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群星有座城》 第1章 契子·惊涛骇浪又波澜不惊 夜黑风高，凌晨时分。 建在一处山清水秀，四季宜人，风水宝地的墨家机关城，城外东南峰卫城的了望塔楼，升起了一巨大的孔明灯，也可以说是“挂着大型固体燃料吊篮的小型热气球”。 大型孔明灯足有3米多高，气球半径1米多，燃料吊篮四周为镂空设计，吊篮上面安装了一中空环形，半径2米左右的斗笠形状反光锡纸薄膜，反射火光，为地面提供更多照明…… 值班导师李玄年一边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十多公里外出现的火光，一边向自己带着的学生们继续发号施令： “一年级的动作快点，再放两个孔明灯上去，风力2级，调整下火力，往南边飘……三年级的，按我的话回电报——5号塔报告，未知部队规模上升至1万，热源数量还在增加，继续监视，完毕。” 三年级的学长邓安邦，蹲在地上一边摇动发报机的曲柄发电，一边把导师的报告，按照福斯密码发回城里。 秦州牧则跟另外两个大一小伙伴一起，就着灯笼，对照操作手册，组装着另外一只大型孔明灯…… 小伙伴之一姜明，听见墙边导师要发的电报，小声道：“一万，这人数，八成是疑兵，指不定就是拖着火堆、火把在前进，几百人装出几万大军的呢。” 另一个小伙伴刘时代举着高杆，撑起气球接热气：“还没确定是敌人。” 姜明：“都提前没派个人来通知声，又是大半夜的，绝对就是‘怪物攻城’事件了啊……所以，导师为什么不直接说个明白，敌人搞了个几万人的疑兵阵杀过来。” 秦州牧把反光锡纸展开套好：“……我们只是岗哨，任务是如实汇报发现，研判是指挥部的工作。” 两句话间，回电就来了，戴着耳机的邓安邦译出电文后，交给导师。 李玄年把纸条快速看完后，撕碎随手一丢，转身向楼顶众人叫道：“别管孔明灯了！把机关弩都拿出来！姜明、邓安邦去搬弩炮，刘时代去搬连弩，秦州牧搬箭矢！” 所有学生都一脸兴奋地大声应是，然后往楼下军械库冲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跟着一队军人、武侠，一起回到了楼上。 这批战斗人员，都是在这座了望塔低楼层值班的人，他们也收到了敌军来犯的电报，于是第一时间冲上楼顶，查看情况。 领头的武侠跟李玄年打完招呼后，道：“什么情况？” “你们也收到命令了？”李玄年把夜视望远镜递过去，指向南边，“平原方面，已经能看到一片火光了，说是派去的侦骑全灭。” 武侠望着远方：“城主下令了，准备守城战了……敌人来的不是江湖武者侠客，而是一支军队……让你的学生们都下去吧，上面要求来实习的地球人都传送回去……” 李玄年看了眼地上信号灯闪烁，却没人翻译电文了的发报机：“刚来的新命令吗，事态这么严重了？都要撤离了吗。” 搬着连弩箱子上来的刘时代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当即跳过来道：“导师！有连弩我们也能战斗的！” 李玄年回头呵斥一声：“轮不到你们！” 武侠：“小孩子别闹，这可是要死人的……” 姜明跟邓安邦搬着弩炮部件上来，虽然只听见只言片语，但也知道这里正在讨论什么，纷纷表示—— “让我们留下来吧！大学里有军训过！” “我专业是异世界相关的，有杀人觉悟……” 李玄年：“胡闹，想参战，当了兵再说！就是想留在这里看热闹吧……别添乱，这里不是游戏。” 既然城市的武装力量上来接手了，那秦州牧他们这些来实习的，自然就没必要继续待在了望塔上了。 秦州牧也搬着物资来到楼顶，开口劝自己的同学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里拖后腿……我们有自己的使命。” 李玄年语重心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你们未来有更大的舞台……” 刘时代目视远方：“对啊，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 师生五人一通自我感动后，跟留下来的战士们一一拥抱告别。 李玄年让武侠把望远镜留着：“现在你更需要它，你们加油，我带着学生撤了，回地球后一起喝酒……” 武侠深情道：“回去喝酒！” 一方坚守，一方撤离，双方互道珍重，祝福旗开得胜，一路顺风，然后分道扬镳…… 斗转星移，一夜惊涛骇浪又波澜不惊。 太阳升起。 墨家机关城主城城楼上。 李玄年看看左右，两个留下陪自己的同学：“……感觉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 一宿没合眼的秦州牧借着初升的太阳看了看自己身上疼的地方：“摔了一跤，没看到流血，应该问题不大……” 姜明则开始大声吐槽：“不是说我们墨家机关弩天下第一，军阵无敌，弩炮更是能直接秒杀一流高手的吗？那我们怎么还是输了，还被挂在这里了啊？” 秦州牧、李玄年、姜明三人此时相隔五米多，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如同三竿旗杆一样被竖在琉璃瓦的城楼顶上。 面对学生的质疑，李玄年只能叹口气：“你都说了，机关弩是军阵无敌，但对付高手就没用了啊，他们绝世直接空降‘斩首’，我们弩炮都是冲着外面的……没那个能力啊……” 姜明嘀咕：“不就是‘异相人’的套路吗，没有对等武力就没办法。” 闻言秦州牧不由奇怪起来：“那我们的绝世高手呢？难道都被杀了？” 李玄年想看向城内，可惜他被绑着面向城外：“哎，这我哪里知道，昨天主城那边打斗动静跟饱和轰炸似的……也许就是我们这些人质被抓，结果城主他们不得不投降。” 姜明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现在我们机关城算是被魔教占领了吧？岂不是这个‘副本’以后就都不能用了？这里可是‘新手村’啊，那要以后的‘仙人’要怎么办？” 李玄年：“你们小年轻真当这里是游戏啊，我们能活着就不错了！” 秦州牧大声道：“我可没当是游戏！” 李玄年自己给学生们找了台阶：“没事没事，用游戏术语更容易理解，反正这些年，流行文化就是把异界事儿做成游戏、网剧，搞得你这种学游戏专业的都得来这边实习了……” 秦州牧认真纠正导师道：“准确来说，不是‘游戏专业’，我是人工智能专业，学程序的，志向是游戏业，所以报了 ‘26国实地考察’这门选修课。” 第2章 挂在屋顶上聊会儿天 绑在10多米外的姜明，隔着李玄年大声好奇问道：“哥们你哪个学校的啊？我‘北方科技联合大学’，主修异界环境与生态，所以下副本是我的主修课……你们那边学计算机的都来异界的吗？” 穿越来“墨家机关城副本”实习的大学生们，来自地球天南地北不同国家不同大学，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但所有人都会按年级，互相以同学、师长相称，语言不通的时候，就靠“智戴”翻译进行交流，而如果都来自华夏国的话，就会亲近随便很多…… 秦州牧：“我是姑苏湖科技大学……我们学校基本所有人都会报名参加‘次元同步率’测试，今年有几十个同步率合格，算多的，但来的就我一个，你们呢？” 姜明扭了扭头躲避照射过来的朝阳光线：“我们学校啊，只有相关专业的学生会报名。” 秦州牧：“你们大学异界专业出名，机会肯定优先相关专业，我们学校只有选修，大家就都报着玩，然后过不过，就各凭本事了。” 姜明：“哦，意思说你们学校只要‘三围’过关了就能下副本了？” 秦州牧：“不是，还有笔试面试跟实战演习，都合格了才准报异界选修，所以这批就我一个。” 姜明：“那跟我们学校差不多嘛，要参加穿越考核，只不过只有主修学院的能报名。” 秦州牧表示理解：“人太多了嘛，每届五千一万学生的……” 李玄年是“实地考察课”的现场实习导师，差不多是教官的感觉，好半天都插不上话，这时终于让他抓住了机会，问了个问题：“啊？你们原来不认识的啊？” 可惜秦州牧跟姜明被绑在李玄年两边，要不然这回儿得大眼瞪小眼了。 姜明吐槽：“我们夜班站岗临时的队伍，怎么就觉得我们认识的啊？” 秦州牧对于姜明一直没有社交边界感的发言，终于忍不住出声质疑：“姜明，你们是不是跟导师很熟啊？说话，完全不像是老师跟学生之间的对话……” 李玄年大笑两声：“哈哈哈！是不是因为我看着很年青，就没大没小了啊？我今年可46了。” 秦州牧：“啊？老师40多了？完全看不出来……” 姜明：“我虽然已经穿越来过几次，但这一趟的人真不太熟。” 在机关城中，地球穿越者的身份跟工作都是随机安排的，因为穿越者本身充满不确定性，随时都会过来随机的人，又随时会离开，自然不可能给他们做固定的安排。 所以机关城的处理方法，是把尽量同一国家的人安排在一块儿，再安排个长期留守的穿越者来带队，让大家尽快融入城中本地人社会。 李玄年：“没事，大家随便点，没关系，就是之后跟其它国家的队伍碰到了，配合行动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有些老外，力量小屁事多，上下级阶级关系森严，到时候我们别掺和，按自己的节奏来。” 姜明理解道：“就是学校职场霸凌、排挤、集体冷暴力什么的嘛，哼，他们自己窝里横，关我们鸟事。” 秦州牧：“那个……我们这被绑在楼顶喂鸟，你们真就不担心的？” 姜明：“哎呀，没事，我们是‘仙人’，土着一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而且昨晚都说了我们是人质，那就绝对没生命危险了！” 李玄年倒是有点老脸挂不住：“……诶，昨晚撤退时，拥抱告别的，结果转眼就被抓回来挂这儿了……” 姜明：“没事！应该碰不到昨晚的战士们了……管他什么煽情，反正我不尴尬！” 秦州牧忍不住揭疤：“你昨晚基地里明明嚷嚷着‘我来殿后’，堵在大门口看着像个英雄，结果人家一进来你就投降了，还真就心安理得的当人质了啊？” 姜明长叹一声，先重复了一句李玄年的发言：“没那个能力好吗……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他们应该是关底才会登场的大反派啊，而且是那种该逼格拉满，一个个登场的boss啊！” 秦州牧：“有这么夸张的吗？” 姜明：“当然！他们五个人啊，放游戏里就是后期十到十五关的boss，现在集合到新手村一起堵你家门口了，我除了投降还能干嘛？” 秦州牧回想了下当时殿后人们一起投降的场面：“你们都认识他们的啊？” 姜明震惊反问道：“难道你不认识？” 李玄年侧头进行介绍：“那五个人是武侠小说里，打戏至少要写上十页的反派——分别是魔教里的圣女、天语长老、大罗慈悲剑、辉石护法、铸铁墓碑鬼……” 秦州牧回忆着那五人一看就非同一般的形象外观，连连点头：“……确实，光听名字就觉得十分牛杯杯。” 姜明：“何止牛杯啊！你不上网的吗？没查攻略？不看发的异界历史科普，人物资料？老实说，‘异界游’这么火，从小到大，随便刷到一个短视频都能知道不少东西的吧……他们魔教可是闫国第一大江湖门派！那个‘魔教圣女’，纪红衣更是天下闻名！” 秦州牧回忆：“哦！圣女纪红衣，就是走在最前面穿红衣服的吧？！” 姜明：“哎，没错！她在我们地球上可是有一堆粉丝的哦，新晋异界网红，凡是做她内容的，不管是视频、帖子还是同人游戏，就算是新人博主的作品都能播放爆炸，流量拉满！” 常驻异界，回地球也不怎么抱着手机刷的李玄年奇道：“咦？纪红衣是地球网红？怎么可能？” 姜明：“土着当然不可能穿越去地球，活都活不了，不是说她在地球有社交媒体账号，是所有人都做她的内容，把她给带火了，就是网红旅游景点的概念。” 李玄年恍然：“哦——” 秦州牧侧头看向屋顶外面，城楼下面的城头：“异界武侠美少女嘛，自带流量，而且我们现代人又不吃正邪这套，魔教圣女身份反而加分，更能吸睛……” “诶！就是这么回事！”姜明继续侃侃而谈，而由于两人中间隔着李玄年，所以他一直拉大着声音，喊一样跟秦州牧对话，“你们显然都不怎么关注这些啊，网上还有国家势力、江湖门派、功法绝学、美女排行榜呢……我跟你们讲啊，纪红衣有三大江湖传闻，让她邪恶指数拉满，神秘美人，除了美女榜，还上了魔头榜呢！” 秦州牧试图打断：“呃，那个，什么魔头，这样说人家美少女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别在这里嚼舌根了吧。” 李玄年：“没事，就当我不存在，年青人聊姑娘很正常……那些个什么榜，我好久没回地球了，上面应该没我认识的人了。” 姜明来了兴致：“还要看网上是哪些组织、个人评的榜，但着名人物，无论是什么榜，来来去去都是他们，就比如纪红衣！现在啊，谁家的榜都会有她，没她名字就会被网友质疑，只是排名高低……只有那些正能量拉满，名门正派美女榜，不会让她上榜。” 秦州牧试图插话打断：“呃，那个，我说……” 李玄年：“哦？说说你知道的三大传闻，看看地球网传的，跟我在这边茶馆酒肆里听到的是不是一样。” 姜明：“好说，第一条自然是她永远的一身红衣服啦！说是她每天都要杀人，所以不会穿其它显血迹的颜色；第二条是她修炼吸噬他人功力的功法，并且连自己的父亲兄弟都不放过；第三就是她每天要用鲜血洗澡，来修炼她的魔功！” 李玄年：“跟我听说的传闻大差不差，就是‘美少女’这块，传言她是一个老妖婆了，就是靠吸噬功力来维持青春的。” 第3章 当着人面说坏话 姜明大声赞同道：“对对对！地球这边也有这种传闻！还说她才是魔教真正话事人，千年老妖……毕竟没人见过她真实样貌，听声音很小的样子……在外国网上还有‘血腥玛丽’的版本，说泡鲜血就是为了永葆青春……永远蒙着面，神神秘秘。” “咳哼——”秦州牧终于直接出言打断，“那个，你们先停一停，我刚刚看到纪红衣她上城墙了！” “……” 屋顶上的三根柱子沉默了三秒。 李玄年尽力东张西望着，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秦州牧往屋顶外侧摆摆头：“从我这边登上城头来的……不能确定，我这绑着动不了，脖子扭到极限，也就看见一些裤腿衣角……” 姜明：“……唉哟，吓死个人！没看清是谁就早说嘛！” 秦州牧：“但那遮脸的纱巾斗笠，看着就像是昨晚的，再加上红色的衣角……” 姜明：“……别吓我。” 李玄年则教训道：“有人上来你怎么不早说？高手九识听力很强的。” 秦州牧：“知道听力强，而且我们声音又大，所以我一直有在咳嗽提醒啊！总不能明着叫‘正主来啦，别说啦’……” 姜明突然语气一松：“不要紧！我们没开翻译，一直在用汉语讲话，土着们听不懂的！” 李玄年点点头表示赞同：“对呀，是这么一回事。” 姜明胆子又大了起来，渐渐恢复大嗓门，分析起局势来：“所以没事，没事的！就算听懂了又能怎么样！魔教绝对只是路过咱们机关城的，昨晚搞出几万人大军的假象来，吓唬我们，吸引注意力，然后派出高手搞偷袭，打劫一波就走……” 秦州牧：“路过？路过有必要把我们挂这里吗？” 姜明：“‘路过’只是种形容啦，抓了人质，换到好处，他们这一群boss自然就走了。” 李玄年：“你的意思是说，魔教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捞好处？” 姜明：“没错！看着吧，早饭完我们就会被放了！” 秦州牧：“呃……你们能看到吗？乌泱泱的‘假象’，走过来了……” 朝阳下，主城南门城门楼顶上，三人穷极目力远眺，越过昨晚他们驻守的卫城，看向更远的地平线，确实能看到烟尘四起，尘土飞扬，有大队人马在移动。 李玄年沉声道：“是我们昨晚发现敌情的方向……那黑压压的一条线，少说有万人了……” 打脸来得太快，姜明声音有点抽搐：“呃……是魔教大军吗？” 李玄年气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秦州牧缓和气氛：“李老师，那个，感觉你完全不像是个导师啊，跟我们相处挺随便的……” 李玄年：“练了功，心态身体都保持了年青，你当我是军训教官就行了……以前我就是这边部队里的，你们可以叫我李大哥。” 姜明：“啊？！那大哥你昨晚怎么跟我一样投降得那么快啊？” 李玄年：“早退役了！我现在是带新人的导师，被你们叫‘任务npc’的！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而且，你以为我想直接投降的啊？气机锁定，压制得根本动弹不了，感觉动一根手指就得死……境界、实力差距太大。” 秦州牧惊讶道：“这么夸张的吗？现实里真有‘气机锁定’这种的？” 姜明声量提高八度更加惊讶：“当然有啊！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你是地球人吗？这可是基本常识啊！” 秦州牧皱眉：“大惊小怪个啥，那是你的常识！我一直只在游戏、影片里见过武者侠客什么的啊！” 李玄年开始尽到导师义务：“别吵，‘功法’内容不是什么常识，不专门去查，是不会知道相关领域知识的，秦州牧不是异界专业，觉得不现实很正常……” 姜明：“抱歉哈，忘了你报的是选修……武侠世界确实是跟普通人平行的……说白了，穿越来‘副本’，就是为了觉醒‘内力’成为武侠的。” 李玄年：“你们年青人喜欢说觉醒什么的，其实地球上一样修炼……打个比方，内力作为一种真实客观存在的能量形式，跟气机、气势之间的关系，是类似电力跟电磁场，两边‘磁场’接触，就是‘锁定’的感觉。” 姜明也开始给秦州牧上课：“我们生物只要活着，那本身就有生物磁场，所以‘气场’、‘气机’并不奇怪，高手能靠气机感应来发现危险，寻找敌人，就跟个人形自走雷达一样。” 李玄年：“‘气机感应’属于‘功法’中的‘九识’，你既然能穿越，迟早能感应到体内的‘气’，总之开始修炼，有了‘气’，你就能知道‘气机’是不是只有小说里有了。” 姜明：“修炼出气，有了内力最直接的好处就是长寿，所以老李看上去很年青……吸别人内力永葆青春什么的，真是太邪恶了，相当于就是在吸别人的命！连自己亲人的都吸，啧啧啧，真是……” 他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眼前一闪，劲风袭卷。 等屋顶被绑三人重新睁开被风压眯上的眼睛，就看到眼前多了个人，一袭红色长袂衣裤，头戴一顶硕大带纱帘斗笠，遮住了包括脖颈在内的整个容颜，但从娇好的身姿体态上，依然可以轻易断定这人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 而现在整座墨家机关城里，唯一存在的红衣斗笠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姜明看着静静站在自己面前三米开外的红衣女子，虽然隔着斗笠轻纱，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得到她身上的低气压…… 强压惊惧，姜明尴尬得嘴角抽搐开口：“那……你……听不懂汉语……吧？” 啪—— 姜明只觉脸上火辣辣地一疼，没看清纪红衣任何动作，就被对方用内功隔空扇了一大耳光。 “大小姐，还请手下留情。” 紧随着求情声之后，屋顶上又多了一个翩翩汉服青衣公子，正是墨家机关城城主，莫观棋。 李玄年先观察了一下现场气氛，感觉不出强烈敌对情绪，又见纪红衣甩手走开两步，这才低声问莫观棋道：“那个……她懂汉语？” 莫观棋靠近李玄年，一展折扇遮挡，小声道：“纪小姐是我们的贵客，你们在屋顶聊天的声音有点太大了，魔教大人物，都懂汉语的……”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朝姜明方向挤眉弄眼。 原来莫观棋、纪红衣等双方高层，连夜谈判，现在天一亮，直接到来到城楼，一起见证数万魔教之众拔营入城。 一行高层都是高手，结果就在城楼建筑里面听着屋顶上大放厥词，一开始大家还都尴尬地假装是“低手”，听不到头顶动静，继续商讨正事。然而纪红衣被反复点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直接杀到上了屋顶…… 此时姜明脸上虽然火辣辣得，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社死尴尬的，但更多是心有余悸，只觉劫后余生。心想，如果不是城主第一时间冲上来“刀下留人”，自己怕不是已经被女魔头拧开脖子喝血吸髓了。 纪红衣仿佛听到了姜明的心声，小手一指，声音冷冽道：“我要拿这小子的血泡脚！” 另一边秦州牧，则一直偷偷打量纪红衣，只觉她语调虽然含怒低沉，但嗓音清清脆脆，十分悦耳，确实感觉很年轻，汉语虽然流畅，但有很重的口音，听着很奇妙。 第4章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姜明自那边则已经开始大呼大叫求救：“城主！！我——” 莫观棋挥了挥扇子，姜明就发不出一点声音了，然后他挪了两步，隐隐挡在纪红衣跟三人之间，转身向魔教圣女道：“大小姐说笑了，比起血液，我们这里的‘快乐水’应该更合大小姐口味。” 纪红衣已经转身望向远方地平线，魔教大部队移动的方向：“……记住本座的条件。” 莫观棋走到她身旁，一起看向延绵不绝的人马：“也请大小姐遵守我们的约定。” “哼。”纪红衣冷哼一声，身影就原地消失了。 莫观棋收起折扇，回头看了柱子上挂着的三人一眼，神情严肃：“你们问题很多，等下会有人来替换你们，就是之前说的那样，老实呆着，别再多嘴。” 说完也施展轻功离开了。 “……”姜明咂咂嘴，感觉自己又能说话了，于是侧头看向李玄年。 李玄年眼角瞅了他一眼，连忙仰头侧向秦州牧这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姜明嘿嘿傻笑两声，自知理亏，也就安静了下来。 一时屋顶只剩清风朝阳。 好在远方魔教大军动静挺大，有东西可看，不至于无聊。 三人就这么无言地在屋顶上绑了二十来分钟。 秦州牧眼角看见一群人离开城楼建筑，沿着城墙步行离开。 侧头看去，这群人里纪红衣的红衣斗笠十分惹眼。 人群没有直接从城楼后面的台阶下去，而是一边在墙头上行走，一边对着城内方向一通指指点点……看样子，应该是莫观棋带着魔教高层参观城市。 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踪影，应该是从某处下了城墙。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屋顶上又来了四个人，一看装备还有长相，就知道是自己人，是墨武军战士。 墨武军四人一上来，就开始跟李玄年商量事情。 姜明顿这时觉得自己又行了，自顾自开始吐槽：“我说这个世界楼梯根本没存在的必要啊，大家上下楼都用飞的！还有，再不来换人，我可要憋不住啦！” 李玄年可没空理他，继续跟面前的人进行交接：“我带的人都传送回去了吗？还是怎么说。” 领头之人指挥给同伴给三人松绑：“学生们已经第一批回地球去了，目前非工作人员还在撤离中……昨晚情况特殊，他们居然直接杀到了一层，应该是有内应的……之后就交给我们了，辛苦了。” 李玄年被解下来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立正敬了个军礼。 领队也回以军礼。 再没有其它话语，互道珍重后，李玄年带着秦州牧跟姜明爬楼梯下了屋顶，而留在屋顶的四人，则接替他们三个被绑到了柱子上…… 秦州牧从城头一路下到南城门，站到了下城区南门大街上，看看身后大开着的城门，看看周围忙碌的街市。 人流车马来来往往，各行各业，各种口音和方言交织在一起，挑着担，摆着摊，牵着马，挎着武器，推着货车，搭着货棚。 南门街市广场之外，是各种二、三层的店铺建筑楼栋，有的是贩卖粮油食铺、成衣布店等的商铺，有的是经营酒店茶楼、打尖住宿的店面。 揽客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高谈阔论声，喧嚣热闹，忙碌而不慌乱，就跟无数日常一样，所有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仿佛昨晚魔教夜袭，城头纪红衣大boss一行，远方逼近的数万魔教教众都不存在一样。 姜明问出了秦州牧心中的疑惑：“老李啊，我们昨晚是真被魔教袭击了吧？这街上，怎么完全看不出来啊？” 李玄年左右看看：“……先回主城指挥部再说。” 而当他们三人出现南门街市广场上的这一刻，所有人就都自觉分开一条路，给三人让道。 虽然街市依然喧嚣不断，但已经有人开始向他们行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着祈祷，更有甚者直接跪倒，虔诚无比地匍匐在地…… 秦州牧只穿越过来两、三天，对于被膜拜还有些不适应，而姜明跟李玄年则完全泰然自若，视若无睹了。 在这个封建迷信的时代世界，这是他们“仙人”，每一个穿越者都会受到的待遇。 姜明胳膊肘顶顶满脸嫌弃地秦州牧，悄声开解道：“……文明、时代、世界差异，别想着什么‘乡亲们快快请起’……尊重懂？别把我们的道德强加到别的文明头上，我们可不搞普世那套……管好自己，我们快点离开就是了……” 说着就脚下加快两步，拉着秦州牧追上李玄年。 南坡山道的一路上。 以“尊重文明”话题为引子，他们两个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然后就组队出夜班站岗任务的大学生，互相攀谈起来，进一步认识……但主要是姜明在说话，向刚来的秦州牧介绍些这边异世界的细节。 自从36年前，“第一次入侵”，外星人随机出现在太阳系各个角落开始，地球人类迎来了危机与机会。 全球理事会组织对抗外星人入侵的同时，成功破解了外星人“空间传送”的秘密，发现了“马吉努斯粒子”，开发出了“异世界传送门”技术，从此异世界开拓成为了地球发展的主流。 而他们现在所身处的这个官方名字为“26国世界”的高武异世界，就是已经有了“成熟介入机制”的异世界之一…… 十来分钟后。 城主府指挥部前院，内装古色古香的休息室里，姜明跟秦州牧被李玄年安排在这里等待，而他自己则去各个办公室里作报告了。 姜明往太师椅里一躺，看着榫卯结构的屋顶，道：“……大官儿，你困吗？不困的话，我们接着刚刚的话题讲？” 秦州牧由于名字叫“州牧”，所以他从小到大的绰号都是“狗官”、“大官”之类，他自己早习惯了，对于姜明也起了同样的绰号并不奇怪：“不困，一晚上都挺刺激的，天快亮了还被绑上城门楼吹凉风，都亢奋了。” 第5章 国世界 姜明一拍大腿：“诶！就是，亢奋了啊，熬过了睡觉的点，就睡不着了……你还在倒时差吧。” 秦州牧在屋里走动着，好奇打量这真实的纯木古代建筑物：“……刚刚讲到了‘26国世界’，‘墨家机关城新手村’，这些小学生都知道的东西，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姜明：“哎呀，这不是还没说到重点吗！喝早茶先啦！挺丰盛的啊，老李说随便吃的吧？要不要来点？” 秦州牧来到一张桌边，拿起似乎是休息室里常备的糕点尝了尝：“……正式名字叫‘据点’，但班上大家更喜欢用‘副本’来称呼……” 姜明：“毕竟大家在接触真实异世界之前，最先接触的都是相关游戏嘛，我们习惯用游戏术语了……你知道的，口语是口语，跟学名、理论、知识点不冲突，里面还是挺不同的。” 秦州牧理解他的意思：“当然知道，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游戏，不能重置，人死不能复活，异世界不只属于任何一个人……具体给我说说墨家机关城的事情吧，本来要教我课的老师昨晚全都传送回地球去了。” “可惜茶点都是地球传送过来的料理包，过早要是有生烫腰花粉就好了……”姜明一边吃吃喝喝招呼好自己，一边继续跟秦州牧吹牛侃山，“……话说大官儿你可真够倒霉的，刚来就撞上这么大的事，我在这边实习一个多月了，每天就县城村子镇上里跑任务，修修机械，送送快递什么的，连武侠都没碰到过几个，完全就一跑腿玩家……” 秦州牧摸着柱子研究漆面材质：“你不是异界生态专业的吗？怎么还修机械了？你觉醒内功了吗？修炼功法了？” 姜明剥着香蕉一样的水果，不急不缓，娓娓回答： “练了啊，基础教材，一个月到了三流，还行吧……我们专业里有材料学课程的，两边世界物理定律不一样，物质构成不同，不能直接流通。异界生态毕业出来，工作的话就是这方面啊，解决物质传送问题……至于机械维修，最复杂的也就木头纺车，有手就行，你看一眼也会修，换个螺丝清哥灰，就这，都被当无所不能的神仙。” 秦州牧：“我们是‘仙人’啊，如果只来一个穿越者，那可不就是唯一真神，引领时代了……” 对于生活在绿湄峰的地球穿越者，这边世界的土着居民，普遍认为他们是“仙人”。 姜明：“嘿，所以‘第一人’伟大啊，一个人穿越，硬生生在这里建起了一座‘机关城’，我们觉得几个月很慢了，但在土着眼中，这城就凭空出现的一样……老师真没有给你上过一节课？” 秦州牧摇着头：“还没有，地球上主要教的是实用生存技巧，没说历史……我这一批，穿越过来了二、三十人的样子，老师让我们先适应两天，看看能不能自然觉醒，然后我们就被安排去各个地方干活了，要求早上在教室里集合，交流交流心得，其它时间都去做任务……结果转头就遇上这事。” 姜明深有同感：“哎呀！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完全被当苦力了啊……一个星期后才开始上第一节文化课，也就是教些‘据点’、‘26国世界’基本情况，三十多年前‘第一人’开拓绿湄峰的历史……反正都是些常识，大官儿自己去翻翻教学平板里的资料就行了，我说点不一样的……” 秦州牧：“等一下，先告诉我，这里为什么叫‘26国世界’啊？” 姜明：“因为这颗星球上虽然国家无数，但主要大国就26个。” 秦州牧喷了：“噗，还真简单粗暴……” 姜明：“可不简单哦！这26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功法、绝学的，有独门的东西才能立国，另外还有127个江湖势力……不是有独门东西就能独立自主的，还得至少有‘绝世’、‘封圣’强度才行，不然分分钟被灭。” 秦州牧来了兴趣，在姜明对面坐下：“所以我们‘墨家’是127独立势力之一对吧？我们也有自己的独门绝技？” 这要讲世界史，姜明就故作老气横秋道：“哎呀‘绝技’是‘功法’下的子类别，武侠功法说起来可就复杂了啊……他们26国，从国土面积到人口，每个差不多都有一个我们华夏国或者整个欧洲的规模……至于127势力，就是国家统治力覆盖不到，还有绝世啊、封圣高手坐镇，加上各种内外原因，不建国的存在。” 秦州牧：“感觉你更像老师啊？！知道的好多！” 姜明捋捋不存在的胡须：“过奖过奖……另外闫国境内的魔教也是127势力之一，现在如果我们墨家被他们吞并了，那世界上就只剩126势力了……” “说谁被吞并呢？！”房门突然被推开来，学长邓安邦推门而入。 姜明嘻嘻哈哈道：“唉哟，这不是大兵哥吗！没传送回地球去啊？” 邓安邦关上门，找个位置坐下：“总得有些人留下来啊，我们有几个高年级的，留下来帮忙维持城市运转……” 秦州牧：“专门的人呢？墨家机关城不算来实习的学生、社会人士，不是还有200地球人在这里就职的吗？包括城主……” 邓安邦叹气道：“哎，200文职平时肯定够用啊！现在来了三万难民，比我们城里的人口还多了……低年级的先传送走，最后我这样的就被抓壮丁了啊。” 姜明震惊了：“啊？三万？他们魔教全都过来了？难民？” 邓安邦：“真正的魔教教徒只有几千，其他都是家眷，还有一大半是跟着一起逃难过来的闫国人。” 秦州牧都听出了不对劲：“什么情况？闫国平民？” 姜明义愤填膺：“平民应该是炮灰吧，用来消耗我们远程机关武器的，不愧是魔教，可真够邪恶啊！” 邓安邦：“你少说两句吧，城楼上纪红衣要杀你的事儿已经内部传开了……大家监控都看着呢，祸从口出！” 姜明连忙往嘴巴里塞了两块桂花绿豆糕堵住。 第6章 地球现在全民武侠 秦州牧担心道：“当时我在场，感觉纪红衣确实是真要杀他的样子啊。” 邓安邦：“没事，他大不了永远不来26国世界了。” 姜明：“喂！怎么能这样啊，我才是受害者啊，应该禁止那女魔头进城才对吧？我们世界声望可是名门正派啊！” 邓安邦：“你都说‘世界声望’了，什么‘正派’那都是江湖上传的名声，我们在异界的政策一直是中立，不干涉，保持尊重……” 秦州牧：“闷声种田，赚小钱钱。” 姜明：“高筑墙，广屯粮……” 一人一句，对暗号般接完话，三个来自华夏国不同地域，不同大学的年青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嘿嘿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邓安邦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接待外客的配置？饮料居然是茶……” 姜明：“可能是魔教进城的原因吧，说说三万难民怎么回事？” 邓安邦：“我哪里知道哦，听说是闫国又内战了，安排我的任务是去山下默县帮忙安置，听说你们在这里就过来了，怎么样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姜明恍然大悟：“啊！你是来拉我们两个壮丁的？！所以你是‘任务npc’了啊？” 邓安邦：“嘿嘿，不然呢，现在空闲的似乎就你们两个了啊，反正不走的话，迟早要被分配工作的，不如直接到我手下来吧。” 秦州牧：“那个，插个话，刚刚我们在聊‘独门功法’的话题，所以我们墨家作为独立势力，也有自己的特别功法？” 姜明：“当然有啊，‘墨家功法’，地球上网的都知道……你觉得，‘第一人’总结的地球几千年功夫、十八般兵器不算独门功法？” 秦州牧：“我当然上网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地球被异相人入侵之前，都不配说是‘低武世界’，这边可是一个真有武侠的高武世界啊，功夫跟功夫也有差异，怎么能混在一起？” 姜明：“你在说啥？” 邓安邦作为学长一下就听明白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觉得地球原本的武术，在异界只能算三流，甚至不入流，毕竟连内功都没有是吧。” 秦州牧：“对对对，碳基生物，我们地球人，没有来自碳水化合物以外的能源话，‘中国功夫’再怎么强也只是个运动强身健体而已吧。” 姜明不敢苟同：“说强身健体就过分了啊，没火器之前，实战不都靠冷兵器跟肉体搏击的吗，真正的功夫，可都是经过几千年实战检验的杀人技，跟电视上表演性质的体育项目不一样，不一样的。” 看同学急了，秦州牧连忙道：“我只是夸张……” 邓安邦：“懂的懂的，你就是想说……古代地球人功夫再厉害，就算是不能展示的杀人技，真功夫，也不可能像如今这般，在有了内功之后，人人都可以直接在现代都市里肉身‘飞行’的对吧。” 姜明：“就是，完全违反物理学了嘛。” 邓安邦：“所以26国世界没物理学是吧？” 姜明：“嘿，至少异界不归牛顿管。” 邓安邦：“如果没有‘第一人’，也不可能全民武侠。” 姜明：“他会完全公开功法，这是没有想到的。” 邓安邦：“是啊，换我的话就独自闷声发大财了，一个人练级，一个人穿越，所有东西都是我一个人的，唯一的救世主。” 姜明：“独自修炼那是玩单机。” 邓安邦：“所以现在是多人联机，网游。” 然后姜明跟邓安邦相视一笑。 秦州牧憋了半天：“我完全跟不上你们话题……” 姜明：“好奇怪，大官儿，你是不是我们同龄人啊？感觉你完全村通网，怎么说什么都不知道？” 邓安邦：“不说电视新闻吧，我小学班上大家聊的都是武侠、异世界的事情，你学校不是的吗？” 虽然这个地球是大穿越时代，异界穿越完全就是常识了，但秦州牧也不可能说出自己是重生者，来自另外一个地球的小秘密……而正是由于灵魂年龄的原因，他小时候没有再沉迷游戏动漫小说： “我班上大家也都是讨论这些事情的，但大学前，同学信息有限，现实跟游戏混淆，我就是为了确认真实异界情况才报的选修，亲自来异世界看看的啊。” 邓安邦对此表示肯定：“确实，网上都是‘真相’，信息太乱，愿意亲自确认，已经超过大多数人了……” 姜明：“喂，怎么跟导师一个口气啊？所以大官儿是在确认实际情况，所以不喜欢我们用‘游戏黑话’？那目前觉得，跟以前了解到的情况有什么区别吗？” 秦州牧顺着话道：“来都来了，肯定要确认真实啊……我就发现，游戏、小说都把世界给简化了，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谁拳头大谁说得算……但现实是，土着也是活人，不是‘npc’，有自己的人生、想法，可以进行更复杂互动的，比如小明同学骂人，骂得那么恨，放游戏里，你魔教声望应该敌对了，那纪红衣应该直接变红名把你斩了……” 姜明一脸窘迫：“诶，能不能别提这茬了啊？我哪知道他们一群人就在楼下哦！” 邓安邦提醒：“说话就说话，别点名道姓，这个世界高手很变态的，五感、九识超强，环境安全不能用我们地球惯性思维来考虑……” 姜明：“知道的啦……大官儿还有什么发现？” 秦州牧：“另外就是，现实也不是游戏数值那套，游戏里100级碾压1级，小说里绝世碾压三流，但昨晚我意识到，大家都是人，又没有‘血条’这种设定，就算是我，近距离用机关弩偷袭也能干掉绝世高手的。” “别！”邓安邦一惊，“所以你昨晚地下基地里……别尝试暗器偷袭高手啊，气机、杀气什么的，不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了，九识是真实存在的，被察觉杀意，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7章 祸从口出 秦州牧：“知道的，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是人，那就可以杀死，游戏里有血统，要1点点破防扣血，但现实里，脑子打穿就死透了……绝世高手也得吃饭睡觉上厕所的吧……” 姜明表情一抽：“噫——你该不会想趁人拉屎时偷袭吧？太邪恶了吧？” 秦州牧：“我的意思是火力覆盖，饱和打击……而且炸屎有什么问题啦！一战二战欧洲战场还互相炮击对方茅坑呢！” 邓安邦：“停停停，恶不恶心啊你们……” 秦州牧：“咳哼……所以我们墨家立足世界的武学、绝学是什么？机关术吗？” 邓安邦学长开始当老师：“机关术只是一方面，火药、内燃机弄不过来，机关术就只能是辅助……地球的功夫你也别看不起，知道的吧，‘第一人’新编的‘功法’，分为‘功’跟‘法’，我们的中国功夫、古武，在没有‘功’的情况下，数千年纯纯磨炼的‘法’，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一人’贡献出所有功法知识后，如今两条腿走路了，我们地球武侠的战斗力，也不比异界土着们差了。” 秦州牧：“我读书时，大家只讨论‘降龙十八掌’能不能打中‘踏雪无痕’这种……” 姜明大笑：“哈哈哈！一样，大家都讨论这些！” 邓安邦：“没办法，别说游戏，现实里的武侠公司都用这些小说功法来命名……” 秦州牧：“好吧，我自己再慢慢看书了解历史吧……那现在我们？去下面县城里吗？” 邓安邦用杯盖拨拨茶沫，悠然喝着茶，很有古人范儿：“……不是，现在是在等手续发过来。” 地球人的工作安排，“npc发布任务”，有一套完整严谨的流程。 于是三人又随便聊了聊武侠功法话题。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 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手续送过来了……”邓安邦起身去开门。 秦州牧侧眼看去，门外一群人，有的人是身穿“墨家修炼者装束”的文职人员，有的则是全套“墨武军装束”。 门外领头的文职拒绝了邓安邦进屋的邀请，低声说了两句后，邓安邦脸上的表情僵住，回头向屋里两人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关上了房门。 秦州牧跟姜明心中都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对视一眼后，秦州牧压低声音打趣道：“……怎么说，似乎出状况了啊，该不会真要把你拖出去斩了吧？这边封建君主制，人家魔头也是头儿，就是法律哦。” 姜明此时没开玩笑的心情了，忐忑道：“不是吧，不会吧，不要啊……” 秦州牧正想接着调侃，房门推了开来，邓安邦跟一名标准墨家修炼者装束的文职中年大叔走了进来，其他人则守在外面。 关上门。 文职大叔见邓安邦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道：“我来说吧……情况是这样，昨晚跟魔教谈判，他们要求人质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毕竟你们就是第一批人质。” 秦州牧回忆昨晚情况，起身报告道：“知道，我们东南峰卫城，距离最远，所以是最后撤退回到主城的，结果刚好跟魔头队伍撞上，在地下基地一层……说好拿到人质，大家停手之后，我们城主就跟他们一同离开了。” 姜明也起身站起来，在一旁强调道：“看到了。” 文职大叔微笑道：“那整个事情经过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坐下说吧。” 四人在四张太师椅上坐下。 邓安邦：“其实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谈判是到外面房间厅堂里谈了，而我们则开始被安排……” 姜明：“是啊是啊，三万难民的事情都是刚刚才知道的。” “这样啊。”大叔文职也不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吧，之前魔教跟我们谈好的条件之一，是要求我们始终要安排至少三个人绑在城中显眼处当人质，毕竟天下人都知道我们‘仙人’是可以‘凭空消失’的，不留人在显眼处，他们不放心……本来说好可以轮换绑人上去的，所以你们被放下来了，但现在魔教方面提出新要求，三个人质里必须有姜明。” “……” 屋里顿时一阵鸦雀无声。 啪—— 最后姜明自己打破沉默，先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唉哟，我这张嘴哦……” 秦州牧幸灾乐祸偷笑：“噗哈——” 文职大叔语气温和道：“没关系，这事不怪你……你们都是学生，来这边主要任务是学习，这次事情是突发情况，责任不在你们，我们不会放弃学生……所以我们的安排是，除了轮换人质外，留守部队，墨武军，再出十个人……姜明，你等下跟外面的战士直接去传送门离开，最近几年都不要再来26国世界了。” “哎，最后果然是这个样吗”姜明唉声叹气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大四的毕业设计哦……” 文职大叔宽慰道：“两三年后，按照约定，他们魔教人早走了，现在先关心自己的安全……这事儿，我们并没有跟魔教协商，外面战士就是护送你的，虽然魔教高层，没人在城主府里，但还是小心点。” 现在魔教的中高层人员，除了盯着人质的外，都被墨家方面用“亲眼确认难民安置点”为借口，让他们欣然前往各地，让墨家方面有了可以进行各种安排操作的时间…… 秦州牧急忙开口：“等等……人质都是我们战士吗？把人挂屋顶是什么奇葩传统？我们晚上凌晨没关系，现在大白天竖在屋顶暴晒，中暑了怎么办？” 文职大叔耐心解释：“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人质下来休息，不会有事的，我们是四人一组，一共十六人轮换……而且我们都是一流高手，还有装备辅助，绑着也比站军姿舒服，我们战士完全没问题。” 秦州牧大义凛然：“不不不，昨晚我们撞枪口上，被逮到了是没办法，现在还让人去挂楼顶太不人道了，我们的战士也是人……”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一阵诧异。 第8章 所以让我来 文职大叔劝解双方：“没关系，没关系……站在所有人前面，是我们战士应该做的……” 秦州牧：“但事实就是不人道……” 一直沉默着的邓安邦皱眉打断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战士们这么牺牲还不是为了我们？为了城市。” 姜明：“是呀是呀，怎么能说这种话！要喷去喷魔教啊！” “但事实就是事实……”秦州牧语气十分坚定，“所以让我来。” “……” 屋里再次鸦雀无声。 “同学，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文职大叔长叹一口气，扭头道，“姜明按照我们刚刚计划行事吧……” 秦州牧：“不，长官，先听一下我的想法，我很认真的……把十几名战士，墨武军，浪费在挂屋顶这事上既浪费又搞笑。‘流动穿越者人口’都基本传送回地球去了，现在来了三万难民要安置，正缺人手。所以你们就跟纪红衣说，是我把姜明给放跑了，我一个人来当全天候人质，不需要麻烦其他人。” 邓安邦大声道：“开什么玩笑！” 姜明激动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穿越前培训，反复强调不能有游戏心态，结果我还是把这里当了个主题公园，自己是来玩的……我闯的祸，我自己留下来！” 秦州牧等所有人都发言完，才放缓语气道：“姜明，我没有道德绑架，逼你扛锅的意思，我提出方案，完全是基于理性跟现实的考虑……先别打断我，别激动，我两句就说完了——姜明是真犯事的人，留下来，对方是喜怒无常的魔头，指不定会突然发癫把你给砍了。” 文职大叔点头道：“……我们确实是出于这种考量，才安排姜明马上传送回去的。” 秦州牧接着道：“而我作为姜明朋友，十分适合迁怒……其实最后还是要看，三万难民的份量是否能让魔教高层保持理智，他们如果真心是想要我们收留难民的话，应该会接受我的这个方案——他们手上能有个完美人质，墨家也可以全力展开工作，双方获得互信基础，两全其美。” 一阵沉默。 文职大叔长官怔怔望了秦州牧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你说服了我，但这违背了我们的原则，我要去跟上面讨论讨论，你们三个先待在这里，门外战士会保护你们……” 说着就起身离去。 而当房门再次关上，姜明一个箭步就扑到了秦州牧身上：“大哥啊，秦大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哥啊！” 秦州牧双手把姜明的脸给撑开：“别闹，谁是你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而且感觉你年纪说不定比我大……” 姜明：“唉哟，你就是我大哥，大官人，秦大官人！” 秦州牧：“噫——更恶心了好吗……” 邓安邦忍不住问道：“你们早就认识的？” 秦州牧偏头再次回答：“我才来两、三天，昨天是第一次被安排任务。” 姜明：“两三天怎么啦，两三天就不能一见如故，一见钟情的啊！” 邓安邦：“因为不够变态，感觉跟你们格格不入……” 三人就这么闹腾了四、五分钟，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除了之前的文职大叔长官外，李玄年甚至城主莫观棋都过来了。 没有什么废话，莫观棋直接表示采纳了秦州牧的提案，主要原因就在于魔教方面的不确定性，秦州牧的方案，正好也可以试探魔教的诚意。 墨家“仙人”们是怎么离开凡间的，这一点对于全天下来说都是一个迷，所以在合不合作这个问题上，墨家是绝对主动的，毕竟在魔教视角中，能随随便便飞升又回归的仙人，让他们连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机会都没有…… 而出于稳妥考虑，谈判的时候，秦州牧方案作为方案a，而之前部队战士方案则作为方案b。 秦州牧的安全方面，会调用全城监控跟无人机进行全天候监视。 而至于姜明，无论如何是必须离开这边回地球的。 现在李玄年根莫观棋过来，是跟秦州牧串下说词的，毕竟不能直接把用拿秦州牧换姜明的底牌说出来，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讨价还价。 莫观棋的说词会是——姜明在秦州牧的帮助下逃走了，现在抓了秦州牧过来，交给纪红衣处置，看魔教方面会是个什么说法…… 半小时后。 城主府后进园林里的一处大堂。 魔教、墨家双方代表各三人在大堂两侧坐下，六人太师椅后面各站一排小弟。 分散在墨家机关城各处的纪红衣、天语长老、大罗慈悲剑被邀请过来开会。 而另外两个魔教核心高层，辉石护法、铸铁墓碑鬼则出了城，去远处带领难民队伍了，所以没有到场。 墨家代表是正副城主，以及李玄年。 其实李玄年并非墨家机关城的高层人员，但由于他是昨晚第一批被绑的人质，现在坐到正座上，是要让魔教方面有种自己昨晚就逮住了个大鱼，占到了大便宜的错觉，以方便墨家方面之后讨价还价……反正魔教对于墨家人事结构一无所知，可以操作的空间多的是。 戴好翻译智戴，会议开始，第一件议题，自然是关于姜明的。 两边高层一番交涉拉扯。 被绑在大堂中间的秦州牧，本来心中还在反复模拟着说词对白，为之后问自己话的时候，好滴水不漏。 结果纪红衣居然挺爽快的就答应了让秦州牧代替姜明的方案，并同意了只收押秦州牧一个人质。 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时，天语长老却提出了一个新要求： “你们‘仙人’手段，我等琢磨不透，那姜明既然逃了，怕是已经不在凡间，根本无从追拿……但我等知道，你们‘仙人’其实也是会流血的，所以，吃下这个‘噬心蛊’，我等才能完全放心。” 说着就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只金属外壳小盒子，隔着茶桌，递向旁边座位上的纪红衣。 噬心蛊，啥玩意儿？ 一听就是很危险的玩意儿，应该是某种生物武器。 第9章 轻松自由的人质生活 本来还信心十足的秦州牧，眼神不由飘向莫观棋他们那边。 李玄年起身离开坐席，来到秦州牧旁边，向魔教方向拱手开口道： “据在下所知，‘噬心蛊’是贵教用来控制奴隶的手段，一段时间不服用压制药丸，蛊虫就会杀死宿主……我们现在是要合作的，用出这等手段，不太合适吧？” 随着李玄年站出来发言，墨家方面坐着站着的，也都纷纷出言反对天语长老。 魔教这边高层不动声色，但身后的部下们则开始回嘴。 一时间双方对喷起来。 李玄年趁机把被绑着，一直呆立大堂中间，奇尬无比的秦州牧往一旁拉了拉，说起悄悄话来：“……还好吧？按照规矩，你本应该跪着的。” 秦州牧先是一愣，然后回以小声：“我明白，封建社会，大堂之上，是吧……那我现在要跪下？” 李玄年把住秦州牧的肩头提了提：“我们‘仙人’就没这个必要了……我是过来说，等下可以吃噬心蛊，一种寄生虫而已，我们地球有一万种方法解决……我们城里就备着药，抗生素，是杀死还是压制都可以。” 秦州牧了然地点点头：“知道了。” 李玄年：“本来是要用‘传音入密’跟你对话的，但对面也都是高手，你又站在这中间，还是怕泄了声音，所以现在全闹起来，让我过来给你传话，等下你自己说话注意了。” 秦州牧：“明白，我不是姜明那种大嘴巴。” 李玄年拍拍秦州牧后背，把他从堂中间拉到北面主座附近，脱离双方中场“火线”后，才回去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之后，在秦州牧半演半真抵触的吞虫卵节目之后，接下来的谈判，就在墨家方面的主导下顺利进行了下去。 协商完各个阶级对难民们的安排方案，双方六个大佬就一起去共进午饭了，而秦州牧也正式移交给了魔教方面。 一直站在纪红衣身后，梳着丫鬟发髻的高个女人，被安排全权负责看押秦州牧。 “我知道你们仙人手段多，可别想着逃跑，你身上可是有噬心蛊的。”丫鬟发髻御姐把秦州牧带到大堂外面院子里，一边松绑，一边反复警告，“别想在奴家手上讨到便宜，刚刚你也听到了，你们城主可是答应了的，你要是敢跟那个姜明一样，跑了，搞出什么祸事，可是要拿十名‘墨武军’来抵命的。” 秦州牧冲着路过的，龇牙咧嘴威吓他的魔教教徒们笑了笑，然后向御姐，道：“不跑，我不跑……你汉语说的可真好啊，你们魔教中人都会说汉语的吗？还是闫国人都会？姐姐如何称呼？” 御姐把绳索收卷起来：“别叫那么亲，奴家有名字，叫小桃，是圣女殿下的贴身奴婢……奴家的汉语是跟在圣女身边一块学的，汉语我们圣教只有大人物才学……” 秦州牧：“知道了小桃姐姐！” 小桃：“不准叫姐姐！别套近乎！快走！” 为了彰显自己看押者的身份，小桃推了推挂在腰间的剑柄，威吓秦州牧移步。 秦州牧连忙举手投降：“那个，快走，是要往哪走啊？” “……”小桃也愣住了，因为圣女、长老他们只交代她看押秦州牧，并没有具体下一步指示，“……那先去饭堂吧！你认识路吧？安排给我们的院落。” “……” 秦州牧哪里知道安排了哪里给魔教，最后还是跟着其他路过的魔教高管一起走的…… 接下来他主要都在认识魔教中人。 晚上还见到了圣女，一番交谈后，圣女表示等此间事了，就解除他身上蛊毒放他自由。 于是就此，秦州牧离开了城主府安排给他的厢房宿舍，正式跟魔教高级人员，一起住到了下城区里。 第二天。 天还没亮，秦州牧就被住在同一座院子里的小桃给叫醒，洗漱收拾，换上“圣教门徒装束”，然后去隔壁独院找圣女。 小桃进院子服侍，秦州牧享受牛马待遇，被勒令待在院子门口，拴门石旁边等待。 这片街区全是魔教的人在巡逻，完全不怕他跑了。 二十分钟后，圣女准备完毕，提着灯笼出来，然后就闷声不响地开始走路。 看起来不会再有其他护卫随从了的样子。 离开下城区，一行三人，顺着南山道一起下山，到现场去处理各种琐事。 步行来到山脚墨县郊外难民临时安置点时，天色微明。 难民们需要解决案子，有人命官司，但更多的只是扯皮揪头发。 虽然是些鸡毛蒜皮、芝麻绿豆、熟人邻里之间的纠纷，但涉事双方都觉得是天大的事情，闹到圣女面前叽叽喳喳，吵得秦州牧一个头两个大。 例如，面对由于斤两售价而吵过来的买卖双方，圣女基本上就听着，整个过程中她基本不发言，加上从始至终都戴着垂纱大斗笠，搞得秦州牧都怀疑她其实是睡着了，根本没在听。 在双方咋咋呼呼闹上一个多小时，由于累了而安静下来后，圣女最终给出的裁决，往往也都是一刀切，简单粗暴的直接对双方下个对错判断…… 她是圣女，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结束上午的办公，回下城区吃过午饭后，下午时间圣女会去跟“公司管理层”见面商议行政事务。 由于是魔教高层内部会议，秦州牧自然没有资格继续待在纪红衣身边。 小桃也没资格参与会议，所以两人是待外面等圣女。 夕阳落日时分，魔教内部大大小小会议结束，纪红衣带队去城主府赴宴，而小桃则看押着秦州牧，回到魔教落脚院落群。 晚上的伙食同样相当丰盛。 小桃十分震惊墨家机关城居然是一日三餐，询问秦州牧他们城中居民的吃喝是否一直都是如此奢侈，饭菜又多又好，还一天吃三顿。 秦州牧则反问：“难道不是一日三餐的吗？那以前平日都吃什么呢？” 小桃放下筷子，坐直身子扳着指头道：“早上干完活吃一顿，下午干完活吃一顿……吃食的话，洣粥、洣粉、豆酱、长葱，过节才会有白菜炖锅跟腊肉，你们这儿天天有肉吃的吗？那每天要现杀多少鸡啊？还有甜甜的糖，那黑色的黏稠酱油是什么？比我们最好的大豆酱都要鲜啊！” 第10章 武侠功法的现代赛博学习法 看着滔滔不绝起来的御姐，秦州牧不由的自豪起来：“嘿，我们当然天天这么吃，高科技改变生活。” 小桃听不懂“高科技”，以为是什么仙法，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哎，以前一直觉得你们仙人不过尔尔，如今得见，果然非同凡响啊。” 回忆着这一天的美食，嘴巴里开始不争气的淌口水……想着这还是她这种奴婢丫鬟吃的，下城区水平的伙食，她已经不敢想象圣女他们在城主府里，会吃到什么神仙餐了…… 古人没有夜生活，天一黑那这一天也就结束了。 两人聊着天回院落里准备休息。 突然，院子大门被拍响，手电筒直射光束从门缝之间透了进来，接着传来李玄年的叫门声：“打扰了！屋里的人睡了吗？我是墨武军2排排长，李玄年，奉城主之名前来拜访！” 接着，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动静，在夜里十分响亮。 各种问话跟交涉的声音，是在这片巡逻的魔教武者们围了过来，同时附近院落纷纷传来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左邻右舍的魔教中人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秦州牧没有直接回应李玄年，而是看向小桃。 小桃也在看向秦州牧，见他这个人质也是一脸茫然，于是向门外应答一声，同时过去开门：“……李将军夜间来访所为何事？” 李玄年回应道：“城主让我送功法来给秦州牧，要别荒废了时光，此事包括贵方圣女在内都同意了。” 院门打开，李玄年就一个人过来的。 “将军进来说话。”小桃请李玄年进到院内，同时让围着的人都散去，“……是刚刚吃饭的时候定下来的吗？” 李玄年先拱拱手，作揖行礼，才进到院子里：“正是。” “那奴家就不打扰你们了。”小桃不再多说什么，关好院门，把其他几个同院子的住客轰回房间里去，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之后，李玄年才向秦州牧道：“怎么样，今天一天，没有吃亏吧？” 秦州牧：“还行，该吃吃，该睡睡，要教我武功了吗，到我屋里说去吧……” 墨家机关城普通民居，都是粘贴复制出来的一般，完全就是把地球房地产行业里，批量化精装商品房，给在异世界给复刻了出来，只不过把建筑材料全换成了实木跟砖瓦而已。 秦州牧点燃屋子里的烛台跟灯笼。 李玄年在太师椅上坐下，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只6.6英寸大屏手机放到桌子上：“给，你的武功秘籍。” 秦州牧来到桌边，拿到手上后一阵无语：“……跟我想象里的不太一样啊，不该是本发黄的书卷吗。” 李玄年：“嘿，你们小年青都一个反应……都什么年代了，用‘教学平板’学习肯定更效率啊，该不会觉得电子书不如写在纸上的吧？” “怎么会，书本字多了看得头大。”秦州牧走去在床铺上坐下，他单人间只一张椅子，“都是媒介而已，关键是上面承载的信息……我只是在想，之前不是说这边手机用不了的吗？” 李玄年：“不是用不了，只是用普通地球材料制造的手机，带不过来，而且两个世界网又不通，带过来也没用啊……我们这边的网纯办公用的，这是平板……这些本来都该你实习课老师教的。” 秦州牧直接上手操作起来：“但可以玩玩单机，拍拍照，录录视频啊。” 李玄年：“想当异界视频播主、up主，只要申请通过了，自然会发你们专用拍摄设备的，另外你手上的不是手机，是‘武功秘籍’，手机也是要申请……你当是一个存满资料的学习机就行了，要启动app得先身份绑定，录指望、脸型，之后开机也是生物识别的……” 秦州牧：“嘿，老李不就是‘导师’吗。” 李玄年：“不一样，我带任务，基本军事相关的，不管文化课……这‘教训平板’没有使用说明书，跟普通平板也不太一样，是ip7级三防带太阳能充电，来，教你基本操作……” 说着也过来坐到了床铺上，把平板放在两人中间，用手指划拉起来。 接下来秦州牧就在李玄年的指导下，学习了“赛博武功秘籍”如何使用，然后开始查看功法内容，指导他新手该从哪一块入门。 此时李玄年点开一个个app进行演示：“……之前绑柱子上，大家聊天……应该听过各种武侠功法名词对吧，那只是泛泛而谈，从零开始系统学习，最好是从基础概念开始……你笑什么？” 秦州牧摸摸脸：“啊？我有在笑吗？可能是觉得这跟上网课一样吧……” 李玄年朝着桌子方向挥手，一道气劲打出，把蜡烛给吹灭掉：“……晚上无聊，你就刷刷网课好睡觉吧。” 秦州牧顿时大表赞同：“就是啊！天黑了就睡觉，根本适应不了啊，明明才8点，正该嗨的啊！” 平板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7点多钟。 李玄年：“早点适应吧，大家都是天没亮就起来干活……首先你要看的就是这个‘现代武侠概论’app，里面让你了解什么是武侠，从‘不入流’到‘齐天’每个级别的武侠都有什么程度的战斗力，地球上的武侠也是这一套东西，各个世界都通的……姜明他们相关专业出身，这些内容早知道了，你选修的，对于基础可别麻痹大意，到时候越级挑战踢到铁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州牧虚心受教：“了解！” 李玄年：“其实最早，我们是参考异相人的战斗力进行的力量等级划分，用的f级啊s级来称呼，后来第一人出现，重新制定了我们的标准，更科学了……你看这个视频……” 说着就划拉目录，直接翻看后面章节。 只见低轨道卫星对地球富士国主岛拍摄的视频， 随着视频播放就看见一片片烟尘凭空生成蔓延…… 就像是某个熊孩子，在手指上沾了灰面、可可粉，然后往地图上戳按，盖上一片片黑灰印记。 第11章 地球富士国北美被外星人摧毁 视频里直冲大气层，如台风卫星云图般扩散的烟尘柱，有时候是从不起眼的素点针眼大小，然后慢慢扩大到食指肚面积；有时候，烟尘是一颗颗针眼密密麻麻串联出现；有时候突然炸出一圈圈烟尘圆环浪潮，形成一朵朵类似往湖水里投入石子形成的涟漪。 秦州牧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个所以然：“……这是？我没看这章节文字内容，直接看视频，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啊。” 李玄年：“‘武侠分级标准化’，这个视频就是在展示最高一级，‘齐天’之间的战斗……感觉怎么样，直接改变地形地貌的战斗。” 秦州牧怔怔看着渐渐把这海岛国家，整个主岛中段给笼罩住了烟尘，感叹道：“跟核弹一样……不，像是地震……这，这还是碳基生物吗？” 李玄年：“确实是碳基生物，异相人也还是碳基的，这一战是30多年前，第一人还在的时候，跟异相人的齐天一战……异相人设局，故意把我们华夏国强者赢到富士国去战斗，引爆了他们的柱火山，想靠天灾把我们主力全歼……现在第一人不在了，异相人也已经在火星上站稳了脚跟，我们人类生存压力有多大，武侠有多关键，你能理解了吧。” 秦州牧：“当然知道，一直知道，我们小学就开始教‘外星人威胁论’了啊！” 李玄年震惊：“啊？现在小学生就开始教这些了吗？也不怕吓坏小朋友的？” “居安思危，应该的，所以我们新世代都很爱戴人民战士们啊……只不过学校里确实不会放这种视频，网上也没有。” 秦州牧指着视频，画面上的大地已经开始被反复蹂躏了，破坏开始扩大，“异相人的齐天，要是出现在我们华夏国土地上，那可真是惨了，还好是在富士国。” “别说这种话，现在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李玄年开始翻其它视频，“不是齐天级别的也是灾难，热武器根本对付不了……第一次入侵，他们一个高手往城市、群众，甚至军阵里一钻，根本拿他没办法，摘不出来，只能看着他到处破坏，斩首所有行政高层、指挥系统，蚕食军队民众……把我们后勤、电力、水源一弄，百万、千万人只能等死。” 秦州牧回忆着从小教材上的知识点：“所以只能靠同级别的武侠去拦异相人。” 李玄年：“或者，无差别攻击，全城、全地区同归于尽。” 说着就又点开了一支历史课程视频。 播放的是来自卫星视角，真正的核爆画面。 这也是一段真实历史影像，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编辑处理，视角生硬，没有任何文字语音说明不说，核爆画面甚至在镜头边缘，拍不到关键……于是还得李玄年进行讲解： “……你刚刚说的核弹来了……发生在富士国战役之前，‘第一人’还没出现的时候，那时，我们还没有任何功法……这是最大的一次诱饵战役，把上百名异相人高手诱骗到一片大陆上，几座城市里，然后数百枚核弹饱和打击……” 短短十多秒就结束的视频，最后一帧，定格在了蘑菇云连绵不绝，遮蔽一片大陆的镜头，如此卫星视角就被关键画面填满了…… 秦州牧默默问了一句：“伤亡很大吧？网上似乎根本没有这事儿的信息啊，核爆了一个大陆……” “‘现代武侠概论’app，是一本人文历史资料，完全没有任何删改的真实历史，只有‘穿越者’，或者一定知情等级的人能查阅。”李玄年随口扯了几句app的事情后，才回答秦州牧的问题，“地球很多史料记录都柔化处理了，春秋笔法……真相太过绝望残酷，会让人失去斗志，导致思想完全倒向投降主义。” 秦州牧看着核爆的大陆：“能情报管制，是因为亲历者都死了吧？” 李玄年：“你好平静……没都死，但外星人一来，就直接摧毁了网络，当今地球文明完全是建立在网络信息基础上的，被毁灭的大陆，想把真相传回来都不可能……华夏国网络上没有灭城、灭国，陆地毁灭的事情，但你一定听说过‘北美纪念日’对吧？” 秦州牧立即点头：“当然！何止听说，我们从小就在过北美纪念日的啊，老师让我们要对美洲的牺牲感恩，难道说……” 李玄年指指已经定格的，半边地球被核爆粉尘覆盖的画面： “没错，这就是北美大地，被异相人重点入侵的区域之一……他们国家核武最多，而且本来他们就枪械自由的，后来核弹也自由了，大企业财团能合法持有，有了‘便宜行事’的权利，不少地方一遇到危险就用战略核弹，极大的打击到了异相人力量，结果异相人过去的就更多了，战斗越发残酷……所谓‘北美纪念日’，真实官方的名称，是叫‘截肢计划’。” 说着就翻动app页面，来到文字部分。 秦州牧：“‘截肢’吗……跟癌症一样，一个区域的癌细胞不处理，扩散开去，整个人都要完蛋啊……” 李玄年：“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能让异相人占领了北美。” “难怪有那么多核末日题材的游戏……”秦州牧想起了同学们讨论的娱乐话题，“所以现在的北美洲那边真就核废土，末日求生了？网上看他们那边日子过得还挺好的啊……所以，北美十三共和国，都是跟异相人大战之后建立的啊。” 李玄年指着“课本”念叨：“海底光缆早就被破坏了，卫星也升空不了，目前跟北美联络，是走北极圈基站网络，普通人能获得的情报就都被管制了……因为异相人的攻击时断时续，北美力量薄弱，就成了异相人首选登陆场，我们抗战的最前线……总之，这些内容你自己慢慢看，我不是来上历史课的，先讲功法问题。” 说着就翻到功法章节开始下一节课。 看着详尽的图文加视频知识点，秦州牧忍不住感叹：“呃，这是真想教会我功夫啊……” 第12章 所谓功法分为功跟法，功力跟法门，内跟外 李玄年听得一愣：“呃，不真的还假的啊？” 秦州牧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想起了重生前的纯物理世界：“呃，我的意思是——我都是通过游戏小说接触到的武侠，现在自己要变成武侠了，感觉就很不真实。” 李玄年挠挠头：“哦，这样啊，大叔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玩的那些，但武侠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在地球上，武侠跟普通人是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一样，没有交际的，就跟大马路上看不到坦克一样，除非特殊情况……” 秦州牧：“除非特殊情况……” 李玄年：“不说这些了，来看《概论》第一章，然后我给你些建议——我们把自古以来笼统的武者、侠客、武功、心法等等全部科学系统整理了起来，并且博采各个异世界之长——首先所谓‘功法’，分为‘功’跟‘法’，功力跟法门……看这里……” 接着就让平板把一段定义给朗读了出来—— 功，说一个人功力很高强，包括：内功、轻功、绝技、九识等。 法，说一个人功夫很高深，包括：常用七门武学、招式、架势、身法、奇门、射门、驾驭等。 李玄年：“……这里你先要练的是‘内功’，之前你们聊天，讨论觉醒内力、超能力什么的，其实只要同步率合格，能穿越就可以修炼，拥有功力了。” 秦州牧一拍手：“啊，我想起来了，出发前培训课上老师讲过！” “没错。”李玄年点开app里“内功”章节，挑选好“基础内功篇·高中内功（选修）”后，app开始运行起互动教学内容，“……看这个教学课程，知道‘真人现实互动游戏’吧，就是‘健身环’类型的。” 秦州牧点头：“当然，使用能跟游戏互动的手柄道具，按照游戏里的流程一步步完成健身动作，难道这个是……” 李玄年：“没错……来，我们去桌子那边操作……用平板自带的支架撑起来，正面摄像头对准自己了，然后跟着提示步骤来一步步动作……把教学平板跟你的脖环无线连接上，戴上脖环的耳机，好好看好好学。” 秦州牧把耳机贴好，耳边顿时就响起了温柔的教学语音，看着桌上小屏幕上的一步步教学动作，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种赛博学习功法的方式，真就打游戏一样，感觉不出两天，自己就真能成为小说里的高手大侠了啊…… 李玄年看着秦州牧完全不需要他教操作，摸索两下自己就上手了，不由得感叹，打游戏长大的年青人真可怕，但临时导师的尊严还要挽一下的： “其实还有配套的vr眼镜，跟平板、智戴连接后，成为一整套系统，可以提供沉浸式的教学体验……最后还可以配上模拟房间，修炼室，温度、气味、触觉全都模拟出来，学习起来更事半功倍……等你修炼到了下一个阶段，我就给你申请vr眼镜智戴。” 秦州牧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内功教学之中，盯着桌上的小小屏幕，已经听不进导师的话了，只应付地答应了一声：“哦——” 李玄年看了一眼瞬间沉迷游戏了的网瘾少年，笑了笑：“那你慢慢修炼，我就先走了……” “哦——” 但凡学习起来，他就会“用力过猛”。 秦州牧完全忘记了时间，每当教学平板弹出“防沉迷”，提醒时间的弹窗时，他都会直接叉掉，继续学习…… “……秦州牧！起来了没！收拾妥当，过完早，接圣女去了！” 房门如同第一天一样，被直接推了开来，小桃一边大步跨进屋里，一边冲着床铺方向大叫大嚷。 然后就被桌子方向散发的微光给吸引了。 “咦？都穿戴整齐了啊，为何坐在地上呢？可有过早？” 秦州牧盘膝坐到了地上，自然是为了练习内功的打坐部分，而教学平板也摆到了地上……这会儿被小桃打扰修炼，皱眉看了看天色，外面一片漆黑，难道自己通宵了？ 看了眼平板上的时间，才凌晨4点多，也就比地球睡觉时间晚4个小时而已，异世界新的一天居然就开始了，这种作息怎么习惯不过来。 叹息着起身，收拾起智戴脖环耳机跟教学平板：“我收拾收拾。” “是该打理收拾一下头发胡子，虽是人质，但跟在殿下身边，也别丢了我们脸面……”小桃点起桌上的烛台，经过秦州牧的时候，不由得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两眼，“……开始修习墨家功法了？” 秦州牧顿时眼睛一亮：“诶！你看得出来啊？！” 小桃皱眉摆手：“哈，比泥腿子强了点……你手上的就是墨家机关物品？好漂亮的镜子……” 已经关机了教学平板，在小桃眼里，就是一面漆黑光亮的镜子。 秦州牧直接回答道：“是啊，墨家机关术，用来学墨家功法的……你要不要看看？” 小桃连连摆手避嫌：“不行，不行，你别胡闹……我们快去找圣女吧！” 秦州牧把教学平板放入保险储物柜固定位置，进行无线充电，同时换了一只充满电的脖环，然后就跟着小桃出了门…… 依然是昨天的行程安排，上午圣女亲自前往安置点视察办事。 虽然秦州牧已经有两天没好好休息了，但是按照教学平板的ai分析，他在凌晨3点时候的进度，就已经内功入门，迈出了从0到1的一步。 所以，现在由于有了内力的原因，体内多了一股新的能量，让他的精神不但没萎靡，反而更加抖擞，比能比昨天更加精力十足的跟着圣女到处跑了。 两个小时过去，太阳初升。 纪红衣已经处理了不少工作，指挥教众们为难民排忧解难，进行人事跟物资安排，裁判了好几起打早饭插队引起的纠纷。 正在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的时候。 有个魔教巡逻武者急冲冲跑了过来，向纪红衣报告远处森林外空地上，发生了打群架，要请圣女殿下过去裁决。 第13章 且慢!刀下留人 等魔教武侠领着纪红衣、秦州牧、小桃来到事发地的时候。 只见近百民众身上挂彩，分成两拨对峙着，几个“圣教武者装束”的人兵刃在手挡在双方中间，一些圣教门徒装束的人则分散在两拨人群里，进行着安抚工作。 安置区一侧，平整的土地上，有一堆轻伤者正在接受包扎，不少人缺胳膊少腿，哀嚎声阵阵。同时另一头还躺了十几号人，已经没了声息，不少男男女女跪在尸身旁边痛哭。 小桃吐气开声，通告圣女到来，全场顿时跪拜恭迎。 现场负责稳定局面的魔教武侠连忙跑过来见礼，同时简单汇报情况——两边由于不服昨天的判决，今早在森林边偶遇后，先是发生口角，接着约架，各自纠集了亲戚乡亲就打了起来…… 跟在一旁的秦州牧，观察着打架的双方，确实觉得眼熟。 四人边在现场各处走动，边说事件，周围站了一圈魔教教徒，把四人跟鸦雀无声跪着的民众们隔开。 纪红衣一时记不起到底是昨日的哪起案子了，魔教武侠连忙把他问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昨天的纠纷发生在来自同一村的难民a跟b之间，他们两人都是进森林里伐木，获取搭建房屋木材的人员。 a说他在森林里，偶然找到一根倒掉的直木，于是拖回来准备做大梁。 b则说这根直木是他找到并放倒的，但却被a给偷偷拖走了。 然后两边亮证据。 b说他有按照规矩在树木上做了专属记号，所以这根直木是他的。 a则咬定b趁他回去拿工具的时候，刮掉了他的记号，然后痕迹上刻了自己的。 两边各执一词，最后吵到了圣女纪红衣这里…… 纪红衣想起来了——昨日在听着他们为根木头，脸红脖子粗地吵了大半天后，最后判决b胜，毕竟直木就摆在大家面前，上面的记号确确实实是b的，事实证据十分明确，没有任何疑问…… 其实当时秦州牧就发现了个大问题，但这里是封建社会，最高权力者下了判断，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他身为一个人质，虽然内心有插手的动力，但却没有能够置喙的身份跟立场，而且想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错了也就错，无伤大雅。 结果谁能想到隔天就出了大事，死了十几个人。 纪红衣在听完群架的前因后果之后，淡淡开口道：“本就偷盗，有错在先，念在万里跋涉不易上，才没重罚的，现在又带众闹事，伤及性命……首犯全家，成年男子斩了，儿童女子充奴。” 魔教武者大声领命：“是！” 正要下去执行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且慢！” 三人顿时一起看向秦州牧。 负责看押人质的小桃顿时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大胆！” 说着就一脚踹来。 秦州牧完全没看清小桃的动作，她明明是站在纪红衣另一侧的，然而自己的腿窝，怎么就从后面受到了不可抗的撞击力…，感觉就像是腿弯部位被球棒全力横扫了一击般。 秦州牧惊呼一声，直接扑跪在地。 “住手。” 纪红衣轻轻一句话，就阻止了小桃进一步的连击，让她收回了正要踩向秦州牧后背，强迫他扑地磕头的一脚。 “你有何话要说？” 秦州牧只觉一股柔和的托力传来，把他给托扶重新站立了起来……这就是只有高手才能做到的“气劲外放”吗？ 膝盖腿窝还是一阵麻疼，差点站不稳又要倒地，好在一直有纪红衣隔空扶住。 “为何出言阻止？但说无妨。” 她又问了一遍。 秦州牧心里顿时一惊，想起了她是一个性格乖戾的嗜血女魔头，刚刚才开口要杀人全家的，自己怎么突然就跟姜明一样，没管住自己这张嘴呢？要反驳也得下去没人的时候再说，如此公开质疑威权，真是犯了大吉…… 但无论如何，既然现在木已成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且事关人命，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站出来了……斟酌了下词语，秦州牧拿起腔调发言道： “圣女殿下，我观察昨日殿下言行，都是讲究一个公平正义，一心为民办实事……现在此案，人命关天，又有不妥之处，疑似有小小误会，所以在下才斗胆出言，以免影响到殿下公正之姿……” 说完就深深一揖，做足礼节……心想先一通道德绑架，希望她真讲道理，斩人也是要走下流程，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直接把人给砍了的“癫婆”。 秦州牧这边发言完毕，等待回话，却没想到四人间一时安静下来……于是周围的喧嚣声似乎变得更加响亮了。 偷眼打量。 纪红衣戴着那斗笠，隔着密织的纱巾，不可能看见她的表情，让人无从判断。 魔教武侠注意力不在他上。 小桃注意力全在他上，生着闷气，发现秦州牧偷眼张望，正想发言，然而又马上歪歪头，露出侧耳倾听的模样，显然是收到了纪红衣的传音，接着就转过身去，跟纪红衣密谈起来…… 两分钟后。 纪红衣往后面挪步走开，小桃则上前站到了秦州牧面前：“……听着，本来你小子狗胆质疑圣女，该直接算你们墨家毁约，但我们圣女殿下宽厚，愿意听你把话说完！我们到那边树荫条石地方去！” 纪红衣此时已经开始移步，魔教武侠已经跟在一旁，小桃在瞪了秦州牧一眼后也追了上去。 秦州牧连忙跟上，同时心中认识到了自己在另一层面上的巨大失误，暗忖—— 存在武侠高端战力的封建旧社会，实力跟威权就是正义，然而自己却惯性思维，说了一通后世绝对正确，站在全民全社会角度的正义，拿后世的正义去评判另一种正义正不正义。 自己觉得她们言行离了个大谱，是草菅人命，而在他们，甚至是人犯看来，反而自己这边才是离谱没常识，发言逆天。 难怪她们要先偷偷讨论一番，怕不就是先在背地里吐槽一通自己是“癫男”。 第14章 没有实力只能靠脑力了 秦州牧感觉她们大概会脑补，由于自己是“仙人”所以言语跟观念上存在出入，还是能够理解。然后就好奇“仙人”视角下的观点，所以想听听看吗？那么只要能勾起纪红衣的好奇，这关应该就能顺利混过去了。 心中有了主意，秦州牧就在心中回忆起侦探小说、清官断案剧情场面，争取整点节目效果，让纪红衣忘记自己的无礼…… 四人来到人群之外的树荫底下。 秦州牧不等发问，自己开口，一上来就一个“设悬”加“先声夺人”，说可以证明直木是a的，b欺骗了所有人。 纪红衣果然被勾起兴趣，叫魔教武侠去召来当事人a、b，把关键证物那根直木重新搬了过来。 十分钟后。 在树荫之外，当事双方亲朋好友，以及过来看热闹的民众，远远近近围了四、五百号人。 纪红衣确认昨天的证人、犯人、证物都到齐，一抖衣袂，坐在了条石上：“你审吧。” “啊——”其实秦州牧刚刚正在发呆，被老板叫开始，顿时有点支支吾吾，“呃，那个，呃咳……” 当他看到直木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汗流浃背了，原因无他，这关键证物已经进行了一道加工，外面的树皮被削掉了一大层！ 然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昨天已经判b胜，那直木自然是归b了的，而他们难民进森林伐木、找材料，不就是为了拿回来加工成材盖房子的吗。 既然如此，做了亏心事的b，更是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关键证物给处理掉…… 小桃叫骂：“殿下跟你说话呢！” “呃，那个……这木头……我看看先……”秦州牧告罪一声，三两步跑到被几个魔教教徒看管着的直木前，围着打量起来，并且不断翻滚…… 这时小桃看出问题来了，远远就放开嗓子嘲讽：“哈！刚刚还大言不惭，现在却没有法子了？窝囊废！” 秦州牧充耳不闻，翻动着两米高大腿粗的木头，查看记忆中，被刻了记号的位置……渐渐放下心来，开始有心情注意其它事情了…… 不得不说，内功入门之后，手上确实有劲了，本来这颗星球重力就是地球的1.5倍左右，光站着就仿佛身上挂了两桶水一样，走路都需要重新学习，现在却有种力量又回来了的感觉…… “昨天的记号是在这个位置吗？”秦州牧使用脖环翻译跟旁边的魔教教徒交流。 魔教教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桃本来不想搭理，但看纪红衣有起身过去的意思，只得无奈让圣女坐着，她走到秦州牧旁边，瞅了木头一眼：“……这不是还留着痕迹吗。” 秦州牧渐渐恢复了底气，指着记号道：“虽然削掉了一层，但这痕迹确实还是昨天那个吧。” 小桃不耐烦道：“当然！昨天就见得，记号刻得深的……” 在得到想要的官方认证之后，秦州牧转而开始询问被簇拥在人群最前面的a跟b：“……昨天你说是自己砍倒的树木，并且修了枝拖回来的？” 被秦州牧指着的a顿时红着眼睛大叫起来：“是俺拾的！他偷了俺的木头，还改了俺的记号！” b马上针锋相对：“血口喷人！是俺伐回来的！你诬赖！” 两人亲朋也跟着炸了锅，互相叫骂起来，眼看又要群殴起来。 “肃静！”小桃吐气开声，震得所有人耳膜一阵生疼，“圣女座前，冲驾者斩！！！” 本来闷头捂耳的人群顿时统统跪倒在地，连远处看热闹的数百人也跟着跪倒……于是，眼看就要暴乱的场面，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压制住了。 小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挑衅地看向秦州牧，示意他继续。 秦州牧站到b面前：“你说是你伐回来的，那么工具呢？树桩位置可记得？伐的是直木左右哪一头？抬起头来回话。” 他汉语小声说了一遍后，脖环自动翻译成本地语言后，然后扬声器播放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脖环播放用的ai合成声，完全来自佩戴者的声纹样本，所以扬声器播放的声音，是跟使用者的一模样的。 而对于仙人这种双重语音说话方式，民众们也见怪不怪了。 跪地的b，在听见问话后，支起上半身回答道：“伐了一截后推倒的，看粗细就可知伐的哪一头……木桩在哪里，俺只记得大概方向……” 秦州牧看向a：“那你记得树桩位置吗？就算它自己倒的，那树桩也会在附近，是伐的还是拾的，看树桩便可知。” a跪在地上十分为难道：“啊……这个……应该是在东边吧，林子深处……” 显然是记不清了，毕竟他们初来乍到，并不熟悉本地环境。 地上人群有人叫道：“俺们进林子里找！大傻不会偷木的！” “对！俺们一起去找桩！” 一时间a的亲友纷纷附和，b那边的人自然也大声同意，只要找到树桩，那绝对可以证明b是伐的。 “肃静。”小桃轻轻一声，就让有抬头趋势的人群，又都重新跪拜了回去。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秦州牧心中批判，嘴上则道：“木桩确实是铁证……” 小桃来到秦州牧身旁，道：“耗时耗力，这时正是急需用人的时，我看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伐的，绝对没得跑了……要找也是你们去找。” 为了这点小事就让圣女殿下钻深山老林受罪？她小桃第一个不答应。 而且她如此笃定，认为完全没必要浪费时间人力去找铁证，自然是由于a、b两人的发言状态。 a的发言从昨天到今天，都像是在刻意回避木桩一样，一开始就说“拾的”，看到就是倒伏的木头。 反观b则可以说是底气十足，直接告诉大家他是伐的。 所谓理直，气自然壮。 秦州牧则是假装没有听见小桃的叫嚣，而是按照b的说法，来到木材两头检查：“这两头看着一般粗细，整木都被削磨平整过了的啊？” 第15章 其实铁证就摆在题面上 “昨天俺处理木料外面拖回来，外皮都烂了，今天整直了准备晾晒……”b继续跪着，瞟了一眼木材，然后指向右边一头，“那一头是树尖。” 秦州牧看向小桃：“……是右边吗？” 小桃没好气道：“奴婢怎么知道！又不是木匠！” a带着哭腔道：“是右手那头……仙人！要为小人做主啊！” 秦州牧：“所以你们都没人跟着？没人看到你们在森林里拖木头的情况，最后是到森林外面，也就出来，回到这里，才碰到其他人的？” a继续道：“看着快到饭点，这儿没人了，俺准备回去叫帮手来一起搬的……” “俺不在这边。” “吃饭呢。” “是呢……” 不止a、b两人，其他围观人也纷纷答话。 秦州牧摸着下巴：“……森林之中，除了尔等这些天砍伐的，肯定还有不少，先就倒伏、半倒伏的树木，而且都是新倒的，所以要找树桩的话，肯定是可以找到一堆的……无法看蘑菇、苔藓、腐烂程度，来判断树木是新倒，还是后来伐倒的……” 小桃迷糊了，同时不由得一阵来气：“又判断不了！那你到底来闹什么？什么倒伏的树木不少？” 秦州牧看向大约三米外，安安静静坐在条石上，又像是睡着了一般的纪红衣，作揖道：“圣女殿下肯定知道为什么会倒不少树木。” 纪红衣大大方方道：“前晚我们跟墨家高手过招，山下打到山上，震倒踢飞不少树木。” 在场所有人顿时明白，为什么会有新鲜倒伏，并且状态良好的木材了。 秦州牧确认完纪红衣人一直醒着，有在认真听讲后，感觉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兜圈子，直接指着大家都认可的记号，道：“这是a做的记号。” 在所有人做出反应前，他一步上前直接把木材，按照所有人都认可的头尾方向给竖立了起来，然后左手扶着木材，弯下腰，右手在记号处来回比划起来。 小桃以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说道：“你还在闹！该不会太窝囊开始说胡话，装疯卖傻？！” 秦州牧只抬头瞟了小桃一眼，然后继续夸张地表演，腰弯得更低了。 “啊——” 不少好奇偷眼看过来的人，在见到秦州牧的表演后，瞬间明白了，一个个，惊呼出声…… a也抬眼一看，然后直接兴奋地跳起了来，癫狂地大笑道：“俺拾的！就说是俺拾的啦！！” b则面如死灰，跪坐原地。 双方的亲友也是一方欢庆，一方如丧考妣。 小桃见众人反应迷糊了：“这……这到底是……” 秦州牧直起腰来，开始装杯杯：“公道自在人心——” 小桃：“你——” 两人眼前一花，原来是纪红衣瞬移般出现在了竖起的木头旁边，低头打量一番，探手摸了摸记号，然后转身宣布：“……昨日欺骗本圣女者，斩，家眷朋党，男丁斩，妇孺打入奴籍……含冤一方，伤者死者，本教抚恤。” 后面一句话，她是冲着a方向说的。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传入每个人耳中，在场所有民众无不高呼圣教青天。 “……”秦州牧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事情就此结束，魔将中人开始处理善后，该罚的受罚，其他难民们该干嘛的就回去干嘛，a也千恩万谢地扛走了木料。 转眼间，树荫这块就只剩秦州牧、纪红衣、小桃三人。 小桃依然满脸懵圈，揪住秦州牧逼问：“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居然让他们都信了你的话？” 面对这个长得高功力也高的女人，秦州牧连忙举手投降：“大姐请冷静！要施法也是‘仙法’。” 纪红衣搭上小桃的肩头，让她收敛些后，转向秦州牧道：“所以公子早就看出了记号的高度不对咯？” 秦州牧右手前伸：“没错，树木没倒的话，人一般是在自己身高顺手的位置刻记号，不会刻在那么低的位置……” “哦！”说到这里小桃也恍然大悟了，心中暗暗惊叹秦州牧的聪明才智，但嘴上依然不服气挑刺，“那我就是腰不好使，又喜欢蹲着刻呢？！” 秦州牧：“昨天我们一起街上转悠的时候，已经观察了民众工作习惯，对于木材的处置，全部都是刻在顺手的位置，这算是长期形成的规矩了，所以在下才敢拿来说事。” 纪红衣：“看最后众人反应，不是规定，却胜过规定，所有人一眼就明。” 小桃依然不服：“那……那……对了！树桩！那万一加上树桩高度，就正好了呢？你就没考虑这个的吗？” 秦州牧脸上挂起和煦的笑容：“所以我一开始就绕着树桩问了啊，小桃大姐说过自己不是木匠吧，一棵树木原本阀在多高位置，其实看留下的木材尾头，就能大致知道树桩多宽多高了……” “……”小桃无言以对。 纪红衣：“直木本就是倒伏的，所以随手刻了个位置，但竖起来一看就矮了数尺……判决之前已把所有证词问完，辩无可辩，公子断案，真是精彩。” 自己的称谓居然变成了“公子”，秦州牧心中暗暗受用，拱拱手：“过奖过奖，还是沾了圣女殿下的威望。” 小桃见不得他在圣女面前得意洋洋的模样，这回儿又想到了一个攻讦他的点：“你昨日就看出来了吧？为什么不早说？故意要让圣女殿下丢人？” 秦州牧又开始流汗了，这个指责可不能坐实了，马上大义凛然道： “在下人质之身，昨日实在不敢妄言，况且还没对比其它木材处理，无法下断言。今日是见到了乱民，深感昨日自己谨言有过，误了圣女殿下的公平公正之名，让殿下受了小人蒙骗……于是为了纠正在下昨日之失，才斗胆出言。” “你——”小桃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新的词了。 纪红衣则无声轻笑了一下：“那么就劳烦公子继续纠正昨日之失了。” 秦州牧一脸疑惑：“啊？” 第16章 自古乱世重典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审案子的“大法官”就由纪红衣变成了秦州牧—— “你说这口袋不是你偷的？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怎么不知道？叉下去！” “你说你没偷看人家媳妇儿，被冤枉白挨了顿打？那你怎么认识这件莲花肚兜的？叉下去！” “你说今天为什么没有蘑菇粉条炖肉吃？我还要管你们今天吃什么？！叉下去” “……叉下去……叉下去……叉下去！” 就这样三人，两个监工，一个苦力，在这片墨县外，延绵十多公里，土质以硬结泥地为主的难民安置区域，巡视了三、四个小时…… 纪红衣、小桃完全看不出疲态，刚出门时是什么状态，现在依然是什么状态，没有面纱的小桃脸上，更看不到一滴汗。 而秦州牧则完全不行了，虽然有了内功，但基本上还是本地普通人的水平，加上星球重力比地球大，此时已经有点喘了。 “去那边休息一会儿。”纪红衣随手指了一块山脚常见的黄褐色土岩，就走了过去……应该是她的气机感应到了少年体虚。 “是！” 小桃答应一声，先一步跑过去，挥手驱赶走岩块周围休息的人们，挑了一相对平坦处，掏出随身长巾拍打掉灰尘碎石，然后垫上一块大手帕：“殿下，这里坐！” 纪红衣走起来，仿佛是飘着的一般……坐下后抬手示意身旁：“公子，旁边坐。” 秦州牧受宠若惊，连忙快步上前：“好好……” 小桃眉头一挑，赶紧跳了过来，在纪红衣旁边，隔了一米的距离，打扫了一块地儿：“公子，来，奴婢为公子准备好了位置……” 秦州牧也不在意，只想着快点坐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腿要走断了，昨天明明都没有这么有感觉的，难道是连续高强度运动，又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吗。 纪红衣没管小桃那边跟秦州牧折腾……坐了会儿后，开口搭话：“……公子，刚刚几次破局可真是精彩，令本座大开眼界。” 秦州牧扭过身子，挺直了腰杆坐正：“没什么，没什么，普通水准而已……” 纪红衣：“你们仙人都是如此聪慧的吗？本座碰都嘴硬的，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听着……不像公子，居然悄悄往被偷的布袋里塞我们圣教的腰牌，结果认物品对质的时候，那小偷居然说也是他的，真是大字不识，一下就暴露了……” 小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扇子，一边给纪红衣扇风，也一边回忆道：“小聪明真不少……趁犯人不注意，把肚兜夹到犯人他自己的行囊衣物里，指认的时候那一个楞神，眼神一下就露馅了。” 秦州牧继续谦虚道：“过奖，过奖，一点脑筋急转弯而已。” 纪红衣：“一直以来，断案都没今天这么快过，还开心……小桃，去找些水过来给我们喝，想必公子判了一早上也渴了。” 小桃：“是！” 说完就跑开了。 秦州牧：“为圣女殿下分忧应该的！” 纪红衣：“之后下午，我们圣教会议，公子也来吧，跟在本座身边，帮忙参详参详。” 秦州牧犯难了：“啊？这个……我一个外人，不太好参与吧。” 其实他是在担心国际政治影响，她圣女张张嘴的事，但墨家作为整个地球的代表，里里外外要考虑的可就多了……所以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 看不出面纱下纪红衣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出她声音在变冷：“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机密事宜，自然不会让你参与的。” 秦州牧：“那个……我还是得汇报申请，你知道的，我们‘仙人’规矩很多，在下又不是能做主的人物……” 纪红衣：“什么规矩。不知道。” 她的语气是陈述，有刁难嘲讽意味，但秦州牧却认真回答：“不干涉，不参与，我们墨家很少在外面世上走动的。” 纪红衣点头：“确有所耳闻，是个江湖神秘门派……到时候本座去跟你们城主说说吧，既然你身份不高，带着参加我们的普通议事应该没事。” 既然她愿意出面负责，那秦州牧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当即爽快道：“只要城主同意，在下自然会跟随殿下左右！” 纪红衣：“希望有你这个外人在场，能给我们一些不同的想法。” 秦州牧：“呃？要在会上发言的吗？我怕——” “到时候私底下你说与本座听就好……”纪红衣话锋一转，指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道，“你可觉得本座的判罚，大多都是‘斩之’残忍否？” 之前那些小偷小摸的、偷窥的，秦州牧宣布“叉下去”后，纪红衣的判决直接都是死刑。应该说除了口角的之外，全部一刀切的处斩。 秦州牧面无表情道：“乱世重典。” 纪红衣看着躬身行礼甚至跪拜磕完头才起身去忙自己事情的人群：“……本座并非嗜杀，但如果小错不严，大错就会铸成。” 秦州牧：“明白……小错都是极刑的阿花，那杀人越货、欺男霸女就更没人敢做了。” 纪红衣的斗笠一阵摇摆，明显是侧头看了过来，语气中带了些许欣喜：“公子果然是明白人，一点就透！” 秦州牧心中暗笑，乱世用重典，都是小学历史课本上的知识点，那有什么难的……嘴上溜须拍马道：“在下都是些嘴上功夫，真做实事的还是圣女殿下啊。” 纪红衣转回头去：“做实事啊，世人多误解，越做越错……你说，这些人是在跪拜谁？” 秦州牧看看五米外绕着走动跪拜的人们：“当然是跪圣女殿下。” 纪红衣：“跪本座的话，是敬畏，但跪你的话，是在拜菩萨。” 秦州牧疑惑了：“啊？拜我？怎么可能……而且在下一身魔……圣教人的打扮啊！” 纪红衣语气里带了一丝轻笑：“呵，公子短发，身材容貌，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仙人’啊。” 穿越者对于本地土着来说，在外观上确实有相当明显的差异，不说别的，就算是地球上风吹日晒的老爷们儿，在26国世界里也能称得上一句“皮肤细腻健康”。 第17章 墨家机关城 秦州牧想着怎么把“异世界人种差异”糊弄过去：“呃……殿下也见过我们墨家机关城的饮食了，天天吃这种细糠，样貌自然不同于常人。” 纪红衣：“确实如此，城中凡人也跟我们这些外来者不同，男男女女都眉清目秀，想来也是天天食用神餐喝仙水的原因吧……” “……”秦州牧心中吐槽，都是本地土着，觉得他们好看，那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这时小桃正好抱着4、5支瓶装水跑了回来，边跑边兴奋地叫道：“殿下！奴家碰到了墨家岗哨，讨要到……他们给了奴家一堆仙泉！说是叫什么矿什么泉，是昨日喝过的那种清甜仙水哦！” 纪红衣接过一瓶，按照昨日学到的方法扭开瓶盖：“……非金非木器具盛装的无根之水，每日饮此，也难怪能肤白貌美。” 左手手背轻轻托起斗笠垂纱一角，右手举起瓶子喝起来。 秦州牧侧目悄咪咪打量，面纱开启处，隐隐可以看见细腻小巧的圆润下巴，再仰一点就能看见嘴唇了……然后就眼前一暗，原来是小桃横挡到了他眼前。 “给，喝！”忠心耿耿的小桃，凶巴巴地把一塑料瓶矿泉水怼到了秦州牧脸上。 秦州牧讪笑两声，喝起了“仙水”，也就是那种地球上的普通矿泉水……这种瓶装水，但凡有什么大型活动，都是整件整件摆满地的。 说他想偷窥也确实是想偷偷看一眼，毕竟一直都在好奇，纪红衣到底是不是“老妖婆”……说白了还是姜明的问题，自从他提起这茬之后，就在脑子里过不去了。 而只说目前偶有瞅见的红唇玉琢，感觉纪红衣最多十几、二十岁，大概跟小桃差不多的年纪…… 喝完水休息好，又处理了几件案子之后，三人回到墨县，找了家酒楼吃了午饭。 秦州牧出面应付完闻讯赶来的墨县官吏，他开始客串导游，带领纪红衣跟小桃，沿着之字形的南山道步行观光回机关城。 墨家机关城坐落于绿湄峰下清湄河畔，一座90米左右高的山丘上，分为主城跟下城区，而山脚的墨县并不是算作城池范围。 绿湄峰位于山丘北端，高150米，西面还有一座矮不少的山头，由于外观形似狗头，所以被当地人叫做狗头峰。 两座山峰之间建有主城的城墙以及北门，是主城的北部边界。 山丘南面是入城的正路大道，缓坡蜿蜒而上的南山道，经过下城区，直达南门，有关隘城墙塔楼防御，而南门下是南门市场。 山丘东西方向不是悬崖就是断壁，并且被茂密到根本无法立足的山林覆盖，完全无法通行。 南坡开山伐林修建的南山道，坡度在10到15度，路宽五米，双排路灯间隔六米左右，游蛇从山脚墨县直通主城，而半道山丘海拔60米高的位置，除了继续通往主城的一路之外，还往东西两端延伸出了两条大路，变成了一个十字路口。 依托这条贯穿半山腰东西的大道，发展起来了墨迹机关城的“下城区”…… 这以绿湄峰为名的山丘，被华夏国的基建技术，开发成了台阶一样的层级结构，主城区加下城区的面积差不多有20多平方公里，相当于2800多个大足球场。 目前常住主城的人口有5000，下城区则是左右，全部都是本世界的土着，而常住的“仙人”一共500人不到，200名文职人员，260名左右职业战士，每天会接待100到名“流动穿越者”。 居住在南门山脚墨县里的人口为8000左右。 听着一路听着“导游”讲解，纪红衣径直去到城主府，在办公室随便找到了个墨家能管事做主的，要到了秦州牧。 接着小桃跟纪红衣就回到下城区院落宅邸，准备下午开会。 而秦州牧则被管事的留在了办公室里，进一步交代各种注意事项，以及发给他手机等各种电子设备…… 下城区东面一条“公租房”街区，一片单层建筑群，被临时划拨给魔教教众们使用居住。 而今天这次魔教见面，就在这片街区，纪红衣一个人居住的院落凉亭里进行。 小桥流水，假山深竹，典型的苏式园林，六角琉璃亭榭中，雕松刻菊的大理石八仙桌上，已经围坐四人，而每人身后又各站了几人，小桃上好茶水后，就退到了纪红衣身后站好。 天语长老陶醉地品了一口茶水后，漫不经心随口问道：“为何有墨家仙人在，还是质子？” 纪红衣淡淡回道：“诸位不是对墨家有很多事情不解吗，刚好有质子可以问问。” 站在纪红衣身后的秦州牧，向八仙桌方向作了一圈揖，再次自我介绍一遍：“在下秦州牧，是刚来城中历练的墨家门人……所知有限，回答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前辈海涵。” 这句话前半句是地球培训课上教的应对话术，后半句则是墨家管理层的交代，要求他注意发言内容，绝对不能泄露半点地球信息……凡是涉及地球的内容，都用“仙界”概念给糊弄过去。 半小时前，纪红衣带着他去城主府里找莫观棋。 结果城主有事外出不在，是一班留守的管理层文职人员接待了魔教圣女殿下，并很爽快地答应了她让秦州牧开会的要求。 之后秦州牧被留下来做交代，给他发了手机，并让他开会时把通话开着，让墨家方面能监听到会议内容。 这种直接拿手机来偷听会谈的事情，也就欺欺负负“原始人”不懂高科技，虽然有“隔墙有耳”之类的窃听概念但不多…… 天语长老，脸型如山川般沉稳，线条清晰，没有留胡须，看不出年龄，身形清瘦却精神抖擞，外面披着一袭纯白色修身罩袍，内里一套方便活动的长袖衣裤，挺仙风道骨的……面对秦州牧的自我介绍，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地直接提问道： “本座有一事一直不解，‘墨家机关城’，何来‘机关’？城中的机关在何处？” 第18章 超级工具人全面参与难民安置分流工作 纪红衣代答：“是弓弩、孔明灯各种机关技术，塔楼城防机关实在精巧……” 秦州牧：“前晚在下跟各位前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机关城’是地下，并非地面……只不过想要参观真正的‘机关城’，就算是我也所知不多，正在学习，只能说说钢铁、电线杆、电灯之类的，更多的得去问教书先生们。” 纪红衣：“前夜是我等失礼了，但情况特殊，情非得已……” 在座的大罗慈悲剑，上身就一件马甲，刺猬爆炸头，身旁立着巨大剑匣，豪迈大叔模样，发问道：“你们‘仙人’有什么神通？真有仙界？是在天上吗？” 秦州牧：“天机不可泄露。” 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跟纪红衣一样，斗笠垂纱遮头盖脸的辉石护法，用充满魅力的御姐音，问道：“本座多日观察，墨家山头上上下下万余人，数量还没有我们来的圣教民众多，每日吃喝用度可够？” 秦州牧心中琢磨，感觉她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涉及了地球情报，但也可以说没有，于是只能模棱两可，就事论事，两个字概括道：“管够。” 纪红衣：“今天招来了‘支部使’，好好说说我们数万民众们安排的事宜吧。” 辉石护法：“殿下，不等铸铁墓碑鬼了吗？” 天语长老：“他无心理事，由他去吧，民众安排妥当，给莫观棋一个说法……既然‘管够’，我等也见识见识仙人手段。” 于是站在魔教大佬身后的“支部使”们，开始一一汇报这两天三万难民的具体情况，从搭建临时住房，水源保障，安排粮食分发，到跟着墨家的人散去各地，查看预计会安排给民众们的土地。 三万人太多，绿湄峰吃不下，目前暂时安置在山脚下墨县旁森林外平地，过段时间会分流去数十里内各处荒地。 目前墨家机关城的统治力，辐射周边大大小小159座村镇，每处人口20到1000不等。 就是这些外围村镇，为墨家机关城提供着本地食材跟商品。虽然地球穿越者们不需要这些，但对本地土着居民们来说，却都是生活必需品。 就墨家控制的清湄河流域这一段地盘来讲，容纳消化三万居民轻轻松松，预计新增200到300座村镇…… 夕阳时分，会议结束，一起吃了晚饭后，魔教众人们先后离去。辉石护法留到了最后，跟纪红衣在屋里聊了半天私己话。 天黑时，小桃送辉石护法出门，而送人只送到院落里的纪红衣，碰到了待在小广场上练着武的秦州牧：“公子修炼呢？本座打扰了？” 秦州牧正一手举着教学平板，仿佛拿着手机自拍般，跟着屏幕上的动作，练着拳法动作——没有配套的vr、ar眼镜，距离一远，是真难看清小屏幕上的画面。 见纪红衣找来，秦州牧连忙收功：“没事，随便练练而已。” 就算天黑了，她只要出门就戴着垂纱斗笠。 纪红衣：“公子在外人面前演练墨家绝学，就不怕被偷学去了吗？” 秦州牧摇头摆手，晃晃还开着的小平板：“没事没事，都是些基础内容，住在这城里的几万人都会。” 纪红衣走到小广场上好奇道：“哦？不止是仙人们，就是普通人也都会？” 注意力则在平板屏幕上，在没有灯火的黑夜里，平板视频十分显眼。 秦州牧点头道：“是的殿下，大家平日里当健身操、广场舞，每天早晨晚上都会跳跳练练，殿下在街头应该注意到过，不说成为大侠高手，也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确实没说谎，墨家很多功法，都是公开的，只不过发给城里土着们的学习资料，自然不可能是教学平板之类的地球高科技产品，都只是批量印刷出来的纸质教科书。 纪红衣恍然：“确实听闻有大量墨家功法逸散民间，正练逆练的，难辨真伪。” 看见小桃送完客找了过来，秦州牧顺着话头道：“今早小桃姐姐也撞见了我修炼，我还邀请她一起来着……” 小桃以为秦州牧在告状，以报复她，连忙跳到纪红衣面前，急急道：“殿下！不是的！奴婢绝对没有偷学任何武功绝学！” 纪红衣摆摆手，让小桃闭嘴，然后继续跟秦州牧对话：“……本座不才，但也称得上绝世，虽然并非同门同源，但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如不嫌弃，本座可以指点公子一二。” 有拒绝的选项吗？ 只想独自升级的秦州牧，心中不耐，但嘴上却欣喜异常道：“那就有劳圣女殿下费心了！” 纪红衣见他答应，心中也是一喜，然后说出交换条件：“那么今后我教民众巡视的工作就都劳烦公子跟小桃了！” 秦州牧感觉自己像是“被自愿加班”的社畜，心中一肚子苦，但也只能满脸堆笑：“愿为殿下分忧……” 纪红衣背过身去，欣赏起小广场上的盆栽：“……那就辛苦公子了，所有案子都听从公子判罚，小桃帮忙看着……以公子的才能，应是轻而易举。 ” 小桃心中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一礼，乖乖答应：“是，殿下。” 秦州牧算是听懂了：“殿下的意思是，今后早晨不再一起去难民安置点了？” 纪红衣：“本座还另有要事……那今晚就开始指点公子吧，对了，小桃，把今日份的噬心蛊解药拿给公子。” 秦州牧继续堆笑应对……还能说什么，自己只是个人质，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里，秦州牧完全成了超级工具人，整个白天都在安置点处理各种问题，有时候还会被叫去参与魔教会议，商议难民安置分流计划，晚上则接受纪红衣的功法指点。 有一说一。 虽然最开始不情不愿，但真掌握万人生杀大权，开始全权处理难民事务之后，两世为人的秦州牧，第一次获得了空前的自我满足，甚至可以说是救赎…… 第19章 重生一世就要全力以赴自我实现 秦州牧上一世，在没有武侠的地球上，上班工作然后早早得癌症病死了，可谓是一生一事无成。 如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一高武平行世界地球重生了，但既然老天给了重生一次的机会，从出生开始，他就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生命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不能再想原本地球上那样，前半生平平凡凡，后半生碌碌无为，整个人生打打闹闹，浑浑噩噩，最后把剩余的生命全浪费在病床上了！ 于是这一世他从上幼儿园开始，一路自觉努力学习考试，不再被任何游戏、网络、手机等等任何娱乐产品影响，就算被当孤僻的书呆子，也要疯狂卷考试，直到如今拿下高考状元，进入大学为止…… 本来他是想要去就读武侠、异世界、异相人相关大学的，毕竟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的圣贤书上，也会讲一堆武侠、异相人，外星人入侵战争，地球人生存危机的知识。 所以发挥最大生命价值的地方，无疑是武侠领域。 可惜他这一世的原生家庭条件有限，梦想再远大，人还是要吃饭的，所以只能选择了奖学金最高的姑苏湖科技大学。 而挑人工智能专业学习，是凭着前一世地球的经验，觉得这是能为人类未来战争做出最大贡献，充分发挥自己人生的方向。 为了应对不断的战争，了解“武侠”最快的途径，自然就是报名异世界实地修选课，来到地球功法的源点，26国世界。 结果还没在墨家机关城研学两天，就碰上了魔教高手进攻的大事件…… 而帮姜明扛下人质工作，代替墨武军战士们出头，也根本没有什么伟大动机，也全是为了实现他自己生命的价值。 无论救一人，还是救万人，对秦州牧来说都是充满意义，是比前一世好过无数倍的人生！ 也可以说完全就是在自我满足。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秦州牧莫名其妙从纪红衣手上拿到了管理三万人的权利，这下他可要好好发挥了…… 行政指挥，建设种田，日常调动方面不多说。 犯罪案件方面在量刑上，乱世重典，否则法不服众，只会更乱，造成更大更多伤害，这点他还是清楚，但既然他做主了，能不杀生还是尽量必要。 所以，在尽量能够服众的前提下，以劳役、示众、体罚，来惩戒无伤大雅的犯事者，尤其是对于女人孩子，尽量宽仁。 在这个不存在妇女儿童保护法的世界，甚至能走路就算是成年人了的时代，他对自己能保下一堆弱势犯人，真是自我满足到不行。 虽然纪红衣也并非是个犯人就杀，但她的尺子，显然没有秦州牧这么细致入微，偏向未来世代所定义的弱势人群，更有人情味…… 小桃也在看押他干活的这些天里，渐渐不再恶语相向了，虽然依然冷冰冰的，但也心甘情愿叫他一声公子了……人心肉长的，人性化的判罚，民众的爱戴，让小桃对秦州牧有了些许改观。 而多日每晚相处下来，秦州牧对纪红衣也有了改观。 之前听姜明、李玄年讲的关于她的江湖传言，其中至少有两条是不实的。 第一，是关于吸血，要泡鲜血澡这一条，是最大的谣言。 墨家机关城里，公共场所，电线杆上监控设备一堆，就没见魔教任何人有吸血的，城里老百姓都安安全全，魔教中人吃喝用度都是跟普通人一样。 泡血浴这事，有次小桃私底下问过秦州牧，在哪里有花瓣，纪红衣要用花瓣泡澡，而新鲜鲜花就是红色洗澡水的来源了…… 在这个没有香皂、香水，洗个澡更是困难重重的年代里，花香是女人们唯一能洗香香的手段了，而这还是富裕贵族阶层才有实力享受的特权。 也因此，对于墨家机关城里，每家每户居然有自来水，自动加热，天天可以洗澡这件事儿，纪红衣等所有魔教人都是相当震惊的。 至于小桃帮圣女殿下要的鲜花，秦州牧直接教会了她们怎么使用来自地球的沐浴露，然后帮她们把各种类型、功能、香味的洗漱用品申请了一堆。 纪红衣欣然接受，并对一款柔和淡香型的护发素情有独钟…… 第二，就是修炼了吸噬他人功力的“魔功”。 这一点秦州牧是根据这么多天，接受指点的过程，凭自己主观感觉来判断的…… 在世人眼中，魔教的功法，无论是什么，那就都是魔功。 结合以上种种，秦州牧有了一个主观猜想——纪红衣当初点名要留姜明当人质，并不是想要报复泄愤什么的，而是想要把这个满嘴流言蜚语的家伙一直留在“凡间”，要让他眼见为实，看清楚她纪红衣，他们魔教，是不是真如谣言里的那般妖魔鬼怪！ 如果纪红衣内心想法，真的只是在赌气，为了改变仙人的刻板印象，才要留下话最多的姜明的。 那么，阴差阳错之下，秦州牧确实是对魔教已经没有那么大成见，对她这个魔教圣女也放下了一半戒心，对她有所改观。 这些日子里，每晚功法指导的时候，他们能很自然地聊一些家长里短了。 有一晚。 纪红衣边指导，边看着满天星空，然后摘下了斗笠。 本来就一直好奇着纪红衣长相的秦州牧，顿时被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过去，然后就一旁提着灯笼当助教的小桃给大声呵斥，要他集中注意力打拳，别东张西望。 只不过刚刚那一扫眼，秦州牧还是看到了石台长椅上的纪红衣，可惜完全看了一个寂寞。 没有现代大规模人造光源的古代环境，天色一黑，那普通人也就两眼一黑了。 而墨家机关城里到处竖立的电线杆，并没有路灯功能，也不是传输电力的，其实都只是监控器的支架…… 今天是一个天气晴朗，星光灿烂的日子。 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不借助烛火灯笼，想要看清一米外人脸细节，那也基本是不可能的…… 第20章 为什么不统治天下，为什么不建国? 然而现在秦州牧功力比普通人强点有限，站在院落中间，距离四周石头桌椅，都有5米以上距离，自然是看不清人的…… 纪红衣把斗笠放到身旁，捋捋发丝，望着漫天星空出神……等秦州牧在桃子鞭策下又完成一遍操练后，才开口道：“……公子的拳路越来越熟练了呢。” 秦州牧深呼吸收功，对于高手的眼睛能夜视，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已经不再惊奇：“我就觉得……这拳法套路，真有练的必要吗，碰到敌人又不会站着让我打啊……” 小桃声音提高了八度：“怎么，可是在质疑？不想让我们殿下指点了？” “小桃——”纪红衣打断小桃的发言，指点道，“公子初窥门径，有所疑问很正常……练武，讲究个有形再无形，没有根基之时，要有招式，等到功夫深了，再忘记招术，无招胜有招……” 秦州牧大概理解她的意思——就是先练出肌肉记忆来，碰到战斗时，能条件反射出手，做出应对，不至于手忙脚乱。最后全部招式都成了本能，自然也就没了招式。 “无招的阶段，你还早着！”小桃听出今天圣女想聊天，在呵斥一句后，又马上话锋一转，“原地休息调息一下！” 秦州牧立即把满脸汗一抹，腿一盘，坐到地上：“……在下现在算高手了吗？” 小桃：“哼，还是个不流入！” 纪红衣轻笑两声：“这些天内力有所成长，应该能算三流武者了吧。” 秦州牧最近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堪比十个奥运冠军，但平板ai分析却还说他还不入流，于是不甘心道：“才三流吗。” 小桃突然得意洋洋起来：“我们圣教的功法可比你现在练的厉害得多，可惜咱们不外传！”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真正厉害的武学是不可能像墨家这样公开的。 秦州牧也不介意，问了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在下要多久，才能有圣女殿下那么厉害呢？” 小桃：“一辈子都无可能！” 纪红衣：“就单功力来讲，其实所有一流内功心法，差异不多，没有捷径，到绝世就得积累五十年以上。” 秦州牧抓住机会开口问道：“那圣女殿下今年贵庚……” 小桃跺脚：“大胆！” “小桃，没事。” 纪红衣虽然阻止了小桃抽打秦州牧，但她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们仙人都是来自天上的吗？天外也有国家城市？公子聪慧过人，才智无双，想来在仙界身份应该不低吧？” 秦州牧也望向了星空：“没有什么天上人间，你们星球外面一圈小行星带，行星光环，所以看起来密布星辰，夜里挺明亮的，算了，说这个你们也不懂……总之，像在下这么厉害的，每年都会有几十上百个，然后跟我同一档次的，会有一千多万吧……” 他说的自然是华夏国每省的高考状元，然后每年入学的大学生数量。 小桃震惊：“这么多？骗人的吧？我们闫国才多少人啊？” 纪红衣则是在奇怪：“既然有如此多仙人，为何不来统治天下，却偏安绿湄峰一隅？” 秦州牧笑道：“我们既是仙人，那仙人岂会拘泥于凡俗？” “……”小桃一阵无语，她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一直被自己呼来喝去的人质，其实是一个仙人来着。 纪红衣则自行脑补一大堆内容：“……应当如此……那么，已经有些时日了，公子，以尔等仙人看来，我们圣教现状如何？又该如何破局？” 秦州牧停下主动运转着的内力，专心跟纪红衣说话：“这些日子里，参与贵教大大小小会议讨论无数，以提议给难民安置，圣教权利分配……圣女殿下如今想问究竟何事？” 纪红衣沉默了一下：“……说来我们圣教跟墨家的约定正是，安顿好三万民众，我等自会离去，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看来，墨家安排人质，对双方来说更多是个象征，而魔教对墨家最大的威胁，其实从始至终，就只有以纪红衣为首的高手集团……别说26国世界，就算是在地球，也没有任何个人、势力，能在被一群绝世以上强者惦记着的情况下，还睡得安稳的。 所以当莫观棋提出让秦州牧当全天候人质的时候，魔教方面没有什么异议，下蛊毒更只是加道保险，没人会嫌筹码少……总之，无论异界还是古代华夏国，对待质子，都是只限制部分自由的软禁…… 秦州牧顺着纪红衣的话说道：“这些天来，贵教应该也看出来了，增加三万人口，对于我们墨家来说没有任何负担。” 纪红衣：“这儿的水运港口城镇令人印象深刻……有如此实力，当可建国……” 不谈征服天下了，这又来裂土建国了吗……秦州牧心里吐槽，嘴上道：“我们墨家就是无意建国，才一直没有广纳流民的啊，要不然早就百万、千万人口了。” 纪红衣：“啊，原来如此，没能领会仙人意图……公子可以说说墨家到底意欲为何吗？” 秦州牧进入“键政”模式：“说得多没用，看怎么做，然后以此为基础进行判断——无意天下，偏安一隅……所以圣女殿下的想法，城主是不会答应的。” 纪红衣：“就算本座跟城主联姻，结成同盟，也不可能吗？是顾忌天下名声？” 秦州牧：“所以就是在说，墨家根本方针就是‘无意天下’，就算圣女嫁过来，城主那也是无意天下……说到底，你们根本没有认识到，‘墨家机关城’是什么，怎么说呢，跟贵教一样，有事大家商量，我们并非只是城主一人的一言堂，我们的意志就是孤立世外。” 不能直说的地方就是，“非攻”，不干涉异世界，是地球华夏国的国家意志，城主是绝对不可能左右墨家战略大方向的。 小桃这时大声反驳：“当年我们圣教可不是现在这模样的！教主还在的时候，所有人可都是听令于他，没得商量！” 第21章 又出状况了 纪红衣：“小桃……公子，本座其实也并非想要染指墨家，其他人等的意向……大会议上，虽然没人明说，但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看出来吧……” 有他这个外人在场的扩大化会议上，魔教核心层自然不会有话直说，但想来他们五人开小会的时候，就会把各种观点都挑明了。 秦州牧：“只是从只言片语中推断的——天语长老每次会议最关注我们墨家动静，应该是最想入驻墨家的。大罗慈悲剑也偏向在墨家落脚。辉石护法则关心民众跟约定，所以会议上更关注民生问题。铸铁墓碑鬼，神龙见首不见尾，偶有来到会议也兴趣缺缺，看上去是一无心权势的人物。” 小桃：“啊？铸铁墓碑鬼无心权利？大家都这种想法的吗？” 她盯着坐在地上的少年，有点怀疑人生了……怎么感觉他一个才来魔教十多天的人，好像比自己这个在魔教里长大的人，看得更透啊？ 纪红衣：“公子灼见，四位教座确实都是这般，天语长老、大罗慈悲剑贪图墨家家业，想就此留下，辉石护法则是主张离去，不愿寄人篱下，想要重新复兴山门……那么公子推断本座是何种态度呢？” 秦州牧：“摇摆不定，犹豫不决，但由于目前二比一，一票弃权，于是就有了刚刚的对话。” 纪红衣长长叹了一口气，满是萧然：“但听公子一席话，天语长老的想法怕是行不通啊。公子可有更好的出路？” 秦州牧：“在下也只是在这里信口胡言乱语而已，当不得真……” 小桃急道：“我们圣女问你话呢！” 纪红衣：“小桃，别这样跟公子说话……” 秦州牧：“出路啊……出路的话，在下说再多也没有用啊……殿下有想要去的地方吗？有了想去的地方，才能开始找路啊，最后才是从千万条里挑一条‘出路’。” “……”纪红衣沉默了。 秦州牧知道她肩负整个组织的未来，并不能像他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可以根本不用考虑任何实际情况，直接纸上谈兵的。 小桃提着灯笼，悄悄向纪红衣那边挪了一步，观察了一阵后，确认她家圣女不想再交谈了，于是转身呵斥秦州牧：“起来啦！想要休息到什么时候？来修炼了！” “哦！” 秦州牧一个激灵跳起来，再次摆出《现代武侠概论》里的基础拳法架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民间虽然偶有冲突，但魔教跟墨家高层一直相安无事。 由于多了秦州牧这个中间桥梁，莫观棋了解到了魔教的真实想法，于是在双方开会的时候，在之前约定的基础上，把“和平相处”给单独强调了出来。 进一步降低魔教跟墨家的冲突可能性。 于是，在确认威胁降低，没有致命风险后，不少撤离的穿越者，通过了审批，重新回了来，包括秦州牧的一些任课老师以及刘时代。 姜明回去后，自然是被判三年内不得踏入26国世界…… 而短短十多天里，最大的变化就是秦州牧。 他由于莫名获得了纪红衣的委任，一下子就从一众“普通玩家”中脱颖而出，如今在墨家、魔教的默许下，他也能当“npc”去带穿越者们做任务了。 但相对的，课程学分这块，秦州牧由于人质身份，就导致他无法离开小桃视线，做不了老师们组织的任务，参加不了正常教学…… 只不过基础任务都是功法内容，他靠自学以及纪红衣的名师指点也能掌握，最后只需要城主认证一下，他还是能顺利拿到“功法学习”这一块的学分。 而说到学分，以及“任务积分”……目前最分最高的任务自然就是来秦州牧手下干活。 至于他当npc会给玩家们发什么任务。 如今他算是安置点的“王”了，有魔教背书，又是墨家仙人，难民们已经把他当做了主心骨，青天大老爷，所以爱屋及乌，挺信任他安排的仙人官员。 仙人们能力自然不用说，难民们有了能办实事的官，而仙人们拿到了高额积分，可谓是双赢。 日子一天天过去，难民分流安置工作有条不紊推进中。 然而在难民到来第20天时，出了状况。 一直以来，有案件要判罚，秦州牧都是亲自来办，他一般只把食物分派、建筑搭建、物资运输看管等，建设任务交给穿越者们。 然而不少穿越者，其实都看不太起秦州牧，心底不服气……而刘时代也是其中一员。 不少人认为秦州牧只是运气好，碰上事他一个愣头青强出头，结果瞎猫撞上死耗子，走了大运，变成了大人物。 刘时代虽然很感谢秦州牧的提携，特地把有限的难民安置任务，分派给他，但毕竟跟秦州牧近距离接触，更是觉得他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内心深处渐渐相信“大家都大一，他行我也行”。 这一天。 刘时代在把建材运送的开拓目的地时，碰上了一起命案。 本来一开始他想着回去报告秦州牧来着。 然而念及一来一回，一小时的路程不说，又在一片片民众跪拜求做主，一句句“仙人”的呼声下中迷失了自我。 最终，他代替秦州牧断了案…… “……情况就是这样，刘时代的判罚惹了众怒，墨武军已经把他救了回去，现在需要你过去平息事态……我们汇合一起过去。”李玄年作为墨家跟秦州牧之间的联络人，一边打电话通知状况，一边一路轻功纵跃过来找到他本人。 秦州牧先跟跳过来的李玄年打招呼，然后看向小桃：“这边事情先放一放，我们先去出大事的地方？” 小桃一福道：“断案的事情，全听公子安排。” 在有外人的时候，小桃还是挺给秦州牧面子的。 于是刘时代招呼来早就准备好的马匹，让秦州牧骑上去赶路。 可惜秦州牧连地球上的马都没碰过，更别说异世界这种长得只有六分像马的生物了。 最后是李玄年来驾马，跟秦州牧共乘一骑，小桃单独骑一匹，三人快速赶往出事地点。 第22章 现代视频技术在异世界的应用 路上，李玄年把一只墨武军的随身监控，“执法记录仪”，交给秦州牧看“vcr”，以快速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台监控运动相机来至全程跟着刘时代的墨武军。 整个案情其实很简单，两名是至交好友的难民青年，在划给他们一群人建村的土地上开荒。 今天突然因为琐事，两人起了争执，结果变成了斗殴。 最后在纠缠打斗翻滚间，一人摔到了头部，当场晕迷，血流不止，没一会儿就死了…… 死者亲朋好友，都是要求凶手偿命。 而这处新建村落的民众们，也都是支持杀人偿命的。 凶手这一家自知理亏，但自己的孩子还是必须保的，所以是在硬撑，跟死者家属纠缠、求情。 这时候正好刘时代过来了。 所有人证、物证，相关人员都摆在了刘时代面前，只需要他说出所有人都想听到的“杀人偿命”就行了，所有人都会满意，凶手家人也会认下。 然而刘时代却抖了个机灵，判了一个互殴在先，双方都有责任，犯人只是过失致人死亡，罪不至死，然后就要收押犯人。 这一判，死者家属、亲戚朋友们自然就炸了，跳起来，围住刘时代要求改判。 同时犯人这一边也不愿意。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有罪死刑，无罪那就该放人。 被官府“收押”对于这时代的普通人来说，那跟阴阳两隔没两样，没有“探监”机制不说，底层民众根本没能力，也没有任何资格、途径去知晓犯人之后的去向…… 尤其是目前乱世，他们又是难民，一分开那就是永别，两边都不知道对方明天会出现在哪里。 而刘时代对于古代社会的情况理解有限，认为可以讲道理……大声叫着只是“收押”，不是流放、发配、充军。 然而本质上，是他高估土着文化教育程度，现在场面混乱起来，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眼看越来越乱，刘时代直接慌了神，其他几个跟着一起做任务的学生，也只会重复喊话，试图安抚民众。 不一会儿他们就被淹没在了人民的海洋之中。 他们这些学生早都开始修炼，对付数百普通人完全没问题，但接受现代地球教育的他们，完全不敢轻易使用暴力，只能把智戴脖环的扬声器开到最大，徒劳地尝试跟越挤越近的民众们说明情况。 最后是确保学生们安全的墨武军站了出来，兵刃在手，隔开驱散了人群…… 犯人家属那边，则围在自家孩子身前……有了刘时代的判决，他们也有底气挡在自家孩子面前了。 高空盘旋监控的巡逻无人机，在发现这处骚乱之后，最近的墨武军巡逻队马上就赶了过来支援。 打趴带头闹得最凶的民众，把场面镇压住后，直接把刘时代一行人给带回了城去。 不说仙人，难民对一般武侠都心存敬畏，他们要走，没人敢拦，但人犯却被远远近近围死了不准走。 同时指挥部那边，把情况通报给李玄年，让他把难民安置负责人，秦州牧，找过来擦屁股…… 于是就有了三人两马，赶路的情况。 秦州牧边看着还没半个巴掌大的监控屏画面，边听着李玄年简单讲述事情经过：“……难怪有空中视角的视频，是下载了无人机视角吧。” 李玄年：“没错，每支队伍，随行的只一名墨武军战士，要让他快速了解事态，自然必须把空中侦察视频传给他，免得对现场情况误判了。” 秦州牧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这又颠，画面有小，我有点‘晕马’了……” 李玄年拉了一把缰绳，减慢速度，侧头看向身后：“那我骑慢点？” 秦州牧扶住他肩头：“没事，我已经看完视频了，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就好了……李大哥继续说事情经过。” 李玄年：“我知道的，也都是刘时代跟他同行者交代的，没有更多情况了。” 骑马跟在一旁的小桃，看着秦州牧这虚样，不屑地小声嘀咕了句：“窝囊废。” 两人并没有听见小桃的吐槽，李玄年这边还是放慢了些马速：“这世界没有铺装道路，那些‘康庄大道’也是起起伏伏的土路，所以‘法门’里会有‘驾驭’一项……” 秦州牧捏紧监控：“我选认识的人来带队，是不是太草率了？” 李玄年：“现在你这边任务积分最高，大家争着过来，你是可以提高些门槛，认真挑选下人……另外，你不是有手机了吗，加群，在app里招人呗。” 秦州牧想起之前的聊天：“对了，之前不是说手机没用的吗？” 李玄年：“讨论的情况不一样啊，当时是在说地球的商品手机……隔着世界，通讯商、物理基站，两边联不了网当然没用，现在说的手机，是我们在26国世界的专用手机……怎么说呢，你当发你的‘手机’，是一台小工作电脑就行了，网络也是我们墨家机关城的独立网络，离开了这片地区也会断网。” 秦州牧又不解了：“那为什么要把教学跟工作分别做成两个终端？” 李玄年：“学习用，上班也用，一整天开机，你电量够吗。” 秦州牧一瞬间想了一堆方案，比如电池容量做大，可替换电池，充电宝，无线快充等等，但最后觉得都存在各种问题：“呃，确实两个‘手机’更灵活方便。” 李玄年：“教学平板，修炼内容，随身携带可能有各种麻烦……工作手机除了通讯联络外，主要是可以调用无人机、公共监控画面，同时成为我们战场数据链的一环，定位，我能快速找到你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手机是不会发给一般‘流动穿越者’的。” 秦州牧回忆起这些天来，碰到过不少“玩家”心态的流动穿越者：“啊？为什么看到有很多一般穿越者都在用手机的？” 李玄年：“说过的啊——申请，积分买……你以为流传到地球网络上的视频，那些个异世界旅游网红、大v的vlog，都是在用什么拍的？手机、摄像机、运动相机甚至无人机都可以花任务积分买。” 第23章 全给得罪了 秦州牧来了兴趣：“那我也能发视频当网红吗？” 李玄年：“当然可以，我们都可以随便发视频，手机、平板都可以直接带回地球，也可以转存到内存卡，其它设备上带回去……只不过公开发布，需要申请、报备，你视频账号里异世界相关视频会被单独审核。” 秦州牧：“明白了……快到了吧。” 已经可以看见，前方50米开外，有大规模人群聚集。 三人来到边上十多米处停下。 李玄年想扶秦州牧下马。 但秦州牧觉得自己又不是大妹子，让人举高高接下马背怪羞耻的，硬是自己翻身跳了下来……还好这些日子里功夫略有小成，落地只跳弹了两下，身形还算流畅，没有丢脸。 小桃牵着马走过来，好奇问道：“……那就是你们的机关术？能回溯过去景相的法宝仙器？” 她身为一流高手，一路上跟在3、4米开外，也能看清秦州牧手上小玩意儿里播放的画面，然后结合听到的谈话内容，于是就断定是他们的仙家法宝了。 秦州牧举起被盯着看的执法记录仪：“算是吧。” 然后反手把监控还给了李玄年，毕竟只是临时借给他看看，用来了解事情经过的。 这时李玄年正在跟一名迎上来的墨武军进行交接。 刘时代等人被护送离开后，有五、六名墨武军留下来稳定局面，现在一段时间过去，除了双方关键人物十来个人以外，其他开荒新村庄的难民都被驱散，打发回去干活了。 只不过人群并没有走太远，都远远近近，关注着这个方向。 环顾一圈，打量人们的表情，感觉了一下现场气氛，秦州牧皱眉，道：“情况有点棘手啊……” 墨武军过来向秦州牧报告：“人群已经冷静，被我们打伤的群众，已经救助完毕，没有大碍……我们可以直接动用‘仙人神迹’，让人群接受我们的任何安排。” 李玄年点点头：“当做最后手段吧，听秦州牧怎么说。” 所谓“神迹”就是用科技搞些激光、烟幕、烟火，放放boss登场的激昂bgm等等，在地球旅游景区里常见的声光节目效果。 李玄年看着远处已经望过来，然后跪拜起来了的涉事人员们，向秦州牧道：“……听他们在喊的词儿，你已经被认出来了啊……哪里棘手了，以你的声望，不是随便就解决了吗？” 秦州牧摇摇头：“如果没有刘时代闹这出，我可以直接判斩了凶手，但现在如果这么判，那就打脸我自己的权威了。” 小桃站到他身旁：“什么意思？” 秦州牧：“‘君无戏言’，古代世界，最怕君王反复无常，朝令夕改，一道法令，来回两次权威就全没了，以后办事会越来越难……你看，其实在普通人眼中，我就是靠推翻圣女错误判罚上位的……” 本来还在点头称是的小桃，闻言顿时怒瞪他一眼。 秦州牧连忙话锋一转：“但圣女殿下之后完全放权给在下，让我‘代天子巡狩’，这就是殿下的慧眼识人，知人善用，反而增加声望了啊。” “哼。”小桃撇过脸去。 一旁的李玄年跟墨武军对视一眼，还是第一次见到跟本地土着交谈时，这么能言善辩的新人大学生。 “咳哼——”李玄年咳嗽一声，让大家注意力转移过来，“那么按照秦州牧你的说法，现在该如何是好？维持刘时代的原判吗？” 秦州牧摇头：“那问题更大，如果说斩了凶手，是掉10点声望的话，那维持原判，就得掉100点……” 小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全杀了得了，窝囊废。” 秦州牧不理她：“……你们看，所有人都无心干活，关注着这边在……刘时代也真是厉害，同时把原告、被告、陪审团、观众全给得罪掉了……哎，先让我思考一下破局之法，你们帮我拖延下时间，把被告、原告家属双方人分开问话，随便问些案情相关的，听听他们还有什么说的。” 于是李玄年跟墨武军分头行动，把两边各7、8人，带到开荒土地两头树林旁边问话，一副重审，需要重新做笔录的架势。 秦州牧本人则在开荒区到处闲逛，整理思路。 一路难民都认识他这个穿着圣教门徒装束的仙人，保持距离行礼、跪拜。 小桃自然留在秦州牧身旁，监视看押他……此时看着发自内心跪拜的人们，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一直叫你窝囊废，却没想到现在一看，民间声望，你确比圣女殿下都高了。” 秦州牧向堆料区的搬运工们挥挥手，回应他们的行礼：“……大家情感其实很朴素的，你只要公正，行事讲道理，那他们就听你的……刘时代就犯了大忌，辜负了民众朴素的道德情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小桃更加不解：“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为何还要为凶手说话？难道，他跟凶手有关连？” 秦州牧：“……可不，杀人都不偿命，那老百姓自然就怀疑勾结、私交、贿赂……其实刘时代只是单纯傲慢、狂妄、自大罢了。” 小桃：“哦？” 秦州牧心不在焉随口道：“他把自己，把现代社会的道德，价值观，直接拿来套到本地人头上了……啊，意思就是，正派强迫我们圣教，要我们也念他们的道德文化经典。” 小桃恍然：“哦！那肯定答应不得……难怪大家都这么生气，明明很信任的仙人，却是一副说教做派……” 秦州牧：“对吧，所以这事，对我们的影响可大可小。”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案发现场。 他们不是特意来这边的，只是见有不少人围着一块空地，又是摆供物，又是做民俗仪式，一问才知道，原来受害者就是死在这里，百姓们正在“超度亡魂”。 小桃也跟着对着还染着血迹的空地拜了两拜…… 至于死者遗体，已经被收拾到了一旁垒起的软土台子上，并用长草给盖了起来，周围一圈做过法事的痕迹。 第24章 靠装神弄鬼给解决了 秦州牧在检查完尸体，并打听完想听的信息后……叫上小桃往回走：“我大概有点思路了，走，开判去……” 回到荒地边上，先把李玄年叫到一旁，一番秘密商议。 然后才把案件双方找到面前，拉出脖环上的耳机戴上，开始按部就班，从让双方发言开始办案…… 已经看过vcr的秦州牧，对双方进行问话，自然只是做样子给土着们看的，心中已有主意了的他，在一番流程走完后，开口对跪在地上的犯人道：“……大花蛋，你可知罪？” 犯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显然是在怕死。 而他的爹娘跟亲密之人，则噗通跪在大花蛋旁边，搬出刘时代的判决，开始求情。 死者的亲人也连忙跪下，开始哭天喊地，嚷嚷杀人偿命。 眼看双方又要冲突上。 秦州牧回头给了李玄年一个眼神。 墨武军们当即催发功力，内力外放堵住了这群普通人的嘴巴，让他们无法开口发声。 秦州牧蹲到大花蛋面前，淡淡道：“……我问过人了，你们同村，对门邻里，从小一起和泥巴长大，感情堪比亲兄弟……” “……”大花蛋依然无语，只是脑袋都快埋进土里面了。 秦州牧声线拉长，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磁性又神秘，这样ai也会模拟出同样的语气：“大花蛋，我是‘仙人’，知道我为什么能断案如神吗？你们有人知道吗？嗯啊？” 环顾一圈，吊了两分钟胃口后，才接着道：“因为我这个仙人能听见死者说话啊……” 大花蛋明显身子一抖。 周围跪着的人，也都听见秦州牧的说词，全都偏头看了过来，一脸震惊。 “仙人”可不止是一种称谓而已，民间可是盛传着他们无数神通。 秦州牧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刚刚特意去了尸体那边，听到了些话。” 大花蛋嘴里已经开始念念有词，脖环把他的自言自语翻译给秦州牧，大意是在念着民俗祈祷词儿，求死者安息，别来找他…… 他这都不发发疯、质疑反驳，跳跳脚的吗？都不跟我互动一下的吗？ 感觉事情有些偏差，但还在往自己预测之内，秦州牧缓了缓，唱独角戏道：“……大花蛋啊，你兄弟让我传句话——他当时也上了头，来世再做兄弟。” 大花蛋身子狂颤了起来。 秦州牧皱眉，这犯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让他在这里自说自话，实在有点尬，但现在骑虎难下，只能闭眼继续演下去……当即站起来开大扬声器，宣判：“仙法通灵！死者来言——亲如手足，原谅无心之过！” 那边李玄年见到秦州牧高举双手跳大神，知道是信号，连忙让墨武军打电话给值班的那边，叫高空无人机放下“仙人神迹”来。 五秒后。 秦州牧还在尴尬地仰头高举双手。 只见先是一小团薄雾突然从天而降，似烟非烟，似尘非尘，有实又无实，内里隐隐流光转动，似有人影攒动，落到秦州牧跟大花蛋之间后，一闪而逝，一缕香火青烟般消散。 所有百姓大概宕机10秒后。 本来就跪着的双方家属，开始向着秦州牧、神迹方向、天空跪拜。 整片荒地上，所有见证者统统跪下膜拜。 听到宣判的时候，大花蛋就已经抬起点头来，在看到神迹，愣神片刻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匍匐到了秦州牧脚下，大叫自己有罪，自己该死，求斩了自己，让自己下去给兄弟赔罪…… 大花蛋的家人这时则都沉默了，只有大花蛋的母亲还在凄凄哭泣。 死者一方也沉默了，纷纷移开视线。 把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后，秦州牧确认稳了，心中长出一口气……摆了下谱，才最终宣判道： “虽有死者谅解，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大花蛋！从今往后你就是‘陵冢户’，所有死者陵墓事宜都将由你负责。” 大花蛋磕头，接受了惩罚。 所有人，除了大花蛋的母亲外，都接受了这个判决。 一场说不上危机的紧急事件就这么解决了，时间也来到了午饭时间。 众人解散，各忙各的，小桃看押着秦州牧回了山上。 下城区安排给魔教众人的街区中，有一座面积大约为三个篮球场大小的庙宇，被作为了魔教众人的食堂。 这座庙其实是一个大院子，只在院子中间有庙堂，一座建筑物。 庙堂的面积大约有一座篮球场，单层单间五米高，标准木瓦结构。庙堂正中间台基上，供奉着城里本地人所信奉的菩萨。庙堂外面就是祭祀礼拜用的广场，以及一圈廊道院落墙壁。 院墙红砖绿瓦，墙壁内侧雕刻着经文跟功德榜，外墙则是神话传说浮雕，不说美轮美奂，倒也尊严大方。 现在庙堂内，香炉蒲团桌椅都被移到了墙边，围着菩萨摆上了一圈移动餐车，一共有十二辆餐车，每一辆餐车里装了四大盆食物，每辆餐车后面都站了一名食堂大叔大妈，为来到跟前的食客打菜。 小桃已经完全学会打饭流程，端着食盘围着餐车区转了一圈，挑挑拣拣，只打自己想吃的食物。 当初刚来的时候，小桃可是把所有菜品都打了个遍，靠着内功，调整生理机能，控制肠胃容量，以撑死自己的架势胡吃海塞……而现在对于墨家机关城一日三餐已经习以为常之后，也就开始精挑细选，只挑自己喜欢的食物吃了。 然而就算如此，打的饭菜依然是秦州牧两倍的份量……也得亏她是一流高手，不然真塞不下，而就算塞下了，也代谢不掉。 其实小桃这样并非个例，所有来到这里的魔教之人，全都暴饮暴食，人人饿死鬼，没吃过饭一样。 这如果不是有传送门能从地球获得源源不断的补给物资，单纯靠墨家机关城统治区的家底，没两天就得被这群蝗虫给啃破产…… 也因此，光伙食这一项，就让魔教内部，对加入墨家的呼声很高。 第25章 自我检讨 秦州牧端着食盘跟小桃汇合：“我们去后边空桌子？” 庙堂内其它空间全都摆上了食堂长桌椅，作为用餐区域。 小桃向大门挑挑下巴：“今天天气好，咱们到外面坐坐吧。” 前几天连着下了几天小雨，今天放晴后，天空一片蔚蓝，隐隐能看见环绕星球的行星带……而山下大地上，荒原地区的土地还是一片泥泞，这可能也是导致今天小伙们打架脚滑，摔碎了脑袋的原因之一。 虽然庙堂外面广场上，也摆放了整齐的桌椅板凳，但小桃领着秦州牧来到院墙长廊下，找了一干净人少的桌椅坐下，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桃：“……今天怎么没有紫菜鸡蛋汤。” 秦州牧：“每周菜单都有提前放出，明天应该就是……今天榨菜粉丝汤也很有味。” 小桃：“你们这儿，倒是能在佛堂喧闹。” 秦州牧：“本来就只是民众集会场所，祠堂的话，可就不会让我们用作食堂了。” 看向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除了魔教中人外，不少端着食盘的，都是城中普通居民。 小桃：“你们的普通百姓，也不惧我辈魔门的哦，世人可都敬畏我等如蛇蝎大虫。” 秦州牧：“大家都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和平相处些时日，自然就能好好共处了……” 这处专门为魔教准备的临时食堂，饭菜全部来自主城中央厨房……由于空间穿越的特殊性，新鲜食材几乎不可能跨时空，所以大部分菜品是料理包，辅以本地新鲜蔬菜。 有一说一，味道绝对标准，足以征服异界土着…… 中央厨房把饭菜做好之后，由城里土着员工，推着开水保温餐车，走专门的货运电梯，送到下城区魔教庙宇这边。 下城区的市民们闻讯，也都想尝尝来自城主府的食物。 于是，现在庙宇食堂里，做魔教打扮的人员，吃饭是免费的，而普通老百姓们想吃的话，就得买饭票。 由于是半自助的模式，所以饭票的性价比极高，在这边酒楼里想吃一顿一样的，得花上十倍的价钱。 两人正聊着，庙门口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但由于视角原因，这侧廊道并看不到大门的情况，秦州牧跟小桃就继续自己吃自己的。 又过了一会儿，广场那边又传来了动静，廊道前半段的食客们，纷纷侧目，秦州牧也就跟着张望起来。 于是就看见城主莫观棋端着饭盘一路走了过来，最后径直坐到了秦州牧这桌上：“……拼下桌，不介意吧？” 桌上两人自然不敢介意。 城主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一只酒瓶，然后把餐盘里的三只空碗，摆到三人面前，亲自为秦州牧、小桃倒酒：“低度白酒打底的桂花酿，大家都是成年人，来喝一杯吧？” 秦州牧当然同意。 小桃则快速伸手盖住酒碗，表示自己正在执行任务，看押人质，不能喝酒…… 警惕心还是挺强的。 莫观棋也不强求，跟秦州牧喝了两碗后，开始说正事：“……我听说你给刘时代善后的事情了。” 秦州牧谦虚道：“应该的，我感觉可以做得更好……” 莫观棋叹了口气，语气责备道：“是啊，可以做得更好……所以，这次并不好，不好啊……” “……”秦州牧愕然抬眼，一时没理解为什么城主要指责自己。 小桃皱眉：“两位漫谈，奴家先到旁边候着。” 说着就端起食盘去隔壁一桌坐下，顺便挥手驱散四周看热闹的。 莫观棋等她离坐，又喝了一口：“……你本来只是个受害者而已，却没想如今，现在隐隐成为了我们跟魔教之间的桥梁，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这点你做得很好……” 什么意思？又夸自己……秦州牧心中吐槽，嘴上谨小慎微起来：“不敢当，不敢当。” 莫观棋明显开始指责：“但今天上午这事……当时，你可以这么向在场人宣布——刘时代也是听到了死者的声音，所以才没判凶手死刑的……你是有什么想法，所以才没有帮刘时代说话的？” 秦州牧感觉出了城主态度严肃，同时话里说的是刘时代，话外却还有所指，只觉心里拔凉拔凉的，不敢再动筷子，坐直了身子，认真应对回答道： “因为我觉得说再多，也不如让民间自发猜测，形成想法，这样更容易流传，更加深入人心。虽然没有直接帮刘时代开脱，但我一直把‘我们’、‘仙人’挂在嘴边，这足以诱导出百姓们的联想来。所以我就并没有明着点出‘刘时代也是听到了声音’，毕竟太着痕迹，可能反而会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连忙接着道：“……城主，我明白了！我知道我哪里做错了！” 莫观棋给自己酌满：“讲。” 秦州牧开始自我检讨：“传播封建迷信，愚民行为，给民众洗脑！现代地球上靠声光特效这一套都能蛊惑人心，建立邪教，放古代更是轻而易举！我们墨家明明有办法，只靠科技造神就能统治世界，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这么做，我明白了……因为‘非攻’，所以当初定下‘墨家’这个名字的吗……我今天的做法越界了，对吧……” 莫观棋喝了一口，不置可否：“……李玄年确实申请通过了‘神迹’，可以装神弄鬼平息事端。” 秦州牧说不出词了：“哪——” 他虽然能听得出莫观棋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毕竟在异界涉及搞迷信的事情，可以说是很严重的，有点苗头都不行，但却又是在这种私底下吃饭场合找上门……有点弄不明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莫观棋举起酒碗跟秦州牧的碰了一下：“先吃饭，不是什么大事……吃饭……” 秦州牧举起酒碗一敬。 之后两人重新开始动筷子，随口聊天，没有再说什么正事。 期间莫观棋询问了秦州牧修炼上的事情，并且鼓励他有机会，就多跟圣女殿下学学，接受指导，认她当个便宜师傅都可以。 第26章 《高中内功(选修)》 秦州牧如坐针毡，本来就打得少的饭菜，不知不觉中就一扫而空。 而莫观棋饭盘里只打了菜，而且都是可以拿来下酒，没有主食，这会儿还在自饮自斟着……看了看坐立不安的大一学生：“吃完了？你去吧，不用在这里坐着等我。” 秦州牧更懵了：“那……” 莫观棋：“没事没事，我还要喝一会儿。” 突然上来教训人一顿，现在又直接赶人走，简直莫名其妙……秦州牧心里吐槽，嘴上想问个明白：“但……” 莫观棋：“你自己认识到不能涉教就行了，我们只是担心地球预科班没教明白这些……去吧。” 秦州牧不再多言，起身告辞，留下餐盘去找桃子了。 餐桌自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推着清洁车打理。 桃子过来向莫观棋告辞一声后，带着秦州牧去进行下午的安置区巡视工作了。 午饭时间继续，又过了一会儿。 几个只是“墨家机关城居民装束”的人，坐到了莫观棋这桌上，然后这群人直接自顾自开口议论起来—— “……能力挺强，就是不知道心术如何。” “脑筋转得很快。” “是啊，都会抢答了。” “所以人品还得观察。” “我觉得挺正的啊，不就是因为他站了出来，我们才开始注意他的吗？” “确实，为了同学，为了战士们……” “胆大心细，推理能力强，做事有逻辑。” “适合当领导者，分寸拿捏的挺好。” “没有犯经验主义错误，没有文明沙文主义，对手头力量抱有敬畏。” “但对生命没有敬畏，每次死刑，看不出他有情感变化，无论是表情，还是神态、气息。” “太老成世故了，感觉不大好。” “我们有几个不老成的……” “我是说，感觉看惯生死，不像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他的同学们才是正常反应，比如刘时代、姜明。” “有人需要心理辅导，有人天生接受能力强，这很正常。” “可能跟现代年轻人，从小接触异世界文化，各种虚拟场景中见惯了生生死死有关。” “我就反对游戏走进现实，把现实游戏化……” 莫观棋终于开口了：“记住，异相人已经占领火星，现在还是战争中，我们需要社会看淡生死的氛围，需要培养更多能实战的武侠，就算是虚拟的，也要把花朵拉到太阳下烤……所以，我们的观点是——” “可以将秦州牧作为城主候选。” “我同意。” “没意见。” “听你们的。” “你们都这么说了……” “我会给其他人转述你们的意见。” 莫观棋：“那好，主要考察他对待‘人’的态度吧，也多安排他些机会，过几年后，看看哪个候选人可以接小瑶的班。” “我比较看好秦州牧，他的三围数值挺独特的，天生为异世界穿越而生一样。” “确实如此，30年后，我们早退役了，机关城肯定是他的了。” “我看得等50年，瑶清萤生完孩子后，感觉功力不降反增，应该可以干好几届，这两个月恢复完就可以回来了。” “等她回来，我就得把副城主之位还给她咯。” 莫观棋：“谁规定只能一个副城主的，现在我们被动扩张了三万人口，到时候分个副城主去管理新地盘很合理吧。” “那事已经决定？” 莫观棋：“还没有，等国家命令，做做准备先吧，江湖活动不少，各国都有动静，现在魔教更是逃难了过来，我们墨家已经不可能独善其身了。” 一时间桌上安静了下来。 坐了会儿，纷纷起身离去。 莫观棋独自坐到了最后。 更多细节，他们就要回会议室里去讨论了…… 时间流逝，又过了2个地球月。 魔教难民安置进入最后阶段。 墨县外山脚地带的临时安置点已经拆迁完毕，泥地上只留下数万房子、窝棚印痕，本来就是就地取材的木头，全部被拆去新住地了。 三万难民，被规划成了大大小小近千个村镇，最远的一处村庄，距离墨家机关城有将近12公里。 现在这个最后阶段，就是在开垦挖掘，建造夯土道路，把所有新村镇，跟原有的道路网络连接起来。 然后就是把农田、作坊等等生产相关的建设完善起来，让难民融入本地经济生活，从此正式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一员…… 这天晚上，按照往常一样，秦州牧接受着纪红衣功法指点，小桃一手打着灯，一手捧着教学平板，站在两人身侧。 纪红衣在按照江湖规矩，获得浏览功法的同意后，也会跟秦州牧一起观看教学平板上的内容了，然后就着视频里小人的动作进行指点。 纪红衣再次感叹：“……这内功练法，与本座所知，真是离经叛道。” 此时秦州牧正在广场中间，跟着平板教学里的号子，以街舞倒立小陀螺的姿势，修炼着《高中内功（选修）》里的内容……拿头转了36圈后，有点晕了，就停下来休息，并且发表近来修炼心得： “……还好吧，一般内功都是打坐冥想修炼，其实我们墨家这种动起来练，更适合入门，一通文字经文，我看得云里雾里，还是视频直接摆出各种姿势、动作，更有实感。” 纪红衣：“本是觉得离谱得出奇，但见你练来，却有实效……墨家此等‘运动内功’，对于传统门派来说，绝对是邪门歪道，哎，也不知道到底谁是魔教咯。” 秦州牧：“那是他们没有x光透视，没有设备能实时监控能量运动，画出内力在体内的全息运行图来……可以这般来说——我等倒立而行，气血自然倒入脑内——我如此这般扭动，旋转，甩身，便可将气血与内力，或者甩动强制流转，或者引导流向……通过外部周身运动，影响内力运动轨迹，从而实现修炼。” 纪红衣表示赞同：“吾辈武侠，调用内息增强身体力道，那么反之以身体外在影响内息也是可行的……内力比拼，劲气外放过招，其实皆是此理，但我辈却从未思考过以此来修炼……值得参详借鉴” 第27章 希冀与修炼与分析分析 纪红衣边说边运起内力，挥手一掌，打出破空声来，接着回手一甩，默默感觉着这个动作，给体内内力循环带来的变化。 秦州牧站起来打太极拳一样，用动作来影响内息：“……以动作来练内功，入门十分简单，可轻易感知内息……一旦能有感，接着就是控制，增强了。” 纪红衣：“第一步‘悟’是道槛，当年本座静坐悟气，花了月余。” 一旁的小桃也附和道：“奴婢花费了数年，期间一直只在练武学招式……常人一生都悟不到气的。” 纪红衣突然心中一动：“所以‘仙人’正是因为是如此修炼出来的内力，所以才能沟通地府，对话死者？秦州牧，你真能与死者?晤谈言语？” 纪红衣声音急切，能听出她的语气中充满希冀，显然通灵这个问题，虽然现在才问出来，但显然已经困扰了她许久，估计憋了几个月。 “呃……” 秦州牧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全是用科技与狠活来装神弄鬼的吧——先是靠无人机投放小号二氧化碳灭火弹，然后往不断扩散的烟幕打上勘测用镭射激光。 而如果这里继续扮演神棍，忽悠到底，先不说对魔教圣女“妖言迷惑”会不会死得很难看，2个月前就为这茬被大领导给批评教育过…… 就在秦州牧为难的时候，纪红衣自己轻叹了一声岔开话题：“本座知道，天机不可泄露，那我们说点别的话儿吧……” 已经汗流浃背了的秦州牧，顿时长松一口气：“殿下想聊什么。” 纪红衣：“难民的安排有井有条，本不该多问，但本座实在是好奇，为何‘修路’一项，也单列为重要一步？” 秦州牧脱口而出：“‘想致富先修路’！当然，并非只为运送货物，行走，赶集便利……敢问圣女殿下，是如何带领三万之众，从闫国一路来到我们绿湄峰的？” 纪红衣自豪道：“我教中能人无数，辨识方位不在话下，辅以侦骑前出，一路就在前锋所留选址安营，前后只耗时40多日，侦骑就抵达墨家机关城……” “……” 圣女不食人间烟火，这一通答话，可谓没拎清重点，但一旁的小桃却清楚明白“路”对于普通人的重要意义，但她不可能拆自家圣女的台，所以只能闷不做声。 而秦州牧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直言不讳道：“那么圣女殿下有自己找过路吧？” 纪红衣出门次数并不少，正想说点什么，但突然意识到，每次旅程都有人安排规划，她确实从来没有自己找过路……想到这里，心中灵光一闪：“公子的意思是——” 秦州牧：“无‘路’指路，那就只能‘迷路’，荒郊野岭，盗匪野兽，荒山森林走失，找不到食物水源，那必死无疑，所以每条道路，都是关乎普通人生死存亡的。” 纪红衣理解了：“受教了。” 现代地球人在大山里，没有信号，最后迷路遇难的新闻都年年不断，更别提没有手机这种移动终端，没有卫星导航，没有电子地图的古代了。 以普通人的步行移动速度，走出去五公里就得迷失方向。 这也是为什么地球古代，行军打仗都是沿路走，关卡要塞都是设在路上的原因。 先不说道路绝对更好走，马匹辎重更是只能沿着路移动，道路之外山林石岗，河流湖泊根本无法通行。 而且，不沿着路走，以古代地图的精确度，只凭东南西北，能不能走到目的地都难说。 小桃看不得秦州牧洋洋得意，小声嘀咕：“哼，都是老生常谈，陈词滥调，路人皆知的事儿。” 秦州牧并不介意她挖苦。 纪红衣这边则开始出言指点秦州牧修炼动作了……身为绝世高手，她自然是可以“看见”秦州牧内力运转的，然后凭借经验，进行精确指导，指出运功滞碍处跟错误。 之后几天。 由于魔教难民已经完全分流完毕，聚集在一块的人少了，冲突自然就少，而且完全按照亲疏宗族，给他们安排规划的村镇建立点，就算起了冲突，鸡毛蒜皮的事也先由宗老、族长进行处理。 如果出了大案子，这些难民现在也是亲自上门，告到墨县官府里，基本用不着秦州牧出面了。 于是忙了2、3个月终于空闲下来了的秦州牧，有了更多修炼的时间，从独自练功，来到了对练阶段，只不过陪他过招的，自然不可能是纪红衣而是小桃。 这天上午，小院子空地上。 “哼，窝囊废。” 小桃又一次打掉了秦州牧手上的木剑后，再次无比高傲地嘲讽起来。 “……” 秦州牧一开始还会跟她斗气，甚至对骂，然而硬实力差距摆在这里，反唇相讥，虽然小桃说不过自己，但下一回合只会被修理得更惨，被压得已经完全了脾气，也只能任由她辱骂了…… 心里默默感叹，习惯真可怕，尤其是被骂习惯后，渐渐感觉“窝囊废”变成了自己的昵称一般，不但不刺耳，反而有点亲切了…… 秦州牧暗骂自己真“窝囊废”，斜兜着眼，嘟着嘴，揉揉手腕，弯腰捡起木剑，重新摆起架势。 小桃无聊地甩着剑，有点心不在焉道：“殿下不在，跟奴家说实话……你觉得，该走，还是该留……” 秦州牧放下木剑……这个问题自从几十天问起开始，已经被她们提起过无数次了，但他都巧妙地给带了过去，没有做任何正面回答：“……得看殿下自己的意思。” 小桃瞪他一眼：“殿下能有什么意思！这里没外人，你就给奴家分析分析啊！” 眼看难民安置已经接近尾声，兑现约定离开的日子迫在眉睫，事关魔教未来，小桃越来越着急也是自然的。 秦州牧看看天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啊……我们到凉亭里坐坐吧……” 小桃：“如果你不是讲这事儿……哼，别想躲懒啊。” 先威胁一声，才跟着秦州牧进到歇山顶造型的凉亭里。 第28章 整座主城都在紧急疏散居民 秦州牧先灌了一口石桌上水盆里凉着的酸梅汤：“……我一直不给你们建议，除了人微言轻，作为外人不好说三道四外，也是因为根本给不了……去留之事，关键在我们墨家，跟你们魔教无关的。” 小桃依然不解：“但你们接收了三万逃难之人啊，我们教众也就不到三千之数，一并接收了有何不可？” 秦州牧：“家眷、平民是一说，教徒教众是另一说……你们圣教高层最近每天跑去城主府，也是为了这事吧。” 小桃：“殿下最近都憔悴了许多……” 秦州牧叹气：“哎，前进方向，路线方针可是大问题啊……要收留贵教，对于我们墨家而言，付出大于收益。” 小桃气呼呼道：“明明一副世外出尘之姿，行事做派，却还是江湖官府那套！” 秦州牧把酸梅汤当茶水抿着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仙人’，说到底，也带个‘人’字。” 小桃：“强词夺理！” 秦州牧：“虽然我在墨家说不上话，但是有办法说服贵教想留之人都放弃打算。” 小桃：“哦？说来听听？” 秦州牧：“圣女殿下不是想留下来，甚至不惜联姻的吗？” 小桃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如你所言，联姻一事，直接被拒了……那个莫观棋，自称已有家室，我们圣女殿下都愿意做小了，就是不但应……殿下那点不好了？那点不如了？放下身段，居然被如此辱没，如果不是寄人篱下，那轮得到他莫观棋！狗眼看人低！” 秦州牧听得有点尴尬：“咳哼……这里还有坐着个墨家的人，所以还请不要太过怪罪墨家城主他了。” 小桃：“哼……那你说，要怎么说服天语长老他们！” 说着就拿起平放一旁的木剑，在手心里敲着啪啪响，就差把“威胁”两字写在脸上了。 私底下嚼嚼舌根秦州牧可是没有任何压力，于是就把这几天里，想到的办法给有条不紊地罗列出来…… 半晌之后。 啪—— 小桃重重一拍木剑：“妙呀！如此定可让所有人都同意离去重建山门！走！跟奴婢去城主府！” 说着就伸手过来抓秦州牧。 “等等等——”秦州牧一缩躲了过去，“你想干嘛！” 虽然他现在还是三流战力，但也不是随手一抓，就能拎起来的阿猫阿狗了。 小桃一拍桌子站起来：“还能作甚？当是去找他们说个清楚啊！” 秦州牧：“唉哟……你急什么哦，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慢慢跟圣女殿下说起来不就好了吗……” 小桃这个急性子等不了一点：“那我们到城主府门口等殿下！” 一个闪身就来到了秦州牧身后。 这一下，小桃完全施展出一流高手的实力，秦州牧只能如同小鸡仔一样被拿捏了。 “等等等——” 就在两人纠缠之时，秦州牧的手机响起了。 打闹停下，秦州牧掏出手机查看，眉头渐渐皱起。 小桃：“怎么了？是地图？” 秦州牧：“是给我们‘普通仙人’的避难引导……” 小桃：“避难啊？出事了？” 轰—— 城主府方向传来爆炸声。 两人同时望向山顶巨响传来处。 轰轰轰—— 爆鸣声不断。 两人对视一眼，这种动静，明显是高手在过招。 小桃丢下木剑，转身往自己房间冲去。 秦州牧在她身后叫道：“你去哪儿？” 小桃一个闪身已经拿着佩剑出现在了院子里：“接殿下去……公子自己避难吧。” 秦州牧连忙叫道：“等等——我也一起——” 小桃望向山头，他们所在的下城区，是不可能看到主城建筑，只能看见旭旭升腾起来的烟柱：“……那边危险。” 无需多言，这般打斗动静，两人都明白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所以小桃对秦州牧的称谓第一次变成了“公子”…… “带上在下！”眼见小桃要离去，秦州牧连忙急大叫，不依不饶道，“你可是负责看押我的人啊！怎么可以丢下人质自己跑了？” “噗嗤——”小桃回头嫣然一笑，“那走吧——” 主城正中心的城主府内，此时如同有一颗颗航弹落下，被炸得是尘土飞扬，废墟满天，楼倒屋塌，烟柱冲天。 不止城主府附近街区，整座主城都在紧急疏散居民。 人群在墨家人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沿着南山道前往下城区。 而小桃则是提着秦州牧，施展轻功，从主城西面峭壁纵跃而上。 面对城墙、哨塔上瞄准过来的弓弩，小桃拔剑在手，随时准备格挡。 秦州牧则是手舞足蹈，远远就开大扬声器大叫：“别开枪！自己人！宫廷玉液酒！宫廷玉液酒！！” 他这么呼喊果然有效，留守的墨武军听着“暗号”，加上看清囔囔的人，虽然一身魔教打扮，但发型是地球人的，于是纷纷放下手中远程武器，目送秦州牧被拎着跃过城头，在主城楼宇间纵跃而去。 几个呼吸间。 来到了城主府外墙，小桃落到一片狼藉，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空地上，随手把秦州牧丢到了地上，望着面前高墙，仿佛望穿透视了过去一般： “……好重的杀气，只能这里了……气势太强，贸然涉足，会惹来攻击……公子在此等候，奴婢去接殿下出来……” 看着还在不断爆炸着的城主府。 这是已经感应到了外放的气机了吗？ 就算是秦州牧这种三流角色，也能感受到一阵阵寒意刮过…… 本来他还想再叫住小桃的，然而被一路提溜过来，他已经有点“晕机”，腿脚发虚，地上趴了两秒，差点吐出来，等缓过了劲，再抬头的时候，小桃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干脆坐在地上运功打坐，平复呼吸。 四下不断有碎石土渣建筑残骸炸飞出来，地面也是一震一震的，完全就是被炮击火力覆盖了的感觉。 进还是不进？ 秦州牧望着他跳不过去的高墙，心中犹豫了一瞬。 下一秒，他就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往正门跑去——害怕、放弃、退缩、逃跑可是实现不了任何自我价值的！ 第29章 出大事了发个朋友圈先 城主府的整个恢弘正门，连着门框的一片墙壁，已经全不翼而飞了，但门后的照壁却还在，只是上面风花雪月的浮雕，多了不少刀剑留下的破坏痕迹。 绕过照壁，来到府邸前进，也就是在穿越者们之间称为指挥部的办公建筑群…… “是你？你怎么来了？！” 气机感应到有人绕进来，照壁后指挥部大堂里的几名墨武军，当即武器在手，跳到外面广场上来……但等看清来人后，顿时吃惊大声询问。 3个月的难民安置工作，加之种种事迹，所有墨家穿越者都认识秦州牧，这个超级新人大学生了。 秦州牧没来得及回话，眼角就看到了被堆在大堂墙边的尸体，都是魔教服饰的…… 这算是实锤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魔教跟墨家全面开战了。 不去想有的没的，秦州牧先把自己身上的魔教短装给撕了，露出里面的汗衫来，蹲下身运功把裤腿也给撕烂，这样就算是简单的敌我识别了。 此时震动跟爆炸还在继续。 一墨家文职人员举着盾牌，遮着头顶，挡住屋顶不断扑腾掉落的碎渣，跳到秦州牧面前：“没收到‘地震警报’？快去临时避难所啊！” 由于异世界手机推送的紧急避难通告，跟地球的“地震预警信息”差不多，所以口语上，大家把所有避难通知，都给统称为了“地震警报”。 说着就拉住了秦州牧的手。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文职，但一身功力显然明显高过刚三流的秦州牧，只觉手臂被钳住了，不可抵抗地被往府邸外面拉去。 秦州牧张口胡扯：“城主电话！叫我快去地下基地！” 文职一愣，虽然将信将疑，但手上的力道却是放松了一丝。 秦州牧连忙趁机挣脱，继续往府内冲去。 一路上户外空地上，看到不少被制伏了的魔教教徒跟武侠，都是居住下城区魔教街区的，不少是打过照面的熟面孔。 墨武军这边也有人在进行包扎治疗，双方伤员被不断从废墟中往广场空地上搬运。 秦州牧没停留，一路来到隔开前后进的院墙下，本来完整的墙壁有不少地方倒塌了，挑了一处缺口准备跳进后进，也就是城主居住区。 但又想到里面可能有一堆绝世高手在互殴。 于是没有贸然冒头，而是先蹭着断壁废墟堆，露半个脑袋向内进里张望。 只见原本漂亮的园林楼阁殿宇已经一片狼藉，没有一栋建筑是完整的，而本该遮挡视线，营造通幽层次感的假山林木，倒伏的倒伏，不翼而飞的不翼而飞。 石板石子铺装的地面寸寸龟裂，远远近近全是被大大小小炮击后进行的弹坑，那些池塘造景，水位大幅下降，近乎见底，甚至有一条锦鲤就在秦州牧身前两米外扑腾着。 瞅了半天，地面还在震动，但没有看到战斗的人跟光影……秦州牧于是站到了墙壁倒塌形成的废墟堆上，环顾建筑群被削平到一米高的整个主居住区。 慢慢望去，被地毯式轰炸了个遍的建筑群里，没见半个战斗中的人影，然而地面震动却依然延绵不绝。 主宅区其实是城主，或者说墨家机关城的“面子工程”，为融入这个时代世界而修建的。 除了宴客，接待来宾居住之外，实际上跟厢房区一样，都是提供给穿越者们居住的，不同规格价位服务的异界五星级宾馆。 但也会被临时免费安排给第一次穿越过来，还没地方落脚的大学生新人们。而其它跟“流动人口”差不多概念的流动穿越者们，就得全额自费……没钱就别随便穿越过来捣乱了。 回头四下张望，没有墨家人员追着他过来，周围也没有任何死伤者。 心中稍微分析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当即不再犹豫，往位于西面厢房区域的地下基地赶去。 厢房区跟主宅区之间的墙壁，此时也都处处坍塌。 地下基地的入口，在厢房区域正中间的七层宝塔下面。而供地球人穿越过来的“传送门”就在地下基地里。这种建筑布局，就跟把地铁站出入口，修在住宅小区正中间一样，既方便又安全。 如今12米高纯景观作用的宝塔已经倒塌，一片残垣断壁。 宝塔一层厚重的塔基之上，断成两截，半截砸在宝塔旁边的荷花池塘里面，半截砸在外围画廊上。 自从修炼之后，秦州牧身体素质大幅提升，虽然依然无法飞檐走壁，轻功水上漂，但奔跑跳跃，一步跨出五、六米还是轻松松，在废墟间如履平地。 一路蹦跳到宝塔一层塔基。 外面看上去有七层的宝塔，里面实际上就三层， 一层楼放置六米高的巨大佛像，二层楼是用来维护建筑，以及居高参观大佛像的，三层也就是塔顶，则是一处休闲观景楼阁。 现在这一切自然完全不复存在，六米大佛连同基座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把通往地下，限高4.2米，可以供c型房车出入，如同地下停车场的通道口给露了出来。 全金属通往地下的坡道里，照明全部亮着，张望了一会儿，没看到任何人。 秦州牧心想，跑得不见踪影，先行一步的小桃，只要看到如此奇怪的地下通道，加上从里面不断传上来的动静，绝对会下去一探究竟。 秦州牧则继续小心摸着通道墙壁，挪步观察了一会儿……以他的功力并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感觉从深处不断传出的巨大战斗动静，隐隐跟地面震动合拍。 抬头看了一圈，掏出手机对着四周录了一段360度视频，发到墨家官方群里，然后才正式进入其中。 一路盘旋而下的下坡通道，每层之间都有重型库门封锁，然而现在入口的大门，一层的库门，中间防火墙，防火墙统统被破坏…… 随着之字形下坡，穿过一道道被打穿、毁坏、切碎的防御门墙，绕过转角，来到基地一层，灯火通明，就看到地上躺着不少尸体，有墨武军的，有魔教的。 面对如此惨烈的现场，秦州牧掏出手机，拍照、录视频、发“烽侯朋友圈”一气呵成。 第30章 地下的机关城与魔教 整个地下基地的每一层，占地面积都有三个足球场大小，工程量如同是要挖空绿湄峰山体般。 其中地下一层跟二层是仓库跟电力设备、信息服务、机房区域。传送门位于第三层。 负四层是高精尖区域，比如医疗、各种科研等。 第五层是核心设施区域，超级计算机、服务器、传送门支持系统都在这里。 秦州牧听着动静还在下面，就没有在一层停留，从被火车撞开一样的库门破口处下到二层。 为方便货物搬运，比足球场面积还大的集散广场，自然都是挨着上下坡通道大门的…… 来到二层的出口库门， 秦州牧没有贸然跳出去，而是扒着库门破口处，只露个眼睛，朝里面张望……然而就算只是这样，他也被里面战斗形成的气流给波及，被劲风给糊得得眯着眼睛。 就看到里面物资集散广场上，一片狼藉，两道飓风呼啸对撞着，每次相交都会带来一连串激烈的地震。 好在基地完全是由金属跟钢筋混凝土打造的“铁盒子”，能抗九级地震，承受绝世高手对轰外泄劲道，也不见有任何结构破坏的痕迹。 轰—— 又一声巨响之后，一阵地动山摇，两边分开成数道人影，分站两端。 “你怎么来了？”同样的问题，这次却是由莫观棋问出来的。 见城主站到了二层库门前方，秦州牧探出半边身子，一边认真打量起内里局面跟环境，一边随口胡扯：“看时候不早，过来叫大家吃中饭的……” 此时广场上干干净净，满地交手后的龟裂痕迹，所有物资统统散落四周，远处的货架也全部倒伏，一些库房、仓库建筑的墙壁也被轰塌。 一层只是到处躺着、挂着尸体，集散广场的物资堆，除了被战斗波及到的，还是一堆堆的，而二层这边已经不是台风过境，而是台风、龙卷风、海啸、地震、泥石流一起过境，最后还被一波大浪给冲刷干净……真是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只不过也得亏整片广场，除了满地裂纹沟痕外，清洁溜溜，无遮无掩，就让秦州牧，能清清楚楚看清都有些什么人在这里—— 莫观棋站在自己五米开外，而在莫观棋的身前，远远近近还站着三、四名墨武军武侠，他们几个人身上原本的墨武军装束都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内里的纳米碳纤维作战服。 而站在五十开外，跟他们对峙之人，正是天语长老。 看来刚刚并不是两道飓风互撞，而是天语长老在一个打四五个。 能看到的其他人还有——分散各处的其他九名墨武军，大罗慈悲剑，辉石护法，铸铁墓碑鬼，小桃，纪红衣，以及另外三名魔教高手。 其中三名墨武军，辉石护法，铸铁墓碑鬼，在各自阵营后方或包扎或运功疗伤。 大罗慈悲剑带着三名魔教高手，跟另外六名墨武军在各个方向上对峙着。 纪红衣躺在远处货架倒塌的地方生死不明，如果不是她一身红衣加上秦州牧视力增强了，还真不一定能看到她。 而小桃自然是守在纪红衣身旁，看她还挺平静的模样，想来圣女殿下应该并没有生命危险…… 就目前大家状态而言，一看就是生死大战了好几轮，然而由于秦州牧的乱入，双方暂时停手，休战喘息。 “秦公子才华出众，办了不少妙事，可有意入我圣教？”天语长老，还是那般清瘦沉稳，仙风道骨，虽语气轻轻，每个字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由于敌人站在数十米外发话，莫观棋暂时也不再训斥秦州牧了，转身戒备，同时运功开始调息，恢复状态。 “啊哈哈——”被挖墙脚的秦州，闻言牧讪笑两声，从库门破口处走了出来，“长老厚爱，在下只是来叫大家吃饭，却没想到正在切磋呢，打扰了打扰了。” 天语长老：“哈哈哈——不碍事，马上就结束了……本座身边需要一个了解仙人、仙界，通晓墨家机关术之人，秦公子很聪明，可愿归顺于我，本座可收你为徒。” 莫观棋偏头，向秦州牧传音：“纪红衣、小桃、辉石护法是友军，其他魔教的都是敌人……之后我们墨武军拖住敌人，你直接去三层，从传送门撤走……我们叫了援军，等他们传送过来就没问题了。” 世界之间存在时间流速差，而且差多少是测不准的。现在送回地球去的求援信息，要多久才能等到援军过来，是一件完全无法确定的事情。 秦州牧没有回话，内力不行，还不能传音入密的他，只要开口就会给对面听了去……心中只想着，自己只需要拖延时间，等援军就行了，然后大声道： “什么？城主你也不饿？要等切磋结束了再一起去吃饭啊？” 天语长老：“何必装疯卖傻，秦小友斩首无数，应知生死无常，追随于本座此乃你的造化，城主之位都是你的。” 一句话里面一个威胁两个利诱……说着说着还把目光移到了秦州牧身上，就算隔着五十多米，也如两道激光般，夺人心神。 莫观棋横跨一步，挡在了秦州牧身前，替他接下这股气机。 但秦州牧这边，还是感受到些许威压的余波，然而他还是全力保持吊儿郎当的语气，说道：“谢过厚爱，天语长老汉语说得可真是好啊，都用不着我们的器物翻译，就可直接交谈呢。” 天语长老：“本座可是对墨家神往已久啊，所以……” 莫观棋抢话道：“你打我墨家的主意，为何要自相残杀，攻击纪红衣？” 天语长老：“妇人耳，大事岂容置喙……” “啊！”秦州牧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再次出言打断他，“我知道啦！圣女殿下要嫁我们城主，所以长老你心生嫉妒，先是跟我们墨家干仗，接着因爱生恨，跟魔教自己人干仗，现在这一地伤员，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 他这一番胡说八道，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干沉默了。 甚至远处昏迷中的纪红衣都咳了两下，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这番话，要被气醒过来。 第31章 如何不带脏字却又能骂得很难听 魔教是江湖外人的称呼，魔教自己人自然不可能叫自己魔教，就跟没人会起个自己骂自己的名字一样……只不过现在既然撕破了脸，那秦州牧自然开始用魔教这个蔑称，不再有所顾忌。 “哈哈哈——”天语长老摇头大笑三声，没有搭理秦州牧这段逆天发言。 “别开玩笑……”一名墨武军忍不住回头抱怨了一声。 莫观棋倒是明白了秦州牧的用意，于是干脆顺着他的逆天思路说下去：“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哦！说不定是真正翻脸的原因？前段时间，联姻之事，耿耿于怀，于是今日找些借口暴起伤人。” 天语长老嘴角弯起：“那本座就陪你们聊聊……无稽之谈，休再提及，实则是本座近日突破瓶颈，居于仙人居所附近，就有如此机缘，若登得大宝，成圣成仙指日可待。” 广场另一头，正在打坐调戏的大罗慈悲剑突然发话：“我辈魔教中人，就该为利为己而非道义，是敌是友只讲个实在……天语长老，可末忘了当日之约。” 说着一拍剑匣，发出金铁交鸣声，以壮声势。 天语长老则依然柔声细语：“这个自然，本座只欲成仙，凡俗一切留给尔等。” 大罗慈悲剑：“嘿，墨家这城我的了，还有劳长老多多消灭墨家之人，可莫留余孽了。” 这自然是在针对秦州牧，毕竟刚才天语长老又是要收徒又是许诺城主之位的，就让大罗慈悲剑有所担心。 天语长老：“本座所欲，尔等莫要妄做揣测。” 铸铁墓碑鬼这时也开口：“留筠筠一命，还有墨家之女为我奴婢……” 在他们对面戒备着的辉石护法急怒攻心，一口淤血含恨喷出：“你……你无耻至极！” 看起来伤得不轻。 事后秦州牧才知道，辉石护法的本名叫陶筠筠……而此时的他，为了再做出逆天发言，而绞尽脑汁： “啊！我懂了！你们这些魔教啊，真的很坏很坏，看上了我们墨家美少女，结果暴露，所以在这里对我们大打出手，要杀人灭口是吧！说的正是你，那个什么‘鬼’，叫‘筠筠’的姑娘，可是你暗恋对象？还是你老婆？居然还惦记着奴婢，吃着碗里望着锅，噫，还真是老不羞呢……” 铸铁墓碑鬼：“你——我——” 莫观棋掏出折扇一抖：“不用狡辩！分明就是欺我墨家风气开放，姑娘们外出行走，都不蒙面……就是被姑娘们给勾了魂吧！哦，本来就是个‘鬼’。” 秦州牧：“我们墨家姑娘，人人天生丽质，可不随随便便把人迷得神魂颠倒！哎，魔教都是性情中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更何况是个鬼。” 莫观棋：“可以理解，是可以理解，但要有真爱，明媒正娶才能幸福啊。” 秦州牧：“哎呀，城主，我们墨家讲究自由恋爱跟缘分，他们魔教更是个鬼，不懂，不懂的。” 莫观棋：“哎呀，你这小徒孙，说的有道理，讲太深奥的情义礼信，他们无礼无信听不懂！”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拖延时间的同时，还极尽嘲弄之能事，说了一大堆。 魔教那边三人，支支吾吾应对有限。 一通噼里啪啦之后，最后天语长老有点恼羞成怒：“……可都休息妥当了？口舌虽利，手上之剑利否？” 眼见又要开始新一轮交手，莫观棋连忙叫暂停：“稍等！利不利，我这徒孙剑都没有的，怎么能利！” 天语长老：“好好好，你墨家教不好，本座来教他绝学功法，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到时候，看他还利不利！” 秦州牧：“天语长老如此厚爱，受宠若惊，在下也最喜欢长老了，尤其是当长老不存在的时候。” “嘿——”天语长老楞了半响，脑筋才转过弯来，非但没被气到，还轻蔑一笑。 秦州牧正奇怪他反应的时候，莫观棋突然传音说正事了：“……注意，他想去‘仙界’真正成仙，也就是穿越去地球……他的功法十分古怪，我们都是封圣水准强者，却被他给压制住，但他的实力确实没到齐天。” 秦州牧惊了，扫眼看向有见过，但都不知道名字的墨武军：“大家都是封圣高手？打不过？” 天语长老双手张开，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最霸道的话：“本座‘天语神功’大成，就算齐天也奈何不了本座，更何况天下已经千年无齐天，此界本座已无敌，彼界才是所去……秦州牧，本座惜才，飞升之后，欲在凡尘留一传承，可愿跟随本座修习天语神功？” 居然又开始当面挖墙脚。 26国武侠世界，文明延续万多年，门派师父的地位跟华夏古代一样，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功法师承这一块看得极重，小桃就算面对公开的墨家武学都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师父不是师傅。 偷学功法，可不只是一个偷字而已，是伦理道德问题，乱认父亲，乱当别人父亲，完全乱辈分的行为，会引起纠纷乃至战争……小桃有了“父亲”，还去馋别人的“父亲”，结局就是被父亲废了武功，扫地出门。 就算是纪红衣这种级别，也是先跟墨家方面打过了招呼后，才会对秦州牧进行指点的，相当于得到了“亲爹”认可的“教父”、“干爹”。 现在天语长老当面要收秦州牧当徒弟，这种行为，站在本地土着视角来看，其实根本不是在惜才，而是在搞心态，不带脏字的骂出了最恶毒的话，同时把秦州牧架到火上烤——当着别人爹妈的面说，你们都死定了，所以剩下的孤儿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然而在场墨家之人，不是没有对师父文化有了解，就是现代人根本不在乎，自然完全不“get”天语长老的三番五次的精彩骂词……搞得天语长老有种重拳打棉花的感觉…… 秦州牧这边一直就以其字面意思了解，拱手回复道：“在下只怕不能追随长老修习神功，毕竟人生充满了失望，不信问问你的父母。” 同样的，如此紧张的场合，一时间没有几个人能秒懂秦州牧隐晦的人身攻击…… 第32章 没被打死反倒是快被气死了 一通鸡同鸭讲，天语长老也不以为意，干脆真宣传起自己的功法来，语气里满是优越感： “秦州牧，你可想好了，纵然千万绝世圣者，绝世武学万千，也没有一种强过天语神功。天语者，倾听天地之语，感悟谛鸣造化，上世一切有为法，下世自行寂灭……天地之力为我用，楞义大释，性缘自噬，天地助修行，即辅往天地……” “呃……”秦州牧一阵愕然，心里疯狂吐槽——老登，你能不能讲人话？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莫观棋微微侧身开始用人话给他翻译： “……气机、气场、杀意这些你都理解的吧？电跟磁的关系，他这个天语神功，修炼起来后，可以把天地之气，也叫真气、灵气什么的，收集拘束在身体附近备用，这样就算大家都是同级别的高手，他在内力上也有巨大优势，跟他战斗，就相当于在跟一群人打。” 秦州牧瞬间就听懂了：“哦！就是说他背着无数个‘充电宝’对吧。” 莫观棋：“呃，差不多吧……” 秦州牧：“自然界，空气中也有‘内力’？” 莫观棋也不用传音入密了：“跟电波啊光子一样，无处不在，不同介质里叫法不同，我们习惯把体内的叫‘内力’、‘真气’，外面的叫‘气’、‘灵气’，实际上都是一种东西，其之上的研究，就是马吉努斯粒子…… 要随着科学认知，技术发展，慢慢加深认识，就会知道是同种东西，就像牛顿力学升级到量子力学，对世界认识深了后，就会知道很多物理现象的本质其实都是一回事。” 天语长老虽然听不懂对面在说些什么，但明显是在开展现场教学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心中气恼，表面上依然云淡风轻： “……你们仙人墨家也没有相同的绝学吧，刚刚交手，墨家也不过尔尔，枉费本座一直忌惮着仙家手段，再不拿出真本事，本座可就要看看仙人几个心脏，几个脑袋了。” 秦州牧小声道：“我们人多，优势在我，还是打不过？再多外置内力，也应该双拳难敌四手吧？” 莫观棋：“我们圣级之间的战斗，并非只是拳脚功夫的事情了……而且圣者之间亦有不同……” 秦州牧：“明白，看书上有说，所以我们没底牌了？” 莫观棋：“其实我们有重型装备跟他的‘天语神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是……” 秦州牧：“但是在地球是吧。” 莫观棋：“等援军。” 大罗慈悲剑：“天语长老，他们如此大声密谋，可是在看不起我们啊。” 铸铁墓碑鬼：“悲剑，你恢复得如何？” 大罗慈悲剑起身拍开剑匣，一柄长剑飞出：“我们多拖住两人，等天语长老收拾掉几个，这墨家就是我们的了。” 铸铁墓碑鬼看向远处由于没人掩护，而不敢打坐调休的辉石护法：“好说。” 辉石护法吐出两字：“无耻。” 眼看似乎又要开战，秦州牧连忙嚷嚷起来：“哎呀！还请等等……在下现在依然是贵教的人质呢，还请让在下回到负责看押的小桃姑娘身边。” “……” 全场一片无语。 莫观棋已经很感激他一直搞怪拖延了，但现在再这么胡扯硬拖下去，就有点尬了：“你先退下吧，按我说的，直接去三层……通道里也有监控，这里情况都看着，会给开门的。” 秦州牧朗声道：“城主大人，此言何意？！在下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身为名门正派，如果不信守承诺，那与魔教何意？” 一名墨武军圣者大声斥责：“小孩子！别胡闹！” 秦州牧瞪着眼睛以更大的嗓门吼道：“姜明！” “……” 叫那个家伙的名字干嘛？墨家众人又被他给搞懵了。 莫观棋同样也是一愣，然后瞳孔一阵收缩，突然理解了，轻声道：“你确定？” 秦州牧顾左右而言他：“在下相信，就算都是魔教之人，他们之间亦有不同！” “好！！”战场最远处响起一声嘹亮的女声，原来是小桃在吐气开声，“公子既然还信得过奴婢，那奴婢拿命也要会护公子跟殿下周全！” 秦州牧高高拱拱手，隔着整个集散广场向小桃喊话：“谢过小桃姐了！那在下这就过去！还请各位高手多担待，在下只是路过，可别误伤！” 说完抬步就走。 当然他也没有心大到直接横穿双方战场，而是先往墙边小跑过去，一看就是要绕过所有对峙火线，前往地下空间内侧货架那边。 天语长老：“年轻人，可别太目中无人。” 秦州牧一边螃蟹般侧身移动，一边向着战场中间拱手：“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手不跟低手过，说到底我这个魔教人质，魔教徒弟，都是魔教中人，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啊！” 铸铁墓碑鬼乐了：“好个自己人，还真是个能言善辩的小崽子。” 大罗慈悲剑：“哈哈哈！挺对本人胃口的！” 秦州牧：“多谢抬爱……要不，各位给在下薄面，不要为一个情字大打出手？圣女殿下确实人比花娇，英雄争爱理所应当，但也该按照江湖规矩来场比武招亲吧，如此群架，跟市井泼皮强抢民女又有何异？” “……” 在场所有人再次被干沉默，没想到他这茬居然还没过去！ “胡言乱语……咳咳咳——” 被如此胡乱编排，货架倒塌处的纪红衣似乎是真被气醒了，缓口气坐直了身子，冲着秦州牧方向就是一声呵斥，结果牵动伤势，开始咳血。 “殿下！”小桃惊呼一声。 她兵刀在手准备接应秦州牧的，现在顿时转身蹲了回去，扶住她家圣女。 秦州牧连忙道歉，同时脚步加快，从一个个墨武军武侠身后路过，跑向货架：“唉哟！难道不是的吗？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在下才刚来，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今天开会，不是为了婚事吗？” “休……休得胡言……”纪红衣感觉自己没被打死，反倒是快被气死了。 第33章 毒攻 听出自家圣女气息紊乱，小桃都顾不上骂秦州牧，双掌按上纪红衣后背，嘴上急急道：“运气，殿下！运起心法，跟着奴婢的真气……” 而就在此时，一声清吟扫过全场。 “本座已到巅峰，尔等死期已到！” 下一瞬，全场又开始剧烈爆炸。 原来天语长老其实也是在拖延时间，他本以为自己突破天语神功最后一层之后，已经天下无敌，携突破时期巅峰气势，直接翻脸，结果没有想到墨家居然藏了这么多封圣高手，撞上铁板……看来还是托大了，低估了仙人势力的底蕴。 如果不是秦州牧恰巧出现，让莫观棋众人主动后撤停手，再打下去，开始消耗他自己体内真气，那不想栽在这里，只能跟莫观棋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秦州牧这小子一现身，莫观棋他们居然就分心了，主动停战，正好给了他天语长老重新凝结汇聚天地灵气的机会…… 现在莫观棋一众高手被消耗了一轮真气，而天语长老这边又重新恢复满，此消彼长之下，耗也能把莫观棋众人给耗死了！ 秦州牧自然不知道天语长老那边心里已经在“半场开香槟”了。 面对突然再次狂暴起来了的战场，他只觉自己来到了轰炸区中心，自己只是天威下的一只蚂蚱，无数巨响、声光、灰尘、碎渣砸来，他只能本能地扑倒在地板，开始匍匐前进，躲避炮弹呼啸般的环境。 大地震动，数着地板龟裂沟壑，爬得满鼻子满头渣滓。 突然莫名想起，前世武侠小说中，主人翁看见高手过招，一番参详感悟后就醍醐灌顶，功力大进的桥段…… 于是顶着风压，眯着眼睛，看向战场核心…… 然而秦州牧果然是想多了，门口时就看错只有两道飓风在交手，现在依然还是看不清有几个人在打架……别说什么参详印证自己的武学了，完全就是看了个寂寞。 突然背后一股巨力袭来。 秦州牧不知道自己被谁给提溜了起来，并一把给丢了出去，炮弹般轰进货物堆中。 缓过晕眩劲，忍住全身散架般的酸痛，秦州牧从箱子、纸板、包装泡沫里钻出来，然后四个大字迎接了自己—— “无耻之尤。” 秦州牧抬头看去，原来自己是被丢到了纪红衣货架堆这边，而小桃正咬牙切齿地对自己传音……明明正在帮圣女疗伤，却还可以抽空骂自己一声，看来圣女的伤势并不太严重。 想到这里，秦州牧不理会两女，掏出内兜里的手机，开始在倒地的货架、箱子堆中，一脚深一脚浅的爬行翻找，扫着一个个二维码、条形码，确认货物…… 五分钟后。 天语长老一招玄妙的游龙剑袭来。 裹挟着层层音爆。 莫观棋只觉整个正面被剑编了一张网，避无可避，只能举剑硬接。 空间内仿佛炸出了一道闪电。 两人互不退让。 内力碰撞，造成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滔天巨浪般，让人近身不得。 莫观棋突感天语长老长剑上突然生出一股吸力，一时抽剑不得，知道对方想比拼内力，以进一步加速自己的真气损耗。 好在旁边的墨武军都是可以封圣的高手，运起功力，从旁刺来两枪。 一枪挑开两人拼接的剑刃。 一枪直取天语长老面门，逼迫其撤招。 一时间四人战成一团，空间炸雷不断。 天语长老以一己之力，力战莫观棋数人近千招，还隐隐占了上风，再这样继续五分钟，莫观棋几人必会有人受伤，甚至殒命了。 正当天语长老准备嘲讽两句，搞搞对手心态的时候。 突然气机感应到身后有慢速暗器袭来，心念电转，反手一剑挑去，结果只听“噗”一声，就戳入一只纸盒子中，里面的碎屑粉末喷洒而出。 天语长老不敢托大，使出巧劲不破坏箱子的情况下甩开，封住口鼻转入内息，挥动衣袖扇开屑粉，同时几个起落跳出十米开外。 被施加了巧劲的箱子，一砸落地面，顿时破碎开来，炸起一堆纸屑粉尘。 墨家机关术，天语长老可是忌惮得紧，所以真气储备一恢复，就马上发难……回头看向箱子丢来的方向，是站在60米外的小桃，于是高声嘲笑： “怎么？想用毒来毒本座？这种伎俩，本座可见得多了！” 小桃此时又拿起了一只箱子，秦州牧站在她身旁，脚边堆了一地大大小小的箱子。 秦州牧捡起一只，在手上抛了抛：“毒？非也……城主！这些都是我们药瓶磨碎的粉末，跟测试纸，撒满整个密闭空间，尤其是大门方向，试试看，应该可以解决问题了！” 莫观棋已经完全理解了秦州牧的想法，兴奋地高声长啸：“好！” 天语长老皱眉，斜眼看着之前那口箱子爆出来的，冰晶沙子般粉的末，感觉怎么看也不像是毒物……虽然不知道秦州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墨家的事情，他不理解的多了去，小心驶得万年船，闪身就杀往秦州牧方向。 然而莫观棋众人早有准备，一起出手将他给拦下，同时分出两人，跑去取秦州牧准备的箱子。 秦州牧准备的晶体粉末投掷物自然是不够的，于是莫观棋就安排几个跟魔教武者交手的墨武军去帮忙，让他们轮流交换，打累了的就过去用内力碎瓶子、撕纸，然后到处抛撒，休息好了的，就回去继续战斗。 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地下二层空间渐渐被亮晶晶地粉尘、纸屑给笼罩……就算不是灰尘，是很重的玻璃渣，在密闭暴风环境里，也会被卷得满天都是。 又打了五分钟。 天语长老突然感觉自己天地真气补充速度变慢了。 虽然战斗中，天语神功效率是比不上运功全力吸纳时，但也不会补充不了的，心中升起疑虑，难道墨家人做了什么？ 通过神功维持在体外的“真气”跟体内的不一样，无法内视时刻确认功力状态，得运转起神功里的招式才能确认真气情况…… 第34章 扭转武侠战局靠科学 于是天语长老战斗不停，加大对莫观棋他们攻势的同时，开始默默运功检视起被自己储备的“身外真气”来。 天语神功是“从近到远”来调用身外真气的……就如同被一束气球包围着，天语神功要先把内圈的气给放光了，才能一层层使用到外层的…… 而现在这一运功感知检视之下，天语长老顿时惊骇欲绝—— 原本堪比自身数十倍的身外真气，如今却只剩下了不到一成，并且还在快速消亡…… 一旦没有了真气量的优势，会是个什么下场，无需多言。 “尔等做了什么！！”天语长老咆哮一声，开始发疯般对莫观棋展开攻击。 同时心念电转，思考着各种原因。 功法出了岔子？地下的原因？突破后还没巩固？ 如果是有实质的暗器，银针飞刀之类，灌注内力后，还有可能近到近前，但这种飞灰一样的闪亮颗粒，连他二十步之内都进不了，绝无吸入中毒的可能，那么天语神功到底是为什么会失效的？！ 然而天语长老怎么都想不到，问题就是出在满空间泼泼洒洒的晶粒上……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交手时形成的罡风，吹飞卷起一切粉尘纸屑，不是被吹得顶在五米高的天花板上下不来，就是一圈圈扫荡到了四周百米外墙壁下堆积，然后被墨武军奔行带起，用武功卷起，再次抛撒回到场中。 整个二层空间，就是一个被不断疯狂摇晃着的雪花球。 天语长老百思不得其解，趁着暂时还有功力优势，他开始全力抢攻，同时观察其它几处战线的情况…… 双方的武者侠客们，大罗慈悲剑、铸铁墓碑鬼、辉石护法，所有人该怎么打，还是在怎么打，都没有出现中毒内力流失的情况，就天语神功受到了影响。 “……还有功夫走神？！” 从正面换下，来到游走支援位的莫观棋，暴喝一声，一招“三段交叉刺”攻向天语长老侧身肋部，其中有三个虚招，两种变化衍生，逼着天语长老全力反应。 天语长老凝神爆气，清波破，龙影破，游龙破，连续交替使出，不但接下了周身五人围攻，甚至还一引，让两个墨武军圣者的攻击撞到了一块，趁机打开了一个缺口，毫不迟疑冲出了包围。 看着天语长老杀向位于出口方向的墨家绝世高手战圈。 “他要逃！” 莫观棋耳机里招呼一声，领着最近的一名封圣队友进行阻挡，两人一剑一刀，同时施展破招“进步拦截”，截住其前进路线。 然而天语长老却一个虚晃，不进反退，一个直角折弯，冲向广场内侧货架方向。 “小心！” 莫观棋众人同时高喊提醒，大家意识到了天语长老的真实意图——目前状况的起因显然是秦州牧，那么只要抓住这个小子，就算解决不了危机，也能问个明白。 那边秦州牧已经钻到了倒塌的货堆山里面，把一只只有用的箱子给甩出来，已经完全没在关注广场上的战斗了。 封圣高手速度何其恐怖。 被晃了一招的莫观棋众人，“小心”还没喊完，天语长老就已经冲到了货架边上。 人影一闪，小桃出现在了天语长老身前。 她使用的是一种细长剑，招式延绵，一波接一波，是一种多层次类型的防御剑招。 可惜她只是一流高手，面对封圣了的天语长老，对方只是一招游龙剑起手式，就把她的防御搅得稀碎，溃不成军，最后只能横剑硬挡，然后就被扫飞了出去。 而天语长老还没前进一步动作，眼前又多了一道人影，正是魔教圣女。 只见纪红衣不知道从哪里扛出一柄有她大半个人高的大刀，借着小桃的一阻，杀向天语长老，高喝一声：“山岳一楼！！” 轰轰轰—— 纪红衣身为绝世，此时神功出了问题的天语长老不敢小觑，认认真真地一招清波破攻过去，一秒间交手数十下，爆鸣声不断，周围所有货物箱包统统被波及，四下乱飞。 三秒后，纪红衣也倒飞了出去。 而这个时间，已经让莫观棋五人，重新把天语长老给团团围住。 这一次莫观棋他们布下了双层阵型，内圈三人主攻，外圈两人牵制阻击，内圈被突破时，外圈补上变内圈，如此交替……也就是三三制步兵战术。 秦州牧这边，就算是聋的，小桃冲出去的瞬间，也注意到天语长老打了过来。 场中战斗混乱，全是声音光影，但天语长老这一轮攻势就在他20米内发生，一堆箱子海浪般铺面而来，连忙用刚学的一些拳脚功夫，边打飞箱子边后跳。 之前还只会往地上趴，现在倒是想起来可以运功稳住阵脚…… 正当他为自己进步沾沾自喜时，箱子浪潮后面，突然有一抹红影飞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连忙侧跳过去，一把接住了纪红衣。 身不由己，被纪红衣给撞得一同往后倒飞。 他这一接，可不是温香软玉抱满怀，而是抱住了一只超高温的炮弹，顿时脑袋一闷，两眼一黑，视网膜上全是断片般的雪花麻麻点点。 最后两人重重砸到箱子山里，摔到地上。 秦州牧虽然没有被卡车撞过，但感觉应该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了，手臂、肋骨感觉都断了一样，喉头一甜，直接喷出一口血，糊到了纪红衣的头发上。 天语长老一群人又翻翻滚滚过了数百招，炸雷不断。 下一瞬货物发生连环电火花爆炸，锂电池快速爆燃，火警瞬间响起，二层整个天花板开始喷消防泡沫。 所有战圈的人都顾不得太多，纷纷对空出招，轰散劈头盖脸的泡沫物质，魔教的人是防毒，墨家的人则是在避免视线受阻被偷袭…… “天语长老，我们已经看出了你的打算，不用再往秦州牧方向靠了。”莫观棋一手持剑，一手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折扇挥了挥，朗声道，“我等谁也奈何不了谁，不如就此罢手？你们的民众也已全部安排妥当，尔等退出我墨城，我等必不追击！此处事端，就当没有发生过可好？！” 第35章 传送门 大罗慈悲剑跟铸铁墓碑鬼，都已经隐隐察觉出天语长老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此时远远听见莫观棋的建议，不免有所意动，不约而同地开始后撤。 “想走？！”辉石护法厉喝一声，拦住铸铁墓碑鬼，“叛徒！墨家放得了你们，本座不会放！” 于是这两人又打了起来。 莫观棋继续劝降天语长老：“你我都明白，武力上我们互相奈何不了，而尔等所指责的‘勾结闫国’更是莫须有……既然已经无法消灭对方，我方又不予追究，就此退去，何乐而不为？” “……”天语长老一副沉吟模样，低头不语……从天而降的泡沫喷到他十米范围内，就被无形的劲风给吹开，四散飞去。 一名封圣的墨武军也开口道：“就算占领墨家机关城，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启动、使用，没有我们人在，机关城，跟其它普通城池没有两样！” 天语长老：“……” 莫观棋诚恳道：“我们不是死敌，实在没有鱼死网破的必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再扩大伤亡，我们愿意对外宣称被你们击败了。” 天语长老终于仰天望地长叹一声：“哎——本座所欲‘仙界’，是墨家城池？仙界啊，仙界，跳出生死轮回，不在五行七极，既然知晓其存在，吾辈武道穷尽一生的追求，不是仙界又是什么呢？退？既然找到了洞天福地，此生一次的机会，本座会退？” 莫观棋静静听完他的话，突然意识到天语长老的目光一直盯着地板，瞬间明白了什么，大叫道：“不好！他是在蓄力！快！我们一起上！” 招呼一圈人一同动手。 然而这时已经晚了。 只见天语长老大喝一声，一招斩出。 瞬间而出的剑光，在视觉上如同慢镜头般，长剑自身先寸寸碎裂，却又联系在一起，变长，变强，能看见黏稠如有实质的外放内力，仿佛一柄能量长刃……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剑他们都接不下，硬碰绝对非死即残。 莫观棋跟同伴无需语言沟通，在天语长老出剑瞬间就站到了一块运功，准备使出各自绝活，共同接招，分摊伤害。 但是这一剑却没有斩向任何人，而是直直劈到了地面上。 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是太煌霹雳霸岳刀！！！”莫观棋大叫出了这一招的名称。 在他高呼声中，地面从钢铁地板到下面的钢筋混凝，开始寸寸碎裂，仿佛它们并不是什么高强度韧性极佳的材料，而仅仅只是冰块般，土崩瓦解成碎块。 以天语长老为圆心，一个篮球场面积的大洞形成，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往下自由落体起来。 锂电池爆燃声，地面碎裂崩坏声，消防警报声，膨胀灭火泡沫尖啸声，二层远远近近互拼交手声中，传出了天语长老的高笑声—— “哈哈哈——多亏了天地之气受到阻隔啊！四面八方都感觉不到，脚下反而感知清晰了啊！寻它千百度，原来就在我脚下深处啊！” 以莫观棋他们的五感、九识，直到地面碎裂时，才清晰察觉到了下面的情况…… 而随着下落，传送门系统的运行声音，能量场可怖嗡鸣，工作人员、研究员们的惊呼尖叫，刺耳的安全警报声，全部听得清楚了。 下落一秒后。 已经可以看清下方一团“五彩斑斓的黑洞球体”，其面积有半个篮球场大小，他们一群坠落的人正好处于球体范围之内。 “自救！” 不用莫观棋出言提醒，所有往下掉落中的墨武军，开始施展各种轻功，有的脚点地板碎块借力；有的互相对掌，以作用力反作用力方式，互相推离黑球；有的“左脚踩右脚”，靠内力外放来凌空移动…… 有的人往似物质似能量的漆黑球体范围外面躲闪，有的人甚至成功凌空跳回到了二层。 然而莫观棋自己本人，却一点碎地板，往天语长老方向攻去。 两人脚点地板废墟，瞬间踏空过招二十多下。 莫观棋全部用的攻势，想靠反作用力把双方都震飞出黑球范围。 然而天语长老却一直在使用“破势”招数，就粘着莫观棋往黑球里面掉。 莫观棋在功力上没有优势，天语长老不愿硬碰硬的话，他就完全没办法逼迫他硬接。 “我是在救你！！”莫观棋急得大叫。 天语长老一直注视着脚底黑球：“……是了，对了，能感觉到……这就是仙界？不，是芥子须弥，是洞府乾坤！三千世界，洪荒缈缈，大道之法，天地行转……” 见对方神神叨叨，无法沟通了，莫观棋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是用撞的，他也要把天语长老给撞出传送门范围。 攻势加大，舍身进攻。 天语长老也被他纠缠不休给惹烦了，虽然没被反作用力给震出去，却也因为踏空过招，形成了滞空，下落之势变缓，但刚刚施展绝技，所有储备内力放空，一时也奈何不得个封圣强者…… 于是突然伸手朝上方一招，一团黑影沿着地板大洞掉落而下，同时向莫观棋高喊—— “救他们不救？！” 原来是用外放真气，隔空取物一类的招式，把处于坑洞边缘，滚成了一团的秦州牧跟纪红衣给拉落洞中。 “殿下！”小桃惊呼声传来。 刚刚一串事情发生在不到15秒之内，她刚刚起身，强压下内伤赶向纪红衣这边，结果正好看到了红色人影翻滚两下就掉入洞里。 小桃顾不得太多，直接往洞口纵跃而下。 周围的墨武军圣者纷纷惊呼出声，施展轻功赶过来救援。 然而莫观棋依然盯着天语长老，武功也开始转向施展黏劲，破势，要缠住天语长老，因为这时，三层的“生产安全系统”已经启动，四周安全网、安全绳等劳保安全装置发射了过来，全数拦截下坠中的废墟，同时要把坠落的人也给网住拉走。 “哼——” 天语长老冷哼一声，刚刚的大绝招，已经消耗光了他的所有外部真气，以及一半内力，他已经没有底牌再跟墨武军缠斗了，不再犹豫，他运起所剩内力，注入长剑碎片，将其作为暗器，四下激射而出，威力堪比穿甲炮弹…… 第36章 回到地球，但是icu 莫观棋以及所有跟着纵跃下来的墨武军，连忙各使本事格挡。 铛铛铛—— 一时间爆响一片。 被“暗器”这么一阻，当莫观棋再关注向天语长老的时候，一个人影砸了过来，居然是小桃，此时她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用真气探查一番，居然是整个心脏部位被长剑碎片给洞穿了，借助少女的胳膊手上全是血。 震惊之余，抬头看去。 只见天语长老居然上升了半米高度，居高临下看着莫观棋，此时他左手秦州牧，右手纪红衣，扣住两人脖子提着，而他手上的两个人质此时还没完全晕迷，秦州牧挣扎着攻击天语长老，纪红衣则向小桃这边侧头伸着手…… 根本无需出言威胁，莫观棋知道，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他就会扭断两个人质脖子丢过来，而丢给莫观棋的奴婢小桃就是杀鸡儆猴的。 “……” 一高一低，四目双对。 莫观棋跟天语长老同步往黑球坠落。 天语长老一震，下方所有安全保护装置网、绳统统被撕碎。 一个墨武军斜斜纵跃而来，莫观棋跟他互出一掌一对，双双飞出巨大漆黑球体范围。 与此同时，天语长老，秦州牧，纪红衣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黑球视界上……在视觉上，三人物相被拉长扭曲，变得越来越细，如同被滴入黑咖啡里进行搅拌的牛奶，变成螺旋旋涡，最后融入黑色消失不见。 莫观棋跟其他墨武军圣者纷纷落地。 “城主！大量不明物体落入传送门中！”远处操作区控制台上有工作人员向着莫观棋大叫。 莫观棋朗声下令：“向地球基地通报情况！现在执行‘异物落入传送门’突发事故紧急预案，把低级别墨武军，工程队叫来了……走，你们几个跟我把普天教的余孽清理了！” “是！” 所有人领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展开行动…… 五分钟后墨家机关城里的魔教动乱彻底结束。 另一边，地球世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秦州牧只觉眼前一片白芒，然后悠悠转醒，大脑上线，但彻底开机花了半天。 我是谁？我在哪？我死了吗？哦，我活着…… 大脑如同生锈齿轮般，重新启动，嘎吱嘎吱，缓速运行一段时间后，慢慢开始恢复转速，思维逐渐清晰，清晰地认知到了自己是仰躺在病床上。 陌生的天花板啊，人生寂寞如雪…… 很想念出这一段来自《列秋文选》的经典文摘台词，然而张了张嘴，嗓子一阵磨砂般的刺疼，发不出半点声音。 扭头看看四周，房间挺大的，还有客厅，窗前的轻纱被恒温空调吹得来回飘荡，外面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薄薄纱帘让进入室内的阳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但也足以照醒睡觉的人了。 再看看房间里布置，一件件一台台一套套医疗设备，心肺数值监控滴答滴答响着，完全就是电影电视剧里常见的icu病房配置。 看来自己这是活着回到了地球。 试着动了动身体，结果除了脖子之外，任何部位都一阵无力，运动困难。 只能扭扭头，保持舒服的仰躺姿势，眼睛则转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器。 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幕都开始回忆起来。 魔教翻脸，来地下基地，尝试破局，跟天语长老对上，然后被抓住，掉进传送门里，跟纪红衣…… 病房门打开，两名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 显然是发现了自己苏醒，现在过来进行相关护理工作。 一名护士小姐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检查仪器设备，把用不上了的呼吸机等推去墙边，更换耗材，启动扫地机器人。 另一名护士小姐一边说着安抚的话语，一边对秦州牧身体一番摆弄，记录血压、心跳、体温等基础生理数据，摇起床铺，垫高枕头，升起一侧的桌板，安装特殊吸管杯具，让他可以自己喝到水。 两名护士前前后后忙活了十来分钟，一队白大褂杀了进来，围在秦州牧床边，然后根本不理会床上的病人，专家教授们自顾自讨论了起来。 这场面就让秦州牧心底升起一股自己在被围观会诊的错觉，像是临终关怀一样。 而且，他们自说自话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拿个手电筒翻翻眼皮子往里照，用一些奇怪道具往他身上按……最后床铺又被放平，被单衣服被扒开，一堆磁极贴片被安到身上，手臂上的留置针又被接上药水袋，一只呼吸面罩被盖到了脸上。 身体开始暖洋洋起来，接着一阵倦意袭来，头晕目眩，最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身大汗给惊醒的，浑身上下湿透了，但身体却出奇地轻松，感觉跟一张纸一样轻飘飘的。 观察环境。 看来是到了晚上，但秦州牧感觉自己耳清目明，视力没有受到黑暗影响……除了仪器设备显示屏的荧光外，房间内一片漆黑，室内静得可怕，连滴滴滴的监控声都没了。 试着控制身体，手臂能抬起来了，但手指却十分僵硬，腿脚也可以慢慢挪动，但幅度不能太大……以目前这种状态，感觉还得过个一、两天才能下床。 似乎自己这边动来动去又被监控给发现了，不一会儿就有值夜班的护士小姐姐推门进来，打开了天花板上外圈的暖光灯带，开始查房：“醒了吗？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要坐起来吗？” 护士小姐姐一边忙活仪器设备，一边噼里啪啦问话。 “我……咳咳咳——” 看他呼吸不畅，于是秦州牧又被支棱了起来……护士小姐边摆弄床铺，边说道：“同学，你的家人一直守着，只不过他们不能待在危重病房这边，在家属留守区，我们已经叫醒今天留着的人了，是你哥哥，他马上就会过来。” 又一只水杯在侧方小桌板上固定好，吸管拉到秦州牧嘴巴边上。 “木木！”房门拉开，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 秦州牧扭头看去，正是大自己五岁的亲哥哥，秦周旺。 第37章 亲兄弟 看着这个跟自己长相有七分像的亲哥哥，直冲床到前，秦州牧恍若隔世，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 秦周旺身高175厘米标准青年体型，一身秋天常见的运动服打扮，白色连帽卫衣，灰色摇粒绒长裤，做了明星同款的斯文刘海，鼻子挺秀，嘴巴小巧，三分文弱，三分内敛，四分开朗，窄框眼镜后面的狭长眼眸里，满是焦急，疲惫挂满脸庞。 记忆中关于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那时候两人刚好都处于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住在父母家里同一房间，经常会莫名打架……后来哥哥考上大学搬出去，过自己生活了，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了。 秦州牧张张嘴，最后，那声“哥”就是叫不出来……憋了半天，喊出了大哥家里时的小名：“咳……旺旺——” 秦周旺脸上浮现笑容骂道：“嘿，小勺，吓死你爹妈了，小小这些天里也哭死了，还说没介绍媳妇给你……” “噗——”秦州牧差点被送走，“什么鬼！什么媳妇，那小蠢妞又发什么癫哦！” 秦周旺满脸坏笑：“嘿——你这不躺医院不知道，一躺爆出来一堆劲爆消息啊……居然偷偷摸摸给高中生妹子们补课，挺行的啊，你个小勺货。” 秦州牧无力吐槽：“该把她跟我的电脑手机一起，设置个什么自毁程序，我出了什么意外，她就该原地爆炸……” 秦周旺惊了：“哟嘿！还真有这事儿啊！” 一旁护士已经做完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出声打断道：“你们慢慢聊，有事呼叫我。” 边说边在手机上划拉进行房间智能操作，开亮了天花板的灯带，把壁挂电视打开，音量调到10%，空调风量开大，设置模式为换气消毒，最后才离开关门。 秦周旺先去房间里的冰箱里，取出饮料跟三明治，食物放到一旁微波炉里加热，饮料打开来直接喝了，拉了一张椅子来到床边坐下。 秦州牧吐槽道：“不是给我的？” 秦周旺指指他耳朵边上的吸管：“你病号喝白开水。” 秦州牧：“哎，在异界就馋饮料喝啊。” 秦周旺奇道：“异界物资不是挺全的吗？快乐水什么的都有。” 秦州牧：“但毕竟不是地球，不是无限供应的啊……光墨家机关城里就有万多人来往的，那够分的……” 两人陷入短暂沉默。 微波炉加热完毕，秦周旺过去用餐盘装着热腾腾的蔬菜火腿奶酪三明治，回到床边上，把餐盘放到病床大号桌板上。 秦州牧盯着热气腾腾的三明治，开始疯狂测试手指活动能力：“也不是给我的？” 秦周旺指指空着的吊针架子：“你吃吊针。” 秦州牧无奈吐槽：“信你的邪，你牛杯……我躺了多久？” 秦周旺掏出手机查看了一眼：“你9月23日回来的，现在10月11日了……2、3个星期是有了的。” 秦州牧挪了挪身子，把胳膊搭到肚子上：“知道多少我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告诉你们了吗？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吧，看看最近的新闻回放。” 秦周旺：“你自己不会叫语音助手换台吗？” 秦州牧：“我哪知道医院的语音助手是‘小秦’还是‘小周’啊，对了……小旺！把电视换到新闻频道！” 秦周旺：“信你的邪，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不揍你了……” 说完就开始给电视换台。 病房里开始有叨叨絮絮的背景音，有点人气起来。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家人之间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就挺惬意的了。 秦周旺自顾自吃吃喝喝。 此时新闻播放到了异界新闻，讲到国家要提高墨家机关城“难度”，增加穿越门槛的消息，各种专家学者，以及墨家工作人员现身说法，还有不少墨家机关城城主府一片废墟的视频。 秦州牧：“要提升难度了？看日期，这是7、8月份的新闻……” 秦周旺声音沉重了起来： “两边世界有随机时差，你那边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爸妈……你的事情新闻上没播，保密的，是部队的人专门过来通知的……先去找的爹妈，我是在公司里接到的通知，当时妈直接就哭了……星星现在都还不知道你跟魔教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告诉她，连妹妹都没完全告诉，部队说是机密，只通知了爸妈跟我，你重伤回来的时候她们才知道多了一点。” 星星是秦周旺他老婆，杜乃星的昵称。 他的话说得有点乱，但秦州牧还是听明白—— 他自己在跟魔教的斗智斗勇中获得了自我满足。 但有一说一，“魔教圣女纪红衣”的名声，在地球网络上，可是跟近代历史大魔头希特乐齐名的……就喜欢这一层的会很喜欢，不喜欢的自然深恶痛绝。 而当地球秦家人得知了他这个小儿子，落到了“女版希特乐”手上时，会是个什么心情，不用想就能知道。 他很想跟哥哥解释纪红衣不是网络传言的那样，全是污名化跟刻板印象，但现在自己这么躺icu病床上，显然是有理都说不清了……只能心中暗叹一声，转移话题：“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明明有军人在还打肿脸充胖子？” “你问我？”秦周旺三两口吃完了他的宵夜三明治，去拿了酒精洗手液喷喷手，“……从小我就斗嘴斗不过你，吵架输了就打你，你也从来不怕事，直接打回来……现在看你躺这里，我才想明白一些事……你会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没你的勇气。” 秦州牧皱眉：“居然吐象牙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秦周旺：“小勺你才是那个要死的！” 秦州牧：“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电影里，某个主要人物要死了，主角就趴他身旁，总结他的生平事迹，最后补上一句‘你是个好人’。” “确实，你是个好人……” 秦周旺立即话锋一转，“才有鬼啦！信你的邪，从小到大，仗着读书好，惹事最多的就是你！装乖一把手！” 第38章 亲朋齐聚来吃席 秦州牧皱眉：“谁惹事了？我小时候惹什么事了？” 秦周旺：“呃……一时想不起来，反正感觉你就是惹事的主。” 秦州牧：“我才信你的邪！是你惹我好不……我这刚被救活，就又要被你给气死了……你这当哥的，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气病人的？” 秦周旺：“嘿嘿，帮爸妈先骂骂你，他们舍不得……大家换班守夜，我们都还要上班，有多辛苦你知道吗？个小勺货，真是累死你大哥了。” 秦州牧眼睛一转：“……辛苦了辛苦了，要不我给好哥哥一些好处，慰劳慰劳？” 秦周旺顿时心生警惕：“干嘛？” 秦州牧：“26国世界一夫多妻，要不我给你再介绍几个嫂嫂，免得这么辛苦？” 秦周旺顿时急了：“哎哟喂！别搞事！你星星嫂子什么脾气！你是想谋杀亲哥吧？！” 秦州牧大笑三声：“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最多过来陪我当病友，我这床还蛮大的！” 说着就用胳膊拍了拍icu豪华大床铺。 两兄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好好放开来聊了…… 自从秦州牧升上初三直到高考，他的学业是越来越重，有环境因素，也有他给自己层层加码，毕竟他不是什么天才，重生也有没获得什么外挂系统，想要拿到高考状元，完成自我实现，只能靠努力，硬刷题，硬卷分数，每天早6晚10都待在学校里。 而秦周旺更是毕业、工作、结婚、买房，自己的生活忙得焦头烂额，一家人也就逢年过节才会聚聚了。 聊了两、三个小时，时间来到了凌晨两点。 秦州牧被老哥扶着起身，靠自己力量进了次厕所……为这事两人又是一番吵闹笑骂…… 然后秦周旺就回家去了，说明天再来，早上会把他醒来的消息告诉爸妈。 毕竟见他都能下床了，自然用不着再守夜，再为亲人的生命安危担惊受怕了…… 秦州牧躺回床上，开始运转起真气内视，体内状态很好，血管脏器中充盈的内力不多，但并没有枯竭，反而还挺活力旺盛，同时回忆心法，《基础内功篇·高中内功（选修）》里的内容，自己应该因祸得福，升到了二流水准。 秦周旺走后不久，护士跟值班医生又来查看了下他的情况，又给他戴上了呼吸面罩。 秦州牧表示自己并不缺氧，呼吸没问题。 医生却告知他，旁边机器里并不是在给他泵氧气，而是在泵真气，是“医用真气呼吸机”。 靠口鼻皮肤呼吸作用，吸取自然界真气来恢复太慢，直接加大呼吸过程中的真气浓度，效果更好，而体内的真气一旦充盈起来，也就会使得生物能充沛，增强细胞活性，让身体自我修复加快，可比任何灵丹妙药的治疗效果都要好。 而之前每天给他挂的药水吊针，其中有一剂药就是“真气针”。 难怪武侠高手能长寿、难以生病，受了什么伤，第一治疗手段就是渡真气。 秦州牧只能感叹，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赛博武侠修炼法的认知还是太少太局限了……工业科技武侠世界，只要是物质的，当然就会出现工业化制备的手段。 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吸着无色无味的真气，进入梦乡。 第二天。 秦州牧早上十点才醒来，又吸了一夜的真气，加上有主动运转基础心法，他感觉自己已经痊愈了，手脚都恢复了控制，甚至可以玩手机了——护士送来早饭的时候，给他带了一部医院共享手机，除了给他玩手游外，主要是要让医生好联系到他，也能把体检、治疗安排提前告知他…… 正当刷短视频，吃早点的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过来看望他了。 病房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甚至热闹过头了，一阵阵脑壳发麻。 就让刚刚自我感觉良好的秦州牧，意识到事实上自己依然还没有痊愈…… 最后靠医生护士过来救场，才把老年组给暂时劝走，让他们晚上再来。 接着整个下午时间，秦州牧就是被护士推着轮椅，前往一处处医疗检测设备处，做了全面的身体透视检查，直到晚饭时间才结束。 7、8点钟的时候，秦州牧这一世的所有亲戚先后都来到了病房里。 除了爸妈、亲妹、亲哥外，2个外公辈，3个外婆辈，4个爷爷辈，3个奶奶辈，2个舅舅，1个姨妈，3个姑姑，2个叔叔，分别带着自己那边一家老小，先后全来病房看望。 好在秦州牧挺受重视的，住了一间超豪华的icu，病房半个篮球场大，要不然还真呆不下他一家老小…… 时间来到九点左右。 一大家子聊着聊着也都不围着秦州牧了，爸妈哥嫂子招呼着亲戚们去到病房空处，客厅沙发休息区，在医院提供的简易桌椅上坐下，一边咵天，一边把带给病人的慰问品全拆了狂炫起来…… 父亲秦添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大叔，身着条纹polo衫，灰色长裤，牛皮凉鞋，一副万年不变的都市白领常见的夏季穿着，戴着跟大儿子秦周旺同款窄框眼镜，梳着平头，看起来只有30多岁的年纪，实际上已经50来岁了。 他是现在最积极兴奋的一个，不好意思跟病床上的二儿子交心打招呼，却积极无比地跑前跑后招呼着亲戚，好像这里不是icu，而是几个月高考状元家族庆功宴一样。 秦州牧看着热闹得只差跳起广场舞来的亲戚们，忍不住吐槽，自言自语般，道：“你们其实都是来参观icu玩的吧，还故意挑自己喜欢吃的带来吧？看他们嗑得，各种口味的瓜子……车厘子、大蓝莓啊，我都还没吃上呢，看起来要一个不剩了……” “嘿嘿，吃席不就这样吗！肯定吃回本啦！” 秦州牧的吐槽自然是传不进闹得震天响的聊天圈子里，也只有同样无法融不入大人话题圈子，一直待在他病床边的亲妹妹，秦小舟，接他的话，如是说道。 第39章 亲兄妹 “你不去跟那边亲戚小孩玩吗？”秦州牧看向妹妹感叹，“哎，最后就你陪在我身边，哥哥没白疼你啊。” “幼稚……他们打手游，我又不玩。”秦小舟翻白眼，“信你的邪，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啊？” 秦州牧努力回忆着：“……呃……你二哥我有点重伤失忆，反正绝对有疼过你！” 秦小舟抱胸斜眼：“嘁，自闭儿童欢乐多，你回家从来就只会刷题不理人的好吧，爸妈也不让人家去吵你，我从小都是自己玩的！” 秦州牧想挠头，但发现手臂上还插着留置针，动一下有感觉，于是只得脸上干笑着，强行道：“别乱说，我不是有教你学习吗……” 秦小舟：“你那叫教……什么多刷题就会了！” 秦州牧：“但我真就是这么过来的啊，所有题目都做过，见过所有题型，只要考试出在大纲里，那不就相当于是开卷嘛。” 秦小舟望天长长叹出一口气，满眼无奈的看向自己二哥：“哎——‘刷爆就等于开卷’，也就你们这些天才说得出来……” 秦州牧也开始叫冤了：“我哪里是天才了哦，真正的天才是那种游戏动漫一项不落，天天就玩玩，但每次还都能考第一的哦！” 秦小舟眨巴眨巴大眼睛：“诶？二哥你班上也有这种人啊？你不是年级第一的吗？最后还拿了高考状元啊。” 秦州牧缓了口气：“……怎么没有哦，那么多考试，我也不是每次每门都第一的啊，最后高考分数也被咬得很紧。哎，有些人啊，就很莫名其妙，根本没看他用功，天天都在玩，但考起试来就是无敌……” 秦小舟：“什么嘛，最后还不是赢不了二哥你嘛。”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心底自然希望努力能打败天才。 秦州牧叹息：“哎，说不上输赢，我那同学，他提前保送全国第一的大学了，只要过分数线就行，最后三个月，他直接提前放暑假了，回来后依然考了个年级前十。” “……”秦小舟被干得一阵沉默，半天后才继续问道，“那，哥哥你没保送吗？还要正常考啊？” 聊到这里，秦州牧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疼妹妹了：“保送有奖学金，但拿状元的话，奖学金更多，会有更多学校来找我谈啊……哼哼，蠢妞，你现在日子这么好过，能天天奶茶不离手，不都是靠的你哥，各种竞赛，高中就在拿奖金了！” “嘿嘿——”秦小舟傻笑两声，但又突然想到不对，“等一下！你的奖学金不都自己存起来，妈说是你自己要用来买房娶老婆的吗！根本没一分钱花到我身上好吗！” 秦州牧这时逻辑也通了：“怎么跟我没关系了，要不是我跟你大哥，早早出来独立自主，不需要家里供着了，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样当个高中潮妹，cosy什么的兴趣爱好随便玩？现在家里钱不都花你头上了啊……当年我可是什么好处的都没落到的哦，爸妈要养你，还得供大哥读书……” 其实他完全是自愿自闭学习的，毕竟上辈子他已经玩得差不多了，“电子ed”了，处于“赛博懈怠期”……娱乐方面，这边平行世界地球，又跟原本的地球大差不，他完全提不起多大兴趣了。 只不过现在自然得大义凛然的糊弄住小丫头。 秦小舟还真就被唬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地乖乖哦了一声：“哦——” 秦州牧摇头晃脑：“一切现象背后都有其经济基础的。” “哎呀，不说这个了！”秦小舟突然左右瞅瞅，见两米范围内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大不了我把闺蜜介绍给你嘛，就当还债了，就是上次说的那个……” “噗——”秦州牧喷了，“就这么给卖了？你闺蜜可真要谢谢你哦。” 秦小舟得意洋洋：“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说我家两个哥哥帅，你人又聪明……我跟你讲，那些来找你补习的，其实都是颜值党哦！” 秦州牧继续喷：“那我可要谢谢你哦！就这么把亲哥给卖了……你们真是来补课的吗！” 秦小舟：“嘿嘿，不客气，不客气……当然是要真补习，她们都很笨的，要是能提高自然好啊……” 秦州牧：“说得好像你很聪明一样。” 秦小舟：“我当然聪明啊，基因摆在这里！而且你看——你有钱赚，她们有帅哥看，家长们也放心让这届高考状元当家教，三赢啊！我没找你收中介费都算好的了！有男生也想来找你补课，但都被我给拦住了！怎么样，妹妹我啊，可是真的对二哥你不错！” 秦州牧叹息：“行了啊，这个话题到此打住了，开开玩笑就算了，你来真的，是想送你哥进去踩缝纫机啊？” 秦小舟：“唉哟，怎么会！这不是先认识着吗，肯定是等大学再谈朋友啦。” 秦州牧再次叹息：“哎，你哥都已经躺icu里了，让你闺蜜家长们知道了‘先认识着’，再来打一次，你哥我直接躺盒子里了！” 秦小舟不屑：“唉哟，瞧你这熊样，都什么年代了，大学不就是谈恋爱的吗。” 秦州牧：“我都老登了，年龄差这么多，怎么好意思找你们小的谈哦。” 秦小舟手一翻大言不惭：“你什么老古董哦！我们小学高中的，哪个没谈过好几个的啊！” 秦州牧顿时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伸长了脖子，扭头就叫：“妈！蠢妞她——” “唉哟喂！”秦小舟顿时急了眼，一个飞扑去堵二哥的大嘴，咬牙切齿尖叫道，“你个二哈闭嘴啊！” 兄妹俩闹得动静有点大，相亲相爱一家人咵天圈那边，顿时纷纷侧目看过来，然后房间里一片骚乱，十几个人团团围了过来—— “唉哟，孙闺女哟，别拔你哥气管子啊……” “那不是气管吧……气管子你老爷子我见识得可多了。” “丫头喂！拿枕头想捂死你哥啊！快放手啊……” 婶婶拍着手痛声疾呼，但就是不上手拉架，看着倒像是在加油助威。 第40章 逆穿越 七大姑八大爷叽叽喳喳起来村头菜市场一样热闹—— “哎呀，小孩子打打闹闹，感情好，你们别管，由他们去吧。” “妹妹！你二哥还打着石膏，别往他身上骑，快下来！” “小小，你这丫头！上床脱鞋子啊！” “这不是鞋子的问题好吗，这无菌病房，要戴手套、口罩，穿鞋套。” “啊？那我们也要啊？鞋套在哪里？” “小小！撒手！出来！别往你哥被子里钻，你这一身脏的！” “老伴，医院床单有病毒吧，小小那丫头，不会也得病吧？” “老家伙们，别光看着啊，快来帮忙啊！” “唉哟！都别捣乱，按到了什么了？怎么床升起来了，别帮倒忙！迁开迁开！” “不是我！我没有……是……是……” “地震了？搞啥子……这怎么还带震动的啊？桌子也自动的？” “啊？我看看……这是按摩功能吧？” “唉哟，挺不错哦，咱家也买个按摩床吧……” 终于，混乱的三分过后，监控那头看不下去了，值班医生带着一群护士，把这一家子闹腾的，给统统友好的“请”了出去。 秦州牧终于从“暴乱”中活了下来。 看着由极闹，变得极静了的病房，一时还有点不适应，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呼——” “同学，你一家人感情可真好啊。” 门口一个声音响起。 在病床上垫坐着的秦州牧侧头定睛一看，只见一直大开着的房门处，站着一个熟人，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惊讶道：“莫城主！” 来者正是一身地球现代样式军装的莫观棋。 墨黑底色，灰白笔直线条装饰，笔挺中带有些许宽松，不似其他军种的礼仪军服那么一板一眼，在水墨画的韵味中，透着千年文明的大气跟肃穆，是“武侠军”的日常礼仪军服。 这一身装扮，跟他之前的书生儒衫完全两种风格，搞得秦州牧第一眼有点没认出来。 莫观棋没有直接进病房，而是先回头跟门外的人说了一会儿，然后才独自进来，关上房门，随手拿起一张椅子在秦州牧旁边坐下：“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啊。” 秦州牧连忙坐直了身子习惯性地拱拱手：“托城主的福，在下已无大碍。” 莫观棋压压手让他躺回去：“地球这边，大家就普普通通说大白话吧……” 秦州牧：“啊哈哈——他们那边的汉语都说得不错啊。” 莫观棋：“学汉语的就只有魔教……一般说来，其它国家语言，语法原因，我们ai容易翻译得半文不白的……另外我不是城主了，你可以叫老莫，或者莫将军。” 秦州牧惊道：“啊？莫将军不是城主了？” 莫观棋：“是的，好几天前就调回来了，我们城主都只干4、5年，就要调回来的，本来我还有1、2年时间来着，但出了这么大个事，死了不少战士……我目前还没安排什么具体工作，临时领着个科研项目，就过来看看你……看我最后能不能留在云梦泽军区。” 秦州牧：“云梦泽军区？” 莫观棋：“姑苏湖市就在云梦泽军区范围……你穿越用的传送门就是这军区的啊，回来也是从这里回来的，出来后你们就在‘鄂33基地’里紧急抢救，情况稳定后，你才被转到市内‘云梦泽武侠军总医院’来的，你家人也方便过来看你。” 秦州牧：“这样啊……我去的时候坐的是‘黑箱子车子’，根本看不见外面情况……那我学校那边……” 莫观棋：“大学那边不用担心，你当人质的时候就帮你请好假了，这学期选修课学分给你算满分，至于你其它的文化课嘛……” 秦州牧苦笑两声：“被‘绑架’了几个月，这学期的课算是全完了，只能重修，哎，我的学霸人生结束了。” 莫观棋笑了起来：“听说你的选修课安排，跟大家的一样只穿越3天的，星期5、6、7来着，现在一学期一半时间没了……考虑下，要不要停学入伍？就是保留学籍，来部队里服役个几年？你们大学生入伍，起点很高的，而且你当人质的时间，也可以写进服役履历里面。” 秦州牧认真思考了起来：“……这倒是条路，可以考虑，是进武侠部队吗？” 他本来就想是报武侠专业厉害的大学来着。 莫观棋：“当然，你现在已经是二流武者了吧，进步挺快的，作为前城主，我可以给你一些内部推荐……这次找你其实也是要谈武侠、异世界相关事情的。” 秦州牧：“嗯？” 莫观棋：“纪红衣、天语长老，你们三个一起掉进传送门里了，知道异界人反向穿越地球一般是什么下场吧？” 秦州牧当然记得这基础物理知识点：“嗯，小学自然课就教过——物质构成不同，异世界人会直接从物理层面上崩溃瓦解……我们地球人也不是人人都能穿越，必须‘三围’合格才行，而且不同的‘三围’，能去的‘副本’也不一样，数值不达标，强行穿越的话也是会从物质上瓦解……我们生产运去‘副本’使用的装备、物资，都是用专门的异界新质材料特制的。” 莫观棋听完后点头道：“目前我们地球人只有大约10%的人口具有合格的穿越体质，而异界人反穿越过来的，目前没有任何一例……我们在异界用同步率测试设备，测的异界人，没有任何人种具备跟我们地球人一样的穿越体质。” 听到这里秦州牧隐隐猜到了点什么，开口问道：“纪红衣跟天语长老成功反穿越过来了？” 莫观棋摇摇头：“天语长老一过来就直接爆成了基本粒子湮灭了……但纪红衣活着了，只是带着被天语长老打的重伤，但两天就被我们给治好了。” “什么！！”听到真有异世界居民在反向穿越地球后还活着，秦州牧大吃一惊，“什么情况，这，这太不科学了吧？” 第41章 回到地球一切才是刚刚开始 莫观棋：“是啊，所以我们正在证明她是科学的呢……世纪大发现，目前是我们华夏国‘三绝密级’机密，如果我不是当事人之一，怕是连我都没资格知道这事，也不会把纪红衣科研项目，给我这个武侠指挥，挂名个‘项目部长’。” 秦州牧：“所以现在这是要我加入这个项目……是个军队项目，所以需要我停学入伍？” “差不多，但入伍的事情，你慢慢考虑不急，现在项目部门里有些人等不及了，听说你醒了，就想问你点话。”莫观棋说着就掏出手机，然后给秦州牧展示他打开了录音，以及某个并非日常民用通讯聊天app，然后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不会影响到你的什么治疗设备吧？” 秦州牧：“没事，现在呼吸心跳监控都停了……这视频会议是……” 莫观棋：“多人语音聊天，不用紧张，他们那头就只是听着，不会出声提问，就当我们现在是随便聊聊……本来应该等你出院了，再专门请你去办公室、研究所的……这大晚上的，他们一个个自愿加班，还把过来找你谈话的差事推给了我……” 秦州牧凭借他两世为人的阅历，根据刚刚对话里的信息，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所以，科学家们是在怀疑跟我特殊的三围数值有关？” “没错。”莫观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那边还差两个人……哦，对了，你等我一下，忘记把东西拿进来了……” 说着就起身开门，冲着外面一通招呼，然后就看见他的秘书或者随从拎着一篮水果来到门口。 秦州牧连忙客套道：“唉哟，客气客气，不用不用，我这里多着呢！” 莫观棋已经拎着水果篮子走了回来，目光看向病房会客沙发区域的一片狼藉：“……有很多？” 秦州牧：“啊哈哈——确实很多来着，我自己吃不完，就请家里人吃了。” “你家族人感情可真好，都来看你了。”莫观棋重新坐回床边，把病床的主桌板、侧桌板都升了起来，“都是可以直接吃的洗净进口水果，不尝尝？” 秦州牧：“‘水果仙人’不都是智商税，这年头，最好的土地、品种就我们这儿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面对已经拿出来，在面前一字摆开的精致小盒，他还是用附带的小叉子插着，一个个尝起来。 莫观棋自己也吃起来：“物以稀为贵嘛，人家那种环境能出果子来，就算是歪瓜裂枣，我们也得买账啊，不然怎么支撑人类命运共同体。” 异相人威胁还在，人类还内耗就太蠢了。 秦州牧：“不说这个了……所以，是由于跟我一起掉进的传送门，所以纪红衣跟着一起穿越过来了？那为什么天语长老就炸了？” 莫观棋瞟了手机一眼，那边语音会议人数到齐了，有研究员把问题列表打了出来：“……这就是我们想要搞清楚的问题……人到齐，他们开始提问了。” 秦州牧也侧头看到了床头柜上聊天软件上的文字：“他们说‘可以开始’……你们用的什么聊天app，没见过啊。” 莫观棋：“内部的通讯app，烽侯，功能很丰富，光本体就有20个g，我们26国世界手机里的通讯软件，也是这个。” 秦州牧想起来自己用过：“哦！就是那个有战场数据链功能的app吗？！两边世界都用的它？” 莫观棋：“可不止两个世界，‘烽侯’只要是我们建了通讯系统的异世界，那就可以用！” 秦州牧：“这么厉害的？网络怎么解决的呢？不是说异世界跟地球不能互通的吗？” 莫观棋：“当然无法互通啊，自然规律嘛，除了引力没有能跨越世界的，电磁波也不行……所以异界专用手机会自动切换到当地的网络，然后在本地网络内使用烽侯app。” 秦州牧明白了：“哦——意思就是服务区是吧？我们都在一个服务区里，同一个信号，烽侯app才能联络对吧。” 莫观棋：“不愧是你，一点都就通……我现在烽侯app里的通讯录，留在26国世界的，就全部不在线，黑掉了，只能联系地球这边的……发给你的手机，还留在墨家机关城，之后，叫他们把你的私人物品给清理带回来吧。” 秦州牧回忆使用烽侯app的体验，就是个集合了上一世地球“微”、“q”、“支”、“拼”、“高”等等app的全部功能，但把娱乐跟广告的部分全部剔除掉了……看向床头柜上的手机： “所以这个语音会议，也是烽侯app的功能？把我的东西送回来，意思是我不能再去26国世界了？” 莫观棋不置可否：“看上面安排，也许明天就让你又要你穿越过去了……你又不关心自己学业了？觉得自己是地球人还是26国世界的人？” 秦州牧没明白：“呃……” 莫观棋：“有很多人去了异世界后就不想再回来了，觉得那边更适合自己，更能找到自我……这个问题需要你正面回答。” 秦州牧想也不想道：“我是地球人！主要是我还想去其它更多的异世界，可不会只留在一个26国世界的……” 莫观棋乐了：“哈哈哈——全都要是吧，确实，想去其它异世界只能通过地球，不当地球人了，就不能各地旅游咯。” 秦州牧想起上辈子在《列秋文选》里看过的一句摘抄，改了几个字，念出来：“异世界那么多，我想要去看看……” 莫观棋点点头：“以你的三围数值，确实有资格说这个话……因此，你也是重要的研究对象。” 秦州牧顿时警觉：“等等……你们该不会想要解剖我吧？纪红衣已经被切片了？所以现在盯上我了吗？！” 莫观棋大笑起来：“噗哈哈哈——少看点科幻片，谁做研究要解剖大活人了啊！你之前不还口口声声喊着什么人权、人道的，这回儿又怀疑起我们来了啊？而且，就算要解剖研究，那你现在还能说话？你晕了这么多天要动手早动手了！” 第42章 出院回家 秦州牧被说得有点尴尬，道：“啊哈哈，这不是……” 莫观棋：“知道你的意思，纪红衣好好的，嗯，大概……反正不但不会解剖，反而还要把你们养得健健康康的。” 秦州牧：“小白鼠？” 莫观棋：“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心理阴暗、思想消极，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秦州牧：“啊哈哈……这不是重伤在床吗，身体状态不好，想法悲观点也正常吧。” 莫观棋：“……你看烽候上，那边科学家们都急了，我帮他们正名一下吧——解剖了就是死物了，不管是内力，还是次元同步率，三围，都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啊……所以对你，他们一直是默默观察，只记录你穿越时的数据，其它事情一概不干涉，就算你作死当人质，也尊重你的选择，你是自由的…… 生命体一死就什么都没了，对研究来说是本末倒置，而且现代医学，各种x光机、彩超，真气扫描，根本用不着解剖就能看到体内情况了啊，而且还是动态的人体系统，运动的内力，不比解剖来得要强一百倍。” 秦州牧：“确实，解剖研究，技术力不够的时候，才会用一次性暴力手段。” 莫观棋：“就跟现在安检不用开包了一样，机器里一过完事，夹层里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又快又高效。” 秦州牧：“那是我误解了……那么各位专家想要问我什么？” 莫观棋：“记不记得掉进传送门里，前前后后的情况？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吗？你自己凭感觉说说，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导致天语长老炸了，纪红衣没炸？” 秦州牧脱口而出：“因为纪红衣是女的？” “噗——”莫观棋把嘴里的果子都喷了出来，“认真点……算了，是随便聊，就是随便聊……嘶，想了想，确实有男女个体差异的可能性，他们的异界人生理物理构造，本来就跟我们地球人不同。” 秦州牧：“……我想起来了，还有，掉进传送门里之前，我喷了纪红衣一头血，而且还是抱在一起的，有身体接触。” 莫观棋摇摇头：“你的血液样本已经研究了很多，给你治疗的时候，抽了你一些血，然后拿去给地球志愿者、异界人都涂过喝过了，三围数值都没有变化，不能穿越的，依然不能穿越。” 秦州牧：“啊？抽了我多少血？难怪要我活着！这是可以无限提供生物样本啊！” 莫观棋懒得再辩解：“嘿，差不多，你就这么想吧……另外，天语长老也沾了你的血，身体接触也有，但最后他还是湮灭了，地下基地一堆监控8k无死角记录得清清楚楚，他提着你脖子一手血……所以除了男女有别，你还想到了什么可能性？” 秦州牧：“会不会是跟内功有关？你知道的，纪红衣指导过我修炼，知道我们墨家的基础武学……” 莫观棋：“……有可能，这个先记着。还有没有？” 秦州牧：“似乎传送门里的时候，跟纪红衣说过话，记不太清了，也有可能一直晕着，也感觉像是自己晕迷做的梦……得跟纪红衣对一对。” 莫观棋：“也就是说，跟纪红衣对话了，某种‘魔法’、‘契约’、‘灵魂’造成的结果……哦，看手机上的信息，他们说——‘传送门内无法对话，空气介质的声波属性信息传递不成立’。” 秦州牧：“那可能是我晕迷中做的梦吧……我认为灵魂不存在……” 莫观棋：“灵魂也是一种物理能量现象，异世界扩展了物理学的疆界，只不过毕竟灵魂不是在地球的事，地球质能结构支持不了灵魂，所以没引入基础义务教育里……但你上上网应该就可以了解到相关信息，异世界鬼魂幽灵能量体什么的。” 秦州牧：“呃，我很少网上冲浪，时间全拿来学习了，要不然也考不到状元。” 莫观棋叹息一声：“哎，我家的小混蛋们要是能有你一半用功就好了哦。” 秦州牧不由得多看了莫观棋两眼：“啊？城主你连孩子都有了啊？” 外貌上根本看不出来他的年龄。 莫观棋斜眼：“不然呢？我大女儿都上班了，是小儿子在读书，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帮我教教他怎么学习。” 秦州牧欣然接受：“好啊！” 莫观棋又看了一眼手机后关掉烽候app，收起来，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看你内力气色，感觉你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再来找你。” 秦州牧答应道：“哦——” 莫观棋不再多说什么，整理了一下军装潇洒离去。 第二天，秦州牧已经可以下床自己走去做各项检查了……现在他做各种透视项目时，脑海里都闪过切剖小白鼠的画面。 下午又是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沸沸扬扬，完全把他病房当成春节聚会的包房了，这次看病当成了家族团聚。 第三天一大早，爸妈特意请假过来给秦州牧办出院，所有费用都公家出了，签个字直接走人。 老爸周添开着车，一家三口回了家。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高层小区花园里，秦州牧感觉恍若隔世。 几个月前，他才离开这个家，去往20公里外的姑苏湖科技大学里住校读书，却没想到寒假前居然就重新回来了。 说到寒假，不由得就想到了刚刚过去的暑假，蠢妞整的家教补习班，拉着她的同学到家里来，找他这个高考状元补课。 幸好秦州牧选择的是住校，没有贸然接下暑假后，每个周末补习班的工作，只愿意带带寒暑假班，否则，自己这一下消失三个多月，学生家长们可不得吵着说他耽误了他们孩子学业…… 发了会儿呆，跟着停好车拿好东西的爸妈一起上楼。 下午就是在家里做卫生，把他原来的房间简单整理出来。 秦小舟的高中，除了早饭，中饭晚饭都吃学校食堂，晚自习是到晚上9点半。 秦州牧想到躺icu里时，妹妹说自己没疼过她，于是向爸妈申请，今晚由他去接妹妹放学…… 第43章 发下来的科技修炼资源 跟爸妈吃完晚饭，秦州牧就早早搭车来到校门口。 学生们都是家长来接送，有的家长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守在大门外了，学校高墙环绕，保安、监控一应俱全，家长车辆禁止学校路段停留，路口还专门有骑警……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青春校园小说里的常见套路桥段，比如霸总、打脸、恶霸找茬、英雄救美、扮猪吃老虎等等…… 在学校旁边小吃街里转了转，无聊地等到了放学时间。 以秦州牧现在的视力，轻轻松松在涌出校门的人流里找到了秦小舟，叫到了她后，小姑娘跟闺蜜一番嬉笑打闹完毕，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破天荒地甜甜叫了声“哥”！ 看起来很开心。 兄妹俩第一次一起步行回家，逛了逛顺路的夜市，吃吃喝喝，聊了很多…… 这一天就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过去了。 一觉到天亮。 爸妈去上班，妹妹去上学，秦州牧10多钟才醒来，躺在陌生的房间，熟悉的床铺上，一时间他有点迷茫，不知道该干嘛了。 他在地球这边的电子产品全在大学宿舍里，而他跟他哥不住家里后，原本属于他们两兄弟的卧室，就渐渐变成了堆放家里各种杂物的地方，其中有一半都是妹妹的东西。 秦小舟趁着家里就她一个了，就把自己卧室里堆到了天花板的箱子物件，全挪到了男孩们的房间里……毕竟她的卧室原本是小书房，空间可比不上其他房间。 现在，秦州牧看着自己房间里一堆cosy玩意儿，服装道具，满是奇奇怪怪的香气，就让秦州牧感觉十分陌生。 好在蠢妞最后还有点良心，没把东西堆到床铺上来，收收拾后还让他有个地方可以躺的…… 踮着脚从箱子杂物堆里走出门来。 看见客厅饭桌上有留纸条。 上面写着冰箱里有饭菜，桌子上有爸的备用手机，号码是家庭联号，手机支付是挂在爸妈号码上的，让他先用着。 秦州牧打开电视，让家里有点声音，然后葛优躺进沙发里，思考中饭是吃冰箱剩菜还是奢侈一把点外卖…… 就在这时，房门铃响了。 是一件送货上门，要他本人亲自签收的快递，有行李大小，被泡沫包裹。 打开一看，正是他26国世界用过的手机跟教学平板，另外还有一些全新没有拆封的电子产品，包括之前李玄年提到过，提供“全息赛博功法教学”的智戴ar眼镜，还有笔记本电脑，头戴式监听耳机，功能更强大的vr智戴头盔等等。 没有男孩子能拒绝得了电子产品。 正当秦州牧开心的一件件开箱把玩的时候，爸妈中午下班先后赶了回来，查看他们的二儿子在家里情况。 见到一屋子的纸盒箱子，母亲十分震惊他怎么一回来就买了这么多电子产品，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去厨房里忙活了。 5、6分钟后，父亲秦添也回来了，见到客厅一地电子产品，在吃惊完之后，质问道：“……这是什么？不是游戏机吧？” 在厨房客厅之间忙来忙去的老妈周晓晓，闻言后随口道：“游戏机就游戏机，都上大学，花自己的钱怎么了。” 秦州牧看向站在门口的老爸，顺手举起正拿着研究着的智戴眼镜戴上，介绍道： “……现实增强，ar眼镜，跟手机连接，戴在上就相当于把屏幕放在眼前了，上网、打游戏画面比电影屏幕还大，全视角，覆盖整个视野！以前大哥在家里吵着要的就是这个，现在都第6代了……有这个上网课，跟着练武，可就方便多了，我以后也得戴眼镜了哦！” 秦添往客厅里走了两步，盯着满地开箱的产品：“……这，这些都是你买回来修炼的？” “当然！这操作手感太好了……”秦州牧还沉浸在自己的新装备中，戴着眼镜对着面前空气指指点点，进行着操作。 而深知自己老公脾性的周晓晓，已经开始往秦添方向挪步：“那个先吃饭吧……” 嘭—— 见二儿子这个态度，秦添没有多想，抬起一脚，就把脚边的智戴头盔给踢飞了。 秦州牧愣愣看向父亲。 秦添指着地板大吼道：“你有几条命啊？！才出院就整这些？翅膀硬了啊？！就这么想作死！信你的邪——” 周晓晓这时已经跳到了秦添面前，拦住他往后推：“……好了好了，木木他刚出院，你……” “……”秦州牧就这么无言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父亲没有说什么。 秦添又咆哮了几句后，最后转身摔门而去。 母亲周晓晓愣愣看着大门，沉默了半响，才转过身来看向秦州牧，满脸无奈：“哎……你爸他……” 周晓晓今年也50多岁了，但如今全民修炼的年代，就算是不入流的普通人，体内也是有些许内力，起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 这种“全民修炼”是润物细无声式，潜移默化的。 如今的九年义务教育，从小学开始的课间操，其实就都是运动式的内功修炼了，而体育课也被强制要求教学功法基础，功法课间操还被纳入到了体育中考跟高考。 只不过更系统的内功修炼，就得去大专，武侠专科院校，才能接触到《高中内功（选修）》。 秦州牧他虽然走的常规文化高考路线，没碰那名额1%不到，只要偏科精英，被挤破头了的武侠大专，但也是一路练课间操，体育高考90分过来的，所以，对于父亲现在的反应十分不解——从小也没见他阻止自己修炼啊，况且父亲他本人不也是一路课间操练到大的，今天这是吃了炸药吗？ 看着一脸懵圈，双眼委屈，满脸疑惑的二儿子，周晓晓先过去把踢到墙边，把墙壁踢脚线砸凹了的头盔捡回来，拍拍灰，抱着坐到秦州牧身旁： “哎……从小你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最少的……你大哥第一个孩子，我们一直带着他到了小学，你妹妹生下来，也是被我们宠着长大的，就你最苦了……” 第44章 母亲周晓晓 “呃……” 秦州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一身女式职业西装，外貌像大姐姐一样的母亲，听着她的话，有那么一瞬真感觉完全跟陌生人似的…… 周晓晓把头盔递还给秦州牧：“……别怪你父亲，他觉得是我们从小把你逼得太紧，又没管你，老让你拿第一次，才让你这次也想着出头，结果差点把命搭进去……不要你拿第一了，不需要修炼拿学分，平平安安就好……” 听着母亲的话，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世父母是这么想的，是这么认为的…… 秦州牧回想从小学至今12年的时间，跟父母每天相处交流的时间是一年比一年短，到后来高中更是每天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连吃饭的时间都对不上，凑不到一起。 他感觉住院这两天，他跟家里人说的话，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多。所以妹妹秦小舟，说的一点没错，毕竟不止兄妹，他们一家人从小交集就不多。 然而说实在的，秦州牧其实没有太大感觉，被父亲发脾气，心绪也只是起伏了那么一瞬，所以能一直平平静静看着……这一世自愿搞学习，决心努力活一把，反而乐得不被家里人打扰。 秦州牧接过头盔开始检查：“……我们一直缺乏交流，就算是一家人，互相有些小误解，也正常……” 周晓晓没想太多，只当儿子是原谅他父亲了，开心道：“那就好，那就好！想吃点什么，冰箱都是剩菜，给你热热？还是下面？” 秦州牧摸索着把头盔开机：“你们平时都是在公司里吃的吧……” 周晓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叫外卖不干净。” 秦州牧：“呃……我还要收拾装备，外面又热……找附近商家自己配送的就行了。” 周晓晓依自己儿子的，掏摸出手机来查看：“行！是吃叉烧饭，还是腊肉粥？” 秦州牧想了想：“腰花粉吧，生烫全家福，苕粉。” 周晓晓莞尔，一边翻着手机社区购物群，一边喃喃道：“我家小勺，从小到大就是喜欢吃苕粉啊……” 秦州牧一愣，原来自己跟家人的羁绊还是有的嘛，其实知道喜欢吃什么……随口道：“顺便再点杯奶茶吧，要乌龙茶底，不要奶盖，只要布丁跟珍珠。” 周晓晓：“知道你口味，标准糖，少冰对吧……我也来杯奶茶，你要哪家店卖的？我找家两杯有折扣的吧……” 秦州牧：“嗯，我喜欢的哪几家你知道……对了，妈，我在26国世界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周晓晓一边下单一边道：“你的事都上新闻了，唯一的人质，交换墨家机关城平安……那女魔头，说是闫国的‘希特乐’、‘东条英子’，超级战犯，杀人狂……” 秦州牧升级了的听觉，听出了妈妈的声音有颤抖，安慰道：“什么杀人狂，网上那都是瞎说，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魔教的人，纪红衣没有乱杀人。” 周晓晓：“好好好……那你也知道你爸有多急了吧，为你们戒掉的烟，那几天里又偷偷抽上了……” 秦州牧：“哎，我不怪他行了吧……但这些装备，是部队发过来的，我是不可能退得了货的。” “啊？！”听到是军方的东西，周晓晓顿时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儿子，希望看到他脸上是开玩笑的表情。 然而秦州牧只是起身弯腰，翻出随手丢到快递盒子里的几份a4纸：“自己看，‘武侠军后勤部’打的物资清单……快递盒子上发货地址单位，寄件信息全涂抹掉了。” “唉哟——”周晓晓闷哼一声，抓起沙发上的智戴头盔就翻来覆去的查看，“这把军队的东西给踢坏了，不会被抓吧？” 秦州牧：“没事，给都给我了，现在是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抓我啊……” 周晓晓没好气道：“我是担心你爹！” 秦州牧嘴角抽抽：“信你的邪……行了，还好踢的是头盔，耐造，要是一脚踩笔记本电脑，那可就真会坏了。” “你爸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轻重……真要砸坏什么东西，他也舍不得的……”周晓晓摸着头盔上刮花的位置，抹了两下就恢复原状了，原来是蹭上的自家墙面漆，“……那混账！把墙踢坏了！” 秦州牧：“呃……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们知道我在墨家机关城里干的事，现在部队又发装备给我，一副让我好好修炼的架势……” 周晓晓：“你还要去异世界啊……” 秦州牧委婉地说了下莫观棋的建议：“估计得加入武侠部队，停学从军一段时间。” “……”周晓晓摩挲着头盔，垂头不语，她其实是站在秦添一边，不想让二儿子再接触军队、异世界。 秦州牧：“这大一上学期，我就浪费掉了一半学期，不管是重修，还是赶进度，都太浪费时间了，我不能就这么耗在大一。” 周晓晓有些为难：“你从小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的，但，但这一次……” 秦州牧加码：“我的功力已经到二流水平了，而且，我测出来的三围数值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就不可能一直留在地球。” 周晓晓：“……你外公、舅舅那边的事，你……” 秦州牧：“免兵役的政策留给侄子吧，用在我身上，完全是帮倒忙，浪费我前程。” 周晓晓作为母亲也强硬了起来：“从你医院里出来，我们几家人凑一起吃饭，大家都同意把这名额给你用……我们都是普通人，旺旺的孩子说不定也是一辈子不入流，根本用不上这‘烈士家属优待政策’，再不用都要过期了！” 秦州牧：“我可没听说过优待政策会过期的，除非我们国家灭了，否则是永远有效的。” 周晓晓：“哎呀，我哪懂那么多，还不是听他们说的……打仗的事，多你一个不多，干嘛这么倔哦。” 秦州牧：“少我一个不少……如果每个人都是这种心态……不谈什么为了国家人类地球的大道理，至少让我能挺直腰杆做人吧。” 第45章 上车了 “……”周晓晓再次沉默了下来，一脸意难平。 秦州牧算是明白了，看来家里所有长辈们都是统一战线，想让他从此不再沾异界，不碰武侠。 那么要如何有效又不失礼貌地说服他们，让他们支持自己的决定呢？ 秦州牧脑筋一转，就想到了至少应该能说动老妈的话术……于是坐回到沙发上，平静开口：“这么说吧，其实这事就两点——你们跟我一般大的时候，高考拿了多少分？” 周晓晓乐了：“哈哈哈，我跟你爸都是差生，稀里糊涂的只知道谈恋爱……” “那以我的智商，想清楚的决定，应该不会比你们的差吧。”秦州牧嘴角抽抽，感觉自己赢了又没赢，“咳咳，而且谈恋爱跟读书差不是充分必要条件，我就知道有人为了追女朋友，从班级倒数第一考上一本的……不说这个，第二点就是，你们是不是觉得‘都是为你了好’，但这真的对我好了吗？我现在至少得到了部队赏识，跟不少将军混了脸熟，现在可是战争年代，从军可是阶级跃升的大好途径。” “……”周晓晓再次被说沉默，但明显能看出有所动摇。 就在这时，房门铃响，原来是外卖到了。 一顿饭，两碗粉，母子俩吃完饭告别的时候恢复了其乐融融。 下午，秦州牧玩清楚了所有电子产品，回到房间里，把所有设备充满电，然后开始吹着空调修炼……在床上打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左右，被手机铃声吵醒。 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莫观棋，他说自己已经到了楼下，要接他去一个地方，可能今晚都不会回来，问他方不方便。 秦州牧当即反问，需要带什么行李不？ 20分钟后。 秦州牧重新背起他高中时候的书包，装上所有电子设备，跟着莫观棋一起，来到一辆流线型的湛蓝色纯电车外，拉开车门：“呃，你们好……” 车里已经有了两人，一男一女，男人坐在驾驶座上，一身便装，能感觉出雄厚的真气。女的年龄不大，杏目红唇，挑染侧马尾，穿着短袖短裤，时尚辣妹装扮，翘着二郎腿，坐在后排。 莫观棋推了秦州牧一把，让他坐后排，自己则坐到了前排副驾驶座上：“走。” 秦州牧抱着行李坐进来，电车开动上路。 “……你这包挺精致的啊。”辣妹瞅着秦州牧抱着的简陋书包调侃道。 秦州牧也不介意：“我没有行李包……莫将军，能帮跟我家里说一声吗，刚跟他们吵过架，不太方便……” 莫观棋：“没事，早已经让秘书处通知你家人，带你去‘军校实习’两天。” 辣妹：“哈！你小学生吗？出门还要给家长打电话？” “小乔少说两句。”莫观棋这才开始介绍几人，“你旁边的秦州牧，认识吧，视频里看过，我们墨家的超级大红人……开车的这位，是我的警卫，赵一武……乔非晚，生物学跟异界研究双料博士，目前纪红衣科研项目成员，因为她是这个项目部里唯一年轻女性，所以被任命为看护主任，负责近距离接触纪红衣，处理女性比较隐私敏感的事务……我现在是纪红衣科研项目部门的临时部长，但不管什么事……” 秦州牧连忙问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乔非晚摆摆手，看看自己的指甲，兴致缺缺的模样：“你好你好。” 赵一武一边开车，一边认真向秦州牧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 秦州牧找话题：“所以，我们现在是直接去纪红衣那边？” 莫观棋：“现在不早，没那么急……本来应该给你更多时间休息的……” 今天早上其实就是在开会、跑流程，向上面申请把秦州牧拉进来。 “倒是让我多休息下啊！”乔非晚顿时大声抱怨，“我才刚刚轮休，就又被叫上了！真是躲不掉……” 莫观棋：“哈哈——顺路就去接了乔非晚，现在路上正好让她先给你讲讲目前纪红衣的状态。” “哎，这路上就得开始上班了……” 乔非晚虽然在抱怨，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连接到前面座椅后背上的平板显示器，把资料、视频投屏了上去，秦州牧就看到了一排排影音资料文件夹。 只见文件夹的名称由地点跟年月日组成，时间为9月23日到今天10月14日为止，地点名称有icu、病房、观察室、拘留室、软禁房间、实验室等等，每个房间名字后面还有各样代号、编号，比如，软禁房间就有4002、3051等编号，显然是同种类型，不同的房间。 另外还有各种检查房间，比如核磁共振间、ct间、x光间、固有同步率间、个体适应值间等等。 看样子只要是关于纪红衣内容的资料，就全在这里了…… 秦州牧看着屏幕不由得自言自语：“怎么还有日期是今天的文件夹啊？” 乔非晚继续窝在座位里，翘着二郎腿一弹一弹着：“……作为看护主任，自然会有定时报告给我的啊……放假都要抽时间看一眼工作群，我容易吗我……” 好在电车内部空间巨大，让她可以顺便躺着翘腿。 在一通大声抱怨之后，继续操作手机，打开日期为9月23日的影音资料文件夹，顿时一堆小视频、照片显示到了秦州牧眼前…… “哇——”秦州牧尖叫一声，感觉眼睛长毛刺了，连忙闭眼捂脸偏开头去，“你、你你——你给我看什么啊喂！” 乔非晚歪头过来：“嚯——嘿嘿，小弟弟，挺纯情的嘛，现在的男孩子还有没有看过这种小视频的吗？” 上辈子不好说，但这辈子一心扑在学习上，确实没有那个时间跟精力……秦州牧于是演好这辈子的学霸人设大叫道：“传播、公开播放！你这是违法犯罪啊！” 乔非晚完全不以为意，继续坏笑道：“嘿嘿，但不‘犯罪’人类可就会灭绝的啊。” 第46章 第一次见到纪红衣真容 秦州牧：“什么犯罪！要有爱！认识，谈恋爱，结婚，然后才能的！” 乔非晚对秦州牧这种，仿佛是童话故事里小王子的反应来了兴趣，侧过身子来继续逗道：“嘿，弟弟知道的可真多啊，那来跟姐姐说说，怎么个谈恋爱啊，结婚之后又要怎么做才能确保人类不灭绝啊？” “行了小乔，别逗他了，我们是让你说明情况的，不是来调戏人的。”莫观棋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道，“我们好歹是吃皇粮的人，部队出来的，你别老把违法乱纪的事情挂在嘴边。” 乔非晚：“知道了，知道了，那你想不想看看？这都是研究资料，说得跟什么似的……” 莫观棋：“算了，别害到我们头上，我们没有权限查看……你播放完后，记得把车机、平板格式化两遍，彻底清理干净了。” “唉哟，啰嗦……”乔非晚不耐烦道，“还有这边的小老弟，这不是你想的那种小视频啦，是23日纪红衣的‘三绝级’机密治疗资料，做手术你穿衣服的？你需要了解她的一些详细情况……” 秦州牧还是闭眼侧头，同时心里有点怪怪的：“治疗资料？我需要了解她治病的事干嘛？” 乔非晚：“别说她了，你也有一堆资料的，不管是治疗，还是研究的……这也是对你们的一种保护，确保研究人员所有操作流程合理合规。” 秦州牧想起icu里的监控摄像机，他昏迷几个星期下不了床，浑身插着管，确实没有什么秘密了……同时感觉自己演得差不多了，再装下去就有点过犹不及了，于是睁眼转过身来：“没衣服的时候就不能打码吗？我男人无所谓，她一个女孩子……” 乔非晚：“唉哟，别人想看还没权限看呢……也是，那就不给你看过程了，放她醒着时候的情况吧……” 心中有点小遗憾是怎么回事？秦州牧嘴上则说道：“把不雅的资料都隐藏起来，至少别点开吧，挺不好的，干嘛非要给我看？城主莫将军都不能看，我有权限看？” 乔非晚语气稍稍认真了点：“主要是为了让你提前有所心理准备，我们需要一个能跟她沟通的人，要不然每次靠麻醉，我们跟她都受不了……” 说着就开始翻找起视频来。 打开“9月25日观察室”文件夹，里面视频名称是由详尽到毫秒的日期组成，点开一个10点23分的屋顶角落监控视角视频，一段老年男性画外音响起： “脑电波活跃，心肺、生理指数上升，内力开始主动运行，预计项目将在1分钟内苏醒。” “……” 秦州牧听到有男人的声音，虽然知道这是研究不可避免的，不用光是解剖就已经超越他有限的生物学认知了，但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感觉自己什么宝贝被人看光了、失去了…… 自己这难道是喜欢上魔教圣女了吗？明明连她脸都没有看到过，所谓朦胧产生美，越看不到越能脑补其美貌的“网络美少女效应”吗？ 心中祈祷着不要“见光死”，秦州牧盯着白床单上的纪红衣仔细打量起来，乔非晚也适时的放大拉近了镜头—— 只见纪红衣一身浅绿色病号服安安静静躺着，就算病服是宽大型的，依然让少女跟缩水了一圈一样，比起她在墨家机关城，无论天气冷热，都一身大红色复合式古装时，此刻都显得娇小玲珑，如同一支纤纤柳枝。 还有摘掉了巨大垂纱斗笠的原因……就算只遮盖到脖颈位置，依然在视觉上，让她身形有一种如同粗壮大酒桶般的错觉。 所以她真实身子骨是这么纤细单薄的吗？ 秦州牧对她体型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泥头车般撞上自己那一刻……这么纤细的豆芽菜，仅凭一眼，是不会觉得能蕴含能撞得人骨头尽断吐血力道的……但这就是武侠，就是有内力的世界啊。 接着就是开始盯着看她的脸蛋儿打脸。 其实第一眼秦州牧就锁定住了纪红衣的小脸蛋儿，这张让他好奇了一百多天的样貌—— 黑发如瀑，被整理到了肩膀以上，枕头上方，避免被身体压住，肌肤白皙健康，脸型精致萝莉，眉眼如兰，鼻雯润挺，唇红带玉，容颜瑰宝般跟她的功力一样堪得上绝世两字。 乔非晚看少年看得入神了，恶作剧心起，悄咪咪贴到少年耳边，然后叫了声：“好哇！！！” “啊——”秦州牧正偷感十足的欣赏着美少女，庆幸纪红衣不是“背影杀手”、“见光死”时，被这么吼了一嗓子，还真被吓得一抖。 乔非晚掩嘴偷笑：“唉哟好哇——小老弟，嘴上说着不看不看，怎么这回儿盯着人家姑娘死命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啊？” 饶是两世为人，秦州牧还是不由得老脸一红，狡辩道：“才，才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从来没见过纪红衣真面目，这才多看两眼的啊？所以这到底是不是纪红衣啊？” 这下轮到乔非晚傻眼了：“啊？不认识她？脸都没见过？这女孩不是纪红衣吗？不是吧，不会吧？” 于是乎，一度也被问得自我怀疑了起来。 真认错了人？ 在2223年已经不能称为“新能源”了的电车，无声丝滑地穿梭在城市高楼大厦之中。 坐在前排的莫观棋刚刚手机联络完工作，此时闻言，完全当两人是完全一点常识都没有插话道： “26国世界，有身份地位的女人，无论婚嫁与否，都会用头巾、面纱、带纱帘的斗笠之类的服饰，把脸遮住，只有她们的家人、丈夫有资格看到她们的脸，所以小老弟没见过纪红衣长什么样很正常……另外这姑娘百分之一万是纪红衣，跟你一起从鄂33基地传送门里掉出来的，天语长老就在你们旁边当场人间蒸发，所有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 秦州牧出声抗议：“莫将军，你怎么也叫我‘小老弟’了啊喂？！” 莫观棋：“啊哈哈，这不是显得亲切吗！” 第47章 纪红衣醒了 正当秦州牧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视频里的纪红衣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眸子啊，两汪鲜血般的深红旋涡，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走一般，令人迷醉，你以为凝视着鲜血深渊，却是被旋涡所吸引捕获。 乔非晚继续打趣：“怎么，被小美女睡眼朦胧的模样给迷晕了头？” 秦州牧无力反驳道：“才不是……这红眼，吸血鬼一样……” 不由得就想到了网络上关于纪红衣嗜血喝血泡血浴的传说。 莫观棋：“不是什么吸血鬼，人种，练功练的。” 乔非晚：“别看她现在这么娇气美丽，等下可就有得暴力咯。” 话音落下，就看见画面中的纪红衣，迷糊了几秒后，直接原地腾空跃起，凌空360度转体后，以四脚着地的姿势轻飘飘落回床铺上。 她的这个架势，是几乎贴到地面的低身段防御架势，最大程度减小自己受击面积的同时，四肢蓄积满力量，随时准备爆发——也就是地球人常见的猫咪低伏捕猎、警戒姿态。 “这么从上往下看去，真像只小猫咪哦……”乔非晚说出了秦州牧的心声。 确实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原地起飞后，四脚落地，紧张观察环境四周情况的猫猫，头发都炸毛竖起来了…… 秦州牧目光越过座椅背，看向前排：“我们这样坐在后排讨论绝密资料的内容没关系吗？” 莫观棋：“没事，我们也属于项目部内部人员，只要不看到就行，你们别描述具体画面就没关系，讨论的话，你们也可能只是在说猫咪萌宠短视频啊……” 他嘴上这么说的同时，就把副驾驶位上的车机视频app打开，找到网络猫猫短视频播放起来，还把前排音响打开，在前半截车厢里播放起流行音乐。 一直认真驾驶车辆，一声不吭的赵一武，跟着歌词轻哼了起来。 秦州牧还想说什么，但目光被又椅背屏幕上的画面给吸引了回来—— 完全陌生到超出了一生认知的环境，把纪红衣的小脑袋瓜子给干死机了两、三分钟后。 确认这房间里似乎没有危险后，才慢慢解除本能的全面警戒状态，缓缓盘腿伸直腰背，坐到了床铺上，然后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情况……扭扭摸摸，拍拍按按，拉开病号服衣领瞅瞅，检查袖口长裤……看起来似乎对于病号服十分不满意，甚至是愤怒，觉得太单薄了，把坐着的床单一抽，就裹到了身上，用撕的布条缠上两圈右衽，当汉服穿了。 看到这里秦州牧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么把人家看光了，她会不会自杀啊？之前莫将军说的，按照她们26国世界的民风情况，跟我们古代贞洁观念差不多……” 乔非晚无所谓道：“所以这里的影像资料三级绝密，绝对不会给纪红衣看到的啊。” 秦州牧：“我是说，她应该能感觉出有人动过她，给她换过衣服什么的啊，这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乔非晚：“呃，这个……” 这时监控视频里的纪红衣，穿着床单外套，在房间里到处走动查看起来，左摸摸右碰碰，对所有东西，包括墙壁，都小心翼翼戳戳，只不过没有像猫咪一样，把什么都往地上扒拉……最后，一番查探完毕，发现除了厕所门外，没有能打得开的门窗后，盘腿坐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开始打坐运功。 秦州牧：“你看，她这绝对是开始内视了。” 乔非晚：“全麻状态下做的研究检查，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反正这就是找小老弟你来的原因啊，靠你来‘嘴遁’，让她配合我们工作了。” 秦州牧很想骂一句“信你的邪”，但目前还不熟，所以忍住了：“……她25日就醒了？然后一直关到了现在，还被时不时给麻了做研究？嚯，真开始发飙了啊！” 监控视频里，纪红衣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直接爆气震碎了坐着的玻璃茶几，但她人并没有随之坠落，而是开始全力对四周无差别攻击，密闭的房间里，顿时如同爆炸了十几枚rpg，几百枚手榴弹一般，一通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乔非晚喃喃自语着，说好在收容区房间里的监控器都是隐秘式，要是一般病房那种“就是要让病人跟家属知道有监控”的大头监控设备，明目张胆挂在墙头，恐怕就算没有第一时间遭到纪红衣的毒手，也会被龙卷风刮起一般，到处乱飞着的物品给砸坏。 这种如同爆米花机内部的场景画面，在持续了大约5分钟后才结束…… 休息了一会儿后，纪红衣又开始对着墙壁大发飙，看起来在尝试破坏墙壁，只不过这一段被乔非晚拉进度条，给快进过去了，同时把其它几个角度偷拍的监控视频给一起投屏了上来：“……怎么样，有什么看法？” 秦州牧感叹：“确实暴力……” 乔非晚：“不是问你这个！是说，对于她第一次在地球上醒来，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啊？说说你的看法。” 秦州牧简单分析：“就目前看来……她应该先确认了自己功力还在，自己是被关了起来，再一想到自己一身衣服，身体绝对被不知道的人动过，十分生气，于是就炸了，想要尝试破坏建筑逃出来。” 乔非晚：“我们心理分析师也是这么猜测的，根据高清照片，分析她的微表情，尤其是这张眼角带泪的……本来就是红眼睛，实在不好确认是不是哭红的……我们认为，还有其他很多可能性，比如最后见到小桃死亡的一幕，所以难过，暴力破坏也是一种发泄手段。” 一边说一边把一堆5000万像素的高清照片，投屏放大出来……其中有几张，看得秦州牧忍不住想开口让她发给自己。 前排的莫观棋又开口了，大声道：“小桃没死！” 秦州牧震惊：“啊？！我明明看到她心脏被射了一个对穿啊！” 第48章 人被杀就会死，但也要看怎么个杀法，杀的是那个世界的人 乔非晚震惊：“哈？！谁说心脏被打爆了就得死啊？” 秦州牧更震惊：“啊！？人被杀难道不会死吗？” 乔非晚惊又惊：“当然会死啊！不然怎么叫‘杀死’！” 最后莫观棋看不下去了，插嘴解释道：“……应该庆幸正好是在地下基地三层，送进我们手术室里面，没花10秒……直接体外血液循环，把大脑供养保住了，然后处理创面，接血管，安装人工心脏……我们心脏移植可是很成熟的手术，简单愉快……就是当地人的血，以及异界人种的心脏，花了两天时间才临时造出来一个，也幸好是异界人，心脏坏了一个，只要保证不失血过多就能坚持好多天。” 秦州牧听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哦——所以，是解剖过小桃了，就不用再解剖一个了？！” 莫观棋对于秦州牧时不时没大没小乱开玩笑已经习以为常：“都说了不用解剖，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乔非晚眉眼飘过来：“小老弟，姐姐我啊，其实对解剖你兴趣挺大的哦。” 秦州牧吓了一跳：“啊？你来真的啊？” 乔非晚：“你那异常的三围数值……还有是怎么让一个异界人的数值跟你趋同的……你说的小桃，在异界解剖异界人有什么意义，异界人类研究我们早就全部做完了，真要解剖也要解剖在地球的异界人啊……” 莫观棋：“小乔——” 一个口无遮拦的同事，一个喜欢语出惊人的大学生，这两人凑到一块，让莫观棋一个头两个大。 秦州牧：“你们真有解剖每个世界的异界人做研究？！” 乔非晚：“大体老师，都是已经确认死亡了的，才不会做活体实验那种非人道的事情呢……所以，少年，考虑下遗体捐献不？全人类感谢你哦。” “……”秦州牧幸好两世为人，否则还真有点接不住了，“我女朋友都还没谈呢就考虑后事啊？要不姐姐先帮我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大家都成年人，乔非晚自然听得出秦州牧的反击，可惜她嘴上功力毕竟不及秦州牧，只能装傻打哈哈：“好说好说，到时候给你介绍几个小护士……只不过说到人类解剖学，生物结构的事情，异界人确实跟我们地球人完全不同哦，别看外观、第二性征什么的好像都差不多，其实内部构造完全不一样……” 说着就开始翻找照片视频资料。 秦州牧提前侧头捂眼：“别又给我看什么啊！毁人姑娘清白……” 乔非晚：“唉哟！还‘清白’，文绉绉的，当在异界啊？装什么纯情少年……睁开眼啦！不是什么绝密资料，异世界大体老师的模型而已！你想看人家小姑娘的，还不给你看了呢！话说回来……倒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如何？别看到血肉脏器就吐了啊，这公家的车，到时候别让莫大将军自掏腰包洗车哦。” “……”莫观棋侧头瞟了后排一眼，真想吐槽一句“那可谢谢你了啊”，但到最后也是只瞪了一眼，毕竟他才调回来，跟这边的新同事没打多少交道，最后只说了一句，“看看储物盒里有没有呕吐袋。” 秦州牧手指漏缝看过来：“我可不怕血腥恶心……让我瞅瞅咋回事……” 只见座椅背屏幕上，显示起满满注解的全息解剖图，从皮肤直到骨髓多个图层不说，所有脏器只要被选中，就会被不同颜色模块如魔方般给划分标注。 这如同人体组装游戏般的超详细人体模型，以秦州牧的阅历，一眼就看出了完全不是地球人的体内结构…… 虽然这是一个平行世界地球，但两个地球人内外结构，从dna到头发颜色，都没有明显差异。 但到了异界人类这边，在26国世界时，一直以来外观上看着他们跟地球人大差不差，只是在脸型、头发、眼睛颜色上有所区别，类似只是白人、黑人之间人种差异。 然而现在一旦把里面打开来一看，完全两码事了——两边虽然在外观形态上都是一辆车，然而里面却一边是汽油引擎机械结构，另一边则是电动的。 乔非晚终于一改吊儿郎当模样，把座椅调直，彻底坐正了，开始十分专业地划拉，点击放大色块，给秦州牧进行讲解说明—— 26国世界人种由于地理因素，存在2个人种，地球学术上称为“北半球人”跟“南半球人”，简称“北人”、“南人”。 跟地球上的黄黑白人种，其实都是“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不一样，“北人”跟“南人”分属不同的“种”，虽然看外观他们跟地球人都一样，但南北之间基因染色体数量都不一样，存在绝对的生殖隔离…… 秦州牧惊了：“还有这回事啊？” 乔非晚：“这些都是网上公开的，一堆知识博主做相关视频的……你精力全用在高考上了，没时间刷视频对吧。” 秦州牧摇摇头：“完全没时间……那怎么办，我现在去翻翻视频？推荐几个‘知识百万up主’让我关注起来先……” 莫观棋闻言直接道：“没必要，你们穿越前的预科班其实就会教你全部相关知识了，比视频专业、权威，详细还教得快，直接讲重点没广告……本来你穿越行程只三天的，所以预科班就一堂课，教点吃喝拉撒的常识就够了，要是你一开始就申请呆三个月的，预科班课程可能就得上几个月，准备一、两个学期了，把所有地理、人物、功法、门派、国家、文化常识都教给你。” 秦州牧：“哦，那我现在就得把预科班上完了对吧。” 乔非晚：“没错，跟我们合作期间，到了校区，你得学完这些知识，现在我就在提前给你上生物课，到时候我的课你就自习吧！” 莫观棋：“别偷懒，该你到课堂的时候就到课堂上去。” 秦州牧琢磨，这是默认自己会留在基地给他们打工了啊，只不过自己都带着行李上车了，之前也确实表明了态度，但还是把话说清楚点的好……想到这里直接问道：“我要停学参军，流程怎么走？” 第49章 异世界人的生物学研究，不同生态圈必然演化出不同的存在 莫观棋：“考虑好了？这个你不用操心，到时候签字就行了，我会把你的档案调到云梦泽军区鄂33基地里。” 乔非晚：“也就是目前收容纪红衣的传送门基地……来，我们接着上课……北人跟南人，体内器官跟地球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分体式’，我们地球人是一颗大心脏，整块的肺，他们是对称的两个心脏、六瓣肺……这种内脏模式的优势体现在修炼上，很利于‘微操’，无论是吸纳‘天地灵气’还是局部调用，心肺多，快准好，但缺点也明显，就是整体效率上，无论基础生物能还是内力在心肺与心肺之间调度时，就都会有所损失。” 秦州牧恍然：“哦——所以小桃被打穿一颗心脏问题不大，我们需要专门给她造个异界人的人工心脏……” 莫观棋：“问题还是很大的，大出血，没有我们的高科技医疗技术也是死。” 乔非晚：“单个心脏确实也能存活下来，他们世界历史上这种案例不少，也是一种生存策略吧，提高心肺内伤情况下的生存率，降低修炼坏个心肺的死亡率，我们地球人，大心大肺‘走火入魔’就要出大事……” 秦州牧：“那谁修炼更厉害？地球人还是26国世界的人？” 莫观棋：“碳基生物能量上限摆在这里，半斤八两，打起来，还是看非生物能，双方的内力，马吉努斯粒子，适应性……是不是看我们五个墨武军打天语长老一个，就觉得我们地球人武侠不如他们的了啊？” 被点破秦州牧有点尴尬：“呃，没有，只是想着我们的功法应该不适合魔教的人……那是不是拿到他们的功法绝学，对我们地球人也没用啊？” 莫观棋：“有参考价值，现在地球的功法，就都是‘第一人’参考26国世界开发出来的，如今也还在不断借鉴改良……毕竟他们那边有万年的修炼底蕴，我们这边才三十多年，从无到有，不参考是不可能，让我们地球小步快跑进入武侠时代。” 乔非晚补充：“我们两边都是站在各自星球生态圈顶点，一切功法都得遵守大自然环境的客观规律……另外还有生物学上的消化跟能量循环，知道为什么我们穿越者不能只吃他们本地食物吗？” 秦州牧一点就通：“食物链，生态圈不一样，营养物循环完全不一样，不能消化吸收是吧。” 乔非晚放了屏幕上的大肠胃消化器官：“没错，地球本土一些物种我们都无法消化吸收，更别说异世界的了，吃什么是亿万年无数物种互相吞噬共生演化而来的，在异世界虽然我们还是生物界，但依然‘跨界’了，能懂我的意思吗，就像地球上我们生物界消化不了非生物界的石头一样。” 秦州牧明白了：“生物界不是互通的。” 莫观棋：“这一点很重要，去到不同异世界调查当地生态，可是一重大任务，研究课题，对于我们认知异相人也很有帮助……” 说到异世界生态调查，秦州牧马上就想到了“异界环境与生态专业”的姜明。 乔非晚：“异相人的信息先缓一缓，目前小老弟你还没有权限了解……消化系统，可以慢慢改造适应，鼻子、舌头味觉感受器，胃酸强度，肠道菌群，就跟乳糖耐受程度一样，可以培养锻炼。” 秦州牧：“是的哦，我一喝牛奶马上就拉肚子，效果显着。” 乔非晚：“才不是讲你的问题，是说纪红衣……她根本不吃饭，我们营养学的相关研究完全进行不下去啊……关于异界人到地球这边后，生理机能上对地球食物的反应。” 莫观棋：“我们墨家机关城，其实就是实验异界环境里的异界人，对地球食物的反应……最后要慢慢调整出我们地球和异界人都能接受的当地餐食。” 秦州牧：“确实挺好吃的，小桃非常喜欢。” 乔非晚：“那么体内结构暂时介绍到这里，我们接着看其它监控视频吧……” 说着就开始重新播放观察室监控视频，只见纪红衣大肆破坏一通之后，房间四角突然喷出烟雾来。 随着烟雾涌入，纪红衣反应相当迅速，第一时间掩住口鼻，转入内息，退到墙角，并且开始驱动内力挥扇“毒烟”。 可惜她科学知识全无，不知道皮肤也是能呼吸的，这是一种皮肤接触也会生效的神经催眠气体…… 关闭通风系统，变成全密闭环境室内，无论怎么挥扇都不可能驱散掉的催眠烟，在笼罩室内10秒后，纪红衣就开始摇摇晃晃，颤颤巍巍起来，最后无力再搞破坏，只能缩到角落里，靠着墙壁，努力坚持不倒。 秦州牧看在眼里不由得同情道：“怪可怜的……” 乔非晚：“我们这是担心她伤到自己了……我才可怜哦，每次跟她接触都得先迷烟，提心吊胆的，生怕她突然醒过来挠人一脸……” 秦州牧：“你真当人家是猫啊！” 莫观棋：“小老弟，刚刚回信了，你爸妈都通知到了，他们知道你要去我们那边呆几天……” 与此同时，监控视频也到了尾声，随着纪红衣最后不支软倒在了角落里，两名身穿生化服的研究员进入观察室进行“项目回收”与善后。 乔非晚：“再给你看看她怎么二哈拆家的，都快没干净房间给她了……得亏后来老莫来了，勉强能交流了，要不然还真不好展开接触研究哦。” 莫观棋苦笑：“我也对不上话哦，全靠实力碾压，让她知道闹事没用……” 就这样在车上，一边聊天，了解必要的情报，一边赶路。 中途充电站里休息了几次后，夕阳西下，最后在一条封闭道路上开了半个小时后，经过两道路卡，终于来到了一处，被高墙环绕的建筑群。 目前秦州牧还没有了解这片区域全貌的权限，民用地图app上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只知道是位于一处山谷之中，一望无际的平原、山林、岩壁上，处处都是人工建筑的痕迹。 第50章 宏武校区 电车经过高墙大门关卡，最终驶入地下地下停车场里后，莫观棋跟乔非晚纷纷告别，各自去自己的单位那边报道了，秦州牧这边，则由赵一武领着，去给他办“身份证”，开通权限，参观他目前能活动的范围，这片被称为“宏武校区”的区域。 校区地面部分，中心位置是三栋构成“凹”字形的四层高长排教学楼，四周是一座露天综合运动场，一座室内训练基地，一座室内游泳池，一座室内体育馆，一座大型食堂，一片仓库跟机房楼栋，一大片每层两户型的五层高宿舍楼。 地下部分只有一层，可以抗核打击，防备占据了火星的异相人。其面积覆盖了所有运动场馆跟教学楼，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如同地下城的连通式地下空间，设施除了基地内地铁交通运输线路外，主要就是成排的地下商业街道，各种大小、型号、规格的修炼室。 此时地下空间一处美食城里面，赵一武给秦州牧办完所有必要手续后，就带他过来吃晚饭…… 秦州牧看着面前十几样菜，向又端着菜盘过来的赵一武，客气道：“唉哟，这么多菜，多好意思啊，让兄弟破费了啊！” 赵一武把手上的两个盘子放下：“没事没事！都是小碗菜，我平时一个人都可以吃这么多！” 确实都只是拳头大小的盘子跟碗，但对于秦州牧来说，最多三碗加碗米饭就要吃撑了…… 秦州牧眼扫向四周，感叹道：“……居然这么多人的？我还想着秘密基地应该又偏远，人又少的，没想到这么热闹，完全跟城里的夜市步行街没有两样啊。” 光眼前这一块用餐区，纵横交错的小隔间式摊铺，至少就有三十多家，而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五十也有一百，这还只是这一角的情况。 赵一武放下盘子后，掏出手机歪着身子对着桌上扫了一下码，然后才坐到秦州牧对面：“……现在晚饭时间才人挤人的，夜市，一般白天时间基本只有一半人，上班的铺子也只一半。” 秦州牧好奇道：“那这里开店上班的人是哪里的啊？都是普通人吗？看店铺都是外面城里的品牌啊，酸菜鱼、麻辣香锅、烤串、臭豆腐、奶茶、面包……” 这时有服务员把赵一武扫码点的饮料送了过来，两罐冰镇啤酒，两只塑料冰杯。 赵一武搓搓手，倒好啤酒开吃：“这里工作的都是附近的村民、镇民也有军户，都是附近住在大概十来公里的人。” 秦州牧虽然不想喝酒，但既然买都买了，他也只能跟着喝……好奇问道：“……这里不是军事基地吗，至少军区吧，怎么普通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啊，而且还把外面的那种连锁餐饮店都开了进来……” 赵一武：“军区又不是封锁区，有普通人住不很正常？而且宏武校区本来就是一武侠专科学校啊，算是半军事化，校区不对外开放，但信息是公开的，网上可以报考，不是什么机密地方。” 秦州牧恍然道：“哦，原来是军校啊……意思就是说，这地下美食城相当于学校周边的美食街咯，他们都是学生啊……” 赵一武：“是相当于地铁商业街……云梦泽军区范围可大着呢！基地一大堆，开车都不能一天转遍，真正机密的东西，军事国防安全相关，可不在这里。” 秦州牧：“呃，这么大的面积吗，我一直以为某某部队，说个什么什么军区的，就跟个学校一样，所有成员都挤在一块地上，一个基地里面……” 赵一武举杯跟秦州牧放在桌上的冰杯碰了一下，然后自己喝自己的：“没那么夸张……哈啊——这一顿饭其实也是托你的福，能够报销的……电子收据发过去，只要不浪费，随便吃……哎呀，应该让你也点几个菜的！” 秦州牧开始动筷子：“没事没事，我也不知道点什么……倒是我吃的不多，想要不浪费的话……” 赵一武：“打包当宵夜，都是好菜啊！” 看来他一家家店铺点过去，挑的果然都是他自己喜欢的菜——石锅鱼杂，干煸藕条，蜜汁牛蛙，豆角茄子，蒜蓉小龙虾，辣子鸡丁，水晶虾饺，漏奶华，海鲜一品豆腐，臭豆腐，千叶豆腐烧烤，酱汁毛豆腐，麻辣散子豆花…… 秦州牧看着满桌纸盒子、纸碗、杯子，有一半装的各种各样豆腐，可以确定赵一武是一个十足的豆腐爱好者。 最后这一桌子能顶秦州牧三天正餐的饭菜，果然被赵一武一扫而空，感觉他还不太尽兴的模样。 但由于还要带秦州牧四处参观，去宿舍，所以赵一武也只能就此打住，只不过在最后离开前，还是街口附近摊位，买了两碗酱汁臭豆腐，堆满辣子卤酱、香菜跟葱花……之所以两碗，当然是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所以自说自话给早吃撑了的秦州牧也买一份。 从地下城e出口出来是宿舍区跟运动场之间的道路。 整个宏武校区是以呈“凹”字形布局的长排教学楼为中心展开的。 “凹”字中间操场正对着北方，是巨大的综合露天运动场，800米6道橡胶跑道，环绕着2片非标准，每片面积为8800平方米的大足球场。跑道东侧是16座篮球场，西侧是16座网球场，南北两侧则是一座座三层高的露天阶梯看台。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运动场被一排排高高的大型照明灯，照得跟白昼一样，所有场地内外全是人，喧嚣震天，就算站在宿舍方向都能听见，隔着宿舍围墙、树林都能看到被运动场灯光照亮的天空。 据赵一武介绍说，运动场上除了校区的师生外，部队的官兵、工作人员、研究人员也会过来玩，毕竟这边人多场地好，深受大家喜爱。 大家打球的时候，当然都不会使用内力，每个人都戴着手表、脖环等智戴，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手，动用了内力都会发出各种声光反应。 第51章 鄂33基地报到 同时，公共场所监控系统都有内力侦测功能的，甚至围观人群的手机里都有内力探测小程序，场上球员们是被全方位无死角盯着，就算上了头，被打出了脾气，大家也不会动用内力，否则就是终生禁止再踏上这片球场。 看了一会儿打球，赵一武按照通知短信，跟着手机导航，用脸刷开门禁，带着秦州牧进入宿舍区。 学校的宿舍区，位于教学楼东侧，是一排排五层小楼，从运动场区最北端一直延伸到食堂区最南端，长度横贯整个校区。 在宿舍区的庭院、草坪、树林、小花园、健身公园间穿梭，一路看到不少夜跑的队伍，跟手牵手谈情说爱着的小情侣。 最后来到了6区16栋，赵一武用手机刷开楼栋大门，来到4楼左侧房门前。 先是对着房门上的物联网门禁打电话，让学校管理那边进行远程激活，然后教秦州牧对着门禁录入他的生物识别信息，这样以后他就能刷脸刷指纹开门了。 进到屋里，把行李包丢到沙发上后，赵一武接着带秦州牧参观介绍室内情况。 这是一间纯白风格的现代智能单人公寓，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个大阳台，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厨房里甚至还有料理机，整个户内面积居然跟秦州牧他家一样大。 看完房子，两人下楼，在楼栋门前刷了两辆公共电动单车，以便更快的参观巨大校园的其它区域—— “凹”字教学楼南面，也就是教学楼背后，是食堂、商超、仓库区域。 教学楼西面是室内场馆，游泳池、体育馆跟信息楼房等。 两片区域的面积都不大，跟教学楼差不多，这么转下来，整个学院面积，宿舍区就占去了一半。 在仓库那边自助领了些新生免费物资，包括毛巾、牙刷、床单、被褥等十几件标准物品后，又在超市便利店里，买了些个人日常用品，比如更好看的牙刷跟常用的牙膏等等后，赵一武跟秦州牧回到宿舍区，然后各回各家睡大觉。 第二天，早上7点，秦州牧就被电话吵醒，是乔非晚打来的“叫醒服务”。 昨晚睡觉前烽候app里，秦州牧被乔非晚加上了好友，并且拉入了一个名叫“女侠研究会”的工作聊天群里，里面不算秦州牧的话，一共只有21名成员，大家自我介绍，全是名头超唬人的科研大佬。 秦州牧这个高考状元待在这群大佬里面，就像是一只小白鼠掉进了狮子群里，只能瑟瑟发抖，老实乖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而乔非晚那边，则直接大大咧咧地给秦州牧安排了未来一周的行程，要他每天早上至少7点起床，9点抵达鄂33基地…… 于是一番洗漱收拾，出门只带上手机，然后去地面的食堂简单吃了豆浆油条，就下到地下坐地铁——昨晚烽候里乔非晚私给他了一份电子地图，标注了目的地并规划了路线。 军区地铁跟市区里的地铁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应该就是民用商业地图app上是搜索不到军区地铁路线的。 刷手机进站上地铁，用的也不是都市生活常用的商业app，而是用烽候刷的……除了扣款外，还需要权限才能坐地铁。 到了车厢里，虽然不拥挤，但座位依然被坐满，他只能站着。 一路上身边的人都没压低声音聊天，结果让秦州牧被动偷听道了不少—— 车厢里路人们的工作岗位听着都挺唬人的，什么部队信息员、军队技术保障等等，然而看上去都是些非军人的普通打工人，他们坐地铁通勤，往来于军区各处。 而所有打工人，一般全都租住在宏武校区宿舍里，因为那边基础服务最齐全，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宿舍楼栋那么多，整片住宿区大到得靠共享电瓶车代步。 只不过这样招募普通打工人在军区里干活确实没什么毛病，毕竟食堂大妈、保洁都是军人的话，那军籍给的也太随便了。 秦州牧两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国家暴力机关，这一下算是长见识，了解了军区里的日常基本运行模式。 这么一想，自己这也算是“外聘的打工人”，然后安排居住在宏武校区，方便去真正的研究单位上下班是吧…… 不知不觉中到了站。 在“鄂33基地站”下的人不多，整个站点没几个人，整个地铁站修得又很高，大约有7、8米，就显得空空荡荡的。 秦州牧在烽候里给乔非晚发消息，告知她自己已经到了，需要她过来接一下。 乔非晚没有来，也没有安排任何人过来，而是直接又一段电子行程发过来，叫他自己跟着导航走。 于是秦州牧只能自己在地下空间里上上下下转悠，前往目的地办公室报到…… 先是去到一楼秘书处人事部门，在会客室里，由两名文职军官进行了接待，给他讲解一打合同的详细条款——签署了后，他就算是正式停学从军，划归到云梦泽军区某部，某科研技术部队名下，参与“女侠项目”了。 纪红衣的官方代号为“女侠”，项目组正式名称为“女侠项目部”。 签约期间，不断有秘书进进出出会客室，拿来新的资料，给秦州牧讲解说明他的工作性质以及需要注意事项。 前前后后，全套合同确认签署流程走下来，忙活三个小时。 接着是跟着两个人事官员一起去鄂33基地食堂里吃午饭，三人在小宴会厅里开了一个小灶，没有喝酒。 没有午休时间，吃完饭后就继续办事，秦州牧被先后送去了三位领导的办公室见面，分别是两个科研部门部长跟安保科科长，算是通过了中高层领导的面试。 在大领导这边，进一步了解了具体工作内容，并签署了一堆保密协议。 接着被秘书处安排了个人，带着他在鄂33基地里到处转了转，参观他今后的工作地点。 看到了传送门所在的巨大地下空间，开发试验中的异界装备，以及生物实验室等等各种房间、走廊、区域。 第52章 异界再见面后第一次对话 最后，秦州牧在下午五点准时下班，五点半坐上了回宏武校区单身公寓的地铁。 在地铁站商圈吃了晚饭，顺便买了一堆零食、快乐水带回家放冰箱。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秦州牧都被不同的秘书助理领着，参观熟悉鄂33基地，对这个位于山丘内部，地面上下总体体积相当于3个鸟巢体院馆大小的科研机关，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才再次见到了乔非晚。 乔非晚：“哟，小老弟，在干嘛呢？” 此时秦州牧外面套着研究员大白袍，正把双手透过操作手套，接触着玻璃密封舱内收容物质……正在聚精会神中，听见了熟人声音，连忙侧头看过来：“……大乔你怎么来了？” 最近通过烽候交流，两人开始互相叫诨号了……秦州牧的“小老弟”自不用多说，至于“大乔”，自然是因为大佬们都叫乔非晚小乔，秦州牧就把“大姐”跟“小乔”一结合，就成了“大乔”。 于是乔非晚一人就成了“江东大小乔”，对此她本人不但不介意，反而还挺受用……毕竟三国虚构作品里，大小乔都是超级美少女武将。 乔非晚先把一旁跟着的秘书打发走，让她可以回去复命了，然后凑到密封舱正面玻璃观察窗前，往里面张望：“这是搞回来新的异世界样本了？这里是谁在主持研究的，就这么随便扔给你玩了啊？” 秦州牧注意力回到手上的操作，操作密封舱内的各种器具，摆弄器皿中一团海藻一样的玩意儿：“是张主任……他让我随便接触接触这团东西试试，想看看我的特殊三围对它有没有什么影响……我现在是按照实验显微镜切片流程，取样观察看看……” 乔非晚似笑非笑：“嚯，不让别人切片你，你自己却在切片别人啊！” 秦州牧：“不一样的好吧，这是植物或者藻类，也许是真菌……” 乔非晚拍拍他：“行了，别在这里玩了……这间实验里就你一个人啊？真放心你不会出事哦，是哪个张主任啊？” 秦州牧：“张煋，张主任……监控看着呢，还有这么多检测警报，能出什么事，我在这些实验室里玩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是有正事了吗？” 披着大白袍的乔非晚也不开玩笑：“没错，我们这边做好准备了……需要你去见见纪红衣了……” 秦州牧缓缓收回双手：“行，我最近想了很多种再会时的可能性……我需要你们给我准备些东西……” 乔非晚：“本来就不会把你直接丢去见面，你先来跟我们开会商量商量……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时间来到下午3点整。 做好功课的秦州牧，由乔非晚护送着通过三层安全门，进到了一房间里。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卫浴齐全，装潢是星级宾馆风格的拘留室。 此时，纪红衣一身地球华夏国款式的红黑色汉服，坐在客厅地板上打着坐，内力流转十分明显。 虽然她对于房门开关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但秦州牧知道，她一直对外界有着感知。 毕竟前段时间她有过好多次冲门的前科，假装睡觉或者在修炼，然后门开道缝，就闪身冲杀了出去，结果就发现是多层隔离布局，外面还有一道大铁门，然后就被麻醉制伏。 也许是冲太多了，次次都失败，于是后来不再尝试冲门，对于进屋里来的人也不理会，不管只是送食物还是来对话，她一概眼观鼻，鼻观心，专心打坐不做理会。 然而现在，当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时，却明显浑身一颤。 “好久不见啊……” 秦州牧关上房门打完招呼，一时就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活生生的，没有遮头蒙面的纪红衣…… 鲜活的真人，可比照片、视频里的漂亮可爱上无数倍，光是面对面时才能感受到的，扑面而来的灵秀之气，就不是任何设备所能捕捉传达的。 就这么在门口呆立了半分钟，秦州牧才小心进到房间里，轻手轻脚走到客厅沙发处，跟纪红衣保持两到三米，尊重又不失亲近的对话距离上坐下，不去看美少女，而是盯着关着的电视机，道：“我来啦……我们都活着，真好，天语长老直接就没了。” “……”纪红衣的气息恢复了平稳，如老僧入定，完全不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 秦州牧也不以为意，自顾自道：“这几月，殿下想必已经知道，这里就是所谓‘仙界’了，有很多人过来谈论过此事的吧……我们知道殿下有诸多不满，但殿下不跟我们对话，拒绝交流，大家就这么一直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啊……” 纪红衣依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秦州牧接着道：“之前来的人，说的都是真的，小桃真的还活着，而且你也能回到‘凡间’去，并没有任何不可能。” “……”纪红衣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秦州牧，像是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本人一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但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秦州牧感受到了侧面的视线，但还是继续盯着面前黑屏的电视机：“活着就好啊，我本来该第一时间来到殿下身边的，但在下微薄的实力，重伤躺了十几天，现在治好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纪红衣突然开口：“噬心蛊——” 秦州牧拍拍胸口：“没事没事，我们既然是‘仙人’，对付蛊毒可有一万种方式，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纪红衣又沉默了，缓缓闭上眼睛。 秦州牧继续自说自话：“听说过去一段时间，殿下杀出去过不少次，但最后都被抓回来……觉得是这里故意露出破绽，所以现在都不为所动了是吧……前几次闯出去，都看到了什么，完全跟以前一直以来生存的环境完全不一样了对吧……” 第53章 听听怎么说 “……”纪红衣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秦州牧也不管，接着道：“……我们并不是什么仙人，这里也不是什么仙界，就是一个跟殿下所在土地一样的地方，只不过相隔无数里路远罢了……隔着星空大海的另外一个凡间，呃，可能重力有点不大一样……佛学里说的彼方，三千世界……” 接着叨叨絮絮，用各种语言，文绉绉的白话的词儿，把“异世界”、“两个世界”，“地球世界”，“26国世界”的概念反复描述…… 口说干了，秦州牧起身去客厅角落的冰箱里拿水喝……这里提供的食物跟水，都是墨家机关城里，纪红衣见过的存在。 “说了半天，不如亲眼看一看……我这边要开电视了啊，还请殿下不要再像前几次那样，一有动静就一拳打爆……”秦州牧开始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先拿着水瓶，挡在电视跟纪红衣之间，“……那我开了哦，并不是什么‘仙术妖法’，就是一种……呃，能看到其它画面的‘镜花水月’……” 一边观察纪红衣的反应，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电视……之前乔非晚他们项目部好几次，或远程操作或安排莫观棋到房间里打开电视，每次只要电视一有动静，不是被纪红衣一拳打爆，就是拿什么东西给砸了，所以秦州牧才会如此小心谨慎，生怕刺激到了此时无比敏感的“猫猫”。 也许秦州牧对她来说，真是什么特别的存在，这次电视打开后，纪红衣并没有暴走，而是继续静静坐在十米开外的地板上闭目运功……之前蹦来跳去，四脚着地的，是不适应地球低重力，到现在也还觉得坐在地板上最踏实。 偷眼观察中的秦州牧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慢慢调大音量，来到30%左右的程度后，退回沙发上，按着遥控器，开始给电视换台——说是频道，其实都是女侠项目部准备好的节目，从人与自然到科幻大片应有尽有，而所有视频的共性，就是都讲地球世界、地球人的内容。 秦州牧找出美食视频，川渝火锅、云南菌菇、新疆烤串、广式茶点，也不管纪红衣听没在听，看没在看，自说自话讲解起来…… 毕竟大家都是“人”，吃吃喝喝是最轻松简单的共同话题了，能快速拉进距离，要不然见面打招呼第一句也不会是“吃了没”，而且食物也是了解一个文明最快的捷途径……对于发起话题的秦州牧来说，吃喝也是最容易展开的话茬，可以轻轻松松自言自语一大堆。 一个小时后。 “……我就不怎么吃得了辣，26国世界，至少闫国跟我们墨家机关城里的伙食，就都很清淡……主要是两边世界物质构成差异，我们地球人调整出两边世界都能吃出味道的食物，这边的辣椒说起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毒’……” 说到一半，秦州牧正准备再喝一口水的时候，纪红衣突然暴起，一个闪身出现在沙发上，扣住他的脖子，把他给提了起来：“……你们到底有何用意，放本座回去！” 与此同时，隔着几道墙，几层防护的监控室里，项目部研究人员们全都紧张了起来，有的准备拍警报，有的准备释放催眠烟，但大家暂时都没有动作，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莫观棋等待命令。 莫观棋目前虽然是部长，但更多是担当“保安”的职责，自从他上任之后，每次纪红衣暴走的话，就都由他来武力压制了，如今他也暂时全权负责起秦州牧人身安全。 此时前墨家机关城城主，双目死死盯着监控画面，淡淡开口：“……他没打出求救信号，我们再观察观察。” 沙发上莫观棋脸涨得通红，先是高举双手投降，然后缓缓下移右掌到自己脖子位置拍了拍。 掐住莫观棋脖子的手被拍，纪红衣反应过来，把他这样提着，他确实根本无法开的了口……于是胳膊往旁边一移，把秦州牧提溜到沙发外放下，让他双脚着地，同时手上钳制力放松了两分：“莫观棋不一同前来，是尔等最大的失误！” 秦州牧看着凶神恶煞的纪红衣，顺了一口气后，重新高举双手，开口道：“所以，在下又成殿下的人质了？” 纪红衣小嘴一鼓，差点一个没忍住给喷了出来……这人什么榆木脑筋，这种时候说什么有的没的：“……你别乱动，说，你们到底想要本座怎么样？走不能走，杀也不杀，就这么关着吗？” 秦州牧：“我们不是敌人，城主当初跟天语长老说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吧……莫城主说的话，不是假话……” 纪红衣手上力道一加，掐灭秦州牧的花言巧语：“骗人！天语一众叛徒袭击墨家，本座明明当场跟墨城主约定结盟处逆，结果现在你们却把本座囚禁于此……还有什么话说？” 然后再次放松两分，听听他要怎么说。 秦州牧能说话了就立即回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还记得数月前，那个晚上我们讨论墨家城主权力的事情吗？” “……”纪红衣没有做声，应该是在回忆数十天前的事情。 秦州牧放缓语气，自问自答： “……那天在下，我，就说过了，莫观棋是城主，但墨家机关城的事情，不是他一人说得算的。后来跟天语长老交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跟莫观棋一样厉害的，还有十几个，如果不是天语长老超规格，根本不可能是墨武军的对手……所以，我们墨家，并不是凭武力高低选出的领导，不是一般江湖门派……那么继续那天没有深入的话题——殿下觉得墨家谁说的算？怎么说的算？” 纪红衣：“……高手组成‘长老团’商议，决定大事。” 秦州牧：“那我说，像莫观棋那么厉害的，在地球世界有成千上万个呢？” 说着就指向壁挂电视方向。 此时壁挂大电视上面，还在放着肥肠卷大葱的吃播视频。 第54章 一个好的开始 对于秦州牧的这个手势，监控室里的研究员们心领神会，下一秒就切换到了科幻电影，数万封圣高手大混战的武侠特效大片。 声光吸引人注意力，一时间纪红衣被唬住了，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州牧等她呆呆看了3分钟电影，把这一段视觉轰炸拉满的片段看完后，才用幽幽的口吻，道：“这么多封圣高手，比贵教人还多，几大皇朝合起来都凑不出的数，殿下觉得，我们这儿要怎么商量，怎么决出个‘城主’，还要让大家都听他的？” “……”电影还在继续，纪红衣呆呆看着，一时没有回话。 秦州牧：“所以我们也不是几个、几十个长老讨论开会的权力模式，而是一套十分复杂的社会系统，普通人也能根据法律决定武侠生死的人人平等世界……我们在26国世界做的约定，回到地球世界后，只能作为部分参考，最后会是什么决定，政策出来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 纪红衣：“……别说太复杂的事情，本座，我……我已经无处可去，什么26国，地球，我不知道！爸妈不在了，小桃也死了，普天教也变成了别人的，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 听着都觉得怪惨的。 秦州牧：“那个……小桃真的活着，我有证据……我可以掏下荷包吗？” 纪红衣偏开头，算是默许了。 秦州牧缓缓放下右手，伸进工装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同时道：“……‘教学平板’还记得吧，当初指点我功法时用的那个，可以记录画面的，啊，电视其实就是大的‘教学平板’，我这个是小一圈的……” 边说边把手机举在两人侧面，大拇指一通划拉操作，把小桃在病床上苏醒过来的画面播放出来……虽然一看就虚弱无比，但确实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就又闭上睡着了。 秦州牧讲解道：“……当时不知道殿下看到没，小桃的一颗心被天语长老给打碎了，我们好不容易抢救了回来，现在过了危险期，偶尔能醒过来，但到能下床走路，怕是需要比我更长的时间……” 又播放几个小桃短暂苏醒的视频，秦州牧能明显感觉到纪红衣扣住自己脖子的虎口，又放松了几分力，然而下一瞬，他就又被全力给提了起来。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秦州牧，也顾不得放小视频了，连忙再次双手高举起来。 只听纪红衣低垂着脑袋缓缓道：“……不懂，这些事情我都不懂，你们仙人的话，都太难懂了，但……我知道，我衣服被换过，还每次在饭菜水里下迷药，弄晕我后摆弄我身体，我，我……” 是个人都能听出她的崩溃。 果然她一直都没有看开…… 秦州牧此时也是崩溃，没想到播放小桃治疗视频居然起到了反效果，应该是在小桃身上看到了之前穿过的同款病号服，一堆贞操、贞洁、清白问题重新回到了脑子里……之前项目部为了避免她反抗，都是在全麻后进行的各种身体检测……毕竟是绝世高手，虽然完全晕迷了，但对身体依然存在朦胧感知的。 对于古代来说，女人的清白可是比生死存亡还严重的大事，尤其是26国世界的大户人家千金，出门都蒙脸的……现在不但没法蒙面了，身体还被不断折腾摆弄，如果不是能内视，知道自己贞操还在，怕是直接就自裁了。 现在秦州牧完全能想象得出，她每天都是怀着怎样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肚子饥渴难耐与贞洁之间挣扎的，面对香喷喷的食物是何种绝望的心情。 而刚刚自己居然在她面前放了一个小时的美食视频，还叨叨絮絮，罗里吧嗦，唠叨个没完没了…… 现在两厢相加，没有被她当场直接给嘎了，都算是她菩萨心肠，对自己特别对待了…… 但不管她怎么想，地球人这边的种种操作，也都是有自己的原因与苦衷……这就是两边世界必然会有的冲突。 现在秦州牧被夹在中间，工作就是充当桥梁，那么如何做到不要一根筋两头堵，里外不是人，就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急急忙忙再次拍打扣死自己的手腕，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巧舌如簧，看你怎么辩……”纪红衣说着就把秦州牧缓缓放回地面。 而秦州牧这边一能开口说话，立即清清嗓子，高喊道：“我娶你呀！！！” “噗——”这一次纪红衣终于是没能忍住，彻底喷了出来，连忙用空着的手捂上小嘴，同时把手上的秦州牧给甩了出去。 秦州牧也能自己空中找回平衡了，一个跟头，落地后倒退两步卸力，发现自己被丢到了大门边。 纪红衣转过了身去，整理仪态：“……你走吧。” 秦州牧看向天花板隐藏监控器方向，指指电视，然后开口说了一句：“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开门离去。 而监控室那边也远程把电视给关掉了，避免再出现什么幺蛾子……毕竟电视也是资产，砸坏一个就扣他们项目组的预算，所以能节省还是得节省的。 秦州牧从层层隔离中出来，在走廊上，迎接他的是一群男男女女科研人员的鼓掌与欢呼。 他们大半是烽侯app“女侠研究会”聊天群里的人。 乔非晚热情地拍拍他胳膊：“小老弟！没想到真成了啊？！能对上话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接着周围认识没两天的研究员、工作人员们，纷纷上来，拍拍他，握握手，夸赞一番……能看得出来，将近一个月的僵局被打破，令项目部的大家都十分开心。 莫观棋最后一个上来：“我就知道你能行，接下来说服纪红衣配合我们工作就全靠你了。” 秦州牧跟莫观棋握握手，然后一脸严肃的问道：“纪红衣多少岁了？” 莫观棋一时脑筋没转过来：“啊？” 秦州牧看向周围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大佬们：“你们知道吗？” 有人疑惑道：“问这个干嘛？” 第55章 年龄问题只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 这种话题还是乔非晚反应最快：“唉哟！当然要问啦！小老弟刚刚才跟人家求婚了啊！肯定想知道媳妇儿的年纪了啊！” 莫观棋也恍然：“哦，没事，网上说她是老妖婆的都是谣言。” 秦州牧：“真的？并非只关系到求婚的事情，还跟今后交流对策有关，小姑娘跟老妖婆，不能用同样的谈判策略的。” 莫观棋这才真的明白过来，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这个确实关系重大，人生阅历的厚度，关系到好不好糊弄……那你觉得她是老还是年轻？” 秦州牧摇摇头：“以前还很拿得准，现在拿不准了……可以片面的认为她年纪其实不大，但也有可能是年纪太大了，以至于可以轻松伪装，完美演出清纯无知少女形象来。” 乔非晚：“千年狐狸精吗……只不过你放心啦，我们透视测的骨年龄，以地球人标准来换算，她应该是18到46周岁，用26国世界南人的标准，就是16到21岁。” 随着乔非晚语毕，其他研究员也纷纷开口—— “观察肢体语言也不像是演的，如果是演的话，那也太专业了。” “没错，除非是自我催眠， 双重人格，不然，各种反应都太真实了……” “人格分裂，老太演小女孩，才能不露一丝破绽。” “我们可是全天候监控着的……” 秦州牧忍不住插话：“全天候？上厕所洗澡的时候也……” “还没有到厕所里安监控的程度。” 莫观棋补充：“就算是对待敌人，我们也是保证基本人权……当然，异相人除外，他们不是‘人’。” 秦州牧突然想到个问题，联想到了自己身上：“那我呢？观察我的话，不会觉得很老成吗？” 乔非晚：“小老弟，你是在自夸吗，知道你是天才，高考状元很厉害啦……” 一个老爷爷模样的研究员：“习武之人早熟不很正常的事情吗……异相人无法无天的那些年头里，一片焦土，只有少年老成才能活得下来，环境让人成熟得早……反过来讲，明明有阅历，却要装成很傻很天真，怎么都会有……会有破绽……” 秦州牧帮他想了个词：“都会有做作的感觉，是吧。” 乔非晚：“没错，做作，很装！但也不能这么早下结论……” 秦州牧：“那具体说说破绽的事情。” 乔非晚：“观察她吃饭、睡觉时的反应……明明在怀疑食物有问题，结果饿了五顿后，开始偷偷吃一小口米饭，还扒拉米伪装成像是没动过的样子，当我们到点收走饭的时候，小耳朵还一抖一抖的，强忍着不看……真跟只警惕心拉满的小野猫似的哦。” 一个老奶奶外貌的研究员接着道：“喝水也是，只敢喝洗手间里的流水，幸好因为洗漱原因，我们洗手台通的都是直饮水……马桶也是墨家机关城里她见过，会用的款式……要不然，真怕她跟野猫一样，把脏水拿着喝了……” 乔非晚：“噫，别说那么恶心的事……还有睡觉时候的小动作，明明困得不行就是强撑着，每次低浓度催眠烟，慢慢麻醉她，给她做完检测后换个房间，都能明显看出紧张不安得不行，还只坐在地板上打坐，也不愿意换个舒服点的地方。” “应该是还不是习惯地球重力，地面最踏实。” 秦州牧：“……那你们有给她饭菜饮水里下过药吗？” 乔非晚：“都说了，我们讲人道的啊喂，才不会做这么缺德的事情……换气扇输入1%的催眠烟，慢性的更有利于身心健康，几个小时慢慢来，她会以为自己是自然睡着的。” 一名研究员补充：“主要还是想着，存在互相理解的可能性，食物水，我们每次都是准备最好的，也是她在墨家机关城里见过的，这是释放善意。” 乔非晚：“结果每次都不吃，我们也只能都倒掉，浪费……” 秦州牧：“没有当着她的面倒掉？现在她吃了没？” 乔非晚：“我们根据她的行为，设计了几种心理学诱导交互……比如引诱着她冲出来几次，让她每次都不同程度的挫败后，循序渐进到自暴自弃阶段，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了。” 又一名研究员：“如果不是为了研究进度还有治疗，我们也不想使用迷晕麻醉手段，诱导她行为的，要配合我们工作才能拿到最佳的数据。” 一老爷爷研究员：“麻醉，晕迷状态，内力运行处于非活跃状态，研究价值有限……主动运功跟静止状态，数据差距极大，尤其是状态模拟间，不主动配合，根本完成不了‘修正值’测算。” 乔非晚：“所以感觉像是应激状态的猫咪哦……只不过就算是到了新环境的小野猫，十来天也该放松下来了……所以，要是心理年龄大一点，就该意识到‘不得不低头’，愿意跟我们对话了，现在啊，完全就是叛逆期，你要她怎么样，她就反着来。” “完全无法沟通，一句话都说不上。” 莫观棋：“年龄这块，不谈他们分析的这些……根据我们在26国世界收集到的相关情报，纪红衣应该是老教主的小女儿，年龄在15到20岁之间，根据她最早出现的报告，最有可能是17、8岁，更多信息，墨家方面还在打听收集。” 秦州牧：“要是能从小桃那里打听……” 莫观棋：“还有魔教俘虏，我们也给那边穿越者们发布了情报收集任务……我们地球人，遍布26国世界各国各地。” “你们就没想过直接问她本人吗……”秦州牧看着所有人都一脸古怪，顿时明白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好吧，当我没说……现在就按纪红衣是一个高中、大学年纪来分析，那问题就有点严重了，刚刚的接触，让我发现事情比我想象得大条，靠逻辑、理性很难正面说服她了……呃，我是不是有点自说自话了，不该我来发言，说这么多搞得我像是大科学家一样……” 第56章 开始执行具体的针对性计划 莫观棋看了看周围老辈研究员们：“没事，你尽管说，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你现在是我们的突破口……而且，你的能力我也已经在墨家机关城见识过……总之，我相信你，在我调走之前，你自由发挥，我们全力配合，出了事，责任都由我来背。” “……” 包括乔非晚在内，所有科研方面人员都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莫观棋的这个安排。 秦州牧感激地看向莫观棋：“现在我也是纪红衣项目组的一员，我会全力完成好工作的！那我们换个地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儿吧，我有个计划，有点复杂麻烦，需要大家配合……呃，不对，下班了是吧，我……” 莫观棋微微一笑：“你不用管那么多，我们配合，我们已经把研究基地当家了……开会是吧，需要‘女侠项目部门’全体都来吗？获得一个人信任是很难的，我们早就做好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了。” 他虽然不是项目里学识最高的，但显然他的行政级别最高，没人敢有意见……除了乔非晚拿眼睛瞪莫观棋以外…… 秦州牧：“那我们吃了晚饭就开始吧，估计还需要多个部门配合。” 于是这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秦州牧按照昨天说的，跟着收拾餐具的送餐机器人一起进到拘留房间里找纪红衣说话…… 此时纪红衣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苦修者般，安安静静地在墙边打坐，但早餐却早已吃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秦州牧开始他的表演，然而不管他怎么换电视节目，怎么自言自语，甚至说到小桃的消息，纪红衣统统不做反应。 昨天还有些互动来着的，今天则完完全全不理人了， 完全就是叛逆少女跟家长搞冷战的表现。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如此。 期间秦州牧回了一趟宏武校区新家放假休息一天，主要是部门研究员们，最长的确实连续工作了一个月，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 现在趁热打铁失败，又陷入僵局，干脆缓一缓，大家都放个假。 在离开了鄂33基地地区后，就可以使用民用网络对外通讯联络了。 秦州牧坐在地铁上，就开始联络家里，把情况说清楚，光跟母亲周晓晓视频聊天，就花了两个小时，到家了还在打，把新家里里外外都视频通话拍个遍，打到手机没电，才让她勉强放心，相信小儿子不是每天在外面军训露营搭帐篷，风餐露宿，啃树皮喝泥浆，被兵痞欺负，被武侠前辈霸凌，跟异相人摔跤…… 秦州牧也是无语了，自己去大学住校也没见她这么在意上心过的……也许这就是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吧。 而父亲秦添这边，则只通话“哦”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其实莫观棋在过去几天里，抽空亲自登门家访过，很真诚地把秦州牧的情况给二老交代了清楚，并且安排了赵一武专门负责秦州牧家人方面的联络对接，无论是家里还是秦州牧有什么要传达的，都可以联络赵一武。 这已经完全超过一般大学生入伍的待遇了，虽然如此重视自己，是跟三级绝密的“女侠项目”有关，但秦州牧心底还是十分感激莫观棋的细心安排。 隔天，重新回到鄂33基地。 纪红衣被转移到了一个新房间，不再是拘留室，而是一处重新强化过了的密封套间，比起拘留室，这里多了不少娱乐物品，包括漫画书籍、电子游戏机，也有能上网的电脑了，只不过不能向外面发送任何信息，只能上网冲浪。 这是秦州牧要求的，毕竟已经证实纪红衣不会乱破坏房间了，那不如尝试用娱乐来放松气氛…… 只不过秦州牧一进来，还没有开始做什么呢，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大一样——纪红衣居然在他进门的时候，侧头过来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感觉有戏的秦州牧连忙问道。 纪红衣先是一阵沉默，然后重新开始闭目打坐，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淡淡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不来了……” 说完就坐正开始入定。 自己放假一天居然还有这效果？ 消失一天，换了新房间，以为是被送到了什么新地方，再也见不到了吗。 看来再怎么说，圣女殿下果然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是怕寂寞的，尤其是在陌生环境里，有个熟人陪伴，潜意识里生出依赖也正常。 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心中胡思乱想着，秦州牧见纪红衣又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也不强求，而是自顾自道：“这房间里多了很多东西，都是好玩的‘机关道具’，我演示给你看……”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秦州牧时而拿100寸超大电视打电动，时而把电脑画面投屏到大电视上打网游，时而投屏手机上的电子漫画，时而播放流媒体电影，最后有时候还用动作捕捉设备，用大电视练功。 而纪红衣每天的打坐入定，都只能维持10分钟左右，基本上就是在装模作样……这事在秦州牧去监控室看回放，做每天工作总结时知道的。 只不过她隐藏得很好，悄咪咪在秦州牧身后，视野外眯眼偷看电视。 秦州牧注意力全在游戏画面上，自然不可能注意到纪红衣的小动作，而每当他转身，或有转身意图，要进行讲解的时候，纪红衣又会先一步隐藏好表情。 然而她藏得再好，也躲不过4k高清摄像头的法眼。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电子游戏，就算是异界人也不行，效果比单纯播放视频内容明显得多。 而且似乎为了更好偷看游戏，纪红衣从床铺中间位置，换到了客厅大电视对面墙角里进行打坐。 第四天，秦州牧又戴上头盔式vr设备练功，电视屏幕上同步反应着他的动作…… 看似很认真的一板一眼地在打拳，其实头盔耳机里时不时会响起乔非晚的汇报，向他实时报告着墙角处纪红衣的情况。 第57章 计划中的教书上课阶段 之前一直不戴任何无线耳机设备联络，其实是鉴于纪红衣绝世强者的实力，就算是耳朵内的声音，也有可能让她听到些许动静，进而影响到秦州牧的计划跟行动。 然而现在，无论是头戴式耳机，还是vr头盔，有各种游戏声音掩饰，戴起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监控室那边联系了…… 今天，秦州牧如往常一样，边练边不停的叨叨絮絮，自言自语着，然后他决定行动了—— “……这一套动作可真无聊，扭、挑、进、拨，不知道哪里不对哦，运气总是不畅……” 耳朵里听着监控室里的报告，嘴上说着说着就开始练马步侧旋身，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扭头，收拳的手早已摘下头盔，看向纪红衣眼睛，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完全不给她反应地直接问道：“……你说是吧？” “嗯？呃，啊？”四目相对，纪红衣傻眼了。 由于秦州牧的动作，太过流畅自然丝滑了，以至于本来还只是偷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来，仿佛就是在等着跟他对话一样。 秦州牧一手提着头盔，一手挠挠头：“呃……不好意思，你也看到电视里面的画面了，模拟着夜里四合院练武场，一下子想到了我们在下城区院子里的事儿，本能地就向殿下提问了……” “哎——”纪红衣长叹一声，放下了什么般，“不用叫我什么殿下了，我不再是圣女，我什么都没有了……” 破解冷战最好的办法，就是“无意间”、“随口道”，只要对方愿意接话，那就宣告成功破冰了…… 秦州牧心中大喜过望，也能想象得到监控室那边的欢天喜地，这么多天的等待跟布局，总算没有白费！ 然而此时脸上不能露出半点异样，更不能用“你还有我”之类的词句接话。纪红衣身为“古代人”，有些事可不能口无遮拦。 上次“我娶你呀”的话茬得完全放弃，必须得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才能正常交流…… 秦州牧整理完思绪，提着头盔拍了拍，开口道： “总之先别想过去了，复杂的事情太多，现在权当是逍遥快活一段时日……这里有好玩的‘机关’，要不要来试一试，我教你，然后请你继续指导我功法，我们互相当师父！” “嘿——”纪红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轻笑了一下，然后收功起身，“你先教我……”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两个年轻人就玩到了一起，不谈大事，不提工作，慢慢能正常对话了……在口语交流中，纪红衣也潜移默化下，更多的讲大白话，不再用26国世界的腔调了。 这一天，秦州牧跟纪红衣并排坐在饭桌前，准备一起看一本漫画。主要是纪红衣有太多汉字还不认识、不熟悉，所以需要秦州牧翻着字典教…… 秦州牧：“……这漫画网络资源收费的，我们现在跟外网断开，支付不了费用，所以只能先看纸质版。” 纪红衣不管那么多，先竖起礼防：“书放我面前，你也不准靠过来，椅子挪开，保持一臂距离，不认识的字，你念给我……” 秦州牧：“半臂距离行不行，要不我坐桌子上打，在你对面？” 纪红衣思考了一下：“我们都在椅子上打坐吧，膝盖不要碰到了。” 应该在她的概念里面，男女不能并排坐，打坐修炼的时候除外。 于是两人就盘着腿，膝盖之间保持一拳距离，坐得比小学生还直，一起看一本漫画。 纪红衣翻到中间的一页。 秦州牧挑起话头：“……怎么样昨晚看到这里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纪红衣拨了一下发丝：“精彩的画本，如果不是房间自己灯灭，我怕是得看到天亮……原来你们发现了很多‘异世界’啊？我那边‘26国世界’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秦州牧把一旁的平板电脑拿过来，顺便在网上搜了张26国世界的世界地图，向纪红衣这边推了推：“……整个星球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纪红衣歪头看了一会儿：“……像两把弯刀，我闫国，你们墨家机关城在哪里？” 秦州牧双指放大：“在这里，下面这一块大陆……26国世界是大陆上下两块‘二’的形状，南北半球。再给你看下地球的世界地图，地球的大陆是‘（）’形状，就是你们世界转了90度，东西半球两块大陆，中间也是大海……都是弯刀，地球左右两把，你们那边是上下两把。” 说着就把平板电脑在桌上横屏竖屏来回转。 纪红衣歪头看着：“看着确是很像，所以我是被叫做‘南人’吗。” 秦州牧：“对的，南边大陆的人类……虽说都是两把刀，但只是像，差别还是挺大的，气候、时区什么的……每个世界都是特别的……” 纪红衣：“所以，有没有讲我世界的画本？这本故事虽然很精彩，但不是我世界的，说到剧情……给我看这种地球人跟异界人互相帮助的故事，是想说服我，要我跟地球人合作……” 秦州牧：“呃，能带进来什么漫画，看什么网站，不是我能决定的……就说漫画剧情吧，主要也不是在讲两个世界互相帮助的啊，这是讲地球人‘开线’的故事……意外穿越到个新世界后，如何从零开始种田发展势力，在异界无敌，回到地球也一样无敌的。” 纪红衣指着漫画一处：“对了，就是这里，这个‘开线’什么意思啊？我如果是主角的话，可不会把自己穿越者的秘密告诉别人……” 秦州牧：“‘开线’是攀岩的术语，开辟出一条新的登顶路线这件事叫‘开线’，那时候我们地球还没有武侠，没有修炼，攀岩可是极限运动，一片空白的山上，悬崖峭壁里开出一条路线来，是很困难的。” 说着就翻出一段攀岩的视频边播放，边接着道： “你看这就是攀岩，没轻功，要么徒手，要么工具，都需要在垂直的峭壁上找线路……看，这是徒手无辅助攀岩，第一个找出落脚、攀爬点的叫‘开线’。” 第58章 开线，异世界，异相人 “……”纪红衣聚精会神听着……就让人有种仿佛回到了中学，教同桌功课的时光…… 秦州牧心里柔和了三分：“再来看这个视频，有安全措施的户外攀岩，他们固定安全绳的锚点、锁扣，开凿山壁打出来的支点、落脚点，都是第一个‘开线’人带电钻上去打出来的…… 一个全新的异世界，要怎么立足，如何让后来人落脚，建立稳定的传送门基地，把这些事做清楚，就是攀岩里的‘开线’……我们地球上第一个开线的，开发出武侠的人，被大家尊称为‘第一人’。” 纪红衣明白了：“哦，所以，‘墨家机关城’就是以前城主们开线出来的吧。” 秦州牧：“没错，‘墨家机关城’是个能让地球人能源源不断稳定抵达26国世界的安全路线……只不过现在不太安全了。” 纪红衣：“为什么？因为我们圣教吗？” 秦州牧翻出以前新闻：“主要是闫国乱了，这么多年，我们墨家机关城势力渐渐开始树大招风，不可能不被注意到了……总之今后就不能再随随便便让什么人都能去了，否则就会跟你们这次一样，突然杀过来，地球的学生、普通穿越者都遇到了危险。” 纪红衣有点不好意思，岔开话题：“对了，你是‘学生’来着，到底学什么？怎么功夫这么差？” 秦州牧简单回答：“就是 ‘书生’，我们的学是纯纯读书，不像26国世界，书生一般也会学些功夫傍身的。” 纪红衣恍然：“难怪公子会这么聪明的，完全读书啊……这漫画里也是，开线的时候，用地球科技战胜了异世界敌人，所以，你们为什么没像这漫画里那样进行统治，也建立个‘墨国’？你们为什么叫‘墨家’，地球也用毛笔写字？机关城的特产是水墨画所以叫墨家吗？” 秦州牧：“我们地球生产力水平已经脱离殖民统治阶段了，文明越高越不会去侵略殖民别人家园，对土地的欲望没那么高，当然，占领开发无主之地另说，比如墨家现在占着的这块地，以前是海边荒原毒瘴之地对吧……这涉及政治跟经济，一句话说不完……至于为什么叫‘墨家’，是因为墨家城市的发展思路，符合我们华夏国‘墨家’思想——‘非攻，兼爱，爱利百姓以兴天下大利，除天下之害’。” “……”纪红衣皱眉歪头，听不懂，满脸问号跟无语。 秦州牧：“简单说就是，专心搞建设，没必要打打杀杀，大家都好好活着不好吗。” 纪红衣若有所思：“……有是有道理，但……有些人活不下去了啊……只不过你们墨家这样‘非攻’，手握强大实力，没有到处侵略，确实就是‘天下之大利’。” 秦州牧翻出近代地球亚洲战争灾难视频： “你可以直说的——我们本身确实就是‘天下之害’……你看，全世界打来打去的国家，占领了一堆国家土地，最后都是赔钱买卖，无穷无尽的投入跟消耗，没有收益，入侵异界跟当地人打起来的话，一样，也会是这么个下场……而如果把异界人都杀光了，光要土地对我们现在的科技文明程度来说完全没意义，对跟异相人的战争更没有帮助。” “对了！”纪红衣连忙翻到漫画，来到她看到的中期剧情部分，“主角团所有地球人就是因为这个‘异相人’才穿越回到地球参战的，所以这个‘异相人’到底是个什么？跟我们‘南人’、‘北人’、‘地球人’一样，是其它异世界的人吗？” 秦州牧继续翻出网上图片来先：“他们只是有手有脚，跟我们人类一样直立着的罢了，但他们死亡后，完全会碳化，碎成一地黑炭渣渣……到底是异世界生物，还是本宇宙其它星球上的外星人，目前还没个定论。” 纪红衣：“别说太复杂的，听不懂。” 秦州牧：“呃，那就从最简单的名字开始吧，‘异相人’，其实是‘异次元相变类人生命体’的简称，‘异次元’，‘相变’，‘类人’，‘生命体’。 ‘异次元’，是指他们都是从‘次元传送门’里冒出来的，我们地球人去异世界的传送门，就是研究他们的技术开发出来的；相变，就是他们的物理学特征，明明是生物，却能靠内力做到晶体结构变化，碳变成金刚石……这么说又听不懂吧。” 纪红衣点点头又摇摇头，翻起手掌来运功让手掌披风肉眼可见的变硬：“有点能懂，‘铁砂掌’、‘金钟罩’之类，强化肉身的功法。” 秦州牧：“呃，还是有些区别的，异相人能直接改变自己身体物质结构……你看，这张图是他们平时的状态，紫黑紫黑的肤色，战斗时会变成这种，彩虹斑斓的水晶，最后死亡的时候，化成黑炭——这个就叫‘相变’，物质晶体结构‘相’的变化。” 纪红衣看着自己的手掌：“可是把血骨皮肉完全变成‘它物’吗……我见过一些毒功、魔功也可以做到……” 秦州牧指指漫画，从纪红衣那边拉向自己一些，然后开始翻页：“我们就着漫画来说，平板这边也放视频……你看到回地球篇章了吧，这里传送门，他们用彩页画出来了，真就这个样的……还记得吗，我们见过。” 纪红衣：“嗯，记得的，我们三个人一起掉进一团黑湖，能看见歪歪扭扭事物，有光有影但是墨黑……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叫墨家，就是因为这团黑乎乎呢。” 秦州牧：“传送门连接两个世界，扭曲时间空间，光线也扭曲了，我们透过传送门看的事件、物相自然都是扭曲的……‘光线扭曲’，怎么说呢，就是隔着水看东西的意思，你等我一下……” 说着就跳下椅子，跑去房间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跟两瓶冰柠檬气泡茶饮回来……举起一只矿泉水瓶，撕了标签，挡在柠檬茶前面，看向纪红衣：“你看这柠檬茶，是不是就变形了，这就叫‘光线扭曲’……你应该在水边也见过。” 第59章 计划进入新一个阶段 纪红衣回忆起之前在自己世界里的日常生活见闻：“嗯……原来是这么个说法啊……” 秦州牧：“科学研究就是这样啊，找事物规律，生活里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找到种规律之后，再想如何利用……看漫画下一章，就是跟异相人交手了，我们最初的功法，最早其实是模仿异相人的，由‘第一人’开发，后来又融入了26国世界的功法、武学绝学。” 纪红衣：“我一直在听你们说‘第一人’。” 秦州牧：“‘第一人’，那个男人，太伟大了，没有他，地球已经被异相人统治了，我们一般都不会提他的名讳，因为觉得是种不尊敬。” 纪红衣点头理解：“明白了，我们圣教中人，也不敢直呼教主尊讳的……接下来，那这张彩页画，就是异相人？” “没错！”秦州牧喝了口水，然后平板找出异相人的相关视频来，“接着说异相人的全称，还记得最后两个部分吗，‘类人’，就是指外观接近我们人类，但你看，说是类人，其实感觉他们更‘尖’更‘棱形’，长手长脚，都一米八的情况，我们人类体格相对匀称，异相人则细长。” 纪红衣：“确实像鬼怪，‘黑藤老妖’、‘黑蛇树精’，有点可怕……” 她来自还没科学启蒙的古代世界，还没到“现代化”这一步，依然相信怪力乱神，对非人的东西还是会畏惧。 秦州牧：“没事，是‘生命体’就会死，异相人的实力也还是我们一流、绝世这一套规则，你实力强就能打败他们的，你看，漫画里主角团不是打得挺好的吗，有来有回……” 纪红衣：“嗯……”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就安安静静一起翻看起漫画来，时不时聊两句画面，吐槽一下剧情，有种小学生同桌课间分享娱乐的感觉。 半小时后，这本漫画最后三章60多页读完。 纪红衣突然想到个问题：“……主角团回来的怎么都是地球人啊，异界那么多高手伙伴，怎么都不过来帮忙呢，只会加油打气的，这剧情太蠢了吧，明明所有人一起回来，让异界最强战力来地球，就能轻松解决战斗的，结果现在倒好，落下风了，还被异相人抓走了女主，还要一卷才能结局……” “因为有个常识啊——” 秦州牧扭头盯着她进行解释，“任何异界人不可能反向穿越来到地球的。” “嗯？”纪红衣一愣，扭头对上秦州牧的视线，“……那，那我是？” 秦州牧：“我们重新再见面时，我就说了啊，天语长老化为了飞灰，但我们却活了下来……这是颠覆了现有所有知识，物理学的事件。” “……”纪红衣皱眉，想了想，淡淡道，“天地契阔，生死与共。” 秦州牧眼睛瞪大了：“这、这一句话？你……我还以为这一段词是我昏厥后做的梦！” 纪红衣按按额头：“记不大清，掉进传送门‘黑湖’里面，我们接触到一起，然后就听到了这个声音……可能我功力高，伤势也比你轻，所以脑子清醒……” 秦州牧：“‘天地契阔，生死与共’……到是有首‘生死契阔’的诗来着，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翻翻《列秋文选》电子刊网站，上面有这诗的详解。” 说着就在平板上操作起来，把相关内容找了出来。 纪红衣眉头皱得更深了：“……爱情诗？” 秦州牧：“呃……我们听到的八个字，完全不一样，应该是一种‘盟约’吧……” 纪红衣：“不是你念的？” 秦州牧：“啊？你念的吧？我听着是女声来着。” 纪红衣：“我听着是男声，确实不像你声音……” 秦州牧：“……神秘，算了，这事先放一放……总之，我们地球人也不是全都能穿越去异世界的……世界不同，元素，物质结构都不同……反正你是最特别的，反穿越，漫画里都不敢这么画的情节。” 这么反复强调下，纪红衣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是吗，这样啊，难怪……” 秦州牧：“这漫画前期剧情就挺真实的……男主作为开线人，来回往返地球跟新发现异世界之间，一度就想待在异世界不回来了，毕竟在那边世界生活不是过活呢，而在异世界他是特别的，‘个体适应值’超高，但在地球他却只是个普通打工人……留在异世界不管地球，能非常舒坦的过日子，不挺好的吗。” 纪红衣一时听愣住了，感觉他在暗示自己什么，却没有证据……她也确实迷茫了，自己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这么抵触待在地球？就真就那么想回原来的世界？明明没有留恋……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以外的地球人接触？ 秦州牧往桌面方向探探身，仿佛遮挡什么，又像是为了更好翻漫画书：“来，这里还有几个生僻字，我指给你看，教你读啊……” 一边说着，一边在整本漫画书里找字出来，食指一个个指点着。 纪红衣一开始还在想自己事情，眼神不自觉落在他手指上，看着秦州牧反反复复指点着的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抬头盯住他：“你说你要……” “啊！你已经会读了吗？确实是‘鲵’跟‘垚’，前者是鱼，后者是姓名用字……”秦州牧大声打断她的话，站起身来，收拾起漫画，“差不多要吃午饭了吧，我先走了……下午我来教你一些地球知识吧，不能一直玩游戏，靠漫画来学习吧，总得正儿八经学点知识，对之后会很有帮助的。” 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纪红衣心领神会，移开目光，起身一福，送秦州牧出门：“那就有劳公子了。” “没事，我也需要殿下指点我功夫……” 等秦州牧走后，纪红衣看向放回墙边书架上的漫画…… 刚刚秦州牧不停翻页，反反复复用手指头一个个点出来的字，连起来读，其实都是在重复传达同一个意思—— “我带你逃出去。” 第60章 新阶段逃亡必备知识教学 午休过后，2点钟，秦州牧准时来到纪红衣的软禁房间里打卡上班。 先安排黑发红眸美少女在客厅沙发正中间位置上坐好。 然后开始布置教学现场。 把一堆零食小吃饮料摆满茶几，笔记本电脑放到她身旁空位上，vr头盔放在她另一边，把壁挂大电视打开，台式电脑开机，自己拿着平板电脑，信号调试，把所有电子设备多屏协同。 最后，一边把所有需要用到的教学资料网站打开，一边开口道：“……这一书架漫画都涉及到大量地球常识，基础科技知识，我发现，你对我们地球世界要是没有一个基本的认知，很多剧情是看不懂的，所以现在会就漫画、电影、游戏可能遇到的内容，为你进行教学讲解，了解故事会发生的，现代都市基本文化背景。”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开场白，听得纪红衣一愣一愣的，看着像是在向自己做介绍，但纪红衣感觉他这话，根本像是在专门说给第三人听…… 还没等纪红衣想明白回过神来，秦州牧已经站在大电视旁边，手上一阵划拉，把电脑上查到的一段武侠城市马路当街斗殴的网络监控视频，给拉到了大电视上播放： “……水泥高楼，玻璃外墙，30层起步，放眼望去路边全是这样的高楼，这是我们地球世界标准的城市样式，都市天际线，地上跑的铁盒子是我们这边的车辆，在漫画、视频里你已经看过了的，不需要马拉、牛拉，是其它动力，车这块先不展开讲了。” 纪红衣：“嗯，看过，早上那漫画里就有画地球街景，大楼跟车子……啊，有人从车里下来了……” 秦州牧用平板暂停了画面，走到电视前，用一根棒棒冰当教鞭，指着视频画面进行解说： “……看我指着的位置，这是交通信号灯，红灯停绿灯行，这两辆车之前路段发生了矛盾，在这一个路口绿灯的时候，后车追上来把前车给别停了，这是‘怒路症’、‘开斗气车’，属于危险驾驶的违法行为……现在两个司机在繁忙的大马路上，直接下了车，你觉得他们又犯了什么错没？” 纪红衣：“嗯……随时下车不很正常的吗？” 秦州牧：“那是26国世界，车速又慢……你也看到了，地球车速都超快的，再想想。” 纪红衣：“犯罪的行为吗？我们那儿的马车撞了人，是被撞的活该不说，他还要因为冲撞到了座驾挨板子……地球世界，难道是车里的人有罪？” 秦州牧：“华夏国没有挨板子，没有活该，车里的人也并不高贵，没有特权阶级了……他们马路上随便下车，也并非什么重罪，但影响交通是会被处罚的，而真正的重罪，是他们接下来的行为。” 说着就接着放起视频来。 只见画面里两个车主贴脸互喷，先是a出手拍了b的车体一掌，但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然而b被这一掌给激怒了，用上了内力反打a的车，把a车的引擎盖给锤凹下去了一块。 a也不是善茬，顿时回以一脚，踢凹了b的保险杆。 当b再次朝着a车回击的时候，a果断出手挡下，双方火气至此彻底爆发，使出全部功夫噼里啪啦，你来我往打成了一团，整个十字路口来往车辆顿时统统被逼停…… 而在他们刚打起来的时候，秦州牧给再次暂停了画面。 纪红衣抢答：“两边都是三流水准，在城里马路上公然打架斗殴是重罪！被抓到衙门里是要被打板子的！” 秦州牧：“没错，不管那个世界，公然闹事都是错误行为……但这里需要你注意另一个关键点，看这里的时间，已经认识地球时钟了吧，8点51分……记住这个时间，等下要考……” 纪红衣：“嗯。” 接着继续播放视频。 亮三流武者的打斗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只不过第一次观看地球人打架，所以纪红衣还是挺好奇的，她在这两车主身上，看到的全是秦州牧的功法。 然而还没来得及认真研究他们的招式，几辆蓝白色闪着红蓝灯的车辆横冲入场，跳下来几个黑制服，光看扮相就很威武厉害的角色，把还在忘我打斗中的两人围了起来…… 秦州牧在这个时候，又暂停了画面：“……看看时间过去了几分钟？” 纪红衣马上回答：“1分多钟！1分50秒……日期的时间，视频进度的时间，都是1分50秒！” 看过不少电影的她，已经知道什么是进度条了。 秦州牧开始用棒棒冰在画面上指指点点：“没错……这杀过来的两辆车，是地球的警车，可以理解为‘城防巡逻骑兵’之类，下来的穿制服的就是警察，可以理解为巡捕、捕快、衙役……这里发生打架，1分50秒，警察就抵达了现场，你意识到什么了吗？” 纪红衣美目顿时一阵收缩，受到了异世界社会系统冲击：“这也太快了吧！” “没错！”秦州牧指了指画面上各处路口红绿灯上的摄像头，然后两指放大，“这就是他们能这么快的原因，监控设备……请看向左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对，就是有时候会用来玩小游戏的那个屏幕……上面是不是有个小黑点，那个就是一个摄像头。” 纪红衣盯着黑点看，伸手摸了摸：“你电视上的摄像头大得多啊。” 秦州牧：“性能、型号不一样，但功能一样……看我手上。” 说着就举起了平板电脑反转朝向纪红衣。 他已经把通过多屏协同，把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打开，然后把拍到的纪红衣侧坐影像，播放在平板电脑上。 “这、这是……”纪红衣瞪大了眼睛，在平板电脑跟笔记本显示屏上来回看，“……不是镜子那样的！” 秦州牧开始挪步，同时把摄像头程序的声音也打了开来：“这就是警察能这么快抵达现场的原因。” 说着说着就走出去了20多米，站到了房间大门前。 第61章 必备常识，地球文化冲击 “这是……”以纪红衣的视力，要看清他手上的平板电脑画面轻轻松松……对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挥手，平板电脑画面上果然同步显示出了画面，而且声音也变成了双重了，然后她就突然理解了，“……所以这房间里！！！” 纪红衣冰雪聪明，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堆事情，瞳孔一阵缩，猛然站起，环顾上下左右…… 虽然纪红衣没有更多的话语，但秦州牧能感觉得到她处于暴走、崩溃的边缘，浑身真气外溢如有实质，连忙开口道： “城市里遍布监控，就是为了快速应对所有事件，是为了治安，市民的安全，但厕所、卫生间这样的场所，是绝对没有监控设备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 纪红衣身上的气势猛地一阵攀升。 就在秦州牧暗道要完的时候，她周身鼓动着的真气又降了一些，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情绪依然处于又惊又怒又悲又委屈，激烈起伏状态中。 秦州牧当然知道她在悲怒些什么，走回来了两步，急急道：“虽然实时监控，也会这般记录成视频……我们看的电影，差不多都是这种原理制作出来的……屋里监控，整个基地都在监控中……更衣没办法，屋里保持穿戴不会有问题……外面的话，那是为了民众安全。” 脑子里想到的太多，又没时间组织语言，导致这段话说得很混乱。 “哎——”纪红衣突然长出一口气，把气劲散去，看起来是自己想通了什么，一副释然的口吻，幽幽道，“阶下囚，理当如此。” 而其实纪红衣想通的原因，是她知道，在她自己的世界那边，身为一个女人，尤其是她这种漂亮女人变成俘虏会是一种什么悲惨的下场，而反观如今她这里当阶下囚的待遇，可谓是好上天了，如此一比较就完全看开。 秦州牧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能自己想通最好，他后面的各种话术、说词、劝说，包括最后必杀技“我娶你呀”都用不上了，他现在也敢离开大门边，快步回到客厅中间……门后防备纪红衣暴走的最后手段们可以缓了缓…… 其实现在挑明一切“无隐私”算是一步险棋，但能在相对安稳的时候主动引爆，总好过一直埋着雷，毕竟已经提前做好了各种应对方案……而如果一直埋着不挑明，要是万一在关键时刻、危机关头炸了，那可就真可能要命了。 现在“迷晕控制”，“摆弄身体”，“房间监视”，三个雷排完，秦州牧就当不知道纪红衣差点暴走，回到电视边上，继续讲解视频：“你看，这些警察其实都只是普通人，不入流，但并没有畏惧武侠，反而在主动围上去，知道为什么吗？” “……”纪红衣暂时不想说话，注意力也没在电视上…… 她现在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被人暗中盯着，肌肤一阵阵刺挠着，虽然很想偷眼观察房间各个角落，检查确认摄像头可能位置，也想把这事直直白白向秦州牧问清楚，但又担心太过反抗，因此打草惊蛇，打乱了秦州牧的逃跑计划，一时之间十分纠结。 秦州牧没有理会学生不听讲了，而是继续播放视频：“……这不是因为殿下世界那边‘官威’、‘民不与官斗’这些，而是因为他们手上的武器……这种武器可以威胁到武侠们的生命，就算是圣女殿下——纪红衣，无防备情况下，被这种类型武器偷袭命中要害，也是会死的。” 被人点名道姓，又听到了“武器”、“会死”，纪红衣总算是收敛心神，暂时放下糟心事，重新注意起电视画面：“嗯？什么武器？” 秦州牧指指画面中警察已经掏出来的手枪：“‘枪’，跟冷兵器的‘枪’同一个汉字，但不是一个概念，古今同字不同义……我放大画面，来试着看清从枪里面发射出来的子弹。” 说着就开始播放画面，然后就看见本来不管不顾，疯狂过招的两个车主，瞬间触电般弹了开去，拉开五米距离…… 画面暂停。 纪红衣点点头：“能看清有铁丸飞出，一会儿有一会儿消失，打到地上……但就算是会消失的，要是冲着我来的话，可以轻松接下，我随手丢出的暗器，也能达到这种水准……这个速度、力道，三流武侠确实是挡不住的，绝对接不下这铁丸……” 秦州牧：“子弹‘闪现’，画面上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这是视频帧率的问题，这个知识点以后再说，反正现实中，打出来的子弹就一颗直线前进的……对付三流武侠用这种手枪，而对付绝世高手，当然是用其它更厉害的枪炮了。” 纪红衣又受到了地球文化冲击：“什么！还有我都接不下的吗！” 秦州牧从电脑多屏协同，拉过来另外一个军事演习视频播放：“饱和打击、火力覆盖之类的……这是重机枪火力网，这是三门火炮，同时对一点轰击九发炮弹……这是轰炸机跟火炮、火箭炮配合，对十公里范围进行覆盖打击……着视频跟监控录像不一样，有声音的，但还是比不上现场来得震撼……” 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十分钟的火力演习后，纪红衣再次受到了冲击，一堆问题： “……你为什么之前不给我看这样的电影？这是真的吗？普通人，不入流都能使用这种武器？那还要我们武侠何用？你们为什么不用这种武器侵略26国世界？这才是你们机关术真正的实力吧！根本不是那些弓矢弩炮可比拟的啊！” 秦州牧关掉军事演习视频：“只给你看江湖武侠、古代国战电影，就是因为现代的电影，这些现代武器、事情，是需要有相关基础知识后，你才能看明白的啊……我们现在上课就是这个目的，地球很危险的，不像是26国世界，武侠可以随便犯罪，根本抓不到，普通人制衡不了，导致各种邪门恶宗、暴君、魔教、绿林、匪盗横行……” 第62章 荒谬，荒唐 纪红衣算是明白自己之前把一些问题想得有多简单了……并不是打破房间，抓了人质，逃到外面她就能海阔天空任鸟飞了，只不过这里她则是辩驳了一句：“我们圣教不是魔教……” 秦州牧继续回答问题：“不用这种武器侵略26国世界，跟我们地球人不能随便穿越的原因一样，物质构成不同，在你们世界，我们造不出同样的武器来，也带不过去。” 具体来说，是造不出任何黑火药、炸药，就算不按地球的化学公式，换各种当地元素配方都不行。 这是最底层元素性质所决定的，一切往火药类方向努力的化合物质结构都太活跃，无法稳定存在……虽然炸药在地球也不稳定，否则也不可能爆炸，但在26国世界，那是连爆炸这一步都到不了，直接无法形成个结构，碰到一块就直接散伙，连储能化学键都无法形成。 非常复杂的异世界基础物理学内容，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至今科学家们都在攻克这个课题，主要研究机构之一，就是墨家机关城。 只不过纪红衣不需要了解这么多化学知识，只需要知道“26国世界没有热武器这条科技树，造不出弹药”这个常识就可以了。 秦州牧接着道：“至于为什么有了热武器，我们依然需要武侠，这就又说回到‘异相人’了，还记得全称吗？” 纪红衣脱口而出：“异次元相变类人生命体！” 秦州牧：“没错，不愧是圣女殿下，冰雪聪明，博闻强记！” “哼——”纪红衣冷冷哼了一声，不理睬他的马屁。 秦州牧被甩了脸子也不以为意，接着自己的逻辑说下去： “异相人很厉害，但毕竟是生命体，被杀就会死，那么要怎么杀呢，视频中警察用的枪对付异相人，破不开他们的皮肤，最普通的异相人，也可以把皮肤变成类似金刚石的结构，我们子弹完全打不穿……而刚刚的火力覆盖、饱和打击你也看到了，他们杀进我们军阵、人民中，打进城市里，我们要怎么办？没有武侠，那只能朝自己开炮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大家都不活得了……这样显然是不行的。” 纪红衣一脸认真的听着，然后问出了个奇怪问题：“那你们为什么要跟异相人战斗？” 秦州牧眨眨眼：“啊？” 纪红衣：“我的意思是说，他们那么厉害，那你们为什么不迁徙走呢？把土地让给他们呗，去更远的地方找新地方生活……” 他们魔教确实就是携带数万民众，从闫国迁徙出来的。 “这个……”秦州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看似离谱的问题，“有两点原因……首先，是一个‘大小’概念，你还没有土地面积、人口概念，一个国家的统治力，跟技术相关，现在我们的能力是控制整颗星球的，反过来讲就是退无可退，没有‘新地方’了，异相人是要整个星球……” 说着就开始播放市区地图，然后缩小到华夏国地图，在缩小到世界、地球，乃至整个太阳系、银河系。 纪红衣对于“世界”的认知依然停留在“天下”……之前有讲过“地球世界”、“26国世界”的事情，她听得也是懵懵懂懂，现在直观地观看逐层放大的地图，一时也无法理解，只是“看到了”，并没有“看进去”…… “其次——”秦州牧接着讲下一点原因，把太阳系星图中的火星放大，“我们跟火星人的关系就是‘势成水火’，尝试过一切沟通交流手段，统统失败了，现在他们占领了这颗星球，你可以称为‘火星世界’，他们已经统治了一片‘天下’，但依然对我们地球人发动的入侵，每次都是奔着消灭每一个人类个体来的。” 纪红衣恍惚间感觉抓到了什么：“……整个天下与整个天下之间的战争……” 秦州牧：“可以这么理解……这么说吧，我们在异相人眼中就是他们屋子里的蟑螂，他们要动用一切力量，消灭每一只，每一粒细胞，不但拍死还要烧成灰，连复活的可能性都不给……我们人类是一个个细胞构成的，生物学的知识点以后再说。” 纪红衣皱眉：“我们那儿就算屠城也会留幼儿妇女，很多战争目的本身就是为了劫掠人口……也就是说，你们地球天下，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能一战？” 秦州牧在电视大屏幕的一块区域，放上异相人的资料：“没错打到一方死完为止……而且你看，长这样的异相人，‘劫掠人口’，他们估计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做‘人’，我们何尝不也把他们当蟑螂呢……所以有些事情，别太怪我们地球人做得太过分，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 纪红衣：“什么意思？” 秦州牧：“那本漫画——你也说过，如果能让异世界的高手来地球助拳的话……” 纪红衣恍然大悟：“哦！所以我是……” 秦州牧：“你是‘钥匙’，会被当国宝一样供着，比如锁在层层保险箱里。” 纪红衣语气很生硬：“荒谬，荒唐。” 能听得出来，她一直意难平。 秦州牧：“但反过来讲，你的一切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从荣誉到物质奖励……你会被宣传成英雄，地球人的救世主……我是说漫画里如果有跟你一样的剧情安排的话——配合工作，就可以提出一切条件，包括回原本世界，帮助打天下什么的——你也知道的，想做过，却没做到的利益交易……” 最后话里说的就是她当初想以跟莫观棋和亲的方式，让魔教加入墨家的打算。 纪红衣自然听懂了这话，同时心里再次开始自我怀疑起来……自己到底在反抗什么？也许不该拒绝接触，而是聊一聊看看先？ 秦州牧偷眼瞅着少女的反应，但依然是点到即止，然后接着讲他的交通斗殴案例：“……来，我们接着看视频，还有个重点没有说清楚——我们警察出警一般不会携带致命武器，但这次下车就直接亮出来了——这是都市安全的另外一个需要注意的点，监控器不但能看到你的影像，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力深浅。” 第63章 地球科技文化冲击——工业制真气 纪红衣又又又受到了科技冲击，满脸震惊地侧头看向身旁的笔记本电脑，指着上面的摄像头小黑豆，道：“还有这种事？你是说，这个墨点能看穿我的功力深浅？！” 秦州牧：“呃，需要特殊的光谱跟芯片数据分析——不是所有摄像头都能看穿，我来演示一下……” 说着就走到沙发边，保持20公分距离，坐在纪红衣身旁，掏出只有异世界、武侠军才能获得的专用手机，打开扫描内力的软件，摄像头对准纪红衣，先扫扫她的，然后教纪红衣让她来扫自己。 其实烽侯app里也有内力扫描的小程序……这种芯片算法得到的内力，自然没有医疗设备直接测量获得的准确。 而这个扫描内力，并没有什么神奇的，毕竟内力真气说到底是一种能量，不管再怎么内敛隐藏，根据热力学定理，能量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只要你不散尽全身功力，内力还在你身体里，那就能被扫描出来。 就跟热成像一样，没有特殊手段遮挡的情况下，物体发热就会被发现，内力在体内运转，如同电跟磁的关系，周身内外会形成能量场，所谓“气息内敛”、“深不可测”、“功力不外露”，就是控制这种能量场外放程度…… 秦州牧给她演示完手机扫描，又讲解完扫描内力、真气的原理，也不管纪红衣有没有听懂，起身回到大电视前面，重新开始播放视频： “……总之，我们能轻松知道是谁，是什么实力的人在闹事，然后派出相对应的武力来镇压……两个三流角色，普通人拿着枪就能对付了，你看，打架的双方也知道厉害，听到枪响立刻就分开类似并且举手投降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们警察第一枪会是空包弹，鸣枪示警，武侠的话，就直接实弹示警，继续打斗，威胁到其他人安危了，就会开枪打腿，以失能为主，打了腿还不服，那就打躯干了，反正轻易不会直接杀人。” 说着就又找出各种枪炮声的视频，播放射击场的内容给纪红衣听，毕竟马路监控是没有声音的，了解枪炮的声音，知道在26国世界不存在的致命危险动静十分重要。 纪红衣：“……这种监控内力扫描，也是为了应对异相人的吧？” 秦州牧：“没错，通过传送门入侵我们地球，防不胜防，他们跟我们人类一样，聪明狡猾得很，不止正面大兵团战略战术，还会偷袭、秘密潜入、撤退逃跑。”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就在对纪红衣的各种教课中度过…… 在进行现代都市常识教学的时候，秦州牧还偷偷把鄂33基地部分内部结构，以及基地外面环境地图、生态情况，用隐晦的手段介绍给了纪红衣。 军事科技方面，除了枪炮之外，还教给了纪红衣各种武侠军相关的基本知识，让她又被地球文明给冲击到了，颠覆了她长久以来，对修炼的认知—— “……等等，你是说，你们可以量产各种功力等级的武侠？从三流到绝世？” 这天秦州牧继续站在电视前面当老师，翻出各种“大补丸”相关的视频跟资料，先从最基本的内功修炼开始： “……没错，之前就讲过，内力本质是种‘能量’，所以科学合理的运动也是一样能修炼，之所以26国世界所有内功心法都讲究个‘静’，要打坐、冥想，安安静静的练内功，还经常搞闭关，否则会‘走火入魔’，本质只是无法准确、定量、直观认知内力在体内的运行路径，乱动就会练出岔子……而有些情况，机缘巧合下乱练，结果误打误撞给练成了，就是所谓的‘邪功’、‘魔功’、‘逆练’了。” 此时电视上正中间的主画面正在播放一个地球武者，在一套全向跑步机一样的健身系统上奔跑，周围一堆仪器摄像头照着……秦州牧接着讲解： “然而我们地球科学技术，可以完美精准地观察到体内内力运行情况，将之数据化，由大数据ai分析后给出最完美的修炼规划……这套系统并不神奇，在出现武侠内力之前，我们是用在普通人的健身，运动员体能训练上，锻炼肌肉，也就是你们所谓的‘肉身横练’，锤炼肉体根骨。” 此时的纪红衣对于地球科技产品已经麻木了，放弃完全理解其原理的打算，只去了解该怎么用、什么功能了：“……这设备我也能用？” 秦州牧：“当然，就算异界人一样，只要你体内的也是内力，那自然也是能给你定制相应修炼安排的，只不过ai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学习，收集数据，了解你个人的特殊情况……反正我们地球的武侠高手都是这么批量生产出来的……快到达绝世，封圣。” “……”纪红衣无语了，有这种捷径摆在眼前，对于出生就浸泡在修炼中长大的人来说，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秦州牧就着电视画面接着道：“看，视频里武侠的修炼进入下一步了，呼吸面罩降了下来——这条管子里面富含真气——一般空气中‘天气灵气’的浓度在0.05%左右，26国世界高一点有0.1%，最高0.2%的地方，都算是‘灵气充沛’的仙山天池、洞天福地了，而这管子里真气浓度，达到了5%到8%……知道‘百分之’是什么意思吧？” 纪红衣：“嗯，就是多少多少成的意思……你们都是这样直接呼吸真气来修炼的？哪来的这么天地灵气啊？” 秦州牧：“工业化量产来的，你也有吸过，上个月我们穿越回来，重伤治疗的时候，医用真气呼吸机，给我们吸的就是这种纯度的真气。” 纪红衣回想了起来，确实有段时间感觉身处仙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秦州牧：“我们还有纯度更高的，这种真气罐是5%到8%，气体的。真气针，30%到65%，补气针80%以上，液体的，直接往体内注射……真气针一般是突破的时候拿来扎，补气针则是武侠军战斗时用的，类似天语神功那种‘外置后备真气’，自己体内真气枯竭了，就扎上一针……” 第64章 计划突然就来到了执行逃跑阶段 纪红衣提问：“我异世界人也可以使用吗？” 秦州牧：“当然可以用……只不过效果太霸道，对身体、经络、血管压力很大，属于种透支生命的应急行为，危害比兴奋剂还大，得申请才能拿到手，所以天语长老杀到地下基地时，我们城主、墨武军应对起来很吃力。” “……”纪红衣不置可否，但心底却记住了…… 这种能暴增实力的道具、功法，效果越好反噬越大，就跟魔功、毒功一样，代价都是惊人的，但作为最后保命的底牌，手上握着一两张还是每个江湖人士都会做的。 秦州牧没注意纪红衣表情，而是顺着话题说起对付天语长老的事情来：“那天打败天语长老，其实就用到了‘真气罐’、‘真气针’只不过不是里面的真气，而是空瓶子——瓶子的材料都是隔绝真气的，我打碎磨成粉，四下抛撒，隔绝天语长老跟外界的真气联系，就破掉了天语神功……” 纪红衣惊了：“还能这样的？！” “当然可以，装腐蚀液体的瓶子，不能怕腐蚀对吧，能保存真气的瓶子、盒子自然是隔绝真气的特殊材料。”这茬揭过，秦州牧翻着其它视频跟资料，继续上课，“……其实我们墨家功法，就是地球世界的功法，是一套十分科学有效的批量生产武侠方法，至于武侠最后能成为什么等级的高手，就看先天的三围数据，以及后天个人的努力跟学习理解能力了。” 纪红衣好奇道：“那你最后能到什么高手？” 秦州牧骄傲道：“保底‘绝世’，努努力可以‘齐天’。” 纪红衣微微一笑，没当一回事。 秦州牧看了一眼时间：“好了，总之是想说，你在地球世界，功力等级方面没有任何优势，26国世界的绝世高手只要注意一点，确实可以全世界横着走，但在我们这儿，绝世可是多如狗，尤其是目前这座基地，武侠军驻扎的军区。所以，你的优势不在‘功’而在‘法’，从小浸润在武学环境中，技巧招式、战斗经验上你绝对是同级武侠无敌……” 就在这时房间一黑，所有电气设备熄火，然后重新亮起，电脑、电视这些插电的电子设备，屏幕上显示着断电后重启的画面。 纪红衣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灯再亮起时，她已经如同炸毛猫咪一样，站在了沙发背上，贴着墙瞪大双眼，摆出防御架势。 秦州牧则继续划拉着手上的平板电脑，同时开口道：“好了，我们的最后一堂课结束，是时候出发了……” 纪红衣还双拳拉在中门，满眼问号：“啊？” 秦州牧已经闷头开始往门口方向走去：“啊什么，逃跑啊，我的准备已经做好了，时间不多，我们只有409秒的时间离开这一层软禁观察收容区域。” 说着已经拉开了房门跟厕所门，把房门外面的一只黑色垃圾袋给拖了进来，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原来是两套都市日常运动便装，两套白大褂，以及一套纳米碳纤维作战服，然后他自己已经开始脱衣服，同时把地上纪红衣那一份用脚分拨开来： “……我们必须换身衣服……纳米碳纤维作战服，昨天跟你讲过，很坚固，运功战斗的时候不用分心保护衣服不破损……” “你、你——你怎么就脱衣服了啊！”还站在沙发背上的纪红衣尖叫起来。 秦州牧这时上衣已经脱掉，露出了里面的纳米碳纤维作战服，然后扭头惊诧道：“我来的时候穿好作战服了啊！你到底逃不逃啊？宽松的运动服，漫画里男女主人翁穿过的那种，直接套在作战服外面，地球衣物的情报前两天已经讲过了，你还记得该怎么穿，分辨前后吧……快去卫生间里换，我们已经消耗了15秒了！” 纪红衣不再耽搁，运起功力两个闪身，抓起地上的服装就要闪进了卫生间里。 “慢着。”秦州牧突然叫住了她，“现在所有监控都暂时失灵了，有些话，我们必须先说清楚了——你真想逃走，觉悟，决心，回去26国世界吗？逃跑的风险，地球科技，前路会有多凶险，过去几天里我都说过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只需要待在房间里不动，就不会被发现异常。” “……”纪红衣有那么一瞬动摇了，但随后坚定地拉开了卫生间门，进去换装，“我闯过，我知道，我要回去！” 既然确定了决心，秦州牧也继续起他的操作起来……套好研究员白大褂后，在平板电脑上一阵划拉，又开始扒拉手机，最后运功把两件电子设备都掰断碾碎。 这时纪红衣正好换完了衣服出来，看见这一幕，惊奇道：“为什么要砸坏？” 秦州牧看了看左手上的机械手表：“电子设备都有跟踪定位，破坏掉能给我们再多争取5到30秒。” 说完就一马当先出了第一道大门，外面是一条全金属封闭甬道，面前还有第二道、第三道复合闸门。 纪红衣之前闯关迎头就撞上过这种二十厘米厚的大铁门，以她的功力，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完全打穿这特殊材料的大门，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打穿的话，门外迎接她的就是好整以暇的莫观棋、武侠军。 没打穿的话，也会被密闭空间里的强力迷烟给放倒。 每次都是被快速拿下，根本没机会，所以她就不再尝试硬逃了。 而今天只见秦州牧对着闸门不知道一通怎么操作，就一扇扇自己打了开来。 面对纪红衣疑惑的目光，秦州牧得意洋洋解释了一句：“提前就开好了‘后门’。” 于是纪红衣第一次轻松无比地来到了外部空间，走出最后一段通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白色明亮的没有天空没有大地的城市，层层叠叠的房间，连通桥梁纵横交错，乍一眼看去，一切都像是悬空的，人们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在建筑间走动着。 第65章 逃亡开始 这种建筑方式，空间型式，内部风格，是纪红衣完全没见过的，超出认知的，海量未知声光画面信息涌入大脑，令她一时头晕目眩，除了脑海里本能冒出来的“仙宫”一词，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 “发什么呆呢，戴上，这边。”秦州牧递给纪红衣一只微褐色的偏光智戴眼镜，一只防尘帽，他自己则早已经戴上了，关上通道口临时物品存放柜，“白外袍拉起来系好，大家都这一身行头，拿着，我们边走边说……还有280秒……” 说着就塞了一堆文件到纪红衣手上，让她抱着，然后快步往一个方向走去。 纪红衣还在好奇打量四周……她原先以为这个巨大到恐怖的室内空间，是环绕一笔直深坑建造的，然而走出这段弧形走廊后，又来进入了另外一片区域，她才意识到建筑区域是多层复合结构的，并非围绕某一个中心而建…… “别东张西望……”前面几乎是用竞走速度移动的秦州牧，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头也不回的叮嘱，“别跟任何人对视，你眼睛的眼色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目光下压一点，假装在查看手上的文件，遇到了人，能侧头就侧头过去，背弯一点，佝偻，不用挺那么直，现在不用武侠身形……” 就这样一路左弯右绕，秦州牧在前面一扇扇地推开通道双开门，纪红衣懵懵地跟在后面跑，突然前面一停，好在纪红衣一身功力，强行刹车，才没有撞上秦州牧。 然而没等她开口发问，就被秦州牧一把抓着胳膊，闪到一旁走道上暂避。 这时纪红衣也听到人声跟脚步声了。 秦州牧低头盯着手表，神情十分紧张：“……现在是换班跟午饭时间，还好出了收容区了，现在这里是研究区域，守卫都集中在楼上部分……还有200来秒就该发现软禁房间异常了，我们的空窗期不多，得抓紧……” 说着还时不时探头观察一下门那边的情况。 纪红衣突然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秦州牧立即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半个师父，被抓了，当然要救。” 总不能说暗恋你，更为了实现自我价值，全力做一番大事吧…… “……”纪红衣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但还是追问了一句，“但，你是地球人，我对于异相人的战争很重要，你就这样帮我逃跑，背叛自己的族人？那你以后……跟我一起在26国世界生活吧。” 秦州牧：“……等会儿再说这个，现在被抓，我们都完蛋……你功力高，帮忙听一下四周动静，突然哪里窜出人来提醒一下，要进入人员密集区域了，尽量不要跟人撞见，但撞上了也别慌，不同部门的人都不熟……不要外放内力，记得内力探测的科技吧？” 纪红衣：“嗯……那头的人已经走远了。” 秦州牧：“走！” 于是两人继续逃亡，只不过这一次，走着走着，纪红衣会突然拉拉秦州牧，然后两人就躲到转角或者快步冲过一段长廊，而每次等他们离开之后，就会有其他人经过。 这就让秦州牧对于武侠高手强者们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开气机感应，光听声辨位一开，就是人形自走声呐。 而当钻又进一防火楼梯里面，上了三层楼后，继续在前面带路的秦州牧突然停下脚步拦在出口门前。 纪红衣一愣，连忙小心运功于耳，却没有发现任何方向，走廊内外有人员动静，疑惑地看向秦州牧。 秦州牧看着手表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秒，两秒，三十秒，时间流逝。 纪红衣伸脖子看着秦州牧秒针走动，心中暗暗焦急起来……不是说时间很紧，只要四百多秒逃跑的吗？这建筑这么大，层层叠叠的，根本看不到个头，时间够吗？ 铃铃铃——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吓得本来就高度紧张的纪红衣差点跳起来，但还是立刻双拳一拉，弓步一开，摆出战斗架势。 秦州牧连忙回头一边摇头摆手，一边做出噤声动作。 下一秒，本来空无一人的走廊突然人声鼎沸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无数人，来来往往，说说笑笑，杂乱无章——原来刚刚的是这一片工作区的午休下班铃，待在工作室里的研究员们纷纷放下手头工作赶去食堂。 秦州牧透过消防门上的玻璃窗，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一个转身，抓住纪红衣攻击架势的小拳头，牵着就往楼上跑。 三秒后，一群向走楼梯赶近路的研究员，推门进到了消防楼梯间里面，好巧不巧地是，他们也是上楼的。 秦州牧伸头到楼梯井上下望望，再往上走风险更大，于是拉了纪红衣一把，小声道：“跟紧我，记住不要跟人对上眼，我们是下楼，你头往墙里偏偏……” 说着就转身开始下楼梯。 秦州牧在前面平静地开路，纪红衣紧随其后，记着秦州牧的话，低头看文件，佝偻起身子，眼睑更是借着镜框遮挡眯起。 两边队伍一上一下交错而过。 纪红衣心提到了嗓子眼，满脑子想着不要睁大眼睛，不要侧头，然而越是在意，就是越是管不住自己，就是想要偏头过去看看身边经过的人，眼角已经不受控制地被飘了过去…… “愣在楼梯上干嘛，快走啊！” 突然的呼喊把纪红衣拉回了现实，原来秦州牧已经下到了出口处，正在招呼她……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跳着台阶赶了过去…… 秦州牧推开消防门，走了两步，又推着纪红衣回到了楼梯间里面……不等异世界美少女开口询问，就主动解释道：“外面人没走完，楼梯间里面没人了，我们再等等……压制一下声音，这楼梯间回音很大，呃，你可以用传音跟我说话。” 纪红衣点头传音：“好的。” 秦州牧听着楼上不知道几层，楼梯间门开启又关上后，才继续道：“……我还不会传音，就小点声音说了……” 纪红衣：“嗯。” 第66章 传送门五彩斑斓的黑洞 秦州牧深一口气，继续观察着外面动静： “……继续注意外面各处声音……现在说一下我们处境……现在趁着午休时候的窗口期，我们要赶往传送门系统区域所在控制房间，进到中央控制室我关下监控，能让我们已经不在软禁房间里了的事情再瞒一段时间……注意到了吧，到处都是监控设备，能扫描内力的，四百秒时间已经过去，现在出去，我们就暴露在监控中心眼皮底下了，能理解吗……总之我们变了装，表现得像普通研究员一样就没事……” 纪红衣理解了又不太理解，只是听着现在似乎处于一种进退不得的处境：“那怎么办？” 秦州牧：“掩盖气息的装备，我有准备，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过来，如果碰到有人进楼梯间里，你就模仿我刚刚的操作，上下楼躲躲，躲不过去，就假装也是走楼梯的，跟他们错过去。” 纪红衣：“嗯。” 秦州牧像是个操碎心了的老父亲一样啰啰嗦嗦：“上楼的时候注意，楼上几层守卫更多更强，监控中心、保卫科、军营、领导们的办公室都在楼上……好，外面人少了，不能再等了……总之现在少用气机感应，避免触动了什么环境警报，注意听就行……我去了。” 纪红衣：“嗯。” 秦州牧没有再多言，闪身出了楼梯间。 纪红衣直接原地打坐，收敛心神，侧耳倾听起来，脚步声、人声瞬间清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1分钟，也许100分钟，她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突然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几处弯绕，几处停顿后就径直快步冲着楼梯间而来。 纪红衣缓缓睁开眸子，她已经从步幅节奏听出了来人是秦州牧。 果然，10秒后秦州牧推门而入，手上抱着两只常见的文件硬纸箱，放到纪红衣面前直接，道：“一种马甲披挂，直接套在运动服外面，白大褂罩着扣好，别露出来……” 箱子里除了“遮断服”外只是些办公杂物。 纪红衣抖开递到手上的宽松黑色轻薄马甲，摸上去手感是绸缎般滑滑的面料，然后学着秦州牧穿道了白大褂里面……她觉得这件衣服应该是穿在更内里的，但应该是不可能带进软禁房间里去，于是只能准备大号的，好套在外套外面。 两只大纸箱让纪红衣抱着，之前的文件堆上面，假装是搬送材料助手的同时，让她除了透明的智戴眼镜外，有东西能更完美的遮挡眼睛。 两人穿戴准备完毕，推开楼梯间大门，进入研究区域……研究人员、普通工作人员还没有完全走空，依然来来往往着，纪红衣再次提心吊胆起来。 秦州牧倒是玩秘密潜入游戏一般，时而在走廊上赶路，时而走两步又调头，时而直接推门进入一间实验室，领着纪红衣从另一头推门而出，以此来规避掉一些有威胁的相遇。 在纪红衣眼中，秦州牧完全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的熟悉遛弯。 赶路途中秦州牧甚至还顺手摸了两张被留在工位上的工作证，给自己跟纪红衣戴上。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地紧赶慢赶，终于在一道闸门的开阔走廊上停下。 秦州牧看了一眼手表，压低声音：“现在中午1点13分，我们还有20分钟左右的时间……这门后面就是传送门系统空间，是一个很大很高的环形房间，大概有城主府的面积……里面应该只有值班的研究员跟警卫，遇到人别急着动手，看我指示，快速打晕就可以……你不会随便取人性命的吧？” 纪红衣：“嗯。” 秦州牧回头认真看了她一眼：“所有人健康都处于联网监控中，会惹来最高警报，不用紧张，现在午休时间，晕过去一般就当打瞌睡在……传送门的情况，我挑选今天，这个时间，是因为刚好它要开启通往26国世界的穿越，处于运行状态中，自动化的系统，只需要5分钟就能让它启动……程序一运转我们绝对会被发现，你只需要绕着传送门，也就是上次看到的那个‘黑湖’边打边跑就行，最后等‘黑湖’完全成型，跳进去就回到26国世界了。” 纪红衣：“嗯。” 秦州牧：“我们不能在这里站太久，已经有人注意过来了……我开门了，做好准备……我们直接往中央控制室那边去，待会儿你负责战斗，我负责操作。” 纪红衣现在只会嗯了：“嗯……” 秦州牧掏出另一张顺来的工作证，在门禁上一刷，通往传送门系统区的闸门快速两边分开……最后又叮嘱一遍：“……先跟着我，等我信号。” 说完就当先走了进去，纪红衣连忙跟上。 随着两人进入，闸门自动关上。 这种自动门一路上见到了多次，每次纪红衣都好奇地想看看“自动机关术”，但都由于秦州牧走太快没能成。 现在这一次，她则是没兴趣去看自动门了，而是被眼前巨大的合金空间，以及下方广场上的神奇场景给深深吸引，连低头遮挡眼睛这事都忘记了，直勾勾看着…… 像个体育馆的传送门空间，碗底面积巨大，全都是看不懂的事物，正中间篮球场面积大小的区域上是一座圆形电磁束缚台，上面正在生成着“黑湖”，也就是传送门。 但现在黑湖是一片湛蓝的雷电海洋，电能肉眼可见地涌动着，构成绚烂到不真实，如同仙界瑶池般的画面。 “这就是处于‘待机状态’的传送门，等下我去启动，它就会慢慢变成个“五彩斑斓的黑洞”，看见全场白色的指示灯没，等下变绿了，就说明传送通道形成，你跳就可以跳进去回家了。” 秦州牧走回看呆了的纪红衣身边，解说完毕后，就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纪红衣小脸一红，暗暗责怪自己居然失神，差点误了大事，连忙快步追上秦州牧。 第67章 秘密科研基地大冒险 如果把传送门系统区域空间缩小成一个脸盆大小的话，传送门本体是放在大脸盆正中心的鸡蛋。 在鸡蛋下面是一只蓝色加热碟子，周围除了看不懂的必要功能设施外，还有各种可移动的辅助设施，有大型数据监测；有为“旅客”服务的三层楼“别墅”跟仓库、广场、堆货区；有为事故应急准备的设备等等，塞满了整个盆底。 脸盆上缘是一环形长廊平台，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弧形房间，这些房间都是系统的关键控制管理办公室，此时秦州牧就目标明确地朝着中央控制室杀去……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长廊平台一路上零星的工作人员、警卫，都没对他们两个抱着箱子的研究员起疑心。 进入中央控制室，先来到监控房间，让纪红衣把值班人员打晕，秦州牧开始操作电脑，让上传中央数据库、监控中心、保卫科的监控画面，循环播放之前的vcr，无法看到传送门系统区域的实时状况，这样至少可以争取五到十分钟。 然后带着正在捆绑晕迷人员的纪红衣，穿过中央控制室走廊，下楼来到充满未来科幻感，如同火箭发射中心一样的巨大房间里。 这里就是中央控制室真正的控制室空间了。 只见控制室正前方，迎面是一扇开在“脸盆”内壁上，高达6、7米的巨大一体玻璃窗，正对着下方传送门电磁束缚平台，而整个控制室分上下两层，上层是领导、指挥人员、总工程师待的控制台，下层就是一排排一般研究员、工作人员待的电脑工位、卡座。 整个控制室满员的话，大概可以容纳80到100人。 而此时整个中央控制室里上层没有人，下层只有零星七、八个工作人员待在工位上喝茶聊天，视角的关系他们并看不到上层门开进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秦州牧把工作证随手丢到路过的办公台上，直扑最前面的主操作台，直接上手输入运行指令。 整个中央控制室挂在天花板、墙壁，四面八方，上上下下的大监控屏顿时活跃起来，一个个显示数据的屏幕，原本平滑的待机数据开始变化增长，而显示就地设备运行情况的监控屏幕，则依然保持原本的画面没变。 “嘿——你们是谁？在干什么——” 在下层工位上午休的工作人员，看到自己的电脑上显示发生变化，各处大监控屏显示系统开始运行，一番大呼小叫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上层主操作台有个人在那扒拉。 秦州牧没空理会下面嚷嚷的人员，抬手挥了挥，做了个“交给你了”的手势，同时叮嘱了句：“搜仔细点，别让人藏桌子底下了。” 身后又被“仙界般不明觉厉”环境给震撼到了的纪红衣，听到叮嘱，眼角又瞅见秦州牧的手势，顿时想起自己的工作，一个纵跃循着嚷嚷声杀了下去…… 一片闷响，一阵飕飕绕圈风声后，纪红衣又跳回到了秦州牧身边，有点兴奋地挥舞着一把长剑：“看我找到了什么！一把神兵！绝世宝剑啊！如此轻盈还结实，如此质地美丽，韧性、硬度、真气流通都是极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宝剑！居然就被丢在一张桌子底下！” “……”秦州牧侧头瞟了一眼递到面前的宝剑，然后一边忙着划拉传送门启动步骤，一边回话道，“……看见上面的汉字了吗，剑锷位置的钢戳，‘龙泉贰玖型’，是我们地球普通的钛合金长剑，看窗户下面，那边空地装备区，堆满了各种兵刃，至少都是这种水准的，批量工业产品……” 纪红衣不知道第多少次受到科技冲击了，抬头往巨窗外面张望，以她的视力，自然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武器箱、装备堆，各种刀枪剑戟随意一垒垒堆放在广场上……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宝剑，顿时不香了……但要她就这么丢掉，又舍不得，毕竟她从父亲那边继承来的绝世神兵都没有这把好…… “好了！只要等待这个进度条走完，就可以传送出发了……”秦州牧终于完成了所有步骤，拍手高兴道，“看着这个130秒倒数归零就行了……没想到可以把启动播报、信息上传都给关闭……计划可以改一改，不用下去绕圈了，我们躲去隔壁办公室，等启动完成，再跳出窗户就行……把这里砸了。” 最后一句是指着主操作台显示屏说的。 “啊？为什么啊……” 纪红衣虽然疑惑这要是砸了，传送门还要怎么运行，但手上的宝剑还是砸到了显示器上，顿时一阵电火花爆闪，吓了异界少女一跳，差点把手上的宝剑都给丢了。 这时秦州牧已经翻身跳到了下层，然后往左边侧门跑去。 纪红衣连忙负剑追上。 左侧门后面像是员工休息室，又像是一条连通走廊，长凳、桌子、按摩椅都有，同样有一扇正对“盆底”的玻璃窗，只不过从6、7米高变成了3米。 秦州牧手扶玻璃窗，看着下面广场上，由于中间圆形电磁束缚台上传送门开始生成而惊慌失措的人们，淡淡开口道：“最近几天，你已经基本了解地球的电子产品了吧，那屏幕就是笔记本电脑显示器，我的指令已经输入完毕，在系统中运行了，破坏掉屏幕并不影响不说，还可以阻止其他人操作，不让人中止我的指令。” 纪红衣恍然：“啊，我下手似乎轻了，只砸了中间，四周只是花屏而已……怎么办……我回去砸干净？” 秦州牧拦住，看了看机械手表：“不用，没必要，只能阻碍一时，头脑灵活的会马上接到手机上，拿手机当操作台的外接屏幕来用……现在我们绝对已经暴露了，还有40秒，传送门一形成，你就破窗跳下去…… 现在看好，记住广场上警卫们的位置，还有那些蓝色帽子的安全员，已经注意到异常，围过去了，现在想好避战路线，被缠住就完了，我们这边可是量产绝世武侠的……” 第68章 继续一路逃窜 纪红衣紧张起来，死死盯着广场上的情况，负剑的手心开始出汗：“嗯……” 就在这时环境突然全黑，然后红光亮起，整个传送门系统区域变成了只点着“红灯笼”的空间。 诡异瘆人恐怖。 “什么？怎么了？”纪红衣慌了神，摆出防御架势，东张西望起来。 嘭—— 秦州牧砸了一拳玻璃，爆了一通粗口后，解释道：“……上面人真绝啊！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直接把整片区域给断电的……这确实没办法了……” 纪红衣依然茫然：“什么？” 秦州牧：“没有电什么设备都运行不了啊，这些红灯是火警时的应急灯……走，现在只能去其它正在运行着的传送门了，虽然不是通往26国世界的，但只要先离开地球世界，逃到了异世界总有机会。” 纪红衣更迷茫了：“什么？” 秦州牧看着手表，已经往休息走廊另一头房门跑去：“我都听见隔壁房间里有动静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效率极高的警卫部队，已经冲进了刚刚被秦州牧、纪红衣大搞破坏的中央控制室。 然而警卫们还在小心翼翼，一个个工位排查的时候，两人早已离开。 但是，从传送门系统区域逃出来之后，一路就不顺利了。 整个基地所有人员都应该已经收到了基地遭到入侵的通知，秦州牧没有听到全体广播，所以应该是手机“地震短信”通知。 走廊各处不见白大褂，戴安全帽的人了。 研究员、工作人员都集中到了指定的避难场所，来自武侠军的警卫部队入场，开始扫荡搜索。 凭着纪红衣的实力躲避，拐了两个路口，跑了三条走廊，还是被发现，然后一路上就都是追击跟战斗了。 纪红衣开始展现她的战斗力， 武侠军方面就算来上三、五个绝世高手，也能被她轻松击退，如果不是武侠军人数众多，小队战术，进退有据，早会有人要在纪红衣手上挂彩了。 然而穿过一片用餐休息区后，警卫部队的战术发生了变化了，所有战斗人员都开始使用各种重机枪、重型反器材狙击步枪，展开远程攻击。 只不过拿上了武器的纪红衣，在走廊甬道这类狭长空间里，任何枪械对她依然无效。 然而每当她向着枪阵一冲，大兵们就后撤，由更后排的人员提供火力跟迷烟掩护，让纪红衣无法追击近身，只能听从秦州牧的呼唤，绕路避让。 一时间整个基地空间里枪声不断。 嘭嘭嘭—— 两人在穿过几片研究室区域后，纪红衣心生感应，拉了秦州牧一把，下一秒，两人身侧的墙壁直接被子弹打穿，原来是重型枪械开始隔着墙壁发动攻击。 这下更加防不胜防，纪红衣还要分神去注意保护秦州牧，一时间疲于应付。 秦州牧抽空提醒：“破坏监控……是监控在给狙击手隔墙报点！” 纪红衣直接格挡了一发狙击枪子弹，让其反弹击中墙角监控器。 秦州牧指向侧面一道墙壁：“隔离墙开始被放下来了，再不快点，我们会被关死在这！” 纪红衣娇叱一声：“太煌霹雳斩！” 语毕秦州牧刚指着的，挡住隔离开通道的金属墙壁已经被斩碎，而刚刚还在身边的纪红衣已经瞬移般出现在墙壁破口对面：“……是要从这边走吗？” “呃……”秦州牧整理一下被她出招气流吹乱的外袍跟发型，“……我认认路……如果能这样一路直接破坏‘地形’的话……” 说着看向墙壁上的区域编号，以及附近房门上的号码牌。 纪红衣闪身回到秦州牧身旁，屏息运功：“快点，有大队人马冲着这边来了……” 秦州牧指向隔离墙后面一扇房门：“那我们先去那边机房里面！” 纪红衣提起秦州牧一个纵跃就撞进了那扇门内。 秦州牧拉了拉发出脱线声音的白大褂，直接脱掉：“已经暴露了，那外套跟气息遮断服都不用穿了……” 刚开打纪红衣的白大褂跟遮断服就被毁坏丢掉了，外套也已经在几次交手中破破烂烂，现在干脆把日常服饰全扯掉，露出了内里的纳米碳纤维作战服。 秦州牧也在脱掉了全部伪装后，站起身来，观察了下四周信号灯闪烁的服务器机箱立柜：“……这里是一处数据中心，应该不会被随便穿墙攻击了……这些立柜都很重要的，关系到整个基地的安全，相当于是人质，所以我们也不要随便破坏，要不然外面的人就能随便开火了杀进来了……这边走……” 纪红衣连忙跟上，嘴上忍不住念叨：“……你这样帮我，代价太大了……明明地球这边生活比我的世界舒服多了，你……我说……那个……” 刚刚一路逃跑交战下来，让纪红衣对地球世界科技，军事力量有了个物理上的直观认识，不再只是停留在视频的感官认知上了……也让她隐隐意识到了，现在自己两人是要跟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对抗，此时心中已经开始后怕，有点打退堂鼓了，但又不好明说，于是支支吾吾…… 秦州牧已经来到了机房另一头墙边，看着挂在墙上的火灾疏散图：“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半个师傅……而且莫观棋，莫城主前段时间被调走了，这才是关键……” 纪红衣不理解他这时为什么突然说到莫城主：“啊？” 秦州牧回过头来认真道：“我是说，研究我们两个的项目负责人换了，莫城主跟我们是旧相识，至少相处了三个月，你也知道莫城主他人比较好说话，有江湖人情味。但这新来的负责人，根本没去过异世界，根本不懂异世界的人跟事，完全是一个纯地球技术派，一切讲效率，只看任务进度……他安排给我们的新研究计划，是要把你直接麻醉了装进维生舱里，当活体生物标本来研究，能理解吗……” 纪红衣震惊了：“啊？！！” 对于生物标本什么的她虽然听不太懂，但字面上理解，应该是跟活人生祭差不多的东西……这一下刚刚有所动摇的逃亡决心，此时又坚定了起来。 第69章 实行plan b 秦州牧已经跑了开去，他在认清了方向后，绕过转角，来到一面墙前，运功拍了拍，感受了一下墙体材质跟厚度：“……能打穿吗？” 跟着跑过来的纪红衣直接突刺一剑，把墙壁洞穿：“没问题——” 接着又施展太煌霹雳斩，在钢筋混泥土墙壁上，切出大约1米高的洞口，两人先后钻了出去。 然而一路上又是被几次堵截，最后又躲进一处楼梯间里。 “防火通道里没监控。”秦州牧喘了两口气，“……不行了，其它几处传送门区域出入口都被重兵把守了，看来已经发现了我们是谁，知道了我们的目的是传送逃亡，做了提前布置。” 纪红衣心里一慌：“啊！？那怎么办？” “快走，他们知道我们躲了进来。”秦州牧边往上爬楼梯，边安排道，“哎，只能实施‘n b’了——这楼梯最上层就是军营、保卫科，守卫这里的保安部队，你等下抓我当人质……沿途的监控器都破坏了。” 纪红衣继续啊：“啊？什么‘谱蓝’？” 秦州牧以超快的语速讲解他的“n b”：“你抓着我跑，移动更快，主要是并不只对你做研究，我也是异界人能穿越来地球的研究关键，也在被调查着！你抓我做人质，摆个鱼死网破的架势，我们两个的研究价值关乎跟异相人战争的未来，他们不敢乱来的……等下谈条件，让他们给你安排飞机，我们逃亡去北美洲先，虽然一时回不去26国世界了，但至少人身安全保住了，不用担心被做实验……” “啊？”纪红衣缓了一会儿，理解了其中的逻辑，“哦。” 这时两人直接冲出了顶层楼梯间的大门，然后就撞入了三排军阵网的包围圈中——十字路口长廊，三个方向全是一样配置的拦截部队。 两人一闯出楼梯间就撞上这个场面，一时之间都有点懵圈、心慌。 只见在大约距离两人10米的位置上的军阵，第一排是军用机械狗，第二排在机械狗身后2、3米距离上，是一身科幻装备，手持各种冷兵器的武侠，第三排在第二排身后20米，是分前后两排列队的十多名士兵，前排架着厚实大铁盾掩护身后架枪的队友。 一眼扫去，整个包围圈，大约有20只机械狗，50多名战斗人员，在而第三排后面的情况看不清，但听着就感觉应该还有人。 而所有人马，应该全都装备了遮断气息类的装备，否则纪红衣不可能毫无察觉，没有一点预警地就跟着秦州牧一起冲了出来。 所以。 当纪红衣、秦州牧冲出楼梯间大门的一刻，时间就仿佛静止了，双方所有人都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有那么一瞬，感觉两边似乎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无比肃杀的气氛中带着点尴尬。 秦州牧反应迅速，立即举手投降，同时高喊三声：“b、b、b!” 什么“必”？ 纪红衣继续懵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左手一抬，一个吸力，把秦州牧吸到自己手心上，同时把右手长剑架到他肩头，然后吐气开声：“都让开！” 战斗人员们不为所动，眼神都没动一下。 这算是秦州牧第三次给魔教当人质了，于是他以专业人质的身份，冷静开口道： “冷静……大家都冷静，冷静啊！别开枪，别开枪！都知道我们是谁吧？魔教之人可是很凶很残暴的啊，这位可是魔教圣女来着！扒人皮，吸人血，都不在话下！我可是重要研究人员，大家可都不要乱来啊！” 感觉到纪红衣抓自己脖颈的手紧了紧，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她的一脸怒容，知道她这是在抗议自己胡乱给她泼脏水……只不过要的就是她这副仿佛要吃人的生气表情，现在这个场面上刚刚好。 连忙脖子身子腰开始往左边使劲扭，带着纪红衣往左边偏，以此来暗示她移动方向。 纪红衣果然蕙心如兰、蕙质兰心、蕙心兰质，一点就透，提起秦州牧挡在身前，利用身高差，完全缩到他身后，同时后背贴到墙壁上，手中长剑四下比划着，开始往左边横移： “都给本座让开！不然扭断他脖子！” 然而左侧走廊军阵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秦州牧正想着词儿的时候，膝盖窝突然被一顶，腰部一紧，肩头同时传来下压力，整个人高速往下跪去。 一阵暴风刮过头顶。 下一瞬传来一声枪响跟音障呼啸声。 嘭—— 这个路数太熟悉了，刚刚一路上两人就被无数次穿墙狙击过，现在纪红衣贴上墙壁，果然又被狙击了。 秦州牧这时双膝才跪落到地面，一阵剧痛，但脖子被捏住，头反而高高扬起，结果就看清了对面墙壁上被打出来的弹坑，水泥碎屑崩射…… 这要不是有了些功力，强化了骨头，这一坠坐，他的膝盖绝对就废了。 而此时纪红衣的是姿势则是，左手箍住秦州牧肩头，双腿盘在他后腰上，自己放弃站立，以此来快速坠落躲子弹…… 秦州牧眉头深深皱起，要不纪红衣高度集中注意力，技术经验又是等级无敌，这一下偷袭真的差点得手，这可不是在计划里的，出了什么变故吗…… 但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抬手抓住纪红衣的长剑，手掌滑动两下，同时往自己脖子上轻抹了一下：“……唉哟！别杀我！别杀我啊！别开枪！别开枪！都说了！你们搞什么哦！有你们这样救人质的吗！？别激怒劫匪！唉哟，要死要死哦——” 虽然秦州牧是假装纪红衣正在抹脖子撕票，自己则是在抓住她的剑身阻止，但他的大声哀嚎喊疼是真的。 纪红衣完全没想到秦州牧会自己抓着剑往上面撞，吓得手上一松，剑柄都有点拿不稳了，好在秦州牧手抓着剑抵在自己脖子上，帮她拿住了剑身，要不然她手上长剑怕是真要脱手掉到地上，那时候场面可就尴尬了。 第70章 跟幕后反派大boss赵德荣面对面 秦州牧运功恢复膝盖双腿知觉跟挫伤，同时用内力止血，站起来四下一阵张望，冲着监控器方向大叫：“……你们真不想要搞研究了？不想要弄清楚‘那个’秘密了吗？！满足她的要求，大家有话好说——” 纪红衣这时回过神来，双脚落地，开始继续劫持着秦州牧往左边挪动，只不过这次她更加小心，开始不断左右扭动起来，一会儿脑袋在秦州牧左肩头位置，一会儿在右肩头，不再给背后偷袭狙击的机会。 一枪解决问题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 战斗人员们似乎接到了命令，保持正面朝敌的警戒姿势倒退离开。 纪红衣听着秦州牧的大叫“要求”，想起他之前说的话，连忙开始喊要求：“给我准备飞机！我要去北美洲！都让开！别挡道！” 不一会儿，三条走廊上的战斗人员们，分别一直退到身后下个路口后，才转身快速撤退，一个路口只留一条机械狗。 纪红衣：“那个什么小怪物！快走开！真当我不敢杀人吗？我会直接轰烂他的身子！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留下来的监视的机械狗也转身离开…… 纪红衣架住秦州牧加快步伐，同时小声问道：“你们世界的猎犬真奇怪，居然是金属的，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内力、体温，外面的金属就是什么遮断装备？” 秦州牧小声回答：“那就是一种机械狗，自然没内力，之后再跟你细说……总之笔直走，第三个路口右拐，然后上坡……” 这一段路完全被清场了，两人再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纪红衣架着秦州牧运功两个闪身，就上到了六车道的坡上，来到一片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室内停车场。 此时停车场内没有了一辆私家车，五十米外停车场出口前，五辆坦克成扇形堵住了大门，炮口对准了上坡路口，坦克前面站着一排武侠跟全副武装的士兵，严阵以待。 两人上前几步，离开上坡口位置才停下脚步，双方隔着2、30米对峙起来。 秦州牧小声道：“……那就是视频里看过的坦克。” 纪红衣吞了口唾沫：“有这么大的吗？” 秦州牧：“视频里看着当然小……前面战士堆里，看见一个穿白大褂了的吗？” 纪红衣：“嗯。” 秦州牧：“那个秃头老登就是代替莫观棋，新上任的负责人，赵德荣。” 纪红衣顿时运足目力死死盯住赵德荣，想把这个觊觎自己身子做实验的老头子瞪死。 物理上真实存在的杀气，只是让赵德荣推推智戴眼镜，手上还在对着虚拟界面一通操作，似乎在调查什么数据，同时嘴上跟身旁的军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秦州牧：“……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纪红衣：“听不见，距离太远了，他们还有意做了保护。” 秦州牧：“那你也做点声音保护，我用‘腹语’小声告诉你说词，你来跟他们谈判，让他们让出路，给我们飞机。” 纪红衣：“嗯……” 于是接下来，纪红衣作为秦州牧的传声筒，开始了跟赵德荣与现场指挥官的谈判……对话的过程虽然很艰难，但没有再遭遇任何形式的偷袭。 一个小时后，双方各退一步，达成了初步协议。 纪红衣允许赵德荣安排一队专业飞行员和医疗人员跟着，名义上是为秦州牧的脖子疗伤，帮他们处理航空相关事务，实际上自然还有监视的目的，毕竟两人都不会开飞机，没有飞行员，他们根本走不了。 只不过纪红衣要求派来的人中，最多只能有二流高手，而且全部包括飞行员，都只能是女性。 这自然是秦州牧提醒的——可能会有绝世甚至封圣高手伪装成飞行员、医生混进队伍里，要纪红衣亲自用手机进行扫描，确认所有人功力情况。 赵德荣还提出要求，飞机得要先飞到欧洲，再飞往北美，直飞的话对飞机，飞行乘务组压力太大，而且轨道上还有异相人力量在，飞行距离越长越不安全。 秦州牧本来是坚决要求直飞的，他知道中途停靠欧洲绝对有诈。 但赵德荣的态度也十分坚决，并且表示欧洲是独立力量，飞机会选择中立国降落，华夏国做不了什么……秦州牧跟纪红衣只需要配合在中立国做完安检就能直飞北美。 而且，如果两人愿意在中立国做三围检查，并把数据交给他，那他赵德荣就保证至少三年内绝对不会派人去北美找他们麻烦。 秦州牧十分怀疑这种口头协议，已经见过一次江湖险恶的纪红衣，自然也是不信的。 一番僵持到最后，秦州牧还是妥协了，告诉纪红衣，在这里这样僵持下去，对他们两人更不利，目前先上飞机再说，等起飞上了天，是配合还是中途劫持飞机，让他们进行空中加油，直接跨大西洋都可以…… 纪红衣感觉这样很合理，先离开这里上了飞机再说。 两边各怀鬼胎的达成约定。 赵德荣、坦克跟战斗人员统统撤退让道，完全离开视野范围。 停车场外面是一片操场空地，现在空无一人，大门口处放了一辆重型越野摩托，是说好提供给两人前往军用机场的交通工具。 纪红衣好奇地打量这两轮机械：“为什么不开车？不开他们的坦克？” 秦州牧坦然回道：“不会！” 这个地球现在这个时代的车，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而只有烧油的重型摩托还差不多，虽然上辈子他只开过电瓶车，但手感上基本差不多……至于点火启动，看看视频他就会了。 秦州牧坐上摩托先找到并确认仪表、刹车、油门、启动杆?等，然后让纪红衣坐到后排继续拿剑劫持自己。 “你的脖子、手怎么样？要不要先让他们治一治？”纪红衣关心道。 “不用，都是皮外伤，已经止血了。”秦州牧戴上头盔跟手套，“现在时间是下午2点多，按照导航说的，我们大概3点到军用机场……坐稳了，会有些推背感，剑先往旁边放放，别一激动真把我割到了。” 第71章 逃出生天?升天。 纪红衣十分听话地把长剑移到车外：“嗯——哇——” 秦州牧拧拧油门，然后踩下脚踏启动杆，摩托嗖窜了出去……突如其来的惯性，让纪红衣吓了一跳，左手本能地一勾秦州牧的脖子，好在她会“御驾”，功夫又高，马上就稳住了身形…… 摩托车直接从大开着的基地大门关卡冲了出去。 上到大马路。 连通鄂33基地的道路虽然是对公众封闭的内部道路，但正下午的时候，也应该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军牌车辆才对的，然而此时马路上一辆其它车辆都没有，寂寥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秦州牧、纪红衣两人，全人类都已经灭绝了…… 终于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晒到了太阳，逃出生天的喜悦过后，面对开阔无垠的无人环境，纪红衣开始有些不安，敲敲秦州牧的头盔开口道：“听得见吗？” 秦州牧拍拍摩托头盔侧面耳朵位置的对讲装置：“对着这里讲，收音跟扬声器，听得见。” 纪红衣以推拿传功手势，抵上秦州牧的后背：“……要是异相人真的占领地球，他们会杀光所有人，然后这片大地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吧，静悄悄的……” 秦州牧：“嗯，没错……只不过不是没人啊，道路两边都是农田跟风力发电机，这么好的土地，怎么可能不种田的……看不见人只是一个田地太大了，又不是农忙时节，地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纪红衣：“……那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我们待在北美洲，还没来得及穿越走，异相人就打过来了怎么办？” 秦州牧：“别想那么多，先管好自己……我们自己能活下去了，再管天下人吧！而且刚刚谈判时不是说了，异相人战争一直就没停过，北美最严重，所以我们要逃往哪里啊，混乱对我们有利。” 纪红衣：“哦……” 她本来还想说，要是异相人也能穿越去26国世界，那他们逃回去也没用，覆巢之下无完卵，还不如就在这里挡住异相人…… 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不是在变自己的卦吗？现在逃都逃出来了，根本没有后悔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先到了北美洲那边再说……要是把这种反悔的话说出来，那可就是背叛了窝囊废，太伤士气了…… 而就在她内心跌宕起伏的时候。 异变发生了短短0.01秒内。 轰—— 一声巨响，道路地面，摩托车都飞了起来，她整个人被巨力抛飞了出去。 身为绝世高手的纪红衣在0.1秒的时候做出了反应，在抛飞离开摩托车的最后一瞬，左手提溜住秦州牧的后领，蹬出一脚，在摩托车上借力，纯靠内力，两度凌空发力，向马路侧面腾挪而去。 空中挽上秦州牧的胳膊，以二人转的方式，螺旋卸力，从8、9米高的高空，稳稳落到马路外面30米的地方…… 秦州牧一落地就因为惯性，一通翻滚开去，趴倒在地，甩掉头盔，叫了声：“地雷——小心埋伏——” 正顺势摆出防御架势，看向摩托车被炸飞落地后起火方向的纪红衣，突然心生感应，往侧面一个滑步窜出，长剑在手，使出破势“霸楼”。 一发炮弹呼啸着飞来，然后被早有准备的纪红衣挥剑卸到一旁。 炮弹重重砸进土里一通侧向翻滚，然后炸起一层泥土，冒出滚滚烟雾。 看着这熟悉的烟雾，纪红衣顿时捂住口鼻后跳开去——不用想绝对是催眠气体。 突然想起秦州牧，想跳回去救人，然而头顶又传来爆响。 是无人机的垂直攻顶火箭弹，直接空爆开来，要命的催眠气体被高速定向喷向纪红衣所在地区。 纪红衣无奈只能闪身跳出气体笼罩范围，心里暗忖：既然是用催眠气体，那么必然不是要取我们性命，自己远离他反而对他更安全……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还没等她想清楚，又有数十发炮弹激射而来，根本不给她迷茫的时间…… 这攻击定是之前视频里见识过的坦克跟火炮了……于是纪红衣突然有了主意——那就去炮弹射的来方向，抓他们兵当新人质！ 有了想法，她就马上采取行动，施展轻功，以比摩托车还快的速度，在田野丘陵树林间纵跃起来，向炮弹来处快速前进…… 然而异界少女对现代战争的认知还是太少了，就算看过了视频，也根本没有“超视距打击”、“游击战”、“放风筝”的概念。 当她开始朝着一炮击方向突进的时候，隔着十几、二十公里开火的坦克跟火炮，在接到战场信息链的情报后，就开始机动转移跑路了，而其它方向战位上的炮击则开始，根据数据链，计算机分析，预判纪红衣的走位，发动新一轮超视距打击。 炮弹不断隔着丘陵山林打过来，纪红衣从格挡、卸招，转为变速躲闪。 因为她渐渐发现这远程攻击根本无穷无尽的，根本招架不完。 就算冲上山丘，跃过森林，来到一望无际的农田平原上，依然看不见任何向她开炮的装甲车辆。 看不见，打不着，只能被动挨打，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只能不断徒劳地改变移动速度、方向，以期望能躲开攻击。 而且来自头顶战斗机的呼啸声，更让她心慌意乱。 秦州牧有向她介绍过各类战斗机，也从视频里听到、了解过各类作战飞机动静，导弹跟航弹、无人机的声响。 然而现在当她抬头望向声音来处，除了一条条飞行轨迹云，根本看不见任何飞机的踪迹…… 天空是她们这些武侠根本触及不到的领域。 所以每次只有当各种攻击近在眼前了，她才能进行应对…… 现实就是，纪红衣感觉自己就如同被神仙法眼给锁定上了一样，无论如何辗转腾挪，飞天遁地，都无所遁形，炮弹、炸弹、火箭弹一发发如影随形。 只要多停留几秒，马上就会遭到全方向饱和打击，搞得她只能疲于奔命，狼狈逃窜。 第72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当感觉自己要连攻击者脸都没看到，就会被耗尽真气，累趴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处“神仙”村落。 说是村落，是因为楼房很少，看不到路人，道路最宽处也只有两车道。 说是“神仙”，是因为这里建筑的样式在她“凡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不知道材质的墙面涂料，巨大的透亮玻璃，全用琉璃砖瓦，高大宽敞的建筑风格，只有可能是“仙居”。 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了秦州牧讲过的，地球人跟异相人之间的战争——地球人不会同归于尽——所以村子里的人可以当人质。 当下一个折返跑，先骗开一轮火力打击后，瞬间一个转向加速直冲村子，水泥路面上连点，脚不沾地，电线杆上一个借力，来到位于村子中心的房屋群，跃进一户人家院子，直接破窗钻进二楼。 她记得秦州牧讲解“电”的力量，同时看了不少电力安全事故，见识过真正“霹雳”之威后，刚刚山野中逃亡，她可是一直绕着输电线缆跟电线杆的。 但最后的逃命机会，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刚刚是她第一次接触电线杆，小心肝还有点噗通噗通。 先气机感应一番楼栋内…… 方圆十丈之内，没有人的气息。 没空观察房间里，普通地球“仙人”的神奇器物，纪红衣闪身来到破开的窗口下，认真听闻外面的动静…… 一分钟后，外面安安静静，再没有索命的炮弹追着打来了。 长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进入有人的村落，地球人就不会同归于尽，继续炮火攻击了。 没有犹豫，立即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恢复。 当消耗了一半的内力恢复到了七八成样子的时候，感应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根精钢长枪呼啸着激射而来，动静势大力沉，感觉能洞穿山岩的力道，到最后却只是枪头斜斜扎在了地面上。 光这一手，就能看出投枪之人的内力跟技巧都是上上乘的——灌注内力，用巨大的力道来保证投掷飞行速度的同时，霸道劲力之中却还带有一股回旋力，让长枪不至于整根完全扎入土中，接触地面时劲道已经旋转消散大半，于是只是斜插在地，点到即止。 好一手下马威，好一把神兵长枪…… 纪红衣没有犹豫，跳出窗外来到院子里。 看着还在颤抖的枪尾，金属质地却韧性十足，看着还十分轻盈，并非笨重的纯铁，一看就不是凡兵……要不是之前看到绝世神兵随便堆满地、摞桌下的场面，纪红衣现在绝对会不顾体面，直接上手去把这被随手投掷过来的长枪给抢到手中。 “……嚯，你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侠’吗？” 院墙大门琉璃瓦上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纪红衣把目光从长枪挪到声音来处，只见一名个头约莫还没自己高，眼睛乌亮乌亮，翠眉如羽，鼻巧尖翘，玉唇贝齿，扎着双马尾，穿着合身的武侠军军装，细瓷珠露双眸间充满古灵精怪的姑娘，笔挺站在院门瓦脊上。 纪红衣横剑戒备：“你是何人？” “我们有必要认识吗……”双马尾从院门上跳到院子里面，随手甩出一把暗器匕首。 纪红衣正准备接招，却没想到匕首尾部绑着细细的钢丝，被双马尾一个拉扯，就变向飞向长枪。 控制力道让钢丝在枪身上缠绕几圈后，双马尾一回扯，长枪就飞回到了手上，同时说完了下半句话：“……但马上就认识了——我是来抓住你的人！” 抓住长枪挽了一个枪花就人枪合一爆射向纪红衣。 被一路超视距打击的纪红衣，正憋着一肚子火，这下有了目标来肉搏，顿时大喝一声来得好，抬剑就对攻了上去。 这一天，小小村落里迎来了只有两个美少女的拆墙大队…… 另一边。 不知道过多久。 秦州牧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洁白的病床，手上满是针扎过的感觉……边等大脑上线，边开始尝试活动四肢手指，却又是完全动弹不得，只有脑袋眼睛能活动……就感觉这个场景莫名眼熟，似乎在前不久发生过，自己这是死了吗？是掉进轮回“loop”循环里了吗？ 按照记忆中的步骤，秦州牧眼神看向天花板角落里挂着的监控器，果然，没等多久就有护士进来，打开柔光灯带，一边对秦州牧说话，一边检查数据，调整医疗设备，填写表格，记录数据。 不一会儿主治医师也来到病房里面，开始对秦州牧进一步检查。 在之后莫观棋进了来：“……哟，小老弟，醒的还挺快的嘛……情况怎么样？” 护士过来把秦州牧床铺撑起来，让他能靠坐着。 医生看了一会儿旁边医疗监控器上的心跳、呼吸、血压、血氧、真气等等数据，然后回答莫观棋道：“所以器官已经恢复正常了，睡一觉明早就能出院。” 莫观棋坐到床边，拍拍秦州牧胳膊开心道：“听到了没？你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秦州牧心中一万个问号，完全记不得自己怎么断片的了，想开口提问，但全身肌肉都还不受控制，自然也包括舌头喉咙，嘴巴张开发出的声音就是：“阿巴阿巴——” 莫观棋虽然不知道秦州牧大着舌头想说什么，他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先把最关键的两件事给说了： “小老弟，那个，实在是有点对不住哈……我们‘神经催眠气体’，是按照纪红衣绝世高手水平的内力、代谢强度配比的，当时追捕戏的时候，把这茬给忘了，让小老弟给吸了……” 医生在一旁吐槽：“你们前线的，还有搞研究的，都长点心吧，不知道过量安眠药会死人的吗？患者都出现器官衰竭症状了。” 莫观棋连忙向医生连连赔不是。 医生又教训了莫观棋两句，才招呼护士收拾东西一起出门，两位医护人员离开，关严房门，留给了两人私密谈话空间…… 第73章 计划与计划，计划还在继续，并进入新阶段 通过刚刚莫观棋跟医生之间的对话。 秦州牧知道了，现在他是躺在军区内某处医院的icu里，刚刚做了整整一个下午的透析，把血液、体液全换洗了一遍，才算是把“神经剧毒”完全排干净…… 心中不由得叹息，谁能想得到，自己一个月内居然能连续两次进icu。 看着小老弟幽怨的眼神，莫观棋打了个哈哈：“……你的计划都挺顺利的，纪红衣也被逮回来了，乔非晚看着她在……等过几天，你完全康复了再进行最后一步吧……” 听着莫观棋滔滔不绝，一副说完就要走的架势，秦州牧急了，全力运功，加快舌头嘴巴的恢复：“……阿巴巴……把我……就这样……送去她……最后一步……我就这样啊……” “啊？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把你关去纪红衣的软禁房间里？”莫观棋看着秦州牧确定以及肯定的眼神，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确实啊！现在你这副模样正正好！我去跟医生确认下再过来……看需不需要挂着透析、吊针……” 一个小时后，山丘内部鄂33基地地下二楼收容区，一间特制软禁房间里面。白天逃亡中，体力、内力都透支了的纪红衣，正在打坐慢慢恢复。 软禁房间是完全标准化的布局，面积有100多平方米，厕所卫浴为20平方米。 整个房间为方方正正的一个长方形，没有任何隔断，完全贯通式的房间，根据用途跟地板，可以看做三块空间，这三个区域不同地板也很有特色。 大门口区域是大理石地板，一张小迎宾地毯，一进来为用餐区域，餐桌、操作台、冰箱、橱柜、一排椅子、两扇门，一扇门是大门，一扇门是卫浴。 中间客厅区域，为舒适的橡木地板，沙发区、电视、储物柜、书架、各种娱乐设施都在这里。 最里面部分为卧室区域，铺着鹅黄色摇粒绒地毯，一张大床、衣柜、书桌、沙发椅…… 就在这时，金属气密大门开启。 纪红衣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理会，她凭气机感知知道，进来的是送货机器人，只不过这次两只机器人似乎是推拉着个大件物品进来的。 机器人把物品放到门口用餐区空处就离开了。 纪红衣又打坐了一阵子，本不想理会，但感知到那大件物品正散发着浓郁的“灵气”，终于是忍不住睁开眼起身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装秦州牧“尸体”的怪床！ 惊吓过后冷静下来的纪红衣一个闪身来到移动舱旁边。 只见这张船型合金移动床上，一身病号服的少年安安静静躺在其中，脸上罩着呼吸面罩，周围指示灯一闪一闪着……不需要用内力去感知，光用眼睛就能看清少年胸口有起伏，看起来样子应该只是睡着了，并不是尸体，而浓郁的灵气，是从呼吸面罩四周逸散出来的。 想起之前秦州牧说过的“工业制真气”，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识到，震惊之余，要说心中没有升起什么想法那是假的。 要知道“真气”玩意虽然放在地球上是量产货，但在26国世界，别说浓郁充裕到这种程度，随便个什么“天材地宝”、“珍兽异草”、“灵丹妙药”都会被抢破头。 要是这种“灵气”放在26国世界，绝对能惹得天下腥风血雨，宗派交锋，国家战争。 然而现在，这种稀罕物，却直接套着给人吸不说，还随便往外漏着…… 纪红衣在被科技文明震撼完后，确认秦州牧真只是睡着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可能存在监控设备的角落，然后就搬了把沙发椅过来，盘膝背靠医疗舱打起坐来，呼吸着逸散真气，快速恢复。 虽然起过拔了呼吸面罩自己吸的贪念，但也只是一时，她能感觉得出现在秦州牧更需要这真气温补……只不过呼吸外溢出来的应该没问题吧…… 就这样一夜过去。 秦州牧睁开双眼，感觉自己状态恢复了不少，四肢指头都有知觉……先扭头看看四周，移动医疗舱的床沿不高，可以直接看到一旁就背靠在床边，在沙发椅上打坐了一宿的纪红衣。 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嗯啊。” 故意发出苏醒的动静，取下脸上的呼吸面罩，尝试坐起身来。 “你醒了！发生了什么？你……”一听到声响，纪红衣就结束打坐，侧脸开始询问秦州牧情况。 稍稍靠坐起来了点的秦州牧，先按按脑门，故作头疼状，故意让宽松病号服的袖口耷拉下来，露出手背胳膊臂膀上的一排排针眼，透析插动脉留下的痕迹很可怕……同时保持大着舌头的状态开口：“……我这……是在哪？我记得……啊，失败了吗……我想起来了……我被他们……拉去做实验了……” “实验……”纪红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瓜子乱成一团，不忍多看，转回脸去，“你、你……我……” 秦州牧：“最后……你也被抓回来了啊……我怎么晕过去的……” 说着还想挪动身子下床，然而身子腿是真的还有点不听使唤，手臂也颤颤巍巍着无法出力……这可不是装的，这就是险些器官衰竭的后遗症，身体机能失衡还没恢复的状态。 “哎呀，小心——”纪红衣本能地回身出掌搀住秦州牧，这一接触上，内力顺便放出一番感知，顿时满脸惊讶，“你……你的脏腑怎么回事！！” 秦州牧自己重新靠坐回医疗舱里，摆摆手：“没事没事，不打紧……不会要我们性命……说过的嘛，我们两个，都是很关键的。” 纪红衣不由得松开了秦州牧，沙发椅上重新坐正，目光低垂：“是我害了你……” 满满自责与难过。 “咳咳。”秦州牧长出一口气，咳了两声，顺顺嗓子，“咳哼……没关系，是我自己想要帮你的，逃跑失败会有什么下场，我已经有觉悟……虽然失败了，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还活着……活着就还有希望，大不了下次再来。” 第74章 课程继续，教些生活小妙招 纪红衣稍稍放开了一点：“嗯。” 两人无声坐了会儿。 秦州牧：“能说说，我晕过去后的事吗？” 纪红衣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的摩托突然炸了，我带着你躲到路边上，然后我为了引开炮击，就离开了你身边，跑远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有跟踪我们的高手出手，把你抓走了。” 秦州牧：“应该是这样吧……后来我就一直晕晕乎乎，做梦一样，半梦半醒，被推进了不少设备里……” 纪红衣偏头，再次躲闪开目光，岔开话题：“……后来我跟一个小丫头交手……对了，你不是说地球上同级我无敌的吗？明明感觉那个鬼丫头也只是绝世而已，功力差不多，为什么能跟我打得不相上下啊？” 秦州牧没听懂：“呃，什么小姑娘？绝世鬼丫头，谁……” 纪红衣侧坐过身去，显然是不相信他会不知道：“一个耍枪的小女孩，看起来年纪跟我相仿，一身你们军势的装扮。” 秦州牧：“看着跟你一样大？不可能吧，我们华夏国不招募童子军的，而且出于安全跟人道考量，对女人入伍审批更严格。” 纪红衣稍稍侧头过来，认真观察了他一下，见他模样不似说谎，想起之前聊过地球武侠强者成千上万，这么多人或许是真不认识……于是语气稍缓，简单说明道： “枪，是我们哪儿的枪，不是你们射暗器的枪……那姑娘功力跟我相当，招式武技法门，也并在我之下，我也就肉身强度高于她，如果仅靠力拼的话，根本无法分出胜负……但她有一身奇巧歪门道具，一时不查，着了道，被抓了回来……我问她姓名，她说‘抓你的人’，真是一点都不讲江湖规矩！” 秦州牧：“呃，老实说，我认识的武侠高手，就只两个人，一个莫观棋，一个赵一武，都是大男人，其他高手都在墨家机关城那边，而且也没有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姑娘……那个敢问圣女殿下今年芳龄？” 纪红衣横了他一眼，不作回答，换了个问题：“……他们为什么把你送到关我的房间里来？” 秦州牧：“应该是觉得方便看管吧，一起关着也是种实验，赵德荣想法我大概能猜到，毕竟我们两个是一起逆穿越回地球的，放在一起说不定能观察到什么特殊现象，量子纠缠什么的。” 这下提醒纪红衣，东张西望起来：“监控器，你说的监控器都在哪里？我一直没找到……” 秦州牧四周打量了一番，就一指吊顶角落里的一盏灯：“那射灯一圈小灯泡灯座，拆下来……小心别触电了。” “嗯，知道。” 纪红衣答应一声，就一招壁虎游墙，粘着墙壁爬上天花板，气劲外放把那射灯给敲了下来，抓住一扯，拉断电线，把射灯连同底座一起拿给秦州牧。 秦州牧坐在医疗舱里，神在在，并不担心她会触电，因为只要有危险，监控室那边就会第一时间把电给断了…… 这时拿到纪红衣拆过来的灯，让她运功帮忙掰碎开，然后就着实物给她讲解，这个是灯泡结构，那个是微型摄像头，那条是火线危险，这条是数据网线。 “……只不过网线都是冗余备份，一般都是无线网络连接的……‘冗余备份’就是说，无线信号失灵的时候，还可以有线操作……如果你会一些能发出‘雷电’效果的心法、招式，人为制造磁场异常，就可以让无线信号失效。” 讲解完毕，秦州牧就又指出了一些隐蔽有监控设备的位置，然后纪红衣这次就不再是整体拆除了，能够很精确地只把监控给拆出来：“……之前我们那间房里为什么不拆，现在却指出来让我拆掉了？” 秦州牧：“之前是要隐藏逃跑意图，不能打草惊蛇了啊，现在我也是阶下囚了，自然就随便了……扶我下床，还有些角落，在这里看不到。” 纪红衣让秦州牧就靠着，她直接把医疗舱，从门口推到了软禁房间另一头，让秦州牧从各个角度观察房间……要让纪红衣主动去接触扶一个男子，目前还是不太可能的。 接下来十五分钟时间里，全房间被秦州牧查看了一遍。 “……电视上仔细观察，有镜片反光的地方黏上纸条就行了，路由器，机顶盒转个方向，再用袋子包起来就行了……黏性纸条、袋子，撕冰箱里的水瓶、食物的包装就有了。” 秦州牧教了纪红衣一堆生活小技巧。 半小时后，大功告成，房间里应该告别监控环境了……能感觉得出，纪红衣整个人都放松了一大截。 又过了十分钟，一只无人送餐机器开进了房间，在把两人的早饭放到餐桌上后，径直来到两人身前，一个显示屏升了起来，上面出现赵德荣的画面，并要求对话。 纪红衣当即要打烂这架送餐机器人，但被秦州牧给拦住。 告诉她，打坏了也会再来新的，发泄情绪，拒绝沟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直只会破坏的纪红衣，思考了会儿，也就放过无辜的送餐机器人，但视频对话的工作完全丢给了秦州牧，她则去到机器人背后，远离它的位置打坐。 赵德荣一上来，直接表达了对于破坏监控设备的不满，并且宣布他们二人，已经作为项目部门的实验对象，没有了人权。 秦州牧也直接表示，换房间他们也会都拆了，甚至把整个房间都拆了，有本事把他们关去一般监狱，隔着铁栏杆监视。 赵德荣暂时放下监控的事情，告知马上要对秦州牧进一步实验，让他配合一点，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两人又东扯西拉了一大堆，最后不欢而散。 送餐机器人离开，秦州牧招呼纪红衣一起吃早餐，并告知她，食物跟水里面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下毒会破坏“实验对象”，真不放心的话，他可以试毒。 纪红衣没有表示什么，安安静静把自己那一份吃完了。 第75章 全国最强高中生扈无双 饭后又过了二十分，秦州牧就被带走，去进行实验了。 接下来五天时间，都是秦州牧被带走做实验。 到了第六天，纪红衣终于拦住过来接人的送餐机器人，冲着摄像头叫到，别光折磨秦州牧，今天换她过去，她会主动配合，不搞破坏的！ 一天生物检测结束。 晚上7点多钟，纪红衣回到软禁房间里。 早已经可以下床走路的秦州牧，正在跟着大电视练功复健……此时也不停下修炼，直接开口问道：“……这么晚？怎么样？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纪红衣默不作声在客厅里坐下，开始发呆。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只剩秦州牧呼呼修炼声，跟扫地机器人自动打扫的动静…… 这些天里，秦州牧恢复活动能力后，医疗舱就被收走了。 两人被关一起，又只有一张大床，秦州牧为了照顾纪红衣的情绪，卧室区域完全划为她的空间，秦州牧把沙发展开来睡在客厅。 两人用各种2米多高的柜子把客厅跟卧室完全隔断开来，如同竖了道墙，还不带门窗的那种。 反正室内灯光照明，每个区域都是独立分开的，完全格挡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纪红衣每次回卧室都是轻功鱼跃进去，而在过去之后，她还会横一排椅子，把柜子上方留出的空间也完全堵死，再把备用床单、被套在椅子之间一披一拉，不给秦州牧一丁点趴柜子顶偷窥里面的可能性。 现在，两人一个坐在门口想事情，一个在客厅里打拳，安安静静过了半个来小时。 穿着运动服的秦州牧终于收功，拿起挂在立柜墙上的毛巾跟塑料袋里的运动饮料，走到餐桌边坐下：“……吃了晚饭没？我还没吃，今天送来外卖的是西餐跟烧烤，你要不要尝尝？” “……”纪红衣偏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依然没有开口。 秦州牧就默认她吃过了，去到操作台，把外卖放进微波炉里中火加热三分钟： “……网上说微波炉会破坏营养，要我说，我都吃微波炉了，还管它什么营养不营养……我先用浴室冲一下凉，新的换洗衣物没有送来，我直接用洗衣机快速洗了啊，你没放衣物在里面吧……” 边说边进了浴室里。 纪红衣有气无力：“你先洗吧……我再坐会儿……” 老夫老妻日常交流一般，又像是普通室友一样自然，两人交流轻松随意，都没带什么男女情感。 十分钟后，秦州牧冲完澡，换了一身宽松卫衣出来，冰箱里取了一听快乐水，拿着两份加热好的食盒，回到餐桌上：“……这样日子也挺不错的，简简单单，不用操心生计问题……” 纪红衣过了半晌：“……今天我又遇到她了。” 秦州牧开始就着快乐水撸串：“啊？谁？” 纪红衣：“那个鬼机灵的丫头，今天知道了她叫扈无双，声称自己是全国最强高中生……‘高中生’是什么武侠，比绝世强吗？” 秦州牧：“呃，‘高中生’是15到19岁读书人的统称……扈无双吗，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名字。” 纪红衣甩甩头发：“嗯，我知道你们华夏国有十几亿人，整个地球世界百亿人口，完全无法想象是有多少……这么多人，不可能认得清的……” 秦州牧：“那今天他们对你的实验怎么样？” 纪红衣直接伸手抓了根秦州牧的薯条吃起来：“……他们说就是前几天对你做的各项检查，三围测算什么的……我们也别你呀我的了，正经时候也别叫我圣女殿下，你可以叫我‘幼娘’，我的本名。” 秦州牧嘴巴一停：“幼娘？啊？你不叫红衣的吗？” 纪红衣白了他一眼：“红衣是江湖人称，因为我从小常穿红色才被这么叫的……我们行走江湖的都需要个‘字’、‘人称’，所以就由得他们叫了……我的原名其实是纪幼娘。” 秦州牧：“啊，这……那我以后就叫你幼娘了，纪幼娘。” 纪幼娘很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欸。” 秦州牧开始啃中式汉堡：“今天怎么突然说称呼叫法这事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纪幼娘：“嗯，扈无双找我交朋友，应该说是她胜了，就要互相叫昵称……而且最近我都不穿红色了，26国世界鲜艳好看颜色只有红色，你们地球世界好看的颜色太多……对了，外人面前可别叫我幼娘。” 秦州牧看着她今天一身白色上装淡蓝运动裤的穿搭：“确实颜色多，幼娘世界纯白色都没有，原色都是那种带些土黄的……我家里人叫我木木，熟人同学叫我狗官，我没有什么很好的昵称。” 纪幼娘：“那我就叫你州牧好了……‘州牧’好像是一个官职吧？我们那边也有州官、牧守什么的，你其实是个大官儿？” 秦州牧摆摆手，顺便舔舔手指：“怎么可能！因为我爸姓秦，我妈姓周，他们两个姓一拼，就是‘秦周’了……我哥哥妹妹，名字里也都有秦周这两个字的……我的‘州牧’是他们心血来潮，觉得古代有这么个词儿，就这么起名字了……哦，对了，我们这边现代文明社会，你直接起名叫皇帝都没问题，不会因为这个治罪的。” 纪幼娘：“原来如此……换在我们世界确实不能自称‘皇帝’。” 秦州牧：“嗯，去了你们世界，就得低调点了，得改用‘秦牧’、‘秦周’之类的名字，免得惹麻烦。” “理当如此。”纪幼娘眼睛一转，“木，周，那我就叫你舟船、烂木头吧？” “噗——”秦州牧一口辣椒面呛到，“咳咳咳——怎——怎么变成骂人了啊你？” 纪幼娘嘴角一挑，终于笑了起来：“那要不干脆就叫‘窝囊废’？” 秦州牧抹了两下嘴角：“等等！怎么越来越过分了啊？” 纪幼娘理所当然：“你打又不能打，每次遇事就谈谈谈，躲躲藏藏，从来没有正面战斗过，还几次骂我，不是窝囊废是什么？” 第76章 窝囊废 没想到纪红衣居然记仇的，秦州牧一时无言以对。 虽然自己一切行动、说词、话术，不是权宜之计，就是当时最优解，但认真解释起来的话，感觉会越描越黑…… 最后秦州牧只能侧面迂回：“呃……‘窝囊废’不是小桃的词儿吗？殿下跟着学不好吧……” 纪幼娘语带骄傲：“她都是从我这儿学的！” 小姐在外需要保持形象，但奴婢不用。 秦州牧震惊了，所以其实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这就是卸下圣女良家淑女闺阁千金伪装之后，她纪红衣的真面目？纪幼娘真正的性格吗！ 心中突然一动，发问道：“所以是跟小桃联系上了？” 纪幼娘现在放松了些：“嗯，收到了专门录给我的视频信，我也给她回了一个，讲了窝囊废你的事情……话说，感觉你很适应跟女孩子同住的样子啊？完全没有我这种不适，你们地球人男女都是这么不防的吗？” 秦州牧老父亲一样教导起来：“幼娘那边的男女大防礼法是没有的，你也看过电视了，女人不用特地蒙面带面纱什么的……口罩那是为了健康，男女都戴……但基本的‘男女有别’保持礼貌距离还是有的，路上陌生人找你搭讪就是不好行为，触碰更是不行，是犯罪的……至于我为什么这么熟练，是因为我从小跟妹妹住在一起长大的，习惯了……老实说，我们这样隔着住得，比我跟我妹的生活距离还远。” 纪幼娘受到了文化冲击：“你们地球人幼妹没有自己闺阁的？跟兄长住一起？” 秦州牧：“哎哟喂，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有单独楼房分给蠢妞一个人住哦！” 纪幼娘自己又释然了：“也对，贫苦人家确实是一大家子挤一间屋子的……我带的闫国难民们，大人小孩都是睡一块……” 秦州牧心里还是过不去：“话说话来，能不能别叫我‘窝囊废’啊，怪难听的，你们大家闺秀不是要讲礼义廉耻，怎么能出口成脏，用骂人的词儿来叫人的呢。” 纪幼娘邪笑：“嘿——我们‘魔教’中人最是不讲礼法教条的……应该说，从小除了练功，就没人管教过我什么礼法，是我自己注意讲礼起来的……我跟小桃说话时都用这样的词儿——窝囊废，软骨头，窝囊，饭囊，孬孬地，二糊短子，宝批……” 见她如数家珍，秦州牧连忙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跟你讲个道理啊，一般来说，脏话只有最亲近的朋友之间才会使用，意思就是说，陌生人之间会‘客气’，熟人之间讲话就随便，口无遮拦了……所以，你觉得我现在算是……” 纪幼娘恍然：“啊，是这样的啊……真的啊……我也只敢跟小桃这么说话，在外面感觉不好意思，一般不敢这么说……嗯，是长大后才觉得不好意思，小时候还是随口骂人来着，结果被教训了，也不太懂为什么。” 似乎是想起了教训自己的人，纪幼娘一阵恍惚，陷入回忆。 秦州牧安安静静把汉堡吃完后，才继续话题：“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算是可以分享脏话的朋友了吧，那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窝囊废吧……” 知道她没恶意后，秦州牧也就随便了。 于是纪幼娘开心叫了声：“窝囊废……秦公子，嗯。” 秦州牧：“……我家里常用的脏话是‘信你的邪’，也算不上脏话吧，更多是一种语气，表达吐槽情绪用……” 纪幼娘：“窝囊废——” 秦州牧：“这词儿最先是谁用到我身上的？小桃吗？” 纪幼娘：“嗯。窝囊废。” 秦州牧：“你们经常骂人窝囊废吗？” 纪幼娘：“窝囊废——” 秦州牧有点抓狂了：“信你的邪！同意你叫了，但也别这样叫个不停啊！我还是会很受伤的哦！” 纪幼娘灿烂地笑了起来：“窝囊废！” 她这一笑，真可谓是百花开。 “哎——”秦州牧一时看楞了，然后长长叹了口气，“打也打不过你们，堵也堵不了你们的嘴，随你们高兴吧。” 纪幼娘很高兴，所以稍微收敛了一下：“放心吧，以后我只会这么叫你一个人哦！” 秦州牧幽怨地瞥了她一眼：“那我还得谢谢你哦。” 纪幼娘又笑了会儿，侧头单手托腮，轻轻开口：“……我跟小桃一起长大，她是年长我好些岁的姐姐……她并非大户人家出身，只是当年教众献上来的众多童男童女之一罢了……我父母兄长都很少理会我，懂事后大家就天南地北各一方了，现在我更是流落异世界，除了小桃，我没有什么可以挂念的了。” 秦州牧：“没事，不是重新联络上了吗，她的伤好了吗，能走动了？” 纪幼娘：“嗯，基本算好了吧，但还不能走动了，就是功力十不留一，说是只有三流境界了，更不能剧烈运动，如今怕是连你都打不过。” “呃……”秦州牧意识到自己刚刚又说错了话，什么“打不过你们”，结果让纪幼娘想到了小桃的惨状，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那个，以后我就不叫你纪红衣，叫你纪幼娘……幼娘是了吧。” 纪幼娘：“嗯。小桃都不敢叫我幼娘的……” 还在小桃，看来只能强行转移话题了……秦州牧脑筋一转： “啊，对了，扈无双，她自称全强高中生是吧，我以前说幼娘你对付同境界地球人武侠无敌，是建立在他们都是靠外力提升内力，自身根基不牢，武技招式不熟基础上的……这个扈无双应该是专门选拔培养的武侠人才，换句话说，你们也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她跟你在刻苦程度，修炼的时间岁月上没有区别，又都是习武天才，自然打起来会难分伯仲了。” “……”纪幼娘若有所思，同时心中升起股紧迫感，这其实是她第一次遇到旗鼓相当的同龄人，潜意识里升起了竞争意识，害怕自己落下，过段时日就不是对手，“……今日比武，我们确实谁也奈何不了谁……话说，你们都是地球人，人家小小年纪就这么强了，那为什么你这么窝囊废？” 第77章 下一个阶段计划 秦州牧：“说过的啊，地球的‘书生’不习武……我走的是普通教育，文化路线，就是你们闫国那边读书到最后出仕入相的……你知道的人口数量级，上亿人出个扈无双……另外之前我说过，跟我一样聪明同一档的人，每年都有千万之数对吧，其实说的就是跟我同龄的读书人……每年从千万人里挑出些如扈无双这样的武学天才，专门送往武道上培养，能不厉害才奇怪了。” 纪幼娘大概理解了两个世界的区别：“啊，你们地球修炼不是门派宗族，是全民来着的……你们的国家，跟我知道的国家不一样。” 秦州牧：“没错，主要就是‘国家’概念不一样，总之我从零开始，升到二流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纪幼娘：“这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功力又小有精进……你老睡沙发不是个事，让他们把那张船型床推回来吧！” 啊？居然会关心我了？ 秦州牧先是心里一喜，但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船型的床，你是说我第一天被送过来时的医疗舱吧？怎么，想吸真气？” “嘿嘿。”纪幼娘先坏笑两下，坐正了身子，正经商量道，“扈无双那丫头绝对是有靠你说的外力科技辅助来提升功力的，这样修炼怎么都比我快，不公平的很！” 秦州牧：“你是知道的吧，人能装的内力跟水瓶一样，短时间从外面灌再多进去，就算丢进真气湖里沉下去泡着，水瓶能装多少还是多少，没到突破，水瓶没变大，就是涨不了功力，要不然也不会有天语神功这种取巧的绝学了。” 纪幼娘：“知道是知道的啦，但有外力辅助，内力就是会比单纯打坐修炼来得快啊，要不然我们那的江湖，也不会为个什么‘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抢破个头。” 秦州牧点头赞同：“这个确实，我们是有专门的修炼地方，1小时顶1天，剩下的时间可以上文化课，或者放学去玩啦！” 纪幼娘不可置信，又受到了文化冲击：“玩？不该用多的时间去修炼七门、御驾，锻炼武学招式架势吗？” 秦州牧：“哎呀，我们世界讲人道的嘛，压着小孩子成天学学练练，不是磨灭人性吗，而且精神跟肉体也有承受上限的，松弛也是一种修炼，弓不能永远绷着……” 纪幼娘不服气了：“我从睁眼到闭眼，不是打坐就是在练功夫的！她居然还有时间玩的？！凭什么还能跟我斗个旗鼓相当！” 秦州牧能理解她的愤慨，毕竟最近她也沉迷于现代娱乐了，知道了这些“机关奇技道具”的妙处，如果不是会熄灯，她怕是得玩通宵： “理解，理解……我也有同学，天天打游戏，但一考试就拿第一，我从小早上睁眼读书，晚上闭眼还在背书的，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纪幼娘：“所以，能不能让他们同意我也用外力修炼呗？” 这样就也能有时间玩了。 秦州牧为难了：“啊？这个……我们都是阶下囚，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使用修炼设施，给你提供真气哦。” 纪幼娘不死心：“你点子不是很多的吗？我保证不攻击他们总行了吧。” 秦州牧：“这个……我们可是逃跑过的，给整个基地带来过重大损失，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吧……” 纪幼娘：“哼，窝囊废！” 娇叱完就一把夺过秦州牧没吃完的薯条跟调味包，跃过餐桌，翻过立柜，两个起落钻回卧室里，垒起椅子拉起被单封死上空。 秦州牧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冲着还在扯动的床单叫了声：“喂，今天轮到你当师父，教我功夫了啊喂！” 生气的小女生自然充耳不闻，没有作任何理会。 第二天，继续是秦州牧被抓出去做实验。 当然，在纪幼娘眼中是这样。 然而，实际上离开房间的秦州牧，外面没有任何看押他的人，他自己一个人在鄂33基地中来去自如，轻车熟路去到了三楼的一处大会议室。 这是一间只能容纳50人的小会议室，主席台上一排已经坐了5个人，不但赵德荣赫然在座，连据说调走了的莫观棋，也坐在主席台正中间的位置上。 而台下前面几排已经有30多人落座……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在说话聊天，交头接耳，气氛并不严肃，直到秦州牧推门而入，现场才为之一静。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朝大门方向行注目礼，秦州牧也扫视一圈，大概看清了到会人员后，带上会议室大门，径直走上主席台，在长桌最左边的空位上坐下。 这位置上摆着他的姓名牌。 主席台上的众人先后向秦州牧打了下招呼。 然后莫观棋拍拍手：“人都到齐了，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先让我们的特别专员做下汇报。” 软禁房间里没有了监控摄像头之后，虽然还有监听，但是有些细节还是听不清的，需要秦州牧亲自来说…… 如今被安排了“项目部特别研究员”身份的秦州牧清清嗓子，往前挪了挪椅子：“首先，前天‘女侠’主动配合检测工作了，祝贺我们计划取得了阶段性的大成功！” 在场所有人都热烈鼓掌。 “……其次，昨天跟女侠交流后，我发现，她的态度进一步软化，敌意明显进一步下降，还开始打听修炼场地、工业真气的消息了。” 莫观棋：“那我们就满足她呗。” 主席台上姓名牌写着“夏田”，一位老奶奶般和蔼慈祥外貌的女教授开口接话，道：“这件事我们技术科可以负责，可以弄个移动修炼室过去，只不过效果不会太好。” 看护科的乔非晚发言：“我也觉得可以，让她沉迷在我们科学技术产品里，体验过科技修炼，她就再也回不去了！让吸她上瘾，戒不掉！” 只要她开口，明明很正常的事情，总会被她说得怪怪的起来，弄得像是在引诱纪幼娘使用什么成瘾违禁品一样…… 第78章 真正的计划，演一出戏，一个剧本 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分析科的范伟开口：“我看不妥，万一女侠境界突破了，这样会加大失控风险。” 昨天监听谈话的时候，他是当场唯一明确表示，绝不能给纪幼娘提供修炼资源的人。 秦州牧发言：“我也赞同分析科主任的意见，一是，科学修炼是我们大筹码之一，我们不能就这么主动拿出来了。二是，在完全调查研究清楚女侠项目逆穿越原理，以及与我的关联性之前，贸然制造变量，都不利于研究，甚至造成不可逆的事故。” 乔非晚：“嗯嗯嗯，没错，功力升上去了就没有能安全稳定降回来的办法了。” 夏田：“是啊，状态改变后，万一破坏了什么平衡，女侠就此湮灭可就不好了。” 范伟：“这正是我担心的。需要好好规划。确认安全后，再提供修炼资源，观察变量改变后的反应。” 莫观棋：“那么就这么决定，在现阶段调查完成前，禁止女侠接触修炼资源……只不过，我看她目前状态，就算有资源，要想突破境界封圣，也不可能比扈无双那丫头早。” 秦州牧扫视台下：“说到扈无双，她人不在会议上吗？接下来我的要说的事会跟她有关。” 莫观棋：“她级别不够参与这场核心会议，要叫她来旁听吗？” 其实扈无双没有资格参加任何会议，她的身份只相当于看护科的“临时工保安”。 秦州牧：“不用，她不在也好，就是担心她会把我们的计划透露出去——我能感觉出，女侠完全把扈无双当好友了。” 乔非晚：“啊？不是吧？昨天我看她们脑浆子都要打出来了啊！如果她们不是武侠，有一身功夫在，怕是会直接要扯头发、戳鼻孔了哦。” 莫观棋淡淡道：“听专员的判断。” 秦州牧：“ ‘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假设放她们生死战，扈无双的情况不清楚，但我敢保证，纪幼娘不会下死手，赢了也会很侠客风的放了扈无双……这就是江湖。” 台下为项目部提供异世界社会文化方面知识支持的李明教授：“以我对26国世界江湖武侠文化的研究，结合女侠重感情的性格，确实大概率就是专员判断的那样。” 莫观棋：“扈无双的话，就算没有江湖气，没有命令，她也不会下杀手的。” 乔非晚想起来了：“啊，还有一个关键证据，她们两个交换昵称了，所以关系应该还不错……” 说扯头发的是你，现在发现关系好证据的也是你，还真是两头话都让你说完了……秦州牧心中吐槽，嘴上道：“对了，今天这里趁着扈无双不在，我随便问一下……我一直没想明白……那天我们按照剧本逃出了基地后，怎么安排她一个人去拦截抓捕纪幼娘啊？真就不怕出事的？” 莫观棋有点尴尬：“呃，你跟小乔不都说，要再找个年轻的绝世姑娘来看护的吗？” 乔非晚：“是呀是呀，我需要一个高手保护！” 秦州牧想到一种可能：“所以别告诉我说，那天是巧合？扈无双她正好来基地报到，结果路过撞上了？” 莫观棋有点无奈：“正好路过，她在从宏武校区过来的专车上……她大小姐脾气，可不会挤地铁的……我们的计划之前就发在工作群里，然后封锁地区道路，疏散群众的任务也是在作战区域内群发的，她的车刚好经过那段路，结果烽侯战场数据链上就接到了作战相关信息，还无视了道路管制。” 秦州牧这下有点无语了……好嘛，原来别人都是坐专车来基地的，一直挤地铁的自己像个小丑。 一直没说话的赵德荣，这时开口了，他从一个武者的角度进行点评：“昨天扈无双那丫头跟女侠比武，我在外面也看了……她们两个小姑娘打架我看过两次……在短时间内，确实是打得不分高低，但时间一长，还是女侠更有优势，一小时后，女侠必赢。” 秦州牧再一次感谢他的贡献：“一直麻烦赵前辈充当反派了。” 赵德荣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这个退休的老东西能派上用场，已经很开心了！能有这种机会，我还得谢谢莫老弟！” 莫观棋感概：“这个计划太过复杂，完全是小说剧本，我内心里其实是反对的，不可控因素太多，最后能通过，并且一路执行下来，获得现在的成果，其实真正得感谢的，是我们在座的年轻团队。” 说着就伸手比划台下在座的与会者们，然后台上感觉自己受到了表扬的乔非晚带头鼓起掌来，于是一时间会议室里，台上台下掌声不断。 时间回到，秦州牧说出“我娶你啊”然后被丢出来的那一天……当时，在意识到了纪幼娘的心结跟误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后，就跟整个项目部商量了一出戏—— 找个人来演反派，把秦州牧是“地球人那边”的这层身份给洗掉，让纪幼娘潜意识里把秦州牧看成“自己人”，然后把“我是26国世界人”这个观念，转变成“我是半个地球人”，这样后续所有工作都将不是问题。 而这“戏”的基本原理就是，要想快速获得一个人的信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创造一个“共同的敌人”。 女侠项目部内部，对于秦州牧的这个异想天开的演戏计划的态度，分为两派，讲个稳字的老一辈当然是反对，充满想象力跟行动力的年轻一辈，自然是支持这种一听就很有趣的计划。 最后还是莫观棋拍板，允许秦州牧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并给他安排了个实际权力相当于副部长的“项目部特别研究员”职位…… 原来态度力挺演戏的莫观棋，当时心里是反对的。 也许他依然是看在秦州牧在墨家机关城里的想象力份上，而且女侠项目的研究，其实是针对纪幼娘跟秦州牧他们两个人的…… 第79章 剧本的思路与详情 加上这个计划就算失败了，影响也不大，也就是跟之前一样，靠麻醉、迷晕来实验了。 而如果能让纪幼娘态度偏向己方，把关系搞好，那收益不可估量。 总之，损失跟收益一权衡，那就相当值得一试。 然后，就是实际操作部分，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合适的人来当“共同的敌人”。 首先，女侠项目部里的人不能选，因为项目部里的人，都是从全国特别甄选出来的人才，今后这项研究还需要大家出力。 其次，鄂33基地，乃至整个云梦泽军区里的人不能选，戏演完后，纪幼娘成了自己人，那必然是会被允许自由活动的，要是不小心遛弯的时候撞见，那可不止是尴尬了，有引发不可控风险的可能性。 而且这个人选，最好还对26国世界有所认知，这样工作对接，解释起来更简单，剧本演戏上可以更好的演出“不懂你们异世界”效果。 于是最后靠莫观棋的人脉，从其它军区找来了退休的赵德荣……无论气质、实力还是阅历，都挺适合胜任“新来邪恶部长”这个角色。 最后，这出戏演到现在，已经算是取得了关键的阶段性胜利——纪幼娘主动出来配合实验研究了！ 而有了这一实绩，莫观棋乃至整个女侠项目部的压力都为之一轻，对上对下对同僚，都有了可以交代的成果了。 毕竟之前“基地大逃亡”那一出高潮大戏，可是真刀真枪的……基地内的破坏，调用了整个军区的武装力量不说，还以演习的名义让在军区内土地上生活的普通民众进行了紧急避难，更是拆掉了一个村，赔偿老百姓的钱，可都是军区出的。 为此，莫观棋可没少被上面叫去，经常一去就是一整天……所以，从这方面来讲，说莫观棋不在项目部里了，也不算说谎……不是在挨批就是在挨批的路上。 而面对更上面人物时，莫观棋则是拿着秦州牧说服他的理由去忽悠的—— 最近国内跟异相人之间，大规模的交锋不多，如今有个绝世高手要逃跑，不是正好可以来场实战演习，检验基地内的安保，军区的反应速度跟战斗力吗。 当时为了演习真实，剧本完全对外保密。 秦州牧带纪幼娘逃出软禁房间的日期时间完全随机的，并且在鄂33基地里面，除了女侠项目部之外，没人知道有一出逃亡戏码。 可以说，除了让安保科、监控系统各种失灵，是秦州牧让项目部帮的忙，用了这一次“场外外挂”之外，其它每一步都是真实的，随机应变的。 虽然跟基地警备力量没有任何串通，但是警卫们的每一步反应，都在秦州牧的预料之中……虽然过程上有些随机，但最后他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向，跑到一楼停车场的，让纪幼娘第一次跟赵德荣这个幕后反派成功打上了照面。 要说整出戏中最大的意外，就是最后突然杀出来一个扈无双。 其实所有超视距火力，都是按照莫观棋的指挥，故意在把纪幼娘往一处偏僻村庄里赶的。 之后的剧情应该是—— 纪幼娘出来就会被炸，于是被困在村庄之中动弹不得。 然后赵德荣带领武侠军过来包围村庄，叫她出来投降。 纪幼娘200%不会束手就擒。 于是赵德荣就会站出来约斗，要她到村子外面的农田里比武，表示打败自己就放她走。 而这场决斗的剧本是，赵德荣想要仗着自己封圣功力，要力压小辈，结果被反杀，然后出尔反尔，不讲武德，让手下们出手群起攻之，把纪幼娘拿下，以此把反派人设彻底坐实，为之后情节反转做好铺垫。 虽然是演戏，但关键演员纪幼娘根本不知道，因此赵德荣这边不想伤人，但纪幼娘那边可是真会使出所有杀招的。 赵德荣本人表示不碍事，他要是真被一个小丫头伤到，那就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不自量力，没有金刚钻还揽瓷器活。 但莫观棋出于大局考虑，这么大的成本，不能因为一点细节而功败垂成，于是瞒着秦州牧、赵德荣上了两道保险—— 一是，在中央控制室某张办公桌底下“碰巧”找到的，是一把长剑，而并非是纪幼娘最趁手的长刀。 二是，让精确火力攻击得更频繁，延长驱赶拉扯时间，尽可能更多的消耗纪幼娘的体力跟内力。 然而所有人的一切准备，一切剧本，都随着扈无双直接杀到纪幼娘面前而宣告破产。 而与此同时的秦州牧，由于大家伙都忘记了催眠剂量这么个事儿，人已经被抬进了icu，根本不可能对意外状况做出应变指挥了。 好在莫观棋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老姜了，现在扈无双乱入这个局面，赵德荣是不能再出去的了，于是命令他的队伍待在在远处山头上按兵不动，先看看情况，等她们两个拆迁完……做两手准备—— 一，如果扈无双败了，那就马上跳出去支援，按照之前的剧本走。 二，如果扈无双赢了…… 那就赢了吧，最好露个面，摘个桃子，让纪幼娘知道谁是真正的反派幕后黑手。 却没想到扈无双居然玩了个阴的，打着打着，自己防毒口罩一捂，拉响了身上一圈催眠烟雾，以自爆打法拿下了纪幼娘。 好在纪幼娘彪悍异常，运功逼毒，硬抗毒烟不说，还咬破舌头强行保持清醒，坚持往村外逃出去了个几百米。 用无人机监控全场的莫观棋见状，赶紧命令赵德荣登场，登场拦截，刚好把她堵了个正着，让她感受无法逃出大反派五指山的绝望…… 之后，秦州牧按剧本去跟纪幼娘当“自己人”了，而扈无双这边由于她“拆迁有功”，被狠狠“奖励”了三天禁闭三天扫厕所三天训练量加倍全家桶，就搞得小姑娘把这笔账全算到了纪幼娘头上，导致昨天“偶然”遇到了出来的纪幼娘，然后又“偶然”正好是在“环境模拟间”要测修正值，于是顺理成章的一起进到模拟间里，以“比武运动起来配合检测”的名言，好好干了一架。 第80章 文明与社科 以上，有关剧本的内容，只有这会议室里的3、40个人知道，而个中具体细节，则只有主席台上的莫观棋一人知道全部，外部、高层的一些环节，甚至连秦州牧都被蒙在鼓里。 此时掌声渐止，乔非晚问出了她关心的问题：“那个，赵前辈，为什么说时间一长扈无双就输定了啊？” 赵德荣不答反问：“你怎么看，秦州牧？” 语调语气，话里话外，全是考校的意味。 秦州牧根本不加思考，直接道：“根据纪幼娘的描述，她跟扈无双交手的感觉是五五开，都是绝世高手境界，无论内力还是武功招式上，纪幼娘感觉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功’跟‘法’不相上下，但持久战纪幼娘有优势，那唯一的可能性，就只能是内力跟体力方面，她消耗速度更慢。” 赵德荣轻轻鼓掌，欣然道：“没错！厉害的年青人我见过不少，但脑子好的，却少有……很少有啊！” 乔非晚这时候也想到了什么：“哦！她们26国世界的人，由于脏器的关系比我们地球人能更加精细控制内力！” 赵德荣：“不止如此，主要还跟服装有关……我们地球人新材料科学，开发出的各种衣服、作战服面料，都是亲内力，运功作战时不那么容易损坏的……但26国世界那个古代社会，生产力水平，可没有这么高级的分子技术，他们不控制体内内力，乱‘爆气’的话，最先受不了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自己的衣服。” 莫观棋具体说明：“没错，出招、接招，都要留力保护衣服，越是高手，越是如此，衣服要是在比武中打没了，堪比断兵器，那江湖上‘社死’是真会逼得他们古代人自裁的……所以，遇到行走江湖的女侠尤其得小心了，她们可是更加注重衣服的，就算你内力超过她们，但比精纯、熟练，可绝对玩不过。” 赵德荣：“可不是吗，也不只是女人，男人其实更好面子，招数不但要厉害，还要优雅潇洒……他们那边的人，从小就如此训练对内力的掌控、运用，就好比我们从小一直背着50公斤负重生活修炼……” 莫观棋：“所以‘金丝’衣服好，不是贵，而是对结实……我们扈无双每招消耗100%，女侠每招消耗在微操下是80%到99%，长此下来，扈无双先消耗完，所以必败。” 赵德荣：“一般也就二流、三流会打得衣履阑珊，跟街边混混泼皮会打烂衣服一样。一流境界以上的，就都会注意形象，江湖名声比命还重要。” 秦州牧不由心里吐槽——真就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是吧。 莫观棋：“对的，没错没错，为了融入他们文化，我还特意穿得儒雅，拿把扇子，我的形象可关乎整个墨家的。” 赵德荣：“当年我年轻混江湖时也是的哦……” 两个混26国世界的封圣高手，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等，当然都不敢打断这两个身份最高的人，只能坐等他们聊尽兴。 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分钟。 秦州牧看了一阵子台上台下全员都默默听着俩老头咵天聊嗨，连乔非晚都宁愿哈欠连天也不插嘴打断的场面……想着快点结束下班的他，最后决定作为年纪最小的，勇敢站出来整顿职场……找了个恰当的时机，随便想了个话题插入对话，打岔道： “……啊，对了，听两位前辈，你们一直在用代号‘女侠’称呼纪幼娘，她一会儿叫自己纪红衣，现在又把本名告诉了我，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啊？” 成功打断了两个的大领导的闲聊。 赵德荣：“这个我知道！” 莫观棋：“这个问题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吧……” 对上主席台上的目光，台下专攻文化社科的李明连忙开口： “这个很简单，我们有做详细的民俗研究……就跟我们华夏国古人会有姓、氏、名、字、号一样，26国世界，南人文化圈里，也分姓名、江湖名和字的。 字一般是自己起的，用在朋友之间互称，相当于昵称。姓名自然就是父母起的称呼了，比如纪幼娘。江湖名则是江湖上别人对你的称呼，比如‘大罗慈悲剑’就是‘江湖人称’，而纪幼娘的江湖名就是纪红衣，‘女侠’可以算是我们项目部给她起的江湖名。” 秦州牧：“哦，那纪幼娘的字是什么呢？” 李明：“字是朋友之间用的，只能收集情报，一般职场上也是用字，但女人是不会有字的，这是封建礼教的原因……同样的，女孩的姓名起的也会比较随意，不会像男孩们那样引经据典，就算是一般农民，也会找个读书的、算命的，到集市、庙里求个好名字……具体来说‘纪幼娘’，‘幼娘’其实就是最小女儿的意思，在闫国，10个女人里可能有3、5个都叫幼娘……当然这也并非绝对，也有穷人家男孩子被随便起名‘大儿’、‘长男’、‘二狗’什么的。” 秦州牧忍不住吐槽自己名字：“比如说我，就被家里随便起了个名字……” “噗——”乔非晚被逗笑得精神了。 莫观棋：“什么话，叫‘州牧’不是挺好的吗，你爸妈望子成龙当大官啊！几次去你们家，二老都挺重视你这个儿子的啊。” 秦州牧：“但不能拿到异世界，古代社会里叫这个名字啊。” 赵德荣：“没事，26国世界，没‘州牧’这个官，发音也不一样，到时候你的名字就音译，别意译就行了。” 莫观棋：“所以剧本可以进入下一章了吗？快点搞完，还需要你们一起传送回去，看看过传送门时还会发生什么呢。” 秦州牧：“剧本急不得，都到这个份上了，要是一急，结果前功尽弃，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所以，我的建议是，再等纪幼娘主动配合2、3次，循序渐进适应了，我们再走最后的反转。” 第81章 组织决定与个人意愿 莫观棋：“行吧，你是导演，都听你的。” “你是导演，我是编剧。”秦州牧先是严肃纠正，然后提供分析，“……昨天、今天纪幼娘的反馈都是积极的，今早我被叫走前，还特别关心了一下……总之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稳一点没大错。” 莫观棋先叹了声：“时间啊，时间……那么剧本进度就暂时继续停留在现阶段，这个议题就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议题是关于你个人的，你刚刚自己其实也提到了点，秦州牧。” 秦州牧：“嗯？” 乔非晚接到莫观棋示意的眼神，立即兴奋起来，大声道：“根据我们看护科的观察！女侠对于你的好感已经明显异于正常水准了，这点也得到了社科方面的证实！” 台下的李明立即接口，道：“虽然你们的相处方式都超出了她时代社会的礼法……而她能接受不戴面纱，进行主动接受各种实验这方面来看，甚至迫于俘虏身份，男女共处一室，都可以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解释得通，所以她到底是种什么心态就很暧昧难明……但是昨天，你们交换真名、昵称了，这下一切就都明朗了。” 秦州牧：“啊，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乔非晚十分兴奋：“没错！为什么她行走江湖要用‘纪红衣’，就是因为只有夫家、丈夫才能知道女方本名的啊！” 两世为人的秦州牧，并非太过意外：“这……我有个问题，不是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吗？怎么感觉除了我们穿越者，26国世界所有土着都是在用‘江湖名’来着啊？” 乔非晚：“‘行不改名’？小老弟，你是地球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异世界文化肯定不一样。” 赵德荣：“地球真实历史跟武侠小说里的也不一样。” 秦州牧：“所以关于我的议题是……” 莫观棋：“将来女侠加入我方阵营之后，可能需要你娶纪姑娘。” 台下提供专业心理知识支持的教授，马小玉发言，道：“根据我们一直以来的观察，心理分析，女侠很有可能把你当初的那句‘我娶你’当真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亲近反应与看开，加上我们剧本造成的吊桥效应，最后结果就是如今告知你本名，主动出来接受我们的实验了……可以说，那一句‘我娶你’是其之后一切行为的基石，心理驱动力，如果这个基石是虚假的……这可就不是欺骗感情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范伟开始讲物理：“生物学上，你们跨界了，结合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她们dna都不是地球双螺旋的。” 李明：“延续后代这事儿，在26国世界比我们地球看得更重，尤其是对女人来说，但这方面别说生物学，在物理上都几乎无解，所以我们商量讨论……” 莫观棋：“秦州牧，组织需要你牺牲一下……是指感情方面……能不能稳住女侠……我们讨论的结果是，法律跟道德只能约束地球华夏国人，你可以跟女侠在26国世界成亲，然后在地球这边，你可以另外选择一个地球姑娘作为伴侣。” 李明接话：“这样就能完美解决一切问题了，26国世界说到底是一个古代封建社会，大夫人无法生育，从而纳妾的情况比比皆是，这样女侠就不会有无法延续香火的压力，从而导致不可预测的变……” 赵德荣：“一切以长期为我们研究服务。” 莫观棋看向沉默不语的秦州牧：“所以说是感情方面，为难你了，因为女侠的关系，你可能很难跟地球女孩普通恋爱了……你家里人那边我们也不好出面，所有家庭问题全得由你自己来处理，你……组织会记得你的贡献。” 赵德荣摆出长辈架势：“还是我这个老头来直说吧——女侠其实就是安排给你的搭货，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今后家里两个女人，你的情感、生活，一切都得以女侠为最高优先级，就算心里只爱地球姑娘，那也只能永远放在心里…… 另外，你也无法找普通的地球女孩子了，你有青梅竹马、暗恋的对象没？有的话，现在趁早都放弃了吧，情报权限太高，不可能把普通人卷入……我们全国军区每年都会安排官兵相亲大会，到时候你跟大家一起参加，挑个愿意肩负三级绝密，接受一个异界生物的伴侣。” 马小玉：“听说过‘恐怖谷效应’吧，异界人由于跟地球人太过相似，所以社会上，有些人对于异界人的恐慌程度甚至超过异相人，虽然大多数人反应没那么激烈……” 莫观棋：“为了稳住女侠，你得辛苦一生了，把现在这场戏一辈子演下去。” “……还不是怪他自己说了那句话，古代社会出来的清纯小姑娘，又是混江湖的，可不会把这种话当开玩笑的哦……”乔非晚又管不住嘴，忍不住犯嘀咕起来，“而且我也觉得不是什么牺牲，合法两个老婆，一国一个，根本就是奖励嘛！” 莫观棋皱眉，一字一顿道：“乔非晚！” 乔非晚顿时一缩脖子，往后靠了靠，借助两人之间坐着的人遮挡，躲避莫观棋的瞪视。 而由于乔非晚这么一打岔，让秦州牧终于有了开口机会：“那个……其实我那句话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娶纪幼娘。” “噗——” “啊？！” “嚯？” 全场哗然。 秦州牧挠挠头，他总不能说自己活了两辈子，很多事情看得很开，而且上辈子自己对着纸片人都能叫老婆吧……于是开始从理性角度上提供合理解释： “……其实墨家机关城里给她当人质，相处的几个月里，我已经了解了纪幼娘的为人，有了好感，现在见了她真容，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人家文化重贞洁，而我们实验检测绝对不可能守得了她的礼法，人是带过来的，那只能我站出来负责到底了，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并不是为了一时脱身，不是一时冲突，而是早已经想好了的。” 第82章 力量必须掌握在文明手中:落后有错吗?错的是打人的人! “……” 现场一片沉默。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然后会场里再次响起了掌声。 良久。 莫观棋：“那么这件事我就这么上报上去了，说你有了一辈子的觉悟。” 秦州牧：“可以，就算只能跟纪幼娘结婚也不要紧……只不过这样压力会来到她身上……我完全能想象得出，当她知道两边世界人类，跨界的生物差异后，直接主动放弃跟我在一起，然后在某天不告而别的狗血桥段。” 李明：“没错，这种可能性是极大的，是不可控的重大变故之一。” 马小玉也表示赞同：“所以最好在讲述世界环境、生物多样性的同时，把这个雷给提前解决了。” 乔非晚：“你们就不问问女侠真实想法的哦？完全是在以她嫁给了小老弟为大前提在讨论哦？她到底什么个感情完全都是猜的吧！告诉本名真有那意味吗……” 李明：“不是猜，告诉真名的那一刻，就是她们最大程度的示爱了……根据我们对26国世界礼教方面的研究，他们无论男女，情感表达都是含蓄、委婉、内敛、暗喻的，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直接说出‘我嫁你’、‘我爱你’、‘我娶你’这样话的。” 乔非晚：“不是吧，至少公主可以自己挑驸马吧？唐朝风气开放那么开放，公子小姐们都能自由上街的，也不能谈情说爱？” 赵德荣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她：“现在的年青人，别看那么多古装剧！那些个网剧啊，完全就是一群现代男女穿了一套古装戏服，在想象中的宫殿环境里，用现代思维谈情说爱！饭桌上居然有番茄炒蛋，还说家道中落过得清苦，先搞清楚番茄是几几年才传入华夏国的吧……多读读正史，可以加深对26国封建社会理解，你可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年轻的，可别把时间荒废在玩乐上，少刷手机，明明前途不可限量的……” 全场人中，乔非晚也只能在秦州牧当大姐大，其他人面前她也只是个熊孩子，被教训了只能听着，嘟着嘴小声嘀咕：“……我才不刷手机，都是电脑上看的……” “……”秦州牧侧目在心中吐槽——重点应该是赵德荣为什么对网剧知道得这么多、这么清楚，该不会天天看的就是这种用来快消的娱乐产品吧？ 莫观棋把话题引回来：“之前有些话说得很对，就算女侠不是我们地球人，也得尊重女方的意愿，我们太自说自话了，只不过明明白白去问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 李明：“而且26国世界，也不是女方答应就可以了的，跟我们地球古代一样，要‘明媒正娶’，也就是西方封建时代那一套，女儿是父亲、封建领主的财产，得她父亲、宗族来做主。” 夏田：“哼，真是封建。” 莫观棋：“尊重，文明没有高低贵贱，不能强加思想，文明沙文主义要不得。” 赵德荣：“‘落后就要挨打’，落后有错吗？错的是打人的人！而把‘打落后’标榜成道德的、正确的，塑造成社会世界形态的人，简直就是森林的野兽。” 老一辈说话果然醍醐灌顶，令秦州牧完全理解了为什么是“墨家”，力量必须掌握文明手中，否则只会造成他人的不幸……只不过现在他还是得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那个，先不说太大的事儿……其实我们大前提，不是纪幼娘的想法，而是建立在我们还能穿越回26国世界……要是回不去了，她就一辈子跟我在地球过好了，不用考虑任何封建礼教、社会问题……我家里还有哥哥跟妹妹，不存在传宗接代，无后不孝的问题，而且回不去26国世界了的话，也能以此来说服纪幼娘彻底跟原来世界、文化决裂，更不用管各种教条礼法了。” 莫观棋：“也是……既然你已经全部思量妥当，那我们全力配合就是……接下来第三个议题，关于你今天检测的事情。” 秦州牧：“啊……对了，最后抽我1升血。” 乔非晚：“啊？你想死吗？！” 夏田：“今天没有血液检测项目。” 秦州牧：“不是，我要让自己显得真被残酷实验过了啊，之前有几天实验回去，跟个没事人似的，感觉有点怪尴尬的。” 乔非晚挖苦道：“会良心过不去是吧，毕竟你经常上午做完项目，下午就坐地铁回家玩去了。” 秦州牧：“咳咳——我也才刚搬到校区新家里的啊，当然有好多事情得收拾的，而且基地这边确实没有我什么事，我半天假每次都是申请的。” 莫观棋：“批了的。” 乔非晚：“哈，然后玩了半天，晚上回去，就是逃课小学生的心态，有罪恶感是吧。” 秦州牧沉默了一下，无奈承认：“……罪恶感。” 马小玉眯眼分析心理：“看来你是真喜欢女侠，所以才会感到做错事了的啊。” 范伟：“抽血自然是没问题的，军区血库缺口很大，以后每天都可以来献血。还有真气，我们可以抽掉你体内真气，让你装病装得更像……” 赵德荣忍不住打趣了：“嚯，装病这一套这么熟练啊？你们是不是经常用这招骗假条啊？” 范伟：“哎呀，怎么会，怎么会……” 莫观棋：“咳哼……总之，会议继续，抽血、抽真气的事情，实验最后再进行吧，效果会最好。” 接下来会议又开了半个小时，然后才开始今天的实验…… 日子一晃又过去了好多天。 基地内部空间，灯光长明，软禁房间会自动熄灯，但可以自己再打开来，所以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纪幼娘终于进入了既来之则安之状态，主动跟秦州牧商量好了，一天他去接受实验，那第二天就由她前去。 毕竟每天见秦州牧面色惨白，真气、血气亏空大半，去了半条命的模样，看得纪幼娘直皱眉头，却无法开口表达真实的关心，只能恨恨地骂他窝囊废，不敢反抗实验项目，同时表示她自己就强硬拒绝过不少项目，并且还跟研究员讨价还价…… 第83章 终于来到了最后阶段 看着纪幼娘炫耀自己反抗精神的小得意模样，秦州牧也是一阵开心，因为她居然敢跟研究人员吵架了，这可不比一开始完全拒绝互动强上一万倍！ 就这样，当时间进入到11月，外面秋老虎已经结束，天气开始转凉之时，秦州牧拍板宣布时机成熟，可以准备上演剧本最后一幕，反派退场的大结局了—— 11月8日这天。 秦州牧跟纪幼娘接到通知，第一次一起离开软禁房间，来到了一间接待用的会客室里，见到了一脸憔悴，已经没有了往日嚣张的赵德荣，他在悻悻道歉完后，就狼狈地被一队武侠军押走，去接受审判了。 原来上级部门接到了关于赵德荣违反组织纪律，实验过程反人道行为的举报，经过一段时间调查取证后，今天正式将他革职，调离女侠项目部门，送去审判，并由莫观棋回来接任…… 现在正是莫观棋在会客室里，向两人宣布此事……直到莫观棋第三遍叫纪幼娘名字的时候，她还处于懵圈、梦游状态。 纪幼娘：“啊？什么？” 莫观棋：“咳哼，是这样，这些文件你看看……我们想让你加入我们部门……虽然刚刚经历了赵德荣的事情，你很难相信我们，但赵德荣确实是个例，他已经完全被开除出了队伍，已经不可能再在武侠军、国家政府部门、科研单位里见到他了！” 这倒是大实话，毕竟人家一个退休老头，他地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老家安心带孙娃了。 “……”纪幼娘低头沉默不语，事情很突然，对于现在这种变故意味着什么一时理解不了，脑袋一团乱麻。 这种时候就需要第三人来敲边鼓了，吹嘘地球政策好，而秦州牧现在的身份是纪幼娘那边的人，自然不可能站在莫观棋地面一方说话。 会客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莫观棋在反复确认纪幼娘十分冷静，气息平稳，没有攻击意图后，冲着房门喊了一声，乔非晚抱着资料跟笔记本电脑推门走了进来。 乔非晚纪幼娘是认识，甚至熟悉的，毕竟这么多天实验测试，都是乔非晚全程陪同她进行，手把手教了她很多常识，关于目前实验的正经事，还悄悄灌输她了一堆“反抗”、“拒绝”、“任性”、“闹脾气”、“耍小性子”、“可以讨价还价”等等奇怪知识。 所以在纪幼娘心里，如果说莫观棋是完全的“自己人”，那么乔非晚就是地球一方的半个自己人。 乔非晚一进来，首先把秦州牧给轰到莫观棋旁边位置上去，自己一屁股坐到纪幼娘身旁，然后才把资料一份份整理出来打开，笔记本上也开始播放一些不准拷贝的文件……然后两女就小声嘀嘀咕咕讨论起来。 二十分钟后。 乔非晚：“……所以就是这么个事，你要做的跟以前一样，每天来配合我们做实验就可以了，然后我们会根据合同上写的，给予你活动自由，以及帮你回26国世界……” 就这么简单？那自己之前被关那么久、被欺负那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纪幼娘拿着合同，柳眉紧蹙。 身旁的乔非晚还在划拉着ppt巴拉巴拉说着，而坐在对面的莫观棋则注意到了纪幼娘脸色阴晴不定……虽然不知道这位异界女侠在想些什么，但总之先打断乔非晚的喋喋不休再说： “咳哼——事情太突然，要不先考虑几天，不需要现在马上就给我们回复……当然，赵德荣已经被收拾了，我们不会再关押殿下你，也不会再强迫殿下进行任何实验，只不过自由行动方面，我们会安排个保镖跟着，给殿下当向导，提供安全保护。” 现在他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是这些日子里，想要的科研信息都已经收集完毕，等目前的这批实验数据消化完毕，或者有了新的研究课题，才会再找纪幼娘来……也就是说，目前“小白鼠”可以放假了。 “我来！”秦州牧这个时候，适时接话，缓解气氛，顺便唱下双簧，“我来给殿下当护卫跟导游吧！” 莫观棋：“赵德荣为了实验目的，把你们男女关一起已经严重违反人道主义原则，现在赵德荣伏法你们两个都自由了……而且老实说……秦州牧，你的实力也不能胜任保镖啊，我们会安排更合适的人选。” 纪幼娘小声：“就他，好……” 秦州牧：“但殿下还要教我功夫……” 莫观棋：“我们安排了你去武侠学校上学，之后你就住校吧，我们部队的宏武校区……另外实验基地这边也需要你，可以给你研究员待遇，来这是你的合同，我们完全合法合规，按国家流程走……” 秦州牧接过文件，发出夸张的惊叹：“哦，啊，是雇佣我，给我工作吗？我以后是国家公务员？还是军人科学家啊？合同啊，我看看……待遇挺好的啊！有休假，还会在市区里分配房子！” 莫观棋做戏做全套：“签后你就是部队编制了，隶属武侠军，你的整个人生，结婚、家庭、子女教育，以后都由我们负责，算是对你的补偿吧……我已经向上面给你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全国所有城市，我们部队、国企的房产，你可以随便挑一套。” 他这话，有一半是台词，有一半是真心……本来上面只是说把宏武校区里的一套房子，免费租给他70年，但在莫观棋据理力争之下，改成了从全国国有资产里再让他随意挑一套。 这种送房子的福利，本来是给烈士家属，或者重大立功表现之人的……当然，科技贡献方面也属于重大立功，秦州牧带来了个三级绝密的科研项目，虽然还没出应用成果，但未来不可限量，毕竟证明了另一种可能性，打破了固有科学常识，分他一套不过分的商品房，确实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秦州牧目前不知道这些高层幕后的事情，他听到福利待遇的事情，自然就顺着讲：“哇！那我岂不是拿到铁饭碗了啊！也不错，在哪里过日子不是过日子呢，以后莫城主就是我的领导了？” 第84章 忽悠异界人签合同 莫观棋：“说不准，如果在项目部里，那我确实是你的最高领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进行两人对话，实际上则是在把所有信息说给纪幼娘听，在引导纪幼娘的思维……这属于街头传统下套手段——在骗子摊位前，除了受害者，其他所有“顾客”，都是摊主请的演员…… 而竖着耳朵听的纪幼娘果然上套，找了个机会向莫观棋提问：“武侠军是什么？合同上，我也是要加入这个武侠军的吧？跟你们墨家军有什么不同？” 闭嘴半天了的乔非晚再次开口： “这里我来说！刚好笔记本电脑里有相关资料，看看啊——地球近现代传统三大兵种，陆军、海军、空军，21世纪后有了太空军，如今22世纪为了应对异相人入侵，就建立了第5支兵种，武侠军——之前你跟秦州牧逃出基地，对你们发动攻击的，是陆军跟空军…… 武侠军由于赵德荣错误指挥，没有参与到对殿下的追击之中，扈无双只是军校生，算是预备役，还没有正式入伍，当时是意外卷入战场，弥补了赵德荣的失误…… 武侠军的另一个主要战场是异世界，墨家军其实是武侠军的下属部队，有3个连的兵力，日常在墨家机关城里驻扎2个连，1个连轮换到地球休假、休整、训练。” 秦州牧一直等到乔非晚说话，才看向莫观棋，拉高声音道：“这些是可以说给我们知道的吗？” 莫观棋晃晃还拿在手上的合同：“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而且军队编制什么的，她说的也都是些在网上查查就有的开源情报，至于追击的时候，使用过度武力的事情，你们都是受害者，不存在对你们保密……赵德荣已经被拉去判了刑，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上次近乎真实的实战演习，可是暴露出了一大堆问题，不说别的，战场信息链，作战信息在演习区域内群发，结果发到了路过其他非参训部队人员手上，这一情况，该检讨的检讨，该解决问题的解决问题，该学习事故经验的加强学习…… 全国全军种，从军区到班组，直到今天都还在开“云梦泽军区应对突发紧急事态实战大练兵”分析总结会呢，短时间内是不会想让纪幼娘再来“配合”一次了的。 而这时纪幼娘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是你举报的吗？” 莫观棋：“啊？” 纪幼娘：“我是在问窝囊……他……赵德荣的事。” 秦州牧：“是的，是我举报的……我每天那么积极出去做实验，就是在找机会偷偷给更高级的领导部门发举报邮件，这个过程里，扈无双帮了很大忙。” 莫观棋：“虽然有扈无双的帮忙，这件事才能大圆满，让赵德荣的伏法，但她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不但偷偷带了民用手机进基地，还联了外网……” 纪幼娘：“啊？什么意思？扈无双也被判刑了？” 秦州牧解释：“简单来说……举报信虽然是我的写，但我传不出去，完全是靠扈无双帮助发给上级部门的。” 当然，扈无双是完全蒙在鼓里的，她从始至终就只是项目外围人员，跟着乔非晚处理日常看护工作的警卫实习生，根本不知道任何剧本的事情…… 其实就算没有扈无双跳出来，邮件也是能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被秦州牧自己发送出去的，只不过有个局外人乱入剧本，真真假假之下更能让纪幼娘觉得真实。 被秦州牧碰巧给利用上，这是扈无双第二次莫名被卷入事端，不知道该说她倒霉，还是天生主角命，每次出事都有她…… 莫观棋：“但犯错就是犯错，我们看在她检举有功的份上，就没拉去军事法庭，现在只是内部处理，罚了她关禁闭。” 纪幼娘：“原来如此，难怪好些天都没看到她人了……” 莫观棋：“她是今天才关起来的，毕竟不能打草惊蛇，赵德荣的事情定下来，才能公开处罚她，说她违反纪律的事情……之前她人不在基地，是因为组织上，事先把她安排回了学校，免得小姑娘一直在赵德荣眼前晃露了马脚……对她的处罚是从今天正式开始的。” 秦州牧：“帮我发完举报信，就把扈无双送去了宏武校区，其实是一种保护吧。” 莫观棋：“没错。” 纪幼娘大义凛然：“我同意签合同，但你们要把扈无双放出来。” 说着就去接乔非晚递过来的合同。 秦州牧连忙向纪幼娘打眼色：“再考虑考虑吧！不急着马上签！” 纪幼娘心中暗骂一声窝囊废，不满道：“……扈姑娘帮我们是有恩，反抗昏官是有义，如此有恩有义，我们怎么能眼见她受难？！” 秦州牧暗骂一声傻丫头，无奈直言道：“都说了是关禁闭，不是坐大牢，跟我们呆的软禁房间差不多，过几天她就自己出来了！不用把这个加到签约条件中，我们可以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比如让墨武军，地球势力帮你复仇，打下闫国，重建圣教什么的都行！” 纪幼娘接合同的手一缩：“啊？” 乔非晚不满地看向秦州牧，道：“喂！你那一边的啊？！是不是地球人啊！” 莫观棋：“小乔行了，我们会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不可能拿扈无双这事儿当条件的，这么做的话，那就是坑蒙拐骗了嘛。” “噗——咳咳——”乔非晚差点笑场，连忙背过身去假装咳嗽……心中疯狂吐槽：说得好像一直编剧本就不是在坑蒙拐骗人家小姑娘了一样！说起瞎话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哦！ 秦州牧生怕对面的大姐又口无遮拦自曝了什么，连忙开口打岔，分散纪幼娘注意力：“总之我们不用担心扈无双的事儿，我当时就问过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她就说，到村里，本来以为是帮忙抓坏人的，结果没想到反而帮了坏人，所以她要将功补过，再帮助我们逃出去。” 第85章 普天之下社会大同教 纪幼娘果然被这个内情吸引了注意力：“她真这么想的？那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每次见面还一副凶巴巴，比任何卫兵都要严酷的模样……啊，难道是在演戏伪装吗？为了不暴露想要帮助我们的事情？” 秦州牧：“呃，我觉得，她单纯只是个傲娇——就是性格别扭，不管道歉、喜欢、讨厌还是什么情感，因为害羞不但不会直接表达出来，反而还要各种说反话掩饰，比如明明想帮你，却要说最讨厌你了，要把你看得严严的，嘴上还要表示下次比武绝对要打趴你之类的。” 纪幼娘震惊了：“你怎么知道她找我约架，非要分出个胜负雌雄的？” 秦州牧：“呃，猜的……虽然只接触过几次，但她这人简单，会说什么话很容易猜得到。” 纪幼娘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那她为什么跟你实话实说了？不是不会讲真心话，只会闹别扭的吗？” 秦州牧：“因为当时情况十分紧急了，没被监视死的空档就食堂里那么两、三分钟，她要是不能在一分钟内说服我，时间拖久了，让人察觉到我们接触时间异常，那就直接暴露，坏事了——这种紧急情况下，她这种傲娇反而是最坦荡真诚的，算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乔非晚突然恍然大悟一声：“哦——” 秦州牧满脸无语：“大姐，你‘哦’个什么啊……” 乔非晚一脸认真：“哦！我是感觉你说得很有道理啊！原来扈无双是只小傲娇啊，那她说不想陪我加班，其实是在讲反话，心里是非常想留下陪我的吧！” 秦州牧满脸黑线撇开脸去：“咳哼……我觉得‘不想加班’是她的真心话。” 莫观棋：“好了好了，扈无双的话题就到这里……只不过既然你们三个熟悉，关系也不错，那以后圣女殿下的专职保镖就让扈无双来担任吧。” 纪幼娘：“不用叫我圣女殿下了，圣教已经彻底亡了，你们可以叫我纪红衣，红衣，或者纪姑娘都行……现在就把扈姑娘安排过来吗？” 秦州牧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李明关于26国封建社会女子本名的说法，看来纪幼娘对自己果然是来真的啊。 莫观棋：“扈无双至少得关几天，今天关明天放，那也太儿戏了，我们对她的处罚是得关大半个月来着。” 纪幼娘：“还有一事不解……这纸合同……你们到底凭什么相信我一定会遵守约定，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会遵守？” 由于刚刚经历了从小相处的，天语长老的背叛，又地球人软禁，最近还碰上了赵德荣这档子事，就让她认识到了人心叵测，对“约定”之类有了些ptsd。 莫观棋倒也是被她给问住：“这个……确实，要怎么相信呢……共同利益吧，一件事，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自然就都会自觉遵守约定了。” 纪幼娘：“但天语长老破坏了约定，明明对大家都是好事，就算我们圣教不能加入墨家，但当时不正是在跟莫城主商量帮我们重建山门，而我们将来会提供武力、物力、人力回报的事情吗？这不就是对大家都有利的好事？他却突然对我们所有人出手……” 莫观棋：“在大局，从全体的角度上来看，是好事……但对大家的好事，不一定对个人来说是好事……天语长老就是想留在墨家机关城里的啊，他自己说的目的……” 纪幼娘恍然：“啊——” 秦州牧接话：“他想要成仙，其他都不重要。” 莫观棋：“重建山门，就此远离墨家机关城，不是他想看到的。” 纪幼娘：“诶，当初爹爹为什么收了这么个人进来啊……” “这就涉及到‘魔教’的秘辛了……”莫观棋说到这里一顿，然后看向竖着耳朵的乔非晚，“小乔，你先出去一下，等下有事再叫你。” 虽然知道这是由于机密等级的原因，需要她回避，但乔非晚关门离开前还是嘀咕了一句：“哼，小气……” 于是30平的会客室里，就剩下秦州牧、莫观棋、纪幼娘三个人了。 莫观棋拿起茶几上的瓶装普洱茶喝了一口，然后抬头对着天花板上的监控器说了一句：“把声音关掉，这一段视频不准录制声音。” 同时取下了耳机摆到了茶几上，在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其实‘魔教’的起源是我们墨家，更准确来讲，是一个从墨家出发，展开异世界探索、社科研究的穿越者，负责搞异界研究的地球学者之一……” 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消息，搞得秦州牧跟纪幼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两人震惊的点并不一样…… 莫观棋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观察了一下纪幼娘的反应后，才接着道：“看来纪姑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是我们历任墨家城主都必须学习的一段历史，那么我们从最源头，‘魔教’的本名开始说起吧……” 说到自家事，纪幼娘不由得抢话道：“这个我知道的！我们圣教的全名是‘普天之下社会大同教’！名字太长，教众，信徒，江湖人叫不来，一般就叫‘普天教’，再后来江湖、朝廷叫我们‘魔教’，我们就以‘圣教’反称之……” 这个全称秦州牧也是第一次听说，有点吃惊：“原来名字是这么长的吗？” 纪幼娘：“没错，‘普天之下社会大同教’，我们有很高深的教义，我也只知道个大概，说是要实现公平，所有人平等！” 秦州牧突然抓到了一丝什么，看向莫观棋：“等等……所以……” 莫观棋点点头，然后问纪幼娘道：“那么纪姑娘，可还记得全部教义吗？” 纪幼娘直言不讳：“不知道……我自幼专心修习武道，女子学习诗词歌赋就好，也不能抛头露面，教中、城里事务都是爹爹跟哥哥们的事情。” 第86章 纪姓的由来 莫观棋：“我们地球古代封建时代也是这样，女人都不可参加工作、参与政事……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说吧——秦老弟应该已经发现了什么吧——所谓‘社会大同教’，其实就是我们那个穿越学者搞出来的‘社会人民党’，他想要搞启蒙运动，用先进的现代政治理论打败、改革、改造封建旧社会……只是政党什么的，识字率问题，土着居民听不懂，就用了‘教’。” 秦州牧：“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所以‘魔教’也并不是无缘无故要被统治集团打压、消灭，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跑来投奔我们墨家机关城，所有事情就都是有原因的啊……” 听他这么一说，纪幼娘顿时也想起幼时偶尔听到的长辈们讨论：“也就是说，我们的教义其实是来自墨家机关城，来自地球？难怪父亲留下来的最后退路是一张墨家机关城所在的地图……” 秦州牧：“莫将军，那么这个穿越者是谁？可以说吗？是多久前的事情？” 莫观棋：“是发生在26国世界300多年前的事情，这个穿越者是谁，可以告诉你，但你们不能外传，因为他的身份是个‘顶级机密’——就是现在的网红历史学者，宗瑞森。” 秦州牧震惊了：“什么？现在的网红？他活了300岁？” 他不上网冲浪，网红科普主播宗瑞森，自然是不认识的，所以震惊的地方不是“网红”，而是“300年”。 莫观棋开始上物理课：“你穿越预科班怎么上的？你不是高考状元来着吗？时间流速不一样啊！我们地球1天，有时候26国世界过去1分钟，有时候过去100年，测不准的啊……时差能等比例换算起来的，是各向同性的时空，也就是处于同一个宇宙之中…… 异世界之间的时差，说不准的，我们地球人本身是锚定着，固有时，但也得定期往返，不然时差倍率几何倍增长，下次往返，可能就是一万、十亿年后的地球了，‘第一人’就是这么失踪，迷失在异次元时空之中的。” 纪幼娘基本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过了100年？年？那小桃不是早老死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莫观棋：“目前26国世界只过去了1年，小桃已经完成复健，下次视频回信过来，你就能看到她自己走路了。” 秦州牧也想明白了些事：“穿过传送门时，每个人的体感都不一样也是这个原因吧，有的人说只是一眨眼，有的人说像睡了一整天……” 莫观棋：“这不只是计算wd，还跟每个人的三围r、f、c数值有关，扯远了……说回普天之下社会大同教吧，或者叫异界‘社会党’，它纲领就三条，一，推翻封建皇权制度；二，解放所有被压迫阶级；三，建立集体农庄式的中央逐级代表政府……宗瑞森作为是一名很专业的学者，指导思想、方法、过程都有十分详尽的规划，并非只是站在地球现代人视角，一腔热血，想当然地去改变另一个世界。” 秦州牧：“跟刘时代不一样对吧……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失败了。” 莫观棋：“不，他成功了，已经把思想播种了下去，只不过受限于26国世界的特殊性，存在武侠阶级，只有等到全民启蒙后，他的思想才能开花结果……另外，也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团队的成功……他开始干这件事后，陆陆续续有很多穿越者都加入了他，也就是说第一批‘党员’，‘教徒’其实都是地球人，当年跟他直接接触的异界人不多，其中就有纪幼娘的祖先，那时候闫国都还没有建立呢。” 纪幼娘：“我的祖先？” 莫观棋：“纪姑娘，你可知道你的姓氏？” 纪幼娘皱眉：“我姓纪，字红衣。” 莫观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本家姓其实是‘纪邰’，你父亲离开本家后，是因为断绝了跟家族关系，所以才改姓‘纪’的。” 纪幼娘又震惊又不可置信，声音都拉高了八度：“‘纪邰’？本家？我怎么不知道！！” 莫观棋：“不止你，整个世界都没几个人知道，要不然也不能说是‘秘辛’了啊，至于我，或者说我们地球人怎么知道的……墨家一直在秘密救助天下所有‘普天教’的教众啊，毕竟是我们人制造的烂摊子，有责任，我们也是以同志心态对待每一个真正‘教众’的。” 秦州牧：“哦！难怪那么客气！明明是袭击者，却感觉一直在对他们妥协，甚至奉为座上宾！说真的，我值班的那一夜，基地里的武侠军、封圣高手全都出来，绝对可以打跑他们的吧！而且无论什么境界的敌人，夜战墨家优势巨大。” “……”纪幼娘想反驳，却找不到词儿，只能瞪秦州牧一眼……感觉这几句话，他都不帮着自己了。 莫观棋：“我们跟闫国的普天教，没必要打生打死，主要也怪你们教主纪无名没把话交代清楚，才造成了误会。” 纪幼娘：“不准说我爹坏话！” 莫观棋：“说正事，说正事……‘纪邰’来自‘记台’又是从4000年前的‘记诗台’演变而来，是闫国所在的，这片大地上的一个上古官职名称，是一个诗词歌赋职务，或者说是皇帝的私人家臣、家丁、仆人，类似皇帝车夫、乐师，并非国家行政官员。 上古的记诗台一开始只服务于皇帝、君王、诸侯个人，负责把王侯们歌舞席间、日常生活里偶尔念出的佳句记录下来，后来随着历史演变，成了收录天下文学典籍的学术大臣，再后来有些朝代甚至会收录天下功法秘籍，成了皇帝打手、禁军，甚至谋逆篡位力量…… 这个职位在上古是世袭的，于是记诗台一族，就以‘记台’为姓，我们汉语翻译信达雅，就写作‘纪邰’，两个姓名用字……现如今闫国中的记诗台主管宫廷礼乐，这官位也早就不再只是‘纪邰’来担任了。” 第87章 三人会谈聊聊千年历史 纪幼娘回忆道：“我记得我爹娘都说过，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没有人在朝廷里当官，不管是前朝、前前朝还是现在的闫朝，所以老百姓才愿意追随我们，奉我爹爹当教主，带领民众们一起反官府！” 莫观棋：“300年前、800年前的事，那2000年前，我说的古代文明，闫国这片土地上最早的文明，‘纪邰’的起源可是4000年前啊，况且你们父亲祖辈没有当官的，但其他‘纪邰’呢，姓纪邰的人可不少啊，祖上都是一脉的……说个具体的，纪姑娘，纪红衣，你从小就是穿绫罗绸缎，不缺红色这类鲜艳衣物的吧……所以，红衣服是人人都穿得起的吗？” “……”纪幼娘皱眉思索，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莫观棋则继续道：“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从衣服就知道纪姑娘从小就过着很富足的生活，但有些事情有没有想过，就算是掘地三尺搜刮民脂民膏，他们也拿不出可供你日常用度的东西，你们控制的领地上，红色染料就生产不出来啊……” “……”纪幼娘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个问题，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如同呼吸一样是常理，一时间更加无言以对。 秦州牧这时候站出来帮腔了：“幼娘的社会，客观历史，她们女孩子没有受教育机会，不懂你说的这些生产事情很正常……我们还是说普天教、宗瑞森的事情吧……话又说回来，宗瑞森跟纪邰的这段故事，跟我们现在有关系吗？” “有关！而且关系可大着了啊！”莫观棋拍拍桌上的文件，“合同里不是写着吗，如果乙方想要去26国世界，甲方应当全力协助……你们要是回去了，不知道现在国家、社会局势，别说过日子了，一露脸就要被满大街追杀了啊！” 秦州牧不信：“追杀？有那么夸张吗？我们待在墨家机关城里也会被追杀？” 纪幼娘：“说到追杀……我在普天教分舵，先是爹爹一众教内高手离奇失踪，然后闫国官兵大规模围剿过来，不得已下才拿着爹爹留下的最后计策，远遁来到绿湄峰下的……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们可好？去到了哪里？莫城主可都知道？” 莫观棋：“不说全知道吧，但也略知一二，我们地球穿越者可不止墨家这一个据点的啊，全天下都有我们的耳目，而且我们还可以瞬间传递各种情报，随时汇总到我手上，消息自然灵通……不止现在的事件，过去历史上的事情，前因后果，关系脉络，我们也都在调查收集整理……不止理工科学家在研究异世界，我们一直都有派如宗瑞森这样的，历史、考古、社会学等等人文社科专家前往异世界收集整理各个文明的文化历史，我们华夏国可是着史民族，最喜欢……” 秦州牧注意到纪幼娘急得要吃人的眼神，连忙出声打断：“将军，你跑题了，我们还是先说纪姑娘家人的事吧……” 莫观棋：“咳哼……总之，作为墨家前城主，有关墨家的历史，我可是有经过正式考核的……我们墨家跟纪姑娘所在纪邰家族的缘分，可以追溯到300多年前，‘纪邰’作为一个古老姓氏，开枝散叶，起起伏伏……其实300年前，你们重新走到了权利中心过，大量纪邰，不止成为江湖武侠高手，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你们宗族子弟，还有亲纪邰家的门生故吏，但我们后人现在都看到结局了，改朝换代，纪邰一族，就被现在闫国朝廷给清算了，一部分族人抱团出逃，迁徙途中跟宗瑞森相遇。” 秦州牧猜道：“于是宗瑞森就保下了这支政治难民，并让他们成为了自己‘党派’的第一批成员？” 莫观棋：“‘党员’？宗瑞森可不会干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呢，他只是给了他们一些政治建议，让纪邰一族不要盲目逃亡，而是向当地政府投诚，于是跟急于在新朝中获得政绩的前朝降将，一拍即合，地方政府把纪邰家族作为了前朝世家大族投诚的典范竖了起来，给他们划了块地，让纪邰家得以喘息。” 纪幼娘完全混乱了：“……这跟我所知晓的事情完全不一样……我娘跟我讲的，家里长辈们说的，都不是这个样……” 秦州牧：“我猜，应该是完全没说这些，或者顾左右而言他吧。” 纪幼娘：“……确是不该跟我谈及过往政史。” 莫观棋：“总之宗瑞森就是这样跟纪邰家族结下了缘，几次游历再经过……已经变成纪姑娘父亲老家的地方时，都受到了热情接待，纪邰家还有意撮合宗瑞森跟家族里的小姐成婚。” 纪幼娘闻言忍不住偷瞄了秦州牧一眼：“这样啊，那后来呢？宗先生有跟我先祖成亲吗？” 莫观棋：“当然没有，他得定期回地球的啊，而且怎么说呢，审美问题，他更偏地球方向……我们偶然获得了，300年前的书信，纪邰家那位小姐，对宗瑞森挺有情义的，很喜欢听他讲课……也正是这位纪邰小姐的书信，让我们了解到了宗瑞森的社会思想在纪邰家族内部，以及国家、天下流传的情况—— 安排给他的工作是作为旅行学者，一边调查南大陆文明，收集语言跟文化资料，一边给当地人教书……他一边收集学习当地文化，一边教再把当地文化教回去，毕竟你们科举考的都是自己文化，只不过他再教回去的时候，经常夹杂私货，什么人人平等、集体主义、民族自觉等等普天教基本思想。” 秦州牧想到了个问题：“那他没受处分吗？我无意间装神弄鬼，都被莫将军你给口头警告了的啊，他这样主动传播地球政治思想，可是完全违背了我们墨家的规定，‘启蒙开智’级别的模因威力，可一点都不比宗教差，甚至更在之上的啊！” 第88章 地球功法参考了异世界4000年的武侠历史积累 莫观棋：“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行为，我们后来才对文化、模因这块严格规定了啊，你以为规矩是怎么来的……每条离谱法规背后，可都是有一段历史教训的……而且当时他也并非秘密进行，而是报备了个科研项目——异世界模因传播观察……结果直到今天，我们都还在为他的行为善后，给他的‘模因观察’还债，他也被我们永久禁止再穿越了。” 秦州牧看向纪幼娘：“他的普天思想到现在还在传播，甚至越来越强盛，他确实不能再来了……要是他隔了300年再出现，挂上个‘复活’、‘归来’的名头，就算普天教是一个意识形态政党，也会变成对他个人的偶像崇拜宗教。” 莫观棋：“没错，甚至可能会变成一个席卷世界的宗教，再政教合一建国，统一整个世界南北半球……换句话说，我们地球人只要想，不需要武力，也能征服整个26国世界……说回宗瑞森，他在南大陆上活跃了2、30年，在被禁止再穿越，退出历史舞台后，接下来两百多年里纪邰家自己又重新发展了起来，毕竟古老家族都有些功法绝技传承的，而只要能出武侠，家族迟早能东山再起。” 纪幼娘终于可以骄傲一把了：“爹爹把他的‘太煌霹雳霸岳刀’全都教给了我，还说我是所有孩子、弟子里最有天赋的，比哥哥们都厉害！” 莫观棋眼睛微眯：“咳哼，纪邰家的传统功法是使剑的，可听说过江湖上的‘三皇灭尘剑’？” “剑？我们一家、弟子都用刀的！”纪幼娘再次被震惊到陷入混乱，“什么剑法？说到底……我到底跟纪邰家什么关系啊？” 听着就很急。 莫观棋：“慢慢来，慢慢来……知道‘法门’里面的所谓‘七门’吧，六门武功外加身法……秦州牧考考你，你来说说七门吧。” 讲了半天，他口渴了，常识部分让人代讲，自己趁机休息下喝口水。 “是！”秦州牧回忆了一下教学平板上的内容吗，“功法在理论上的分类方式，我们地球跟26国世界一样，或者应该说，我们地球就是学习参考的26国世界‘功法’来划分，建立理论的。 代表武功、技巧、招式、经验、战斗方式的‘法’，其中最核心的就是‘七门’，所谓七门也就是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战斗技能，身法是一切行动的根基，重要性自不必多说。而另外六门武功，战斗技能分别是，剑法、刀法、枪法、盾法、拳法、腿法。” 莫观棋接话道：“不错……那么你们知道为什么法门里只强调这七门武学呢？除开身法不谈，我们地球就有‘十八般兵器’一说对吧，而放眼全球，所有奇门兵器统统算上，何止千万种，光我们华夏国官方认证的武术功夫就129门……” 纪幼娘：“教我时说，这是因为‘七门’是入门的，打基础的，身法学好，六门武学里挑个武功出来练成，打牢基础后再选其它进阶武功，晦涩高深绝技，冷门兵器，可以事半功倍。” 秦州牧立马双手赞同：“没错！磨刀不误砍柴工！要打牢基础。” 莫观棋：“没错是没错，但这都是我们后世说词，以26国世界的历史来讲，七门其实是最近7、800年形成的观念，也就是说，800年前并没有七门，有也不是现在这样的七门，根据我们的历史研究、考古发现，最早出现‘法门’这个概念的时候，只有三门，分别是身法、剑法跟拳法，甚至是两门，拳跟身。” 秦州牧立即理解了其中的道理：“哦！也就是说，功法是不断演变的？就跟我们现在地球学习文化知识一样，越后来的学生，要学的东西越多，古代只有语文，现在则是语数外理化生，物理一开始最多只学牛顿，现在我高考可是都要考相对论、量子力学了……” 莫观棋：“你在这里跟我抱怨个什么，你不都已经拿到状元了吗……别扯远了，知道为什么最早是剑法、拳法吗？别想那么多虚的，什么‘百兵之王’、‘攻守兼备’、‘最强’、‘优雅’之类的，那都是网络营销号贩卖的自编理论，实际上一切事物的发展都要遵循客观规律的……” 纪红衣的“思想钢印”很牢：“剑法演化世间万法，很多兵器其实都是剑法衍生，刀剑也能互通，拳法、腿法也是涵盖掌、指、肘、关节、腰身等等技法的……” 莫观棋：“这么说吧，道理很简单——上古因为只有剑这一种兵器，所以自然只有剑法了，而在剑之前，连衣服都不会造的人类只有自己的双手能战斗，那自然就只能发展拳法跟‘石法’了，如果原始人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发出了‘功法’的话。” 纪红衣脑筋一时没转过来：“啊？” 秦州牧倒是瞬间理解，于是跟对面的少女简单解释道：“你看，如果你们世界未来也发明出我们地球这里的机关枪来，那七门也许就会有‘枪斗术’、‘控枪法’等等武功了。” 纪红衣有点明白了：“哦——” 莫观棋：“后来社会生产力进步，青铜、铁矿开采，冶炼钢铁，兵器发明的多了，别说七门，一段时间里七十、七百门都有，每个功法师傅、门派，对功法都有自己的见解，每个武林中人都有自己的说词，百家齐鸣，没个统一的说法。 再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几千年打打杀杀无数战争下来，最后在800年前，总算是有了个全世界基本都公认的‘功法’概念了，也就是我们现在地球参考的这套，只不过不同地区还是会有些区别，但功法里‘七门’的‘七’算是定下来了，根据我们社会学研究，这其实主要是为了跟内功心法的‘七极’说对应。” 纪红衣依然搞不清楚：“……我完全糊涂了……那这跟我的刀，纪邰家的剑有什么关系？” 第89章 时代进步，不是越古老越厉害 秦州牧这时已经明白了莫观棋的逻辑，理解了他到底想说什么：“意思就是说，纪邰是个很古老很古老的姓氏，古老到最早的纪邰那会儿只有剑这一种兵器，于是他们开发出来的传家功法，自然全是围绕剑的……我说的没错吧？” 莫观棋：“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纪姑娘，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叫纪无名吗？” 纪红衣：“难道说……” 莫观棋：“他跟家族决裂，放弃了原本的姓氏跟名字，连功法都放弃了，他以原本的‘三皇灭尘剑’为基础，开发出了‘太煌霹雳霸岳刀’，不但没变弱，某些方面甚至更强，就威力与霸道来讲，此绝技就算是天语长老也不敢硬接。” 虽然自己爹爹被夸，但纪红衣还是将信将疑：“怎么会？爹爹再厉害，自己创造的功法，会比几千年的古武传承还厉害？” 莫观棋：“事物是发展的，古老传承怎么可能几百上千年一直厉害，而且‘三皇灭尘剑’本身都在一代代改进，适应当下时代发展，几千年积累下来，现在‘三皇灭尘剑’的内功心法，可比最早的版本深奥厉害多了……发展进化，再说个实际例子吧，长枪这种后世才发明的兵器就先天克制刀剑，盾法也是不断演变着。” 纪红衣认同了：“所以枪法列入到了七门里吗？盾用得好，攻防一体，挺无解的。” 莫观棋：“不是看厉害程度、克制关系选定的‘七门’，聊到了战争，数千年来，国家战争，江湖纷争，来来去去最常见的兵器就这么四个，所谓‘常见’，意思就是能大批量、大规模生产，坏了能马上换一把差不多的，不说战争对兵器的消耗，江湖上打打杀杀，磕坏、锈蚀、卷了兵刃都是常有的事情，要是战阵上奇门兵刃坏了，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可以替换的同型武器，岂不是要被动挨打，兵器上就吃个大亏？” 纪红衣恍然点头道：“难怪爹爹教我的时候，要我至少六门武功里会两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兵器坏了吃亏是吧……难怪难怪……那些耍流星锤、夺魂鞭、蛇剑的，不是带把佩剑，就是精通拳脚功夫。” 秦州牧看着对面姑娘红宝石一样的眼眸，瞪老大了，闪闪发光，一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开窍了神态表情，莫名觉得很萌，忍不住想跟她说说话儿，随口道：“……纪姑娘也是会剑法的吧，我们逃跑时就是用剑来着。” 纪红衣摇摇头：“不会，爹爹没教我剑，我会的是拳脚功夫，之前拿着剑是当刀使，并不顺手，很多招式发挥不出十成威力。” 秦州牧有点好奇：“在我看来，刀跟剑感觉差不多的啊，都是长条形带刃兵器，剑有只单侧开刃的，刀也有双刃，也就在重量上差异吧？然后拉直，还是弯的……” 纪红衣本能地反驳：“刀剑差异可大着呢！不可混谈，它们、它两……” 结果想要详细说明差异，却一时间还真找不出什么论点论据来。 莫观棋：“刀剑有些招式确实可以互通，要不然纪无名也无法把剑法开发成刀法，只不过他确实是把剑招完全改成了刀法了，只有用刀才能发挥出十成乃至十二成的威力来，光一个‘顺势劈’的动作，剑就施展不好……他相当于是做了‘再造功法’的事情，当今地球世界没人能做得到同样的事情，你父亲真是当今武学奇才。” 纪红衣再次露出骄傲的表情。 秦州牧则是不可思议了：“地球没人做得到？把国家、团队都算上？” 莫观棋很想吐槽，但碍于长辈形象还是耐心教导道：“‘武学奇才’这个词你是用在人身上，还是国家身上的啊？我们搞个功法开发团队，以做ai工程的规格去做，当然可以开发出一堆新功法来……但要说一个人来做的话……要不你来试试？” 秦州牧：“呃，有机会，有机会……还是先说……我们在说什么事情来着？” 莫观棋：“关于纪姑娘家族的事情，闫国国情，武林江湖，国家政治环境。” 秦州牧：“啊对对对……为了之后穿越回去时，不至于一无所知。” 纪红衣：“已经过去一年了啊……” 莫观棋：“纪无名的故事很长，他有给你讲过自己的过去吗，纪姑娘？” 纪红衣：“我只知道他是圣教教主，如果是如何带领教众的故事的话，我是从小听到大的，至于其它……” 莫观棋：“圣教之外，纪无名的统治地区，他更广的社会关系网，牵连到了整个南大陆江湖武林门派，影响到的国家也不在少数……他的人生真可以单独出本武侠小说，光真心相爱的妻妾就有五个，如今生养孩子二十一个。” 秦州牧受到了异世界文化冲击：“什么？！五个老婆，二十一个娃？！” 纪红衣理所当然：“嗯，我排行二十一，但我娘亲是正妻，安晴公主。” 秦州牧：“公主？” 莫观棋：“安晴公主出身闫国皇室，是纪无名的第一个妻子，只不过并非明媒正娶，而是抢亲私奔，因此，也就江湖上，民间大家还称呼她为安晴公主，朝廷早已收回她的封号……呃，对了，纪姑娘，我可以这样直接叫你父母名字吧？不会有冒犯吧？” 纪红衣：“没关系，世界不同，文化不通，不用苟泥礼法。” 她之前也是这么说服自己，不用太在意男女礼法的，但至今心态还是很矛盾…… 急急追问了一句：“那莫城主，之前所言，知道我爹娘兄妹下落？到底是死是活？” 莫观棋：“首先要说明一件事，他们突然消失并非是朝廷高手围剿，而是主动离开山庄领地，纪姑娘的族人分成几批避难而去，而你父亲纪无名则带着你几位兄长，教中心腹高手，一起去赴一场鸿门宴了。” 纪红衣：“什么红色门的宴会？” 秦州牧：“华夏国典故，意思就是邀请你前往一个满是埋伏的宴会。” 纪红衣：“哦，啊……” 第90章 关于纪幼娘爹爹的过去 莫观棋：“纪姑娘对华夏成语了解挺多，但典故知道的很少……汉语应该是跟着宗瑞森留下来的字典、语录、政治书籍学习的吧？比毕竟他不喜欢用典故掉书袋……” 秦州牧突然想到跟纪幼娘和小桃有聊过汉语的话题：“哦，难怪听她们之前说，圣教里高层都会汉语，原来‘圣经’原文是汉语来着啊！” 莫观棋：“汉语的……算是一种天然密码，就算被官府查抄了去，也搞不清楚里面全是阶级斗争理论、反帝反封内容。” 秦州牧：“哎，等等，不是说女孩不能参政的吗？怎么殿下要学习地球政治经典啊？” 纪红衣摇摇头：“我没接触过‘教典圣书’，我跟小桃还有其她姐姐，只是跟着哥哥们一起学习汉语，学好文字是为了将来相夫教子，教字的先生就是妈妈们……等哥哥他们去学习圣书内容的时候，我们姐妹继续跟着妈妈们学做女红之类……我和几个天赋好的姐姐，还会跟着哥哥们一起习武……对了！他们逃难为什么带上我？甚至都没有通知我一声的！我好歹也是绝世境界的高手吧！” 说到最后声音又生气又委屈，完全就是一个全家出门去旅游就只不带她的小女孩神态……看得秦州牧一阵可怜，于是出言安慰道：“……是不是正好错过了啊？还是有什么误会，以为通知到你了啊？” 纪红衣摇摇头：“完全不记得有家仆来找过我，那些天，直到跟教众回到山庄，我身边一直就只小桃陪着……只不过现在想来，山庄里完全没有打斗痕迹，看来当时是我心慌了，听信歪理，以为家人都出了事，呼——” 想到自己家人还都活着，本来还委委屈屈的纪红衣顿时又开心起来，心中一块大石放下，长出了一口。 莫观棋：“根据我们的情报收集调查，以及对大罗慈悲剑、辉石护法、铸铁墓碑鬼等一众教徒的审讯……” 他话还没说完，纪红衣就急了：“辉石护法是好人呀？当初天语长老造反，她可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事你也知道的吧，莫城主！” 莫观棋：“确实没审讯，只是把她软禁了起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因为辉石长老她也参与到了一些事情阴谋里，当时站在纪姑娘你跟我墨家机关城这边，也是有她小算盘的，先听我讲完……” 纪红衣按耐下性子：“我听着。” 莫观棋：“大罗慈悲剑、辉石护法、铸铁墓碑鬼，都不是你们普天教自己慢慢培养起来的高手对吧。” 纪红衣：“嗯，爹爹虽然有把‘太煌霹雳霸岳刀’修改后的基础功法传给所有教众，希望能找到适合修炼的人才，但一直都没有……为了扩充势力，才广纳天下豪杰的。” 她说出了自己视角看到的情况。 莫观棋：“这就是问题所在咯，大罗慈悲剑、铸铁墓碑鬼其实早就跟天语长老互相认识，而天语长老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仙人’来的……现在审问后，大罗慈悲剑跟铸铁墓碑鬼交代，天语长老他常年在江湖上打听神仙啊、福地之类的传闻，寻仙访圣，走访南大陆各地数十载，最后找上了你们闫国纪邰家，因为听闻江湖传闻‘纪邰受神仙福泽万余载’，所以才能始终家族兴旺的……” 秦州牧：“宗瑞森是吧……但按你说的，纪邰家跟他交往，最多也就300年历史啊？” 莫观棋摆摆手：“江湖流言蜚语而已，怎么可以尽信，任何话题夸大个一万倍都是正常的……总之，你父亲纪无名会盗出家族圣书，自己创立闫国普天教，整个事件可以说处处都有天语长老的影子，但要说到底的话，也还是你父亲自己的主观想法，为了能打破身份隔阂迎娶公主，他只能来个大的。” 换做一般接受完义务教育的华夏国人，这里应该能隐隐猜出个大概了，就是要搞个大新闻…… 秦州牧心中了然。 但纪纪幼娘然皱眉疑惑：“何意？什么大的？是说，我父亲建立普天教，跟娶我娘亲有关系？” “呃，这个，要怎么说呢……”莫观棋意识到了文化差异，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对于地球人来说是常识的“阶级”概念，到了26国世界里，甚至连“阶级”这个词都没有。 “我来解释吧。”秦州牧想了一套深入浅出的说法，“纪姑娘，你们那边大户人家娶亲，也是了解家世、问名、提亲，讲‘门当户对’，这一套的对吧？” 纪幼娘这下听懂了：“意思是说，我爹爹高攀不起皇室的公主？纪邰家不是大家族吗？” 莫观棋：“再大也没皇帝大啊，而且如今姓纪邰的也多是普通人了……再说安晴公主，虽然皇帝的亲生皇子、公主，有大几十号人，但在一众公主中，就只有安晴公主从小就名声在外，聪慧貌美，每年向皇帝求亲的王公贵族大臣将军络绎不绝，能绕皇城两圈…… 你爹这支纪邰家虽然是主家，但作为前朝罪臣，沉寂两三百年，如今好不容易恢复点元气，混得有所起色了，在这种时候，纪邰家主，也就是纪姑娘你爷爷自然选择低调，一切纷争能避则避，是绝无可能去掺和跟朝堂权贵争抢儿媳妇，给你爹向皇帝求亲……尤其要讨的还是安晴公主，这事儿啊……” 纪幼娘听急了：“怎能如此……如此一点都不帮爹爹的……” 虽然如果爹娘没有成亲的话就不会有自己，但纪幼娘听到纪邰家不帮爹爹提亲这事时，还是忍不住紧张到捏紧拳头。 秦州牧赶紧衔接上话题：“说是婚姻之事，跟儿女情长没有关系……” 莫观棋：“民俗规矩，就算纪邰家要去求亲，也轮不到纪无名，你爹是家族庶出，纪邰家要想跟皇室联姻，属于高攀，不是安晴公主，都得纪邰家的正室长子去入赘。” 第91章 纪无名男主角一样的人生 纪幼娘一愣疑惑道：“‘入罪’？什么罪？” 其实别说地球的常识，纪幼娘这个年纪，其实连自己世界的常识都还只是一知半解的。 “是入‘赘’，不是‘罪’，意思就是说男方‘嫁入’女家……”秦州牧简单进行了下名词解释。 “……总之这是阶级方面的原因，皇帝女儿的规矩。”莫观棋掏摸出手机，搜出“赘”字解释，举给纪幼娘看的同时，进一步说明下皇室嫁娶礼数…… 纪幼娘摇摇头：“结婚要听父母宗老之命，我还是懂的，但……官家怎么还有这么多规矩的？完全不知道……” 秦州牧总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在意礼数不要紧，但皇族世家，就是礼教规矩区别出来的身份地位，我们在说的‘阶级隔阂’就是这么个事，平民皇帝相当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不说官家的，就算普通村民也会注意家世情况的……纪姑娘爹娘的情况其实是，要如何打破阶级差距，不理会出身，皇家、世家，嫡出庶出，世俗礼法教条规矩……” 纪幼娘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她从小听到大的基础教义：“……人人平等？！” 莫观棋点头：“没错，纪无名两条出路，要么夺了天下，要么普天教完成人人平等，就不用在意世俗礼法，想娶谁就娶谁。” 纪幼娘认真提出疑问：“爹爹他就不能在闫国朝廷里建功立业，当上大官大将军不就配得上公主了吗？” 秦州牧心中吐槽：只能说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先不说全看血脉出身，还是奴隶跟封建制度的闫国社会了，就算到了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都难免人际关系——大家能力都一样，谁也不比谁更聪明的时候，必然会偏向于选拔任用沾亲带故的人。 “……”这边莫观棋意识到自己应付不来这种天真的姑娘，纵然脑海里一堆社会黑深残真事，一堆厚黑学道理，但一对上面前亮闪闪的大红眼睛，就完全说不出口了……于是看了眼旁边。 秦州牧于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化解了纪幼娘的天真：“……纪姑娘可知道考取功名需要多少年？之后慢慢爬到能配得上公主的‘大官’位置又得多少年？修炼到功力初成之后，去上阵杀敌当上大将军又是需要多少年？” “……”纪幼娘被问住了，不确定道，“三、五年？十年？” 秦州牧继续说道：“你爹是武学奇才，出生就开始修炼，到绝世高手，也得10年20年吧，这还只是达到了将军的门槛，接下来又是10年20年官场晋升路，等到你爹爹成功了至少40岁了吧，那时候安晴公主早嫁别人了。” 纪幼娘小拳头紧了又松，最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我知道爹爹最后娶到了娘亲，要不然真可愁坏我了。” 莫观棋：“秦州牧他说的还是出生于官宦世家里的情况，无论文武道路，上面一直有人提携，才有可能40岁当上高官……纪姑娘有见过官衙门里的官员们吗？都是七老八十的对吧，朝堂上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 纪幼娘认真反驳：“……可我知道的几个地方官，衙门里的大人都只四、五十岁，而捕快班头还有兵头都是二、三十的。” 秦州牧帮忙圆场：“年岁问题莫将军只是举个例子，三十多岁也不年轻了，而且地方官是配不上公主的……我们还是接着说纪邰家族的事情吧。” 莫观棋：“咳哼，总之纪无名一开始确实是想正儿八经迎娶安晴公主，但他也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短时间内当上大官的，那年他只十几岁，想到的方法是二十岁之前封圣，成为皇家亲卫亲高手之流，说不定就有机会得到皇帝赏识，能高攀安晴公主了。 那个时期，天语长老也正好游历到闫国皇城，并在纪邰家里拜访……至于是天语长老先找上的纪无名，想要探听仙人信息，还是纪无名主动找的天语长老求教武学，是纪无名自己想到的可以借助普天教教义，还是天语长老进行了教唆，我们无从得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纪无名就是在这个时间段，跟家族断绝关系，偷偷带着‘圣书’离开家族的。” 秦州牧好奇起来：“天语长老目的达到了，那他人后来呢？就跟纪无名一起创办普天教了？” 莫观棋：“什么目的，根本没那回事……天语长老后来就留在纪邰家里，当了很长一段时间客卿家臣，这时纪姑娘的父亲，一离开家就改名换姓成纪无名，闯荡了三年江湖，几乎跑遍了整个南方大陆，拜访了所有宗门大派，在这段旅程里，除了提升境界，参透书里的地球知识跟功法，他还结识了纪姑娘其她几位娘亲……” 说到这里莫观棋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会儿纪幼娘的反应……在看到对面小女侠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认真听故事的模样，确认她对这个话题不会反感后，才继续道： “他游历江湖的这个时期，有好多宗派侠女、世家小姐要跟你父亲定下终身——这些消息是我们从各种渠道收集到的江湖流言，只不过传闻中你父亲没答应任何女人，当然，我们现在知道，他只是当时拒绝了。” 秦州牧考虑起跟所有世家宗派联姻后整个大局影响：“可能是出于某些考量……” 纪幼娘则是骄傲道：“我爹爹最重情重义！” 语气里满满都是“世界上没有比爹爹更好的男人了”！ “……”秦州牧听得直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 莫观棋感觉在坐三人似乎在说三件事，干脆接着自己说自己的： “……纪姑娘娘亲的情况……你爹爹最开始怎么认识的安晴公主，根据已知的信息推断，应该是两人幼时宫中偶遇，做过一段时间玩伴，大些后两人就断了联系…… 再说‘纪无名’还在闯江湖的某年，听闻安晴公主在当年成年之日就要出嫁了，立即赶回了京城，一番故事外加大战还有机缘巧合下，绑了你娘亲逃出了京城。” 第92章 这就是江湖 纪幼娘一脸不满，纠正道：“是救出我娘亲吧……” 说到一半，她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悄悄偷看了秦州牧一眼……脸颊飞红，但由于马上就被运功给压了下去，所以脸蛋儿的红晕只是一闪而过，没人注意到。 莫观棋继续话题：“反正当年江湖上不少高手、门派、世家都来了人，帮助纪无名抢亲救人……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是，这些江湖武侠，全是自发、自愿，事先完全没有组织联络过，就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闫国京城……” 秦州牧听到这里，不由得发出赞叹，道：“这有点浪漫啊……单刀赴会，杀入皇城，危急关头，毫无征兆，江湖朋友们一个接一个跳出来助拳……那场面，想想可真震撼，这样形同谋反的行为，一个个往火坑里跳……这得多大的面子，多有人格魅力啊……” 语气里满满的感叹。 纪幼娘：“那可不，他可是我爹爹。” 莫观棋：“哎，这就是武侠世界啊——所谓‘江湖义气’吧……26国世界的人文习俗、观念、个体实力造就的特有情况，换我们地球，文化差异，个体力量微不足道，这种义气行为，只可能出现在武侠影视、小说里……我们找到了不少当年皇城事件的亲历者，他们从自己的视角说了同一个故事—— 有的人在茶楼里喝茶，有的待在路边食摊，有的就在大街上走着，所有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就算有的人知道来了不少凑热闹、趟浑水的，但也仅限于他们当时看到的，事先知道的。” 秦州牧想到一个概念：“自发性群体无意识行为……” 莫观棋：“宫里宫外，整座皇城，纪无名扛着安晴公主一路搏杀……每到生死存亡关头时，总会有个人或闪身而出，或慢慢悠悠路过，都正好挡到了追兵们的道上……他这一路上，房顶街道，鸡飞狗跳，商贩路人统统避之不及……这种情况下还能稳坐、站立不动的人们，无需多言，相视一眼，之前还陌生的江湖浪客们，就成了临时战友。” 寥寥数语，就把一场大规模群体无意识行为，给描述得具体生动，活灵活现…… 对坐的纪幼娘两眼泛光，听评书都没有听得这么爽过，催促道：“然后呢？那我爹娘然后呢？” 秦州牧有点放飞自我，忍不住想逗逗她：“然后啊，不就有了你呀。” 纪幼娘立即瞪了他一眼，接着一脸认真地纠正道：“还没到我，是先有的哥哥姐姐们……对了，先告诉我，现在我家里人的情况，他们都还好吗？” 莫观棋：“只能说有伤亡，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毕竟他们藏匿得很好，要是我们能轻松找得到他们，那被闫国的人给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唉，也对。”纪幼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秦州牧更关心的是：“那，当年大闹京城后来呢？皇帝没有全国通缉她父亲，没有营救安晴公主？” 莫观棋：“当年事件，朝廷颜面丧尽，最有名的公主被人大白天给掳走了，不知所踪，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对待纪无名的态度，也是讳莫如深的……而安晴公主这边，则是对外宣称她在成年前那天夭折了。” 纪幼娘既不解又愤怒：“意思是说，皇帝他不认我娘亲了？就当死了吗？” 秦州牧：“皇室颜面……” 莫观棋：“被你爹纪无名带出宫的那一刻，贞洁一旦说不清楚，‘公主’活着也是算死了……” 纪幼娘想说点狠话，但左思右想，碍于有外人在，最后还是只在心里骂骂，嘴上干巴巴道：“……我爹娘暂且不提吧。” 秦州牧：“对，其他人呢？那些来助拳，帮忙的江湖高手们？” 莫观棋：“当年事件的参与者，之后长年都在被闫国力量给暗中对付、打压着，秋后算账一直持续到今天，只不过当年参与者基本全是来自其它国家的，所以闫国朝廷也只能动用江湖力量去对付江湖人，不可能直接向他国派出军队或者宫廷高手……其实当时就有不少助拳的武侠折在了京城，毕竟皇帝的高手，国家军队尽出，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的。” 纪幼娘终于理解秦州牧之前一直在感叹什么了：“他们……所以他们知道一国京城是龙潭虎穴，还……” 秦州牧感叹着武林侠客世界的义薄云天：“这就是江湖啊。” 莫观棋：“可以说完全是你父亲的个人魅力，后来更是拉起了一个普天教出来……其实就是京城这一出，不但救出了你娘亲，也让你爹纪无名多了个四名妻妾……美人情深，不少女侠命都搭在京城里面了，一起出生入死，纪无名必须给活着回来的姑娘一个交代。” 秦州牧惊了：“那些自发闯京城的都是纪无名的相好？！” 纪幼娘皱眉斜眼：“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秦州牧挠挠头，低声下气，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口快……” 莫观棋：“掺合此事的跟纪无名自然都是字面意义上生死之交，有男有女，都是有自保能力的高手，你爹爹的江湖铁兄弟、忘年交可是不少的……再说姑娘们情义方面，功力一般的女子都不会来添乱，只不过有的女子把自己家里、师门里的长辈给求了出来，这可让你爸爸欠下的情债更大了。” 秦州牧冲着莫观棋惊叹道：“一堆人保着这可真是游戏，不对，是爽文主角一样的剧情啊，纪无名其实是穿越者吧？他不会真有什么‘外挂’吧？越听越觉得离谱……后来还创立普天教，种田发展势力，传播社会主义思想，反帝反封呢！我这一辈子，要是能有他一半精彩都值了啊！” 前半段是真心话，后半段是拍马屁。 “哼。”纪幼娘果然受用，鼻头一抬，哼了一声，一脸算你识相会夸人的表情。 第93章 墨家机关城目前面对的局势 莫观棋等他们微表情互动完，才接着道： “那接下来我们快点说完纪无名发展普天教的事情吧，几十年下来，他干过的大事真是太多太多了，就像秦州牧说的，完全主人翁一样的人生……后来纪无名在差不多有了十来个孩子的时候，普天教终于暴露在了闫国官府眼皮子底下了，会被怎么样针对你们都懂的，纪姑娘应该记得的吧，你们家一直在战斗着。” 纪幼娘很干脆地点点头。 莫观棋：“为了自保，应对可能到来的大军围剿，以及越来越频繁的战斗，纪无名一直广发英雄帖，募集门客，招揽长老。这些招来的江湖高手，不管你懂不懂普天教，有实力就行，于是无数江湖人士加入了进来，天语长老就是最早一批加入的，同时他还带来了不少熟识的高手，其中就有大罗慈悲剑跟铸铁墓碑鬼等等，总之渐渐的，以天语长老为首，这些外来的江湖人在普天教中自成了一派，外来派。” 秦州牧思维跳跃到了华夏国古代黄巾军的历史：“这就是拉起旗帜，在招兵买马了吧，新进平等思想最吸引难民了，闫国民不聊生，有起义的民意、社会环境基础？” 莫观棋：“民意基础，当地球呢？26国世界，武侠基础就行了，武侠聚集多了后，朝廷都要客客气气的……总之只要你门派帮会认朝廷，那朝廷也就对你睁只眼闭只眼，要是能给朝廷提供武侠，帮忙对外战争，利益绑定起来，那就是一家人了……” 纪幼娘经历过秦州牧这些天的常识教育，此刻终于突然有种开窍的感觉：“哦！我懂了！一名三流武者，就顶得上数百农民，更何况还有绝世、齐天，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帮派宗门，就比如你们墨家，完全不受制于任何国家的原因是吧。” 莫观棋点头：“三流是机关枪，一杆不用担心弹药的机枪，压制数百人轻轻松松，齐天差不多是小核弹，镇压一城数十万普通人不在话下。” 虽然纪幼娘听不懂“核弹”是什么，但已经知道“子弹”、“炮弹”、“炸弹”、“导弹”的她，目前脑子里能理解为“某种很厉害的炸弹了。 莫观棋：“没错……总之闫国朝廷，看到了普天教的力量，双方勾心斗角，暗中试探了多年之后，朝廷接受了普天教是一大“宗派”的存在，纪无名虽然绕了不少弯路，但也算是成功跨越了阶级鸿沟，能跟朝廷平等对话了…… 纪无名一直都想得到皇室、纪邰家的认可，恢复姓名，认祖归宗，也是为了能正式给安晴公主一个名分……其她妻子都是明媒正娶，走‘七礼’的传统流程过的门，就安晴公主，由于不可能请到她皇帝父亲，自然从根本上就无法完成婚礼……” 秦州牧听到这里还以为要糟，连忙看向对面的纪幼娘，然而女侠却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这就让秦州牧到嘴边的劝词吞了回去。 莫观棋：“僵持几年，闫国朝廷灭教危机解除后，纪无名遣散了大半江湖门客，接着开始为了新目标‘夫妻名分’跟京城那边斗法起来，这一段过程很复杂，基本是文斗，搞政治，涉及国内外各派各势力，一直纠缠至今，其实这些都是纪姑娘出生后的事了……” 纪幼娘摇摇头接话：“我待字闺中，解除的只有家族人，哪里知道什么事，现在，我知道的只有如今我们圣教被朝廷绞杀，大军打来，城倒族灭，家破人亡，门庭崩坏，四散江湖，我此身更是流落异世界……” 秦州牧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奇道：“哪个，我有个问题，纪姑娘没有参与到大小事务中，但怎么感觉大家伙都在以纪姑娘为中心的样子啊？我是说墨家机关城里我看到的那几个月，里里外外都很认你这个圣女的啊。” 纪幼娘也只能说说自己知道的情况，道：“我纪家族人四散江湖，教众大半不知所踪，各中具体情形还都是莫城主现在说与我才知道的……一直有追兵，我们不断战斗，现在想来，战事都是天语长老他们组织的……每天找路找食物，后来一路上不断有民众加入我们，收拢难民，走走停停，再后来就成了万人规模，大家一同逃难到了墨家地头上……” 能听得出来，她那逃难的一路都是迷迷糊糊过来的。 莫观棋：“……你们跟天语长老穿越走后，剩下的同党被我们抓住，审问到了很多东西，其中有件事就是说，故意设计让你跟你父亲两边完全错过，他们一直在欺瞒你们，事发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头压住你父亲圣教方面传达给纪姑娘你的信件传书，一头安排人把你拖在分舵县城里几天，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 纪幼娘想不通皱眉道：“等一下，尘埃落定，是说朝廷打过来？但是……为什么呢？他，他们都是为了什么啊？” 秦州牧也疑惑了：“意思是，故意把纪姑娘给单独‘切割’出来？天语长老派系这么做是……” 莫观棋：“自然是因为一众‘教主血脉’中纪姑娘的年纪最小最好控制。” 纪幼娘闻言，本能生气想反驳，但一时找不到词儿：“……” 秦州牧急急追问到：“难道说！闫国朝廷进攻普天教地盘，统治崩溃，纪无名不得不举家逃跑，都是天语长老的阴谋？” 莫观棋点点头：“俘虏们的供词是这么个意思，但现在知道是天语长老在坏事已经晚了啊……他应该调查出了‘圣书’、‘传道仙人’、‘普天教’、‘墨家机关城’之间的关系……从宗瑞森那边了解，他跟纪邰家有约定，他们是不会泄露‘传道仙人’以及墨家的任何情报，天语长老虽然哄骗了纪无名，让他带着《教典圣书》跑了出来，但没想到纪无名依然遵守祖训，根本不去墨家，最后，天语长老没办法，只能彻底掀了桌子，这样就有了可趁之机。” 第94章 天语长老一派内部复杂 说着说着，莫观棋跟秦州牧两人都不由自主地一起看向这个“可趁之机”。 而纪幼娘完全没察觉到两个男人目光异样，她此时心中正气不打一处出：“难怪天语长老一路都在明里暗里叫我觉得我家人都死了，要不是小桃说，朝廷可能会活捉，不一定取大家性命，我、我……” 秦州牧听她声音颤抖，轻声安慰了句：“没事，都过去了。” 纪幼娘长出一口气：“呼……还是他催促我，叫我快快打开父爹爹最后叮嘱的……看来他早知道，爹爹的最后手段就是墨家机关城的位置地图，这事连我都不知道！我、我还那么相信他！什么都跟他商量！” 莫观棋脸不红心不跳道：“所以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江湖很险恶的，都是互相欺骗，尔虞我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太容易真是太容易被坏人各种利用了……看来，应该就是天语长老骗你直接夜袭我们墨家机关城的吧，他最开始应该是想，直接靠武力拿到仙人秘密，而他的同党们则各有目的，完全把纪姑娘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秦州牧斜眼瞅着莫观棋，感觉他在骂自己哄骗纯真少女，但没有证据，毕竟莫观棋他把自己也一起骂了。 “哎，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行走过江湖，看来完全不是，只是自以为是罢了……” 对面的纪幼娘叹气，被说得惭愧无比，然后话锋一转，“大罗慈悲剑、铸铁墓碑鬼等人跟天语长老一党，这事我知道了，说白了这帮人等，都是为利才加入我们普天教的，那辉石护法她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之前说她也是坏人？” 莫观棋：“啊，铸铁墓碑鬼举报说，辉石护法是冲着你父亲纪无名来的，她爱慕纪无名，非你父亲不嫁，就让铸铁墓碑鬼嫉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所以死心塌地跟着天语长老一起来普天教搞破坏。” 纪幼娘被震惊到了：“啊？！等等，爱、爱慕我爹爹？辉石护法？这怎么可能？他们年纪……” 莫观棋：“那还是你爹闯荡江湖时候的事，那年辉石护法比纪姑娘你现在的年纪还小，只是一门派里的一普通小师妹，但不知怎么就迷上了你爹，甚至到了痴迷程度，至今一直不嫁……当你爹发英雄帖，广招各路豪杰助阵帮拳，她就十分果断的跟师门断绝关系，以江湖名‘辉石女侠’，跑来加入普天教，成为了辉石护法。” “……”秦州牧又偷偷瞅了纪幼娘两眼……看她容颜，如春似兰，纤柔分明，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父亲纪无名会能有多帅，能迷倒多少少女…… 思考个中缘由的纪幼娘又迷糊了：“辉石护法她既然迷恋我爹，那为什么跟天语长老一路了？虽然最后还是站到了我这一边……” 莫观棋：“跟着天语长老的道理很简单，她想把你爹抓起来自己独占……你别瞪我啊，这是铸铁墓碑鬼说的供词……然后因为你是纪无名的小女儿，爱屋及乌，担心天语长老他们一党几十上百号人会对你不利，所以就一路跟在你身边了……最后因为天语长老对你发难，她自然果断就帮你了。” 纪幼娘思前想后：“那……那她算是好人吧，可以放过吗？毕竟她为我受伤……” 莫观棋：“她确实没有做危害我们墨家的事情，最后也是站在我们这边共同抗敌的，既然纪姑娘都不计较，那我们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 纪幼娘现在深有感触：“谁又能心思干净呢……没做过伤天害理事，就不用太苛责了。” 莫观棋：“其实审讯完，确认她只是对纪无名有心思后，我们也没限制她去留，是她自己主动留下来陪在小桃身边的……能感觉得出来，她是想争取纪姑娘你们的好感，觉得留在你们身边，迟早能再见到纪无名。” 纪幼娘：“明白了……反正我回去后也要慢慢找寻家人们的……我大概知道该从何下手，小时候爹爹哥哥有教过我们一些‘纪家暗记’，方便江湖行走联络。” 莫观棋听出了话外音，大喜道：“纪姑娘你愿意签合同了？！” 纪幼娘点点头：“没有不签的道理，我签下了合同，你们墨家就会帮助找我家人吧？” 莫观棋：“当然、当然帮！来！我们现在就拟定新合同！” 秦州牧伸手一拦：“慢着，纪姑娘，你的要求至少应该是——让地球方面秘密支援纪家重建，而且最好不要跟墨家扯上关系。” 纪幼娘：“为什么？地球力量不就是墨家吗？” 秦州牧看向莫观棋：“之前听关于当前局势的信息，感觉墨家现在也处于危机之中，对吧？” 莫观棋也不隐瞒：“没错，就算你们没有疑问，我也会如实告知——墨家从‘新手村’提高到‘一流’难度了，以后只有至少一流实力的地球人能穿越去墨家机关城。” 秦州牧：“为什么？” 莫观棋：“因为墨家机关城现在正在跟闫国军队交战中……目前战线还在我们势力范围外围，不用担心那三万难民。” 后面一句是对纪幼娘说的。 纪幼娘：“我并不担心他们，我已经尽到了圣女的职责，带他们出了苦海，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难道说，闫国是为了抓捕他们回去的？” 人口是最大的资源，26国世界每个国家都是严格禁止人口流动，绝对不准自己国民，以任何形式离开自己出生地的。 莫观棋：“闫国发给我们墨家的国家通牒上，有难民方面的缘由，但主要是冲着纪姑娘你来的，要求我们把你交出来。” 纪幼娘疑惑了：“啊？我？他们找我干什么？哦，因为是我以‘圣女’之名，担任普天教新的教主吗？但教内事务，都是大家商量着来……不对，我都是被天语长老那伙人牵着鼻子在走，事务完全是听他们安排的……” 第95章 纪幼娘居然是公主 莫观棋观察了纪幼娘两眼，见她满脸认真思考的模样，不似在装傻，于是直言道：“纪姑娘，不是为了普天教的事情，他们应该是冲着你的公主身份来的。” 纪幼娘更诧异了：“啊？我？什么公主身份？” 莫观棋：“你娘亲是安晴公主，那你不就是当今闫国皇帝的皇孙女吗？以你现在绝世高手的实力，按照惯例会封你一个公主。” “……”纪幼娘受到冲击，眨巴着眼睛，一时陷入混乱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来自闫国宫廷宗族的冲击，让她震惊于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尊为皇族公主？这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莫观棋接着道：“武侠修炼一途，就是在跟时间赛跑，纪姑娘你现在小小年纪就练到了绝世境界，有生之年绝对可以封圣，冲击齐天境界都有可能……对于帝国皇室来说，能多一个封圣的皇族是一个，在这件事上面，皇室可以用任何条件来交换的，包括重新承认你母亲为安晴公主，不再追究当年你父亲的年少轻狂。” 纪幼娘有点晕晕乎乎：“……我爹娘可以回老家，回自己家族了？因为我？” 莫观棋：“来到我墨家的皇帝使者没有明说，但是这样暗示的，希望我们能给你传话，只要话带到，他们可以按兵不动，不主动进攻我们。” 秦州牧：“但不是说，已经打起来了吗？” 莫观棋：“你以为26国世界那边时间过去了多久？闫国看一直没回音，就以为我们拒绝了呗。” 纪幼娘：“因为我，所以发生了战争？” 莫观棋：“不是谁的错，世界之间的时差随机，这次只跳一年，已经算是好的了……” “等下，不对……”秦州牧插话，他根据现有情报得出了一套自己的判断，“不对，闫国的进攻，完全不对……如果他们只是要请纪姑娘回去，那他们的动作问题很大……排除皇帝朝廷军事昏庸的可能性，那么，他们用不着把大军压在我们边上，既然都已经派使者过来了，那等到觉得被我们这边鸽了，再出动大军过来也不迟啊。 就感觉他们像是急着开战一样，就算一年半载没有回信，也不用直接开打吧，完全不怕会对纪姑娘造成什么影响的样子……另外他们怎么知道纪姑娘在墨家的？他们确定纪姑娘处于什么状态？是人质还是死了、失踪了？如此直接开启战端，怎么看都不对劲。” 莫观棋：“……按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问题……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闫国是陈兵边境后，才派过来使者联络的？我没说吧？” 秦州牧：“呃，没说吗？我听着感觉像是闫国大军到了家门口才派人来叫门的……难道不是的吗？” 莫观棋：“闫国确实分了三路大军打上门，中路摆在我们势力范围边上，给我们施压，另外东路、南路在闫国境内城镇里，我们探查结果是作为预备队的同时运送囤积粮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闫国直接出兵，不是决策昏庸错误，那就是直接冲着我们墨家来的？” 秦州牧继续自己的猜想：“纪姑娘可能只是一个借口，这样我们交不交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闫国朝廷只是要个救回‘公主’的大义，出师有名，就可以放开来招募天下武侠来充当雇佣军。” 莫观棋皱眉：“确实如此，前线跟我们交战的武侠，有很多是江湖人士……武林侠客，先给他们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然后开个公道的价码，他们就会蜂拥而至……扣留他国公主，我们墨家就算是名门正派，也占不到理，我们情报没有具体关注武侠们的动机……” 秦州牧：“反正性质是雇佣兵，又在敌方大营里，确实不好调查江湖人士具体情报。” 纪幼娘：“那我出现在阵前，江湖人士是不是就不会再与墨家为敌了？” 红色的眸子里，光彩亮闪闪，感觉自己终于能做点什么了。 莫观棋：“可能会让部分真正正义之士动摇吧，只不过如果闫国使者说你是假的，是我墨家随便找来的一个小姑娘，就能快速稳住江湖人了……所以，感觉很难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纪幼娘急了：“怎么会！怎么能这样？我还不能是我了吗？他们……这不就睁眼说瞎话吗！” 秦州牧皱眉：“但是……确实没有人见过‘纪红衣’斗笠下面的样子，如果所有人都说你是假的话……” 纪幼娘：“小桃能证明我……” 结果话到一半，她自己都意识到小桃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别说江湖、民众有没有人认识小桃，小桃自己都证明不了自己是个谁，算个什么。 一时间场面沉默了下来。 “……”纪幼娘良久幽幽道，“哎，我这算又是被利用了吗，被没见过面的爷爷？” 想想纪幼娘确实惨兮兮的，先是被天语长老他们心怀不轨利用，接着又被秦州牧演戏，地球世界想方设法要把她给利用起来，现在刚刚因为当上公主了，而有点激动开心，结果马上又知道其实是被帝王家给利用，当成了战争借口…… 莫观棋跟秦州牧对视一眼，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一时也受起良心谴责。 会客室里，三人各怀心思继续沉默了一阵。 最后莫观棋看向秦州牧：“哎——我们以后真心对她好就行了。” 秦州牧看回去认真道：“……就行了。” 纪幼娘迷惑：“什么行了？” 莫观棋：“是说，不用太在意闫国啊、公主的事情，好好做好你自己‘纪红衣’就行了，我们都认你，纪姑娘就是纪姑娘。” 纪幼娘：“嗯……把合同签了吧……虽然你们地球人也是在利用我，但我在你们这儿的价钱是最高的。” 莫观棋：“我们不做人口买卖，合同合理合法合规，一式两份，可以拿去军队法务部里做咨询、劳动仲裁，我们不会仗势欺人……” 对于“合同”、“法律”这些词汇，纪幼娘摇摇头：“听不懂。” 秦州牧：“‘律’、‘令’，官府判牍、判文之类。” 第96章 初入社会小姑娘走过最多的路是套路 莫观棋：“其实说到底，对于纪邰家族人的定性，数百年哎，我方一直是作为‘华夏国国境居住区以外国民’来对待的，这是宗瑞森打了几十年官司给争取到的，私底下我们也会叫普天教教众一声‘同志’，当然，只对正经接受完所有‘圣书’教育的教徒。” 纪幼娘继续摇头：“没听懂。” 秦州牧：“意思是说，你可以申请加入华夏国国籍，以后你就跟我们一样，都是华夏国公民了，享有跟我一样的公民权，记得‘人人平等’这条吧，赵德荣违反了这条，就被抓走判刑了。” 然而实际上赵德荣除了口头语言上是个恶霸形象，坏事做尽了一样外，实质上没有做任何侵害公民权益的事情，秦州牧被关押，被“虐待”那全是演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到了纪幼娘这边，首先每次她都是自愿配合实验的，其次“居住区以外国民”，说到底还并不是华夏国公民，保证她基本人权，就算是尽到人道主义原则了，限制其自由并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当然，以上这些事情详情，纪幼娘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也许等那一天，大家都老了，能放下了，国家机密也能解密，已经无所谓了之时，才可能告诉她这些细节。 纪幼娘一手撩撩乌黑的刘海，一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份合同文件：“……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你们地球世界就是已经实现了普天教目标的世界……还有，我们本来就不是敌人，最开始的敌对意识，要掠夺墨家的想法，都是天语长老不断灌输给我的……现在又知道了先祖跟地球人之间有着深厚渊源，我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的。” 莫观棋声音昂扬：“当然！我们不但不是敌人，甚至可以称为朋友、战友，我们华夏国从来都无意干涉26世界国家政治，改变任何人的生存生活方式，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矛盾冲突点……但如果生产力进步，普天教以新思想去改变的话，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纪幼娘语气淡淡：“重申一遍，我已与普天教再无瓜葛，没有了父亲的圣教，已经不再是圣教了……另外我也还没有完全相信你们，我必须回到闫国，了解清楚了所以真相，再确定签下合同，现在只是拿着看看，做些言语约定……” 秦州牧：“对的，看看先。” 莫观棋点头：“有戒心是好事，反电诈意识要从最开始就建立起来……另外，我们合同是不用一次性签到位的……意思是说分阶段，比如‘实习’阶段条款，纪姑娘你在我们项目部里工作3个月，我们给予一定报酬，并帮你穿越回到闫国去，之后进一步条款，比如要我们帮助你的家族，就再签新的合同，如此这般。” 纪幼娘跟着点头颔首，看着手上的文件道：“合情合理……只是这些合同上汉字，单个我都认识，但合一起我就无法理解了，你们的法律文书表达句式，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讲解，就……” 纪幼娘说到“信得过的人”，本来马上要脱口而出的“秦州牧”三个字，突然一顿，想起了一茬，满脸歉意地看向秦州牧：“……难以启齿，羞愧难当……明明你豁出性命助我逃跑，险些丧命，我，我现在却……真愧对你的信赖、努力……” 她意识到，现在自己这么答应了莫观棋的合同，完全是对秦州牧、对自己的背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坐她对面的两只狐狸，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早乐开花了——当她说出这段话之时，才是正式给出了最后的“一锤定音”，宣告一直以来演的戏，圆满大结局——秦州牧算是换完全成为了纪幼娘的自己人，地球阵营也彻底在纪幼娘心中洗白，从今以后双方关系正常化，可以友好地开展各种合作了。 演戏演全套，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必须把最后一段台词念完，剧本才能就此合上…… “纪姑娘你不用向我道歉……”秦州牧先是做出满脸安慰的表情，然后转而看向莫观棋，“我只是坚持自己心中的正义罢了，就像莫城主之前说的，我们大家、所有人，其实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走了弯路，能解开误会，以后好好合作就好。” 莫观棋同样一身全是戏，当即拍胸脯：“秦老弟一直为国为民，积极献身科学研究，为展现诚意——之前你们逃跑造成的破坏与损失，我们将一概不予追究，对外会以消防安全演习、军区实弹军事演习进行通报……我们也不再限制秦老弟你的人生自由，你今天就可以回家了……至于纪姑娘嘛，还是最开始说的那样，只要签了合同，接受我们的贴身保镖，就能在地球世界活动，享受部分人身自由——这是对纪姑娘，对普通地球人的保护，还请理解。” 纪幼娘并没有意识到这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台词跟安排，也没心思去听莫观棋的噼里啪啦……她依然受着良心的谴责，还在关注秦州牧的表情：“……那个，我、我真的……如果秦公子你不愿意和解的话，我……” 怎么不听人说话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能让你反悔的！ 秦州牧心里吐槽，脸上做出思考的表情，向莫观棋道，“……要不这样吧，我也签合同，你们也需要我配合实验的吧？虽然之前有很多不愉快，但那都是跟赵德荣之间的，我还是挺相信莫城主的，能为全人类做贡献我很高兴，但是……” 莫观棋：“这个自然，这个是自然的，我们会给予你一份优渥的合同，甚至可以直接让你来我们军中成为士官！” 秦州牧看向纪幼娘：“先听我说……但是我要跟她一起工作，她的保镖工作交给我吧，只有一起行动，我才觉得我们的合同有保证……” 说话间，眼神一直在偷偷观察纪幼娘的反应。 第97章 套路完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其实，秦州牧的这句话又是一句反过来的套路，是他要用“重情重义江湖气”捆绑纪幼娘，上一道软保险，让她每次想违约的时候，都会想到合同是“两个人的”，心里忌惮会对秦州牧造成影响。 刚刚才有点防诈警惕心的异界小姑娘，对秦州牧的说词，不但没有察觉出任何问题，反而开心拍手道：“好呀！就这么办！我本来就是想要秦公子来当我合同文书老师，帮我讲解合同的，我现在只信得过他。” 莫观棋为难道：“可是，秦老弟，你什么境界啊？怕不是绝世的纪姑娘来给你当保镖吧？” 秦州牧：“大家心知肚明，就挑明了说吧，所谓‘保镖’就是监视纪姑娘的吧，跟什么实力境界没关系，我完全可以胜任。” 莫观棋：“确实是监视……但除了监视，还有生活引导、建议、行程安排等工作，简单来说就是类似大学里生活辅导员，让纪姑娘能更快适应地球都市生活……而且你都说是监视了，以你跟纪姑娘的关系，我放心来让你当保镖，上面的人会放心吗？绝对会怕你们又密谋着逃跑了吧。” 纪幼娘皱眉：“本人向来说一不二，签了的合同，做了的约定，答应了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 莫观棋：“我是相信纪姑娘守约的，但既然不会毁约，做一些能让所有人心安，看得见的形式，自然也没问题是吧？” 纪幼娘：“自然，那莫城主你的意思是……” 莫观棋：“之前不是提到了扈无双吗，其实我一直想说的就是，这个保镖、生活辅导员的工作，就由她来担任，你们都是女孩子，在一起也方便，而且也有充足理由结束对她的惩罚，一石二鸟。” 知道扈无双是所谓“傲娇”了的纪幼娘，觉得这个主意听起来挺不错的，微微点了点头，但这次她没有开口做决定，而是先看向了秦州牧。 秦州牧：“不信任我，就能相信扈无双啊？” 莫观棋：“虽然她是你们逃跑行动的帮凶，但她是完全出于军人、人类道德发送了举报信而已，所以上面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秦州牧：“我明白了，既然必须要一个保镖，那比起安排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是见过面，一起扛过事的人来得好，就扈无双吧……” 于是纪幼娘就又被套路了，被安排了个监视者不自知，还在那儿自个儿开心，觉得终于帮到了恩人。 而且这次的套路，不止是套路了纪幼娘，还把情报等级几乎没有的扈无双也给套路了进来——让她来给纪幼娘当保镖，根本不是为了监视，更不是为了生活辅导，核心目的其实一直只有一条——要给纪幼娘找一个合适的地球人朋友。 从最开始乔非晚申请更多的年轻女性看护人员，筛选条件，除了境界实力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是心性人品，就是要给纪幼娘挑选比乔非晚更适合陪伴的小伙伴……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20到30岁的绝世女兵，军里真是一抓一大把，根本用不着千挑万选出个小丫头片子来。 10月初的时候，一流到绝世实力合适的少女有了不少候选，在对人事档案一番政审、性格、战斗力筛选后，最后马小玉从自己心理学专业角度的说服了所有人，莫观棋拍板，定下了扈无双—— 她来自一个在26国世界深耕，有武侠传统的隐世家族，从小教育就以家学功法为主，在校接受文化课的时间只占她全部学习时间的20%。 这样的小姑娘可以说是身在地球，但生活方式却完全是武侠世界的，在性情方面，由于武侠家教关系，无疑能更投纪幼娘所好…… 虽然两人第一次见面出了些“意外”，之后的接触相处，也让项目部一度想放弃“交朋友”计划，然而峰回路转，果然嘴巴上再拧巴的人，只要心底是那套江湖真性情，用好人、坏人区分世界的直性子，那就能对上纪幼娘的胃口。 总之，只需要让纪幼娘的地球人朋友多起来，加深她跟地球世界的羁绊，何愁她不会跟华夏国合作，全心全意配合实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时间里，是在合同修改签署过程中度过。 秦州牧在这个星期里，完全站到了纪幼娘这边，给她提供了一堆有的没的“法律”建议的同时，帮她对每一条合同条款反复斟酌推敲修订。 最后，纪幼娘的合同变成了27页，双方具体工作事项被分成了三步走，每完成上一个阶段的合约，才会开始执行下一阶段的。 期间扈无双也被放了出来，正式跟在了纪幼娘身边。 完全不知道任何内情的扈无双，一重新跟纪幼娘见面，马上表明态度，说自己是来完成国家交付的使命，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云云，只会看好你，做一名合格的保镖，不要想着套近乎，利用自己等等…… 这就搞得带人过来，并知道内情的乔非晚傻了眼，出言调和，委婉表达，两位小姑娘年龄相仿，又都是绝世高手，应该多多交流，友好相处，共同进步，不要一上来就火药味这么冲。 纪幼娘这边倒是对于扈无双的对抗态度完全无所谓。 秦州牧也悄悄拦住了还想进一步劝劝扈无双的乔非晚——目前这个样子的扈无双反而真实，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要的就是个真情实感！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11月16日。 这一天，纪幼娘正式从研究对象，升级成为了“女侠项目部”里的一名研究员，行政级别跟扈无双一样，为普通‘技术军士’。 而秦州牧则以“国家重要科研人才”身份获得了少校军衔，跟大多数领少校军衔的部队科学家一样，没有兵权，也不会被安排指挥岗位，但享受高于军队普通少校的福利待遇。 目前才大一年纪的秦州牧，此时已经拿到了，除开五险一金、个人所得税，以及部队按月按级别固定发放的伙食、通讯、通勤公费外，每年15万华夏币，2000异界积分的净收入。 第98章 一个二个的都发什么呆呢 这个地球华夏国的货币十分值钱，而物价情况，据秦州牧所知，他出生的这个姑苏湖市，在国内属于一线城市，而他家位于一环边上的房子，价格只要90万。 也就是说，秦州牧只需要不吃不喝6年，就能买套可供5口之家住，地理位置还不错的房子了……如果算上每年奖金和以后升职加薪的话，预计3年多就可以买了。 秦州牧就在这种感叹着房子，想着自己几年就能实现上一世一辈子奋斗目标的神游状态中，带着纪幼娘、扈无双坐上了离开鄂33基地，前往宏武校区的地铁，心不在焉地跟来欢送的女侠项目部高层们挥手告别。 地铁发车，车厢进入到了隧道之中，秦州牧依然没有回神，站在车门前发呆。 同样望着车厢外面，无比兴奋的还有纪幼娘…… 今天的安排就是带纪幼娘去熟悉她今后要生活的宏武校区。 第一次离开研究基地的异界女侠，一身武侠军黑白配色的日常礼仪军装，戴着口罩跟偏光智戴眼镜，遮挡住了红色的眸子跟容颜——在地球世界戴面纱、斗笠太奇怪了，但什么不戴就外出，对于纪幼娘来说，感觉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浑身难受不自在。 之前在鄂33基地里，形势比人强，纪幼娘也就默默忍受了。但现在既然成了正式合同工，也办好了华夏国公民身份证，待遇提升，逐步适应规则后，她就开始恢复一些自己的生活习惯，并要求其他人也尊重她的传统习俗。 只不过戴面纱什么的反而惹人瞩目，与她目的相悖，于是自然就选择了口罩跟偏光镜作为平替方案——现在的地球人，戴口罩出街太正常了，而智戴眼镜也属于标配，就算偶尔从眼镜侧面瞥见了纪幼娘的眸子，也不会太奇怪，毕竟某些功法把眼睛给练充血很正常…… 当然，要想不惹人瞩目，最重要的还是安安静静，低调行事。 然而很可惜，现在是“纪姥姥进大观园”，要让她安静下来是不可能的—— 纪幼娘趴在车窗上，看着黑漆漆高速后退的窗外：“哇！哇——这，这是……” 待在她旁边的扈无双认真解释：“这里是地下隧道，我们在地下行驶，这种交通工具叫地铁。” 纪幼娘：“哇！这，这里真是地下？” 叽叽喳喳交谈了十几分钟。 扈无双：“是的，马上要到地铁站了。” 纪幼娘：“哇！我们下车了？这里，这里是你们地球的城市？你们地球没有天空的？街道都盖屋顶的吗？” 鄂33基地给了她很深的刻板印象。 扈无双：“这里是地铁商圈……饿了没，我们去地铁美食城找点吃的吧。” 刷车费出站，行走五、六分钟。 纪幼娘：“哇！这，这里都是吃的？那是什么？能吃吗？什么东西好香？哇！他们在吃什么，看着好好吃！” “是的……这是……不是……那是……想吃热干面还是过桥米线？”扈无双感觉自己像个妈，“那个谁！快跟上了，别走丢了！你要吃什么自己买你自己的，我只负责咱们女侠！” 找了张空桌，放下刚刚买的早餐跟奶茶。 纪幼娘抚着脸上的口罩为难了：“嘶，这怎么办，我这样吃不到东西啊……” 一直想着回宿舍房后干什么的秦州牧，终于回了点神，开口道：“在老家的时候，你们姑娘家戴着斗笠，不也是会露出嘴巴来吃喝的吗？现在你还戴着大眼镜，上半张脸是被遮住的，跟斗笠面纱效果差不多。” “对哦！”纪幼娘恍然，然后果断取下口罩开始吃吃喝喝。 半小时后，纪幼娘虽然已经吃饱喝足，但依然感觉意犹未尽，墨家的食物已经惊为天人，地球的美食更是完全超出认知了……最后捧着被串串塞得满满的一大杯钵钵鸡，跟在扈无双身后从地铁商圈b出口上到了地面。 b出站口就在教学楼主楼大堂内，站口宽敞无比，十六列台阶、手扶电梯上，全是上下往来的学生。 第一次见到瀑布般被上下运输着的人流，纪幼娘一时被震撼住，直到被扈无双拉上上行扶梯。 自动扶梯新鲜劲过去，乘梯时间变得漫长。 人多眼杂，纪幼娘也只能暂时按耐住满嘴的哈喇子，戴着口罩盯着钵钵鸡杯子，闻着香辣气味，不停吞口水…… 由于注意力分散，加上没有手扶电梯的常识，不知道最后要迈步下来，结果就被扶梯台阶尽头给绊到，向前一个踉跄，眼看捧在手上的卤味杯就往前泼去。 “哎呀——” 一句惊呼还在喉咙里，纪幼娘已经右手不动腰身动，凭空发力，前扑摔倒之势，直接变成凌空侧翻360度，同时右手也在连续前后高速摇晃，把即将要泼出去的麻辣汤汁给摇晃稳在杯中，牢牢锁住。 而在同一时间，站在她身前带路的扈无双，眼角察觉到身后状况的瞬间，头也不回的，直接一提溜身前的秦州牧，旋身侧闪开去，同时准备随时出手，把更前面的同学也推开，不至于被身后未知状况给波及到。 然而，纪幼娘身手了得，身段肢体更是柔软异常，不需要任何支撑的在原地完成了个侧空翻，只向前移动了10厘米，而且她在空翻的时候，还有意进行了收腿，不至于伸直了踢到了谁或者什么东西…… 好—— 啪啪啪—— 周围传来一片鼓掌跟喝彩声。 扈无双回头正好看见了纪幼娘完成空翻，然后呆立原地盯着脚下查看刚刚到底是什么绊了自己…… 扈无双连忙探身伸手拉住纪幼娘的胳膊，把她拉到侧边来，避免挡住电梯后面上来的人……在一片叫好声中，扈无双一手提溜着一个，逃离了现场，出了地铁站。 “你们两个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个二个的都发什么呆呢！”拉到大堂一立柱侧面阴影处，扈无双开始数落。 第99章 女侠，欢迎到地球体验现代都市生活! “哇哦——”然而纪幼娘的心神目光完全被眼前巨大的教学楼建筑内部空间给吸引住了，除了惊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可以想象得出口罩下她的嘴巴张得有多大，连手上的钵钵鸡都不香了。 秦州牧这个时候似乎才终于大脑完全开机了的样子，站到了纪幼娘面前，拍拍巴掌引起她注意之后，张开双手做出拥抱天地、教学大楼的动作，大声宣布道： “女侠！欢迎来到地球！从今天开始体验丰富多彩的现代都市生活吧！” 于是接下来的导游任务就由秦州牧来负责了，三人四处参观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现在来到了宏武校区的地面部分，从b出口大堂出来，看四周，就是教学大楼……三座教学楼中间的这片空地是学校集会操场，每天早上会举行升国旗仪式，今后你可能也会在这里上课，毕竟我教你的那些都不是知识，只是常识。” “哦——” “教学楼后面那一大片建筑群是食堂跟超市。” “哇哦——” “我们现在来到运动场，这是……那是……” “哇哦——” “这里是物资仓库，训练场。” “哇喔——” “这是信息楼，那边是体育馆、游泳馆。” “哇喔——” “这里是宿舍区。” “哇哦——” 扈无双：“等一下！我们先去商店仓库那边，把配发给幼娘的手机，学员生活物资给领了吧。” 秦州牧指着宿舍区外面作为院墙的一排商业街：“那边是宿舍区商业街，有物资领取的地方，我是在商场物资区那边领的。” 纪幼娘：“哇哦——” 她感觉自己眼睛完全不够用，除了哇哦，已经不会说其它词儿了……这个地球世界比她想象中最夸张的仙界还要夸张。 这边扈无双已经打开手机导航，三人去到了商业街上一家军方门店里，让服务员扫码，领了两份新生物资。 直到这时，秦州牧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等，你们两个都是宏武这边的学生了？以后都要住宿舍区这边？” 扈无双在打包台上清点着物资：“是啊，怎么，有意见？你手机上应该早收到项目部通知了吧，以后看护科主力就是我们两个了，科里其他人会安排到别的任务上，乔非晚也会过来学校这边，专门给我们当老师……” “哇哦——”此时也在打包柜台这边的纪幼娘，已经把自己那份物资拆包，举着各种不明觉厉的生活物品用具惊叹连连。 “唉哟！现在只是点齐东西，别急着拆啊！收起来先啦——”扈无双顾不上跟秦州牧扯皮了，跳过去制止了纪幼娘抖开“漂亮花布”的行为。 领完物资，重新回到宿舍商业街上参观。 纪幼娘的钵钵鸡早已经吃完，现在又在商业街这边买了冰激凌跟小蛋糕，扈无双也没有忍住，也买了一碗小丸子红糖布丁廖糟，端着美美啜着，吃得啧啧有声，就惹得纪幼娘吃着自己手上的瞅着她碗里的。 所以，两女领的所有物资，自然全到了秦州牧手上。 三人就这么一路来到6区16栋大门前。 现在是上午授课时间，而且6区并非学生住宿区，所以小区道路上、绿化公园、公共健身设施里一个路人都没有。 望着熟悉的陌生楼栋秦州牧惊了：“这不是我家吗？你们要住进我家里？！” 扈无双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屁吃！这是单人公寓啊喂！五楼的两户不刚好空着吗，我们就被安排到你楼上做邻居了，好有个照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也住这儿。” 纪幼娘仰头，环顾周围一圈，看着小区里层层叠叠的5层楼栋……18米左右的建筑高度，在26国世界那边，一般是只有大型楼阁、佛塔才有的高度：“我们也要住这塔里吗？” 早已吃完廖糟的扈无双，终于从秦州牧手上取回了自己的那份物资，刷脸打开了楼栋大门，当先走了进去：“走上楼——” 一进楼栋大门，迎面是个30公分高的3级台阶，据说是为了防洪，毕竟这里是山区，没有城市那种大型地下排水系统不说，地铁系统反而会把积水往地面抽。 每层两户的楼栋，楼梯宽度勉强两人并排走，但手会摆不开，所以三人前后一列，纵队上楼梯。 来到4楼。 扈无双指了指挂着4-1门牌号的房门，道：“这里就是秦州牧的屋子。” “哦——”纪幼娘认真打量了两眼。 秦州牧：“呃？要不要进来看看？” “啊？！”纪幼娘一惊然后坚决拒绝道，“不不不，不用了！！” 虽然戴着口罩，但听语气就能听出害羞跟慌乱。 扈无双抬脚踹了踹秦州牧让他闭嘴：“你这人！说话不动脑子的吗？古今地球异世界，那有你这么直接请女孩子进房间里的？纪姑娘可是来自有礼教的社会！物资拿过来！我们上楼去了，你回自己屋去，我们中午再来找你……我要教纪姑娘怎么使用房间、家电、手机，还有各种账号注册、绑定……好多事情的哦！” “哦——”秦州牧把背的拿的，还剩的东西交给扈无双。 纪幼娘伸手：“我自己来拿吧……” 两个姑娘哒哒哒上楼去了。 秦州牧把自家门刷开后，没有马上关上，而是留了道缝，因为他听到了楼上的动静—— 纪幼娘惊疑的声音：“哎呀？我，我住他楼上吗？” 扈无双：“啊？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有什么礼教说法？” 纪幼娘支支吾吾：“不是……只是……” 扈无双：“那要不我们换个房间？我就你对面，前段时间只搬了些行李家具，还没住过。” 纪幼娘：“不用、不用不用……只是很好奇，嗯，好奇……下面那3楼、2楼有人住吗？” 扈无双：“这栋楼住户不多，听说过几天，乔非晚可能要搬到这边4楼来。” 纪幼娘：“那我就住5-1吧……” 扈无双：“没事，大家在这里都是临时租住，有什么礼法讲究说出来，给你安排独栋别墅都行。” 第100章 所有人的童年——学骑车 纪幼娘：“不不不，这里挺好，就这里……跟大家近，比较安心。” 扈无双：“那行吧，来，现在来录入你的生物信息，以后进门刷脸、刷指纹开门……记住你房间地址——‘6-16-5-1’——等下给你输入手机地图里，就不怕迷路了，手机丢了就报这个数字问路，还有快递、外卖也都是这个地址……” 秦州牧轻轻把门关上，接下来楼上呼叫物业、宿舍区管理进行认证的步骤他就不偷听了，4-1的这一套流程是赵一武带他完成的。 回到屋里的秦州牧直接全部修炼设备启动，开始练功。 盖房子的时候，工程师就已经把室内修炼的可能性给考虑了进去，所以不管怎么蹦跶，大嚷大叫，只要不直接暴力拆墙，就不会吵到邻居……也因此，门关好后就听不到楼道里一丁点动静了。 时间来到12点，手机响起，修炼了一身汗的秦州牧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 “……有……音……怎么办？听——啊……后……” 那头的声音忽远忽近，时大时小，飘忽不定，似乎在户外，又似乎在屋里，有回音，有很多人…… 秦州牧想到是陌生号码，马上警觉起来：“……我不办贷款，不需要任何金融服务，也没有亲朋好友出事，更不会办任何会员……” 说完就要挂断。 “秦州牧！！！” 手机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扬声器震得手机在秦州牧手上一阵抖，幸好有最大音量限制以及降噪功能，要不然耳朵得聋了……看起来应该是用了传音功夫，冲着话筒嚎了一嗓子。 而这个声线一听就是扈无双的。 秦州牧掏掏耳朵，重新拿近手机：“呃，是扈无双啊，早说啊……确实，我们似乎没有交换手机号码来着……突然一个陌生号码，我还以为是电诈呢。” 那头传来拿手机的动静，扈无双声音清晰了起来：“这个号码是纪幼娘的！我们是叫你吃中饭，你现在在干嘛？” 秦州牧：“啊，幼娘的手机号啊……我刚刚修炼完，一身汗，等我冲个凉换身衣服……” 扈无双不满道：“你这么急的哦，这么一丁点时间还修炼……那我们也准备一下吧，10分钟够吗？我们下来敲你门。” 秦州牧：“完全够……我这边先挂了。” 扈无双：“等下我给你发个短信，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啊，等一下，让幼娘来给你说句话，她第一次用手机打电话，有点小紧张……” 手机拿动的动静。 纪幼娘：“咳哼……你、你好？听得见吗？” 秦州牧：“嗯，你好……” 两人就这么，你好我好，简单尬聊了两句就挂了。 纪幼娘捧着手机很激动，挂掉了电话还在夸这仙家法宝比什么传音都好，看不见人都能听到声音，无比感动…… 15分钟后，4-1的房门被敲响。 等候多时的秦州牧开门一看，两个姑娘都换下了早上出门时的军装，现在扈无双是一身呢子材质的秋季裙装，水晶发绳扎起双马尾辫子，后脑顶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发卡。 纪幼娘则是毛衣加厚裙，保持长直发，戴着一顶大圆帽遮阳帽，智戴眼镜加黑色kn95口罩，只要不开口说话，咋咋呼呼，已经就是一个现代时尚美少女模样了。 扈无双拍拍裙子：“怎么样，好看吧？” 秦州牧只盯着纪幼娘：“好看。” “……”纪幼娘拉着帽檐侧开身子。 扈无双勾搭上纪幼娘肩膀：“你们男生的眼光果然不咋滴，什么都没看出来，只会说好看、好看……她这身是我最大码的衣服了，冬天穿的外套，根本不合身的……” 秦州牧嘴角一翘：“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正是所谓，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而有些人嘛——竹竿子一根，什么衣服都撑不起来！” 说着眼神还冲着扈无双一通上上下下扫。 于是，2分钟后，从6-16楼栋出来，秦州牧脑袋顶着个大包，老老实实跟在两个有说有笑的姑娘身后，去学校食堂吃午饭了…… 下午，三人回到宿舍区，午休了1小时，两女把裙装换回了武侠军军装，找了一段没人的道路，旁边是一片健身器材小公园，在这里开始教纪幼娘骑共享小电驴。 扈无双：“……这是地球最基本的交通工具，你在26国世界会‘御驾’对吧？那这对你没什么难的……记住油门跟刹车就行了。” 纪幼娘认真学习着：“嗯。” 扈无双：“校区里快速移动，最好不要用轻功，内力只有特定的修炼场所可以使用，所以学会骑车很重要，校区很大，以后我都需要骑车移动。” 纪幼娘摸着已经被扫码刷开了的共享电瓶车跃跃欲试：“嗯，跟摩托车差不多吧，有坐过的。” 扈无双：“那个谁，过来给她示范一遍怎么骑。” 秦州牧骑到小电驴上面，开始给扈无双当人形教具，在小公园里演示骑行了一圈后，就把小电驴让给纪幼娘。 扈无双让她坐稳，推着她来到道路上：“这里没障碍物，你笔直往前骑去就行……坐好，拧油门，完事。” “嗯——”戴着安全帽的纪幼娘，“哇哦——” 说着就拧死了油门，小电驴唰地窜了出去，巨大的拉力，吓得纪幼娘直接撒开车把手从小电驴座位上原地起飞，直接弃车，空中转体720度后潇洒落地…… 扈无双跟秦州牧看看帅气垂直起降完毕的纪幼娘，又看看已经因惯性摔进了绿化草坪上的小电驴，一阵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幸好一开始就换了方便运动的军装，纪幼娘有点尴尬，继续保持着降落弓步姿势，不看向同伴这边。 扈无双用胳膊肘捅捅秦州牧，传音道：“像只被吓飞的猫猫哦。” 秦州牧低头瞥了她一眼，心中吐槽着，就身高体型而言，你才更像只小猫……嘴上则向纪幼娘叫道：“没事，这里的共享单车很结实，这种程度坏不了……再来试试，这次我在你旁边看着。” 第101章 文化差异体现在方方面面 “嗯！”纪幼娘对于能接触地球科技产品还是挺兴奋的。 于是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纪幼娘又摔了六次车，而且每次都是猫咪一样撒把飞天，有时候体操落地，有时候四脚着地，但不管什么姿势都十分英武帅气。 而秦州牧跟扈无双这边早有了准备，车一失控就纵跃上去把住，所以就没有再发生车冲撞出去的状况。 “你怎么看？”再次稳住小电驴的扈无双，询问走过来的秦州牧，“感觉她学不会啊……习武之人平衡感应该很强的，就算是普通人，摸两下也应该会了吧，她这是……” 秦州牧向摆着白鹤亮翅式的纪幼娘招招手，让她过来：“……我觉得可能就是太‘习武’了，个人原因吧，涉及异世界文化、修炼、功法教育。” 走过来的纪幼娘取下戴着的安全头盔，闻言疑惑道：“嗯？” 扈无双皱眉：“文化？修炼？有这么复杂吗？” 秦州牧：“我想，可能就是因为习武之人强调下盘要稳……纪姑娘，你从小是不是被这么教育过来的？” 纪幼娘思考着：“……这么一说，我确实是一觉得‘不稳’就得马上调整……那可这么办，这车，完全不可能稳的啊。” 边说，手上边来回做着推车动作。 扈无双：“哦，我大概能明白了，所谓的‘心理原因’吧，潜意识里要稳下盘，结果就跟车杠上了……脚下不生根确实是致命的，你应该是被师父给教出条件反射了。” 纪幼娘：“我师父都是家里人，扎不好马步打人可疼了……这里没外人，你们可以叫我幼娘的。” 秦州牧环顾一圈无人的空旷小公园：“在外面还是叫纪姑娘的好。” 扈无双可不管那么多：“那幼娘岂不是骑不了小电驴了？明明坐地铁没事的……对了，幼娘那你是怎么能骑马的啊？” “这个……”纪幼娘被这么一问也迷惑起来，思考了半天，最后回答，“不知道……” 秦州牧想了一下，拍拍小电驴座椅，给出了一种解释：“相对运动……惯性，视觉、运动觉，九识，坐在地铁、轿车里感官上是‘大地’一起动了，只要在‘大地’上站稳，大地一起运动，所以只要在车厢地板上站牢，车里坐稳，纪姑娘自然就没问题。” 纪幼娘又开始回忆坐地铁时的场面：“确实，车厢摇晃，但我完全能站稳……那骑马呢？我跟小桃一起学的御驾之术，这单车跟马没差别吧，为什么我骑不来这车？” 秦州牧：“因为马是活物，纪姑娘脑海里把‘在地面上站稳’这件事交给了马，自己只负责在马背上坐稳就行了……而这小电驴，明显是件死物，纪姑娘就觉得‘站稳’这事该由自己来，生活环境造成的。” 纪幼娘恍然，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哦！难怪我坐你的摩托车没事！明明现在也是两轮车，换我自己来骑就不行……它自己一动，我就想要双脚落地扎马步……” 扈无双：“哦，那是不是说，幼娘只要改变一下想法就行了啊？来，幼娘，跟我念‘车轮自己站稳’、‘车轮自己站稳’……” 纪幼娘：“啊？” 秦州牧：“‘催眠’、‘心理暗示’都是忽悠人的，没用……来做点实际，先让身体脑子习惯载具试试看……小电驴先缓缓，我们找自行车……” 三人去到其它停车点，刷了两辆共享自行车，一辆由秦州牧、扈无双演示如何骑行，一辆调低座板高度，让纪幼娘可以双脚踩在地上，由于可以随时双脚触地了，纪幼娘自然不会再被吓飞。 先让她从坐在座椅上“双脚划水”，习惯了“地板自己移动”后，再慢慢练习收起双脚，让自行车靠惯性前滑。 从最开始滑行1、2米就得双脚下地，到后来慢慢可以滑出去10多米，纪幼娘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游戏，在无人的马路上滑来滑去，双脚踏地晃荡，笑声不断…… 不用跟车做保护了的扈无双松了口气，感叹道：“哎，她的快乐真简单，真好啊……刚才就该直接让她脚划小电驴得了。” 秦州牧：“有电机齿轮什么的，滑不动。” 扈无双杠上了：“用内力强行划。” 秦州牧：“电驴的脚踏板宽大不方便脚下地……渴不渴？我去给你们买奶茶过来……要什么牌子、口味的？” 扈无双：“我不太懂这些，挑你觉得好的吧。” 秦州牧答应一声，就骑着自行车往小区围墙商业街去了。 纪幼娘看着秦州牧悠然潇洒骑行离去，他那优雅的身姿，流畅动作，翩翩风度，令女侠心动不已，开始尝试踩脚踏板…… 这天下午，纪幼娘学会了骑自行车，开开心得不行，三人就骑着车在校区里兜风参观…… 昨天步行，只在几段主路上逛了几步，今天骑车，就可以转遍整个校区了。 晚饭的时候，三人是在宿舍区商业街吃的粤式茶点。 一份份精致美食，吃得纪幼娘是差点把舌头都吞了，秦州牧也是连连惊叹美味好吃，只有扈无双是优雅从容，见惯大场面的模样。 秦州牧喝了一口菊花茶：“……无双姑娘经常吃茶点的啊？” 扈无双优雅地捏着筷子：“那当然，我南方人啊，你不知道我哪个城市的？” 秦州牧：“还真不知道，我们都没正式互相介绍过吧？” 扈无双也才意识到这茬：“唉哟，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等等，我接个电话……喂——哎呀！吃饭呢，有好好在吃晚饭的啦！别啰嗦得！知道、知道、知道……” 双马尾美少女举着手机，眉头紧蹙，一边不耐烦地大声应付，一边起身离席往小餐馆门外走去。 正在津津有味啃着蒜香排骨的纪幼娘，被扈无双的动静吓到了，瞪大了眼睛问道：“……她怎么啦？” 秦州牧享用着百合无骨鸡爪：“没事，八成是跟家里人吵架……咱们角落里，菜也上齐了，可以把眼镜也摘了，这样吃饭更舒服一些……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这卡座周围虽然有隔墙，但背对大门你能更安心一些吧……” 第102章 扈无双大小姐 纪幼娘想了想，然后答应道：“嗯。” 过了一会儿，扈无双打完电话，似乎没有发现座位换了人，自顾自坐下抱怨道：“我家里人真是烦！每天都要查岗！当初明明说好让我一个人出来住校的，真是烦死了！” 纪幼娘：“我家教也很严，要不是遭逢剧变，我也不可能在外独自行走……” 两个姑娘都自曝家里情况了，秦州牧也只能跟上：“我家里还好，对我是放养，基本上都是我自己说得算。” 扈无双羡慕道：“哎，真好啊，我都绝世高手了，他们还拿我当小孩子，哎，等下晚上回房间了，还要给他们视频通话，让他们检查房间，哎……” 语气里满是无奈。 秦州牧好奇道：“听说你家是隐世武侠家族？感觉像武侠小说一样，现实里真有所谓‘隐世家族’啊？但我们地球从有武侠开始，整个修炼历史连40年都不到，20、30年就能算隐世了吗？我只是好奇，并没有打探的意思……不方便聊就算了……” 扈无双先喝了一口海盐柠檬奶茶，消消火，降降温，然后才回话道：“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反正说出来，你也不可能听说过，要不然也不会叫‘隐世’了……先说你知道的，江南省的省会福河市，一环商圈，广福大楼是我家产业，30楼以下是商场跟写字楼，30到35楼是我们扈家的产业总部，36楼是景观花园，37到39楼就是我家。” 秦州牧听晕了：“等等……一栋写字楼都是你们家的？超级富家大小姐啊？！你家大楼是在金河大街上的吗？” 扈无双：“你知道金河大街啊，那里地贵，我们家可住不起，在旁边隔两条街的解放大道上。” 秦州牧：“华夏国谁不知道金河大街哦，全球金融中心，解放大道也是在中心圈里的啊！” 扈无双摆摆手，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其实得意洋洋：“我们家可不搞金融，不然也不会大楼最好的顶楼拿来自己住了……我知道你在怀疑，30来年，还住市中心的，哪里是什么隐世？觉得我在骗人？” 秦州牧打哈哈：“不敢不敢……” 扈无双：“哼，地球虽然只30多年，但26国世界却过去了300多年啊，我们家族的‘隐世’是指26国世界，在26国的产业才是我们家族财富的根基……金融，哼，骗人的数字游戏罢了，生产力，资源，异世界才是实打实的。” “……”听到300年这个关键词，最近才知道“纪邰”与闫国爱恨情仇事情的纪幼娘竖起了耳朵，此时忍不住插嘴问道，“双双家是有300年历史的隐世宗门？跟墨家一样的？” 扈无双摇摇头：“不一样哦，墨家数百年，其实一直名声在外的啊，我们家可是完全名声不显，江湖上没有一点名头的，秘密经营，几十个商号行会，只在穿越者这边有个代号，叫‘商会’。” 秦州牧惊了：“啊！‘商会’！ 就是那个调查研究26国世界的核心组织啊！遍布26国全球各地，各行各业，全部雇员都是当地人，广撒网四处投资，有着各种店，几乎是所有城里的‘新手村’？” 由于太过吃惊，所以说得有点乱…… 扈无双坏笑两声，十分满意秦州牧的表情：“嘿，果然一说‘商会’你就懂了……为穿越者提供‘新手村’服务，无论哪个国家的‘传送点’，都绕不开我们‘商会’。把一些‘地球土特产’卖到异世界，赚些异界货币，作为在26国世界的活动经费，然后把异世界的研究成果，在地球实用化，在地球赚钱……怎么说呢我们家投资的公司有几百个，其实‘商会’是大家的，我们最核心的资产只有‘帕兰科技’。” 秦州牧又惊了：“原来‘帕兰科技’是你家的啊？大品牌啊，各种武侠修炼器材、工业真气……哎，以后要叫你扈大小姐了。” 扈无双得意洋洋：“哦嚯嚯嚯！好说好说！” 纪幼娘见秦州牧对扈无双这么夸张的反应，不由得暗暗吃味，道：“很厉害吗？” 秦州牧：“当然啊！真气就不说了，我修炼用的头盔，你的智戴眼镜，都是她们家的，而且帕兰科技在手机市场上也是领头羊，超厉害的！” 扈无双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用的，那边墨武军，这边武侠军，派发的手机，大半都是我们的技术。” 纪幼娘不由得想到放在口袋里宝贝得不行的手机，只能服气道：“这样啊……” 秦州牧：“难怪他们不敢怎么惩罚你，关关禁闭完事……所以大小姐是明知自己绝对不会有事才帮我们的？” 纪幼娘：“谁帮你啊，我就是觉得赵德荣是坏蛋！对不住幼娘了而已！” 纪幼娘放下筷子，双手一拱，江湖气十足的道：“大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尽管吩咐！” 扈无双举起奶茶杯，回以江湖风格：“好说好说！” 纪幼娘连忙举起自己的小茶杯跟扈无双碰了一下…… 两人喝了几口后，纪幼娘好奇问道：“你们这儿的茶水又香又浓，水质也是顶尖的，为什么双双喝饮料，不跟我们一起喝茶？” 扈无双晃晃杯中的冰块：“文化差异，茶叶有什么好喝的，还是这种新茶糖水对我们年轻人胃口，我说是吧，州长？” 秦州牧连忙不敢当：“唉哟，大小姐叫我小秦就好了，我这名字都是爸妈不懂事，起着玩的！” “噗嗤——什么小秦，你年纪绝对比我大吧！”扈无双被他的说法逗乐了，“啊……对了，我已经说完我家里的情况了，该你说了……另外，不要把帕兰科技，还有扈家的事情到处乱说，我想过平静平等的军旅、校园生活！” 纪幼娘：“哦。” 秦州牧：“明白明白，知道知道……我家里就什么故事了，土生土长的苏湖省，姑苏湖市，平头老百姓二代，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要说有什么辉煌事迹的话，那也是父辈、爷爷辈们的事了，当年抗击异相人，我母亲家族那边，不少舅爹、舅爷战死了，都还没见过面。” 第103章 吃饭闲聊女侠、项目部与信息冲击 扈无双表情一正：“英雄家族啊，那你现在的待遇完全没问题了，我还以为你家里是什么官二代呢，失敬失敬。” 说着就江湖气十足的自罚一口奶茶。 秦州牧摆摆手：“哎，都是长辈们的功绩，跟我无关，我个人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高考状元这一出了……” “什么！！！”扈无双第一次做出巨大的反应，瞪眼拍桌，大叫起身……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声，看看周围客人们的反应，坐下来把椅子往秦州牧旁边挪了挪，声音压抑不住地震惊，“你是大天才吗？居然是高考状元！那给你一个少校军衔，开15万年薪都给少了啊！” 纪幼娘再次疑惑：“状元，很厉害吗？我不觉得状元上京当官有多厉害，不然我爹爹也不会……” 秦州牧挠挠鼻头，不好意思道：“确实没那么夸张，地球的高考状元而已，不比科举，也比不上你们绝世武侠啊。” 扈无双摇摇头，双马尾微微甩起来，叹息道：“哎，我们这些武侠啊，是个人就行哦，工业生产线一样能批量生产出来的，但你这个高考状元，哎，可是实打实的脑筋啊，你要我念书、解题、背书？直接杀了我吧！” 秦州牧好奇问道：“听说有天赋的孩子，都是从小就是待在专门的武侠学校里的吧？那些武侠幼儿园，武侠大学里还需要念书、考试，学习文化知识的吗？” 扈无双吃了一粒虾饺：“甭提了……什么武侠专业学校，那都是网络谣言，各路网红、砖家教授给脑补出来的！就我知道的情况是，有武侠天赋的在家里修炼，然后文化课是网课，每周每月还要去去学校，只不过不是跟普通小孩上一个班，我们有自己的专门辅导老师跟教室……” 秦州牧心中遗憾，一直幻想的“武侠大小姐插班生”剧情破灭了，同时也大概明白了国家对于特殊武侠人才的培养情况，但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清楚： “那单独安排的师资力量，只会教你们一些重点内容是吧……大小姐是大世家，家里是有修炼资源所以才在自己家里练功的吧，那没有资源的普通人家小孩子怎么办呢？” 扈无双筷子一转：“没资源的会去国家专门的武侠场馆、基地里啊，比如宏武体育馆那边就有少年班啊，你看不到他们而已，每天有专门的大巴接送，老师带队，住宿地点也不在我们这片住宿区，毕竟都是未成年小孩子，不可能放着跟我们这些成熟的大人混一起的。” “……”成熟大人，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被家长查岗了……秦州牧心里吐槽嘴上道，“确实有见过大巴车进进出出的，路上没见过小孩子，应该是两点一线。” 扈无双：“没错，这里不少修炼设备，都是我们帕兰科技的，咱家的运维人员、工程师也都是大巴车接送的，我还可以蹭他们车回城区去呢！” 秦州牧：“不愧是大小姐……总感觉这样的教育安排挺半吊子的，不都有武侠大专了吗。” 扈无双：“可能是时间短没经验吧，我们顶了天就是第二代武侠人，我这一批甚至可以说是第一代，那种需要从小就培养的，就感觉武侠大专什么的都是专门为我们这批准备的，别说整条教育链了，连个像样的大学都还没拉起来！” 看来这个问题，她自己思考过很多，因此吐槽起来慷慨激昂，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秦州牧感觉让她继续吐槽下去会没完没了，于是岔开话题：“那个……纪姑娘看你筷子用得很熟练啊，我记得闫国的餐具应该是树叶跟手指、勺子来着吧？” 纪幼娘先把一枚金钱肚塞进小嘴里吧唧吧唧起来，然后竖起筷子，一会儿“v”字夹动，一会儿转花棍，展示她灵活高超的筷子使用技巧：“……我以前就一直在奇怪，似乎只有我家是用‘两根’木棍夹饭吃，现在知道了‘纪邰’跟宗瑞森的事情后，才算是明白了原因……普天教信徒也不少用筷子的。” 扈无双迷惑：“‘纪邰’？什么意思？” 秦州牧：“这是一段有关26国世界300年历史的情报，想知道详情得去申请权限……另外，除了纪姑娘外，我们还可以称呼她为‘纪邰姑娘’……说起来‘纪红衣’跟‘纪幼娘这’两个名字，在地球这边都不能用吧。” 扈无双表示肯定：“嗯，都不能用，‘纪红衣’网上太有名了。” 纪幼娘：“我很出名？” 扈无双：“很出名……日常里是得有个常用称呼，不能纪姑娘、女侠的叫……身份证上用的纪幼娘，但平常不能给别人知道对吧……这事上面也没给个说法。” 纪幼娘：“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一直叫我‘女侠’啊？我的意思是，在鄂33基地里就经常听到有人背后这么叫我，感觉不是江湖意味，有别的意思……” 扈无双看向秦州牧：“呃，这个……” 秦州牧直言不讳：“因为我们待的研究部门叫‘女侠项目部’，你的代号是‘女侠’。” 扈无双：“啊，那个，这代号没恶意……” 纪幼娘点头表示理解：“原来如此，不是在背地里嘲笑我出身就行。” 扈无双：“哎呀，怎么会呢！我们地球大家都很尊重每个世界自身文化的！不会嘲笑，不会歧视……” 纪幼娘：“之前被关着的时候，我还不在意什么……但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是真没见识……哎，老实说，看到巨大建筑时我就懵了，昨天进到超市、商场里，那么多东西，我一下子感觉头好疼好晕……幸好双双在旁边，拍了我一下，扶住了我……” 扈无双：“啊？你那时真感觉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啊？” 在外面纪幼娘脸蛋一直被遮挡严实，当时扈无双、秦州牧两人都没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 纪幼娘脸蛋微红：“怎好意思提及，那有人看个物件会被吓晕的哦……” 第104章 修炼室武侠们的现代修炼资源之一 秦州牧分析：“你那不是吓晕，是眼睛突然接收大量信息，大脑处理一时跟不上了……从一个简单质朴甚至到无聊的生活环境，一下子来到信息爆炸的世界中，大脑处理不过来这么多信息宕机了，很正常。” 扈无双赞叹：“哇！不愧是天才，这都知道！应该就是信息冲击了。” 纪幼娘抚抚额头：“那该怎么办？我脑子会坏掉吗？现在都还有点隐隐作痛。” 秦州牧：“不会不会，慢慢适应就好了，我们现代地球人类的大脑也没比原始人更发达，都是后天学习锻炼出来的……其实我们在软禁的时候，纪姑娘已经有在锻炼了。” 纪幼娘心中升起明悟：“哦，看视频、漫画、电影，打游戏是吧。” 秦州牧：“没错，锻炼信息量承受能力，其实习武之人，大脑需要处理高速移动信息，比如斩断飞矢、空手入白刃，躲子弹、劈子弹，大脑一直就有得到锻炼，所以只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你在那边点个什么头啊……” 只见旁边的扈无双摇头晃脑的……她也被秦州牧的分析所吸引，认真听讲，瞪大了眼睛盯着秦州牧，随着他的解说不由自主地连连点着小脑袋…… 扈无双小脸一红，侧了开去，还顺手推了秦州牧一巴掌：“谁、谁听你讲话了啊！哼——” 秦州牧也不介意，接着刚刚的话题道：“吃完饭我们去帮纪姑娘挑些日常衣物吧，你看，大家都是便服活动的，老穿军装不太合适……” 扈无双不耐烦：“唉哟，逛街？买衣服上网不就行了吗，干嘛要去店里哦。” 秦州牧：“噫？女孩子不该最喜欢逛街了的吗？” 扈无双翻白眼：“什么刻板印象。我就不喜欢逛街了不行？” 秦州牧：“……我们也不是去逛街啊，我们这几天的任务不是要带纪姑娘熟悉地球环境吗，等下直接去商超购物，也可以帮纪姑娘适应信息量。” 纪幼娘：“嗯。” 扈无双：“商超里买衣服吗……那好吧。”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纪幼娘也在适应地球，熟悉宏武校区地表部分的环境中度过。 期间扈无双一日三餐尤其是晚上休息的时候，都会被家里人打电话查岗，每次都要视频通话，把扈无双搞得不胜其烦。 连秦州牧都开始有点同情她了，然后又感觉自己好可怜，自己的爹妈一个星期不联络一次的，有点太冷淡了。 只不过两边都是事出有因。 秦州牧这边联络少，是因为中间有个赵一武带话，另外还有一般军队纪律，普通市民是不能直接跟服役官兵全天候联系的。 扈无双这边能被不断骚扰，先不说她家里的能量，她本人都还没正式入伍……而被家里不断联络查岗，根本原因还是她闯祸关禁闭的消息已经传回家里了，自然会被家长不信任，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学坏了。 总之，住校以来，扈无双就被家里堪比电诈营销还可怕的不间断电话，给惹得不胜其烦，但又不能不接。 最后甚至求上了纪幼娘，让她扮演自己的闺蜜室友，向家里证明自己有好好一个人生活学习着。 纪幼娘从小就有接受比较系统的礼法教育，家教也很严格，耳濡目染，对母亲、婢女们进行模仿，知道如何展现大家闺秀气质，在视频里正儿八经端起姿态里，就差“三好学生正经大小姐”写在脸上了，都不用开口说话，就轻松帮扈无双稳住了家里人。 第三天。 纪幼娘一行三人由专车接回了鄂33基地，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新专项实验。 女侠项目部经过几天研究，似乎发现了点什么，所以这次设计的实验项目，主要是针对纪幼娘跟秦州牧两人同时在场的情况进行…… 在鄂33基地住了三天。 第六天回到宏武校区，乔非晚也一起过来了，并且住到了秦州牧对面，而赵一武则搬到了秦州牧楼下，这下6-16楼里全是秦州牧的熟人了。 一些项目部的科研人员也悄悄搬进了附近楼栋里，悄悄观察收集纪幼娘跟秦州牧的日常活动数据…… 又过了几天，纪幼娘已经学会了骑小电驴，也适应了地球信息爆炸社会。 为了避免她沉迷刷手机玩电脑，上面允许纪幼娘使用宏武校区的所有修炼设施。 于是这天，三人来到了宏武校区地下，跟地铁商圈相连通的修炼区域。 “哇哦，这，这些房间都是神仙洞府吗？”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地下通天塔楼。 修炼区的一间间修炼室，是包裹在密封金属球中的66平方米小平台，金属球由桥梁框架连接在一起，这一片地下修炼区，纵横有12乘以12一共144个金属球，如果从高处俯瞰，就像是掉在渔网网眼的乒乓球。 而这样的“渔网”，只是整片地下空间上上下下一共有6层，如同一板一板的鸡蛋垒在一起般，蔚为壮观，撼人心魄…… 好在纪幼娘已经初步适应了地球的“大”，对此等规模地下巨型结构，也只是微微失神，就跟着走出外围安全长廊区域，踏上框架桥梁，跟着导航找到他们租下的修炼室。 一进到修炼房间里，纪幼娘惊呼一声直接在门口原地打坐起来……毕竟修炼室里面是充盈着工业真气的。 “哎呀，起来，别坐在门口啊！”扈无双把纪幼娘拉起来，然后一起走到修炼室中心平台位置。 秦州牧站在门口：“那我去旁边修炼室了，等下到时间了直接在外面的休息区集合。” 每间修炼室的规定是1到5人使用，然而秦州牧跟两女的境界差得太远了，他待在这边，修炼室就开不了绝世的等级，所以只能去其它修炼室。 扈无双也不跟秦州牧道别什么的，密封门关上，就开始跟纪幼娘讲解修炼室的相关事情，使用方法—— 每间修炼室是花费“异界积分”来租用的，每小时1点积分。 第105章 上课学习 秦州牧如今年薪构成里面的积分部分是2000，全拿来花在修炼室上就是2000小时…… 当然，国家为宏武校区学员提供的修炼室内课程，是不花积分的，属于武侠人才教育补贴，但想要课外补习使用修炼室，那学员们就得花自己的积分了。 修炼资源属于刚需，因此穿越异界打暑假工赚积分，在武侠学员间很流行。 每间修炼室都是全密封的金属球体结构，外中内，三层嵌套，层与层之间都是互相独立，并非连接在一起，而且层与层之间也不是同心球体。外层跟中层之间由全向轮轴滑动支撑，中层跟内层则是磁悬浮，金属球体中心的平台也是磁悬浮的。 这样设计就可以通过角速度获得离心模拟重力的效果。 由于三层球并非一个中心，所以一旦运动起来就是椭圆运动，就相当于是把流星锤甩了起来一样……而三层结构同向逆向转动，效果倍增，可以制造出更大的模拟重力。 “所以……”扈无双正在虚拟屏上启动修炼室，“在内外高压状态下，演练武功，锤炼我们肉身，就是我们快速提升实力、境界的方法……不同异世界的重力、世界增幅都不一样，我们地球人在26国世界‘wd’增强3倍……很奇怪，你来地球功力应该削弱1\/3才对，为什么能跟我不相上下？” 纪幼娘听得云里雾里：“啊？” 扈无双：“就是每个世界的‘绝世’并不一样的意思……反正、反正，哎呀不管了，我现在先开到25倍重力……这套设备最高能提供64倍重力，过载的话，能提供81倍重力持续10分钟左右……你怎么又打坐上了啊？” 纪幼娘摸着地板声音有点激动：“这么好的‘寒冰床’、‘冰玉室’，光在这寒冷的地方，我修炼速度就能倍增！” 扈无双无奈道：“什么寒冰床，就是一般的散热铁皮地板而已……我们运转心法修炼内力，真气高速运转，体内废热散不出去，自然影响修炼效率……听不懂吧？那幼娘你吹空调是不是也觉得修炼快？” 纪幼娘：“啊对对对！空气冰冰凉，吹着好舒服，内力自然就顺着运行了起来，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入定，修炼得这么舒服过！都是科技的力量啊！？” 扈无双：“没错，都是科技……很普通的事情，你习惯了就不会稀罕这些了……起来啦，我们要抓紧时间，都是钱呢，现在封闭室内氧气、真气有限……感觉到重力倍增了没？啊，对了，你们世界比地球重1.5倍来着，现在还没感觉是吧？我们来站桩过招，这样练功效率最快。” 纪幼娘自然听从扈无双的安排，起身跟她面对面站在了平台中间。 两女都摆出起手，绕圈靠近，直到右手手腕相接。 没有人说开口，两女默契地同时动手，站定在原地纯拳脚出招拆招，誓要让对方先挪步…… 女人的胜负欲。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纪幼娘跟扈无双上完乔非晚的课，就会去修炼室里报到。 目前两女是30倍重力时还能灵活过招，到50倍重力后就只能原地打坐。 而秦州牧这边可以不上文化课，修炼进度则还在适应10倍重力……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是上一世正常的地球人了，因为地球人4到8个g就会晕厥，到14个g左右会器官分离，再高细胞就要质壁分离了…… 秦州牧如今能在10个g的环境下做“广播体操”，看各种武侠课本《高中内功（选修）》上说，是因为内力作为人体额外能量，经过势能跟力的复杂转换，最终为人体内部所有生物细胞、体液提供了额外的结构力，从而提高了人体总体强度。 而异相人则可以做得更加极端，直接从根本上改变体内物质晶体结构…… 总之他们就这么普通修炼生活着，也为科研提供了大量研究材料。 如今纪幼娘在习惯宏武校区后，对于美食和修炼室最为痴迷。 而她和扈无双修炼室里过招对练，跟吃吃喝喝，都为女侠项目部提供了大量活生生的数据。 偶尔秦州牧也被要求，身上戴满各种监测仪器，进入到同一修炼室里，在完全模拟26国世界重力、大气真气等等星球基础环境的条件下，进行一些活动测试，搜集他跟纪幼娘两人共处时的信息反馈…… 于是这段时间里，三人就待在宏武校区这边共同行动，项目部没再要求他们特意前往鄂33基地了。 日子新鲜又平淡。 异世界住校生活不只对纪幼娘来说是一场挑战，对扈无双来说也是未知领域。 两个小女生凑一块儿整出不少乐子，别说谁给谁当保镖了，两女跟不知道怎么着，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学生会，各种学院武斗派社团打成了一片，每天至少两场“决斗”……最后都是秦州牧默默担下了一切，变成了两人的保姆。 热热闹闹，鸡飞狗跳，不知不觉中，来到了12月5日。 宏武校区教学楼顶楼一间会议室里，乔非晚飞快地结束了今天的26国世界文化课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哎呀，已经11点钟了，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作为保姆押着两只来上课的秦州牧举手反对：“老师！应该12点放学！” 乔非晚已经在收拾讲台了：“本来你们也就上午有课，而且今天还是纪念日，全国放假半天来着，所以算起来今天你们本来就该全天放假的……而且你看，我就三个学生，上课还没人听！” 一直昏昏欲睡的扈无双，不知道哪句话把她给激活，来了精神大声道：“对！今天就该放假的！” 乔非晚讲义已经收拾完毕：“所以，那就提前放学吧！” 秦州牧举起课本再次抗议：“不是吧！按照教学任务，今天你历史课还有闫国周边的洣国两小节没讲啊！” 第106章 我当老师?真的假的 秦州牧面前书桌上除了学生使用的教材外，还有老师用的教参，桌上无论笔记本还是笔记本电脑，统统做满了笔记，当然，笔记内容不止是乔非晚讲的，他保持着领先教学计划20%的进度自学着，如此卷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放学回家后给两只补课。 乔非晚还没说什么，扈无双先没好气道：“大天才，你都自学完了，还过来跟着我们这群差生掺和个什么啊！” 当然是过来陪老婆度过美好青春校园生活的啊！你们每天惹多少事，祸祸学区里多少小男生知道吗？不跟着，怕不是真要变狗血校园剧了好吗！ 秦州牧心里一边大声吐槽，目光一边飘向纪幼娘，但嘴上则是说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啪—— 乔非晚一拍讲义：“说得好！‘可以为师矣’，那么接下来，就由你来当老师吧！反正这边课程任务都是照本宣科的，谁来‘宣’都一样！” 秦州牧瞥了讲台上的女人一眼，从小接触的都是特级教师的他，对于这种毫无师德的乔非晚，心中怨气很大……于是回怼道：“凭什么我来教，我又没有你那份教职补贴。” 乔非晚晃着手上讲义，已经走到了门边：“钱，这个好办，我去跟上面申请一下，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教了，帮我完成基础教学任务！以后也不用特意跑来教学楼这边，你们在寝室里开学习会得了，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抽空翻两下书，说不定比我这样念经效率更高……我说是吧！” 后一句是冲着扈无双说的。 一听到居家学习，扈无双当即兴奋地举双手赞成：“当然，当然啦！有大天才教我们，保证分分钟搞定！” 还在认真一笔一划抄着黑板的纪幼娘也没有意见：“嗯。一直都是秦公子教的我。” 她筷子用得很熟，但却用不来笔，毕竟之前在26国世界学习使用的都是毛笔，现在换成圆珠笔、签字笔、钢笔，自然得从头开始学习用法。 虽然也有毛笔卖，可以继续使用毛笔，但现在其它配套，笔墨纸张试卷都是为现代笔准备的，为了长期搞好学习，学习使用现代笔还是必要的。 乔非晚把讲义拍到门口桌子上：“现场4个人，3比1，恭喜秦公子升任助教工作——大家鼓掌，啪叽啪叽……对于你这个高考状元，我可是放心得很的……我主要工作在鄂33基地那边，以后只会偶尔过来检查你们课业，要不我干脆网考吧，那么再见！” 说着说着人已经溜出了门。 “等等！”秦州牧连忙起身，追出门两步，冲着走廊叫道，“你就是甩锅偷懒，不想自己的放假时间被占是吧！” “啊哈哈哈——工作做不完的！该玩就玩！老登我就退场了，好好享受青春吧小老弟！拜拜。”走廊上等电梯时，回应完秦州牧后，乔非晚挥挥手，告辞下楼。 秦州牧无奈回到会议室里，拿起被丢下的讲义，自言自语骂了一句：“她爸妈一定很庆幸，她不是独生女……” “嗯？”老师走了，也准备自己下课了的扈无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州牧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楞了一会儿，一通脑筋急转弯想明白后，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噗嗤——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哦！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秦州牧翻着讲义，没好气看了像哥们一样拍着自己肩头的扈无双：“谁骂人了啊，咱们讲文明树新风……回位置上去，我们接着上课。” 扈无双不开心了：“诶——不是吧！都说了纪念日放假的啊！” 秦州牧大拇指指指外面走廊：“听见没，那边两个教室，少年班都还在上课呢。” 扈无双指指讲义：“我可是高中生进度啊喂，现在这些小学程度语文历史什么的我不用学了吧！” 秦州牧想了想：“……我也觉得，很多内容是幼娘需要学，你已经学完了，就算现在忘记了也无所谓。” “好耶！”扈无双先是欢呼，然后感觉哪里不对劲，“等等，你是不是在骂我笨？” 秦州牧偏开眼：“哪有哦！” 扈无双目露狐疑：“真的？你这人太聪明，骂人都拐着弯的，我可认真听着呢。” 秦州牧一阵好笑：“骂你干嘛！学生学不会，学不进去，笨的是老师，不是学生。” 扈无双眼睛一亮：“对头！没错！武学方面我好歹是个天才，怎么可能笨嘛！” 秦州牧随便翻了翻讲义：“既然以后我负责教书了，那教学计划就变变，咱们三人小班，挺灵活的，确实不用死坐在教室里。” “对对对！”扈无双拉上秦州牧胳膊，“咱们买了外卖，回家里边打游戏边学！” “……”纪幼娘一直悄咪咪观察着扈无双不知羞的小手，眉头越皱越紧。 秦州牧不着痕迹地摆脱扈无双，回到自己的座位，也就是纪幼娘旁边，收拾起自己的物品：“回家？我们直接到现场学习去，博物馆，图书馆，修炼场，都是教室。” 扈无双感觉扫兴：“诶——” 秦州牧：“既然以后上课按照我的计划来，就先把最关键的，有关我们项目部科研的基础知识给讲了……你知道测三围吧？那么原理，到底测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测，换算公式，这些常识都知道吗？你之前高中、大专课程还没学到三围内容吧……” “没有。”扈无双想到事关现在工作任务，于是妥协道，“那好吧。” 纪幼娘自然是听安排的。 中午早早在宿舍区商业街吃了午饭，尝试了三人都没见过的“土豆片栲栳栳”，然后各回各家收拾早上课程书本，随便午休一下…… 下午2点多钟的时候，在楼下小公园里集合，然后三人小电驴纵队出行，前往宏武校区的体育馆区域…… 12月，秋高气爽之中已经带着阵阵寒意，两位姑娘都还是上午时的编织毛衣加厚实长裙打扮，偏大的款式，套在俩女身上，就让她们显得更加娇小可人。 第107章 三围具体指的是什么 今天纪幼娘穿的服装，是故意挑大一码的衣裙，把小手脖颈都藏毛衣里，说是穿戴大号衣物，把身形完全遮盖住更能让她安心…… 她经常把毛衣长长的衣领舒展开来，往上一拉，就把整个下巴嘴都给罩了起来，让她很有安全感，比戴斗笠都安心。 扈无双这边，本来只是跟风，试着好玩的。 但穿上大一号的毛衣后，感觉全身上下被毛绒绒包裹着，软绵绵，暖烘烘，十分舒服，于是也就跟着买大号毛衣了。两人同样的一团毛绒绒装出门，看着就跟一对亲姐妹似的。 现在，骑在小电驴上，被冰冷的风迎面狂吹，秦州牧本还想着是不是要关心一下，当一回暖男，问问她们寒风吹着要不要紧……然而后视镜里，就见身后俩女孩开心地传音聊着天，这才想起她们都是绝世高手，内力运转起来，根本寒暑不侵。 于是收了心思，专心在前面带路。 “到了，这里就是校区测试三围的地方。”秦州牧来到一座三米高的大铁门前停下，然后指了指道路远端的充电车棚，“我们去那边把共享电驴还了先。” 可供坦克出入的大铁门，目前只开着左侧人行出入口。 两米高可供四人并排出入的常开门扉中，人来人往，门里面的保安检查着每个人预约情况。 轮到秦州牧一行安检。 秦州牧掏出手机给保安简单过目，三人就顺利进入到测试空间内了。 纪幼娘推推智戴眼镜，打量着环境：“……感觉，不一样……” 同时她也在阅读着智戴眼镜上显示出的ar增强信息，看着扫出来的各种物品介绍。 秦州牧后退一步来到纪幼娘身边：“自然跟鄂33基地里的设施不一样，两边都是顶级的设备，只不过这里是为了应对全校师生检查，所以规模要大上很多……我用项目部的权限，预约了参观跟项目检查，我们直接去找对接的工作人员就行了，不用跟普通学员们挤。” 后面的话是在说四周一批批排队等待检测的学员。 建筑内部空间很大，但人太多，所以行走空间有限，扈无双落后两人半步，跟在纪幼娘身后另一边，吃惊道：“你还有部门权限？能在这里发号施令？” 秦州牧骄傲仰头：“可别把少校不当官啊！走——” 毕竟参观三围检测并不需要什么太高的权限，只不过这种手握特权，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体验，不同于众排队普通人的经验，还是让秦州牧第一次有了“自我实现”的实感。 一路上，他们三个是明显有别于普通学员的存在，惹到周围排队等待检测、正在做检测的学员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秦州牧自然完全不理会旁人，径直往一处处设施控制席、观察窗前、参观天桥里钻，遇到阻拦跟质询，直接亮出手机上的文件，就一路畅通了。 来到一处离地5、6米高的连通桥上，下方是一块类似游泳池的地形，只是没装水。 三座网球场面积的半球形装置，成品字形布置在空泳池内。 学员们在泳池岸上排着队，一批批下坡，按顺序依次进入三个半球装置内部。 秦州牧指着下方的装置问道：“知道这里是在干什么吗？” 扈无双理所当然道：“做检测！” “……”秦州牧一阵无语，“……那么，这是在做什么检查呢？” 扈无双：“呃……” 秦州牧又看向另一边的纪幼娘：“能说出来‘三围’具体是哪三种数据吗……” 扈无双推了秦州牧一把：“唉哟！怎么能随便问女孩子三围的啊！” 秦州牧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好冷的冷笑话……算了，我直接说吧……我们以后上课，就都到实地看着东西来讲，来，把你们智戴眼镜的多屏协同打开，跟我连上了，我把课程内容投放到你们眼镜上——” 不一会儿，各种课程信息，名词解释，都透过眼镜标注显示在了相关物件旁边，围绕在了脚下的设施周围。 秦州牧用操作手机触屏的手势动作，虚空扒拉着，缩放高亮了他要讲课的内容：“俗称‘三围’，统称‘次元同步率’的三个数值，分别是‘固有同步率’，intrinsic synchronization rate，公式里是r；‘个体适应值’， individual acmodate value，公式里是a；最后‘修正值’， corrected value，公式里是c……” 扈无双抱住脑袋：“啊！师傅别念了，别念了！头！头好疼！” 秦州牧：“别闹哟，我的大小姐哦……幼娘怎么样？我要进一步讲解了啊——我们脚下的就是‘个体适应值’检测设施。” 纪幼娘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着智戴眼镜上投影的信息：“……我记得‘个体适应值’，每个检查、实验的的地方我都记着……鄂33基地里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规模变大，此处……此处完全是别的东西了啊。” 扈无双：“我就说嘛……确实啊，跟见到的都不一样嘛。” 秦州牧：“基地里是单人用设施，精细，高效……主要还有空间上的原因，基本上只能安装一个房间大小的设备，空间都要留给传送门系统……我们脚下的这个，没了空间限制，而且除了能同时测很多人外，还可以测很多不同环境……” 扈无双一拍脑门：“啊！我想起来了，我每次测试的地方，也都是在跟这里差不多的设施！就是从来没有俯视过，看过全貌，站在平地，看着周围都是弧形墙壁，跟着大家，一个个门走过去。” 秦州牧踩踩脚下：“这桥，其实是一个龙门吊，用来对设施吊装跟检修用的……没看到吊车引擎，说不定是靠武侠用滑轮组人力起吊。” 扈无双：“可怕。” 纪幼娘：“可怕……” 两个人在“可怕”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儿。 第108章 跨世界环境偏差值公式 秦州牧：“现在进入课程最‘可怕’的部分，要讲公式了！考试绝对要考的计算题……这里是检测个体对特定世界适应程度的地方，数值从0到，另外还可以测‘环境值’，world value，测试设施里不进去人，对空测量或者放进去环境中最具代表性的物质样本就行了，例如地球的环境值，写出来就是w（地）=4259……这个数字你总该知道的吧，大小姐，小学生都要背的常数。” 扈无双声音十分尴尬：“啊哈哈，知道！当然知道的嘛，地球人都知道！” 秦州牧早已看清扈无双不学无术，脑子里全是真气的笨蛋大小姐本质，所以并不深究，自顾自接着道：“‘跨世界环境偏差值’，world deviation value，公式符号为wd，‘罗算子方程’里的第一个公式就出来了——wd=w（异）\/w（地），地球人在地球上时，wd=w（地）\/w（地）=100%……” 纪幼娘看着眼前漂浮而出的公式、字幕，已经完全晕掉了，仿佛第一次进超市时一样，受到了巨大信息冲击，一阵头晕目眩。 扈无双当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说人话啊喂！你不知道每讲1个公式就会有10%的人睡着吗！讲10个公式，课堂上就没人醒着了！” 秦州牧：“你这是哪来的数据哦？！” 扈无双理直气壮：“听说的！反正一堂课我听5分钟就睡着了。” 秦州牧思考了一下：“唔，很合理……” 扈无双反而惊讶了：“噫？你居然会说合理？” 秦州牧咧嘴摸摸下巴：“我家老妹也是这么一回事，上课睡觉，下课就精神，那我试着简单讲讲……乘除法、分子分母总会吧，我们上图片——看这个wd公式中，单位的部分都约分掉了，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地球人抵达异世界的常数，地球人去乘这个倍数，这样然后这样，就是他在该异世界的内力水平……” 语言描述起来还是很生硬，但在两女智戴眼镜上，却看到了生动形象的动画、图片演示。 只见秦州牧拖拽着一个个公式符号运动着，形象演示，例如，说到“地球人”的时候，他就会贴上自己的大头像，而讲w（地）这个代数符号时，会贴到一张地球行星贴图上。 他如此卖力的讲解，其实主要是在照顾纪幼娘。 至少有小学数学程度的扈无双，并不需要基础到幼儿园程度的看图说话式教学……虽然有了图片动画后，扈无双确实更耐得住性子，更听得进去了…… 秦州牧就这样对着下方设施又讲解了十多分钟后：“……那么同学们，有什么问题没？” 纪幼娘虽然对于方程依然没太理解，但下面设备是个什么运行原理，她倒是有点大概认知，指着列队进入圆顶的人群，道：“……可是说你们地球人，在地球时候是一个内力数，去到我们世界内力就会变成另一个数？” 秦州牧：“没错，不一样，这是物理结构、环境决定的，我在地球称是100斤，到了26国世界就压秤到150斤了，内力情况自然也会发生变动。” 纪幼娘不理解了，扭头看向扈无双：“……那，为什么双双跟我比拼内力，会是不相上下呢，都是绝世境界？那她到了26国世界，功力岂不是比我要强上三倍？” 看着扈无双是因为前些日子，她也问过扈无双差不多同样的问题。 秦州牧一时也回答不上来：“呃，为什么会不相上下，首先个体的a、r、c三围值，其次wd分‘世界增幅’、‘世界压制’，在‘增幅’情况的异世界修炼满级了回地球会反过来‘压制’，要算清楚涉及到罗算子方程组全部内容了……这些东西简单讲不明白，反正不用太了解，我们看最后结论，会用就行了……” 扈无双：“嘿，你也讲不明白啊，不是学生的学不会，是老师水平差咯！你说的……” 纪幼娘则急着追问秦州牧：“对的，我想问的就是这个事，你们公式，都是w（地）的，我不是地球人啊，那怎么办？！” 秦州牧：“w（地球世界），你的话应该w（26国世界）代入就行了。” 纪幼娘放下心来：“哦，我还以为非得是地球人不可呢。” 秦州牧：“总之，这里是测试一个人对特定异世界适应程度的设施，数值越高，适应性就越强。对空测，异世界本身的环境常数一般为四位数。” 扈无双：“大天才，你的a是多少？我在26国世界可是有3480哦！” 秦州牧：“9999。” 扈无双一愣：“啊？” 秦州牧重复：“9999……” 扈无双：“噗——别开玩笑！是0都不可能是9999的啊！” 秦州牧：“你不信可以去查，我所有异世界的a都是9999……这事别外传，你们是有权限，才给你们说的。” 纪幼娘：“嗯。” 扈无双还是不相信：“9999？岂不是最大值？难道你适应性无上限的？只是设备测不出来？” 秦州牧无力吐槽：“所以说你完全没上过课的吗……0到不是设备测试范围，这是在理论、数学公式上的范围。” “啊，我知道，当然知道的啦。”扈无双尴尬了顾左右而言他，“a跟w其实都是一套设备、理论来测的嘛，就是a是对人，w是对环境……幼娘的a是多少？” 纪幼娘：“我？我不记得了，那么多数，怎生都得记得住噢。” 秦州牧掏出手机查了查：“……纪幼娘，地球的a是176，26国世界的是241 ……” 纪幼娘：“啊？怎么都比我高啊？” 秦州牧摇摇头：“又不是数值越大越好，只要超过99，那在异世界就不会暴毙，物理瓦解……比如天语长老他地球世界的a就是0，所以穿越过来就直接炸了……应该说，原本我们的理论认为，所有异世界人的所有a应该都是0的，直到纪姑娘你的出现。” “……”纪幼娘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特殊。 扈无双则是受到了冲击，第一次这么直观了解到公式跟现实的关系，一脸发现新大陆的震撼表情：“啊！原来如此！！我说呢！！！幼娘好厉害啊……” 第109章 文化冲击不断 秦州牧更加无语了，斜眼道：“我说大小姐，你该不会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接到了一个怎么样的‘保镖’任务，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吧？” “啊哈哈——”扈无双打了个哈哈，然后眨巴眨眼，突然表情一正，“对啊！我怎么就跟你们玩上了？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我是来为国家、为世界保护好关键人物的！” 然后就严肃警戒起来，东张西望，仿佛马上就会有袭击者会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一样。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毕竟绝密对她都是保密的。 秦州牧对于扈无双的活宝大小姐行为见怪不怪了，拿捏着尺度透露必要信息给她：“总之纪姑娘的情况很复杂，我能告诉你的尽量告诉你……今天课就上到这里吧，再上多，你们也学不进去了，我们四处转转，单纯参观参观，看看实物。” 就算是在检测场馆里，还是碰上了几次学员找上门来，发起比武挑战，但这次都被突然想起保镖任务的扈无双给接了下来，不再放任让纪幼娘出手…… 秦州牧在这里第一次近距离跟学生会女会长接触，一个看起来很强势的大姑娘，无论身材气质上，都比扈无双来得更像大小姐……她今天过来进行定期数值检查，两边碰巧撞上，被周围的同学，身旁的跟班、学生会成员们一通煽风点火，为帮之前战败的同学好友们找回场子，就向纪幼娘她们下了战书…… 秦州牧心中感叹，还真是青春呢，这就是武侠学院会发生的事啊。 之后的日子里，乔非晚真就不来上课了，甚至宿舍楼6-16-4-2都不来住，所有教学工作完全由秦州牧来负责了。 对此秦州牧有向上面提出过质疑，他也还算是大一勤工俭学的学生而已，明明是跟大家一起来宏武校区上“穿越预科班”、“高中武侠理论”等等的，怎么转眼自己就变成了老师，要教同班的另外俩同学了啊，这事情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但接到通讯的莫观棋则表示，他们又不是进行义务教育班级，知识学进去了就行，更重要的是，他们仨的工作，又不需要看文凭什么的，当有岗位需要文凭的时候，再组织安排他们进阶教育，补上就行了。 于是第二天秦州牧就收到了一份武侠学校专科毕业文凭，一份高中教师资格证，一份助教实习合同，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顶替乔非晚上岗了。 这操作当场就把他给惊到了。 居然可以这么随便的？ 但想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就跟有些工作岗位，虽然说是要大学学历，但实际上需要的是有能力胜任这个岗位的人……“文凭”只是减少用人单位调研考察人才时间成本的手段，当组织内部有一个知根知底，能力绝对胜任岗位的人才时，读个在职成人大学随便拿个文凭就可以了。 说白了，岗位要的是活的人，不是死的文凭。 文凭再高却没能力，对于公司来说就本末倒置了。 确认程序上都没问题后，秦州牧也就欣然接受了新副业，主要是教学任务很轻，工作日每天4小时课程，学生也就两个美少女，而且每月还有3500华夏币额外的薪水，实在挑不出拒绝的理由。 乔非晚偶尔例行公事来解检查秦州牧教学进度时，问他拿到的助教津贴数额后，当即就又惊又生气：“我的天！你居然有3500？！我才只500块啊喂！有没有搞错！” 很明显，如果每月给她3500，甚至只给1500，那她都不会撂挑子不干。 但这就是组织上的安排，她有理也没地方可以说去，只能生闷气，然后勒令秦州牧请她吃一顿大餐…… 总之，秦州牧正式成为了纪幼娘、扈无双文化课的老师。 其实组织上只想要秦州牧能把纪幼娘教好就行，让她对地球产生文化认同就行，扈无双就是搭售的，任务只是陪伴、陪读……但秦州牧心理驱动力就是要他把事情做到最好……拿了工资，又有明确自我实现动力的秦州牧，开始更加认真教导两女。 鉴于两女基础程度不同，他也因材施教，为纪幼娘提供启蒙画本般的基础教学，然后额外给扈无双补一些，更加深奥的武侠大专文化课程。 这一天，秦州牧带着两女到了游泳馆里进行现场研学。 扈无双：“……我们真不下水啊？” 秦州牧把嘴撇向一旁的纪幼娘：“你看看她这模样，能下水吗？” 只见纪幼娘从进到游泳馆里开始，就双手死死捂在眼镜上面放不下来了，此时闻言道：“如此不检点！穿、穿……没穿、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如此打扮……不穿成、成何体统！” 她连些个词儿都羞于说出口。 “嘘！小声点！”扈无双跳到纪幼娘身旁，一副随时准备捂住她嘴边的架势，“瞎说什么呢！大家可都是装着泳衣的！泳衣！我还在商店里给你介绍过的！你这么大声说得好像别人都没穿衣服一样，这样很失礼的……” 刺激劲头过去后，纪幼娘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于是放小了声音：“……但，但……我感觉自己长针眼了，眼睛刺刺的……” 扈无双看向秦州牧：“这又是文化冲击了吧？来，我们进一步接受适应地球现代文明吧！” 说着就去扒拉纪幼娘捂着的双手。 但纪幼娘就是不肯放下来：“但……但，至少男女分开吧……怎可泡在一个池子里的哦……” 扈无双叹息：“唉哟，哎——封建礼教害死人……” “噗——”秦州牧闻言笑喷了，“你居然记得‘封建礼教’了啊。” 扈无双：“才，才不是听你的历史课呢！” 然而就在这边两人插诨打科的时候，刚刚还不敢动态的纪幼娘，一个闪身，已经冲出了室内泳池的休闲餐饮区，冲到了外面泳池边上，趴在瓷砖上盯着泳池里的水。 第110章 月27日地球都市生活将告一段落 “哎呀，你干嘛！照镜子别找水啊？”扈无双吓了一跳，跟着冲到了纪幼娘身旁，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发什么疯哦！快起来啦，衣服裤子都打湿了！” 纪幼娘的手已经探入了泳池中：“这、这水温的！外面明明那么冷！不是模仿‘雪山冰泉’练功吗！” 扈无双：“恒温泳池啦，恒温！” 纪幼娘探在泳池里手来回晃荡：“这……这水的灵气好浓厚！刚刚在岸上就感觉到了！‘万年钟乳液’、‘琼浆瑶池’还是‘先天玉滴露’？” 扈无双解释道：“唉哟，只是普通打了真气的自来水啦！我们在泳池里锻炼内息修炼心法，事半功倍，无论池底憋气打坐，还是游泳里运行功法，效果都比陆地上来得好……所以这游泳馆也是一种修炼室，我家里有私人修炼泳池，真气比这里的浓……诶诶诶——等等！不能喝！不能喝！脏啊！” 眼疾手快，惊呼阻止，打掉了纪幼娘小手舀起来往嘴边送的泳池水，结果纪幼娘又要就这么合衣往泳池里跳，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这边的动静不光引起了周围学生的关注，还吸引来了教练、老师、修炼教官、救生员、泳池管理员的注意力。 秦州牧连忙向大家解释、道歉，然后拉着两女逃出了游泳馆…… 校园生活日子平静又充实，每天都有意外，除了躲不掉的学员比武挑战之外，三人还回过4次鄂33基地。 纪幼娘做了不少新设计的，有针对性的实验，还测试了专门改造过的传送设施，并在各种异世界环境模拟空间里，让纪幼娘试穿了，特别为她制造的特殊穿越服。 秦州牧自然全程深度参与项目，并接到单独通知，要他做好跟纪幼娘穿越回26国的准备…… 这个时期，纪幼娘已经完全解开了心结，放开了心思，在宏武校区里快乐生活了起来。 手机已经玩得溜了的她，开始自己录视频发给乔非晚，让她帮忙传给小桃……之前这工作都是在秦州牧手机上完成的。 而小桃传回的“视频信”，也都是乔非晚通过网络发到纪幼娘烽侯app上的。 虽然主仆两人依然还隔着时空，但科技改变生活，时不时能拿到对方实况视频，就让纪幼娘感觉两人的距离一下变成了零……比起写信传书来，视频信可是强上不止一星半点，跟在面对面对话一样。 加之官方态度也是鼓励纪幼娘多发视频，保持联络。 每天至少一次的频率，就让纪幼娘感觉小桃就在她身边，让她可以更加安心在地球上生活了。 当然，纪幼娘自己录制视频信，也不是一开始就顺利的。 首先她的视频里不能出现户外场景，不能出现太多地球造物，因此不是乔非晚给她打码、删减，就是打回来让她重录。 这就让有些小女孩心思，想炫耀自己“仙界生活”的纪幼娘憋得难受。 但被拒发几次视频信后，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宿舍房间里，找了块空白墙来录视频。 其次，录视频的时候，她自己怎么自拍，都拍不好，比之网络上的“男友照”还要糟糕，而且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的，但一对上摄像头，就支支吾吾的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了。 于是不知从什么开始，扈无双变成了纪幼娘的御用摄影师，帮她拿着手机录制，同时还时不时以画外音“纪幼娘仙人朋友”的身份，引导话题，让纪幼娘不会卡壳尬住，以对话的形式完成视频信。 结果最后，说好严肃认真工作，不玩耍的扈无双，就又又又跟纪幼娘玩到了一块，拍小视频拍得不亦乐乎。 而小桃那边的视频线，最近则开始事先准备好稿子，把要说的事情一条条先写下来，然后一项项对照在视频里聊清楚。 时间在悠闲又忙碌，比武决斗跟文化学习并存的日常中，来到了12月27日。 到了正式使用改进后的传送门系统的日子。 8点25分。 鄂33基地，地下负二层，传送门区域。 乔非晚带领着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走在走廊上，向他们介绍着沿路空间、场景： “我们基地一共有3组传送系统，代号分别是‘寅’、‘卯’、‘巳’，平时两组轮流运转，一组检修备用，上次纪姑娘冲击的是‘寅’传送门系统区域，我们现在要去的则是正好趁着大修做了些改良的‘卯区’。” 沿途碰到的工作人员、待机穿越者、巡逻队，对四人纷纷避让行注目礼，然后嘀嘀咕咕，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地走远。 秦州牧见纪幼娘很不自在的模样，于是宽慰，道：“我们是‘网红’，被围观很正常呢，以前我们一般只去实验区域，不到人员混杂传送门区域来，他们少见多怪而已。” 乔非晚刷开卯区密闭大门：“都按要求没吃早饭吧？可别传送的时候吐出来了……还有大约半小时，去换好特殊传送服，等下直接喝一剂真气针，就直接传送了。” 换了个身份故地重游的纪幼娘，收回打量观察的目光，问道：“回26国世界？” 乔非晚肯定道：“传送去26国世界。” 上午8点51分。 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穿着一身很科幻，金属跟碳纤维复合材料，外观类似太空战甲的特制穿越服装，站在环绕电磁束缚台的黄色安全线以外。 几十个工作人员围着三人忙活，检查他们身上服装各处功能正常。 纪幼娘正按照工作人员教导的方法，先是关闭然后又拍开头盔的密封面罩：“……现在这身，跟上次穿的好生不一样……” 秦州牧正在又蹲又跳，测试传送服关节灵活程度：“之前应该都是试做型，现在这身是正式的了。” 他旁边的工作人员：“还是测试型号，做了些升级改进，代号‘02e试做型科研传送软甲’。” 扈无双运气挥拳踢腿：“……这一身装甲真棒，就是军用纳米碳纤维作战服吧。” 第111章 重返26国世界 她身旁拿着平板电脑做数据调试工作的工程师见状，立即出言制止：“这身衣服全是数据采样点，不能用来战斗，装满灵敏传感器、数据收集芯片，要打架的话穿传统武侠军作战服，不要动用真气，会影响数据采样……” 扈无双摸摸身上：“什么？这身是采集数据用的？那为什么我也要穿啊？他们两个穿不就行了吗，以前我每次都是直接一身墨家古装就穿越的啊……” “因为你是实验参照组，看看一般地球人的数据情况，有个对比。”莫观棋出现在了现场，“还记得你的任务吗？” 工作人员中的军人纷纷向莫观棋敬礼。 扈无双连忙立正了回答：“记得！在传送门内，发现情况不对时，由我来把两人拉回地球这侧！” 莫观棋向大家回个军礼：“穿越时集中精神，注意警报，我们都编好程序了，情况不对会自动报警提示的。” 扈无双抬头挺胸大声道：“是！” 秦州牧看过来，向莫观棋道：“莫将军，这时间表安排，我还是觉得太急了点……” 莫观棋：“地球、闫国、墨家形势都在催我们啊，异相人又发动袭击了，我这里都被要求提高战备等级了……既然墨家机关城那边已经做好了接应建设，那就出发吧。” 纪幼娘走了过来：“等下去，没完没了，不如一鼓作气。” 她挺急着回去的。 莫观棋向纪幼娘问好，然后看向秦州牧：“……那么之后现场指挥就交给你了，秦少校……你这从‘州牧’变成‘少校’，感觉像降级了一样。” 秦州牧一笑：“还真是——” 时间来到早上9点整。 所有准备工作完成，除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外，所有人员撤离核心区。而他们三人也先进入到了安全区边上的半潜式“候机房间”里待机，等到系统稳定运行。 “卯区”传送门系统准点开始启动。 湛蓝色泛白的雷电海洋出现在圆形电磁束缚台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堪比天威，甚至比天地雷霆更加凶猛可怖的狂暴能量奔涌，但这一次是在几乎零距离的位置上观看，就算隔着厚实的安全玻璃，也明知道是待在安全距离上，但还是让三人感觉随时会被雷霆给吞没、湮灭。 “你也是第一次看，被吓到了？”秦州牧问站在窗边目瞪口呆的扈无双。 扈无双：“嗯？啊，哦！怎、怎么可能！本大小姐穿越次数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这就是个小场面……小场面而已，哼！” 最近由于秦州牧一直叫她“大小姐”的，搞得她现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以“本小姐”自称了。 “真惊人啊，这才是真正的‘霹雳雷霆’，这真是人力可创造的吗？”纪幼娘站在座椅后面，自言自语着，蓝白色的电光，把她的小脸闪得一亮一亮的。 扈无双突然一拍手：“哎呀！忘记给家里说我要去异世界，回不了他们电话了！” 秦州牧一阵好笑：“大小姐贵人多忘事。” 扈无双瞪他一眼，然后左顾右盼摸着自己身上找东西：“你手机呢？借我用用先！” 秦州牧举起双手，浑身上下拍拍：“大家换衣服时不就都存了吗。” 扈无双没了主意，咬住嘴唇：“这可怎么办……” 秦州牧眼神瞥向一旁墙壁上类似门禁的电脑显示器：“跟上面报告一下，让你的领导乔非晚帮你给家里请个假。” 扈无双马上阴转晴，喜笑颜开：“对呀！你真是个天才！” 时间就这么在闲聊中来到了9点16分。 整个环境白色指示灯转变成绿色，而圆形电磁束缚台上湛蓝色电能渐渐转变成墨黑色，一个篮球场大小的“五彩斑斓黑洞”形成。 待机室里广播响起，通知三人可以出发前往26国世界了。 墨家农历376年6月6日。 墨家机关城地下三层传送门系统区域，借着之前被天语长老打穿圆形电磁束缚台正上方天花板的便利，工程师们修建了一个巨大的金属罩子，把传送门给罩了起来。 罩子贯通负三、负二楼，从上到下分为上中下三层。 这个罩子全封闭式结构，最薄处也有20cm，罩子壁是两层特种钢板中间灌注复合材质混凝土，密封性可以阻止中子穿透。 电磁束缚台所在的一层，为80%模拟地球物理环境，二层为50%地球环境50%的26国世界环境，最后第三层为80%的26国世界环境。 当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穿越过来之后，按照科学家们的远程指示，从下往上，一间间进入指定楼层的指定房间内，就如同深海减压舱一般，待够指定时间，完成指定实验项目、数据收集、安全检测后，最终上到三楼走出罩子建筑。 迎接他们三人的是墨家机关城里，一群来自地球世界的文职、战斗人员的列队鼓掌欢迎。 之后一步步走流程，三人在换上墨家修炼者装束后，就被送出了地下基地。 地面，之前被破坏的城主府，一比一完全重建，离开基地上方是供穿越者活动的西院落。 此时正好在院落里的穿越者们，没有谁对突然冒出来的三个人表现出好奇。 除了穿越者来往频繁外，还因为纪幼娘三级绝密的身份，就算是墨家机关城官方工作人员们，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在内部所有报告跟文件里，纪幼娘就是一名跟秦州牧一样，是名“特殊体质”的穿越者，墨家机关城方面的人员只是按照女侠项目部设计的方案配合实验。 而至于普通地球穿越者们，别说“特殊体质”了，他们连“罩子”真正用途都不清楚，只知道官方的通告—— “鉴于日前被敌对高境界武侠成功闯入并实施破坏，有关部门决定，对传送门区域增强防御建设”。 所以，在普通穿越者眼中，这就是地球那边又来了三个一流武侠，增强一下墨家非官方战力。 而生活在墨家机关城里的本土普通居民们，则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连墨家门徒、修炼者到底有多少人都说不清…… 第112章 新的城主新的合作阶段 秦州牧三人从地下基地出口上到地面，身后是挪开的巨大佛像基座，整座宝塔已经完全复原，一位宫装丽人站在宝塔大门口，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一身古装的大美人，虽然身着金凤红袍，发插紫晶琉璃簪，却只留着齐肩短发，一身华服胭脂也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英武，以及现代都市白领的精干劲。 第一个走上来的秦州牧，一见到这位身姿婀娜，气质飒爽的大姐姐，立即箭步上前，躬身作揖道：“见过瑶城主！” 瑶城主好奇道：“你认识我？” 这时纪幼娘、扈无双也先后走出地下基地通道。 秦州牧连忙挪步站到双方中间道：“我来为大家做下介绍吧——这位就是代替莫观棋，莫城主，新上任的瑶城主……大家应该已经看过她的资料，莫城主介绍过的。” 瑶清萤：“你们的资料我也看过，你就是纪姑娘吧？你好，我叫瑶清萤，你可以叫我瑶姐。” 纪幼娘面对热情迎上来的新城主，被动伸出右手跟她握了握：“你、你好……我是纪红衣，只不过这个名字已经不能用，以后我就是纪邰，纪姑娘。” 瑶清萤又跟纪幼娘寒暄了两句，才转向扈无双，道：“你就是扈家的小丫头吧，怎么样，第一次从其他传送门出来，我们这儿可没有供你使唤，前呼后拥的仆役哦。” 扈无双连连摆手，心虚地看看左右：“说、说什么哦，本小姐怎么可能是那种颐指气使的堕落地主阶级哦！” 瑶清萤轻笑两声：“都自称‘本小姐’了啊……你不知道吧，你的名声可是传播得很远的哦。” 扈无双小脸微红，指着秦州牧的鼻子道：“才不是咧！都是这家伙老是大小姐、大小姐地叫我，才害得我习惯了！” 秦州牧好奇道：“你们认识？” 瑶清萤：“是我认识她，但大小姐可就不一定认识我了。” “……”扈无双眼神游移起来，还真被说中了，她确实不认识瑶清萤。 瑶清萤也不再捉弄扈无双了，伸手虚请：“现在时间接近晚饭，我已经备好了酒菜为三人接风洗尘，都是花酿米酒，你们小年青喜欢的那种调味酒。另外，小桃姑娘也已经在酒席处等候多时……。” “小桃！”纪幼娘忍不住兴奋地惊呼出声，打断了瑶清萤的话语，“啊，小女失言了……” 瑶清萤也不介意：“……没事，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你们的视频信件，都是我帮小桃处理的，就别站在这里说了，这边请。” 城主自然都是有很高知情权限的。 宝塔外面是一个大阴天，天色昏暗，府内已经点起了灯火。 一行四人，穿过一处处拱形门洞，路过一座座憨态可掬的石雕，精心打理的绿植，一路来到内庭一处清幽院落，在露天凉亭里，一桌酒菜早已经准备好。 纪幼娘老远就看到了正在餐桌上忙活的小桃，再也控制不住情感，一个闪身就扑了过去…… 小桃惊呼一声迎上。 主仆二人，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久别重逢，恍若隔世自然免不了一通嘤嘤。 良久。 一桌五人落座，府内雇佣的本地仆役伺候左右，每人身旁一名小奴婢，她们的主要工作是驱赶蚊虫。 瑶清萤招呼着秦州牧跟扈无双，跟他们聊聊墨家、闫国最近的情况。而就算落座了，纪幼娘跟小桃心思完全不在饭桌上，完全忙着聊天。 一餐晚饭结束，瑶清萤亲自送四人去到小桃休养的住所，位于城主府居住区内的一处内套小院落。 瑶清萤在院落拱门处告辞离开，四人就点起灯笼留在庭院里说话…… 秦州牧作为领队，自然第一个发言：“首先，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就住这院子里了，然后自然是合同的事情，纪姑娘，第一阶段合作算是结束，现在进入第二阶段了。” “……”有些话题扈无双听不懂，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知情权限高低，所以三人相处时，一直是该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不多问。 小桃则是有问题就问：“殿下，从见面开始我就感觉不对劲，你跟窝囊废之间的关系是……这位扈姑娘又是……” 纪幼娘避重就轻：“发生了很多事，视频里面我们不是都聊过了很多吗，我去到了‘仙界’，见到了很多仙界人跟物，但天机不可泄露，不能给小桃你说得太清楚，其实……” 小桃连忙捂住耳朵：“哎呀，不听不听！天机说出来可是要损殿下命数的！” 纪幼娘：“你可真是……视频里我都已经说不过不少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事儿，也都是仙界的‘天机’啊。” 小桃半懂不懂：“哦。” 纪幼娘：“在仙界那边，就都是秦公子、扈姑娘带着我生活，所以以后你不准叫他窝囊废了，另外，视频里我不就已经说过了吗，我不再是圣教圣女了，你不可再叫我殿下，明明视频里叫我名字叫得很自然的。” 小桃不好意思笑了笑：“那是……面对仙家法宝说话，感觉可以没大没小，但现在跟殿下面对面了……” 纪幼娘：“叫我纪姑娘。” 小桃连忙一福：“纪姑娘……秦公子、扈姑娘。” 然后对着另外两人也是一福。 扈无双在一旁指尖聚气，不断指剑射死飞虫：“我们还是到屋里说话吧，这天气，大山里蝇虫正多着。” 于是四人在小桃的带领下，进到了正房的客厅里，介绍道：“大夫为我诊察时，一般都在个房间里。” 三人由小桃安排到屋中古色古香的圆桌四周坐下，她则前后忙活，点起房间里的灯火，拿出全套茶具，摆到一旁茶案上，备起火炉烧热水。 纪幼娘起身去帮忙：“你别忙活了，也过来坐吧……” 小桃连忙拦住纪幼娘：“殿……小姐，你坐着，这些事情我来就好。” 趁着主仆情深扯皮，扈无双向秦州牧方向探脑袋，传音道：“……我们这都回来了，看她们这个样，万一纪大小姐不想遵守合同，不理会我们的实验了怎么办？我们也不能按着她头逼着她吧，难道又关起来？” 第113章 味觉是基因改造调整成适应异世界的 屋里圆桌够八人围坐，但为了说悄悄话，扈无双是靠近秦州牧落坐的…… 而这张桌子本身也不简单。 硕大的桌面是一整块玉石，其它部位则是厚重的上漆木料，所有木头部分都是带雕刻的榫卯结构，刻着梅兰竹菊，八仙游园等等。 秦州牧研究完华丽的圆桌，回头看了看茶案方向，吵吵闹闹着，纪幼娘根本没心思关注桌子这边，于是压低了声音，简短回道：“会遵守的。” 扈无双掩嘴斜目鄙夷：“你说遵守就遵守？你她谁呀？噫——对自己魅力这么自信？” 秦州牧瞥她一眼，低声简短回答：“利益绑定，互利互惠。” 另一边。 五步之外，纪幼娘跟小桃两女拉拉扯扯间，一起做好了沏茶准备，茶杯、茶具摆到客厅中间桌上，然后就等着小茶水炉把水烧开。 两人拉扯回到桌边。 小桃等纪幼娘落座后，自己才坐下：“……天冷了，喝口热茶可美了，果子烤热了吃更香甜，也暖身子。” 她侧身坐着，看似一边跟桌上人们对话，一边看顾木炭炉子，实际上骨子里则是依然存着尊卑贵贱礼教那套，不敢跟殿下一样，坐实了椅子。 这会儿提到食物，纪幼娘突然想起了个事，开口提出话题：“好奇怪啊，回来后感觉饭菜没什么味儿了，明明之前吃你们墨家机关城饭菜时，觉得十分鲜美来着……” “……”秦州牧脑海里正联想着上一世，火的快，凉得更快的网红餐饮“围炉煮茶”，一时没有接话。 旁边并排坐着的扈无双没想太多直接道：“这边调味料自然比不上地球的啦，味精、鸡精、耗油、十三香、卤料、辛香料，地球无数调味剂，当然更美味啦，这边只有盐跟酱油，味道差距大自然的。” “……”小桃听不懂那些词儿，但没有做声。 纪幼娘则恍然道：“确实如此，我们这儿就做不了麻辣香锅，别说酱料，香菜跟葱花都罕见。” 秦州牧这时开口了：“不，其实，核心是生理上味觉的原因……知道我们怎么闻到、吃出味道的吗？” 扈无双：“你上课上上瘾了啊？当然是用舌头跟鼻子啦！” 纪幼娘：“九识里面的鼻识、舌识。” 秦州牧：“从物理、生物学上来讲，是鼻子跟舌头上的味觉感受器跟相对应的大分子结构接触触发神经信号传递到大脑形成‘味道’，这么说吧——经常吃就能形成、训练出对应的‘口味’来，消化系统也是，培育锻炼出对应的消化菌群……所以，如果是不存在于生态环境里的物质，我们是尝不出味道来的。” 扈无双顿时想到了什么：“啊！我以前吃这边献上来的果子，应该是真的好吃的，我尝不出味道来其实不怪他们！” 秦州牧点头：“我们地球人是来自地球亿万年的生态演化，自然只能感知地球生态圈里的味道，而且，就算是地球生态圈里的生物，那些深海的、罕见的物种，我们也一样吃不出味道的，不说别的，海蜇、海参什么的就没‘味道’，我们舌头上没有对应它们的‘感受器’，当然，这里‘嚼劲’不算是味道的话……消化方面，典型就是乳糖不耐受，坚持吃高奶高糖，就能改善。” 扈无双明白了：“果然是大天才，真是什么都懂……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地球上不存在的味道，我们自然是尝不出来的……所以，那纪姑娘怎么说？她在地球可是天天吃吃喝喝很开心的啊！” 纪幼娘听得半懂不懂，但扈无双最后这个问题正问到了她心坎上：“对啊，就是呀，食堂、美食街上的东西，都可香了！按理说，我生在26国世界，应该尝不出地球味道的吧？” 秦州牧：“墨家机关城是个搞研究的地方，一大工作方向，就是开发两边世界都能尝出味道来的食物啊……纪姑娘先前三个月，在城主府里吃得就已经很香了吧。” 纪幼娘、扈无双同时恍然点头。 懂汉语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同时注意力也都放在脚边炉子上的小桃，也随大流点头。 秦州牧接着道：“我们把墨家机关城收集到的味觉数据，研究开发成生物技术了——纪姑娘住在鄂33基地里的那段时间里，每天伙食，其实一直在做味觉改造，在往能完全接受地球食物、味道方向演化，后来很多项目也是这么个目的……这是实验研究中的一项，合同上有写明……” 扈无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我能不能完全吃出这边世界的味道呢？” 秦州牧：“一样可以调整过来，增减建立突触、神经联络而已……味觉退化也是这么个原理。” 纪幼娘：“啊，意思是说，我现在觉得味道淡，是味觉退化了？” 秦州牧：“不，就是她说的调料少，这里的饭菜本来就是清淡的，墨家机关城里也是如此……说起来，目前纪姑娘对地球辣椒抗性高，主要‘辣’是种痛觉，相当于种‘毒’，纪姑娘很抗毒。” 扈无双：“运功的话，我也不怕辣。” 纪幼娘看向小桃：“说起来，我们没见过‘辣椒’吧……连‘辣’这个字都没有。” 小桃：“辣？是说‘腊肉’吗？” 扈无双舔舔嘴唇：“辣肉，香辣牛肉。” 小桃察言观色，连忙先把干果茶点盘端上桌。 秦州牧想了想：“我还没出过墨家机关城地盘，外面市场卖些什么，普通人吃些什么，完全不知道……” 纪幼娘：“说起来，你们墨家机关城的城主换得勤，父亲交代过的两个名字都不是了，完全没听说‘莫观棋’，所以我才听信了天语长老的谗言，以为是坏人夺了城主位置，就直接发动了偷袭。” 扈无双：“是纠结高手夜袭城主府的事儿吧，听说大天才被吊到了城楼上？好想看看哦，一定超好笑……哎，我不在，没凑到热闹，太可惜了。” 第114章 打酱油出工不出力的战场 秦州牧纠正：“不是吊，是绑在柱子上立着……我们人在异界呆一段时间就必须回地球，不然时差就拉大了，城主4到5年一届……我们也一样，看体检情况，一般1到5年必须回一次地球……5年内最多只会差个几个月、几年，但超过5年，时差瞬间会变成100年甚至年……” 纪幼娘：“知道，你们的‘第一人’就是这个原因，可能会出现在一千年、一万年后的地球，而绝不可能是现在，‘迷失在时空’是吧。” 秦州牧夸赞道：“嗯，有好好听讲。” 纪幼娘微微一笑：“都是老师教得好。” 一直对时差知识点云里雾里的扈无双，突然意识到 个问题——诶？该不会一个异界人要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还聪明，学会了的科学知识还要多了吧？！ 而另一边的小桃默默听着，察言观色后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诶？圣女殿下一别再见，似乎变化颇多，尤其是跟窝囊废之间的关系，感觉似乎变得非同一般了！？ 秦州牧谦虚道：“不好不好，不然某些人也不会一直教不会了。” 扈无双立即拍下手中的瓜子，瞪着眼睛伸长了脖子：“你骂谁呢，啊？” 秦州牧：“咳哼，我是说，乔非晚，她不是个好老师，根本不教人！” 扈无双：“哼。来！你出来！作为你的功法教练，我来考校考校你功夫！” 秦州牧苦笑起身，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把这大小姐忽悠过去…… 这一晚，小桃把三人安排进早就收拾好了的三间房间里，而她的房间隔在秦州牧跟另外两个姑娘之间，这样一旦秦州牧想串门，图谋不轨，就必须从她门口经过。 专业婢女果然把什么都考虑到位了。 就这样四人一起在院子里生活了五天。 期间除了配合墨家地下基地实验外，秦州牧没日没夜的在修炼。 作为高考状元，一旦卷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而纪幼娘跟扈无双也加紧了修炼，不但跟城里的武侠军比武对练，三人还去了五十公里外的前线，参与了跟闫国正规军、武侠雇佣兵的战斗。 说是战斗，其实都是被安排去跟同样打酱油的敌方江湖人对峙，那些双方有默契，一般不会爆发高强度对抗，都出工不出力的战场。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墨家农历376年6月12日。 天没亮，秦州牧就在城主府北门外的练武场上打着拳，在山头寒风中，赤着上半身，教学平板上的基础武术套路，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洪拳开架，定桥，耕手，鞭拳，肱捶，截腿，冲天炮，降龙腿，黑龙出洞，野马分鬓…… 一板一眼，呼哧哼哧，挥汗如雨，身形来来回回遍布整个篮球场面积的练武池地。 “够了没？空气都被你秒了三圈了！”一个娇俏的女声在场边犀利吐槽道。 秦州牧没有理会如同小太妹一样蹲在场外大石堆上的扈无双，一边继续打着《武术入门——拳脚102式》，一边回话道：“呼——我已经，哈——在这里打了十个来回了。” 他的声音不大，也就普通开口说话的程度，但他知道蹲在场外的萝莉美少女绝对能听得一清二楚。 扎着高双马尾，穿着竖领罗袍，做江湖客劲装打扮的扈无双，站起身来，一脚跺碎刚踏着的大石块，抬腿就把其中砖头大小的碎石往场中踢去：“我来陪练，全都接好了！” 秦州牧吐气开声：“来得好——” 他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朝着场边摆出一指定中原架势，开始把机械套路，活用到飞来的“炮弹”上。 长拳挥打，掌推肘击，腿踢膝顶，脚踏山河，寸拳开天！ 五分钟后——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轻点轻点！少点少点——” 十分钟后—— “唉哟、唉哟！我的小姑奶奶！太多啦太多啦！饶了小的吧！” 半小时后—— 秦州牧死狗般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这一段对练，再次让他认识到了血淋淋的境界差距，他一个二流小卡拉米，怎么敢在绝世高手面前感觉良好的？ 此时天色微明，但太阳依然不见踪影，只有遥远的天际线亮了一块，苍穹轨道之上的星环，也更明亮了几分…… 刚刚动动脚，扈无双汗都没流一滴，神清气爽地跳到了练武场上，走到秦州牧身旁，俯瞰他青一块紫一块的光膀子，捏着鼻子，脚尖捅了捅他腰眼子：“……噫，就这么趴地上脏不脏啊……身上都冒烟了，你的味儿可真大！” 被往死里一通操练，秦州牧出汗量大得都快脱水了，真气全力运转，让他肌体温度飙升，挂在身上的汗水，如同是泼洒在高速运转到发红的引擎上一样，直接汽化，就让秦州牧看起来像是要飞升了一样，浑身上下烟雾寥寥，气雾蒸腾。 秦州牧腰子痒痒，扒拉两下，拍开作怪的小鞋子，盘腿坐起来：“别闹……让我喘两口。” “太冲了，你就不能运功调节调节体温的？”扈无双嘴上无比嫌弃着汗臭，但人并没有走开，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瓶运动饮料丢给秦州牧，“呐，拿着，可别告我虐待啊。” 秦州牧一边运功疗伤，让身上的淤青挫伤肉眼可见的消散，一边喝了一口咸咸甜甜的瓶装运动饮料：“今天怎么这么早？有什么任务吗？” 扈无双踢着脚围着秦州牧边走边说，道：“什么起的早，本小姐是一宿没睡！” 秦州牧调节呼吸：“……所以，是昨天战场上的事儿？” “……”扈无双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秦州牧：“你领身份证的年纪了，也签了合同，知道所有注意事项，早些年完成了全部穿越课程对吧？” 扈无双：“那当然！我们扈家主要资产可是在异世界这边的！我可是扈家这一代的天才……” 声音一开始很大，但渐渐小了下去。 秦州牧：“结果，第一次见到死人就……” “……”扈无双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第115章 世界增幅、世界压制 秦州牧继续道：“以前一直没杀过人是吧，也对，之前你都算没成年……有句俗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 “就是对自己残忍！”扈无双大声接话，“我知道的啦！道理我都懂的，要不然这次也不会主动要求去战场的，但、但……” 秦州牧：“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是吧，战场可要真见血杀人的。”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一想到对方是“敌人”要“生死相搏”，莫名紧张起来。 秦州牧就算活了两世，但见死人还是在去年的墨家机关城，所以他对于扈无双现在的心理状态十分理解，能够共情到…… 毕竟他自己连出工不出力的战斗都不敢上。 这几天仗着自己太弱小，躲在后面当气氛组，“上班”看她们乒乒乓乓打得热闹，“下班”睡不好吃不香，早早起来练功，平复心情。 但现在要开导人，可不能共情了，否则扈无双直接会鄙夷走掉，根本不跟自己对什么话了…… 扈无双语气挖苦：“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哦！大天才——” “我们去都不是主战场，放平心态就可以了，比如我现在，承认自己弱小，一个二流，菜就多练。”秦州牧也不跟她抬杠，说到另外的问题上，“昨天听说你吐槽纪幼娘戴着大帽子去厮杀很蠢是吧。” 扈无双：“是啊，明明我见很多女侠也都没戴斗笠、面纱的，她干嘛死扣教条哦。” 秦州牧：“其实戴着斗笠蒙着纱也不见得打起来有劣势。” 扈无双：“我知道，高手不用眼睛去看，也能一样战斗……” 秦州牧：“我不是这个意思……对女人一般不会下死手，高手生死相搏的刹那间，一方留手想活捉的，一方全力下杀手，会是个什么结局你应该清楚的吧。” 扈无双停下围着秦州牧绕圈的脚步，盯着他的后脑勺，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 秦州牧：“战场之上，利用一切自己的优势……蒙面的是美女，有身份地位的美女，这算是26国世界社会默认的共识，纪幼娘看似只戴着面纱，其实是穿上了一层半无敌的‘概念盔甲’，至少两军对垒，弓箭不会朝她万箭齐发，都想要活捉个贵族美女……当然，互相认识的死仇，同为女人，不在讨论范围之内，我们只说普遍的战场情况。” 扈无双想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摸着自己小脸蛋，震惊不甘道：“哎呀，我不戴面纱就上战场，岂不是在说‘我是丑女’？！直接看到我脸，还不会怜香惜玉吗？” 秦州牧：“没人上战场前会画两小时妆吧？就算画了，蹦蹦跳跳厮杀一通，也都花掉了……不化妆出门自然就是个丑八……” 突然感受到脖颈处有阵阵凉意，秦州牧识趣地闭上了嘴。 扈无双：“怎么，就是骂我丑，还不会化妆呗！” 秦州牧：“不不不，大小姐天生网红脸，根本不需要化妆的！我的意思是说，战场让人狼狈，高手比起胜负输赢，应该更讲究优雅从容！你看，所以说，戴个面纱就把化妆问题给跳过了，谁戴谁美女。” 扈无双收回盯着秦州牧脖子的目光，又开始踱步：“你是想说纪幼娘更懂战场，更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而我就是没有做好任何上战场的准备？” 秦州牧：“不，纪幼娘，我觉得她单纯就是遵守礼法，大多数姑娘都是单纯守礼而已，没有考虑那么多，我是站在地球人的视角上，从实用主义出发分析下敌我心理……如果真是在有意识利用‘概念甲’这一点，那么这个封建社会‘美女概念铠甲’共识，反而就会失效了……无论是谁，是男是女，正是群体无意识，才会有效。” 扈无双听晕了：“那你到底什么意思？给我说这个干嘛？别一逮着机会就给我上课啊！我不需要增加这些没用的知识！” 秦州牧：“别去想那么多，你死我活的问题而已，你不想死，那就只能对面死，我们遵守战争法，不对平民、俘虏出手就对得起现代文明，对得起我们受过的教育了。你的心理负担是多余的。” 扈无双终于被说烦了：“你又什么都懂了，区区一个二流，还开始教训起我来了啊。” 这不是你来找我谈心的吗？秦州牧心里吐槽，嘴上道：“怜悯，是高手的傲慢。你要抱着全力杀死对方，无论对手是谁的决心，才是尊重对手。” 扈无双突然明白了过来：“哦！你看到了是吧，战场上，我跟对面那几个面纱、罩袍的女的，打打杀杀没尽全力是吧！” “没事……”秦州牧念了句被《列秋文选》收录的片段，“‘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确实没必要像幼娘那样，追人家砍，咱们给她吆喝吆喝，当个乐子人得了。” “噗——追着人砍……”扈无双乐了，“你这人，说话怪幽默的咧。” 秦州牧：“哪里幽默了，她是追着别人屁股砍啊，撵着一群武林高手鸡飞狗跳……只不过话说回来，不少墨武军之前见过她身手，都说她从地球回来后好像变强了。” 扈无双：“变强？罗算子公式，‘wd’？” 秦州牧摇摇头：“她本来就是26国世界人，虽然只测了她现在的‘修正值’，但个体体内马吉努斯粒子数量同一时期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扈无双歪头，马尾辫子一偏，不解道：“修正值不变，内力没有增强，那她是怎么变强的？该不会是被世界增幅了吧，哈。” 秦州牧：“所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啊，根据公式，她的wd（26国）应该是w（26国）\/w（26国），是100%才对，这几天她不是有比武锻炼搞‘复健’吗，跟她练的墨武军都说她实力变强了……就感觉她现在似乎跟我们地球穿越者一样，获得了外挂‘世界增幅’……” 第116章 开始研究为何会发生反向穿越这个问题 扈无双惊了：“哈啊？她真也有‘挂’了？！也能发挥出3倍功力？” 秦州牧摇摇头：“不知道，还需要等进一步确认……另外，我们地球人在26国世界的wd不是352%。” 扈无双：“嘿，反正能追着同境界砍，努努力越级也不是事……我就一直在怀疑，那个天语长老真的那么强吗？能压着我们留守高手打？” 秦州牧：“可别把本地土着当原始人，要说‘越级打怪’，26国世界的‘绝学’、‘绝技’、‘绝招’等等，反正不管他们叫的什么名字，根本目的都是为了‘越级’。” 扈无双赞同道：“是哦，说到越级、拼命，他们比我们更擅长……幸好她抽不出时间，一直忙着跟墨武军练，没来找我比武……地球上我们五五开，现在大家又都有挂，还打个球。” 看样子，就算她们关系好起来了，但对于武功谁更厉害，扈无双还是有些执念的，毕竟她顶着新生代最强头衔。 秦州牧自然是把话题拉回来：“‘绝世’境界之间亦有差距……正是因为土着们都有拼死一搏的底牌，所以一般不会追着人砍，把对方逼到绝境来拼命……所以像幼娘她这么撵人的，其实就是‘不懂规矩’、‘血气方刚’、‘年少气盛’。” 扈无双：“嘿，你就这样在背后说女朋友坏话啊？” 秦州牧：“什么女朋友，这个世界没有‘谈朋友’这个概念……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 扈无双踢着周围石头：“什么好？好什么？哼，去洗洗再来吃饭，臭死了！” 说完捏捏鼻子扇扇风，几个纵跃，离开了城主府北边的练武场。 早饭过后，瑶清萤带着一男一女两名科学家，突然找上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六人一起进入地下基地一层的一间多媒体办公室里，室内一堆办公桌椅摆成一个环形，六人随意落座。 秦州牧跟纪幼娘两人并排而坐。 纪幼娘是有意又假装不经意坐到秦州牧旁边的，然后还挪挪椅子，看似平起平坐，其实把自己座位往后稍稍挪了半分。 城主瑶清萤坐在他们两人对面，隔着两张小桌子。 扈无双则是随便拉开张椅子，单独坐在最后一排墙边的位置上。 而那两名科学家，一个在调试投影设备，一个在摆弄各种智能设备上的电子文档。 “……来，趁这个还在准备的时候，大家先看下手机，今天找你们要说的事情已经发到你们的‘烽侯’上了。”瑶清萤掏出自己的手机，摆在桌面上，食指划拉着，“我们一条条来谈——对你们三个人这次穿越的研究，已经有了初步结果——秦州牧跟纪姑娘之间存在某种未知的量子纠缠现象，马吉努斯效应，强弱跟距离成正比，或许这就是纪姑娘能穿越去地球的根本原因。” 扈无双无拘无束地翘着二郎腿，扒拉着手机，闻言坐直了身子：“什么什么？量子？马吉努斯？他们？” 瑶清萤：“我们对‘马吉努斯粒子’相关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 男科学家插话：“根据目前观测到的现象——请看大屏幕，也许正是由于秦州牧体质特殊，影响到了纪姑娘……这几张数据图，坐标曲线十分明显，纪姑娘的数据是在向秦州牧数值靠拢的……” 这时女科学家调出更多数据放到投影正面墙壁大屏幕上：“但扈无双则完全没有这方面趋势，她的三围跟之前测量值没有变化。” 瑶清萤向当事人发问：“你们有什么头绪吗？关于这方面，任何细节都可以说说，秦州牧……” 此时的秦州牧正有点神游物外，毕竟在座六人都是一身古装打扮，嘴里却说着“量子”什么的，这场面实在有点超现实，让他有点出神……这会儿被点名了，才回归现实： “……嗯？啊……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传送门视界内部，我们三个安全锁互相拉着，一起往核心奇点方向走……” 扈无双也说出几天前她在传送门内部的体验：“就是每次传送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我走在队伍最后面，拉着安全绳尾端，出现意外，就把队伍往视界外面拉。” 科学家们一通操作，把传送门的全息三维画面放到大屏幕上—— 自然环境下肉眼观察传送门，是一个“五彩斑斓的黑色球体”，“五彩斑斓”是光线被“漆黑球体”表面扭曲的结果，“球体”是人类视觉能感知、分析、理解的三维物体外观，维度再高也只能看出来是一个“球”。 从外面向球内走去，是从“视界”走到“核心”，实际上并非直线前进，而是一种人类生物器官根本无法感知的“弯曲的旅行”。 “核心奇点”看起来是一个巨亮的光点，实际上是对面世界“球体”视界所扭曲映射到的外部空间环境光线。 因此，穿越者在感官上，跟着直觉，只要朝着“光”的方向移动，绝对就能完成穿越，抵达对面异世界。 然而在物理学层面上，只要踏入“黑球”之内，由于弯曲的时空，在单位时间内，就算不移动，也能从传送门两头中的一头出来，至于具体是地球这头，还是异世界那头，在有第三者介入观测之前，是无法确定，测不准的。 现在科学家们放在大屏幕上的，带基本说明跟公式的传送门投影画面，在解构开来后，是一坨如同乱麻般的多维抽象几何体。 别说纪幼娘，秦州牧也是第一次见到数学几何概念上的传送门，倒是扈无双似乎以前就在学校学过相关知识点，所以并不惊讶。 接下来一段时间。 两位科学家就着大屏幕画面不断提问，从各个科学角度上，引导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回忆他们当时现场观察到的信息，有什么特别不同寻常的地方。 然而，三人的回答都是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 这个问题太过主观，秦州牧跟扈无双都有基本的科学知识，穿越传送门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生任何超出他俩认知的事情，那回答自然是“没特别情况”。 第117章 天地契阔，生死与共 轮到纪幼娘时候，由于她没有任何现代科学理论知识，所以对她来说整个穿越体验全是“特别情况”，而全都特别，那也就没有特别了……于是必须发个言时，她干脆老老实实的，把当时是什么个感觉都说了出来： “……感觉没有空气，不能呼吸，但又不难受，不似溺水……好像踩在稻草堆上……哦，还有，又有听见了那个声音，反复念叨……‘天地契阔，生死与共’——真不是你说的悄悄话吗，秦公子？” 扈无双吐槽，鄙夷道：“哈，啥毛病，自言自语？还念情诗？你是多土哦。” 秦州牧一脸无辜：“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女科学家翻阅着多折屏手机上的信息：“……地球鄂33基地的记录里，之前你们从26国世界穿越回到地球时，也都报告说，听到了‘未知来源的音频信息’，两次的语音都一样？” 纪幼娘点头：“正是。” 秦州牧：“当时对人对环境对设备，各种检查手段都没查出物理原因来，是一种完全主观体验……传送门里面的时空扭曲，声光电磁异常环境，一般来讲几乎所有人，穿越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产生些幻觉的——报告里的结论……纪姑娘应该没见过那份报告，所以现在会把这事又说起来。” 纪幼娘：“诶？是这样吗，幻觉？在雾洞里走着，确实跟做梦一样……” 瑶清萤：“第一次是幻觉，现在你们从地球穿越回来，又产生次一模一样的幻觉？” 男科学家追问了一句：“确定两次听到的语音内容是一样的？” 纪幼娘再次点头肯定：“是的，两次相同。” 女科学家：“你们两个人听到的内容也都一样？” “没错……”秦州牧被问得也怀疑起来，寒毛炸起，有种见了鬼的感觉，“‘天地契阔，生死与共’， 太玄乎了吧……这事儿存在某种科学原理吧？我以后每次穿越，该不会都有个不知道什么的存在，在我脑子里念词儿？” 扈无双抱胸缩缩身子，做出瑟瑟发抖的模样：“噫——好恐怖，怎么跟讲鬼故事一样……” 男科学家：“未知，无法理解，就是恐惧，对这‘未知音频’我们目前缺乏观察样本，只不过，一旦研究清楚，了解其原理，鬼也好神也罢，能跟现实宏观世界交互，那也就只是种物理现象罢了。” 瑶清萤：“比如一些异界客观存在的‘鬼魂’、‘幽灵’是吧。” 秦州牧看看纪幼娘：“这么一想，既然能跟我们互动，那确实是种物理效果……安心多了。” 女科学家：“最开始面对异相人的‘真气’我们都感到恐惧，觉得无法战胜……” 男科学家：“但后来对这股能量有了清晰认知，研究清楚其原理，建立了数学模型、公式，也就那么回事了，到最后我们更是能工业量产真气了。” 秦州牧：“所以现在需要调查清楚我跟纪幼娘脑内‘谜之音’的原理是吗？” 女科学家：“你怎么看？有线索吗？” 男科学家摇摇头：“这次我们所有设备都没有‘音频’相关痕迹……别说未知了，已知的情况，他们穿越时的一切数据，都跟参照组扈无双一样，没有任何不同，所以才有了现在这场问话，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漏掉的……就目前看来，这‘未知音频’就是突破口了，很可能就是纪幼娘身为非地球人，能使用我们传送门穿越的原因。” 女科学家：“没有先例，没有任何同类现象，这‘未知音频’都是在你们身上第一次观察到，完全的孤例……只能多多试验，获得更多数据，才能进行研究……” 男科学家：“我反对，没有清晰认知前就贸然实验，万一出个什么意外状况，我们没有任何应对预案、处理措施，别说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光是安全监管这一道就过不去。” 女科学家：“没有实验哪来的清晰认知，先驱都是伴随巨大风险的。” 瑶清萤拍拍桌子，柔声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哦，这里不是你们的实验室，也不是在研究讨论科学问题……现在我们的主角是秦州牧跟纪姑娘。” 男科学家：“抱歉，有点忘我了……” “咳哼——”女科学家扒拉显示屏上的文档，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纪幼娘环顾一圈，看看大家：“所以，现在呢？” 秦州牧：“我配合你们做穿越实验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反复进出传送门对吧，我的三围，可以适应所有异世界。” 男科学家：“等我跟同事们研究出一个结论后再说吧，还需要上级通过……” 女科学家：“你最好不要一个人穿越……我们不一直在讨论秦州牧你跟纪姑娘的量子纠缠现象吗？强调强弱跟距离成正比，她的数值在向你趋近。” 男科学家：“跟距离成正比，这个距离是多远，范围有多大，所有事情都是未知的，你们两人要是隔了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好说，唯一纪姑娘因此a值归零……” 秦州牧点头：“懂了，目前我们两个最好一起行动是吧。” 男科学家：“没错。” 女科学家此时也赞同：“在我们设计出有效的实验前，最好不要距离太远。” 对于有了名正言顺腻在一块理由，纪幼娘心中暗暗开心，嘴上轻轻嗯了声：“嗯。” 扈无双举手发言：“等等！那我呢？我什么量子反应都没有的吧？我也一起行动吗？” 瑶清萤：“你还是担任纪姑娘的贴身保镖，继续之前的任务啊。” 知道自己没有被排除在外，调离目前岗位的扈无双松了口气：“了解！” 秦州牧等了会儿，见没人再开口了，于是道：“那么科学研究的话题算是结束了吧？那我在这里简单说说我们三个今后在26国世界的行动计划？” 瑶清萤想了想：“上面确实没有对你们做具体安排，目前你们算是挂名在墨武军里，至于具体做些什么……你有什么想法？” 第1章 出发上路离开闫国战场包围 女科学家：“咳咳——打断一下，你们接下来要讨论军务的话，那我们就先回下面实验室去了。” 男科学家：“嗯，该了解的情况都已经了解完了，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得去设计获取神秘音频的实验方案。” 瑶清萤：“嗯，你们去吧。” 不一会儿两位科学家就收拾完东西走掉了。 瑶清萤起身，整理古装长裙，抖抖衣袂，款款两步，换到距离秦州牧、纪幼娘不近不远的位置重新坐下：“关门会，随便聊聊，说说你们年青人的想法……扈无双，你也别一个人坐角落里了，过来，坐近点。” 既然被点名了，扈无双只得乖乖来到秦州牧他们同一排坐下。 等大家都坐好秦州牧：“……那接着刚刚的说，我有个想法，我们三个比起继续耗在墨家机关城这里，做些没什么意义的前线任务，打打杀杀的，不如离开这片战区，去寻找纪姑娘的家人。” “……”纪幼娘侧目，怔怔看着秦州牧，满眼感动。 “好……”瑶清萤一开始觉得这个想法没问题，但一个好字刚出口就又觉得不妥，“等一下……上面应该不会同意你们三个离开墨家的吧，去到外面江湖太过危险，你们的人身安全可是重中之重。” 纪幼娘当即信心满满地表示：“我们可以保护好自己，如今的我是可以跟封圣高手一战的！就算再对上天语长老，我有世界增幅，也不虚他。” 瑶清萤：“天语长老可没到封圣境界。” 扈无双：“呃，封圣，我可没信心……” 瑶清萤：“所以你们还是待在墨家机关城里的好。” 秦州牧：“不，也许现在墨家机关城反而更危险，天知道闫国还有什么底牌，一个皇朝手上绝对有不少封了圣的高手甚至齐天，要是把这些底牌打出来，一般穿越者是都可以穿越回地球安全避难，但我跟纪姑娘的情况，刚刚两位科学家也都说了，目前存在不确定风险……总之，现在墨家处于国家战争状态中，比起外面江湖世界来得更加凶险。” 瑶清萤琢磨了一下：“……有点道理，墨家算是战场，高手列着军阵，成百上千对垒，安全等级都提到一流了，让你们伪装一下，躲到江湖上可能会更安全……你的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向上面申请一下。” 毕竟在江湖上，十多个一流高手一同行动就算是罕见的大阵仗了。 扈无双当即表示：“我知道只要不去闯宗门帮派据点，江湖上一般只能遇到个位数的武者游侠……但还是多给我们申请些保镖过来吧，我现在最多只能自保……” 瑶清萤：“这个自然。” 纪幼娘：“辉石护法呢？不如让她跟我们同行吧，回来这些天都没见到她人呢，不是一直照顾小桃在的吗？” 瑶清萤：“小桃没跟你说吗？在就前不久，她要了些盘缠就独自上路了，我们知道的是，可能是她在前线作战时，从某个交手的武侠哪里得到了关于纪无名的情报……” 纪幼娘急到：“那我们更得找到辉石护法了！” 秦州牧：“世界这么大，人海茫茫，去找她不如直接找你家人。” 瑶清萤此时已经完全想清楚：“这几天你先准备准备吧，我来说服上面，让你们转移去‘新手村’，现在墨家机关城确实有点危险，总有身份不明的高手在窥视……” 就这样第二天。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艳阳高照，秦州牧三人踏上了闯荡江湖的旅程。 扈无双回头望望绿湄峰，感觉再走几里地就看不到了，而峰下的墨家机关城，早已经消失在了绿绿葱葱的树冠之下……踢踢脚下土路，终于忍不住大声吐槽道： “说好准备几天的呢？！要她多给我些保镖，也一个都没有！现在好啦，一觉醒来，就扫地出门！就我们三个倒霉蛋，没多一个人也就算了，甚至连一匹马都没给！行李装备都要自己背！” 顶着斗笠走在最前面的纪幼娘倒是兴致高昂：“我是第一次独自上路，双双也戴上面纱吧，行走江湖方便点。” 别看她现在兴高采烈，如同小学生春游一般兴奋，早上跟小桃告别的时候，说是主仆更像是姐妹的两人可是哭得稀里哗啦…… 扈无双一甩马尾辫：“不戴，闷死个人。” 秦州牧看着手上的羊皮地图在前面带路：“我们这是低调离开战区，等到了安全的城镇，再买马匹什么的交通工具，盘缠管够，不够打电话要。” 扈无双耸耸背着的行囊，蹦跶两步，追上秦州牧跟他并排走：“……你有目的地吗？这么急着就出发，想好目标了啊。” 秦州牧：“没什么好多呆的，许可下来了，瑶城主说随时，那就赶紧上路吧，至于目的地，幼娘不是有方向吗。” 走在一旁的纪幼娘放慢脚步，侧头说道：“目的地是陇国跟洣国之间的兰靳城，那里是太极宗的地盘之一。” 扈无双侧目：“太极？” 秦州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我们地球的武当派……26国世界的功法理论是围绕‘七极’来，比我们五行多两行，‘金、木、水、火、土、太、无’……” 扈无双不耐烦道：“哎呀，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教！我在26国世界生活的时间比你长！” 秦州牧：“差点忘了，你是‘商会’的大小姐。” 扈无双：“哼，知道就好……所以我们第一站是去找太极宗？距离这里多远？” 秦州牧回忆着世界地图：“跨国，大概华夏国两三个省距离？” 纪幼娘：“太极宗一直是我们普天教的最大贸易对象，我小时候，逢年过节，都有太极宗门人来送礼，印象深刻，我们有不少生意在兰靳城，以前我几次‘走江湖’都是前往兰靳城收账……至少要走十天二十天吧……” 秦州牧：“我们现在先离开了闫国的包围再说。” 第2章 国世界还是恐龙横行的生物纪元 扈无双：“这路，都不能叫路吧，就是在树林走一样。” 纪幼娘掏出墨家手机，查看地图：“这是村民进山走的采集小路，一般是打猎、采药、捡柴、挖山味走的……” 扈无双观察四周：“走这路就能抓到猎物吗？一路也没见到像是能吃的植物啊。” 秦州牧吐槽：“就算把草药摆在你面前，你认识吗？” 扈无双不屑，双手比划出镜头拍照姿势：“手机扫一扫不就行了，墨家手机里可是有离线数据库的，物种资料齐全，吃不死你。” 纪幼娘：“这踩出痕迹来了的路，自然不是狩猎用的，猎物也都会避开人类痕迹……这土痕路是前进、回家返程的方向，村民有意在林中挖踩出来的。” 秦州牧：“真想要有收获，就离开道路探索是吧，要回去的时候，再找到路上来就行了。” 纪幼娘：“没错……小时候在庄园里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大家进后山里狩猎，锻炼功夫。” 扈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根又直又粗的树枝，正当做刀剑来回挥舞着：“抓猎物确实很锻炼武功，身法、招式、九识……我在家里的时候也被要求抓鸡抓兔子抓麻雀，还得注意下手轻重，不能伤及它们性命。” 秦州牧：“话说，这既然是‘猎人小路’，那这座山林应该有野兽的吧……会是什么猛兽吗？” 纪幼娘：“我打过比人还高的野兽，外观嘛……像地球上的迅猛龙。” 秦州牧一愣：“啊？恐龙？” 扈无双：“啊？你不知道？这边世界生态可好着呢，恐龙全身都是宝，皮跟鳞片可以做衣服盔甲，骨头、筋络做武器，血肉做食物、补品，我家不少商号专门做这方面的业务……” 秦州牧一拍额头：“确实是穿越课程里的内容，‘异界自然课’，一时给忘了。” 纪幼娘转身开心道：“这次换我教你吧！” 吼—— 就在这时，道路之外一片树丛里传来一声兽吼。 这个一声重低音，仿佛是来自亘古洪荒的声波，是秦州牧两世为人，就算在电影里都没有听到过的异音，莫名联想起未知音频的不可名状感，就让他一时被震慑住，汗毛倒竖。 扈无双还在那边无所谓的挥舞着树枝，指着兽吼方向：“真气生态环境里的动物可是都有真气的哦，只不过没有后天修炼法门的它们，肉身再强悍也注定不是我们人类的对手。” 说话间，一只绿褐色花纹，两米高的恐龙，以攻击捕食姿态缓缓绕出树丛，出现在三人视野里，警惕地绕着圈，血盆大口不断发出威吓吼叫声。 人类一方。 回到了自己主场的纪幼娘很想在秦州牧面前表现一番，此时已经解下了行李背包，长刀在手：“……这里就让我来吧！” 说完人影已经原地消失。 呔—— 嘶吼—— 嘭嘭嘭—— 十秒后高大威武的恐龙变成了一地零碎。 纪幼娘甩掉长刀上的血水，查看刀身状态：“……好刀啊，你们居然能量产此等神兵，切骨斩肉如同剪纸，刀面还如此干净不挂半点污腥……” 说着已经跳到一边树旁，抓了一把叶子认真擦拭保养长刀，爱惜得不行。 “……”面前十步开外的场面有点血腥，有如碎了两头牛的尸块量，让秦州牧有点反胃，喉头一阵翻腾。 扈无双探头：“嘿，怎么，大天才被吓到了啊？嘁，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教育我来着，什么战场觉悟啊心理准备……噫，你不会见个血就要吐吧？不会吧，不会吧——” 面对无情嘲讽，秦州牧靠着两世阅历强压下不适想吐的冲动，坚决不能在小丫头片子面前丢了颜面：“咳咳——只是惊讶幼娘杀得快，还没看清楚，就被庖丁解牛了……话说这是迅猛龙吗？” 说话间已经不动声色地侧开身子，避开了血腥光景。 扈无双被成功岔开话题，探头打量尸骨：“大概可能吧，恐龙种类千千万万，这边的叫法可跟咱们地球世界不一样。” 纪幼娘擦好刀走过来：“我们一般把它们分为‘颚’、‘喙’、‘衄’来叫。” 扈无双：“噢？为啥？那这头是叫什么？” 纪幼娘：“是根据它们头嘴形状，这只应该叫‘大颚’或者‘双足颚’、‘两脚颚’、‘鸡颚’。” 扈无双点头表示了解：“确实，它嘴巴像鳄鱼一样，鸡是说它的脚吧。” 纪幼娘：“我们没有你们地球人研究生物区分得那么细，不会去管它们的骨骼、形体、花纹，分出一个个亚种……我们一般看个牙口什么样子就直接叫了，常见的就‘颚’、‘喙’、‘衄’。” 扈无双深表赞同，连连点头，疯狂吐槽：“合理，搞那么多概念区别，什么亚种干嘛哦，苹果就苹果，分个青红就得了，还什么嘎啦果、?青蛇果、?海棠果，分来分去浪费脑细胞……起那么多名字显得自己有知识啊，故意让我们学生多背东西哦？” 秦州牧感觉她是在害怕自己又现场教学，要她背一堆异世界生物学知识，心中不由得好笑地出言安抚：“分清楚是科学家的事，我们日常自然用不着管那么多。” 纪幼娘：“对了，说到名字，行走江湖，‘纪红衣’不能用，也不能在外面叫我幼娘……” 秦州牧：“之前不是说过这茬，用纪姑娘或者纪邰来称呼吗……我们边走边说吧。” 扈无双挥着树枝拍打一旁树丛：“对头，继续赶路吧，这里血腥气弥漫，引来更多野兽挺麻烦的。” “还是我带路吧。”纪幼娘说着就绕过尸块继续上路，“我身上没有沾染到什么血污吧？刚刚出刀的时候，我有外放真气隔离。” 扈无双探头探脑上下打量一圈：“身上挺干净的。” 纪幼娘松了口气：“出门在外，换洗衣物可是很麻烦的。” 扈无双一惊：“嘶，我还从没想过换洗衣服的问题……那个，你们都行李都带了多少内衣？” 第3章 红氏三侠初出江湖 秦州牧震惊：“咦？你出门旅行都不换内裤的？” “滚！”扈无双爆起一脚，把秦州牧踹得往土坡下踉跄冲去，然后挽住纪幼娘说起悄悄话。 之后半个小时里，两女就挽在一块传音叽叽咕咕，秦州牧则被赶在前面五步外走着……虽然纪幼娘刚说她来带路，但其实目前也就是顺着山林村民土路走，并不存在看路的问题。 突然传来扈无双大声惊讶声：“啊？是这样的吗？岂不是很不方便？！” 纪幼娘叹息着拨弄了一下面纱：“要说不方便，去过你们地球后，我才知道这面纱有多不方便，多离谱……但怎么说呢，这也是我们这些世家小姐才能享有的特权，不坑穷人。” 看起来女孩子话题结束，秦州牧放慢脚步来到对话距离上：“……那个，刚刚关于名字的话题，你们商量好以后行走江湖怎么称呼纪姑娘了吗？” 扈无双：“纪邰幼娘？” 纪幼娘摇摇头，斗笠带动面纱一阵摇晃：“幼娘本名也不是不能用，毕竟大家都叫‘幼娘’，但如果换回本家纪邰姓氏，那岂不就完全是我真名真姓了……其实，我有个想法，只是……” 扈无双：“有什么直说啊，遮遮掩掩的干嘛哦。” 纪幼娘：“就，就是……其实换个姓就行了，比如，秦幼娘……” 秦州牧不解：“但，在外面用昵称的话，那还是叫了你的‘幼娘’真名啊？” 心里暗忖：干嘛要姓“秦”，难道是这边要随夫姓的传统？可惜看不到纪幼娘的脸庞，无法通过表情确认她到底什么个想法。 纪幼娘：“这个……不是……” 扈无双脑子灵光一闪：“啊，我懂了！幼娘的意思是假扮兄妹对吧！叫幼娘的女孩子千千万，秦家的秦幼娘，跟她纪幼娘有什么关系？！” “……”纪幼娘听得脚下一顿，但还是附和了扈无双的说法，“嗯，没错，就是这么个说法。” 秦州牧认真道：“闫国这次出兵，打了一年多，你们纪家、普天教的处境怕是天下皆知，情报显示，至少对纪无名是有江湖通缉令的，所以幼娘改名换姓十分有必要，最好不带任何以前名字的痕迹。” 纪幼娘：“还应当起一个全新的江湖名，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 扈无双：“不如就用我的姓吧，姓扈，当我妹妹！” 纪幼娘：“说年纪，明明我年岁更长，我是姐姐。” 扈无双：“no、no、no……两边世界存在时差，不可一对一换算的，不说别的，你明明只在地球才过几天时间，就把26国世界这边过去的一年算到自己年纪里了？” “这个……”一提数学换算什么的，纪幼娘就晕圈了。 秦州牧：“别老想着占人家便宜，干脆谁的姓都别用，也没必要整得太麻烦，反正先弄个江湖名，跟不如‘小桃’一样，叫个小红、小娘、小幼用着先吧。” 扈无双：“喂，那这也太随便了吧！好歹是在给美少女起新名字，认真点吧！” 纪幼娘想了想：“也不是不行，结合一下的话，红娘、红幼，怎么样，挺好的。” 扈无双：“不好不好，‘红娘’在我们地球文化里有别的意思，干脆叫红幼娘得了，小名幼幼，你老叫我双双来着。” 纪幼娘小声念叨了两遍：“红幼娘，就叫这个好了……汉字写起来跟纪字也挺像的……你们俩也起个江湖名字吧。” 扈无双：“我的江湖名字就‘大小姐’、‘扈大小姐’得了。” 秦州牧：“别吧，太招摇了，有心人可是知道一堆商号幕后都姓扈的。” 扈无双：“对对对，现在我们战斗力不强，还带着个拖油瓶，还是低调行事，别让有心人找上我了。” 纪幼娘：“要不双双叫红无双吧，我们就假扮姐妹。” 扈无双闻言一喜：“诶！好主意！我以后江湖名就叫红无双了！跟红幼娘是姐妹，那么……‘幼娘’是家里最小女儿的名字对吧，所以我是姐姐，这次没问题了吧？” 纪幼娘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挖了坑：“唔……” 秦州牧：“你们都有江湖名了，那我不起一个不好意思……那干脆，我叫红木，当你们大哥好了！以后我们的人设就是初出茅庐，闯荡江湖的红家三兄妹！” 扈无双一脸鄙夷：“还大哥，哪有大师兄比师妹弱的？小老弟，就老老实实继续当小老弟吧，大姐我罩着你！” 纪幼娘：“哥，大哥，我觉得挺好……” 扈无双拍板宣布：“那就这样！我大姐大，红木二弟，幼娘三妹！” “你还搞起三结义了啊？”秦州牧两世为人，可不想被小丫头片子骑在头上，“不好不好，地球上我还是你们的老师呢，怎么就成小老弟了，不行，绝对不行……” 最后几番拉扯也没出个结果。 正当三人闹闹腾腾赶着路之时，纪幼娘突然闪身到前方，一手拦下另外两人，另一手以暗器手法射出，刚刚一瞬随手折得寸断的树枝。 唰唰破空声之后，是树枝被击落的嘭嘭嘭鸣响。 “前方是哪里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如出来一见！”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的秦州牧，打开智戴脖环的同声翻译，让其发出闫国官腔语音。 四面八方就传来阵阵娇叱声。 不一会儿，十几名头脸完全盖在罩袍下面，身穿铆钉战袍，手持各式武器的女侠客，从各个方向一涌而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扈无双传音给其他两人：“应该是闫国军队请来的武侠，负责这片区域巡逻……不行就呼叫空中掩护吧，丢些烟雾弹过来，这里被纠缠住了，不知道会不会引来更多敌人。” 边说边尽到自己保镖的职责，上前拦在秦州牧、纪幼娘身前。 可惜这群重装女武士是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扈无双小小一只，并提供不了多少安全感，横枪在前，左格右挡，也覆盖不了多大面积。 第4章 刚出门就被拦住了 秦州牧看着四周这群没有一根头发露在外面的女人，压低声音跟同伴们道：“她们似乎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红大小姐，她们看着，有点像是这些天跟你打过几场的朱米尔律都国女武士啊。” 扈无双回话：“没错，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那群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啊，我钻小树林了都能被她们追到？” 纪幼娘早已解下行李，长刀在手，护在拖油瓶秦州牧的右侧：“特意埋伏于此？” 扈无双向头顶天空飘了一下眼神：“不可能，无人机一直在，没有给我们预警……” 26国世界墨家的侦察无人机，自然不只有合成孔径雷达、热成像这些，更有真气探测手段，没有被埋伏的可能性。 秦州牧：“总之现在身上的墨家电子道具藏一藏，悄悄用，翻译切成她们朱米尔律都国语言，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朱米尔女武士们在把秦州牧、扈无双、纪幼娘三人围起来之后，就一直在呜哩哇啦嚷嚷着，看起来像是在互相交谈，又好像是在冲着秦州牧他们喊话。 场面一度吵吵闹闹，十分混乱，但女武士们把武器都收了起来，语气也是在说说笑笑的感觉。 担心引来更多巡逻队伍的秦州牧，在感觉根本听不出她们在说些什么，想表达些什么后，开始认真考虑呼叫援兵，灭掉这群女人，然后快速离开这片地区了。 就在这时，一名虽然同样全身遮盖，但身形上明显属于娇小那一批的朱米尔女武士走出了队伍，站到扈无双面前，然后脱下椭形前短尾长型罩袍，开口用生硬的汉语，道：“你们好，我，来接你们，走。” 扈无双：“啥？认识的？红幼娘，你朋友？” 纪幼娘也一脸迷惑：“不是。” “……”秦州牧这时则在仔细打量这只看起来还没扈无双高的异域小萝莉。 只见小姑娘金发碧眼，肤白若病，唇粉如樱，鼻翘圆润，盘着头发，罩着一团珍珠点缀的发网簪……一身甲胄让她身形宽大了三、四圈，如果换上丝织舞裙，放在地球古代华夏国里，就可以直接称呼她为“胡姬美娇娘”。 秦州牧偷眼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正在暗暗观察着面前三人，这时两人目光正好对上，于是金发胡姬一对碧眼透出一股子狡黠，冲着秦州牧眨了眨，古灵精怪又俏皮。 两人虽然并非直接互动，但这种半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场上一众高手…… 纪幼娘：“红木公子，你熟人？” 感觉到侧面在爆气，秦州牧慌忙收回目光，连连否认：“不不不，不是，第一次见到北大陆外国人，很好奇！话说，长得跟咱们地球欧美斯拉夫地区人有点神似的啊。” 扈无双其实也在盯着对方打量：“确实，像个小老外……之前蒙着脸打来打去，没想到她们是长这个样的……” 小胡姬把收好的武器跟罩袍交给身边的同伴，然后像南大陆江湖人一样拱拱手，道：“小女子，刚学语，说不好，见谅……” 扈无双没有收起武器，继续戒备着：“好说，我们慢点说就是。” 小胡姬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艾希欧佩萝·赫勒哈·卢登桑通斯，勒蒙的妖精剑士，妻子与双脚，阳光伟大勒蒙哈赫勒。” 接着周围所有朱米尔女武士同声齐唱：“桑哈姆撒·勒蒙哈赫勒——” 扈无双后退半步，向同伴低声吐槽：“这个艾希什么的，说的是中文吗？这么小就是人妻了？他们朱米尔那边可以娶这么小的？” 秦州牧：“你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只不过李世民16岁娶的13岁，我们不能以现代地球道德法律标准来要求异世界古代人。” “但我们现代人，不能退化回去了啊！”扈无双还想反驳秦州牧，但看看纪幼娘，“只不过也是，我管陌生外国人家里事干嘛……我来问问她们拦着我们，突然蹦出来，到底是几个意思，看起来又不要打。” 三人小声交头接耳完毕，扈无双重新上前，手上长枪冲着朱米尔女武士们扫了一圈：“你们，为什么拦住我们？” 一名扛着大刀的女武士上前一步，语气凶狠地一通哇啦哇啦。 艾希欧佩萝翻译同伴的话，道：“……你们是谁，山里小路，为什么在……我们找人，你们像我们等的，这里等等。” 扈无双点了点自己三人：“等？等多久，我们赶时间，不打就让开……我们江湖人称，红氏三侠，路过此地，前往垶曼县。” 一旁的几个女武士还想嚷嚷什么，却被艾希欧佩萝制止，女武士们一通交流后，一人突然吹响了哨子。 扈无双大惊叫了声：“完了！” 秦州牧跟纪幼娘都做好冲阵准备——这时三人都以为对方直接示警叫增援了，趁着更多敌人出现前，现在是唯一的突围机会了——然而下一秒，艾希欧佩萝的叫喊，让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只听小胡姬一字一顿叫道：“扈——无——双——” 扈无双一愣，手上已经竖起的长枪枪尖不由往下放了放：“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艾希欧佩萝没有回答，继续一一叫出人名，“秦州牧，纪红衣——你们不姓红……我们是朋友。” 扈无双彻底迷糊了，往后仰仰身子小声道：“我们不认识她，她反倒认识我们？怎么回事？” 秦州牧已经悄悄捏上腰包里的手机了，正准备呼叫无人机提供烟雾掩护：“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其实我一直怀疑她在拖延时间，但……她们能守在这里，截住我们，又知道我们名字，很可能就是咱们地球墨家的安排了，我要问问城主，你们掩护一下我。” 说着就蹲下身子，把丢到一旁的背包拉过来，假装在翻包包，实际上是在用腰包里的手机发短信。 朱米尔女武士队伍那边，对于秦州牧翻包突然蹲下去的动作反应很大，纷纷叫嚷起来。 第5章 掩护撤退的队伍都是北大陆老外 扈无双跟纪幼娘紧张起来，护在秦州牧左右，提升全身内力做好战斗准备。 艾希欧佩萝则挡在双方之间，努力安抚两边情绪，避免发生误会。 这边秦州牧已经打开了烽侯app跟城主瑶清萤联络上了—— 秦州牧：城主在吗？什么情况，我们被一群朱米尔女武士埋伏了，带头的叫艾希什么什么的，她知道我们名字，你们安排的吗？ 瑶清萤：啊？这就遇上了？这么大的地头居然也能遇上？ 秦州牧：果然是你们安排的！？ 瑶清萤：是的，安排接应你们，带路的，保镖，有人带路，这一片战区行动起来更方便。 此时，山林猎人小路上二十来人还在吵吵嚷嚷着，于是秦州牧先抬头跟左右两个姑娘说了声：“不用太紧张了，看起来真是城主她安排的……” 然后又俯下身子玩手机：为什么不在我们出发前说一声？ 瑶清萤：你们打起来没？ 秦州牧：差点打起来。 瑶清萤：这是我的疏忽，想通知你们，但没到定期联络时间，又不是紧急事态，手机呼叫怕坏事…… 秦州牧：确实，安排的人什么特征，拦住我们的是一群朱米尔女武士。 瑶清萤：那应该没问题，他有报备找了额外的帮手，这片区域的朱米尔人只有一支队伍……护卫保镖的事情，是突然提议的，你们早上急着出发，当时我们还没来得及形成方案，所以准备等你们到了落脚点再说，我们这都还在讨论是否同意行动呢，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秦州牧：突然的提案？你就暴露我们名字跟行踪了？这么随便的？ 瑶清萤：这是为避免误伤，你们无法认识他们，那就只能把你们的情况告诉他们了。 秦州牧：不能直接打电话过来，那就把相关文件、图片、视频烽侯发过来，说不定我碰巧看到留言，不就认识他们了吗？ 瑶清萤：还是低估行动力了，我们以为得过好几天你们才能遇上。没想到这几个小时就撞上了。 秦州牧：那好吧，说说这群女武士是个什么情况？ 瑶清萤：她们来自北大陆朱米尔律都国，在南大陆这边游历，应闫国邀请，过来讨伐我们墨家的江湖雇佣兵之一。 秦州牧：所以，她们现在是被我们遍布世界的穿越者给策反了？ 瑶清萤：策反说不上，闫国请到的江湖人本身不少就只是来摇旗呐喊凑热闹的，乌合之众。 秦州牧：前些日子她们可是跟扈无双打了很多回合的啊。 瑶清萤：她们的动机很复杂，总之，你想象成奥运会就行了，跨越半个星球，来都来了，下场活动活动很正常……确实是我们的穿越者在偶然机会下，获得了她们的承诺。 秦州牧：偶然，承诺，可信吗？ 瑶清萤：不是那种“玩家”心态，普通遍地跑的地球穿越者，他提供的计划建议，可信。 秦州牧：这样啊，一个绝对可信的人，一个临时紧急追加的接应方案。 瑶清萤：没错，联络没到位，是我们的失职，没打起来就好……那个穿越者没在艾希欧佩萝队伍里吗？ 秦州牧观察周围：应该不在吧……没事，客观因素太多，失误而已，我已经习惯世界是一个草台班子了，上次居然搞错催眠烟剂量，一个低级失误，差点害死了我…… 瑶清萤：这次算我欠你的。 秦州牧：说说这个穿越者特征吧？他应该是用无人机观察到了我们的动向，所以才能这么精准找到我们的吧。 瑶清萤：应该是……一条实时消息，他说他已经跟你们接上头了。 秦州牧：啊，哪里？哦，我这边又来了一队人，领头的应该是他了……那我这边先结束通讯了。 瑶清萤：结束通讯。 就在秦州牧跟瑶清萤聊烽侯的这段时间里，扈无双跟艾希欧佩萝两边人马也经历了剑拔弩张、紧张、缓和等一系列变化。 此时又一队人马从另一个方向杀了出来，扈无双跟纪幼娘又紧张了起来。 而秦州牧一眼看清来者队伍服装配色后，就果断结束了跟瑶清萤的通讯，起身安抚自己的同伴，淡淡道：“自己人。” 半小时后。 清湄河一处林滩，一支50多人的队伍在此处埋锅造饭准备午餐，河湾舒缓，水色灰绿，林木蜿蜒，鸟兽出没，在这里，绿湄峰已然完全看不见了。 朱米尔女武士跟骑士团的人们在河水畔忙碌，张罗饭菜。 秦州牧、扈无双、纪幼娘、艾希欧佩萝跟一名男骑士，则坐在远离其他人，团队之外的位置，一棵大树下。 他们五个人，各自找石头、木头为自己准备了一处座位，围成一圈，进行第一次见面会—— 男骑士：“……那么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津图尔十字骑士团团长，卡图玛，来自北大陆俄厄律都。” 只见骑士团团长卡图玛，一头闪亮的金色卷发，碧蓝色的眼眸，外貌如同欧洲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就一阳光开朗大男孩，只看外观，说是跟艾希欧佩萝一伙的都可以。 都是老外。 半小时前他一登场，就偷偷跟秦州牧一方交了底——他就是瑶清萤说的那个能完全相信的地球穿越者，但他现在带着的队伍中，却没有一个是地球人，毕竟他是在敌营中当间谍，他的地球穿越者同伴们没有跟着一起来。 等在场其他四人纷纷自我介绍完毕后，纪幼娘开口道：“卡图玛阁下也会汉语啊。” 卡图玛：“红幼娘姑娘的汉语也不错。” 有艾希欧佩萝这个外人在场，所以大家对话都收着，不会提任何关于穿越、地球、异世界相关的话题。 秦州牧：“最让人惊讶的是，艾希欧佩萝女士也会汉语。” 艾希欧佩萝躬躬身：“语言天赋，天生的，墨家文化，知识深奥，所以学了……各位，可以叫我佩萝。” 卡图玛：“对，直接叫我卡图玛就可以了。” 纪幼娘好奇道：“卡图玛，你们这身装备，看着真强……骑士团，就是‘门派’吧，你们武士、骑士，跟我们武侠有什么不同，也都是一流、绝世这么划分的吗？” 第6章 行动计划目标闵京 不止卡图玛，他带领的津图尔十字骑士团，个个一身甲胄，完全就是地球剑与魔法题材游戏里的哥特式板甲，背后披风上的花纹，出处也是地球着名游戏作品——那是连秦州牧这种考试卷王都知道的游戏，因此，没有比这更醒目的穿越者互认标识物了。 卡图玛挥挥胳膊，带动甲胄一通铿锵：“境界，每个地方称呼叫法不同，其实都一样的。” 扈无双摆摆自己飘逸的衣袖：“团长……羡慕你们装备，穿得跟电影游戏一样。” 卡图玛拍拍胸甲：“行动不便，没有南大陆武侠们来得潇洒，其实面对一流高手，也提供不了多少防御，主要是不用再担心衣服会被自己震碎罢了。” 扈无双瞪大了眼睛：“所以现在你里面，盔甲下面没有其它衣服了？！” “噗哈哈哈！”卡图玛拍掌大笑，“你的关注点可真新奇……现在天气冷，里面肯定有穿内衬的啊！” 扈无双继续好奇：“那里面的衣服震碎了怎么办？碎布会从盔甲缝隙里掉出来吗？” 卡图玛干脆伸直胳膊，把肘部活动关节部位展示给伸长了脖子的扈无双：“内衬衣物是特制的，并非你们穿的这种整体衣物，本身就是碎片，系带拼接，韧性很强，只要不碎成渣渣，散开了也压在盔甲跟身体之间，不会掉出来……” 秦州牧：“关节可真灵活啊。” 卡图玛：“就是这么设计的。” 扈无双：“真帅啊，我也想穿一套。” 卡图玛：“女式盔甲得另外订做，原因大家都懂的。” 纪幼娘举举自己身上墨武军军装衣袖：“还是这身衣物好。” 卡图玛：“那是当然，墨家的东西好啊，我们可都是想要得很，我说的是不是啊，佩萝。” 套在厚实镶钉布甲里，坐在横木上，缩成一小团，像一只不倒翁的艾希欧佩萝，被点到名字了，连忙道：“啊，各位，有何指教，语速太快，佩萝并非故意没听……” 秦州牧：“没事，闲聊而已。” 卡图玛也配合的放满语速：“我们，来墨家，都是为了生意，为了兵器、装备，你也是吧，佩萝，所以要学汉语。” 艾希欧佩萝眉头低垂：“正是，布司口，上杭城，贸易，大名鼎鼎，早有听说，我还在北方时，学了很多南大陆语言。” 要是语言不通，卡图玛跟艾希欧佩萝也联系不上，搞不了事情。 纪幼娘：“你们说的城市、地方都在哪里？” 卡图玛捡起一根树枝折短后在地上简单画了两笔，成一个“卜”字：“这条长竖线是南大陆海岸线，这一横，简单看做这条河。” 手上的树枝指了指不远处的清湄河，然后在两线交叉点上画了个圈：“这里就是‘布司口’，墨家建立的小镇，在清湄河出海口……上边这一个圈就是‘上杭城’，闫国的港口城市，是个三江汇聚之地，地理条件更优越。” 纪幼娘探探身子，按着面纱：“那么垶曼县在哪？” “……”卡图玛看着少女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姿态风情愣了一下，缓缓神，在地上画了一笔，“你说的是那个最近的镇子的话，在这里……” 纪幼娘看了看，重新坐正：“上杭城不在我们路线上啊。” 卡图玛：“各位想要去的地方是——” 扈无双：“洣国东边的兰靳城。” 卡图玛摇摇头：“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沿海城市……此去的目的是要？” 纪幼娘：“去跟太极宗联络上……” 说到这里，心中一惊，支支吾吾放不开了，看看秦州牧，又看看艾希欧佩萝。 卡图玛：“请红姑娘放心，我跟朱米尔律都国的诸位不会泄露各位身份，一定安全把‘红氏三侠’送出闫国大军包围圈，我会一路护送三位抵达兰靳城。” 秦州牧追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们？” 卡图玛说出表面上，也就是江湖层面的理由：“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我们津图尔十字骑士团的利益，具体来说，就是墨家商品、布司口、上杭城航运货物商号行会的事情了……佩萝女士，你也说说，为什么，跟我合作，帮助他们。” 艾希欧佩萝点点头，摘下属于甲胄一部分的手套，从葱蒜一样的细指头上取下一枚戒指：“我们的目的，宣扬勒蒙哈赫勒的荣光，帮助宗教，打击朝廷。” 她的这个理由还真简单粗暴明确，异世界的问题，不能只从现实出发，很多时候得考虑宗教民俗。 秦州牧跟扈无双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看向卡图玛…… 卡图玛耸耸肩：“就是这么一回事，她们在闫国军队那边很不愉快……红木你们是要去找太极宗的话，我倒是有另外一个好去处，可以很快联络上太极宗的人。” 秦州牧：“哦？说说看。” 卡图玛继续在地上画简图：“这里是垶曼县，在它东南方向，隔着半个国家，有一座城，闵京……” 扈无双看着地上被画出来的大圆圈皱眉道：“闵京是闫国三大都城之一，你要我们去自投罗网？” 卡图玛摇头摆手：“不不不，怎么可能！没人认识你们啊，也没有通缉，只要离开这片战场，你们用红氏三侠名头行走，完全没问题的……等下红木换上我们骑士团的装备，红幼娘、红无双装扮成朱米尔女武士，走出闫国的层层关卡封锁完全没问题。” 扈无双狐疑：“真没问题吗？” 秦州牧倒是认可了卡图玛的说法：“既没有大数据，也没有身份证行程信息记录的，甚至连照片都没有，我说自己是红木，那我就是红木了。” 纪幼娘确认自己新身份：“正是如此，我今后就是红幼娘了……” 扈无双依然充满疑问：“但……但我们为什么要去闵京啊？大城市平添风险，就算是在前往洣国的路上，我们也应该绕开大都会，走乡村小路，低调低调。” 第7章 三方人员见面认识 卡图玛：“之前不是说太极宗的事情吗，前些年闫国联合了洣国、萌国、西森国正在闵京举办武林大会，宣称要选出‘天下第一’跟‘武林盟主’，南大陆几乎所有势力跟国家都去了代表……” 秦州牧忍不住：“萌国？” 扈无双立即明白他在迷惑什么，小声吐槽道：“嘿，是不是智戴翻译出了汉字，就以为是‘卖萌’的萌国了啊？” 秦州牧按按脖子上的智戴：“嗯，听着就觉得是一个挺萌的国家。” 扈无双嗤之以鼻：“呲，才不是的，这边国名都往‘七极’上靠！闫、陇、洣这些说白了都是金木水火土的含义，‘萌’是‘木属性’，呲，还想教我。” 秦州牧拱拱手：“大小姐受教了！” 扈无双：“哼。” 等他们两个的小话说完，卡图玛才接着主话题说道：“……这场天下第一武林大会，连我这个北大陆的人都过来了，所以作为南方大势力的太极宗，自然是派了重量级人物到场。” 艾希欧佩萝也道：“勒蒙听说大会，派遣我们游历。” 扈无双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嘶，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老早之前，去年还是前年就听说过什么江湖盛会的事，这武林大会持续多久啊？别等我们到了就刚好结束了啊！” 卡图玛：“不会不会，据我所知，至少还会持续一年半载。天下第一高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决出来的。” 秦州牧想到一个可能性：“该不会是，闫国招募过来对付墨家的江湖好手，都是从这场大会上来找到的吧？” 卡图玛：“不好说，闫国确实有在闵京发英雄帖，共讨墨贼。” 艾希欧佩萝：“‘共讨墨贼’，我们女武士，接榜来此。” 扈无双：“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招雇佣兵，就算不是主要目的，也是这武林大会附带任务之一。” 纪幼娘：“这，他们为了对付我家，谋划了多久，谋划了多大啊？等等，其实根本就是冲着墨家去的吧！” 秦州牧：“我都怀疑天语长老是闫国朝廷的人了，一路潜入到墨家内部……” 扈无双：“哎，墨家，绿湄峰、清湄河，闫国喉咙里的一根刺啊。” 卡图玛点头赞同：“墨家机关城这样的势力，差不多就是不听封不听调的一国中国。” 艾希欧佩萝露出恍然的表情：“墨家，公爵领，公国，是诸侯？” 卡图玛：“国中国，相当于是……没有册封，没有隶属，也不自称国家，自己过自己的，跟我们骑士团差不多。” 艾希欧佩萝摇摇头：“无法理解。” 就算都是北大陆国家，但也存在文化差异，解释不通，这个话题就跳过。 最后，秦州牧作为队伍里有实无名的队长拍板道：“总之，我们的行动目标就先这么定了——隐藏身份去闵京，然后再看情况吧……红无双你对闵京挺了解的样子，也就是说——” 扈无双：“大城市里自然都是大商号啦，哼哼！虽然没见过，但绝对存在我家势力的！” 秦州牧看向纪幼娘：“要是能用上红无双她家的力量，找到你家人的机会就更大了，比太极宗可能更靠谱。” 潜台词其实是靠地球力量更靠谱，毕竟扈家的情报网就是地球的，有了情报那么找到家人就简单了……现在有艾希欧佩萝在场，不能直接明说。 纪幼娘轻轻答应了一声：“嗯。”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潜台词。 这时，有几个朱米尔女武士过来找到艾希欧佩萝，说了一通悄悄话后离去。 艾希欧佩萝等同伴走后，就起身向在场四人告辞……只不过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来到纪幼娘、扈无双跟前，俯身传音跟她们说了几句悄悄话…… 扈无双脸上表情如同过山车一般精彩，震惊、惊悚、害羞、恍然、理解、平静走了一遭，然后侧身跟纪幼娘一通悄悄话交流。 最后三女携手自顾自离去。 秦州牧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声追问了句：“喂！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纪幼娘闻言不但没有回话，反而拉着艾希欧佩萝加快了脚步。 扈无双则回身凶神恶煞道：“虾头，闭嘴！” 骂完就扬长而去。 卡图玛则是一直神在在，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起身抬脚，把地上画的地图给抹去：“……这种时候就别多问，女人们行走江湖，可比我们男人麻烦多了，又辛苦又危险，女性只有抱团才能方便些。” 话说到这里，秦州牧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十分感谢，如果不是你带来了这群女武士，就她们两个小姑娘，这要是一路风餐露宿的，确实是件折磨事了。” 卡图玛看着纪幼娘远去的背影：“主要还是安全原因，你们的存在对于地球太重要了，她们跟一群没有利益纠葛的女性团体一起行动，休息的时候她们就方便安全了，这样我们也能轻松很多。” 秦州牧：“那么现在我们商量下具体路线怎么走吧，一路有无人机侦察吗，全球地图。” 卡图玛看看天空：“离开这片地区就没无人机了，卫星实时地图得看星球光环情况……战线这边，大路都是官兵把守，小路是江湖人负责守关卡，你不闯一般就不会怎么战斗，前些日子我驻扎在西面，看着几片新修的难民据点……” 秦州牧：“我们的‘卫星’就是卫星吧。” 卡图玛：“没错就是在星球光环太空岩上装摄像头，天然卫星，太密集了，经常发生碰撞、陨落，最好不要依靠实时导航，就用离线电子地图……围绕墨家三层包围圈，村镇全有官兵，只能要绕着所有关卡、据点走，这对有空中侦察的我们不成问题……” 秦州牧：“今天你们骑士团跟朱米尔人负责这片山林的防守？” 卡图玛：“不是，这个时代打仗完全没有指挥一样，别说我们江湖人，他们正规军组织也挺乱的，说一声巡逻过来的，就混进封锁里面来了……我跟佩萝她们就此失踪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第8章 舟马联运 秦州牧：“确实如此，别说江湖人，他们没无人机，自己军队的具体动向都很难掌握。” 卡图玛：“而且这里距离墨家机关城不算远，正常人都不会跑到离敌人大本营这么近，高手用轻功几下就能赶到的地方来……还是来说路线的事情吧，我建议是突围后，继续沿着清湄河北上，到布司口出海往东，到闵京北面找个口岸下船再南下，这段南下内陆路程‘舟马联运’，对大小姐们更友好，虽然绕了一圈，但速度方面不会比直接往东走慢多少，主要是路费会高出十倍、百倍。” 秦州牧狐疑：“团长应该主要是在北大陆生活的穿越者吧，怎么对南大陆地理路线这么熟悉？” 卡图玛：“啊哈哈，被你发现了，这是墨家参谋部给的建议路线之一，你开手机看烽侯，应该也发你了，选定路线后给他们回个话，一路上会暗中保护的穿越者接力，给我们提供资金和物资。” 秦州牧掏出手机：“原来如此，就按你说的方案来吧，只不过等下还是要跟那两位大小姐商量商量，至少得让她们有参与感。” 卡图玛：“本来就是大家讨论，选出最好的路线嘛！” 秦州牧：“今后这支旅行团，你来当团长，我只负责我两位vip的意见。” 卡图玛也知道，队内权利职责的事情，最好在出发前就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之后午饭集团讨论会上，路线自然定为了海船转舟马联运…… 接下来十几天的赶路旅程中，遇到不少天灾人祸，但都有惊无险度过，除了风浪道路困难，还遇到了不少野兽，匪盗袭击。 战斗情况，纪幼娘手痒，每次冲突起来也砍杀了不少人。 艾希欧佩萝一众女武士，一般是结战阵自保，不主动参与厮杀，弄死了不少冲着她们来的匪徒，但自杀也出现了伤亡，毕竟在匪徒眼中她们是高价值目标，都冲着她们来。 扈无双跟秦州牧武器不敢见红，就跟在女武士们身旁。 同时这一路，秦州牧三人，也见识到了穿越者们的能量，地球的隐秘影响力…… 沿路收到烽侯通知的穿越者们。 有的实力有限，或老老实实暗中守护，或混入被雇佣的镖师队伍中，直到秦州牧一行离开他们的活动范围。 这些穿越者里有不少人是把异界之旅当成一场游戏，就是一般戏称为“玩家”的人群。 他们游历江湖，享受别样人生，其中有一些把自己的人生、职业，给设定成了车匪路霸、绿林水盗。 有些实力的，则会提供物资跟情报，让秦州牧一行的行囊补给始终是满满当当的。 有些个选择了黑恶势力人生并有实力的穿越者，在接到“组织密令”后，呼啸号召兄弟们，来跟卡图玛一行人称兄道弟，吃酒喝肉。 这些绿林好汉们，不只让秦州牧以及纪幼娘、扈无双两个小女生见了世面，也让那群女武士增长了不少见识。 当然也并非所有地球人都是好人。 有三波山贼海盗人马，动了歪心思，干起了劫财劫色的老本行， 其中有一支队伍，是因为穿越者在匪帮内地位低了，掌控不住匪徒们，在完全没有监管的世界里，这伙强人自然就失控了。 另外两个穿越者则是完全融入到异世界新身份里，真心想干盗匪，已经完全腐化了。 然而就武力而言，卡图玛一个人就足够把这些匪盗给收拾干净。 至于那三个穿越者，不管他们本心、动机是什么，就算没有亲自出手，也都多多少少为袭击提供了，诸如，夜袭、迷药、毒酒、埋伏等等计策跟道具。 而这三个叛徒，一死两重伤，被交给其他闻讯赶来穿越者们善后……无论是死是活，最后都要送回地球进行审判。 某天内河客运航船上。 “……他们到底为了什么，明明知道我们是地球官方队伍还这么做？”扈无双闲聊，有感而发。 “知道，但不多，要是早知道我们是全一流高手的集团，他们绝对不会动手的。”秦州牧随口回答，“……然后就是真当自己是故事主角了呗。” 扈无双：“嘿，保密工作好，还怪我们咯？” 秦州牧：“一句中二台词，《列秋文选》摘抄的文章——‘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那么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那是不是我就又行了呢……” “……”扈无双沉默了，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毕竟她知道自己也或多或少有这么点“凤傲天”思想。 谈话到此为止，两人安安静静看着船舷外一江春水向北流，周围舟舶连艟，武侠们高来高去，帆杆间串着门…… 时间流逝，旅途终于要到终点。 这一天，目的地闵京就在眼前。 上午刚下过一场小雨，林木树丛一团团的平原土路上空气清新。 耽误了进城行程的村民、商贾、旅行者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漫延整条道路，赶着马车，拉着木车，背着行囊，在变得泥泞的官道上匆匆赶路。 “团长，已经打发走了。” 一名津图尔十字骑士走进茶铺里向卡图玛报告。 “知道了，让兄弟们准备准备，还有镖师们，两刻钟后出发。”卡图玛应付完过团员后，换回汉语继续跟坐在对面的秦州牧商量事情，“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进城了，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搜身概念，而且闫国是个不禁武的国家，但我们身上的墨家道具电子设备还是得收一收的……” 秦州牧：“团长的意思是，我们得把电子设备留在城外？” 卡图玛：“我的意思是，不能再随便拿出来玩了，这一路上，朱米尔人几次发现那两位玩手机了，幸亏红公子反应快，说是黑曜石镜子。” 秦州牧：“之前有跟她们交代过，掏出来玩可以，但随时准备关机……如果不黑屏，我也怎么解释都没用。” 第9章 准备进城 卡图玛点头：“要在设置里开启感应到第二人就自动关机……但还是收一收，到了城里高手又多又密集，说不准被哪里的千里眼、顺风耳给发现了的，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能随便用。” 秦州牧：“行，你行走江湖经验丰富，这事我会去跟两位大小姐强调。” 卡图玛摆摆手：“什么丰富哦，如果不是红公子一直留着心眼，我都被叛徒们捅死三次了……话说红公子是怎么发现他们背叛了的？我们五十人团队就战斗力来讲，虽然能横着走，但对面也是穿越者，对我们知根知底，真是防不胜防啊。” 在要命关头，每次都是秦州牧靠着智慧，帮助队伍渡过难关，渐渐整个团队都愿意听他这个唯一二流实力人物的意见了…… 秦州牧摇摇头：“我也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只是习惯怀疑所有人罢了……现在想起来我也有点后怕，实力方面虽然我们有五十多个一流是碾压的，但要是中毒的话，就真没救了……” 卡图玛：“哦……那当初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我啊？” 秦州牧：“墨家地头上你能搞事的话，那只能说明，整个地球支持你放弃我们了。” 卡图玛：“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秦州牧：“一路上遇到的匪盗可真是多啊，难怪国家再怎么乱七八糟的，人民也不会反抗——顺从朝廷盘剥起码还有命活，自己到广阔无垠的土地上去拓荒那就是匪徒们嘴里的肉了。” 卡图玛笑了：“哈，普通人的话，直接就是野兽的肉，所以也就只强大的武侠势力能找地头建山门，开宗立派。” 秦州牧喝完杯中茶水：“我去看看大小姐们了……这里的朱米尔女武士们就交给你来说明了。” 卡图玛点头：“大小姐们就劳烦公子了……” 说完就起身用朱米尔语言跟周围桌上的女武士们交谈起来……这间临时躲雨的茶铺，只有四张桌子，被秦州牧这伙人给占满了，不让任何外人能挤进来。 告别卡图玛后，秦州牧来到外面。 面前3米就是官道大路，左后方大约15米外是一片树林土坡，此时，坡下停靠着5辆马车，附近还有30来匹马，分散四周啃着野草树叶。 “你们在干嘛，准备出发了。”秦州牧看到目标，三两步跑到一小圈马旁边，向围在这里的扈无双、纪幼娘搭话。 扈无双正捏着一根满是嫩叶的绿枝条逗喂着一匹马：“没看见正在喂马吗！嘬嘬嘬——” 秦州牧：“……你这样喂，马都得饿死！” 纪幼娘让马儿叼走手上的一束长草，拍拍手道：“准备出发进城了吗？我还是会不少语言的，翻译之事，我可以胜任，读写均可。” 秦州牧知道她的想法，但还是拒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贩夫走卒就让骑士团、朱米尔人去处理，等到了需要的场合，打交道的事情自然就靠你了。” 纪幼娘心中泄气，但还是顺从道：“好吧……” ……古往今来，地球异界，但凡官道沿途，只要靠近聚居地，都会有附近乡村农人来道路旁摆摊搭铺，交通要道更是会形成晨间市集。 然而。 这一路舟马联运，旅途中打尖住店都是秦州牧跟卡图玛在张罗，骑士团跟女武士们打下手，纪幼娘就感觉自己作为26国世界的东道主什么忙都没帮上。 在地球上，让地球人招呼也就算了，现在穿越来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纪幼娘就一直想出面当一回主人，来为客人们安排安排，但一路上却一直在被劝阻着…… 现在这里接近目的地闵京，摊铺不但更多，而且都用上结实的木头石材，在这处临时落脚避雨的茶铺两头，还有一排几十家茶水酒食铺子，为路人们提供休息服务。 纪幼娘的小心思就是——过了这村这些店就都没了，现在是自己最后安排客人们的机会了！ 然而秦州牧一句话，让纪幼娘开始思考“需要自己的场合”，会是一种什么场合呢？总之，自己做东道主的机会应该还很多，不用在小事上急着抢什么…… 秦州牧不知道纪幼娘的心理活动，她又顶着斗笠面纱，看不到表情变化，见她答应了，也就转向朝扈无双说话：“一路上你随随便便也就算了，进城后你最好也把面纱戴起来。” 扈无双扭头瞪他一眼：“闷死个人！不戴！” 秦州牧：“就戴戴嘛，看人家女武士，套那么多层都没说闷……而且斗笠垂一圈纱帘，也不会闷。” 扈无双一甩树枝：“你们这是性别歧视！凭什么你们男人不用戴！” 秦州牧开始好说歹说：“别闹，你明明知道，这个时代就这个德行……你也看到了，一路上就算盖得严严实实的，见色起意的匪盗还少了吗，一个个喊着‘有女人’就冲过来了，刚刚还有一群附近小混混来骚扰，被骑士团给赶跑了。” 扈无双拍拍背后的亮银长枪：“来多少打多少！我能保护自己！” 秦州牧开始苦口婆心：“知道大小姐你厉害，但问题在于——看过不少纨绔恶少狗血桥段吧，网文漫画里的那种强抢民女，这个时代社会是真有纨绔的，还有各种流氓，这一路被你引过来的还少了吗……闵京现在更是鱼龙混杂，可不是路上小地方，要真有大势力、大贵族的脑瘫纨绔在街上晃荡……光想想就又麻烦又无聊……总之低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扈无双咬着嘴唇不做声。 她虽然很想继续抬杠，但对各种无赖混混莫名其妙的纠缠，她更是生理上的厌恶，也觉得少来事的好，于是一时就沉默了。 秦州牧知道她道理都懂，但性格就让她死倔着……最开始出发时，她说了嘴不戴面纱的事，就算根本没人在意，但这趟旅途一路上她就真不戴了。 然而，现在要进城了，刚刚卡图玛又强调了穿越者地球科技设备的事情，各方面都需要低调行事了，就让秦州牧觉得此时有必要，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尝试说服一下扈无双了…… 第10章 有惊无险的旅程结束 后坡树林这儿，负责看管马匹的几名津图尔十字骑士，虽然不懂汉语，听不懂三人在叽叽咕咕说些什么，但准备出发的命令已经传达到他们这儿，于是向秦州牧友好地笑笑，打个招呼，就自顾自牵走马匹，去跟镖师们汇合，做拉车、驼人的准备了。 纪幼娘趁着马被牵走把两人吵架打断这一下，插话好奇道：“双双，那你之前是如何度日的？外出真一直都是不戴着斗笠面纱，在江湖中走动，没有麻烦，没被说教？” 扈无双：“以前？以前都不戴的啊，因为有人清场。” 纪幼娘疑惑：“清场？” 秦州牧大拇指往身后指指茶铺解释道：“就是像茶铺里那样，大小姐无论走到哪里，随行保镖都会把旁人赶走……我们骑士团驱赶周围晃荡的混混们就是一种清场，只不过大小姐的清场，应该是把所有普通路人也都驱赶走。” 扈无双：“别把人说得跟恶霸似的啊！普通人多的时候，我们会主动避开的好吧……幼娘，把你的斗笠借我一顶，我决定玩把cosy，咱们穿得一模一样吧！” 纪幼娘：“好啊。” 见扈无双终于让步了，秦州牧松了口气，然后开始说另外一件事：“进城之后就不能用地球设备了……” 扈无双不满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唉哟！你的要求怎么这么多哦！？” 秦州牧也挺无奈：“不是……哎，我也不想的啊，闵京太热闹，穿越者不能暴露啊，这一路上就露馅好多次了。” 纪幼娘回忆道：“海船上打开太阳能板就被发现……” 秦州牧接话：“被以为是什么大块琉璃瓦，宝石什么的，搞得半夜被其他船客跑来偷。” 扈无双：“电池板那次可不是我啊……” 秦州牧：“还好我提前猜到了，不然被偷走了，路上充电就麻烦了……其实也不是要没收你们的，就是贴身收好，关机，大街上别拿出来就行了。” 扈无双：“说起来，你是怎么每次都未卜先知的啊？叛徒下毒的那次可真是危险，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催眠毒剂，还是我们墨家特供，能对付高境界武侠的……” “……”听到催眠毒药，纪幼娘本能地一阵厌恶，原地挪了两步，缓解不安情绪。 秦州牧：“你们都追着问，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多观察多思考，怀疑一切罢了……那个下毒家伙的破绽还算明显的，外面宴会，每次我都会说要先到厨房吃，就他慌了。” 扈无双：“嘿，天才，一下就把他给诈出来了。” 秦州牧淡淡道：“不是诈，是真吃了。” 扈无双跟纪幼娘都惊了：“啊？吃了下毒的饭？” 秦州牧耸耸肩：“还能怎么办，没有任何证据，不能翻脸，只能跟他们打哈哈，说自己肚子饿了要先垫垫……你们记得他们提前单独把一份酒菜送到我房间里吧，然后他们一群人就陪着我，不惜一起吃，都要保证我吃下去。” 扈无双皱眉：“这么危险的事，你就一直一个人扛？” 纪幼娘推测：“解决公子后，就说是公子自己不胜酒力，在屋里先休息了。” 扈无双：“处理掉起了疑心的人，然后在宴会上把我们团队一锅端了……还真是完美的计划呢……那你怎么醒着把这事告诉卡图玛，还策划了宴会上反杀的啊？” 秦州牧想了想：“可能是有耐药性了？毕竟鄂33基地的时候，我被灌饱了。” 纪幼娘轻笑一声，叹息一声。 扈无双羡慕道：“那你岂不是无敌了？连地球催眠毒都不怕，江湖上不是横着走？” 秦州牧：“哈，骗你们的啦，怎么可能免疫得了人体强制性生理化学反应……吃下去后等同桌的人都晕了，我就吐出来了。药混合在食物里面，本来吸收效率就降低了，我吃的时候还是在嘴巴里用菜叶子包着硬吞的，其实就是知道原理，明白是个什么原理……老实说，当时还是有点晕，幸好我也算是个二流高手，运功强撑的……” 纪幼娘：“辛苦你了。” 扈无双责怪道：“当时怎么不说真吃了毒啊？我们都以为你是轻轻松松搞搞定的哦。” 秦州牧抠抠头：“感觉像是邀功，最后打架都是你们来的，我又没真吃出事来，无病呻吟不挺尴尬的吗。” 纪幼娘回忆道：“从认识公子开始，公子就不喜欢说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扈无双捶了他一拳：“他就这怪性格……明明是一段跌宕起伏，从新手村一路打怪练级的旅途，惊险刺激，斗智斗勇，结果到你嘴里就不痛不痒了。” 秦州牧：“小事就是小事，进了闵京才是大舞台，到时候大小姐跟你们扈家商号接上了头，可别忘了小的们了啊。” 扈无双：“哼，包在本小姐身上！到时候包了酒楼，清场！整个院子就我们三个住！” 秦州牧见这位小姑奶奶高兴连忙乘热打铁：“看，他们马车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到车上说吧，然后把地球设备清一清，进城前收捡好，检查关机了。” 纪幼娘摸摸衣领下的脖颈：“这智戴脖环也要取下来吗？” 秦州牧：“我们领子拉严些……总之不是没收，贴身戴着不露出来就行，墨家电子产品，外观设计都是尽量低调，符合本土特征，比如做成纽扣、玉佩、簪子的耳麦和摄像头。” 说话间已经在招呼镖师把大小姐们的马车拉了过来。 扈无双触摸自己的脖环：“脖子上是骨传导耳麦，除非触碰上来，否则发现不了有声音的吧，关了的话，我们就无法跟本地人交流了啊。” 纪幼娘又自告奋勇：“我来翻译吧！” 一队五名全副武装的镖师拉着一辆五米长，外表不显，内里却装饰舒适奢华的旅行马车，停到了三人五步开外。 “待会儿慢慢说……”秦州牧上前一步，用刚学的闫国话短语跟镖师们打完招呼，然后回头躬身行礼恭迎，“大小姐们请上车——” 第11章 武侠横行的闵京 闵京的历史比现在的闫国朝廷还长，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巨大的城门取材自数十棵千年古木，就如同这座城的历史一样厚重，满是战火痕迹，漆黑而不朽，雄壮而沧桑，从城门洞中穿行而过，仿佛能闻到森林洪荒的呼喊，无数士兵亡灵的呐喊。 城内，因为天下第一武林大会的原因，本来就无比繁华的街道，此时更是一副万国来朝的热闹景象。 来自外国的商品，异域风情打扮的行人，比比皆是，新奇事物令人目不暇接。 津图尔十字骑士团、朱米尔女武士走在大街上没有任何违和感，仿若他们本来就属于这片街道，这里生活居住的人们，就是民族大杂烩一样。 而且由于涌入的外来人太多，滞留时间太长，以至于城市中，无论是古朴的庙宇道观，还是恢弘的府邸官衙，不管是市场街道，还是普通民宅城区，统统完全开放的，随处都可以摆摊搭店，到处都可以席地休整，任意地方都可以抽刀比武，擂台更是一条街上十来处…… 马车内部空间，大约有现代suv车内120%的大小，座位两排面对面，车尾上下……现在车厢里堆满了货物行李，秦州牧、扈无双、纪幼娘挤在东西堆里，相对而坐。 扈无双没戴斗笠，只挂了一层面纱适应适应，进城后她就掀开了身后车窗布帘，隔着外窗的垂珠帘看着街道：“外面跟武侠影视横店似的。” 纪幼娘坐在她旁边，也回身瞅着外面：“‘横店’是什么？” 扈无双：“就是完全模仿古代街道建造的游乐园……只不过这闵京绿化不行啊，这一路上一棵树都没有。” 坐在两人对面秦州牧吐槽道：“横店假的啊，怎么，你想让真的古代城市按照现代假的街道去布景啊？” 扈无双：“抬杠是不是？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啊。” 秦州牧从自己这侧的车帘，看着外面街口打得热闹的一处擂台：“那么现场实地研学，上上异世界文化课……” 扈无双顿时抱头叫苦连连：“哎哟喂——不是吧！我们都穿越了还要上课啊？！” 秦州牧不理她嚷嚷，转而问纪幼娘：“红幼娘知道为什么城里没树吗？” 纪幼娘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从来没有注意过此事……都被伐了盖房子了？” 秦州牧：“对也不对，确实因为没有环保意识、城市绿化概念，居民会就地取材，但……我们一路上经过不少城镇，你们也看到了，官府豪绅庙宇门派的地头内外，还是会种些植物，起到美化效果的。” 纪幼娘认真观察街景：“确实，这里大户牌匾左右还是有盘根老树的。” 扈无双蹿到了秦州牧这侧，贴着他坐下，看着窗外：“……这擂台搭了平台，还有观众楼台啊。” 纪幼娘回过头就看见自己“家”被偷了，顿时出言：“双双坐回来！” 扈无双自然不会听她的，把外窗的串珠垂帘也拨开了，就要探头出去张望……但被秦州牧给拉了回来：“……大小姐你就别招摇过市了！” 扈无双也不介意，干脆反跪坐在座椅上，扒拉着车窗看打架：“看看热闹怎么啦！这马车走这么慢，又不让我下去自己走。” “那我也来看看！”纪幼娘坐不住了，也起身蹿过来，挤到两人中间，把扈无双跟秦州牧隔开。 秦州牧心中无奈苦笑，虽然很想享受跟美少女们贴贴，但还是起身坐到了对面空出来的座椅上，把这侧热闹窗户让给两女： “……其实没有植物的原因，就是你们现在看的热闹——26国对待武侠的态度政策，我们研究总结起来分为三类：放任横行；掌控禁武；以及中间状态，部分禁武的自由江湖……你们觉得闫国是什么情况？” 纪幼娘想到自己家被闫国朝廷打击消灭：“禁武的吧。” 扈无双看着窗外：“不对，不对不对！国家武侠政策这块我以前学过！我记得闫国是自由江湖吧，我们这一路上遇到各种海盗山贼，也碰到不少大小大小帮派、宗门呢。” 纪幼娘忽然想起：“别说海贼，还见识了海怪，怪吓人的。” 扈无双连连称是：“对对对，吓死个人！居然还有大海怪，当时幼幼你还想去砍它哦，笑死个人……” 纪幼娘有些汗颜：“那不是吓呆了嘛。” 见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越聊越远，像极了课堂上讲小话的场面，秦州牧连忙插嘴把话题拉回来： “闫国的政策确实是放任自由，武侠随意横行，要不然普天教，一个新兴武林宗派根本发展不起来……在武侠横行的国家里，满城街道种树绿化，岂不是给了武侠潜伏暗杀，高来高去的踏板，那我们看到的就不是满大街地面步兵打架了，而是满天飞的空军斗殴！” 扈无双：“噗——你这人说话总是这么幽默……好了，终于过了路口，没有擂台比武看了……” 说着就转身坐正。 纪幼娘放下车窗帘：“这武林大会氛围可真浓。” “我们不是来争天下第一的，你们可别想着找人打架啊……”秦州牧打完预防针，接着上课，“这个世界90%的人是三流，需要树木之类来借力完成连续飞檐走壁……骑楼上都有官兵巡捕，所以踩房顶打空战是行不通的……” 扈无双不想听他上课了，打断道：“我们还要坐多久马车啊？这跟行李挤一起坐硬木板，屁股都给颠肿了！” 纪幼娘：“姑娘家家别把羞词耻话挂在嘴巴上。” 扈无双：“唉哟，都在地球生活个把月了，怎么还这么啰嗦……大天才，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什么时候能下车啊？车上我还戴什么面纱，幼幼你的斗笠也摘了吧！多占地方，老戳我脸……” 纪幼娘：“哎——你别扯我斗笠啦，这罩纱很易坏！” “……”秦州牧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没有出声，静静看着对面两小丫头闹腾起来…… 半小时后，车队缓缓驶入城中一处院落中。 马车都还没停稳，扈无双就自个儿跳了下来。 第12章 此处我为师，地球你为师 这是一座连套木柱砖墙琉璃瓦深宅，分3座大院，内套12个小院，总计58套房屋。 3座大院只有前院在官道大路上，院前竖着牌坊，院门没有台阶，没有影壁，拆掉门槛就可供两辆马车并排驶入前院广场。 院内建筑木质部分，全部都带有木雕，随处可见精致的板绘工艺和巧夺天工的雕刻，每一作品都有一段民俗寓意。 例如，前院大门牌匾、横梁都雕有各种本土动物怪兽，而立柱上则是刻着本土神仙与福禄，还有祀之可保佑远行亲人，纵使在万里之外亦能回家的神兽…… 扈无双对于建筑、艺术什么的完全不感冒，按着斗笠仰头东张西望一圈，又跳回缓缓驶入的车队中，从运输武装的车厢那边翻出自己的长枪，反手一背，就开始自顾自四处乱窜起来，仿佛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秦州牧都没来得及阻止，她人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重重门庭回廊之间。 这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内里套院都是以标准的三重门加影壁、照壁结构相连着的。通往各处小院的滚檩门楼飞檐，柱上的月梁云子，九头骏马，柱斗子，角斗子，混斗子，还有九只鸟雀，都是一等一的好雕工。 小院的二进门和一门一样，花卉卡口，窗口雕刻成类似葡萄藤蔓植物的开口，中间为常见龙兽家畜的旋板，三门的木雕榫卯结构复杂，都为各种植物的造型，外观上看着跟地球上的菊花、莲华、百合类似。 而此时扈无双已经窜进了另外一处大院。 纪幼娘这边，则是在得到恭请之后，才下来马车。有着一定古典艺术家教的她，抬眼就被这座宅邸的建筑装饰给震惊到了…… 木雕、玉石、金属、图画等等工艺品，一件件的，她虽然见过不少，自家庄园也有到处摆放，但用壁雕、脊雕、屏雕、扶栏雕，把一整座建筑宅子本身打造成一件工艺品的，她这也是头一回见。 只见四周石砖墙壁上全是可以称为砖雕的装饰，而且细看脚下的砖石地面，只要放眼观察，除了平整之外，它更是使用了不同颜色跟纹路的石砖，给拼出了一幅盆栽马赛克图案。 就算脚下拼图大半被车队人马给压住了，纪幼娘只能看到些许部分，但她已然知晓这广场上拼的是一幅花开满溢图，寓意财运滚滚，因为她家庄园照壁上，也雕刻了一幅同样的盆栽图。 再看院内各处墙壁，走廊内壁。有的刻着如狮子般的猛兽，寓意为镇宅；有的刻着繁复的直线几何图案，寓意为卜卦；有的刻着神兵仙器，祈愿平安，满满本土宗教信仰味道…… 纪幼娘四下漫步参观。 秦州牧忙完团队这边事情后，找到站在彩绘长廊下东张西望着的纪幼娘：“……怎么，在欣赏这里的绘画呢，这画的啥？” 纪幼娘摇摇头又点点头：“香炉桐松琴棋书画，仙灵神兽祥瑞图腾，不愧是闵京啊，把宅子雕琢成了一件艺术品……要不是受过地球仙境冲击，进到这宅子里，我怕是早看花了眼……住这里可有点消受不起……” “是这样吗……”秦州牧左顾右盼，他跟扈无双一样，对这里的建筑艺术完全不感冒，没有半点感觉，“就是装修华丽点的房子，怎么消受不起了啊。” 纪幼娘指着一面开了葡萄藤蔓窗的墙面：“这墙上壁画内容显然不是一个时期的……‘百寿云楼天上京’长卷里是不会有露脸舞女相的，应该是不同朝代、不同文化，一点点往上添加……哎，光这随便一处民间豪宅就让我看到这城的历史有多深厚了，价值连城……” 秦州牧挠挠头：“呃，怎么感觉这里你变成我历史老师了啊。” 纪幼娘回首莞尔一笑，可惜这百媚生的娇俏模样完全被面纱挡住：“本地土着在本土上为师，很正常的事！此处我为师，地球你为师。” “好呀好呀，一起学习。”秦州牧对于跟纪幼娘共同行动的事情，一概来者不拒，接着开始说明，“这里就是之前‘玲珑阁’穿越者介绍给我们的落脚处了，闵京本地的豪门世家……他们这儿并不是对外开放经营的场所，我们是作为朋友、熟人被招待落脚的，是武林大会这几年，他们才开始接待我们这种受邀请的江湖人……” 纪幼娘看向跟家仆们忙碌成一团的己方人马：“那双双自己到处乱跑，会不会遇上麻烦？” 秦州牧左顾右盼：“她不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她肯定还没理解这里不是客栈，自己跑去挑房间了……我们得在她闯祸前把她给逮回来，然后跟卡图玛一起去见这里的家主……” 轰轰轰—— 话没说完，重门叠户的院落深处就传来几声真气爆鸣。 秦州牧一把捂上自己的眼睛：“……看来已经晚了。” 两刻钟后，卡图玛终于把镖师们的账给结了，将镖师车队送出大门后，马上就急冲冲叫身旁的管事带路，叫上自己的几个副手往内堂开会地方赶去…… 镖局可不只是押运货物而已，送人、送信、送食物，凡是需要武装快递的业务镖局都会接。 总计14天的旅途，卡图玛一共换了四波镖师队伍。 第一程走海路雇佣的是专门擅长水陆两栖作战，大多精通龟息内功心法，堪比“蛙人”的镖师，在遇到海怪袭击，骑士跟女武士们陷入对未知恐慌的时候，起到了奇效。 第二程到第四程都是舟马联运，就近找镇子挑选大镖局雇佣…… 也正是由于是就地找的镖局，所以他们都有自己的经营活动范围，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因此每前进一段，就不得不跟更换镖师队伍，不能一支队伍雇佣到底。 卡图玛会雇佣镖师的原因，并非是为了补充战斗力。 毕竟江湖行走，十人武侠队伍就是一支大武装团伙了，而规模超过十人就不能称为“江湖队伍”，而是国家、组织、势力武装。 秦州牧他们作为一支武装集团，还是外国的，最好沿途有地头蛇打点。 第13章 一不注意就闯祸了 所以雇佣镖师的主要目是为了打掩护，不让这伙五十多人一流高手团队太过显眼，尤其当队伍里有一半是女性武侠时，遇事让本地人去跟本地人交涉，能减少不少麻烦。 次要目的是雇佣一批打杂的，骑士跟女武士时刻做好战斗准备就行了，行李搬运，做饭扎营，野外旅行工作让行家里手去做。 最后就是在没有卫星导航的世界，本地向导是有十二分必要的，除了能保证一直走上正确道路上，还可以绕过不少匪盗、猛兽盘踞的危险地方。 当然开到海怪地盘上完全属于意外情况了，没人能预料海怪们的行动游弋路线。 虽然没能绕开防不胜防的海底怪物，只不过精通水战的镖师们在海战时，正好干了他们镖师的本职工作…… 总之，行走江湖，如果没有小桃那种有一身不俗武艺的忠诚仆役相伴，想要找些愿意风餐露宿还能打的临时手下，镖师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更重要的是，镖师团队会自己进行内部分工，战斗的、站岗的、领路的、搬运的、看货的、做饭的等等分得清清楚楚……请一支镖师就不用操心琐事了，老板只用处理各类老板需要操心的事，就比如现在卡图玛急急赶去参与的会议…… 当津图尔十字骑士团团长被带到内堂上时，只见徐家家主跟三位长老坐在正对大门的主位上，主位之下左右两排厚重雕纹实木椅，坐着双方代表，一边十来人。 卡图玛跟家主互相打招呼，一边作揖，一边行北大陆津图尔十字骑士团礼节。 两边见过礼，卡图玛被引到秦州牧旁边坐下。 由于他的到来，内堂气氛也变得松弛活跃了些……这会儿，堂上两边人员开始交头接耳，算是进入了到一个会议中场休息，随意讨论时间。 卡图玛抚着座椅厚实的彤云绕鹰扶手，往秦州牧方向探探身，用汉语小声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什么情况了？那中间跪着的年青人是谁？对方提什么要求了？我们不会这边闫国语言，这怎么谈判，用智戴同声翻译吧？” 秦州牧：“没关系，红幼娘充当了我们两边的翻译，我已经把局势稳住了，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松。” 卡图玛暗暗向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把他们安抚住了啊，明明外面的时候还气势汹汹，要跟我们打起来一样……” 秦州牧：“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这年头，打架比武很正常，我们既没伤他们人，又没落他徐家脸面，只是打坏了人家房子，一些器具宝贝，钱的事情都不是事儿，咱们红大小姐财大气粗，说了照价赔偿，自然就没了核心矛盾，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事情回到两刻钟前。 早就在马车里被憋坏了的扈无双，一到地头，跳下车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扛上长枪就四处晃荡搜索了开去——她并不是秦州牧猜的那样去自选房，而是找厕所。 茶铺之后一路漫长坐车，不但精神上憋坏了，生理上也憋坏了……“要上厕所”这话对于小姑娘，尤其是扈无双这种性格的大小姐，是绝对不会跟旁人说出口的。 她脑海中的选项就只有带上武器自己想去找。 于是扈无双就在迷宫一样的豪宅环境里，左弯右绕，一不小心闯进了十三少爷的院落，在这处院落建筑群里发现了不少厕所，随便挑间干净的清爽完后，出来就撞见一个男青年拿着自己搁在外面的银枪打量把玩。 她的这杆长枪，虽然外观不显，看着就只是根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铁杆枪，然而实际上，却是异世界材料科学，冶炼工艺，结构力学，人体工程学集大成之作。 具体来说，就是长枪铁杆每一寸的合金材料都有所不同，手握持的几个部位的材料是易于输入内力的，杆芯则是易于内力传导的材料，该韧的地方如弹簧一样柔韧，该坚硬的地方就如金刚石一般…… 而长枪每寸部位具体怎么不同，不同型号都有不同讲究，以求在工业量产跟武侠们使用起来最顺手之间达到平衡。 不止长枪，墨家给自己人用的冷兵器统统都是这么制造出来的，也因此在纪幼娘口中，会被称为“神兵”。 简而言之，在扈无双的认知中，她的这把武器，墨武军制式“18式壹型长枪”，跟她身上穿的这套出自墨家的武侠劲装一样，都是地球黑科技产品，而刚刚在车上，秦州牧才说过，要把地球产品收着点，结果现在转头一下车，自己就让本地土着给“缴获”拿去观摩了…… 一生要强，嘴更要强的扈无双，当即就急了，大叫着一声就直接动手去夺自己武器。 这位徐家的十三少爷，平日里在院子里读书学习准备着科举考试，今日前院热闹，心思就不在书本上了，一开始只是叫身边仆人去打探前院情况，自己在院落后进屋里溜达等消息。 接着就听到前进有动静，以为是仆人回来，想着怎么会这快，就出来看看，结果就在院落空地，水缸盆栽旁捡到了扈无双的搁这里的长枪…… 十三少爷看见从内廊绕出来一个陌生姑娘。 只见她眼睛乌亮，鼻巧尖翘，玉唇贝齿，扎着双马尾，长得好生娇小俊俏。 虽然不认识，但自古美人儿自带好感度光环，十三少爷本能地含笑打招呼。 可惜语言不通，扈无双又上了头……十三少爷只是二流境界，扈无双只是一闪一抢就得了手，夺回了自己的兵器。 十三少爷虽然自己境界有限，但得益于这几年武林大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步……在被夺走手上长枪踉跄跌倒的过程中，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小美女，看似柔柔弱弱，小小软软的，实际上是一名实力远超自己的高手！ 一个陌生的高手，出现在自己内宅深院里，鬼鬼祟祟在内廊转悠，还出手袭击了自己这个家族嫡系，这事意味着什么，经常听江湖评书，并跟友人们畅谈武林杀手故事的十三少爷当然明白…… 第14章 年轻人火气大，打打架很正常 于是他当即边大叫示警，有贼人闯门，边稳住身形勇敢地反攻向扈无双。 扈无双直接反手把他给拍飞，砸进消防蓄水缸里，然后舞动长枪，跟瞬间杀到的几个徐家护院高手战在了一块。 银枪风流，回马枪，鹤亮锋，狮子舞，猴棍花。 霎时间，门窗震碎，墙破房塌…… “……总之，听咱们大小姐说，她打爽了，没有吃半点亏……跪在堂中间的倒霉蛋，叫徐氿禄，家里排行第十三，就是他跟咱们大小姐起冲突，然后叫来了家族高手……”秦州牧向卡图玛说明着事件经过和当下情况，“目前徐家的态度是，过错全在十三公子身上，是他不分青红皂白攻击了我们这群贵客，准备把他赶出家门。” 卡图玛皱眉：“赶出家门？这么严重？不是说大小姐愿意赔偿吗，这事也就过去了吧？” 对于团长会可怜敌人秦州牧一点都不奇怪：“你也感觉徐家反应过头了是吧……其实他们这不是在惩罚自家公子，而是在把我们架在火上烤……继续把我们奉为上宾不说，对于大小姐的过错更是只字不提……这是在试探我们懂不懂规矩，值不值不得深交，如果我们上道，那就可以进一步谈下去了，说说真正的条件跟要求。” 卡图玛不解了：“是这样的吗？但我们完全是刚见面吧？我们身上有多大的利益能让他们决定牺牲一个公子来换取的？” 秦州牧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位金发大帅哥一眼：“既然逐出家门，那难道就不能再迎接回来的吗？” 卡图玛震惊：“还有这种操作？” 秦州牧：“以退为进可是最基本的操作，至于想要我们……他们确实不知道我们深浅，但知道了大小姐的身手，还知道她手上有一把绝世好枪，这就足够了。那些跟她交手的高手，绝对有把她的情况报告上去，刚刚谈判的时候，主位的那一排四只老狐狸，就一直有意无意在把话题往大小姐跟我们的银枪上扯。” 此时扈无双坐在最末席，重新戴上了斗笠，那把1米8的长枪此时被从中分为两段，靠在椅子边上。 她去厕所的时候，她的长枪是螺口拧接在一起，挑着斗笠，靠放在院落水缸旁，毕竟这些大件物品，带进狭小空间里怎么都不方便…… 卡图玛收回打量扈无双银枪的目光：“那红公子是怎么跟他们谈好，把事情处理妥当的？” 秦州牧直接把自己谈判时的思路说了出来：“先不说这徐家是闵京乃至闫国都有名的豪门大族，咱们不少穿越者都跟徐家有联系，不能因为我们的一点小失误，影响到了其他人经营起来的上层社会关系网……而且这里不给徐家面子，虽然不至于成为闵京公敌，但其他势力、地头蛇为了给徐家面子，自然不会给我们行方便……” 卡图玛接着道：“那么我们在闵京收集情报的计划就受影响了，只能放弃这座情报汇聚的城市。” 秦州牧：“所以要如何两全其美呢？这里不正好在举行武林大会吗，到处都打得热闹，年轻人火气大，打打架很正常，不打不相识嘛，现在互相认识了就好说。” 卡图玛：“认识？所以是搬出了大小姐的扈家身份来交涉了吗？” 秦州牧：“怎么可能，26国世界根本没人知道‘扈’，她家可是‘罗丝才尔德式的深层影子商业帝国’，是咱们地球世界的白手套，怎么可能搬出来，关键是搬出来也没人认啊。” 卡图玛：“忘记这么一回事了……我们北大陆穿越者，基本都是走她家‘商会’新手村传送门过来的……最后解决方案商量出来了？” 秦州牧：“接着打呗，目前谈的结果是以武会友，然后比武自然可以加彩头，虽然现在大家都没说彩头是什么，打着哈哈，但这事儿讲究个循序渐进，才能主宾皆欢。” 卡图玛摇摇头：“这弯弯绕的，比武具体怎么说，还是大小姐跟那十三少爷打吗？” 秦州牧：“我们大小姐仰慕徐家武学，‘一时技痒忍不住在院子里动了手’，就把在人家里乱晃，还乱打人砸了人家院子的事情给带了过去……这十三哥才二流，比武再让他来不就是白给，徐家也没有绝世高手，所以他们那边还需要慢慢商量怎么挑战我们大小姐，去哪里找外援。” 卡图玛顺着秦州牧的目光扫过去，无论是对面还是主位上的徐家人们，全在议论纷纷说着小话：“……他们还在聊啊……那是不是说现在没正式要谈，我可以不来了？还害得我那么急，都没跟镖师讨价还价直接给了钱。” 秦州牧：“正事确实是谈论完了，但接下来还有其它正事，要安排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住宿，我得把食住级别跟费用给说定，说白了就是钱的事，刚刚聊得很隐晦。” 卡图玛：“隐晦？” 秦州牧：“是这么个意思，这里不是旅店客栈，是私宅，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客人，家主自然不能明着找我们收费。但要免费的话，一两天还行，时间一长，我们这五十多号人的吃穿用度，可不是一笔小的开销，这些年里他们接待过不少长期的江湖住客有经验了……” 卡图玛：“哎，听着就麻烦，我们干脆搬出去，找个明码标价的客栈包了得了，让大小姐挑个干净喜欢的院子买下来都行！上面给的经费还是挺足的，联络一下，就有‘快递’送银钱上门。” 秦州牧莞尔：“没事，当初是我同意来徐家落脚的，自然就有考虑过这种情况……现在闵京鱼龙混杂，群雄汇聚，是一口混沌大缸，徐家作为排得上号的本城名门，我们在这里落脚，可以减少一半无意义的纠纷。” 卡图玛想到了同行的姑娘们，一路上可没少被旅店邻居、酒馆邻桌骚扰：“确实，还是完全跟三教九流分隔开来的好，我们的精力不能浪费在好勇斗狠的事情上。” 第15章 一时尽想不清吃什么长大的了 秦州牧赞同：“就比如现在某位大小姐这出好勇斗狠，等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好比武后，至少还得浪费我们一到三天的时间精力来处理完……总之接下来‘房租’的谈判，你看我的表演就好了……我们的底线是给他徐家帮忙，当半个门客，护院打手。” “全靠公子的智慧了。”卡图玛边说边绅士地探身一点头，然后完全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带动盔甲一阵铿锵响动。 秦州牧顺势起身，不管房间里大家都在聊些什么，上前两步，环绕拱手一圈，大声道： “诸位有礼了！我们对徐公子感到很抱歉，这事要不就算了……行李车队那边事情还要处理，我们就先下去休息了，切磋的事情，改日再来详谈如何？” 全体目光瞬间向秦州牧看齐，不止徐家人，罩得严严实实的朱米尔女武士们，也停下了闲聊。 注意力一直很集中，偷听着秦州牧跟卡图玛说话的纪幼娘跟着站了起来，把秦州牧说的话翻译成了闫国言语。 秦州牧的汉语发言先让现场安静了下来，为大家听清之后纪幼娘的翻译，创造了安静环境。 纪幼娘翻译完秦州牧的话后，又把主位上徐家家主的回话翻译成汉语—— “各位远道而来，车马劳顿，确实该好生休息先，我们已经安排了下人收拾厢房，不知道贵客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我们好早做安排。” 秦州牧先回身展示了一下身后在座的己方代表构成，然后才发言道：“我们需要男女分开的院落，最好是有足够的单独房间，能供我们五十多人使用。” 徐家家主：“这个必定满足各位，我们就算把自己的房间空出来，都要让各位住个舒心！” 秦州牧：“客气，家主客气了，我们想要自己人住一起，最好我们所有人都住在相邻近的院落里……” 徐家家主：“这个自然，只是，听说各位一直日夜兼程，没在任何地方停留休整，现在观之却毫无气虚之相，想必个个都是好手，功夫了得吧。” 秦州牧：“劳累的都是舟马船夫车夫，一路都换马，人自然不太劳累……啊，对了，说到特殊要求，我们这北大陆的旅行者，带有一批来自海外的珍贵货物，没有合适的出手渠道，不知道徐家家主能否介介绍绍城里诚信的商家接手？” 徐家家主：“这个嘛，我们徐家也算是城中有点头脸的家族，得先看看是什么货，什么成色，才方便联络合适的商家。” 秦州牧：“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前院看看货物吧？我的骑士兄弟们正看守着。” 徐家家主：“好说，不急，来人啊，备酒宴！我们先接风洗尘，一般俗事酒桌慢慢说。” 秦州牧也连忙一通客套，这第一次主宾见面会，到此算是愉快结束，双方人物纷纷起身，互相行着己方风俗的礼节告别，然后各自抱团从不同的门扉、通道离场。 最后跪在内堂中间的徐十三，似乎被他走到门口的父亲叫了一声，才敢起身，耸耷脑袋，小跑着追了出去…… 另一边，秦州牧队伍已经跟着几名管事往宴会厅去了。 认真听了商业谈判，却感觉什么都没听到的卡图玛，追上秦州牧，低声询问：“谈好了？房租、比武问题就都商量完了？是推迟到等会儿再聊吗？” 秦州牧嘴角一翘：“他是要‘见了兔子才撒鹰’，但我们算是已经达成初步共识了……我开出的条件，除了这批从山贼海盗窝里掏出来的宝贝外，最多只能保他徐府里面安全，不会给他们当门客打手，在外面出手。” 卡图玛：“啊？聊了这么多了吗？……要不我来保护大小姐们，红公子专心应付徐家人吧？” 纪幼娘、扈无双此时跟艾希欧佩萝她们混在一起，落在后面走着。 秦州牧望望前方重重院门，层层影壁：“到时候再说吧，先看看他们徐家给咱们吃些什么饭菜，上的什么饮料酒水，有多少诚意……” 深宅大院，高墙楼阁，把广阔自由的天空遮挡成一块块方井。 墨家农历376年6月27日，秦州牧一行人在闵京徐家府邸借住了下来。 之后两天时间，交涉商谈。 秦州牧他们一路上黑吃黑得来的赃物，全由徐家势力的商号吃下了，而具体扈无双比武切磋的事项，徐家还需要一点时间寻找帮手，秦州牧也乐得拖延推迟，双方在拉扯中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皆大欢喜。 度过一段安稳休整时光后，时间来到7月8日，艾希欧佩萝带向卡图玛辞行，带领朱米尔女武士们离开了徐家府邸。 所有人里面只有扈无双表现出了不舍，当然，她是偷偷表现出来的，明面上依然万事不在乎，傲视一切的态度。 一上午，大家一起帮忙朱米尔女武士们清理房间，整理行李送出府邸，去到她们新落脚的地方参观。 艾希欧佩萝她们搬进了城东面的一处类似尼姑庵，纯修女修道院的地方借住。 她们并不离开闵京，却不继续住徐府了，自然是为了完全避开男人……战场上、旅行中还可以便宜行事，但要长期逗留的话，她们还是会选择住出去。 骑士团还有秦州牧大家帮完女武士们搬家，重新回到徐府时，府上已经为他们备好了午饭…… 秦州牧：“怎么茶饭不思了？是想佩萝她们了吗？” 扈无双一愣，立即跳脚：“谁、谁想她们了啊！只是这里的饭菜太难吃！盐都不舍得给的，还要用手吃饭！” 说着就胡乱扒拉两下饭菜，把最后一口白米饭吞了下去，树叶跟盘子往桌上一拍：“吃饱了！” 嚷嚷一声就离席而去。 他们四人依然是单独内宅餐厅一桌。 纪幼娘看了眼扈无双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上的食物，小声赞同道：“确实不好吃，哎，明明是很精美的食物了，我以前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一时间尽想不清从小吃什么长大的了。 第16章 朱米尔女武士离开 秦州牧又开始掉《列秋文选》的书袋：“‘每人记得清自己吃了多少米’。” 卡图玛回忆了一下物资清单：“离开墨家机关城时带的辣椒面也吃完了……我联络联络，看看有没有调味料补给。” 纪幼娘高兴道：“对的，还请申请一些那种‘灵魂酱汁’、‘蘸拖鞋都好吃’的那种。” 秦州牧叹息一口气：“哎，我们的古装美少女也被网络土嗨词给污染了啊……” “美少女？我吗？”纪幼娘眨巴眼，她正用树叶包裹手指划拉着糊糊米饭吃着，食物虽然一点卖相都没有，餐具也奇葩，但她进食的动作却娴熟优雅。 秦州牧跟卡图玛就完全用不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把一张树叶片片，用成勺子、手套、搅拌棍，以从容优雅的姿态把食物送进嘴巴里。 卡图玛早已经把捅破了的树叶丢到一旁，直接端着盘子上手扒拉了：“……红姑娘树叶用得如此娴熟，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纪幼娘：“树叶比起筷子简单多了，你们多用用就习惯了。” 卡图玛苦笑：“我已经来南大陆有一段时间，但还是用不会这种传统餐具，还是所有世界都有的勺子好。” 秦州牧掌着树叶，努力不动盘子，单纯靠树叶动作拢起食物进食：“……你是‘北大陆人’，不会树叶很正常，我人设‘红木’可是南大陆本地土着，要是不会用树叶就太奇怪了。” 从踏上这次旅途开始，每到吃饭，秦州牧都会让纪幼娘教他用树叶，目前进步显着，至少可以不用把嘴怼着盘子来扒食了……只不过他的醉翁之意是不是真单纯在餐具学习上，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纪幼娘再次现场教学说出诀窍：“……手指如我这般捏……对于我们武侠来说更简单，我们的手部不但灵活，还可以动用真气吸附树叶。” 卡图玛：“……我再试试。” 一餐饭就在闲聊扯淡中结束。 在借住的这些日子里，秦州牧团队也渐渐形成了一些规矩习惯。 比如用餐时间，徐家的仆人会自觉分两批送上饭菜，一批是给领导人物的，按人头分成一份份后，直接送进堂屋内院餐厅里……在今天之前都是在大圆桌上准备五份，秦州牧、卡图玛、纪幼娘、扈无双、艾希欧佩萝。 另外一批自然就是提供给其他津图尔十字骑士团、朱米尔女武士们。不会分成单独个人份，而是直接大盘大锅端到内廊上，大家自己过来吃多少拿多少，然后自己找地方用餐，如同自助餐。 而从今往后，院落住所不但会空下一半，伙食也会少准备一半，领导餐也会少一份了…… 饭后，院落里候着的徐家奴婢仆人过来收拾餐桌，秦州牧、纪幼娘、卡图玛三人上到院落二楼露台上，喝茶谈话。 秦州牧：“……朱米尔人住出去了，你的津图尔十字骑士团不离开吗？你一开始不是说，来南大陆是‘为了骑士团的利益’，所以不用陪着我们的。” 纪幼娘表示赞同：“我又不能自报家门，只能等着太极宗给我回信，每天去登门求见一下……闵京这么大，要找出我家人留的暗记，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而且他们有没有在闵京，留没留记号也还两说……” “不确定太多了，慢慢来。”卡图玛喝了一口热茶，看向面前一片墙顶屋檐，远远近近的城中高楼，朝着迎面微风呼出一口气，“呼——这里的季节气候跟华夏国太不一样了啊，7月地球应该开始热起来了才对。” 秦州牧仰头望天，看看大白天依然若隐若现的星球光环：“行星大陆完全不一样，节气自然也不一样，我们墨家自己弄了一套本地农历来对应这边的节气气候，每个月都31天，挺科学的。” 纪幼娘：“还是地球舒服，有空调。” 卡图玛：“噗——我已经有3年没吹过空调了，还怪想念的。” 秦州牧：“3年？那你该回去了吧？” 卡图玛：“嗯，这次任务结束，就得回去放下假了……我们津图尔十字骑士团，是来南大陆传教，寻找商路跟武功秘籍的，所以在闵京正好能圆满完成任务，我跟团员们每天都分批外出，就是去做些事情的。” 秦州牧：“感觉你给自己下了死亡诅咒——一般剧情里说了‘完成任务就回老家’的人，统统没有回成。” 卡图玛：“噗哈哈哈，你这宿命论的……只不过‘卡图玛’确实回不去北大陆俄厄律都了……” 纪幼娘：“你——” 卡图玛：“别担心，别担心，只是‘卡图玛’这个身份用到尽头了，回地球放个长假，再来26国世界不知道多少年后了，肯定得换个身份……我们算是朋友了吧，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地球保持联络？” 秦州牧：“可以，进屋里，加一下烽侯号，两边世界同步……把扈无双也找来吧，我们四个人都加一下，路上都没想到这茬的。” 卡图玛：“好。” 纪幼娘：“我去叫双双。” 说完就跳下楼去。 二楼屋里，四人悄悄咪咪打开手机玩了一会儿，然后关上贴身收好。 扈无双把手机塞回衣服后腰内侧口袋里，不满道：“就为这个把我找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纪幼娘站在扈无双身前，为她遮掩拉衣服的动作：“……双双你注意点啊！” 扈无双十分纯爷们：“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纪幼娘给她拉拉衣角，然后自己转身去隔壁侧室收拾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宅邸把院落间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如同山谷空灵，清清幽幽。 扈无双拉了张椅子倒着坐下来，丢出话头：“……大天才，你说，她们朱米尔女武士集团怎么毫无征兆的就走了啊？她们是你找来的，你知道她们到底要干嘛，走又不走的？” 后一句是冲着卡图玛问的。 第17章 大小姐暴走 秦州牧抢先回答道：“她们离开有很多征兆的，只是你没留心罢了。” 卡图玛推开屋门，探头左右张望一圈，又放出真气神识一番探视，才回到屋里，坐到门边的罗汉床边沿：“应该说，她们居然一路跟到闵京来才离开，这事反而奇怪，路上好几次我都觉得她们要走了。” 扈无双闻言一惊：“啊？她们好几次要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秦州牧若有所思：“我也有几次觉得她们气氛不对劲，原来是想着离开了。” 纪幼娘这时收捡好手机，打理好了自己走了出来，接上话题：“……我也在奇怪她们为什么要走……路上的那几次，是她们队伍出现伤亡的那几次？” 卡图玛：“对的，那几个女武士，相当于团长、副团长，安排她们后事的时候，来找过我商量……” 不止是语言的原因，旅途琐事朱米尔人、穿越者、镖师，基本都是卡图玛这个团长出面交涉的。 秦州牧：“遇到游侠浪客决斗，贼匪袭击，战死可以理解，但没想到蚊虫叮咬，感冒发烧也会死人……” 卡图玛：“我骑士团里也有重伤、疫病情况，只不过都没有性命之忧，留在了路上休养，之后镖师队伍会慢慢把他们送过来跟我们汇合。” 扈无双：“哎，这个时代受个伤，得个病真要命，还好我们疫苗打全了……我们的药对他们本地人又没用……” 卡图玛：“这世界，旅途中减员很正常，但朱米尔女武士团队损失了几个高层后，身份地位最高的居然是艾希欧佩萝了……我甚至都怀疑是这只小萝莉下的黑手，要不然太巧了点。” 扈无双跳起来反驳：“怎么可能？！小佩萝安安静静，乖乖听话的……话可不能乱讲的啊。” 纪幼娘：“佩萝一直跟我和双双在一起，怎么动手。” 卡图玛：“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反正她们人现在都走，随便说说也没关系了吧。” 扈无双坐回去，鄙夷道：“趁人走了就背后说坏话是吧。” 秦州牧提醒一声让她收敛点，毕竟跟卡图玛还没那么熟：“大小姐——” 扈无双：“哼。” 纪幼娘：“无论战斗，还是得病，都是意外……江湖行走路遇挑战切磋，队伍中最强者出马接下理所应当，疾病更是自然之理，怨不得谁。” 卡图玛：“就如红姑娘说的。” 秦州牧：“最开始团长是怎么说动朱米尔女武士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后来走出包围圈，也没碰到什么检查封锁，感觉有你们骑士团就够了，之后更是请到了镖师，结果一路都是镖师女侠们在负责大小姐们……” 扈无双：“我跟她们女武士战场上打过好几次，就一流来说，身手都不错，高手肯定是越多越好！” 卡图玛：“至于她们为什么离开，这就要说到她们来我们南大陆的目的了，愿意跟我离开闫国雇佣阵营，也是因为她的目的——为勒蒙哈赫勒甄选赫勒哈。” 扈无双皱眉：“啥、啥啥玩意？什么哈哈，哈的。” 纪幼娘：“绕口令？” 卡图玛有点不屑：“用中文来说，就是来给她们国王找女人。” 扈无双喷了：“噗——” 纪幼娘：“选秀吗？” 卡图玛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哎——不是那么回事，简单讲，朱米尔律都，她们国家究极政教合一，宣扬人人平等，所有国民都是兄弟姐妹一家人……” 扈无双眨眨眼：“不挺好的吗。” 纪幼娘：“跟咱们普天教一样？” 卡图玛有点激动：“区别可大了！他们现任国王是直接要从物理层面上全体国民一家人！朱米尔王国里所有女人婚前，第一次都得跟国王来！所有，是所有啊！还得必须确定跟他有个孩子，这样一来所有国民不都是兄弟姐妹表亲外戚一家亲了吗，就算之前、之后的孩子跟国王没血缘，但他们兄弟姐妹里还是有国王血脉的，互相还是亲属，几代之后全国都是国王亲戚了！哎，说不下去了，简直反人类……” “……”扈无双已经彻底无语，厌恶已经写到了脸上。 秦州牧则是淡淡说出了地球历史上的同类事情：“‘欧洲初夜权’。” 纪幼娘：“我是不会去他们国家的。” 卡图玛：“关键是朱米尔律都的国民都还信这一套，人人都是王亲国戚就人人平等了……实际层面上，虽然还是封建君主制，地主奴隶主的国家，但不同阶级之间关系真就满满人情味……感觉十分诡异，我说不上来，评价不了，哎，毕竟是异世界，用你们华夏国的话说，就是‘尊重’……” 秦州牧：“确实不像地球上会发生的事……” 扈无双愤怒道：“尊重个屁！灭了他们！” 卡图玛：“哎呀，还是得尊重，这不是你们华夏国的一贯方针吗？” 秦州牧：“呃，这里得澄清一下·，尊重不代表喜欢，理解不代表赞同，这点还请区分清楚……尊重民俗宗教信仰归尊重，但批判乃至开战也是可以的。” 扈无双：“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小佩萝还这么小就自称什么‘哈哈的妻子’，嘶，现在她们搬出去，不会就是准备要回国了吧……不行！我要救她！我要把她留在南大陆这边！” 越说越激动，跳起来就要冲出去。 秦州牧连忙大叫：“拦住她！” 秦州牧还没开口时，门口附近的卡图玛已经先一步伸手阻拦，但却被扈无双给卸力一绊，摔到了一旁地板上。 纪幼娘听到秦州牧的指示后，趁着卡图玛一阻，让扈无双身形一滞的功夫，出手牢牢抓住了扈无双的胳膊：“……双双！” 扈无双正怒火中烧，正义感爆棚中：“放手！别拦我！” 脑子一根筋，只有朴素对错世界观的蠢丫头真麻烦……秦州牧心中吐槽，但又不能不管，大声质问：“你去救谁？艾希欧佩萝向你求救了吗？” 扈无双回头怒吼：“我不管！” 第18章 朱米尔国情 秦州牧被狮子吼得脖子一缩，但不得不再次迎上：“……那她自己的意愿呢？她就是这么活过来的，你要怎么管？还能把她关起来不成？” 扈无双：“我就要管！她被坏东西洗脑了，打也要把她打醒！” 刚刚自己还说不想她们的，这打脸可来得真快…… 秦州牧心中吐槽着，但不敢直说，他知道，现在他这要是拿这回旋镖打了大小姐的脸，那他可要物理上被大小姐扇耳刮子了：“……你先消消气，她又不是马上要回去……” 扈无双：“还不是马上！现在这不都搬出去了吗！” 卡图玛揉着胳膊起身：“……她们还没找到外国女人呢，怎么可能回去哦。” 扈无双闻言一愣：“哈？” 纪幼娘感觉手上对拼的内力在减弱，于是也慢慢放松了些许对扈无双的钳制。 卡图玛叹气：“一开始不就说了吗，她们是来‘为勒蒙哈赫勒甄选赫勒哈’，挑外国女人回去送给国王……这一路上你有看见她们抓到什么女人吗？” 扈无双果断回答：“没有……海盗山贼窝里的妇女也都被放了。” 卡图玛：“就是这么一回事啊，甄选，当然不能选随随便便什么女人……其实说白了，就是朱米尔国王想把他的相亲相爱一家人扩散到全世界，用他国内整的这套政教体系统治整个26国世界。” 扈无双不屑地嗤笑一声：“嗤，哼——统治全世界？我第一个弄死他。” 卡图玛：“反正就是红公子说的，佩萝她们应该是去城中收罗合适女人了，不会马上要回去……” 纪幼娘突然开口：“这么说起来，路上艾希欧佩萝好多次私底下打探我意思，问我对异域生活有没有念想……我以为她看出来了什么，在说异世界，地球的事儿，自然就一直说不想离开闫国生活，后来她就不找我了……” “呃……她似乎也跑来问过我这事儿……”扈无双愣愣开口，全身真气劲道散去，“她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啊？！” 纪幼娘看她不再冲动，没有了往外跑的意思，于是也就松开了抓她的手。 秦州牧见局面稳定下来，就先去看了一下卡图玛的情况，有没有受伤，并替扈无双赔罪…… 扈大小姐可是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主动道歉的，此时也是侧到一边，假装跟纪幼娘讨论艾希欧佩萝想要“拐卖”她们的事情，不理会门边的两个男人。 楼下传来呼喊声，是卡图玛的骑士手下们听到动静后赶了过来。 几乎前脚贴后脚，徐家的人也赶到了，包括今天当值的护院高手们，他们没有如十三少爷那次那样高来高去，直接站在屋顶或者跳到二楼，而是同样老老实实的从层层院门外，跟在第二队骑士们后面过来的。 来了这么多人，秦州牧跟卡图玛只能下楼去解释说明，表明是一场误会，来来去去十多分钟后才打发走所有人，重新回到二楼房间里。 这会儿扈无双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跟纪幼娘一同坐在茶桌旁有说有笑着。 两个重新回到屋里的男人对视一眼，无奈苦笑。 卡图玛关门重新守在门边，神识注意着屋外情况。 秦州牧则拉开椅子坐到屋中的桌边：“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扈无双嘴巴依然塞满火药：“要你管，谁开心了啊？哼！” 纪幼娘：“在说艾希欧佩萝想骗我们去她们朱米尔律都的事情……她都是私底下的时候悄悄找的我们，而且当时的话术都很隐晦，要不是如今讨论，我们都还没意识到她想要干什么……” 卡图玛靠在门边：“我比较清楚她们国家的情况，虽然朱米尔律都是26大国之一，但在北大陆荒凉沙漠地带，所以南大陆这边穿越者课程，没有太多他们的内容，最多只会教教它的宗教跟地理常识。” 纪幼娘：“原来是26国之一啊！” 卡图玛：“没错，他们自古男女都是战士，由于环境严酷，男女老少都需要干活战斗，是少有的男女相对平等的社会，他们放下刀是牧民，拿起武器就是马匪、乱军，劫掠攻击周围国家部落，自己人之间也是杀成一团，所有人都必须会点武功，不然活不下来。” 秦州牧：“哦，意思就是说，朱米尔文明自古就有‘全民一家人’的文化基础是吧，就是他们现在的皇帝，把这件事以更直观具体的方法表现了出来……” 卡图玛：“……他们的宗教也挺配合这国策的，朱米尔人就吃这一套，要改变他们的观念是不可能的……” 秦州牧点评：“《列秋文选》摘抄文章的一个词，‘思想钢印’，感觉挺合适的。” “……”扈无双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横了屋中的秦州牧一眼，没做声。 卡图玛：“没错，就是思想钢印，不惜漂洋过海，奔赴万里也要实现勒蒙的意志，这群狂热的女武士要搞全球一家亲，甚至不惜为此献出生命客死他乡。” 扈无双回忆起朱米尔女武士的葬礼，冷冷道：“当时看她们送别同伴，完全都不伤感，现在想起来了，她们当时的做派全是信仰跟使命，仿佛死掉很光荣，是应该的……” 纪幼娘：“……‘勒蒙’到底是。” 卡图玛立即讲解：“那我简单说下他们的核心思想跟宗教吧——‘勒蒙哈赫勒’就是朱米尔人宗教里的造物主，所以他们把自己的信仰、宗教就叫做‘勒蒙哈赫勒’，华夏汉语翻译为‘勒教’。 他们认为世界上所有人类都是勒蒙哈赫勒血肉变化而来，所以全世界应该都是一家人，现在变成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是因为创世纪时代有个‘恶魔邪神集团’背叛了勒蒙哈赫勒……” 秦州牧：“勒蒙哈赫勒死后的尸体分解成现在人类的是吧。” 卡图玛：“你怎么知道？” 秦州牧耸耸肩：“世界史前神话大同小异。” 扈无双马上拆台：“但这里是异世界好不，不是地球。” 第19章 空气里都带着腥甜味儿的血与汗城市 卡图玛继续说着冷门神话故事：“……虽然，并不是天神尸体直接分解而来，但只看结构，朱米尔人确实坚信，源头上全人类都来自勒蒙哈赫勒，不同部位的肉变成了不同的人种，然后根据身躯部位之间距离远近关系，变成了家人、同族、异族，比如手脚因为隔得最远，就变成了完全两种肤色的人种，互相不认识，忘记了彼此，随着时间流逝甚至忘记了勒蒙哈赫勒。” 秦州牧又顺着话推断：“北大陆是手，南大陆是脚变的，现在他们要统一手脚了是吧？” 扈无双：“你才是臭脚。” 卡图玛回答秦州牧：“没具体说那部分变成了哪里人，但他们的宗教理念，现在正在进行的事业，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么回事……另外朱米尔是王权部落政体，私有奴隶跟封建采邑制并存，跟南大陆的皇帝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般是称为‘国王’。” 秦州牧：“了解了，所以为什么是派女武士过来？不怕抓外国老婆不成，反而把女武士们都折了吗？” 卡图玛：“战斗狩猎方面朱米尔人是男女平等的，男人、女人都要进行远征，只是似乎他们认为，女眷方面的事情只能让女人出马……” 扈无双翘着二郎腿：“现在某个男人也是一直靠我们两女人在打架哦，自己完全没有战斗力。” 秦州牧：“咳咳咳——” 卡图玛连忙配合的岔开话题：“我们来拿佩萝的全名说吧——艾希欧佩萝·赫勒哈·卢登桑通斯——‘艾希欧佩萝’应该是来自母亲姐妹们的名字拼接而成，所以读音很长；‘赫勒哈’意为出生就预定要献给‘勒蒙’的女人，如今朱米尔90%女人的中间名字是这个；‘卢登桑通斯’就是她父亲的姓氏，跟她母亲结婚的那个父亲…… 国王成为国王后就没有了姓名，被人民称为‘勒蒙’，有光明的意思，我们一般就把‘勒蒙’翻译成国王，或者更贴切一点，叫法老王、圣凯撒什么的……” 扈无双：“行吧——他们异世界的风土人情我不懂！她们自己觉得过得舒服高兴充满光明就行了，我不管了！” 小炸药才终于算是彻底想开，看样子不会再去挑事了，卡图玛跟秦州牧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纪幼娘：“她们告辞离去，走得相当坚决，可能跟前几天碰到那些北大陆商旅有关……” 扈无双：“哎呀——管她们呢！自己找死怪不得谁！那个大天才，下午咱们继续，陪我出去走走！” 秦州牧坐直敬礼：“遵命大小姐！” 纪幼娘看向卡图玛：“我今天不跟你们去了……下午劳烦团长帮我准备下视频直播，趁着有空，差不多该跟小桃视频通话了。” 金发帅哥优雅行礼：“遵命幼娘姑娘，我会让团员们巡逻，准备个安全环境。” 深门大院里的忙碌，只是整座城市的一个缩影。 千年闵京，高耸的城墙，纵横的道路，笔直的人工运河，都见证过盛世繁华，帝国铿锵，皇朝辉煌，也数度经历国碎城破，人间凄凉，世态沧桑。 每条街道胡同里弄都有一段帝国梦华，一块墙砖瓦片便是一则皇朝故事。 如今，高楼再起，十里长街十里河，车流人海，运河上排满了舢舟船艟，从胡同到石板大道上全是伞棚商贩，就算空气微凉，人们也还依然都短装打扮，热火朝天的干着活，火热火拼着。 这是一座空气里都带着各种血与汗的城市，风里腥甜，梦里都是刀光剑影，所有人都陷入一种字面意义上的醉生梦死状态，如今没人会为一些细小的温柔或恶意而动容，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燃烧着自己，起早贪黑养家糊口，日夜狂欢朝歌夜弦，武技绝招以命相搏。 努力活着，努力死去。 武林大会，一场群体模因的旋涡，感染了每一个进入城中的人，无论是商人旅客，乡人苦力，皇帝贵族，武侠浪客，统统忘了自己其实也只不过是这里的过客，逐渐一起疯狂，一起醉生梦死，融入城中，成为千年闵京新的养料，被消融磨碎，成为一则故事一段梦华…… 踩着城里夯土大道。 秦州牧不由得长叹一声，发出感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历史沧桑啊……” 一旁的扈无双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又发什么神经哦！别光顾着吟诗作对了，快帮我找组织啊！” 秦州牧一缩躲闪开她踢着玩的一脚：“……不是吟诗作对，是念下《列秋文选》里收录的诗而已。” 扈无双：“好好好，知道你高考状元！知道你的背书厉害，别老把你那破《列秋文选》挂嘴边！” 秦州牧：“可没背所有啊，只背老师圈出来的……这么到处乱晃十来天了吧，整个城我们都走了个遍……要不先找个茶楼坐坐，说不定能偷听到什么消息？” 扈无双左顾右盼：“就河边那栋吧，人多……是把智戴脖环打开，让ai帮我们总结流言蜚语对吧？” 秦州牧：“没错，你也挺熟练了嘛。” 扈无双在人群中向茶楼走去：“可别又全是谈风月场所的啊，听得耳朵长刺哦。” 秦州牧：“谁知道一群浓眉大眼的江湖人，全是聊画舫青楼的哦。” “你还说！！”扈无双回头瞪了他一眼。 虽然她出门顶着斗笠面纱了，但秦州牧还是能感受到她凌厉的眼神，立即闭了嘴，屁颠屁颠跟到了她身后，上了带戏台的茶楼…… 周围人们的聊天说话，用的当然都是他们自己的语言，秦州牧两人想偷听，也只能靠智戴来翻译，所以不如干脆让智戴的文字处理ai来分析总结情报，他们两人则坐在顶楼栏杆边的雅座上，用汉语聊聊天。 其实这段时间，没有什么集体行动的时候，就算纪幼娘不找暗记了，扈无双也会拉着秦州牧到城里转。 第20章 回到古代在古城citywalk 扈无双跟秦州牧两人，自然不是约会，当然他们也不是在“古城citywalk”，观光旅游。 虽然秦州牧确实是带着观光游览的心态观察四周……走在这一条条过个几百几千年，绝对会变成“闵京古城旅游景区”的街道上，就让人忍不住想念几句诗，怀古悲秋…… 扈无双拉秦州牧出来主要目的，还是出在“全场大小姐买单”这件事上——抵达闵京第一天，大小姐跟徐家高手一通激情互动，虽然交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但把人家十三少爷的院子给摧毁了一半。 当徐家高手意识到扈无双可能是绝世境界后，就放弃果断武力对抗，转而开始对话，扈无双本来就不是来找架打的，夺回自己兵器，对方又不动手了，那她自然没有再打下去的理由。 然后秦州牧、纪幼娘赶到，误会解除，但损失已经造成，如果是普通大户人家的院子，打坏了也就坏了，砖瓦木材不值几个钱，然而这里可是徐家建筑，放到地球现代，这上上下下的建筑艺术，可都是能评国宝的级别，直接就地变成5a级人文古建博物院…… 所以院落复原最大的耗费，其实是人工费，需要去请各种雕工老师傅来府中定做，这件事本身就不是钱能搞定的事情，要消耗巨大的人情成本，毕竟都是闵京行业里的泰山北斗不说，不少工匠自己本身就是一流高手，根本不会为钱折腰。 打完了坐下来讲道理。 扈大小姐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大小姐，敢作敢当的她，在内堂上直接表示她会照价赔偿，就给秦州牧的谈判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徐家也不是小鸡肚肠的暴发户，一番接触，感觉秦州牧、卡图玛这一行人可以深交后，很果断地表示己方也有错，自认一半损失，只需要扈无双赔一半就行了。 事后了解到工匠们的身份地位，才意识到徐家已经卖了秦州牧一方人情，给了扈无双天大的面子…… “……这么给面子，那我还要谢谢他们咯！？”扈无双怪声道，往嘴里丢了一把干果，银牙咬得嘎嘣响。 秦州牧连忙赔笑：“唉哟喂，我们都知道扈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干脆把所有不高兴的事情，前因后果都给你说完得了，那样以后就都是高兴的事情了！” “什么歪理邪说……”扈无双瞥他一眼，然后看向茶楼天井下面的舞台，不想理会他的模样……上面正在表演着京剧一样的节目，两个江湖客戏服扮相的小生，正呼呼哈哈打得热闹。 秦州牧又观察扈无双两眼，见她目光游移，确定她是在等着自己接着说下去，别不是生气不理人了，也就不吊胃口，直接道： “……不说那些大工匠们有钱请不到吧，我们连要请谁来修理建造都不知道，木雕、石雕、彩绘，不同的工艺要请不同的师傅，光木雕一项，擅长花草跟擅长人物的就是出自不同人之手，要找不同的大师来重做……” 扈无双果然在听着，闻言马上侧过头来质疑：“你怎么知道雕花雕人的不是一个人？！” 秦州牧指指自己眼睛：“我看见的……这几天施工队不都上门了吗，我看见是不同的工匠在雕不同的木雕，徒弟模样的，每个人就专门雕一种图案，有一看就是大师的，就能独自负责全部雕刻内容……我还偷偷用纽扣摄像头录了视频，这边的工艺不知道跟我们华夏古代是不是一样的，回去传给你。” 扈无双果断拒绝三连：“不用，不要，不看，哼。” 秦州牧也不在意，继续道：“……其实徐家还有个阳谋，接手我们所有货物商品，了解了我们团队财务情况，这样就能确认是不是我们团队替赔钱的了。” 扈无双：“我才不要你们钱呢！” 秦州牧：“知道知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是扈家大小姐，但徐家不知道……这一手，一来是想看看你的经济实力，也就是身后势力，在闵京能搞到巨款，而就算搞不到，他们也会直接免了你的赔偿……” 扈无双：“我才不要他们免！” 秦州牧：“我说的都是脑补的徐家想法啊——免了你的赔偿，让一个绝世高手欠下人情，在如今这个年头，对他们世家大族来说，可是比金银财宝更有价值的事情啊！而且咱们十多天也没凑到赔款，已经算是漏了底，让徐家觉得我们没后台，有后台也至少在经济方面不行。” “这么一说，我当时该马上在烽侯上转些钱的，现在也晚了吧……”扈无双扭头看向，栏杆下面无法理解的武戏表演，接着淡淡道，“原来如此……那他们该不会还想要用欠债要挟我，让我嫁进他们徐家吧？” 看着戏剧自然就联想到了狗血剧情。 秦州牧：“呃，你加入徐家确实对他们利益最大……这世界，90%的武侠是三流，最多的江湖故事都是一流高手的事情，绝世境界的含金量可高了……” 扈无双：“我有价值观的！我才不会贱卖自己呢……反正现在要是能找到认得我的商号就好了，哎，没想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这就是扈无双目前最大的困境，首先她不知道自己家在闵京控制的商铺、商号，其次就算知道了，她也无法大摇大摆上门要钱。 先不说这个连照片、身份证都没有的时代，扈无双要怎么证明自己是扈无双了，更要命的问题在于，店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可能都没人知道，他们自己还有个姓扈的后台大老板。 这就让扈无双第一次疯狂吐槽，自己家为什么要搞得跟罗丝才尔德似的……世界幕后隐秘的金融掌控者，这说法平时看起来有多帅，逼格有多高，当碰到特殊情况时就有多不方便，多么奇葩。 当时内堂上夸下海口照价赔偿，结果去找家里商号要钱，出门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闵京那些商号背后老板是扈家，这要钱的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21章 最靠谱的来钱办法 各种办法在她小脑袋瓜子里转了个遍。 打手机叫人、传送门去扈家新手村、用积分换钱币，但这些法子只要用了就会给家里人发现……思来想去，最后选择了眼下最靠谱，最快的解决方案——问秦州牧。 秦州牧也毫不含糊，想都没想就给出了一个可行方法——在城里四处转悠，找到看着像，可能是她扈家生意的大店铺，进去见到掌管等高层后，脱下斗笠面纱，看对方反应，赌“皇帝不认识所有太监，但太监个个见过皇帝”。 只要对方表现出迟疑，那就再由秦州牧进一步询问，是否见过面容跟扈无双相似之人，进而一步步对话，互相确认双方在扈家中的身份。 然而结果就是，过去的十天时间里，对扈无双表现出迟疑的原因，统统是被她美貌所吸引的…… 此时茶楼里的戏剧告一段落，换了一说评书的上台来，开始讲述最近闵京中流传的江湖事儿。 扈无双喃喃自语：“……这茶楼，就是古代新闻门户网站了吧，上舞台的就是头版头条，之前是娱乐版块，现在来江湖大事件了。” 秦州牧：“要不我们找这茶楼老板试试？” 扈无双声音无精打采：“算了吧，心累，这些天见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哦。” 秦州牧苦笑：“我的大小姐哦，你一路只用站在我旁边假装是江湖护卫高手就行了，每趟我可是都要编故事，跟小二门卫们斗智斗勇，忽悠手头有大商单，把他们至少掌柜给糊弄出来见我们……我才是真心累，都要江郎才尽，想不出话术来了！” “嘻嘻——”扈无双突然转过头来怪笑两声，“嘿嘿，你不去搞诈骗真是浪费人才了哦，我一路听着，都快相信你是‘大宗门红公子’了啊，这古代信息差太好操弄了吧，感觉这十天里，我们倒买倒卖都发家了哦……” 越说越觉得有戏，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两眼放光接着道：“……大天才，要不干脆，咱们搞一票吧？钱不就都有了吗！” 秦州牧连忙后仰拉开距离，龇牙咧嘴，做出一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大小姐！你堕落了啊！” 扈无双说完也感觉不太对，但话已经出口，她就不可能收回来的：“哼——这叫灵活变通，而且咱们也只赚个赔款，最后还不是还给他们闵京人民了啊！！又不是我们自己拿走吞了……” 秦州牧左顾右盼一圈：“嘘——小声点，已经有人注意过来了……因为你的容貌，这几天我可是打了不少架了。” 每次要休息，喝茶吃茶点时，扈无双自然是都脱下斗笠面纱的。 扈无双丢了两粒类似油炸花生米的小吃进嘴里：“嘁，就算不露脸，找我麻烦的人还少了啊？外面大街上，人挤人的，看我身材好就蹭上来的事情还少了啊，哼，男人，敢惹老娘直接扭断胳膊。” 其实每次出手打发搞事的人都是秦州牧，并非是要当什么护花使者，只是他二流身手应付普通人绰绰有余，要是让扈大小姐出手，天知道会怎么样……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小混混的命也是命，能救就救。 秦州牧小声嘀咕：“好身材？那是看你个子小，没几两肉的，以为好抢劫而已……” “嗯？”扈无双捏着茶杯，眯着眼悠悠在秦州牧身上飘。 “啊，咳哼，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秦州牧连忙捂住自己胳膊，生怕被她给扭断了，“那个，说到打架我突然想到，干脆我们去打擂台赚奖金得了，这几天看下来，擂台奖金不少。” 扈无双两眼一亮：“好呀好呀！我出马可不把他们统统干趴，赚他个万儿八千的！” 秦州牧：“不是你出手，是我……你绝世境界的舞台，是天下第一武林大会那边，这大街上没有绝世的擂台……” 扈无双皱眉：“那我就不能隐瞒实力去打吗？” 秦州牧强忍住自己不露出鄙夷的表情：“……你自己都知道是隐藏了啊，打假赛，先不说开擂台的愿不愿意给奖金了，事后发现找上门来，我们都没法在闵京混了。” 扈无双不耐烦：“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吧！你打擂台赚奖金，自己用去！本大小姐还没沦落到要你施舍！” 秦州牧很想搬出团队精神、朋友互助这些大道理，但他清楚，讲道理只会让傲娇丫头更叛逆反抗拒绝：“我也没说不打假赛啊，没有你，我根本赢不了的啊，所以你帮我赢到奖金后，三七分账，我七你三……” 扈无双起身：“……这事待会儿再说，找麻烦的果然来了。” 旁边两三桌上的江湖客冲着她怪笑吹口哨好一会儿了，本来就心情不佳的她，终于忍无可忍，起身要去找隔壁麻烦了。 秦州牧也觉得合理发泄有助于心理健康，于是出言提醒了一句：“这次你来吧……教训教训，最多打晕，下手轻点，别破坏桌椅板凳，可别再欠债了。” “啰嗦——”扈无双捏着拳头关节发出阵阵嘎嘣脆响，向还不知道大难临头，依然怪笑着调戏挑衅的茶客们走去。 这群三流境界的武侠，仗着人多横管了，此时依然以为小美女自己送上门，几个性急的甚至主动起身迎向扈无双…… 他们最后的结局如何已不需多言。 干完架秦州牧跟扈无双就立即离开茶楼。 街上转了一圈，挑选第一个受害者，一刻钟之后，来到之前路过一胡同口擂台圈外。 这条胡同是由住家院落砖墙形成的，路段上全是各种摊贩，虽然没到人挤人的地步，但由于路段中心最大的一块空地被圈了起来，行人速度明显减缓，人头攒动，马车根本不往这边钻，只有人力板车、轿子、黄包车边嚷嚷借道，边在人流中穿行，载着客人或货物来去。 此时扈无双还在清点着手上抢劫来的银钱，打量着一枚枚外观奇特的闫国铜钱，捏着一粒粒小银珠子盘玩。 秦州牧吐槽：“以前怎么没见你要‘手下败将’们‘交保护费’的啊？” 第22章 打大衄英雄红木 扈无双把钱币放回布袋：“还不是怪你，跟我聊什么抢劫的事情，害我试着开口要了要，没想到他们还真给啊……” 秦州牧：“谁聊打劫，说的是打假赛……注意一下智戴脖环的电量，还有‘财不外露’，别在大街上玩钱。” 扈无双：“这不正在收着吗！最近都是大晴天，太阳能电池早充满了……来说说你怎么个假赛法吧。” 秦州牧隔着三、四层围观人群，指了指竖得高高的擂台旗帜：“简单来说就是你来当我的‘外挂’，我们俩就如此这般这般……” 又一刻钟后，两手空空的秦州牧走入擂台赛圈，而扈无双站到了围观人群的第一排。 这处擂台，并不是石垒砖砌的大舞台，只是路口一片，被各种桌椅板凳木条布幌等杂物，给圈起来的一块大约只有60%篮球场面积的空地。 站到了擂台中挑战者一边的秦州牧，向各个方向挥手致意，迎接围观人群的各种欢呼跟市井谩骂。 而他的对手，一名大约1米8个头，穿着短褂子的男人，抱胸站在他对面，一副冷漠高手姿态，完全无视周遭嘈杂的环境。 至于两人中间，此时正有三名光着膀子，虽然瘦削，却一身腱子肉的劳工。 他们挥舞着锄头、铲子，拉着沙土推车，填削平整着上一场战斗在擂台地面上留下的一处处凸包凹坑，以及清理其它痕迹，比如血迹、肉块组织之类的。 趁着劳工们还在“打扫战场”，一个穿着绣着闫国“斗”字短褂，长得像只瘦黄猴的精瘦猥琐男人，爬上了擂台旗杆旁边的桌子，运功吐气开声： “开盘啦，开盘啦！擂台马上开场啦！我们东边站着的这位华服贵公子可不简单！他可是咱们拳打两邯，脚踢三埌的红木，红公子！大家肯定都听说过黑风山的‘衄大王’！去了多少官兵江湖好手都落了个有去无回！最后就是我们的红公子，用他那祖传绝学三十二路拳法，把那大衄给活活捶死了！大家说好不好！好好好——” 好—— 围观人群抬庄叫好。 瘦猴举办人热情洋溢地胡编乱造着秦州牧的履历，一通故事说的声情并茂，激情四射，慷慨激昂，搞得秦州牧差点都信了自己真空打死过什么黑风山衄大王。 不明真相，只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更是受感染，跟着瘦猴一起热烈鼓掌呐喊欢呼，之前还咒骂跟嘘声不断，现在所有人都开始给秦州牧喝彩助威，加油打气了…… 饶是秦州牧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感到被万众瞩目，还真就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不由得更加高高举起双手，回应着四周围观群众。 “哟，大天才，你什么时候打死过大恐龙了？我怎么不知道？”智戴脖环骨传导出扈无双的声音。 秦州牧看向场外东北侧人群中的扈无双，用脖环收喉音回她话，道：“他胡编的你也信，综艺主持人常见手段啊，炒热气氛，夸大介绍两边选手，制造悬念，越是势均力敌，越能骗到人下注……” 瘦猴在等人群欢呼声弱一些后，接着介绍冷漠壮汉：“立在西边的这位，我们就不用再介绍了吧！这位壮士只需要再赢下两场，就能拿着我们万钱大彩了！最后谁会赢？！是衄大王公子爷，还是我们连胜壮士！下注啦，下注啦！十钱一票，十钱一票！贵公子白票，壮士黑票！” 嚷嚷间，瘦猴跟几个帮手，怀里抱着一只大挎包，开始在围观人群中里里外外钻起来，兜售赌注。 扈无双通讯：“这在我们华夏国可是违法犯罪行为。” 秦州牧回话：“聚众赌博……喂喂喂！我看到你买注了啊……” 扈无双背着长枪，一直运转着内力，气场凌厉，震慑着周围不让人挤过来，所以能很清楚看到她举着钱袋买赌注： “你们不都说尊重、尊重，我也入乡随俗不行吗……话说这赌注跟黑白围棋子似的，我买了你十注，等下要怎么换钱？这怎么个玩法？” 秦州牧：“欧美电影你看过的吧，你手上的相当于他们赌场里的筹码，赔率你就看他们挂起来的那排擂台旗帜，打完一场后，你拿着筹码找他们换钱去……等等，你身上还有钱下注啊？刚刚不是都交上擂押金了吗？” 扈无双：“嘿嘿，这不是怕你要输了，押金不退，咱们变穷光蛋吗。” 秦州牧：“怎么，不相信自己？怕当不好外挂啊？” 扈无双：“放屁！是不相信你！怕你完成不了我的指令！” 秦州牧：“哦，那你现在买我赢，是觉得赢定了啊？” 扈无双：“嘿，这看到了对手，有我在，你想输都难！” 这时场地修复完毕，劳工最后往场上铺了一层防滑细沙，让擂台看起来干净漂亮，让“运动员”能充分发挥竞技水平，让观众们获得最佳观赛体验，就十分专业。 瘦猴见没人再下注，就让多名有修为在身的随机观众，对秦州牧进行了内力检查，确认他真只是二流境界之后，擂台比武就准备正式开始，双方站到了场中相距五米左右的位置上。 秦州牧跟面前的大块头对视着，事到临头开始紧张起来，第一次跟人面对面决斗，心脏扑腾扑腾乱跳。 扈无双的声音突然传来：“后拉，合掌沉拳，左手掩炮……右手后拉，不对，直接大摆拳，他左肩有大空当。” 秦州牧嘴唇微张，喉头轻轻发声，不让对面壮士看出自己在说话，回道：“家人们大无语了啊，都还没开始，我们俩就这么站着而已，你就给我安排好所有招数了啊？！” 扈无双趁着两位选手还在对峙阶段，开始滔滔不绝，语气有点兴奋上头的样子： “不是你要我当人形外挂，给你‘透视’对手弱点的吗……境界差距太大了，你们光这么站着，我就能看出你们的运功套路，出手准备来，浑身上下全是破绽，我看都把你们‘看死’了……” 第23章 开了挂一拳一个 什么死亡凝视，电竞美杜莎—— 秦州牧心中吐槽，嘴唇不动喉头动急急道：“快快快，别吹啦！他动了，过来了，过来了！怎么办？！” 扈无双：“……总之，你等他先出招，然后下一瞬，你按我讲的套路出手，后拉——合掌沉拳——大摆拳攻左路……记得《武术入门——拳脚102式》吧，就是里面的招式。” “……” 秦州牧无语凝噎，他第一次切身直观感受到真实的“境界差距”，高手一眼就自己这些人看透了？明明都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来呢…… 壮士突然杀了上来。 秦州牧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按照扈无双教的动作来。 左手上下格挡。 全力重拳挥中。 正中壮士下巴。 壮士脑震荡，当场后仰软倒。 从动手到ko整个过程不到3秒。 观众还在为打起来了而欢呼，战斗就结束了。 惯性下又叫了两声后，场面渐渐开始鸦雀无声。 秦州牧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的壮士，压着嘴唇吐槽：“这么脆？还是我太厉害？” 扈无双：“是你的外挂厉害！” 哄哄哄—— 短暂沉寂后，现场爆发出震天欢呼声来，所有围观群众纷纷叫好，当然也有大量下错了注，暴怒咒骂，把手上黑色棋子砸向秦州牧的，如果没有擂台举办方维持秩序，人群早闯过形同虚设的护栏冲到场地上来了。 秦州牧挥舞双手迎接人群各种声音，同时继续偷偷通话：“……他好歹是个二流，怎么完全没反抗一样的？至少真气护体一下吧。” 扈无双：“我看出来的破绽，能随随便便就防住，那还叫破绽吗……我去拿彩头跟赌博奖金了啊。” 秦州牧：“等下，彩头些别拿，我再守几轮擂台，就先把这轮你赌注奖金领了吧。” 扈无双：“嘿嘿，好说……三七分账啊，我七你三。” 秦州牧：“等等，你说反了吧？” 扈无双：“没我你能赢得这么轻松？你以前都没打过架的吧？我都看出来了，怕不是要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出手了哦！” 秦州牧两世为人，还真反驳不了，上辈子读书时有跟同学打过架，但这辈子还真没跟人动过手，在墨家闫国战场上，也只是远处围观： “确实有点小紧张，结果直接用上了全力，没想到……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 扈无双：“谁同意了啊？我有答应吗？” 秦州牧：“你也反对啊。” 扈无双：“哦，你就当我默认了啊？” 秦州牧：“行行行，五五分账总行了吧。” 扈无双：“唉哟，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跟个菜场八婆似的。” 说不斤斤计较，你还是扈家的大小姐呢！ 秦州牧很想直接这样吐槽，但他心里清楚，只要这句话一出口，就不是开玩笑收得住的了，扈无双绝对要跟他杠到底……那么这里有情商的说词，应该是以退为进：“这次行动确实主要是为了赔款筹集资金的，那要不干脆把奖金全给你了吧。” 扈无双闻言，看看手上从瘦猴处换回来的银钱：“算了！本大小姐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那就五五分吧，先把你的那份借给我，等我先还完徐家的账单，以后还你。” 秦州牧此时早已回到了场外，坐到了擂台旗杆下，等待瘦猴结束上一轮博彩清账，抬走壮士，安排新的对手：“没问题，到时候换成地球货币给我也行。” 扈无双：“哎呀，那完全没问题！我在地球还是有不少零花钱的，干脆按比例，我用华夏币买你的闫国银钱吧！” 这种跨世界交易，不止是在穿越者之间很流行，整个地球市场上都属于常见行为……而穿越者使用地球上的资产来购买26国世界的资产，在地球人之间，一般会用网游黑话来描述，也就是“买金”、“搬砖”等等…… 华夏国有官方“买金”渠道，扈无双说的“比例”，就是官方渠道的指导价格，但更多人愿意走黑市，因为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官方指导价”来衡量的。 比如一本绝世武功秘籍，说它价值连城，但地球人的体质不一定能够修炼。而要说它毫无价值，但如果落到正确人的手上，或者经过时间研发，说不定地球人就能使用了，发挥出巨大的威力……秘籍的上下限都很高，价格波动范围极大，官方收购价格，一般都是最低价。 对于所有“具有科研价值”的物品，虽然官方指导价格稳定正规，童叟无欺，但黑市私人之间交易，上限会更高，就是风险同样也会高些。 秦州牧自然对扈无双的信誉以及她在地球资产有信心，就选择了“黑市方式”交易：“好啊，我那一半银钱都卖给你了，回地球后转账，就按官方指导价格。” 扈无双也乐得私底下交易，不经过官方：“嗯，回去后我直接烽侯转账给你，要不要我打个欠条？” “记个账就行了，欠条伤感情。”有了明确的金钱奖励后秦州牧更有动力了，“场地没有怎么破坏，等有挑战者，就可以开始下一场了……说好打假赛，但如果我一直一拳一个是不是又太假了点啊。” 扈无双：“不能一拳一个那还要我这个外挂干嘛？” 秦州牧：“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要赌博，就要有悬念的啊，有来有回，下注的人才多，我们赚的才多……等下我们赢三把见好就收。” 扈无双开始吹牛：“三把？不是说把擂台万钱大彩头拿下的吗？他们敢不给钱，黑吃黑，我就灭了他们，直接抢！” 秦州牧接着她的思路道：“别被害妄想，他们小摊子而已，不可能有什么高手、大势力撑腰，你都不用抢，亮一下绝世境界他们就没办法了，直接把全部家当奉上。” 扈无双顺着侃下去：“我这一抢，到时候惹来江湖、官方注意，只能携款逃出闵京了——你当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不知道古代社会也有法律法规的啊！我只是说说而已。” 第24章 开挂被抓 秦州牧：“当然知道大小姐不会真抢的嘛……说起来，这个小擂台的彩头，是标准行情，上台要100钱，赢一场就能拿200钱走人，第二阶段是连赢三场拿走1000钱，十场就是钱，刚刚那大个子已经赢了八场了。” 扈无双望着一排擂台旗杆幌子：“看不懂，1000钱是多少华夏币？我们干嘛不打满十场？” 秦州牧：“烽侯app上有汇率换算小程序，官方价……你也看到等下一个人出场有多慢了，十场指不定得隔好多天，可别忘了我们在闵京还有正事要办，不能守着一个擂不动。” 扈无双：“啊？什么正事啊？” 秦州牧：“哎……找纪家的人啊！太极宗也还一直没回话呢。” 扈无双声音尴尬：“哦，啊哈哈，我当然知道啦！只是看你忘记了没哈。” 秦州牧：“咳哼，我没忘……这边再呆一刻钟，没人上场，我们拿了200钱就换下一家，‘打金’要讲究一个效率。” 扈无双：“你安排，我只是个外挂。” 接下来的三小时里，秦州牧跟扈无双这对作弊组合，之后又横扫了八个擂台，也都是限定二流高手参与的场次。 他们开始认真打假赛，在擂台上把比武演得有来有回，不再秒杀对手们了…… 这个八个擂台，有的是车轮战守擂，有的是闯关，有的则是任务挑战。 守擂战不必多说，只是分为签生死状的场，跟只是点到即止的切磋比武场。 摆擂举办方可以是任何人，从地痞黑帮到世家商号都可以，只需要定期给城区街道官府交一笔“城管费用”即可。 秦州牧跟人们聊天得知，只需要给官府交的保护费、税款、孝敬到位，如果有人干扰擂台比试，抢劫攻击，擂台方可以直接叫巡捕、巡逻兵来帮场……至于到底是怎么个帮法，那就得看现场具体情况，双方什么实力势力了…… 这就是武侠横行的国度。 扈无双就算没有闵京古代法律常识，在地球也养成的遵纪守法好习惯，只有嘴巴厉害，任何抢劫、惹事提案都会直接被她pass，不然她要是入乡随俗，横行无忌起来，秦州牧还真拦不住。 而在武侠横行的土地上深入观察得越久，就让扈无双越来越感觉到，闫国朝廷其实就是这个国家里最大的武林宗派…… 闯关类型的擂台—— 一般是各地门派、武道场、镖局摆下的，他们会让外门弟子、入门小师弟、正式弟子、大师兄来作为“关卡”，让挑战者从弱到强来挑战。 这个世界最有钱的职业，就是武侠行当，所以他们设置的奖金相当丰厚，只不过相对的，想要拿到大奖也十分困难。 而他们举办这样擂台的目的，一是为自家“公司”打广告，二是招募江湖人才…… 扈无双表示，这就是招聘会一样，只是面试官会下场打人…… 秦州牧看得比较透，只能说可不是只有纪无名、闫国，能发英雄帖，广招天下英雄豪杰的，所有势力门派都想干这事儿……而现在不用发英雄帖，天下闲杂人等就全聚集到闵京来了，不趁机给公司招纳一批新血液，就太浪费了。 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想方设法招到合适的新人壮大自己，至少保住传承，不至于倒闭。 最后，任务挑战类型擂台。 这种擂台不是有钱人家就是市井平民众筹举办的，奖金上下波动挺大，从没有奖励到送金珠子、招赘婿的都有。 而要挑战的任务也千奇百怪。 比如用宣纸劈开石头，用发丝一击斩灭十二米外的一排蜡烛，躲避十个方向的暗器投掷等等…… 就让秦州牧想起了“男生女生智勇大闯关”之类的综艺节目。 扈无双对于这种挑战擂台很感兴趣，每次路过都要找高处围观上一阵子。 可惜的是，这种挑战类型擂台，拼的不是运气，就是看挑战者自身的硬实力真本事，而这正是两人外挂组合的弱项，发挥不出扈无双的外挂功能，所以只能看看，不能参与。 其实以上三种类型，都是这些年来聚集在闵京的穿越者们给分类总结出来起的名，本地人可没这些分类，擂台就是擂台，武侠们参与的，带彩头的比赛活动，都统称为擂台。 秦州牧根据自身优势，专挑比武、闯关的擂台上。 在两、三次擂台之后，秦州牧跟扈无双的配合已经很默契。 同时，他们为了比赛悬念，增加赔率，也为了不惹人注目，开始认真打假赛，扈无双有时候不再提示敌人的威胁，甚至干脆不指点了，就让秦州牧凭自己真本事去战斗，吃几回大亏后再给提示，让他丝血反杀。 虽然双马尾美少女坚决表示，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但伤痛在身的秦州牧，一直感觉她就是在公报私仇，而且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把上课背书的账给清了…… 只不过秦州牧渐渐觉得这样也不错，他这一世想要做大事，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 两人就这么痛并快乐地捞钱，却没想到在一闯关擂台上，被发现了作弊嫌疑。 那是秦州牧正在闯一个街道小武馆设置的第三关，跟一名压制了境界的，入门了十八年弟子对战。 结果每当秦州牧要开挂反杀的时候，对方就叫暂停。 如此反复三次后，一群长老、大师兄突然跳出来，把人群里的扈无双给团团围住，而秦州牧也被一堆入门武馆武师给包围。 幸好扈无双来自现代法制社会，被一群人围上，没有慌神直接动手，留了对话的可能性，让秦州牧有了狡辩的操作空间…… 通过这次被抓包，让两人意识到，所有擂台应该都有“反作弊”的人手，不但防着传音，还防手语、唇语，从声音到内力，全方位监控围观人群。 想想也是，有个高手指点，在比武的时候太降维打击了，完全就是收割，闵京全民摆擂比武也有五年了，这些作弊行为怎么可能不防备呢。 第25章 多种多样的擂台 而要阻挡、干扰，甚至窃听“传音入密”也十分简单。 使用内力传音看起来又厉害又神秘，也确实是一门了不得的武功技巧，但在原理上，用物理学来分析，就是把声波收束后定向输送，介质还是空气，还是遵循声波传播客观规律。 所以，“反传音”并不需要高境界，只需要关注观众第一排人员、高处观战的人就行了。 要阻止传音也只用挡在声波路径上，就能削弱甚至完全挡住收束的传音了。 而只要功力、技巧到位，把别人定向收束的声波，往自己耳朵方向偏转也并非难事，所以传音内容的保密性，直接跟传音人的功力高低成正比。 归根结底，传音入密跟听声辨位，其实是一体两面，相辅相成，都属于功力中九识里的耳识。 已经熟背武侠基础理论知识的秦州牧，听闻武馆怀疑自己两人传音后，脑海里瞬间把传音所有相关内容过了一遍，然后就理解了交手时，对手三次暂停的原因，显然他们是在使用各种手段反复确认扈无双是否在传音。 其实秦州牧在闯过第二关时，就有武馆的人，感觉不对劲，悄悄围到了扈无双身旁，发现每次一听到她用不明语言发出声响，秦州牧那边就能抓到对手破绽。 然而结果很明显，声响并不是传音，他们根本抓不到实质证据，因为两人交流用的电波而不是声波。 最后只能强行拿人，指认扈无双用了其它指导手段，比如面纱晃动波纹来指挥场上秦州牧交手…… 秦州牧的狡辩也挺简单直球，但却又实实在在有理——扈无双作为观众，在场边自言自语一下怎么了，就算她真说了破绽，分析了局势，那也没有传音过来，谁规定看擂台也必须“观棋不语”的。 把武馆众人怼得哑口无言。 但秦州牧到此还没完，毕竟这种事只要起了怀疑，光靠一张嘴巴，根本无法说服所有人以及所有围观群众…… 这围观人群里，有不少是从不同擂台，一路跟着秦州牧他过来的，如果无法让这帮好事市井之徒心服口服，让他们众口铄金起来，把“怀疑”给“三人成虎”了，到时候之前的擂台，甚至官府、江湖正义人士找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秦州牧直接用事实来服众——不是说她面纱一动，就是在给暗示，提示有破绽吗，那就让同来的扈无双离开，远离这条街道……这要是两人完全分开来，他再来打擂，还是赢了，自然就不存在任何作弊的可能性了。 这个方法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可行。 而最后重新打擂的结果，自然是秦州牧又看穿破绽取得了胜利，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至此围观群众们全都信服了，他红木就是凭借自己实力来打擂的，开始为红木摇旗呐喊，叫武馆道歉。 然而武馆方面依然不是很服气，因为他们能很清楚看出来，秦州牧基本功虽然看似扎实，一板一眼，十分到位，但实际上完全没有长年累月习武之人的感觉，就是三岁小儿才练拳的那种程度，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根本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面对武馆的不依不饶，秦州牧一句“自己扮猪吃老虎的”，就把对方的说词都给堵住了。 得亏武馆忌惮有个境界未知的女侠是跟秦州牧一伙的，最后发放了秦州牧闯到此关应得的彩头后，就谢绝他继续挑战了，恭请他离开…… 而秦州牧能继续打赢，自然不可能是凭他自己真本事……就算他有两世阅历，天才大脑，也不可能靠几场比武就把实战经验给拉满的。 他还能打赢自然是因为“外挂”还在。 无论是他智戴脖环还是衣领特殊纽扣上，都有各种清晰度的摄像头，然后跟扈无双智戴联网，直播现场比武画面，那扈无双自然隔着老远都可以进行指点了。 至于扈无双是怎么观看秦州牧打擂直播，只用戴上智戴眼镜就行了。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斗笠垂帘式面纱的优势，让她可以在人群里戴着一副“外星装备”都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 这次被抓包的经历，让秦州牧跟扈无双都认识到了自己的天真，有种“高级文明”的傲慢，把“古人不当人”了。 没有人是笨蛋，任何时代的人都会把自身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致。 于是之后的打擂，两人更加认真地作弊了…… 首先，挑选下手目标更加小心，不去找那些高手多的擂台，以及看起来可能输不起的组织。 其次，自然就是扈无双不再近距离围观，而是拉开远距离，站到外围不露脸了。 就这样，两人靠着高科技手段坑蒙拐骗到了黄昏时分…… 街市喧嚣，川流不息地往来人流中，时不时会出现一圈中空断档，那是普通人们在有意识地避让路上的武侠们。 “唉哟哟……不行了、不行了，我的大小姐哟，我不行了，完全被榨干了，一滴……一滴汗都没有了……”秦州牧死狗一样趴在一座庙宇下的条石上。 “……”坐在旁边的扈无双一时没有出声，就静静看了一会儿夕阳余晖下，满是汗水的少年侧颜。 秦州牧刚刚尝试了一轮身后小山寺庙里的挑战擂台，说是只要成功，就能拿走一本藏经阁里的武功秘籍。 然而结果很显然，因为体力内力不继而败退了出来。 他鏖战一下午，完全是靠着科技补充真气，以及扈无双辅助调息才撑下来的，否则以他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持久的高强度做战。 他在夕阳之前，就已经感觉力不从心，本打算就此收手的，然而碰巧看到这间寺庙在搞“智勇大挑战”，被扈无双一阵怂恿“只是上去看看嘛”，结果就参赛了…… 挑战的题目是按照经文要义垒佛塔，以此寻找佛缘人，托付武功秘籍。 秦州牧仗着有扈无双提示经文内容，自己只需要出力气就行。想着没什么难的，于是在宝殿广场上排队参加了二流境界等级的挑战。 第26章 擂台上的熟人 但凡赢得一本秘籍，就算只是二流功法，转手卖掉也是一大笔钱。 结果上手搬运的时候，才突然想起，26国世界是1.5倍重力，自身内力暂且不提，精力早已经透支，完全无法支撑他完成垒起13米高的实心铁塔，坚持搬了三层就很干脆地弃权了…… 只不过他并非唯一失败的，四周条石，乃至寺庙台阶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挑战者们。 在这些失败者中，一个蓬头垢面，身穿破斗笠烂蓑衣，完全江湖浪客形象的中年男人，令秦州牧印象深刻。 他是在秦州牧前三、四个进行挑战的。 当寺庙长老，念完佛问试题后，浪客大叔就开始在堆成山的刻字铸铁中，挑挑拣拣起来，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看上去有股子桀骜不羁大侠味道，就这气质卖相，说他是绝世高手，都有人信。 这些“铸铁”从磨盘到双人床大小，合金材料，所以强度、重量跟外观大小并不统一，最重的号称千斤，所以垒塔还考校人们对结构重力的认识，下层承受不住重量给弄碎了，可是要给寺庙大笔香火钱，当赔款的…… 然而大侠在一番长时间的挑挑拣拣后，终于搬起了一块车轮大小的结实铸铁，结果还没走出去一步，就闪到了腰，哼哼唧唧跪地扑倒。 惹得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扈无双闷笑不停，看着大侠被寺庙的僧人搀扶离开…… 秦州牧也扶着腰，下到寺庙外找了空位条石侧躺下时，正好又看到了这位大侠，他也靠坐在不远处的石墙下，捶着腰背，看样子那一下闪得挺重的。 秦州牧跟扈无双谈论起作弊的收获，但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往这中年大侠身上瞟。 此时，大侠似乎休息得差不多了，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拖着脚步，往街道外走去。 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跟络绎不绝经过他身旁，前往寺庙的年轻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扈无双跟秦州牧的目光看着一个方向，明知故问：“看什么呢？” 秦州牧侧脸趴着难受，就盘腿坐起来：“看‘大侠’，你说他会不会是报错了场次？他应该去三流那边。” 扈无双：“谁？哦，那个闪了腰的搞笑大叔吗……我看他下盘虚浮，完全没功力的普通人一样，确实是个‘大侠’哦……你这个大侠也不行了，那我们就回家吧。” 秦州牧：“嗯……再让我缓缓，我有点走不动了都……晚上闵京的擂台更热闹，很多白天不敢冒头的三教九流都出来了……” 扈无双斜眼兜着他：“哼，惦记着你那勾栏曲坊挑战吗？要不要我给你报诗句，争个花榜啊？” 秦州牧顿时跳了起来：“唉哟！别瞎说，我没有，我不是！只是说夜晚的擂台考验九识的场子多，我们科技优势大……走走走，回家分赃啦！” 说着说着就腰不酸腿不痛了，看了下方向，急匆匆往徐家府邸方向行去。 扈无双追上：“嘿，你急了，你急了！” 秦州牧：“真别乱说，我们部队的，行为作风影响每月异界积分的。” 扈无双：“啊？都异世界了啊还要注意这些啊？” 秦州牧翻眼皮：“你以为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墨武军可是隶属武侠军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东扯西拉起来。 “诶，等等，你看那边——”走着走着扈无双突然拉了秦州牧一把。 “什么？”秦州牧顺着扈无双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座有半人高的木制擂台。 这种擂台除了容易搭建拆除外，脆弱的木制结构，也是一种从物理场地上限制台上高手功力招式的手段，只要发力过头，破坏了擂台木板地面，就会被判负。 同时也对轻功不好的武侠来说十分不友好，会极大削弱战力。 秦州牧1米8的身高在26国世界是远远高于平均值的，所以可以清楚看见被人群围住的木板擂台：“怎么了？木板挺不错的。” 扈无双则继续指着擂台上面，让他把关注点往上移：“那边！那边台上站着的是朱米尔女武士吧？！” 秦州牧抬眼定睛一看：“还真是……她们不穿镶钉布甲，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虽然没穿标志性的厚布甲，但遮住头脸的罩袍却还戴着，所以还是能确认身份的。 扈无双有点怀疑：“是跟我们一起过来的朱米尔人吗？” 秦州牧摇摇头：“谁知道呢，只能确认是个朱米尔女武士。” 扈无双分析道：“这是一个比武招亲的擂台，应该是想给她们的国王赢一个老婆回去……我觉得是那群朱米尔女武士没得跑了。” 秦州牧：“比武招亲倒是一个挑老婆的好办法，可惜文化差异，她们不知道这边是招赘婿，不会让女儿跟她们走的……但指不定会把丫鬟给她们……” 扈无双正义感爆发：“你还说！我可不能让那个什么猪国王祸祸咱们南大陆女人！” 秦州牧：“你是地球人。” 扈无双：“我不管，我就要管！” 秦州牧：“看看你说的啥，不管又管的……不是已经不理她们了吗……” 扈无双：“你管我！这既然被我碰到了，反正她要是赢了，我去把她打下来！” “咱们别站在路中间挡道……”秦州牧把她拉到一旁，在一间药铺屋檐下站定，“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有考虑过赢了之后怎么办吗——你是要入赘娶人家姑娘，当这户人家的乘龙快婿了啊！” “呃……”扈无双一愣，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但马上想到了解决办法，“诶，被你搞晕了，我们都女人，跟他们家主把话说清楚了就没事的吧，而且我赢了朱米尔人后故意输掉不就好了吗！” 秦州牧：“那你觉得这样做，是在帮人家，还是在侮辱人啊？赢了又不要，你知道这边世界礼教一套一套的，万一大户人家姑娘，不堪跟个东西一样送来送去的羞辱自尽了咋办？” 扈无双又是一愣：“呃——” 第27章 犯了错当然不能给家里人知道 秦州牧：“我说自尽可能严重了……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你挑个人输，岂不是你来决定人家姑娘的终生大事了？你能确定什么人最合适，能过得幸福，你能为人家终生负责吗？” 扈无双迷茫了：“呃……怎么，怎么我的责任这么大了？” 秦州牧继续：“可不是吗，送佛送到西……你想啊，下一个上来挑战的男人会不会更好，上一个被打跑的是不是才是所有人里最合适的？这个长相不错，但性格怎么样不知道，那一个功法不行，但感觉人品挺好……比如之前庙里的那个大侠，要是被他神秘气质的表象给骗了，没试试他真本事的话，不就要吃亏了吗。人家姑娘只需要等着嫁人，但当媒婆的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 扈无双：“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管别人家事了还不行吗！走了走了！我们回家去！” 秦州牧：“嘶——说曹操曹操到——那个爬上擂台的家伙，不会就是那个大侠吧？” 扈无双抬抬斗笠外檐，望向擂台方向：“嘿，还真是他……庙里搬砖会不会真只是个意外啊，他其实很……” 然而她话还没完，大侠就被朱米尔女武士一掌拍倒在地，观众们开始喧哗嚷嚷起来，而擂台主办方的家丁们，则手忙脚乱的冲上擂台，检查大侠死活，抬下台送进府邸院子里救助去了。 秦州牧：“呃……这个时间点，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故意上去挨一顿打好混一顿晚饭吃啊？” “打擂还包饭的？”扈无双突发奇想，“对了！这比武招亲，会不会是在给少爷招募媳妇儿啊？就是女的上去打擂……” 秦州牧：“怎么可能！你想多了，人家待嫁的姑娘就坐在擂台旗帜下面呢！” 扈无双：“那怎么他们放了个女人上去打擂啊。” 秦州牧：“帮儿子赢媳妇，帮老公赢小妾，这种情况很多。” 扈无双怀疑：“你又知道了？” 秦州牧：“我怎么不知道了，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常识吗……我们都来这里多少天了？每天外出干的事情不就是收集情报，寻找线索吗！多看看，多听听， ai帮忙分析总结的内容……” 扈无双吵架主打一个不服输：“嘿，说得好听，‘收集情报’，怕不就是在收集他们古代合法的勾栏曲坊哦！” 秦州牧长长叹了一口气：“哎，绕不过去了是吧……” 嘴上唉声叹气，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毕竟成功把扈无双的注意力从比武招亲擂台的事情上给引开了……两人就这么一边拌着嘴，一边往回走去。 太阳西沉，夜风过城，行星光环反射的光芒，让这个世界比地球的月亮照得还要明亮。 徐家府邸，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青瓦灰墙彩壁，古代氛围感拉满……这种不需要加任何滤镜、特效的真实古建环境里，任何一个角度都可以拍出大片来，实在是发朋友圈、短视频的圣地。 当然，这种古代建筑居住环境，看一看，玩一玩就好，真要长住，会逼疯每一个现代都市人，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旱厕，就能让人绝望。 “……受不了，受不了，真受不了啦！”扈无双跳着脚冲了出来。 “怎么了？”守在院子里的纪幼娘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询问。 “别跟我说话，别让我想起来！”扈无双在院子储水缸旁，边跳脚，边舀水出来冲手。 “……”毕竟相处时间也不短了，纪幼娘已经能基本理解这位大小姐的行为了，“……我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不去‘仙界’的话，根本就不知道生活还能那么简单舒适的。” 扈无双还在委屈巴巴的冲着手：“……哎，难怪一般武侠小说，异世界影视剧都只写打打杀杀，浪漫又激情的，故意让人以为这边又美又好玩，把小白们都骗进来杀掉是吧。” 两人都是在用汉语对话，本身就是“加密通讯”了，又是在她们自己的院子里，就没有压低声音，也没有用传音。 纪幼娘摇摇头，越过高墙，看看夜空光环：“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美好浪漫。” 扈无双终于开始拿手帕擦手了：“该把那些‘诗与远方’的家伙们抓过来赶几天路，扎营住上几天就老实了……” 纪幼娘指指院墙一边的长廊：“我们外面坐坐聊聊？” 扈无双随手把手帕丢到石桌上：“太早了，睡不着，聊聊天吧……” 这些日子，她们俩虽然被安排住在同一座院子里，但一直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主要原因是，同住院子里的朱米尔女武士们，今天离开了，两人才有这样轻松无人的聊天环境。 两女都不是正经大家闺秀，所以直接就坐在了走廊矮栏杆上。 纪幼娘：“白天跟红公子怎么样？找到你家商号了吗？” 扈无双侧了下目：“呃……还行……赚到钱了，打了一天擂台哦，按照目前的赚钱进度，打个十来天就够还债了。” 纪幼娘：“其实，我就在想，为什么你不直接用手机找家人呢？你说，你扈家主要是在这边经营的吧？” 扈无双摆摆手：“哎呀，我就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又闯祸了啊！偷偷先找商号私底下借点来救救急，过些日子我再想办法补回去就行了……” 这一套流程说得如此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挪用公款了，也正是因为经验丰富，所以之前说赔钱的时候，能答应得那么爽快，底气十足。 纪幼娘不由也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捣蛋被家长教训的事情，深有同感道：“那确实不该使用手机联络……” 扈无双：“幼幼你可以随便用手机联络，等咱们几万穿越者的好消息，我这边是只能偷偷摸摸的……” 她说着说着就不由就想到了秦州牧，他就完全没提过“手机找家里人”这一茬，问都没问，直接每天陪她一起在城里晃悠找商号……果然都是地球人，所以互相就很懂吗。 第28章 说好不是来交朋友的呢 纪幼娘表示肯定：“嗯，有合同在，说好了，一有我纪家的消息就会通知我的，今天又跟小桃联络，依然未任何音讯。” 扈无双：“难怪你都不急着跟太极宗打交道了。” 纪幼娘晃荡起双脚：“哎，太极宗那边一直不见客不说，而且，如果接济过我家人，这都一年多了，应该早有风声，但……” 扈无双：“大宗大派里都有我们的穿越者，就算现在没有，以前也有过，就算没有过人加入过宗派，我们外面也会跟大宗派有联系。” 纪幼娘：“记得课上，把我们世界势力分为26大国，127势力，大宗大派就是127势力吧？你们地球人加入别人的门派干嘛，地球现代功法不是就挺厉害了的吗？” 扈无双：“地球现在的功法还不都是从你们世界来的啊，而且在功法都在发展进步啊，比如你现在的刀法……我们要是偷师到了新的，带回地球大功一件！能换不少积分哦。” 纪幼娘：“哦，课上确实说过，地球功法的源头是26国世界……” 扈无双：“而且不少穿越者是‘玩家’，并不受官方约束的，他们想当车匪路霸，还是加入武林门派体验江湖人生，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另外，我说的大宗大派，可不止127势力，天下组织那么多，我们这一路旅行到闵京，碰到的可都不是127势力的啊。” 纪幼娘疑惑：“上课的时候，我就一直很迷糊，你们127势力到底怎么挑出来的，是看高手多，有绝世功法吗……” 扈无双：“‘完整主权’，这26国、127势力都是独立自主的力量，政治实体，教你一招，我是怎么记这个知识点的——就是看发动战争，说开战不用看谁脸色的，就是这26、127。” 纪幼娘拍手恍然：“哎呀，双双这么一说我算是清楚了……我爹爹就一直不敢动武的，看着使者来来往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像闫国，说打就打过来了……双双说得比课上好。” 扈无双骄傲了：“嘿嘿，本小姐可是天才，那个大天才不太行！所以啊，就算不缺高手跟武功秘籍，但他们外交不独立自主，自然当不得127势力…… 咱们有不少玩家喜欢往落魄了的势力里钻，想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套剧情，找那些有什么祖传神功魔功，却已经没有高手的势力加入，如果能慢慢带领宗门发展起来，成为第128势力，那可扬名立万了。” 纪幼娘本来是在听扈无双说故事的，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诶，等一下，那我老本家，纪邰家的情况……所以三百年前宗瑞森找上我流亡的纪邰家不是巧合？就是冲着纪邰家的绝学来的？！” 扈无双：“呃，什么？谁？宗瑞森？” 纪幼娘连忙捂了下小嘴：“呃……糟糕，不能说，不能说……” 扈无双恍然：“哦，机密权限是吧，没事，你也没说什么……话说回来，幼幼你满嘴上课、上课的，是已经完全把那家伙装进心里了啊？” 纪幼娘小脸一红，然后仗着天黑，干脆不运功压制了，只是偏偏头：“瞎，瞎说……” 扈无双诈她：“哦，你不要他啊？那就让给我吧……” 纪幼娘顿时上钩：“啊？不行！不行！！” 一转过脸来，就对上了扈无双明晃晃，似笑非笑地大眼睛……只听她语气轻佻道：“急了急了，有人急了哦！” 纪幼娘虽然害羞，但她并不是个傲娇，另外文化因素也让十分干脆地回道：“……说到底得等我家父同意，还得看秦公子本人的意思……你们地球讲究个两情相悦，如果你们两人情投意合，我自是没理由阻拦。” 这下换扈无双遭不住了，一脸吃瘪的表情，收回目光坐正：“噫，封建礼教真害死人……你都知道自由恋爱这事了，我也听乔非晚说过大天才跟你求婚的事儿……难道你就没一点吃醋情绪的啊？” 纪幼娘捋着秀发：“当然会吃醋的啊，但我母亲们的教导……” 扈无双彻底无语了：“算了算了，不管家事，不管家事……那你是真准备以后非他不嫁了啊？” 纪幼娘不再害羞，坦坦荡荡，道：“嗯。” 扈无双一愣，有点被她这种知道自己在干嘛，规划好了未来的成熟模样给镇住了，反观自己，完全浑浑噩噩小孩样：“那、那……都打算嫁他了，那你怎么还私底下骂他‘窝囊废’啊？你是傲娇吗？” 纪幼娘侧头瞅了扈无双一眼：“你才是傲娇……他功法不行，做什么都思前想后，不窝囊吗……我说他窝囊废是直说的，要嫁他也是这么直说，两件事并没冲突……吃醋也是会吃醋，跟嫁人也不冲突。” 扈无双被绕无语了：“呃，行行行，知道你喜欢窝囊废。” 纪幼娘：“你不准骂他。” 扈无双：“好好好，还没结婚就维护上了啊。” 纪幼娘坐直身子，一副小媳妇表情：“诶，这趟要是顺利找到了爹娘，该娘亲说好，就能直接成亲了。” 扈无双直接喷了：“噗——这么快的啊？都不谈个恋爱，直接就结婚了啊？！” 纪幼娘用成熟大姐姐般地视线看向小孩子扈无双：“我们26国世界，没有‘谈恋爱’这个词，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娘亲都生下哥哥了。” “……”扈无双哑口无言，意识到了两个世界差异巨大，“……哎，还说我们女孩子会有恋爱话题拉扯拉扯的，没意思。” 纪幼娘：“可别瞧不起人，我们也有爱情的，好多诗句、戏剧来着。” 扈无双随口猜测：“但你们的爱情故事都是勾栏曲坊背景的吧？” 换纪幼娘哑口无言，思考回忆着：“呃……好像……” 扈无双：“那就对咯，只有在那种地方，才能自由的离经叛道谈恋爱吧！” 纪幼娘：“不对！我想起来了，江湖武林乃是‘自由’，我爹娘就是此例！并非唯有离经叛道……原来如此，这样啊，难怪难怪，姐姐们那么喜欢江湖小说、绘本。” 第29章 秦州牧终于找到提升实战经验的办法了 扈无双来了兴趣：“嘿！来来来，跟我讲讲你们大小姐们都是怎么聊爱情的，看的都是些什么小本本啊？” 纪幼娘摇摇头：“我姐姐们才不会聊男人的事情，至少我记忆里没有过，要是被娘她们还有婆婆们知道了，可是要挨罚的……” 扈无双不信：“是你姐姐们躲着你自己聊吧……还要挨罚？” 纪幼娘：“躲着我吗……小说绘本会分给我看，但都是私底下悄摸摸传阅，我看的时候还得小桃帮忙打掩护……有一次没藏好，被做打扫的老嬷嬷发现了，还是小桃给我顶的包，替我挨了一顿竹条。” 扈无双咧嘴：“噫——体罚？拿竹条抽人啊？” 纪幼娘点头：“直接抽肉，打出血了……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我认下来，就算挨打，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哎，当时太小了。” 扈无双很气愤，想吐槽一通，但最后泄了气：“哎……不说这个了，讲点有意思的……今天打擂赚钱，我们遇到了个大叔，明明一点功力都没有，装模作样得跟个大侠似的，往各种擂台上跑，笑死个人哦！” 这一场夜谈，两女聊了很多体己话，让两人的关系，终于是从亲密朋友，发展成了闺蜜程度……“不是来交朋友”的宣言，已经被扈无双彻底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一早，秦州牧跟卡图玛，就看着两女手挽手出来吃早饭，两人间充满了亲亲蜜蜜的气氛。 到了外人面前，纪幼娘才有所收敛，不跟扈无双贴贴了。 围桌四人落座，吃了一会儿后，卡图玛打开话匣：“……听说你们打擂赚钱了，有必要这么麻烦吗，我手头上还有不少官方资金，不如……” 扈无双打断：“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 卡图玛：“我是说，以个人的名义借你，不走账，不会跟官方报备……我这支骑士团队伍也是有自己金库的。” 扈无双依然拒绝：“不要，我欠大天才一个人的钱就够了，这件事不用多说……等等，是大天才你的意思吗？不想陪我作弊了？” 啃着包子咸菜的秦州牧当即表示：“才没有！你们出来前，我跟卡图玛互通一下昨天各自的情报而已……” 卡图玛：“是我自己的想法。” 秦州牧：“打擂对提升我实战经验很有帮助，还有高手指点，每一场战斗，我的收获都很大！” 扈无双：“哼哼，功法方面我可是你的老师。” 另一个师父纪幼娘立即道：“今天打擂我也来吧，指导功法。” 秦州牧欣然答应：“好呀好呀……” 然而他此时还没意识到，这一答应就是他地狱模式的开始——当他站到了擂台上，两个女人，一个要他往左，另一个要他往右，这该怎么办？ 揪耳朵的人只需要考虑往死里揪住耳朵吼，而被揪的人要考虑的就多了——要如何让两只被揪的耳朵保持平衡，不至于被从中间给撕了，这是一个非常烧脑，考验他两世智慧的重大工作。 高情商的秦州牧大脑直接被干死机，而比武擂台上，情况瞬息万变，耳朵两个相反的指令，天人交战，于是左右之中，他一个犹豫变成了选中间，就站着不动被轰飞出了擂台…… 于是一些昨天一路押宝秦州牧，结果大赢特赢的赌徒，结果今天输了大钱，于是纠结泼皮们要找被打趴在地的秦州牧麻烦，结果被不远处守着的两名绝世女侠赶来给打飞轰走，就让秦州牧体验一把美女救英雄。 然而，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美少女高手们的好。之后直到天黑，秦州牧都在被双重指挥给精神折磨，物理挨打着…… 如果是相同、大差不差的指令，那就还好，就算执行上有所偏差，比如，左耳要他弓步出拳，右耳要他抬脚侧踢，那他结合出一个弓步侧踢的答案，也算是大差不差完成了两个教官的指令，端平了水。 然而，如果完全是相反的命令，那可就全完啦，让他感觉自己左右两个耳朵，仿佛分别被一头牛给揪住了往相反两头拉扯…… 最后这一天下来，比起昨天大杀四方，只输了一场寺庙挑战擂台，只是真气消耗过度，身体疲劳，今天秦州牧不但浑身挂彩，衣服打烂只穿着一身墨家高强度纤维马甲，更是只有50%的胜率，完全没有达到扈无双的赚钱指标。 面对教官们的指责，怪他不听ob指挥，秦州牧当然不可能说是“外挂”不行，只能说他自己感觉自己行了，想提高一下真实水平，所以有些时候就没听指示行动，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扈无双不满：“哼！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正经练武才几个月，一身二流修为还都是科技灌出来的，你就老老实实听指挥完事！” 纪幼娘关心道：“别逞强，擂台上虽然一般讲名声，不会下死手，但刀剑无眼……伤得如何？我去找徐家来给你看看，上点伤药……” 果然还是老婆会疼人，就算是没过门的也一样。 只不过今天一身伤，也并非全无收获，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提高了多少真实水平不清楚，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怂，那么怕战斗，怕受伤了…… 这一世想干点大事，活出人生，那就不能一直靠“外挂”。 因此他没有向两位女教官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指出她们“令出多门”、“指挥混乱”是兵家大忌，只会让一线作战部队陷入混乱。 而且。 有不同招式指令过来，也让秦州牧看到了应对同一种情况时的多种可能性，认识到了扈无双、纪幼娘，两种完全不同功法的策略差异。 能提高他临场分析能力，尤其是需要短时间内，按照他自己对功法的理解，给出合格答案，十分考验武侠思维。 战斗结束后，他还会进行经验总结，举一反三，脑内演算模拟，思想实验，相当于是在做“错题分析”。 分析错题对于他这个高考状元来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第30章 纪幼娘跟扈无双功法的特点 纪幼娘的功法核心是纪无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太煌霹雳霸岳刀”，是一种很强调攻击的功法，“攻”、“守”、“破”三式中，就算是守势“山岳一楼”也是在后续攻势做铺垫，核心思路突出一个把威胁消灭掉，用不着去防守、看破了。 所以她给的指令，都十分激进，虽然感觉得出，她有为秦州牧实际情况考虑，没有一味的要求进攻，但她的指令频率确实要比扈无双高得多，就很能体现出急着分胜负的功法心态。 扈无双的功法，基础是地球的《现代功法实用技术》、《军用内功》、《墨家功法》等等，跟秦州牧“师出同门”，然而她的核心功法，其实是她家族的《扈家枪》。 地球的功法，由于取自26国世界天下所有功法，所以本身均衡全能，什么都教，也就什么都不突出。内功也是罡正平和，夯实基础，稳扎稳打，主打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修炼。 法门招式，笼统概括为“攻”、“守”、“破”这石头剪刀布三角关系的三大类，也全都是中规中矩，一板一眼，以稳为主。 而扈家枪，是在26国世界几大着名枪术绝学基础上开发而来，但受地球功法影响，无论招式还是配套的内功心法，也全都走稳健风格，突出一个堂堂正正，朴实无华，攻、守、破全都大巧不工，比起喜欢讲巧讲奇讲必杀的江湖套路，更像是正儿八经的军阵杀伐功法。 因此扈无双对秦州牧的作战指示，偏向阵地战，任何时候都是在“稳”的基础再求突破。 举例来说。 秦州牧第一次“开挂”秒杀壮士那场，扈无双给的指令是“后拉——合掌沉拳——大摆拳攻左路”。 虽然一个照面就把壮士给秒了，但如果换纪幼娘来给指点，她会直接下达“假右真左——全力攻左——重拳”。 就这样，秦州牧之后每天，不断在擂台上“神经分裂”，现场极限思考，练习做最优解，“赛后总结”，分析错题，磨炼自己，快速提升实战经验，争取早日突破到一流境界。 时间来到了7月18日，这天秦州牧、扈无双、纪幼娘跟之前一样，离开徐府，在闵京城内穷忙活……先是开挂打了几个擂，赚了些钱，接着收集情报，继续寻找纪家人跟扈家商号，同时去太极宗驻地转了一圈，询问驻地内弟子，看他们宗门今天见不见客，之前投的拜帖有没有回音。 到了中午时分，三人正准备随便找家酒楼吃顿午饭，顺便偷听一下江湖市井流言的时候，一名津图尔十字骑士找到了他们，传达卡图玛有要事相商，请他们回徐府碰头。 秦州牧则开智戴联络，请卡图玛来万花楼汇合。 于是午饭，从三人变成了四人。 要了一席顶楼靠栏杆的雅座，竖起屏风，一边看着楼下街道、广场上的三处擂台，四人一边吃吃喝喝讨论起事情来。 卡图玛没有穿那身奇幻风格的骑士铠甲，而是一身闫国常见武者装束，在喝了一口热酒后，直接开口说正事：“徐氿禄找到愿意出手的绝世高手，这两天应该就会来找无双姑娘决斗。” 叼着炸脆小鱼干看着楼下打架的扈无双闻言一愣：“啊？谁？什么？” 纪幼娘提醒：“就是那天你揍飞的徐家十三少爷……” 扈无双顿时想了起来：“哦，啊，他呀，后来说的是比武，输了就要把‘18式壹型长枪’当彩头给他的事情吧……” 卡图玛：“没错，时间过去十来天了，我跟在城里的一些玩家们，监视徐家动作，收集情报，他们确实找过不下五十名有名有姓的武侠，请人代打。” “嘁，谁怕谁！本大小姐统统挑飞！”扈无双嘴上继续硬气十足，但心里其实挺虚的，最后忍不住还是问了句，“……所以，找到的人是谁，实力到底怎么样啊？” 秦州牧帮她把遮遮掩掩的话问了开来：“对手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吗，那种有名有姓的？对他的功法、绝招有多少情报？咱们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最好把身高体重，生活习惯，兴趣嗜好，人格缺陷，人性弱点全挖出来，能盘外招取胜，就别傻乎乎去场上拼命……” 扈无双长长嘘了一声：“嘁——你当我是你啊？打架全靠外挂的？！” 纪幼娘：“公子有些时候已经能自己出招致胜了，并非全靠我们指点……” 卡图玛：“武侠每一个境界，都并非数值的积累，没有实战经验，是成不了一流高手的。” 秦州牧看向扈无双：“必须要实战吗？” 扈无双：“看什么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战斗经验啊？本大小姐家里定制战斗，从小就在跟高手对练！” 卡图玛：“是的，对练比武也是实战……说徐氿禄的事，他们徐家找的那些有头有脸的高手，听说是对付一个无名小姑娘后，就都不愿意出手了。” 扈无双继续拍着桌子：“瞧不起谁！” 卡图玛：“这不是瞧不起的问题，主要是涉及到秘籍楼林武林大会，跟无名之辈交手，无论胜负，对他们都没好处。” 秦州牧看着楼下的擂台：“是这么个道理，跟城里这种‘民办’二流、三流打打闹闹的擂台不一样，一流、绝世要考虑的问题可就多了。” 扈无双眼睛亮起来：“对呀，那我去夺下这个天下第一如何？” 秦州牧：“不是我打击你，秘籍楼林那边可不是过家家了……路上让你拿盗匪的尸体开开胆你都不敢。” 扈无双：“唉哟喂，吃饭呢！别说恶心的事情好不好！” 卡图玛：“你们先别吵，天下第一怎么都不可能轮到我们，上面还有几个齐天没有出手，都还在各自酝酿巅峰状态。” 秦州牧：“嘶，齐天都来凑热闹了啊？我还以为他们这些高手不在乎这些虚名了呢。” 卡图玛：“不在乎虚名，但一身武艺，不试试岂不难受……线报说齐天们约定不会在秘籍楼林，城里武林大会主会场那比武，破坏力太大，没有场地承受得住，他们会到荒郊野外，找几个见证人旁观。” 第31章 扈无双的比武对象 纪幼娘：“找来对付双双的是个齐天？” “……”扈无双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依旧嘴硬，“看我不越级反杀！” 卡图玛：“不是，徐氿禄请到的是个绝世，江湖人称孔天剑，师出淼剑幽华宗，江湖上一般称他们为‘幽宗’，七极中崇尚‘水德’，其功法以鬼魅着称，阴柔诡异，外加宗门地址保密，行事风格神神秘秘，江湖传言就说他们是一个杀手门派，其实在玩家们口中，他们就是一群崇尚水柔的神秘主义中二病而已。” 扈无双小耳朵一阵抽搐，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神奇的词汇：“‘中二病’？” 卡图玛点头：“中二病……” 这时候酒楼的仆人一路高声吆喝着，提醒着楼层里女眷们注意了，有外人来了，请戴好面纱……小二们在等得到允许后，才把秦州牧他们点的菜饭送进了屏风内。 终于不用吃下酒凉菜了，扈无双建议大家待会儿再谈事情，先干饭要紧：“大城市里才有点像样的饭吃啊！” 虽然比不上地球的味道，但矮子里拔高子，比起露宿、村镇啃干硬的面团，喝各种糊糊，现在调味清淡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吃吃喝喝二十来分钟，秦州牧见大家手上动作开始慢了下来，于是重新开口说事： “那么这个世界上真有‘杀手组织’吗？‘黑暗公会’、‘圣殿骑士’什么的吗，我看书本上都没说过这茬……” 卡图玛一口酒一口菜，闻言揉揉树叶，放到盘子上：“杀手、刺客组织确实是有的，广义上来讲，26国、127势力其实都算是‘杀手组织’，因为大集团的内部，必然会有个干脏活的组织部门，至少个人，包括我们墨武军在内……你就说‘特战小组’、‘特种部队’算不算是一种刺客组织吧。” 秦州牧明白了点：“要这么说，侦察兵、狙击手都是刺客了……武装侦察，摸掉敌人岗哨的行动，全是暗杀。” 扈无双吃好了，开始吐槽卡图玛：“还‘黑暗圣堂’，你才中二病吧。” 卡图玛：“看见奇奇怪怪，很‘中二病’名字的，一般就是我们地球的‘玩家’没得跑了。” 秦州牧：“那你骑士团……” 卡图玛：“啊？你觉得我‘津图尔十字骑士团’很中二吗？这骑士团可是在北大陆这边的127势力之一啊，历史相当悠久，可以追溯到最早的那批‘圣徒’，我只是加入了他们，混到了一个团长职务。” 纪幼娘好奇道：“那么团长上面还有什么大官？” 卡图玛思考了下自己组织的结构，认真回答道：“只说比我这个团长大的官，那还有枢密元老、审判法官、内廷骑士，我们最高的统治者……汉语里叫‘骑士王’，要么就只能音译为‘津图拉汗’。” 扈无双：“‘骑士王’，噗，这个就够中二了的哦，啊，我没恶意……继续说那个谁谁吧，你怎么叫他们中二病门派啊？” 卡图玛：“不是我这么叫的，听说是玩家们根据他们的风格、门派名字，这么中二、中二叫着就习惯了……” 秦州牧评价道：“本来就是我们社会性研究强行给他们名字强行分类总结，总结完后又按照这个来硬套，现在普通穿越者还给他们起外号，就是个玩。” 纪幼娘：“强行总结？” 卡图玛：“华夏汉语翻译讲究一个‘信达雅’，所以凡是名字里带‘宗’字的，‘淼剑幽华宗’，就跟宗教有关，而他们的这个‘教’就有点……没信些个什么什么的武侠势力，一般就按照驻地来分类，翻译做某某门、某某派，没什么中二气……有些门派自己就用总部来命名的，也就直接意译了，比如‘玲珑阁’。” 扈无双吐槽：“有这么多道道的吗？” 纪幼娘小声提醒：“都是上课讲过的……” 扈无双连忙偷眼看向秦州牧，果然看见少年一脸无语的表情，连忙打哈哈道：“啊哈哈——我，我有上课听讲的啦，刚刚只是随口吐槽下而已啦！” 秦州牧现场抽查：“那你来说说‘门’跟‘派’对应的驻地形式是什么特征？” 扈无双汗顿时流浃背了：“呃——” 纪幼娘不动声色地传音：“‘门’一般是核心据点在荒郊野外的，‘派’的驻地一般在城里，或者接近城市。” 扈无双立即复读：“门是指总部在荒郊野外的！派是在城里！” 秦州牧斜了纪幼娘一眼：“别告诉她……哎，这些内容是小学异界常识课程吧，之前还说，你不用跟着幼娘一起上已经学过的内容，现在看来，小学的知识，你都还回老师去了吧。” 扈无双狂干饭，假装嘴巴堵住回不了话：“唔唔——” 秦州牧：“以后大小姐还是跟幼娘一起上课背知识点吧。” “咳咳咳——”扈无双闻言立即被呛到。 纪幼娘连忙帮她捶背，给她递水。 卡图玛有点羡慕道：“哎，我学生时代就没有你们这么有趣。” 秦州牧：“别理她们了，继续说‘淼剑幽华宗’，所以‘中二’到底怎么个中二法？” 卡图玛：“我听玩家们说，其实，就是他们门人无论任何时候，都喜欢把‘生生死死，川流不止’、‘时间长河’、‘天命无形’、‘水无常态’什么的挂在嘴边，神神叨叨的……所以江湖上，本世界武侠们，对他们的评价是一个‘幽’字。” 秦州牧：“明白了，反正不是我们穿越者创办的，一个信奉神秘主义的宗派对吧。” 纪幼娘：“那，我家‘普天教’那是不是应该叫‘普天宗’呢？” 秦州牧：“所以就说，强行总结，总结完就开始硬套。” 卡图玛：“按照命名规则来说，是这样没错，只不过我们尊重原名，无论闫国文字还是汉字，你们都用了‘教’，那自然就用‘普天教’了……七极都有自己的教，每一个都是127势力之一，这个想全部说清楚就没完了……” 第32章 在武侠世界就是要用现代高科技作弊 秦州牧点头赞同：“确实说不完，其实感觉很多名字都是随便起的，后面的人再编个理由附会上去，再再后来的人继续这么附和……” 扈无双终于咽了下去，喘过气来，重新恢复吐槽精神：“哎呀，反正就是我要跟一个土生土长的中二病少年干一架是吧，什么时候？” 卡图玛：“得看徐家的安排……我们在徐氿禄身上安装了窃听器，他找了孔天剑三次，今天早上他们才把这事彻底谈妥，用无双姑娘的画像。” 扈无双没听懂：“什么鬼？” 卡图玛：“就是他们谈论无双姑娘除了武功，容貌也是绝世美女，孔天剑不信，于是徐氿禄今早把无双姑娘的画像拿去给孔天剑看，结果孔天剑还是不信，说是徐氿禄把人故意画漂亮了，徐氿禄则说自己画工不行，把人还画丑了……” 扈无双听不下去了：“停停停……真下头！” 但心里却骄傲起来，身子都不由得挺了挺，坐直了几分……毕竟被夸成绝世美女，没有人会不开心的。 卡图玛：“呃，总之孔天剑就接下了比武的事情，要亲自过来见一见。” 扈无双傲娇地一扭头，拍拍放在座位旁的斗笠：“嘿，到时候我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给他们看！” 纪幼娘点头：“要是一直遮挡严实，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扈无双：“我也就刚到徐家第一天露了下脸而已……” 秦州牧：“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主要是接下来的问题，我们需要上盘外招吗？” 扈无双自信满满：“当然不用！” 纪幼娘：“这位孔天剑实力究竟如何？” 卡图玛：“是个绝世高手，功力方面不用多说了吧，主要麻烦的是淼剑幽华宗招式，风格偏阴柔诡异，并不是那种堂堂正正，正面对决的路数……不能说存在克制，但无双姑娘打起来肯定会很难受，如果是幼娘姑娘对上的话，则会处于劣势。” 纪幼娘顺着他话推测：“阴柔套路，要是用破势一直闪躲避战的话，确实挺克我太煌霹雳霸岳刀……要想对敌，要么防守找机会，要么换武功。” 扈无双心里有点没底：“这个‘十三哥’看着不靠谱，找的帮手却这么强的啊？” 秦州牧：“估计就是看到了赢的可能性，徐家才会同意这个孔天剑的……” 扈无双不屑一笑：“呲——名字这么嚣张，还天剑，看我怎么削他，怎么不叫也叫天语啊？” 卡图玛回答：“江湖名叫‘天剑’之类的人很多，跟乔治、杰克、汉斯差不多，并不是真有多厉害。” 纪幼娘皱眉：“但这个孔天剑，得到了认可，又是绝世高手，那就是真厉害了吧……我也没有多少高手对战经验，都是跟家里人过招，其他功法套路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秦州牧：“怎么？是想着也用作弊的方法来帮大小姐吗？” 扈无双：“都说了我才不用作弊！对战的话，宏武校区里，不是每天都有人来找我们打架吗？还有全息模拟……” 纪幼娘摇摇头：“他们也都学生，何来高手，跟绝世的墨武军比武，也都是以功法指点为主。” 扈无双：“确实……哎，没办法，我们来对练过过招吧……只不过你的太煌霹雳霸岳刀刚好跟淼剑幽华宗相反，对我没什么参考吧。” 纪幼娘：“我现在内力，用地球说法应该叫‘绝世巅峰’，多少会些帮助吧。” 卡图玛立即澄清：“‘颠覆’、‘内功几层’、‘人物级别’，那都是小说、网游的概念，正经现实的可没有这些划分，也划分不了啊……” 扈无双：“但设备对她检查，内力确实比我高一大截了啊，说是巅峰没毛病吧。” 纪幼娘：“天语长老，我觉得也是巅峰，能打十几、几十个绝世，感觉距离齐天只差一步。” 卡图玛摇摇头：“不能这么说的，没那么简单……” 秦州牧：“我们课程还没讲到那么后……简单来说，现实里的‘内力’不是那种‘蓝条’，游戏才需要做成数值，一级一级往上涨，消耗来放‘技能’……这么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来类比吧，真实世界里要怎么具体表现‘敏捷’？跑得快，出手快，拉弓快？‘动作快’这些事情都是不同区块的肌肉吗，就是‘力量’嘛。” 卡图玛：“简单来说现实不是数值。” 扈无双不耐烦道：“别一有机会就上课啦！很烦的耶，我们现在需要能解决问题的办法，说孔天剑的事情呢！” 秦州牧认怂：“行行行，好好好，大小姐息怒……” 卡图玛晃晃酒杯：“呃，其实我有一个方案。” 扈无双：“讲。” 卡图玛：“需要对手情报来制定战术是吧，我们有淼剑幽华宗的全部功法信息啊。” 扈无双疑惑：“啊？” 秦州牧恍然：“哦！我怎么给忘了！” 纪幼娘：“知道淼剑幽华宗的功法也没多大用吧，我们需要的是能喂招的练手对象……” 卡图玛：“幼娘姑娘，忘记手机，教学平板了吗，不说知道全世界的功法吧，但26国、126势力的还是一清二楚的……我们地球功法本身就是根据本世界千年武学总结出来的，所以才能搞得那么平衡……” 讲到这里，扈无双再笨也理解卡图玛的意思了，拍着桌子打断道：“是呀！对呀！我们地球有26国世界全部功法信息的，从内力修炼，到一招一式都有视频！我申请调阅淼剑幽华宗的资料，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还神秘主义，把他们底裤都给扒光掉！” 纪幼娘眉头抽筋，对扈无双的粗鄙发言出声抱怨：“双双——” 扈无双此时正两眼放光，不再需要旁人的提醒，已经想出了所有后续具体操作：“我跟幼幼都是武学天才，智戴，vr眼镜，沉浸式教学全用上，不说完全学会吧，模仿个形似还是没问题的吧！” 纪幼娘接受过地球科技熏陶，自然也明白扈无双在说什么，于是接话道：“我内力深厚些，模仿起来效果可以更好，到时候我用淼剑幽华宗的招式跟你对练。” 第33章 作弊方案策划完毕 扈无双坏笑：“嘿嘿，好呀好呀，我不但要了解他们底裤颜色，还要练习怎么捅穿！” 纪幼娘：“别说怪话了……” 扈无双已经迫不及待了：“吃完没？吃完了跟我出城，找个荒郊野岭搞秘密训练！” 秦州牧心里吐槽：刚刚谁说不作弊来着，现在有了完美作弊，知道考试答案的机会，真是比谁都跃跃欲试了哦。 卡图玛：“只你们两个人的话太危险了，带一半骑士作保镖吧。” “在修炼的时候不叫‘保镖’，叫‘护法’”秦州牧先说个冷笑话，然后接着道，“说不准徐家明天就要摆擂台了，这么点时间够你们偷师吗？” 纪幼娘有点不太确定：“呃，学习别家功法的话……在墨家机关城时，只是看公子练功，我就会了，但那都是些墨家基础功法吧……真要是高深武学，我们……” 扈无双倒是信心十足：“哎呀，没事没事，天下武功其实殊途同归，要不然咱们地球人也不能融合到一块的啊！咱们俩都绝世了，保证简简单单、洒洒水的啦。” 卡图玛：“地球功法剔除了很多内容的，初衷是要通用、普适……这样吧，我感觉他们做准备也得两、三天，趁着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知道了……” 扈无双吐槽道：“什么绕口令……你汉语可真够好的。” 卡图玛：“谢谢夸奖……咳哼，我们就说你们两人出城踏青了，具体行踪不知道，这样就可以拖延不少时间，甚至拖到你们完全学会淼剑幽华宗的功法为止。” 秦州牧：“是个好办法，现在你们就出城吧，也别跟徐家打招呼了，在远些的镇子上找个地方落脚，我们手机保持定期联络。” 纪幼娘听出了问题：“公子的意思是，不跟我们共同行动了？” 秦州牧：“徐府里总得留‘人质’吧，而且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来打擂、决斗的，我留在城里继续处理正经事。” 卡图玛立即道：“那我去给大小姐们护法。” 秦州牧瞟他一眼：“你走了？不管骑士团了啊？” 卡图玛顿时想起自己骑士团在闵京也有工作要做：“那我跟公子留在城里，继续收集情报吧……我骑士团的人，跟你们语言不通，又都是大男人，护法，跟着一起行动不方便，要不，再找艾希欧佩萝她们？” 扈无双本能地拒绝：“不要，我不想见到她们了。” 卡图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劝劝大小姐现在不要耍大小姐脾气，却被秦州牧用眼神制止了。 纪幼娘正经道：“朱米尔人对我们心术不正，还是不要再打交道了的好。” 卡图玛点头：“也对……那现在要怎么办？” 饭桌上三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到智多星大天才秦州牧身上。 “就你们两个出城，确实不安全。”秦州牧端起小酒盏抿了一口，看向楼下擂台，“大隐隐于市，干脆宣称出城，其实就待在城里，只是闭门不出，找个地儿躲个几天的话，徐家势力再大，百万人口的闵京，他们应该一时也找不到。” 卡图玛懂了：“租一处带校场或者演武场的院落是吧？” 秦州牧：“打的时候动作小一点，全城到处都是擂台，打打杀杀的，有些什么动静不会惹人怀疑。” 扈无双：“不愧是大天才，那下午就看房吧！” 秦州牧：“下午我们出城去，看房的事情卡图玛偷偷去办，不，你也别出面，现在打电话发任务，找玩家穿越者帮忙，然后地址发给我们……你身上的经费够不够？我们可没有多少钱啊……” 卡图玛看向纪幼娘：“上面交代，只要幼娘姑娘不是要发动灭国战争，任何资源管够，满足一切要求。” 扈无双：“哦，就是你们签的那合同吧，神神秘秘的。” 女侠项目部第二阶段合同，支援纪家、保护纪幼娘家人的条款，看来至少在资金方面是管够的。 秦州牧：“你也是内部人员，注意下保密条款……” 这是提醒扈无双，“合同”的事情，卡图玛没有权限知道。 扈无双：“哎呀，知道知道，只是随口吐槽下而已啦……反正钱不用操心了，等等……那幼幼岂不是‘真·有钱大小姐’了啊？！那个，幼幼妹妹啊，商量个事儿，借姐姐一点小钱好不好呀，就是还下徐家的债……某个男人太没有了，十几天都没赚够钱，还斤斤计较叫着要分账。” “……”秦州牧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而面对腆着脸贴过来的扈无双，纪幼娘坐正了身子，摆起了架子：“叫姐姐。” 扈无双顿时扑过去抱住纪幼娘：“哎哟喂！我的亲姐姐，姑奶奶啊——妈妈、妈妈——” “……” 从来没有经历过现代都市小女生打闹的纪幼娘，顿时被扈无双给闹麻了，直接被一堆称谓信息给冲击到大脑宕机，一时间傻愣愣地呆坐住。 另一个看呆住，眼睛都直了的，还有卡图玛……他第一次见到纪幼娘吃瘪，一脸傻乎乎的模样，着实有被可爱到了。 而默默观察着场上局面，把所有人反应看在眼中的秦州牧，感觉可以确认一些事情了，以后得防着点卡图玛……轻咳两声，阻止女孩们的打闹继续：“咳哼——大小姐，你还有时间玩啊？” 扈无双一怔，停下贴贴：“哎呀，是哟——” 秦州牧接着拍拍手，让纪幼娘回神：“好了别发呆，你知道地球没礼教束缚，家族称谓可以随便乱叫，乱开玩笑的，你让大小姐认‘姐姐’没什么威慑力。” 纪幼娘瞬间眼神一清：“哦——” 卡图玛也随之收回眼神，然后就正好对上了秦州牧充满深意的眼神，不由尴尬地抠抠脸颊，侧开脸去。 秦州牧：“说正事吧……这么绕一圈租个房，主要是不知道徐家有没有人跟踪我们，就算没人跟踪，我们的行踪也总会被人目击到，本城最大地头蛇徐家想知道点什么，派人出来问问就行了。” 第34章 初到闵京的各种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扈无双回到自己座位上：“‘村口情报网’是吧……那我们下午出城……然后偷偷摸摸跟着导航回来，自己去到租下的修炼场地是吧。” 秦州牧：“没错……卡图玛也别再跟我们接触了，这样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以后我也不会去你们的新租地，之后给你们送物资什么的，全由其他穿越者来完成，你们就好好修炼别出来了。” 扈无双：“噫，感觉跟隔离了一样。” 纪幼娘：“明白了，手机接到信息，我们就回城，去新住处对吧。” 秦州牧：“没错，再联络一些女穿越者在城外接应你们，给你们换一身装扮再重新进城来，能搞到人皮面具，伪装成男孩最好……出城不管有没有跟踪，都当有的，高速移动甩掉。” 扈无双又开始嫌弃了：“好麻烦哦……搞这么复杂，我突然感觉完全没什么意义，又不是什么颠覆政权的阴谋，弄这么多弯弯绕的，没意思……” 起因还不都是你……秦州牧心里吐槽，嘴上道：“有意义的，这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安抚徐家，把之前的不愉快，以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形式给处理掉，甚至反过来利用起来，加深互相了解……而跟徐家的好感度，关系到我们的主线任务，我们需要一个地头蛇，不，他们是地头龙来给我们提供人脉资源。” 卡图玛：“比如密集楼林主会场的‘门票’……” 纪幼娘至此也思路清晰了：“如果能请徐家提供介绍信，太极宗那边应该就会进我们了吧，天下第一擂台，也需要推荐帖子才能进入。” 卡图玛：“而且，参加主会场的一流、绝世高手们，说不定会有些什么有用消息。” 秦州牧：“我也是这么想的，到秘籍楼林收集情报……当年纪无名大闹闫国皇城，后来普天教英雄帖，天下英雄纷纷一起响应，那么现在来这里凑热闹的，应该有不少当年的老英雄或者他们的后人吧。” 纪幼娘目光发直：“我爹爹的朋友们吗，那我露面的话……” 秦州牧：“别想太多，太危险了，收益未知，风险却是实打实的，而且你才多大，你爹江湖老朋友肯定都不认识你的。” 纪幼娘：“嗯，我知道，所以只找太极宗，逢年过节，他们经常会来庄子里，我跟他们宗里不少大人物见过，以长辈之礼待之……他们应该认识现在的我吧。” 卡图玛：“哦，只跟太极宗熟悉是吧……但他们闭门谢绝见客。” 扈无双：“行行行，我懂了，所以，当介绍来徐府时，你就想好了现在的一切是吧？！” 秦州牧嘴上开始谦虚：“哪里哪里，没有没有，只想了个大方向啦，具体操作细节上，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过来的，事情最后会变成个什么样子，开始的时候谁都说不准。” 卡图玛：“但现在明朗，只要走通徐家，闵京基本也就走通了……要不无双姑娘故意输掉？就是说，把银枪故意输给他们徐家，反正是我们的量产货，墨家仓库里随便拿。” 扈无双：“唔……” 秦州牧长叹一口气：“大小姐最好还是赢下来，而且以碾压的方式赢……他们徐家不是什么善类，孔天剑又是觊觎你美貌找过来的，万一看我们好欺负，打不赢他们，得寸进尺，不要神兵，直接要你的人怎么办。” 扈无双怒目圆瞪：“他们敢！！” 秦州牧一摊手，一脸无辜：“别凶我啊，这不是在分析讨论各种可能性吗，又没真发生……” 卡图玛：“确实有可能……人到手了，东西不自然也到手了吗……” 纪幼娘：“所以，意思就是说，输了反而可能搞不好关系了吗。” 秦州牧：“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扈无双：“嘿，要我装输，我还装不来呢！抓紧时间，搞清楚淼剑幽华宗的路数！” 说着就又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来要开始行动，结果发现就她一个人动……于是只得又坐下来疯狂催促桌上同伴快吃快喝。 于是在墨家农历7月18日这天，秦州牧团队分成了两队，分头行头…… 7月20日晚饭，徐家向秦州牧一行人发出了婚宴请帖，邀请他们一同去参加一对武侠新人的婚礼。 仆人送来的请帖有四张，以此打听到了红幼娘、红无双两女确实一直外出未归的消息。 7月22日，一对新人，来自两个大门派的欢喜冤家，邀请各路江湖好友，包下了徐府的酒楼，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江湖婚礼。 这场婚礼上，徐家来了一个管事的长老祝贺，在寻找红无双无果后，找上了红木询问他红氏另外两人下落，在得知两女出城游山玩水，旬日可归后，也只能无奈让秦州牧代为传达徐家已经准备好了比武，随时可以进行比试的事儿…… 长老离开酒桌后。 卡图玛吐槽：“大家明明都住在府里，干嘛弯弯绕绕这么远，跑到个婚礼上来下战书啊！直接来我们院子里说一声不就得吗……” 秦州牧看着酒杯里倒映的一片一片大红灯笼，淡淡道：“文化差异，你不懂很自然，南大陆这些国家跟华夏很像，讲究个面子，越是大户人家越讲面子——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也招待了我们，结果突然有一天把我们堵客房里下战书——这就做得不体面了，像是黑店欺客，骗进来宰一样，所以，一般做法都是请客到外面，找个非正式场合聊。” 卡图玛：“你这么说我就懂了，虽然我们文化里没有‘面子’，但有荣耀跟声望，也是一样的意思，我们封建时代领主接纳逃难的王子、贵族、传教士，也不会把他交出去的。” 于是在别人的婚礼上，他们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陪客，就高谈阔论起古今中外异世界地球的文化差异来…… 7月28日，红无双修炼归来，第二天在徐府演武场上，用她改进过的，针对性的扈家枪守势架势，用防反套路，以巨大的优势把孔天剑给打败。 第35章 生产系玩家的小窝 孔天剑就觉得并非自己实力不济，而是处处被克制，有劲没处使，打得无比憋屈，自然是不服得很，要求择日再战，他要沉淀沉淀，突破下现在的法门，把会被针对的招式统统再精进一遍。 扈无双大度无比地欣然应允。 秦州牧则跳了出来制止：“……孔少侠想再战没问题，只不过再打，我们就到外面，秘籍楼林的武林大会上见真章吧。” 孔天剑一边调息一边看着站在场外大言不惭，脚步虚浮，没有什么功力的年青人，不耐道：“你又是什么人？” 秦州牧拱拱手：“一开始我就自我介绍过了的吧，我叫红木，跟你比斗的叫红无双，你说我是什么人？” 把红无双、红木名字都报一遍，说得这么绕，主要还是因为三人辈分关系没定下来，现在要是占扈无双的便宜，自称“哥哥”，天知道小丫头待会儿要怎么发疯…… 而站在秦州牧身旁，为两人翻译的纪幼娘，也顺便报上了自己“红幼娘”的名字……毕竟并不清楚，孔天剑说的“你”，是在具体指向他们两个都开了口的人中的谁。 孔天剑：“好好好，红家，我记住了。” 观战的徐家家主感觉敌意有点浓，连忙打圆场：“大家都当世英雄，只是随便切磋，随便切磋，别较真，当不得真，府中已备好了酒宴，不如移步共饮一杯，畅谈天下英雄？” 秦州牧仿佛没领会到家主在息事宁人，而是继续不痛不痒道：“大家都是冲着‘天下第一’名头来的，我们不争个第一，但至少得混个前百的名分才对得起勤修苦练吧，大院子里打打闹闹，算个什么……” 孔天剑：“好好好！今日我状态不佳，时光无形，水无常态，改日我们武林大会上再见！！” 说完直接脚下一点，跃墙而去……输了的他，自然是没有什么脸面留下来吃饭的了。 扈无双扛着长枪，模仿着齐天大圣的动作，在场上转圈晃悠着：“居然还力气用轻功，看来刚刚我下手轻了啊……” 虽然这是一场还没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比武，但在秦州牧临场发挥，争取到了一点新利益——跟孔天剑约战了武林大会，那自然就能开口向徐家求些“门票”了。 而徐家这边，在见识了刚刚红无双的表现之后，对秦州牧一行人的评价也大大上升，乐得成为这样高手的推荐人……虽然现在红氏还无名，但指不定之后真能打入百强呢。 虽然没能拿下神兵挺遗憾，但是能结交武林高手，对于武侠横行的闫国豪族来说，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除了徐十三之外，徐家其他几公子哥，甚至已经结婚了的，都被轮番安排到扈无双面前露脸，甚至非徐姓的远房表亲，只要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也都被安排成了院落里送饭、打杂的仆役，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扈无双自然记得之前聊过徐家惦记着自己这个人的事儿，当即恶心得不行，于是一拿到徐家提供的武林贴，就拉着纪幼娘搬了出去，住进了之前秘密修炼的罗记布庄院落里。 她们对徐家的说辞是，受到了朱米尔女武士们的邀请，过去做客居住……反正把锅甩到外国人身上，徐家又不可能真跑去对质，追根问底，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那就不体面了…… 而之前秘密修炼的院落，其实是一名“女玩家”经营的布坊，一个大约两、三个篮球场面积，一半是居住院落， 一半是作坊店铺的组合院落。 晾晒染色布匹的院子广场，腾出来后，够扈无双跟纪幼娘对练了。 这名经营布庄的女性穿越者，名叫罗媚娘，沉迷古装，从影视剧到服化道都无比着迷，又对武侠世界抱有种种幻想，所以来到这边后，就专心经营了一家布坊，除了提供布匹外，还做刺绣，制作各种武侠成衣，荷包、香囊、挂坠等衣饰。 她做的衣物，除了外观上花里胡哨，往武侠游戏影视剧方向整一堆没用的造型跟装饰物外，质量方面也是真下功夫，使用本土材料结合地球黑科技纺织工艺，确保韧性，不会轻易被内里震碎。 简单来说，她就是一名标准的“玩家”，而且还是专精生产系，没有战斗力。 所以罗媚娘的布庄能开起来，在这个看拳头的世界，完全是靠着墨家的背后支持，而后续经营则全是她自己了。 她把地球上自己的资产换成了积分，“买金”，转移了过来，买下隔壁院落，雇佣本地人，扩大生产，升级产品…… 当7月18日看到墨家烽侯发布的限时紧急任务，“提供藏身处”，有丰厚的积分奖励就果断报了名，提交了任务申请。 结果由于她不但有自己本地的房产，不想其他申请人，只是知道哪里有合适的房屋，只提供个房屋中介，而且她的这院落还满足了扈无双她们所有要求，最后这泼天的富贵也就理所当然地被她给接住了。 扈无双跟纪幼娘在她那里住了10天，完全吃透了淼剑幽华宗功法特点，琢磨出所有破解之法后才离开。 没想到，转眼8月4日，才过5天，纪幼娘跟扈无双就再次搬回了罗记布庄，又成为了罗媚娘的房客。 显然之前她们在这里住得很舒服，要搬出徐家，第一个想到的落脚处就是这里……毕竟罗媚娘作为地球人，卧室卫浴自然全是按地球的习惯装修改造过的，就让扈无双很满意。 好在，罗媚娘上一次，7月打发回老家放假的长工、短工们都还没有回来，工坊店铺院子依然空荡荡。 扈无双跟纪幼娘住回来之后，跟上次一样，在烽侯上发布短期保镖任务。 闵京现在有上千穿越者聚集，马上就招募到了合适的女武侠过来，保证居住安全……布庄三进两院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今后纪幼娘跟扈无双也不用隐藏行踪，她们将以罗记布庄为据点展开活动。 第36章 武林大会主会场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墨家历法的8月13日。 期间卡图玛继续通过墨家官方手段获取情报。 另一边，除了扈无双赢了孔天剑后没过瘾，开始打武林大会主意外，秦州牧他们还真在闵京打听到了一些纪家的江湖传言 从6月27日抵达闵京直到8月13日才打听到模糊消息，效率之所以这么低，主要是因为消息太多，毕竟闫国攻打普天教，转头又进攻墨家要救回安晴公主，这可是今年最大的事件了，自然是世人议论的焦点，每时每刻各种消息无数，真真假假，有用没用，秦州牧他们只管收集好了上传，最后耗时耗力的甄别、查证过程都丢给了墨家。 而能分析出确切的信息来，其实还有辉石长老的一份功劳，因为她的行踪是一路往西边去的，这就让穿越者们，墨家情报部门，把工作重点先放到了西面。 最后把获得的消息，都丢进去ai大数据，模拟出了纪家人的逃亡路线，结合当地实际传回来的情报，纪家人最可能的去处是西森国、高代国、町郎国、竹海国、车都国、赤夫国这六个西域国家中的一个或多个。 当听到这些听都没有听过的国名时，纪幼娘人都麻了，但还是想立即动身前往。 但被秦州牧给劝住了，理由是不如等墨家进一步的消息，在确定了具体国家之后再动身，毕竟那6个国家都是26国之一，国土面积巨大，每一国都有数百城镇，不是个人力量能够搜索清楚的。 用好无人机，跟星环卫星，把国外实地搜索，跟踪辉石长老的工作都交给穿越者们。 秦州牧接着安排大家继续留在闵京，从宗门帮派处，各大势力那边探听消息，比如继续想办法跟太极宗对上话，他们除了前往秘籍楼林之外，完全闭门谢客。 物理上找人的工作交给墨家，他们继续在天下英雄汇聚的闵京负责江湖消息收集，这样也不会浪费他们好不容易获得的徐家举荐。 纪幼娘是听秦州牧的，而且一个国家那么大，她一个人也确实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这一个多月下来，她都还没搜索完闵京所有角落，就让她忍不住想把她纪家的暗记告诉墨家，发动大家一起来帮忙找了。 但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就被秦州牧给制止了，道理也很简单，举了一下舟马联运时遇到的那三个叛徒的例子，纪幼娘就不再提发动所有人了…… 只不过她还是把暗记告知了秦州牧跟扈无双……对于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她可以毫无保留。 第一次被托付这么重要的秘密，扈无双心里感动得快哭了，但嘴上却还说自己才不是免费苦力，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而被这么信任的秦州牧，心中则无比惭愧，因为他对纪幼娘无法做到毫无保留…… 时间来到8月15日。 这天一大早，墨家突然在烽侯里向全体穿越者发了50积分，作为今天纪念日的福利。 秦州牧把手机贴身携带着，连接着智戴脖环耳麦，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积分已到账”的骨传音通知……没怎么思考，就知道是今天华夏国是庆祝什么日子，就觉得墨家还挺讲究的，墨家农历的815也发。 看看飞檐楼六层外，太阳还在缓慢而坚定地攀升，此时来到了跟他视线齐高的位置，完全升起只是迟早的事情。 秦州牧收拾了一下心情，摆好面前四方桌上的纸墨笔砚、铜盘、爻碗、卦骨、卜毛、占珠、七分镜、天地箍等等道具，身侧小茶桌上煮上热水，然后把一面30寸左右大小的锦旗往身旁一竖，他今天的神棍生意正式开始…… 这处六层飞檐琉璃楼周围还有远远近近29座高楼，建筑形式，是类似地球华夏国黄鹤楼、三圣塔、应县木塔的，或石塔，或砖木琉璃楼，或木楼。 最高的有12层，最矮的也有6层。 这旧皇宫遗迹塔楼群，史称“秘籍楼林”的区域，占地面积有80个多足球场，现在被闫国朝廷作为了武林大会唯一的主会场，而这处“武侠竞技场”，自然不是小说漫画里常见的罗马竞技场，而是“开放式”的。 旧皇宫除了高楼之外，就只有各种园林湖泊、广场，没有其它任何建筑物了。以前恢弘的宫殿建筑群，早已经跟前朝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会把高楼都留存下来，主要是因为所有高塔立柱、墙面上全都镌刻了从三流到绝世的各种功法。 而且这些功法，并非只是单纯以文字、壁画形式记载，而是利用了塔楼本身的空间结构，造成视觉变化的效应。 比如站在一些空心塔的中心向上望，看到的会是一幅立体总纲；来到上层往下观望，可以从高处视角审视自己的修炼路；站在每层窗口观察塔内，不同时间点射入的阳光，会看到同一段心法不一样的正逆练法等等…… 还有的塔里的功法记载，文字图片结合的模式，在地球人眼光来看，完全是栩栩如生的连环画，而巧妙利用斗拱、梁柱、立柱设计出来的遮蔽，让修炼人无法一次窥见整部“漫画”全貌，只能一级级上爬，一步步跟着修炼……而木梁结构偶有露出的层层空隙，让登塔修炼者又偶能窥见上层的种种，这时塔仿佛就成了活的老师，时而给出提示，时而让人窥见更高层次，给予继续登攀的信心。 于是想要把这些功法抄记复制下来保存观看，就得重新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塔，最后闫国朝廷就跟他之前的历朝历代一样，放弃了摧毁这些塔楼的计划，只拆毁夷平了前朝的皇宫宫殿。 五年来每天参与大会的武侠，会分组在30座高塔不同的区域里捉对比试。 当然这个“分组区域”，也只是比武刚刚开始之时才有，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比武双方认准自己的对手。武侠速度跟战斗范围巨大，绝世轻功来两下就蹿出去几公里了…… 第37章 天下第一是如何产生的 由于旧皇宫围墙也早已跟宫殿群一同拆毁，加上实际战斗范围没有明文规定，所以并没有所谓“出界判输”一说，所以理论上两人打出大气层都没问题。 只不过真打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默认的潜规则战斗范围是30座高塔周围，在旧皇宫区域之内。 谁要是打不过，心里只想着要远离对手，拉开距离从长计议，离开比武起始地点秘籍楼林——可以说这个念头一起，都不需要实际做出逃跑行动，让位于塔楼上见证者、裁判们指摘、下判断，参赛武侠自己都会念头不通达，主动认输退场了。 所以这武林大会的氛围就很“文”。 打不过、又不能跑，于是基本上一感觉不敌就主动，就主动认输了，体现一个“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而能来到皇宫遗址武林大会正式会场的“门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这里比试的，首先至少得是一流高手，然后看是什么门派出身，是否江湖成名。 而谁跟谁比试，也不是地球足球比赛那样抽签分组，毕竟这场武林大会有几支“球队”参赛都没个准数，每天都不断有世界各地的高手涌入闵京，也因此武林大会持续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个终止的迹象。 那么具体谁跟谁比武呢？ 这件事也是在扈无双参加武林大会后，秦州牧一行人才渐渐摸清楚比武对手是怎么确定的—— 首先，是有资格争夺天下第一、武林盟主、江湖排名的武侠，被来自国家、宗派的权威人物给提名出来，都是绝世跟齐天境界的。 扈无双称这些人为“种子选手”。 而这群被提名的种子选手，在武林大会举办的第一年，基本有九成不在闵京，随着时间推移，更多权威人物来到闵京，提名了更多种子选手，而到如今，还在闵京里的也不过一半，有的种子选手来看看就走了，有的则是打输了没脸呆，自己走了。 江湖人，尤其是高手，来来去去，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会总待在一个城市。 所以就算后来年年都有一大堆新提名的种子选手，但现在本人在闵京的，一直都一半不到。 然后，就是“海选选手”。 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对自己身手有信心的新人，都可以在获得一方势力推荐后，参与到武林大会中来。 至于“势力”这个概念，当然是26国世界本地人对“势力”的理解，不是地球人定义的26国127势力，比如徐家这种，在本世界人眼中就属于大势力、名门望族，也是可以推荐、担保武侠来参与大会比武。 担保过程除了一封详细的介绍信外，担保势力也会安排个有份量的人同行，以确保推荐信的绝对真实——每段时间都会有作假的事情发生，一些有实力的无名之辈，会想尽办法混入武林大会，有的是想在大佬们面前露脸，有的则是妄想搏个声名鹊起，一飞冲天。 这些蒙混过关的把戏，其实一群老狐狸都看在眼里，但只要来者确实有真本事，大家也不会说破。 老狐狸们心里都有一万个小九九，大家都需要有些意外，需要搅局者。 “海选”的过程—— 权威大佬们会凭各自的经验，对各种功法的认知，进行纸上谈兵，把几个、十几个他们任务实力相当的武侠划为一批，如此划分个几十、上百批。 同批次的人就先在一起比试。 几年前还会比较严格地按照纸面战力来分批，但到现在，除了绝对不会把一流跟绝世分为一批外，基本就是按照武侠本人在不在城里，能不能出战来分批了。 毕竟近些年天下高手都聚集到了闵京，不可能为了等一个人就推迟比武的。而且武林大会也没有“不来视为弃权”一说，对于没到场的武侠，过几年再过来，只要武林大会没结束，也一样可以参与。 最后，就是“参赛选手”们“双向选择”，决定应不应战。 每一批次开打之前，会在闵京里挑一处酒楼饭庄举办一场“英雄宴”，把将要比武的武侠全宴请过来。 这场宴会，一是为了确认每个人在不在城里，让参赛者互相认识，跟所有见证者见个面，验明真身。 二就是为了把最终一对一单挑对战分组名单给定下来—— 宴会上参赛选手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如果在座的有谁“久仰大名，往与阁下一战”，“不吝赐教”，接下主动约战的话，就会直接分到一组。 而到最后都没有被约，剩下的武侠们，会由英雄宴的东道主出面进行安排。 在英雄宴上，如果有武侠觉得对手不合适，功法克制，可以进行拒绝。 至于统统拒绝，不愿意出战的情况，也时有发生，这样的武侠一般会被轮到其它批次去。 只不过一般高手，就算对手优势明显，也会硬着头皮接下……除了念头不通达，不战先怯，留下心理阴影，影响以后进境外，还有就是脸面的问题，所谓输人不输阵…… 大庭广众之下，江湖人最好颜面。 这也能从大家都起什么“天剑”之类高大上的江湖名看得出来。 拿到徐家推荐之后，秦州牧一行人一合计，决定与其在街头巷尾偷听，不如走高层路线，去跟城里的高手、大佬们接触。 于是扈无双报名“海选”，并在8月10日参加了一场英雄宴，秦州牧跟卡图玛作为亲友团，一同入席。 纪幼娘没有报名参与武林大会，甚至连英雄宴都没参加，自然是因为担心这种大场合上，会被有心人给认出来，毕竟会有闫国官方人员出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英雄宴结束回来，扈无双就疯狂吐槽，说完全跟集体相亲一样，轮到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一堆“男嘉宾”疯狂“亮灯”，要求跟她比武…… 搞得扈无双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全民公敌。 直到这群“男嘉宾”发现周围一堆竞争对手后，就开始互相发难，自己之间先捉对确认了比武，这才让扈无双意识到，是自己真是自己魅力造成的…… 不说别的，仅仅是皮肤光洁细腻程度，地球现代医疗饮食养生环境过来的人，秦州牧都比大多数本地女孩子嫩。 第38章 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 秦州牧则给出另一个更客观的视角——虽然吃饭时没戴斗笠，但她当时也戴着面纱，应该是孔天剑、徐家人把“红无双”的名头给传播开了，所以一听她的名字，在场的武侠们就都兴奋了。 总之，扈无双的第一场比武安排在了8月18日，对手同样是一名女侠…… 至于来秘籍楼林看比武的观众。 武林大会并不是为了取悦谁，没有普通观众，秘籍楼林区域所有入场者都是受邀请的，有闫国军队围绕巡逻。 而自己偷溜进去观战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生死由命，私闯者军队、参赛者可以随意斩杀之，而一旦可能干扰到了比武对决，那更会惹得塔楼上观战的一堆江湖名宿、宗派大佬出手…… 说到待在于秘籍楼林区域内的武林大人物们，他们就是比武的裁判、见证者，从给参赛者分组，到监督比武，都是他们。 除了武林大人物外，还会有一些“社会名流”在此作为见证者，在这些人里面除了闫国官方人员之外，就是武林大会出资出力了的势力，或者宗门帮派的晚生后辈们。 无论是大佬还是观众，每天来的人都会不一样，人数在一百到一千不等，观众们会根据身份地位高低不同，被安排去不同塔楼的不同的楼层，观看楼外各个方向的比斗。 身份越高的人，塔楼位置自然越中心，楼层越高。 反观秦州牧，作为拿了徐家推荐信的，以及参赛者亲友团，只能待在秘籍楼林最南面的小塔楼里面，只不过他在这座塔内，身份又算高的了，所以能坐到六层，摆个算命摊。 而他在塔楼“观众席”上算命并不是最离谱的行为艺术。 更离谱的是莺歌燕舞、舞衫歌扇、左拥右抱，一边诗歌风流、饮酒作乐，一边摇旗呐喊，见证秘籍楼林下面比武的，而且这种行径离经叛道，风格堕落的主子，男女老少都有。 这样的存在，放在地球武侠小说里，妥妥就是魔男妖女，要被各大名门正派围攻于黑暗顶的。 但这里是武侠百无禁忌的闫国，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士，也只能干瞪眼，然后跟魔门划清界限，两边各自找个楼集中，而更多的第三方武侠，要么两边晃悠，要么就待在三不沾的塔楼里，比如秦州牧所处的最南面这座…… 现实主义的武林人，是这么考虑的——大家都是来争夺天下第一跟武林盟主的，无论是跟妖魔鬼怪拼个两败俱伤，还是和一根筋的正道起冲突，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而至于理想主义的、头铁的、热血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的江湖人，无论正邪还是中立，早在三年前，就在城外集中爆发过一场空前的大混战。 那场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乱战，报销掉了各种阵营不少武侠们，两年后的今天，打着正邪旗号的大规模械斗，在明面上已经没有了，主要原因自然是除了死脑筋的、理想主义的、蠢的死得差不多了外，次要则是两边都需要休养生息。 然而私底下，正邪两边，看不顺眼的，无厘头的，意气用事的火拼其实一天都没有停过，这才是闵京经久不散血腥气的最大来源…… 这就是江湖。 现如今三年已过，就能在秘籍楼林看到各个阵营各占座楼，如同占了一座山头般，互相隔空作秀，恶心对方。 “邪恶”一方看起来恢复了不少力量，也开始主动挑衅搞事情了，在塔楼顶层办起酒池肉林之类的大型party，动静大到秦州牧这边小塔都声色可闻。 而且每天他们还换着花样来，搞得秦州牧感叹，还是古代人会玩，同时想到江湖人称“纪红衣”的纪幼娘，她可也是嗜血超级女魔头来着…… 然而现实里她却是个尊教守礼的姑娘，要是让她选择帮一方，那必定是加入正义阵营，跑去削这群邪魔外道们……想想那场面，会让多少人惊掉下巴，就觉得好笑。 “……小友为何发笑？” “啊，想到开心的事情……”秦州牧连忙压住嘴角，收回望向北边远远近近高塔的目光，偷偷调整好脖环扬声器，“不知尊者该如何称呼？”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算面桌对面的黑胡子宽袍道服老者拱拱手：“免尊，在下‘祎蒲道人’，江湖人称‘祎长歌’，近日得闻小友神算，开镜爻骨卜卦精准必中，所以特来讨教。” “不敢当不敢当……”秦州牧微微低头，假装清理桌上的占卜道具，实则是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庞，用已经熟练了的对口型法，用脖环扬声器回话道，“原来是万俟山巍玉宗的长歌道长，卜算说不上，实际只是对江湖事略知一二，随便指点江山而已……” 长歌道长感叹一声：“就小友这懂多国语言的造诣，当世就无人可出其右了，我们先看一下开局吧……” 随着祎长歌话音落下，第一缕阳光也斜斜散落塔楼间的大地上，楼林拖长了的影子，仿佛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声，今天早上第一批，共计46名一流武侠纷纷动手，一时间气劲爆响不绝于耳。 场中也有继续保持对峙的选手，但双方气势也都肉眼可见的节节攀升，卷起周遭沙尘草叶，啸声戚戚。 秦州牧修为低微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能像祎长歌这类高手，靠着气机感应，不用眼睛去看，也能通气劲冲突，知道秘籍楼林各处战况。 然而，虽然他没有修为，但是有无人机。 他想要知道谁、那个方向打得怎么样了，手势唤醒烽侯通讯，发消息向“外挂”询问，她们观看侦察到相应的战况后，会马上实时语音通讯告诉他。 于是每当跟来算命的“客户”，聊起武林大会实时战况，秘籍楼林区那个方向具体是谁占据优势，谁在追着谁跑，谁气势虽高但脸上却出现疲态，秦州牧都能完美说出来，如同亲眼所见一样的描述，糊弄得本地土着一愣一愣的，最后就这么获得了个“神算”的名声。 第39章 江湖百晓生 至于这属不属于“利用地球高科技装神弄鬼”的违法行为，如果城主还是莫观棋的话，百分百会叫停阻止他这么搞，但现在是瑶清萤当城主，尺度相对来说就宽松不少，无人机甚至太空岩卫星的征用，都轻松申请了下来。 毕竟秦州牧说他打的是本土巫术算命的幌子，这是存在于本土历史悠久的封建迷信传统，他只是借用罢了，并非是什么能煽动人的新东西…… 其实新“客户”祎长歌对于秦州牧的“神算”也是将信将疑的，聊了两句后，忍不住想试探试探：“……最北边的一局，双方看似势均力敌，实则不出三招就要分胜负了，应该是本场最早分出输赢的一局……小友怎么看？” 最北边跟现在这里完全在相反方向不说，秦州牧这儿是楼层中间的桌椅区，抬眼北望，看到也是楼内楼梯柱子、栏杆，其他观众。 而且就算没有任何障碍，坐在秦州牧现在这个位置上，就像是坐在公寓楼里，拿肉眼去看10公里外足球比赛的感觉，根本分不清那是人那是球。 然而秦州牧自然不惧这种试探，不慌不忙，轻车熟路，装模作样摆弄了一番铜盘，然后抓起碎果、奇异骰子一起往爻碗里一丢，神神叨叨念了一通宗教唱词后：“……天灵灵，地灵灵，般若波罗蜜多，急急如律令——长歌道长说的可是紫阳帮的公孙远明与丹柳一极门的栗琴海—— 他们两人战斗不见得轻易分胜负，公孙远明正利用自身功法特性，故意压制自身真气，示敌以弱，待机一击，栗琴海虽然会上当，但修为上毕竟占优，最多吃些闷亏，双方会变成势均力敌，所以还有得打。” 秦州牧的摇头晃脑的一番说辞，听得祎长歌是心惊肉跳，连忙起身：“……小友稍等，待老夫去观之一观。” 言闭身影已经消失，钻出围栏，踏空而去。 秦州牧趁着空隙，摆弄摆弄一旁的茶水小桌，看看周围。 今天的六层聚集了大约二十来人，大多数人是围四周护栏处观看各处比试，但其中有六人也待在楼层中间桌椅茶位区，围在秦州牧算命摊周围。 悄咪咪举着纽扣摄像头对他们进行拍照，ai识物分析他们的穿着，脸部扫描确认身份——果然全都是巍玉宗的门人，应该是跟祎长歌同来的，围在周围，隔开人群，防止对话被偷听，现在则是帮祎长歌占着位置，不让其他人散客来插了队…… 基本上这两天来找秦州牧“算命”的江湖大佬，全都是这么个做派。 一盏茶的功夫，祎长歌去而复返，站在桌对面，没有立即入座，而是恭敬一礼：“红公子神算……小道坐井观天，只知北面有人交手，感之气力差距悬殊，以为胜负已分，却不知还有如此曲折，甚至不知是公孙远明与栗琴海两人……红公子神算，红公子算神啊！” 秦州牧微微一笑，也不谦虚，指指自己竖着的旗帜：“既然在下用多国文字挂出了‘江湖百晓生’这面旗，自然得有点本事……还请道长入座说话。” 祎长歌又拱了拱手后才坐回之前的位置，虽然看起来还是刚刚的名门大佬云淡风轻模样，但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平易近人了不少，语气里带上了一股子和颜悦色： “贫道对占卦卜算一道，也略有涉猎，却也只能镜中观花，一片迷雾，红公子却能勘破得如此详实，好生令人佩服，佩服啊！” 秦州牧先从座位旁的茶炉上给自己酌了一杯茶，然后直言不讳：“……如果不是如此详实的事情，在下反而算不准了。” 祎长歌先是一愣，然后马上会意，大笑三声：“哈哈哈！江湖百晓生！确实江湖，确实百晓啊……” 秦州牧指指小茶桌：“道长要不要来一杯，这可是来自广春谷的广花茶，据说有提神舒脉之功效。” 祎长歌眼神微眯：“可是彼方门的茶园？为何不泡一旁的绿燕茶？” 秦州牧把茶杯往北面举了举：“前些日，百媚生门主说我这儿各种茶都有，罗华湖的罗红茶，卫镇的绿燕茶，唯独少了山草野花一味，于是就送了一些过来……长歌道长如果喝不惯花茶，我这就烧煮绿燕茶。” 祎长歌思考了一瞬，伸手道：“不必，老道我平日里虽只饮清茶，但公子既然已经泡制好，这杯贫道却之不恭……” 秦州牧没有再说什么，微微一笑，起身奉上花茶。 这一段对话，双方算是完成了第一轮交锋试探，初步达成共识，为接下来的谈话确定了基调—— 这广春谷的广花茶，来自此时正在中心塔区，挑衅着天下正派的“魔门”之一彼方门。 彼方门建于广春谷之中，山谷内四季如春，漫山遍野开满各种季节气候区的花草， 门人采集花时完全不同的七七四十九种花卉，取花瓣或花叶，每一种花使用不同的步骤制成熟茶后，再按比例混合就成了江湖有名的广花茶，属于“邪魔外道”彼方门的标志性土特产。 前几天彼方门门主百媚生过来算卦时，亲手送给了秦州牧半斤特级广花茶。 而绿燕茶、罗红茶等等则是来自其他“正道”门派。 所以，这里秦州牧特意泡制广花茶来招待偏正道阵营的祎长歌，其中用意自然是在询问，接下来的谈话，是需要收着点，顾忌点他巍玉宗的意识形态倾向，还是百无禁忌，什么都可以聊。 那边祎长歌看着秦州牧把小桌上的一排茶盒全开着，还十分刻意地，从明显有彼方门标识的茶盒里夹出广花茶来进行泡制，就大概明白他这举动是在试问什么了。 于是，当即表示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上什么茶他祎长歌就喝什么，所以之后的对话也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也是秦州牧收到各种茶之后，灵机一动想到的委婉暗语…… 第40章 说到算命那自然就是八卦了 最开始跟各势力交换情报，谈论各种江湖事的时候，双方磨合试探都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 如今事先把话都说明白了，再聊起来就方便多了。 其实他一开始摆这个算命摊，只是为了跟也来到秘籍楼林的“玩家”们，进行“线下”真人见面。 闵京这五年武林大会，穿越者们来来去去，始终保持在一到两千的数量。 一般到此的穿越者们都是晚上偷偷摸摸用烽侯联络交流，几乎不会真人碰面，就算意外相遇了，也要先假装互相不认识。 因为大家都是来自天南地北，都有着自己的身份跟组织势力，有什么双方势力甚至是敌对阵营的，现在突然跟一个素未平生的人表现得亲近熟悉，跟身边的同伴们就完全无法交代了。 就比如说秦州牧跟卡图玛，他们南大陆人跟北大陆集团结伴而行，就让一路上的镖局感到十分古怪，每次都需要花些功夫解释说明，让镖局消除疑虑。 而身处26国、126势力高层的穿越者，更需要注意不能暴露，但他们身上往往会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消息，尤其是各大国家、宗门、势力内部流传，不足外人道的八卦内容，比如门内谁跟谁相好，小师妹爱慕师尊，大师兄为清倌人叛逃了之类的“江湖传闻”。 这些对于墨家地球势力下大棋没有任何用，但对于了解江湖爱恨情仇，势力、人际关系却相当重要。 关系网就是一张八卦图，纪无名无疑是上一代，甚至影响到了这一代江湖八卦图的阵眼级人物，通过详细了解各个方面的关系，顺着蛛丝马迹，指不定就能推断出些什么来——这也就是秦州牧所谓的在“信息层面”寻找线索。 靠烽侯对话发消息来了解，就跟地球上拿社交app交流一样，根本说不清，大家又不能时刻在线，造成能交流的信息量十分有限，所以要把一些八卦事情讲清楚，还是线下面对面来问最靠谱。 而一说到“八卦”，那自然就想到了算命，于是秦州牧就支起了一个算命摊，用包括汉语在内的各种语言，写了个“江湖百晓生，爻骨珠镜绳”的旗帜竖在一旁，这样各路混出了头，有资格来秘籍楼林的玩家们，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坐到秦州牧，正大光明对话交流情报的名头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玩家回去之后，就开始大肆宣扬秦州牧的“神算”，说他知晓天下一切大事……这也不是玩家们有意在为秦州牧造势，单纯只是师门同伴问起此事，怎么算那么久，有那么多聊的，他们又不能说秦州牧是个江湖骗子，那就只能不约而同地宣扬秦州牧“江湖百晓生”的名头了。 于是，秦州牧的名声短短两、三天就传了开来，渐渐他的客户除了玩家们之外，开始真有其他江湖人慕名找上门来了。 最初是抱着好玩心态过来的一般江湖中人。 而秦州牧的心态，则是想快点打发走这些莫名其妙占位置的，就随便丢了几个“震惊”、“重磅”、“不转不是江湖人”的消息过去，诈得这些人一愣一愣的，根本接不上话，大呼“不愧是江湖百晓生”，惊叹着离座而去。 本以为就此消停，可以专心跟玩家们交换情报了，结果诈走了小的，来了老的，最后甚至一派掌门、教主都亲自过来拜访要“算命”了。 至此，秦州牧六层算命摊的性质彻底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穿越者们之间的线下信息交流站，变成了秦州牧跟各大势力打好关系，交易情报的摊位。 就比如现在来自巍玉宗的祎长歌，他就是奉宗主之名，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真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不知道前些时日，彼方门门主，来此跟小友聊了些什么？” “算命，算命而已。”秦州牧品了一口广花茶，翻开桌子上一张写满条款的帖子，翻到是祎长歌母语的那一版，“我这算命摊，是算未来，未发生，未明然之事，不谈现在，真人真事，真在发生的一切……这里是咱们的规矩，各国各地文字都一份，确保所有人知道我的规矩，遵守规矩，不然我这儿就不是算命，而是要我小命咯！” 祎长歌拉近条款帖子看了看：“哈哈，红公子说笑了，这里有谁想对公子不利，我们巍玉宗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就拍拍手，看看四周。 四周的巍玉宗弟子就开始清场，恭请六层的客人们离开，然后守到了四面八方栏杆处，面朝外站立，而下面五层也传来了请人离开的动静……今天来这栋南面六层小楼的客人们，跟前些天的一样，没人敢不卖大宗大派这个面子，全都乖乖离场，挤到下面几层去了。 祎长歌：“公子可以放心开口，贫道我能保证不会有人偷听。” 最怕被人偷听去了的是你们吧，秦州牧心中吐槽，嘴上道：“那么规矩就是一问一答，你问一个，我问一个，对答中卜卦。” 祎长歌放下帖子：“白纸黑字，清楚明白……我们万俟山没有好茶，不知道能用什么来抵卦资。” 虽然巍玉宗早就把“红公子消息交换摊”，一个情报换一个情报的生意模式打探清楚了，而祎长歌来这里之前，自然也是知道所有细节的，但现在需要装一下不知道。 秦州牧：“我们卦资都是最后算……道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祎长歌：“……墨贼之事，我们巍玉宗欲响应闫国朝堂，营救闫国当年被掠公主，此事是凶是吉？” 秦州牧装模作样地拿起铜盘、七分镜、天地箍，一通乱比划，然后把“占卜”出的结果，写到宣纸上，接着对着这些“卦象”开始胡说八道： “七极显‘红’，天地‘紧’缩，这本为祥瑞之兆，但墨家沿河属水，万俟山虽然属土，巍玉宗的功法是‘太’……” 祎长歌：“没错，属‘太’。” 第41章 话里有话懂的人都懂 秦州牧：“太极宗也为‘太’，但他们无心搅和各国朝堂政事，没有涉足此事，在闵京多年也是只参与武林大会，不与江湖人来往，当年正邪一战也未参与。” 祎长歌：“他们这是在避嫌吧，天下人皆知他们跟普天教的往来，而去年普天教残党已被墨贼所收留，所以……” 秦州牧：“七极变化相生相克，‘显红’，否极泰来，铜盘润脚，意为没有永恒长久之物，就如季节昼夜，必然更替，才是大自然之理……” 他这边能胡说八道得头头是道，还能在本土算卦老祖宗门派之一的大佬面前侃侃而谈，不露半点破绽，自然还是靠的外挂——纽扣摄像头，把现场直播给躲在城中罗记布庄的扈无双、纪幼娘、卡图玛三人，他们三个再现场查手机、翻古籍书本，把相应的说辞通讯给秦州牧。 他们三、四人诈骗团伙就是这样，把一众大佬耍得团团转的。 所以其实“江湖百晓生”不是秦州牧，而是他们手上的手机。 祎长歌闻言脸上不可察觉地露出喜色：“所以，此事可为？！” 秦州牧摆弄一下七分镜，把原本“太”的位置颜色，转成了“木”：“七极变化相生相克，七极本经上最初就是说，一极替换一极的过程。” 祎长歌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木极：“公子的意思是——” 秦州牧淡淡道：“图谋天下大计的又何止是江湖门派呢。” “……”祎长歌沉吟起来，把南大陆上“木德”的国家在脑中过了一遍，“是闫国南面的萌国有所图？” 秦州牧笑而不语，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条款字帖——上一个问题的款先结一下。 祎长歌没有犹豫，把之前宗门里商量好的“报酬”说了出来：“葛家堡准备跟甘古帮联姻，邀请我们巍玉宗主持婚礼，老道我不日也将出发前往证婚。” 秦州牧点点头又摇摇头：“此乃现在已然发生之事，我们不占现在，只占未来，这一条不在本摊范畴……” 言下之意就是这条信息的价值不够。 祎长歌也知道这条即将江湖人尽皆知的结盟事件，做不得交易，但他所要提供的消息也并非止于此：“世人眼中，这一场婚宴是我们三家会盟，实际上甘古帮谋夺葛家堡，葛家堡势弱，请我们巍玉宗出面调停，镇镇场面……我们巍玉宗自古就跟葛家堡交情不错，这次没有不去帮衬之理。” 秦州牧恍然，想不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这时智戴脖环里传来纪幼娘的声音，她提醒秦州牧墨家情报网还有另外两条相关消息，是其它门派提供的，这一串起来的话，可得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阴谋…… 秦州牧掐指一算，神神叨叨：“个中变算，变化不可能超脱三界，突然技痒想一算……这场婚宴是凶是吉，一卦便知……” 说着就玩起桌上的占珠跟卦骨。 祎长歌一时不解，这怎么还给“报酬”也算上“卦”来了，但还是顺着秦州牧的话问道：“红公子也看好这门亲事的话，那可是大喜啊……” 叮叮梆梆—— 秦州牧看向落入盘中的珠子以及碎掉的兽骨：“……不好说啊，不好说……这落位不吉利啊，看这骨分明是在说，‘玄鸟搭窝歪枝头，枯木新枝接天火’啊。” 哪有鸟哪有枝条，盘子里卦象明明是骨落土位…… 本来是给别人算命的老道祎长歌，到了秦州牧这里完全听不懂了：“何意，还请公子解惑。” 秦州牧摆弄珠子跟骨头，开始借物喻事：“这是一节新骨，锋锐无二，攻此老骨，如同一棵老树嫁接了新枝桠，看似老树重获新生，新枝也更高更壮了，但看这裂纹，分明是一棵歪脖子树……再看珠串的寓意，是鸟雀搭窝，本是吉兆，多子多孙，但在并不牢靠的歪树枝上搭窝又多子多孙……” 祎长歌不由得接道：“鸟飞蛋打。” 秦州牧：“……这有一颗‘火珠’落到了‘窝’卦象之上，搅局、破坏、占据，天火遇古树，越烧越旺，最终得益……而这‘火极’又偏‘太’象……长歌长老近来可有接触过什么功法为火极之人或者宗派？” 祎长歌一愣，一想，悚然一惊，恍然大悟：“受教了——” 这就是解释权的魅力，占卜结果是黑是白全由得自己来说……见对方脑补完毕，最后秦州牧不忘给自己找个补：“天命不可测，事在人为，未来终将如何，并非我等凡夫可以拿捏的啊，量力而为。” 说完就又点点了摆在桌面的条款帖子。 祎长歌会意，当即又抛出了两个消息，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两条是在“付款”，但反而被红木结合更多相关信息，又给他巍玉宗“算”了两卦，让他欠得更多了。 而且这些“卦”也都非同小可，涉及不是远忧也是近患的事件，就让祎长歌不得不认账…… 一时就有种感觉，自己付钱越多欠钱越多，终于在话题告一段落的时候，忍不住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用右手盖住茶杯，开口道：“……红公子，这特级花茶昂贵，老道我喝一杯就够了，一杯就够了，再多可喝不起了啊……” 秦州牧：“没事、没事，借花献佛，慷他人之慨罢了。” 祎长歌：“听说公子你姐妹也参加了武林大会，是准备搏个名次还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如果是秘籍楼林观阅资格的话，我们巍玉宗也有不少外门功法……” 言外之意，就是在试探，能不能用情报之外的东西来付账。 “……”秦州牧给自己的茶杯里重新加热水冲泡，没有马上回话。 名门大派功法，江湖着名武学，无论是现在如日中天的，还是已经的衰败没落，只要不是隐世、逸散，有几个是没录入到地球资料库里的。 祎长歌见红木不回话，也意识到自己关于传授功法的提案唐突了，毕竟红无双都是绝世参赛组的了，想来红家的功法自身不会差，这样贸然送别人功法、要当师父，可是很得罪人的…… 第42章 念了念地球上的诗就点化了个高手 楼外乒乒乓乓气爆声远远近近，清场后的楼内安安静静。 祎长歌沉默了一会儿，改口道： “只是这么随口一言，有不少江湖好手，过来比武，不为天下第一，他们只为切磋技艺，借其它功法一观，以期突破……这里并无窥觊公子门派之意……” 秦州牧：“如果无双她确有所需，到时自然会麻烦巍玉宗……不知巍玉宗是否准备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 “这个嘛，我们确有不少门人参与武林大会，只不过……”说到这里祎长歌突然心中一动，这种完全是他们巍玉宗内部高层的决策，难道才是红木想要的对等情报，“……武林盟主之事，我们巍玉宗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决定，老道师兄弟之间，有些争执，只不过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是会争一争，不能堕了巍玉宗的名声……这些年来，跟其他门派，也快商量出些结果了。” 意思很明显，齐天之间的比武，盘外招快有结果了。 秦州牧：“需要我为巍玉宗的弟子们算一卦吗？长歌道长的子女、贤侄们，前前后后都有参加这大会比武吧。” 说着目光就看向楼外，时不时有缠斗中的武侠，从六层楼的高度飞过，拼招激起的气浪四散冲击，站在栏杆位置的巍玉宗弟子纷纷出手抵消，让楼层内始终微风不惊。 祎长歌陷入回忆：“……这些年比武折了不少门中好手，重伤落下病根的也不少，都是将来成就不止于此的年青人们。” 秦州牧念了一段扈无双从《列秋文选》里现找的偈句：“‘一念无明生三细，诸行无常，实不可爱，实不光泽，实不可念，实不称意。’如果不来此，不参赛，留得性命，留得无伤无病，就算境界齐天，可得觉正果了吗。” 祎长歌看看秦州牧，看看面前一桌占卜道具，拱拱手，道：“修炼数十载，今朝才开悟，‘少年容貌暂时停，却已咸悉骨枯悴’，老道感觉心境心法有所突破，公子将来如有闲暇，可一定要来我们万俟山一叙啊！” 说着起身一拜。 城中罗记布庄驻地。 随便抄书念经居然又让一个人真给悟出了点修行道理，就搞得秦州牧诈骗团伙很无语，尤其是纪幼娘，她觉得自己作为接触地球文化最多的26国世界土着，却一直没领悟任何修炼心得，就很丢人…… 秦州牧这边，见祎长歌起身，作为尊老爱幼的优等生，他可受不起老人家行礼，连忙也离座起身对拜一揖…… 又过了半小时，秦州牧两人的谈话也渐渐进入尾声。 秦州牧通过话题引导，让祎长歌提供了一些巍玉宗的秘闻，一通占卜算命主宾皆欢。 之后需要找在巍玉宗里修炼的玩家进行佐证，判明这些情报的真假。 今天第一批次的比武也都基本分出胜负。 就在这时，南边比斗的一组的胜者，突然吐气开声，开全体麦一般大吼道：“闫朝倒行逆施！！！忠奸不分！刑夫戮兄！蛮夷专擅！贼子当道！屠民焚城！灭我圣教！乱启战端！” 一共列举了七大罪。 同时一边喊着，声音一边往南面城中远去，看起来是嚷嚷的时候就开始逃窜了。 四面八方都传来破空声，追着声音而去。 祎长歌看了看南面拱拱手：“……那么老道我先走了，公子留步。” 说完就领着门人们离去之后。 秦州牧起身站到南面栏杆处，凭栏远眺，通讯里问道：“我们的人？” 纪幼娘：“不认识。” 卡图玛回话：“不是。可能是普天教残党，混进了武林大会搞事……啊，不是残党，是幸存者，抱歉。” 接着在纪幼娘的领头下，商量讨论决定，调用无人机监控关注这个陌生的幸存者，能帮就帮一把…… 小插曲之后。 秦州牧上上厕所休息一下，继续摆摊接待算命客人。 楼外比试又打了两个批次。 一上午时间来的就都只是小鱼小虾了，大佬应该都被闹事幸存者吸引了注意力，所以能探听的大多都是重复的江湖传言，一些公开的秘密。 其实观看高手对决，对修炼的帮助很大，可惜的秦州牧别说看不看得懂，他连看都看不清，除了境界差距之外，在没有望远镜的世界，纯靠肉眼，内力不足，没有功法加持眼识，看远距离就是球跟人都分不清。 中饭休息时间，秦州牧把算命道具收拾进箱笼中。 跟前几天一样他受到了大佬们邀请，一同前往城中着名老字号酒楼吃席。 “……今天这桌怎么样？”秦州牧用藏着摄像头的衣领，冲着桌面扫了一圈，给聚集在罗记布庄的同伴们直播。 他跟几个门派的大弟子一桌，大家都是年轻人，入席后的女弟子也摘掉了面纱，江湖自由，没有礼教束缚，一同吃喝。 扈无双鄙夷道：“都是美少女怎么了？” 秦州牧：“噗……我是说菜！” 扈无双：“有什么区别吗？不都那些菜？” 纪幼娘：“大席讲究‘七碗七盘’，要挑应季的十四种不同菜，本身可选的就不多。” 卡图玛：“对的，又不是我们地球，四季大棚，有工业畜牧养殖，任何时候，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纪幼娘：“是啊，感觉好丰富哦。” 扈无双：“天才，你就这么直播说话不怕暴露了啊？” 秦州牧：“大家对红木的刻板印象就是神神叨叨，而且我已经会用喉头震动发声，不张嘴吐气，就没什么声音……” 纪幼娘：“传音功法也讲究内府气息，只不过必须张嘴出声。” 秦州牧：“那我这不出气，算是‘逆练传音’吗？” 扈无双挖苦：“你先把传音练成了，就知道你现在的发言有多‘天才’了！还逆练——” 纪幼娘插话打断吵架：“又看到朱米尔女武士了，她们也来秘籍楼林争天下第一了？” 卡图玛：“她们都一流境界，出现在主会场很正常，武林大会挺欢迎外国人的，我的骑士也有人想参加，他们正在城里到处打擂看能不能赢个推荐。” 第43章 落魄的皇族大侠 纪幼娘疑问：“为何不找徐家要？” 卡图玛语气柔和：“我们是客，都已经白要了三份武林大会请帖，再开口不好。” 纪幼娘：“要不，把我的这份让与你？” 卡图玛：“不不不，不用，我们骑士的主要任务不是争天下排名，打擂都只是附带的。” 纪幼娘：“哦……不知道朱米尔女武士的请帖都哪来的，有这么多，这些天至少她们有5、6个人在秘籍楼林比斗过了，除了艾希欧佩萝这队，没有其她朱米尔女武神了吧，现在中午宴会都有她们的人。” 扈无双：“嘁，还不是为了物色合适的女侠，恶心……” 秦州牧：“不说这些了……对了，大小姐你今天怎么不‘抄答案’了啊，有功夫来给我当外挂。” 扈无双：“什么抄答案，说得真难听……几天后对手的功法信息都了解完了，今天放假一下不行啊？不比那个什么孔天剑强多少，跟幼幼模拟练过了，是种正面硬碰硬的功夫，没有中二杀手功法威胁大。” 餐桌上的秦州牧时而用酒杯，时而用树叶餐具遮挡嘴巴，进一步掩饰自己通讯的小动作，听完扈无双的显摆之后，随口道： “大小姐威武，大小姐牛逼——” 扈无双：“滚——等等，我好像也看到了个熟人，那边那个是‘大侠’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州牧：‘那边？哪边？哪个大侠？’ 扈无双：“大门口方向，你左边隔着三桌子……就是之前在佛寺垒塔搞笑的大侠。” “哦！咱们第一次开挂搞钱的那天是吧。”秦州牧闻言朝她说的方向张望，“嘶，这么远，这么多人居然都能看清，大小姐你眼睛真尖啊。” 扈无双：“别跟我斗嘴，直播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做画面人脸识别，这不就是你要求的吗！” 卡图玛：“确实丰富了我们的人物数据库。” 纪幼娘：“长见识……武林大人物们是这么落座吃饭的。” 秦州牧：“开个小玩笑嘛……还真是那天的大侠，我问问旁边的人认不认识……” 说完就找准一个插话机会，跟身旁的客人搭上腔，引导话题到大侠身上，渐渐他这桌话题就变成了对大侠的讨论了—— 原来这个虽然破衣烂衫，但外表上却整洁有型，满满浪迹天涯感的中年男人，是闫国的荣亲王，当今皇帝表弟的儿子，江湖人称“快剑闫亲王”，三年前意气风发来到闵京，想趁着正邪势力两败俱伤的机会，坐收渔翁之利，打压打压双方，再收买下没下场的中立派，最后一举当上这个武林盟主。 当时，闫亲王借着闫国朝廷力量，以及依附朝廷的势力，一时风头无两，还真有拿下盟主之位的气象，经常参与武林大会比武，进行作秀，让人们看到他确实有实力，不是酒囊饭袋，争取江湖人认可。 然而却不料，在一次普通的秘籍楼林比武中，发生了意外，只是一流境界的闫亲王被卷入到了两个绝世高手的内力对拼之中，瞬间重伤。 之后虽然各大门派出人出药，全力抢救，让他捡回来了一条命，但经脉尽断，内力尽失，骨骼肌肉也在一年的卧病养伤中退化，从此成了废人一个。 武林盟主自然没他什么事了。 王府那边在他伤好之后直接把他接了回去。 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突然出现在了闵京里，并且依然没有放弃他的武林盟主梦，在市井里四处打擂挑战，似乎只为露脸，让江湖人还记得他的名号。 城里几乎所有人差不多都认识他，就算有新来的武侠不认识他，也会有路人提醒不要为难他，让他三分。 有的人是忌惮他身后朝堂皇帝势力，有的人则是敬重他是一条汉子，比武时虽然不可能让给他，但也不会让他太过难看…… 但他本人似乎跟朝廷断绝了关系，闵京官府的人见到他，也不会给予特权优待了，只是保持基本的礼节。 这么一晃就过去了一年多。 闫亲王平日里四处借宿，没地方住时就露宿桥洞，饭食则基本靠各个门派、本地势力接济，大家出于各种考虑，一般都会出言邀请他入席用餐。 不少浪客武者都挺喜欢请他客的，就是那种“你有故事我有酒”，萍水相逢聊上一聊，挺有江湖感觉……当没混到什么饭食宴席时，他则会去寺庙道观里吃善食…… 而今天现在这场午饭宴席，东道主如果正好看到了他又在餐饮街上晃悠，于是抢在别人之前，果断发出了邀请。 快剑闫亲王也来者不拒，欣然落座。 现在他坐在酒楼大院靠门口的位置，一群武侠围着他敬酒，高谈阔论很是快活的样子…… “哎，想不到大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扈无双边听直播边感慨，“他被废掉武功，不可能是意外，不是皇帝的阴谋，怕大侠真当上了武林盟主篡了他的位！嗯，太子也有可能！” 纪幼娘：“……有可能。” 卡图玛：“可能性很高，但也不排除真意外，我们这里翻翻两年前的事故记录，闵京里一直有墨家的情报网，经营几百年了吧……之前我已经跟他们有过接触，大家都是保镖就交换了下情报，我是明里的，他们是暗中的……少校应该比我清楚。” 秦州牧：“不，我没你清楚，一路保镖对接的事都是你负责的嘛……而且我在26国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大半还被挂着各种当人质，墨家的情况没你熟……” 纪幼娘：“……” 扈无双心思还在大侠身上：“这么大的事儿，问问当时的玩家们，翻翻日志，我们应该有记录吧。” 纪幼娘：“他被皇帝陷害，那我们帮助他，他会不会帮助我？” 她虽然一通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卡图玛明白她的意思：“闫亲王再怎么说都是皇族的人，帮助纪姑娘，帮助墨家，那就是在造反，到底有没有反意，反了又能帮到我们多少，根本说不准。” 扈无双直接拆台：“能帮我们什么？看他现在一副‘大侠’样，说不定所有投资都打水漂了哦！” 第44章 彼方门潼莎莎 一直没开口的秦州牧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聊天小点声，要不换个频道吧，我这边听不见桌上人说什么了。” 扈无双：“吃你的吧！” 卡图玛：“我们这边挂了，你也注意电量，有事呼叫，结束。” 秦州牧：“结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新鲜又重复地过去。 期间接到墨家寻人任务的数千玩家，奔赴去了西森国、高代国、町郎国、竹海国、都国、赤夫国，录制街景城景赚积分。 他们已经把80多座城镇的完整街景录像，上传到了墨家服务器里，然后纪幼娘每天晚上，就窝在被子里看“外国旅游vlog”，看看这些扫街视频有没有扫到她纪家的暗记。 这就让她不由得感叹，“科技改变生活”，足不出户就可以游历万国，更关键的是，她可以3倍速、10倍速，甚至直接拉进度条跳过大段无意义的内容，躺在床上，就有无数人给她当眼睛，让她搜索效率高出了20倍不止。 当纪幼娘亲自接触到“搜城找人”这事时才了解到，她需要搜索的范围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这要是她自己亲自一座座城市去走一遍，怕是十年都走不完一条路线。 然而，还没有玩家前往，拍摄扫街的，有可能性的城镇数量，还有上千座。 主要是26国世界并不止26个国家，只是完整主权，不会突然被灭掉消失的大国就这么26个，其它各种小国一大堆，有的历史上都没有留下名字就消亡了，而西森国、高代国、町郎国、竹海国、车都国、赤夫国这6国之间的国家城市，深山老林，自然也都是纪家途经、落脚逗留甚至藏匿的地方。 就这样日子不急不缓中来到了8月18日。 这天早上扈无双跟秦州牧一起来到了那座南面六层木楼。 扈无双：“……嘁，真小气，看一眼会少块肉啊！” 说着她收回了伸过去掀挂布的手，而周围锁定她的气机也随之消散。 秘籍楼林每座楼里秘籍壁画、雕像，早在五年前就全用帆布给罩上封死，朝廷派驻秘籍楼林的官方高手数量也翻了数倍。 秦州牧虽然已经是这座楼的常客了，但还是向四周，明里暗里的守卫们展示了一下自己跟扈无双的请帖：“……等你赢了一局，就可以随便挑一处楼里的秘籍掀开来看了。” 扈无双不屑道：“我才不稀罕咧，这布上全是灰，脏死了。” 秦州牧：“上去坐坐不？早上没看你怎么过早啊，可以叫他们送些茶点上来。” 扈无双：“不了，我进来看一眼，就出去热身了……这里上厕所太不方便了……你高考前会吃喝太饱吗？考试时窜了怎么办？” 秦州牧：“你这大小姐也太接地气了，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混熟后完全口无遮拦了啊喂！难怪幼娘老说你……唉哟——” 扈无双用自己扛着的长枪尾抽了秦州牧屁股一下：“嘿，我当你是哥们儿，你倒是想泡我还是怎么样啊，像让我当你的大小姐啊？老是用美少女那套来说我可没意思了啊。” 秦州牧捂着屁股跳开一步：“就因为是哥们儿才吐槽你的啊！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准备比武吧，我上楼去了！” 说着怕继续丢人，背起箱笼，三两步蹿上了楼去。 扈无双也不介意，参观下楼内后，扛着长枪晃晃悠悠走出去了。 她的对手是一个使剑的少女，是彼方门培养的新一代绝世高手，一身水绿色长裙，罩住内里多层衣裤，层层叠叠如同荷花百褶。整个人的气质飘飘欲仙不染凡尘，可惜戴着口罩一样结实的深色面纱，看不见容貌。 说到彼方门，世人第一印象就是魔惑众生的妖女，跟她这落入凡尘的谪仙女形象完全格格不入……然而清新脱俗，纯洁无垢，同样也是魅功。 妖艳与纯真无非就是正练逆练，同一套功法体系的一体两面。 前些日子彼方门门主，江湖人称“百媚生”，带着广花茶找上秦州牧，其实主要就是过来为她这徒弟探探红无双虚实的，然而被狡猾的秦州牧一番话术给耍得团团转，反而被套出去了不少情报。 包括她这得意徒弟，其实是她偷偷生下来的亲女儿，这种连彼方门内都无人知晓的极端秘密，都被她用传音告诉了秦州牧——除了作为报酬之外，目的就是想拉他入赘广春谷彼方门。 这突然冒出来的“红氏三侠”，两个高手，一明一暗，应该都是绝世，剩下一个聪明绝顶，号称江湖百晓生，幕后军师一样的人物……要是能获得他们三人加入，对门派实力提升是显而易见的。 秦州牧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拉拢他的大佬了，他依然是委婉给回绝掉了，之后也没太放心上。 只不过今天这批次比武结束后，他不在意也得在意了，因为这位彼方门的小仙女一落败，就施施然直接过来找上了他，在他给普通江湖人士算命扯淡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他侧后方一桌上，默默看着他，小媳妇儿一样。 而更让他压力巨大，汗流浃背的，则是扈无双也跑了过来，并坐到了他摊位另一旁桌上，翘着二郎腿，施施然地吃着瓜。 当又一个客户捧着在算命摊求来的签，欣喜离开后，秦州牧实在忍不住，回头向小仙女搭话：“……呃，那个女侠，如何称呼？小生，红木，这厢有礼了。” 小仙女像是被惊了一下，呆了一瞬后，就坐着盈盈一福，身子微颤，动作僵僵，看起来并不落落大方，充满青涩，完美演绎出了不食人间烟火仙子的怯生生羞涩模样，让人心弦一颤……还真是举手投足间全都是吸引力呢，也不知道这是动用了几成魅功。 而她的声音更是空谷幽兰，怯弱温婉，惹人生怜：“小女子，初入江湖，师兄妹间称呼小女‘潼莎莎’。” “真好听……”秦州牧不由自主夸了一句，然后立刻意识到不对，立马改口，“啊，是说你名字好听，不是，是说你国家的语言，嗯，语言发音很好听。” 第45章 隔空斗法与武林大会规则 潼莎莎羞涩地轻笑两声，没有更多语言：“呵呵。” 秦州牧感觉有点尴尬，于是找话道：“潼姑娘也是洣国人吧。” 潼莎莎轻声细语，离她嘴唇1厘米距离都没有的面纱，都没有吹动：“不清楚哦，潼潼从小被门主收养，不知自己籍贯，能说三国话语，约莫着，可能是这某国的野种吧……” 语气幽幽，黯然神伤，挺有那种林妹妹惹人心疼之态。 看了眼楼外北面，秦州牧知道这里要是自己把门主私生女的事情说出来，百媚生怕是得来找自己拼命……伸手一指算命摊：“潼姑娘在这里等候多时，想必也是为了算上一卦吧，可是想卜卦自己身世，父母是否在世？” “不……”潼莎莎先是本能地摇摇头，但马上又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确有些事想算算，公子如果不弃……” 秦州牧马上起身恭请：“请姑娘来对座。” 心里想着的则是，给你算完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发你走了。 周围其他等着算卦的江湖人士，也都很识趣地让潼莎莎插队……毕竟人家怎么看都是彼方门的核心嫡系，可不是他们这些只配待在这座塔里的游侠、弟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两人以摊主跟客户的身份重新落座。 秦州牧按流程清洗茶杯、洗茶、烫壶温杯、冲泡等等一系列泡茶操作，为潼莎莎奉上了一杯绿茶：“这是玲珑阁送来的卫镇绿燕茶，据说只挑燕子啄食的叶子进行熟制，有独到的风味，姑娘可以尝尝。” “哦，那可得好好尝尝看。”潼莎莎双手接过茶杯，一手举杯，一手抬起衣袖遮挡面部，侧身浅尝，抿了两口后，“……潼潼对茶水没有认识，只能说一句清香。” 秦州牧：“这已经说到点子上了，‘味清香入口却浓’，姑娘品得很对。” 潼莎莎被逗开心了：“呵呵。” 秦州牧还想再多说两句，然而后颈突然一阵恶寒，不由得偷眼朝旁桌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幼娘也来了，坐在桌上，气劲外溢，戴着斗笠面纱吨吨吨喝着茶，扈无双在她旁边，殷勤地给她又满上一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州牧这边。 秦州牧顿时浑身暴汗，立即正襟危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营业嘴脸，伸手在桌面一扫，开始神神叨叨：“铜盘爻碗七分镜，卦骨卜毛天地箍，占珠算绳看业命，何方来客问何愁……江湖皆朋友，算算有没有。” “潼潼确有心事儿需解。”潼莎莎一边跟隔壁桌上纪幼娘气机互冲着，一边柔柔开口提问，“家师为小女子又择了一门亲事，然夫家在江湖从未闻其名，念头不通达，想算一卦夫家来历运势。” 两个绝世高手隔空斗法，夹在中间的秦州牧自然浑身暴汗。 这并不是心理精神上的原因，而是切切实实在高手气场纠缠之中，让他不得不也全力运转功力，物理上的抗压，让他感觉比跑了两公里还累…… 等潼莎莎用慢悠悠急死个人的语速提问完毕，秦州牧先掏出手帕擦擦汗，然后才开口道：“喝茶，先喝口茶，潼姑娘请稍等，我去给我家姐妹们也送点茶水过去。” 说着就提着一壶泡好了的茶水，起身跑去了隔壁桌子，向在座的两女一通嘻嘻哈哈…… 此时，第二批次比武已经准备开始，一群朱米尔女武士上到了六楼来，全是这些天里参与过密集楼林比武的。 扈无双也不刁难秦州牧，正在要他冲泡地球珍珠奶茶……回头看见上楼来的队伍，啐了口道：“啧——怎么又是她们……” 纪幼娘：“你没看大名单？今日比武还有艾希欧佩萝参加。” 扈无双：“啊？她居然也是今天吗？” 像个服务员站在桌旁的秦州牧连忙道：“但你们差不多同一时间段报的名，我在英雄宴上经常见她们朱米尔人，会排到同一天也正常。” 扈无双：“嘁，我那天英雄宴没看到她们的人，要不然绝对要跟她们战个痛！” 秦州牧：“艾希欧佩萝只是一流，不会让你们排一起的……” 扈无双不理会他：“幼娘，要不然你也报名吧，我们两个人碰到她们的概率更大！” “好……”纪幼娘先答应了一声，但感觉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跟朱米尔人比武？而且我现在不能露面，太煌霹雳霸岳刀功法一显露，就会被发现。” 扈无双：“啊对，你是闫国目标来着……话说，这秘籍楼林比武，到底是怎么选出天下第一、武林盟主的啊，积分还是瑞士轮？绝世境界看起来不多啊，我能进江湖前百强吧？” 秦州牧：“你还知道瑞士轮啊？” 扈无双：“看不起谁？电竞比赛我也有关注的……难道是淘汰制吗？那你的新相好是不是已经出局了啊？” “……”本来由于秦州牧跑过来而消气，散去了内力的纪幼娘，此时又刮起了新的风暴。 秦州牧连忙开口说话，试图转移纪幼娘注意力：“比武轮次，名次安排，都是由各派掌门，各国权威来确定，这儿的比武，其实更多是展示，输赢胜负都是次要的，要把自己的真功夫都练出来。” 扈无双诧异：“啊？难道是那种网友点赞最多的得第一名？岂不是随便暗箱操作。” 秦州牧：“……呃，红姑娘，内力，真气外溢太多了，要给人看出功法出处。” 纪幼娘斗笠动了动，散去了气势，但还是不理秦州牧，而是回答扈无双的疑问：“双双你是参与者，怎么规矩都还没懂啊？天下人都看着，而且是‘线下’看着，能说得上话儿的，可都都聚集在闵京这儿，做不得假，不是那种看不见的网络票。” 秦州牧连忙接话：“啊，红姑娘地球知识学得真好……这边科技没到信息时代，所以水军、机器人、幽灵票都不存在，现在大家面对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搞假的……要是强推个天下人不认可的，可不是反而显得自己能力不行，看不出真实实力，丢了自己、门派的脸面，掉声望损失反而更大。” 第46章 长见识了搭讪就是这个样子 扈无双：“哦，我大概明白了……我还想着他们会不会搞阴谋，专门抬自己人的排名，给自己人挑弱的对手呢。” 纪幼娘：“输赢只是一方面，功法、兵器等等相克问题，真要靠输赢排名，很难让人心服口服，决不出天下第一……比如我就挺被幽宗克制的，如果我得了天下第一，打赢过所有人，但到最后早该被淘汰掉的幽宗突然胜过我，那这个天下第一该怎么算。” 秦州牧挺惊奇：“红姑娘，没看你关注武林大会的事情，怎么会这么清楚的啊？” 纪幼娘总算是理他了一句：“……是卡图玛给我讲的……他还利用城中擂台，为骑士团积攒资源。” 秦州牧闻言皱眉，他在秘籍楼林摆算命摊的日子里，是卡图玛代替自己跟她们在城里四处收集情报……有点不服道：“其实都是穿越者们收集的情报。” 扈无双：“但情报都是他在出面，从地球人们那边接收过来……总之，武林大会就是不管怎样，需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是吧……我感觉主要是因为‘26、127’几乎都有代表在这里，北大陆的都来了，他们‘评委组’人要是少点，还有操作空间，所有人都互相盯着，结果就公公平平了。” 纪幼娘：“既然号称‘天下’，可得选出个天下人都认可的出来……听说目前天下第一跟武林盟主，都有好些个候选了……” 扈无双：“这都五年了，该出手的都出手了吧……大天才，你都过来半天了，回去你摊子那边，关心一下你新的小女友吧，人家可是客户，等着算命呢，怎么能凉着哦。” 秦州牧气哼哼瞪了她一下，真想撕了她的嘴，然而扈无双一反眼瞟过来，他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连忙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溜回到了摊位上：“……咳哼，让潼姑娘久等了……姑娘年纪轻轻就跻身绝世境界，一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不知道是哪家幸运小子，得到了令师的青睐啊？” “夫家是谁，潼潼也不知道呢，需要公子一算。”潼莎莎岔到另外一个话题上，“……公子跟家人关系真好哦，一起闯荡江湖，想来一定很有趣，令人羡慕。” “还行，关系还行……”秦州牧接着将信将疑问道，“令师真没告知夫家情况？” 潼莎莎语气似笑非笑，不答反问：“非得知道夫家是谁才能卜算？” 秦州牧连忙道：“那倒不必，算姻缘，未发生之事，自是未知……潼姑娘应该知道我这摊子的规矩，可有相应的报酬？” 潼莎莎：“……倒有不少夫家传闻，潼潼并不想知晓的，都是贵公子们非要说与潼潼听的。” 秦州牧想起她“魔门妖女”身份，相比“纪红衣”只是虚有其名，她可是真能祸国殃民，能单凭红颜之力掀起腥风血雨的……这会儿她来卜算夫家，又说得遮遮掩掩，秦州牧心中突然生出种自己把握不住，背后有什么超出地球情报网的事件正在酝酿谋划……于是先试探一句： “呃，潼姑娘的芳名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道多少豪杰少侠想与姑娘说上一句……要是让世人知道了姑娘有了个未谋面的夫家，江湖上怕是又要掀起血雨腥风，无数英雄要把那小子碎尸万段吧。” “咯咯咯——”潼莎莎听到这超脱时代直白的夸赞，一阵掩面娇笑，然后幽幽一叹，道，“哎，比起夫家的性命安全，小女子怕是会先一步被正道人士除掉呢。” 就她这语气，身体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扭不开瓶盖的弱妹妹，哪里能想到，她可是在扈无双作弊攻势下，都能坚挺三十多招的绝世高手。 秦州牧：“怕是那些冒头的正道人士会先被除掉吧……现在大家不就在心平气和地解决千年正魔纷争，我这里也不分正邪……咱们还是先来算卦吧，还请姑娘把心中，关于姻缘念叨最多的一个‘字’写出来。” 潼莎莎按照秦州牧的指示开始使用笔墨纸砚：“……用何种文字书写？” 秦州牧：“随意，姑娘会几种文字，都写一遍最好，如此在下可以算得更准些。” 潼莎莎拎起右手衣袖，露出纤纤玉手藕臂：“公子真是博学多才，听说所有国家，大海之外的语言都会啊……潼潼连闫国话都不会。” 秦州牧谦虚道：“传闻传闻，不可信，天下之大，国家之多，民族之众，语种如天上石，怎么可能全部知晓。” 潼莎莎点点头，不再言语，对着面前的宣纸，开始思考该如何落笔…… “唉哟喂——原来泡妞搭讪就是这个样子的啊，算是长见识了。”智戴脖环里传出扈无双的调侃声。 秦州牧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连咳两声，边整理桌上占卜道具，边念起“咒语”回扈无双通讯，道：“小心点啊，你也是妞，光长见识没劲，要不要，自己亲身来试试？” 他的“咒语”声音自然就是汉语，只需要有节奏的一顿一顿念汉字，在本地土着耳中听来，就会变成“咒语”。 扈无双果然又接不住了，只能发出长长的鄙夷声：“呲呲呲——” 纪幼娘心中莫名一阵焦急：“公子，你算命厉害，帮我算算家父下落吧！” 秦州牧无语了：“……你知道的吧！我这所谓算命，其实就是在拿地球情报糊弄人，主打一个信息差而已……只要墨家那边有消息告诉我纪无名下落，我这边倒是马上能‘占卜’算给你了！” 纪幼娘：“公子卜具娴熟，就算一个不行啊。” 秦州牧坚决抵制封建迷信：“呃，但我这真只是忽悠人的把戏而已……” 纪幼娘突然来了脾气：“怎么这么多废话，要你算，你就算，推推拖拖是要干嘛，窝囊废！” 秦州牧连忙认怂：“好好好，等我把面前的这个麻烦打发走了，就换你来！” 第47章 陨石天落 可能是由于情绪波动太明显，让对面的潼莎莎起了疑：“……公子可是在跟谁说话？” 秦州牧连忙收敛心神，眼睛微眯，摇头晃脑地用洣国语回道：“与天地万物之灵对话，七极七情南无般若上身，天公地母笔仙回我……” 潼莎莎不再多嘴，开始认真写字。 旁边桌上的扈无双又想到了捉弄秦州牧的话语，先自个儿闷头偷笑了一会儿，然后先悄咪咪打了声招呼：“喂——在吗？” 呜嗡嗡——嗡嗡—— 刺耳的紧急警报嗡鸣响起。 秦州牧拨动一下后颈位置骨传导贴片的位置，调小音量，压抑着气愤回话道：“有话好好说！放什么警报哦——刚刚都差点被发现了！” 扈无双：“不是我！你也听到了？” 纪幼娘已经站了起来，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嗯。” 发生了什么？ 楼内六层所有武侠心中冒出这个疑问。 但面对楼层里明显进入战斗状态的纪幼娘，就算不明所以，在场所有路人都在气机感应之下，同步运转起功法。 几名彼方门武侠闪身到潼莎莎周围，一副护卫保镖模样，提防着“红幼娘”、“红无双”会突然向她们的小姐发难。 发生了什么？ 同时接到智戴脖环发出“地震警报”的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脑中也冒出这个疑问。 比起还在呆愣着，被动运功的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先后进入战斗状态，兵器在手，摆出守架势，踢碎了刚刚坐着的桌椅，互相背对警戒四周。 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警报声音量开始变小，同时一个清亮威严的女声高昂响起，正是瑶清萤开始发表全体讲话： “……全体注意！所有能听到广播的穿越者们注意！异相人入侵！一流以上武侠，全体进入战争准备！一流境界以下，前往最近的传送门回地球！所有人都有！异相人传送门信号确认，现26国世界进入战争状态！根据异界时差，星球地理位置，所有人只有2到5分钟时间准备！重复——” 广播通知的内容开始重复。 秦州牧缓缓站起身来，跟纪幼娘、扈无双对上视线，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茫然。 “天落啦！天落啦！”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楼层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纪幼娘、扈无双身上，转移到了楼外天空，纷纷纵跃到了栏杆边上，往天空望去。 只见蓝天白云开始变成火红色，仿佛一瞬间窜出数不清火苗的床单，无数流星划破长空坠落而下，环绕星球的星环正在坠落一样。 “怎么办？！”扈无双闪身来到秦州牧身旁，推了他一把焦急道。 要说迷茫、震撼、惊讶、恐惧，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波动都不如秦州牧大 在地球上，如同神话传说中妖魔鬼怪，止小儿夜啼的异相人，就这么突然活生生的，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面前……秦州牧两世为人的思维惯性，一直把外星人当做不存在的故事背景板来看待的，现在却直接跳到了脸上。 这么突然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吧？ 此时被一通疯狂摇晃，秦州牧本能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同样惊惶的大眼睛。 如同一支冰桶倒扣下来，秦州牧瞬间清醒，眨眨眼，环顾一圈，冲着呆望楼外，摆出还在摆守势姿态的纪幼娘大叫一声：“走！快！” 接着不由分说地抓起扈无双晃自己胳膊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我功法太差，你带我飞，我们最快速度去跟卡图玛汇合！” 纪幼娘这时也闪身来到了他身旁，闻言本能地想上手架住秦州牧另外一边，但突然意识到“男女授受不亲”，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而这一犹豫，扈无双已经架着秦州牧跳楼而去。 秦州牧还不忘回头又招呼一声：“别愣着！快走！” 纪幼娘回神，连忙轻功追上。 三人都没注意到，在满天流星火雨，异相人来袭的震撼中，也没空去注意了——有几波人跟在他们仨身后，一起纵跃而去。 落地往南边，纵跃出一段距离后，扈无双才想起来问了句：“去哪啊？！” 秦州牧正在调着通讯频道：“罗媚娘，罗记布庄！我在通知卡图玛跟所有闵京穿越者，大家都到罗记布庄集合！我们的任务，掩护生产玩家们撤退！我这边接一下城主私聊电话。” 扈无双更急了：“怎么走啊！！” 秦州牧抽空指挥：“左，左！跟着我手指的方向走，快——好多陨石冲着闵京砸过来了！” 天际流星，如雨似箭，覆盖整片苍穹，视野中逐渐放大，笼罩整个头顶。 坠落的陨石火球看似缓慢，实际上的速度其实极快的，如果不是以整个天空为尺度去观察，放弃看清落向整个星球的无数火流星，而是去用手机1倍镜头将1颗火球给框住，就会发现，根本无法将其锁在屏幕上那怕1秒，它瞬间就飞出镜头了，必须举着手机一路移动追着拍。 随着火流星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秦州牧明显可以发现，火球并非真如雨点般，是无差别落向整个星球的，自己头顶这片天空的陨石，明显拐弯了，划出各种弹道，在往闵京汇聚。 街上开始恐慌，城里街道上本来还在震惊、疑惑、看热闹的人群，大叫着“天落”慌不择路，有的武侠用武力直接拆墙、拆楼逃跑，而普通人甚至往运河里跳…… 秦州牧被提溜着，在尖叫着四散奔逃的人群上方纵跃，眨十下眼睛的功夫，再望向头顶，整个天空燃烧起来了一般，火盆直接扣到脸上了一样。 下一瞬，热浪裹挟着冲击波砸到了城中街道上。 轰轰轰—— 成千上万的爆响声响成一片。 有的是陨石落地声，有的则是武侠出手轰击陨石声。 纪幼娘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地球鄂33基地那天，高速逃亡，回到了被火炮、航空联合饱和轰炸的那一刻…… “运功保护眼睛、耳朵！躲避陨石！把智戴音量拉到最大，听我指挥！” 秦州牧的声音，让陷入“弹道导弹”集群弹着恐慌的两个小女生恢复了些许神志，稍稍有些慢下来的身形重新提气加速。 第48章 异相人 幸好智戴耳机是骨传导的，并不靠声波，否则别说陨石其坠落造成的各种巨大声响，全城百万民众面对天灾的人喊马嘶，也足以让他们根本无法靠正常说话声来传递信息，完成对话，目前街道上全是混乱的人群。 秦州牧继续指挥：“别下地面了，直接房顶跑！避开人群，别走散！保持路线！直接走直线了！” 扈无双有了主心骨，向着秦州牧手指的方向急速纵跃。 一路上，最大一波火雨流星开始砸落，前进的方向开始出现房毁楼塌，大面积过火的场面，一时分不清是天上着火了，还是城里着火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变成了火海，又或者自己掉进了一个火焰构成的世界，坠入了太阳里。 烟尘直上，笼罩覆盖了火焰世界，如同火山灰般，半空开始汇聚形成一层浓云，让掉进太阳火焰世界的人们，至少能分清天空跟大地了。 然而，比起建筑废墟形成的障碍跟火灾，如今开始钻出陨石的东西，才是秦州牧一行更需要躲避的存在…… 直线路线已经无法保持，秦州牧开始指示扈无双左弯右绕，在这片如同奔流岩浆般的时刻变化着火海中，寻找出一条最佳路线。 嘭—— 一声巨响，一颗火流星正正好好砸在了三人前进道路上，距离不到20米。 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冲击波堪比重磅炸弹，一个篮球场面积的街道受到波及，火焰、废墟、残骸、大片路人统统被掀飞。 扈无双把秦州牧往身后一甩，侧身守势，猴棍花，抵挡冲击。 纪幼娘一个闪身挡到两人身前，山岳一楼，为两人抵挡冲击。 面对空中万箭齐发一般的陨石雨，是不可能全部躲过去的，对此，秦州牧早有心理准备，大叫一声：“准备战斗！对异相人作战！” 两女还没反应过来，坠落在面前的陨石就花苞绽放般瓣瓣碎裂，中心一个蜷缩姿态的彩虹斑斓水晶体缓缓舒展起身，变成一个身长约2米的棱形尖细长条人。 冲击波结束，被推开的烈焰熊熊跟烟雾，翻翻卷卷着反涌回来，除了令人窒息的浓烟，空气中开始弥漫蛋白质的焦糊臭，与此同时，整座千年古城内不断的爆炸轰鸣，掩盖了其它一切声响。 扈无双盯着前方地球人的死敌，喃喃自语：“异相人……” 而纪幼娘目光有些发直，紧了紧手上长刀，不言不语：“……” 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如此近距离跟异相人接触，就算脑内一堆作战理论知识，心中依然升起了对未知生命体的恐惧，大脑神经犯起恐怖谷效应…… 一时间，呆立原地跟异相人对峙，地面震动觉察不到，陨落爆炸充耳不闻。 这时，一旁街道废墟中有幸存者哀嚎着挣扎爬出来。 异相人没有丝毫犹豫，抬手间指尖射出物质，将自身周围50米内的幸存者一一击杀。 这边人群中自然是有武侠存在的，各施手段格挡了远程攻击…… 纪幼娘、扈无双看向被她们挡下的暗器，原来是一根根玻璃纤维针。 见晶体针射击被挡，异相人一个闪身，来到右侧武侠面前，圆规般旋转跳跃，升高降低，如同灵活的三段乃至十几段的折叠床一样，伸缩舒展…… 面对完全超出认知的进攻方式，那群没有应对经验的七、八名武侠，一眨眼就被切碎洞穿。 啊啊啊—— 肠飞脑窜，肢体横飞，血肉飞溅，组织血液甩落地面的“啪叽”声，心间回荡，盖过了全城陨石大爆炸，刺激着秦州牧的神经，如此血腥的一幕幕，终于是让他醒过神，扫眼四周，把发呆的两女一人踹了一脚，大声下令： “撕了袖子保护呼吸道！少呼吸，多龟息，烟尘剧毒，影响战斗！” 两女的斗笠跟面纱早已在高速奔跑中不知所踪。 见扈无双跟纪幼娘开始动作，秦州牧接着指挥： “我们迟早要面对的！在宏武vr模拟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刻！记住异相人的特点，他们手指可以射出晶体针，相当于能无限延长伸缩的长剑，关节能360度旋转，跟人类不一样，不存在生物学结构上的攻击死角，看他们的脑袋，没有五官，浅颜色的一面是面门，深色是后脑勺！要害是头，躯干正中心，脖子砍一半不是重伤，得彻底砍断才算是杀死！它目标锁定我们了，准备好了没？纪幼娘？它至少是一流境界，扈无双，全力一击，最大攻击距离，注意内力灌注，纯物理攻击无效的！它们的‘功法’，全身金刚石，纯物理砍不动！” 他在唠唠叨叨的时候，异相人已经解决完周围路人，把目标锁定到了他们身上，开始接近她们两个危险目标。 “……”扈无双一句话都回不上来，但按照秦州牧的指示，已经做好了准备，全部精神聚集到了非人强敌身上。 异相人尖尖的双脚，像是两根针扎在地面支撑身体，漂浮般的行走姿态，优雅又诡异。 之前一直是用“外挂”的秦州牧，这回儿当起了“外挂”……感觉到扈无双气势攀升，内力运转到了巅峰，就不再对她多言，而是转向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纪幼娘： “幼娘！掩护扈无双，它们只是一群会走路的石头而已，被杀一样会死！” 纪幼娘左手拨了拨口鼻上的布条，右手又紧了紧长刀，摆出破势。 面对异相人。 扈无双深吸一口气，压低重心，枪尖下压，右脚前搓。 下一瞬，两边同时消失。 再出现时，异相人的针腿已经跟扈无双的枪尖拼到了一起。 内力比拼，气爆席卷周遭，烟尘火焰为之一消。 异相人躯干一卷，四脚圆规般划拉过来。 扈无双搅起枪花，边后退边一一格挡下来。 异相人一脚支撑，一脚九十度抬起，电风扇旋转，速度快得肉眼中虚影已经连成一片，像是一把伞一样罩向扈无双。 第49章 一路逃跑与受伤与抵达 扈无双枪尖一挑，一招鹤亮锋，长枪如同缩回后猛然刺出的鹤喙，把雨伞一样笼罩盖过来的敌人给轻松挑飞。 如此三招试探，扈无双已经摸清敌人的底细，有了自信，同时枪势也积累了起来，感应到纪幼娘想出手，连忙大叫：“别出手！我来！” 接下来又是互拼三招。 异相人抬手发射晶体针，进行远程偷袭的时候。 扈无双不退反进，长枪高速绕腰一圈，扈家枪绝招定向爆破使出，一路弹飞晶体针后，正中异相人躯干正中。 一声轰然炸响，异相人身躯中心出现一个窟窿。 扈无双保持着出枪姿势，仿佛过去了许久，但其实半秒都没有，彩虹斑斓的异相人开始炭化，变成黑渣，碎散一地。 “赢了！”扈无双兴奋地叫出了心声，回头开心地看向同伴。 “小心！”秦州牧话还在嘴巴里，人已经出现在了扈无双身旁三米处。 叮叮当当一片格挡声。 远程射来的偷袭晶体针被他一一挡下。 放松警惕的扈无双顿时一个激灵，重新恢复警觉，同时大声抱怨嘴硬道：“不用你管！我自己能挡住！” 纪幼娘那边同样也被一堆晶体针攒射着，正横刀一通格挡。 秦州牧开口指挥：“走！别在这里久留！” 扈无双一枪扫掉满天飞针：“都是些杂鱼，都跟刚刚那个一样，最多一流而已，我把他们全……” 秦州牧直接打断：“咳咳——闭嘴！走！快！扛着我快走！纪幼娘掩护！” “……” 这还是扈无双第一次被秦州牧凶，先是一阵委屈，但意识到这也是她第一次见秦州牧这么急，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扈无双，关键时刻还是能压住自己的小性子，听进话去的。 于是三人再次开始往罗记布庄方向撤退。 然而这一路上，不断受到异相人的远程骚扰、阻击，就让三人的速度始终提不起来，只能以比自行车稍慢的速度移动。 “……真烦！苍蝇一样就围着嗡嗡嗡，让我过去灭了他们吧！”扈无双嘴上叫嚣着，但脚步依然是按照秦州牧指示的方向赶路着。 纪幼娘一手长刀一手剑，在两人身边横跳，时而左时而右，格挡防御着远程攻击最多的方向：“它们为什么不正面攻过来了？” 秦州牧一边烽侯联络着，一边抽空在三人小群里解释：“异相人是高智慧文明物种，是知道一流上来就是白给，在等更多的异相人小队还有绝世境界的过来，团队配合打起来比我们地球人还厉害，刚刚那个一流的异相人，处理了远处的武侠可以走的，冲过来就是拖延牵制的，报告了方位，现在他们至少有一支小队围着我们射击……我们地球历来落单的武侠都是被它们这样一个个吃掉的……如果我们不能及时跟大部队汇合……左边！穿过火海，捷径……” 纪幼娘长刀一招黑龙卷，击飞所有晶体针后，反手又一个扇挥，把眼前火海扇出一瞬真空通道。 纵跃而入，穿行钻出，却不想面前出现一排异相人，一眼扫去，数量有两位数。 扈无双把秦州牧往后一丢，摆出战斗姿态的同时，大声抱怨：“什么捷径哟！去敌人老巢的捷径是吧！” 纪幼娘跳到秦州牧身旁把他扶住，突然震惊道：“你受伤了？！” 扈无双警戒着面前百米外的异相人部队，听到纪幼娘的话一惊：“啊？！” 然后就感觉握枪的左手滑腻腻、黏糊糊的，低头一看，就见一手血，再继续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左侧腰腹一片鲜血，顿时尖叫一声：“唉哟——我受伤了！！” “别叫，都是我的血！”秦州牧没好气地吐槽一句，“咳咳——吃了发晶体针。” 纪幼娘弯腰检查他身上伤势：“都是幼娘没用……” 秦州牧推了她一把：“保持警戒，周围追兵小队还在！” 果然又是一片晶体针偷袭射来。 纪幼娘分神的这一瞬空当被抓住，让她只能仓促招架，好在秦州牧并非失去行动能力，挥动长剑，也能抵挡部分。 背后的动静让扈无双急了：“怎么办，怎么办？！” 秦州牧：“呼，我二流对付对付子弹还是可以的，打起精神来，我这伤不是路上挨的……已经到目的地了，有记得布庄里有专门的医疗用品可以处理……反正等回地球什么伤都不是事儿。” 纪幼娘恢复斗志：“对！地球科技！” 扈无双舞了一圈枪悲观道：“我一个人打他们一群是没问题，但要是都一起涌过来，我可保护不了你们啊。” 纪幼娘开始安排战术：“我来护住公子，双双在前面突破。” 秦州牧吐槽扈无双：“信你的邪，谁要你一个人打一群了的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前方异相人部队突然混乱了起来，隐隐能在他们队伍中看到交战武侠的身影。 与此同时，周围也传来战斗动静，一时之间，以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所在处为中心，四面八方都战斗了起来，喊杀声逐渐响起，清晰。 一路逃亡的三人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纪幼娘跟扈无双也投入到战斗中…… 原来他们现在距离卫星地图标注的罗记布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500米了，由于秦州牧之前发布的避难信息，让不少穿越者聚集到了罗记布庄，也就造成了异相人的部队朝这里汇聚。双方都忌惮对方的实力，虽然偶有冲突，但都在积蓄力量，保持对峙。 然而随着三人的抵达，成为了庄内外，穿越者跟异相人第一次全面冲突的导火索。 五分钟后，“天落”结束，燃烧声、厮杀惨叫声渐渐成为了闵京城内外的主旋律。 半个小时后，罗记布庄战斗结束。 虽然异相人数量上有优势，但人类一方仗着绝世高手多，硬是打退了异相人两拨增援。 目前异相人退到了一公里外，看起来短时间不会再发动攻势，只有大约5到10个异相人，占据高处废墟监视着罗记布庄动向。 第50章 罗记布庄避难所 城中一片末日，罗记布庄里挤满了避难的人。 其中有战斗力的武侠，除了地球穿越者们跟散兵游勇之外，还有两支意料之外的本土武侠力量，也被秦州牧给引了过来，正是潼莎莎为首的一批彼方门门人，以及艾希欧佩萝带领的朱米尔女武士。 天上的火雨早已结束，但地面的火海才刚刚开始。 陨石冲击的轰鸣结束，全城百万人的嘶吼哀鸣，喧嚣尘上，数万高手交手的动静，充斥天地间，一点都不比陨石坠地差。 而此时罗记布庄内，三进两院外加一座临街工坊店铺门面，被安排分配给了不同人群作为休整的地方。 最里面的内院自然是被地球人占据了。 只见院内空地废墟上，聚集了大约十多名穿越者，他们都是没有战斗力，以生产生活为主的玩家，布庄二层以上建筑统统被夷平摧毁，他们这些没受伤的人，就先待在被废墟淹没的院落中，或坐或站，或抱团聊天，或单独呆着，大家的情绪都挺乐观，大谈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场面，比什么电影cg都刺激，不虚此行。 另外，还有三十多名穿越者，分别待在院落左右两侧厢房里面，除了伤员外就是有战斗力的武侠。 这两套厢房，其实就是纪幼娘、扈无双这段日子里借住的地方。 武侠们有的人盘膝打坐，养精蓄锐，调理真气，有的警备着墙壁，还有些武侠站在被夷平了的一楼楼顶上，监视异相人动静。 房屋墙壁对于异相人跟武侠来说，就是透明玻璃，没有任何防御性质，墙面只是一条分界线，他们这群武侠，就是防御敌人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在内院家主正屋里，包括秦州牧在内，聚集了十多名穿越者，他们都是各自小团队的代表，聚集于此讨论目前局势。 就在这时，纪幼娘跟扈无双从外院一路冲进了主屋里，带来了铺面跟外院群体的消息—— 只听扈无双站在屋门口就大声道：“彼方门来了8个人，3个绝世，5个一流，朱米尔人来了9个，1个绝世，8个一流！” 嚯嗡嗡—— 闻言本来有点低气压的门里院外，所有穿越者士气为之一振。 一中年人开口：“你们两个进来说话，我们关上门聊吧。” 秦州牧坐在被搬到客厅里的卧榻上，淡淡开口：“就开着门吧，里里外外，大家都是自己人。” 他声音不大，城中的厮杀、哀嚎、燃烧、倒塌声，轻松盖过了他的音量，但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听见——因为他开着烽侯app闵京大通讯群，之前没有进这个群聊的穿越者，在刚刚也全都加进来了。 “伤势怎么样？”纪幼娘已经闪身来到了床边。 此时秦州牧已经脱去了上身衣物，胸腹间缠好了军用止血带，卡图玛正盘膝坐在他身后给他输送真气，辅助运功疗伤…… 卡图玛看了看纪幼娘回答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重伤，晶体针插破了胰脏，但我们云南金疮药专治这种出血伤，外敷内用，吃了保险子，运功化开，已经没有大碍。” 两根沾满鲜血的晶体针丢在一旁的毛巾上。 纪幼娘穿着鞋子跳上床，要代替卡图玛的位置：“我来吧。” 卡图玛不好拒绝，起身让位，坐到了秦州牧身旁：“……她们能成为我们的战力吗？” 他没有使用智戴，只是正常向扈无双出声询问。 正在跟坐在屋中一圈人嗡嗡嗡说事的扈无双，闻言向他回道：“是我们的老熟人，朋友嘛还说不上，但潼莎莎跟艾希欧佩萝都说，她们都是跟着咱们‘红公子’逃过来的。” 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秦州牧皱眉：“跟着我？为什么？” 扈无双走了几步，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空处：“为什么？我还想问你咧！就是因为她们一路跟着我们，分担了不少压力，所以异相人的射击才没有那么密集，要不然你早成马蜂窝了。” 卡图玛反向思考：“也许就是因为有她们跟着，你们看起来就变成了一股大力量，结果就吸引了更多异相人来围剿。” 扈无双：“对呀！是呀！” 中年男人：“可以让土着武侠帮我们吸引火力。” 扈无双侧头：“你谁呀？” 罗媚娘出面给新来的秦州牧一行分配好休整地方后，纪幼娘跟扈无双就被秦州牧安排先去稳住本地土着武侠们，安抚潼莎莎、艾希欧佩萝她们去了，所以错过了这屋里的穿越者代表们的自我介绍。 中年男人抬手简单说明自己身份：“闫国正七品，闵京厦糅区衙相，洪望，地球身份，算是个编辑，经营异界杂志跟网站。” 对大人本能的顺从，对政府系统官员的敬畏，让小姑娘扈无双态度变得礼貌起来，敬了一个军礼：“武侠军技术军士，扈无双！” 嗡嗡嗡—— 屋里还有屋外门口位置的人们议论纷纷起来，没人能想到这么一个漂亮小丫头，居然会是个正规军。 屋里他人也都纷纷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解天九，来自白九帮，过来了2个人，另一个在墙上站岗。 曲贵，文剑宗，5人。 商不缺，风华阳明派，3人。 帅当海，千帆海龙派，6人。 庞伟，土极宗，2人。 诸葛广华，竹刀门，2人。 独孤颖，端木门，4人。 钟梦莲，荔山门，4人。 银雅，金极宗，5人。 丁芊芊，雪谷剑派，8人。 最后自我介绍的是老熟人，此处的房东，罗记布庄的罗媚娘，虽然她跟扈无双她们是老朋友了，但大家都又自我介绍了遍，最后就剩她了，也就顺着开了口……介绍完自己，她又接着道： “……我身边是宋茹、唐糖，她们跟我一样不会武功，是聚集到布庄避难的生产玩家的代表……现在外面被异相人围住了，已经不可能再有穿越者们赶来了吧？” 秦州牧：“这个说不准，全场太混乱了。” 洪望：“我算是本地居民的代表吧，这片街区逃到布庄里来的本地闵京人，大概有4、50个。” 第51章 外星人之间生存矛盾不可调和 这4、50个闵京本地土着，目前收留在临街铺面里。 陨石坠落的虽然多，但闵京面积太大，不可能砸遍每一寸土地，所以大多数本地人伤亡并非直接被砸死，而是各种次生灾难…… 罗记布庄本体也没有受到陨石直接撞击，但被落到周围陨石的冲击波给波及了，二层被掀飞，院落一侧的墙壁数段损毁坍塌，前前后后不少慌不择路的路人，就从各处废墟缺口冲进了布庄里面。 好在当时已经有就近的武侠，包括卡图玛在内，来到了罗记布庄附近，稳住了难民冲击，解决了落在近处落单的异相人，保障了之后抵达的生产玩家们的安全…… 解天九：“我看烽侯上发布的任务，还有大概几十个跟我们这里一样的地球人避难聚居点，都什么情况了？跟我们这布庄一样吗？战力什么程度？” 曲贵：“闵京到底有多少穿越者？” 洪望：“在闵京的穿越者有一千多人吧，收到城主的警报，也就是‘天落’的时候，我数了一下，跟秦州牧少校一起发布了避难集中点的个人、团队，有数十个……我当时也发布了来我官府里集中的全频通告任务，但一出事就冲来我衙门里的本地人太多太多了，待不了，我就带着已经过来的地球人，赶到了最近的罗记布庄这边。” 唐糖：“我们是跟着洪望衙相一起过来。” 屋内还有几人也出声举手，表示是路上洪望带过来的。 扈无双：“我一直听你们说天落、天落的，‘天落’到底是什么？” 坐在人群里的曲贵抢先发言：“对于行星光环，本地人的认知是跟太阳、云、彩虹一样的正常天空景象，天上就该飘着土石、山峰，而‘天落’就是天上石头，这些近地卫星受星球引力，正常坠落现象，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解天九开玩笑：“放我们地球就叫‘天塌了’。” 曲贵：“这里的‘天塌了’跟台风、地震一样属于常见自然灾害，自古以来的称呼就是‘天落’，以‘整个天落下来’为指导思想的末日理论、宗教十分盛行，我们文剑宗就是这么个‘末日教派’，分两手抓——‘文剑’的‘文’，意为收集书籍、艺术品，保存文明，末日之后恢复重建。‘剑’，就是积极提升武力，要在末日之时，劈掉一定空域范围内的陨石，制造一片安全区，以活到末日之后……” 扈无双吐槽了：“噗，你们什么人肉反导弹系统哦。” 想在美少女面前显摆一波的曲贵，一阵窘迫：“不是，我们……” 秦州牧连忙替扈无双的无礼打圆场：“别笑，人家可是认真的。” 卡图玛：“也是真这么在做的，历史最悠久的127势力之一……就算天不会真塌，但不断有近地太空岩坠落是事实，能拦截一颗冲着城市来的都是好的。” 曲贵：“没错没错，历史上我们宗派的齐天，确实一直使用‘一剑开天’迎击陨石，可行性是验证过的。” 扈无双提问：“那现在这掉下来的异相人陨石，你们宗派有人拦截吗？” 曲贵：“我们宗派一行人有出手，看见陨石就上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我在宗里的地位太低……结果，师兄们不知道异相人的事，伤亡不小……最后我只能带着几个师弟、师妹逃过来。” 庞伟：“我们宗的跑散了。” 解天九：“我们帮派跟异相人干了一场，伤亡太大，最后我机灵，拉着老婆跑了……” 在场大家都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洪望拍拍手：“现在还是讨论之后的事情要紧，怎么说，大家有谁还能跟墨家联络上吗？” 墨家是整个26国世界地球人的总基地、大本营、最高政府，也就是相当于国家一样的存在，发生了战争，国民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跟自己国家政府取得联系。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声。 最后秦州牧开口，依然是全体频道：“墨家城主对整个星球进行广播，重复了大概十六遍就中断了，所以，异相人不是信号屏蔽，就是击毁了我们的通讯卫星、无人机，我们已经跟墨家失去联络了。” 现在他们的闵京全体通讯用的是个“局域网”，是每个人的智戴互联互通，用的就是比“蓝牙连接”更高级的“星闪”技术。 罗媚娘小心开口询问：“也就是说，不会有救援过来？不会有墨家军赶来救我们？” 门口院落里一直竖着耳朵的玩家们，开始窃窃私语。 秦州牧：“会，我们闵京聚集了一千人穿越者，绝对是救援重点区域之一。” 窃窃私语声放小，大家都有所安心。 “但是……”秦州牧一个转折，把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救援部队什么时候打过来就不得而知了，天落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是一场大范围轨道空降作战，异相人入侵登陆地球的常用手段之一，ai分析图形，至少我视野内天域，就有十万颗陨石。” 这其实是瑶清萤私聊秦州牧时，提供的数据。 议论声音变大，空气里充满了不安情绪……有十万异相人部队来到26国世界，这个数目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解天九倒是很亢奋：“干它丫的！” 商不缺：“你是当兵的吗？跟异相人战斗不是我们该管的。” 帅当海：“异相人可不管你是兵还是民。” 洪望：“没错，地球人他们一概消灭……嘶，对了，这里是26国世界，他们怎么可能……难道也是穿越？！” 一时间大家纷纷震惊、疑惑、恐惧起来——对呀！这里不是地球，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异相人的异世界，地球人甚至把这边当做战败后的流亡地点来研究开发的！ 但今天，异相人却如同对地球一样，发动了轨道入侵作战，难道它们追杀到了异世界，要把所有地球人赶尽杀绝？！ 第52章 分头行头还是杀出去 室内所有人面面相觑。 但凡是想到、讨论到、说到这种可能性的人们，全都不寒而栗，一种无处可逃的绝望感，在某些人心中产生…… 秦州牧淡淡道：“别忘了，我们传送门技术，本身就是从异相人那边学来的，它们可能比我们更早发现异世界，说不定它们就是异世界生物……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们是听到异相人就会被吓死，跑都不会跑了的吗？” 最后这句嘲讽，惹得一些人笑出了声。 洪望：“没错，我们要想办法自救，先把女眷、生产玩家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独孤颖：“我们女武侠也能战斗。” 洪望：“太危险了……我们这里是正规军的，只有两人吧？” 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秦州牧跟扈无双身上。 秦州牧撇撇头：“我背后的这位也是技术军士，我是三人小队的指挥官……之前介绍时就说过了的，我少校军衔，烽侯官网可查。” 洪望：“我只是闫国七品官，在地球世界没有官方身份，你们谁还有官方职务、军衔的？” 没有人再出声。 卡图玛等了会儿，没人发言后才道：“我接了官方任务，是他们三人的贴身保镖，还负责跟各路穿越者对接，其实就是给他们三个跑腿的……目前这个情况，我完全听从秦州牧少校指挥。” 扈无双小声吐槽：“外面还有两队本地土着高手追着少校来的哦……” 这下秦州牧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有正经军方身份，又作为避难集合地点的发起人，目前这里势力最大一股武装力量的指挥官，也一直在以话事人的态度发着言，现在大家更默认秦州牧是目前头头，等着他最先发言，给出一个方案……如果无法令人满意信服，年龄经验最高的洪望，就将接替他这个“毛头小子”成为出主意的人了。 “……” 然而秦州牧却沉默了，他隐瞒了断网前，瑶清萤单独发给他的命令——要他跟纪幼娘不惜代价活下去，逃回地球，就算连扈无双牺牲掉也在所不惜，并且已经有了好几个针对两人的营救计划……所以他才敢放言，会有墨武军救援来闵京…… 但是现在居然一堆穿越者武侠，甚至三流都不是，只是生产玩家的地球人都指望着他来救助…… 洪望以为秦州牧沉默是在思考对策，于是先提出自己的方案，道：“通讯卫星没了，我们身上的智戴最多只能跟附近几百米的设备互联……要不先分出几组精锐小队分头行头，把周围几公里内穿越者有生力量都联络过来？” 一直安安静静的小萝莉唐糖突然开口：“不行，不行，不行！这种时候分头行动是‘死亡g’，谁分头谁就得分头的哦！！” 她这一番话顿时惹得扈无双侧目，两女隔着在座人群，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上了，然后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惺惺相惜。 秦州牧心里也一直想着分头行头，好抛掉包袱，但城中并不安全，没了空中无人机视野后，异相人动静、军事布置一概不知…… 到底是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的墨家通讯，掌握敌情后再行动，还是不管不顾闷头主动出击，靠找到满城的武侠玩家来安全行动……但跟城中其他穿越者们汇合，绝对又是一堆生产玩家包袱…… 这时洪望提出一个关键问题：“城里情况到底怎么样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如果就按照有十万异相人轨道空降整个星球来算，少校觉得有多少落到了闵京？敌人太多的话，分头行头就十分不明智。” 秦州牧摇摇头：“具体说不清楚……当时的天象你们也都看到了，像是砸到全世界，但落下来后就拐弯了，成片的向闵京涌来，拖着尾炎，像是一把苍蝇拍一样拍过来，遮蔽了视野……你们有谁看得清，那5分多钟砸落了多少？” “……” 没人出声。 秦州牧接着道：“……视觉上去是完全覆盖全城，但实际上并不是每块地都被砸到了。” 洪望：“没错，落点其实很稀疏，罗记布庄这片街区就只落了一颗。” 卡图玛：“那只被我们联手绞杀了，但还是伤了个人。” 商不缺回忆当时情况：“正头顶有一颗的时候，整个视野就被挡完住了，根本看不清天空全貌。” 诸葛广华赞同：“没错，而且头顶总有陨石划过，那高度，感觉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罗媚娘后怕道：“是啊，是啊，一颗就从我房子顶上刮过去，屋顶、整个二楼全给掀了，当时真怕直接砸进我布庄里！” 这时风向改变，烟尘飞灰开始飘落院落中。 一袭白衣的丁芊芊，声音轻柔，却用上了内力，压制院外吵杂声浪，让屋内外的人都能听得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撤离。” 商不缺：“我支持。” 解天九：“这里守没得守的，干脆杀出去！” 洪望：“大家先冷静一下，刚才少校也分析了，外面有多少敌人，我们根本不清楚，就算只有1\/10异相人冲闵京过来的，那也是1万部队了，放地球都是场恶战，我们这点人乱冲根本就是送死……” “为什么要我们冲？这不是你们军队该做的事情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呼，一个一直守在门外的玩家，突然指着屋子最里面嚷嚷起来，“你们军人就该保护我们民众的！这个时候你们就该站出来了吧！” 他的矛头指向所不言而喻。 秦州牧继续通讯发言：“你是？” 嚷嚷中的儒衫男子：“博杰明，社会学博士，历史学硕士，真气学硕士，目前在带学生进行26国世界内力物理研究实地考察。” 秦州牧拱拱手：“原来是博教授……那你的意思是——” 博杰明拍拍肩头上的落灰：“我们的实验室、研究样本无所谓了，只要我们的人还在，随时可以重新来过。” 洪望站起身挡在了前面，客气道：“博教授有什么意见，进来说话吧……” 第53章 内讧 秦州牧：“院子里的人都进来吧，火灾烟雾蔓延过来了，这主宅屋子除了这客厅，两边起居房间也都可以呆人……罗庄主没意见吧？” 罗媚娘连连摆手道：“少校安排就是，听少校安排！” 客厅中间散座着的代表们纷纷起身腾出过道，让在院子里面的避难的玩家们进入。 秦州牧趁着这个空隙在烽侯通讯里发号施令： “喂喂，全体注意——麻烦墙壁防卫的辛苦一下，除了继续站岗监视异相人，注意下火势，有火情蔓延过来，就先自行弄些防火隔离带，火情紧急就在通讯里摇人……房门都关上了，拿布匹封堵缝隙，屋里的人别熏到了……去些人看看其他院子里本地人的情况……任何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在烽侯里‘举手’，我给麦序发言……哦，还有，墙上站岗放哨人员，有紧急情况就直接私聊扣我。” 卡图玛自告奋勇：“我去看看本地人情况。” 秦州牧：“麻烦你了。” 院子里的人都进屋里起居室里后，客厅里渐渐恢复秩序，博杰明抢到了秦州牧身前的位置，迫不及待地发言：“你们武侠战斗的事情我不懂，也不会管，但必须保护我们平民的安全，军人的义务不就是这个吗？” 秦州牧点点头：“我们会的。” 洪望圆场：“我们这不是还在商量吗，还在讨论方案……” 商不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墨家到底会不会有部队过来，这个很重要。” 曲贵：“我看难，假设，1万异相人在闵京，那其它9万绝对是去进攻墨家机关城了，墨武军短时间里是来不了的。” 解天九：“你怎么知道它们大部队去打墨家机关城了啊？” 博杰明插话开始分析：“异相人科技水平可是高过我们的！我们双方都有真气探测的，在轨道上它们绝对已经分析完世界真气分布了，闵京这边天下武侠汇聚，所以空降了1万人！不对，可能一半空降在我们这里了，一半去牵制墨武军！” 帅当海：“那也就是说我们没援军咯？但少校不是说……” 商不缺：“没救援……” 独孤颖：“可能性很大。” “那、那怎么办？！”唐糖她们几个小女生一听，慌了神，叽叽喳喳乱了起来。 博杰明看向秦州牧：“这个时候部队应该以保护我们为优先级吧，等待各个传送门把武侠军送过来，我们就安全了……” 洪望：“只能指望传送门来的地球武侠军，我们闵京这儿的穿越者，是很难逃去新手村那边了……关键是世界时差，要守……” 解天九：“都说这布庄没任何可以用来防守的。” 博杰明：“那就换个地方，军队的先出去确保路线，再掩护我们前往。” 秦州牧：“……” 洪望：“换个地方，换去哪里？” 博杰明看看四周：“起码建筑结构结实，不能是这种木头，四处透风，还容易着火的……” 解天九：“那你还是没说个地儿……外面敌人分布情况都不清楚，万一先头队伍一头撞进异相人大部队里了怎么办？” 博杰明：“防御地方选择，衙相洪望先生，还有本地人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应该问他们。” 诸葛广华：“没了无人机视野，我们跟瞎子一样。” 商不缺：“到时候派谁当先锋去探路？” 博杰明：“反正，现在应该以这个目标为核心，来商量战术，具体战斗那是部队的事……” 扈无双这边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指着博杰明鼻子叫道：“你以为你谁呀！吠个没完，我们当兵的就该去送死啊？！部队、部队的，信不信老娘削了你！” 暴怒的姑娘内力运转放出气势，博杰明立即被冲得连连后退，最后还是他身旁身后的帅当海、商不缺、庞伟三人，帮他抵挡化解了扈无双的气场。 洪望当即又站出来和事佬：“别内讧，这个时候不能内讧！有话好好说嘛，敌人是外面的异相人……” 其她女武侠们也纷纷出言相劝，安抚扈无双。 其实秦州牧被人指着鼻子一通说，让纪幼娘也很愤怒，但她一直在给秦州牧输气疗伤，先不说这种状态下她不能动，而且由于气机感应，她更是清楚知道秦州牧体内的情况——他居然血压、脉搏、心跳平稳如初，完全没有丝毫脾气，心态没有起丝毫波澜——这份沉稳就让纪幼娘心里暗暗骄傲，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果然不管什么情况都能稳得住，令人佩服。 扈无双这么一闹，烽侯闵京大群里也有不少人要求发言，私聊更是一堆。 屋子里的人也都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看着像是在互相讨论，实际上都是在说给旁人听，在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掌握最高武力的少校听…… 钟梦莲把扈无双安抚坐回去后，来到了床榻边，向纪幼娘道：“我来输送真气帮他调息吧，我们荔山门疗伤功法有独到之处，你是我们的关键战力，先恢复一下。” 虽然不想让别的女人碰秦州牧，但纪幼娘懂得事急从权的道理，当即让出位置，自己盘腿坐到一旁运功调息，恢复自己的内力到巅峰。 扈无双坐了一下后，起身换位置，跑去女武侠堆里坐着了，眼不见心不烦。 而博杰明这边也被拉走了，安抚到客厅另一头坐下。 左右起居房间里，本来就关注着客厅中谈话的穿越者们，此时纷纷挤到门口看吵架……看到博杰明坐到自己这边门口来，不少人小声对他表示了支持。 秦州牧把现场情形都看在眼里……何止没有战力的玩家支持博杰明，其实屋子里的不少代表也是支持的，他们都不想出头，不想出去跟异相人对上，也想让军人上…… 在清晰无比，仿佛枪口顶在脑门上的死亡威胁面前，怕死是人之常情，是生物的本能……玩家毕竟是玩家，不能指望他们的思想觉悟。 第54章 大家都搬主义扛大旗 秦州牧感觉各方想法表达得也都差不多了，那么该自己来“解题”了：“各位，各位安静一下，通讯里的各位，我这里也统一回复一下——首先大家注意一下自己手机、智戴设备的电量，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太阳能充电指望不上，之后可能需要出去收集备用电源……不管闵京降了一万还是十万异相人，这都将是一场长期战斗。” 洪望：“少校是准备主动出击吗？” 解九天：“要不打游击战？” 帅当海：“游击战的话，这个我熟，我们帮派就是按照‘十六字诀’来打的！” 秦州牧：“……先问你们一个问题——算上我，这里有多少伤员？你们各个门派都些受伤的人吧。” 洪望：“差不多一半地球人都受了伤，大伤小伤，这里不少代表也都是带伤的。” 秦州牧：“那又有多少一流高手？就我一路上观察，异相人来的都是一流的，二流在远程偷袭，正面对上不是一流高手，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众人面面相觑。 独孤颖环顾一圈：“……至少，我们这些代表都是一流的吧？” 唐糖：“我不是，我不是！” 洪望：“咳哼，我也只是二流。” 解天九：“你们带来的人里没有个一流、绝世的？” 你当绝世高手是白菜？满大街都是吗？一流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修炼资源才能堆一个出来你知道吗？你是地球人，有上过穿越预科班吗？ 博杰明心里疯狂吐槽解天九，但被扈无双凶了一遍之后，就不敢再对武侠们大放厥词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这里不是地球世界这个事实，之前一直待在自己舒适圈里，没跟外面武侠接触过。 丁芊芊：“本地的绝世高手、一流高手，目前都是少校旗下的，看起来她们也只听少校的指挥……” 言外之意，不外乎实力越大责任越大，天塌了你这高个顶着，别在这里说受伤的事情。 秦州牧：“你们有多少人有战斗意志的？敢跟异相人作战的？” 解天九激情四射：“我！早想干它丫的了！” 独孤颖：“算上我端木门4人吧，我们算是半个军队系统的人。” 之后又有几人主动表态，但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 秦州牧等了会儿，接着道：“……这里没有让你们协助作战的意思，只是当异相人攻击过来，你们能主动防御，别直接引颈待戮就行。其他人至少能跑，别腿软。” 商不缺：“谁会等死，它们打过来了，那自然只能打回去！” 一些沉默的人，这时纷纷响应。 洪望：“说这些没用，还是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就算要持久战，这里没食物没水的，能坚持一天？” 罗媚娘：“那个……我布庄里也有地窖，藏钱财的，放了些干粮跟酒……” 秦州牧：“食物等下拿出来大家都吃点吧……其实我说那么多，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无论什么原因，我们都必须派分队外出的，那么派多少战力，留多少战力……派的人少了，但凡出现战损，我们剩下人的生存压力将更大。而留少了，万一异相人突袭，那就直接完蛋。” “那干脆一起行动！”两边房间里的人们纷纷发出这样的声音。 秦州牧：“不管是分头还是一起行动，转移还是是死守，都得带着所有伤员……但问题是，不管我们动不动，跟异相人发生遭遇战是必然的，到时候几个人迎战，保护得了几个人，又有几个人会怯战逃跑，反正到最后倒霉的、被丢弃的只有弱者……你们有想过伤员没有？认真考虑过现实问题吗？跟不上武侠速度的生产玩家，在异相人晶体针面前就是靶子，它们躲在废墟里偷袭，我都受伤了啊……我们军人就三个，要保护所有人，有愿意站出来一起的吗？” 他这番话说得又快又疾，根本不给任何人插嘴反驳的机会，显然是脑海里早就打好的腹稿……道德绑架谁不会，有人抬出军人责任义务，那他秦州牧就搬出人道主义。 解天九胸口拍得嘭嘭嘭响：“我！解天九，绝不会丢下任何人！不抛弃，不放弃！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 曲贵：“我的人应该也能帮帮手……文剑宗就讲个天下大义。” 这些“侠”字在前的玩家纷纷表示愿意主动参与战斗。 秦州牧拱拱手：“感谢各位出力，我们不抛弃，不放弃……我这里有个方案，虽然不一定是最优解，但是现在最可能实现的方案——还是派人出去联络，只不过不止是地球穿越者，还要联络本地武侠，团结这人数巨大的武侠人群。” 洪望拍手叫好：“对呀！这里是他们的家园！异相人看起来是一视同仁，杀戮一切生物的，跟本地人联合起来，说不定甚至还可以消灭异相人！” 商不缺：“尤其是闵京这里，高手云集，异相人就是发现这里聚集的高手多，才重点关注闵京城的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笑容开始重新浮现在大家脸上。 秦州牧等大家议论两句后，接着开始具体安排：“大方向没意见，我们就来谈具体实施计划吧—— 异相人是主动攻击的，那么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武侠们，是绝对会自卫反击，问题就在于，他们不了解异相人特征的话，会出现重大伤亡，就跟36年前，地球‘第一次入侵’时一样…… 所以首先，要把‘异相人’是人类死敌，有什么弱点，有什么招数，具体要怎么打败，尽可能简单又全面的告诉本地武侠们。其次，如何去进行联络，去哪里，联络谁……” 洪望：“少校的意思我理解了——就是说，需要一套简单有效的说辞，给本地武侠说清楚‘异相人’是什么，有多危险，是绝对的敌人，该怎么对付，对吧？” 他竖着手指把关键要点一一指了出来。 第55章 目标秘籍楼林 秦州牧心中感叹不愧是混过朝堂官场的，一条条总结起来堪比ai，点头道：“是的，怎么跟他们讲明白，请大家帮忙一起想一套说辞出来，最好一句话说清楚，字越少越好……现在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要让本地人站出来对抗异相人……这也是帮他们自己，否则只会被异相人逐个击破，最后大家全完蛋。” 解天九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脑袋：“嘶，一句话？这还真是难了啊，要怎么跟他们讲呢……” 帅当海：“把汉语的异相人说明翻译过去，不就完了吗……适当精简一下。” 曲贵立即反驳：“精简不了吧……内容太多了，精简了也一堆，主要是，我们的介绍里有大量物理生物什么的专用名词，26国世界根本没有对应的翻译吧。” 商不缺：“26国，这又是个问题了，翻译成哪国语言？天下武侠都在这里，不能只翻译成闫国语吧，我陇国风华阳明派就没人会闫国语的……句子的话，我也有点想法，念出来你们听听啊——异怪石晶，人类之敌……” 一时间有想法的人踊跃发言，没想法的人也在小声跟旁人议论纷纷。 最后秦州牧定下以诗句短语为各式的基调后，以土极宗庞伟提的句子为基础，大家一起编了一段比较不太顺口的顺口溜—— “天石鬽，远射钉，近斩旋，碎头破胸，不复活。” 简简单单十几个字基本上就把异相人给说清楚了……翻译成各国语言，也都简短高效，易记易上口。 容易传播，这在混乱燃烧的战场城市里是最重要的。 这句子里面，首先，所谓“天石鬽”。 根据土极宗庞伟的说法，“石鬽”是几乎南大陆所有本地人都知道的一种神话传说中的山精野怪，在不同的国家、地区有不同的叫法，在北大陆传说里被叫做“石头人”、“土傀儡”，地球传说里就是“石敢当”、“石双双”之类，共同点都是“会袭击人类的怪物”。 所以，现在天落，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变成的“石头”精怪，那自然就应该叫“天石鬽”了。 只要把天石鬽这个称呼定下来，变成模因传播，那就把异相人彻底永久性的定性为了“怪物”、“人类敌人”。 “远射钉，近斩旋”，这两句自然是在说天石鬽的主要攻击手段。 最后“碎头破胸，不复活”是说明了其弱点，以及不击破要害就打不死的特征。 大家对于这个沟通顺口溜口诀都十分满意，接下来就开始商量并且安排如何去传播这口诀了。 秦州牧发言：“……话术既然定下来了，那我的意见是，必须立即行动，我们在这里已经龟缩了至少一个小时了，不知道城中武侠伤亡情况，每快一步，多把口诀告诉一人，就能减少一点伤亡，多增加一份力量。” 洪望：“但还是那个问题……我们不能贸然冲出去吧？还是说大家全分头行头，总有队伍不会被异相人袭击，或者干脆直接让一波人当诱饵，其他队伍晚出发……这样四下广散开去，可以尽可能多的通知到武侠们。” 秦州牧心中吐槽：怎么感觉这个洪望比自己更热衷分头行头啊。 “那你这么说，问题不就又绕回来了吗？！”博杰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混到了客厅里，站在人群里面，并且感觉自己又行了，开始高声发言，“分头行动！我们弱者伤员怎么办？不抛弃，不放弃的啊！” 在博杰明出现发言的一刻，秦州牧第一时间先稳住小炸药，侧头向刚刚坐到纪幼娘身旁的扈无双小声嘀咕道： “大小姐，你绝世来替换一下钟梦莲女侠吧，她一流境界，需要调息恢复一下，话说，你会输送功力疗伤吗？应该没问题的吧？” 正要跳起来搞事的扈无双，闻言当即调转枪头：“你当本大小姐是谁？！看我不分分钟疗好你！” 洪望也是第一时间看向扈无双这边，见秦州牧出手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我刚刚只是提出一个方案，现在不是有什么好想法就提什么的时候吗……那教授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博杰明见在座大伙儿都用怪异目光看向自己，立即开始理中客：“我也不是在故意闹事，只是把所有情况都说清楚，客观条件都先摆出来。” 商不缺：“不可能全都出去……那么就是得派多少人，留多少人的问题。” 解天九一拍大腿：“他奶奶的！老子出去跟它们拼了！你们趁机分出去几个人，往城里跑！” 庞伟：“别冲动！你一个人没用的……” 基本上没怎么发言，雪山幽莲般静静听着的丁芊芊，这时突然开口了：“一个人吸引一个、几个异相人的，没用，我雪谷剑派，8人，一起当诱饵，可以为大家争取时间。” “……”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敬佩、震惊、尊重，各种目光投到了这名美丽女子身上。 其实外面围墙上站岗的，也是她雪谷剑派的人最多。 这会儿跟身后扈无双同步好内息的秦州牧重新开口：“咳哼——大家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我们去传播天石鬽口诀呢？这个大前提一开始就跑偏了，为什么不能让本地武侠们自己来传播？”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时，秦州牧把麦序给了大群里的卡图玛，让他直接在通讯里报告：“我是卡图玛，这边已经把天石鬽口诀跟潼莎莎、艾希欧佩萝讲了，她们马上就理解了天落下来的是什么，也跟其他平民试了试，效果也很好，大家都能听得懂！” 他的这一句汇报，提振了地球一方所有人的信心。 秦州牧回卡图玛话，同时也让大家都听到：“很好，城里绝世、封圣、齐天最集中的地方在秘籍楼林……也就是说我们，当初没头没脑逃离出来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现在我们要的事情，就是把天石鬽口诀，传到秘籍楼林那边，让那里的大佬们知道情况，然后他们应该自发传播开去，告诉自己门派、其他人……闵京少说有十万、八万的武侠吧，全动员起来，到时候闵京的局面就能好转起来了。” 第56章 分头行动的突击队人选 于是，行动方向、方法全都有了，地球一方所有人的顿时气势大振，秦州牧的领导权威无形中达到了巅峰，一些心中暗暗不服他这个年轻大学生少校的人，至此也算基本认可了他能力。 然而第一个跳出来拆台的居然是自己人…… “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大佬们怕不是早就鸟兽散各回各家，找自己人抱团了哦！”扈无双完全不看时间点的吐槽出声。 我可真谢谢你的担心哦！秦州牧一直平稳的血压，难得起伏了一下。 洪望倒是马上帮秦州牧想了一个说法：“至少秘籍楼林是一个前进方向……而且也有秘籍楼林是异相人主力攻方向的可能性，真气绝对是最密集集中的，所以我们这边才一直没空管？” 解天九：“对呀！太有可能了！我们该马上去把口诀传过去！” 秦州牧：“开着智戴一路群发消息出去，就算只几百米范围，说不定沿途还有穿越者幸存者。” 商不缺：“对的，广播还可以加些话，告诉大家我们的计划，或者让他们都来我们这里集合，集中避难。” 洪望：“哎，地球上能互联3、4公里，不用电话卡打电话，这边就不行了……” 总之行动方案算是定下来了，最后就到了最关键的行动人选问题。 这次前往秘籍楼林，很可能会撞上异相人主力包围圈，所以必须得要绝世境界高手带队。 而目前聚集在罗记布庄的6个绝世高手，2个地球军方，4个本地人，可以说都是听命于秦州牧的。 于是所有人自然都等待着秦州牧来安排突击队。 然而秦州牧自己清楚得很，这6个绝世高手里，自己指挥得动的其实只有一个…… 硬着头皮向唯一肯听自己话，目前正在打坐调息中的纪幼娘出言，道：“咳咳……那个红姑娘，可愿意担任突击队一职？” “不可。” 纪幼娘当即表示，她要守在受伤的秦州牧身边……无论是谁，怎么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坚决要保护秦州牧。 也就是说，纪幼娘相当于跟秦州牧绑定了。 但秦州牧一个二流，又有伤在身，根本不可能参与到突击中，他完全就是一个累赘、包袱、窝囊废…… 最后这个“窝囊废”是纪幼娘情急下喊出来的，以表达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他根本什么都不行的激动之情。 秦州牧无奈，脑袋后扭，瞟了一眼身后。 还在给他输气的扈无双秒懂他的意思：“看什么看！我的主要工作是保护幼幼！只不过你强行下命令的话，我还是会执行的……” 傲娇言语翻译过来就是，她愿意作为前往秘籍楼林的突击队。 果然，朴素正义观的大小姐，到了这种大是大非的时候，还是比较容易说服的。 一个绝世当然是不够，之后卡图玛把潼莎莎跟艾希欧佩萝带到了秦州牧面前，让他当面讲述目前局势跟脱困计划。 聚集在屋子里的地球人，除了扈无双跟纪幼娘之外，全部躲到隔壁房间或者外面厢房里去了，留足私人商谈空间……但实际上都在通过秦州牧的直播，了解着主屋客厅谈判情况…… 在听完秦州牧快速说明当前局面后。 趁着艾希欧佩萝在一旁听卡图玛的翻译。 潼莎莎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个‘天石鬽口诀’当真吗？公子是从何处得来？” 秦州牧：“是之前一同逃来的土极宗之人所述，在下卜算多次，多种命数，这都是正确之法，使用此口诀，时局发展都显示大吉。” 说着就开始装模作样，可惜他没有山羊胡子可以捋，于是就手捏了个佛门法印，念了两句，南无般惹多婆耶。 “……”潼莎莎点点头算是信了。 艾希欧佩萝这时让卡图玛转述： “我们北大陆也有‘天落’的说法，叫做‘天火神罚’之类，所以，这‘天石鬽’也落到我们北大陆，会落到我们朱米尔了？” 秦州牧看看头顶天花板，表示肯定：“观天象可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不知道佩萝有没有看天空，天落是落往整片世界，无论东西南北，海洋大地，每一个角落的。” 艾希欧佩萝做了一个宗教礼节：“如神谕，神罚公平的赐予每一个凡人。” 秦州牧：“那么，这趟危险之旅，佩萝可愿参与？” 艾希欧佩萝摇摇头：“我只是一流，要说服绝世的姐妹，难。” 秦州牧点头表示理解，看向潼莎莎：“那么彼方门的各位，大难当头，可愿意伸出援手？” 潼莎莎身子一扭，做柔弱状：“不知我门主现在如何了……” 秦州牧：“这不正好前往一探？” 潼莎莎：“若是真担心，当时潼潼就直接前往主塔寻门主去了，根本不会出现于此。” 秦州牧迷糊了：“呃，那你……” 潼莎莎轻拉面纱整理：“潼潼确实需要把‘天石鬽’的事情禀报门主，只不过会让师兄妹们前去，潼潼要会留在这里保护伤员，一路过来我们彼方门也伤了不少人，放心，我师兄也都是绝世。” 秦州牧点点头：“明白了，感谢彼方门的为城中百姓抵御天石鬽。” 潼莎莎笑道：“咯咯咯，公子知道的，我们彼方门不讲这套。” 艾希欧佩萝这时发言：“我带全部朱米尔女武士一起参与突击，待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我想，尽快解决天石鬽，我们就可以尽快回朱米尔，为国王战斗了，这样应该可以说服我的姐妹们。” 于是突击队伍就这么定了下来—— 扈无双、曲贵、解天九、丁芊芊以及另外三名一流高手，作为地方穿越者一方代表出发……由于要负责各种联络、广播事宜，所以光扈无双一人不行，必须得有些帮手。 潼莎莎这边本来想打发所有师门众人都离开的，但内部一番争吵后，最后只出了两名绝世师兄，其他人都留在罗记布庄待援。 艾希欧佩萝这边则是全体朱米尔女武士出动。 第57章 下一步该怎么办 由绝世跟封圣境界带队的纯一流高手组成的突击小队，只要不恋战，一路绕着主战场走的话，异相人应该很难留住他们…… 人员安排完毕，秦州牧在地上为突击队简单画了一下地图，告诉他们大概前进方向后，他们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出发。 不到三秒，墙外就传来了交战声，之后交手声渐渐远去。 一分钟不到，突击队就离开了智戴设备的无线通讯范围。 五分钟后。 纪幼娘明显焦躁不安了起来，已经结束运功调息的秦州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其实他也挺担心扈无双的，有种自己安排她去送死的罪恶感。 十分钟后，第一批碰巧接到丁芊芊他们广播通知，过来布庄避难的穿越者抵达，武侠7人，普通玩家4人，全部带伤……这边围墙上的武侠远远看到后，主动出击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虽然没有厉害人物加入，但这批人随身带了不少医疗物资，倒是挺有用的。 随着时间推移，不止穿越者，本地武侠跟平民也有不少聚集了过来，人数渐渐汇聚到了数百，然后到了八百，这等规模的人数让一直有安全焦虑的博杰明等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人数变多的坏处也是有的，最主要的是异相人开始对罗记布庄上心了，越来越多的发动远程、近战进攻。 大概数个小时后。 再又打退异相人一波东面攻势，双方各留下几具尸体，退回了己方阵地。 此时罗记布庄这边有千多人避难，小小布庄自然是装不下了，于是往运河方向的街区房屋、建筑废墟，也被占领利用了起来，外围毁坏了的建筑，被布置成阵地、观察哨，内圈较完好的建筑，则作为落脚隐蔽，躲避火灾烟尘的临时安置点。 秦州牧从前线观察位上退了下来，正好跟背着水、食物跟药箱的洪望碰上。 洪望给秦州牧递上茶壶，同时问道：“战况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你的伤不要紧吧？” 秦州牧高举茶壶倒了一口，咽下凉水后，道：“调息好了，内脏已经愈合……战况还那个样，谁也奈何不了谁。” 洪望眺望废墟方向：“我们需要集合更多幸存者，要是这里能聚集上万人的话，我们这百多个地球人就相对安全了……” 秦州牧则看向刚刚交战的方向：“难，现在人数刚破千，压力就变大了一个数量级……麻烦洪大人，聚集一下我们地球人，我们得考虑一下出路了。” 洪望：“好的，知道……确实感觉不能久待了……” 说完两人就分头而去。 黑烟蔽日，如同暴雨前的黑云压在城市上空，烟尘灰屑如同黑雪开始满天飘落。但地面上，整个闵京却明亮异常，火焰如同愤怒的野兽般，在一栋栋木质楼栋建筑群间跳跃，映照着云烟，看着像是演唱会现场，rgb射灯随着劲爆音乐忽高忽低，忽明忽暗，好不热闹。 轰然的燃烧声，楼房城墙坍塌声，人嘶兽嚎声，霹雳雷霆般的战斗声，大地震动，都是这场大型演唱会的混响音效。 于是乎，全城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味，窒息的火焰烟气，跟毁灭的火光秀，交织出了一场末日下的地狱音乐会…… 秦州牧施展轻功，视察完一圈五公里长的临时防线，跟沿途遇到的地球人交谈，了解想法，最后纵跃来到了位于布庄数条街区外的运河码头废墟位置。 只见纪幼娘盘腿而坐，横刀膝上，正在调息恢复刚刚战斗的消耗。而卡图玛、潼莎莎也在一旁打坐调息，周围一圈一流高手警戒着……一些本地幸存者下到码头台阶下面，正在打水上来，而一些穿越者则在船只间跳跃着，戒备可能来自水底、水面的袭击。 卡图玛看着赶过来的秦州牧问道：“怎么样？” 秦州牧来到三人旁边后，直接坐到了废墟堆里一块下马石上，也开始调息：“新救回来的队伍安排好了，战线方面，无论那边出了状况还得靠你们‘救火队’赶过去。” 纪幼娘抬眼自责道：“刚刚过去慢了，死了好些同伴。” 卡图玛：“没办法的事，战线越来越长，异相人这么来回拉扯，是故意要耗死我们。” 秦州牧：“我感觉也是……要是能搞到些军用装备就好了。” 卡图玛：“哎，是啊，不说‘重型装备’，墨武军的‘纳米碳纤维作战服’搞一套，就不用特意去防御异相人的远程攻击了。” 纪幼娘好奇道：“我们里面穿的内衬劲装不是吗？” 秦州牧：“那只是适应内力的材料，让我们不用担心衣服会碎，能运全功力出手……墨家的道具管制很严，很难带出来。” 纪幼娘：“这已经很好用了，不用分力在衣服上，就比潼莎莎能打多了。” 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潼莎莎侧头看过来：“你们在说潼潼吗？” 秦州牧感觉三人一直用汉语聊天，像是在搞小团体语言霸凌一样，于是连忙调整智戴语言翻译，回她话道：“在说刚刚的战斗，彼方门的招式对付天石鬽挺厉害的，辛苦潼女侠了。” 潼莎莎：“呵呵……红公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往河边扩展，守住这处码头，是要走水路撤离吗？” 秦州牧望向不少地方燃烧着的河面：“目前河道都被沉没的舰船堵塞，虽说可以给我们武侠当踏板，但天石鬽水里战斗力比我们强。” 潼莎莎不解了：“那公子为什么还要守住码头，让人沿着河道来回探索？” 秦州牧：“水路是普通人逃难的唯一选择……” 潼莎莎恍然大悟，想起秦州牧不是她“魔道”中人，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物……虽然心底不屑、不认同，但语气还是敬佩道：“公子大义……所以，我们转移来到了北面河边，而不是布庄里，不是单纯为了防火跟水源。” 秦州牧：“尽量沿河安排，我慢慢把人往这边聚集过来了。” 就在这时，在场的三名绝世高手同时抬头，望向南面。 秦州牧皱眉：“又打过来了吗？” 卡图玛已经站了起来，望着一个方向：“南边气机。” 第58章 聚集来的难民越来越多 卡图玛说着伸手把纪幼娘拉起来。 而这边潼莎莎则柔柔弱弱地伸出柔夷，示意秦州牧搀扶一下她。 秦州牧虽然伸手扶了她一把，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心中疯狂吐槽——牵手的人都不对，这什么互换狗血冥场面…… 还没等他脑补完上一世地球看过的那些小五、小六狗血剧情，纪幼娘已经一马当先，拖着长刀朝南面疾驰而去，轮到这次支援任务的一流高手们，也纷纷行动，在卡图玛的带领下紧随其后而去。 潼莎莎隔着轻纱，向秦州牧微微一笑，福了一福后，飘然追上，后发先至地跟到了纪幼娘身后…… 不一会儿，南面两公里外，战斗开始，废墟被波及轰上天，指示着纪幼娘他们战斗的位置。 秦州牧虚空手势打开脖环烽侯，联络上周围有空的穿越者武侠，让他们帮忙去把代表叫来码头这边集合开会。 三分钟之内，待在各处防线上的代表陆续赶到，在码头一处货栈废墟中集合。 这次到场的有洪望、诸葛广华、银雅，以及两张新面孔，其他人不是受伤了正在治疗，就是去南面作战了。 多的两个新面孔，是另外两个发起集合地点任务的穿越者，分别是墨家在闵京执行密探潜伏任务的单彪，以及来自丹柳一极门的凌子玉。 当时，秦州牧虽然一听到“丹柳一极门”就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于是就把这事先放到了一边，把凌子玉的人马安排妥当先…… 她一共聚集了9名地球人，加上其他人丹柳一极门的门人、弟子以及本地人，总共有40来人……她也是听到了扈无双队伍的广播，才赶过来汇合的。 单彪则完全不同，他是听到了这边有战斗的动静，先自己摸过来观察了一阵子，才领着他救助的穿越者们汇合过来。 而单彪带来的就全是地球人了，有武侠也有生产玩家，一共有35人，他还带来不少例如补气针这类墨家管制很严的地球物品道具，秘密分发给地球武侠使用后，对于战局帮助很大…… 此时，秦州牧等能到的人都到齐了，让大家先互相小话交流了一阵子后，才拍拍手，让大家听自己发言： “直接说我接下来的计划了，目前聚集在这里的人数达到四位数了，随着我们地盘的扩大，周围越来越多的本地普通人也都聚拢了过来。我刚刚跑了一圈，目前这个地盘面积已经是我们战力保护的极限了，无险可守，战斗人员增长跟不上……所以，我决定放弃本地居民，接下来集合地球人直接往城墙方向移动，感觉异相人的重心在城内。” 嗡嗡嗡—— 一时间在场人们议论纷纷起来。 诸葛广华：“……少校，你的意思是要放弃普通人？让他们自生自灭？” 凌子玉：“这样不好吧！” 秦州牧纠正道：“是放弃本地土着……目前我们这里聚集了百来穿越者了，差不多应该是闵京全部地球人数的10%左右，该先撤出去一波，确保这部分人的安全先……” 银雅打断道：“但是，我们还在跟本地武侠一起战斗着啊？不是他们，光我可坚持不到现在……就这么抛下他们了吗？” 秦州牧：“我们现在是泥菩萨，安顿好生产玩家们后，我们有实力的人再回城里帮助其他穿越者……” 凌子玉嘲讽：“顺便再救一批本地人，利用完就丢掉？” 秦州牧：“我们之前讨论过，我们穿越者不是神，并不是有功力就适合战斗了……银雅，你觉得你一个人能跟异相人对上不慌？” 银雅：“……” 先来的凌子玉依然不服这个年轻大男孩：“但……” 洪望：“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我们帮助他们本地人组织起来抱了团，已经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生存几率了……而且他们本地武侠自己都在大量独自逃跑，没有说一直留下来的，为什么我们这些异界人要替他们做。” 诸葛广华：“因为我们是文明人，我们来自文明世界，可以入乡随俗，但不该把自己文明道德水准也降低到土着的水平。” 凌子玉：“我也这么觉得……” 洪望：“但也需要从实际出发……留下来配合我们作战，保护人民的都是心中有大义的武侠，稍微有点私心的就都走了……我们都看到了少校说的情况，目前近千人，能打的应该不足百人，大部分还都是我们穿越者，对上异相人，本地武侠更是不堪。” 秦州牧：“敬畏鬼神，也是土着的水平。” 在事实面前，诸葛广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没话说，本地武侠完全没有战斗意志，有机会就自己跑掉了……” 秦州牧向单彪问道：“城里具体还有多少名墨武军知道吗？” 单彪：“我知道的，只有我们这支监视武林大会的军事观察小组在，一共有8个人，接到城主广播后，我们分散到城里各处组织地球人避难了，目前都失去了联系。” 秦州牧：“那我们这一路就先撤退出去吧，如果遇到危险，麻烦单大哥不要隐藏自己绝世实力。” 单彪：“没本地熟人看着了，我自然不会隐藏的，叫我单上尉就可以了，这里听从少校指挥。” 目前在闵京这边，秦州牧居然是军衔最高的，同时，单彪他们这批墨潜伏着的墨武军，似乎在秦州牧、纪幼娘抵达之前，就收到了暗中保护他们的命令。 所以一见面，单彪就对于服从一个大学生的命令一点都不抵触，反倒是他带来的一些穿越者颇有微词。但在得知目前这里集结的所有绝世高手都听命于秦州牧之后，明面上也就都服服帖帖了。 这时洪望插话道：“为什么不跳高点观察周围？也更方便找到其他人了吧，智戴通讯距离也会变远些……” 秦州牧右手做出一个手枪手势，然后比上自己腰腹部伤口处：“跳起来不就变成活靶子了啊。” 第59章 大逃亡开始 洪望一拍脑门：“唉哟，我把这茬给忘了。” 秦州牧：“没事，你跟我一样境界不高，很难把武侠战斗的事情考虑全面。” 诸葛广华停下跟银雅的小声争论，发表自己的想法：“要不我们干脆把异相人引过来，然后趁乱从另一个方向逃跑。” 银雅继续反对诸葛广华：“放弃就放弃吧，主动害人还是算了吧。” 秦州牧：“反正本来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把‘天石鬽口诀’传播开去已经算是做到我们能做的了。” 诸葛广华：“那不等前去秘籍楼林的突击队了？” 秦州牧看了看燃烧的城市，瑶清萤“可以牺牲扈无双”的话语闪过：“……不断有人从秘籍楼林方向赶过来，比如说凌子玉，这就说明我们突击队的行动成功了……” 洪望：“但到目前为止，没人是秘籍楼林出来的，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 秦州牧：“所以只能避开秘籍楼林方向，毕竟我们都知道，那里可能是敌人主力方向……出城最快的方向是沿运河往西。” 银雅：“走水路吗？” 单彪：“水路不行，会吸引两岸的所有异相人。” 诸葛广华：“过街老鼠一样。” 洪望：“城外就不会有异相人了吗？” 秦州牧：“空降作战的战略目的一般是渗透中心开花，从目前跟异相人的战斗情况来看，他们在优先解决武侠，普通人只是顺带。” 单彪：“城外落了异相人也会往城里杀……地球历史上异相人轨道空降，都是往城里落，尤其是市中心，人口密集区，让我们重火力无法使用。” 凌子玉：“总之就是出了城，就算是暂时安全了是吧，城主广播也是让我们逃去新手村穿越回去……我想带着我师门的人一起，他们虽然是本地人，但都是武侠，路上也能一起战斗。” 诸葛广华：“那我这边门人也带着吧，只是他们中有伤员，动不了……” 凌子玉：“动不了的，就别带着了吧。” 洪望：“那博教授又要闹事了……抛弃了本地人，之后就是要抛弃伤员，最后抛弃他们这些无战力的玩家……” 秦州牧：“我跟你也没战力，二流在目前这个战场上完全没用，只能到处跑跑传传信，送送水。” 洪望：“少校还在做指挥，观察敌情，分析局势，想办法脱困，比我有用多了……” 单彪：“我是不会抛弃你们的。” 他口中的“你们”自然只是指秦州牧跟纪幼娘。 但洪望并不知道，以为是说不会抛弃他这个无战力：“谢谢你们。” 单彪找补：“在异界，保护地球人是我们墨武军的职责。” 只不过他是属于任务优先，要以大局为重的情报部门，并不是普通的人民子弟兵。 秦州牧：“所以还是要走水路……伤员跟普通玩家能快速移动的唯一方法，要是走陆路速度更慢，更是靶子……所以现在任务是分出精锐小队，往西面来回探索，发现落单的异相人就消灭……本地武侠，那些散兵游勇，怕是很难跟我们配合的。” 诸葛广华：“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毕竟最后要跑的是我们。” 凌子玉：“这水道又是沉船，又是漂浮物燃烧的，还有建筑废墟……能走得通吗？” 秦州牧：“到时候只能靠一流、绝世高手在前头放大招开路了。” 洪望：“大家也别绝望，往西面冲杀的时候，也能随便收拢些在西面的武侠，告诉他们口诀，给异相人增加些难度也是好的。” 秦州牧：“没错……我们这边打了这么久，聚集得人越来越多，还一直没被围剿，应该就是口诀传播开了，全城都打起来，异相人忙不过来。” 诸葛广华开玩笑：“陷入到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秦州牧：“那么计划就这么定了，主旨就是不能在这里干等下去了，大家先分头把我们第一步计划执行到位——组织人手往西边冲击，探路外加清理威胁——你们回到各自穿越者小团队里，解释清楚我的计划意图，然后把人都尽快带过来。” 银雅：“好吧。” 单彪：“等这一波异相人进攻结束，让我们的人都退下来恢复下吧。” 秦州牧：“恢复恢复。” 二十分钟后。 横贯城市东西的人工运河上，出现了两艘两层无帆画舫，成前后纵队行驶在12米宽燃烧着的运河中，向着西面五公里外的城墙闸口缓缓驶去。 在船上的，正是地球人逃难队伍。 画舫一层的体积大小，跟地球景区里的中型电动客船差不多，相当于1.5个电铁车厢。115名穿越者以及数十名本地人，平均60、70个人都待在画舫一层也都还挺宽敞。 闵京东西向的运河主要供城市中小船只通行，起交通物流作用，和平的时候舟船挤满河道，堪比地球下班高峰期的主干道，车挤车不留一丝空隙…… 贴着河岸修建的建筑，不止码头仓库货栈，甚至大量酒楼曲坊都直接修到了河上，下船就直接入席，十分风流潇洒，这也造成了现在堵塞河道除了大量中小舟船外，还有各种高楼大型建筑废墟。 秦州牧等一干二、三流武侠，纵跃在船前河道上，踩着各种残骸，先一步击毁、击碎、击散大块拦路物体，不管是半沉，还是没沉，又或是只剩个船底、船头露在水面上的，统统都先运功碾碎裂开再说，完全不管这些残骸附近是不是还有人在，不去分辨他们是船主，又或者是乘火打劫的…… 而河道上完好的，自然不止他们两艘船，不少舟船在残骸间穿梭，而更多舟船只是远离岸边，待在河中飘着……这些本地难民大多在经过交流之后，会友好让道，而一些有脾气的，或者自持武力的船主，也在地球人武力集团面前“被友好”让道了。 总之，作为先头清理队伍，他们任务就是把障碍物最小化，然后，跟上的画舫，几个一流高手站在船头，举着大腿粗的房梁柱，轮流将小块化了废墟给推开或击碎。 第60章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按理来说，先头拆废墟的工作交给一流高手应该更有效率，但目前处于随时可能遇到突袭的状态，让主力高手留在船上更加保险。 画舫里负责划船的自然是玩家们了，大家轮流上阵，一侧十人……本来这种画舫就是一种四人慢慢摇桨移动的，现在则跟龙舟一样，上了二十人，要是全力划起来的话就完全超速了。 玩家们全是第一次划船，所以另外专门配置了武侠站在船尾掌舵，拿着长长的船橹，负责提供纠正左右出力不平衡的问题，如果没一个武侠来平衡力道，那画舫不是原地打转，就是一头撞向岸边……这也是上路之后才做的优化。 而没划船任务的玩家也没闲着，他们除了照顾伤员，就是在画舫二楼开着智戴，用多国语言，反复嚷嚷天石鬽口诀，声音两岸街区可闻。 这么大叫有没有用，有没有本地武侠听得到不知道，但异相人是一定会注意到的……只不过异相人也不是凭声音观察敌人，而是跟地球人一样使用空中侦察，所以地球人一开始往码头聚集，河岸方向就迎接了一轮远程袭击。 所以叫不叫都没有影响，不如逃跑路上最后做点贡献。 主动来二楼的生产玩家们也都是抱着这种心理——打架我不行，但搞舆论宣传这工作绝对没问题……所以在二楼受轻伤的玩家是叫得最卖力的，反正音量都来自扬声器的，不需要他们出力，不影响伤势。 “……北面岸上异相人远程偷袭太频繁了，潼莎莎要带人去北岸冲一波了，怎么办？” 通讯里传来卡图玛的询问，站在几块漂浮甲板上的秦州牧，闻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画舫：“让她去吧，顺便让北岸陆地上掩护我们船的高手回来休息一下……南岸警戒别放松了，别让异相人摸过来。” 地球人逃难队伍里，自然捎上了潼莎莎这样可信的本地武侠，他们可是目前重要战力。 另外还有一些眼神好使，头脑灵光的武侠也混到了船上…… 这些人一直都有默默关注着“江湖百晓生”的动向，秦州牧这边一大动作，他们就跟了过来，于是就顺便带上了。 秦州牧本来就没想过能瞒过所有人，倒不如说，他反而想带上所有本地武侠。然而，他们自己地球自己人之间统一意见都这么困难了，要说服自由惯了的江湖人，时间成本，秦州牧等不起。 所以，听过“江湖百晓生”名头，能自己注意到并追过来的，就算是完成了“思想统一”，筛选出了能用的本地武侠。 当然，聪明机灵的可不止武侠，没人是笨蛋，见有一直在布庄战线上四处奔走，守护战线的高手们，突然一起上船逃走了，刚好在码头这边的普通人们顿时大呼小叫，追着想上船，更有不少人，直接跳入河中，往画舫方向拼命游来。 面对这个场面，秦州牧只在通讯里淡淡说了句：“还是那句话，这次行动造成的一切后果，全部由我，秦州牧少校承担……对于我放弃本地人命令不满的人，回地球后可以直接向军方投诉我，烽侯app上都有一键投诉……现在，出发！” 于是随着秦州牧的起航命令，所有绝世强者，还有大部分一流高手，都从罗记布庄为中心的避难营地撤走了，剩下的本地人，如果异相人再发动进攻，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不用想都知道…… 看着河水里奋力游着的人，这就是自己重生一世想要做的大事吗？ 秦州牧扪心自问着，庆幸扈无双不在，同时他跳回了画舫经过的河道，把清理开的燃烧的船只、木板重新扒拉回水道上，阻挡河中游泳前进的人们，让他们早点打消念头…… 只不过那些擅自上船的武侠们，还是擅自拉了一批跑得快的普通人上船……秦州牧见他们人数不多，最后的道德底线，让他没有下达把人丢回水里的命令，跳回船队前方进行开始他的先头清理工作。 就这样。 画舫前进了一公里。 感觉时间仿佛过去了一年那么久。 岸上一路追着画舫的人群，已经消失在了建筑废墟之中，毕竟闵京的河岸并不是步道，南岸有大量勾栏曲坊、水车磨坊、仓库栈道临河而建，甚至打着木桩修到了河道中。 对于阻碍船只行驶的大型建筑废墟，一般是纪幼娘过来，以绝技“太煌霹雳霸岳刀”来开路。 近距离看这一刀的威势，颇有种一刀开沧海的感觉。 好在有单彪在，真气针管够。 由于工业真气有引发26国世界大战的可能性，所以墨家是严格管制的，当初秦州牧、纪幼娘、扈无双三人出发上路，都没有带真气针……但单彪作为墨家，或者说武侠军军方潜伏情报人员，为应对各种情况，自然是把补给拉满的。 主要是这补给也并不是给他一个人用的，而是他们前辈、后人、轮班、值班的整个在闵京的情报组织共用。 现在遇到异相人战争状态，符合使用真气针的条件了。 秦州牧记得之前扈无双聊过作战服的事情，就问了单彪一下，于是在罗记布庄营地防守间隙，单彪领着纪幼娘跟几个地球玩家，去搬了一处补给点。 虽然并没有“纳米碳纤维作战服”，但一箱子军用真气，已经缓解了消耗战的燃眉之急，让地球武侠们没有了内力耗尽焦虑，打坐调息也成了嗑药的掩护。 当然目前工业真气并不是滥发，只会偷偷给穿越者们使用，有需要的人也是得先向秦州牧申请。 本来就内力雄厚的纪幼娘，有了真气针更是如虎添翼，绝技不要钱一样的放，令船队得以快速前进…… 解决坍塌河道中间无法避让的跨河桥梁后，画舫又前进了两公里，去北岸“打野”的潼莎莎彼方门队伍回到了船上休整……她救回来了两个重伤人士，一个是闵京某武馆的少主，另一个则是“大侠”，快剑闫亲王。 第61章 血战异相人 画舫一层，左右两侧沿着船墙坐着划船的人，中间过道躺满伤员跟休息的人。 秦州牧回到船上，询问潼莎莎北边情况，在看到依然那身破蓑衣，但斗笠不翼而飞，满脸血，长发糊脸的闫亲王时，完全没认出来，还是潼莎莎在一旁介绍才知道是他的…… 一阵感叹缘分妙不可言，闵京如此巨大，现在又这么混乱，居然都还能碰到。 彼方门的人把重伤员放入船舱后，自己上到了二层半开放平台，打坐调息，自有人过来安顿两个新伤员。 潼莎莎斜坐船尾梁柱边，跟船尾掌舵的商不缺隔着一米多距离。 秦州牧又在船舱里转了一圈，跟玩家们交代了几句后，才来到船尾继续跟潼莎莎说话……指了指闫亲王方向：“……这么巧就救到了他啊？” 就算是历经大战，潼莎莎依然看起来优雅自若，柔柔摇摇头：“不巧，撞上了一场大战，尸横满街，怕不是死了万多人……很多武者围攻天石鬽，潼潼帮了下，传去了口诀，见局面好了，就带人回来了。” 其实就是在说完口诀后，彼方门的人为了保存实力就直接撤了，只要北面大战场上的武侠能一直顶着，那北岸这一段就算安全了…… 这要是换了扈无双遇到万多平民被屠戮，大量武侠血战异相人的场面，怕是直接一股热血就投身战场，杀得不亦乐乎了……恐怕在秘籍楼林那边，扈无双就是这种状态，拉也拉不走的正义少女。 心中暗叹一声，秦州牧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潼莎莎的行为：“所以闫亲王是在尸体堆里发现的？” 潼莎莎摇摇头：“是潼潼的师兄，别处交手时，看到的他……听说是一片混战，闫亲王在旁帮忙，然后脑袋中了暗器。” 秦州牧嘴巴一抽：“他帮什么忙？脑袋？” 潼莎莎语带轻笑：“呵呵，脑袋哦，然后就被师兄认出来了，扛了出来，现在看来并无大碍。” 说着就看了船舱里一眼，此时闫亲王正在被玩家进行止血包扎。 秦州牧：“相遇就是缘，带着一起出城避难吧。” 潼莎莎：“咯咯咯，修得同船渡是缘分呢，那么不知道这两船人跟公子都是何种缘分呢？为何挑出了这些百姓同船渡？” 秦州牧心中警觉，这小妮子是在打探情报吗：“自然有缘分，但不是和我……这么说吧，这里的老百姓，是各个门派武侠、江湖人认识的，就是文剑宗曲贵，金极宗银雅，土极宗庞伟他们，而这些江湖人又都认识我，应该说认识‘江湖百晓生’……总之，我想要曲贵他们这些武侠保护我红氏出城，那就只能带着这些有缘的百姓一起。” “都会有放不下的人呢，我师兄刚刚碰到认识的少侠，也顺手救回来了……哎呀——”潼莎莎双手捧住自己脸蛋，“……还请公子勿视，潼潼面纱脏了，得取下来替换。” 秦州牧拱拱手：“那潼姑娘好好调息，辛苦了。” 说完就脚下一点，离船往而去，继续给画舫开路了。 潼莎莎眼睛微眯，盯着秦州牧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她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明明站在身前，却仿佛相隔天堑鸿沟一样，相距无法逾越的距离……也许能从这船上的“有缘人”处打探些什么出来，有些事肯定不会像他解释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潼莎莎直接把脏污了的面纱抛入河中，但并没有取出贴身的新纱巾，而是调整了下情绪表情，准备出柔弱惹人的少女神态，起身直接向船舱里走去……也不知是不是船上晃荡的原因，步伐摇曳，柳枝抚风，曼妙弱气…… 画舫又行一公里，由于水道是直线，高耸的西面城墙，挡在河道上的水闸城门，看上去已经近在眼前了。 然而前方河道上却堆满了尸身、船木、建筑残骸，像是一片连接了两岸的陆地一样，完全堵死了河道……而且这一大片填河陆地，还处处都燃烧着，焦糊、腥臭、灼烧的气息，混合成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 秦州牧跟洪望离开河面跳到南边一栋砖木临河酒楼里，看着堵死河道的障碍物，两人身旁有不少同为先头清理的穿越者正跪在废墟边呕吐。 “你没事吧？”洪望看向身边同样也还只是个大男孩的秦州牧关心道。 秦州牧：“没事，能有什么事，刚扎了真气针，站着调息下就好了……” 洪望收回目光：“你的脸，一片卡白。” 秦州牧一惊，摸上自己的脸蛋，冰冰凉的：“是吗？这么明显的吗？” 洪望：“嘴唇都白了……现在我才感觉你像是个大学生小伙……只不过你没吐出来，已经挺不错的了。” 秦州牧喉头咕隆了一下：“呃，嗝……其实也差不多了……这场面，填河的场面，没晕倒都是心理素质强悍的……潼莎莎说万人尸街，云淡风轻的……洪大人看起来也挺没事人的啊。” 洪望苦笑两下：“什么洪大人……你在异世界这边当几年地方官，什么尸山血海就都见多不怪了。” 秦州牧突然好奇道：“对了，一路升到闵京七品，衙相，这至少得十几、二十年吧？先生不回地球了的吗？” 闲聊两句，顺便把注意力转移开。 洪望：“回，当然回啊，掐着时间请个长假，或者故意犯个错，被贬回家，实在没借口，时间又紧，就让‘劫匪’过来绑走我一段时间……所以，一般只能在武侠横行的国家里，我们地球人才能混到政府高级一些的位置，治安太好的国家地区，天天平平安安上班打卡，根本不可能长时间消失不见。” 秦州牧：“难怪……等等，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都过来了……” 只见纪幼娘、潼莎莎还有一堆地球武侠，纵跃到了船前，有的站在河中，踏水而立，有的则围在附近岸上。 第62章 撞上铁板 秦州牧纵跃到河中，踩在一根露出水面的桅杆上，向半米外的纪幼娘开口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不保护船了吗？” 说着站直了身子，望向7、80米外正在减速中的画舫。 只见站在二层大声宣传着口诀的人们，全都涌去了一层，现在二层全站满了有战斗力的武侠。 纪幼娘盯着前方20米开外，被尸首废墟填实了的河道：“……前面感觉不对劲。” 秦州牧：“都是挤着出城，然后被异相人远程屠杀，翻船的人群吧，水流也冲来不少废墟。” 纪幼娘已经抽刀在手开始蓄力：“是说水下，不对劲。” 秦州牧知道自己感知比不上绝世高手，他只负责出主意，遇到战斗的事情，就由纪幼娘来接手，两人间的默契也不需要太多言语，秦州牧直接叫上洪望跟周围清理河道的人，一起往后方画舫逃去…… 而纪幼娘在气势攀到巅峰之时，一刀轰然劈下。 这又快又慢的一刀，裹挟着千钧之威，如同把一座大山砸进了河道里，大楼坍塌般的动静中，前方河道，一片篮球场面积的河水，连同里面的废墟残骸，裹挟着各种东西被轰上了天。 以半月阵型站在纪幼娘身后十多米位置上的高手们，各施手段，把因为爆炸被轰飞溅射过来的各种奇怪东西格挡开去。 叮叮咚咚—— 连续金铁交鸣声。 晶体针藏在溅射物中一起飞射向四周，被早有防备的高手们一一击落。 大约五十多个异相人，从河底、半空废墟堆中冲杀出来，扑向面前的人类武侠们。 这是天落以来，秦州牧遇到的最大规模异相人部队，人不但数量多了，境界也明显上了一个档次，不但有绝世境界，还有了能牵制绝世的配合。 然而相对的，现在是他队伍中武侠人数跟战力却是最弱的一次，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顶在最前面的二十多个一流了，绝世只有纪幼娘、单彪跟潼莎莎三人，其它武侠都是二流、三流的，留在画舫上…… 更关键的是异相人这次还用上了新战术——水下埋伏跟包围——南北两岸消停了一阵子的异相人远程偷袭，现在又翻了倍的再次冒头，偷袭纪幼娘他们不说，还加大了对两艘画舫的远程直射…… “没有火药的世界，它们这单方面远程打击手段太犯规了！” 两侧船舷上疲于格挡晶体针的二流、三流穿越者们，纷纷抱怨起来……弓箭、暗器法门中的射术一门，穿越者们力量上都没问题，但想要射准就难了。 秦州牧一边鼓励身边武侠们，让他们稳住，一边去检查本地人的船舷防线，看有没有江湖人临阵逃跑的。 然后在两艘画舫间来回跳跃，指挥两艘船移动起来—— “……往后倒划！别被前面清空了的河道吸过去了……往南岸靠过去！两艘船并排了，靠到南岸！” 洪望挥着剑来到船头，找上秦州牧，指着纪幼娘他们激战的方向：“怎么办？！前面撑不了多久，我们要不要倒船？！” 就这么一会儿，前方已经开始显现出劣势。 异相人的数量是这边武侠人数的两倍多，其中有8、9个境界在绝世的，以绝对的人数优势，牵制住了纪幼娘、单彪、潼莎莎。 而纪幼娘三人，顾虑绝世境界全力战斗的巨大毁伤半径，会波及到周围一流的人以及画舫，已经主动跳到了北岸城区里……听着动静巨大，房倒楼塌，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而河道这里交战的一流武侠，已经出现伤亡，处于崩溃的边缘。 战斗力数量上差距造成的颓势根本无解。 异相人多出来的2、30个一流境界，以能发挥出群架围殴效果人数的最大上限，划分成5、6个5人小组，然后分头去进行绞杀，基本上两、三个回合，就能围殴死一个。 也就算是说，理论上每分钟就会有5、6个人类武侠战死，最多5分钟后，人类一流境界的高手就将全军覆没，再之后，两艘画舫将面对的就只有屠杀。 现在全靠地球人里的封圣高手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此时，前方已经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秦州牧扭头看向北边轰炸区一样爆响不断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洪望见秦州牧不说话，顿时急了，推了他一把：“快想想办法！啊！通讯说……我们的高手死了好多……银雅、帅当海、商不缺已经……不行，我去下令倒船了！” 说着就不再理会秦州牧，转身回船舱里大叫着指挥去了…… “……” 但是倒船有用吗？能快得过异相人？两岸埋伏的异相人现在冲杀过来，这两画舫就完蛋了。 秦州牧没有阻止洪望的行为，他一直在思考破解现在死局的方法，然而完全没招，他手上已经没有牌了，明明出口水闸就在眼前—— 难道留在罗记布庄营地，依托码头水源坚守才是正确的？ 答案显然不是，这里集结的五十多异相人，如果转而投入到对布庄的进攻中，跟之前它们的进攻部队配合，只要使用它们现在的战术，牵制住绝世境界的，围杀光一流高手同样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不该分兵，让扈无双他们四个绝世高手，带着封圣、一流主力离开，前往秘籍楼林？不该出击传播口诀，聚集避难人群，导致吸引到了异相人注意力？ 显然这个决策也是正确的…… 异相人部队，不可能一直不集结起来针对罗记布庄，必须把本地武侠都动员起来。 闵京一流以上高手的绝对数量，绝对是超过异相人的，潼莎莎她们发现的大战场，就证实了这点，同时也从侧面也证明了异相人兵力分散全城的现状。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情报上，秦州牧感觉自己完全处于一片战争迷雾之中的，根本不知道敌人的布置，这支五十多个，还有一堆绝世高手存在的异相人主力部队，说不定就是专门驻守水道西闸门，歼灭了一波波成千上万逃到此处的武侠、平民，让他们的尸体跟建筑残骸堵塞了一公里河道的存在。 第63章 全靠纪幼娘以一当十 而更大的可能性是，最早异相人驻守在这里的部队，不只这五十多个，现在这还是打剩下来的，所以自己画舫完全是一头撞到了铁板上…… 然而现在再多的猜测也没用了，接下来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再次抛弃队友，叫上纪幼娘、单彪，一起往南逃离……如果这支部队的任务是驻守西面水道的话，应该不会追上来。 随着一流武侠不断战死，留给秦州牧的时间不多了，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战斗中的纪幼娘跟单彪，早已经跑出了智戴自身的最大有效通讯距离，望着北边一阵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联络到纪幼娘…… 格挡掉射向自己的晶体针，右手被反震得发麻，想着自己要是就这样独自往北边冲出去的话，那就不是去找人，而是找死……第一次感觉自己也许真是个窝囊废。 就在这绝望之时，突然一声“太煌霹雳霸岳刀”传来，随着北岸几个异相人连同它们躲藏的废墟一起被轰上天，纪幼娘领着一票绝世高手杀了回来，转眼间画舫上地球人们的生死危机就解除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跟河道里冲出来的异相人一个照面，纪幼娘就发现了对上的是一群绝世境界的，当机立断把它们往北岸逼去。 单彪伴随一旁掩护支援。 潼莎莎也往北边纵跃，只是不知道她是在引诱异相人追击，还是真心想溜…… 不知不觉中，几个起落，跟异相人绝世高手纠缠到了五公里外的纪幼娘，仗着自己远超正常绝世境界高手的内力，反手牵制住了四个异相人。 潼莎莎在一公里外被缠上，跟一个异相人打得难解难分。 五百米外的单彪跟两个异相人暂时不相上下。 此时纪幼娘体会到了天语长老纯靠真气量压制一堆同境界强者的感觉。 她可以仗着真气多，不断释放绝招，虽然不可能伤到有防备的同境界异相人，但可以让对手全力应对……而正面接她绝招的异相人，无论闪避还是硬接，都将暂时失去威胁。 四个绝世异相人靠着轮流顶在最前面吃绝招，其它人牵制的战术拖住纪幼娘。 而纪幼娘还是会时不时往单彪方向突一下。 两人通讯联络配合，互相拉进到10米、20米的距离后，纪幼娘会突袭或者气机锁定一下围攻单彪的异相人，打乱它们的节奏，让单彪能够维持住以一敌二…… 直到这时，纪幼娘才意识到天语长老的厉害之处。 现在她抗住四个同境界高手都吃力了，但在墨家地下基地里，天语长老完全是以一己之力，顶住了当时墨武军在岗的全部十多名绝世高手不说，最后还游刃有余地成功突入了传送门。 当时他是怎么战斗，拉扯拖住所有墨武军高手的呢…… 然而，正当她回忆着天语长老以一对多战术，思考着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用来破局的时候，灵敏的耳识里听到了一声娇柔的闷声。 连忙放开神识向声音传来处气机感应过去。 果然潼莎莎那边出了状况，似乎是吃了个暗亏，左手垂落，肩头插了数根晶体针…… 26国世界的武侠功法全是对人作战的，潼莎莎根本不习惯和非人的存在作战，忘记了异相人双手是暗器，是“伸缩长剑”的特征，加之从早上比武开始，长时间内力、精力消耗，终于在对上跟自己同境界的异相人时，差一点被对方捅穿咽喉。 好在潼莎莎毕竟是嫡传弟子，得到了百媚生的真传，骨头柔软得跟不存在了一般，在晶体针距离咽喉几乎零距离了的时候，以不可能的姿态，强行横向平移了寸许，于是左肩吃下了这一击…… 见同伴受伤，纪幼娘没有任何犹豫，变招，真气拉满，以横扫的方式使出了一击太煌霹雳霸岳刀，逼退周围的异相人后，全力向潼莎莎方向突杀而去。 正在追击潼莎莎的异相人，感受到背后的强力攻击，避其锋芒，闪到一边。 纪幼娘跟潼莎莎汇合一处，马上拉住受伤少女的右胳膊，带着她纵跃来到单彪身旁，变招以连斩的方式施展太煌霹雳霸岳刀，暂时逼退这边的两名异相人…… “怎么样？”纪幼娘问了潼莎莎一声，然而她一松手，潼莎莎就跟没骨头了一样，一屁股跌坐到了脚下废墟上。 单彪警戒着敌人，眼角见潼莎莎这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伤得很重？！” “……别抵抗。”纪幼娘左手已经搭上了潼莎莎肩头，真气传入，带动其自身内力，辅助疗伤。 然而真气眨眼转了一周天后，纪幼娘皱起眉头来：“……只是只是皮肉伤，但内力虚浮，体气疲乏，这……” 她不理解，潼莎莎只是轻伤跟体累而已，怎么就一副重伤倒地的模样，呆坐地面没了反应。 作为老江湖的单彪倒是理解此时潼莎莎的状态——这丫头应该是娇生惯养，被锁在闺阁里养大的，这次绝对是她第一次直面生死关头，受了这辈子受过的最重的伤，切身体会到此等疼痛，一时被震惊呆住了，无法接受现实，大脑短路下线。 就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地球单位里，有一次同事倒开水时，玻璃杯受热突然炸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同事完全傻呆住了，做不出任何反应，都不知道躲开，甚至还继续往玻璃渣上倒水…… 但现在单彪可解释不了这么多，只能简单说一句：“‘新兵战场综合征’……我们得撤。跟少校失去联络了。” “啊，哦……”纪幼娘这时才发现烽侯通讯断了，“怎么办？” 单彪：“先把潼莎莎送回去！纪姑娘掩护，我来背着她走！” 纪幼娘一直警戒着四周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的异相人，单彪没有犹豫，回身弯腰探手就要去把潼莎莎拉起来。 这个时候潼莎莎却突然回神，向单彪挥舞长剑逼退他，然后长剑身侧一插，就要伸手去拔左肩上的晶体针。 第64章 纪幼娘三人小队的形势岌岌可危 单彪后撤躲开的同时急急叫道：“别拔！会喷血的！” 但潼莎莎已经把晶体针拔了出来，然后想自己运功止住流血…… 然而看别人用起来完全有效的运功止血方法，但她这会儿用出来就完全失效了，虽然血液并没有喷射，流速有所减缓，但血液确实还在涓涓往外流淌着，看上去就跟得了血友病，没了血小板一样。 这一下又把潼莎莎给吓傻了。 这就是异相人晶体针的可怕之处，从它们手上射出来，属于它们身体一部分的晶体针，只要有接触，其携带的异相人真气就会扰乱生物、非生物内部的真气运行，体现在人体身上，就是这种真气止血方法失效，造成持续流血。 所以之前秦州牧中招，一路上都没有拔出晶体针，而是到了罗记布庄才进行处理…… 只需要使用来自墨家的，针对性的医疗物品进行伤口处理，就可以很简单的清除异相人残留真气影响。 单彪看着跌坐地上，望着涓涓冒血，糊掉了的衣衫，再次呆愣住，连用右手去堵一堵的本能都没有了的潼莎莎，无奈道：“暗器上有毒，会流血不止。” 他跟纪幼娘对话时，用的都是汉语，现在面对潼莎莎，则切回成了洣国语。 潼莎莎傻愣愣地问了一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们礼教，又不让我碰你……单彪脑海里唯一能想出来的对策是：“纪姑娘！你来管下她，这没堵住伤口，得快点回船那边了！我们的医疗物资都在船上……” 说着他就跟纪幼娘交换了站位。 然而就在纪幼娘转身的同时，四面八方的异相人同时发动了攻击。 有的腿脚旋转，血滴子般冲杀过来；有的双臂伸直螺旋，仿佛是电风扇绞杀而来；有的更是双手、双脚一并，炮射而来，仿佛自己变成了长矛。 纪幼娘只能挥刀应敌。 单彪也迎上，同时不忘叫了一声：“用手堵上伤口！” 这次再交锋，纪幼娘三人的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原因无他，异相人是聪明的，是狡诈的，是懂得战略战术的——他们开始主攻潼莎莎，对纪幼娘和单彪都只是牵制。 逼得纪幼娘不得不援护，战斗渐渐演变成了以潼莎莎为中心的攻防战……而一旦陷入阵地僵持，没有了机动腾挪闪躲机会，纪幼娘被耗死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她的真气再多，也全都是来自她自身体内的存量，而不是天语神功那样，只要空气中存在真气，就可以几乎无限获取。 战斗只进行不到五个回合，纪幼娘三人就岌岌可危了。 “躲！” 纪幼娘吐气开声。 单彪感到身旁气场暴涨，不敢有任何怠慢，拼着露出破绽吃晶体针，也直接沉身下腰。 下一瞬。 火力全开的一击太煌霹雳霸岳刀，把四面八方所有异相人逼退的同时，半个足球场面积的废墟，连同一层夯土街道路面也同时被轰飞上了天。 整个场面如同台风刮过，又像是上帝之手一挥，把桌面所有物件统统扫飞。 “走！” 没有任何多余废话，纪幼娘直接闪身到潼莎莎身旁，伸手捞人。 但不知怎地潼莎莎连同性纪幼娘的援手，也同样挥手挡了开去……只不过她也没有再呆坐地面，而是自己站起了身子，右手反握剑柄，以握拳的姿态按在自己左肩伤口上。 两女双目对视了一瞬。 纪幼娘眼中全是问号：“……” “……”潼莎莎也不理会她，而是直接全力施展轻功往南面运河方向纵跃而去，两个起落已经到了百米之外，一副独自一人逃跑的模样。 不愧是魔门中人。 纪幼娘心中默念一句，但潼莎莎能自己走了，怎么说都是好事……趁着由于地形破坏，导致包围没合拢的刹那，连忙窜出追上。 单彪则垫后。 然而纪幼娘刚起步，不到两秒就追上了偷跑的潼莎莎，不是因为纪幼娘内力强速度快，而是因为潼莎莎停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被密集的晶体针攒射给逼停，此时正急急反手剑舞着花，一通叮叮当当。 纪幼娘追过来之后，来到她身旁，大刀帮助她防御左边远程攻击。 通过格挡晶体针，纪幼娘察觉出，这些偷袭的异相人都是二流境界，所以这一批异相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追在北岸，对画舫发动袭扰的那支队伍…… 看来之前潼莎莎与其说是驱逐、击破了北岸偷袭者，不如说是被它们引去了大战场，然后让这股偷袭小队，借助了大战场那边的异相人大部队，成功脱了身绕了回来，最后在这个关键时候，又冒了出来，躲在废墟中进行埋伏，对逃跑的三人进行了一波有效阻拦…… 纪幼娘心中着急，用棒球挥的动作横挥刀面，向晶体针射来方向，击飞脚下废墟一片烧得焦黑的木块、瓦砾，对偷袭者予以远程还击。 只是有些黑块，在挥打时，重量、触感明显不同于石木，从刀柄传来的手感带些焦弹软糯，但这时纪幼娘已经顾不得想太多，不管是什么东西统统击打出去，只求快点赶开前面的阻拦者。 轰轰轰—— 纪幼娘击打出去的物体，爆弹般轰击在废墟处处。 虽然这轮远程反击没有什么实质战果，但成功把偷袭异相人偷袭小队从废墟下面给逼了出来，而最近的一处埋伏点距离她不到十米。 敌人露头，纪幼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提刀杀上。 而跳出掩体的异相人，并没有逃窜，反而对纪幼娘还有潼莎莎发动了反冲锋。 没有任何悬念，绝世跟二流的差距，就算是此时的潼莎莎，也只是抬手间，就将扑向自己的五只异相人给秒杀了。 “又被围上了。”单彪抵达了来自身后的一招螺旋斩击后，借力飘飞落到两女中间位置。 此时三人互相之间间隔十米站立。 不需要单彪发言，纪幼娘已经看到了前方一排五名异相人，虽然外观上无法分别它们，但在气机感应上，还是能轻易确定，它们就是刚刚围攻自己等人的绝世异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