的态度。 哪怕明知可能会是陷阱,都会让你不知不觉的陷进去。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拓跋雄此时是一脸苦笑,他有些古怪的的看着昌繁,不过此时他也只能如此认命了。 谁让自己,是手下败将。 人家的处置方案,即便是心中依旧还多有不愿,只能够一直这样跟着人家走下去了。 未来的路,或能有新生。 处置方案(三) 昌繁提起已经烧开的水,直接冲泡到了那炒茶之中。 冲泡了一会儿之后,他分别给自己和拓跋雄都各倒上了一杯。 他不动声色的又乜了一眼顶着一张苦瓜脸的拓跋雄,他抬手做了一个请喝茶的姿势。 紧接着,他继续开口道: “老拓呀,趁着今日得闲我就和你继续多聊一些吧。 你也不用顶着那一张苦瓜脸而闷闷不乐,我也知道你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情愿。 只不过,人生当中有许多事情都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你作为吐谷浑这里曾经无比威武的大可汗陛下,我根本不用去了解,也清楚你以往的那些日子肯定是威风无比。 可是现如今,咱们两国已经事实上合为一国。 这一点上,你可得认命。 你既然遇上了我,既然咱们两人已经可以与朋友相处,过去的那些事就不要再想了。 人有的时候得认命对吧,你与我坦诚相待,我必然也不会让你往后的日子太过吃亏。 你只要无条件的相信我,好好的跟着我混,我保证能够让你看见一个和以往完全都不一样的吐谷浑自治区。 不但你自己能过好日子,整一个吐谷浑的老百姓,还有以往你那些臣子们,只要他们大家诚心诚意的跟着我们,所有人都能够得到新生的。 舞刀弄棒方面,我可能有很多地方都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行军打仗,还有研发一些新鲜厉害的玩意,老拓你可就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了。 你还别不太服气,在管理和治理一方的才华,我可以十分自信的直接告诉你,我确实比你更加强大上不少。 咱们现在既然已经都是自己人了,以后咱们各方面的利益也都会捆绑在一起,我今日再给你多透一些底也无妨。 在我离开长安到这里来,我可是做了好几手的准备的。 除了我们带来的那些烟花和你们的天狼军团战斗外,我们真正压箱底的神器,我可是还准备了好几样都没使用呢。 我知道你们白云城当中,之前有着好几位的大宗师,他们的武功都是无人可匹敌的。 但是至于后来,他们最终也没有对大唐的军队出手,那其中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在此之前,在咱们两军正在开战的那过程中,你们的那些大宗师出手的话,我们这支队伍当中也是有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意外的惊喜的。 只是可惜,他们并没来。 我们的那些压轴大神器,并没有在两军交战中所使用。 也幸好,你作为吐谷浑的大可汗陛下你非常的识时务,你最终选择了没有继续抵抗。 你们的皇族所有成员算是幸运的,还有你们之前那些鼻孔朝天的杀天狼军团,他们在遭受了烟花的几拔攻击之后,所有人也最终选择了投降。 否则的话,我们是有着绝对的能力,在这一片土地上把负隅顽抗的所有人员都给一次性的统统杀光的。 所以呀,你现在也不要有任何情绪上的抵触。 你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你带领着你们剩下的军队还有城中的百姓臣服我们,最终肯定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作为特使大人,我会对你们做出一个合适的处置方案。 我相信,再往后咱们双方的共同努力之下,一定能够在这一片土地上再创辉煌传奇。” 处置方案(四) 昌繁这滔滔不绝的说着。 他试图尽量说服拓跋雄。 毕竟这拓跋雄在吐谷浑这一片土地上的威望,也还算是比较高的存在。 大唐朝廷出兵援助凉州,对付来自边境的威胁,还击吐谷浑这里的骑兵队伍,原本最终的目的也不是要消灭他们。 而是…为了那和平而已。 如今,自己率领的队伍一战而定边境的安稳,一战而能够迫使对方臣服,在昌繁个人看来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在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昌繁就已经多次奏报朝廷,就后续的处置方案做过请示。 而朝廷上面每一次,几乎都没有给过他准确的回复。 在昌繁的猜想当中,朝廷应该暂时还是没能做出决断。 也或许,还在考虑当中。 大概率,陛下和朝廷中的文武大臣皆在权衡利弊,在考虑未来如何对大唐才最有利。 但是,吐谷浑与京都长安相隔千里之遥,昌繁便才留在这里到处巡视检查,力求能够再给朝廷提供一个更加具体,更加容易打动他们的好方案。 所以,他一直滞留在这。 但是,双方之间的战斗打完之后已经过去不少时日,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长期滞留,所以他心中已经定下了基调。 以吐谷浑人治理吐谷浑,应当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只要掌控了他们的军队,只要留下专门的官员监督,辅佐这拓跋雄进行治理,这应该是大唐朝廷最好的一个选择。 吐谷浑百姓们的生活习惯与中原汉人的习俗,是从根本上有着很大区别的。 只有用他们的人,在传统习俗和个人情感上,这里的百姓想来应该也是最容易接受这新主子的后续统治的。 也就是基于这些方面的具体考虑,也才有了今日昌繁与拓跋雄貌似很交心很够朋友一般的促膝详谈。 拓跋雄这厮毕竟当过这里的皇帝,毕竟是这的大可汗。 昌繁自己认为,他需要彻底的收服拓跋雄的心,需要拓跋雄主动自愿地做出表率,才能够带动曾经这里的皇室和其他方方面面的人员,才能让他们真心实意的共同努力,去为了这一片土地全心全意付出。 也只有这样,当昌繁的民团部队与京师来的队伍离开这里以后,边军们才更好接手。 边军的那些将领们,大多数以武将为主,让他们行军打仗戍卫边境的话没有问题,可要是让他们来治民理政,可能就很少有人是一把好手了。 而且,还是治领地之民。 昌繁已经被封为异姓王,他迟早都是要前往青州的。 而且吐谷浑这里的事情,再怎么去管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立马得到改变的。 改变和发展这一片地方,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慢慢的让他们接受大唐朝廷的管理。 只有大唐朝廷接手以后,确实能够带动他们好起来,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看得见希望,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臣服大唐。 打下一个国家其实容易,但是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国家,其实也是非常困难的。 要想长治久安,其实站在大唐朝廷的角度,这条路依旧还是很长很长。 朝廷的官员需要磨合。 派往这里的军队成员,也需要和当地的人们融洽相处。 在等待旨意的过程当中。 昌繁的处置方案已形成。 处置方案(五) 时贞观五年十一月底。 昌繁一行人已回到了的吐谷浑的首都白云城。 而今现在的白云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战乱和硝烟。 当然,也没有了过去的那一番无比热闹的景象。 但是在以梁梓烨为首的这些将领的管理之下,还有程咬金他们支援队伍的震慑之下,这一座都城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乱象出现。 这座吐谷浑都城曾经的慌乱与人心惶惶的景象,经过这些时日的平静相处,似乎也在渐渐的沉淀了下来。 这城里城外的百姓们,他们似乎也在那猜忌当中,也在那无比忐忑的心情当中,继续着他们以往的那些生活状态。 该干活的干活,该放牧的人也小心翼翼的开始去放牧。 城中有一半左右的店铺,也纷纷开起了门做起了买卖。 虽然时不时的有一队队身着黑衣的汉军从门口经过,但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跑到他们店里来索取钱财或者捣乱。 甚至偶尔的一些时候,那些黑衣汉军他们来店里购买一些物质或者吃食,他们一个个还会主动的把银子给掏出来。 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壮着胆开启店铺的商户们,他们一个个都是连忙摆手拒绝的。 不是不想收,是不敢收。 但是,几乎每一次那些黑衣汉军都会拿他们的东西后,总是会主动的留下一些钱财。 如果不留钱,店铺里的东西他们是绝对不会拿走的。 所以,渐渐的这些街道上的商户便也习惯了这种现象。 他们对于黑衣汉军,似乎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般惧怕了。 这一种很是怪异的气氛当中两方的人员,竟然在比较少的交流之下纷纷做起了买卖。 大多数白云城里面的人,对大唐黑衣汉军,还有身着铠甲不知是哪一部分的汉军他们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 仇恨的情绪,似乎也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头缓缓在下降。 而白云城的皇宫。 曾经很辉煌的那座皇宫。 在昌繁他们巡查的那一些日子里头,也在悄然的改变。 梁梓烨按照昌繁的指示,配合着朝廷随军过来的文官,也正在忙碌着搭起了架构。 仿效大唐府衙的管理,这里的官员班子已经大致成立,各种各样的职能部门也开始有效有序的在自觉运转。 比如大唐朝廷的户部管理模式,普通的民籍还有放牧的牧民他们,也开始在统计。 当然,也包括一些商户。 也比如大唐朝廷的刑部的组织结构,在押犯人的典册,也开始有相应的人员在接手。 再比如朝廷的兵部,梁梓烨从程咬金他们军队当中,挑选出一批自愿留下来的人员,在这里建起了维持秩序和管理治安问题的护卫队们。 在护卫队的所有人中,也相应的启用了一些本土的人。 不过在启用的本地人中,都是一些以前吐谷浑军队中的那些普通士兵们。 只不过,暂时本土招募回来的人数并不算多。 梁梓烨根据昌繁的指示,已经把原来他们吐谷浑的军队中的那些成员分散开来,分给了他们各自不同的护卫任务。 他们掺杂在汉军队伍中,享有着与之相同的从军待遇。 在此之前,两军双方剑拔弩张的敌对气氛,似乎也在汉军的处置之下缓缓的消散中。 处置方案(六) 昌繁一行回到白云城后。 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来自京都长安那边过来的旨意。 这里的一切,他可做主。 后续的问题,全权会交给他这个特使大人来进行定夺。 你经常派来的作战部队,也会等待他处置完一切之后,才才撤回到大唐敌土之内。 他并没有空时间出来休息便开始召集主要人员开会。 反正就是一个意思,这里的一切决断权都交给他一人。 也包括程咬金和秦琼大将军他们,一切的行动,暂时也会配合他由他来节制和调度。 对于这圣旨上的命令,秦琼和程咬金他们也并没意见。 反正他们都是奉命行事,管理部队行军打仗而已,对于那些政务上的事情,对于他们俩来讲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一个事情。 有人能够接手管下来,他们俩是高兴还来不及的。 白云城当中。 在曾经的皇宫里头。 昌繁在认真的听着梁梓烨对处置方案执行后的报告。 当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后,昌繁倒是可以暂时的先松上一口气。既然白云城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城内城外的百姓都能够继续以往的生活,那么这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吐谷浑的军队昌繁实际上并不太担心,他最为担心的是这里的百姓能不能继续以往的那般日子好好的活下去。 只要百姓能好,只要他们的生活能有一个好的继续,即便会再出一些乱子,也是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强压下去的。 因为无论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地方,他们的稳定都是能够从百姓的日常中体现出来。 既如此,那么吐谷浑这里的权力更迭也不过是这座城池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以往的皇宫,改变成了今时今日的行政中心。 以前的大可汗皇帝陛下,改变成了这片土地的州长。 在昌繁的主张之下,这里以后就叫做吐谷浑自治州了。 虽然吐谷浑国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吐谷浑这一片土地上的人们他们的生命和生活,并没有得到多少的影响。 当然了,原来的那些贵族皇室成员除外。 而他们那些剩下来的过路编制的军队,昌繁倒是把他们都分散开来,有的回到原籍地去当牧民,有的则是编入到了自治区的护卫队当中。 没有合适岗位的话,也有一些人就地遣散回原来的部落或者是被安排到铁矿和盐矿,到那里去从事新的工作。 虽然也有一些人有怨言,但这样的情况之下,已经没有人再去管他们个人的情绪了。 这地方,已经属于大唐。 在这样的一同操作之下,整一个吐谷浑就算处置好了。 这些大刀阔斧的一切,都看在拓跋雄的眼里,也正是因为这一通粗中有细的操作,也才算是大概收复了拓跋雄这个曾经无比骄傲的大可汗的心。 也是因为这一切,拓跋雄才真正的佩服起昌繁来。 吐谷浑人治理吐谷浑人,也是亏这个小子能想得出来。 他仅仅只是一个大唐汉人的少年而已,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吐谷浑给处置好了。 这个方案,确实很不错。 征服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 吐谷浑在一天天改变。 虽然在这一段时间里头,吐谷浑当中的一些小部落,也曾经有过一些人跳出来。 他们是想仿效过去的拓跋雄他们那些骑兵队伍,他们想着趁此机会揭竿而起,大举恢复吐谷浑国的旗帜。 只不过每一次的骚乱,都在大唐汉军的强力镇压之下,几乎都是在一两天之内,完完全全就得到了解决。 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其实任何的小动作和阴谋诡计,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又过去了半个月之后。 吐谷浑这一片偌大的土地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来自中原的军队所彻底的掌控住了。 拓跋雄也很明白,昌繁他们此举背后所包含的意义。 用吐谷浑人治理吐谷浑人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太妙了。 只要长此以往坚持下去,再过过几十年之后,或者三两百年之后,吐谷浑本土的文化很有可能将不复存在的了。 在中原汉人的渗透之下,在他们的那些文化影响之下,吐谷浑肯定也将全部汉化。 只要书同文言同轨,吐谷浑人的那些狼性文化的传承,也渐渐会变成羊一般的顺从。 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少年,却是有着好深远的一场算计。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其实拓跋雄心中都是清楚无比的。 即便他能够预见到一切,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做那抗争。 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存下去这才是目前最主要的事。 在彻底征服这个地方后,昌繁一行也在计划搬师了。 从三月出征开始,来到这里已经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京都那边的事情,实际上他已经荒废了许多。 不过,自从长公主李丽质来到吐谷浑这里以后,他倒是没有开始的时候那般着急了。 虽然不说夜夜笙歌,不过在这一片稍微荒凉的草原上,倒是让他体会到了做为男人的美妙和乐趣。 食髓知味的李丽质,似乎也打开了一片新大陆的大门。 只不过,每每到了夜幕降临之时,每每到了昌繁往李丽质那屋大摇大摆走过去之时,他总是会遇上李丽质那两位贴身你是为阿紫和阿月那像刀子一般但又委屈巴巴的目光。 或许,在她们俩个人的心里头,昌繁这个商贾之家出来的小子根本就配不上她们那主子无比高贵的身份。 用那民间通俗的话来讲,实际上就是好好的大白菜,就被那猪给拱了。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这拱白菜的猪还没完没了,隔三差五的就往她们主子这屋里钻,害得她们这些作为贴身女护卫的高手,晚上听到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之后,总是会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 更让她们觉得气愤的是,她们的主子似乎还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的配合着这小子。 真的是……气煞她们了! 反观平易近人的昌繁,倒是没有把她们的那一副愤愤不平的小家子气放在心里,他倒是想着以后若是等自己安顿下来以后,有了机会就李丽质身边的这两位俏皮可爱的小姑娘都收为自己的暖床丫头,看她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们的主子都嫁了自己,小小丫头片子可翻不了天。 走到寝室门口的昌繁,对着阿紫和阿月忽的邪魅一笑。 仅仅只留下挑衅的表情。 然后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归途(一) 时贞观六年十二月初二。 出战吐谷浑的大军班师。 吐谷浑这个地方,从此以后就算是纳入了大唐的版图。 吐谷浑这里的地名,在昌繁的指导与要求之下,正式改名为吐谷浑自治区。 而曾经的吐谷浑大可汗,也就是拓跋雄本人,被正式的任命为吐谷浑自治区的首任区长,并兼任盐矿行政长官。 唐军大部分的军队,也包括昌繁带来的黑衣民团,也在今日将正式踏上那归途。 军旗飘飘,黑旗猎猎。 大军即将开拔离开草原回到大唐汉地京都长安去,此时整一个白云城外放眼看去都是黑压压的队列。 人员虽然众多,但都是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开阔地之上。 凯旋的队伍,气宇轩昂。 随着先头部队的离开,昌繁一行主要骨干人员也面带微笑在护卫的保护之下缓缓离开踏上了凯旋的归途。 已经学会并娴熟的掌握了骑马技术的昌繁,在大军开拔之际他并没有坐在马车里头。 他胯下坐一匹枣红骏马,与梁梓烨并肩缓缓而行。 此时此刻他们的身边,皆清一色是他自己的黑衣亲卫。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昌繁才无比轻松的对梁梓烨说道: “梓烨呀,我前些的日子才给你说过的海军之事,你可一定要把其放在心上才行呀。 根据昌乐送过来的消息,临水港码头那边,还有新津码头都有合适的地方,并且那也还有现存的旧船坞可以改造。 那边的弟兄已经准备好,随时都可以实施训练计划。 等回到长安那边,把手头上的紧要事情处理好之后,你就要马上带着干部们过去,你得抓紧时间开始训练了。 这一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我也只有把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你亲自去做,我才能够放心。 也只有你,能够做得好。 这一次吐谷浑大捷,你作为民团的最高将领,眼下是必须跟着我回到京都去受赏。 等陛下的赏赐一旦下来,你就要马上离开了。 后继我会多派一些精干人员,到时候与你紧密配合的。 至于青州那边,等我过去上任之后看情况再做决断吧。” 梁梓烨眉头微皱,他对于昌繁的这个决定,他还是保留了一些意见的。 昌繁让他去训练海军,而且一切都是从零开始,这也让他对自己信心上有了些怀疑。 “那是海军的训练,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先生你让我去我自然是二话不说没有什么意见的,可是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海军啊? 训练他们,恐无从着手?” 梁梓烨此时此刻感觉到自己很受委屈,他虽然不反感昌繁训练海军的这个重要决定,但是他却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真正的胜任这个海军主将? 他是练家子出身,横练外家武功至大武师级别,按照他在陆地上的战力是可以与内家的一流高手相谈并论的。 可要是到了那海上,似乎他原来的武功底子也就没有了太多的优势存在了。 原来的强大和底气,自然也将不复存在。 训练陆军他是一把好手,昌繁私底下让他训练的近两个师的兵力他也相当娴熟。 可训练的海军,梁梓烨深思熟虑之后依旧感觉到忐忑。 再说了,大家伙稳稳当当的待在陆地上它不好吗? 陈先生要海军…来干啥? 去海里…和谁打仗呀? 梁梓烨此时,超级郁闷! 归途(二) 梁梓烨此时,超级郁闷! 但是习惯性相信昌繁的他是把问询的目光看向昌繁,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接下来,梁梓烨便听见昌繁继续徐徐开口说道: “梓烨呀……这个训练海军是一项极其重要且伟大的事。 你可还记得在去岁之前,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不是把你派到吊高朗后面的大山里头,让你帮我训练特战队吗? 当时你也是满脸的狐疑,也像此时这般半推半就的状态之下接了这一趟活吗?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在那时候看起来貌似不大可能的事情你不也办的挺好的嘛。 咱们现在的民团特种队,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从现在来看来评价一点也不过分吧? 这当中自然也是,有你最大的一份功劳存在。 其实训练的海军,也远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 训练海军主要有几个要诀你把其记牢了就可以了啦。 其一呢,就是得会游泳。 其二呢,就是不能晕船。 这其三嘛,实际上就是利用起其他的器具,代替咱们的投石机把那陶罐炸弹,到时候安装在船体之上发射出去。 你只是负责指挥训练,开船的事情又不用你去操心。 你只要把队员他们的水性都给训练好,把在船甲板上生活与作战协调的那些内容重复一遍一遍的让他们进行训练。 其实说白了,有很多方面适合陆地上训练大体不差的。 你原来在山上能做的事,换一个地方难道就不行了么? 你可是威震四方的梁大将军,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不行啊? 这要是不小心传出去的话你良将军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昌繁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颇为语重心长的劝说者梓烨。 梁梓烨此时的眉头,在昌繁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倒是皱的越来越紧了。 就在这时,在大唐百姓当中流传多年的一句谚语,忽然就在梁梓烨的脑中闪过。 他忽然想起来的那谚语就是:欺山莫欺水…… 这就让他更加郁闷了。 他顶着一张苦瓜脸,一手拿着缰绳双手一摊又说道: “陈先生,虽然我自己的武功修为也算是颇为的自信,咱们队伍里的那些火器我和队员们用起来也还算颇为娴熟,可是我自己根本就不会游泳啊? 一个不会水的将领,他又如何能够训练出强大的海军?” 梁梓烨说的这个话的确是没毛病,他自己都不会水性,更不要说去训练其他人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凭借着明团大将军的这个名头,他的日子过得也还算风光无限。 但是,总爱异想天开的昌繁这一次让他到水里去训练那些陆战队员他心里头说实在的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一个搞不好,他这个梁大将军的名头就要毁于一旦了。 昌繁此时虽然被他刚刚的话一噎,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不会的话…那就和弟兄们一起下到那水里去练习。 你堂堂大武师级别的高手总不会连游泳都学不了吧? 我相信你,一定能出色的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的。” 昌繁虽然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梁梓烨训练海军,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现在他能用的人,他能够完完全全相信的人,同时具备海军将领能力的人,实际上也只有梁梓烨最合适的了。 赶鸭子上架,也得赶啊! 归途(三) 赶鸭子上架,也得赶啊! 看着梁梓烨一脸的苦闷,昌繁接着继续开导说道: “想来你也非常清楚,他们在山林当中训练的人员,实际上早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朝廷规定的民团护卫的数量。 咱们还有不少的老弟兄,他们现在都还滞留在青州城外的那些山林中藏匿起来生活。 实在是,咱的人员太多。 我一直非常的担心,如果让所有的弟兄们都出来的话,保不准朝廷就会对咱们的人下手进行收编又或者剿灭咱们。 从青州一战之后回到长安来的那些日子里头,实际上我一直都是寝食难安的。 在长安成立了顺风镖局,已经分散了不少的陆战队员。 我们陈家的那些产业里,除了西山别院以外,那就只剩下碧水湾那里还能容下些人。 可是碧水湾和西山那边都离京城太近了。 而且你也很清楚,朝廷中的那些细作都不是吃干饭的。 那两处地方有多少村民,又有多少外来人口过去,朝廷是很容易就摸得清清楚楚的。 时至今日为止,我想那两处地方的大致外来人员,陛下心中也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只不过他没有任何动作,很大可能就是看在长乐公主这个身份上面而已。 至于我嘛,虽然表面上我是陛下的乘龙快婿,可是我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 若是撇开了长乐公主这块金字招牌的照拂,我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啥也不是。 我仅一个商贾之后而已,可能朝堂中任何一位大臣,他们动动手指就能够捏死我们。 我个人的安危和生死,其实我并没有看得太过重要。 不过弟兄们越来越多,我总不能不为他们的前程着想。 咱们大唐的海军很薄弱,平时朝廷也不大会重视。 你带着弟兄去海上折腾,即便是朝廷知道了,我也能轻易的找一些借口掩盖过去。 而且大海汪洋千里,海上还有不少的大小岛屿,也总能够找到一些合适的藏身之所。 我是为了弟兄们长远计,才会把这个重任交给你呀。 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一份期待才行。 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昌繁一大通话说下来,都把他给说得口干舌燥的了。 他伸手从腰间取出水囊,然后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 不过现在正是凯旋归途,长途跋涉还要赶很远的路,趁着现在有这个空档的时间,也趁着自己与梁梓烨难得的这个交流的机会,昌繁便想着尽可能多的与他沟通多一些。 梁梓烨一直统领着队伍,是没有多少时间待在他这个主帅的身边与他好好聊一聊的。 到时候回到长安以后,等到陛下对大家赏赐完成之时,梁梓烨在京城又待不得久了。 没有办法只好这时沟通。 昌繁见梁梓烨默不作声,想来是在思考自己刚刚的话。 希望他能够真的明白,自己的这一片苦心吧。 现在大好几千的民团人员对昌繁来讲的确是个大负担,而且也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朝廷庙堂,必然会生疑。 归途(四) 朝廷庙堂,必然会生疑。 一个大好几千人的民间队伍而且还训练有素,这对于朝廷来讲必然是个重大隐患。 这几千民团队伍,不但每一支小分队都训练有素,而且一个个还装备无比的精良。 再加上昌繁在此之前捣鼓出来的那些火器,在对付吐谷浑的大战当中已大规模使用,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还有办法隐瞒得住的了。 在出战之前,实际上昌繁已经将火器配方交给兵部,并帮助兵部训练出一支队伍。 不过兵部训练的队伍,他们一个个都还非常的不成熟。 在作战能力方面,似乎也还有着非常多的欠缺。 这一次凯旋而归之后,昌繁估计陛下这个老丈人,肯定又要让自己多拿些东西出来。 保是保不住了,只是要交出去多少的东西而已。 哪怕是自己的名团队伍,如果陛下要收一部分走的话,自己也只能够乖乖的听他的话照做。 谁让人家,是当今圣上。 人家说的话,就是圣旨。 两人的坐骑继续缓缓走着走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上。 梁梓烨依旧沉默,依旧在消化着昌繁所讲的那些内容。 昌繁见他越来越认可,便继续接着又说道: “梓烨呀,其实你可能还不知道的是,咱们未来的主要战场实际上就在那大海之上。 训练海军,真的很重要。” 梁梓烨安静思考三三十息之后,他忽的憋出了一句话。 “先生你说的这些,我认真的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也很明白,你的苦心。 可是你说的未来战场,是在那一望无际茫茫大海之上,难道你是想要我把弟兄们的水性都练好之后,把那大船开到大海里面去打鱼吗?” “打鱼?” “打尼妹的鱼呀。” 昌繁很是没好气地,他就狠狠瞪了一眼梁梓烨。 接着,他只好再次解释。 “梁大将军啊,干脆全部都跟你明说了算球。 跟着咱们混的弟兄,还有他们的家庭成员越来越多,他们单单靠着做做小买卖,绝对是养不活大家的。 咱们所做的每一项事情,其实都需要耗费巨大的银子。 不管是武器装备的研发,还是弟兄们人吃马嚼的开销,其实都是每天耗尽巨量银子。 等咱们回到长安以后,等我在京城的事情安排完,我估计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就马上要去青州那赴任了。 青州那边的地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无论是想做点什么事情,一样一样的都离不开巨量的银子。 可我仅仅只是个异性王,仅仅只是陛下的赘婿而已。 陛下能够给我权力,他能够给我爵位和身份,但他肯定是给不了我真金白银的。 不管是在京城生活带着弟兄们做做买卖,还是到青州那边去开拓一片新的天地,这每一天的耗费我都无法想象。 在京城当中立住脚跟,我已经不敢再去想这个事情了。 咱们京城庙堂上的各种各样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我是斗不过那些有着深厚根基和底蕴的老油条的。 所以啊,咱们往后最佳的选择就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另外去,开拓新的天地。 这件事情,在之前和陛下的交流中他也已经同意了的。 但我缺银子啊,我缺很多很多的巨量银子。 所以,只能自己去搞了。” 归途(五) “自己去搞银子?” “怎么搞?打鱼卖钱?” 梁梓烨依旧不明白,训练海军和搞银子有啥子关系? “具体怎么搞,等你的海军训练成熟之后自然会知道。 海上的银子,数不胜数。 反正不会是让你们训练好之后去打鱼就是了。 趁着这些天赶路,我尽量多抽些时间给你弄出来一份关于海军的训练手册。 你到时候根据册子要求,把那海军给我训练好就行。 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到京城之后,无论陛下给咱们的民团队伍还有你我个人赏赐了多少有价值的财物,你一律都给我全部带走就行。 咱们在京城这边,不能够留下太多的财富在这里。 咱们不是正规的军队,是没有那后续的财力支持的,一切都要靠咱们自己自给自足。 所以呀,以后你训练好的最厉害的队伍,一定不要随意的展露出来在人前。 让他们离京都越远,他们的安全系数就会越高。” 对于筹建海军这个事情,昌繁并不是临时起意的。 在上一次青州大战之后,他就开始有了这些想法。 他想要扬帆启航,到那些新的陆地上去谋求生存空间。 “是先生,我都知道了。” “等京城的事情一了,我马上就带着弟兄们离开。 我会谨记先生的教诲,一定不负重任训练好咱的海军。” 对于昌繁心中的这一些为长远计的诸多想法,在经过这一路上的多番交流之后,梁梓烨也总算是明白了其苦心。 让他去训练海军,实际上做的就是未雨绸缪的事情。 在京都当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而且军队当中能征善战的新老武将确实也是数不胜数。 按照昌繁之前的吩咐,他梁梓烨所训练出来的陆军,如果不是去造反的话,即便是被皇帝陛下认可并接纳,最多也只是成为后备之军而已。 自己所率领的这些民团,在朝廷当中并无多少用武之地,也再难以有上升的空间。 莫不如,就如昌繁所讲,想办法远离做权力中心,再去寻找那后续有可大发展之地。 训练好海军,然后出海,去寻觅那海上的岛屿,还有昌繁口中的那劳什子新大陆,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老话都说不破不立。 因此,当梁梓烨经过与昌繁推心置腹的交流之后,他便在心中无比欣喜的接下了这个貌似艰巨,但又充满挑战性的大任务。 十二月的寒风依旧凛冽。 但凯旋的归途,在队伍当中总是透露着那难以掩饰的一份份喜悦。 在回到凉州城之时,昌繁便找到了秦琼大将军,他用了一些比较合适的理由,便让他民团的那些大部分的弟兄们,开始陆续的离开了这大队伍。 他们中有人被派往碧水湾那边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也有人被提前派往青州那边去,去做一些打前阵的工作。 而他仅仅留下亲信护卫,跟着他回到京都长安那边去。 在凉州城,所有的队伍仅仅只是停留了两三日。 接下来,大军再次启程。 凯旋的大军浩浩荡荡,向着京都长安而进发。 带着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也带着巨量缴获而来的那无数金银财宝。 当然,也带着昌繁最为心爱之人踏上轻松惬意的归途。 一切,正向着美好回归。 赏赐了劳碌 一切,正向着美好回归。 二十多天以后。 大胜而归的队伍,终于是回到了京都长安。 就像昌繁意料中的那样,所有参战的主要将领皆收到了陛下的召见。 并且,全数论功行赏。 有不少的将领被赏赐了金银财宝和更加重要的职位。 而昌繁,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上次给昌繁的江上似乎有些特别。 没有得到多少的赏金,但他得到了自己封地上的免税。 由原来的三年免税赋,增加到了八年。 还有他即将需要赴任后去自由掌管的的青州领地,也增加到了三城之地。 也就是边城那边的沧州还有忻州,现如今也在这一次的犒赏之下纳入了他的节制。 在听到这个赏赐之后,昌繁也是非常无奈的在心里头狠狠的摇了摇头。 这个不靠谱的老丈人,竟然把边城那边的几座城池,最为贫穷落后又危险的城池,一次性都打包交到了他的手上。 在这三座城中去生活去管理去发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如果是去当个贪官的话,最起码也横征暴敛,苟捐重税才能够搜刮得回来一些油水。 但如果是去当个清官,去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做点事,那就需要一路坎坷披荆斩棘。 实在是,一趟苦差之事。 这陛下赏赐给自己的这三座城池管控权,实际上是给自己赏赐了三份无比沉甸甸的责任和一番无比劳碌的旨意呀。 不仅仅要去管这三地百姓的生存事宜,还要去练好兵保护好这三座城池的安全问题。 这三座城都是边城,全都在边境线与别国有所接壤,一直都在别人虎视眈眈之下。 但是皇命难违,而且也为了可以远离京城这一潭深水,仅仅是简单的思索过后,昌繁对于赏赐之事也只好接受,等待自己离开之后再做打算吧。 御书房内。 李世民危襟正坐。 昌繁伸出手来,习惯性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并不知道陛下把他找来所谓何事? “咳咳…” 李世民抬手一捊短须,然后略显不怀好意的开口说道: “小陈呀,此番吐谷浑之行你的确是立下了大功劳,按说朕应该多奖赏你些金银财宝,来彰显你的不世之功的。 只不过眼下国库空虚,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 你是朕的乘龙快婿,也是朕力排众议亲封的异姓王,想来你是能够理解朕的难处的。 此事,你就多多担待吧! 朕把最为重要的三座城,此番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就按照你当时在长乐酒楼给朕说过的那样,你就好好的去经营那三城之地吧。 对于边防军的建设,你到了地方之后可得按照规矩来。 为了防线那边的安全,招募士兵的事情,朕就不过多的去过问了。 边防线一带,国门以外的事情你就酌情去处理即可,不过有一点你可得牢牢的记住,那就是你封地上的士卒,往后如果没有与朕亲自下达的旨意是一部也不能往回后撤的。 哪怕是兵部的兵符印信,你依旧可以对其置之不理。 这一点,你可得要记牢。” “是,陛下。” 昌繁微微颌首回答说道。 边城信使(上) “是,陛下。” 昌繁微微颌首回答说道。 昌繁对此他并没有意见,毕竟在自己封地上的兵,只能够受自己节制。 皇帝陛下对此有所担忧,这确实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民团队伍的独特战力皇上他也是有所了解过的,不让自己的兵流窜到其他地区,这其实也是非常容易理解。 帝王心术深如渊,昌繁也没有去在意他对自己的防备。 毕竟这皇陛下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够全信任,更何况自己这个当女婿的了。 昌繁整理一下自己思绪,正准备开口询问一下皇帝陛下关于他婚事的具体事宜。 就在这时,陛下的贴身公公李德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那略显肥胖的身体刚刚站稳便有些着急的开口禀报: “禀报陛下,边城急报。” “让他进来。” 仅仅两三息后,一名身穿甲胄的信使风尘仆仆的进来到了书房之内。 “禀报陛下,沧州急报。” “念。” “沧州刘达将军命在下日以继夜赶回来禀报陛下,沧州城外发现荒国蛮军再次集结,骑兵人数大概在五万左右。 而且青州方向也有发现多批次的不明身份敌军活动。 刘达将军与青州的陆亚逊大将军已经会面商议,两城之间的将士也已互相组成盟军,正在着手御敌抗敌之策。 但刘将军派人探听了解到这一次荒国人来势汹汹,而且还有费国的军队参与进来,刘将军担心无力长时间抵抗得住敌国大军的合力攻击,因此让小的来禀报陛下,请求陛下派出援军前往沧州和青州两地。 而且……那些荒国蛮子的军中也出现了那‘烟花’神器。 两位大将军忧心忡忡,还请陛下尽快定夺?” 这一名信使皱着眉说完,还有一些余味深长的乜了一眼陛下对面坐着的昌繁。 昌繁这人信使是见过的,也就是在去年的沧州大战中,昌繁率领着他的民团队伍,第一次出证援助沧州之时。 当时昌繁率领部下进城,就在刘达将军的大帐之内,当时这名俾将信使就站在刘达大将军的身后执勤。 当时的沧州城也是受困,正在遭受荒国人的进攻,当时整个沧州城人心惶惶,马上要断粮马上要被攻陷之时,昌繁他们的黑衣队伍从城外横穿过去并包抄攻击荒国人。 也就是在那一战之后,昌繁所率领的黑衣民团无比强大的战力就在边军中流传开了。 这一次他再次见到昌繁,他的心里头是无比欣喜的。 只不过他非常懂得规矩,现在是在陛下的书房当中,正按照规矩在禀报着急报,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言语,都是不被加急信使制度的允许。 更何况,他仅仅也只是认得昌繁这个人而已。 他认识昌繁,但是昌繁肯定不会知道他这个小兵。 因此,他仅仅只是乜了一眼之后便迅速的收回了视线。 在信使自己个人的心里,他是非常的期待陛下的命令,如果是能够再次让这一位陈姓的年轻将领率援兵过去援助,或许沧州城与青州城,定当能够从这场危机中解脱开来。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这一名信使便想了许多许多。 他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 等待着陛下对他的回复。 边城信使(中) 李世民瞬间陷入沉思。 昌繁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边城信使报告的情况,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危急的了。 好几百里相隔的距离,这个消息被送回京城这里,实际上已经是三四天前的情况。 在这几天当中,也不知道边城那边是否又发生了新的战况出现,也不知道那些贼心不死的荒国人,是不是又在集结大军欲扣开边军的城门? 这两城之地的边防军,实际上人数也并不算少的。 只不过,因为朝廷国库当中羞涩的原因,边城那边的防备力量一直都无法装备完善。 边城那边不单单缺粮草,而且还缺很多盔甲武器,许多必备的战略物资也严重短缺。 这些窘迫的情况,李世民实际上是一直都有一个比较大概的了解的。 只是可惜,他这个大唐朝廷的大家长也是十分为难啊,大唐国土幅员辽阔,无论是东西南北镇守边疆的军队无论是哪一部分每日每月的消耗也都是十分的巨大。 边防线上不但需要步卒,而且还需要数量不少的骑兵,人吃马嚼的每一个月所耗费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而且大唐的百姓在前隋朝的横征暴敛之下,也早就已经是把日子过得遍体鳞伤了。 他体恤百姓,也深知不能够无休止的加重百姓的赋税。 所以每年收上来的赋税,也仅仅是能够维持基本开销。 从贞观元年开始,实际上李世民已经在尽力的避免国与国之间的战端开启,尽量的去避免国库粮草因为战争而带来的快速损耗。 他做得已经算够好的了,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在巨大的开支之下会常常捉襟见肘。 穷家的主,它并不好当。 穷国的陛下,他也很难。 其实李世民这个人原本是把那权柄看得比较重的,他一直追求的就是要节制天下的兵马,为大唐汉人赢得尊严。 但是他在对待昌繁以及昌繁麾下训练的那些黑衣民团,他相对来讲已经算是非常的放纵非常的宽容的了。 黑衣民团有不少的消息,其实他早就已经掌握了动向。 然后,他却从未去节制。 这完全是因为,昌繁在去岁的时候和他讲过的那些话。 昌繁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过他大唐想要富民强兵,就必须要进行全方位的改革。 特别是工业上的发展,还有商业上的提振,这都是需要大破之后而立,需要全方位的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唯有如此,才能够改变整一个大唐落后于人的局面。 对于昌繁建议的这些事,李世民一直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他却愿意为此而大胆尝试。 所以,他包容了昌繁许多方面颇为出格的行为。 也包容了,昌繁私底下训练兵团士兵的那些荒唐之事。 当然,近一年来昌繁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也收获了好几次的意外惊喜。 单单在此之前昌繁从吐谷浑带回来的那些金银财宝,还有数量不菲的盐铁和牛羊,事实上已经够朝廷户部阔绰的用上大半年的了。 因此,当此时此刻边防信使送回来了这个不好的消息,送回来的这份边关告急的事,李世民也没显得有像以往那般过多的紧张。 只有了银子,他的腰板倒是相比以往要更硬了一些。 更何况,昌繁这个家伙还弄出来那威力巨大的神器。 李世民沉思片刻,然后就在信使和昌繁有些意外和惊诧的表情当中他用力一拍书案。 紧接着,他豁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