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早夭龙套有庙住了》 第1章 穿越了 *前言：本文发生在早古盛产都市刑侦、冒险竞技与文艺娱乐题材的故事域，病毒入侵后加入了异能觉醒…可能有点奇怪但这还不是最离谱的，真的栓q 1.主角无cp，铁直，然后…有一个表妹，俩人同框会产生奇怪的柑橘味香气，接受不了姐妹情的可以叉掉了哈谢谢（眼含热泪）。 2.女主有自己的世界观，性格反派，自恋自大，“欺”软“怕”硬，见死不救（儿童除外），道德感高的也可以叉掉了哈谢谢。 3.群像群像群像！非大女主文，山外青山楼外楼，各色主角遍地走，女主不是全能型选手也不是最强的。另外世界背景设定男性角色普遍强于女性角色…接受不了可以叉掉噶。 4.全文仅发生在b域，不会更换大地图，总世界观的其他境域和相关设定不会展开，除非是伏笔。 5.本文描述的故事背景、地域皆为架空世界，涉及的人物、组织和事件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喜欢的来看呀，顺便求个评论，摩多摩多！ ——正文开始，阅读愉快—— 墨涵是被吵醒的，一直有声音断断续续地缠在耳朵里，说什么“宿主人生重要转折点来临”“重生回来该如何扭转局势”“避免走上黑化老路”云云。 墨涵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只露出一条缝隙，也能感到刺目的光亮，这让她的眼皮更加沉重。 昨天花了大价钱，一枚限量版灵石，师妹终于把她珍藏多年的修仙话本借给她看，但只租一天。 是以熬了一个大夜。 可她的身体素质即使一天两夜都不至于如此疲惫。 墨涵再次试着睁眼，天很亮。 她应该没有睡这么久吧…… 念及此，墨涵灵台一震，视线终于清明了点，好不容易能控制着伸出手，想拍一拍自己醒醒脑，余光里却看到，她那原本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好像变得又短又小。 凑近一看，居然连茧子都没有了，确实不是她的。 就离谱，墨涵迅速冷静下来，认为这是梦境，睡一觉再醒来她肯定就回去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不以她的意志而转移，闭上眼睛后耳边喧闹的人声渐渐清晰，她的五感在迅速回归，仿佛刚刚只是魂魄离体一样。 而那个叽里呱啦自称系统的声音听的更清楚了，这会它似乎也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正在小心翼翼的问她是不是墨涵。 系统？ 墨涵想到了什么，神色惊讶。 她先想到的是系统文，七师妹也有这种话本子，但是价格太贵她没租。 不过从她嘴里也大致了解到系统一般都是故事主角才有的金手指，有的甚至能让绑定的宿主重生，非常强大。 所以她是变成哪本书里的主角了？ 墨涵掐了掐自己的脸。 有点疼。 短短几息间，还没认清眼下形势的女孩神情几番变化，一声歇斯底里的悲鸣响彻大街。 变成了儿童的墨涵没喊两声就被一个巴掌糊住了脸，那力道感觉是恨不得捂死她。 这窒息的感觉如此真实，墨涵心头大惊。 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人抗在肩头，感知到来者不善，墨涵心念急转，悟了。 这是遇到传说中的开局即巅峰，遭遇身为主角的磨难了吧！ 墨涵发现自己力气小了好多好多，她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拨拉开歹徒的手。 终于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紧接着她气沉丹田，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打破了区中心最繁华地段表面的安宁。 “救命！” 一个黑袋子迅速套上了墨涵的头，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运起龟息大法，这才发现自己修炼了十几年的内力已然全无。 临晕前，她听到叮叮两声像金币掉落，接着是情感丰沛的喜报声： “积分+22！宿主从蒙汗药中提前苏醒，使敌人自乱阵脚暴露踪迹，打乱了对方原本的计划，有望改变原着剧情发展，在摆脱人设束缚，挣脱炮灰桎梏走向人生幸福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一步！特别奖励……” —— 当天中午十二点网上有一段视频备受关注。 视频里一名其貌不扬的男人抱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孩冲出人群，跳上一个带着头盔的同伙的车后座，一路疾速往与井国大道相接的深海一路逃窜，其中有见义勇为的行人拦截，后座的男人不断开枪射击，直到逃出画面。 联播资讯报道： “今天上午11点十分，坪谡区井国大道的万昇广场东门发生一起持枪绑架案件，罪犯劫走一名儿童，逃跑途中击伤两人…其中一名歹徒是早一个月前海苑区六岁女童失踪案的重大嫌疑人，时隔月余他们又将魔爪伸到坪谡，警方已经出动，这次是否能将他们捉拿归案，请持续关注…” “…两名犯罪分子劫持人质离开的工具是改装的摩托车，车牌号是伪造的，最后被罪犯丢弃在赤北旧村的一个胡同口，据以往拐卖儿童案件推测还有帮凶在暗处接应…目前坪谡区及附近的三个区内还没有受害者家属报案失踪，被拐女孩的身份尚在核查，如有知情者能提供线索请立即报警…” 网络上早就讨论的热火朝天。 路人甲：人贩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几年前还会躲现在躲都不屑了。 卤肉艺术：这次暴露这么早，还抓不住就说不过去了啊！ 衮衮长江东逝水：要不是今天这个小姑娘喊一声，谁知道呢。 会飞的狗：海苑那边去年加上上个月一共已经丢三个娃了，听说还有一个区长的千金呢。 鸵鸟本驼：连国官员的孩子都保不住吗！？这些人太可怕了吧，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机智杠精：那些人只抓漂亮孩子，丑人就别操闲心啦～ —matの乂：话不能这么说吧，你自己没孩子吗？ —我本命重渊：****玩意，丑几代也是你活该！！！ 网络撕逼大战进行中 以下省略一万字…… 九重紫电惊天变：怎么还没人认这个女孩啊，该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萧了个笑：哈哈懂得都懂，有的家庭成分复杂，可能存在故意**呢。（该账号已禁言） 孜孜味：嘘?.? …… 第2章 穿书必备统 经过半天的发酵，持枪绑架案已经登上全国热搜榜第一。 紧跟其后的是：#人口买卖蒸蒸日上是否有巨手推波助澜；#论家长抛弃子女的作案手段，未成年安全围栏总有漏缺；#旧案重提***（该贴已删除）… * 一个废弃的开发区边角楼，三个男人齐聚一堂。 其中一个正是露脸的通缉犯，名叫赵利群，也就是抱走墨涵的那个男人。 “老大，都怪我没看严那小妮子，现在咋办，条子已经封锁全区，全面排查了，找到这儿是早晚的事。” “该死的，就差这一个就能一起送去集合了，偏偏在这当口闹了出去。” 说这话的叫刘品，这两年他和赵利群打配合可谓是屡战屡胜，从来没失手过。偏偏这一趟出来前后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居然第二次暴露了。 “这儿离木缘山不到五公里，就差最后两道关卡！该死的！” 木缘山是堃耳山脉的一座普通山峰，但是只要抵达堃耳山脉，不管上了哪一座山峰他们这次的货物都能顺利完成。 就因为生路近在咫尺，所以刘品特别不甘心。 他们本来觉得上次只是意外，窝囊得蹲了一个月才再次出手没想到又出事了，这一回还直接板上钉钉了，很可能要弃货跑路血本无归，这叫他越想越恼。 “这一批的小鬼，不止一个不省心的，我看趁早弄死得了。” 刘品一拳砸在斑驳的墙上，锤落一层墙皮，他面露狰狞，右眼下一条翻开的刀疤更添几分厉色。 “老大，这边的暗岗有人给打招呼吧，我怕……” 一直没开口的老大转过头，他梳着油腻的背头，冷笑一声道： “慌什么，走，先去把货处理一下，能出手几个是几个。” —— 另一头，墨涵早在歹徒把她丢地上之前就醒过来了，她一个巧力就地滚了一圈瘫倒在地，顺道将头套甩开。 感受到手脚都被绑着，隐隐作痛，墨涵不痛快，在心里逼问系统： “说说这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到这儿来？” “嘿嘿，宿主您天选之子，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穿书啊。” “您穿到了一本故事精彩纷呈、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世界里来了。” “书名叫《完美人生：娱乐圈天后的旷世传奇》，女主是洛清慈，一个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奇女子，数不清的优秀男人前赴后继得为她披荆斩棘……” 系统先好一顿吹捧原着女主，接着遵循流程开始吹嘘自己： “虽然洛清慈是天道之神选定的主角，本身就很优秀，但是宿主您也不用心灰意冷，偷偷告诉你她能吸引这么多男人那都是她身上绑定的系统的功劳。” “所以有本系统给你提供原着剧情，只要宿宿你把握先机完成任务，艳压洛清慈成功上位，逆转人生翻身作主不是梦啊！” 已经使用套路拿下众多宿主的系统，心情忐忑。 今天一定是它统生面对的最突发的意外。 原宿主被穿越了！ 穿越就算了，它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系统，关键是、这位是从非字母区飞来的灵魂！！！ 它的能量级只够混平和年代的字母区，在霸总玛丽亚白莲花等甜宠恋爱文学间斡旋，稍微强势一点的也是因为它想换个口味，挑战了黑道千金… 总之，这位不请自来的墨涵跟它的世界观一定天差地别。 可是上面已经说按穿书故事处理…它没有拒绝的权利。 起因经过是这样的，之前绑匪逃窜时，它回系统总部询问了一下。 不问不知道，距离上次不到十年，故事世界居然再次发生了百年难遇的空间波动！ 虽然只有1\/秒，但也导致了上百名角色发生神魂震动，要不是天机及时控制，恐怕会引发可怕的灵魂潮汐。 联想到那几个沦陷的故事域…系统打了个哆嗦。 这次灵魂走失的角色很少，经过系统总部初步统计，不包括未被察觉的，已知同一时间，有三十六个故事域、共计五十八人忽然晕倒，其中二十九名超过安全时间仍未苏醒，经过行使确认已经“失格”。 简单说，就是角色的人格、也叫灵魂，失踪了。 至于是否有其他异变，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世间的统子们会配合总部展开调查。 同时系统总部里发放了一份名单，通知所有在编系统如果发现所绑宿主有异，让它们先统一按穿书处理。 不幸的是，这份名单里就有一个角色，和莫晗同音，叫墨涵。 按照故事世界的逻辑设定，一旦发生灵魂异动，为了便于后续追查，限定了概率事件——同名同姓的互穿。 其次，就是这种同音谐音。 由于之前问过新灵魂是不是叫莫晗没有被反对，出于紧急避险，它把自己的情况上报后，获取权限，查找了名单上“墨涵”对应的书籍，立即获得了一本小说—— 《灵气复苏之最痞小师弟》。 该文产自着名的杀器制造区之一：“焚绝领域”，据说里面随便一个炮灰都能单挑寻常世界上百个人，更何况这个墨涵还是个举足轻重的配角。 它是一点拿捏新宿主的把握也无。 而听完系统所言，墨涵理解了好半天才抓住一个重点。 “我不是主角！？” 并且迅速衍生出新的问题。 “那我未来怎么样？” “或者我还有未来吗？” 系统懵了。 您完全不考虑你现在是谁？要到哪里去？？该怎么回家吗？？？ 系统试探着开口道： “本来，你是只能活到18的，但是有本系统的帮助，宿主不必……”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命这么短，看来此人前途多舛，因果不尽、麻烦缠身啊。” 墨涵冷哼一声，不乐意了。 如此的话，这趟穿越既不是主角，又危险还没钱拿，那便亏了。 “算了，你还是尽早送我回去吧。” 呵呵。 本系统还不乐意跟你这个三观不合的宿主磨合呢！ 奈何上面已经下了指示，而且原宿主的灵魂也不知道去哪了。它只能委屈自己，先劝人留下来。 “回不了…不是，您得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才能…而且你…” 它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你也惨”几个字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第3章 苟系统 墨涵在她那本书里，是一个颇有戏份的反派，因为年少时天姿卓绝，养的一身老子就应该天下第一的糟糕脾气。 她六十多岁的时候攒够了钱准备出世逍遥快活，适逢灵气复苏，天道宠儿不到十三岁就踏入筑基境，超越了她半辈子的努力，好不容易才稳固道心，放弃养老，决心来个大器晚成。 年至古稀，某天听说有上古秘境洞天现世，一大把年纪的她呼喝一声剑来，长袖翻飞，挣机缘去也，适逢咱们未及弱冠的天才男主带着大队女子出山历练，老天才对上新天才，一山不容二虎，为夺一宝物双方大打出手，虽然她靠着多年稳扎稳打，赢得了最终胜利，但输了晚节，于是她就有了抢小辈机缘如何不耻的名声在外。 果然，跟天道儿子过不去必倒霉，她的境界再难突破。后来受到魔族围殴，功力大减，养伤时郁结于心，终于入魔。 更悲催的是，她前脚刚加入魔族，后脚正义讨伐就来了，于是噫吁嚱，不用十年，男主一雪前耻来也，打倒她后，轻飘飘说一句我不杀老弱妇孺。 他高尚，他了不起，他不杀自然有人帮他杀，于是一代反派落得个n剑穿心，女配们为她送完终，把她辛辛苦苦积累了一辈子的资源收缴送给小师弟了… 系统复习完，有了一丝底气，这可是总部免费赠送给的反派详情，它一定要好好利用起来，稳住对方！ 系统先意识流，“有道是天有情乎，唯爱其子，人间反派，面目沧桑啊，正所谓昨日之世不可留，咱既来之便安之罢……” 最后总结：“这边劝你别回去。” 墨涵听它说了一堆废话，竟什么也不肯承诺，顿时虎下脸。 “你再好好想想，你什么好处也拿不出来吗？” “别着急，我看看！” 系统赶紧翻看“墨涵”的人设概述，只见上面写着：“抠搜”“锱铢必较”“守财奴”，它瞬间悟出一个拿捏之计。 主要是这几点狠狠共情了。 “好处那简直太有啦！只要渡过最后的死劫，之后升官发财泡男人，想干嘛干嘛！” “而且这个身体可是有背景的！打小一朵人间富贵花，吃喝玩乐全部最佳，上头只有纨绔爹，每日寻欢作乐不管你……” 系统抠破脑子想来想去，好像也就生活质量好这点有概率吸引她，于是使劲发掘。 “……住在独栋大别墅里，出行豪车接送，上到管家仆从下到家教老师统统听你的，独生大小姐的生活哇！” “你吃好的，穿好的，爸爸金钱还随你花。这搁谁听了不羡慕？比你原来生活好多了！” 听到此处，墨涵两眼一眯，“我原来的生活，你知道？” “不知道也能猜到，我堂堂系统见多识广，这个原主的配置可是秒杀我之前宿主千八百倍的！” 系统睁眼说瞎话毫不心虚，这些年它绑定宿主什么千奇百怪的情况没遇过，早就练就一身应急本领了。 只是这次摊上失格名单人员，委实猝不及防。 本来它绑定在莫晗身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成想一个空间波动，多年准备付之东流。 没错，原主莫晗心怀执念重生而来，触发炮灰翻身系统，或者说被它看中了。 这两年莫晗很争气，次次力争上游，它老怀甚慰，根据剧情准备良多，对原宿主打个漂亮翻身仗非常看好…… 一想到兢兢业业打出的完美开端，才发展到人生转折点居然出了这档子事，系统就气不打一处来。 铺垫了辣么久，做了辣么多辅导准备，全白费不说，还因为换了新宿主，读取墨涵的原着剧情又花了它好大一笔能量值，来这个世界积累下的业绩也重新核算，可以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重名的系统没有一千也有八佰，可单单就它沾上事，它已经预定总部此届最惨笑柄了(?_?)(?︷?)… 不论如何，未来还得拜托这位，系统收拾好情绪，直奔主题。 “当然，要想回去享受生活，您得先解决面前的困境。” “根据剧情走向，不出意外后面你要被嘎舌头卖到大山里去啦！” 系统刚说完就听外面几道脚步声逼近，接着是喀啦喀啦的摩擦声。 有人挪开了临时搭的门板，昏暗的屋子走进来三道庞大的身影。 啪嗒。 屋里的灯亮了，昏黄的，一摇一晃让人有些发晕。 低瓦的灯泡只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依稀可见是个颇空旷的大屋子，只有几根柱子，四周围着墙，其中有一面墙开着俩个窗，窗外没有光也没有声。 这个屋里，除了墨涵孤零零呆在中央没来得及融入集体外，其他的孩子都聚成一团，全都蜷缩着，绑着手脚埋着头，她粗略一扫就有十多个。 灯光突然亮起，墨涵注意到好几个孩子神色间没收住的惊恐和慌张。 前面她一直在跟系统交流，躺在地上装死没注意他们，现在看来大家似乎有行动啊。 “晚上好！孩子们！” 一个看起来衣冠楚楚，像老大的举了举手，领导般发言了，落在空旷的大屋子里甚至有一些回声。 没有人理他，他也无所谓，手一挥，另外两个男人大山般的身躯紧跟着动起来。 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往墨涵大步走来，抓着绑她的捆绳，一下子就把她提溜了起来，一路往他老大那头拖去。 “老大，就是这小鬼害的我们，您看怎么教训一下，还是我直接给打死算了。”刘品捏着拳头咯咯作响。 “这女孩长得好，打死就浪费了。”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看了墨涵一眼，拿手揉揉鼻子，还想往她脸上拍。 墨涵恶寒得想扭开头，却被旁边刀疤脸结结实实得按着，动弹不得。 “嘿！小姑娘还有点脾气。” 老大歪嘴一笑，墨涵的小拳头硬了。 “冷静宿主！你你、你才八岁啊还不满周，这是新世界啦认清形势，你现在打不过他们的！” 【系统已为您开通快捷使用道具功能】 感受到墨涵的怒气值，系统急得吱哇乱叫，它一边在脑子里瑟瑟发抖，一边把她大街上刚赚来的「清澈无辜感水瞳」替她戴好。 效果拔群，女孩那原本生气得要杀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可怜巴巴，水雾弥漫了。 “乖，张嘴，帮给你把爱哭的病根拔了。” 张铎抽出腰后的匕首抬起小孩的脸看到的就是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惹人同情，旁边握着拳头跃跃欲试的张品也看到了。 我的老天爷，多么纯洁无辜的眼睛。 我居然想把她活活打死\/剜掉她的舌头，她该多疼啊！这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太tm不是个东西了…… 刘品沉默了，张铎也沉默了，并且齐齐低下了头。 刚才还一副恶棍样，怎么这会跟鹌鹑似的。 墨涵盯着男人手里闪光的刀，纳闷得想。 她手脚都被绑着像个货品一样被提来提去，除了不舒服还没尊严，这把刀似乎是唯一的希望。 “那个，系统商店可以买。”系统小声咕哝。 墨涵没听清，不耐烦得让它说清楚点。 “没什么，就是希望您冷静点，时刻记住自己还是个孩子，发挥道具的威力，获得敌人的怜悯。” 新宿主貌似还没认清自己，给她刀，万一要跟三个壮汉硬刚，那后果…它还是先装死吧。 第4章 暴躁小孩卖萌求生记 刚把一个小男孩扒出来的赵利群没察觉出老大老二和一个小女孩之间诡异的气氛，大声道： “老大，这个小崽子又他妈不老实，居然把绳子磨断了，也幸亏我们来的早才没叫他跑了，您看怎么处置。” 老三这一打岔，良知苏醒了片刻的张铎也没了虐娃的心思，随口道： “打一顿，留口气就行了。” 他扭头把墨涵交给了刘品，刀也甩手给了他。 “我有人要联系，这娃你看着办。” 刘品：老大他不地道… 但他还是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把刀对着女孩眼睛，正好遮挡一下，这才恐吓说： “不准再出声，否则老大割了你的舌头！” 闻言，张铎侧目撇了他一眼，刘品憨憨得冲他笑。 “嘿嘿，我这种粗人真做不好，万一一不小心把娃弄死了那不是浪费了嘛。” “那你跟群子再去检查一遍，给他们都捆紧点，挨个灌水，今晚我约人来淘货。” 张铎吩咐完偷偷看向墨涵，正好撞进女孩无辜的大眼睛里，罪恶感立马飙升，恰好有个电话打过来，他如蒙大赦，抓着手机冲出了屋子。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贩头子。 “你之前给我戴了什么？这么有效。” 墨涵回过味来，问系统。 “这是宿主你自己挣来的一款美瞳，一般功效是唤起人心底的善意，增加对方保护欲，是树立柔弱人设的不二利器。” “对着目标长期使用可以让他对您心生怜爱，嘿嘿，靠它就能拿下好男儿呢…咳咳…” 系统感到莫晗的不耐烦，连忙推出其他用法。 “其他功能也有，只是需要熟练使用，精神力和悟性缺一不可，要先集中注意力催眠目标，接着给目标下暗示他会照你说的做。” “你今天才获得它，熟练度还不满一级，千万不要乱来，否则催眠失败，目标挣脱精神控制的话，这美瞳的副作用能叫你一整天睁不开眼。” “哦。” 墨涵回应的很敷衍，语气还有点不喜，“我霸气无匹的形象要被它毁了。” 那叫扮猪吃老虎！左右你现在就只有这一个道具！爱用不用！不用去死！ 系统不敢直抒胸臆，忍下苦涩，给墨涵详细介绍道： “它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也大有奇效，只需与你对视一秒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道德的鞭挞，情感的折磨……” “刚才那两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已经降低了对您的警惕，只要你利用得当，这绝对是您保命逃生的唯一法宝。” “使用期限为一年，到期后可以使用积分续佣，1积分续一年，非常实惠哟。而且这些随机发放的奖励是限量款，特别保值滴，宿主您缺积分时可以去系统当铺里卖掉它，这款美瞳一副最少能换200积分呢！” 墨涵啧啧称奇。 她还什么都没做，就有了这么厉害的法宝。光这一点她也愿意留下来。 只要自己体验一把这种拥有金手指的人生，小七再拿系统类话本诱惑她，她就可以不动如山了。 “话说这个身体也叫墨涵吗？” “同音但是不同字，应该是莫名其妙的莫，还有日加含，莫晗。” “哦，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它大名鼎鼎，叫炮灰翻身，代号p525。 不过现在可不能告诉她自己系统名。 前面说过，它读取过墨涵的原着世界，发现那里的文娱资料虽少却全，什么类型的小说都有，墨涵对它也不惊奇，搞不好知道系统名意味着什么。 之前才说了几句话，这人发现不是主角都让它哄了好久，是炮灰那还得了。 “叫女主养成系统。” 它信口胡诌，直接把统友的名字借来用。 作为小七极力推荐的话本类型，墨涵还真知道系统名字的含义，因此对这名字颇为满意。 “这么说，有你我迟早是女主喽？” “当然！”饼也不能落下。 见老大已经出去，另外两个男人也不守着墨涵，系统正要告诉她从它商店里可以买刀的事，忽然咚一声响，伴随着一群孩子的啜泣和叫喊声，一个男娃摔到了墨涵脚下。 叮的一声，墨涵不动声色得踩住，看了男孩一眼。 五岁左右的样子，穿着藏青色套装，外套胸口处绣着一个金色徽章样的图案，一只脚穿了个黑色小皮鞋，另一只不知道丢哪去了，套着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条纹袜。 最令墨涵在意的还是他身上的伤势。 脚踝处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密密麻麻的擦伤还有钝器的挫伤，手就挨在墨涵干净的小皮鞋前，指甲里都是血污，尤其是两个手腕血花花的。 看样子吃了不少苦头。 “小畜生，还能往哪跑！” 赵利群走了过来，一脚把男孩踹得就地滚了几个圈，翻起地面一大片灰尘，藏青色衣服瞬间变得灰突突。 “走开，想挨揍是吧。” 男人吐了口唾沫，挥起巴掌要把碍事的女孩甩开。 见被赵利群踩在脚底的孩子一动不动，深栗色的短发湿漉漉得盖住了半边脸，跟死了一样。 墨涵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这男人膀大腰圆，打人不分轻重，用这种暴力的手段殴打幼儿，该杀。 虽然系统说这里是一本书，里面大多数都是凑数的炮灰，但毕竟她人现在就在这里，让她当书一样干看着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了。 墨涵手痒痒。 她是一个孤儿，因为根骨好被师傅收入门内，打记事起就在山上修炼，后来发现自己是个天才，于是年纪轻轻就开始出门做任务，接触的人不多，恰好一大半都是恶人，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凌虐幼童的畜生。 就墨涵所知，四大修真领地，包括焚绝大陆在内，孩子都是极为珍稀的，像她这种没有父母的，十岁以前都有大把人争抢抚养权。 所以，她是穿越到了什么类型的书里？光天化日绑架儿童，还成功了，这已经够令人费解，结果绑来他们居然还如此欺凌。 墨涵挣了挣被绑住的胳膊，记得系统这种金手指都是有法宝的：“你有增加力气的宝物吗？” 她现在功力全无没错，但只要有足够的力气，对付这些色厉内荏的花架子都是砍瓜切菜。 “妈的，你是聋子？” 赵利群见小孩干站着不躲也不说话，恼了，一巴掌落实到女孩头上，将她抽倒在地。 壮汉的巴掌不带虚的，墨涵被扇懵了，耳朵嗡嗡作响，没有听清系统说了什么。 她从地上一个仰卧起坐，直接飙了一句老家的脏话。 骂完人，墨涵感觉屁股下咯到什么东西，想起那个男孩好像就是为了递这个才挨的打，赶紧将它抓在手心，还没感受是什么便又被人一手拽了起来。 赵利群没有听懂女孩刚才说的什么，但那语气说不脏都没人相信。 他把墨涵提溜起来，怒目圆瞪：“你这小妮子还能说话？老大怎么没把你舌头割了！” 系统感知到宿主飙升的怒气值急忙劝慰。 “宿主冷静！您还是个孩子！千万别冲动啊！” 第5章 first blood 墨涵催着它要大力丸，同时抬起头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模仿七师妹扮柔弱的语气：“呜叔叔别打我。” 之前单凭美瞳自带的功效就能让对方暂时放下屠刀，现在主动示弱，毫无防备的炮灰，一眼沦陷。 赵利群不由自主得松手，甚至有哄小孩的冲动。 他年方40，无妻无子，每一个被他们拐来的孩子都是哭啼吵闹的，打骂也只会让他们露出憎恨或害怕的眼神。他曾经放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小孩，更别提对他们心生怜悯。 可是，面对墨涵眼巴巴的哀求，他迟疑了。 并且迅速得败北，他开始扪心自问他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在赵利群反思自己人品的时候，墨涵已经通过系统知道手里的是个啥了，现代工业产品：玻璃。 碎的。 系统：“水滴石穿，铁杵成针…它可以用来磨断绳子。” 墨涵行动力十足，理解了用法后立即操作起来。 磨了没几下，她很快发现自己没有那个耐心，直接放弃了。 同时对男孩的敬意油然而生。 能用这么钝的东西磨开绳子，是个狠角色。 另一边那个拿刀的男人还在检查有没有松了的绳子，已经检查了一大半的样子。 墨涵逐渐焦躁起来，等那个男人检查完，她就要面对两个成年壮汉的围守了。 这会系统也检索了一遍商店，告诉她有增力丸在售，但是都有时效。 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得先解开绳子，她不清楚这个世界有没有精神力之说，只是按自己所学催动精神力。 墨涵不知道，随着自己精神的涌动，美瞳表面的水雾猝然泛起涟漪，快速形成两汪水波纹，并且开始慢慢旋转。 她盯着男人还没有开口，发现对方突然双眼呆滞，仿佛行尸走肉。 这反应，精神力似乎有作用，于是试探着问：“叔叔能帮我松开绳子吗？” 墨涵展示出被捆得发紫的手，她刚才试过挣脱，但绳结似乎有些特殊，反而越挣越紧。 赵利群无意识看向绳子，呆滞几秒后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眨了一下眼，甩了甩头，本想骂女孩邪门，一不小心又看进了漩涡般的双眼，话出口就成了：“…是绑太紧了，给你松一点吧…” “叔叔你人真好！” 赵利群更自责了，他伸手在一个只有内行人了解的暗扣上左右抠两下，一截绳子就松了出来。 窒息感骤减。 墨涵扭了扭胳膊晃出了足够的缝隙，依旧不敢大意，目光钉住男人不给他晃神的机会，背后动作不断，很快就挣了一只手出来，让血液循环了一会便抓紧时间，另一只手配合着也迅速解脱出来。 期间，「清澈无辜感美瞳」后面的经验数值一路飙升。 波动大到系统想不关注都难。 “宿宿宿主，升a级了，您您可以试试催眠功能…” 谁来告诉它，这离谱的经验值真的不是外挂刷出来的吗？ p525感觉自己没绑过这么变态的宿主。 再升一阶，普级美瞳就能变成它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高阶道具了。 墨涵对系统的震惊一无所知，耳朵只听到关键词“催眠”。 她回忆了一下系统说过的催眠功效，可以让目标按她的意愿去做事。 在她那个世界里，精神力强大的灵修也有类似的能力。 估计是她刚才凝聚的精神力不够，不然他肯定直接答应给解开绳子了。 念头一转，墨涵便加大精神力输出，死死锁住对方的双眼，像要看到灵魂里去。 一大一小立在原地，岿然不动，奇诡的沉寂环绕在两人中间。 “到底行不行啊？” 墨涵挺心虚，她凝聚精神力全凭感觉，在灵修上不过半吊子水平，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所谓的催眠。 忽然又记起美瞳的详细介绍里催眠可以读数辅助。 她正要报数，系统给出回复：“检测到已成功催眠目标一个…似乎、成功了？” “然后呢？他怎么不动？” “你下指令啊…让他自杀什么的…应该可以吧…” “下指令？用眼睛吗？” 系统翻了翻说明书，“不用，美瞳唤醒的罪恶感能让目标陷入幻觉，你就说句话，他会自以为是救赎。” “嗯？那不是说句话就能杀人？” 墨涵有点惊了。 “催眠就是按宿主意愿做事咧，一般都是用来对男主洗脑的。” 只是统计表明，大多数使用者都无法催眠男主。 至于炮灰，谁对炮灰浪费精力啊真是的！ “应该是他太弱了才显得简单…” 或者是你太强了。 不确定，再看看。 墨涵盯住大汉，手指向窗口，用了命令的语气：“你从那里跳下去。” 来时被扛上楼梯的过程漫长，她判断没错的话，从这里摔下去不死的几率很小。 那双眼睛一开始只是让人心疼女孩的无辜，羞愧自己的可恨，可越往里看就越深，越来越深，难以自拔。 当赵利群开始感到害怕想要逃跑时，他惊恐得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但就是挪不开半步，他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直勾勾得看着眼前的深渊。 他在发怒，他在杀人，他在暴喝，他在惊恐，他开始哭泣，他希望得到原谅。 这时他听到了希望之声。 “翻过那个窗子，就能获得原谅啦～” 这间空旷的屋子，孩子是不敢出声的，所以赵利群发出的声音非常响亮。 刘品弯着腰检查到最后几个孩子时，其中一个女孩行动可疑，他眯着眼扫开一个挡路的孩子就要把她像小鸡一样提起来，猛然听到老三的哭声，吓得一个哆嗦。 正要问赵利群发什么癫，就看到他笔直得往最近的窗子猛冲。 窗口没有安装任何防护，事情好像发生在一瞬间，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跳了下去。 楼上一屋子的大人小孩全都惊呆了。 系统也惊呆了，它没想到墨涵杀人真的跟催眠一样简单。 该不该说不愧是来自焚绝区的知名配角，这降维打击，危险值都溢出了。 确定了，墨涵真的强…… 系统数据紊乱，表达内心的不平静。 “宿主，您悠着点。” 它还想当个甜宠文系统，不想嘎嘎乱杀。 另一边，墨涵眨了眨眼，在心里夸给系统听：“不愧是你，这宝物竟然如此厉害。” 系统哪敢领功，吹起彩虹屁：“宿主您谦虚啦，这是因为您的精神浩瀚如海，才能发挥如此大的威力。” “那倒是，比起大海这些人全是小虾米。” 墨涵的自信心得到了空前膨胀，再也不觉得自己是灵修的门外汉了。 刚才赵利群反抗，她一下子就把他压倒了，在精神上是绝对的碾压。 “你…你对三弟做了什么！” 刘品瞪着眼，像看到了妖怪。 墨涵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他为什么不走楼梯呢？” 墨涵盯住男人，故技重施，目光陡然幽深。 漩涡卷起，非常邪门。 一滴冷汗滑落，男人立马低下头，手伸向后腰。 “宿主！敌人有枪，要小心啊！” 刘品掏出枪却不敢看墨涵，对着大致方位就是一枪，又一枪。 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 第6章 书里是真的会死人的 赵利群跳下来的时候，张铎一边跟人通话，一边抬头看着夜幕下的天。 咦？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星辰的天幕下很黑，却有一坨更黑的东西，而且还越来越大。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遥远，张铎瞪大眼睛，他仔细去瞧，直到那黑影彻底坠落，接着是嘭的一声。 他才看明白那是他的三弟。 赵利群眼角还挂着泪水，空洞的眼睛大睁着，他慢慢地看过来，鲜血不断从他大张的嘴里溢出。 这个从业不足两年，拐骗过数十名孩童的男人想说他的五脏六腑好不经摔，不过他还是想让老大小心些，因为老大的骨头可能也腐朽了。 最终他一个字也没憋出来，脖子一歪彻底死了。 张铎手里的手机摔出很远。 屏幕亮着，显示：楚毅雄，那头传来询问声，但张铎顾不得了，他踉踉跄跄往楼上爬去。 关着孩子的地方在九楼，是为了防止意外，有的孩子能爬墙逃跑。 楼道很黑，张铎绊了一跤，差点嗑到水泥台阶上。 该死！安排这么个破房子，真是越不顺心越倒霉。 男人神色阴沉，他如果被抓了那些人也别想好。 夜色中依稀传来枪响，顾不得抱怨，快速往上爬去。 砰的一声。 子弹打在了破败的墙上，再次留下了一个深坑。 墨涵飞速解开腿上的绳子。 这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系统终于振奋了精神： “你之前问我的那个增力气的，嗯…类似功效的有大力丸，种类和品质都十分丰富。现在能买得起的就普通版，有短期的和长效的，购买积分不一样。” “宿主，你现在只有20的积分，为防止后面还有其他意外，建议使用短期的，只需要五积分。” “我直接给你用上？” 这系统是真的废话好多。 墨涵蹲着身，轻松躲过人体描边的子弹。 “用！” 【系统已为您已开通快捷服用药物功能】 “普通一级短效大力丸：使用后体力可达到18岁成年男子的平均体力…” 刘品疯了一样的开枪，很快他的子弹就用完了，空下一会换弹匣的功夫。 “…宿主，这个大力丸药效只有五分钟，您要抓紧时间呀！” “才五分钟？” 好吧，没钱的拮据她懂。 使用大力丸后，感受到全身一热，有力量奔涌而发。 热浪平静，墨涵握紧拳头，不由滴汗。 刚才系统怎么说？ 18岁成年男子的平均体力？ 这也太弱了吧。算了，没钱买不起好的。 她懂。 墨涵挥了挥拳头，带起阵阵劲风。 虽然不及自己最孱弱时期的十分之一，但也比刚才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无力感要好得多。 墨涵趁着对面熄火的功夫，抓紧时机，飞速向刘品冲去，在将要接近时，猛地弓身踏地，借力跳起，一脚飞踹在敌人最脆弱的肚子上。 刘品向后倒去但并没有彻底摔倒，他踉跄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看着墨寒像看一个怪物。 好逊的一脚，墨涵脸色很不好看。 没有多懊恼，她接着矮身旋踢一腿，寄望于将男人绊倒，然而在悬殊的质量差面前，这一腿毫无疑问失败了，还差点被对方捞住。 她开始认识到系统说的没错。 自己确实还只是个孩子。 刘品差点摔个狗吃屎，怒火占了上风，不管不顾，抽出匕首扑了过去，空门大开不出意外又挨了一肘。 在接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男人破绽百出，墨涵依靠灵活的身法以小胜大，打出了十连击的漂亮成绩。 在满屋孩子的眼里，这就是一场她的个人秀，一招一式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刷刷刷刷…… 只是对面那个坏蛋还是没倒下。 忽的，原本争分夺秒的两人默契得同时停手了。 墨涵皱着眉，看了眼自己肩膀上漏气的袖子。 对面的刘品则咧着嘴恶劣得大笑，虽然这小妮子十分诡异，他拿了刀，却也只在刚刚才划破了女孩的衣服，但现在反而有了底气，他发现女孩有一个致命弱点，这让他确认面前这个还是人。 她会累。 刘品扭了扭脖子，而墨涵背在身后的手也多了一样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只对峙了一秒，又默契地同时出动。 刘品这次信心满满。 他一定要把这小鬼抓住，他对自己的体力或者说体重很有自信。 两人靠近，刘品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夸张的面部表情使他脸上的疤更加可怖。 他肯定这个女孩已经累了，前面他打架时，清清楚楚听到了喘气声。 刘品没高兴太久，他看到女孩举起的一只手里，赫然是一块砖头。青色的，有她脑袋那么大…… 这是从哪儿来的？！！ “啊——” 屋子里的孩子们也跟着叫出声。 刘品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得瞪大眼。 墨涵盯着手里的砖头，后知后觉问：“系统能买刀吗？” 面对质问，系统不慌不忙。 “当然可以！只是像您这么强大的宿主不需要，而且刀类器具都比较贵呀，一积分一把您要买么。” 现在有现成的，她当然不买。 墨涵咬牙切齿，前面她磨绳子那么痛苦这系统是一声不吭啊！ 以后定要治治这啰里啰嗦又拖后腿的家伙。 接下来的几个呼吸间，一旦刘品有站起来的趋势，墨涵就举起武器兜头一拍。男人连挨数砖，怒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现在是沿海的三月，天气说不上冷但也绝对不热，冷汗混着鲜血汩汩直流。 紧张到一定程度，刘品反而冷静下来，也不去想那块突然出现的砖头是怎么回事了。 他趁着刚才后退的功夫，已经悄悄给弹药夹装上火药。 “小心！” 几十步外，有一个眼尖的小女孩发现了男人的小动作，急忙出声提醒。 砰！ 两人离这么近，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成功逃避的几率都不大。 可墨涵经历过数不清训练，对于如何最大限度调动全身肌肉，发掘感官最大潜能，一清二楚。 即使换了一具身体，只要她想，短期内提升的眼力、耳力以及身体的敏捷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在子弹出膛的瞬间，她下意识躲闪，大脑也认定凭借肌肉记忆肯定能轻松避开，所以当脖子传来刺痛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嘶。有点疼。 抬手擦了一擦，墨涵发现自己流了血，掌心鲜艳的红，叫她忽然对这里有了几分真实感。 来到这个世界后，墨涵第一次切实的接近死亡。 “…感觉好像也是会死人的诶。” 废话！??_?? 系统操碎了心：“请记得你还是个孩子啊！” 原来她在书里会死的，墨涵直接心碎了：“这么弱，我好没安全感啊。” 刚刚与刘品交手有些吃力，明明对方提肩甩胯漏洞百出，她还以为只是体力不足造成的，直到这疼痛提醒她，除了失去曾经的功力，她的其他能力也大大降低了。 不过…… 第7章 double kill “这个小孩你之前给她体训过吗？” 如果这具身体从来没经过训练，不可能跟得上前面的搏斗。 “培训是没有的，不过经常用积分增益。” “就是用积分给身体增加基本属性什么的，原着中宿主肯定有这么一劫，所以我绑定后就建议她增加力量敏捷度五感耐性抗性……” “好了，回头再说。” 由于自己的杀伤力减弱，墨涵决定抓紧时间，贯彻擒贼先擒王，杀人先拿赃的方针。 厉害的武器拿在敌人手里只会威胁她。于是墨涵先发制人，在男人抬手还要打过来时一砖头敲折了他的胳膊。 伴随撕心裂肺的惨叫，男人手一松，枪在掉地上之前，墨涵伸腿，一勾一踢便落到了自己手里。 看着手里冷冰冰有点分量的东西，她目光灼灼的问系统：“这是什么宝物。” 瞧你没见识的样子，系统自得道：“这是枪，比不了系统出品的宝物滴，普普通通，现世里的热武器之一而已，抵着敌人的脑袋有显着威慑效果。” 话落，墨涵举枪就抵住男人脑袋，见他果然屏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了。 确实好使。 接下来她从男人怀里抢了匕首，随手一丢，正好插在那一窝孩子身前地裂的缝隙间。 离刀近的孩子惊呼着蹬腿往后缩，居然好半天没人反应过来，墨涵扶额，这世界的娃好难带。 “谢谢姐姐！” 一个女孩最先从人群中出来，她身上的绳子是虚绑着的，捡起刀后激动不已，利索得割开其中一名孩子身上的绳子，这个娃个头最大，可能力量也大些。 不错，有道也，孺子可教。 墨涵点点头，收回目光，正欲逼问男人枪该如何使用，忽然听到了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枪响。 是之前那个老大回来了，来势汹汹的，刚进来就朝墨涵开了一枪，吸取上次教训，墨涵不敢懈怠，飞速斜退这才完美避开。 孩子们先吓了一跳，林薰儿正把要刀交给第一个救出来的人，让他接着救人，谁知那个男孩看到歹徒老大回来，害怕地躲到后面去了。 咬了咬牙，林薰儿一言未发。刀比碎玻璃锋利多了，很快，就解救出来更多的孩子，其中有一个看到她手上都是血，自动接替剩下几个人的任务。 林熏儿不矫情，把刀交出去，回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如果她这时候冲上去，不说她根本搬不过来，说不定还会被那些坏人盯上。 怎么办，林薰儿急得直打转，她求救得看向那个强大的姐姐。 墨涵现在可腾不出一个眼神过去。 张铎没有想到自己上来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一个瘦不伶仃的八岁女童，将一个有他三倍大的壮汉制服在地。 这不是开玩笑吗？ 但眼下这种离奇事件真实发生了，张铎有一丝恐惧。 “老大！” 刘品捂着胳膊，连滚带爬地往老大冲去。 “废物！去那边抓几个小孩过来！” 张铎握着手枪盯着远处的小女孩，神情发狠。这次事情如果做砸了，上头不会帮他们买路。 不管这孩子什么来历，必须要拼命了。 想到套出情报也是功劳，张铎高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这女孩看起来不过八九岁，如此厉害肯定是暗岗的人，可是他们只收十二岁起步的少年。 难道她发育比较慢？ 张铎找到了目前最合理的解释，进行下一步推测，她是黑雀派来的人。 对面出了这种小怪物，他们知道吗？ 张铎有些不安，借声音给自己壮胆：“我留你舌头让你说话，怎么还哑巴了？” 墨涵才不理他，就近护住跑到身边的孩子，冲不远处喊道：“你们都到我这边来。” 对方有两个战斗力，其中一个还有武器。而她的五分钟时间也快到了，墨涵看到刘品正往几个跑不动的孩子窝里冲，急的问系统这个枪该怎么用。 系统也十分着急，“保险开了，你直接按住下面…” 它话未说完，接连砰砰两声枪响，还有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尖叫。 原来是对面的张铎冲着其中一个孩子开了一枪，而一直盯着他的墨涵，看到他开枪的动作立马会了，不用系统指导，灵活的小手一动，紧跟着也开了一枪。 最后射向孩子的子弹被引爆在半路，发出一声巨响。 对面两个男人瞪着双眼，都被这逆天的枪技震在原地。 将高速飞行的子弹拦截，这得多变态的判断力和命中率啊！ 这女娃果然是个怪物，两人心中同时萌生退意。 而被当作怪物的墨涵也确实怪物，由于没料到后坐力，她单手开枪震伤了手，又面无表情得把脱臼的手扭回来，全程风轻云淡。 已经有十一个孩子躲在墨涵身后，剩余的九名孩子要么昏迷了要么受伤动不了了。 身后传来小声的争吵声，墨涵听了个大概。 “……雨齐还在那里，我们要救他。” “他刚才被打的那么厉害，你看他躺在那里一直没动静，肯定是死了…” 墨涵心念一动，往屋子里四下一扫就发现了，那个看起来已经死了的男孩还趴在原地。 “…他帮过我们好多人，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可是，让姐姐冒险去救他，我们怎么办啊？” “你难道就为了他一个人让我们这么多人挨子弹吗？” 吵闹声到后面，一人难敌众口，女孩急得要哭。 “好啦，你们声音小点，我会想办法救人的。” 后面顿时安静下来，墨涵大致看了一眼，一群娇生惯养的嫩萝卜头，四五六七八九岁不等的样子，有的面露崇拜，有的面露紧张，还有看着她眼巴巴的。 眼巴巴的就是之前提醒她小心，还第一个捡匕首的孩子，要救小男孩的也是她。 眼神好，手脚稳，还善良。墨涵在心里给她盖了一个“好孩子”的印章。 双方各消停了一分钟后，刘品不甘的看着墨涵，咬了咬牙对张铎说： “老大，她的弹夹里只剩4发了，她不是关心这些小崽子吗？我们用这些小孩跟她耗，等她用完了子弹，我们两个大男人难道还抓不住她一个小女孩？” 对面的声音不小，墨涵自然也听清了，眉头一皱，杀意横生。 她的枪里还剩四发子弹不错，但他有四条命吗？ 本来还想留着这俩人让他们去找别的帮手，到时候再一网打尽的，现在看来，留一个老大就够了。 墨涵手一抬，毫不犹豫的一枪出去。 刘品话落，一发子弹就洞穿了他的眉心，到死那沾沾自喜的表情还挂在狰狞的脸上。 第8章 乱花钱的系统 第二个兄弟就这样死在眼前，张铎看墨涵就像看到了鬼。 墨涵挑了挑眉，暗自思忖或许是自己的命中率太高，吓到他了？毕竟对比他们，她简直是枪神在世。 吹吹枪头的烟，感觉这武器跟弓箭有点像，威力更大、误差更小而且更方便携带。 以前她不喜欢练箭，放箭没有武斗的那种感觉，如果不是有这项考试她甚至不会学这种玩意，她更喜欢真刀实剑的打，肉搏也行，不仅刺激，打赢了还能近距离欣赏手下败将的表情。 没想到一朝穿书，箭术反而成了她的先驱保命符。 师傅说得不错，人生无常，技多不压身。 墨涵由衷得感谢师门的悉心教导。 有孩子带头鼓起了掌，这是他们被拐后第一次如此开心，拍得手都红了，脸也红了。 大家正开心着，砰的又是一声枪响，击碎了快乐的汪洋。 张铎瞄准一个女孩开了一枪，趁着墨涵拉开女孩的空档，劫持了一个腿伤走不了的孩子。 孩子在张铎怀里吓得哇哇大哭，张铎嫌吵，一个手刀砍晕了他。 “把枪扔过来！不然我开枪打死他！” 墨涵相当淡定，她又不傻，把枪丢出去，对面可就真的肆无忌惮了。 “你敢开枪，下一秒死的就是你。” 这话张铎完全相信。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头滚下，这怪物女孩忒邪门了，强的不像这个世界的。 老三老二相继死去，他一个人不敢独自面对墨涵。 张铎现在只想跑出去把自己落在外面的手机找回来，打电话多叫几个人过来。 她只有三发子弹了，到时候他会活着，而这个女孩插翅难飞！ 男人的眼里闪过希冀，眼神也恢复了几分狠辣。 “那你别动，否则我真的打死他！”张铎一边盯着墨涵一边向门外退去。 “等一下，”墨涵开口留人，“你走可以，但是那男孩要留下来。” 张铎：“狗屁…” 墨涵：“你知道我百发百中。” 张铎：“那也不能…” 墨涵：“我也不想让你失去倚仗陷入危险，可是你是个坏人你把他单独带下去，我看不到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杀了他。” 墨涵举起枪：“别废话了，你已经走到门口了，再不放人我真会杀了你。” “我放！” 张铎抡起胳膊，狠狠得将男孩往屋里一扔，迅速得直奔楼梯口。 啧，临走还要发挥恶人专长，摔娃一下，真是欠教训。 趁着张铎还没完全消失，墨涵一枪瞄在他腿上。 张铎惨呼一声，回头怒视女孩，眼神恶狼一般，更加迅速得跳下台阶，身影彻底消失。 墨涵先上前查看了一下获救人质，最重的伤在腿上，其他还好，得亏是个身强体壮的娃。 斗到现在，她真的想问一句，这个世界有没有王法？ 恶徒如此嚣张，都没人治理的吗？ 别看她阅历短浅，作为师傅还有同门口中的聪明人，再加上话本里的经验之说，墨涵很懂，不管什么世界、什么环境，都有专门的人收拾恶人。 就好比以前她常常会接到韩家的任务，就是惩奸除恶。 但是恶人除不尽，就像她今天打败的这几个坏人，根本不算什么，这种出来抛头露脸的最不值钱，真正要对付的是那些隐藏起来的，更坏的坏人。 宰一个够她闲好几年呢，话本里统一称他们为“幕后大佬”。 墨涵心想如果她能抓住一个幕后大佬，按照话本里的套路，系统肯定会给她很多奖励，于是在脑中问道：“怎么把这些人最大的老大揪出来。” 系统闻言，先沉默半秒。 “那个首先，我们得借助公众的安全组织的力量，就是集体的力量……反正你一个人是不行的。” 它一个恋爱甜文系统，回答这种问题很耗能的！ 转念一想，宿主有如此远虑值得表扬。 在这种为国家，替人民，做贡献的大事业面前，抢男人，争风头，吃小醋的卡拉米简直不值一提！ 言情小说系—炮灰翻身系统壮志雄雄，它好像要跟着大女主体验不一样的传奇人生了！ 墨涵如果也能读取系统的想法，一定会吐槽一句你戏真多。 “除了找安全组织，我能做什么呢？” 系统绞尽脑汁，只想到了安装追踪器。 “宿主可以给那个坏人安一个追踪器。” 一般用来给男主or女主使用，可以了解到男主最常去哪儿能不能用来制造偶遇？ 男主去了哪儿是不是跟女主碰头了？ 男主现在在哪儿可不可以主动去找他？等等。 但现在，系统发现了它更有意义的作用。 “给他安上追踪器，找到他的老巢指日可待！” 壮志凌云的系统跃跃欲试，情绪太上头，想也不想就用它的信用积分卡把追踪器买了回来。 “此乃生物科技研发，防脱又防水，安装使用方便快捷，只需将它扔进目标口中，就会自动锁定追踪对象，之后他去了哪儿只要宿主想知道都能通过系统面板实时观测。” 系统说完，墨涵手掌微微一热，她摊开一看，多了一个小东西。 黑色的半圆形，像个小虫子好像还会动，墨涵瞪大眼感觉它好像真的动了动，吓得她差点把这玩意捏碎。 “你还只是个孩子，后面抓捕的事就不要掺合了，匿名把定位告诉给警察叔叔，他们会去抓人的。” 为了任务安全，系统不想宿主以身犯险。 “噢忘记跟你说，这个追踪器很贵，我申请贷款买的，你已经-88积分了……” 脑嗨结束后，后知后觉的系统有点后悔，它好像给抠门的新宿主花钱了，还是自愿的那种。 当然它会记到宿主账上。 就这小东西？上百积分！ 墨涵大吃一惊。 抓不住幕后大佬虽然赚不了好处，但起码不会使贫穷的她雪上加霜。 0.1积分就能买到一块耐用的武器（指结实青砖），可见系统的积分是大大的好东西，怎能这样浪费！ “能不能退款？” “不行…你得趁早还、不然会越来越贵的。” 明明是为了她的大义！ 系统的语气有一点心虚，一点心疼，剩下都是委屈。 墨涵真是被这自作主张的啰嗦系统气死了：“你下次再敢不经过我同意买东西，哼哼…” 没法把系统从脑子里拖出来暴打，墨涵左思右想，无可奈何，无能狂怒：“不行，我要走人！积分你自己想办法还吧！” 第9章 搬救兵 “宿主冷静啊！我们要有长远的眼光！您就当这是投资，未来获得成就奖励的积分绝对不少。” “而且顺利渡过这次的关键转折点，你至少能赢得不低于一百的积分，实在不行把美瞳卖了也可以还呀！” 虚伪的女人！它就不该脑补什么大女主！ “宿主原谅525一次吧…这次都是系统的不对，为了给您想出来这个办法，系统绞尽脑汁，一时没控制住思想，它就出差了，一不小心就买了…” “唉都怪系统无能，不能帮宿主赚取更多积分，以后系统一定多加学习…” 系统如果有嘴都磨破了皮，好劝歹劝终于稳住了墨涵这个异世强魂。 “如果没引出来幕后大佬，那个男人就死半路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退不了钱，墨涵就开始全方位考虑这个产品的价值，她每买一样东西时都会考虑未来，这可以使损失尽量最小化。 “啊这…没遇过这种情况，等我查查说明书…” 墨涵：…… 这个系统确实应该好好学习。 张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墨涵觉得追上他，打败他不在话下，但是还让他清醒着吞下追踪器再放他逃跑，那就是个大难题了。 脑壳正痛着，她听到了哭声，一遍遍喊着“雨齐”。 墨涵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给她送过道具的小男孩。 虽然道具没帮上忙，但他确确实实因为这事差点被打死，跟她多少沾点因果，得救。 女孩说了很多，但是男孩一点反应也没有。 在这群孩子的眼里，打败恶人的墨涵就是神仙派下来的救星，拥有很多未知的本领。 “姐姐，你救救他吧，求求你救救他。” 女孩扑到墨涵身边。 “我刚被抓来时差点被割了舌头，是他为了保护我被那些人狠狠打了一顿，他那时候本来就身体不舒服，替我挨了一顿打后这段时间总是昏迷，早就撑不住了，是我欠他一命……” 说着说着又想哭，林熏儿忍住了。 爸爸说过，有求于人时不能像个没用的废物，她要拿出自己的利用价值，而权势是最好用的： “我是在你之前才被抓的，我来自海苑区，妈妈说我们家住在富人区里的富人区，我爸是、是大人物，有很多人巴结他，我们家还有很多钱，你救救雨齐吧，姐姐你需要什么，我肯定会努力帮你的。” 小小年纪说话有板有眼，放她老家一定是个能挣到很多钱的阔户，墨涵本来就挺喜欢她，谈到报酬更是心动，不由出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他，你家会给我很多钱吗？” 林熏儿愣愣得点了点头，爸爸还说过，钱能解决的人是最好收买的。 可这个看起来就不缺钱的姐姐居然只想要钱吗？ 她一定是怕自己良心不安，才只问最廉价的金钱的，姐姐果真是个大好人！ 如果知道女孩心中所想，墨涵能吐血三升。 图着廉价的金钱，她更认真的查看伤情，也认真得看了看男孩。 雨齐是个冰雕玉琢的漂亮小男孩，即使脸上毫无血色，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在一众颜值不低的孩子里也是独一份的精致贵气，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又看了看求她帮忙的女孩，也是个玉雪可爱的瓷娃娃，身上穿的裙子虽然脏污了些，但一眼就能从那层层叠叠的布料周围缀着的精美花边纹路上看出其价值不菲。 搁墨涵认知里这就是富贵的代名词。 那些喽啰连家世不凡的小孩都敢下手，看来这幕后大佬很难对付了。 墨涵摸了摸雨齐的脉搏，十分微弱，再不及时救治是真的要死了。 如果她没有身处这本书，而是随手拿起它当做消遣，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书里的某一个地方，有这样一个角色，小小年纪就夭折了，身上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 墨涵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凉，却说不上来因为什么。 沉寂了好一会的系统刚好查完说明书回来，回来后就告诉墨涵一个好消息： “宿主！亏不了一点。” “这个追踪器一旦激活不收回，如果原宿主死了，它会快速寄生在离原宿主最近的人身上，同时更换新宿主的提醒也会发送过来。另外追踪器也是可以主动取回的。” 系统等着追问怎么取回，墨涵却道： “这个小孩要死了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保命仙丹？” 系统根据宿主的探查得出治疗方案：“炎症引起的发烧，打一针系统出品的抗生素就好了。问题是你知道怎么打吗，而且周围这么多小孩你不会要当着这么多人面凭空拿出来吧？” “那怎么办。” “打120，你还要去安追踪器顾不上他们，赶紧报警吧，让警察叔叔来救这些小孩于水火。” “怎么报警。” “打110。” “怎么打。” “啊…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个有实名制电话卡的手机…” “手鸡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联系外界交流信息的，可以与人远程沟通，之前那个老大用过…” ☉□☉ “完了完了！” “本系统突然想起来他有手机也可以叫来帮凶，这下要危险了，咱们赶紧去追人吧！” 墨涵听出系统的急切，在屋里四下一扫，找来歹徒灌孩子蒙汗药用的水壶，把衣服上的口袋割下来让孩子们用里面的水先给雨齐降降温，简单交代几句便要冲出去。 “姐姐，刀带着吧。”林熏儿见墨涵要走，急忙抓住她。 “是呀是呀，姐姐你拿着才有用，真的有坏人来，我们全部加起来也打不过。” “好吧，你们注意安全。” 墨涵不欲多说，接过匕首就走。 楼道里乌漆麻黑的，甚至连楼梯扶手都没有，墨涵冲得飞快，如履平地。 另一边，张铎腿受伤后，严重限制了他的行动速度，摸黑找了好一会也找不到手机。 外面天色正暗。 不远处就是老三的尸体，夜色下黑的一团，仿佛上面爬伏着一团幽灵，张铎吓得脸色发青，他确定老三的手机还在口袋里。 过了好一会他给自己壮够了胆才摸上尸体。 赵利群衣服外面一共四个口袋，他摸了一遍，都没有，想起来他还有一个腰包，只好把僵硬的尸体翻了个身。 死不瞑目的眼白反射着幽光对上他，张铎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哆嗦着手，憋着气，终于把手机从尸体的皮包里掏了出来。 这个手机跟着人从六楼摔下来，屏幕已经粉碎，他按一按，手电筒功能可以打开。 老天爷保佑，张铎看到的是希望之光。他借着这光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未接来电5个，三个是楚毅雄的，还有两个加密号码。 他思索了一会，把电话拨给了楚毅雄。 第10章 大功告成 “喂，楚老板…您今晚什么时候来。” “…没有的事儿…就是有一个小女孩不听话，已经处理好了…嗯是…你多带两个打手过来…” “阿品和群子啊…他们押着几个跟别人交易去了…这些小孩我一个人担心看不住…嗯嗯好没问题…那我在这等着您…诶迟了好货可就没了…地址是…” 张铎有点后悔，当时他已经跟楚毅雄谈好交易，差一会就能说出地址了，如果那时候他说出去现在就不会是他孤军奋战了。 刚才他没告诉楚毅雄这批货里出了怪物，他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性子，虽然恨不得让姓楚的把所有打手都叫过来，但他得忍着，如果他透露出这事不简单，楚毅雄绝对不会来了。 他抬头去看六楼，灯很暗几乎看不清。 那怪物女孩或许不会追出来，他又冷又害怕，想躲进车里，可他又想万一女孩追下来，他能靠藏在暗处的优势，给出致命一击。 夜色如洗。 墨涵追下楼先潜行了一层，她直觉有人在暗处伏击。 张铎在守株待兔的时候，复盘了这糟糕的一次“出海”，从抓错了于家的孩子开始…到接了林薰儿的买家单，还有最后那个怪物…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 可恶，老二的尸体还在上面，他的手机肯定也在，希望那些小鬼想不起来… 忽然出口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男人身体一僵，腿上的伤口好像更痛了。 来了，她真的敢追下来。 无数暗藏危机的角落，男人从其中一个角落里探出头，他眼睛一眨不眨，盯向出口，生怕猎物溜了出来，脚下的碎石子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他还没发现目标，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这不是他开的！ 张铎吓了一跳弄出来挺大的动静，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只剩一发子弹了！ “我知道你在哪了。” 墨涵从出口大摇大摆出来了，张铎才不信她鬼话，就是现在，他飞快地探出胳膊瞄准女孩开了一枪。 其实他的枪法一直可以，只是女孩实在躲的太快。 张铎心下紧张，现在天这么黑，他又在暗处开的，还被躲过那她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很不幸，墨涵是人中龙凤，不好界定。 “你乖乖出来借我用一下手鸡。” 外面遮蔽物这么多，女孩人又小，几乎毫不费力就躲开一击，她不紧不慢得从一根石柱后冒出来，大喇喇继续往男人藏身的方向走过来。 一击不中，张铎真的慌了，又冲她开了一枪，还没上一次射的准。 再次轻松躲开，墨涵心情不爽了。 对面这是完全把她说的话当耳旁风。 “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颠簸了一天，大半夜还要打架，墨涵真的有点火了，要不是留他一命有用，她早一枪崩了他脑瓜。 在张铎第三枪之前墨涵用掉最后一发子弹的同时又贷了五积分买了一颗初级大力丸。 张铎二次负伤，伤在胳膊上，疼得他要拿不住手里的武器。这次他不叫了，满头冷汗躲在掩体后。 女孩还在前进。 张铎心如擂鼓，躲在石墙后面满脑子都是她没子弹了！可她为什么还敢过来？那么大点的小屁孩，他一拳都能把她打飞啊！！ 他的幻想很快也破灭了。 墨涵举着一块偌大的砖头出现在他眼前，在男人暴起之前，女孩毫不保留，一砖拍晕了他。 晕倒前张铎听到女孩童稚的声音： “借个东西而已，非不听话。” —— 楼上。 第一声枪响时，稍微得到照顾的小男孩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发现倒在地上不动的敌人之一，他拽了拽林熏儿的袖子，费劲地指向不远处死在地上的刘品。 “雨齐！你醒啦！” 林熏儿抱着他的脑袋高兴得说：“那个坏蛋已经死透啦！有个姐姐可厉害了，她下去追最后一个坏人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报答她。” 男孩没回应，他的嗓子刀割一样痛，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固执得指向那具尸体，浓密的长睫毛一颤颤。 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撅过去，林熏儿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他怎么了？” 雨齐翻了个白眼，但他忍着没彻底翻过去，嘴唇一开一合，艰难得吐出两个音节，这才两眼一翻陷入深度昏迷。 电光石火之间，林熏儿明白了。 她冲到那个老二的尸体前，蹲下身快速得翻找口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手机。 “哇！是手机！” “太好了，我们有救啦。” 其他孩子们见此，一块儿欢呼。 有密码锁，不过不妨碍拨打紧急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林熏儿回忆前几天从窗口外面看到的景色，推测这里是一块废弃的开发区，还说明有孩子受伤高烧昏迷急需救护…… 孩子们报完警安全感大增，楼下也正好传来了最后一声枪响。 后续好久，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林熏儿给雨齐摆好舒服的姿势，跑到窗口往下看，她想看看坏人在哪儿，但是下面黑魆魆的一个移动的东西都没有。 —— 楼下。 墨涵把自己的武器一号收了起来，看着手枪还有口袋里的刀惋惜得问系统： “这俩就没法收起来吗？” “没法。储备空间只收纳系统出品。” “……” “不过宿主您可以使用十积分购买十平米的空间道具。” “……” “也不差这十积分，本系统可以替您贷款购买。” “不用！” 墨涵狠狠地把张铎下巴掰开，拿出追踪器丢了进去。 【系统提示：追踪器mctk59号成功安装】 她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就差目标自己回大本营了。 墨涵检阅了一遍此行收缴的所有战利品：一把匕首，一支手枪，两副子弹，还有一个黑板板。 系统说黑板子就是这个世界的通讯工具，手机。 天上暗无星子，地上阴风阵阵。 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蹲在脏污狼藉的废墟堆，像个与社会脱轨一世纪的老人，正研究着怎么使用手机。 显示着“楚毅雄”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过来，墨涵在系统指导下接通了，对面一开口就是狗血淋头的骂娘。 第11章 获救 “…现在大街上警车救护车全出动了，正往你那赶！尼玛害老子还要去警局挨盘查，我看你就是想害死我，我把这事告诉鳄大了，你等着死吧踏马的…” 墨涵听到这就挂了电话，问系统这意思是不是公众的安全组织已经获得线索，不需要她打这个报警电话了。 因为原世留下的阴影，她实在不想和执法者沟通。 不懂事的系统：“不知道，建议宿主还是报警确认一下。” 后面不管系统怎么劝说，墨涵就是不肯打这个电话。 她一脸忧愁，看着安装好的人形“追踪犬”，考虑着要不要把他打醒让他逃跑。 如果这坏蛋被制裁了，按她的经验，要么被关起来，要么直接抹脖子，这样的话她安追踪器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啊。 而且听刚才电话里男人的意思好像会有人来追杀他，她这追踪犬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难道她做了一笔亏本买卖？ “我想我得提醒一下，如果我看不到回头钱…” 系统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啊，连忙道： “别急，奖励就在酝酿了，憋了这么久，估计是个大的，积分如果够的话，本系统帮你把他传送走也不是问题。” 话落，它陡然一个激灵，进入播报状态： “积分+33！宿主以孱弱之躯打败所有敌人，以兹鼓励，战斗模板包括体力、速度、敏捷度等基本属性在原本基础上提升两倍！” “积分+99！成功利用现有条件报警求救，警方已经定位地址正在赶来营救的路上，有望解救20名受害儿童，团聚多个家庭，为国家幸福指数做出贡献，开通特殊功能：【英雄的荣光】！奖励「许愿灯半年抛」一盏。” “备注：「许愿灯半年抛」愿望可持续半年，此道具为消耗性道具，请谨慎使用。开封前有效期无限，召唤后请在一个小时内许愿否则道具失效。请注意时限，规范使用，避免浪费；ps：当所许愿望与剧情冲突时*失效*” 墨涵没有听那么细致，也没听太懂，只专注于实力的提升，结果感受到据说多了两倍的力量依旧弱不可言…… 墨涵：？？ “你没耍我吧？” 激动发抖措辞着准备爆夸宿主的系统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这种特殊音效独一无二，谁都山寨不了！” 堂堂系统耍你有何好处，它误以为墨涵是觉得这奖励来的太假。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清楚奖励机制的随机性，它也怀疑财务处暗箱操作给她开了后门。 难道说，它的新宿主换了个故事域变成了天道宠儿？ 如此好运比天生女主也不遑多让了。 自服役以来，它绑定过很多炮灰角色，有这种开奖实力的无一不是在向它预告未来。 系统看着自己的能量存折数据，暗戳戳直乐。 新宿主一定能完成“翻身”任务，至于翻身到什么程度，数据告诉它—— 它说不定真的要沾未来女主的光啦！ 莫晗什么的爱去哪去哪吧！在绝对的好处面前，曾经的宿主都是浮云。 系统首次觉得绑上墨涵是件大好事，它感到未来可期，前途无量，十分开心。 墨涵也很开心，她发现系统的奖励池里果然有个许愿灯。 手一挥毫不犹豫使用了许愿灯，特效光芒驱逐了一大片黑暗，照在张铎身上。 光芒消散，地上的人不见了。 “你许了什么愿？” “送他去找他老大了。” “你好狠。” “这叫简单高效。” …… 远处传来了乌拉乌拉的声音。 墨涵侧耳听了一阵，“什么声音？” “警车。” “宿主该跑了。” 现在的系统已经不是之前的系统了，它才赚了一点能量就立马给自己更新了一轮。 全新的数据流十分活泛，系统跟墨涵沟通的心态都不一样了，美滋滋解释道： “咱们这里有严格的法律程序，不管你因为什么杀人，都是要接受调查的。” “而且，你知不知作为一个小孩，你非常非常不正常，要是被抓住可能会送去做研究，绝非危言耸听。” 虽然目击者众，但那都是一群孩子，本来就不足以取证，只要墨涵不在现场，死无对证就不用做笔录呀。 打定主意劝宿主溜之大吉，“走为上策！” 反而墨涵接受良好：“别啰嗦了，快告诉我往哪跑。” 系统：“你家离这里，直线距离五十多公里。” 很远，如果只靠她一迈0.3m的小碎步，她走三天三夜也回不去。 “这荒郊野岭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即将赶到的警车或者救护车了。” 变聪明了的系统借墨涵的视觉扫视一圈。 “你左手边的前面好像有一辆小货车。” “应该是歹徒留下来的。” 墨涵来到货车附近，研究了一下铁皮巨兽，打开后门的进货闸。 车里面堆着一些木箱，还有很多杂物，完全够藏一个人。 系统：“有办法了，这种犯罪工具会被警察带回去，你藏到车里，之后等来人连你带车一起运回去就好了。” 她爬上去，将门虚掩起来，用刀撬开一个木箱子钻了进去。 “这样就行了？” 墨涵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嗯、不出意外的话…喂，你别睡着了，半路上还得下来啊！不然运到警局去，更难逃了。” “好。” “凶器要藏好，听我的，不如买一个空间道具。” “可以。” 她前面赚了积分，而且空间这种东西买了绝对不亏。 “你自己去商店看，还是我给你挑？” “你帮我挑吧，我相信你的选择不会让我后悔。” 系统：“呵呵。”信你个鬼。 不一会儿，墨涵感到右耳一热，她摸到耳垂上多了一个东西。 “这个叫储物耳钉，可容纳十立方的物品，是商店最便宜的空间道具，小巧精致不会脱落。” “可惜没有升级未来，不过十平米对宿主而言应该绰绰有余吧。” “怎么使用，不耗积分吧？” 她以前倒是有一个储物戒指，据说面积有一百五十平米，只是开启需要灵能，她就放着当古董，从来没用过。 “当然不用，它是和系统绑定的，收容时你动念，我会把物品放进去。只是个人空间里的东西不产自系统，没法直接用意念拿取，你要把我当中介，去系统的个人空间面板里自己选好了，我才能递到你手上。” “哦，懂了。” 将收缴的赃物放进空间后，精神松弛下来，尽管墨涵很努力维持清醒，奈何体力不支，又饿又困，在警车赶到之前她还是睡着了。 第12章 b国的执法部门 凌晨四点钟，警方忙到大半夜，从坪园的一个围禁区里，成功解救出二十名失踪儿童。 三名昏迷不醒，由救护车先送去了中心医院，其他孩子暂时安置在警卫室。 劫后余生的孩子们放声大哭，警务区一派热闹的气氛。 这些孩子里面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孩，正是上个月失踪的海苑区区长——林致远大人的独女。 交代完身份后，林熏儿就被带去了一间独立的房间。 “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一定要找到她。” 其他孩子也都表示过：他们的救命恩人还没救出来。 按林熏儿等孩子们的描述，找不到的那个“救命恩人”就是昨天中午的受害者——刚被拐就引发新一轮网络爆吵的女孩。 四十多岁的大叔挠了挠眉毛，颇为无奈：“好吧，如果有她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还有，您的母亲已经派人过来了，好好睡一觉吧，等醒过来你就回家了。” “我还想在这里呆几天…” “留在这儿干什么？” 警长思索片刻，“你是担心那个小男孩吧，他穿着常青区的校服，我们已经在联系那边的警署了。” “他醒了吗？回家前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他情况不太好，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嗯…这样，等天亮了我安排你去看望他，早点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什么好消息都有了。” “嗯。” 女孩低着脑袋，不吱声了。 陈贯志吁了口气退出门。 他去年升任警长，开始接触到更广更深的领域，随着他见的更远，想的更多，人至中年他越发觉得这个世界迷雾重重，如大梦一场。 理智上，他并不愿相信这些孩子们夸张的描述，但这些年怪事频发，谁敢说真的没有那般荒谬之事呢？ 不管是为了千金一言，还是对真相的执念，他派出了全区一半警卫，把案发地方圆十里的草木灌树全都翻了一遍。 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一丝符合林小姐描述的女孩或者歹徒的影子。 其他人想的则要简单的多。 尽管孩子们言之凿凿，但耳听为虚，更何况那些童言描述的实在离谱。 案件调查人员宁可相信那个女孩是为了掩护孩子们，出去引开歹徒而下落不明的。 也许他们今天就会接到她家人的报案，也可能没有。 可怜的孩子，上天会保佑她。 至于“英雄女孩”的真实身份，更是呼之欲出。 除了国家暗岗，他们想不到还有谁。 只是特派在坪谡区的白鹤已经回复，并不是他们。 “你们说说看，总不会是他们自己的仇家吧？” 孩子们都哭累休息了，今天出警的一群人开始复盘。 “他们的仇家还不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放过孩子们。” “难道是黑雀？” 这人说完就引来强烈的争议。 “他们才不会做这种没钱的事。” “嗤，你没听说？暗网上第一个悬赏令就是林大人发布的，他女儿被拐，悬赏一千万呢！” “那还真的有可能，不是说还有一个拐子头没抓住吗？搞不好已经被黑雀拿去割头讨赏了。” “原来是见不得光的杀手，亏孩子们把她吹成英雄。” 如果是黑雀，那这所谓的“英雄”也就囿待商榷了。 与白鹤不同，黑雀不受控制，做的事亦正亦邪，虽然也隶属于国家暗岗，但跟他们并不亲近。 “说句不好听的，拐卖儿童这事里搞不好就有他们的一环。” “你们聊什么呢，还不赶紧休息去，明天不用上班吗？” “警长好！敬礼！” 一帮人规规矩矩，迅速散了个干净。 日理万机的警长大人呼出一口浊气，他整天愁眉锁眼，这些属下还能闲聊八卦。 唉，无知真是幸福。 他继续赶往卫生部，去到后，一个便衣警察告诉他，老刑把尸体运到停尸房了。 接到上司电话时，法医老刑刚刚脱掉白大褂，不等对方问话，直接给结果：“查过了，二个都是，干干净净。” 像今天这种三人成组的作案团伙很多，他们一般隶属于某一个犯罪组织。 b国的犯罪组织没有专项，它们搞七搞八，一般都会把拐卖儿童当做副业。 相比于它们的无原则，“鲨生库”就显得很特别了。 鲨生库全称“山海鲨往生库”，是一个只做儿童买卖的组织，这个组织极为神秘，绝大部分的信息都在历史资料中。 据悉，凡是它的组织成员，身上都会印有一个独特的黑色纹身。 因此，b国21个区，所有警局都有一个流传久远的不成文规定：每抓捕一个犯罪分子、验一具尸体时，都会优先核查是否是该组织的成员。 这样一个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庞大组织，现世里，它的资料却少的可怜。 时光长河滚滚而逝，传说中的纹身再未出现，大家早已把鲨生库当成历史传说了。 如果不是发生过那件事，他也会这样以为。 警长沧桑的双眼划过一抹失望，叹道： “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做好一个也逮不住的准备。” “真不懂你在犟什么，就算有那也是历史故事，就你当真。” 陈贯志苦笑一声，“好了好了，谈谈尸体情况。” “这两人死亡原因很直观，一个摔死，一个一枪毙命，面部信息库中无相关匹配，血液已采集拿去核查了，检测结果不久就能出，你寄望别太高，估计还是一样的结果…目前我这里的消息对这起案件没什么帮助，你想有突破不如去问问痕迹检查那边。” 老刑其实还没陈警长老，电话的另一边，他推了推眼镜，笑容透着憨憨的味道： “另外就是、这俩尸体难得这么完整…你也知道，我的徒弟很缺这些，你都当大官了，给兄弟开个后门咋样，培养人才这么重要的事，你不会不同意吧！” “怎么会，咱们谁跟谁，以后你徒弟也借我几个用啊！” 陈贯志哈哈大笑，爽快答应。 —— 第13章 通关奖励 凌晨三四点钟，渡过了兵荒马乱的七八个小时，还是没打通莫爹电话的管家痛哭流涕。 “完了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还没回来，不会被拐走了吧！” 晚八点是莫小姐的亲爹定下的门禁，这个点之前一定要回家，否则零花钱减半。 莫小姐也一直很听话，从低护园接回来不到五点，之后的时间她也从不离开大门一步，即使是礼拜天也不例外。 怎么可能夜不归宿？情况严重不对。 宅院里路灯都亮着，照得爬满铁栅栏的花草非常漂亮，管家钱叔年纪也不小了，熬了个大夜，挂着熊猫眼守在铁门前望穿秋水。 清新的风卷着空气，柔柔的吹在脸上还挺舒服，只不过他们都没那个心情享受。 林珑喝的茶水都快憋不住了，她驱赶着虫子。 “娜娜姐也不接电话吗？要不我们先报警吧！” 娜娜下午来电话说小姐要去姥姥家，之后一直没了消息，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或许闵老夫人留小姐过夜了呢？”看着林珑不顾形象坐在草丛里，晓宁烦躁得很。 长了一张圆嘟嘟苹果脸的女孩歪了歪脑袋，掰了一夜的指甲盖参差不齐，林珑盯着看久了实在忍不住时咬了一口，咸咸的。 她习惯性抬头四下看了眼，就见到晓宁姐嫌弃的眼神，连忙吐了吐口水，心虚道： “小姐年里打死都不去姥姥家的，娜娜姐是不是骗人呀…” 林珑刚满八岁，是莫家千金五岁生日时她爹送来的玩伴，两人年纪相仿，不说是青梅竹马也是知根知底。 娜娜姐说小姐要去安老太太家她就奇怪了，只是一直没想明白哪里奇怪，这回终于想清楚了。 莫老爷可能做错了事，老太太特别厌恶这个女婿，有她爹在，小姐就算坐着不动也要挨顿批。 小姐愿意见安姥姥，跟大黄喜欢吃素一样不可信。 林珑想明白后，更焦心了，她忍住咬手指的念头，不肯细思小姐没回来的其他原因。 晓宁早就想到了这层，她快成年了。 成年后莫家会资助她继续深造，不用再伺候两个小孩了。 可那都是以她目前的身份为基础的，如果小姐失踪…… 少女越发烦躁，她脑后是自己随手绑的鱼骨辫，尾梢用缠着花粒的细丝带固定，穿着水绿色纱裙亭亭地站着，仙女一般，她打了个人间的喷嚏后，摆烂了： “如果小姐不在姥姥家，这么晚没回那就是被拐了，报警用处可不大。” “别胡说！” 钱叔脸色难看，小姐还不到十岁，失踪那就是天大的坏事，要做好永远找不回来的准备。 莫非常虽然是个糟心玩意，但小姐却深得闵老爷子的喜爱。 如果小姐真的被拐了，他看管不力，后果不止丢饭碗这么简单。 一段时间里，三人默契得不再开口，窒息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林珑先受不了，站起来想要搞点事情，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拐角下，有一抹晃悠悠的黑影。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凑到仙女姐姐跟前，“晓宁姐，我给你讲个叫瘦长鬼影的故事吧！” 大半夜的，听什么鬼故事，晓宁搓搓手臂的鸡皮疙瘩，“你跟自己讲去。” 林珑不管，结合起当下的环境编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豪华的大宅院，里面住着五个人，有善良的小姐，忠诚的管家，勇敢的玩伴，虚荣的厨娘。” 晓宁翻了个白眼：你骂谁呢！ “还有一个温柔的侍女，有一天小姐和侍女一起不见了，剩下的三个人等待到半夜，有人告诉他们，小姐被困到了一个鬼屋，鬼屋的主人是一个瘦长的影子……” 故事刚讲到鬼影出现，拐角处的黑影也越来越长，这时，讲故事的人大叫一声，吓了晓宁一跳。 “我来消灭你！” 墨涵利用系统导航，终于摸到了家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四十多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十六七的少女。 还有一个张牙舞爪扑到她跟前的小女孩。 林珑看清面前的人后，瞬间收敛起鬼脸，站得比晓宁还规矩：“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姐？！” 钱叔冲上来，上上下下不知从哪下手，只得老泪纵横，“您受苦了！” 晓宁不敢认，这还是她家有洁癖的小姐吗？ 头发乱糟糟，脸蛋脏兮兮，似乎还擦上了油漆，衣服上糊着大面积污垢，要不是眼神熠熠生辉，一眼看去跟路边小乞丐无异。 墨涵毫不气虚，接受了三种目光洗礼，气吞山河道： “我回家啦！” …… 墨涵谎称自己失忆了，没有一个人怀疑她，还都分外心疼。 钱叔把她迎进了豪宅，晓宁下厨，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夜宵，林珑铺好了大床，放满了一池的洗澡水。 大床软乎乎，牛奶甜滋滋。 虽然老祖宗总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挂嘴边，但墨涵已经被伺候的变节了，沉睡之前，她觉得改名莫晗也没什么不好。 一夜无梦。 上午九点，阳光正好。 莫晗本来还能继续睡，但是脑子里跟打了鸡血似的： “积分+999！” “宿主以无可匹敌的速度、超预期的成效、非凡的逆袭度，成功渡过人生转折点一，打破按原轨迹运行本该十分悲惨的命运，不仅提前半年归家，甚至在途中拯救了白鲨库b区分部12队7组第五十六次任务里同一期的被拐儿童，为未来世界局势奠定了扑朔迷离的基础！” “特殊奖励「许愿灯终身款」一盏！” “宿主！您带525体验了什么叫八年不开张，开张吃八年！999的积分啊！您多么伟岸！您创造了奇迹！” 播完了，系统还余韵未了，恨不得手舞足蹈，要知道系统奖励的第一阶段积分上限就是999。 它还是第一次播报999积分的奖励单。 只不过一个转折点达成的结局，获得的能量和提成，就让它登上了总部的黑马榜！之前因为摊上墨涵血本无归的前耻转眼峥嵘！ 这简直是统生高光！ 它再看墨涵，已经不仅仅是莫晗了，这位更是一个潜力无穷能帮它升级系统的金大腿啊！ 第14章 不简单的管家 如果系统有实体它恨不得现在就抱上去。 “宿主大人！您实在是～太～厉～害～啦～” 莫晗在云朵般的大床上翻了个身，抠抠耳朵，恨不得把系统从脑子里拽出来。 “闭嘴！” 出于少壮不早起老起空流泪的人生警示，莫晗没再继续睡，她抛弃了黏人的大床，迅速爬起。 衣柜的衣服很多，有一套衣服颜色很熟悉，莫晗把它拿出来，下装是个样式怪异的短裙，上衣的外套左胸口有一个金色圆形图徽，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不久前她见一个叫雨齐的男孩穿过类似的。也不知道那些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莫晗刚想到这，就听系统回答她。 “今天中午十二点准时看新闻，坪谡区警察救出来这么多小孩，以区长的作风肯定能让它上全国热搜，宿主到时候学着上网就能获得最新消息了。” “上网又是什么？”莫晗放下校服，又到别的衣柜里翻了翻。 “哎呀，说不清楚，你真的得赶紧适应一下新世界了。” “嗯，说的不错，我快适应这里的服装了。” “……” 虽然这里的衣服跟她常见的不同，但都很好理解。 好不容易找到一套类似劲装的衣服，莫晗立马换上。 洗漱完毕，直奔新生第一日。 屋外空气清新，唯一缺憾就是，灵气更稀薄了。 莫晗一顿深呼吸后，舒展手脚，抬步往开阔的地方慢跑而去。 “宿主，您这是要锻炼身体吗？不如考虑一下这里的运动器械，比跑步更有效哦。” “好啊，在哪里？” “去您家健身房，它建在后花园旁边。” 莫晗按照系统指路，跑过一片花园时，侧边的草丛忽然窜出一头黑背黄腹的大型猛兽，速度迅猛，直冲她而来。 百来斤的野兽全力一扑，莫晗躲闪不及直接被扑倒在地，见它还伸长了舌头似乎要咬自己，立马出拳反击。 没有大力丸的加持，她这一拳头打过去只引得“狼状兽”哼唧两声，扑着她还要咬过来。 林珑抓着空荡荡的牵引绳追过来时，看到和大黄滚作一团的小姐，脑子一炸，觉得自己和大黄要一起完蛋。 势均力敌的人狗大战结束，狗子精神抖擞的上蹿下跳，尾巴摇得欢快，看起来就十分精神还能再打几百回合。 莫晗清理着手里嘴里残留的狗毛，脸色冷沉。 林珑更慌了，小姐本来就不喜欢大黄扑她，一个月前就让她看好狗，不然就把它卖掉，现在发生这种事，它恐怕真的留不住了。 林珑摸了摸大黄的脑袋，看它还一副傻样，气的恨不得啪啪给它两巴掌。 系统很无语，宿主怎么劝都不听，刚才差点就要绷不住发飙，最后看在账上能量的份，一腔混账话转了一圈，温柔小意得吐出来： “宿主要注意形象呀，这是一只牧羊犬，统称狗，狗是一种很萌很可爱的生物，真的不是什么野兽，它们性格温顺，是正经的家养宠物…” 莫晗想到韩家代表的门派里，有喜欢养一些兽欺负人的宗族子弟，管他们的兽叫“宠物”。 …无甚好感。 系统越说越上头，忍不住教育道：“…虽然是狗扑你在先，但是你也不能和它打架，这不成体统…” “一位优雅的富家小姐不能…” “…如果您想在这个世界合理的打架，可以选择一些高贵的、有格调的，比如击剑，或者参加正规的比如‘英雄节’… “不对，您未满十岁不能…” 莫晗选择性听了一会，十句有八句在说不能，听不下去直接叫它闭了嘴。 系统：……#%(◣_◢)%# 好不容易清理完沾在身上的毛，莫晗问林珑：“这是你的宠物吗？” 闻言，林珑愣了愣，小姐失忆，大黄也不认识了？ 或许也不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呢，她眼睛一亮，道： “小姐，您能不能留下大黄，它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一定看严它，不会再让它不懂事了，真的。” 她想拉小姐的手摇一摇，像以前一样姐妹好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没敢。 自从两年前，小姐大病一场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爱笑还经常发呆，也不像以前一样喜欢她和大黄了。 “这不是你的宠物吗？”墨涵又问了一遍。 “…是，”偷偷看了墨涵一眼，林珑试探道：“也是小姐的。” 莫晗嫌弃得看了眼使劲摇尾巴的大黄，她之前有眼无珠，居然把它当成猛兽。 “不要，你自己养。” “哇！小姐你真好！”能够留下大黄，林珑就开心极了，拉着小姐想多聊几句。 “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在游泳池前面竖几个秋千嘛，钱叔昨天下午就找人弄好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不了，我有其他事，你自己玩吧。” 莫晗无心留下，林珑只好遛着撒欢的大黄离开了。 健身房里，钱叔正打得沙袋彭彭作响，忽然看到他家小姐从门口进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就听到女孩童稚的声音。 “钱叔早上好啊！身体很健朗呢！” 谁来告诉他，他家娇弱的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早上好…” 对上女孩赤裸裸的欣赏目光，尴尬的汗水一下子滑过钱叔健硕的肌肉。 死里逃生后的小姐，有点怪。 他僵硬得套好衣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没呢，我先来运动。” “哦哦…” “钱叔，你打架很厉害吧。” 她本来想直接说他会武功的，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孩子，特意换成了系统教她的儿童常用语，还配上了钦佩的语气。 以墨涵的眼力，这位管家是有真本事的，昨天那几个人贩子在他手下估计过不了几招。 钱叔愣住，冷汗流了下来，小心看了眼小姐，看她一脸哇塞的样子，他松了口气，干笑两声道：“小姐真会说笑，健身嘛，随便练练。” 莫晗故作疑惑道：“可是，您不会打架的话，怎么看家呢？” “哈哈，看家的有别人，家主雇了很多小姐看不到的人看家，我一个管家哪里会打架。” “哦～” 她昨晚回来一路上，怎么没感觉到有其他人？ 第15章 挂王 钱叔出了健身房后，擦掉满头的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姐好像发现了什么。 临近中午晓宁出来找莫晗，喊她吃饭。 最后莫晗坐在巨大的但只有她一个人的餐桌前咂摸出内个味了，就是金钱的味道。 午餐很简单，一个小孩也吃不了多少，晓宁是一位具备专业水准的营养师，她讲究的是膳食搭配。 壳子里换了一个人的莫晗，借着和林珑聊天的时间，很快摸清了家里核心人员配置。 不算一年来不了几回的莫家主，偌大一个宅院只有五个常驻人口，以莫晗为主，包括管家钱叔、厨师晓宁、玩伴林珑、还有下落不明的近侍娜娜。 外加一条长毛犬，大黄，说是林珑捡回来的，其实一开始是原主的地下宠物。 其他的都是雇佣来的保镖保洁还有司机及一些家教老师，这些编外人员没有主人要求不准留宿，下了班都会各回各家。 用过午饭，下午三点莫晗被要求上私教课。 钢琴课。 莫晗坐在一架造型奇怪的高大桌子上，桌面上一排黑一排白交错的齿条，她好奇得拍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吓得她一蹦三尺高。 系统在脑子里恨铁不成钢，“宿主！优雅！优雅！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适用范围极广、极受欢迎、极富盛名的乐器，名叫钢琴，和你们那、就是一种琴啦，您应该也听说过才对，怎么会害怕呢！” 莫晗拍拍胸口，尽量远离那架名叫钢琴的桌子，直白道：“我不学这东西。” 她不止知道琴，她还知道有一种修者名曰音修，有正有邪。不幸莫晗没见识过什么是正，只知道穿书不久前遇到过一个邪的，以乱音扰她不说，还想引她入魔，实在可恶！ 系统可不乐意，鸡娃道：“要在这个世界走上女主之路，宿主，您必须要会这项技能啊！” 莫晗以行动表示拒绝，直接往门外走。这时，钢琴老师带着曲谱走进来了，一见她先行了一礼，道： “莫小姐，您上次说想学新曲，我特意找来了这首《月光》，这是着名音乐家悲多芬享誉世界的……” “好了，走，老师带您先做一遍示范。” 年轻的老师身姿优雅，手抚在钢琴上，十指纤纤，随着它们富有节奏的动作，悠扬悦耳的声音顷刻间装满整个空间。 莫晗站在旁边，不知不觉间坐到老师身边，看着黑白键与手指的舞蹈跳跃有些痴迷了。 这…这个世界上的音乐…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真好听啊…还有淡淡的悲伤…… 一曲罢，淡淡的忧伤消失后，莫晗回过神，顿时大惊失色，再次跳了起来。 果然音乐就不是好东西！ 蛊惑人心！ 女孩一掌拍在琴架上，钢琴老师吓了一跳，疑心自己是否奏错了什么，“莫小姐？您…” 没事吧？ 系统也在脑子里叽里呱啦，对她亵渎伟大的世界着名乐曲痛心疾首。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莫晗借口身体不适打发走钢琴老师后，反应过来，自己对这个有一堆奇奇怪怪产物的世界，还是了解太少了。 管家得知小姐身体不适特地来问，明天是否需要请假，不去上学了。 钱叔眼见小姐的手在黑白键上砸来砸去，砸出一首代表愤怒的曲调，总有种她要把什么一拳干碎的错觉。 “让我考虑一下，晚上给你答复。” 钱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莫晗在心里问系统：“在？解释一下。上学都要干什么？不会也是敲这种东西吧？” 她才不承认自己似乎有点被诱惑了！哼！ 莫晗把钢琴敲打得铿锵作响。 紧接着咔嗒咔嗒……被她不知轻重摁过的键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溜儿崩下去再也没抬起来。 系统抹了两把不存在的汗：“当然不是，您现在处于初级教育阶段，低护园贯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方针，课程安排十分丰富，有音乐有美术有体育，就必然有数学有语文有英语，花样繁多，种类齐全…” 莫晗打断它：“听起来都不是好东西，为什么没有武术？这学我不去上。” 系统连忙稳住她：“宿主您听我解释，咱们这里有武术的，但是您得学好体育并且考核达标才能去进修，虽然您现在是接触不到，但只要顺利从低护园毕业就可以选择武学方向了，可以上国体校咳咳…这些以后再说。”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文理生了，想转院可不是简单的事。 系统还是希望莫晗能按传统路线走上炮灰翻身路，更何况她有了终身许愿灯，只要摆脱了早夭宿命，许一个夺魁天后，打脸原女主的愿望，它的高级支线任务就稳了。 在总部，这是能奖励大把能量的荣誉啊！ 虽然墨涵真的很爱打架，但它相信只要有自己的不懈努力，她这么爱钱如命的人，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爱上娱乐圈！ 不过，系统是聪明筒，它决定把自己的小算盘苟住，先骗她去老实上学，于是更加卖力得大夸特夸起来： “而且这里的体育项目那可都是精中选精，优中拔优，什么三级跳啦轮滑啦单双杠啦体操啦射击啦……” “绝对不辜负你的想象，还有大批肤白貌美啊呸是膘肥体壮…呃就是特别厉害的同学们啊！” “不管是为了走上女主辉煌道路，还是为了未来的前途发展！这学一定要上的啊！” 莫晗终于提了点兴致，只要不是让她闷在一个小房子里闭关敲键盘就行，“这里上学的时间固定吗？” 系统一看有戏，忙道：“嗯，看课程安排，不过每天上下课时间是固定的。这里一周有七天，有两天是休息日，比如昨天和今天就是休息日，而从明天周一开始到周五属于工作日，低护园的老师们开始上班，所以周一到周五这五天您必须在校园里上学。” 莫晗：“必须吗？刚才管家问我需不需要请假，我觉得可以。” 系统：“不行，原主是一名优秀的学生，从来不无故请假，您要坚持这个优良作风！” 莫晗不想和系统掰扯，直接把它屏蔽，找来了校友兼玩伴的林珑打探消息。 林珑说：“上学可无聊啦，天天坐在那动都不准动，我一听课就瞌睡。” 什么？坐着不准动，那不是跟打坐差不多？ 听课应该就是开悟了吧？！ 了不得，这个世界还要一边打坐一边参悟，压力有点强啊。 也不知修的是不是内功心法。 莫晗试探得问：“那你领…学到了什么？” “嘿嘿，其实没学到什么。小姐你知道我可笨了，我就不是上学的料，其实我就想跟娜娜姐她们一样，有个技能够养活自己就好了。” 听起来，上学需要刻苦努力，还需要天赋悟性，莫晗顿悟：原来上学是这个世界的一种修炼。 那个系统早这么解释不就完了，她肯定去上这个学。 接着她又听到： “…小姐你就很厉害，什么科目都是第一，已经连续好多个年级第一啦…” 莫晗目露骄傲，她在老家里也确实经常第一呢！ 不过，“都是什么科目？” 林珑微微一笑，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几本书。 “我就猜小姐您失忆后说不定会忘记这些，所以提前带来啦！” 半个时辰后，送走林珑。 莫晗眼都不眨一下，转头就把「终生许愿灯」用了。 没办法，实在懒得慢慢学，对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她需要速成。 她打开屏蔽，把系统放出来，立即听到它气得叽哩哇啦乱叫： “宿主！您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许愿灯用了！它可是终身的啊！我都已经准备好许什么愿望了！不是！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最值得的愿望了！你你你…我！我我我！” (╥_╥)它的光明前途扑朔迷离了！ 系统也体验了一把无能为力的痛苦。 莫晗姿态标准无比，用依稀可见未来风华的小短手，在报废的钢琴上奏了一首改编版月光，曲罢，单手扶肩，躬身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 “我许的愿望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现有科目的最强者。” 这这…这能让她成为女主吗！？ 系统不确定。 但它确定这对于宣扬勤奋努力才能成就人生的b域而言，无疑太犯规了！ p525失声痛斥，乱码横飞：“￥%#％你这是作弊！我要举报你！” 莫晗将一头润泽秀发一拂到尾，摆放整齐，疑惑道：“什么作弊？许愿灯不是你给的吗？给了不让用？” “再说这种话，我会先举报你是个蠢系统。” “另外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正式去修炼这个世界上的功法，所以不想在这些不感兴趣的科目上浪费时间。” 莫晗学会一首钢琴曲后，有些心疼刚才被她摁趴下的黑白键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艹皿艹 )_系统：“我说了能有什么改变吗？！”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摸什么，你敢摸着良心发誓你对钢琴没兴趣！ “没有。不过我向来尊重他人意见。” (▼ヘ▼#)系统：#^%#％！ 第16章 低护园 到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莫晗在系统的指挥下，接触了继“手机”之后的另外三大神奇机：“电视机”、“电脑机”和“游戏机”。 谢谢，她真的会沉迷的。 尤其是当它们连上网络，自制力强如墨涵都得跪。 要不是已经预定了世界最强学霸，莫晗不怕不怕，不然她真的要说系统其心可诛了。 玩了一下午，用过晚饭，莫晗躺在床上，简单复习了一遍从网络了解到的b国史。 大概明白这里为何会发生那些她无法理解的恶劣事件了。 合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据说从有史记载以来，但凡是个人就有被拐的风险，其中高危人群就是那些十岁以下的小孩。 b国文明数万年，经历过大浪淘沙、朝代改名、江山换姓，出过无数雄才伟人，试过千奇百怪革新，也扫过黑除过恶，但就是挖不掉那个埋了不知道多深的毒瘤——人口贩卖。 莫晗重重叹了口气。 也就书里能写这么离奇了。 说起来，孩子们如此危险，b国当然有保护措施，比如：低护园。 全名叫“低年级安全护儿园”，担任着护佑孩子们安全成长的重责，专门供5-10岁儿童成长教育使用。 这里就不得不提，b国包括6个发达区和15个发展区，虽然21个区都有低护园，但最完善的还是发达区里的那六个，不仅面积巨大、历史悠久。 最重要的是，它教导武学。 这意味着有些天赋点在体能上的孩子假使学习成绩不好，也有机会进入国体校，上不了大学也能被收编至暗岗当个雇佣兵、杀手、巡卫什么的。 如果把梦做大点，不仅考上了大学还是全国前三，那是稳妥升入“常大军校”，回来后再磨砺几年当上区长是轻轻松松。 现在六大区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云彗区，区长蒙正科，便是当年常大军校的毕业生，荣誉等身，威名显赫。 于是，有一部分来自发展区有点门路的家长会为了孩子的未来，努力把娃寄养在六大区的亲戚朋友家或者干脆把娃“卖”去当城里的小姐少爷当玩伴。 林珑就是被她爹妈加上大叔二婶三哥四姨合力“卖”进莫家的。 毕竟像莫晗这样的大家闺秀，没有不良嗜好，爹地不亲，娘又没有，“卖”进去了至少不会受欺负。 是以莫晗那个花天酒地的父亲在某个情人节直播中表示要给自己女儿找一个玩伴当生日礼物时，听到的人第一秒先是惊讶他居然有女儿，下一秒便呼朋唤友来直播间，给莫非常的那个搔首弄姿的情人充了好一波流量。 不为了什么，就是觉得莫小可怜确实需要一个玩伴。 也幸好莫非常最后做了个人，没有真的按谁票数最多就选谁，淘汰了榜一一肥头大耳的男娃，不然到时候被欺负的还真不知道是谁了。 这些都是林珑当故事讲给她听的，听的墨涵恨不得把那个没见过的莫晗爹一顿暴打。 “暴打可不行哇，宿主！你要做可心的小棉袄！努力抓住你爹的心，让他成为一个爱家庭爱女儿的好父亲，才能阻止他不务正业寻花问柳，找来个恶毒继母磋磨你啊！” 系统听到她的小九九，不仅连连阻止还提供了它认为的最佳方案。 莫晗对它的方案不屑一顾，扬起拳头，有个更好的主意。 “哼，谁敢磋磨我，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 “这不是打能解决的问题啊，我的乖宝，就算没有阮仙，只要莫非常一天还在外面瞎混，他还能找尹仙陶仙，而恶毒继母会永远压着你，在她手里你就只能乖乖受欺负。” “我不能偷偷干掉她吗？” “nonono！受剧情保护，就算你走完剧情下线了，继母也还活的好好的，所以在你的剧本里杀继母是不可行的！” “除非你能活过18岁…不是…我意思是劝你早日放弃这些残暴的想法！” “这我就不懂了，如果剧情这么强，我昨天晚上怎么就能干掉那些拐子呢？” “那几个都是炮灰中的炮灰，原着根本就没描写过，当然随便你怎么杀。” 莫晗换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道：“那就让他娶呗，我躲着还不行？” 系统恨铁不成钢，“我刚才都白说了？” “剧情！剧情！剧情大过天，不管你躲到哪里，最后也会走到他们身边过剧情的！除非你干涉成功，不然剧情只会按原着写的走了！” “呵那我更不能理解了，剧情老天写都写好了，怎么还多此一举，把改写的笔交到别人手上？” 系统也呵了一声，“您想的还挺远，反正老天给了你改写的机会，我就是你们之间的转接器，你干的漂亮我转载上去，老天喜欢自然顺着你的意思，总之你不干也得干！” “要想当女主，这就是你的第二劫！” 不等莫晗询问，系统立马发来了她的人生转点之二——父亲新娶。 原着如下： 「莫晗穿着一身黑色的洛丽塔，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张十分精致的娃娃脸，她面目阴沉，一把推开继母的手，那个女人就像易碎的瓷器般摔倒在地。 莫父刚走出书房就看到这一幕，仙儿啜泣的声音刺痛了他的心扉，而他那个性格大变的女儿则站在一旁，露出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尖刀。 莫非常扶起阮仙，转手给了阴郁的女孩一个巴掌。 “摆这副臭脸给谁看？我真是上辈子作孽才摊上你这么个烂摊子！当初知道把你救回来是这德行，就该放你烂在大山里。” “滚远点，别再让我看到你！”」 系统补充说明：“就在升学的前夜，拿着报考单想寻求父爱的莫晗，不仅蒙受冤屈还挨了顿打骂，爹地无情的话刺穿了她幼小的心灵，使本就扭曲的女孩爆发了杀心。” “但千算万算，你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干掉继母就先被一个歹徒划花了脸。” “啧啧啧，哑巴加毁容，舞台梦想彻底葬送不说，意图行凶的事还被捅到了父亲面前，他一气之下把你送出国外，放言成年后再接你回来。” “你心灰意冷，在国外勉强苟活了七年，没想到在被接回的那一天，无意中得知莫非常早已破产的消息，没有雇主报酬，那些来接你的人其实是打算把你卖了！” “童年的记忆翻涌，你像没头苍蝇一般扎进了生命中唯一一束光的怀抱，那光多么温暖啊，多么令人眷恋…” 第17章 上学 “没错，是咱们本文男主李煦哲，他把你救出来带回国内，你这才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 “所属还能是谁呢？当然是咱们本文女主洛清慈啊！” “她是多么完美多么耀眼的存在！而你不过一个可怜的丑小鸭罢了，居然还不知死活得想要杀死她，幸好男主及时赶到…” “我们善良仁慈的女主为你求情，于是你的光只是放下一句诛心之言便留你一条狗命…” “不久后，你就被爱慕女主的法外狂徒男二号找人干掉了。” “这就是在主角面前昙花一现的龙套啊！” “成全了男女主的爱情，你短暂的一生就此结束，何其悲哉！何其惨哉！” 系统声情并茂，内容可谓火上浇油。 “听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懂了吧，这个转折点很重要，直接与后续的两个转折点相交，一个处理不好，后面还想翻身很难的。”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莫晗拳头已经快捶穿床板了。 “现在就是你，要不是你临死前的剖白受到了观众同情，我也不会降临在你身边的。” 系统兀自嗨嗨呀。 “剧情在你10岁，你还有两年的时间准备呢，嗨呀呀莫慌莫怕，你现在舌头健在，人也没有黑化，靠着本系统萌化你老爹还不手到擒来！” 就这？莫晗呵呵笑了，这爹谁爱去舔谁舔。 “我会尽量控制不打死他。” 系统只能叹她太年轻，等遭到剧情毒打，就知道投入它的怀抱乖乖听话了。 莫晗孤儿惯了，没有倚靠过谁更没有拿谁当过精神支柱，敢伤害她的人她也都打回去了，左右原文里写的糟心爹不是她爹，爱的人也不是她爱人，平复下心情，转头睡得一夜无梦。 早八点是上学的时间，不用林珑来喊，七点她就自己起床了，随便套着一件长裙就下了楼。 钱叔见了，嘀咕着应该再请一位近侍，跟打着哈欠走进来的林珑道：“小姐记忆有损，忘记上学要穿校服了，娜娜不在，你去服侍她。” 于是莫晗重新跟林珑上楼到卧室换衣服，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件藏青色套装是这里的门派服，上面的金色图徽就代表着不同宗徽。 “不错，不错，还挺讲究。” 就是穿起来怪麻烦的，她没有让人帮忙穿衣服的习惯，弄清双排扣是扣哪排之后，自己把上衣穿好，到了下装，见是一件短裙带一个长长的条纹袜。 莫晗不懂了，她看向林珑穿着的长裤，疑惑道：“我们不是同一个门、学院吗？” “怎么衣服不一样。” 林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受正统教育的女孩都是穿裙子长袜的，像我这样穿裤子的体院生…大家都喜欢叫我们假小子。” 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委屈，自己绑的清爽马尾也耷拉下来。 “我也想陪小姐一起上文理院的，可是我成绩不好，老师说以我的绩点选文理科，到了毕业也升不了学…” “而选体院的话低护园以后就能保送我去国体校，爸爸妈妈听说后可高兴了，非让我去体院进修，我不想让他们生气…” 听到此处，莫晗已经在脑子里问完系统了。 原来去年夏天他们这批到了规定年级的孩子就已经进行了分院，总体有两个方向：正统的文理院、非正统的体院。 坏消息，她错过了。 好消息，她可以转方向。 莫晗问它：“怎么转方向？” 系统知道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台词还没打磨好就开劝了： “千万不要啊！我的宿主！您听我一句劝吧！体院的日子实在太苦啦！绝对不适合您这样金贵的小姐！” “就算您真的一天不打架浑身痒痒，也可以报个格斗班跆拳道过过瘾，完全不用去吃那个苦啊！” 主要是整天不是风吹就是日晒，不仅皮肤黑而且皮肤糙，没一点女孩应该有的样子不说，她该怎么跟那些千娇百媚、温柔似水、美丽若仙的女主们比啊？！ 系统一想到自家宿主走出来支棱八叉，站在女主旁边都能拍着彭彭作响的胸脯自称男主的模样了。 千万不要啊！它不要当男人婆系统啊！ “宿主！您是最伟大的宿主！要挤掉原着女主成功上位，千万不要——哔——哔——” 系统废话一箩筐，怎么也不肯说，莫晗屏蔽的意念很娴熟，脑子清静后抬手拉住林珑。 “我突然发现我对你们体院更感兴趣，你知道怎么转过去吗？” 林珑脑子宕机，她是不是耳朵坏了，居然听到最讨厌汗味的小姐对体院感兴趣？ 往日下课她想搭小姐的车回来都得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诶？ 莫晗敲了敲林珑，也觉得自己可能转变太大，就连八岁小姑娘都意识不对劲了，连忙补充道： “咳咳…我失忆了嘛，记不清体院是教什么的了，所以很感兴趣啊哈哈哈哈。” 林珑回过神来，听了莫晗解释立刻相信了，眼睛一亮，开心道： “其实小姐倒不用费劲转方向，除了专业课程，我们在体育课上就比你们多一门项目比试而已，小姐不推拒全体课的话，你只要来，我们就能一起玩啦！” 天知道，林珑说是莫晗的玩伴，其实真正发挥的就只有一个“伴”的作用，两人五岁上低护园也没分在一个班，想在学校一起玩只能寄希望于公共课，也就是全校体育课或者安全教育公开课。 全育课上虽然每次都能见到莫晗，但主要是听讲，活动范围仅限于一个座位，能一起玩的最好还是全体课。 可她就没在全体课上见过几次小姐。 甚至两年前，也就是莫晗第一次性格大变，她看到小姐故意崴伤脚跟老师请假。 那时她才明白，小姐是讨厌上体育课的。 去年林珑进了体院，两院之间离得更远，安全教育都分开上了，在学校碰面的机会少的可怜。 莫晗同学在分院之前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岭之花，毕竟不用上体育课也能在统一校考中一骑绝尘，秒杀半数同年级体院生的，恐怕也就她一个。 终于能向新伙伴炫耀她家小姐了吗？！林珑兴奋得摩拳擦掌，为了增添吸引力，极力推荐道： “我们院引进了一个新课程，老有意思了，我可以变着花样连续不断跳一百八十多个呢！” “高年级的更好看，可以加入体操投球射击好多好多项目，还可以两个人进行对抗赛，也可以和别的队pk进行淘汰赛，玩法超丰富，小姐肯定没有玩过。” “我们今天最后一堂就是公共体育课，小姐你说好的，一定要来啊，我带你去大班看他们比赛。” “这次比试项目就是这个课程，高年级那边肯定超精彩！” “还有还有王子也会上场，他超帅！……” 林珑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一个人就能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想到转院之事不能操之过急，能先考察一番最好不过。 莫晗看着她晶亮的眼睛，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嗯…可以。” “好耶！” 林珑兴奋得原地转圈圈，“我要扬眉吐气啦！” 第18章 挑剔的系统 莫晗换好裙子套上袜子别扭了一阵，在林珑的爆夸中勉强下了楼。 两人吃过晓宁精心搭配的早餐后，莫晗换上皮鞋，林珑系好长靴，同剩余的家庭成员一一告别，便坐上司机的车赶往坪谡区低护园。 一路上，林珑贴心得给莫晗介绍进入学园后需要注意的事项。 比如学生要穿校服才能入院，每日课程遵从教学安排，早八点开课，十一点半放课，中午在学校堂食及午休，到下午二点继续上课，四点半放学，六点关校门，走读生不得在园内逗留超过六点，寄宿生七点必须进入寝楼。 林珑也是会挑重点的，大概这些讲完，莫晗对上学的规矩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随着路上车辆逐渐稠密，低护园已经近在眼前，莫晗凭着自己不错的视力，看到了大门前一片雕梁画柱，高墙上栅着尖顶护栏，从守门石像往两方连绵围去，长长的看不到尽头，表面似乎还雕刻着一些图文。 可惜超出视力极限，完全看不清楚。 司机将车停在规定的禁驶带，刚打开车门，莫晗就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哭闹声唬了一跳。 车厢底离地面有半米多高，林珑动作利索，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司机刚转到右侧打算跟往常一样充当扶手，就见他那堪称淑女楷模的小姐居然提着书包，直接就蹦到了地上。 那行云流水地叫一个豪放，甚至裙摆都没压一下。 司机表情如遭雷击：…这…这…这实在是太不高贵了…幸好低护园附近没有狗仔，不然他只能在莫总面前以死谢罪了！ 林珑咬住四根手指：她看到了什么？小姐失忆后连形象都不要了？ 那以后是不是也不会管她了！ 早晨的阳光和空气都十分宜人，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意的发挥又引发了多少误解，莫晗跳下车深呼一口气，提脚往哭闹的源头进发。 刚迈出一步，林珑便拉住了她。 “前边是五六岁孩子的止啼带，我们要走中年级通道。” 路也是分年纪的？ 莫晗刹住脚，往前大略一扫，懂了。 或三五成群，或四六成群，大约三步路就有数个大人围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孩哄。 难怪这么吵。 莫晗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孤陋寡闻，还是那句台词：“我忘记了。” “那我们要往哪走？” 到现在小姐都没有甩开她，林珑喜滋滋得把胳膊晃来晃去，道：“我们要走中路。” 莫晗被摇得不舒服，把胳膊抽了回来，没有注意林珑裂开的表情，“所以中路往哪走？” 小姐似乎“失了忆”，司机从震惊中拔过神，连忙开口道：“小姐，这边，我带您过去。” * 低护园中年级的路比之低年级要窄了很多，不过景色更好了，两排郁郁葱葱的树木挺拔而立。 阳光穿过交织的枝叶，形成一颗颗明明灭灭的光斑，缀在幼稚的脸上，如上帝落下的希望之吻。 莫晗往东面看去，同样是一道绿色屏障，行走在两边的孩子们在树干之间只能看到对面绰绰的身影。 林珑也看着那边，嘴里念念有词，“小芾姐和劲鸣哥明年都升学了，我们上学被隔开，放学又要被隔开，一周只能在学校见上面。等他们升学就更难过了……” “烦死了，为什么要搞这些隔离带嘛！” 她这声怨气不小，司机搭话道：“低护园是为了保护你们呀，成效不错这才能建设起来的，普及到发展区后，那边的失踪案都大大降低了呢。” 莫晗接受良好，点头称是，“谁叫你们这么容易被拐。” 按年龄将道路划分成三段，不仅走起路来更高效，还能防范犯罪分子浑水摸鱼，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不错的很。 林珑不吱声了，心里却在嘀咕：小姐说的好像不包括她似的。 从三条路过来的孩子都在门口宽阔的大路上聚拢，这里开始有队列规整的巡卫兵走过。 司机把两个女娃送到校门口前的安全区，“小姐，剩下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了。” 莫晗仰望着门匾上彩绘雕琢的几个大字，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大人全部被驱散后，莫晗本来还想去围墙那边看看上面都画了些什么的，结果刚走两步，就听到门卫吹了一声口哨，林珑拽住她，两眼放光。 “只剩十分钟啦！小姐要不要跟我赛跑！” 莫晗挑了挑眉：“好哇，不过我不认识路。” “我知道啊！”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股大力挟住，整个人如架在弓上的箭唰得飞了出去。 林珑笑得咯咯的，头发甩得很高，跑出了一种轻功水上漂的感觉。 莫晗不甘示弱，从林珑的挟制中脱离，迈开腿狂奔起来。 余光里，其他零零散散的孩子也都全力迈着小短腿往各自的教学楼冲，和他们相比，自己和林珑的速度简直可以称作迅疾。 两人越跑越快，背景如被水横向冲散的水墨画，莫晗收回观景的心思，看向与她相对静止的林珑。 与自己尽了三分力的闲适相比，她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不过…莫晗扫了眼被她们远远甩开的孩子，有了对比就明显的多，林珑能跑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莫晗的身体素质由系统全面提升过，不好按正常水平衡定，那比此界多数人优秀的林珑算不算重要角色？ 她在心里问系统：“你能感应到书里的重要角色吗？” 每次宿主屏蔽它，系统都会发誓，等下次莫晗找它定要晾一晾，但每次她真的找过来，p525都不争气得有问必答╭(╯^╰)╮：“当然可以。系统天然能感应到原着里的重要角色。” “这个您就别操心啦，他们出现的话，我肯定会给告诉你的。” “听你的意思，林珑不是重要角色？” 系统喷了，“这就是炮灰渣！” 莫晗吃惊，“这么优秀的小姑娘还只是炮灰？难道她也有系统？” “你在想什么呢！”系统吐血，“你以为我们不挑食吗？” “像她这样不起眼的角色，每本书一抓一大把，我们总部全员出动，轮流绑定一年都绑不完。” 莫晗听了，有些不舒服，“那你能看到她在书里的命运吗？” “看不到，没有人写过她。” 莫晗愣了愣，“没有人写…岂不是很自由？” “非也～非也～” 系统摇头晃脑：“没有人写她，那她在小说世界里就永远是充数的，不管如何努力也不为人所知，永远得不到能量。” “换句话说，就是永无出头之日！” “只是没有出头之日，又不是没有自由…” “角色都没有自由滴，炮灰的自由不是自由，而是命运，大多数时候，还都是残酷的命运。” “你说你为什么想当主角，还不是因为主角命运好么，他们之所以命运好，就是因为能量多啊！” 系统说的有鼻子有眼。莫晗沉思，“至少，她不用像主角一样受剧情限制，可以把日子随便书写，这不就是正常人生吗？” 系统哼哼两声，“正常何尝不是一种普通，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原来的莫晗，如果都甘于普通人，就不会…” “哼反正不管怎么说，获得不了能量，我们系统是会跑路的。” 第19章 上学第一天迟到了 莫晗黑脸：“我怎么没感觉到什么能量，莫非都被你赚去了？” “no！” 统格被质疑，系统气鼓鼓道：“宿主不会以为我们发您的奖励都是白得的吧？” “如果非要问清楚，525只能说这是你在我这里的储值，等任务结束，多余的总部都会返还给您。” 穷鬼莫晗问：“能量可以兑换成钱吗？” 系统：……可以，但一般没人这么暴殄天物。 它抱住自己的能量积分，有一种被财奴惦记的感觉，果断选择转移话题：“能量作用大着呢！用途我说一天也说不完，反正你现在拿不到，等任务完成你就知道了。” 一人一统聊了这么一会天，再次站定。 林珑喘着气，见莫晗平淡的样子，爆夸道：“小姐真的好厉害，就算不上体育课都这么强！你来我们体院肯定也是第一！” “我简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能难倒小姐的，真应该让那些男孩看看你的厉害，不仅比他们学习强，跑的都比他们快，才不是蚊子蹬个腿都要摔跟头的弱女子！” 他们也好意思说弱女子？ 莫晗回想起此界成年男子的平均力量，若再削减一大半至儿童水平……不由抽了抽嘴角，心道：滑天下之大稽，我乃修真界第一武学奇才，自是不能跌份儿跟小孩子比的。 “我没从大门来过这边，这里的路认不得了，”林珑左右环顾：“小姐还记不记得你的班级在哪栋楼？” 莫晗看向眼前的分叉路口，目露疑惑，“完全不记得。” “那只能先等等了，看有没有其他同学路过。” 这个点来学校的都是踩点的老油条了，鉴于往这边来的都是二年级生，只要逮住一个就准能问出来。 莫晗原地等着，林珑转来转去，过了几分钟，终于抓住了一个姗姗来迟的小朋友。 “同学，你知道二年级一班在哪栋楼吗？” 女孩约摸一米二出头，留着乖乖女标配的学生发，带着呆而大的黑框眼镜，双手攥紧书包带，站在威武的林珑面前，像个受欺负的低年级生。 其实她的个子还算正常，像林珑这样的傻大个一看就是体院生。莫晗这时也走了过来，身高正好卡在两人中间。 这下，两个高年级的压迫感袭来，女孩也确实有些畏缩，捏着衣服小心翼翼得看了莫晗一眼，见她看过来又飞快移开视线，声若蚊呐：“知、知道。” 乖乖女好不容易从掌心弹出一根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道：“那、那边。” 林珑连忙道谢，正欲拉着莫晗继续冲，忽然听到她说：“你认识我？” 莫晗是对女孩说的。 林珑问话的时候，系统和墨涵介绍过，这位是已解锁的重要角色。 坪谡区区长路北霆的私生女：路星晴。 脑子里还在喋喋不休。 “…你的同班同学，长大后名震一时……不知道前宿主重生归来后怎么回事，非要刁难她，你可一定要——哔——” “莫、莫晗同学。” 路星晴头垂得更低了，半晌才道：“我们一、一个班。” “你是结巴？” “不不是！我、我…” 莫晗看林珑都要急哭了，乐得笑出声，道：“我让她带我去就好，你赶紧回自己班上吧，只剩三分钟了。” “好，我先走了。”林珑也不坚持，拔腿就跑，他们老师对迟到学生的惩罚五花八门，她真的不想尝试啊！ 现在路上就莫晗和路星晴两个学生了，两人磨唧唧得走了一会。 在教学楼上视察的教导主任见了，拿着登记本指向她们，“路同学！你又迟到了！你旁边那个学生是哪个班上的？” 莫晗抬头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继续慢悠悠走。 教导主任恼了，“你们站哪里呆着，等我下去过来签个字！” 路星晴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得拉住她，“我们，我们要不要等一会啊？” 惹恼殷主任，他肯定会扣得更狠。 笑话，墨涵是谁，天才会等人吗？莫晗挥开她的手，“不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宿主留下的厌烦影响了墨涵，她只斜了路星晴一眼便撇开头，不客气道：“我失忆了，你到我前面去带路。” 接到指令，女孩立即小跑着到了莫晗前边，每一步都要迈得更大些了。 莫晗对于路星晴来说，曾经是好朋友，现在是恶劣“表姐”。 不管是哪一个身份，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路星晴都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走快点。” “好。” 莫晗跟在后面默默摇头，要不是系统说她未来会干掉哥哥继承家业，拉拢来或许有助于扭转人生，莫晗是真不敢相信这种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是个狼人。 别问狼人她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狼人杀》昨天下午刚玩过。 低护园的教学楼不高，每栋只有四层，最上面一层是教师办公区。 二年级一班在三楼，需要爬楼梯。 等走到教室门口，路星晴才反应过来。莫晗刚才说了什么。 她失忆了？路星晴扭头，额头撞到了对方下巴。 莫晗吃痛得揉脸，终于听到女孩说了一句顺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旁边…” 如果不是距离不允许，莫晗怀疑她都要九十度鞠躬道歉了。 “没事，你带路带的很好。” 丢下这句话，莫晗没再管她，抬眼看到门上挂着的班号：二（1），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原本还略有杂音的班级随着她的到来顿时一肃。 此时，老师已经到场，沐浴在四十道各不相同的视线里，墨涵终于对原主有了一丝好奇。 “系统，莫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孩啊？” “当然是个有个性的拽小孩啦～” 系统沾沾自喜，它每次选宿主可都是精挑细选，没有个性绝对不要的。 而莫晗一听这形容立马没了兴趣—— 上辈子毕竟是带过娃的，在她看来有个性＝欠收拾。 全班39名学生都乖乖坐在位置上，讲台上外语老师敲了敲黑板：“莫晗同学，迟到了一分钟啊，下次注意，快回座位上坐好。” 只有第一排和最后一排共两个座位，莫晗毫不犹豫抬脚走向后面。 她理所当然觉得以自己的身高坐后排是合情合理的。 外语老师：“哎呦！莫晗同学，老师没有要罚你的意思，你去后面干什么？快坐回座位上啊！不过莫晗同学这种知错愿罚的态度值得大家学习啊！” 莫晗明白过来，目光掠过依旧杵在门口的路星晴，看向老师，指着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请求道：“我想在最后一排锻炼专注力，可以让我坐这里吗？” 外语老师拿粉笔的动作滞了滞，反应过来立即鼓了下掌： “哎哟！莫晗同学太棒了，不愧是全年级第一，大家听到没有，实践出真知，保持专注正是莫晗同学保持成绩的秘诀啊！” 她激动得在黑板上写下：focus attention。 字正腔圆道：“跟我读，focus attention！focus！attention！” 学生们：………… 第20章 海盗船 “你们看，又不集中注意力，老师说过多少次，你们以后想考上理想的高等校，找到好工作、出人头地，就要从小打好基础！上课一定要认真听讲！听到没有！再跟我读！” 等莫晗坐到最后一排，外语老师看着路星晴，眼睛闪烁了一会，道：“路星晴同学，你就坐这里吧。” 大家悟了：让堕落的路同学坐回第一排，这一定是莫晗拯救\/鼓舞\/欺负人的新花样。 一部分对莫晗更加倾倒痴迷：心如菩提，人如明灯，莫晗同学太善良了！ 一部分对莫晗更加敬而远之：借刀杀人，兵不血刃，莫晗同学太可怕了！ 另一部分则是忠实的慕强粉，莫晗做什么都能得到他们的崇拜仰慕：两天不见，莫晗同学依旧如高山流水，仰之弥高，景行行止，何以你的冷眼也如此迷人？ 最后一部分则是纯纯的厌晗股，只要她一天还在呼吸空气，都会得到他们的嗤之以鼻：两日不见，莫晗这人更加目下无尘，为所欲为了，怎么会有她这么讨厌的人？！ 感受到各方投来的能量，系统照单全收，得意洋洋得想：得亏这两年没白给莫晗投资，要想翻身做女主，备受争议的万人迷体质是不可或缺的条件。 虽然这些小路人贡献不出个啥，但一屋能量不扫何以扫天下能量？ 在某些方面，系统跟墨涵是可以达成一致意见的，比如：能薅的羊毛都要薅。 一节课，在孩子们诡异的乖巧中渡过。 下课铃声响起，外语老师抱着课本满意得直点头：“不错不错，看来同学们这节课都听进去了，老师很欣慰啊！明天上课咱们就听写，要趁热打铁啊！” 被绑在座位上“修炼”了一堂课，除了会说一嘴奇言怪语外，无所增益，莫晗浑身不爽，老师一走自己也起身走了出去。 她一走，二年一班顿时如炸了锅。 一群孩子围在路星晴周围。 关心同学不能和睦相处的班长叹息道：“唉，路星晴同学，你跟莫晗同学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是你的错就跟她道歉啊，不是你的错你跟我说，我去同她沟通。莫晗同学虽然脾气坏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沟通。” “对啊对啊，大家从学前班升到中年级，以后还要相处两年呢，班主任说我们炖在一起熬这么久也该煮成一锅粥啦，一个班的人就是一个大家庭，同学之间不能有隔夜仇，你们都仇了这么久，差不多该和好了吧？” 路星晴为难得抠着橡皮，“你们别问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就是，人家交朋友你们问了能帮上什么忙？” 一个小孩突破重围，挤到路星晴面前兴致勃勃得插嘴，“昨天我们全家都在电视上看路大人采访呢，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个爸爸，实在太酷啦！” 这个话题一打开，就有其他孩子们加入其中。 “警察叔叔说我们区救了二十个被拐卖的儿童，分别来自其他二十个区，只有我们坪谡区的孩子没有，是没救出来还是没被拐啊？” “你傻呀，前天就有个孩子在万晟附近被拐了！” “可是没有大人报案，谁知道是不是我们区的。” “不管他了，报道里说获救者有一个公主呢，还是海苑区的，听说林大人的夫人都特地去你家感谢了，这是真的吗？” 大家七嘴八舌，到此为止，齐齐望向路星晴。 或许是孩子们给的压力太大，路星晴小脸发白，“我我不知道，你问我哥哥。” “王子？他是高年级生啊，又不会来我们这边。” 正说着，教室门咣一声被人暴力推开。 “路星晴，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一米五左右的男孩站在门口，横眉竖眼，一看就火气不小，来者不善。 路星珹还真的就登门造访了，刚才说他不会过来的人你推我我推你，愣是没一个敢上去问是不是真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高年级学长有种天然的畏惧，更何况那还是体院生。 还是王子。 * 课间休息虽然只有短短一刻钟时间，但也阻挡不了孩子们玩游戏的热情。 游乐场里活跃着笑闹声，莫晗简单逛了一圈，被一个挂起来一头高高翘起的船形舱吸引了。 和其他游戏设施的热闹不同，这个船就像一头死掉的机器。 莫晗踱步靠近，踏入沉沉的阴暗，在凉意的笼罩下抬头望去，只见长翼遮天蔽日，桅帆拘风敛影。 也许是因为她现在身体太小，一眼望去只觉得这个巨大的船体仿佛能够横断天地。 它自下而上拦住一切向外窥探的视线，如同上古神兽般庇护众生，也如恶灵般睥睨蝼蚁。 总归气势十足。 莫晗老家最顶尖的工业技术就是造船，如果说之前她对此界的工业水平还没有太直观的感受，在看了这条船后，事情就很明朗了。 老家那些散架子漏风灵船根本没得比！ 等不及找到上去的入口，莫晗直接双手撑住承重台，蹬在墙体上一个用力翻了上去。 她只从说书人口中听过，灵气复苏时修真界有灵船翱于九天，凡间有商船浪里逐鲲。 只可惜那些船她都没有亲眼看到，只在韩家参观过一架落满灰尘的所谓灵舟。 当时她说一般般，现在她还能说一句：just so so… 尤其是看了此界的船，这多么威风，多么气派，还是钢铁制成的，光造价就不凡。墨涵喜欢贵的东西。 她顺着船舱的楼梯走到最高的位置坐了下来。 有一些孩子看到莫晗爬到船上去，喊了起来，“有人上了海盗船诶！” 另一些孩子渲染道：“哇！大家快看！那艘大船有船长了！” 一批孩子抛弃了最爱的摇摆秋千，欢呼雀跃，“听到了吗！游乐场的海盗船要出海啦！” “我要做第一批船员！” “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孩子一窝蜂跑过来，全部被拦在启承台下。 海盗船的承重台足有一米高，且没有台阶，这也是它在中年级场地无人问津的主要原因。 “可素…我们上不去啊…” “她是怎么上去的呢？” “哈！我知道啦！她一定是踩着什么东西上去的！” “我们去找找哪里有没有砖头？” “沙盘模拟室有！” “不行，太远了，一来一回都要上课了！” “小强你蹲下，借我踩一下背，我上去就拉你上来。”小壮想到了主意，踩着好朋友的背上去了。 “到我啦！小壮拉我！” “好哇好哇，小强我来拉你。” 但在上面拉人根本没用，小强急得上蹿下跳，最后还是小力在下面推着他才上了岸。 小强小壮组成一队，手拉手冲上船去，高兴道：“我们是船上最有资历的船员啦，我们要跟着船长去大海航行！噜噜噜噜——” 小力在下面气的大叫：“你们过河拆桥！” 下面的孩子们见了，吭哧吭哧得各自寻找办法来，谁也不想当那个垫脚的了，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四楼的几个大人尽收眼底。 c位的一个矍铄老者负手而立，看向海船上的孩子，感慨万千：“果真是不知者不畏啊。” 第21章 嫡庶之争 “我们需要的不正是这种精神？” 站在老者旁边的殷俊飞一边回应，一边拿着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忽然想起什么，“老师，体校这届选拔的海兵如何？” 殷俊飞人如其名，英俊潇洒，但在孩子们眼中他代表着严苛冷酷、不近人情，手持生死簿眼如激光灯，随时扣班级分、随地扣个人分的恶魔教主——教导主任。 被恶魔教主称作老师的人名叫谬海，是曾经b国海军部参谋长，退役后便在坪谡区的低护园担任了一园之长。 不过对于本园园长，大多数孩子只闻其名，却不知道或许早就见过其人。 彼时他可能是门卫也可能是园丁也可能是清洁工，甚至会是绊了脚的可怜乞丐或者给糖吃的空巢老人。 而他扮演的这些人真面目只有一个：绑架迷途羔羊的犯罪分子！ 总之就是混入校园搞意外事件的编外人员，演绎花样百出的案例剧本，借以考察孩子们对陌生人的防范意识。 顺便在瞅瞅能不能挖掘一些好苗子，拐到体院去。 面对殷俊飞的问询，谬海一声长叹，道：“不提也罢。” 扶墙的一个女教员挖了挖耳朵，道：“我听说老蒙家两个孩子都不错，也有意向，可惜……” 背靠女教员的青年插话道：“那老贼贼的很，知道的又多，放两个宝贝疙瘩去送死那才奇了怪。” 另一边最角落的中年男人总结，“唉，这就是目前的困境啊，巡航感染率太高，撑不了几年，下面的人也要察觉不对劲了。” 女教员又道：“我不求别的，挖几个好苗子过来，我就知足了。” 男青年问：“你不是天天跟我吹你带了个新女娃，十项全能，比我手底下一半男娃都强吗？怎么？不想专精她一个啦？” “哼，你们这些学生多的不懂，我的精力是丰沛，能带的孩子可没几个，逮着她一个练我还心疼呢。” “你们女人就是心软，心疼孩子就别当教员，你问问人家老吴，他手底下的娃哪个不是打过来骂过去的？” 中年教员喝了口枸杞茶，“瞎胡说，我心疼孩子可比你们多得多。” 殷俊飞在纸上无意义得画着圈，听他们闲聊了一会，笔尖忽然顿住，指向不远处的海盗船，道：“驾驶室那个女孩不错。” 大家齐点头，“是不错。” “身高目测一米三，跟腱长度优越，未来单看弹跳力也是上佳；动作干练，肢体协调，应该受过专业训练，更难得的是肩背爆发力也很强，臂膀力量肯定不输同龄男孩。” “何止是同龄，再大两岁的也不一定比她好。” “干看着有什么用，好苗子就赶紧想办法说服她转院啊！” “这孩子我知道，体育特优生，但是嘛，说出来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梦想一栏是…” “唉，那你就别说了。” “现在的小孩啊，一问一个准，通通都对娱乐圈更感兴趣。” “毕竟有钱又有名，你冒着生命危险，保家卫民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知道，我要是长得可以，我也想当明星。” “也不是不能争取吧？” 殷俊飞笑眯眯举手，“我负责把她量化扣光。” 众人：……狠还是你狠。 上课铃声响起，园长挥了挥手，“好了，上课了，都散了吧。” 其余人走后，殷俊飞坐回躺椅，谬海看向这个学生，意味不明道：“你很少说哪个孩子不错。” “那个女孩，你看出什么了？” 殷俊飞把小本本拍在掌心，语气笃定，“她就是在万晟广场被绑架的失踪者，以及……” “获救者口中的救命恩人。” * 有孩子在的地方就没有净土，更何况是一群。 莫晗刚摸到操作台还没研究明白，就听到有娃叫嚷着上来了，她毫不留恋得下了船，任凭他们怎么呼唤“船长”都不肯回头。 下一片净土还未寻见，上课铃声猝然响起，看到所有孩子们如游鱼般归入教室，莫晗明白这是要继续“修炼”了。 但是太无聊了！ 于她的力量没有任何精进！ 为什么要上课！ 能不能不去！ 系统滴滴警告：“不上课不符合人物形象，属于轻度ooc，一次罚能100量，相当于1积分。” “凭什么？这么贵！” 没办法，莫晗一生勤俭有道，在罚款的淫威下认了乖宝宝的命。 她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消防通道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爸爸早上在家，我真的不敢，明天、不，今天晚上回去我一定提前准备好，老师要上课了，我们之后再说好不好？” 是路星晴的声音，她这一长串话说出来，嘴皮子倒是挺利索。 “哼，那今天的也得补上，明天把我的赛车也带过来，黑红相间最酷的那个别搞错了。” 这是个清郎的男孩声音，不过语气很恶劣。 “但是…但是还要高达的话，我的书包装不下。” “行啊，装不下是吧，那明天大家都会知道路星晴是个卑贱的私生女，还是一个肮脏的女演员生下来的，你觉得呢？” 喔嚯！嫡庶之争已经开始上演了？！莫晗来了兴致，干脆伏在护栏上听墙根。 路星晴好一会没有说话，莫晗隐隐约约听到啜泣声，然后是男孩暴躁的低吼。 “你哭什么哭！我特么又没打你！还不是你害的，爸爸不准我走读！不然我的屋子都不会让你进！” “嗝…哥，呜呜…嗝…说话不算数唔嗝…” “哼，真是爱哭鬼……你能不能别哭了，看你哭就烦。” 系统这下听明白了：“噢！大佬的哥哥！原着有写，兄妹俩表面互控，暗地里她哥一直欺负她，剧情诚不欺我！” 莫晗：“嘘，小声点，耽误我看戏。” 下面的动静突然微弱起来，莫晗竖起耳朵，听到好似有塑料袋撕开的声音。 路星晴哭得厉害，那副黑框眼镜已经被她摘掉，还想拿脏兮兮的小手去擦眼泪，路星珹忍无可忍，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去掏裤兜里的纸巾。 纸巾是来之前新备的，没有开封，他单手张嘴咬开，怼到女孩手上，“喏，用这个。” 可能觉得语气过于温柔，他立马找回场子，把手在她衣服上狠狠擦了擦，骂道：“脏鬼！你忘记我说过什么吗？没人的时候不准叫我哥！” 擦完还觉得不够，又狠狠掐了她一把，看着白皙脸蛋上印出的红痕，女孩的大眼睛里再次泛起水雾，路星珹在愧疚感翻腾起来之前一把推开她，抬腿踹在护栏上，恶意滔天得瞪过去。 “跟你那个恶心的妈一样，整天就知道哭哭哭！讨厌死了！搽搽脸赶紧滚去上课吧！” “还有，下次没有完成任务也必须来报告，再敢让我亲自来找你试试！” 撂下这句话，男孩横眉竖眼得下了楼。 背靠震荡不止的铁栏杆，莫晗：真精彩啊…… “呜呜呜，大佬的童年太艰难了，呜呜。” 系统擦擦不存在的眼泪，掩饰不住喜悦，道：“宿主，这种情况对咱们大大有利，只要你稍稍施以援手，给予温暖，刷爆大佬好感指日可待！” 策略有点耳熟，莫晗想了想，昨天玩的乙女游戏里给出了攻略二十八计，有一招叫：趁虚而入。 莫晗找到了近义词，撇嘴：“趁人之危，不合我的规矩。” 系统：…“这是新世界啦，宿主，请牢记这边的新规矩，那就是：不择手段取代女主！” 无聊。 在路星晴上来之前，她蹑手蹑脚得回了教室。 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见从后门溜进一个猥畏缩缩的人，以为是路星晴，不客气得把她抓包了。 “大家快帮我看看，后面是哪只大老鼠进来了？” 莫晗直起身，迅速找好借口：“不好意思老师，外面有高年级男生欺负路星晴，为了帮助她，所以迟了一会。” 第22章 自成一着 同学们：欺负她的是你才对吧！ 不过…她哥来势汹汹的好像也要欺负她？ 已经有同理心过强的孩子两眼泪汪汪：路星晴太惨了。 语文老师这才知道鬼鬼祟祟的是莫晗，不由诧异道：“那她人呢？” 话音未落，门口就有人报告。 “老师…” 路星晴对自己短时间内迟到两次十分无措，缩在墙角连理由都找不出来。 莫晗仔细打量，女孩镇压在镜片下的两只眼睛看不清是否红肿，但脸颊上那一大块乌青确实够明显，恰好证明她所言非虚。 不用她提醒，语文老师也看到了，她惊呼着上前，“我的天呐！你的脸怎么啦？真有高年级学生欺负你？！” 她给了路星晴一个温暖的怀抱：“星晴同学不要害怕，说出来，全校师生都会为你做主的。” 路星晴却不买账，挣脱着退后半步，捂着脸小声道：“不是别人打的，我上厕所磕到了。” 看样子没自己什么事了，莫晗坐回后排看戏，在心里跟系统说：“这小孩有点意思，分明很擅长撒谎，还总不大情愿。” “毕竟是隐藏大佬，有点性格是基操啦～” 系统趁机给她上眼药：“虽然原着没写她夺得继承权用了什么手段，但最后能站在主角团里，肯定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下次你可不要再袖手旁观，在她危难之时一定要伸出援手啊，女主的男人就是你的男人！女主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女主的位置舍你其谁？！” 自动过滤不想听的东西，莫晗抓住感兴趣的点：“她以后是女主的朋友？” “嗯，还是排num1的同性朋友呢！” “朋友还搞排名？那异性朋友呢？” 这个问题，让系统沉默了一会，道：“劝宿主不要好奇。” 它要怎么回答？除了男主，异性全部单相思？…系统挠头，爱情跟友情应该是有区别的吧？ “怎么？异性朋友就排不出啦？” “不是，”系统急了，它的计算能力不容置疑，“女主她就路星晴一个女朋友！肯定是最好的啊！” 墨涵有些惊讶，作为天才，她带过不少女孩，还走南闯北到处历练，看到的女孩或女人不在少数，她们大多数都成群结队，怎么能只有一个朋友呢？ 踌躇半秒，她不确定得问：“女主她不喜欢跟女孩玩？” “哎呀，怎么可能，是她们不喜欢女主啦。”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本书的世界观就是这样的！” 莫晗恍然大悟，“那倒是，书里确实不能跟现实比，搁我们那边，女孩们都聚在一起呢。” 由男主聚在一起呗，系统忍不住要爆料：“嗨呀，那是因为域…” 提到“域”字它猛地抽了一下。 做系统的，除了“x”，不能向任何角色透露她是书中人，否则会遭到禁制惩罚。 系统无缝衔接道：“遇不到你们那边的书生啦，这本书还是早古文，故事自然比不了你们那里，就是写的比不了你们那边的话本。” 莫晗没觉出它拗来拗去的话里有什么不对，谈到话本起了兴致：“这本书我记得叫什么完美人生，什么传奇…既然有传奇，你展开说说这个传奇吧。” “好滴宿主，如果您对这本名叫《完美人生：娱乐圈天后的旷世传奇》中的女主洛清慈感兴趣的话，525可以这么一句话概括：她是白莲花中的圣母玛利亚，伟光正里的标杆白月光！” 莫晗不熟悉这些人设，她只对故事本身感兴趣：“不要废话了，说传奇，说高潮。” —“好滴宿主，我们都了解过洛清慈，她生性善良，无私博爱，所以当她在一场巡演中，意外撞破犯罪团伙大规模交接被拐儿童时，选择了置个人安危于不顾，为了救出孩子们，她深入虎穴，与歹徒斗智斗勇，最后成功与男主通上讯息，等来了救援。” “头目也在最后时刻被感化，放弃引爆炸弹，她以最小的伤亡救出了b国有史以来最多的受害儿童，如此一位勇敢善良正直光明伟大的女主！最后当然会获得了万民敬仰、颂以传奇！” “多说一句，她后来还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认回，结局也和优秀卓越的男主幸福生活在一起，活成了大众眼里‘完美人生’的代名词啊！宿主，若是你也bba……” 莫晗直接过滤掉它后面的补充，对于它前面说的传奇不太满意。 最大的冲突居然以感化结束，这个世界的坏人，莫非还有良知这种东西？ 她在焚绝大陆遇到的不说幕后大佬，就是一些小喽啰都一个比一个狠毒，为了资源和利益都不要命。 “听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还是对手不够坏。” “怎么能这么说呢？” 系统跳出来反对。 “我们的女主可是有系统金手指的！更何况她本身就怀着菩萨般的心肠又带着无可匹敌的佛光，唤起恶徒的良知是必然的结局，她以一介女流之辈破灭了最大的犯罪团伙，你居然说她一般般？” —“有本事你上啊！” 莫晗口出狂言：“哼，如果是我，我会去挖出犯罪团伙的根源，彻底斩断，以绝后患。” 系统有时候真恨不得赶紧提升权限，告诉这个狂妄的家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个纸片人在说什么胡话。 “宿主…你啥都不知道，唉，单就对这个国度的了解，女主甩你这个异世者八百条街了。” 莫晗翻了个白眼，“那这么好的女主你还让我去推翻她干嘛？” “还不是你自己要当女主？” “想当女主只能去推翻她？我不能走自己的路吗？” “…这这…这题超纲啦！我可不知道别的路怎么走！你要去走独木桥我就没法发挥手握剧本的优势，到时候可帮不了你！” 系统心惊胆颤，同时又有一股子激情澎湃。 莫晗提出的路在故事域里就是自成一着。 一旦莫晗在天意的授意下由天机生成以她为主角的新书，p525将在系统成就里点亮「天书荣誉」。 如果它能够点亮三个，就会被冠以“x”升级至x-p525，“天机-fbs”会向天意申请为它塑造躯壳，届时它将成为一名在故事域中自由畅行的行使！ 不说别的，权限升级真的好吸引它?????！ 不行不行，它一点也不想当行使！ 系统疯狂催眠自己，有这种梦想的统，无一例外都很危险。 p525还是一如既往的苟，它近乎嚎叫道：“当女主可没那么容易！你能打破原着女主荣光值的那天再大放厥词吧！” 系统这下懂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其实“p525-炮灰翻身系统”在这本书里，只需要帮助莫晗改变死亡命运，即算完成任务。 可它当初骗墨涵说自己是“女主养成系统”，既然翻了身还想做主，那就得走「机缘易主」支线了。 这个支线并不好走，不过… p525把功能面板里的成就栏目展示给莫晗看，打算给她详细描述一下系统文里竞选主角的逻辑。 “宿主，你看到【英雄的荣光：10】了吗？” 它没有把自成一着的事说出来，莫晗兴致缺缺，随意嗯了一声。 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系统长篇大论介绍下来： “当一本系统文里出现一个或多个身怀系统的角色争抢主角之位时，秩序会变得混乱，但天意又想要给所有角色一个机会，所以天机规定了一种决定胜负的指项标。” “就按咱们剧情所在的原着来说吧，以洛清慈具备的t777、也就是‘完美人生系统’为参考标准，选择一项它具有的出厂设置作为竞选女主的指项，p525可以将其转换成奖励或者是积分兑换，变成宿主的一种特殊成就。” “比如【英雄的荣光】就是p525和t777之间竞争的指项标，它后面的数字就是指标点，是决定你能不能打败她成为主角的关键点。” 说到输赢，莫晗可就不困了，“我没输过，这次肯定也能赢。” 虽然墨涵不缺自信，系统也要给到它的态度。 “没错，您刚来不仅解锁了指项，还获得了指标，系统也觉得，抢占所有高光荣耀，斩获所有男人的心！推翻洛清慈！荣登大宝！对你而言易如反掌！！！” 也不是易如反掌吧，反正莫晗不知道，它说啥就是啥。 然而，莫晗听得直皱眉，“你说的我像是个造反的大反派？” 这不…专业对口了嘛…但这话可不能说。 “什么反派？您要这么想！她有系统，还是一开始就有指项的正统，天生就比我们有优势，而主角机缘就那么多，如果我们后起之秀还能打败她，那就是天命所归。” 莫晗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可以理解。机缘确实是要抢的。 “那只能对不起原女主了，机缘都是我的。” 系统：(^_^;)自信好。 “没错没错，您前面想的那条路就太艰辛了，需要缘分，缘分难求，命途更难测啊。” “哦，懂了，走一步看一步呗。” “没错，宿主很有觉悟嘛！525看好你哦！”系统照常吹吹彩虹屁。 一人一统看似聊这么多，时间还没超过两分钟，莫晗下巴忽然抬了抬，指向门口，跟系统道：“你看这个老师的表情。” 语文老师看着女孩防御的姿态，心头一紧，露出懊丧的神情。 她真该死，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听闵敏的话伤害无辜的孩子啊！ 她明明已经打心底同情这个私生女了，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 莫晗跟看电影似的，瞄一眼就跟系统评论一句：“是不是很有意思，一张脸写着七分懊悔二分痛心。现在又变成…呃…大概四分怜惜，三分震惊，二分懊悔捎带一分迷茫。” —“哇塞又变了，搁这调色盘呢？” ：“有趣有趣，你能帮我看看她在想什么吗？”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读心统。” 系统嘀咕着，翻了翻原着，找到了女主攻略路星晴时的大量描写。 「冷风从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切进来，削落大片碎雪砸在窗边的少女身上，久久没有消融。 身上的白色薄衫冻得干梆梆，洛清慈纤长的睫毛凝了一层冰霜，黑发保持蜿蜒的形状，冻在白玉般的皮肤上，渗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憎恨她的人就站在面前，声音竟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凛冽。 “怎么样，这濒死的滋味，洛小姐可还喜欢？” 路星晴同样穿着单衣，她却好似感觉不到冷，伸手接来一瓣雪花，动作散漫，目光如空灵的月光俯照而下，幽冷的，不带丝毫温度。 “不。”洛清慈揪紧衣领，附着的薄冰有种酥脆的手感，抠碎它的手掌通红剔透，如同血凝成的冰雕，也要跟着一起碎裂。 她使劲摇头，从不停打颤的牙齿间挤出一句话：“我不害怕…但我心里很难受，真希望能早些认识你…那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然而，她努力挤出的肺腑之言只换来对方粗暴的一脚。 貌若神只的少女欺身而至，恍如罗刹低语：“同情我？你以为你是谁？” 路星晴踩在她的胸口：“好好想一想，你的身份是谁给的？地位是谁给的？” “一个仰仗别人的弱者，也配跟我说这种话？” 洛清慈呼吸一窒，胸口闷闷的痛，躺在积雪的瓷砖上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她抬起头如引颈就戮的天鹅，握住路星晴的手放在脖颈上，缓缓说道： “我帮不了你什么，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感到高兴，那你就杀了我吧。” “哼，你当我是傻子？” 路星晴挣开手，拎住她的领口将她拖到窗边，“这样才对，呵呵，你坠楼自杀，与我无关。” 室外，二十九层高楼，密密匝匝的大雪从天扯下来，却看不到地，也或许天地一色，已浑为一体了。 这个雪夜，竟然亮如白昼。 路星晴还在犹豫这样让她死掉是否过于轻松，忽然听到一句话：“路星晴，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这道声音十分飘渺，使人疑心是否听错了。 洛清慈感到冻结的身体好像开始溶解，目光也飘忽起来，往事如走马灯在眼前一一划过。 “姑母死去的时候我也发誓要凭自己的力量报仇，可我实在太弱小了，永远无法像你一样可以孤身奋战。” “我也无数次渴望过成为你这样的女孩，但那终究只是梦想，宿命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倚靠强大的爱人就是最适合我的路…” “…死之前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能不能以后不要再难过了，如果连你都过的痛苦不堪，那这个世界就太让我伤心了……” 后面的话全部听不见，仿佛有遥远的雪山在轰轰崩塌，一直崩塌，路星晴那双从来映不进任何人的淡色瞳孔里，隐约看到了闪耀的钻石。 洛清慈想要揩去少女眼角的泪珠，但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勉强得说出最后一句话，便失去了意识。 她说：“也不要再哭了好吗。” —“别哭了。” —“不准再哭了！” 尘封的记忆来袭，路星晴猝然惊醒，猛地把洛清慈拉回，抱住她冰冷的躯体，如汲取温暖的初生幼崽，终于还是哭出声来。」 系统：(???)…… 跟女主搭感情戏的就是不一样，看看这文本与剧情量之比，怪不得人家能混成女配，而它家宿主只是炮灰呢。 系统腹诽着，没敢刺激莫晗，结合前后剧情为她做出推理： “据洛清慈视角所察，路星晴小时候受养母虐待，继兄苛待，过得很惨，以至于长大了也走不出阴影，也许这个老师就是知情者，这也能解释她的怜惜因何而来。” “至于震惊，可能是没有想到养母如此狠毒？懊悔应该是悔恨没有保护好她，迷茫肯定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么一捋，路星晴的养母是个标准的恶毒后妈呢…难怪她会在继承人战役里胜出，都是在绝境中磨砺出来的精神之助哇！” 第23章 绝境中开出的花 听了一堆没养料的废话，又是继兄又是养母，莫晗不知道有个词叫“狗血”，只是凭本能吐槽了一句：“这本书的后妈含量，够开一局王者争霸了。” “而且，我怎么感觉大家都有点悲剧在身上啊？” “宿主您想的不错，戏剧中，剧本里，大家都信奉只有磨难中盛开出的良善之花，才能一路过关斩将摘得‘女主’桂冠！” “这条件简直是为您量身打造啊，只要宿主按我说的办，以您的资质，下一个女主就是你！而我525将是为您加冕的mvp！” “什么叫以我的资质？” 聪明如墨涵，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难道是…我或者路星晴甚至书里其他很多很多人都可以争夺女主之位？这本书的女主现在已经是不确定状态了？” “嗯么么么，这么说也没毛病。就是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还是比较复杂的，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主要是不让说。 系统打哈哈归打哈哈，还是给出来明确指标：“按b国世界观，本书选拔女主角的要素就是——遭遇要绝望、样貌要好、身世复杂度要高。” 墨涵觉得莫晗的遭遇就够绝望的，结果这她都不是赢家，忍不住问道：“要照这么比，那原着里的女主岂不是比莫晗处境还绝望？” 她怎么活下来的啊？！ 提到原着女主，系统都不用翻书的，“洛清慈确实更惨啊，刚出生天降异象明明是吉祥之兆，却来了个邪恶道士把祥瑞说成灾厄，还算她八字命硬，克父克母克全家，建议把她交给上天…” “说白了就是刚出生就遭遇了拐子，虽然她爹妈是不信，但她迷信且重男轻女还是生母恶婆婆叠满debuff的她亲奶奶信了，想着这就是个没把的，还是从一个普通女人肚子里出来的，不值得赌上家族运势去冒险，就把滴乳未进的女主偷出来交给了那个道士。” “幸好半路她饿得哇哇大哭，有个道姑路过发觉不对，假道士与其pk惨败，姑母慈悲为怀以清晨露珠和羊奶将她抚养长大这才养的一身出尘之姿，却不料姑母失踪，需要她出世找寻，第一站便引来……” 说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还清晨露珠呢，莫晗对这浮夸的细节也够无语凝噎的，切了一声，打断道：“说这么多，也没被割舌毁容扔国外啊，她就是运气好。” “那当然啦！” 系统很没眼力劲儿，踩着莫晗痛脚，喋喋不休：“哪个主角不是气运之子？有道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如果运气好……” “好了你别说了。” 莫晗有点受不住打击，抬眸继续去看教室门口还没结束的小剧场。 系统猜对了一半，语文老师是知情者。 没猜到的另一半是，她还是加害者。 当然不止她，外语老师也是一个。 所以说，现成的更精彩，就看能不能拼凑出完整剧情了。 眼前这奇妙的一幕，莫晗和系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只有上帝视角知道，起因大概如下：首先，作为老师，在打听学生家庭情况上天然有优势，只有她们想不想挖，没有她们挖不出来的。 其次，路大人第一次来开家长会的时候，全班人都看到了，原来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区长大人！ 区长大人是谁？ 路北霆啊！ 语文老师摇旗了！外语老师呐喊了！齐声答：曾经他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如今他是万众瞩目的一区之长！ 所以，这个学生太值得挖了，挖下去一定是个金矿。 语文老师和外语老师一开始只是浅浅一挖，发现果然遇到了阻碍，这阻碍也往往意味着宝藏的外壳，于是她们狠狠一铲子下去，果然从撅出来的陈芝麻烂谷子里嗅到一些秘幸。 后来，她们便被区长太太招待了…… 原来十年前，路太太怀孕期间，路北霆在外面养过情人，还是刚出道就荣获“神容仙姿”的白纤纤！ 虽然这事儿在路区长的势力下被隐瞒的极好，但有闵敏在，纸就不可能包得住火。 语外老师们得知了她们以为的真相，心满意足了。 同时答应了路太太的请求，开始明里暗里针对贱人小三的女儿，也就是白纤纤的女儿，路北霆的私生女——路星晴。 不过最近两人偶尔闲下来聊天时，只会埋怨白纤纤：无能又自大，三谁不好，三到闵敏头上，可不是自取死路？光听到“闵”这个姓，她就该有多远躲多远了。 更可恶的是，她抢男人时有多勇敢，被搞臭了名声后就有多懦弱！好家伙，一缸水一把刀直接自杀了！ 可怜了路星晴，这么小一个孩子，独自承受来自后妈的迫害，她们也淌进了浑水。 语文老师咬牙切齿，也是她们蠢，反对小三就反对小三，当时脑子一定是被门夹了，竟然会觉得路星晴也有错？ 这到底算什么事！ 而且刚才把莫晗认错人，她还下意识把路星晴比喻成“老鼠”… 明明每次回想起来都会不可思议，发誓下次绝不再犯，却还是照旧。 难道她人格分裂吗？ 语文老师备受煎熬，面对路星晴可能遭到霸凌，努力压制嘲讽的念头，坚持问：“你不要隐瞒，只要不是你哥…” 语文老师见她低下了头，心底咯噔一声。她又用了命令的语气，还无意识提到了可能伤害路星晴的人，更让她心塞的是—— 女孩的反应说明真的是路星珹打人。 难办了。 凡打人者套上家人的外皮，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有个不错的律师都可以解释成兄妹间的打闹，更何况这伤的确实不重，外人根本管不着。 语文老师的心理活动无人知晓，她苦涩得放路星晴坐回座位，也没有管她为何与莫晗换了位置。 怀着沉重的心情拿起讲义，清了清嗓子挤出欢快的声音。 “来来来，同学们，大家把书本翻到76页，今天我们先学一篇寓言故事，名叫《狼来了》，相信有不少同学们在家也已经听妈妈讲过啦。” “不过今天老师想带领同学们换个角度思考问题，这也是本堂课后作业哦，大家要认真对待哈。” 莫晗也跟着翻到七十六页。 看到的故事是这样的—— 第24章 狼来了 「从前，有个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 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了个捉弄大家寻开心的主意。他向着山下正在忙碌的大人们大声喊：“狼来了！狼来了！救命啊！”大人们听到喊声急忙拿着手里的工具往山上跑，他们边跑边喊：“不要怕，孩子，我们来帮你打恶狼！” 大人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山上一看，连狼的影子也没有！放羊娃哈哈大笑：“太好玩啦！你们上当了！”大人们生气地走了。 第二天，放羊娃故伎重演，大人们担心或许是真的，再次冲上来帮他打狼，可还是没有见到狼的影子。 放羊娃笑得直不起腰：“哈哈！你们又上当了！哈哈！” 大伙儿对放羊娃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娃害怕极了，拼命地向大人们喊：“狼来了！狼来了！快救命呀！狼真的来了！” 大人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结果放羊娃和他的羊都被咬死了。」 后半节课上，语文老师给大家讲完了故事，有同学哇得哭了出来，“我妈妈读过这个故事，放羊娃才没有被狼咬死呢。” 语文老师很淡定，“那这位同学的意思是，只要不被狼咬死就可以接受撒谎付出的代价？小羊死掉都无所谓喽？” 那名同学使劲摇头，嚅嗫道：“小羊也很可怜。” “好啦，别伤心，把它当故事看，没有人受伤也没有羊受伤，你们现在还小，听到狼吃羊就以为只是狼吃羊，但同学们想想，你们在哪里见过狼？” “在电视上！” “动画片里！” “我看过真的！在野生动物园！” “我也看过，它看到人群就跑啦！” …… 语文老师拍手，止住大家发散的思维：“所以故事里的狼并非现实中的狼，羊也不是真的羊，放羊娃和大人也不一定只是年龄的差别，同学们课后小组讨论一下哈，故事里的人和事有没有可能指的是别的东西？如果你不是放羊娃而是大人，甚至是狼或者羊，你对其他人和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呢？” 下课铃声响起，语文老师合上讲义，“这就是咱们本节课的作业了，同学们再见。” 学生们起立，齐声作别：“老师再见。” 老师离开后，教室瞬间闹腾起来。 莫晗两堂修炼下来，结合同学们的课后讨论，稍有明悟：外语教孩子新语言，语文教孩子读故事，难道这里的修炼主打的是谁解读的东西多谁就强？ 倒也…跟她们那里差不多—— 谁参悟的功法多谁就强。 不过，莫晗知道光领悟力达标可不够，每个人修炼情况千奇百怪，还是要拼天赋和运气的。 虽然运气她貌似没有，不过天赋挺拿得出手。 莫晗对修炼好此界的学问有了丝底气，出门上厕所时，听到系统在脑子里问她：“那你怎么解读狼来了的故事？” 莫晗略一回顾原文，道：“我觉得吧，狼来了里的狼应该指的是现实中遇到的困境，严重了说也可以是死亡。” “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应该指的是循规蹈矩的安逸生活，他可能腻味这种生活，还要把山下的大人骗上来陪他玩。” “所以他呼喊狼来了，大家听后立刻就赶过来，可能真的是担心孩子受伤，也可能是害怕困难发展到眼前会威胁到自己生命，所以想在狼翻过山之前解决它们。” “可是当他们浪费了时间精力好不容易爬上山，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大人们被放羊娃愚弄了两次，等到困境真的来了，没有选择相信他，虽说情有可原，但这样坐视不理，也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博。” “从狼吃掉了山下的羊开始，放羊娃才知道害怕，可见…” 莫晗说到这里顿了顿，“或许他以前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狼，就像他遇到的最大困境只是无聊。” “牧羊娃坐在山上掌握更广的视野，却始终是孩子心性…也许…故事真正的结局里他确实没有死，死的只是那些羊。” 系统正想问这话什么意思，就听莫晗突然跨频问它：“你之前说你是故事世界里老天的什么来着？” 系统摸不着头脑，但它有问必答：“是老天派到你身边的金手指啊。” “nono，就是你上次说我不能干掉继母，但可以靠努力改变剧情，而你就是沟通上天的什么？” “噢，你是说转接器啊。如果你能听懂的话，525坦白说，系统就是天机的客户端，而天机又与天意相连，我们也是接收了天机转换的天意任务，才能来拯救你这种角色于水火滴。” 只要是能说的，p525是真的知无不言，“但这到底跟狼来了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啊？” “我思考这个故事时受到了一点启发，你刚才说的正好证明了我的猜想，”莫晗摸着下巴，给出结论： “故事世界里可能存在沟通神与人的使者，比如系统你，就像牧羊娃。” “what？” 神使的名号是好听，但比喻成它看不上的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p525认为自己的品格受到了极严重的侮辱，暴跳如雷。 “你想太多了！那就是纯纯一个满嘴谎话的无知小屁孩，怎么配和我这般天造地设的高智慧产物并列？！这边建议宿主您重新组织语言！” 听它似乎真的生气了，莫晗从善如流：“是的，牧羊娃那个小骗子完全不能和你比。” 她甚至引用了新学的现代术语，由衷地夸赞，“我真的很感谢你像搜索引擎一样诚实。” “……” 这…倒也没有…系统有点心虚，不吭声了。 它没说墨涵也是纸片人应该只算隐瞒吧？ 莫晗不知它在想什么，上完恭出来一身轻松，结合对电脑运行方式的理解，对“天机”下了自己的定义—— “你所谓的天机…就像这个世界里的电脑主机吗？它安装在天上？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它理解成神？” “no！天机才不是神！” 系统急忙否定，要被莫晗气死了，她总做不恰当的比喻。 ———— 作话：设定绷不住了，必须? 第2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神可是个大坏蛋！你们的苦难都是祂造成的！天机是为你们提供帮助的朋友，它和神是敌对关系！” 莫晗一针见血道：“哦。那我们就是天机和神对抗的棋子呗，谁都能拿捏我们，听起来真是不太爽啊。” 系统：…… 她是修道者没错了，天生具备“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反抗精神。 系统还是要辩驳，“你说的不全对，这本书里的所有角色原本都是天道的棋子，天道最是无情，如果没有天机，你们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莫晗用烘干机吹干手，此界有一点她需要特别表扬，就是恭房建设巧妙，解手再也不用如临大敌了，甚至还略有享受～ 系统：“…恭房是重点吗！宿主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又没让你听，舒服还不准表达？” 愉快的心情被破坏，莫晗直接拆台了，“我猜这天机本来也不在天上，而是被你们这些打工的系统吹上去的吧？” “不是还有天意吗？天机还要从我们身上赚能量，真正无条件帮我们的是天意吧？如果我能直接沟通天意，岂不是能省很多钱，还需要你们这些中间商？” “(▼皿▼#)滋喇滋喇—?█═滋喇═█?滋喇喇→←525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狂妄之徒！” 系统气崩了，找来挖苦的话术，现学现编：“就连天道之子也没法触动的天意，或许宿主您超脱书界之外，不落窠臼之中，能用与生俱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崩垮三界，造化钟神，祂一定会被你打动的！” “收到你的祝福了，我会努力的。” p525：本高贵的统再理￥#%宿主就是x％#x%^(???)哼！！！ 莫晗胸怀宽广，没计较系统的大不敬，一边想着如何渡过这课间二十分钟，一边往女厕外走，刚踏出门就和一人迎面撞上。 “莫、莫晗同学。” 路星晴挡在她面前，声音怯怯的，莫晗一听就开始不耐烦。 系统前头刚发完誓，目前设定是又高又冷，在莫晗的视角里睥睨着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副大大的眼镜和厚厚的刘海。 是路星晴啊，它再次扒出原着描写，在“凛冽”“幽冷”“冰凉”中打了个哆嗦，乱蹦的数据有被冻住一瞬。 它的高冷在大佬的诱惑下根本不值一提，系统开始好奇。 好奇路星晴封印在眼镜下的脸。 它再次没出息得主动吱声，撺掇莫晗：“你想办法把她眼镜摘了呀，系统我想看看神只是什么样的！还有还有，她那钻石般的眼泪～” 什么鬼？ 莫晗没理它，擦过路星晴肩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个…教导主任叫我们去谈话。” “如果你…”路星晴追上来，“我听说…上次他……” 这吞吞吐吐的525都替她着急，莫晗本就耐心欠奉，忍不住刺了一句，“你这性子，放屁也要憋一段留一段吗？” 路星晴的脸涨得通红，“我没有。” 声音居然带了哭腔。 “算了，听你说话就烦，教导主任在哪？” 系统叽里呱啦：“温柔一点！这是你要拉拢的大佬啊喂！！” 看着自觉在前边带路的女孩，墨涵也有些不解。 虽然她耐性有限，但对小孩说话恶劣也不是她的作风，而且那种讨厌的感觉确实不像是她的情绪。 “哎小五，之前一直没关心，我来了之后，真的莫晗去哪里了？” 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下一个问题。 “原主的情绪还会影响我吗？” p525含羞带怯，宿主居然给它起名字诶，但是做它们这行，禁止和客户纠缠不清，取名字都是暧昧的开始，它只能狠心拒绝。 “哎呀宿主～您干嘛给我起名字呀～你这是调戏小五，咱们做系统的您不能爱，不合适也没结果……” 给它脸了。 墨涵声音阴恻恻：“少啰嗦。” “等一下嘛！我查查！” 总部每找到一个失格者，都会登在“新通报”上，系统现在已经是潜力黑马，下载这点能量还是付得起的。 它略有忐忑得扫描一番，发现里面没有“莫晗”这个名字。 立马语气飞扬，回复了第一个问题：“她应该没穿到有系统的角色身上，同名同姓同音谐音也都没有，可能夺舍或者附身别人了，即便天机要找到她也不容易，您就不要操心啦～” 天机为了控制变量，每找到一条完整的闭合链，都会将颠倒的神魂复位，以维持故事域平稳运行。 p525其实不希望总部那边太快找到真正的莫晗。 没错，它变心了，小五刚刚发现它爱上新宿主了。 你说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墨涵赚能量更厉害！ 系统回答下一个问题：“至于情绪，原主是影响不了的，但这个角色的身体会影响你。” “此话怎讲？” “我之前说的天道还有走剧情都记得吧。” 谈及故事世界的运作原理，系统语气严肃：“宿主您知道天道如何掌握你们的生杀大权吗？” 莫晗在外语课上学到一个语法叫并列宾语，再根据语文课上学的联想分析，利用系统的前一句话对这个问题做出猜想： “通过走剧情？” “bingo！那你再猜猜走剧情的媒介是什么。” “我知道了，”结合上下文，墨涵直接给出答案：“是莫晗的身体。” “right again！宿主真的太聪明啦！” “谢谢，还是老师教的好。” 此时，路星晴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莫晗看到她敲门的时候在偷偷抹眼泪，心底那股没来由的不喜又升了上来。 她抓住一个漏洞，询问系统：“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原主是重生后才开始针对她，原着根本没提两人有过交集吗？” “我能感觉到莫晗和她关系不好，如果剧情没有写，天道又如何影响我？” 她还没等到系统回复，办公室门打开，一个庞大的男人站在两个小女孩面前，语气严厉： “早上让你们待着没听到吗？” 殷俊飞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莫晗，落在路星晴头上，状若痛心道：“路同学，你的分经不起扣了哦，再这样下去，你不仅考不上高等校，还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第26章 量化分你一点 系统翻找原着剧情，发现与路星晴有关的童年描写太过粗略，加之与自己绑定的宿主无关，想要解锁其他角色的故事细节，得花能量，而路星晴下面标的价值… 系统退出来又进去。 其实也就多了那么一点点零，它可是要冲击「机缘易主」的统！怎么能跟墨涵一样抠抠搜搜？小五一咬牙充了，然后得到一个坏消息。 “天呐宿主！” 花了能量却得到这个坏消息，系统感到天崩地裂，在脑子急的直叫：“这个学期过完她就因为量化不合格，被劝退了！” “您可要抓紧时间，赶紧刷好感攻略她！” “嗯？她是差生？” 这一打岔，莫晗也忘记追问上一个问题了，她大概知道劝退的意思，看着在教导主任面前支支吾吾的女孩，更嫌弃了。 “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要拿下这个大佬级朋友啊！以后有大用！” 这一会，神游天外的莫晗也被教导主任点了。 “莫晗同学。” 殷俊飞看着打印出来的资料，忍不住磨了磨牙，光上面量化一栏的积分就高达180点… 真烦人，怎么小女孩里的天赋者个个都是学习高手？这积分也太难扣了！ 看来得跟路星晴一样，抓住每次犯错的机会狠狠宰一顿，打定主意，殷俊飞筹备了一番措辞，又点了莫晗一遍，接着道： “虽然初次迟到按校规不予受罚，可是你目无尊长，犯了校规师生关系第一篇第一条，当罚扣除量化15，写两千字检讨书。” 说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页纸，递给莫晗，道：“这边有模板，你参考着写一份来，周三交给我，没有按时完成的话就要再扣30积分哦？” 如果系统知道低护园对迟到学生处罚规定的话，它将会发现华点。 这个教导主任居然无视校园规定，将惩罚度提高了整整十倍！ 可惜它不知道，毕竟洛清慈没上过低护园，就算上了，她也会用女主光环让对方晕头转向放她一马。 路星晴偷看莫晗，“表姐”这两年发奋图强，学习成绩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了，殷老师这么违规的扣量化，她一定会生气得反抗吧？ 只是，闵家这个正经外孙怎么也会遭到不公平对待？难道殷俊飞不是只针对自己？…她偷偷瞄向威严的教导主任，见他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头皮一紧立即低下头去。 莫晗乖乖接过参考检讨，只见上面大大写着《天赋审核评估表》，表格如下： 姓名： 年龄： 性别： 特长： 爱好： 梦想： →其他采集← -身高_ -体重_ -体质_ -视力_ -血型_ -性格_ … 请如实回答下列问题： -你如何看待父母？ -你如何看待同学？ -你最喜欢什么课？ -你为什么会犯错？ -你能知错就改吗？ -你会服从老师安排吗？ -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 莫晗抽了抽嘴角，这个世界真有意思，做这些无聊的东西能判断出来天赋？ 这不是搞笑吗。 殷俊飞等了这么久，也没听到她对扣量化有丝毫意见，略有些惊讶，看她盯着表格那面发呆，适时提醒： “莫晗同学看错了，另一面才是模板哦，那是之前犯错同学的优秀参考，评估表直接把答案写在上面，检讨自己另外找纸写，后天一起交给我。” 莫晗收起纸，道：“好的。” “嗯，没什么问题你就回去吧。” “我有问题，”莫晗把手搭在路星晴肩膀上，仰头看向教导主任，“听说学园要劝退她，我想如果她量化不够的话，我可以送一点给她吗？” 系统：？？？！！！ 殷俊飞：！！！？？？ 路星晴：？？？？？？ “宿主你疯啦！这种事咱们私下知道就行了！怎么能说出来呢！” 此时莫晗也看到教导主任和路星晴震惊的反应了。 “啊？原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_╯)#系统：请不要和我讲话。 “莫晗同学啊，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俊飞看了眼路星晴，虽然他今天是要和她聊这件事，但…很明显她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难道…莫晗的天赋是预言？ “我做梦梦见的，难道不是吗？” 莫晗信口雌黄，顺便把问题推回去。 殷俊飞大有深意得瞄了她一眼，拿起小本本在上面划拉了一下。 “没什么问题，你回去好好写检讨，我和路同学有话要说。” 殷俊飞看向路星晴，见她没反应便唤了一声，“路同学？” 结果女孩没理他，垂着头整个人如同石化的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星晴？” 谁在喊她，是路星珹吧。 想到这个便宜哥哥，路星晴眉心微蹙。 没错了，一定是路星珹跟闵姨告状，说是我害得他只能住校…虽然确实是自己故意的，但理亏在他…不过，理在谁那里向来由他妈妈决定，闵姨把怒火撒在她头上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这次她真的要离开低护园吗？…以一个违纪的差生身份…路大人会失望吧？或许他并不在乎…不上学她该怎么办？ …不上学…她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闵姨的魔爪… …她逼死妈妈，还要把她唯一的希望也掐灭吗？… 火光在那双浅色的眸子流转，如琉璃异宝。 殷俊飞感受到路星晴的怒火，闭上嘴安安静静看着她魂游天外。 …不，不行，不能让她得逞！… 路星晴攥起拳头。 她可以转校，她还可以上别的学校…或许…… 殷俊飞赶了莫晗两次也没赶走人，莫晗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诡异的气氛，忽然发话了，“老师，您还没有回答我，量化到底能不能分给路同学呢？” …量化分当然不可以转移了，看来莫晗同学真的失忆了，而且很严重…不愧是那边的人，一直很会做样子给别人看… 听了莫晗的提议，殷俊飞先愣了半秒，脑子灵机一动，眼睛霎时一亮。 现在把路星晴的分扣光，转学也得等到这个期末结束，若是莫晗与她分担，那这半个学期他能同时把两人分扣光！ 好主意！ 棒极了！ 教导主任笑眯眯道：“可以。” …为什么都要为难她？…跟闵家有关的人，真是… 可以…？ 殷俊飞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路星晴魂游到这里，猛地惊醒。 第27章 强买强卖的量化分 “莫晗同学你扣除15还剩165点量化积分呢，有充分的实力挽救一位迷途儿童，只是…咱们这位路同学实在顽劣。” “多次携带违禁物品，意图腐化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材，一点积分对她作用可不大哦。” 说到这里，殷俊飞摸了摸莫晗脑袋，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路星晴积分如今只剩下5点，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祖先有云，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这样，老师做主把你的零头划给路同学，这样她就有70积分了，够她支撑好久……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知错能改，这些积分足够她在低护园完成剩下两年的学业。” “像莫晗同学如此优秀的孩子，剩余100的积分对你完全够用了，没什么问题咱们就拍板了。” 系统：!!!∑(?Д?ノ)ノ有强盗！！ “宿主！虽然小五不懂量化具体怎么算的，但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能答应他！” 莫晗则在内心吐槽道：“这量化是银子吗？还能抹零头的。” 作为被“抹”的一方，殷俊飞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抹掉她近一半的零头，无疑提高了莫晗的警惕度，她再次举手提问：“老师，量化是什么？” “莫晗同学，据我所知，路同学不仅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妹妹呀，难道你要因为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放弃挽救一个即将失学的亲人、未来的伙伴吗？” 眼看即将促成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这个节骨眼提问，属实让殷俊飞不爽了。 “如果莫晗同学是那种孩子，老师可会很失望哦。” 教导主任的口吻说不上好，愣在一旁的路星晴都听出强买强卖的意思了，怯生生开口。 “老师，莫晗同学的量化分都是她用来冲刺最高院校的，不能把积分浪费在我身上…” 说着她迈步走向办公室，“你今天要和我谈、谈退学的事吗？我没关系、我们进去说吧。” 说到后半段，不争气的小珍珠又掉了下来。 已经有更好的方案摆在眼前，殷俊飞哪里肯就此为止，拦在门口不让她进去，劝导道： “不是我说你们啊，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清楚？你若是愧疚现在拖了姐姐的后腿，以后出人头地了好好报答她就是。” 报答？是报答诶！ 系统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宿主！冲冲冲可以冲！” 分量化的决策实在英明！小五以后再也不会质疑你了！ 莫晗不知道系统藏起来的承诺，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 “我是你姐姐？”她指着自己问路星晴，语气十足惊讶。 路星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嗯…是表姐…你你失忆了、可能、所以才不知道量化不能分给别人的。” “失忆了？…” 殷俊飞恍然大悟，当即利用他的职务之便，口头补充条款。 “路同学有所不知，明面上量化是不能分给别人，但园里有个隐藏规定，只要有谁愿意分出量化接济他人，校方是可以通融的，我们向来倡导戮力齐心同舟共济，有如此无私的大爱行为怎么会阻拦呢？” “可是量化对姐姐也很重要。” “再重要能有你重要吗？你可是她的同学兼妹妹，以后就是同门亲师妹了，只要能让你立起来，区区几十分而已，莫晗同学会在乎吗？” 系统：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当务之急还是报恩。 “宿主，没错啊，投资几十分而已，实在不算什么，大佬的回报咱们不亏的！” 莫晗嗤笑：“回报我那不是她应该的？” 她向来是个“爱护”同门师妹的好师姐，既然这个弱了吧唧的路星晴是她妹妹，教育一顿那还不是合情合理？ 莫晗转了转手腕，回复道：“好啊，老师，我没意见，分给她吧。” 人给我吧。 她说完这句暗藏杀机的话，立即换来殷俊飞热烈掌声。 “好样的！莫晗同学！” “你是建校以来第一位愿意分出量化的孩子，我会向校方申请给你的履历上加一条：op+1记录，在你升学那天可以优先获得选择权一次！” 他飞快在本子上划了两笔，长臂一挥，大方道：“今天不谈话，你们都可以走了，回去继续努力啊！” 嘭一声。 办公室门在两个孩子面前关得严丝合缝。 “路星晴，你是我妹妹是吧？” 莫晗曲起一条胳膊搭在肩膀上，扭了扭脖子，看向旁边的女孩。 “是是表妹……” 见莫晗走向自己，路星晴下意识退后一步，对方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最好离远点。 “表妹？” 莫晗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搁脑子里问系统什么是表妹。 “我刚查到的啦！她的继母姓闵，和你也就是原主的妈妈是一个姓氏，照这里的世界观，你们是旁系亲属，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法律意义上是表姐妹呢。” 系统更兴奋了o(*≧▽≦)ツ： “姐妹好呀！过年还能一起到祖家拜年，有更充足的时间刷好感！攻略起来不要太方便！” 那不就是妹妹？ 莫晗确认没有问题，要教训的就是妹妹，走到路星晴跟前趾高气昂。 “难怪看你这副样子我就来气，以后我到哪你就给我跟到哪，听到没有？” 路星晴熟练得抖了抖，瑟缩道：“莫莫晗同学，你，你把量化分给我是想多欺负我一段日子吗？” 系统(??vдv??) “Σ(?д?lll)不是……你想歪了啊妹妹！宿主你快矫正一下，咱们可不是来刷仇恨值的！” 同一个师门，还是妹妹，那不就是妥妥的师妹？ 莫晗看了弱唧唧的路星晴，看着更不得劲了。 “这师妹需要加强锻炼，我会帮她的。” 修真反派的“帮”，还不就揠苗助长，棍棒打滚…系统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正要劝她从长计议，中心红灯忽亮，b域总部有急事召唤。 最后只来得及放下一句警告，“宿主，你别瞎搞，等五回来！” 新师妹的样子看得莫晗牙痒痒，等回意识里喊，系统已经不吱声了。 “莫晗，姐姐？…” 系统不在，莫晗放飞自我，抬手揪住她的衣领，把人推到墙上按直了，道：“答对了，送你免费体检。” 路星晴后背磕在墙上，小珍珠又掉下来，“呜呜我，你能告诉我，星晴哪里惹你生气了吗？我一定会改的呜呜呜。” “你是泪失禁吗？给我憋回去！” 谢天谢地，来到这个世界，脏话是莫晗学的最快的语言。 第28章 新世界找同门 系统早已达到总部，在服务器失联的路上，管不了了。 见女孩果真憋回去了，莫晗耐心多了一些，目前看来软弱也不是没优点，至少听话。 她手眼并用把路星晴从腿到胳膊一寸寸检验了一番，待看到女孩脸颊上的淤青，忍不住蹙眉。 “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最好给我打回去，再让我看到你只会抱头哭唧唧，打你的就不止别人了。” 莫晗冲她扬起拳头，恐吓完一手叉腰，一手拍了拍胸口，“从今以后，谁打了你就是打了我，听到没有？” 路星晴瞅着她，眼神冷漠。 类似的话路星珹早就说过，差不多就是挨打可以，但只能挨他\/她的打。 “知知道了，我以后努力只让莫姐姐一个人打。” 啧啧，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太顺耳了！ 莫晗老怀甚慰，替她擦了擦腮帮子残留的眼泪， “不是我嫌弃，你是真的丢脸。” “以后如果有谁你实在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带你看看什么叫实力派，先跟我说这个量化是什么东西，不准结巴，如果掉眼泪就滚去……” 想了一会这里的训练体制，她接着道：“滚去操场跑十圈，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这一声回答还算干脆利落，莫晗撇了撇嘴，环臂往回走，“还不跟上来，想让老师以为我霸凌你吗？” 难道不是吗？ 路星晴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摘下黑框眼镜，擦干眼角后却没有再戴回去。 “你在后面磨叽什么呢？” 路星晴性子太温吞了，对于莫晗这种人，沟通简直是一种折磨，她的耐心开始告急。 “还用我提醒你，我到哪你跟到哪是什么意思吗？” “就来了。” 路星晴立即小跑上前，来到莫晗身边。 “莫晗同学…还是莫姐姐…你喜欢哪个称呼啊？” “都不喜欢，”莫晗略作思考，道：“叫我大师姐。” “大、大师姐……？” 太奇怪了吧。路星晴捏住衣角别扭道：“我可以叫你莫师姐吗？” “随便，”莫晗也觉得不能硬套老家的世界观，改口道：“你只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墨涵的小师妹就行了。” 可怜的师父，找不到门徒没关系，徒弟勉为其难帮您在书里找几个。 路星晴眼神微动，将目光笼在说怪话的莫晗身上，没有看出来奇怪的东西。 她垂下眼眸，心道，二次失忆的姐姐似乎恢复正常了？第一次那样… 正想得寒意四窜，不耐的声音响起。 “快点说说量化怎么回事。” 莫晗抬手肘没捅到路星晴，回头一看，“你怎么回事，腿是摆设吗？” 路星晴急忙赶到她旁边，道：“量化就是低护园对学生的综合评定，园内手册上写的很详细，我只记得大家都关注的几条…” 偷瞄了莫晗一眼，“比如…正常迟到一次扣1.5分……” 多扣了九倍的分，这你总该生气吧？ 然而，莫晗听了，则在脑子里想：什么叫一点五分？那个老师不是说十五分吗？ 这多的一点…应该只是一点吧？ 虽说莫晗许了成为所有科目最强者，但是需要先学习的。 昨天一个下午的恶补补的大部分都是历史、网络流行文化以及大众游戏，对于语外的概念还是前两节课结合系统脑补快速形成的，应用数学什么的，很抱歉莫晗还没学过。 这边路星晴看她没有反应，略一失望，便开始郑重其事得说起学园的量化制。 “量化取值以平时分、课业分与期末成绩点以一定权重比计算，低护园六年全年累积，60左右为正常标准，90左右为优秀生，高于100会获得普通高等校的保送名额。” “高于150上完三年级就可以直接升入b国的最高院校，也就是常青高等校，莫晗同学保持了这么久的全校第一，大家猜你可能已经接近150，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路星晴盯着脚下的影子，刘海下的眼睛变幻莫测，“你原本能有180的量化，现在却只有100了…” 莫晗正思索着她怎么就有180的量化了，衣袖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 “？” 她扭头，不期然撞入一双干净纯澈如琉璃的眸子里，那双眼睛如自然一般平静，当莫晗看进去时会不由自主得想要为它奉献一切。 “为了我，放弃明年就能升学的机会，你觉得值得吗？” 你把分给我，真的是为了欺负我吗？ 莫晗在大雾中迷茫了一瞬，随着这个提问在迷雾中响起，她立刻抽回了神，挣开路星晴的手，没事人一样继续朝前走。 “我乐意。” 路星晴手还是拉扯的动作，直到莫晗漫不经心的回答传入耳中，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失效了。 这种失败的滋味上一次还是在殷主任那里体验的。 原来并非只有大人，在同龄人身上也可能失败。 今天实在太糟心了。 女孩恹恹的，亦步亦趋走在莫晗背后。 “咳，那个，你戴了美瞳？” 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了这么久的线，莫晗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了路星晴本人。 仔细回想起来，刚才那种感觉似乎跟系统出品的什么清澈无辜感水瞳一样，有催眠效果？ “什什么？” 路星晴微微吃惊，小心看了眼她的脸色。看过“眼睛”的人从来没有谁问过她这种问题。她一直以为只有妈妈能看出来异彩。 没让她猜疑太久，很快，莫晗的回复否定了她的想法。 “你的眼睛怎么像蒙了层雾？” 莫晗不好形容当时看到的感觉，总不能让她说想把一切都奉献出来吧…开什么玩笑。 “啊？我…我没有，我只是…眼睛颜色比较浅。” 看样子没发觉什么，路星晴松了口气，以为莫晗只是觉得她瞳色特别。 莫晗也不敢细问，准备系统来了再跟它打听，转移话题道：“你学习很差吗？才五点积分，真丢人。” 提起这个，路星晴委屈得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不是，我我本来有125积分的，但是我升上一年级后，殷老师、老师就故意扣我分，怎么追也追不上来，呜——” “嗯…” 路星晴这拉胯样子，就是小五在都没用，莫晗训道：“有哭的功夫你不如跟他算账。” 没有系统在脑子里聒噪，莫晗失了很多乐趣，这会儿突然发现小五也是有长处的，不仅不会哭哭啼啼表现得也很机灵，不会白白吃亏的那种机灵。 “我我说了，可是没有用，”路星晴扁嘴，抽了抽鼻子，“而且师姐，你也被扣了十倍的分数，你就不打算找他理论吗？” 莫晗闲散的脚步一滞，瞪着路星晴，如同刚刚得知自己被狠狠宰了一顿的冤大头。 “你说什么？他扣了我十倍？！” 路星晴点了点头，无辜道：“教导主任真的好过分，本来迟到只应该扣1.5积分的，可是他扣了我们15的积分。” 就在莫晗憋不住要问她这两个数字之间区别的时候，久违的系统它终于回来了。 刚上线就甩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宿主出大事啦！刚才总部急召，莫晗夺舍了咱们的原着女主！” 听系统口气要上火了，墨涵感觉还挺亲切，不咸不淡道：“这事情很大吗？我还夺舍她了呢。” “性质不一样！” “洛清慈人格消亡了！” “故事发展离离原上谱了！” “你不一定能顺利回去了呀！” 第29章 先人「摆渡者」 路星晴疑心莫晗是不是脑子已经坏到连基础常识都忘记的程度，正想出言试探，就见她忽然神情肃穆，不打一声招呼，飞快得往楼下奔去。 压根不是办公室的方向。 等看不到莫晗的身影，路星晴面无表情地戴好眼镜，不紧不慢地下了楼。 走进201教室，目光扫过后排，就见她已经坐在座位上，正看着桌面发呆，不由扯出一个冷笑。 说的厉害，不去找殷俊飞追究责任，愣在那里干什么？ 不愧和他们是一家人，本质都是欺软怕硬。 路星晴的误会一层叠一层，哪里知道莫晗现在根本没有闲心管量化扣多扣少，她正在脑子里和系统激烈争论。 “我留下来是一回事，我被迫留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说清楚，凭什么原着崩坏我就回不去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 系统一边从总部提词一边加以修饰，“你知道就像电脑会感染病毒一样，其实故事世界也有一种病毒…我们把他们称为病原体…夺舍确实如宿主所言不算大事，问题在于莫晗的情况属于‘脱壳’…” “这意味着她的人格已经被诊断为病原体了。” 墨涵把指甲击打在桌面上，发出富有节奏的音律，她在克制自己不要发火。 “所以？病原体就是害我回不去的东西？” 系统：“√” 修真界有个优良传统，那就是： “人在哪？我去杀了她。” “杀毒这么简单就好了呀！听我把话说完！(╬◣д◢)！！” 系统控制住情绪，“病原体能脱壳一次就有无数次，还记得我们前面讨论过的天道控制论嘛？” 墨涵呵呵：“继续说啊，我听你把话说完。” 系统不与她计较，这次从总部回来，p525升华成情绪稳定的统了。相对而言。 “天道通过控制身体控制角色，也就是说杀掉角色的身体其实也只是毁掉了天道控制的载具，从源头来看治标不治本，更何况她夺舍的是女主洛清慈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本已经完结的故事里的女主不见了，围绕她存在的角色会有什么下场？轻则说是陷入混沌，严重了很可能引发大规模人格跃迁，不幸得话再卷起灵魂潮汐，那可就是秩序崩坏的大灾难了。” “目前天机倡导的主流方式还是以解决其人格执念为准则，这个有专人去解决，宿主也不要太担心，小五前面提到的只是最坏的结果。” 闻言，墨涵忍不住插话道：“解决她的执念我就能回去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墨涵放松下来，想到前头的不淡定，秋后算账道：“既然有人来处理问题，你跟我讲这事，是觉得吓我好玩？” “怎么会？这不是说到重点了嘛！小五接到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宿主哦~” p525的腔调变得波澜起伏，还带着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骄傲。 如今是闳越九九九年，书界期，早就过了病毒感染最混乱的时代，从天机每期统计的报表上来看， b域数据早在五百年前就已趋于稳定。 而穿梭时空来往各域执行灭毒任务的「摆渡者」只降临于异变区。 对于年轻的系统来说，「摆渡者」相对于传说中的先人，可望而不可及。 不，是望不到，更不可及。 听t777说以往只有行使才有资格与他们接触。那些可是最高权限的x级系统呀！ 没想到有机之年，它竟然获得了和传说中的先人们一起出勤的机会，虽然只是辅助，但也收到了众统友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呢哈哈哈！ ＜(?????)小五感觉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黑马榜已经满足不了格局扩大的统了。 只是它没有权限同墨涵详说，只能用总部的话来转述： “你想要回家就一定要解决莫晗的执念，既然是她的执念，那问题肯定出在她的身上，也就是你现在占用的身体上，所以这次的杀毒任务需要你的协助呀！” “执念么……” 那不就是心魔？墨涵表示不想沾惹。 “我不帮忙的话，专人解决不了？” “呃，不清楚，但你不是要做主角嘛，迟早要和她碰上。” “听t777说，她夺舍后不顾洛清慈姑母的反对，毅然投身了海上文工团，比原着要早了两年呢！” “用莫晗的原着视角看，男主就是在海上救了她，搞不好她还从t777那里知道了男主的人生轨迹，所以才想混入海军组织早做准备，她这样的进度，小五替你的主角之路担忧哇！” “海菌还有组织？还能混入？” “完美人生系统会帮她的。” 提到这个同事，系统哼了一声，这次不止它一统肩负重任，t777那家伙也会参与了协助，它不甘道：“给我剧本，小五也能帮宿主混入海军！” 莫晗露出嫌弃的表情，“混入海菌干什么？吃起来更多汁吗？” 上课铃再次响起，莫晗看着摊平在桌子上的《天赋审核评估报告》，从文具袋里翻出一支圆珠笔开始填起背面的表格。 -姓名：莫晗 -年龄：八 -性别：女 填到特长时，莫晗听见系统在脑子里气急败坏。 “海军不是菌！是在海上作战的军人啦！天呐，或许您还不知道军人是什么……” 莫晗品味了一番，把刚写好的“打架”划掉，改成“作战”二字，看着下一个空格问道：“哦，原来是菌人，那他们有什么爱好呢？” 系统想了想，想到了男主的爱好： “冲浪！听说这是一种极限运动，非常刺激！小五有机之年也想在宿主的带领下领略一番呢?*??(ˊ?ˋ*)??*?” -爱好：冲浪 -梦想：想去冲浪 莫晗填到这里，来到了→其他采集←处，这时，数学老师抱着讲义走了进来。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学习新的课程，烤烧饼。” 数学老师非常直接，当下就在黑板上画了三个圆圈。 底下的学生们显然习惯了，动作也跟着雷厉风行，把课本翻到了新的章节。 章节名叫：时间与效率 老师画完了饼见大家也翻好了课本，也不看人，直接点了路星晴的座位，“莫晗同学，你来回答、”话未说完就引得几个调皮学生哄笑。 数学老师抬头，一看是班级吊车尾站了起来，扶了扶眼镜，“好，落后的同学也有机会，路星晴同学你就来回答一下课本76页第一道大题第一个问题吧。” 莫晗这才找到相应的课本，把书本翻到正确的页数，只见上面当头写着—— 第30章 可怕的算术课 题目一：已知烤箱架上一次最多只能放两个饼，烤一个饼每面需2分钟，请回答下列问题。 1.假如厨房只有一个烤箱，那么烤三个烧饼最少需要多少分钟？” …… 莫晗：？？？什么鬼东西，算术课？那不是术士学的吗？ 她最不会这个了！！ 讲台上，数学老师目光如雄鹰，看着下面大眼瞪小眼的孩子，补充了一句：“你们也别干等着，我下面还点名呢！” 说完就下来巡查了，数学老师才转到第三排，正念叨着：“你们两个真不愧是同桌，仔细审题啊，一个饼有两个面！看不懂也没吃过是不是？再读不懂就去请个语文老师给你俩补补课！” 小马与小虎同学面红耳赤，戳着演算本恨不得扎到桌肚里。 别点我，千万别点我。 路星晴你可争点气啊，莫晗盯着前面的女孩，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和她一样的学生不在少数，大家都希望路星晴能答得老师心花怒放，不再继续点名了。 而路星晴果然不负众望，她读了两遍题目，甚至没有用铅笔模拟计算，几乎没有停顿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先烤第一和第二个烧饼的第一面，过2分钟，拿下第一个，并把第二个翻过去，再放上第三个烧饼，过2分钟拿下第二个，放上第一个的另一面，把第三个烧饼的另一面翻过去，再过2分钟，第一、三个烧饼一块拿下，因此烤三个烧饼最少需要6分钟。” 数学老师听到完美答案，也不摸查了，鼓着掌走上讲台，高兴不已。 “回答得非常标准！数学学的很棒！语文也很棒，请坐下，大家给路星晴同学鼓掌！” 掌声雷动后，数学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 “来同学们，路星晴同学给咱们预热好了，大家拿好笔，认真听，现在正式开课！” 底下的孩子们大松了口气，路星晴，你是我的神。 这一堂课，莫晗听得备受煎熬，好不容易等到天籁般的下课铃声，却发现这老师居然还立在讲台上，下面的同学们也完全没有意见…… 系统：“这叫拖堂，老师的基操啦，莫惊奇。” 课间时间过了一半，数学老师将粉笔往盒子里一丢，总结呈辞。 “大家都知道时间多么宝贵，语文老师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外语老师说‘time is money’。” “而我们数学量化了时间，并且用时间建立出各种模型，将模型应用到生活中，我们会发现许多事只要经过安排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同学们啊，这堂课就是告诉你们要学会和合理安排时间，只有这样，未来你们在学习、生产和工作中，才能尽可能节省时间、人力和物力，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率。” 说完了数学老师并没有离开，因为上课铃响了，最后一节课还是他的。 虽然贴饼课听得惨绝人寰，但莫晗用行动表明她做到了效率最大化—— 利用老师拖堂时间把《天赋审核评估报告》→其他采集←填完的同时，在系统教导下，她也搞明白小数点是什么了。 莫晗阴云密布，把圆珠笔按废了一支，咬牙切齿。 “我懂了。那老师坑我不识数！” 系统(???)：坑的就是你！算不好数的守财奴都不是合格的守财奴！ 小五发现宿主的弱点啦吼吼吼吼！ 最后一节课是上节课的延伸，就是刷题，多练。 学生们要在一道道题目的洗礼下，熟练得学会科学地安排时间、工作、顺序等方法，做到每当看到一个问题时，就能条件反射得抓住三大纲领： 1 要做哪几件事？ 2 做每件事需要的时间？ 3 要弄清所做事的程序，即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哪些事可以同时做？ 看着老师圈定的一大排题目，莫晗拿出一支新的笔，刷刷刷刷不到半小时把布置的课堂作业全写完了。 “小意思，我可是许过愿的人。” 闻言，还在谋划如何中饱私囊的系统：裂开，早知道不帮她脑补了，它居然忘了这茬…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就是饭点，孩子们经过连堂数学课的折磨，急需补充能量。 莫晗同上。 她跟着大方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自己新获得一个小师妹，可不得充分发挥作用。 找了一圈终于在人流的最末位找到了人。 “路星晴，让你跟着我，又忘记了？” 围绕路星晴搭话的几个同学一看是莫晗同学来找事，顿时作鸟兽散了。 “莫…莫师姐。” 听到声音，路星晴下意识弯起腰，莫晗见了，奇道：“虽说我威仪八方，但你也不至于一见我就摆这幅鸟样吧？” 刚才她跟别的孩子谈话甭提多正常，结果自己一来就变成了鹌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路恶棍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路星晴慢慢挺起背，“莫师姐失忆以前总打我，我害怕。” 莫晗：？ 系统：“别问我，我不知道。” 莫晗转而问正主，“我为什么要打你？” 说到这件事，莫晗想起来之前问系统相关问题还没有回复。 “小五，上次我问你那件事，就是为何书里没有写莫晗和路星晴的交集，我怎么一看她就觉得不爽。是身体的原因还是她看着欠打？” 系统：…“我去查查…” 这边路星晴听到她问这个问题，眸光微微发亮。 两个孩子还没记事起就在一个篮子里躺过，刚上低护园那年，她们的关系好到可以用如漆似胶、形影不离来形容。 这也是班长等人以为莫晗欺负路星晴就是朋友间时不时闹的小脾气，只是持续的时间有些久了… 想到这里，路星晴黯然神伤。 其实……莫晗从没有说过原因，或许不是她想的那样。 只要她没有亲口告诉她，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是吗？ 她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娃娃脸，试探道：“我一直以为因为我是路区长的私生子，所以你和闵姨一样不喜欢我。” 就像路星珹说的那样，路星晴是一个肮脏的私生子，莫晗这样正统的豪门千金哪有不讨厌私生子的呢？ 更何况她的身体还流着闵家的血。 隔着平光镜片，路星晴目光灼灼得望着莫晗：是这样的吗？ 第31章 没人疼的小师妹 系统正努力在细枝末节里扒拉，听到路星晴的回答灵机一动，把配角底细约等于无的原着丢掉，在线替莫晗翻译： “就是说她的继母不喜欢她，也就是莫晗的母亲·闵月的姐姐·闵敏不喜欢她，所以莫晗也不喜欢她，可能是书里默认的子承母怨关系啦，没必要写出来，你非要问的话这个解释扔给你也很合理呢。” 莫晗听得直皱眉，瞅了瞅眼巴巴看着她的路星晴，下巴微微抬起。 这孩子天可怜见的，居然这么一大串人都不喜欢她，难怪自己穿过来也看不顺她。 肯定是老天在作怪。 莫晗被说服了，没有接路星晴的话，道：“我不知道食堂在哪里，你带我去。” “是…这样吗？” 快说不是因为这个啊！ 莫晗扯了她一把，粗鲁道：“什么这样那样，我饿了，快带路。” 女孩垂下眼帘，肩膀也被巨大的失落压垮。 眼看小师妹又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莫晗不耐烦得一巴掌拍在她腰杆上，“怎么回事啊你？能不能精神点。”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路星晴勉强挺直腰杆，脸上再次挂上怯懦而不失讨好的微笑，提出建议。 “我们二年级生要去兰华食堂，但是体院那边的岚华食堂的伙食更好，走大路会多一段路程，但我知道有一条小路比文理院的还近呢，我带莫师姐去那边吧。” 莫晗摸了摸肚子，道：“我不挑，快点就行。” 女孩乖巧得走到前面带路，背过身时，嘴角瞬间拉了下来。 路星晴啊路星晴，白纤纤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要成为像她一样可悲又可笑的可怜虫好吗？ 振作起来，认清楚现实，做好该做的事，莫晗和闵家才是一路人。 两年了，你给她的机会已经够多了，你早应该想明白，那不过是她随手洒下的一点温暖，和你经历的苦难相比，微末得根本不值一提。 将过去付之一炬吧，抛弃所有不应该有的期待，让闵家所有人体验和她一样的绝望，这才是你的初衷啊！ 路星晴的目光几番流转，最后定格在一望无际的空寂中。 * 坪谡区毗邻海苑区，同属于b国的低纬地区，阳光像烂漫的春日一样来得更早，中午也格外热了。 路星晴带着莫晗七拐八绕走上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从两栋楼之间的夹缝中过来，重新暴露在热辣的太阳光下。 剩下的路不用多说，莫晗已经跟随饭菜香味的指引，拉着路星晴冲进了食堂大门，食堂非常大，还有一排排单独的房间。 公开区排着一队队拿着饭盆等餐的孩子们。 莫晗目标很明确，笔直得往一个人最少也最近的窗口疾步快走。 不想还未行几步，就有一个耳熟的声音来拦她。 “喂！莫晗！你还敢欺负我妹妹？” 莫晗一边走一边往声源看去，见是一排小男孩，当中一个十分打眼，正横眉倒竖得瞪着她。 系统介绍登场人物来了：“路星珹，坪谡区区长路北霆带他上过电视台，算是经过官方盖章认定的路氏继承人，全国上至高等校下至低护园，只要是年龄相差不超过四岁的孩子都尊称他为王子，其他二十个区区长的孩子除外。” 莫晗听出来内个味了，特权的味道，但她不会这么形容，“区长就相当于我那边的门派掌门人吗？” 这大宗子弟味儿太冲了。 “嗯，这么说也没有问题，改成掌区人就更准啦。” 这样说的话，按她之前从网上了解到，最强是云彗区，岂不是说明那里资源最多？弟子实力远超同龄人？ 就像韩家一样。 莫晗正欲问它，忽然手中一空，她也因为手上传来的拉力被逼停。 路星珹把妹妹抢过来，怒视罪魁祸首，“上次我就说过了，再看见你欺负星晴，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你不会以为我说着玩吧？” 看到路星晴惨白的小脸，男孩火焰更上三分。 “我的妹妹只有我能欺负她，你不要以为你以前跟她关系好我就会心慈手软！” 他背后的伙计们也撑起腰，怒目而视，个个都比莫晗至少高出一头，压迫感顿时扑面而来。 莫晗在心里哟呵了一声，鼻孔朝天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这嚣张气焰完全不亚于他，路星珹没注意莫晗的态度不同以往，直接被她气笑了。 “我妹妹心脏不好，你跟我装傻呢？” 莫晗：？ 系统实时解释： “心脏病，言情虐文主角热门病症之一。常常伴随有呼吸不畅，心脏绞痛等不适症状，尤其是在运动之后。” “还有，你刚才想打听云彗区是吧，那里的男孩子确实很优秀哦～两个人气极高的男配都出自那里呢，真希望宿主以后能把他们全都拿下呀，诶嘿嘿嘿嘿～” 很不好意思，莫晗再次把后面的略过了，关注点落在师妹患有疑难杂症上。 莫晗看向路星晴，见她果然捂着胸口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暗道不妙。 “你是浮生螽吗，一捧就碎？” 明明之前检查没有问题啊？难道书里人体结构跟现实不一样？ 莫晗难以接受她新认领的师妹是这种娇花。 （*浮生螽：浮沉大陆危险海域的稀有生物，可以入药，一般出现在墨涵的s+任务列表里，因为其特别的属性常被用来形容人或物脆弱&昂贵，褒贬义根据语境判断） 路星晴不知道浮生钟是什么，这不妨碍她听懂后半句，“对不起，我拖后腿了…” “你跟她有什么好道歉的？” 路星珹把她揽到后边，一手叉腰，一手推了莫晗一把。 “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不是看到我就躲？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是又摔坏脑子了吗？” 路星晴拉住路星珹，似乎终于缓过来气，她解释道：“星珹哥哥，不怪莫姐姐，她只是太饿了，呜呜是我太没用了，连这么点路都跑不了……” 系统「(°ヘ°)：错觉，是错觉吧？大佬小时候发言怎么有点怪怪的，不确定，再听听。 莫晗一点没听出来哪里奇怪，被路星珹推了一把后，直接推了回去。 “我失忆了，不知道那么点路就把她跑成这样，你最好好好说话。” 莫晗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这一推直接把体院扛把子之一推到了气氛组里，多亏有气氛组兄弟托住才没叫他摔个屁股蹲。 路星珹被气氛组扶起来的时候还保持着愤怒的表情，一回神就看到了路星晴关怀的目光。 以及，耳边传来的指责。 “她现在脸上还留着谁的手笔呢？欺负我师妹的账我还没去算！你什么立场啊？居然有脸倒打一耙？” shit！ “叽叽歪歪，吵死了！” 推开搀扶他的手，路星珹跳起来，举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挥向莫晗。 “你给我闭嘴吧！” 见有质量差不多的沙包奋不顾身冲过来，莫晗哪能放过练一练的机会，也不留手，等人冲至面前，以极快的速度绕至后方，直接一个回旋腿就把气势汹汹的小炮仗绊倒在地。 终于再次体会一回合就把人撂倒的感觉了！ 爽！ 莫晗长吁一口气。 只是，她看了看躺在地上装死的男孩，嫌弃道：“弱爆了，你还是长大了再来找打吧。” 第32章 第一战 作为明面上关爱兄长的好妹妹，路星晴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即反应过来现在该做什么。 她哇哇大哭着把败北的继兄扶了起来，拿掉他脸上粘的饭粒后，扑到莫晗脚边，搓着小手。 “莫姐姐，都是误会，你们不要再打了，星珹哥哥只是太关心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路星珹看到妹妹卑微乞求别人的样子恼羞成怒了。 “闭嘴！” 十岁男孩的婴儿肥已经快要褪去，隐约可见俊秀的小脸阴沉沉的，他把路星晴嘴巴捂住，拖到自己的后方阵营，小手一挥，丝毫不讲武德。 “都给我上！” 说完自己当头冲了上去，既然以大欺小不成，那就再加上以多欺少，他就不信还能在路星晴面前丢了威严！ 原本充当摆设的气氛组紧随其后，几乎在一个瞬间就化作训练有素的战队，他们以路星珹为视线交汇点，不知道对了什么暗号，在得到中心的确认后，默契十足地合围而上。 “哼，都有什么手段尽管全上吧。” 莫晗以一种稳操胜券的姿态看着一拥而上的小喽啰，抱胸于臂，不以为意。 当发现第一个试图接近却只是佯攻的时候，一声冷笑，如雷霆般出手了。 手掌竖成砍刀，朝着鹤头的路星珹劈去。 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只是雕虫小技吧！ 一道虚影闪过。 ………咦？ 莫晗瞳孔微震，路星珹居然躲开了？或者说是她打空了。 路星珹不知何时从另一个位置攻了过来。 哼，敢诱我深入？不过是羊入虎口。 莫晗及时收手，曲肘与路星珹飞来的手臂相撞，另一手早已做好准备，曲爪扑袭而去，可惜半路却被机动性十足的炮手狙击了。 路星珹由两人左右相护，得意一笑，“这是我们新学的团战名叫瓮中捉鳖。” 莫晗还没什么反应，系统先不爽了：“宿主！他骂你，这小王八羔子，快打他脸！” “我不是很努力在打吗？”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莫晗化解危机后迅速转移战地，后背立有风声响动，躲开这一记偷袭，还未站定，就发现斜刺方向依旧有人埋伏，确定了安全的立足之地却遭到一轮新的围击。 随着围攻者稳步形成一种严密的带着某种规律的排列组合，并伴随不断变换的进攻方式，导致莫晗几次三番失手，且陷入了某种类似阵法的循环周期后，她嘴角的傲慢化为严肃。 涉及到术学，可就有点难打了。 刚才宿主挨了一脚，系统现在不求别的，只有一个愿望：“姐，你是我姐，打群架千万记住护好脸啊！” “你是不是对我太没自信了？” 若是让这些小孩打了脸她不如回老家。 “告诉你，这一脚是路星珹用一个熊猫眼换来的战绩，他可比我惨多了。想用技术扰乱我？我直接告诉他什么叫硬核切视野。” 莫晗已经看明白了，路星珹就像阵眼一样，是队伍核心，干掉他其他人就是一盘散沙，不攻自破。 “话虽如此……” 系统通过莫晗的感官，利用自己的计算能力算出来局势。 “小五提醒一句哦…接下来您如果不能在五分钟之内解决他们，那优势可就不在你手里了。” “你太低估我了，我一分钟就能搞定。” 系统|(￣0￣)：您这嚣张自大的反派毛病还能不能改掉了？ 虽然放了大话，莫晗行动还是十分谦逊，她谨慎得降低重心，调动所有感官全身心投入，稍作休整后重新与一群孩子打得眼花缭乱。 体院这边的孩子人小路子野，没有背负大人的道德标准，一旦开始打架就不知道留手是什么东西，更何况还有王子给他们兜底，气氛组就算没少挨，却是愈战愈勇，恨不得把跟着路星珹在地下城看来的下三路全部用上。 莫晗挟住一条不讲规矩的腿，胳膊一别就给拧了个对折，惨叫声响起后就是哇哇大哭声。 终究还是个小屁孩，莫晗丢开人，用下巴把人指了一圈，道：“我可是你们老子，谁再敢用阴招，别以为我真不敢打残你们。” 伤者出现，气氛组的气氛有些萎缩，见同伴哭得很降士气，路星珹狠狠咬牙，走了过去。 “哭哭哭哭什么哭？” 虽然都是嫌弃，态度却跟对妹妹完全不一样，不顾人家的惨叫残忍得捏来捏去，片刻后，脸黑得更厉害了。 “你个傻冒，只是脱臼，上课白学了你，回头我告诉老吴看他怎么教训你！” “啊？” 学艺不精的小孩摸了摸胳膊，鼻涕泡破了，泪眼婆娑道：“脱臼也很疼啊。” 在路星珹和一众气氛组暴骂同伴时，莫晗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走向呆在原地的路星晴。 “不吃饭了吗？” “你，没事吧？” 其实路星晴看得一清二楚，与路星珹和气氛组肉眼可见的鼻青脸肿相比，莫晗只留下了后腰上的一个脚印，就在刚才也被她拍去了。 居然连路星珹和他的战队合力也无法伤她一分吗？难怪不上体育课就能拿第一，是觉得小儿科吧。 眼波几番流转，她快速恢复平静，对着凝视食堂窗口的莫晗大大鞠了一躬。 “哥哥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和这么多人一起打你，我一定要让他和你道歉。” 本来她只是带莫晗来岚华食堂碰碰运气，没想到如有天助，一进来就碰上了路星珹，试探结果也很明显，莫晗是真的失忆了，以往她见了自己的继兄都会主动躲开，今天却没有。 不仅如此，还把他打了一顿… 她瞥向恢复几分理智的路星珹，黑框眼镜下的双眸忽然漾出微不可察的恶意。 莫晗盯着饭菜飘香的窗口，肚子咕噜叫了两声，路星晴的声音似乎在她脑中延迟了。 “一群手下败将，道什么歉。” 她手指向一个窗口，问路星晴，“直接去那里要饭就行吗？” 半天没有等来回应，莫晗转头一看，人早没了。 她扭了半圈，才发现路星晴正搓着手和路星珹说着什么，大概在请求那小霸王跟自己道歉。 思及此，莫晗眉峰高挑，喊道：“路星晴，你过来，用不着你哥道歉。相反，我还要感谢他和他那一群杂兵给我练手呢。” 系统：“我求你闭嘴吧。” 还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反派设定，一开口就是欠揍讨打的混账话。 第33章 食堂二战 听到她的发言，还有那不痛不痒的傲慢模样，路星珹脸色十分难看，大踏步上前，指着莫晗鼻子。 “道歉？你还想让我跟你道歉？做梦去吧，是你要跟星晴道歉，今天你不道歉我们没完！” 路星晴连忙拦在两人之间，“哥，真不是莫姐姐的错，我要陪她吃饭了，你不要打了，再打也是一个结果。” 再打你也是手下败将。 “莫姐姐，哥哥他就是太冲动了，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他就是没被人这样打败过，一时难以接受，我回头会好好劝劝他。”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路星珹听得心头火起，再次把她拉到自己阵营，看着一脸不耐的莫晗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道不道歉？” 莫晗指了指自己，仿佛听到笑话：“你妹妹跟你解释多少遍了，听不懂还是没长耳朵？跟我搁这狗叫什么呢？” 系统：“……宿主…你知道吗…你这话说得我都想打你……” “路星晴！你听听，这种人配做你的朋友吗？还陪她吃饭？你是她的狗吗？” “你自己是狗，关我师妹什么事？” “你们不要再吵了，星珹哥是星晴的亲人，莫姐姐也是星晴的亲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能一起坐下来吃饭吗？” “我饿了，不要跟他浪费时间，”莫晗拉住路星晴，“我们去吃饭。” “谁要跟你去了？”路星珹拉住路星晴，“你跟我一起上楼上吃。” 火光四射，电闪雷鸣。 看着余光里两道针锋相对的身影，路星晴嘴角弯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星珹哥……莫姐姐……” 打吧，都打起来，吃亏的总不是我。 系统用莫晗睥睨天下的视角环顾四周 乂(?Д?三?Д?)乂：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它想不通啊！ 矛盾激化，问题无法解决，剑拔弩张的气氛更上一级。 路星珹呼和一声，开始动员，“全体起立！打赢了我带你们去骑马！” 有了彩头，附近的所有人以八人为中心一呼百应，上一轮被删除气氛组战队的娃也抹干眼泪，斗志昂扬：“我还能戴罪立功！” 压力来到了莫晗这边，从之前的以一敌六，到现在的混战，“宿主！您这是在挑战极限！” 系统是真的替她…应该是替莫晗的身体感到担心。 混乱从食堂外围展开，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扫荡到内部，场地无法控制后，就演化成了两眼一抹黑，谁踩我一脚我还他一拳，有些打上头的家伙甚至不讲规矩，又跳桌子又掀碗筷柜，后面又开始摔碟子。 动静闹得越来越大，食堂工作人员已经呼叫安全人员在来拉架的路上了。 b国所有学园严禁打架斗殴，尤其是体院生，一经发现可就不是扣分那么简单了，身体乃至心理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些学生如此恶劣的公开违禁，和玩命没太大区别。 人一玩命自然就燃起来了。 “快看那边！比速度与激情还刺激！” “走走走前排座椅还有！” “你倒是跑快点啊！教员来可就没得看了！” 拿着饭盆在公开区排队的孩子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占高地后眼咕噜一转，计上心头。 “听说了吗？岚华食堂有大戏看！前排座位不要998，只要99！” 越来越多人蜂拥而来，赶到中场围观战斗，时不时跳着蹦着，激动地拍手大叫，跃跃欲试。 群战有一点坏处，看大家垫脚眺望的姿态就知道了，而路星晴却能在交织的人影中看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莫晗越发吃力的疲态。 她攥着拳头，感觉事态发展有些超出预期了。 就在一楼风起云涌，正当高潮之时，岚华食堂二楼下来了三个孩子，身高和走阶梯一样。 从高到矮依次是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十二三岁留着刺猬头的强健男孩、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留着静香式发型的甜美萝莉、一个扎高马尾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是我们的熟人了，真实年龄只有八岁，正是莫晗的玩伴。 林珑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后，她苦着脸问左手边的女孩。 “小芾姐，你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吗？我今天多吃了好几个猪肘子，怎么胳膊还是好酸啊。” 双马尾女孩名叫左芾，体院四年级生，今年十岁，听到林珑的问话，她舔了舔手里蹭来的甜筒，认真想了想，道： “猪肘子那是补蛋白质的，你可能肌肉劳损了，应该多食牛肉牛蹄筋什么的。” 最右边的男孩和左芾是一个大班的同学，名叫熊劲鸣，别看体格大，其实比左芾还要小两个月。 听左芾又在骗小孩，似乎还成功了，不由用蹩脚的普通话提醒正在懵懂点头的林珑：“别听她fu说八道，你问问她吃冰淇淋能补充什么？” “补充…当然…当然是补充快乐啊！” “以西，你就芾咧咧吧…” 正吐槽着，一道热闹的吆喝声忽然从下方传来，“咦？” 左芾据理力争：“你问问…” “嘘。” 男孩一手食指竖起，一手捧起耳朵，越听越惊心动魄。 “下面好像出事了…”他跳到了过渡台，奔到最下面的阶梯后，往声源一看。 蛙趣！不得了，好多好多人打起来了！ 熊劲鸣用手掌拢起一个喇叭，大喊道：“嘿！你们快下来，那边有人在打架！还是一群！超热xié！” 说完也不等她们，健步冲了过去。 “群架？” 左芾三两口把甜筒嚼完，拉住林珑噔噔蹬冲了下去。 “下面有乐子看！” * 莫晗心理上觉得酣畅淋漓，身体上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一个没反应过来，猛烈的横扫腿几乎擦着她的眼睛飞过，莫晗当场表演了一个后空翻，落地后大喘了口气。 呔，累死老子了。 系统：“这群小孩真难缠啊…宿主，要不咱们准备趁乱溜走吧……” 莫晗又累又饿还特别渴，已经没了打架的心思，听从系统的建议，猫着腰七拐八绕得出去后，立即被一群穿着工装裤的小孩团团包围。 不是吧…莫晗欲哭无泪，她真不想打了。 她举起手站直身体，就听到了一串儿彩虹屁。 “姐姐你好厉害！” “什么姐姐啦，是妹妹，妹妹真好看！” “我不管，比我厉害就是姐！姐姐太酷啦！” 第34章 不能让我一个人倒霉 原来莫晗表现过于优秀，很多“内行”娃都看在眼里。包围她也不是要打架，单纯想跟强者贴贴。 莫晗看着近在咫尺的窗口，流下一把辛酸泪，“能不能让我吃口饭？喝口水也行…” 就在一群钢铁直娃还在没眼色得堵着人爆夸时，有个男孩强势突围，挤到莫晗面前，递给她一瓶饮料，还贴心得给拧开了。 大家看到他笑出一口大白牙，殷切道：“学妹很累了吧！嘿嘿，我听到你好像说口渴了，就帮你拿了瓶水。” 众娃啊了一声：我们离这么近怎么没听到？！ 莫晗接过水狂灌了一口，跟系统齐齐一叹：终于有懂事的了。 递水的孩子正是熊劲鸣，他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莫晗最后耍的那个空翻，激动得恨不得当场拜师学艺。 每次他练这个动作，老吴就先心疼塑料板… 如果他能学会这如燕身法……那他岂不是八项全能了！ 左芾拖着林珑下到一楼，往现场直奔时，恰好一列安全员手持教棍来势汹汹得冲了上去。 “都住手！” “住手！我看谁还敢动！” 安全员大队长虎目圆睁，携着队友控制住局面后，一眼就看到了路星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燃烧的战场瞬间熄火，快速冷却到噤若寒蝉的程度。左芾放慢脚步，沮丧道：“来迟了，咱们没得看了。” 林珑拍了拍胸口，“那太好了。” 今天迟到半分钟就被罚拉杆半小时，如果不小心参与了混战她都不敢想象。 林珑眺望过去，她倒要看看是哪路英豪如此勇敢，敢和体院规则作对。 青压压一群孩子乍一眼看过去没有区别，然而林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莫晗，和熊劲鸣并排而站衬得那张小脸精致如雪。 “啊！是小姐！” “我看到小姐了！啊！” 她激动万分，化被动为主动，拖着打算放弃的左芾加速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两人才发现场地用横幅围了起来，跟发生命案似的，教员们拿着棍棒不允许她们进去了。 这架势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林珑急得跳脚，“小姐！这里！看这里！” 莫晗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刚走了一步就被呵斥，只好站在原地打了个招呼，意思自己看到了。 左芾早就听林珑夸她家小姐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只是在岚华食堂遇到，不免叫她怀疑，文理生会来这里吃饭？ 还被围在了里面？ 林珑也有这个疑问，“小”字刚出口就被一声咳嗽打断。 左芾提醒她，“这里大人这么多，小心被听到。” 低护园里，和林珑一样寄宿于本地人家的学生不在少数，比如熊劲鸣和左芾，不过两人家长有一层战友关系，平日就像姐弟一样打闹拌嘴，无所顾忌。 但大多数还是像林珑这样，与收留自己的主家有尊卑之别，有这类关系的学生，私底下如何称呼无所谓，但校规不允许学生之间明面上搞地位差，如果被逮住，也是要扣分的。 林珑想起来了，立即改口道：“莫晗同学，你怎么在这里啊？” “吃饭。”莫晗言简意赅，被围起来后，她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 要不是有系统安抚，她都不会乖乖站在这里等待审判。 一旁的熊劲鸣看到两人互动，大而亮的眼睛一眨，恍然大悟，“你原来是穆师妹的同学呀！我还以为小班里只有她一个女生呢，嘿嘿。” 穆师妹？ 系统：“别问我，炮灰而已。” 没办法，莫晗只能去问本人，“林珑，你全名叫什么？” 这是莫晗第一次问她全名，林珑呆了呆，反应过来后，立即喜笑颜开。 “小姐，我姓穆，叫穆林珑。” 看这一问一答的态度区别，左芾对莫晗的印象分直线下降，语气冲冲的，“林珑天天把你挂嘴边，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旁边熊劲鸣和稀泥，“不就是不知道全名嘛，我还叫不对你们两个的名字呢！” “那能一样吗！林珑在她家三年了诶！” 莫晗早就注意到左芾了，主要是看她顺眼，“你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名字，不应该先介绍自己？” “你不说林珑天天把我挂嘴边？我以为你知道。” “谁记得啊！你自恋！” 这孩子脾气有点大，还是小师妹更好。如此想着，莫晗摇了摇头。 左芾气道：“你什么意思？” 见两个朋友第一次见面就要闹不愉快，林珑急了，赶紧扯住她，解释道：“小姐失忆了啊。” 另一边，熊劲鸣终于想起来了，莫晗这个名字是文理院的第一。但他回想方才师妹的飒爽英姿，怎么也不相信她是文理院的。 直到人群散开，莫晗走得稍远了一些，熊劲鸣才看到了师妹的全身装束。 统一的双排扣制服糊了几片菜叶，粘了米粒的藏青色百褶裙，长短不一的青白条纹袜，踩了灰的小皮鞋。 师妹…是穿裙子的！！！ 怎么会这样？ 哪有体院生穿裙子打架呀？ 不是，谁穿裙子打架呀！ 熊劲鸣抓着脑袋两边的头发，表情扭曲如同世界名画，呐喊道：“不可能！文理生明明都是一群软脚虾！” 横幅的外围，几十步开外的茶水间，几个教员在小心翼翼得服务路星珹，又是递饮料，又是擦药水、贴创可贴的。 伤口被粗手粗脚弄痛了，路星珹还要阴着脸骂一句笨蛋。 安全员大队长斟酌着，提醒道：“小少爷，聚众斗殴严重触犯院规，按律当做检录。” 路星珹一听“检录”，小脸发白，低声道：“爸爸他可不可以……” “不能啊，”大队长苦着脸，“区长大人铁面无私您也是知道的，我的小少爷，所以说您干嘛打群架啊。” “打、咱也别在学校打啊！” 路星珹剧烈咳嗽一声，轻斥道：“你小声点！” 大队长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放低音量：“这次看到的人太多了，众口难平，路大人知道了第一个把你送去检录处。” “…要不…我们再找个人替您处理一下？” “哼，不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别人替我顶锅！” 路星珹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特帅，偷瞄了一眼路星晴，却见她看着别处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莫晗正和两个女孩隔着条幅聊天，熊劲鸣高于所有人的脑袋在里面也格外出类拔萃，正咧着嘴和几个小矮子谈得风生水起。 哼，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倒霉。 路星珹牙咬得咯咯作响，拉了拉大队长的袖子，大队长立即弯腰，把耳朵凑过去，就听见他说：“是那个叫莫晗的家伙挑事，她文理院的，能不能加重那边的惩罚？” 队长为难道：“这…恐怕不行…” 按园规，文理院犯错都是扣量化，不会搞体事处罚。 “最严重的也就是通报批评或者逐出校园。” “那怎么行，太便宜她了！” 路星珹皱眉，拿出杀手锏。 “我、我身上的伤都是她打的！她知道我是谁还敢打我，这难道不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如果以后谁都敢这样，那我、我爸、路大人的威严何在？” 闻言，队长果然怒气冲冲。 “原来是这样！属下明白了，我一定给小少爷一个交代！” 校规服从于统治者，谬校长一定能理解。 “明白还在这初杵着？知道该怎么做就快点去。” “可是你…” “我好着呢，不过就是检录，我又不是没去过。” 路星珹摆了摆手，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看到对面的熊劲鸣，眼角划过一丝冷意，再次拉住大队长。 “还有那个皮肤很黑的大个子，他叫熊劲鸣，是隔壁班的，上次就是他骂了爸爸，可惜我没有留下证据，今天的事也有他一份，你把他们带去做个检查，然后把情况汇总一下，报告上去就说是……” 和队长密谋完，路星珹拍了拍他肩膀。 “懂我意思吧？” “懂了，属下这就去办。” 大队长领了指令后，跟队友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其他安全员们收到队长吩咐，行动迅速，飞快把封条幅内除了莫晗与熊劲鸣之外的孩子驱散，一手带着一个要往外边走。 莫晗可不乐意了，“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还没有吃饭。” 两个安全员对视一眼，领着莫晗的大人对她说道：“做完检录，同学你如果还有心情的话再吃吧。” 吃饭怎么会没有心情？ 莫晗一头雾水，熊劲鸣浓密的眉毛却皱成一团。 检录只在体院适用，是对违纪学生的终极惩罚，凡是经历过的无不谈之色变，一来二去就成了所有体院生的噩梦。 不管经历没经历过。 熊劲鸣一听要做检录，简直是难以置信。 莫晗同学是文理生，他又没有犯错，检录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吧？！ 脑瓜子正嗡嗡叫，熊劲鸣忽然想到上个月，有人被王子针对后，没有错也犯了错，目光顿时一凛，四处扫射起来。 就在这时，另外两个安全员带着路星珹和路星晴过来聚首了，四方碰面，天雷勾地火。 “我知道了！群架是你搞的事！你想找人背锅是吧？” 路星珹鼻梁和眉骨上各贴了一个创可贴，闻言冷笑道：“我一个人怎么打起来？还不是多亏有你和莫晗同学。” 如此做派，校霸还差不多。 熊劲鸣握拳，大大的眼里充满怒火与不甘，“你想诬赖我和学妹？” “今天证据确凿，不叫诬赖。” 路星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又比成手枪冲他脑门一指，“你也该好好学习一下文化课，免得以后真成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熊，一枪就嘎了。” 路星珹手枪一扬，这拽得一批的模样，落入悄悄返回的两个女孩眼中，如丘比特之箭，biu一声击中了她们的心脏。 林珑和左芾哇一声抱住对方，异口同声道：“是王子！” “他好帅！” 第35章 谁拳头大谁进化 如果说男生团体里对王子的态度十分复杂，那么女生团体就很单纯了，统一的崇拜仰慕。 这也是熊劲鸣讨厌路星珹的原因，当然他不会说这是嫉妒。 “你！你是炫慕我比你强壮！！” “就你？大黑熊一个，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也比你这个小白撵强！”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我说你小白撵！你应该升去高等校准备好以后当偶像！” “你找打！” “少爷！使不得啊！大家还看着呢！” “好啊！来打！” “这位同学，再不消停就罪加一等了！” … 最后还是安全员拉架，才把扭打的两个男孩分开。 莫晗的目光在隔空互踢空气的俩个娃子间转了一圈，明白了。 就相当于韩宗子弟仗势欺人嘛，不过套了义正言辞的皮子儿玩陷害，她又不是没见过，于是挺身而出，对路星珹道：“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我能证明。” 路星珹挣开教员的手，嗤笑道：“你怎么证明？这件事就是你挑起来的，作为当事人，你还是好好想办法保住你自己吧！” “你还想陷害我？” 莫晗露出责备的眼神，把仿佛置身事外的路星晴拉过来，“路星晴，你大胆说，我给你撑腰。” “是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率先打起来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路星晴头上，女孩拘谨得缩了缩脖子，“我…我…我不知道。” 路星珹本来还有点担心，闻言立即高兴了，夺回妹妹，小脸一扬。 “还愣着干嘛，把他们、把我们都带去做检录啊！” 系统此时已经反应过来那里不对劲了，它语气沉痛：“宿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好像…被路星晴利用了，成了她对付路星珹的棋子。” 原着提过，路星晴打小就聪明，一手借刀杀人从小炼到大，是以炉火纯青。 系统痛心疾首，原主莫晗只顾着刷仇恨值，搞的它都快忘记大佬是个白切黑了，洛清慈差点死了才换来的攻略成功，可见刷好感其任难兮。 系统翻开角色手册，上下求索，只见一大串可攻略人物里只解锁了“路星晴”，还是灰的。 点击会显示：〔好感检测〕尚未开通 “宿主哇！小五对不起您，好感开通不了，就找不到准确的刷分点，原先给她的量化恐怕是浪费了哇！” 系统痛定思痛，“咱们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解锁关键人物吧！” “小五拟定了计划，方式一：找男主，目前尚不知道在哪里，pass；方式二：找女主，目前远在云彗区，暂时pass；方式三：质量不够量来凑，距离远的暂不考虑，先找两个重要男配。” “原着上描写男二就是坪谡区人，书里写女主和莫晗同岁，男二年长女主五岁，也就是他今年13岁了…” “让我查查他现在在哪。” 系统翻了翻原着，很快找到了相关内容，惊喜道：“咱们稳了！书上写他八国混血，优雅又漂亮，在坪谡高等校就读期间就做过影帝的专属童年演员。这说明他目前就在坪谡区高等校！” “嘿嘿嘿，宿主啊，有小五在，您有福了！” “你在说什么呢？” 系统自嗨的时候，莫晗还在思考遭到证人拒绝的原因，这会终于在自己身上找到了。 “路星晴不帮我说话，肯定是害处大于益处，这只能说明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原因只有一个。” 莫晗攥紧手心，沉重道：“我太弱了。” 被打断的系统(￣(エ)￣)：那你去解锁新角色，赚能量啊！ 告诉你如何提升实力又不听！真是得打压打压了。 “是你那边信奉弱肉强食，民智未开所以道德底线太低，咱b国可是后现代文明大国，讲究仁义礼智信、德智体美劳，单看民智开化程度，你们望尘莫及，听我的，当务之急…” 莫晗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压迫，“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野蛮人？话本还不是根据现实写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跟我们那边一样。” “力量至上！” 系统(个_个)… 说不过只能顺着了：“行行行，您说得都对，等您赚到大能量，立马给躯壳升级一下吧，这个身体可发挥不了您的天赋神威～” 莫晗深有同感，“我发现了。” 系统：……它真傻，真的，居然妄图pua这种人。 四个孩子由四个大人领着，路过两个抱作一团的女同学，径直过去了。 等到看不到梦中王子的身影，女孩眼中的红心慢慢淡化，恢复清明后，左芾一把推开了林珑，摸了摸散掉一半的辫子，叫道：“有那么激动嘛！你弄乱我的头发啦！” 林珑扁了扁嘴，委屈道：“不是你先激动得抱过来？” “明明是你。” “是你。” “你。” “啊！小姐呢！” 林珑一转头，就像才发现莫晗不见了一样。 “跟王子去做检录了，”一个路过的孩子回答她，“你们的朋友惹了王子生气，我们都看到了。” 左芾脸色难看，“检录…” 据她所知，凡是犯错程度达到要做检录的程度，进去后再出来，至少也得留下点心理阴影。 林珑院规没背住几条，自然不晓得这事态严峻，傻乎乎道：“那做完就能出来了吧？小姐还没吃饭呢…” 她举起手里的饭盒，抱怨道：“要不是你刚才扑过来抱住我，我就能把鸡蛋饼送过去了。” “都说是你先抱过来的。” “才不是。” 这么一打岔，两人再次陷入怪圈。 …… 莫晗一路跟着安全员走，饿过了头，反倒没什么感觉了，在脑子里和系统聊天，面貌看起来还挺惬意。 偶尔路过人群，会有一些胆大的孩子，无视黄衣教员的肃杀，和路星珹热情招呼，看起来纯粹是因为喜爱。 而王子一概不理，她们反而更兴奋了。看得莫晗十分无语。 啧啧啧，路星珹性格这么乖张都有人喜欢，难道他爹很有威望？ 她对这里的体制起了几分兴趣。 —“路星珹他爹什么水平？21个区里排第几？” “…你是问坪谡排第几吧？这可不是按区长能力排。” 系统擦汗，“基础条件肯定先靠人与地相互促进，原着描写过，b国综合表现最优异的区从有史记载以来就是地灵人杰，经过上千年积累才有了现在的六大发达区。” 莫晗：“说重点。” 系统(?▂?)：“重点重点！你不介绍清楚背景你能理解吗！” “哦，你不说怎么觉得我理解不了？” “哼，反正前面说了，这六大区经过时间锤炼，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数万年来都是在此基础上，在不同的故事里进行各种排名。” “它们的排名很有讲究，不同的书里排名条件不同，本书中，是以哪个区安全系数最优、儿童失踪率最低、侦破案件最多、区民幸福指数最高等等一系列数值综合下来，谁得分最高，谁才能拿到第一，可没有你们那里那么简单粗暴。” “不过嘛，一般越强的区，区长确实综合能力更强，比如目前排名第一的云彗区，在本书描写里，就一直没掉出过六大区前三，区内也是名人显贵聚集，区长更是大名鼎鼎的蒙正科，蒙大人，他在任二十多年里建设了一派繁荣昌盛之景，已经稳居b国一区多年了。” “就像您猜的那样，云彗区的孩子们确实普遍优于其他区，低护园里卧龙凤雏，高等校里人中龙凤，尤其是国体校嘿嘿嘿，蒙大人的长子和次子……” “别跑题，我在问你路星珹他爹。” （￣～￣;）—“路大人么，按原着描写，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政客，重视舆论，喜欢演讲，对路星晴时好时坏，再细节的就没有了。” 系统已经明白了，这种远离洛清慈的炮灰，根本不配多废笔墨，于是掏出不久前买来的〔人物小传：路星晴〕，在她的人生摘录里，翻到了相关描写。 “幸好小五聪明，买了路星晴的角色信息，里面详细介绍了路星晴最渴望获得认可的角色，也就是她的区长父亲。” 系统居然还能买人物信息？ 莫晗觉得有点意思，看向路星珹，“那他的信息你怎么不买，路星晴爹不也是他爹吗？” 第36章 可攻略人物面板 “宿主有所不知。” 系统摇头晃脑道：“小五名字还记得不，那个…按女主养成系统的程序规划，只有属于原着主角阵营且有名有姓的人物才能读取信息。” 莫晗转了转眼睛，根据话本经验，这么拽又有背景的角色若不在主角阵营，那么…… 她知道了！ “路星珹是反派？” 系统：“bingo～” 相当于上辈子的你，衬托主角真善美的那种反派配角嘞，亲切不。 “难怪，我看这小子就像反派。” 系统：……(???) “话说你之前说莫晗要杀女主，那我现在扮演她岂不也是反派？” 系统：“是。” 还是炮灰反派。 “如此…” 墨涵思索良久，发自内心的好奇起来，“据我所知，反派一般又蠢又坏，如果我没来，莫晗真的能当上主角吗？” 先不说您自己也是反派！也不必如此看不起原主吧？！ 系统内部疯狂os，表达给墨涵的一如既往： “在天道支配下当然没机会啦，不过宿主不用担心，现在您有了我，我一定会带领您破灭死亡剧情！走向主角道路的！” 系统借机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重要性。 “嗯哼，我本来就是主角。” 系统：(◣_◢)不气不气??_?? 莫晗注意到旁边过于沉默的学长，眸光一动，“他是林珑的朋友，我记得叫熊劲鸣，有名有姓，你看看是不是主角阵营。” 系统无语：“他是炮灰中的炮灰啦，根本连和主角团遇上的机会都没有。你之所以知道他的名字，那也是因为他出现在你的剧情里。” 莫晗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那到底还有谁的信息能买？” “宿主莫急，等您遇到了新角色，小五自然能通过面板知道是不是可攻略对象，如果是，绝对会提醒您的。” 系统把〔可攻略人物〕面板展示给莫晗看。 莫晗在上面看到了一列放置着锁的方框栏，最上面放着特立独行的两个，外框都彰显着其段位不凡。 系统介绍道：“最上面两个就是本书原主角，女主洛清慈和男主李煦哲了，他们用的是主角框，下面的还有重要配角框，次要配角框，其他的就没有框了。” 莫晗的目光落在第三排，第一个位置正是路星晴，带着系统说的重要配角框，没有锁但是她的名字很灰，左上角标着：s “目前只解锁了s级角色‘路星晴’，点亮才算攻略成功。” 莫晗用意识划拉了一下，一排排下去全是锁，“我遇到了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个是可攻略的吗？” “是滴～” 行吧，莫晗看着前面的继兄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既然能读取路星晴的信息，那能不能看到她的结局是什么？” “不行，现在只能买到部分信息，核心的需要激活〔好感检测〕，您还没解锁足够量级，无法解锁。” 说到这里，系统义愤填膺： “都是套路，小五早看透了！这些以后都像无底洞一样，需要不停投入积分，挖掘信息，万恶的b…” “都一样呢，我们那里情报也要钱。你看我没说错，艺术来源于现实，现实照进书里，b…” 莫晗跟系统惺惺相惜了一会，话题回到最开始：“路星晴的信息里，坪谡区区长有名有姓吗？” “有，让我们点进路星晴的详情页，找到目前她最重视的人这一栏，正是路北霆的简介，上述此人生于xxx年，祖籍山城区，十六岁毕业于坪谡区国体校，做过白鹤？” 这暗语整得系统也不会了，只能打哈哈道：“emmm原着也没说白鹤是啥，咱们就先当它是个组织。” 莫晗没在意，它接着道：“路北霆在做白鹤期间参与了蔺线河清剿行动，救下了闵家贵女，一年后通过了坪谡区的民主选举，同年与闵家联姻，在任仅三年便将困扰坪谡附属区多年的害峰之祸控制住，后来又靠着水利优势，大力发展物流经济，如今已经从六大区里一跃而起，挤下了曾经稳占前三的常青区，排名仅次于云彗区与海苑区，也就有了如今全民爱戴的路大人。” “海苑区？听着有点耳熟。” “当然耳熟啦，您救的二十个孩子里，要送你报酬的那个小姑娘呗。海苑区是全国最富裕的区，每家每户都超有钱！宿主太牛力！一下子就救了有钱人！” 莫晗想起来了，顿时攥拳懊悔道：“可恶！我忘记问她叫什么了！你知道吗？” 系统：…“炮灰一个，原着没写…” “如果我不出手相救，他们会死吗？” “被拐卖的话，按b国的统计数据死掉是大概率事件，少数救回来的也都像你、像原着的莫晗一样，或残废或疯了，总之结局大多数都是不好的。” “啊，这样，那路星珹这种反派还是幸运的。” 系统：…“这么说也没错，比纯炮灰强。” 莫晗摸了摸下巴，回归正题，“这么说，路星珹他爹确实不一般了。” “没错，所以路星珹只拼爹也是王子里的王子，作为路北霆唯一的儿子，一直按继承人栽培着，投入在他身上的资源肯定不少…” 莫晗哦了一声，恍若醍醐灌顶，路星珹这身价放老家都能跟韩宗首席大弟子叫板，难怪路星晴不肯帮她。 有钱有势还不是炮灰。 系统还在念叨着，“…只可惜原着里他和男主有仇，就是和主角团有仇，肯定没有好下场…” 莫晗吐槽：“就他那性格，你说他跟全书人都有仇我也信。” 系统：您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吗？！ “…话说回来，就算站在主角团这边，路星晴能除掉他，自身肯定也不简单，不然天道可不会选她出这个风头，刷爆她的好感的话，咱们的积分应该够跟阮仙pk了…” 莫晗打断它，“跟那什么仙pk需要消耗我的积分？” 她记得积分可是好东西。为了对付一个坏东西浪费好东西，岂不是暴殄天物？ “是啊，我的宿主，还是那句话，要对抗原着剧情，就像对抗天道一样，十分困难，但如果拥有足够的能量，天机可以调动天意来帮助你。”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攒能量，解锁人物刷好感也是能量的来源方式，咱目前就有一个路星晴在手，还是s级呢！” “虽然她目前对你有所防备，但我们要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只要宿主不放弃，早日攒够积分开通好感检测，小五一定能帮您找到痛点，快速攻略她！” 谈及路星晴的厉害之处，莫晗想起一件事，“今天，我看到她的眼睛了，就在你回总部的时候。” 系统还没来得及惋惜，又听她道：“她的眼睛好像能催眠，就像你之前给我戴的那个什么美瞳，你们系统出品的宝物该不会是从这些角色身上剥夺下来的吧？” 系统气歪了：“宿主！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伟大的天机怎么会行如此歹毒之事！” 莫晗没理会它的控诉，一回想起在那片大雾里的感受，就浑身不舒服。 “她的眼睛…很奇特……” 系统(?_?)：“有没有可能，眼睛只是她的人设特点？” —“原着小五还记得呢！写的空灵如同神只～” 莫晗反应了一会，喃喃道：“原来如此吗？我竟然不知道话本里还有这样的眼睛。”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看进去会有种身临其境，融入混沌，身不由己的感觉…” “…小五都没看到，解释不了…” “…有机会带你看看…” 莫晗暗自思忖，突然发现自己压根不想看第二遍。 “要不你再好好看看书？这里到底是什么世界？既然是洛清慈的好朋友，她就没有发现这样的异常吗？” 什么世界？当然跟你一个世界。 —“故事世界啊。” —“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故事世界的世界观。” —“说来…话太长。先讲简单的吧，就从这本《完美人生：娱乐圈天后的旷世传奇》解释。” “这本就是普通的言情小说，用的是b国的世界背景，这个世界里有人贩子，有大人，有小孩，有军人，有演员，有洛清慈，嗯…她和路星晴是要好的朋友，但从没提过什么异常，她看到的人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 莫晗不甘心，“会不会原着只描写了b国的一部分人，就像焚绝大陆下层的凡人一样。” 这可把系统问羞愧了，p525出过二百三十四次任务，但是…… “小五只通关过恋爱本啦，里面都是讲顶尖凡人的爱情故事…如果说类似你们那里的，产自b国的确实有一类，是几百年前才诞生的…” 莫晗正听到重点，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两晃。 “检录处到了。” 第37章 检录处是艺术之蛋 莫晗回神，抬头看去，才发现来到了一个球形高楼，外形如半颗鸡蛋… —“有点意思，这里居然能造出蛋形楼。” —“这叫艺术！” —“行吧，艺术蛋。” 检录处大门设立在高台上，一共七个门对应七道观光电梯，楼前没有看守，门可罗雀。 莫晗随他们登上电梯，直达一个标着（146n38）“?”（89e153）的门，教员输入密码锁，大门打开。 终于进入蛋形楼，莫晗和系统瞬间发现，这蛋楼原来真是空心的。 七根看不到扎根何处的黑色石柱盘旋直上，冲天而起，直抵穹顶。 系统：“哇！” 莫晗：“嗯？” 开眼了，这里没有灵气，没有元素之力，人也不练内功心法，单靠那点微薄的力量居然能把柱子垒这么高，还能在上面搭桥，真是匪夷所思。 莫晗不动声色得打量周围，面上保持见多识广的模样。 造这样一个房子得花不少金子吧？ 肤浅！ 系统用它的专业形容道：“看这里的布局多么宏伟！多么壮观！这是文明的彰显！古今中外的凝结！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人类智慧啊！” 莫晗老神在在得看了一会，赞同道：“是不错，挺美的。” 有点像大宗招生时宣发的试炼塔留影，可惜她没生在好时候，没有足够的灵气开启阵法，里面也就是一些简陋的土木单间。 “宿主，您该学习一些形容词了。这何止是不错，何止是美，这简直是鬼斧神工，美轮美奂！此景恍若天上有，人间绝壁应尤在！其光怪陆离兮！其善哉妙哉兮！其巍峨如……其险竣如……” 莫晗替它填词：“其巍峨如凌云擎天，其险峻如冯虚御空。” “(?_?)您这不是挺会的吗？” “学过一点点，正好是这点。” 莫晗负手而立：“我现在要学点简洁的，朗朗上口的，任何情景都能用的。” “那…小五教你一个绝招，绝对任何情境都适用，就‘啊’！没有什么是一个‘啊’夸不出来的。” “啊的时候需要注意语气和节奏，这是关键点，一开始先做个深呼吸，然后威猛得带着‘啊’吐出来，大概这样，啊！然后根据情景随机应变，下面来听小五的发音起伏，啊～啊～～” —“啊！真美啊～” 莫晗还在学习如何形容美时，在场其他人可没觉得美，在他们眼中这里就是邪恶的刑罚场。 此时此刻，八人正立于一个环形吊台前，不远处是一条通往石柱的细长廊桥，左右两边都是冷寂的空气，死亡的深渊。 所有的安全员同时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颗澄黄剔透的玻璃珠，往肩膀上的某个位置按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衣服顿时亮了起来。 系统：“哇，他们的衣服是充电的诶！…只是…这款电池什么时候发明的？” 此时背后大门敞开，看不出效果，若是在黑暗里，可以想象这将是四盏绝佳照明灯。 莫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后面的路都是黑的。” 刚说完，背后门自动关闭，四周的景象立即昏暗下来，只余头顶三十米开外的穹顶投下光照。 日光经过天窗的扭曲，从七根互相旋绕的石柱缝隙间穿过，形成的光影虚实交错，看得久了，柱子却不像柱子，倒如同一头史前巨兽，恐怖慑人。 明亮的教员们此刻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几个孩子不自觉靠拢到各自的安全员身边。 除了莫晗。 看着双臂环起，不可一世的小女孩，她的教员妥协了，主动靠过去。 这时其中一个安全员站出来，说道：“孩子们，检录从踏上桥的一刻就正式开始了，这里除了最后的测验，其他的路都有我们陪着，你们只管按指示行动，不要害怕、不要慌张，保持镇静，听到了吗？” 路星珹握拳，第一个答：“听到了。” 熊劲鸣咽了口口水，“听到了。” 两个女孩迟迟没有回应，拉着路星晴的教员蹲下身，提醒道：“小小姐，看到这里就可以了，若下了桥就只能一路走下去，趁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哦。” 路星珹也看向她，劝道：“这里我都走过一遍了，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检录可不是过家家，你快点回去吧！” 另一边，莫晗再次挥开教员伸出的手，不耐烦道：“你扯我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教员额头爆出一个十字。 小少爷做的对！这种娃就应该教教她怎么做人！ “同学，检录场地很危险，你也看到了，后面可不要任性，听教练的话，我们教你该怎么做，不然，你可就不一定能活着出去了。” 莫晗挑眉，“你在威胁我？” “同学，教练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掺杂一点私心。” 听到这边的争执，路星珹拽拽得趟过来，自鸣得意道：“莫晗，我告诉你吧，是我故意让你来做检录的。” 昏暗的环境下，桥体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指了指正常人看到都应该害怕的黑暗深渊，“看到了吗？这桥没有护栏，不小心就会踏空，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道测验，后面还有更难、更可怕的，你如果进去，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只要你好好的跟我和星晴道歉，我就大发慈悲让你离开这里，怎么样？” “白痴，”莫晗露出看傻子的表情，再次挥开教员的手，下巴一抬。 “赶紧的，我还没吃饭呢。” 路星珹：！ 一直没吭声的路星晴走出来：“我不怕，我要和哥哥一起去。” 她走到路星珹面前拉住他，“我相信哥哥会保护我的。” 路星珹握住她的手，脸红了红，头一昂，冲安全员颐气指使：“都听到了吗，搞快点，我和妹妹还没吃饭呢！” 教员们：…… 八人排成四队依次来到吊台边缘，朝下看去，只看到一条梯子像钟摆一样荡来荡去。 路星珹的教员，也就是安全员小队长站出来，开始介绍检录第一关： “同学们，下面这道桥叫勇往直前桥，是第一测道，全长五百米，只有一米宽，要抵达下面的桥，需要先爬过这个争分夺秒梯，这个梯子长达五米…” “你们爬到梯子上时需要稳住身体，我们会先行一步在下面给你们指示，你们在上面一定要确定安全再跳，听清楚的就大声回答我：收到！” “收到！” “收到！” … 路星珹一组带头做示范，他的安全员先行一步，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是这儿常客了。 安全员跳到桥上用自身的光亮定位，路星珹也爬下梯子，在空中摆了几摆，稳定住身体，确定方位后，便跳上廊桥。 这也算事？ 这高度在老家，不用梯子，她都能直接跳下去。 莫晗无语得撇了撇嘴，正要给他们这群菜鸡来场真正的示范，熊劲鸣不甘示弱，在他的教员下去后，双拳互相捶打了一会，也爬了下去。 熊劲鸣和莫晗心态差不多，认为这就是攀援，凭他的成绩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下到一半，还未稳住就信心满满的松手了。 “小心！” “…救命啊！…” 熊劲鸣爬得爽快，一看视野里桥沿往上，头朝下去了，吓得胆子都要裂开。 “快抓住他的脚！！” 在熊劲鸣凄厉的大喊大叫中，两个安全员抓住他的两条腿，惊险交加得把人拖了上来。 熊劲鸣一上来，立刻四肢并用，爬到桥中央，盯着桥面瑟瑟发抖，如何也不敢看吊桥之下。 唉，看来又要多一个恐高的孩子了…两个安全员对视一眼，默契得教训起熊劲鸣。 “之前说的你都当耳旁风？” “来检录还敢急功近利，不要命！” …… —“宿主不要气，他们错过了一个世纪。” 同样半路就松手，同样未站稳就松手，莫晗旋转、翻滚，以一个优雅无比的姿势落地，体操裁判看了都要打九点九。 可惜，大家都顾着看熊，她… 没有一个观众。 第38章 直线赛跑 待路星晴也小心翼翼得爬下来，路星珹原地转了一圈，四个大人，三个孩子。 缺了一个莫晗。 路星珹大笑三声，仰头看向吊台，“会打架又怎么样！还不是跟黑皮熊一样！徒有力气！脑袋空空！” 熊劲鸣：“你放狗屁！” “一个、二个都是胆小鬼！我妹妹可比你们强多了！” 路星晴：“哥…” “莫晗！只要你鞠躬道歉我就…” “你们还走不走了？” 声音听起来很远，而且是从背后传来的。 负责莫晗的安全员这会才发现她已经孤身走到了桥中央！ 啊这…难道他是多余的？ 路星珹转身，不可思议得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眉头顿时一横。 “你抢跑！” 他扬起拳头，不顾安全员的劝阻，飞也似的冲上前去。 “白痴。” 莫晗骂了一句，更快得向中央柱台一路狂奔。 她倒不是要和路星珹赛跑，而是以他的速度，这么跑过来，仅有半米宽的桥根本容不下他们，这么窄的地方若发生冲突，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安全员跟在后面看得惊心动魄，不停叫他放慢脚步，但路星珹根本不听。 什么叫争强好胜，看他就是了，检录的第一，拼死也要争。 最后一百米，莫晗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桥面似乎也化为虚空，有一瞬间都让人怀疑是否还在桥上。 系统哪里见过这种冥场面，通过莫晗还在四处打量的视野瑟瑟发抖，“宿主，小心点，小心点，咱们直视前方吧！小五好害怕啊！” 莫晗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关，迎面就是艺术蛋中央七大石柱之一。 一路走向代表终点的石柱，近距离看来，这根柱子格外粗壮，细节也格外丰富，柱身上雕刻着极为规则的精美图案，一排排一列列就像鱼鳞一般。 莫晗盯着看了一会，石质的肌理间似有波纹粼粼流动，不由感慨道：“乍看如石，细看栩栩也。” —“?( o?o )?简洁易懂，朗朗上口，好词好词！” ：“宿主学的不错唷，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若再勤加练习必如小五一般登峰造极…” 莫晗越看越觉得它太栩栩如生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触感冰凉滑腻… 这柱子该不会…真是活的吧？ 她这个念头升起来，还在自吹自擂的系统先被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不是玄幻世界！” 莫晗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说这我想起来了，之前你不是说过这里还有别的类型话本吗？是什么？” —“小五没有关注，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异、异人？” ：“应该…也许…属于奇幻类。吧。” —“奇幻和玄幻有什么区别？” —“一个奇呀，一个玄呀，反正都很幻啦～” 莫晗吐槽，“说了跟没说一样。” 系统????︿???? “本统是专攻言情本的！你问这些简直是为难本统！” 莫晗绕过石柱，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一抹强光照得她眼睛微微眯起，睁开一看，入目是一面发光墙体，大概两米多高，墙中央似乎有个密码锁。 绕着墙也不知道走了几圈，莫晗终于发现这墙大概没有尽头，应该是个由几面墙围成一圈的多边形墙，且正好与石柱隔着狭窄的过道互相呼应。 莫晗推测：“楼外有七个电梯，楼里有七根柱子，对应有七面墙…难道说外面应该对应七扇门，这里对应七座桥了？” 之前进来的时候，视野受石柱限制，她只能看到左右另两条桥，这还是有视力加持的结果。 系统：“…根据建筑讲究的对称性，应该是这样…吧。” 莫晗想起进来的门标着“?”，神色不由警惕起来：“以我经验应该共有八个卦象才对，可若只有七扇门，少的那个定藏于暗处，非生即死！” “难道…” 她猛地手指苍穹，“它在上面！” 仰头望去，七根石柱交于一点，遮天蔽日。 什么也看不到。 “那么…” 莫晗低头，摸下巴作沉思状，“真相就只有这一个了！” 她猛地又指向地面，“在下面！” —“…宿主…您是不是把武学中的八极代入了……” —“喔，好像是。” —“(?_?)(╬?_?)这里是新世界啊！门上面明明是146n38?89e153！你把数字和字母都吃了吗？” —“你看得懂？” —“no！” —“那就不怪我了。” … 莫晗绕来绕去，忽然发现她不记得自己是从哪根石柱过来的了。 脚下的路，眼前的一切都像在不停循环。 她绕到外面去，寄希望于能看到安全员的明灯。 但是什么光也没有，黑暗一眼望不到头，外面的空间仿佛变得无边无际，所有的声音都像被看不见的东西吞噬了。 “什么情况？” 莫晗环臂于胸，奇道：“这些桥难道和我过来的不在同一空间？怎么连天光都没有了。” 要不找条桥回去看看？ 听到莫晗想要逆行，系统着急忙慌提醒：“宿主，这地方原着没有描写过，咱需要旁白介绍，乱动作可能会出大事啊！等安全员过来找吧！” “我也看不到啊，”莫晗在测台沿遍寻无果，放弃了，“不等不行呢。” 莫晗回到明亮的石墙边，一边捣鼓着上面的门锁，一边跟系统吐槽那些人也太慢了。 路星珹通关抵达，上来第一件事是找到莫晗，见她立在一扇门前愁眉不展，哼了一声，“刚才只是开胃菜，会跑就行了，接下来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莫晗睇了他一眼，疑惑道：“按你跑的速度，不应该这么久才过来吧？” “哼！你少管！” “没管你，我师妹呢？” 莫晗看了看他身后，“这么久爬也该爬过来了。” 闻言，路星珹眉毛再次竖了起来，“你以为谁都跟你、跟你一样不知所畏啊！” “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对牛弹琴！懒得理你！” 路星珹可不会说几分钟前自己的丢人事迹。 莫晗踏上石台消失后，胸腔中勇争第一的那口气一泻千里，他放慢脚步，望着四周的深渊，心中只剩害怕。 后面的一百米还是在安全员的照明下过来的。 即使这样，这段路他也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第一次他可在上面花费了近三倍的时间。 没一会，路星晴从莫晗背面寻了过来。 “莫师、姐姐，哥哥，” 路星晴还是那副瑟缩模样，见莫晗瞅着她看不出情绪，磕巴了一下，“你你们好厉害，只用了几分钟，就就过了桥，要要不是教员抱我过来，我我…” 路星晴正挖空心思讨好，莫晗突然一步走到她面前，出手如电，一把把黑框眼镜摘掉，掐住女孩的下巴，视死如归道：“你看我！…” 趁这里光线好，系统准备好摄像头。 ??看过来！看过来！ 那双眼睛只看了莫晗一眼就飞快得敛下，长睫如羽毛一般覆在上面。 幸好系统反应更快，瞬间就把那张眼睛特写截图了，在脑子里摆给莫晗观摩。 —“看啊！其皎洁如月，若琉璃明珠！” ：“什么叫惊鸿一瞥？什么叫一眼万年？看看！这就是了！” 系统放大再放大，也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一点什么大雾。 ：“…哪有什么诡异之处嘛！…” —“…不应该啊，肯定是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楚。” 刚才路星晴看过来的一瞬间，莫晗只觉得心脏漏跳一拍，接着就是痒痒的，像被羽毛扫过。 —“小五拍下来了啊，典藏版照片，想看多久看多久！” —“no。” 莫晗拒绝，她觉得照片没那个感觉，伸手去扒拉路星晴眼睛，“睁开，让你看我。” —“你这孩子，怎么不看我？让我看看你…”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生出诅咒？！” 路星晴双眼闭紧，黑暗如同幕布，一段段片段在眼前闪回。 —“星晴！我成功了！我配出圣水了！你有救了！” —“过来啊，星晴，你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害你…” —“…不要害怕…一开始或许会有些疼…但这一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疼…” 好难受啊，妈妈… “眼睛”不会让我难受，为什么您让我这么难受呢。 —“白纤纤！你疯了吗？你要溺死她！” “莫晗！你放手！你弄疼她了！” 路星晴似乎听到了救赎的声音。 第39章 你在装妹控啊 莫晗一连串动作极为迅速，当路星珹反应过来时，就见她动作粗鲁，使劲儿掰路星晴眼睛，顿时怒不可遏，冲过来一把拉开两人，举拳就挥了过去。 —“哇！这妹控不像装的啊！” 莫晗侧头避开，擒住他的手腕卸力，反推回去，现学现用：“你在装妹控啊。” 路星珹噎了噎，再次挥拳，“与你无关！” 路星晴从回忆中抽回神，抱住路星珹胳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要打了。” 看到她红彤彤的眼睛，路星珹抿了抿唇，道：“别哭，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恶气！” 说完摸着路星晴脑袋，瞪视莫晗：“在我面前就敢欺负我妹妹，你当我是空气吗？！” “空气可让人愉快多了，就你这样的，也就当燃气。” 莫晗把眼镜丢给他，撇了撇嘴，道： “真不知道你天天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我只是想看她眼睛而已，这也算欺负？” 她这不可理喻的样子，把路星珹气的火冒三丈： “这还不算？你那么大力气，我妹妹眼睛多娇贵！你是傻还是蠢！新仇加旧恨！我告诉你！莫晗，你今天就算跪下来道歉也没用了！” “说的好像我会道歉似的。” 莫晗看了一眼路星晴，一副柔弱兔子样，手痒痒，想打人的痒痒。 “路星晴，你太弱了，不配当我师妹，我们的同门情谊就此了断吧。” “你！你也配！” 路星珹张牙舞爪，要扑过去打架，路星晴死死拦住他，弱弱得对莫晗道：“对不起…” “该道歉的是她！这种人不给她教训！她只会得寸进尺！” “哪种人啊？你把话说清楚。” “你厚颜无耻！傲慢无礼！嚣张跋扈！……” —“查查什么叫厚盐。” —“宿主，少说两句啦。” 路星珹还在骂，看得出他的词汇量很充沛。 莫晗抄起手扇扇风，“那你查查他家是不是开弹药库的？一点就着。” 系统：还不是你太气人了…不过，… “区长家确实都开弹药库。” 这时，一个教员转过墙，冲他们喊：“都过来，准备第二测了。” 一段小插曲就此结束。 莫晗离开后，路星珹立即推开路星晴，拿着眼镜就像拿到烫手山芋，丢到她怀里，语气恶劣道：“拿着，眼镜也能被抢走，莫晗也没说错，你就是弱、弱老鼠！” “笨蛋！” 路星晴低头，嚅嗫道：“对不起…” “哼，跟她说对不起，跟我也说对不起，在你眼里我们是一样的人是吧？” “没有，哥哥今天帮我，星晴很感激你，我道歉是因为莫晗突然出手，我躲、躲不开，让你担心了。” “切…你眼睛没事吧？” “我没事，哥哥你呢？莫晗那么凶，你有没有受伤。” “嗤，我能有什么事，我可是体院综合前三，谁知道她这么回事，跟个大力士一样…” 速度也快得不像话。 想到这，路星珹也很纳闷，难道莫晗以前的样子都是装的，其实对他隐瞒实力了？… “哥？”路星晴喊了他一声。 “哼，力气大也只能跟人打，我有办法对付她。” 见她看过来，路星珹立刻偏头，“你赶紧戴上眼镜，我跟你说个秘密。” …… 莫晗跟着安全员找到了正确的石柱，走到外面去。 桥果然还是之前的桥，光也是之前的光。 一个唾沫横飞的教员看到她，就像看到活楷模，指着她对躺在地上的男孩道： “这位男同学，你赶紧起来看看，看看这位女同学，人家多么勇敢！你一个男孩子，区区挫折就把你打倒了？你丢不丢人啊！” 熊劲鸣是本场试炼最后一名，他跳上宽阔如大地母亲的石台后，直接躺平，把自己摆成了安详的模样。 曾经有一个拥有光明前途的孩子，今天毁在了这里。 无限跳伞、雪山滑翔、一百米攀岩、挑战浪努剌玛峰…通通离他远去。 熊劲鸣淌下迷惘的泪水：以后他可怎么办啊！ 没一会儿，路星珹带着路星晴过来了，四个大人和四个孩子重聚一堂。 队长站出来，发表呈辞—— “通过第一测你们拥有了勇气…” 他看了熊劲鸣一眼，沉痛道：“也可能丧失了勇气——不过，我们要相信！” 另外三名教员同时竖起大拇指朝向心脏，再整齐划一得抬起来换成加油动作，齐声道：“我们要相信，信心是自己给的！勇气是可以现充的！” 队长点点头，扬起一条手臂，慷慨激昂道：“孩子们！我们要相信！不论痛苦还是喜悦！失败还是成功！都是宝贵的人生经验！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闪耀光芒！” “…所以不论眼前看到了什么，耳边听到了什么，不论天塌下来还是地陷下去，都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测验中勇往直前，还是那句话，不要害怕、不要慌张、保持镇静！” “…第二测你们可以把它当成速降轮滑与吊缆滑索的组合，测道为高达一百米长达一百公里的盘旋滑梯，顺利的话不到半小时就能抵达下一测台…” 一个安全员提了提熊劲鸣的后衣领，鼓励他：“别担心，这一轮测道宽达八米，左右有缆索防护，还有安全装置，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熊劲鸣内牛满面：米的滑梯都有护栏，500米的桥为什么不能有啊！ 他抓紧教员的衣袖，眼巴巴道：“你还会在旁边保附我的，对吧？” “啧，要不说熊胆小呢，这才哪到哪啊，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路星珹一有机会就嘲笑他，同时发布一道噩耗：“告诉你吧，这一轮教员虽然能跟着你，但他除了照明，可帮不上你任何忙。” 检录四个测道里，对于路星珹而言，如果滑滑梯过程中没有那些恐怖的东西，无疑是最轻松的一个。 队长按下墙上的密码锁，一整面墙体拼分为四，从中间展开，两扇光门向内旋转，露出门内的光景。 首先，亮堂。 左右两面发光墙，相交围成三角形。顶上是空的… 系统：“露天光墙，稳定布局，这地方好时髦呀！” “都进来吧。” 一行人走进去。 光门打开后，正好与相邻墙体构造出一片空间，两面不知该说是墙还是门的后面，每一面都放置了七个大大的方格。 教员把孩子们带到左面。 一个教员做示范，拉开一个方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头盔，戴到了路星珹头上。 “里面都是第二测需要的工具，先把头盔护腕护膝都戴好。” 路星珹不愧是来过一次的人，熟稔得快速穿戴好寻常护具后，不等教员们作提示，就拿出了一个特别的装置。 “大家看，路星珹同学现在拿在手里的是毂辐圈，最大的圈绑在腰部，两小圈固定于大腿。” 说到这里，教员指了指两个女孩。 “你们要换衣服，后面的行动，穿裙子不方便。” 第40章 颠黑倒白 于是莫晗和路星晴被带到了另一面门背后。 “这里都是运动服，你们挑合身的换好，再去那边佩戴护具。” 路星晴点头，礼貌道谢。 莫晗已经拉开了一个格子，在里面随手翻了翻，问路星晴：“你要穿什么？” 路星晴抿了抿唇，拿出一套黑色运动装，“这个。” 莫晗哦了一声，扭过头，打算也找套黑的。这时路星晴扯了扯她的衣角，递过来一套白色运动服。 “莫姐姐，你穿这个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系统：“哇！这是大佬在示好吧！这一定是大佬在示好吧！白色！天呐，她说你适合白色，她一定是觉得你像纯洁无瑕的天使！多么崇高的敬意啊！” —“什么天使，小师妹的崇拜罢了。” 莫晗抬了抬下巴，伸手接过师妹的孝敬。 —“…你不是刚把她逐出师门？” —“此乃吾潜心修炼的为师为姐之道。意欲激励其奋发向上也。” 系统：…… 莫晗把衣服抖开一看，发现是套极寒碜的衣裤，不由狐疑得看向路星晴。 注意到她的眼神，路星晴吞了口口水，难道她知道什么？ “怎怎么了？莫、莫姐姐。” 逐出师门挺好的，至少不用喊那个拗口的称呼了。 莫晗扬了扬手里的短裤，唤回路星晴注意力，“你也穿这个？” “不不是，我穿黑色的…” “我说，”莫晗直接把裙子脱掉，飞快得穿上短裤，指着它，道：“你也穿这种缺了半截的裤子吗？” 系统???：“这叫短裤啦，你懂不懂潮girl的潮啊！” “…是…是啊。” 仿佛怕莫晗不相信，路星晴把衣服撑开，红着脸脱掉裙子，套上黑色短裤，问询道：“有什么不好吗？” 莫晗换上后，发现这破衣烂衫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很快接受了。 “没事，我以为它会漏风呢。” 说完动手开始脱双排扣校服。 路星晴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上面隐隐作痛。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嘴角勾起的奇怪笑容。 莫晗穿着一身白过来安装设备。 一个安全员看到想要说什么，路星珹站上前，给了他一个眼神。对着莫晗指指点点：“换衣服换这么久！女孩就是麻烦！” 这时，路星晴一身黑出来，路星珹不说话了。 一旁熊劲鸣还在摆弄毂辐圈，看着一黑一白两个女生，捂住肚子笑了，“衣服上再画个猫和老鼠，你们就是黑白猫鼠啦哈哈…” 黑白猫鼠出自一部名叫《符号拟人》的动画片。白衣符号为猫，黑衣符号为鼠，两人从初遇开始就自带不合的bgm。 路星珹心道确实挺像的，嘴上切了一声：“原着写到后来黑就是白，我妹妹以后…哼！哪里像了？幼稚！” 熊劲鸣不知道想到了啥，笑得更欢了：“猫和老鼠是宿敌！你们是不是也一见面就掐架啊！哈哈哈哈！” 莫晗没理他，路星晴也没理他。 “哈哈哈哈你你们学文拟的好惨，不会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晾着一板白牙笑了好一会儿，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上装备的约束，没一会功夫，就出了一身汗。 看到她们凉快的样子，想到接下来的运动，不管是热汗还是冷汗，总归要出一种。 熊劲鸣心随意动，刚装好的设备重新拆下来。 “教练！我也要饭装！” 路星珹黑脸，“什么换装，你是少女漫画看多了吧？…” 他的目光扫过莫晗和路星晴，眼睛忽得一亮，迅速把护具全部拆掉，紧随其后。 “等等，我也要换！” 莫晗在教员和系统的齐心协力下安装了满身“刑具”。 扭了扭脖子：不舒服。 系统：“忍一忍，你可没玩过滑轮，小命要紧，咱能带就都带上哈。” 莫晗看向路星晴，发现她已经自己穿好了滑轮鞋，还站起来走了个s形，顺势滑了出去。 系统（???）：“哇哦，大佬显然喜欢这项运动，水平貌似不低呢。” 莫晗摸了摸下巴。完了，她该不会是倒数第一吧？ 系统●﹏●：“宿主，您还不知道您来这里的原因吗？这是对犯错者的检录！你当了第一，那不就说明你就是那个打架最狠、罪过最大的啊！” 此时，莫晗偷偷拆了几个护具，套上滑轮鞋，对她的教员道：“教我，我不会这个。” 她的教员闻言，感激涕零。 谢谢你，小孩王，谢谢你让我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谢谢你让我知道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教员打满鸡血，原地复活。 “同学！我会倾尽全力教授你！” 教员颅内高潮的功夫，莫晗也收到了系统的脑补，在大量视频教导下，她起跳、着地、来了一个fanvolt。 “不用了，我刚出师。” 教练：二月的风，三月的雨，是谁在哭，是我的泪。 小少爷…您想折磨的到底是谁…… 教员拾起破碎的心，搀扶的手往前伸了伸，“或许，您还需要陪练吗？” … 莫晗滑出装备间，来到了三角形大厅。 另外三个孩子早已玩作一团了。 路星珹带着路星晴包抄熊劲鸣，整个大厅洋溢着热闹的气氛。 熊劲鸣看到莫晗出来，拉了拉身上的白体恤，大声招呼：“嘿！学妹！我们白队！快来薄杀他们！！” 路星珹见莫晗舞着backnelson，冷哼一声，“只会玩这些花的可没用，检录速降考验的是持久度，应变能力以及身体素质，还有眼力耳力…” 熊劲鸣大拇指戳了戳胸口，举手发言了：“我觉得勇气应该放第一！” “哼，那不是基本要求？胆小熊别跟我说话。” “莫晗，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我们道上见真章！” 莫晗玩的不亦乐乎，没听到。 —“这里的东西真有意思啊，带回家肯定能卖不少钱。” —“宿主！宿主！别玩了！路星珹他要跟你比赛！” 比赛？ —“就是约架啦，一般还会下赌注～” 莫晗滑眼睛一亮，蛇行至路星珹跟前刹停，见他和路星晴穿着一样的黑色运动服，打了个响指，“熊劲鸣！过来，有人要跟我们赌一把！” 莫晗直接问：“赌什么？” “哼，既然你上赶着，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路星珹准备很充分，他认为这把优势绝对在自己手里，赌了把大的：“未来一年里，赢家随时随地可以向输家提出任何要求，而输家不能拒绝。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赌？” 熊劲鸣过来就听到这句话，义愤填膺道：“不公平！你是王子，如果输了想耐账，我们也拿你没有办法啊！” 闻言，路星珹露出不屑的表情，“如果我出尔反尔，你就去英雄节举报我，让我永远也参不了赛，这还不够吗？” 熊劲鸣不吱声了。 莫晗把手插进裤兜里，问系统：“什么是英雄节？参加不了很严重？” 第41章 大起大落梯 终于回到熟悉的领域，系统怡然自得： “英雄节是b国的竞技大节，项目众多，先在21个区里进行四季节，也就是：春季英雄节、夏季英雄节、秋季和冬季英雄节，21区里选拔出来的每项目第一名可以参加总英雄节，总英雄节在第二年上半年择日举行，举办方位于最强区，也就是云彗区。” “每次大比结束后，举办方都会在公告上挂出两个榜，一个是代表荣誉与力量的英雄榜，上榜者万中无一，每一个拎出来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好儿郎。” “洛清慈的爱慕者，都是在英雄榜上煊赫一时的角色呢！宿主～小五想…” “别想了，另一个榜呢？” (????)… “与永耀相对的就是至暗啦，它是代表失信与卑鄙的黑名单，对男孩来说，如果进入英雄节黑名单，无异于钉上耻辱柱，是很严重的事哦，直接失去终身择偶权呢！” 丧失择偶权？这很严重吗？ 系统(◣_◢)：“您还记得这是什么世界吧！” 莫晗咦了一声，“那女孩呢？” “女孩？唔…怎么说呢，愿意参加英雄节的女孩本来就少，举办方一般会宽大处理，若是长得好看，失信与卑鄙说不定还能让她独树一帜，收割大批粉丝呢！” 收集完情报，莫晗点了点头，对路星珹道：“好，我们就赌这个。既然你提出了犯规惩罚，我们这边也得立一个约束吧？” 路星珹嗤笑道：“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熊劲鸣拉了拉她的衣袖，“如果我们真的输了，他有一百种方法让我们遵守赌约。” 嗯？ 系统为她解释：“我的宿主呀，您还不知道‘王子’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吧？” “坪谡区内，校园之外，他能让你当牛做马；坪谡区外，统治之地，他能让你无枝可依。” “你在说什么玩笑，”莫晗拧眉，“我比他强。” “你一个人能有多强？” “我…” 莫晗后知后觉感到了来自此界的阶级压迫。 “可恶！若灵气复苏，我立马回老家！” 若灵气复苏，修炼他个千军万马拳，凭她天纵奇才还用受这鸟气？若灵气复苏，… 系统(??w??)：现在是反派配角的幻想时刻。 过了一会，教员们背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走了过来，“好了，孩子们，热身结束。” 队长先把大家聚拢到装备护具的角落。 “一会这里的结构要发生巨大改变，大家都站稳了，不要靠两边的墙，之后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动。” 说完，摸到一个密码锁按了下去。 如推倒第一张多米诺，最先变化的是挂满方格的光门，它像书本一样迅速合上，紧接着，相交的两面光墙如书签一般，像被看不到的东西接连抽掉，亮光迅速消失，黑暗中传来唰拉唰拉一连串儿声响。 四个安全员加起来照亮的范围里，可以看到脚边的地面被折叠成了阶梯状，看不到底的黑暗楼梯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熊劲鸣深怕这是一个无底洞，抓紧自己的安全员，“下面要通到哪里去啊？” 做过一遍考卷的路星珹得意一笑，回道：“这是通往第二测道的大起大落梯，我们要先通过它，才能抵达下面的留候亭，在里面给毂辐圈安装滑索，还要装备狙魔枪，然后…” 熊劲鸣听到“枪”，兴奋道：“我喜欢枪！我们要打什么！” “蠢熊，听不出名字吗？狙魔枪！狙的当然是魔了。” “噢！原来是打馍啊！但是这是不是太浪费娘食了…” “魔鬼的魔！” “什么？！魔鬼！！！” 熊劲鸣发出少女般的尖叫，抱住安全员瑟瑟发抖，“教念练，真、真的有魔鬼吗？” “没有，场景里的都是假的，”安全员温柔得摸了摸他的刺猬头，“只是观感上有些吓人，你把它们当成移动的靶子就行了…” 还它们？还移动？熊劲鸣两眼一翻要昏过去。 “好了，这些后面再说，都过来。” 四个安全员领着孩子们走上前，照亮下面的一小片台阶。 “孩子们，这个楼梯是由六种色砖垒成的，里面暗藏机关，色砖亮起时，落脚有虚有实，有真有假，会降下去也可能升起来。” 熊劲鸣举手，“会降多深，升多高？” “这个…”说出来怕吓坏这个恐高选手，教员避而不谈，“还是那句话，不要害怕，不要慌张，保持镇静，虽然色砖如地雷般会随时亮起，但你们要相信凭借自己的反应能力和轮滑技术一定可以轻易通过这里，将它们当做障碍物及时避开就行了，如果遇到…” 路星珹打断他，“说这么多干嘛，我一句话就能总结，管它们是真是假，直接莽下去！只要我够快，它就拿我没办法。” 这是他上次的经验。 队长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但他也不敢直说，只道：“若运气好，是有一定的概率顺利通关，勇往直前在某些情况下确实很有用，不过…” 话未说完，两道流星擦过他的嘴皮，只有一句“啰嗦”在风中飘荡。 路星珹拉着路星晴不管不顾冲了下去。 “小少爷！” “小小姐！” 他们的安全员吓坏了，顾不上解说，一边追赶一边大喊慢点。 队长没说到重点，熊劲鸣一听“直接莽”就行，顿时热血沸腾，在他的安全员还在风中凌乱时一跃而起，紧随其后。 连下几十道台阶果然没事，熊劲鸣感觉失去的勇气又回来了！ “呜凫！太爽啦！学妹，你快下来啊！路星珹他们都滑辣么远了！啥事儿没有！” 就在他春风得意之时，异变突起。 系统：“喔喔！看熊！台阶亮红了！” “我长眼睛了。” 还在上面的莫晗看得很清楚，此时下面的数条阶梯如走马灯一般忽然转出一圈红光，整个台阶有一瞬间像被划分成了巨大的棋盘格，格子亮起，组成长短不一的图案。 红区通常代表危险。 熊劲鸣的安全员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同学！快停下来！” 熊劲鸣头皮一紧，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他刚站稳，眼前的红带又渐次熄灭，熊劲鸣试探着走了一步，确认是实梯，这才小心翼翼下了一步。 教员们都没有穿滑轮鞋，熊劲鸣的安全员背起行囊冲了下去。 “别轻举妄动，等我！” 担心脚底突然变红，之后的路熊劲鸣都不敢直接莽了，惴惴不安得滑了几阶，忽然异变再起。 这次是白区。 白色通常代表安全。 熊劲鸣试探着伸出脚，刚触到地面，背后就有人大声制止。 “不要动！” 第42章 白炸调色盘 已经迟了，他这一踩就像踩爆了颜料盘。 制止他的正是莫晗，她是唯一一个听完安全员介绍的人，此时后来居上，比熊劲鸣的教员还先一步抵达案发现场。 而最早下去的路氏兄妹，此时刚好飞跃最后几阶，跳到了平坦地面。 又是一路顺风。 他们仰头看去，就见以熊劲鸣为中心，二十格为半径，白光疯狂转了一圈，转出来蓝蓝绿绿青青紫紫，终于慢慢停下来了。 而熊劲鸣在白光狂闪时，就像被定在了原地，待他反应过来，周围已经是一片多彩方格。 路星珹没想到他这么衰，居然触发了白炸，幸灾乐祸道：“笨黑熊！我知道游戏规则才敢莽！你脑袋空空还敢跟我学！万丈深渊等着你啦！哈哈哈哈！” 这…被欺骗了感情… 熊劲鸣哭丧着脸，内心流下迷茫的泪水，“规则是什么啊！” “走同色相无要求，走相邻色一秒钟之内必须移动到下一个格。” “别盯着台阶看久了，小心视错，落地时管好你身体的其他部分，千万别触到互补色。” 回答他的是两个“照明灯”，声音就在背后，熊劲鸣扭头一看，“教练！还有师妹！你们救我！” “让你急！” “让你不听我们把话说完！” 教员没好气，劈头盖脸又把熊劲鸣训了一顿。 莫晗确认色格稳定下来，率先滑到熊劲鸣上方中央，把围困他的格子一览无余。 看了一会，莫晗给他提供了四条路线，“走紫路最快，走蓝路最简单，走青路最保险，走绿路最刺激，你选哪一条？” 熊劲鸣很没有出息，“我选…选青路。” 他的安全员赞同道：“同学你选的很好，安全第一，检录第二，游戏首要规则看来你已尽在掌握。” 另一个安全员鼓励道：“同学你运气还是可以的，开的盘里只有一对互补色，走青路我们也能保你五分钟内出来。” 这真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不过… 熊劲鸣羞愧得挠了挠头：“啥叫付补色呀？” 一个教员奇道：“同学，你是体院生，不玩游戏吗？” 体院有很多游戏，往往最难的都跟颜色有关，熊劲鸣属于那种颜色一多就眼花的人，尤其是眼前这色砖还发荧光，刺得他眼睛里全是虚影。 他的安全员也看出来他的窘境，回答道：“先别管这些，我们告诉你该怎么走，你当前所在阶梯斜下方就是青格，跳下去后前青后绿左蓝右紫，首先注意不要碰到右边的紫格，你先下去。” 熊劲鸣斜跳到下一格，之前站的起跳格亮起白色，他的安全员补充道：“看到了吗？接下来你按同色相走，之前踩过的格子就会变成白格，踩到白格就跟刚才一样，你可以选择开盲盒赌一把，不过若开出来万花筒可就糟糕了，我们不建议新手这么做。” “若是你选择的下一步是当前的相邻色，跳过去后一定要快速找到下一个落脚点，一秒钟后它会凹陷或者升高。” 熊劲鸣瑟瑟发抖，“那那我现在站这里听了好几秒钟…” 莫晗抱臂打了个哈欠，有点不耐烦了，“第一步有保护时间，后面只要走的是同色相，你站多久都没事，快点吧，大家等得花都谢了。” 安全员接着道：“同学，有我们在，你别担心，再往前下一阶就是青格，左右有绿格和蓝格都可以走，遵循一秒钟之内，你先…” 莫晗插嘴：“走蓝的，下面可以往斜右方跳二阶到紫…” 安全员驳回，“不行，跳紫危险，青路讲究的就是安全，同学，走蓝的，再下一阶往右走三格，然后……接着是……” 熊劲鸣基本盘很扎实，安全员指挥了几下后，很快就明白了怎么走，逐步放飞自我，跨三阶飞跃跳格，成功突围。 “不听话！万一出事了呢！” 熊劲鸣揉了揉眼睛，吐槽道：“再看下去我眼睛要瞎了。” 旁观别人玩游戏，有时候还挺爽，虽然这局不够精彩，但熊劲鸣表现可圈可点，莫晗跃跃欲试，溜起滑轮一马当先冲了下去。 结果一路冲到最底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怎么我就遇不到白炸？” —“…宿主，请不要拿生命玩游戏。” —“想开一盘万花筒。” 系统(◣_◢)：找死请不要带上我！ 在留候亭补充好能量，路星珹带着妹妹刚出来就见到了莫晗，少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熊劲鸣下来时，就看到学妹在王子斗嘴，看两人表情，似乎是莫晗占据上风。 学妹威武！ “我也来！” 熊劲鸣刚往他们那里凑，就被他的安全员擒住后衣领。 他被带到一个饮水器前，安全员接了杯水递给他：“同学，快补充点纳盐，你消耗量最大，多喝点。” 刚才没觉得渴，现在水在面前，熊劲鸣忽然觉得渴极了，立即接过杯子熊饮一口，一杯到底，他把杯子放饮水机上按下开关。 这时路星珹和莫晗斗得口干舌燥，两人也渴了，走了进来，拿了杯子在另外的出水口接水。 三个杯子放在同一搁台上，依次接满，依次被拿走。 路星晴一进来，就看到他们三个或站或倚，或举或摇都拿着水杯在喝水。 在她的眼睛里，路星珹喝的水像沙盐一样，莫晗喝的水像刨冰一样，熊劲鸣喝的水像布丁一样。 她却一点也不奇怪，或者说早就习惯了，她取出杯子，一个安全员已经接好了水递过来。 教员手里的水像石头一样，路星晴垂眸，伸手接过，礼貌道：“谢谢你。” 当那杯“石头水”落到路星晴手里时，诡异的现象发生了。 晶石仿佛瞬间被分解，一开始它一动不动，再后来它可以微微颤动，紧接着它开始摇晃，最后碰撞在杯壁上漾起波纹，甚至还溅起几滴，砸在了她的手指上。 这一过程快到肉眼难以察觉，即使是“眼睛”若不仔细观察也会错过。 虽然不知道它们代表了什么，不过…… 多么有趣啊。 路星晴抿嘴，将像酸奶的水一饮而尽。 第43章 域角联动 “大家安装毂辐圈的时候应该注意到，腰带上两边各有一个轴承圈，这是安装吊索的地方。” 八人此时来到了预备区，队长见孩子们都摸到了轴承圈，又指了指测道口。 “看到滑梯口左右两边的滑索了吗？” 莫晗看过去，只见左右各七根钢缆，上面都固定着一个滚轴装置。 “它们既是滑索也是防护缆索，每一根钢缆上都配有安全装置和吊索，吊索用来与你们身上的毂辐圈相连，大家跟我来。” 安全员把大家领过去，在桥口的操作台上转了几下摇杆，两声器械响动，左右相对的两个滚轮装置开始转动。 队长把连接钢缆的两根吊索抽出来安到了路星珹腰上，解说道： “这就是吊索，是一对儿的，扣在你们的轴承圈里，它们可以帮助你们减速也能保证你们不会坠下去，具体如何把控，就需要你们结合轮滑技巧自行探索了。” 熊劲鸣举手提问：“教练，你们不能在旁边教导我们吗？” 有安全员吸取上回教训，在路星珹张口开嘲之前，抢答道：“不能。” 他把背包解开，拿出里面的装备。 熊劲鸣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装备。 “酷！超靓滑翔伞！” 路星珹把轴承圈移动到舒服的位置，切了一声，“什么滑翔伞，这是气力飞伞。” “能飞的伞，不还是滑翔伞。” “你懂个屁啊！” 队长把飞伞一键打开，一个小版的翼形气球隔开两人。 “虽然没法手把手教你们，但我们跟之前一样，跟你们共用同一索道，我们飞在高处既能照明，也能提醒你们魔物的位置。” 熊劲鸣听到“魔物”，打了个哆嗦，“所以魔鬼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不是，都是假的，但是它们很逼真，还是那句话，不要害怕……” “哼，怕了就认输，虽然丢脸，但好歹能保住一条小命。” “我不认输！给你使番一年还不如死了！” “呵，反正你横竖都是死。” “你咒我死！我告诉吴教练！” “你去告啊，你有证据吗？” “我丢你脑爹！” “教练！听到了吗？你们要为我作证，他胆敢辱骂区长！” “是！我们都是您的证人！” “教练，他刚才诅咒我！你们也要为我做主！” “呃…同学…这只是小孩子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是啊，你还活着呀。” “嗯，你没死，但辱骂人家爸爸是实打实的。” “泥们…你们是一伙的！！” “我让你不找同伙了？” “小少爷，咱们…” “你仗势欺人！” “同学…” “啧，原来你会说成语啊？我还以为你脑子全用来发育肌肉了。” “你嘴巴会叭叭叭就了不起？不还是吃娘食长大的！有本事跟我一样能用来接肥镖啊！！” 路星珹嫌弃道：“粗鄙武夫。” 熊劲鸣唾弃道：“卑鄙nàn人！” …… 教员们露出我尽力了的表情，放弃劝和，组装起自己的气力伞。 莫晗看他们争斗也看腻了，一撇眼注意到路星晴正望着黑洞洞的滑道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对地下有种说不上来的害怕，但它还是鼓励道：“宿主，大佬的背影看起来多么孤独啊，你要不要上去和她聊聊天？” 莫晗正有此意，可她刚靠近，路星晴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退后一步，正好撞在她怀里。 “我没…” 她以为路星晴肯定要道歉，结果人一个转身快速绕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径直离开，一个字也没甩。 莫晗抚了抚胳膊：“我没事儿。” 系统同情道：“宿主，没关系，小五永远在你身边，让我们开始新一轮的愉快聊天吧。” 这边，路星晴已经跑到了她的安全员面前。 “对不起，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我们现在还能离开这里吗？” 路星珹神色一紧，放弃与熊劲鸣争执，走过来，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模样，担忧道：“是心脏病发作吗？” 路星晴点了点头，捂着胸口没有说话。 “早跟你说不要来这里玩了，出口在下面，原路回不去的。” 检录规定里第一条是：安全第一 第二条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下来就只能一往无前。 路星晴脸色更白了。 路星珹眉头紧锁，问她的教员：“你可以背着我妹妹下去吗？” 安全员立即给充气伞多打了更多的气，展示给路星珹看，道：“飞伞正好可以多载一个孩子，小小姐身量小，绰绰有余了。” 系统和莫晗旁观了好一会儿，有所收获。 —“路星晴反应很奇怪啊…宿主，你看出来什么没？” —“她眼睛一定有问题，我怀疑她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 —“呃这…你倒是把问题说个明白啊。” 系统再次拿出上次拍摄的得意之作，“小五真看不出来。” 铂金银瞳展览在眼前，莫晗看了一会，又看了看前方的路星晴，一番比对，大胆推测。 “有没有可能…她眼睛具有的某种能力，可以选择性使用？就像你给我的美瞳，想用它催眠别人，还需要我集中精神力？” —“你这…说的是超能力啊，奇幻角色的看家本领，可路星晴是重要配角啊，总不会她还是别的书里女主角，来言情本里搞联动吧…” 系统说到这里，愣住了。 联动！ 也不是没可能！ 难道它遇到了罕见的那个那个！ —“什么叫联动？” 系统激动的数据乱蹿，语言组织能力都不好了。 “…就是，她可能是别的故事里，那个那个啊…小五该怎么说！啊！就是故事世界里有一个名词，叫串戏！啊啊啊！” 所有的系统，不论混的是什么类型，它们的支线中都有一个名叫「域角联动」的高级成就。 这一支线一旦开启，就能在一些特殊的角色身上，挖掘出原着中没写出来的东西，挖掘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激活新的攻略面板，即：〔我的角色〕 p525还年幼的时候，在系统总部的年会上，听优秀系统发表感言时说过一句话，它们的宿主若想自成一着，拥有自己的重要配角和次要配角是必不可少的。 后来有统友告诉它，那个优秀系统之所以能上台演讲，是因为它点亮了「天书荣誉」。 系统总部鼓励系统协助宿主自成一着。 而激活〔我的角色〕面板，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更重要的是！报酬超丰富！ 系统爽歪歪，这次出使的炮灰任务真是惊喜不断。 莫晗还真没听说过联动，不过这不妨碍她明白这是个好东西。 “能让你用这么多‘啊’赞美，看来这个联动可以带来很多能量了。” 系统（⌒▽⌒）：“宿主，你懂我！” 它激动的原因很肤浅，激活〔我的角色〕面板不一定能成就天书，就跟上机安排它协助灭毒不一定能成功一样，但是…… 定金都是先给的哇！ 既然机会摆在眼前，好的，系统想要拿下这一支线了。 「域角联动」开启条件很简单，只要先发现一个联动角色就行了，当然得先有可疑角色。 系统盯着路星晴，像看到了一头待宰的羔羊。左右都需要开通〔好感检测〕，干脆一起收割吧！ “宿主！小五磨刀霍霍啦！出去我就把男二找出来，咱们攻一个是一个，赶紧把〔好感检测〕开通，我就有机会从大佬身上挖出更多细节啦，运气好的话，不用攻略她咱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吼吼吼吼！” 此话怎讲？ 莫晗正欲追问原因，这时，她的教员走过来，递了一把造型别致的银色手枪。 “同学，你练过射击吗？如果不会可不要逞强哦。” 看着枪身上的金属光芒，莫晗以为它会很重，接到手里却出奇的轻，不由轻咦了一声。 她掂了掂，比存在空间里的那把塑料壳战利品轻多了。 熊劲鸣代替她问了出来，“教练！这枪拿着也太没劲儿了，是玩具枪吗？！” 刚才路星珹拿着它玩，看造型像支左轮手枪，他还激动了一下。 结果就这？ 第44章 多功能小孩王 队长点了点头，道：“下滑过程十分惊险，你们第一次来，难免手忙脚乱，真枪很容易误伤同伴。” 其它几个安全员从背包侧袋里拿出一个东西，交到各自负责的孩子手上。 “你真的会打枪？” 莫晗的安全员依旧不死心，主要是不甘心。 这tm该不会是个全能满级小孩王？ “你不让我浪费子弹，我怎么告诉你？” 她把教员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那是一个截面为花瓣形的银色直筒，与狙魔枪中央的转轮很像，装着六种颜色的小球。 外围分别是红，黄，绿，青，蓝，紫，中间是一片空白。 队长继续介绍：“发给你们的是备用子弹巢，由六个圆筒组成，看我动作，我们可以把任意一个从下面拆开，狙魔枪弹匣里如果哪种颜色用完，就可以替换相应的进去。” “大家还可以看到，里面这六种子弹，对应六种颜色，下面的魔物全部出自这些色系，三原色需要用其互补色击杀，二次色用其对比色击杀，其实就跟体院的射击颜色游戏一样。” 熊劲鸣一听，顿时哀嚎，“救命，我讨厌看颜色！更不喜欢玩射击颜色！” 这个游戏从体院初级开始，就是射击项目之一，但凡打好了基础，没有不会的。若非路星珹此时心情不好，少不得要嘲讽他几句。 “杀不了，避开它们也可以。” 只可惜，你是王子要对付的人…队长看着熊劲鸣身上的白色t恤，露出怜悯的目光。 他看向同样被针对的莫晗，只见她正炯炯有神得看着自己，似乎立即要下去打一轮。 既然教员看自己，莫晗咳嗽一声，提高一下存在感，举手提问：“魔物的攻击技能是什么？” 系统：“您当这是玩游戏呢？都说是假的啦！怎么可能有攻击手段？” 它才刚说完，立即被打脸。 “被攻击到的话，你会晕厥。” 回答的是心脏病发后一直沉默的路星晴，见莫晗看过来，她补充了一句：“还可能会陷入幻觉。” 甚至会…死。 路星珹就站在她身边，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上次他滑到后半路，被一只红魔迎头攻击后不久，就开始头晕眼花，好像还产生了幻视，然后就晕厥了。 路星晴虚弱得笑了笑，“因为恐怖的东西都是这样啊。” 她看向教员，“是这样吧？” 队长：“嗯…是这样的。” 路星珹目光闪了闪，没有再追问。 熊劲鸣腿软，吊索吊在背后，整个人悬跪在地。 居然能把人吓晕！这魔鬼该多恐怖啊… 队长接着发话，介绍游戏规则。 “你们先复习一下，光的三原色是红、绿、蓝。红混绿形成二次色黄，红混蓝形成二次色品红，为了区分我们称其为紫色，绿混蓝形成二次色青。” “三原色魔物需要用对比色子弹射击，红对青，绿对紫，蓝对黄，这三对是对比色，用对应的颜色射击魔物的眉心就能击溃它们。” “另外就是二次色了，它们有两种击杀方式。” “其一是使用其互补色子弹射击，它们的互补色就是除该颜色之外的二次色。也就是说，黄青紫，任意一色都是另外两色的互补色，比如有一只黄色魔，你可以使用青或紫击杀魔物。” “其二与三原色遵循的方式一致，使用对比色子弹射击，前面说的反过来就是，黄对蓝，青对红，紫对绿。合二为一可概括为，黄魔可以使用青蓝紫三色，青魔可以使用紫红黄三色，紫魔可以使用黄绿青三色。” “三原色魔只有一种颜色能够灭杀，二次色有三种颜色可以灭杀，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但没记住，熊劲鸣举手，“记不住怎么办？！” 记住了但没听明白，莫晗举手，“射错颜色了会怎么样？” 早就烂熟于心的路星珹，闻言嗤笑了一声，“记不住就用同样颜色的子弹打，射错了，那就是你倒霉。” 教员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如果势态紧急，又忘记了互补色或者对比色是哪个，你们就用与魔物同色系的子弹射击。” 莫晗奇怪道：“既然用相同的颜色也可以，为什么刚才不说？” “呃，因为…因为互补色和对比色是标准击杀方法，同系色是…” 取材的方法。这个不能说。 邻近色是找刺激的方法。这个说起来很麻烦。 路星珹哼了一声，给出自己的理解：“因为补比色是perfect，而同系色只是goodjob，至于邻近色，那是amazing！” 队长竖起大拇指，“完美解释！” 以后谁来问，他就这样抄了！ “检查好各自的毂辐圈有没有问题，吊索有没有安装好，一切准备就绪的话，就答一声确认无误。” “确认无误！” “确认无误。” … 队长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口哨吹了一声。 “没有问题就准备下去了！十公里！争取半小时内通测！” “小小姐，您既然有心脏病，就不应该来这里，这一测道还是我带您下去吧。” “抱歉，是我太任性了，我们就选第七索道吧，麻烦您教我怎么上索，后面还要拜托您了。” 安全员连连摆手，跟小少爷相比，小小姐脾气实在太好了。 路星晴答应了由她的教员携带，登上气飞伞的前一刻，带上了一把狙魔枪。 此时，队长走到测道中央的操作台按下了几个按钮，一个跳板弹了出来。 “你们的滑索是我们起飞的动力，所以你们得先一步下去，大概十米后我们就能追赶上。” “之后的路，你们首先保证安全，若遇到魔物尽量击杀，杀不了就赶紧躲开，我们如果看到了，也会尽力帮你们击杀，但是我们在上面也有自己的任务，因此大多数时候都顾不上你们，所以最好别把希望托在我们身上。” 在孩子们冲下去之前，队长最后提醒了一句：“上了测道后不要抢跑！你们的索道虽然不一样，但若来回翻越，吊索极易绞到一起！谨记安全第一！” “你应该劝他们自甘落后！” 路星珹率先冲了下去，迅速融入背景色，只有半空中滑索轮轴与钢缆剧烈摩擦时亮起的火光。 “学妹！我一定能带你躺赢！” 熊劲鸣虽然害怕魔鬼，但更害怕给路星珹当牛做马，紧了紧腰上的毂辐带，在预热带里转了一圈，咬牙冲了下去。 他冲下去之后，路星珹的教员在跳板上一个助力起飞了。 莫晗仰头看了看，此时教员身上的光在巨大的落差下显得格外渺小。 “这光也太…” 小气了吧。 系统还没吐槽完。 气力飞球升起后，遽然亮了起来，如同一颗巨大的白炽灯，照亮了下面一大片测道。 (」???)?：“天呐！系统out了！言情世界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明了这么多黑科技！” 莫晗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路星晴一眼，“下面见了。” 说完，双手抓住吊索，没有预热，直接就荡了下去。 她的安全员还一脸懵逼，还没来及的奔上跳板，就被迫用双腿蹬地起升。 最后是路星晴，由她的教员带着直接飞升最高处。 至此，第二测道全员上路。 莫晗选的索道是护栏的第五根，位置较高，拉力也很大，原本她的教员是如何也不同意她选第五的。 直到她展示了比熊劲鸣还要强劲的蛮力。 于是她荡下去后，几个起跳直接超越了第四索道的熊劲鸣，落到地面的第一感觉，就是—— 这是飞一般的感觉！ 然后就是：头顶的灯泡好像也没那么亮。 只能照亮大约十米外的范围。 直到她的安全员追了上来，和熊劲鸣的教员拉近距离，才勉强扩展到二十多米远。 第45章 魔鬼来了 一开始，莫晗只顾享受这宛如极速飞行带来的畅快感。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烦躁慢慢袭上心头。 太无聊了。 她已经忘记自己滑行了多久，只感觉脚下的路，周围的声音，头顶的照明，看不清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熊劲鸣已经问过两遍是否快要到了，安全员都告诉他没有。 离他上一次问询，似乎也过去了很久。 这是一个外围为圆形的盘旋滑梯，它既没有不同的角，也没有不同的边，它可以永远旋转下去，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目前的局面，除了忍和坚持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莫晗第n次怀念起聒噪的小五。 自从下来后，脑子里的系统就像和她掐断了连接，喊了几声它都没有回应。 每次离开都不吱一声，这是个毛病，莫晗打算帮它改改，等它回来的时候。 因为接近路星珹，现在他们两个的安全员也拉近了距离，葫芦形的光圈投射下来，往前可以照到三十多米外，但也只限于往前，滑梯左右看去，黑暗近在眼前，虚空仿佛在不断侵吞光明。 莫晗抬起狙魔枪往右手边射去，子弹砸入虚空，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无聊啊，魔物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她快要追赶上路星珹，打算跟他来个滑轮大作战以消磨时光时。 一阵莫名的心悸袭上心头。 这是墨涵如野兽般的直觉。 有危险。 与此同时，上面所有的安全员收起夜视望远镜，吹了一声口哨，对着喇叭大声喊话。 “目前垂直下降至四十五米，已来到地下10米，魔物区第一攻击阶段快要到了！全体警戒！拿好你们的武器！能击杀就击杀！杀不了就躲开！若是发现身体不适立即减速！” 没有人回答他们。 四人齐声再问：“你们都还好吗？” “不好！”熊劲鸣最先回答：“头晕耳鸣还想yue！” 声音倒很中气十足。 “减速！” 他的教员一边大喊，一边控制引索提升高度，整个人往后仰去，协助熊劲鸣迅速降低滑速。 熊劲鸣缓是缓下来了，但一看自己脚下没光了，又叫嚷起来，“教练！好黑！我怕黑啊！” “你这…！怎么跟小姑娘一样！” 他的安全员骂骂咧咧，从行囊里找到一瓶水，“接着！” “这是赋能饮料，一瓶价值千金，你敢接不住，下去我打死你！” 熊劲鸣一听价值千金，也顾不上怕黑了，迅速伸长胳膊把它捞了回来，低头一看。 “什么嘛，就是矿泉水。” “别废话，赶紧喝完，下面还有魔物等着你呢！” 熊劲鸣打开咕咚咕咚喝了一口，还没尝出味道，顿感神清气爽，确实好多了。 “哇！这矿泉水在哪买的！晕旋转椅也很管用吧？！” “…没事了就接着走！” 安全员改变动力方向重新飞升起来，光明再次笼罩在熊劲鸣头顶。 满血复活，熊劲鸣重新上路，大概又滑行了一百米后，他扬了扬手里的矿泉水瓶，问教员。 “教练！垃圾怎么办？” “嫌碍事就扔到下面去！” “会不会太不环保了？” “…瓶子是可溶材料！” 安全员飞在上方，可以十分清楚看到深渊下，开始有东西朝上方游来。 “保存体力，别再嚷嚷了！” 熊劲鸣充耳不闻，缠着安全员问东问西，同时把矿泉水瓶抄在手里，打算把这价值千金的可溶瓶子带出检录处。 “教练！你有计时器吧！我们现在到底滑了多久啊！” 安全员：“……” “不到十分钟！你们的初速度保持的很好。再接再厉！魔…” “什么！！” “才十分钟？” “我以为有十个十分钟呢！” “魔物要上来了！你准备好狙魔枪！记住看到什么颜色就打什么颜色！” “不是遵循那什么互补色对比色吗？” “你别添乱就行了！” 听到上面的对话，队长紧张得往下看去，他和路星珹共用轮滑组，能很明显感觉到现在的速度跟一开始比慢了很多。 “小少爷！你怎么样？如果不舒服…” “我好得很！” 路星珹降低速度，余光瞥到莫晗投过来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奸笑。 “莫晗！你不是想拿第一吗？我让你一步！” 说完身体往左滑，估算出莫晗的距离后，双脚双刹，抓住接近垂直的吊索猛地一个下腰，降低时速的同时避开莫晗疾驰而来的轨迹。 “让不让都一样！这路我超定了！” 莫晗将腰间的轴承圈移至身前，握住它们弹地起跳，若飞燕般旋身而起，还抽空跟仰面朝天的路星珹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班门弄斧！” 路星珹不甘示弱，伸手拉住吊索，借力使力，在半空中连翻三个跟头利落起身，恰好莫晗落地后旋转一周天，两人的位置顺利调换，一点摩擦也没有发生。 即便路星珹再看她不爽，也得承认莫晗利落的动作确实令人叹服，“哼！送你去打头阵，不用谢我！” 队长松了口气，小少爷的心理素质向来很好。只要不被魔物直接攻击，第二测对他而言如同游戏一样，轻松愉快。 只不过，没想到小少爷针对的那个小姑娘，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文理生，适应力居然这么好。 先不提速降本身会带来的失重感，环形测道也会加重检录者的眩晕，而安全员给的照明范围又如此有限，很容易产生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 若被魔物攻击，这种不适会呈指数倍增加，轻易就能使人失去意识。 呜呜呜，这么优秀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放上前打头阵。 小少爷！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队长又开始担心，路星珹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以后恐怕在爱情路上吃苦…担心到半路就听到莫晗嚣张的声音。 “哦，挡路的狗还挺有觉悟嘛。” 队长：！ 路星珹：“哼，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话音刚落，耳边忽有破空声响。 “莫姐姐！躲开！” 第46章 心魔慑人事件 紧随其后，熊劲鸣听到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像野兽的怒吼，又像魔鬼的悲鸣。 路星晴声音颤抖，握着枪的手稳如泰山。 这一击虽然打中了，但没有命中核心。 “是是魔鬼吗…” 这句话无须回答，因为熊劲鸣看到了，从深渊下升上来的，如萤火虫一般，闪闪发光的东西。 熊劲鸣的视力并不是很好，只觉得绿色的荧光一闪一闪，还怪好看的。 “哇！原来是萤火鬼！” 路星晴击中的是一只绿色阿飘。 雾态，全长大约一米，发着萤火般的光芒，被紫弹击溃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勉强能称为脸的地方奇形怪状，整个躯体跟着眉心聚亮的一点，忽明忽暗。 路星晴怔怔得望着，一开始那些东西在“眼睛”里像五彩缤纷的蝌蚪，现在它们露出了全貌。 像恶心的蚂蝗。 绿魔受伤后如饿极的野兽，它大嘴长啸，冲最近的莫晗直咬而去。 看到这东西的前一刻，莫晗还在纳闷在书写的是不是太来源于现实了，这玩意不就是她老家的心魔吗？ 莫晗对心魔不可谓不痛恨，见它扑向自己，冷笑一声，“找死。” 她没动脑子，举枪就射，射了一发红弹，正中眉心。 prefect！ 莫晗正为自己的枪法得意。 就听到她的教员大叫，“快跑！” 待眼前的心魔由绿瞬间转黄，还吞吃掉一只刚飘上来的阿红，俨然像橙色进化了。 amazing…莫晗想起她忘记使用规则了。 这一耽搁，后面的熊劲鸣追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一只橙色阿飘。 “原来是鬼火鬼！橙色用什么射啊！教练！” “用蓝色！” 莫晗还在思索熊劲鸣的问题时，身后路星珹射出一发子弹，击溃了鬼火的半颗脑袋。 刺耳的尖啸声再次传来，熊劲鸣终于发现声音正是鬼火发出的。 “没开玩笑吧！！？它还会叫！！！” 仿佛为了回应他，下面升上来的一朵蓝光加速闪了闪，如发现猎物般直扑他而去。 “同学！镇定！这是假的！假的！” 安全员极力解释，眼见有蓝魔靠近他，急忙道：“集中注意力！用蓝色子弹射穿它们的眉心能源，就能击溃它们！” “教练！您这是为难我！” 熊劲鸣射了两枪，很快发现在高速下，要想射穿那仿佛长快门下拖出的光轨源头，对他而言实在太考验眼力了。 他快速改变策略，抱头鼠窜，心道不是还有避开这条路…吗… 一只蓝飘与他触头相抵。 扭曲的五官，带着莫名的惊恐。 时间仿佛停滞了半秒，宛如少女的凄厉尖叫爆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它它！它还有脸！！！” 熊劲鸣的五官扭曲的比它还夸张，他手舞足蹈，胡乱挥舞，直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手上一空。 再睁眼看去，魔物和左手上的矿泉水瓶通通不知所踪。 他的安全员大松口气，“还愣着干什么！集中精神！打不死就…” 他望了一眼下面，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呐，你们看到了吗？” 所有飞在半空的人头皮发麻。 在路星晴眼里，那是壮观而恐怖的星轨。 由光点高速旋绕上升形成的轨迹。 还能是什么，全都是魔鬼！ 路星珹也惊呆了，他看不到脚下，单看已经升上来的魔物数量，就比第一次检录这个阶段多了数十倍！ 爸爸说第一阶，是魔物最强大的一阶，也是总数最少的一阶。 而现在的数量和第三阶差不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 路星珹目光一动，投向前方的莫晗。 上次检录他其实分了两次才做完，中途在地下40-55米之间，也就是魔物区第三阶段，被红魔攻击而昏厥。 再次睁眼，就已经在家里了。 路星珹至今还记得，昏迷中他做了一场噩梦，醒来时全身冰凉。 那天，爸爸难得温柔得看着他，语重心长得告诉他，做检录，不是上课也不是在家里，必须要听安全员的话。 然后事无巨细得说了很多关于检录的东西。 这其中，重点描述了那些魔物的特点。 不同颜色对应不同喜恶，共通点就是它们喜欢攻击亮色，尤其是白色。 原本校服的藏青色就算一种安全色，不仅明度接近最安全的黑色，而且青系魔物相比于其他色系，最为温和。 但上次路星珹来这里，体术课的训练服没有换掉，安全员劝他又不听，后来栽在魔物上也是活该。 他给路星晴出主意，让她推荐莫晗穿白色，不仅仅是想替妹妹报仇，还有自己隐秘的私心。 利用莫晗帮他吸引那些东西的注意力。 虽然当初被攻击后直接昏厥，醒来的时候也完全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但总有莫名的心慌盘旋萦绕，他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 只是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这次居然来了这么多，多到无论如何，都能分一分给他。 到底是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一件白体恤吧？！ 说不清楚是尖叫还是哀嚎的怒吼声从上面传来。 熊劲鸣：“啊啊啊！下面那个皮细肉嫩，你们去咬他啊！” 黑暗中的白就是赤裸裸的异类，刚升上来的魔物大多数都选择了莫晗和熊劲鸣。 断了尾巴的红怪砸到面前，路星珹一枪入魂，心道：差点忘了，他还忽悠熊劲鸣穿了白衣服。 也就比上次多了一件…不至于这么喜欢白色吧？ 爸爸说这些东西没有教员介绍的那么简单，一只就能令人丧失意识，若再多… 看着下面同时与好几只色魔缠斗的莫晗，路星珹胸中升起几分懊悔。 “喂！你们小心点！” 路星珹扭头去看熊劲鸣，“它们喜欢…”说到这里，入目所见，令他瞳孔一震。 —“它们喜欢亮色，尤其是白色。” 那么…那么…路星珹睁大双眼，猛地看向天空。 四个飞伞在黑暗里照耀。 招摇的纯白，如圣光，明晃晃照耀…… 根本不是图什么白t恤，这些魔物分明是冲上面的光芒而升上来的！ 光明变多了，所以它们也变多了。 若再进入第二阶、第三阶，再往下去呢？会多到遮天蔽日吗？ 路星珹控制不住回想起上一次，这条测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头顶上也只有一架飞伞。 后来，是光芒吞噬了魔物？还是魔物吞噬了光芒？ 昏迷前，你究竟有没有看到光。 快啊，快想起来，路星珹头痛欲裂。 此时，精神高度集中，始终审视下方的“眼睛”里勘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路星珹捂着脑袋，周身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就像电路不稳、或者是频道故障的错位光条。 而那些原本正攻击莫晗和熊劲鸣的红魔，忽然开始疯狂闪动，就像嗅到美食，翕动着围拢上去。 路星晴看到，色光渐渐的向红色稳定。 “哥哥！” 听到师妹的叫喊声，莫晗回头一看，就见路星珹吊在吊索上，被四五只心魔包围着，人和魔不知道都在愣什么神。 没有白光，没有安全员，只有一片红光，和眼前一模一样。路星珹目光呆滞，怔怔望向前方。 佩服。 搁这入定，不是上赶着入魔吗？ 莫晗翻转身体，双手拉紧吊索尽量将其固定在钢缆原位，任身体自由下沉，将吊索绷成弓形后，双手一松，整个身体往上弹去，同时，眼睛不带眨的，顺势击毙了几只虎视眈眈的心魔。 升至路星珹身边后，莫晗曲起食指，飞快在他神庭、印堂、人中、天突、膻中各砸了一下。 五道穴位依次砸下来，路星珹先是神魂一震，紧接着意识回笼，如从云端坠落，身体骤沉，随后外界的光与声一齐传入大脑。 不容忽视的恶心感过后，一团郁气堵在胸口，路星珹还未及说什么，手里牢牢攥住的狙魔枪就被人夺走了。 “不用给我。” 第47章 没有名字的教员 “你…咳咳。” 路星珹一开口，发现他的嗓子干哑得像锈住了似的，身体则软得像失去了骨头，若非莫晗顺手拽了他一把，他就要直挺挺栽下去了。 “谁说我…咳咳！咳咳咳咳咳！” 是一阵破风箱般的咳嗽。 在路星珹怀疑自己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的时候，后背被粗暴得拍了两拍。 终于把那团郁结于心的东西吐了出来，他反倒吓了一跳，“我我我！刚才吐了什么！” “淤血而已，大惊小怪。” 莫晗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连道数声怪哉。 当时对路星珹使用驱魔手段，纯粹是下意识，点完了她才想来这里人体构造与现实不同，大概不成。 没想到竟然也成功了。 不仅如此…… 莫晗拧眉，看着路星珹吐出的东西，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里心魔跟老家一模一样就算了，居然连魔淤都一模一样…这种恶心的细节没人愿意写进话本里吧？ 她心中感觉不妥，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妥。 桥面是黑色的，血吐在上面看不出颜色，但是…路星珹指着碎成一块块的东西，哆哆嗦嗦道：“淤血长这样？确定不是我的内脏吗？” 莫晗白了他一眼，见四周有魔物攻了上来，双手持枪也没有丝毫滞涩，甚至个个都打出了prefect。 这时，路星晴在安全员的带领下，滑到了二人附近，飞伞两端的滚轮卡在最上层的滑索上。 莫晗和路星珹霎时被一片强光笼罩。 “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 路星珹不自在得低下头，侧身用影子遮住刚才的呕吐物。 但路星晴已经看到了，她心头大跳，各种疑虑盘旋最终化作一句：“没事就好。” “小少爷，喝水。” 马后炮队长第二个降了下来，两盏巨大的白炽灯，晃眼的厉害，再不甘心的魔物也都退至黑暗中。 他丢下来一瓶水，莫晗接住了。 “我也要。” “你的在我这。” 莫晗的安全员出声，他也降了下来，丢给她一瓶水。 路星珹漱了漱口，把水吐到桥下的深渊时，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再次传入熊劲鸣耳中。 “你们好高效啊！” 他乱舞着冲出重围，见大家聚拢在一起，周围没有一只怪，兴奋了得扎进了保护圈中心。 路星珹喝完水后，精神好多了，看着被光芒驱散到黑暗里的东西，脑中再次升起一道声音。 —“但同时，它们又害怕过亮的光。” “我想用剩下的路做个测试。” 路星珹将瓶子丢下去，被熊劲鸣捞了回来。 “我也要做个测试！” “你又凑什么热闹？” 莫晗拉了拉吊索，重新出发。 “我先走了。” “哇哦！学妹带我躺赢！” 熊劲鸣呼啸一声跃过路星珹也冲了下去。 路星珹气的跳脚，“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哥哥…” 路星晴还留在这里，“你要做什么测试？” 路星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完路星珹所言，队长迟疑道：“小少爷，魔物害怕光照，怎么会是光照吸引来的呢？” “那你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才到第一阶段，魔物就有之前数十倍那么多吗？” “之前？” 队长抓了抓腮帮子，“我知道小少爷做过一次检录，但不知道您当时是什么情形啊。” 路星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说我，你以前带其他同学来这里做过很多次检录吧？” “难道没有发现照明不同，魔物的数量也不同吗？” 路星晴的安全员摇头，笑道：“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啊，也没想到魔物会这么多。” 队长点头，“没错，今天是大家第一次带同学来做检录。” 路星珹眉头慢慢皱起。 下面时不时传来熊劲鸣高亢的尖叫和大肆的鼓掌，间或有令人不适的滋喇杂音，原本层次分明的声音又突然糊作一团，有呼呼的风声将它们吹得越来越远。 路星晴听出不对劲，率先问了出来，“可是…你们看起来很熟练。” 两个教员愣了愣，空气寂静了片刻，队长道：“我们会定期培训。” 见路星珹在走神，路星晴接着问：“培训没有魔物吗？” “好像…好像没有。” “诶？你记得…到底有吗？” “有吧？” “没有吧？” 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睛”里。 两个教员周身缠绕着一种故障光，浅金色的眸中有明悟一闪而过。 她好像理解了。 妈妈口中的不可言说……原来是…这样吗？ “你们叫什…” “哥哥——” 路星珹不知何时回过神来，刚开了话头就被路星晴猛然打断。 “我们该走了。” 莫晗此时已经打到了第二阶段，遥遥领先于熊劲鸣，随着越来越多的心魔被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枪了结，她终于把这里和现实区别开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手里的两把枪，高傲的眼神点亮神采，自信扬帆起航。 心魔只有靠意念才能与之对抗，不是一把狙魔枪，一些不同颜色的子弹就能杀死的。 果然还是书里才有的幻想。 刚才差点以为这里跟老家在同一个世界了。 真是笑话，真要是同一个世界，岂不是说现实中的四大陆也是虚构的？ 莫晗简直不敢相信，如果告诉她，她热爱的那片土地，从头到尾都是个假的，她一定会发疯。 还要疯到天上，把天捅一个窟窿，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纸糊的。 莫晗杀到第三阶的时候，魔物猛然多了起来，就像靠近了蜜蜂的巢穴，乌拉拉闻风而动，扑向入侵者。 这一次相比之前艰难多了，主要是对于在上面打灯的安全员来说，莫晗依旧稳定发挥，只是视野大大缩减，她抬头望去。 不知何时，她的头顶早就聚拢了铺天盖地的魔物，它们跟谈好了合作似的，一茬接着一茬，朝安全员不断发起进攻。 而气力飞伞的光明程度似乎与处在“灯芯”位置的教员息息相关。 “哎！老师！你降下来！” 莫晗很快发现，即使她两个手枪不间断的射击，对于规模庞大的魔物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没用的…我想起来了！” 教员夹杂着痛苦的癫狂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哈哈哈！我死过无数次啦！！在这里！在那里！我死过无数次啦！！都是我！都是我！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死过无数次啦！！！” 当然，我知道，你是书中人，生死不由己，还能被回收利用，就像你们游戏里设置的消耗品一样，使用掉再重生，又是“崭新”的一天呢。 幸好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莫晗露出怜悯的眼神，与他们划清界限。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你对我们太残忍了！我不服！我不服啊！” 一阵刺眼的光暴袭卷而来，莫晗抬手挡住眼睛，再睁开，只看到一盏巨大的红灯悬挂眼前。 好大一头… 魔？ 莫晗愣住了，有什么东西扑在脸上，透着腐烂泥土的腥味，令她透不过气来。 她想要挥舞双手，手脚却不听使唤，身体像灌了铅，笔直坠落下去，偶尔挣扎一两下，身体仿佛又轻得像一页纸，天地随之左摇右荡，不停旋转。 “同学！闭目屏息！” “学妹！我来救你！” 莫晗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随波逐流的纸船，在即将流入汪洋时忽然被一面网绊住，曝到了半空中。 她听到耳边有呜呜的风声，似乎要下雨了，然后凉凉的雨水洒在脸上，是阳光雨露，清新提神。 “嗬嗬——” 莫晗大喘了口气，回过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吊索翻了个身，捂住胸口干呕了好一会。 第48章 突如其然 “学妹，形势紧急呀！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喷你口水。” 莫晗摆着手站起身，见熊劲鸣刚把矿泉水瓶拧紧，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水能杀死那些东西？” “不一定能杀死，但一定能赶走。” 熊劲鸣笑出大白牙，见莫晗盯着他手里的瓶子，立即宝贝似的揣在怀里，道：“泼出去的水就收不回去了，你别反悔。” 这瓶水是她喝剩下不要的，莫晗噫了一声，“我没稀罕它，但是你之前不是说…” 话说了一半，路星珹和路星晴姗姗来迟。 路星珹黑着脸，手往莫晗方向一伸，“快点把枪还我！” 熊劲鸣捂着肚子开怀大乐，对莫晗道：“我说做测试他还不谑，结果测试就在他身上应验了哈哈哈！”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妹妹百发百中。” 提起之前的不愉快，路星珹胳膊伸得更长了。 “百中还需要百发呢，哪有我滴范围攻击厉害。” 一想到自己发现的驱魔大法，熊劲鸣得意得快找不着北了。 “学妹，你不知道，当时好多阿飘围着他，我一个瓶子砸过去，甩出来一串水花，然后那些魔物就尖叫着跑了。” “我原先只猜到这可溶瓶子可以驱魔，没想到里面的水也可以，嘿嘿嘿，这不比子弹好用多了。” 他一个人嘚啵嘚说了这么久，终于想起来关心一下莫晗：“话说学妹，你刚才被魔缠上什么感觉啊？” 路星珹看到莫晗湿哒哒的刘海，抽了抽嘴角，“你被魔缠上，还被这蠢熊用水泼了？” “感觉超爽，你们有机会也可以试试。” 莫晗甩给路星珹一把狙魔枪，抬头看向上方，气力飞伞悬在半空，没有发光，而她的安全员不见了。 路星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祥的念头划过，“莫姐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你的安全员呢？” “诶？刚才没注意，学妹，你的教练呢？” 路星珹心中有所猜测，莫晗估计遭遇了和他上次一样的情形，安慰的话出口就变成了没好气的挖苦。 “哼，让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害死了教练还能站在这里，算你走运。” 莫晗奇怪得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队长把同伴的工具检查了一番，悲伤道：“同学，这里距离地底还有二十多米高，东西都在这里，他摔下去不可能还活着。” 莫晗没有答话，看着被光明驱散进黑暗中的魔物，淡淡开口：“它们会污化光。你们亮着灯的都要小心了。” 其余人对视一眼，路星晴道：“这也是我们要跟你说的。” “我们来时路上测试过，三盏飞伞可以驱散绝大部分魔物，但也会唤醒更多的魔物，到了第三阶安全员的压力就很大了。” “所以，我们到第四阶打算…” “全部熄灯！” 路星珹踢了他一脚：“你叫唤什么？” 熊劲鸣踢回去，“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莫晗举手，路星晴算准她的疑问，回答道：“我的视力很好，可以给你们带路。” “我们只管杀杀杀就行了！” 莫晗摇头，盯着路星晴：“我要问的是，你不是有什么病吗？速降运动的剧烈程度可不小啊。” “谁说我妹妹要运动的？” 路星珹指着莫晗头顶的飞伞道：“它翻过来正好就是星晴的载具，还要多谢你教员的舍命相助了。” 队长适时解释：“检录守则第二测之攻略手册，坚持不懈桥第四阶，气力飞伞可改装成索道吊篮，承重150千克…” 居然还有攻略手册？说这里是游戏世界莫晗都信。 既然无人有异议，一行人降至第四分界点，默契停下，教员们飞快行动起来。 他们把飞伞左右翼滑轮拆解掉，将其重新安置在护栏内，一番改装，一个形似秋千的吊篮便落地了。 路星晴在教员的帮助下抓住吊索滑进吊篮里，路星珹自告奋勇给她当左护法。 熊劲鸣跳在右护法的位置。 莫晗翻过去杵在吊篮正中央，打头阵。 队长环顾一圈，余下的三名教员都在上面，他们互相点头致意，不知为何，心中同时升起无限凄凉。 就好像，此情此景，发生过无数次一样。 他们看向下面，齐声道：“同学们，后面一阶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魔物太多，你们就全部躲进去，把隔离窗关住，千万别逞强。” “吊篮的滑行速度会降低很多，但你们要牢记坚持不懈，苟也要苟到底！听到了吗！” “听到啦！” “听到了！” 路星晴看着他们，心中不安越发浓重。 —“星晴，轮回次数越多的人，越有一种直觉，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队长仿佛下了艰难的决定，凄然吹了一声口哨，同时把飞伞熄灭，被光芒逼退的魔物再次涌了上来。 “你们衣服上的灯还没关！” 路星珹忽然大叫一声。 黑暗中，教员身上亮堂堂的衣服就像活靶子一般，熊劲鸣仿佛听到魔物欢腾的声音。 莫晗回身，看到眼花缭乱的光轨中，那三点摇摇欲坠的明灯。 “把衣服脱掉！” “…守则上规定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了，之后的路会有……” 声音渐渐衰减，直到听不清了。 熊劲鸣大吼：“教练！” “你们不是说会送我们到最后一关吗！” 没有人回答他，明灯越来越暗，直至熄灭，就像蜡烛燃尽，他们仿佛也随着腾空的烟雾一起蒸发了。 —“是宿命啊。” 路星晴惊叫一声，急声催促：“我们快下去吧！” “教练呢…他们…” 熊劲鸣明显还没有缓过神，他感觉刚才就像做梦一样，甚至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我们快点下去，说不定这里有特殊通道他们已经通过那里下去等我们了。” 路星晴语速极快，一句话几乎没有停顿。 “快走啊！” 莫晗第一个响应号召，解掉脚刹，义无反顾冲向最后一阶。 “该死。” 路星珹看到有魔物靠拢过来，猛地拍了熊劲鸣一巴掌，“别胡思乱想！” 第49章 诞源 第四阶是混乱的一阶。 路星珹没有经历过，教员没有解说过，就连高知也没有提过。 这是一个，足够彻底的未知地。 是没有编辑的，数据够不到的地方。 是以独立个体为本源而成的一方世界，你想在这里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啊，果然，心魔幻境总要有的。” 莫晗不要太熟练了，亮出稳如磐石的道心，一拳破开虚妄之镜，踏进现实中。 没有想象中的群魔乱舞，也没有镜中之镜。 这里很空旷，脚下没有滑道，周围没有滑索，她就这么立着，像挂在这儿待价而沽的货物。 莫晗回头去看，不用回头，只是稍微一偏。 熊劲鸣、路星珹就连原本坐在吊篮里的路星晴不知何时都立在她的身旁，他们四个人就挂在这里。 莫晗感到不寒而栗。 “喂，醒醒！” 她先捅了捅左手边的熊劲鸣，没有反应。 “喂！” 她给了路星珹一脚，没有反应。 最后，莫晗来到路星晴身边，发现她居然是睁着眼睛的。 “喂？” 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没有反应。 接下来，不论莫晗如何大喊大叫，使出多大的力气推打都无法令他们移动分毫。 要不是看他们各有各的表情，莫晗几乎怀疑他们已经死了，留在这儿的只是一具空壳。 烦躁得抓了抓头发，仰天长啸一声。就在这时，异况突起。 那三人，包括莫晗在内，全身都亮了起来，没错，像人形电灯一样亮了起来。 尤其是眉心一点最为明亮。 莫晗看不到自己的，只能观察另外三人，路星珹眉心显示红色，熊劲鸣显示天蓝色，路星晴则是漂亮的银色。 莫晗把自己的手掌贴近眼睛，贴近再贴近，终于看到了比蚂蚁还要小的一串串数字。 它们跳动的速度实在太快，莫晗极目去看，好不容易才分辨出“0”和“1”。 这是什么意思？莫晗不懂但大为震惊。 她需要小五。 小五也很想念她。 不过它远在天边的系统总部，在第n次问终端部什么时候能放它回去，#zd告诉它： ‘时间算法推出目标已进入中段全面复查端，请前往清理部查询配置环境是否合格’ p525找到#ql服务器：“快速查询安全情况。” ‘快速查询.请出示.入口码’ 小五便把进入检录处大门时拍下的：146n38?89e153录入。 服务器进度条飞快转了一圈，开出发据：‘地点：b域坪谡区低护园。时间：闳越999年3月21日13：44。清理人格共计四台：路星晴--默处；路星珹-3红感染-数据已清理；莫晗-未感染-默处；熊劲鸣-1蓝感染-数据已清理。配置环境：安全’ 小五拿到发据返回终端部：“端口：莫晗，人格环境合格；请求重连。” 眼看着红色和蓝色逐步统一，变成乳白色，路星晴依旧毫无变化。 莫晗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爽。 得知自己不如别人值钱的那种不爽。 刚才她用路星晴的瞳孔照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似乎是普普通通的白色。 不像金子就算了，甚至不能像银子。她有这么廉价？ 就在莫晗各种不服的时候，系统它终于回归了。 系统（?^?^)? “小五回来啦！带了超多有用的消息！” 莫晗还没来得及问它为何不告而别，忽然空间一阵扭曲。 就像一页纸以对角线弯曲数转，紧接着，莫晗失去了意识。 “哥哥？哥哥？” 莫晗是被吵醒的，待意识回笼，系统重新在脑子里咕咕呱呱。 —“宿主啊，我跟你说，这地方不一般，在奇幻小说的历史书上它叫诞源，里面封印着很多病原体，是引发病毒的源头，已经存在于世间八百年了，言情本里却把它当刑罚台，简直是嫌你们感染的不够快啊！” ：“幸好有我们伟大的天机监管着这里，可以及时给感染的角色人格们清理病毒数据…” ：“还有啊，门上的符号其实是坐标，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宿主？您怎么不说话？您不会生气了吧？！” ：“哎呀，要不是系统总部检测到p525的环境不安全，小五也不想离开您呀！” 虽然被吵的脑壳疼，莫晗也没有屏蔽它。 “我听着呢。” 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休息室的条椅上。 条椅看起来用了很多年，休息室也极为简陋，这让她想起上一关的留候亭。 一个教员走了过来，“同学，你醒了，喝杯水吧。” 莫晗接过水喝完，盯着教员道：“你的衣服不能脱下来吗？” 系统(╯°□°）╯：宿主！我不过离开了一会功夫，您都经历了什么！怎能说出如此虎狼之词！ 教员显然也没想到小姑娘语出惊人，摸了摸衣领，确认没有失仪的地方，才道：“工作期间，着装需规范严谨。” 莫晗一声轻吟，忽然举了举手里的水杯，“怎么不见你们喝水？” 她用的是你们，教员也没有奇怪，“我们喝它就是浪费了资源。” 可能觉着这样说有歧义，他补充道：“同学有所不知，这些水不是一般的水，它经过各种加工程序，提炼十分复杂。” “有什么功效吗？” 莫晗咂了咂嘴，没尝出来和白开水的区别，嗅嗅气味，脑子一转，“噢，它能杀魔。” 教员似乎没有听过这个说法，笑着纠正道：“它名叫赋能水，可以提升能量，同学没觉得喝完它，不仅神清气爽，就连饥饿感也消失了吗？” 路星晴此时走了过来，神情担忧：“老师，为什么星珹哥哥还不醒？” “别担心，我去看看。” 教员走过去，把另一杯水喂给路星珹，见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翻了翻他的眼皮。 检查完，教员对路星晴招手，温和道：“小少爷太累了，陷入了深度睡眠，后面的检录还是下次做吧。” “再过一会，气门就会打开，您要不跟我们一起走吧？” 路星晴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之前不是说，一旦下来必须走到底吗？” “你们已经来到最底了呀，小小姐。” 这时，熊劲鸣一声大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教员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发水机器，送完一杯水，手里永远还有下一杯，刚把它递过去，就被一口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水，熊劲鸣精神好多了，抬头见到熟悉的明黄色，哇一声跳起来，扑到教员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教练！哇哇哇！我还以为你们都死了！” 第50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 “同学，你认错人了，我是中转站的教员，今天刚分配到这里值岗。” “我不信！” 但是声音确实不一样，熊劲鸣定睛一看，说不出哪里不是，但就是不是。 他失望得跳到地面上，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圈，终于不甘道：“可是你们身高体型都一样一样的，难不成是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 教员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微微一滞，路星晴在一旁开口了。 “教员选拔是有统一标准的，所以像也很正常啊。” “嗯，小小姐说的不错。” “那送我们过来的教员呢？他们说要把我们送到最后，半路上却把我们丢下，又算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同学，” 教员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温和道：“我们没有骗你哦，教员会一路陪同你，刚才你们下来的那一段路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程啊。” “现在你们来到了这里，他们的任务早就完成，已经回去复命了。” 熊劲鸣听言，心中的大石落地，变成了好奇，“他们从哪里回去的？” 教员微微一笑，不假思索道：“只有他们能走的路。” “这么说，真的有隐藏通道了？！那太好了，他们都没事儿！” 没有人回应，这也叫熊劲鸣高兴了好一会，单纯的孩子觉得只要没人受伤就好。 笑着笑着，他猛地捶了一下脑袋。惊叫道。 “我想起来一件事！” 并不是没人受伤，甚至还是残酷的死亡。 “带队的教练说，负责我学妹的那个安全员死了。” 大家还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想到这里，熊劲鸣心情再次变得沮丧，嘴角朝下一拉，“你可以查到他的…” 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不知怎的，路星晴突然扶着眼睛在原地转了个弯，紧接着身体往旁边歪去，眼看要摔倒在地。 “小小姐！” 教员惊呼着把她扶起来。 熊劲鸣挠了挠头，他对路星珹没好感，但他妹妹是无辜的，“路同学，你还好吧？…” 见大家的注意力被打乱，路星晴捂住胸口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刚才想起伤心事，心脏病就发作了。” 熊劲鸣很自觉对号入座了，“我，我不应该说那些…” “不怪你，是我这幅身体太弱了。” 她温柔得笑笑，接过他递来的水抿了一口，感激道：“谢谢你，喝点水就好多了。” “不、不客气。” 熊劲鸣挠了挠头，再看路星晴就觉得她真是善良的小天使，比她哥亲切n多倍，也不知路区长怎么想的。 肚子里腹诽着，话就秃噜着问了出来。 “你爸爸为什么不带你上电视啊，路星珹那家伙都能当王子，你公主的身封…” “不要说了。”路星晴再次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神情。 “…哥哥他只是表面恶劣了一点。” “要只是表面一点，那世上就没坏小孩咧…” 熊劲鸣嘟囔着，还是老实闭嘴了。 路星晴把杯子交给教员，对他道：“我本来就不应该来这儿，之前的路就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哥哥现在还在昏迷，后面的路我也不去了，我跟你们一起离开。” “你们要走？！” 闻言，熊劲鸣一跳三尺高，抱着教员的腰，学着左芾惯用的卖萌手法，可怜巴巴得望着他：“我也能离开吗？” 教员摸摸他的刺猬头，“当然可以了，同学。” 莫晗坐在条椅上，看他们有来有回得聊着，回忆了一下来时路上看到的东西，以及所有人之前的差异，忽然福至心灵。 “小五，如果我跟他们说，大家都在一本书里…” 不用听完，系统一叠声得劝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是书中角色这件事，连原主莫晗都不知道，p525也只告诉她是重生者。 以前有老筒子们，遇到过墨涵这种异域人格，它们给的解释都是穿越时空，但这两年该题材太多，天意从天道那里搜刮来的能量根本不够分。 小五只能含泪咽下苦涩，补充说明。 “忘记告诉宿主了，穿书这件事是禁制，您千万不要告诉其他角色，否则天机会惩处你。” 莫晗闻言，面色骤冷，语气寒凉：“我可是现实中人，又不归天机管的，它凭什么惩处我？” 系统(?_?)：求求别问了… 拯救它的是路星晴。 “莫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吗？” 教员抱着路星珹，后面拖着一个熊劲鸣，他看向莫晗，“同学，这是第三测台前的中转站，如果你还能坚持下去的话，剩下的两道检录，会由我的同事陪你走完。” 熊劲鸣见莫晗看向自己，举手做投降状，“学妹，这一下子走一半人，我害怕。” 但想到自己如果也走了，就只剩莫晗孤零零一个人，她多可怜啊。 于是衷心建议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上去吧，下次再来？”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再来了。 教员点头，“是的，同学，检录可以分两次完成。” “而且，只有中转站和终点站设有出口，你如果错过这里的气门，就只能一鼓作气通向最后了。” 莫晗暂放系统一马，问道：“后面一关是什么？” “这里介绍不清楚，同学，你们跟我来。” 一行人随同教练走出中转站。 出门不远处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教员指向它，道：“那里就是你们下来的地方。” 熊劲鸣连退数步，生怕魔物从里面飞了出来。 “哈哈，不怕，它们出不来的。” 莫晗觉得教员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语气很独特，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抹僵硬的微笑。 那个教员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这个教员呢？ 说实话，莫晗在这些教员身上，看到的都是同一个影子。 “小五，你说这里有很多病原体，病原体到底是什么？” 系统以为宿主终于对这个世界感兴趣了，积极道：“病原体嘛，就是感染病毒的角色人格。” “人格就是我们那儿的灵魂？” “呃…可以这样说。” “也就是说，病原体是灵魂…” 系统强调道：“有病的灵魂。” “啊，这样。” 莫晗把话题转到它头上：你见过病原体吗？” “没有！小五也不想见病原体！宿主啊！您可千万不要去招惹病原体，它们带有病毒，会传染给你的！也会通过你传染给我！” “合着你说的什么不安全，就是指病原体会威胁你的统生不安全吧。” 听出来莫晗鄙视它临阵脱逃，系统连忙道：“是天机检测到附近有病毒活跃，总部把我强制召回的！” 概括之，丢下你与五无关。 就算总部没检测到，它如果发觉危险，也可以主动和宿主断掉链接。 嘿嘿嘿，这点小五当然不会说的。 不仅不会说，还要趁机吹捧一波：“再说了，像您这么强大的人，就算没有系统在，也不可能被感染的，没错吧？” “那是自然。” 莫晗哼哼两声，表示受用。 第51章 厅海之水 教员带着他们下了一个很高的台阶，来到一个…又黑又亮…的广阔大厅… 或者说厅海。 因为不见天日，这里的水像一片黑渊，莫晗走到边沿低头一看，就能照出自己的影子。 甚至还能在上面看到倒映的荧光，有那么一瞬间，莫晗分不清那些荧光是在头顶还是水中。 系统(???)(o?o) “小五打赌这一定是地下海！” 莫晗没理它，抬头往上看，这个空心楼就显得非常非常高了。 “这就是检录处的最底层，从地上看只有十层楼高，而地下却高达三十层，第三测台位于地下70米深处，正是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你们可以发现我们又来到了最边缘，看到水中央那些东西了吗？” 随着教员的解说，莫晗视线向中央移去。 七根黑色石柱依旧盘旋直上，冲天而起。 不同的是，似乎多出了…鳍？ “大家都看得到，它们是破水而出的，关于这里的水是如何形成的，以及这些东西是什么，同学们未来升入国体校，会在地理和历史课上会学习到，这里教员就不多介绍了。” “如果你们从上面进来的时候观察过，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里的七根比在上面看到的要粗壮得多，我们暂且先把它们理解成大树，大树的根部显然就在水下。” “经探测这里往下还有二十多米深，第三测需要……” 教员的解说渐渐淡去，莫晗出神得听着溢满整个厅海的声音，目光不知不觉投入深水之中。 这里的水面分明波澜不惊，整个如同死水一般，却能发出一种十分动人的韵律。 咕咚咕咚呼咚呼咚呼隆呼隆…… 就像底下有某种庞大的生物正有规律的搅动，或者说在呼吸。 听久了甚至会有些昏昏欲睡。 莫晗打起精神，呼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这些柱子，该不会真的是活的吧？ 是什么生命体？ 蛇还是鱼？ 系统瑟瑟发抖，“宿主！不要想这些恐怖的东西啦！” 它没有说，诞源在奇幻本里，就是祸染生留下的化石。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这七根石柱原本确实是活的，而且是病毒的始祖——怪诞。 系统现在只想让莫晗赶紧离开这里，回归轻松怡人的活动范围。 还没来得及劝，忽然又听宿主问它。 “小五，我记得你说过，莫晗已经是病原体了，而消灭病原体要消除它的执念，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感染病毒的灵魂，或者按你所说的角色人格，他们都有其难以消磨的执念。” “就像是…我们那儿的心魔？” 这个问题，墨涵本不想深究，但她还是拐弯抹角地问出来了。 系统完全没觉出异常，以为就是墨涵惯用的类比。 “嗯，你这么想也没问题。” 莫晗呵呵笑了，“小五啊，我下来的时候，有一个教员说他死了很多次，然后就变成了一个嗯，红色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系统傻乎乎跳进了信息差的大坑里，交了底。 “红色的！我知道！那是红系感染的病源母体，在诞源里一经出现，立即就能被总部检测到，直接消灭了！” 系统虽然没见过病原体，但它知道病源母体长什么样。 “母体？” 这个答案超出理解范围，莫晗蹙眉，“它和病原体又有什么区别？” 系统回答的简单明了，“就是病原体使用的躯壳。” 修真同样分灵与肉，莫晗这下彻底听懂了，“就是说，病源母体是因为灵魂感染了病毒，所以肉体发生了异变？” “嗯，是的。” 病毒感染的由来复杂，若非莫晗误打误撞进入了诞源，系统觉得它都不需要解释这么多。 莫晗也可能永远不会感兴趣。 但系统又怕她太感兴趣了，知道太多又不服管教，很容易在b域挑风作浪。 若是普通感染还好说，天机可以给她治疗，p525无所谓，可万一把世界真相捅出去那就是大事了。 “对于大部分角色来说，知道自己是书中人，不仅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产生不良情绪。而不良情绪又容易吸引来病毒。” “所以宿主啊，为了维护角色的人格健康，为了维护故事世界的和平稳定，您都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是书中人哦。” “这样…” 莫晗沿着石柱和水面的倒影来回观摩，给系统寻找新的疑难问题。 “你看这些柱子，它们一开始几乎围拢在一起，到下面又分散了，你说为什么呢？” “呃…呃，小五不知道，也请宿主您不要再看它们了…” 这个问题对系统来说，就跟问怪诞在卵里是怎么排布的一样。 光一个念头，它的“心情”都不美妙了。 “宿主，咱们也跟他们一起走吧，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此时，教员也刚把第三测大致讲解完，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莫晗。 “同学？你要准备第三测吗？” 莫晗摇头，“不了，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系统( ? 3?)?：宿主爱五，宿主万岁。 “好，那一起出去。他们应该快到了。” 教员解锁密码后，第三测台的墙壁打开，露出一扇电梯门，“这就是气门，我们就在这儿等。” “教教练…” 熊劲鸣不知何时退到了墙根处，吞了口口水，目光惊悚，“下下面关着什么水怪吗？” 教员忍俊不禁，“同学，你动画片看多了啊，上哪去给你找水怪 。” “我听到，水底有奇怪的声音。” “奇怪吗？” 教员回头望了一眼，“下面有很多净水器和泵水机，你听到的都是它们运作的声音吧。” 熊劲鸣松了口气，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立即挺起胸膛，“原来下面有机器啊，难怪这里的水一点也不臭。” “哈哈，这些水可是宝贵的资源，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教员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两个教员从里面走出来。 莫晗走到熊劲鸣旁边，低声问道：“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她倒不是怀疑教员给的解释，但毕竟都是书中人，了解的情况也只限于他们应该知道的。 莫晗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熊劲鸣的听域比常人广。 “之前跟你同行杀魔，魔物死前发出的声音，你不是能听出来不一样的感情吗？水底下的声音有什么不对劲的。” 视觉不对劲的都有了，再多一个听觉特殊的角色，莫晗觉得十分合理。 “耳听为虚啊，学妹。” 熊劲鸣苦哈哈，听力好在这里一点好处都没派上，反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担惊受怕。 今天表现得实在太怂了，他内牛满面，挽尊道：“教员说下面有很多机器，发出来什么声音都不奇怪，都怪这里黑压压的吓我。” “别管他们怎么说。” 莫晗坚持，“你听听我听到的，跟你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把“咕咚咕咚呼咚呼咚呼隆呼隆…”所有她能听到的描述了一遍。 熊劲鸣立即找出了不同，“我比你多听到了一种。” “是咕咚咕咚凫咚凫咚凫哝凫哝咚哝扑哝扑咚扑通…” 莫晗恍然，“你是说…你听到了心跳声？” 系统(?*???)：“你们在聊什么啊！” “嗯嗯，你也觉得是心跳声吧。” 熊劲鸣小鸡啄米似点头，抱住弱小的自己，悄咪咪道：“我说的奇怪声音就是这个！” 莫晗嘴巴张了张，还没想好说什么。 “那边两个孩子，你们快过来啊。” 第52章 重见天日 路星珹换给了另一个教员抱，路星晴和他俩先一步登上电梯，正站在里面看着他们。 另外两个大人简单一番交涉，其中一个留下接班。 莫晗等人乘上电梯，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她忽然回首，看向从水面腾空的七头石柱。 “系统，你知道吗，我们那边有很多古老的壁画，里面画着各种各样的生物，有陆上的，天生的，更多的是水里的…” 系统以为莫晗又想回家了，“壁画啊，是宝贵的文明遗产，不过，论精美度和观赏性，肯定比不上我们这里的。” “我记得原着里有个天赋卓绝的美术家，每一幅画最低也能拍卖十位数！他曾惊鸿一瞥咱们的女主，只凭记忆就画出了bb……” “宿主啊，咱这里是幻想中的高度文明，您在这里将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有机会遇到数不清的优秀角色，何必怀念bb……” 在系统极尽所能得推销b国时，莫晗再次把它屏蔽了。 一行人重返地面，恍如隔世。 阳光依旧灿烂。 熊劲鸣举起手臂，拥抱火辣辣的炙烤。 太阳啊！你是伟大的太阳！ “我从检录里活着出来啦！” 此时，已经下午二点半，第一堂课都快上完了。 莫晗他们还穿着轮滑鞋，跟出去嗨玩，刚回来似的。 一个教员抱着路星珹匆匆离开，剩下一个教员道：“我带你们去换衣服。” 路上，莫晗看到一家便利店，发现自己确实没有饿的感觉，想起一件事来，扯了扯教员的衣服。 “你说的那个赋能水，便利店里有卖吗？” 回答她的是熊劲鸣，“教练说它千金难买，连瓶子都是可溶的，这么特别的水，一定不是小店能卖的。” “是吧，教练？” “嗯，它的调配材料难寻，可以说是有市无价。” 熊劲鸣意犹未尽，“你们没觉得喝完心情都愉快了很多吗？那种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依我看，它的功效堪比兴奋剂！” 见大家又看向自己，他连忙摆手，“我不是说我喝过兴奋剂啊！我只是听人说的…” “可惜啊，学妹给我的都没有喝完，呜呜呜太浪费了，浪费可耻…” 莫晗觉得千金太贵了，但如果花的不是她钱就没关系，“在哪里可以买到呢？” 教员摇了摇头，“同学，你如果在市面上看到有人简单摆了个摊就卖赋能水，那一定是假的。” “因为…没有专业的保存方法，它根本带不出检录处。” 带不出检录处？ “检录处是制作赋能水的地方？” 教员点头。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划过，莫晗脱口而出：“赋能水就是检录处下面那潭水？”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聊天的路星晴，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教员哭笑不得，“同学，没那么简单。” 没有直接否认。 顶多再多加工几道罢了。 熊劲鸣追问道：“那到底在哪里能买到正规的啊？！” “孩子们，有缘的话，你们以后总会知道的。” 说这番话的功夫，更衣室到了。 三个孩子换上崭新的校服时，正好第一堂课结束，下课铃响起。 熊劲鸣飞速把从检录处带出来的东西打包好，“下一节课是吴老板的，我得赶紧走了。” 分别前，他想起最后一节全体课，龇起白牙，邀请莫晗和路星晴。 “下午我们比的是单绳赛，学妹，你们一定要来高级场看啊，前三名肯定有我！” 莫晗哦了一声表示在听，林珑早上好像也说过有什么比赛。 倒是路星晴很认真得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去的。” 像这种全校统一课表的体育课，其实就是体院的项目检阅赛，且不说她一向是服从安排的好孩子。以往路星珹也一定会三令五申让她必须去。 不仅要去，还给她安排好了最佳位置，既方便她第一时间送水送温暖，又能让记者拍下满意的画面，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这是多么有爱的兄妹，进一步联想路大人的家庭该多么和睦。 不过，哥哥这次是参加不了了。 路星晴眉眼弯弯。 不用费心力表演，终于能好好看场比赛了。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除了…… 想到什么，她再次干呕一声，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最后整理了一下袖口，路星晴扬起微笑。 总体来说，今天，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告别熊劲鸣，往文理院去的路上。 莫晗一直在想一件关乎自身命运的大事。 路星晴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领着她往路灯杆上撞了两次，她都没有放下沉思者的手。 “莫姐姐，你在想什么？” 路星晴大声问，“是担心殷主任扣量化吗？” “嗯？噢…不是…” 被这一嗓子打岔，莫晗放下沉思者的手，揽住路星晴，决定集思广益。 “我想问你个事儿。” 莫晗神秘兮兮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是、你不是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生下来就被安排好未来人生，只能沿着某条轨迹走下去，自以为很自由但其实一点也不自由的，呃……” 她正抓耳挠腮造比喻句，路星晴笑了笑，接上去，“你是说皮偶人吗？” 皮偶？ 许是看出莫晗的不解，路星晴道：“皮偶就是类人的玩具，莫姐姐喜欢的芭比娃娃就是其中的一种。” 芭比娃娃，系统解释过。 想起之前被一柜子人偶吓一跳的情形，莫晗不由抽了抽嘴角。 “不一样，它们只用呆在一个地方就行了。我想形容的是会被看不见的东西控制着，但又能到处移动的…” “那就是另一种皮偶了，”路星晴笑容加深，温声细语道：“牵线人偶，莫姐姐你想形容的是这个吗？” “牵线人偶？” 莫晗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似乎挺贴切的，它也是玩具吗？有没有模型？” “上一次手工课，你做过呀，已经摆在优秀手工展览厅了。” “噢这样，我可以把它拿回来吗？” 这时上课铃响起，路星晴放慢脚步，目光越过一栋栋教学楼，落在通往校门的一栋矮楼上。 “为什么不行呢？那是莫姐姐做的，你是它的主人，想怎么安排都可以。” “我带你去吧。” 在所有大人眼中，路星晴一直是一个很乖顺的孩子，她从来没有主动旷课过。 但今天，也许她心情太好了，她无视上课铃声，带着莫晗来到了一个大厅。 第53章 孩子们的手工展览馆 进入展览馆后，莫晗走向最近的一排玻璃展柜。 在看清里面抽象的说不明白的“工艺品”后，勉强夸了一句：“哇哦，真优秀啊。” 路星晴目标很明确，这里的展柜高低错落，一眼望去排布如同迷宫，她却像来过无数次一样。 此时正站在一个中高型展柜前冲莫晗喊：“莫姐姐！我找到它了！在这里！” 莫晗寻过去，还未走近就看到了里面展览的东西。 那是一个由透明丝线吊在半空中，动作说不清是在跳舞还是在挣扎的人偶。 走到路星晴跟前，和她一起贴在玻璃柜上看了一会。 展品名叫“被操控的荆棘公主”。 里面的公主略显破烂，衣服被剪的乱七八糟，头被强硬得扭向天空，脸上还画着两行血泪，各关节处粗糙得栓着一些鱼线，可见制作者为了凸显“手工”二字也花费了一些心思。 柜顶侧面插着一张介绍卡，卡牌上用莫晗的字迹写着：101班-莫晗 故事背景：这是一位热爱音乐胜过生命的公主，当她挣脱束缚的那一天，将会落入死亡之矢，并用生命奏响世界上最美妙的圣歌； 作品立意：命运造就公主，反抗成就歌者； 下有小字备注：灵感原型“荆棘鸟”。 莫晗这才发现，原来地面上还架着一个带刺的枯藤，藤蔓的一端还缠到了人偶的脚上。 这件主体完全由专业人偶师解决百分之九十的优秀作品，虽然只有百分之十的手工成分在里面，却充分靠这一成显出了创作者独树一帜的…呃，心理状态。 再次回顾其他展柜，莫晗顿觉抽象才应该是孩子的正常画风。 “莫姐姐，这样设计，不觉得对公主太残忍了吗？她为什么一定要挣脱束缚，才能唱出圣歌呢？” 那是莫晗做的，我墨涵怎么知道啊，她敲了敲玻璃，只关心一个问题。 “它放在里面，要怎么按我的控制行动？” 没有得到回应，路星晴也不在意，她扶了扶眼镜，“很简单啊，把柜子砸开就行了。” “用什么砸？” 她倒是买过一块青砖，但突然拿出来会吓到孩子吧。 路星晴早有准备，拉着莫晗拐出展览区，朝后面走去。 “我们去沙盘模拟室，那里有很多硬材料。就在手工馆后面。” 很快，莫晗跟着路星晴来到一个风格迥异的地方。 这里有轮胎有石砖，更多的是沙盘，里面的碉堡围成了一排排，看着颇有城池营垒的意思。 “好看的那些房子都是老师雕出来的。” 见莫晗跳进了一个沙盘，路星晴捡起一块砖头。神色晦暗。 “分院后，基建课我们已经不上了。姐姐应该很高兴吧？再也不担心沙子会弄脏衣服了。” “啊？忘记了。” 莫晗很不走心得回答，双手往沙子里一掏。 “看，我找到了什么。” 莫晗手扬起，一块青砖赫然于手，正是系统出品。 她跳下沙盘，把路星晴捡起的砖头丢到地上，拿青砖一砸，很清脆的一声，合成砖毫无反抗之力，咔嚓就碎了。 “看到了吧，有我这块就够了，很结实。” 莫晗使唤人毫不客气，把青砖放到路星晴怀里，“拿着，我们走吧。” 路星晴把青砖拿在手里，目露讶异：…学园这两年，没有加入这种新材料。 更重要的是，它落到自己手里和在莫晗手里一模一样。 这还是第一件在她眼中细节度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的物品。 “你又发什么愣，不走吗？” “好，好的。” 路星晴收起疑惑，捧起板砖小跑着跟上。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 走了大概一半时，莫晗忽然发现两边那些排布抽象比手工展更胜一筹的沙盘，原来是学前班的组团纪念作。 “大家小时候都是人才啊，这脑洞，啧啧啧。” 纪念展廊显然不是运营时间点，只有头顶的声控灯会随着脚步一节节亮起。 即使光照有限，也挡不住莫晗猜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评一两句，如果题目跟她想的差别太大，该作品就会得到无情的嘲笑。 这会，她正指着一堆扎了两根旗帜的作品。 “你看，那好大一条像不像那啥…毛毛虫！” “不错嘛这个，起码有五六分像，我这次绝对猜对了！” 莫晗自觉在展阶上搜索留名牌，沙子掩住了一部分，她只能看到模糊的几个字。 “什么洛什么船…” 名字看不全不妨碍再次痛失一分，莫晗按规矩，下巴一抬，指指点点：“师妹，你看它哪里像船了？说不上是毛毛虫，起码也跟船没关系吧？” 正嘲讽得起劲，这时，不带情绪的声音响在耳畔。 “那是我和你入学第一年做的啊…莫姐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晗一噎，“啊？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它叫什么名字？什么洛船。” “日…日不落，就是希望友谊之船像太阳一样，永不落下。” “日不落？” 莫晗重复了一遍，憋不住笑了，“可是日头会落啊，起这个名字不是注定友谊会结束么。” 下一刻，莫晗吃了一惊，话不过脑子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跟她一起做的船？你们以前是朋友？” 她？你们？ 路星晴收紧掌心，看着莫晗的笑容，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一个可怕的念头蓦然从脑海划过。 当莫晗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的时候，路星晴已经瞅了她好一会了。 几乎不用思考，她立即联想到那双眼睛里的怀疑，不由干笑两声，实在想不出怎么解释口误，最后还是用了同样的话术。 “哈，你知道，我忘记了。” 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她也没了嘲笑小孩的兴致，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们快点吧，一会又要下课了。” 转头就把系统打开。 “路星晴以前和莫晗是朋友！这事你不知道？！” 系统被关了这么久，一出来就面对质问，数据情绪也很不好。 “你，你一个炮灰，还指望原着把你的朋友一个个列出来？！想到倒美！” 莫晗的关注点瞬间跑偏，怒火加倍：“你说什么？我是炮灰？所以你对你的宿主也一无所知是不是！” “怎么可能！我绑了她两年，她有什么心理活动我还能不知道！除非…除非…” 系统怒火减半，心虚道：“除非，我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感染了。”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上次莫晗人格确诊脱壳的文件一经下达，它就接受了深入的性能检查，于是就有了怎么波动也不会崩乱码的补丁。 系统越想越觉得，以前或许完全被莫晗蒙蔽了！ 第54章 所以我一直都是炮灰? 墨涵不在意系统怎么样，她只关心自己的事：“所以我一直都是炮灰？” “没错，你一直都是炮灰！并且你想回去也必须得完成任务。事到如今，这件事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啊？！” 系统简直不能理解。 “不值得在意？你既然能在小事上骗我，我又怎么敢在大事上相信你？信任都没有，遑论合作？” 墨涵脸色阴恻，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 系统听懂了，墨涵生大气了，虽然它不理解这种无关痛痒的善意谎言为什么能让她这么生气。 但它哄主人也是专业的，“宿主啊！小五也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我只是一个打工统，很多事身不由己哇！” “宿主您听我说完，就像你们信奉的天意难违，我们做系统的，由天机统一编写，统一限制，一样天机不可泄露哇！” 一路上，两个女孩出奇的安静，她们返回手工展览厅后，再次找到放置人偶的玻璃柜。 莫晗看着里面的牵线人偶，把青砖举起，打断系统第二轮甩锅。 “这是她一年前做的，你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吗？” 话毕，未等系统回复，她用尽全力将展柜砸开，丝线瞬间失去承重，牵线人偶坠落在荆棘丛中。 噼里啪啦夹杂着歌声齐奏。 玻璃碎屑四溅，有的落在地板上，更多的砸进展柜中，成为荆棘公主的天灾，音乐戛然而止。 “系统，不管你代表天机还是天意，你能不能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和她们一样，都是书中人？ 甚至还是炮灰，可以被肆意舍弃的那种？ 在问出前一秒，莫晗再次屏蔽系统。 既然它受到上级监控，而它又监控着自己，贸然问出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行，且再看看，她不信她真的不是真的人。 莫晗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郁，将注意力放到现实中。 她看到路星晴把牵线人偶提起来，检查它背后一个不知道控制什么的发条，莫晗也能看清楚，已经被丝线缠死了。 路星晴扯了两下便放弃了，口吻略带责怪意味。 “莫姐姐，你不应该从上面砸，它的歌还没有唱完身体就坏了。” 趁没人注意，莫晗将青砖收回系统空间，冷漠道：“有什么区别，从别的地方砸，它也会掉下去。”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温柔一点的话，至少它掉下来后能够完成夙愿，也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了。” 莫晗嗤笑，“不过是个假的东西，你还操心它受不受伤？” “我的意思是，它还没有完成夙愿。” 闻言，莫晗的胸中没来由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什么夙愿，不过是你们强加给她的使命罢了！” 气愤难平之下，她将人偶一把夺过，粗暴得砸了出去。 莫晗突如其来的生气让路星晴怔了半晌，下意识唤了一声，“莫姐姐？” “怎么了？”莫晗睨视过去，冷冷道：“不认识我是吧？” “当然，因为我不是你的莫姐姐！我压根就不是那个莫晗！” 这句话掷地有声，莫晗说完就后悔了，就像被强烈的愤怒支配，做了无可挽回的事。 空气尴尬得沉默，莫晗不是个擅长解释的人，她也不想去解释，索性背过身去，不去管在场的另一个人。 然而，事情发展不以她意志，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动。 发觉此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莫晗神色一厉，高声叫道：“谁在这里！滚出来！” 她此时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满是戾气，目光凌厉如刀锋，不到一米半的小身板写满了不好惹。 加上她方才说出的那句话，简直把“我不是莫晗”直接石锤了。 路星晴瞳孔微微放大，难道…她也是……？ 后知后觉的，她感到指腹有些发痒，低头看去，才发现从虎口沿着掌纹往下，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冒出，正从指尖往下滴落。 莫晗抢走人偶时，上面的线割破了她的半个手掌。 奇异的是，若非液体划过皮肤，路星晴甚至没发觉自己受伤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她没有疼觉。 用校服内衬擦干手，路星晴选择和莫晗一致对外。 策略相对就怀柔多了。 “不好意思，我们吓到你了吧？你这节也是手工课吗？” 过了一会，才传来童稚的回应：“不，不是。” 一蓬栗色卷发从隔着两三米的展柜前探头，刚露出一对眼睛，就接到莫晗扫射过来的视线，立即如地鼠般缩了回去。 一问一答的功夫，就足够莫晗确定位置了，她翻过一个矮柜，以最快的速度把偷听的家伙揪了出来。 对方是个肤白貌美的小男孩，此时手里正攥着“荆棘公主”，紧张得往她怀里递。 “我刚才捡到的，你要拿回去吗？” 莫晗挥开人偶，把他从头到脚剐了一遍。 看衣服，是同院学生，看身高，就比她高一点。 “你是谁？不上课，在这里干什么？” 如审犯人一般的凶恶表情直接把孩子吓傻了。 “再不说话我揍你了！” “别别打我，我说，我叫楚礼安，下一节是体育课，我不喜欢，所以想来这里躲一下。” “你在这里躲多久了？听到了什么？” 莫晗面沉如水，“别想骗我，第二节可还没下课。” “我是写生课溜出来的，就刚刚，你砸展柜的时候…” 说到这里，男孩连连摇头，使劲儿摆手表示忠诚，“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我绝对不会告诉老师的！” 他不提还好，听完这句话，莫晗脸色更臭了，“撒谎的小鬼，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 楚礼安脸色红白交错，“我我我，我发誓！我如果告诉别人，我天打雷劈！” 天外适时传来一声惊雷，把楚礼安吓得一蹦，脸色彻底白了，再次起誓道：“预报说这几天会有雷阵雨，这个雷声跟我没有关系！我发誓！” 莫晗竖起耳朵，听到屋外有呼呼的风声，而原本照进阳光的过道口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不看预报，但能凭经验判断气象的变化。 暴风雨要来了。 收回视线，莫晗抓住男孩肩膀，盯紧他的眼睛，问道：“你认识我吗？” 见男孩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胸中的不耐烦开始往愤怒方向攀升，“什么意思？说人话。” 问话的同时，莫晗解除了系统屏蔽，虽然没什么指望，但还是多一层保险的好。 —“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莫晗？” 她不会告诉系统，刚才她差点自曝了。但只要不认识，旁人肯定听不出什么。 至于路星晴…莫晗眼睛一斜，就看见她也走了过来。 第55章 未来的大画家 “莫晗同学，楚同学是我们的学长。他肯定认识你的。” 与此同时，重新连上感官的系统，在莫晗脑子里吱哇乱叫起来。 “宿主啊！咱们运气大发嘞！这就是那个那个小五之前说的大画家！未来的大画家啊！没想到他小时候居然跟你在同一所学校，原着误我！” “是可攻略人物！快看！已经解锁了！男六号楚礼安！天赋异禀，温文尔雅，端方君子，重要配角呢！…” 系统若要解锁某个角色，需要宿主先与其发生交集。 莫晗松了口气，撒手退开半步。既然楚礼安刚解锁，那便不是熟人。 她转身走向路星晴，问道：“为什么他是学长，就一定认识我？” “因为，你和学长一样很出名啊。” 路星晴依旧一副谦卑的姿态，走上前和楚礼安打了个招呼。 “学长你好，我叫路星晴，和莫晗是同班同学。” 这个学妹横竖都比莫晗亲切多了，楚礼安情绪跟着放松下来，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312班的楚礼安。你们，你们这节课是手工课？” “嗯，我们组队，做大作业，”路星晴瞥了莫晗一眼，接着道：“但想不到主题，所以老师让我们来这儿看看展，说不定会有所启发。” ??????????? —“宿主666呀！大佬刚才含羞带怯看你诶！小五眼睛不过一闭，再一睁这攻略进度就大幅提升了！” 虽然知道路星晴在帮她，莫晗依旧很没好气，“哼，你们一个二个三个，全是小骗子！” 中间遭到两次屏蔽，系统全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路星晴与楚礼安的交谈得知来龙去脉。 楚礼安小心翼翼，挑了他最不解也最尖锐的问题：“为什么莫学妹说她不是她了啊？” ⊙△⊙ —“什么！你说你不是她了？！” 莫晗还未想出解释。 路星晴回道：“学长没听说过吗？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说明成长总是伴随着改变，莫晗同学说她不是她了，就是指她长大了啊。” 系统逼问：“是这样吗？” 听不出她语气是讥是讽，莫晗发现她完全吃不准路星晴脑子里在想什么，偏楚礼安又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只得咬牙道：“没错。” 怎么不算长大呢？她穿过来之前就已经十七岁了。 啊？墨涵居然有十七岁？ 老家时间过的还真是飞快。 为什么今天还没有结束？ 总感觉比她前半生还要漫长…… “…莫晗同学不想看到荆棘公主继续摆在那里，所以才砸了柜子…” —“你砸展柜是因为这个？” —“…不重要了。” 路星晴不擅长用肢体配合表演撒谎，但很擅长用语气配合肢体撒谎。 任谁看到一个小姑娘端端正正得立在那儿，慢条斯理得讲话，都不会怀疑她只是在信口开河。 更何况她给的解释有条有理，骗个文艺崽绰绰有余。 楚礼安兴冲冲得把荆棘公主举起来，凑到莫晗跟前来回晃悠。 “看！这是你的主人，是她拯救你出来的！” 这傻的倒是天赋异禀。 莫晗把系统给的评价拿出来，语焉不详：“温文尔雅？端方君子？” “呃，那是他长大后，现在看着也很…” 好像一个字也沾不上边。 系统决定转移话题。它注意到楚礼安拿着的人偶，想起莫晗之前的问话。 “宿主啊，你不是问过我，莫晗做这个娃娃当时在想啥吗？” 莫晗不想返回这个话题，“没兴趣了。” 系统可不打算放过，必要让她早点熟悉原主。 “感染人格在想什么，小五不敢打包票说一定准，但重生归来者，十有九疯～这个定律我还是知道的。” “所以，像莫晗这种上辈子也没有活的到成年的重生者，回来后状态有点中二或者病娇什么的，是很正常的现象啦～” 作为见过大世面的统，就算莫晗没感染，小五也完全能理解她的行为。 “而且，宿主您不懂，中二和病娇都是一种相当讨喜的人设呢！原着里莫晗就…” 小五正要展开谈谈，忽得几声惊雷落在屋顶，如炸弹在头上爆破，鼓膜震动，系统差点怀疑自己短路了。 一时间，喀剌喀啦轰隆隆的巨响此起彼伏。 紧接着，哗啦啦啦啦的雨声在大厅中经久不息。 三个孩子一齐看向出口。 “好像下暴雨了。” 楚礼安走出展览区，来到直达出口的通道上，一阵猛烈的过堂风袭来，把他一头卷毛吹得几乎竖立起来。 “哇！好大的风！” 他奔向门口，触及被雨幕掩盖的景色，就像看到了超棒的画面，兴奋得朝莫晗他们挥手。 “你们快来看啊！外面真的下雨了！” 路星晴失落不已，下雨代表全体课会延期，延期代表她很可能错过路星珹不上场的机会。 跟着莫晗走向出口，越过楚礼安时，她还能听到楚礼安喃喃说着什么“太好啦，全体课上不了了”之类的话，忍不住出言打击。 “延期不是取消，迟早还是要补回来的。” “……” 三人前前后后，来到大厅前的屋檐下，一眼望去乌云压顶，只有蛟龙般的闪电偶尔劈开一条裂隙，照亮天幕。 瓢泼大雨倾泻着砸向地面，映着天边的电光，大朵大朵银花在积水中绽放。 楚礼安戴着一个智能手表，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下午三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 不出莫晗所料，这是场暴风雨。 有那么一分钟，风很大，把雨吹到厅檐，细碎的水雾吹到皮肤上，凉丝丝的，混合着大雨冲刷后的气息，一切都那么真实。 大家忽然安静下来，认真感受这一方世界。 系统发言了：“大自然啊！你是天神！看这力量，气势磅礴！听这阵仗，声势浩大！四月的雨季就要到了！” 墨涵喜欢听雨声，但下雨往往会带来麻烦。 胸中郁气慢慢消散，她也有心情和系统搭话了，“雨季多久，会发涝吗？” 系统sayno，“宿主放宽心啦，这是美好的言情文，不搞灾难。而且请牢记b国是高科技世界，坪谡区是永远的发达区，怎么涝也涝不到咱们这里滴。” “不过下雨确实会带来一些麻烦，犯罪团伙会流向这边，拐卖案件也会增多，雨季如果有失踪人口，再寻到线索难如登天，虽说你目前摆脱了原着的命运拐点，但并不意味着永远安全，四月咱们就不要乱窜了。” 莫晗没有理会系统的建议，踏过漫上来的雨水，倚在一根檐柱下，向系统提问。 “有一点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人贩子如此猖獗，还能留下来那么多孩子啊？” 回想起今天在一所低护园看到的儿童数量，就超过了前世在两大陆遇到的所有。 悖离感再次缠绕过来，就像此时被溅湿的袜子，阴冷的如一条毒蛇贴着她不断延伸、扩散。 —“这个，当然是因为孩子总会有新生的，而且…” 系统还没说出下面的话，就被莫晗打断了。 “照你这么说，我那边之所以孩子少，就是没人生了？” 第56章 可怕的共情力 “宿主，你这些问题真是越来越刁钻了！小五提前告诉你，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统！非要问，那就是你们死亡率太高了！” 莫晗没管它一箩筐的抱怨，嘴角一扯，“难道这里死亡率不高？你不是说被拐的孩子大部分都救不回来吗？” 系统气急，祭出杀手锏：“这里是书里世界，你别太讲逻辑！” “好啊，既然我来自现实，你觉得焚绝大陆孩子少合理吗？” “……现实资源是有限的，人口少当然合理。” “人口不少，我问的是为什么幼儿少。” 莫晗摸了摸下巴，又咂摸出一个不对劲来，“是诶，为什么新生儿那么少，总人口一点也没少呢？” “因为…” 系统要撑不住了。 “你们不是可以长生吗！” “唔…跟这里相比是活得久一些。” 想到什么，她忽然嘶了一声，“还是不对劲啊，活得久不应该孩子更多吗？” 系统：已疯，勿cue…… 莫晗环着胳膊，一边看天看雨看乌云，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把袜子脱掉，忽然，怀里多了一个东西。 就像沿途欣赏着美景的人，突然踩到了一坨粑粑，莫晗噫了一声。 当楚礼安反应过来的时候，莫晗已经甩开胳膊，把还回去的人偶一掌拍到了大雨中。 他惊呼一声，冒雨把它捡了回来，再走到莫晗面前，卷毛湿哒哒的贴了一脸，早没了一开始的漂亮形状。 莫晗扫了他一眼，“你捡它干什么？” 楚礼安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你不要她了吗？” 路星晴无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把它丢掉吧，虽然是莫晗同学的作品，但她不想要它了。” 楚礼安看着人偶脸上晕开的红痕，嘴巴一扁，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可它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不要它了？” 垃圾有碍观瞻还不让扔？ 莫晗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主要是看他哭得一抽一抽的，配合湿漉漉的头发，跟只落水狗一样。 手拿剧本的系统更是滤镜碎了一地。 它不停催眠这还只是个孩子，给不上道的莫晗指明方向。 “孩子哭啦！这是刷好感的大好时机，别干看着啦，快去哄哄！把他哄笑，这个配角就稳稳拿捏了！” 同时一个诡异的想法浮起。 原着里男六号一手哄人技能练的出神入化，难道… 全是他小时候找人陪练练出来的？… 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小五快速筹备好台词。 “你就说你不是不要它了，你是想让它历经磨难，只有这样，它才能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合格的玩具中的公主，才能配得上王子bb…”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见莫晗毫无作为，系统着急得大叫起来。 “宿主！你为什么还不行动起来！这样乖巧可人的小男孩你还攻略不下来，那你真是没救啦！” 莫晗翻了个白眼，“什么傻不愣登的话也让我说？” “想想能量！想想未来！宿主啊！你还想不想回去啦！” 莫晗没辙，走到楚礼安面前，关怀备至：“你没事吧？” 待看清对方皱成一团的小狗脸，终于还是绷不住，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你哭得也太丑了吧！” “你应该学学人家，如何哭的不动声色…” 莫晗指向路星晴，却见她已经不在原地了，便抄回胳膊，下巴一抬。 硬气的动作一连串做下来，系统的叮嘱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又没人欺负你，你哭什么？” —“温柔！温柔！” “还哭这么丑，不会有人心疼你的。” —“(? `Д ? )?！您在说什么呢！” “一个玩具而已，你喜欢就送你了。” —“他缺的不是玩具，是一个解释啊！你把展柜都砸了，为什么又不要它！” 这个问题如灵魂拷问，莫晗顿了顿，道：“我只是想砸柜子，不是为了它。” 系统迅速否定这个解释：“不行，无缘无故搞破坏，那不是好人格干的事。” 小五重新筹备了一套正常人会说的台词。 “你这样说，这个娃娃太旧了，衣服破头发还打结bb…” —“对了，说之前先加点肢体接触，比如摸头什么的，好拉近拉近感情。” 即便嫌麻烦，莫晗还是照做了，她拍了拍楚礼安的头，把系统给的一大串描写缩水，简略道： “这娃娃破破烂烂的，我家里有更好的，扯几根线就能做个更漂亮的出来，不需要它了。” 系统??_??：“我不是这么说的啊！您能不能别主观性这么强！还有，你动作能不能温柔一点！” 果然，楚礼安哭得更大声了，到后面没了力气，才字字泣泪道：“它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刚才看到荆棘公主泡在汪洋里，有一幅画面在他脑袋里灵光一闪，题目他都拟好了。 楚礼安抹掉眼泪，立誓一般，“我要给荆棘公主做一个永远陪伴她的王子！” “我还要把他们画到书里，王子和公主，打倒恶人，最后幸福生活在一起……” … 好的，莫晗懂了，这里公主和王子是一对。 系统也懂了。 并且大彻大悟? (?ˉ?ˉ)σ —“这就是该死的天赋啊！” “我又没拦你画什么王子，你想画就去画，在这儿哭什么呢？” 莫晗在楚礼安心中的滤镜也碎了。 “你没看过玩具总动员吗？它们，它们也是有生命的，你在她，在她身上钉这么多钉子，它一声不吭帮你拿了奖，又被关在柜子里给我们展览。” “我以为你会带它回家，结果你把她丢到大雨里，想要抛弃它，你对它这么残忍，有没有想过，她会有多痛苦啊！？” 说完，他哽咽一声，又把自己感动哭了。 系统惊叹。 “天呐！宿主，原来他在怜悯一个玩偶！这就是艺术家可怕的共情能力吗？！竟恐怖如斯！” 莫晗：…… 不如同情一下自己？ 系统咬着手绢愧疚不已，把碎掉的滤镜一片片捡起，还没拼到一半，就被接下来的转折打了个猝不及防。 楚礼安第二次哭完，见到莫晗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气得又是一抽，大声控诉道。 “你不仅忘恩负义！你，你还是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是公主的恶毒后妈！” 这属于角色对攻略者的直接评价，很快就在可攻略人物面板上刷新了： 〔你不仅忘恩负义！你，你还是个不负责任的主人！是公主的恶毒后妈！——楚礼安〕 “哦，天呐，宿主！你听到了吗？忘恩负义！不负责任！！后妈！！！这些评价太糟糕啦！咱们快点挽救一下！” 突然觉得没进展的大佬也挺不错的，至少不会负进度…… 然而，莫晗无动于衷，把鞋子蹬掉，开始脱袜子，“哦，或许，我和这个孩子有些壁垒。” “大庭广众之下你脱袜子干什么！注意形象啊！注意形象！” 系统抱头尖叫，跟宿主的炸裂行为比起来，楚礼安的评价都算不上什么了。 莫晗非但不听劝，还把两条袜子卷成一团，开始拧水，系统噫了一声，断掉与莫晗的视觉链接，选择眼不见为净。 这时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同时广播通告：“因天气原因，全年级体育课延期，课程改成公共安全教育课……” 第57章 世界是个大鱼塘 脱了两条袜子，莫晗感到腿冷飕飕的，正考虑要不要进展厅内避避风。 恰好路星晴从大厅内走出来，递给楚礼安一卷黑色的东西，拿着另一卷走过来。 “备用伞只有两把了，你要和我共打一个吗？” “可以。” 莫晗看着她用了一个拉弓的动作，黑色的小东西就慢慢拱开，变成了一张大伞，心中再次感慨，这里有趣的玩意可真不少。 系统—“没见识。” 路星晴把伞撑开后，就见莫晗站在面前，摸着伞面，似乎有些好奇，便将伞递给她，“你要打吗？” “不了，你打吧。” 不熟悉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 路星晴没有说什么，微微抬高胳膊将她罩在伞下。 “趁现在雨势小了，我们快点走吧。” 这时，楚礼安从后面跟过来，对路星晴提议道：“我给你打伞吧，她自私的很，你不要和她玩。” 嘿？这小子。她怎么就自私了？ 莫晗回头瞅了一眼，见她看过来，楚礼安立即对手里的荆棘公主说了什么。 一副白痴样子。 没搭理他，莫晗揽住路星晴肩膀，踏入雨幕中，顺便奉劝一句，“傻子说的话，别信。” 同时对系统衷心建议道：“楚礼安就放弃吧，或许下一个配角会正常一点。” 系统拒绝，“我的宿主啊，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重要配角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说着，把可攻略人物面板秀出来。 路星晴头像原本只有一个名字，早已经替换成了之前抓拍的眼睛。 这会系统把湿发小狗楚礼安的截图也摆了上去。 莫晗看过去，一大排角色，可见框终于成了两个。 “能看出来吧，小五绑定莫晗两年了，到现在也才解锁两个角色框。宿主，您知不知呀，咱们世界很大、配角很多的。” “那啥，就像养成游戏一样，孩子们需要经过漫长而枯燥的发育期，等到剧情可以展开了，才会按规定出现在相应的地点。” “地点给的还只是模糊范围，得有原着女主的光环才能准确召唤，你一个……唉，总之，b国21个区，宿主就算只在六大区里摸，要逮住几个小鱼苗，也堪比大海捞针啊！” “目前发展是不太妙，不过——” 系统打了个破折号，充满乐观道：“我们要坚信孩子都是不记仇的！咱肯定还能抢救回来！” 莫晗摊了摊手，“那你说怎么办。” 系统道：“小五记得大佬之前说，你们在学校里都是名人，我竟然没发现，你就从这里切入，咱重开一把。” 莫晗执行力很强，没有任何铺垫的直入主题。 “楚礼安，你既然跟我一样出名，那你是三年级的全校第一了？” “我，我不是…” 楚礼安红润的小脸褪成一张白纸，怨愤的眼睛变得躲闪起来，恢复了几分初见时的态度。 系统不知道，莫晗也纳闷，“我除了成绩好，还有什么出名的…” “你们出名，是因为文艺汇演这两年最优秀的曲目，都被你们承包了啊。” 路星晴不动声色，向莫晗透露信息。 “上学期老师就决定让你们今年同台表演了。” 莫晗哦了一声，质问系统。 —“什么意思？他们之前认识，但是你不知道？” —“不可能，如果之前莫晗同他有交集，小五就算被屏蔽了也能解锁他。” 夸到楚礼安，路星晴神色复杂：“楚学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全校闻名的才子。” 系统⊙︿⊙：“…好像，好像是听说有个那么一个才子…没人说全名谁认识啊！这真不怪我……” 莫晗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嗓子眼里滚了一圈，质疑楚礼安，“你才几岁就精通，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了？” 楚礼安认真得思考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妈妈说她怀我的时候，是有胎教的。” 胎窖？是炼胎之术吗？ 莫晗开始往邪门方向想去，系统连忙给出翻译。 “这里的胎教，指的是孕妇调控身心保持健康与欢愉，为胎儿提供良好的生存环境，同时给生长到一定时期的胎儿以合适的刺激，通过这些刺激，促进胎儿生长的一种提前教导方式。” “这都是为了让孩子赢取在起跑线啊！显然，楚爸楚妈成功了！” 莫晗表情一言难尽，楚礼安见此，气势更加萎靡，语气低落道：“其实，我也不想学那么多，我也像你这样，能专心练一样乐器就好了……” 莫晗信奉技多不压身，听了这话，不大舒服了。 —“他是暗指他厉害，还是顺带贬低我？” —“呃…他就是字面意思的实诚话，小五确实只见莫晗练过钢琴。” 与土着楚礼安的技艺pk，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但墨涵从不涨他人志气，对自己的月光曲自信满满。 “你讲的不错，常言道艺在精不在多，用钢琴弹同一首曲子，你肯定比不上我。” 楚礼安谦逊点头。 见孩子态度不错，想起他的人设是未来大画家，莫晗把话题转到他身上。 “你呢？琴棋书画里，最拿得出手的是画技吧？” 还在为前一句话自愧弗如的楚礼安呆了一呆，过了一会才小声道：“我只是…只是喜欢画画。” “……” —“他的意思是，他不喜欢的东西也能练得样样精通？” 莫晗觉得，楚礼安真是人不可貌相，发言太嚣张了。 —“小五不知道，不过大佬说他样样精通，那应该就是样样精通吧。没想到他还是全才选手！怎么办(′?`)更爱了！” —“我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呢。” 莫晗正要说点什么找回优势，一阵狂风猛然袭来。 正在走神的路星晴一时不察，手臂脱力，伞直接嗑在莫晗脑袋上，把她没吐出的话全部拍散了。 莫晗抓住差点飞出去的伞，骂出口之前，先把系统屏蔽了。等风小下来后，把伞塞回路星晴手里，揉了揉后脑勺。 “你也太弱了，两条胳膊是摆设吗？一把伞也拿不稳，再砸到我，就去操场跑十圈。” 楚礼安从自怜情绪中出来，顿时替路星晴鸣不平。 “路学妹给你打伞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这个态度，你就是忘恩负义又自私自利的坏小孩！” “她是我妹妹，我怎么教训她，关你什么事？” 莫晗简直把展览室说的话都当屁放了。 为了证明，她抬手抓住路星晴的肩膀，顺着胳膊往下捏，还没捏两下，路星晴就要拿不住伞了。 “你看，弱成这样，我说的有错吗？” “没错。” 路星晴立即摇头，不顾手臂酸麻，坚持给她遮风挡雨。一副任劳任怨，予取予求的模样。看得楚礼安十分心痛。 “对了，莫姐姐，这个周末我去你家吧，我的数学不太好，想请你帮我辅导一下。” 亲切的仿佛她们关系匪浅。 要不是知道路星晴算术好的很，墨涵都快信了。 这小骗子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她狐疑得看着笑容腼腆的女孩。 她和莫晗曾经是朋友…难道她以为是我害了她，想找机会为她报仇？ 可莫晗之前一直欺负她，不至于还拿她当朋友吧…墨涵百思不得其解，听到路星晴催促了一声。 “莫姐姐？” “啊？噢，可以啊，还能给你加加训。你根骨不错，就是太缺乏锻炼。” 墨涵随机应变。 管她怎么想的，反正十个她也打不过自己。 两人一番暗流涌动，在旁人眼里就是正儿八经的姐妹情深。 只有楚礼安不信。 展览室里，莫晗对路星晴说的那些话，分明不是个情绪稳定的好姐姐。 他对荆棘公主嘀咕了两句，或许是觉得它也认同自己的想法，便站出来对路星晴道： “你不要跟她玩了，她真的很不好。前面还说不是你姐姐，现在又说是你姐姐，这样的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最不是好人了，说不定哪天不想要你，又会把你甩开，甚至会像对待荆棘公主一样，利用完就丢。” 他把人偶的惨状展示给她看，誓要揭穿莫晗的真面目，防止路星晴越陷越深。 可惜路星晴不领情，她轻轻摇头：“我不是它。” “我的意思是……” 莫晗朝楚礼安踢了一蓬水，“一边儿去。” … 第58章 恶役千金与高岭之花 展览馆在文理院西边，两面黑伞往东行去，走了大概七八分钟，渐渐的，莫晗耳中除了风雨声和楚礼安的诋毁，依稀能听到孩子的嬉戏打闹了。 后半截路上，楚礼安都在说莫晗坏话。 不仅把她虐待人偶的细节描述的绘声绘色，还把她随地脱袜子的行为刻画的粗鄙不堪。 又是说她残暴不仁，又是说她失礼鲜耻。总之绝非淑女良友。 这不，这会又在指责她对路星晴顶风冒雨的辛苦视而不见。 莫晗这才留意到，路星晴一直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态举伞，不管风倾还是雨斜，也没有考虑换一只手。 她绕了个方向，来到右边，冲楚礼安扬起手中的袜子：“要我用它帮你闭嘴吗？” 楚礼安以为莫晗说的都是真的，只是联想了一下，一张红润小脸瞬间褪掉大半颜色。 “不要！” 第一次遇到如同恐吓的玩笑，作为礼仪满分的居家好宅崽，他甚至还情绪饱满地回答了。回完话就跑到前面，对着荆棘公主念念有词。 处理掉第三者，莫晗拍了拍自己肩膀落下的雨，对路星晴道：“我换到这边了，你不罩我一下？” 路星晴犹豫片刻，将伞移到右边握住，主要力道还落在左手上，姿势看着更难受了。 墨涵经验丰富，心中已有所怀疑。 “伞给我吧。” 话音未落，她张手去接，路星晴手刚一松开，就立即被她抓住。 入手的触感十分柔软，仿佛没有骨头，墨涵从未摸过这样的手。 难怪此界的人如此柔弱，原是炼体也不曾有过。 如此一番唾弃，莫晗翻开路星晴的手心观察。 当中一道横贯半个手掌的浅红色，稍微往两边拉扯就能看到皮下深度不浅。伤口周围残留着少许血痂，应该是之前流了不少血，干了之后才冲洗的。 “怎么回事？” “找伞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 路星晴想把手收回来，却被莫晗抓得紧紧的。 “这么长的口子，我看你不是不小心，是心太大。” 莫晗仔细分析了一会，越瞅越觉得伤口乃丝弦所致，脑海忽然划过一道电光，惊疑不定道：“不会是我弄的吧？！” 话出口，见路星晴低下头去，不用再听怎么说，她就确定是自己夺人偶时，没轻没重，弄伤了人家。 看这小手，一点茧子都没有。 墨涵虽然打人打惯了，但这种没一点基础的还真没伤过，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嘴上却十分硬气，“你真是太娇贵了，还说什么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我看你纯粹是为了逃避体育课吧。” “……” 路星晴微微吃惊，又很快释然，她表演心脏病发的动作确实很拙劣。也就骗骗小孩子。 就连让她注意到手上的伤，也是真假参半的表演罢了。 “我的生存环境复杂，很多时候就算不想撒谎也要撒谎…” 莫晗心道她这是要摊牌了。却听到她将话题扯到自己头上。 “莫姐姐，你又是为什么不上体育课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愉悦和满足，“或许你和我一样，需要隐藏自己的特殊性，不是吗？” 莫晗眉头拢起，都跟她说过自己不是她了，哪有什么隐藏？至于不上体育课，那就要问原主了。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原因我说的很明白了，句句属实。”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闹腾腾的教学区。路星晴没有get到她的意思，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 “只懂得隐瞒却不会撒谎可不行，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还有，像之前那种奇怪的话少说点，否则引起动乱，深渊一定会找上你。” 莫晗蹙眉，这就是系统形容的隐藏大佬吗？ 听起来知道的很多。 她把伞降低，挡住可能窥探的视线，凑近路星晴耳边。 “你知道…你是……” “莫姐姐，”路星晴打断她，“有些东西知道就好，不可多想，更不要描述。” 莫晗若有所思得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行吧。” 看来路星晴已经知道了。 不愧是我，随便认个小师妹都这么不简单。 见莫晗默不作声，路星晴也看了她一眼。 她果然和自己一样特别。 白纤纤，你应该看看，什么才是盟友。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但都把对方引为知己。 三人行至主干路分叉口，也是人流最多的地方，楚礼安笑容温良得走过来，他的左手叠放在胸口处，右手举着伞，优雅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边界感，姿态气质无懈可击。 即使发型不在，看起来依旧是个端方君子的雏形版。 小君子先唤了一声“路学妹”，然后侧头看向一旁的莫晗，声音微微大了些。 “还有路学妹的姐姐。” 莫晗没听出来他话里的不待见，揶揄道：“你的公主呢？” 楚礼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半秒，“不用你管。” 左手不自然地压了下，神情很快恢复完美，接着道：“我要去往另一条路了，我们在这里别过吧。” 路星晴一贯礼貌，点头致意：“学长再见。” 莫晗直接挥挥手，示意要走赶紧走。 楚礼安没有计较，行了一个作别礼，便径直离去。 蓄势待发的文艺粉一拥而上，他维持着表情一路微笑点头，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消失在学区转角。 两个女孩朝前走了好一段距离，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以及类似“才子好礼貌、才子好温柔、才子好可爱”等等花样百出的评价。 没想到傻子端起来竟然如此受欢迎，莫晗不服了，“我不是名人吗？为什么没人拥趸我？” 路星晴别过耳边的头发，朝她笑了笑，“因为你是高岭之花…兼恶役千金啊。” 就像听到了什么关键字，系统强行冒头，出来做名词解释。 —“高岭之花：现实中比喻家庭条件优越的大小姐，相貌美丽成绩优秀…” 失去头发的遮挡，莫晗第四次看清楚路星晴的眼睛。这次，和之前的感觉都不同。 浅淡的，空灵的，没有攻击力的，却像罂粟一样暗藏危险。 —“…简单说就是和一般人显得格格不入…” “最后一节改成安全课了，我们直接去阶梯教堂吧。”路星晴极其自然得牵住莫晗，认真得看着她。 —“…被同学形容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恶役一词出自acg圈，指在影视作品中扮演反派、负面角色的人…” 系统的声音近在脑中，又仿佛远在天外。 —“…组合起来，恶役千金指的是漫画小说中出身富豪之家的反派（女性）。” —“…这两种设定的角色，在攻略番里挑战难度不小呢…”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举手之间，莫晗扯开她，道：“别拉我。” 说完又添了三个字，“很碍事。” 她的视线平移向前方，腿往前跨了一步，“你带路吧。” “不是那边，”路星晴再次牵住她，拉到另一个方向后，就松开了手，“要往这边走。” “哦，好。” 莫晗转向无比丝滑，脸上看不出任何尴尬，心中却道：怪哉怪哉，为何心跳不受控制？ —“…在言情本里有以下四种排列组合，恶役女x高岭男、恶役女x恶役男、高岭女x恶役男、高岭女x高岭男。” 系统终于做完名词解说，读到宿主的心动os，激动得连上视觉系统，却见旁边只有一个难搞的路星晴。 啊？ 系统傻眼，楚礼安呢？！他不在这里，莫晗对谁心动了啊？！ 而且以它的视角看去，就好像在时不时偷瞄路星晴。 这意味着莫晗在偷看路星晴… 一个糟糕的念头漂浮而上。系统如遭雷劈。 前往教堂的路上有很多很多文理生，大家看到莫晗，就像被一个以她为中心的罩子隔开，不由自主得让出一条路来。 此情此景，无不验证了莫晗、准确来说是前莫晗“恶役千金”“高岭之花”的正确性。 这种仿佛被孤立，又仿佛孤立别人的情况，路星晴并不陌生。她和路星珹走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莫晗这边是真的把恶役高岭贯彻透底，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招呼。 或者说，没有人喜欢她到王子那种程度。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路星晴找了个新话题：“莫姐姐，这周末你打算怎么训练我呢？” 系统发觉它的视野又滚回了正前方。 莫晗转了下眼珠子，又正大光明得看过去，“你身体太软了，一点力量也没有，先把体力提上去。” “体力提上去之后呢？” “之后？” 莫晗轻笑一声，是笑话她不自量力，“想进行到下一阶，你要跟我角力知道吗？” “如果你能摔倒我，并在我身上坚持大概两三秒就算合格。” (¤﹏¤)你们在聊什么潮流的东西？不会真是它想的那样吧？！ 路星晴脸红了红，“感觉好难…” 说着，她再次牵住莫晗，小心翼翼得看着她，“莫姐姐会让着我吗？” “再让你干脆别练了！” 莫晗拒绝得斩钉截铁，情不自禁摸了摸心脏。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一看到她就会心跳加速？ 还能为什么啊！心动无须理由！ 铁证如山，系统眼泪哔哔直淌，声嘶力竭道：“宿主！noway！哒咩！！” “小五告诉你！攻略大佬可以，但你不可以对她心动！这里不是纯爱本！你们没有结果的！” 莫晗收回乱窜的思绪，只觉得系统吱哇乱叫很吵脑子，“我让你出来了吗？” 说完再次把它屏蔽了。 世界回归宁静。 系统(?﹏?)：我是要救你啊！不识好歹！ …… 第59章 公共安全课 低护园有两种公开课，一个全体课，一个全育课。 全体课就是某一天某一节全校统一安排为体育课，时间是正常课时的两倍。一月两次。 全育课就是某一天某一节全校统一安排为安全教育课，较正常课时短一刻钟，不到半小时。一月一次。 但这并不代表全育课没有全体课重要。只是相比体育课，全育课需要一个如教室般的授学环境。 想想看，坐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四处都是同龄人的教堂，别说注意力难以集中的孩子们了，就算是成年人也很难管住自己不去干别的事。 更别说，课程来来回回讲的就那么一件事。 防拐防骗，人人有责。 若近一个月警署没有破获动人心弦的案件，或者犯罪团伙没有开发新型骗术\/黑科技，这个课程对大部分人来说，只会是煎熬。 幸好，还没正式开课，大家都能在一项伟大的事业上发光发热——掀翻大教堂的屋顶。 莫晗进来的时候，就一个感觉。 吵。 非常吵。 比脑子里装了一百个系统还要吵。 莫晗打算退出去，路星晴拉住她，贴着她耳朵大声道：“一会上课就好了。” 教堂里的阶梯和检录处的阶梯类似，从下往上看去非常高。区别大概就在于阶与阶之间高度变矮了，但阶面要宽阔得多，还装了座椅。 在路星晴的带领下，莫晗来到了二年级区域，在201班的位置里挑了最末位，路星晴跟着她也坐到了后面。 这个位置往上往下都还有上百层阶梯，莫晗四下打量一圈，越发觉得这里的孩子多得超乎想象。 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好像大部分都长得差不多。 莫晗目视前方，正对着的是一块超大的电视屏幕，路星晴说那是投影幕布。 幕布下面有一个小小的讲桌。讲桌上放着一个奇怪的盒子会转来转去，有一面还嵌着一对闪来闪去的东西，路星晴说那是机智老师。 似乎终于争出了高下，有一片儿孩子约定好了，大声高呼。 “符号拟人！” “符号拟人！” 于是大屏幕上，现出画面，紧接着莫晗听到了响彻整个教堂的声音。 是一把富有智慧的中性嗓音。 “同学们，现在播放的是符号拟人第一集，…” “看过啦！我要看第99集！” “不，看53集！” “26集！” “听我的，68集！” 呱咕呱咕呱咕… 咕呱咕呱咕呱… “检测失败，异议无效，接下来你们还有三分钟的自由时间观看动画。” “啊？才三分钟。片头都放不完呢！” “都怪你们非要抢，浪费了一堆时间！” “那也是你们抢不过！少数服从多数！” “……” 当动画op响起的时候，吵作一团的孩子终于统一口径，跟随前奏一起唱了起来。 “天地悠悠，江山符号几度留…” 孩子们大合唱的时候，莫晗抱着手臂，脸色不善。一堆非人哉过家家有什么好看的？ 主要她想起来是这个动画片名字不陌生，熊劲鸣在检录处提过，说她像里面的啥。 无语，耳朵好的眼睛果然都不太行，屏幕里的全是奇形怪状。 她哪点不像人了？ 这时，一串黑制服长得差不多的成年人从门口鱼贯而入，他们顺着阶梯找到各自负责的片区，登上独立圆台，如树般在上面扎了根。 莫晗耳朵一下子清静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走上讲台。 路星晴解释道：“是监督老师…还有殷主任。” 同一个老师，一天里见了三次。 莫晗吐槽水准稳定：“怎么哪里都有他？” “殷主任一般不来的…”路星晴神态凝重。 讲台离得实在太远，莫晗只能看到殷主任在上面捣鼓了两下盒子，也就是机智老师。 然后动画歌曲中断，广播里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同学们安静，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讲，从现在开始，有谁被老师抓到没有好好听讲，就按违反公共课纪律处分哦。” 违反公共课纪律比违反课堂纪律扣分更多。 本来看到他就够安静了的孩子们，顿时噤若寒蝉。一时间，满满当当的大教堂仿佛没有一个人活着。 莫晗奇道：“这老师还怪有威望的。” 路星晴没搭腔，殷俊飞忽然又道：“二年级区，201班最后一排那个长头发齐刘海的，负责人把她记下来。” 莫晗指了指自己：？ 所有人都听到广播里带着笑意的嗓声。 “对，就是你。” 莫晗眼皮跳了跳，嘀咕了一句：“难不成在下面看得更清楚？” “莫晗，记两次。” 负责人：原来您知道名字呢…… 下面的孩子不敢扭头，上面的孩子两股颤颤。 杀猴儆鸡效应很好。 不管莫晗脸色又多难看，殷俊飞低下头，在智能面板上点了几个按键。 动画片头还没放完，画面一转，变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面向镜头，男人先开口说话，标准的播音腔： “建设美好家园，从树立自我防范意识做起，大家下午好，欢迎收听由坪谡安全教育电视台播报的最新消息。在此之前，我们先来聊聊气象局今日发布的暴雨蓝色预警。” 女人立即接道：“早在一个月前，气象局专家作出预测，四月的雨季将提前一周，持续三十多天，而今日这场雨来的比预测还要早上几天，安全教育专家称它可能将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公民们如何加强防范，让我们听听坪谡区警务部的意见，……” 屏幕切到另一个画面。 镜头里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制服，头戴警帽的中年男人，画面配有文字介绍。 坪谡区总警署纠察部大队长：陈贯志。 有记者的话筒对着他，“陈警官，您好，我们都知道雨季是犯罪分子的活跃期，这次的雨季比往年提前了十多天，隔壁海苑区的警署今日发来讯息，称他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对此您有什么看法，我们又该怎么做呢？” 屏幕里的陈警官道：“大家好，我们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本次将由我代表坪谡区警务部接受采访，对反常的雨季危机发表相关意见，…” “…b国任何一项艰难的工程都离不开人民的支持，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大家保持乐观的态度，不畏缩不放弃，与我们一起攻坚克难。” 男播音员接过话头，“感谢陈警官提出的指导性意见，接下来进行随机转接，让我们一起听听群众的声音。” 嘟—— 电台转播声落地可闻，紧接着电话被接起，孩子们听到殷魔头的讲话响彻整个教堂。 “嗨，大家下午好，很荣幸被电视台选中…” 坪谡区数百万群众，荣幸到可以去买彩票的程度，话是这么说，殷俊飞语气听起来就像接过一百个类似电话，随意的不能再随意。 “我对雨季危机什么的不太懂，只是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要询问警方，不知陈警官方不方便解答？” 群众提问往往是警方最害怕的环节，如果可以，陈贯志当然会选择不。但是他们哪有什么自由。 画面中陈警官笑容和煦，“只要不会是强制中断的话题，我很高兴为你解疑答惑。” 殷俊飞也笑了笑，道：“陈警官放心，我要问的不是敏感话题。” 一听这话，陈贯志更担心了，上一次这么说的人，已经成了反击团的团长。 “听说你们前天破获的那起拐卖案，获救儿童恰好来自其他二十个区，失踪的那名女孩据说来自坪谡，是这样吗？” 陈警官把各种尖锐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乍一听到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凡关注过区长有话说，都不可能不知道官方给的说辞。 陈贯志松了口气的同时，熟练道：“我们并没有接到家属报案，坪谡低护园也没有上报有儿童失踪，如果您要问的是这个，很抱歉，我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对面安静下来，就在陈警官再次屏住呼吸时，殷俊飞忽然开口。 “我没有问题了，很感谢您的帮助。” 听语气是真心感激，似乎确实得到了不小的帮助。 第60章 换新美瞳了 “陈警官再见，主持再见。” 殷俊飞道完谢就道别，干脆利落挂掉了转播。 陈警官：？ 屏幕前的同学们：？ 女主持接过话头，态度十分严谨，发言莫名幽默：“好的，我们解答了一名不太关注新闻时事的公民提问。” “下面是群众热线电话，有重要意见的请拨…” 话音未落，就有真正的热心市民致电。 莫晗还在得意她给这里的执法者制造了难题，忽然感觉有道炙热的视线从讲台上发射过来。 莫晗看过去，又看不清。只好把系统召唤出来。 “你说，我是不是被上面那个老师针对了，他早上扣了我十倍量化，刚才又连记我两次名字，现在好像又在偷看我，肯定是憋了什么坏。” 系统一连几次关小黑屋，脾气早上来了。 “这么多人针对你，你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自我感觉贼棒的莫晗：“你有没有什么千里眼的法宝，买一个过来，我真感觉他在看我。” 系统一瞅，密密麻麻的人头。 “谁看你啊！你太自恋了！” 一边骂着，一边翻开面板主页。积蓄一栏赫赫标着：898 上次奖励的积分去掉欠款，以及买路星晴剧本的开销，就剩下这么多了。 其实也够富裕的，奈何系统是个守财奴，一直将它们视若珍宝，若要用在求证某个炮灰有没有偷看莫晗，它的心会滴血。 “不行啊，宿主，谁知道你的恶毒后妈什么时候出场，积分必须用在刀刃上。” 这个道理墨涵也懂，但是，“你先跟我报个价。” 系统展开商店页，检索五感-视觉，很快得到了一大溜商品。 然而绝大部分都是灰的。买不起。 预算栏输入：100jf 得到了null…… 按价位（由低到高）：100-400 赌上一半家当好歹出来了几页。系统简单翻了翻，功效千奇百怪。 它筛选了视力增幅，便宜的都立着售罄牌。 系统直接道：“最便宜的也要255积分，还卖完了。” 莫晗一听便宜的都这么贵，更想要了，“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系统把筛选出来的界面给她过目。 莫晗大致扫了一眼，“才这么点？” 在小五不情不愿的教导下，她很快学会如何使用系统商店，也不管能不能买得起，直接把功效中具备超凡视觉的所有法宝全部放了出来。 名字也变得五花八门，什么虎视雄鹰盖世瞳，维度象限缭乱眸，离经叛道真绝睛，炯炯有神放光目，乱花渐欲迷人眼…… 系统真真是好东西。只是关于眼睛的就有这么多法宝。 莫晗把意念专注到最上面，如饥似渴的从左往右依次划过，在第一排最后一个停留的时间最长。 这是一个叫“无量沉极幻妄眼”的商品。展示图看起来很漂亮，颜色是独特的金色。 莫名的，莫晗想到了一双白金色浅瞳。 这两个颜色还挺般配，莫晗看了眼价格，面无表情得继续往下滑去。 心水在贫穷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鉴于目的十分明确，没一会，她就找到了最划算的目标。 十倍远视千米瞳：626jf（库存：1；年租：5jf） 基础功能：可看清五百米以内的人事物。 经验到达a+：在基础功能之上，视野范围扩大至1㎞，可将精神力覆盖在1㎞2范围内，并通过领域内的精神波动感知常人难以察觉的隐性事件。 s+可升级至“十倍追踪千焦眸”。在以上功能之上（数字替换为x），可锁定x名目标，x千米范围内可追踪其一举一动。 ss+可升级至“十倍进击千乘睛”。在以上功能之上，若目标非同感者，在x时间内可对其造成x倍视力损害。若目标是同感者，在x时间内可对其造成x倍感性攻击。 ssr+可升级至“十倍攻御千防目”。在以上功能之上，x时间内可承受精神力高于使用者x倍的相性攻击一次。 sss：传说级。暂未开发。 备注：未知数-x（各不相同），以“倍”后缀的x极限为10，其余数字具体值以使用者投入精力为准。 具体介绍与使用方法详见说明书。 云里雾里没关系，价格明晃晃摆着，莫晗认定这一定是个好法宝。 —“我之前那个什么水瞳值多少钱，能不能一换一。” —“?_?它救了你诶！你居然要卖掉它？！这个美瞳还这么贵，年租也不少…” —“别啰嗦，赶快查查。” 系统生气得打开背包页，里面只有三样物品。 清澈无辜感水瞳：奖励获得-售价：386jf-上涨83%_储存中 结实青砖：商店购买-0.1jf买入-上涨200%_储存中 10㎡空间耳钉：商店购买-10jf买入-下跌20%_使用中 价格曲线下面标着一个求购人数和抛售按钮。 多好的潜力股啊！ 系统心有戚戚，“它涨到386了，五十多个人抢着买呢。你就算把它卖了也买不起这个什么千米瞳啊！何必呢！” 莫晗可不听它的，直接把它抛售，多花240积分把新美瞳买了下来。 898-240=658 看着减少的数字，系统和莫晗同时感受到一种焦虑感。 要赶紧赚钱了，这么想着，莫晗戴上美瞳。放眼望去，一百多米开外的讲台上，这里刻着v字形划痕，那里嗑掉了门牙形的漆，就连机智老师身上犄角旮旯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只是殷俊飞根本没在看她。 —“就说你自恋吧，人家大叔虽然只是一个炮灰，但他帅啊…” —“哼，我有直觉，他被人盯着，一定能感觉得到。” 信誓旦旦的话刚落，讲台上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一般，居然真的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一环环常人看不到的波流荡入了路星晴视野，引得她的眼睛也微微发热。 这种状况路星晴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心中惊异，但殷主任正看着这边，她也就坐得纹丝不动，仿佛毫无所觉。 莫晗当然看到了那些奇怪的环路，在系统查阅说明书后，知道了美瞳在遇到同感者时，会显示常人看不到的“感性波”。 感性波对冲是双方的交锋，这个过程发生在瞬息之间，其中的变化，千米瞳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翻过层层波流，刚开始莫晗只在终点看到了一对正常人类的瞳孔，然而下一刻它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它变成了紫色，就像系统商店里那些贵到离谱的异色眼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能够变色的眼睛，在老家一般都是魔王！难道这里也有…？！ 神色几经变幻，莫晗控制住思绪，正待仔细再探，眼睛骤然一痛。 系统的声音从脑子里传来。 “…小五明白了，这是同感反噬，他恐怕是异人本里的角色啊，…” 异人？魔人还差不多。莫晗龇牙咧嘴，把美瞳摘掉，眨了数十次眼睛，总算不疼了，才重新戴上，试探着看了眼讲台。 “什么同感反噬？” —“小五上次回去简单了解过，刚才看说明书想起来，异人故事里有一些设定，其中有一条就是如果感性相同，比如你戴了美瞳和他一样同属于视觉系异能，你们两个感性波对冲，精神力弱的一方就会遭到反噬。” 系统解释了一大堆，莫晗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她气急道：“我还没开精神力呢！不一定就弱于他！” —“这不是重点呀，宿主，您现在应该高兴，那个大叔说不定也是可以发掘的联动角色嘞！” 系统激动得手舞足蹈，“是二号备用充电池！” 发现窥视者是莫晗时，殷主任的吃惊不比后者少一分。 想想倒也合理，路星晴使用能力时没有感性波。 一个隐藏的滴水不漏，一个暴露的不加掩饰 殷俊飞看着上面的两个女孩，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得勾起唇角，拍了拍话筒。 广播里再次传来一声通报—— “201班，莫晗，记三次。” 负责人刷刷给莫晗加了一笔，心中默哀：又一个可怜娃啊。 孩子们：一堂记三次，莫晗同学不愧和路星晴是好朋友。 这样下去，用不了一学期她的积分就要清零。路星晴用余光瞄了一眼莫晗。 她现在怀疑殷主任之前针对自己并不是因为闵敏，而是…他感觉到自己不同寻常的地方了。 莫晗，也是。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很乐意看到她倒霉，但现在情况变了。 早在殷主任进来时，她就应该告诉莫晗，课堂上绝对不要视探他，最好一动不动，全程保持看屏幕。 想要不被他找到错处，这是最好的办法。 路星晴挺直脊背，稳如磐石。她不想被扣分，她需要学园的庇护。 至于“莫晗”，还未试探清楚，不值得冒险。 第61章 留堂 “你看，他就是在针对我。” “宿主冷静，我们以后肯定从他身上讨回来！” 这段小插曲过后没多久，安全教育课迎来尾声。 男女主持共同说了一句学龄前儿童都会背的开头。 “这是全民对抗犯罪分子的时代，每一个人身上都肩负着打击儿童拐卖团伙的天职。” 接下来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壮怀激烈。 “我们的敌人吸附在世界底部，是一个巨大的、看不到边际的毒瘤，但是就像曾经伟人说的那样，我们的土地有上万年历史，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每一个人都拥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我们要相信，不论是如何强大的敌人，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将意志拧成参天大树，在集体的力量下，拔除邪恶的那天终将到来！…” 最后一句话是：“祖国万岁！人民万岁！团结万岁！” 殷俊飞带头鼓掌，所有负责人出列，大声道：“全体起立！颂国歌！” 孩子们全都站起身。跟随广播里的歌声唱了起来。 “团结！团结！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既没学过曲调，也不知道歌词，莫晗摸不着头脑，只能含糊不清得糊弄。 “团结，团结，团结就是礼～量，这离量是铁，这力量是杠？…” 于是，系统知道了，宿主这种程度的五音不全，在舞台上跟洛清慈pk绝无活路。 安全教育课结束。时间四点十五分。离放学还有一刻钟。 这一刻钟正常来说是自由活动时间。 但讲台上的人没动，谁也不敢动。 更何况，只要是他看顾的全育课，接下来至少十五分钟都是要命的记名通报，还可能被留堂，甚至殷主任亲自留堂。 要问什么概念，请参考曾经三好学生路星晴同学。 低年级区的负责人拿着各自的记名本排队往讲台走去，孩子们提心吊胆得看着他们，生怕其中就有一页记了自己的大名。 不过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殷俊飞只是和第一个走上去的负责人说了什么，紧接着低年级区负责人原路返回，做了解散的手势。 然后学龄小班和大班不可抑制的爆出欢呼声。在负责人的指挥下，他们笑着跳着依次离席，消失在教堂的拱形门中。 一二年级学生心中雀跃不已，以为今天魔头心情不错，下一轮他们也能直接出去了。 然而中年级和高年级区的负责人并没有等来指示，一二年级负责人按规定例行递交堂记本。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中年级心灰意冷。高年级望眼欲穿。 大概两分钟后，广播响起，所有人心中俱是一紧。 有违反纪律者。 殷俊飞手里拿着的是二年级的堂记本。他照本子念了下来。 “记名者，一年级区共有五名，103班小刚记一次，106班小虎记两次，115班小乐记一次，117班小松记一次，119班小勇记两次；二年级区共有三名，201班莫晗记三次，208班小容记一次，214班小吴记一次。” “本堂课，中区出现了八名违纪者，区总负责人请注意，放课后将其带到教导处，接受教育，违纪三次者接受额外处分。其余学生安排遣散。” 除了被点名的八人，其余学生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恍如逃出生天。 莫晗感受到赤裸裸的针对。 —“士可忍孰不可忍！他公报私仇！” —“也不止你一个呀，老师分明是公事公办。” —“你到底向着谁？” —“没向着谁，小五从来只向着规矩。” —“那你就是傻筒。” —“规矩是永远理智、永远可以相信的！” —“蠢筒。规矩掌握在人手里，人就不可能永远理智。” —“规矩才不在你们手里呢，愚蠢的…人类！” —“你停顿是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no！” —“小五，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主人了。” 一人一筒正吵得不可开交，二区总负责人走过来，对莫晗道：“同学，请跟我来。” 莫晗正要抗议，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他。 路星晴冲她摇了摇头，整节课她一直稳稳坐着，现在才敢出言提醒莫晗。 “千万不要和他顶嘴。” 简明扼要一句话，说完，她就在负责人的指挥下，越过莫晗走向通道。 在她将要穿过时，莫晗小声说了一句，“你的手记得自己处理好。” 本来她打算放学后亲自给路星晴包扎伤口，墨涵自认为她医术尚可，结果殷主任整了这一出，完全打破了她的计划。 包扎伤口？什么伤口？ —“你把大佬怎么了！” 系统好像没法正常看待两人关系了。 莫晗也没理它，路星晴离开后，便和另外七名蔫头耷脑的学生一起由负责人带到三楼，准确来说是地上二楼，听候发落。 不包括地下阶梯教堂，公共课教学楼一共就二层，学校最重要的部门总部就设在这里。 首先，非常安静。其次，宽敞。 上午在主任室门口不得入，下午就观光了全校最大的教导处。 —“宿主，学生无憾矣。” 负责人把他们几个带到主任室，门口。 “同学们，先在这里等着，主任上来了要认真听他讲话，不要顶嘴哦。” 七娃曰好。只有莫晗阴着小脸。 系统安抚：“…在门口好哇，说明情况不严重，说两句就行了。” 幸好殷主任没让莫晗等太久，片刻后，他领着一个学生走了过来。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莫晗同学，你的袜子呢？” 在教堂附近某个垃圾桶里，你要去找吗？ 莫晗不知道着装不规范是他们中招最多，也是扣分最多的违规条目。正想把心里话说出来，还是系统眼尖心细，一看殷俊飞脸色就觉得不妙。 —“宿主！别说话！保持沉默！” 莫晗偏不，但她想到路星晴的提醒，临时改了口，使用的陈述句。 “袜子穿着不舒服，扔了。” 这说辞太任性了，楚礼安觉得需要补充一下。 殷俊飞身后那名学生冒出头，弱弱举手，“老师…” 莫晗看了一眼，发现他之前狼狈的一头湿发已经打理得干爽可人。 插话的正是楚礼安。刚站出来就收到七娃的挤眉弄眼，心中虽然不解，却没有收嘴的打算，“殷主任，她的袜子被雨淋湿了，不是故意违纪的。” “哦，”殷主任一声沉吟，仿佛是个听解释的人，“原来是这样吗。” “嗯，千真万确。” —“宿主！他帮您耶！您做了什么？小五不在怎么攻略进度还快了呀！” —“你想多了，他把我骂的一无是处。” “好的，感谢楚同学的举证，”殷俊飞转向莫晗，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节奏，“莫晗同学，袜子湿了又不是不能穿，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扔了呢？” 莫晗想都没想，呛声道：“拿着碍事，就扔了呗，需要什么理由？” “哦——” “原来是这样啊…” 主任的语气变得很危险。 楚礼安走到莫晗跟前，偷偷扯了她一把，眼睛一闭，“报，报告老师，是，是我扔的。” “哦？你为什么要扔同学的校服呢？” 这也是系统正在问莫晗的。 不敢看老师眼神，楚礼安低头盯着鞋尖，“她想用袜子堵我嘴，我就把它扔了。” —“什么？宿主！你屏蔽小五就为了干这种事！” —“我只是开玩笑。这里的小孩果然没一个诚实的。” 合着是在这等着添油加醋 系统拍案叫绝，“soga！端方君子为了帮您不惜撒谎！” 你确定这是帮？ 莫晗把越抹越黑的楚礼安挤开，半点不客气，“报告老师，他撒谎。” 楚礼安捂着胳膊，低着头，一副受了伤不敢反驳的受害者模样。 “哦，原来事情还挺复杂。” 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殷俊飞习惯性摸了摸口袋，发现本子笔都没有带，只好板着脸道：“看你们这个样子，不在一个年级还能闹不愉快，是不是还串班了？学园怎么规定的？” 第62章 殷主任 这题她会，莫晗没过脑子，接着抢答：“他不上课，早退。” 系统发现殷主任眼睛更亮了(：“您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不会说话就别说，沉默是金！” 楚礼安也掐了她一把，“闭嘴。” “啊，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殷主任的脸多云转阴，两眼电光闪闪。“知道这么多，你是不是也早退了？嗯？” 莫晗后知后觉，这些问题越答越错，干脆听从多数意见，不说话了。 楚礼安在撒第一个谎后，就发现这些问题会把自己拉下水，后悔不迭得想他为什么要站出来替笨蛋讲话。 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楚礼安勇敢得抬起头，与殷俊飞目光相碰后又瞬间萎靡，低头继续看鞋子，嚅嗫道：“我们是，是来教堂路上遇到的…” 殷俊飞注意力落在楚礼安头上。这是今天高年级区唯一一个被通报的学生。 名字有点耳熟。一会查查。 这么想着，他只是扫了两人一眼，打开主任室门，语气听不出喜怒：“莫晗同学，楚礼安同学，你们两个进来。我们谈谈。” 杵在一旁良久的众人：？ 懂了，他们是来当背景板的。 殷俊飞也觉得有失偏颇，稍微掩饰了一下，对总负责人道：“这两个严重违纪，现在看还有矛盾纠纷需要好好教育教育，其他的孩子问题不大就交给你了。” “对了，还有一点要注意，你记得仔细查查以前的通报记录，初犯轻惩，重犯重惩，若有屡教不改者再带到我这边。就这些，你们先去吧。” 收到指令，负责人带着七娃如释重负，痛痛快快离开了，不带一点犹豫。 可见背景板稍微给点解释就很知足。 主任室屋内，陈设简洁。 莫晗问楚礼安：“你怎么也留堂了？” “我我…迟到了…” 楚礼安脸腾腾直烧。他还记得当时通报“312班楚礼安迟到三分钟”时，同学们惊掉下巴的模样。 平生第一次出洋相。感觉…很奇妙。 “那个主任正好抓到你了？” “没有，”楚礼安义正词严，“迟到者应该自觉上报，这是校规。” 莫晗抽了抽嘴角。 这时，殷主任进来了，他给自己接了杯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和新的笔。 打开电脑，用管理员权限登入数据库，检索楚礼安，资料一列列看下来，在本子上写了两笔，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名字确实早在今天之前就听说过，时间地点忘记了，只记得这学生虽然主课业成绩一塌糊涂，艺术天分却很高，在文理院素有“才子”之称。 好像还有谁叮嘱过他，这是全校第一个获得常青保送资格的学生，让他不要乱糟蹋。 因为当时对“糟蹋”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是以并没有记住（单纯就是记性差，还不肯承认），再说，才子也不是他的目标。 殷俊飞抬头看了一眼，唤道：“你们两个离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将本子翻到新的一页，头也没抬，就开始扣分，扣的当然是、也只会是莫晗。 “莫晗。公共课违纪三次，按文理院公共课篇第五条规定，‘凡事过三’者执行双倍处分；” “莫晗。损坏校服，按文理院仪容仪表篇有关校服的补充条例，‘无故耗材’者执行双倍罚款、1000字检讨并予以处分；” “莫晗。欺凌同学，按文理院管理篇学生关系第一章第一条规定，‘破坏团结’者执行记过处分、当众道歉并抄写五十遍团结者宣言，罚3000字检讨；” “疑似早退，待调查…” 殷俊飞还在思考有什么可以写进去的，楚礼安忍不下去了，“老师，莫晗同学没有欺负我。她也没有破坏校服。” 殷俊飞眉峰挑起，“楚同学，她刚才威胁你了？不要害怕，老师会替你做主。” 说着，又要把恐吓同学的罪名安在莫晗头上。 “没有，她她说堵我嘴巴只是只是吓唬我…” “哦，看来我料想的不错，莫晗恐吓同学，罪加一等。” 楚礼安连连摆手，“我不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我们我们只是朋友间的小打小闹，没有那么严重。” “打闹？”殷俊飞杵着下巴，语气严厉，“文理院学生，禁止打闹。” “没没有，我的意思是……” 入学那天起，殷主任就是用来止他们哭啼的存在，但楚礼安从来没有违纪过，自然没跟教导主任打过交道。这会儿跟挠不到痒痒似的，急的面红耳赤。 莫晗扶额，他诋毁自己的口才哪去了？ 怕楚礼安又给殷主任供出来什么莫须有的素材，莫晗自证道：“我只是跟他开玩笑而已，没有欺负他。” 殷俊飞双手交叉，好整以暇，“没有发生的事说是开玩笑，真发生了又算什么？恐吓者没有自证资格哦，莫晗同学。” 楚礼安跃跃欲试，莫晗挡在他前面，踩了他一脚，“你老实点，别给我添乱。”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 莫晗双手拍在办公桌上，直视殷俊飞，“那我也没有破坏校服，袜子完好无损，是我亲手扔的，就在外面某个垃圾桶里。你如果不信，我就去把它们翻出来。” 殷俊飞也看着她，片刻后才幽幽道：“如果它完好无损，你为什么要把它扔在垃圾桶里呢？” 莫晗一贯简洁明了，“我说了，它穿着不舒服。” 楚礼安补充，“是啊，老师，湿袜子穿着肯定可难受了，我的裤角湿了就很难受…” 殷俊飞用笔头敲了敲桌面，“不用解释了，我们学校配有烘干机。不知道在哪可以问问楚同学，他就宁可迟到，也要把头发吹干再来上课。不过迟到几分钟而已，可比破坏校服划算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正着听是案例反着听是典型，楚礼安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再不敢吭声了。 “那么多学生，没见谁校服湿了就扔的。这项违纪板上钉钉，没有反驳余地。” 莫晗无话可说，越发觉得此人和老家的执法者一样不可理喻。 “行，我认罚，现在罚也罚完了，没其他事我可以走了吧？” 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条明路：别纠缠，走为上策。 但墨涵又忘记了，这里不是老家，她需要领悟的是“别顶嘴”的核心要义。 殷俊飞听到她胆大包天的忤逆，气笑了，将本子甩到她手边，“你看看你犯了多少条错误，你以为只是扣分就完了？” “我们是学园，你知道学园讲的是什么吗？是教育，你知道教育是干什么的吗？是把你这样的半成品培养成人。” —“宿宿主，这老师，老师有点吓人啊。” “莫晗同学，我刚发现你问题很大，报一下你家长电话号码，今天我不把你教育好了，你就别想回家。” 殷主任果然好可怕。楚礼安躲在莫晗后边瑟瑟发抖。 莫晗不动声色，看向殷主任，“我怎么就是半成品了？” —“宿主呀，咱少说两句吧！” “就算我是半成品，你就是真的人了？” —“啊…这…这是师生场，小五只能说，请宿主听话。” 建议是这么给的，但墨涵听话的样子，系统真的想不出来，所以它拔线溜了。 第63章 天降鸿福 “你说什么？” 了解殷俊飞的都知道，他最忌讳学生顶嘴，莫晗一而再再而三在雷区蹦迪，是把他得罪了个彻底。 殷俊飞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沿，与莫晗无声对峙，好一会才开口，“楚同学，你先回去。” 这是要清场的节奏。 楚礼安结结巴巴，“殷殷老师…” “再不走，扣十倍量化。” 多少？十倍？！不能这样吧？？ 楚礼安偷看一眼，见殷主任眼睛都在冒火，觉得自己真要走了，他说不定会对莫晗动用家规，不对，应该是园规。 “我，我想和莫晗同学一起走…” “楚同学，”殷俊飞耐心告罄，“呆在这里也可以，你的保送资格没了。” 他对破坏他人的希望没兴趣，前提是他人也别来碍事。 莫晗感觉楚礼安打了个哆嗦，眉头微动，手往后一伸，把他拖出来，往出口推去，“趁他还能跟你讲道理，让你走就走。” 楚礼安脸色惨白，保送资格是爸爸妈妈帮他拿到的，如果自己弄丢了，他们一定会打死他的。 “可是你…” “我能有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这个才子真的不如小师妹。怕就跑啊，多么简单的道理。 “我…” 人在面临抉择时大脑会一片混乱，小孩子同样如此。无数画面从楚礼安眼中由下往上飞快滚过。 其中就有一幅画面来来回回一直循环。男孩的脸莫名红了，抬起眼看向画面主人公，只看到满脸嫌弃，喉咙一哽，就把心里话喊了出来。 “我本来就不想上那个学校，没有就没有！” 楚礼安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感觉周遭的空气都为他沉寂了。片刻后，老师的声音才被大脑接收。 “…有情有义，好啊。” 殷俊飞眼神变得更加危险，“那你们就都留下来吧。” 他拿过一台座机，推向莫晗。“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说老师会亲自把你们送回去，不用他们来接了。” 一秒的口嗨换见家长，楚礼安亏死了，他不由自主得贴近莫晗，以寻求勇气。 感到对方身体抖成筛糠，莫晗侧脸看过去，见他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湿了，不由大吃一惊。 来自孤儿的困惑：给父母打个电话而已，有这么可怕吗？ 一边纳着闷，一边把电话推回去，对殷主任如实道：“我不知道我爸电话号码，他现在应该也不在家。” 至于母亲？只听系统提过一个名字。 不熟。 楚礼安吞了口口水，紧随其后：“我爸妈都不在家，他们在常青区，今…明天…其实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闻言，殷俊飞也不觉奇怪，他坐回椅子上，拨了一串数字，随口问道：“那平时你们都怎么回去的？” “司机来接。”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司机啊，”殷俊飞嘶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这时电话接通了，他摇了下椅子，转向窗口。 “喂…嗯，是这样，201班莫晗，312班楚礼安，两个学生犯了错，家长不在家…对…你跟他们联系一下，就说这周五有家访，务必回去…好…辛苦，挂了。” 莫晗感觉楚礼安抖的更厉害了，给了他一肘子，“你身上通电了啊？别挨着我。” 楚礼安还没来得及委屈，又听殷主任缓缓说道：“莫晗同学，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不听话，顶撞了你？” 对不讲道理的人，莫晗惯用反问句，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刀。 “老师觉得尊严受损了呗。” 楚礼安擦了把冷汗，低声哑气，“你别说了。” “你这么觉得？”殷俊飞转回来，呷了口茶。 莫晗思索片刻，迟疑道：“总不可能我真的欠教育吧。” 殷俊飞不置可否，举着茶杯，将自己黑色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放在桌面上，轻轻拍了拍。 “不说别的，就破坏校服这条，你以为我们的制服是老天抛下来的吗？” “…你看似只丢掉了一双袜子，其实是对全国人民劳动心血的视而不见，是对数万年的岁月演化的无动于衷，你知道编织和加工技术经过多少代更新？…”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随手丢掉了一双袜子，即使它可能是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资源。就像我手里的这杯茶一样。” 殷俊飞说完，却见莫晗盯着他的衣服在发呆，眉头使劲一皱，将水杯重重搁在桌子上，发出嗙的一声。 “莫晗同学，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莫晗回过神，与殷主任对视，“没有。我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问题。” 楚礼安闭眼，背过身去。 “是么，我校鼓励学生自主思考，也鼓励深入思考。不过…” 殷俊飞攥起拳头，“多年的教学经验使我们明白，思考和走神仅一线之隔。” 本来想给她路星晴同款待遇的，奈何异人与异人之间差异太大，这个莫晗跟那小子一样气人。 殷主任回收了他的温柔，决定不慢慢磨了，“所以你最好想出了什么更严肃的问题，不然就转去体院吧。” 左右今天几个违纪扣下来，差不多也够把她扔进体院狠狠操练一番。 殊不知对于莫晗来说，只需答错一个问题就能转去体院，简直是天降鸿福，喜事一桩！ 她张口就来：“我在想晚上喝甜琼西米露还是咸浆玉米露，吃清蒸鳜鱼还是麻辣豆腐，肯定没有您想的问题严肃。” 就差把“快把我转过去”说出口了。 一旁降低存在感的楚礼安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掐了莫晗一把。 那可是体院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殷主任一开始用这条威胁他，他就不会在这里提心吊胆了。 殷俊飞闻言，转了转中指的戒指，这孩子似乎挺乐意去体院的？怎么报告写着她要去当钢琴家？ 怕不是家长的主意。 平复了一下惊讶，试探道：“办理转院需要家长签字，周五那天家访老师就去把字签了，你要怎么跟父母解释？” 莫晗不明白这需要什么解释，“我想去不就可以吗？” 楚礼安没有背记过校规，都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转院可不是两三句对话就能决定的，他鼓起勇气探头，还要和殷主任讲道理。 “老师，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呀。” 殷俊飞没理会他，直勾勾看着莫晗，提醒道：“这么解释，你家人可不会同意。” 莫晗看了眼楚礼安，“我要怎么说？” “嗯，咳咳。”殷俊飞攥起拳稍作掩饰，压平嘴角后，缓缓道：“说你喜欢运动，热爱体育，梦想是考上国体校，追逐的是荣誉。” 莫晗还没说什么，楚礼安不赞同了，“莫晗同学上半年都不去全体课，怎么可能热爱体育呢？” 殷俊飞瞥了眼气鼓鼓的男孩，视线前移落在电脑屏幕上，鼠标往下滑动，来到楚礼安的体育项目栏。 一个字概括：差。 “楚同学你当然不知道，莫晗同学她是体育特优生，拥有不上体育课的权利。” 楚礼安惊讶得张大嘴巴。 “真的吗？” 第64章 分别 这个问题基本确定是废话，体育成绩在考核里占据了近五分之一的比例，莫晗年级第一，他早该想到她体育不错的。 可没想到会这么好。甚至有他求都不敢求的特赦令… 莫晗斜了他一眼，官方确定：“废话。” 体育特优生什么的她不知道，但只要有系统这种外挂，莫晗打心眼认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这个特优生很厉害吗？” 在莫晗问殷主任这个问题的时候，楚礼安小心翼翼得看着她，也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真的要转院？” 转院意味着以后在低护园，不，甚至是未来，他们就不会在一个世界里。 但他的声音很小，被盖过了。 殷俊飞看出她意向不低，很清楚该怎么回答这个提问。 “文理院的体育特优生只是优秀于同院百分之九十的学生，在体院里顶多排在中下，有百分之五十的人都是你的对手，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你难望其项背。” 莫晗被激起了胜负欲，“如果是我去，这个数据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真猖狂啊…殷俊飞看了她一会，忽然低头笑了起来，甚至还抬手掐住下半张脸，就像听到很可笑的话，又要忍耐不笑出声。 莫晗绷着小脸，正要问他笑什么，旁边一道童稚的声音响起。 “你要去吗？” 楚礼安捏着手心，露出他最拿手的微笑。 莫晗没看出他隐藏着的期盼，就算看出来也会不假思索道：“嗯。” 随着这个单音节砸下，楚礼安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如同刚发现了一片新大陆，还没登上去，它满不在乎告诉你：我们不是一路的哦，你去一边儿玩吧。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楚礼安伤心难过的同时，听到莫晗给出的明确态度，殷俊飞揩了揩眼角，笑着道： “好的，莫晗同学，周五老师会亲自家访，希望你提前给父母做一下功课，也好省去大家的时间。” “今天谈话就到这里，老师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办，你们就先回去吧。如果你们的司机没有在坚守岗位，记得找巡场员寻求帮助哦。” 殷俊飞站起身，披上外套，快步走出门外，脸上的笑容瞬间拉了下来。 他突然不想要莫晗这个学生了，可是…世上哪有什么自由呢？ 教导主任走出门后，莫晗扭头，看到楚礼安居然在偷偷抹眼泪。 “咦？你没事吧？怎么又不打招呼就哭？” 楚礼安抹干眼泪，一脸倔强，“我没事。眼睛进了沙子。” 窗子关得严严实实，哪来的沙子。莫晗狐疑得看了他一眼，“难道是…” 话刚开了个头，殷主任又返了回来，敲了敲门，笑容满面，“忘记提醒了，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哦还有，回家注意安全。再见，两位同学。” 说完似乎真的走了。莫晗接着问楚礼安，“你不会是害怕家访吧？”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莫晗一看又是殷主任，眉毛顿时飞了起来，不待她发飙。 殷俊飞温和的声音传递进来。 “同学们，未来你们还会转学，升学，进入社会，不可能永远靠着一所学校维系感情，但少年情谊无价，只要你们还记着对方，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分别。你们听懂了吗？” 闻言，莫晗面露不屑，世界分的是界，别的是死，凡人受感情与躯体所困才会受分别之苦，想要没有分别，除非飞升成神。 如果灵气复苏，神界肯定有她一席之地，嗯…墨涵一直这么认为。 殷俊飞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懂，不仅不懂还很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傲慢。 除了猖狂，跟陆舍无半点相似都没有，他呼出一口浊气，心头松快许多。 “楚同学，这半年上完你就要升学去常青区，很快就要和大家分别，你能听懂老师说的话吗？” 楚礼安懵懵懂懂，关注点完全落在别处，“老师，你不是说…取消我的保送资格了吗？” 殷俊飞站在无法跨越的鸿沟另一边，注视着两个孩子，半晌后道：“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白费口舌。” 话音撂下，真的走了。 其实楚礼安听懂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与其说不懂，不如说他不相信。 人都见不到也碰不到了，光记着有什么用呢？如此一想，更伤心了。 楚礼安不抖了，一脸惨遭抛弃的模样，回答莫晗上一个问题，“我，我就是害怕家访…” 但莫晗现在没有心情管他，她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屋内的时钟，五点二十分。 “外面还在下雨，你带伞了吗？” “啊？这里有…”楚礼安本来要说教堂有很多伞，话出口变成了，“我有伞。” “ok，我没有，你带我打。” 楚礼安想起来，拿回自己的东西他要去储物柜，而储物柜旁边就是备用伞架，里面可能还挂着很多的伞，若是这样，莫晗肯定还有很多选择，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忧伤了，抢先冲出了主任室。 “我，我先去拿伞，你到正门等我！” “等等…”莫晗刚喊出一个字，走出门外，左右扫过，哪还有楚礼安的影子。 “…我不认路啊…” 低护园太大了，很多路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教堂也是如此，没有人带路，这里一模一样的楼梯口对于莫晗来说，就是一次次需要运气的迷宫难题。 而她运气一向不好。 坪谡区有一个附属区，名曰山城区，往外走是高山，往内走有低谷，低护园就建在两区分界点上，地势条件也相对特殊，相比体院坡回路转，文理院几乎占尽了大部分的平坦地面。 但也有一些地方，从小路走就需要下坡或者上坡。比如大教堂。 以地平线为准，教堂外表看去是一座两层高楼，正门实则在地平线往下。往下看上去，它就是三层楼了。 来的时候，莫晗只顾让路星晴带路，没有注意到，教堂西面往上还有一道陡峭的斜坡。 大斜坡往上去是一条大路，既可以通向低护园西门，也可以通向文院家属院，还可以通向教学区。如果上了这条大路，想返回教堂大门，就需要绕到背面，下坡，再走不短的路才能看到来时的正门。 这些莫晗都不知道，她只记得跟随负责人上楼，爬了好几层阶梯，此时，她只下了三道阶梯，目光透过大厅外，就能见到外面平整的水泥路。 路程差的太明显，莫晗走到外面一看，果然大雨滂沱，人迹罕至。 “系统快出来，你的主人好像迷路了。” 同一时间，楚礼安抵达负一楼。见到了他最讨厌的二叔，唇角的微笑顿时收的一干二净。 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虽然穿的西装革履，举手投足却是掩不住的粗鄙。 楚毅雄正打着电话，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笑得满面褶子，露出一口黄牙，一半都是金子做的。 不雅的字眼倒豆子般从他不知是鼻子还是胸腔中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声阵阵。 他感受到熟悉的厌恶视线，一偏头，果然是宝贝小侄儿。 楚毅雄立马收住嘴，叽咕了两句，挂断电话，就往楚礼安的方向奔去。 楚礼安后退，转身往楼上的方向跑。 “小安安！哎！大伯在这呀，你去那边干啥？” “滚！” 对谁都很礼貌的楚礼安，居然说了“滚”… 楚毅雄愣了愣，他们老楚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小弟两口子把他培养的跟正经书香世家孩子似的，听个脏话都能面红耳赤。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仅会骂人了，还会甩脸子？瞬息之间，他眼中的惊讶疑惑就被凶恶替代。 谁？是谁？哪个狗娘养的敢带坏他乖侄子！！ 第65章 空格档位 低护园每一个老师都分配了住宿，简称家属院，南面是属于文理院老师的，在大教堂的后面，划了一片空旷的区域，建着几栋高楼，就是了。 殷俊飞不住家属院，但今天他却载着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男孩，开车过来这边。 “殷大叔，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算了，他的话你也是半点不听啊，我数这春去春又回，都过了四个年头，你咋还没找到半个老婆？可要抓抓紧喽。这男人啊三十一枝花，不要拖到四十剩黄瓜…” “拿完东西就滚蛋。” “别呀，学校出了任务给我才回来看看您老人家的。你实话告诉我，你不会真是那个吧？” 坐在副驾的少年名叫陆憬，一眼腼腆邻家好男孩，丢人群去愣是找不着，声音没啥特色，说话还算欠抽。 “这次是什么任务？” “转移话题就算默认了哦，我同学都以为你是我爹呢，哪里知道你是…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慢点开慢点开，这大雨天多危险啊！你就是想让我英年早逝下去告慰你…啊啊啊！我真我真错了——” 拯救他的是一个电话，殷俊飞放下油门，拿出手机接了，“什么事…” 刚听完一句话，他看了眼时间，六点十分，已经是关校门的时间。 等听完起因经过，殷俊飞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疙瘩。 莫晗失踪了。莫父电话打不通，司机在门口急的团团转，管家也来了，要求学校今天必须找到人。 “…知道了…好，我去和他们沟通，一会见。” 车速降缓，家属院到了，殷俊飞捏了捏眉心，“学校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自己的家，不用我送了吧。” 陆憬摇头，打开车门。 殷俊飞看他沉默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就软下来，“你来的突然，我处理完事情…” 少年把背包举到头顶，下车后快速冲向大门口，一边跑一边冲他喊道：“反正都在一个地方！你早去早回啊！” 不给对方答应的机会，刷开大门就挤了进去。 家属院每年都会翻新，却总像没人住。殷俊飞看着大门，出了片刻神，发动汽车掉头。 这个莫晗，真会添麻烦。 殷主任骂莫晗的时候，殊不知自己也正被她骂着。 —“都怪那个老师，真是会找麻烦，我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说找到有人的地方就行了吗？这里这么大的住宅区，就算我再随机，也不可能敲不到一个人吧？！” 系统对此并不奇怪，“这…毕竟是书里的世界，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描述的面面俱到，所以…这里大概是传说中的空格档了。” “你再敲一扇门，没有人的话，咱们就只能等雨小点再回去了。” 莫晗打了个喷嚏，觉得这肉体凡胎撑不到那时候。 —“你知道学校的烘干机在哪里吗？” —“不知道。” —“你不是手握剧本吗？怎么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_?)?这些都是剧本里没写的啊。” —“呵，那你拿着它有什么用？” —“喔嚯，剧本那用处可大了，t777得天独厚，天道助它太多，为了让天意有一战之力，天机才给了p525原着剧本，我们可以从中借鉴获得挚爱的方法，还能在机缘即将出现的时候赶去抢夺，剧情之内，小五我……” 此时，莫晗把电梯口附近的两个房间都敲了敲，没人应，莫晗还大力得拍门，依旧没人应。 “剧情之内？你拿着别人的剧本跟我说剧情之内？” “看来剧情之外我不能指望你了。”莫晗捶了把电梯，往下的按键亮起。 “这片无人区就算了，接下来你最好靠谱点。” 系统理直气壮，“是我不靠谱吗？还不是你，你不听我指挥，乱跑！跑到空格档怪我咯。” 听了系统甩锅，莫晗搓了搓光溜溜的脚，恼了。 “我还不够听你指挥？我好不容易翻进来，鞋都掉了一只在外面，你又跟我说这是什么空白区，下次请别不懂装懂，更不要马后炮好吗？” “好的呢，小五未来一定谨言慎行，希望宿主以后也能做到言出必行，三思后行。” 莫晗哼了一声，将外套拧干搭在胳膊上，“言出必行我做到了，三思后行嘛，我觉得不太行，很多时候机会稍纵即逝，顾不上三思。” 系统说不过她，转而给莫晗上眼药，“孔子云，吾日三省吾身，温故必有新，其实吧，我们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这些坏事，都在告诉我们同一个道理。” “就是宿宿呀，你一定要争取早日做女主，只要你成为女主，别说淋这么大一场雨，就是在留堂后迷路，你就该遇到帮助你的哥哥了，哪还能像现在这么惨，茕茕孑立，看外面这凄风苦雨，长夜漫漫，无人聊以慰藉，小五都替您心疼自己……” 系统歇了口气，见电梯指示灯上显示在第十五层，奇怪道：“话说这里没人，电梯不应该一直守着你吗？它怎么还上去了？不是…它什么时候下去的…” “蠢筒，看不出来吗？这里还是有人住的。” 莫晗用电梯升到顶楼后一路爬楼梯随机敲下来的，目前正在第十层。没一会，上面的数字就越过她往上去了。 最后停在18层，得到确切数字，莫晗立即从楼梯口往上爬。 —“不会是好哥哥来了吧！” —“最好是。” 幸好莫晗爬的够快，到达十八层后，正好看到了还没进门的活人。 系统热泪盈眶，“啊！宿主！我们有救了！” 陆憬到了家门口后，手在按密码锁，人在发呆。 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最后想到的还是陆舍无。他的父亲，在他升入国体校那年死了。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什么都舍得，把他的儿子也舍了，别人说的什么为国捐躯、英勇就义…这两年陆憬知道了，根本不是，都不是，他死的无声无息。 就像这栋楼一样，无声无息。 殷大叔也不在，他又要一个人面对这个鬼地方，真是受够了。 家属院的楼层房号布局和学生宿舍差不多。一条走廊从西通到东。 莫晗喘匀了气，大喝一声，“你好！” 见对面缓缓转身，果然是个活人，莫晗喜出望外，拔腿跑了过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少年面前，一个急刹车抬头，发现此人需要仰视，脱口而出道：“叔叔，能借我用用手机吗？” —“人家哪里像叔叔了！那是哥哥ok？！” —“不是你说这个高度就喊叔叔吗？” —“你！(╬￣皿￣)=○” 好的不学，就学甩锅了是吧！ 第66章 感染初体验 女孩跑的飞快，几乎化作了虚影，陆憬一开始还以为见鬼了，揉一下眼睛的功夫她就到了面前。 如此不可思议的速度，莫非是…… 陆憬眼里刚升起震惊之色，就被一声叔叔粉碎。 “你是…” 莫晗抢答，“我是这里的学生。借我用一下手机吧。” 恢复平静后，陆憬的目光从女孩还在滴水的头发落到她光着的一只脚上。 “这个点，学校大门都关了，你爸妈还不在家吗？” 沐浴在殷切中富含了同情的目光下，莫晗摇头。 一个不管事的爸，相当于不存在。一个只有名字的妈，相当于死了。 系统(^(エ)^)：就是死了来着。 莫晗没有兴致多聊，抢先道：“你是大人了，应该有手机吧？” 不愿提及的反应，恰如所料。 陆憬把门打开，语气温柔，微笑暖心，“我的手机坏了，你找他们也别着急，先进来换身衣服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甚至贴心得准备好了失败的对策：“你如果叫不回来他们，我还知道一个真正厉害的大人，他可以管学校所有的老师哦，不仅能把你的爸爸妈妈叫回来，还能帮你好好教育他们一顿。” 莫晗进了屋，陆憬拿出一双拖鞋，她穿上后舒坦多了，聊会天也能忍受，“我爸爸不是这里的老师，也许只有他爹管得了他。” 一本正经的心酸话配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陆憬本来笑点挺高的（存疑），闻言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再说吧，淋成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这种情况他见过，有一种母亲，管不了丈夫，也不管孩子。 于是两人你说一半，我猜一半。误会就这样发生了。 陆憬进屋后先去了一趟浴室，打开热水器，顺手抽出一条毛巾，走出来搭在她头上，又拐到自己卧室，翻箱倒柜，终于扒出来一套他早年的校服。 “这套是我家里最小号的衣服了，你先把自己收拾暖和点，我烧壶热水，一杯喝下去保证好很多。” —“这个哥哥还怪好的嘞，就是长相略普通了。” 系统随地评头论足。 “谢谢哥哥。” 陆憬脚步一顿，乐了，“小妹妹，你刚才不是还叫我大叔？” “有人告诉我，长得好看的应该叫哥哥。”莫晗想起一句广为流传的歪理。 陆憬笑得更大声了，“谁告诉你的？他教的很不错嘛！简直是至理名言！” —“这小哥哥还挺…呃(?_?)普信挺好的。” “她不在这里。” 想到九师妹，莫晗有点怀念，“我去换衣服了。” 不欲多说，把擦完头发的毛巾围在脖子上，拿着衣服便走进浴室。 —“小五，问你个严肃的事…” —“我也有个很严肃的问题！一个长着炮灰脸的炮灰，不值得宿主去夸夸！” 莫晗把浴室门砰得关上，“我的更严肃，你要老实回答我。” 感到来者不善，系统如临大敌，“您说，能回答的我知无不尽。” 把湿掉的外套晾上衣架，撑开手中干燥的新衣，莫晗发现这套衣服居然是体院服，她抚摸着校徽上面工整的走线，神思不属。 “书里发生的一切是真还是假，时间的流逝和我那边一样吗？或者这里只是我的一场梦？” 梦醒她就能回去了，或者只是闭了一场关？ 墨涵这个问题确实严肃，小五慌得一批，解释穿书始末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现在她才想起来关心绝非好事。 “嗯？”莫晗催促。 系统战战兢兢下，拿出天机给的统一话术。 “宿主，不是梦哦，这里…是书中世界，它也是一种真实的世界。” 至于时间流逝，那是个复杂问题，严肃而且牵扯较多，它权限也不够，系统略过不答。 “那我那边呢？” 压力来了！系统确认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后，打了个哈哈。 “没有可比性呀，您那边是最真实的现实世界啊。” 莫晗呵呵笑了，“都是真实世界，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了，这里遵循故事世界的逻辑，但是算力不足还存在着很多漏洞呢，比如这里的空格档，很多长得差不多的炮灰，还有一些您看不到的东西。其实大多数时候它都像现实一样，衣食住行是真的，组织部门是真的，天气变化也是真的，您也感觉得到不是吗？” 系统的回答响在脑海中。 是啊，她感觉得到，就像这里服装的缝纫技艺比忘忧大陆最好的作坊还要精良，这里有稀奇古怪的科技难以置信，这里的建筑大楼或者工业造物，每一样拿出来都能秒杀她口中的现实。 还有…她才来了两天啊…… 一桩桩一件件，不能细想。 莫晗叹了口气，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那我为什么偏偏来到这里呢？” 可以打鸡血了，系统振作起来，“这是由于您看故事时怀有强烈渴望，故事世界里的天意检测到，所以你不屈的灵魂就穿进书里来了。” 光听前头几句话，莫晗眉毛就不可抑制得扬了起来。 这心愿很强烈吗？ 她的心愿里真正强烈的只有一个灵气复苏好吧。而且…… “既然穿书为什么不穿进我当时正看的故事里？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心愿的？” 完了完了，问到敏感话题了。 “宿主啊，这些东西您完全没必要管，您只用知道您穿到书里就是天命之子！是大大的好事！就够了…” “别岔开，我问你是怎么知道…” “…啊啊啊！宿主啊！更何况有小五这种金手指，宿主啊！…” “小五？你听到没有？你再装一个没听到？” 系统：◎▼◎没听到没听到。 “未来小五将带您实现一个个愿望！一步步走向主角的人生巅峰！生命的多姿多彩您可以尽情体验！宿主啊！…………” 系统狂打省略号。 —“不能说是吧？” 系统狂打句号。 —“行，我懂了。” 系统讳莫如深的态度，几乎证明她之前猜测至少中了一半。 坚定如墨涵，此刻内心也感到一阵彷徨无力和无法道明的恐惧，以及一股突如其来的愤怒。 她定了定神，各种疑虑汇集意识中只化作一个问题：“穿到这边，现实世界的我会怎么样？” “啊？啊…你…你会…” 话题急转直下，系统磕磕巴巴不敢说出口，“其实……” 如果此时墨涵刚来，小五也不了解她，它还能毫不犹豫得给出那套经过千锤百炼的解释，但不知为啥，现在的它莫名很慌。 “其实你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晗刚穿好制服，拿上腰带正准备系上，然后系统说——她死了。 墨涵死了。 现实里…她死了？ 怎么死的？ 莫晗起先感到荒唐，紧接着是可笑，最后是愤怒。 死了她还如何回去？她的师父还能跟谁说教？七师妹卖不掉的话本谁接手？九师妹祸害师兄弟谁来管？接下来的任务谁会帮她做？ 还有她攒的养老钱都给谁做了嫁衣！！ 愤怒充斥四肢百骸，仿佛要炸开躯壳。 系统后面所说统统听不到了，心脏咚咚咚擂大鼓，位置却仿佛在大脑中。 莫晗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住额头，缓缓靠在墙上，好一会才缓过劲儿。 最后用残存的理智对系统咆哮，“死了？！我死了？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要告诉我，我看个话本就死了！？” 她还想继续吼下去，却发不出声音了，就像一团气流融入天地，她想攥拳也不知道该往那里用力，就像肉体融入空气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出窍境吗？ 感受到莫晗躯体的异常数据，系统此时也是一脸：上面在开什么玩笑？ 第67章 前生已逝 过安检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无感染-默处诶！ 清理部是这么回事？有没有认真检查啊？！ 抱怨归抱怨，系统更害怕墨涵脱壳，它拿出今天上机刚给它升级过的加强版熨斗，在异常数据源来回安抚，一口气把所有能用的话术全用上了。 莫晗意识回笼，心脏依旧在大脑中砰砰作响，更糟糕的是还有叽哩哇啦的噪音混杂其中此消彼长。 “…宿主！听五说！现实中的你是熬夜猝死的！没错！就是看话本看的！宿主！宿主！你怎么啦？…你能听到小五声音吗？这是几？” 听到系统的话，她恨不得原地去世，“让、我、走！” “不能啊！宿主，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小五不能没有你啊！”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tot)“小五不会放弃您的！宿主！您也不要轻易放弃啊！你你一定听听五把话说完！” “你不是要成为一名优秀的主角吗？故事世界里的每一名优秀主角都是适应环境的强者！正如系统每一位宿主都是善于接受现实的勇士！故事世界有那么多主角，有那么多身怀绝筒，你难道就要止步于此？将主角人生拱手相让？这还是你吗？！” “墨涵啊！莫晗啊！” “您能来这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双向选择的结果啊！你想成为主角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你自己的心愿，也是天意需要你完成的任务啊！只要结局皆大欢喜，天机会给您造一具一模一样的躯体！还能帮助您回到那边！您完全不用担心前世的呀！” “宿主啊！你这里夭了就真的白给了啊！人死如灯灭！留得灯芯在不怕没油烧！搏一搏早日变佛陀！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系统???：要不说它不想接盘呢，这种在文字境活久了的角色，真的很难哄。 安全部？终端部？卫生部？你们都没有检测到p525的困境吗？！不怕p525感染上病毒吗？！ 为什么避难通道都给断了！ 和莫晗濒临崩溃不同，两墙之隔，得了夸的陆憬，心情不仅没有收下去，反而是越来越好。 他哼着小曲打开冰箱，见里面空空如也，脸顿时垮了下来，在保鲜柜里拿出两个罐头，想想放回去一罐，来到座机前拨了电话。 “喂，殷大叔…还没处理完？什么人能难倒…嗯，家里没吃的了，买点菜回来…别管，心情好…不过你还忙…嗯哼，一会见喽，拜拜。” 放下电话，打了套强身健体拳，消耗掉所剩无几的体力后，终于摊在沙发上。 他摸了摸肚子，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压缩饼干，拆开一袋就啃。 啃一口喷一半，陆憬一个鲤鱼打挺坐直，指着手里的饼干就骂，“一别半日，你怎么还是这么难吃？” 他走到厨房喝了口热水顺顺气，把罐头打开，一口咸一口甜，话痨似的嘲讽个没完没了。 “要我说，你们真不愧是一个厂出来的，瞧瞧这包装，花里胡哨，尝尝这味道，狗都不吃，唉，也就我能忍忍你兄弟俩了。” 填饱肚子，刚把小曲儿续上，陆憬就听到隔壁哐铛铛哗啦啦的巨响，仿佛一大片玻璃碎裂，紧跟着是一声怒吼。 “气死我了——！！！” 校门口的接待室内，殷俊飞放下手机，对一个穿着管家服的男人道：“监控查了，她没有出校门，我今晚一定把她找出来，给你亲自送回去行不行？王子？” 听到后面两个字，钱管家拍掉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大把年纪了，你羞不羞耻啊。” 殷俊飞轻笑一声，“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不是你当年说的吗，羞耻什么。” “……” 钱有为掏出一根烟点上，语气沧桑，“没想到一转眼都过去四年了…你这些年都在这里？” “嗯，那之后我就退役了。” “哦…”钱有为夹着烟，好一会才掸掉烟灰，抽了一口，“我下来当走狗就算了，你这种超人怎么也窝这噶旯了？” “滤镜别开太大，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句话只换了一声嗤笑，“你啊，还有他…你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不容易见一面，殷俊飞懒得理论，跟他抢来一支烟，“给个火。” 钱有为给他点上，两人吞云吐雾沉默了一会。 “不聊了，我还要去买菜。”殷俊飞把烟摁灭，站起来抖了抖衣服，驱散身上的味道。 钱有为也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真没想到，你带起孩子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小憬怎么样？你有没有…” 殷俊飞摇头，打断他：“做个普通人就很好。” 他走到角落拿起雨伞，忽然回头，就像隔了二十多年的时光，一眼看向他曾经的战友。 “我不知道你现在给谁卖命，做管家又是为了什么，广场绑架事件是预谋还是意外，不过莫晗已经被选中了，她前天没有失踪，今天也不会失踪，除非…老天想让她消失。”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钱叔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正要说什么，对方早已迈入雨中，消失不见。 陆憬走到浴室门口，见莫晗已经换好衣服在吹头发了。 “刚才什么声音？”他走过去很自然得接过吹风机，“我给你吹。” 借着吹头发的动作，陆憬谨慎得环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墙壁上嵌着的一面镜子上。 莫晗一向不会解释，只道：“可能是外面的雷声和雨声。” “我刚刚开过窗。” 陆憬看向离地近两米高的窗沿，没有多说什么，帮莫晗把头发吹了差不多，把她带到客厅，指向台几，“电话在那里，你可以用。” 莫晗道谢，才朝台几迈去一步，就听到少年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没看到奇怪的现象吧？” 脚步微滞，又走了几步，莫晗慢慢停下身，“什么叫奇怪的现象？” 她扭头看去，就见那个被系统称作好哥哥的少年，不知何时退到客厅的隔断柜前，他面色阴沉，手里举着一个花瓶，缓缓吐出四个字。 “就像，这样…” 在两人目光注视下，啪的一声，花瓶坠地，碎裂。 没过一会，一地碎片消失，邻家少年的脸上浮出一抹诡秘笑容。 他从身旁的搁架上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全程没有去确认它的位置。 “你看到了吗？” 看到这幕，系统在脑子里先吓坏了。 “啊啊啊他不是屋主！…” 十分钟前，莫晗从“出窍”状态中神游回来，胸中郁气难消，一拳砸在面前的落地镜上。 不出意外，镜子碎出无数寒光，在一片叮叮当当声中，莫晗站起身，想到了困在展柜中的人偶。 正考虑要如何赔偿，离谱的事就在眼前发生了。 掉落一地的寒光全部消失，再抬头，是一面完好无损的镜子。 若不是拳头隐隐作痛，莫晗差点以为她在梦里还没醒过来。 系统说，空格档是故事世界算力不足的产物，它们普遍存在于每一个故事中，只允许其中的数据与相关角色发生实际交互，拿这个屋子来说，就是只有房主能够改变屋里的摆设，或者破坏它们。 而就是这样漏洞百出的地方，最容易窝藏病毒，所以天机在空格档都设置了“刷新”机制，按理…刷新的不止是被“外人”破坏的东西…应该还有外人。 —“啊啊啊！他怎么还记得这种事！” 第68章 论情绪价值的稀有度 莫晗与陆憬面面相觑。 片刻后，莫晗道：“嗯…我以为装没看到会更好点。” 陆憬噗嗤笑了，把花瓶放回去，转眼恢复成邻家好少年的模样，“快给你妈妈打电话吧，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 被这么一打岔，莫晗也没心情和他解释。拿起电话就拨打110。 系统只知道110、120和119。 对面刚接通，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入室内。 “菜买回来了，快过来拿。” “坪谡区警察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 莫晗啪叽挂断电话，比陆憬还快得冲向门口。 留堂学生的老师，有义务把她送回家！ 殷俊飞进门，一手提着粮油葱菜，一手将雨伞插到伞筒。 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把莫晗找出来，目光就被鞋架上的半只鞋吸引了目光。 下一秒，伴随一句“晚上好啊！又见面了！”，失踪人员出现在眼前。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见过几十年大风大浪的殷主任很快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莫晗顺带往屋外一看，暴风雨更猛烈了。 “你说要送我回家，不会出尔反尔吧？” “原来你们认识。” 越过莫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殷俊飞看到走过来的陆憬，眼里都是问询。 陆憬耸耸肩，接过菜往屋里走，“她妈妈不在家，我还想请你帮忙喊人呢。” 殷俊飞收回目光，见莫晗蹲在地上拿着湿透的鞋要换，一把将人提起来，“你妈死了，你让小憬喊谁？” “我没让他喊，是他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 女孩一脸无辜，看得殷俊飞想抽人，“你长嘴是干嘛的？” “当然是吃饭。”说到吃，莫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见殷俊飞换上拖鞋，不解道：“哎…老师，你不送我回去吗？” 殷俊飞转身走向客厅，“小憬都拜托我买菜了，不是你要留下来吃饭？” “啊，是，麻烦了。”莫晗跟在后面走，在系统的指挥下礼貌道谢，“谢谢老师和哥哥的款待。” 殷俊飞走到茶几跟前，把里面的茶具调动了一下位置，介绍道：“哥哥叫陆憬，是坪谡国体校的学生，人…性格淳良，你以后入学了，老师会让他接应你。” 莫晗没在意他话中的内涵，目光直勾勾盯着被淘汰在垃圾桶的茶杯，对系统道：“没有刷新？这个老师应该就是这屋的主人吧？” “呃，没有破坏的东西没那么快刷新。” 莫晗坐在沙发上喝了杯热水，浑身熨贴了，就想打探信息，“老师，陆憬他怎么会住你家呀？” 殷俊飞擦拭杯盏的手顿住，语气淡淡的，“这里不是我家。” “哦。”莫晗继续饮水，对系统道：“看我这招试探，厉不厉害？” 系统先奉承了几句，发音转向忧愁：“不太妙，屋主不在，一堆外人住这里，很容易感染的。” 莫晗给这句话翻译出来，“屋主不在，你们两个外人住这里不太好吧？” “老师不知道你还挺能管闲事，”殷俊飞给自己倒了杯水，“小憬现在就是这屋子的主人，我是他叔叔，怎么就是外人了？” 要不是有系统，莫晗都信了，不过她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话没出口，口水先流出来。 “陆憬做饭好香，厉害。” “小憬厨艺确实很好，”殷俊飞神态温柔，语气森然。 “不过，莫晗同学，老师告诉你陆憬名字，不是让你直呼其名…” 饿了大半天的女孩可没心情听他说教，三两步奔进厨房。 陆憬听到响动声，见是莫晗进来了，笑道：“小妹妹，在外面等着就好。或者把那边的碗筷拿出去，一会就开饭了。” 系统对莫晗猴急的样子也颇有微词。 “宿主啊！你是没吃过好吃的还是咋滴，你这样只会寒了晓宁姐姐的心啊！” —“我是真没吃过。” 莫晗吸着鼻子凑近锅灶，被混了辣椒的油烟气呛了一个趔趄。 “哈哈哈你！” 陆憬笑了没两句也弯腰狂咳起来。 系统看到锅里翻炒的红彤彤一片，汗流浃背了，“呃，宿主，这，这太重口了，咱还是回家吃点清淡的吧。” 莫晗不听，跃跃欲试。 陆憬不知道是熏出来的还是笑出来的眼泪，用围裙蘸了蘸眼角，又颠了几下勺，熄掉炉火，拿出一个盘子。 “小妹妹，看样子你不怎么吃辣啊，今天哥带你尝尝什么叫正宗的山城味，保准你此生难忘。” 装完盘，一回头就见女孩已经准备好了餐具，两眼放光，一副几天没吃顿饱饭的模样。 莫晗把空碗交到他手上，端起热气腾腾的麻辣豆腐，“我来我来，好哥哥您歇歇。” 系统没眼看了，不认识叫叔叔，想感谢喊哥哥，认识了是陆憬，有饭吃好哥哥。 (^_^;)不愧是你。 莫晗一手一个盘子，到了客厅，殷俊飞早坐在餐桌前了，跟个大爷似的指手画脚，“这儿。” 陆憬过来，把最后一道小炒牛肉放下。 殷俊飞打眼一看，两荤一素，表情略有凝滞，笑容反而加深了，和蔼可亲道：“过年也没见你搞这么丰盛，小憬啊，遇到什么大喜事了，不跟叔说说？” 莫晗接过陆憬手里的碗筷，拿了自己的一套，总觉得少了什么。 “还有米饭，”陆憬捶了殷大叔一拳，“厨房里，你去拿过来。” 殷俊飞捂着胳膊，职业病犯了，“学校教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回家打叔叔吗？” 说完提着他衣领带着一起去了厨房，殷俊飞扶了下太阳穴，调整好心态，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出来。 “学校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 陆憬的目光在菜篮里游走，没有察觉大叔情绪不对劲。 “就普通任务，这场暴雨太大了，肯定有浑水摸鱼的。山城那边担心控制不住，找我们请援了。” “哦…” “哦…” “早说。”殷俊飞给了他一个爆栗，“做这么多菜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喜事呢！” “我看人家小妹妹可怜，做几个菜怎么了？” 陆憬揉了揉脑袋，一抬头，却见殷大叔居然红了眼眶，反应过来，不由翻了个白眼。 “你想哪去了？我又不是他，还搞什么断头饭。” “你这小鬼，怎么说话的，那是饯别…” 殷俊飞说不下去，敲了敲他脑壳，“就说你，外面捡回来的小妹妹比我还亲？我平日锅都给你热好，你也就煮碗面条，她干什么了？值得你做三道菜！” “她夸我好看，我高兴。” 陆憬在菜篮里挑挑拣拣，拿起一个番茄，用菜刀削了一大半，丢进垃圾桶。 “大叔，你又被哪个卖菜的坑了？这都没几个新鲜的。” 好不容易挑出来几个能用的，他打了一个鸡蛋，把杵在路中央的大叔推开。 “别在这碍事，把米饭端出去，我再做个汤。” 殷俊飞无法接受他是因为莫晗才下厨，更无法接受他高兴的原因是被夸了，从石化状态中出来，语无伦次。 “你！你！我没夸你了？！” 一想好像还真没夸过，这下大叔真的绷不住了，连说了三个好字，恨恨道：“男大不中夸，你没出息！” 殷俊飞端上饭锅，摔门而出。 第69章 欠缺教育的孤儿 殷俊飞把米饭放上餐桌时，麻婆豆腐已经被莫晗炫了一半，就干炫。 系统怎么劝都不听。 —“东家来了！别吃啦！” 见老师目光不善，莫晗优雅得擦了擦嘴角，仿佛她刚才吃的是法式大餐。 殷俊飞冷笑一声，“莫晗同学，你还记得自己在谁家里吧？” (￣^￣)：“这老师可不好对付，你这教育水平一看就漏底。” 莫晗跳下椅子，接过殷俊飞手里的一碗米饭，鞠了一躬。 “谢谢殷老师的盛情款待。” “您在干什么啊！宿主！老师是给自己盛的啊！” 殷大叔本来就不是正经老师，对调皮捣蛋的学生没有一点宽容度，“莫晗同学，你还在低护园里，目无尊长属于违纪行为。” 莫晗舔了舔嘴角，不好意思，被人递饭碗习惯了。 系统汗颜，“宿主，你真该放下过去，拥抱新世界了…” “对不起，老师，学生知错了，你扣分吧。” 莫晗把米饭放回原位，飞快给自己打了一碗，迅速入座，不再看大叔的脸色。 胳膊一伸挖了一勺豆腐，兑了一口米饭，眼睛顿时一亮。刚才她没领悟美食的精髓。 莫晗扼腕叹息。 系统痛心疾首。 见莫晗吃的津津有味，殷主任忍了又忍，憋不住了，“这就是你的家教…” 想到莫晗的情况，他改口道：“这就是你在学园学到的礼仪吗？” “报告老师，我用的是公筷。” 莫晗眼里只有色泽诱人的红色，她将一筷子鲜嫩劲辣送入口中，辣的眯起了眼睛，心中喟叹：此界食物入口甚爽。 殷俊飞脸黑如锅底，他今天是一个孩子也治不住了。 正要给她辅导用餐礼仪第一条，这时，陆憬嚷着，“让让让！” 一锅番茄鸡蛋汤新鲜出炉。 莫晗一见是红的，按着蠢蠢欲动的勺子，先夸了一句，“好哥哥，你的手艺果然一绝，吃过此生难忘，未来念念不忘！要不你开个餐馆吧，肯定很赚钱！” 她听林珑说，晓宁是为了沉淀才来莫家当厨子的，即使技艺不精每个月也能赚超多钱。 系统：人家那是精益求精！而且是营养师！ 莫晗固执己见，“我打包票，你不用什么沉淀，就保持十里飘香的状态，稳妥的直接开张。” 陆憬收到莫晗夸赞，高兴得快要迷失自我，在殷俊飞的咳嗽声中，低调道：“就是爱好，爱好。” 见麻婆豆腐少了一半，他接着道：“你喜欢吃麻辣口味啊，太好了，这个口味我最拿手了，我还会做麻辣香锅，麻辣兔头，麻辣鱼片……” 一旁殷俊飞忽然插嘴，酸溜溜道：“你怎么不问我？” “我知道啊，你喜欢酸的，什么醋溜白菜，酸辣粉，手撕包菜，酸菜鱼都很好做。” 说着，陆憬给他盛了一碗番茄鸡蛋汤，“不过你没买那些材料，我尝这个番茄就挺酸的，您喜欢就多喝点。” “谁跟你说我喜欢酸的？” 殷俊飞接过汤，喝了一口不说话了。 陆憬也没有跟他聊天的打算，一边给莫晗夹菜，一边在一串儿夸奖声中大笑连连。 老一辈无人问津。汤酸，心更酸。 一顿饭，表面三个人，其实是两个人的热闹。 晚饭过后，不到八点。 不知道谁先提的主意，陆憬把近乎崭新的游戏设备搬出来连接上客厅电视，带莫晗打起了惊悚游戏。 一开始，陆憬侃侃而谈，以一个老玩家的姿态带着莫晗过新手教程，过完新手篇，没多久，两人突然齐齐捂着脸，又过了片刻，两人猛地靠在一起，大呼“它来了它来了！” 过了足有半小时，两人才渐入佳境，各自盘踞一方，大叫着“都去死”，握着游戏柄进入了乱杀模式。 殷俊飞知道他们玩的游戏，名叫《炮灰地狱规则录》，以其耸人听闻的内核而着称，陆舍无想知道里面的剧情，买回来又不敢一个人玩… 正东想西想，忽然手机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今晚刚添加的号码。 钱有为。 发现莫晗在这里后，殷主任就给钱管家打过电话，但对方当时没有接通，就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莫晗找到了。 过了这么久才回。他走到阳台，接通来电。 “王子，想不到您当管家也挺忙呢？” 另一端，钱叔一脚踢开一个蒙面人，冲另外两人打了个手势，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直入主题：“小姐在哪里？” 殷俊飞听出他语气的肃杀，笑道：“原来在工作，要不你完事儿了再…” 话未说完就被对面打断。 “莫晗在哪里？” 声音坚定，不容置疑。几十年的朋友，殷俊飞听懂了其中的事态严峻，身体不由站直了些。 “你进不来，在校门口等我，我把她送出去。” “我一会就到，你现在带她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还有莫、她也该知道一些事情了…” 挂断电话，殷俊飞走到客厅，两个孩子正沉迷游戏无法自拔，他吁了口气，走到莫晗旁边，把她耳机摘掉。 “你家管家到校门口了，我送你出去。” 失去环绕立体声，阴沉气氛消失大半，莫晗打得更起劲了。 “我让你吓我！我让你吓我！杀杀杀！” “快闪快闪！它要贴脸了！” “不怕！我能…！” 然后伴随着一段扭曲的动画，角色精神健康值刷刷掉，很快就死了。 莫晗气的摔手柄，“废物！” “嗐，让你不听我的，这个怪……” 陆憬摘掉半个耳机，扭过头，就见殷俊飞在旁边立着，像透过他们在看别的什么。 “大叔？” 听到呼唤声，殷俊飞从回忆中抽神，拍了拍莫晗的脑袋，淡淡道：“你该回家了。” 系统在游戏进入惊悚主题后，就关掉了视觉系统，这时听到要回家了，第一个同意：“宿主！别玩了！咱要回家啦！” “哦，好的。” 莫晗一边应着，一边把耳机戴上，最后听了一下角色发疯的声音。 —“这游戏的死亡特效有点那个感觉了。” 至于什么感觉，系统不想问。 见莫晗站起来，陆憬顿觉打怪一点意思都没有，不仅没意思，画面都不想多看一眼。 这款游戏是六年前陆舍无买的，刚买回家的时候他兴冲冲拉着年仅八岁的儿子一起玩，十分钟不到，陆憬小宝宝就吓哭了。 可谓是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童年阴影。 别说让他一个人玩，重新启动这个游戏靠的还是莫晗的手气。 在一堆游戏卡中好死不死就选中了这个。 陆憬把屏幕关掉，对殷大叔道：“你把她妈妈喊回来了？” “让她跟你说吧，”殷俊飞拿起车钥匙，“我下去开车，你把伞拿着送她去一楼。” 陆憬看向莫晗：？ 莫晗摊了摊手，“我没见过妈妈。我爹家也不在这里。” 陆憬把莫晗送到一楼时，终于了解到事情的起因经过。 “没想到大叔还有这样邪恶的一面！！”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居然恶意扣人量化！留堂学生还不给送回去！枉为人师！ 莫晗点头，“可不是。要不是遇见殷主任，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老师如此为所欲为。” 这个世界的陆憬格外赞同，“我回头一定好好说说他。” 莫晗摆手，“这大概就是有失必有得，没有他我就遇不到你，更吃不到人间美味。” “嗯…没错，”陆憬看向室外，喜悦中带着困惑，“没有他我也遇不到你，更听不到这么多夸奖。” 系统哼唧一声，“白费口舌。” 莫晗又夸了一句好哥哥，搁心里质问小五，“你怎么回事？这么大恶意。” “宿主你对他太好了。” “有错？” 错不错系统不好说，它只知道这不值得，“同样的话你去夸路星晴，夸楚礼安，等到好感开通后，你就能从他们身上得到能量好处，炮灰身上可没有，你哄的他再开心都没用！” “咦，你可真没底线。” 莫晗鄙夷不已，“首先，我对哄小孩不感兴趣。其次，有因有果，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如此一想，莫晗觉得更应该多和陆憬建立联系了，于是问他：“你一直都住这里吗？” “不是，”陆憬摇头，“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明天就去隔壁区出…出去游学了，这一个月都不一定回来。” 望着外面减小的雨势，莫晗没想太多，指着身上的制服，问道：“那衣服怎么还你？” “既然你也要上体校了，之后总有机会还的。” 说起这件事，陆憬不由自主把女孩打量了一圈，凑在她耳边神秘兮兮道：“你是不是身怀异宝？” —“什么？难道他发现小五的存在了？！” 莫晗把系统按下去，故作惊讶道，“异宝？我没有吧？” “那是你自己没发现，”陆憬更神秘了，“殷大叔留在学校就是为了…” 这时，一束晃眼的车灯打在两人身上。 第70章 双本同路 殷俊飞的声音从大雨中传来，“陆憬，把伞给莫晗。” 陆憬应了一声，不无羡慕道：“体院对身怀异宝人开的是easy模式，你不用担心训练艰苦，只管玩得开心就好。” 话里话外竟然是要放水，莫晗还没说什么，手里多了一把伞。 陆憬笑容灿烂，冲她挤了一下眼睛，“认识你很高兴，下次再见你可要罩着我啊！” 说完不等回应就跑进了电梯。 莫晗默默记在心里，举伞走出去，钻到车上。 坐稳后直接开问：“老师，你看出来我怀有异宝，所以才针对我的？” （〇_o）：这么直接好吗？金手指这种东西，谁知道都会生气的。 殷俊飞听到异宝两个字笑了，“陆憬跟你说的？” 稍过片刻，他发动汽车，意味不明道：“你也发现自己不同于常人吧？” 系统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大叔说的好像是异人。 莫晗想起教堂里的对视，反应过来，“你说我的眼睛异于常人？” —“戴了美瞳能不异吗？” 莫晗顿了顿，打了个太极，“我只看出来老师的眼睛很有攻击性。”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殷俊飞也不演了，“你觉醒了，孩子。” “什么觉醒？” 系统先解释起来，“觉醒是异人本设定，唤醒肉体天赋者称为觉醒者，他们拥有如超人一般的特异功能。” 特异功能又是什么？莫晗接着问殷主任：“你觉醒了关于眼睛的特异功能？” “是啊，”殷老师挑了挑眉，把话题绕回去，“就像你的好朋友兼表妹。” “不过路星晴可比你聪明多了。” 莫晗关注点落在前面，她摸了摸下巴。原来小师妹有特异功能…是能让人心脏发病的特异功能？ 莫晗今天体验过四种心律失常，分别是检录处看到红魔的震惊，灵魂出窍过程的混乱，玩惊悚游戏时的紧张，还有就是被路星晴注视的悸动。 除了最后一个，其他体验都不太爽。 (?д?)：不，你都不爽。 莫晗在车窗上呼出一片雾，在上面画了一个眼睛，后知后觉得不服气起来，“她怎么就比我聪明了？” 小五斗胆发言，“她会骗人。” 殷俊飞给出了另一套答案。 “她懂得隐藏自己，你的侵略性太强。” “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 —“系统？” —“五也不知道啊！谜语人罪该万死！” 莫晗不想听谜语人说谜语了，“老师，这就是您解疑答惑的水平？” 殷俊飞打了个方向盘，开上直通校门的路，“莫晗同学，你以后在另一个领域生存，说话最好含蓄一点。” “含什么蓄，”莫晗臭着小脸，语气梆硬，“我的耐心不太好。” “你这样的性格肯定当不了老师。” “老师的性格也不适合当老师。” 殷俊飞轻笑一声，终于松口，“我们都是异人，如果使用了能力，可以感应到。就像你看到的波纹。” 莫晗怔了怔，反问了一句，“能看到那种波纹就是异人？” 殷俊飞不假思索，直接否认，“波纹是交锋特性，我们只通过它判断对方是不是同类人，并不能确认是不是异人。” 系统这下听明白了，“原来他看到的是那个啊！就咱美瞳的感性波动。啊咧咧，奇幻角色也没啥了不起的嘛。” 小五展开拳脚，声音都嘹亮了许多，“只要宿主能量够，那些特异功能眼珠子还不是想买多少买多少？” 像个贩卖器官的大反派。 莫晗沉默。 忽得，殷俊飞想起一件事，“对了，当时我没控制好情绪，你没事吧？” 他指的应该是大教堂精神对冲，莫晗摇头又点头，“眼睛痛了一会，算有事吧？” 殷俊飞略显诧异，“我只知道有头痛眼花或者心情不好的。眼睛痛还是第一回听说。” “既然会痛，那我可提醒你，收收你的性子，这个世界卧虎藏龙，别随便用天赋试探别人。” 莫晗实话实说，“我没有试探。” “嗯，你是光明正大挑衅。” “是个人还不能看一眼了？” “你这种性格，迟早要出事。” 系统给点了个赞。 莫晗不以为然，“老师不如和我说说异人都有什么样的特异功能。” 雨幕中，离大门口还有段距离的止行带，停着辆孤零零的轿车，殷俊飞看了一会，随口道：“情况复杂，因人而异。” “就我所知，和我们同类的，有的能够看得很远，有的能够热感应，有的能透视，有的能测谎，还有人多者兼具。” “而这些，还只是和眼睛有关的天赋…” 莫晗把窗户上的雾气擦干净，重新吹了一片，画了一个3，“老师的意思是，除了眼睛，天赋还可以在别的方面？比如耳朵？” “嗯。” “喔，听起来很好玩。” 殷俊飞笑了笑，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我们快到了…嗯…你开过来，晚上没那么严，行。” 放下电话，才幽幽回了莫晗一句，“你喜欢就好。” 怎么会不喜欢呢，对异人来说是天赋，对她来说就是法宝啊。 技多压身都不嫌，莫晗更不会嫌法宝多了，此时，她斗志昂扬。 “小五，你的商店除了眼睛还能买到什么？” 感受到宿主奋发向上的态度，系统精神一振，浑身数据充满了力量。 对啊，它怎么没想到呢？脚踩两条船效率肯定快得多啊！ 意识到这点后，以能量为第一要义的p525迅速转换策略，打算人在言情本，精神异人路。 “宿主，这里多着呢，你看看，看看这品种繁多，功能齐备，感受到了吗？系统绝对是书界最强金手指！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系统把琳琅满目的商店面板展示给莫晗看。 “除了加强版的超现实工具，还有绝对超现实的娇香雪软丹，藻发靓颜丸，长腿细腰丸，增肌…呸这个不要。” 莫晗扫了眼价格，全部在一百以下，她摇了摇头，“这些都不要，我说的是像美瞳一样贵的法宝。” 系统(●???)：“那您可准备好了！贵的你倾家荡产！” 不好好干活都不行！ 打通异人路真是它统生做出的最伟大决策。 小五功劳全揽，带着莫晗的意识潜入典藏库。 打开典藏库，就是一个个标本。一眼望去，全部都是灰的。 系统就近取材，投了3jf换来五分钟的全彩展示。 灰色还没觉得什么，颜色一上去，莫晗不由屏住呼吸。 那是她在壁画上见过的生物。 鲛人。 系统纠正，“我们这里流行叫它人鱼啦。这套皮肤名曰‘珠泣?沧海人鱼’，共含三件史诗级装备，来来来，宿主，我带您从头看起。” 第71章 沧海人鱼 是真的从头看起。 —“现在光标点击的是如浪花般的长发，看它多么美丽，其名叫‘弱水游丝’，救人时若水柔软亲肤，如针疏通经络；杀人时如绸，可泅可溺，游丝如蛊，侵入血脉，可控制目标为自所用…” 进可杀，退能守。莫晗狠狠心动了，“说价格。” 小五在价位上扫了个空，简单一句话，“咱们现在买不了。” “价格也没看到在哪标着啊，”莫晗绕人鱼罐子转了一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买不起？” “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是还买不了。数据显示这是3x级装备，没有资绶它就是非卖品…” 系统扫描到阐释页，“资绶就是购买资格绶带。” “呃…分特绶和普绶，特级有两种，金绶与银绶；普级有八种，分别为白、青、黄、紫、蓝、绿、红、黑；也就是说十款绶带至少要拿到一款。” 说穿了，就相当于某个秘境在眼前，通行证一大堆，但她还没拿到。 莫晗眼热变冷脸，“展开说说。怎么拿到资格证。” —“这，宿主，咱只是来开开眼的…” —“少废话。” 把说明书扫描完，p525终于知道这些套装为啥叫典藏了：即便只是入门级的白绶，至少也要结识主题相关角色。 而‘珠泣?沧海人鱼’主题源取材自符号域，加工在数字域，集背景古老与题材猎奇于一体。 在这儿，隔了数十万年的言情本，去结识人鱼。 不如干脆挂个牌子，标上仅供参考呢。 系统处理信息极快，眨眼睛，莫晗就收到了它的答复。 —“这边劝你放弃，就当看个展吧。” 莫晗危险得眯眼，“解释都不给一个？” 就知道会这样，系统无奈道：“宿主啊，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没有希望的欲望是深渊啊！” “你说的是执念？” “哎，差不多了，咱们还是看下一个装备吧，小五现在指的是人鱼的眼睛。” 那是一双白眼，没有瞳仁。 莫晗正想说这个法宝不太好看。系统打出了正中红心的一环。 “如果您想赚钱，那人鱼的眼睛就是大大的法宝，因为它流出的眼泪价值连城。” “我知道，”莫晗如狼似虎，锁中白瞳，心道这是大大的聚宝盆，“是鲛珠。” 鲛珠观赏性和实用性价值都很高，品相好的在拍卖行里能压轴。 “这边叫‘夜明珠’…” 刚知道主题背后的悲情故事，系统对莫晗的心态变化感到不耻，“小五给您介绍一下皮肤主题吧，您听完就知道见钱眼开多么可恶了。” 莫晗：“你最好能内涵到我。” ?ΘдΘ?：“您不能比五冷血。” 系统开始讲故事。 “传说有片广袤无垠的大海，里面生活着一种名叫鱼珠贝的稀有生物，这种贝每一年会在礁石下吐出两颗鱼珠。鱼珠在夜里会闪闪发光，只要它们闪够七七四十九天，就能化作一条小鱼，再经历九九八十一天，就能变成人鱼了。” “成年的人鱼们会选出最美丽的做王，王喜欢带领他们在礁石上唱歌，在海浪中嬉戏，他们从来不会流泪，他们的快乐像他们的生命一样漫长，只有无情的自然和凶猛的天敌能够终结。” “海的附近有个村子，名叫沧海村，住着体型庞大的村民，对于推崇精致美丽的人鱼来说，他们粗糙得难以忍受，若非有个渔民曾有恩于王，人鱼一族可不乐意买他们的账。” “时间过去了很久，人鱼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岸上的丑邻居可以沟通，直到有一天，一个同样长着两条腿的外来者坠入了这片海域，人鱼中最美丽的那位王救了他，相比村民，外来者就显得精致多了，甚至他还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刚听到重点，一声呼唤把莫晗拉回现实。 “你管家来接你了，要睡回去睡。” 殷俊飞撑着伞把把莫晗敲醒，旁边立着的正是钱叔。 系统在脑子里怨念不断，时间还没到呢！它花了积分的！ 下车后，莫晗冲钱管家打了个招呼，“管家晚上好。” 钱管家过来撑伞，把莫晗送到自己车上，“小姐，您淋了雨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莫晗跳到后座，没去管钱叔怎么不上车，就催促系统接着讲。 系统：“我是照着念的，你不进去，小五也读取不了！” 莫晗无语，“系统不是计算机吗？有照着念的功夫，还不够你记住的？” —“我们…我们也会刷新的！还有，五分钟时间也过了。” 车外，钱叔拦住准备离开的殷俊飞，眸中划过一抹复杂。 “是预谋，跟我这边相左。” 点到即止的话，蕴含更深的含义。 意思是，对莫晗图谋不轨的，不止一路。 殷俊飞面沉如水，冷冷道：“你们知道她是觉醒者吗？” 奔波了数个小时，钱有为还没消化这件事，或者说不愿意相信，“你确定吗？我守了她五年…” 在对方看傻子般的注视下，钱管家闭嘴。 很多异人觉醒天赋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殷俊飞既然如此肯定，只能说明一件事。 “她和你同类？” 见对方点头，钱有为肩膀微微一塌，看向莫晗的方向，感慨道：“真好啊。” 没错，他在嫉妒一个小孩子。 视觉类异人是最受重视的，就像殷俊飞曾说，只有天意能让她消失。 “有人要踢到铁板了…” 殷俊飞不置可否，“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钱有为拉着他，四下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我还查到那些东西了…氓。” 最后一个字落下，殷俊飞眉头皱紧，侧头审视，话锋如冷冷的利刃，“你到底在给谁做事？” “上车说。” 车上，系统指着一个长长尖尖的耳朵介绍，“这款装备名曰：八方-精灵耳，配之可助您耳听八方，搭配千米瞳使用，耳清目明，这世界再无…” “戴上像个妖怪，”莫晗摆手，“下一个。” —“这副肌肤名曰柔若无骨，触之柔软舒适，令人…” —“no，next。” —“这款唇彩名曰：纯欲水蜜桃，尝之鲜嫩可口，令人…” —“达咩，下一个。” —“这款香氛名曰：清心寡欲香，嗅之使人再无世俗欲望，可断人执念，破除妄想，买入即赠送时限一天，8jf\/day稳定续航…” —“买入。” —“清心寡欲香现价37jf，目前余额：618jf。” —“收到，继续。” —“这款身形名曰弱柳扶风，望之……” 说到此处，殷俊飞坐了上来，莫晗抽空看了他一眼，不解道：“老师要跟我去家访？” 收起脸上的乌云，殷老师扯出一个微笑，“钱管家有话要跟我们说，还有你上次的绑架事件。” 莫晗哦了一声，没接茬。 “如果我没看错，前天在万昇广场被拐的，还有在城郊杀掉两名歹徒的女孩都是你吧。” 系统：(」???)? 莫晗警惕起来，“你的眼睛能破案？” 第72章 是潦草炮灰啊 钱叔坐上驾驶座，听到的两人对话，立即打断他们，“别说了，有人跟踪我，这里不安全。” 说完发动汽车，油门一踩，唰得冲出雨幕。 (???：“什么情况，我们乱入疑犯追凶了？” 远离低护园后，管家打开了车载音乐。 —“哇哦，咱们管家还挺潮。” 莫晗看到系统随着动次打次的节拍起起跳跳。 殷俊飞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双手交握，似笑非笑道：“一别多年，你过的还是这么刺激，不过说好了，你一会还得给我送回去。我的车可贵了。” “没了我赔你一辆。” 殷俊飞拱手，“钱兄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你该不会捅了马蜂窝，要我和你同生共死吧？” “你他…还不是你说那些…” 钱有为想爆粗口，碍于莫晗在场只能憋回去，恨恨道：“我就不应该多事。” “不过这个马蜂窝的来头，你肯定感兴趣。” 莫晗知道这个管家不简单，接触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稳重亲切的一面，这会不知是本性暴露还是别的什么，显得沉闷而压抑。 他把车开上繁华的地段后，放缓车速开始兜圈子，“我先回答你那个问题，雇我的…是于家。”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和谐的气氛消失殆尽，热闹的音乐成了紧张的烘托。 不知道为啥，有点慌，系统裹紧自己：“刚刚还和和美美，怎么转眼就山雨欲来了。” —“是杀气。” 莫晗瞅了眼旁边的大叔，自觉往窗边挪撤。 “你在给于家卖命？” 殷俊飞下颌紧绷，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突然暴起，不顾形象得翻到副驾座，上去就给了钱叔一拳。 不久前，莫晗在主任室见过殷老师发火，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那种程度只是跟小孩闹着玩。 现在才叫动真格。 殷俊飞似乎气得狠了，将手上的戒指转了个刁钻的角度，举起手又是一拳打过去。 “你不把我们当兄弟就算了，你都不把你自己当人了？当年那个满口骨气尊严的人是谁？” 两拳下来，钱管家的脸青了一片，还刮破了皮，却都沉默着承受了，车依旧开得很稳。 “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卯足劲又是一拳砸过去。 这次，钱管家挡住他，吼道：“你清醒一点！活人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谁还管的上死人啊！” 殷俊飞松开手，大喘了口气，好一会儿才道：“钱有为，你好样的。” “停车，我们谈谈。” 他掀了一下衣襟，怎么看都不像是只动口的样子。 钱叔心中烦闷，不想同他纠缠，“我们的事之后再说，我有话要先告诉小姐。” 系统在莫晗脑子里打下一串问号。 看戏看到自己身上，莫晗坐直身体，“钱叔，您说。” 事到临头，钱叔犹豫起来，真要开口，就是破坏规矩，无异于自毁前程。 听到旁边的嗤笑声，才下定决心，“小姐，您…您其实不是莫家的孩子，…” “哇擦！”系统把瓜子丢掉，摆上一张震惊脸：“主线开启了吗？！这可是主角必备经典开头啊！” 钱叔的话语还在继续，“…其实您是…” 我是？ 一个巨大的秘密将要拆开，这秘密或许是礼盒，也或许是炸弹。 车内摇晃的挂件，车窗滚落的雨水，劲爆摇滚的音乐，有一瞬间，仿佛都为这个答案暂停过。 莫晗的身体不由自主前仰，又突然向后栽去。 系统说的不错，主角的身世之谜，当然只能听个开头。 所以，这注定是个悲剧。 莫晗的耳朵来不及等到钱叔的回答，它们再一次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尖锐刺耳的刹车，鸣笛，最后轰隆一声，大地颤动，嘭然巨响… 世界除了嗡鸣还是嗡鸣，只有系统的聒噪格外突出。 空间在一瞬间掉转，车垫将轻飘飘的身体颠簸起来，她可能翻滚了一周，也可能更多。 疼痛，眩晕，恶心，所有的感觉同时交织在一起，又同时消失。 莫晗在这期间，看到了四散奔逃的人群，刺眼的火光，她的目光还保持着诧异，一直努力向外看，希望有个人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等到视野完全模糊，也没有一个人看过来。 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它发生的总是那么突然，且惨烈得令人难以接受。 这是墨涵穿过来，用莫晗的躯体逃过拐卖的第二天，不是逃出生天，而是拉开死亡的序章。 前生是，此生亦是，一次也没有死得明白。 不是主角就能收场得如此潦草？ 墨涵愤怒了，“岂有此理！”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升了很高很远，也可能世界在不停运动，距离不过是错觉。 空间，时间都派不上用场，也没有任何意义。 墨涵模模糊糊得想，她好像摸到了真相。可还没领会个中感觉，就有无形的东西忽然捆了过来。 她不停挣扎，挣扎，就猛地睁开了双眼。 头顶是精繁的床幔，身下是柔软的大床。 “小姐，上学迟到啦！”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林珑。 颅内安静如鸡。 在做梦？莫晗像台运行不良的机器，缓缓、缓缓得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响但疼。 莫晗下床，把门打开，林珑叽叽喳喳得扑进来，“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小姐，我们还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她把衣柜打开，原本的地方依然挂着一套校服。 莫晗在林珑的辅助下，愣愣得换上衣服，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管家…我们…今天…老师…” 槽点太多，一时半会竟不知从何问起。 大概也就林珑这样的脑回路，能把几个词一串，造出来句子的同时，把莫晗想知道的顺带回答了。 “小姐，你昨天留堂，钱管家接到了通知家访的电话，他把我们接回来后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今天我也…嘿嘿，起迟了，老师说的没错，贪床贪睡要不得啊！我一定会被罚死的！” “对了，小姐，你怎么会被留堂？”林珑搀着小姐到洗涑间，贴心得给她挤好牙膏。 莫晗头上的问号和她的脑子一样慢了半拍，一段话听完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冒了出来。 “我们昨天一起回来的？” “是啊，我们上学放学一直都是一起的呀。” 莫晗此时就像个复健人员，拿着牙刷的手跟肌无力似的。 林珑看得焦心，见她终于塞进了嘴里，立即给按了开关。谢天谢地，这是个电动牙刷。 第73章 没死的炮灰 今天星期二。 是昨天的下一天。 上午7：45，小雨淅沥。 小五又又又不见了。 要不是耳朵上还戴着空间耳钉，千米瞳还能发挥作用，墨涵真的会怀疑自己没遇过什么系统。从头到尾她都在老家那片大陆上做梦。 等坐上豪车的真皮座椅，莫晗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真实感。 她在询问过司机，得出与林珑一致的答案后，隐秘的荒唐感昭然若揭了。 他们的记忆和自己的不一样。 并非完全不一样，她被留堂和老师打电话要家访都是相通的。 被抹掉的是留堂过后的事件。她没有迷路，也没有闯入空格档，甚至没有遇到过陆憬。 更可疑的是，管家一夜未归。 莫晗心中隐隐不安，她现在只希望到了学校，殷主任还能站在楼上，抓迟到的学生。 坐在身旁的林珑同样一脸忧愁。 难怪小姐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她居然是被威名赫赫的殷教主留堂的！ 肯定是岚华群架事件… “小姐，你还好吧？” 莫晗回神，嗯了一声，道：“没死，挺好的。” 林珑已经从左芾口中知道检录是怎样可怕的存在，听到这话，愤懑道：“小姐是文理生，根本不用做检录！” “都是，都是王子的错，他肯定说了什么，教主才会针对你。” 检录…是啊，她还做过检录，她还有没被抹去的故事。 “熊劲鸣怎么样了？”莫晗问。 “昨天全体课取消，我听小芾姐说，劲鸣哥做检录后就被他教练喊去谈话，谈了一个下午，全育课他都没去上。” 众所周知，教练谈话不是真谈话，林珑打了个寒颤。 莫晗哦了一声，迟疑道：“可能，我的脑子出了问题…昨晚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你知道管家送我们回来后，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她可怜的小姐，林珑更心疼了：“大概六点半。” “我回来后，干什么了？” 莫晗话题跳脱，林珑适应良好，她抓了抓头发，回忆片刻，“直接睡觉了，不对…应该是吃完饭就睡觉了。好像是…” 哎？她怎么也记不太清了？ 正要深入思考下去，莫晗打断她，“你会做梦吗？” 林珑短暂静止，摇了摇头，好奇道：“梦是什么？” “梦是…”莫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总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概念。 “就像一个新的世界，你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人，遇到不一样的事。或者你只是一个过客，就像看电视一样，换个台就能看到下一个。” 林珑哇了一声，目光闪闪，“那不就是睡觉也能看电视！太好了吧！” 莫晗：…明白了，林珑没做过梦。 这时，低护园到了。 莫晗心中迫切，下车后，没有和任何人道别，甚至伞也没有打，沿着昨天的路一口气跑进校园。 大概辨认了一番，确定路线后，循着二年一班的路飞快来到第一次遇到殷俊飞的楼下。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 她抬头看去，只有一模一样的楼层，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莫晗预感不妙，回想昨天路星晴带她去的主任室，进了教学楼爬上最高层，脚步没有停滞得往目的地冲去。 在快要转过拐角时，她听到了两道叹息。 “目击者怎么说？” “什么都不记得了。测谎不假。” “那这场车祸就可疑了…” 车祸？ 心跳遽然加速，昨天晚上不是她在做梦？全部都是真的？ 她坐在钱叔车上，遭遇了一场车祸。 那为什么她没死？ 她真的……没死吗？ 一道癫狂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不息： —“我死过无数次了！” 谬海和吴峒神色沉重，走过转角，发现这里居然坐着一个孩子，脸色惨白，呼吸困难，看起来像心脏病发作。 园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殷俊飞选中的学生，强忍心中苍凉，急道：“老吴，快！心肺复…” 话音未落，就见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女孩眼睛一睁，如蚱蜢般跳了起来。 “殷老师昨天晚上出车祸死了？” 吴峒胸中大恸，却见女孩目光如刀，神色没有一丝悲伤，不由虎下脸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上课时间不好好坐在班级里，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莫晗没有理会他，突破人墙转过拐角，找到的却不是主任室，而是园长室。 怎么可能？莫晗瞳孔地震。 她的记忆混乱成这样了？还是说，故事世界就是如此，一个房间的标识而已，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说到底，昨天她也确实没有进去过，或许从一开始，这里就是园长室。 两个长者也转回来，看着女孩对着门发呆。 想到莫晗是他选中的人，谬海有惜才之心，“你想找殷主任吗？有事的话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帮你带给他。” 而莫晗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她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语气态度都说不上好。 “能不能直接说，他到底死没死？” 这小妮子口气不小，还惯会无视人，老吴忍无可忍，刚要把人拎过来教训一顿，就被谬海拦住。 “他到底死没死？”莫晗大脑快要超载，终于接收到一把沧桑的嗓音。 “他死了。” 毫无疑问，当然会死，那种场面，肉体凡胎绝无存活的可能。 可是她都能复活，说不定他们也能像自己一样呢？只是修改几个相关者的记忆而已。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直的没有情绪，“什么原因？” “他昨天…” “首长！您跟她说什么。” 老吴越发看不惯女孩的态度，扬起拳头，再次被拦下。园长用暗语说：“她是殷俊飞选拔的孩子，最后一个。” 老吴背过身，主动为莫晗解答：“昨晚一辆大货车失控，撞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你们的教导主任…殷俊飞…老师，就在里面。” 说到这里，抬腿狠狠踢了护栏一脚。 闻言，莫晗平复下情绪，目光落在门把手上：“轿车司机呢？我的管家一夜未归，是不是他？” 老吴怔住，他可没有说轿车司机不是殷俊飞。 “你怎么知道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是…”昨天，殷俊飞问她类似的问题。 莫晗娴熟道：“我做梦梦到的。”话落自己先愣住，殷主任当时的模样，并没有像林珑一样，好奇梦是什么。 她心中有所猜测，看向面前的长者。 他知道什么是梦吗？ 吴峒知道梦想是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叫做梦，他怀疑这是一种稀有的知觉天赋。 他看向谬海，希望能得到肯定的说法。 谬海知道“做梦”。 殷主任留在办公室的本子上写着：会做梦，疑似预言。 若是真的，那绝对算得上稀有的知觉天赋。 离别带来的痛苦稍有消减，谬海道：“孩子，你什么时候梦到的？” 虽然殷俊飞的猜测十有八九，但他能当上参谋长，靠的是自己的判断。 另一边，一直观察他们的莫晗，肯定了想法，故事世界似乎只有少部分人会做梦。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白道：“昨晚睡觉的时候。” 吴峒逼问：“你几点睡觉的？” 莫晗拧眉，随便给了一个答案，“九点多。”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那个时候，事故已经发生了。 不是预言？ 不怪他们不理解，b国异人档案里，有记录的纯正知觉系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没有准确的指标，他们难以判断。 第74章 交换秘密 曾经有一个知觉系异人，凡他参与的案件就没有侦破不了的。 可惜那个人…对了，那个人是谁？两个大人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在臆想。 莫晗在一旁接着问，“我的管家可能就是那个轿车司机，他死了吗？” “你跟我做完检查就知道了。” 不管臆想是不是真的，知觉系异人都是六系里最强的大宝贝，吴峒想立即带莫晗去做项验，谬海拦住他，摇了摇头。 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 园长露出慈祥的微笑，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道：“天底下一夜未归的人很多，说不定晚上放学回去，你就见到你的管家了。” 万万没想到找个答案这么难，莫晗努力榨出一点耐心，“到底有没有司机？” 司机在车祸里烧的看不出人形，身份还在核查中。 谬海可不会和孩子说这种可怕的事情，只道：“有一名司机。孩子，你该回去上课了。” “他死了吗？” 这女孩真是固执，吴峒没那么好脾气，“小丫头，上课时间四处游荡，就算你们教导主任不在，我也能帮他教育你。” 莫晗睨了他一眼，口气里怀疑和不善接近于赤裸，“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老吴脸皮子耷拉下来，控制住没扬起巴掌，搁心里给她记上数笔。 殷教主刚死，转头就被吴老魔盯上，莫晗不知道她有多厉害，还在苦思冥想着昨晚的细节。 忽然眼睛一亮，她想起昨晚听到过钱叔大名。 “司机是不是叫钱有为？” 好一会，空气都是沉寂的。 “你说谁？” 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居然是从一个孩子口中，吴峒脸色难看，“你说司机是钱有为？” 如果司机真的是钱有为，那么殷俊飞和他搅和到一起，出了事也不奇怪。 就连一直平易近人的园长，都在不知不觉间冷肃了脸，谬海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是你的管家？” 吴峒的脸色又是一变，直勾勾看着莫晗，“你的管家是钱有为？” 这反应，莫晗目光在他们身上游来游去。看样子，钱叔大有来头啊。 “嗯…有什么问题？” 得到这个答案，两名长者互相对视片刻，看向她时目露怜悯。 更不对劲了。 结合昨晚钱叔要同自己说的话，莫晗感到原主身世之谜不浅。 该不会这本书的作者圆不回去所以才把“莫晗”写成炮灰的吧？ 三人各怀心事，片刻后，谬海挂上温和的微笑，道：“孩子，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 “是啊，快去上课，”吴峒看向园长，衷心建议，“要我说，文理院也该搞些体罚措施了，孩子不打不听话。” 这是要把外人支开密谈的节奏，莫晗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实在没空关心。 “司机到底死没死？” 闻言，吴峒仰天长笑，“如果他真的是钱有为，那他死的好啊！” “老吴，”谬海喝了一声，“你也该去上课了。” 真的死了，没有复活？ 莫晗怔忪良久，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毫发无损，同车的另外两人却全部死亡。为什么？就因为她是穿越来的吗？ 谁还能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有人拍了拍手，她才回过神。 莫晗想到了最后一个证据。 是的，还有一个人知道，还有一个。 “殷老师有个侄子，叫陆憬，就住在这个学校，你们知道具体位置吗？” 两个长者神情俱是迷茫，“他有侄子？” “老吴，你听说过吗？” “侄子也该随他姓啊。”老吴摇头。 姓陆的…真没听说过… 莫晗没有获得地图，由园长亲自送到了201教室。 第一堂课还是英语老师的，莫晗进来的时候，听写都快结束了，不出意外，收获了和昨天一样的目光洗礼。 莫晗扫了一眼，看到正襟危坐的路星晴，心中有了主意。 既然大人指望不上，那只能依靠乖巧懂事的小师妹了，下课就让她带路，先去大教堂，按原路找，肯定能摸过去。 感受到有人对她有所企图，路星晴从听写本中抬眼，正好看到莫晗稳操胜券的笑容，糟糕的念头油然而生。 听写结束后，第一课堂也很快结束，英语老师对莫晗迟到的行为没有过问，下课铃一响，就抱着讲案悠哉悠哉离开了。 老师一走，莫晗立即行动起来，抓着要逃往厕所的路星晴。 “你带我去大教堂。就现在。” 不知道莫晗在发什么疯，路星晴推脱道：“只有十分钟就上课了，时间不够。” “那就快点，只用你带路。” 莫晗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面走，路星晴在她手里跟只小鸡崽似的，毫无反抗之力。 班长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礼花，放了一支又一支：“看啊！她们和好了！她们终于和好了！” 一群孩子奏乐相送：“呜啦呜啦～” 路上，莫晗强拉着路星晴的手检查，发现她手上的伤口痊愈得不留痕迹。 那么深的伤口，竟然好这么快。 路星晴抽回手，见莫晗只是惊讶，没有惊恐，才幽幽道：“我的伤口好的比常人要快一点。” 莫晗喔了一声，她感觉自己的适应力越来越好了，当前还有一件事要求证。 “你做过梦吗？” 两个女孩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拿伞，就这么淋在三月的细雨里。 棉棉的雾丝簌簌下落，落在地面的积水里如空气一般蒸发了，路星晴踏碎脚下的虚景，眼睛往右下方看去，“我没有。” 莫晗眯了眯眼睛，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附耳说悄悄话：“真没有你应该问梦是什么。”像林珑一样。 “那姐姐知道梦是什么吗？” 女孩侧眸看她，眼瞳明如琉璃，莫晗忽然不确定起来，她穿到这具身体里还没做过梦。 为何老家习以为常的梦境到这边成了稀罕东西？她有些费解，转而问了新问题。 “你看到的梦是什么样的？” 路星晴嘴角扯起又放下，“如果姐姐说的梦和我想的一样的话，我觉得它就是曾经的过往回放，也有一些寄托思念的幻想，梦到的时候就像看电视一样。”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得看了一眼莫晗，“莫姐姐说的梦是这个吗？” 像又不太像，莫晗沉思良久，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只有重要角色才会做梦。 “我…以前做过。” 那么现在最想不通的是为何“莫晗”一个炮灰都能活下来，而身为异人且了解梦的殷俊飞，和说出名字就令人色变的钱有为，却双双殒命。 这样走了几步，忽然被人拉住，她回过神，“有事吗？” 路星晴扭捏道：“莫姐姐，你不奇怪我的伤口为什么会好这么快吗？” 奇怪…但是… “你不是说不能拿奇怪的事情出来讨论？” “我没有要讨论，”她只是想要交换信息。路星晴眼神坚定，“这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 “哦。” 梦境的事暂告一段落，莫晗抱胸往前走，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果不弄明白，就只能任其捏圆搓扁了。 她要去找陆憬，希望能获得新的线索。 发现小师妹还拉着她，下意识挣开，敷衍得评价了一句，“不错的秘密。” “…”暗示不成只能打直球了，路星晴收回空落落的手，“姐姐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那可多了去，莫晗都不知道哪个是最大的。 心中百转千回，她放慢脚步，看了眼路星晴，“你体验过，嗯…就是濒死的那种感觉吗？” 濒死。死亡？ 镜框下，浅色瞳孔蓦得缩成针尖大小，路星晴心跳加速，语气却听不出来一点异常，“没有啊，难道莫姐姐体验过？” 莫晗点了点头，本来想直接问她有没有死过的，又觉得直接问出来太蠢，或许会被法则注意到。 经历了昨晚一系列怪事，莫晗现在无比认同路星晴的告诫。 奇怪的事情，最好想都不要多想。 “濒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路星晴状似好奇的问。 莫晗摇头叹息，“就像要死了一样。” “…这个我明白的，”说着，路星晴捂了一下嘴，似乎吃了一惊。 “难道莫姐姐想说，你的秘密是体验过濒死？” 莫晗颔首，“比那严重一点。” 严重的不止一点，直接死了。 她比了两根手指，义愤填膺：“还是两次。” 路星晴抿了抿唇，故意道：“人总会死的，提前体验一下也挺不错呀。” 莫晗叹气，她觉得自己的暗示很明显。 “真没看出来你哪里聪明了。” 想到夸路星晴的殷老师，莫晗心情沉下来，这个角色虽然讨厌，但好哥哥是真的好。 第75章 建筑之魂 陆憬如果知道他叔叔死了，会是什么反应？他住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房子，昨天也没看到他父母。 啊，她应该担心的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看出她心事重重，路星晴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去大教堂？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哪里了吗？” 莫晗平铺直叙，放出了一个大雷：“殷老师死了，我去看看他侄子。” 只前半段话，就把路星晴雷得不轻，“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反正她不理解，莫晗胡编乱造：“濒死的时候看到的。” 路星晴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问后半句，“他的侄子住在大教堂？” “不是，我昨天留堂后迷路了，找到了一个住宅区，是他收留的我。” “你是说家属院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大教堂有扇门可以通向家属院，我记得一条近路。” 在路星晴的带领下，下了一道羊肠斜坡，没用两分钟就来到了所谓的家属院。 大门依旧关着。 莫晗抓住铁栏杆，对讲究高效的活地图非常满意，大发慈悲道：“辛苦带路了，你回去上课吧。” 不知道为什么，凡是路星晴带她走过的地方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而其他人比如教员、场记员这些人带过的她完全记不住。 从检录处出来后，教员领着她们去过文理院的后勤区，那里的建筑和路交错在一起，只留下一个浅淡的影像。 可路星晴带她返回时，尽管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细心回想起来，模糊不清的图竟然变得一清二楚。 如果现在去找校医院或者储物室，她能按照脑海里的地图找到地点吗？可是门牌都能改变，万一路也会呢？ 想到这的时候，一股寒意窜上心头。 “莫姐姐…这里…不太对劲。” 游到天外的魂回归，动作微顿，小五说这里是空格档，常人不进去是感受不到那种不对劲的。 “你的眼睛看到什么了？” “这片土地很假…”她这么说。 莫晗颇为兴味，照理空格档就是没法面面俱到的事物，若说假…倒很贴合。 “哪种假？” 莫晗想了解具体点，她使用千米瞳看不出来任何问题，跟其他障碍一样，无法穿透。 然而路星晴立在原地，嘴巴紧闭没有透露一点信息。 啧，这就是殷老师赞赏的聪明异人。 莫晗撇了撇嘴，着手开始爬墙，她实在赶时间，没工夫从小骗子嘴里挖真实信息，今天她必须要见陆憬。 哪种假？ 路星晴说不上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有金光流窜，然后她看到了真实的景象。 这就是一片由线条撑起来的半透明建筑。 如果建筑也有魂这种说法的话，它就是架构在魂上，蒙蔽双眼的幻象。 金光只流动了一秒就熄灭了，路星晴捂住胸口，喘了口气，这是演不出来的真情实感。真正的心绞痛。 没有等到她回答，莫晗就翻到了对面，当她看过去的时候，路星晴已经平复下不适，抓着大门栏杆，似乎也想要爬门。 “你不回去？” 路星晴点了点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坚定道：“我想和你一起进去。” 莫晗下巴微抬，“你翻得进来吗？” “姐姐刚才翻的时候我记住了。” “是吗，那你翻进来我看看。” 路星晴捏了捏裙子，淑女的羞耻心不允许她做这种事，但莫晗的动作明明非常好看，像猫一样优雅轻巧。 她肯定也可以。 事实证明，脑子会了，身体跟不上是不行的，更何况她才123㎝，不说是短胳膊短腿，也是软手软脚，刚爬了三节就损失了两只鞋。 “你就是这么记住的？” 莫晗毫不留情得嘲笑开了，一边笑一边吐槽学校配的鞋真是中看不中用。 “鞋你不用管了，我帮你捡。” 她翻过去把鞋丢进大门里，又翻进来，路星晴还卡在半路上，“莫姐姐。” 女孩骑虎难下，“我不敢下去，你帮帮我。” “啧啧啧，千万别跟人说你学的是我。” 最后还是莫晗协助她爬了进来，过程不好看，只好笑。 “你就在这坐着，脚别挨地了，这底下有泥水。” 莫晗把路星晴的鞋捡回来摆到她脚边，腿一翘就搭在栏杆上，顺手刮掉了刚才溅到袜子上的泥点子。 回头见她拿着鞋呆愣愣得看自己，莫晗眉毛一皱，“愣着干嘛？不会穿鞋？” 路星晴急忙摇头，把鞋直接一脚蹬上，站起来跳过积水，“谢谢。” 莫晗按原路来到一号楼二单元，电梯不知什么原因，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无法，莫晗借着训练的由头，带路星晴一路往上爬。 在第十层的时候，莫晗察觉出来路星晴想要退缩。 “你在害怕吗？” 她主动拉住女孩的手，拿掉后者的眼镜，让她与自己对视，“你还没说，你的眼睛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们不要去了好不好…”路星晴依旧玩谜语，拉着她想要往下走。 “不好，”莫晗纹丝不动，用身体表示坚定的立场，“门都翻进来了，现在才要走，谁带你出去啊？” “我自己能行。” 进来后，那种不适感更明显，路星晴之前的勇气走一路漏一路，到现在已经支撑不住。 她撒开手，眼镜都不要，转身就往楼下跑。 小师妹就是任性，莫晗眉毛一挑，反手就抓住了她的后衣领，“你说走就走？” 路星晴胡乱挥舞四肢，整个人都在用力抗拒，“我不去了。” “是你非要进来，现在都快到了，你又要走，还不肯说到底看到什么了，有你这样的妹妹吗？” 莫晗出手如电，封住她张牙舞爪的动作，把人捋顺了后轻松抱起来。 路星晴挣扎无果，也不管莫晗怎么会的点穴术，急声道：“这里有不安定的因素。很危险。” “不安定？是什么意思。”莫晗嘴上这么问，腿依旧在往楼上跑。 “就是…”路星晴声音带了哭腔，忍不住叫出来：“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病原体？ 莫晗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什么样的，有形状吗？像检录处的魔物？” 路星晴怔了怔，魔物在“眼睛”里也算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莫晗也知道那种危险吗？ “它没有固定的形，组成元素是许多条状物…粗细长短不一…像…” 路星晴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就想吐。 “就是很恶心，很不干净。” 条状物组成…恶心…莫晗一下子想到了她和陆憬玩过的那款游戏，里面数量最多的是一种人形小怪，全身都是蠕动的条状物，就像…… 莫晗龇起牙花子，也不愿意再想。 “我们不要上去了好不好，莫姐姐？” 感受到她可怜巴巴的目光，莫晗瞅了她一眼，心脏怦怦直跳，就差点头了。 “哼，卖萌对我没用。” 再不去看她，硬生生把路星晴带到了十八层把眼镜给她戴上，才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可以了，你现在走吧。” 都到这了…路星晴瞅她一眼，“姐姐，你在害怕。” “怎么可能，”莫晗咳嗽一声，“是你害怕了，这一路明明很安全哈哈。” 路星晴抿唇，莫晗每次失忆就像变了个人，这次虽然很无礼霸道但总比上次阴晴不定要好。 她正要说话，忽然有强烈的光从前方照来，“眼睛”感受不到刺激，直愣愣得望过去，有道高大的身影从光芒中隐现。 不可抗力的能量从心脏迸发，紧接着，困意袭来。 “不去就走，还要我送你下去不成？” 莫晗走了两步，路星晴没跟上，也没说话，不由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路星晴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朝向她的背后。 “怎么了？” 难道那种恶心的蠕虫怪在她背后？ 莫晗咽了口口水，有件说出来很丢脸的事，身为除魔卫道者，她害怕蚯蚓之类没腿还会蠕动的虫子。 路星晴反应恰如其分，眼睛紧闭，哆哆嗦嗦张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地面有道投影移至脚下，莫晗没来及细想，立即做出反应，提肩转胯，蹬腿上踹，然而，全身力道用上打了个寂寞，还因为惯性险些栽了一个跟头。 她手撑在地面上，接着发现了不对劲儿。 今天是阴天，地上的投影是打哪儿来的？ 不对，与其说是投影不如说是反光。可…哪来的发光体？ 莫晗定睛看地面，普普通通混凝土，抬头看前方，似乎有剧烈的光，她弹身而起，抬手挡了一下。 身旁有道人影擦过，伴随小师妹颤抖的声音。 “你是谁？” 路星晴跑向那个好像全身都在发光的人，当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依旧如梦里一般微笑，她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我在做梦吗？” “陆叔叔？” 莫晗适应了“光”，睁开眼却发现那完全是错觉，依旧是长长的楼道，一眼可以望到头。 唯一不寻常的是路星晴，她在和空气交谈… 第76章 失联的系统逃跑了? 在莫晗眼里，她环抱着空气，嘴里说着太好了，闭着的眼睛却不停淌眼泪。 在系统总部的大荧屏上，路星晴抱住的是一个天使般的男人，他笑容腼腆，语气温柔。 “小星星，谢谢你还记得我，今天…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路星晴猝然抬头，“为什么？您不是来接我离开的吗？” “叔叔也想一直守护你，可我们各有各的使命……” “我没有使命，陆叔叔，”路星晴固执得抓住他的手：“你有什么使命呢？带走妈妈是你的使命吗？” “为什么不能把我一起带走？” 天使般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蹲下身，擦干女孩的眼泪，“等小星星拥有足够能量的那天，我就来接你好吗？” 天机总管x-b室静悄悄的，连机械运动声都几不可闻，只有接二连三的吸气声。 “没必要吧。” 冰碴子似的声音。 屏幕里的天使去掉翅膀，表情再温和一点，情绪再饱满一些就是说话的人了，现役摆渡者：陆舍无。 漂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约摸十来岁的男孩，发出小鸟一般欢快的笑声，“有必要的，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循环呢！” “你这句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这次最有可能。” 男人揉了揉脸，没有说话。 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路星晴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容模糊的陆叔，嘴巴一张，不假思索的台词就从口中钻出，“什么是能量？什么是足够的能量？” “我要怎样做才能获得足够的能量呢？” 天使笑了笑，说：“听从心灵的指引，相信眼睛的判断，去找他吧，你会找到那么一个人，一个周围都是真的人。” “最好，成为那个人…” 画面中天使和男孩的声音同步。 “几百年前的情景，你还没演够吗？” 陆舍无板着一张冷漠孤雄的脸，“切换画面，我是来看莫晗的。” “这不是情景，是梦境哦。” 里昂揩揩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倒是真的低落，“您不管一下死掉的战友和湮灭的儿子了吗？往年您不惜能量殆尽也要过去拯救他们呢。” 陆舍无面无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奸商。” “呀啦呀啦，我哪次没有真心劝您呀？明明是您每次都觉得这次一定可以…” 陆舍无打断他，“换视角。” “人心不古啊，陆大大真是愈发铁石心肠了，里昂真的很期待您加入b组的那天。” “别逼我动手。” “真不打算消费一下？” 里昂眼睛转了转，忽然飘到能与陆舍无平视的上空，伸出大拇指，在他眉心上画了个押。 陆舍无抬手，把他像苍蝇一样扇飞了，“少来试探我。” “哈哈哈！我猜的没错！” 苍蝇飘远又飘回来，继续在陆舍无耳边嗡嗡嗡，“你果然能量不足了，还不是迟早要入我麾下…” 这次，陆舍无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衣领直接往地上掼，同时挥起不掺半点水的拳头。 “哎停停停！”里昂急忙投降，“我又没说不换！” “快点，时间有限。” 脱离钳制后，男孩飘到最高处就嚷嚷起来，“你还没认清现实？我以后就是你的上司，姿态该放低就要放低点！” 受不了他啰哩巴嗦，陆舍无手掌翻转，一团白光闪现，一柄酷枪亮相，“忘记告诉你了，我这次在新世界里觉醒了人格外敷。” 说着，他将转轮拨到黑色弹筒上膛，眨了眨眼睛，对准里昂，“超高纯度的哗变毒液，或许你想尝尝。” 里昂秒怂，“我真的换。” 莫晗此时快疯了，从懵逼到抓狂，前后不到一分钟。 刚才她见路星晴伸手，不由自主想要握住，但握了个空。她扑过去，也扑了个空。 路星晴在看一个幻影，她在看路星晴这个幻影。 “什么鬼啊！”莫晗仰天长啸，谁来跟她解释一下！ 此时，需要解释的不止她一人。 陆舍无先问了：“你不是说她有系统吗？” “是啊…”看到莫晗的状况，里昂也蒙了。 “p525早该出来解释了。” 说这句话的功夫，他就通过职务权限查询到它的状态：失联中。 加强稳定器后还能擅离职守？ 男孩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笑容猛地加深，又慢慢收起。 只是一个动念，就向#zd服务器发出信号：“p525从后门跑了。” #zd很快回复：“报告x-b001，终端部竭诚为您服务，没有您的允许，p525无法通过后门。” “我说p525跑了，听不懂人话？” 男孩手一挥展开一个简单的程序面板，手指简单点了几下就追踪到了目标，“锚点数据我传过去了，把它带回来，联通b组升级部。” “感谢您的指示，目标已寻回，数据重度感染。我们会尽快将它转入统理部，协调p组处理。” 居然发展到重度了？ 这意味着…里昂看向屏幕中的莫晗，对#zd发出指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组插手。” “报告x-b001，p525属于外域系统，感染情况需要…” 里昂扬起一个要杀人的微笑，“这里是b域，我的地盘，总统的指令也不听吗？” #zd加载圈多转了几圈，看出来它在犹豫。 见陆舍无一直盯着自己，他摊了摊手，“我就说，没有感情的机器就是一帮蠢蛋。” 话落，在自己的操作面板上写入了几行红色代码，强制传给#zd，“这下收到了吗？” #zd飞速转了转，“收到，我们会尽快将p525投入使用，感谢您的技术支持。” “再见。”里昂挥了挥手，关掉程序，仿佛无事发生。 “这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叫它跑的。” 陆舍无收起人格外敷，全程冷漠脸，“为什么会跑你心里没点数？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也是你说的。” “什么反抗？再乖的小孩子，偶尔也会闹点脾气。” 里昂点了点自己的心脏，“说不定陆大初始化后，脾气更糟呢，做家长的总要有点包容心。” 第77章 初始化系统 “我不想初始化，”陆舍无再次亮出武器，指的却是自己的眉心，“没有希望，我只能给你添麻烦了。” “这种话你可不要对其他行使说，他们会直接毙了你。” 男孩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开玩笑。 “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二个，这么抗拒干嘛，我又不是没当过系统，还是元老级别呢。” 里昂是b域的行使，直接管理b域诞生的系统，除了偶尔去外域出差，大部分时间都在系统总部待命，以协助外域系统应对发生在本地的意外情况。 闳越233年，行使重新洗牌，里昂成了fbs实验的第一批系统。 编号b001。 “其实当系统感觉也挺不错的，能以有限的感官接触狭隘的世界，感受井底之蛙的无知，被剧本杀的悲哀，以及逃不脱的宿命，多么精彩的体验啊……对，您已经体验过了…还有梭哈几百次的能量啊，陆大您真乃人中豪杰，我就佩服您这样的…抱歉，不应该再提及那些伤心事。” 里昂在惹火的边缘疯狂试探，陆舍无却一反常态没有理会它，把玩着“伴随”，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大屏幕。 路星晴是被语文老师的粉笔头砸醒的。 “路星晴同学，太堕落了啊！坐后排不是让你睡觉的！” 睡觉？ 她不是在……在……在做梦吗？ 啊！她上课睡觉了？！ 女孩猛地站了起来。 窗外下着毛毛细雨，语文课本在第三十六页，有几个同学回头看她。 路星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没有问题。 语文老师见她态度还算端正，缓和了语气，“站起来醒醒脑也好，请把p36页的古朗月行读一遍吧。” 于是她恍恍惚惚，拿起课本，眼睛还没有看清是什么，就读出了第一句。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读到第二句时，她倏忽抬眸，目光如翩鸿落羽，在前排空荡荡的位置转了一圈。 莫晗上周六失踪了。 尚未寻回。 凶多吉少。 没有问题。 女孩垂眸，视线清明了许多，继续念：“又疑瑶台镜…” “飞在青云端…” 声音还蒙着一层滤网，断断续续的，有镜子，然后脑海浮起镜子，她能够在里面看清楚自己。 还有青色的，云一般的东西。 路星晴忽然感到心脏和脸上都痒痒的，像谁的青丝飞在云端，她控制住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捏着课本，移到下一句话。 “仙人垂两足…” 这次声音很清楚，五感全部回来了，她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鞋子都好好穿着。 脚趾动了动，不疼，当然不疼。 她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脚呢？ 这不应该有问题。 路星晴出了神，目光落在课本上，什么也没看进去，口中不自觉念出下一句：“青泥何盘盘…” 读到这里，前排小雨有同学提醒她，“错啦，不是青泥……” 路星晴把脚挪到视野范围，只看到一双干净的条纹袜。 怎么没有青泥呢？她明明看到青泥溅到腿上…不对，不是她，路星晴瞳孔骤然一缩。 镜子是谁？青丝是谁？那是谁？ 是在做梦吧，像梦里的陆叔叔一样，醒来就忘记长什么样子了。得到这个答案，路星晴感觉心脏缺了一块，冷风卷过，绞得钝钝的痛。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注视她吗？” 里昂单手支颐，看似毫不在乎，盯着屏幕的双眼一眨不眨。 “如果她接受这个节点，那么前面莫晗改变的一切将全部白费。” 闻言，陆舍无下意识要皱眉，可僵硬的脸根本做不了这种细微的表情，只道：“这算什么节点？” “使命召唤点啊，”男孩白了大叔一眼，“你每次回去都顾不上小星星，哪里知道自己随口一句，就能在人家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咱们小星星啊，凄凄复凄凄，爹不亲娘不爱，救命恩人克人命，童年闺蜜当叛徒，新来大师姐啃不动，小星星啊惨又惨…” “什么意思？我救过她？” 陆舍无对上“克人命”的号入座了，并且表示真不知道。 “嗯，救过她，后面还间接害了她妈。” 陆舍无颓靡了片刻，硬邦邦道：“真抱歉。” “别伤心，她知道你救过她，但不知道你害过她妈。” 里昂拢了下头发，“白纤纤认识不？” 陆舍无遇过很多人，但只记得一部分，恰好这个名字还算有tag的那一档，他轻轻点头，把提词从脑子里倒出来。 “一个疯子，跟人类生了孩子，还要杀了她…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个孩子吧？” 他看屏幕里的女孩也没几岁大，感到无法理解，“她当时才几岁？” 里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您也知道白纤纤是越境的了，她的孩子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陆舍无做了心理建设，勉强接受这个说法，对剧情里的托梦台词更加嗤之以鼻了。 “既然她这么重要，你为什么不给她说点有用的？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只会让她离主角越远越好。” “你是主角，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 里昂笑得仰倒，最后哎哟了两声，捂住肚子，纳闷道：“难道我笑点全加到泪点上了？” 陆舍无看着画面中读完书乖顺坐下的女孩，不抱希望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莫晗会受其他角色限制。” “不是限制…” 刚吐出半句话，他就看到陆大突然举起枪，对他鞠了一躬。 “谢谢你告知我怎么结束这一切。” “你有毛病啊！你来真的？！”里昂笑容凝固，扑过来夺凶器，“我陪了你上千个周目！你敢恶心我试试！” 陆舍无躲开，歉意不已，“对不起。” “真要对不起就别干这种事！” 如果里昂的心脏有供血作用，肯定能当场吐出来三升。 他扑过来接着抢，“小星星已经很棒了，她能从那本书的炮灰到这边当大女配，本身就很有当主角的潜质！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我没有不看好她。” 陆舍无将枪收入掌心换到另一只手。 “两个人，两个变量，这是我时间的问题，不够看她们几个周目了。” 他指的是墨涵，还有莫晗。路星晴则是中间定量，牵连颇多，用处广泛。 可是她太定了，杵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里昂升起一股失望来，他放缓语速，两只手举起来作投降状，尝试挽留。 “你能不能先放下枪…根本没有用…我们再说几句？…” “没什么好说的。” “再等等！您再好好想想，那本书，除了有钱和英俊俩兄弟和一个儿子，其实你还有…还有……” 擦了，没有亲人可以理解，怎么老婆也没有？无cp文真是要命。 里昂还在挖空心思找他的念想，陆舍无忽然怅然发话了。 “你说，小憬，俊飞，有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吗？” “怎么没有？他们都还记得你，这总不能是天道安排吧？”里昂怀柔靠近。 陆舍无拉远距离，“这些年，你们联合天意废了那么多老书，你如何确定天道没有反击手段？” 说到这里，他斜了里昂一眼。 “曾经我想做很多了不起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等你有实体的那天把你干掉，可到头来我一事无成，就连想找个地方发疯麻烦的还是你，我是你带过最差的主角吧？” “你还知道自己在发疯啊！回头是岸！！” 里昂没有正视任何一个问题，陆舍无叹了口气，“你就是个诈骗犯，明明说只要我成为摆渡者，脱离书中轮回，他们就能各得其所。” “关于你的那本书确实下架了啊！” 里昂绕着他转来转去：“好好好，我承认我以前说了很多屁话，但现在的我可诚实了，你听我说，自毁真没有用…” 然而对方根本不听劝，铁了心找事。 “既然唯一真主湮灭就能坍缩有关着作，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办法了，希望我死后你能找到那本书。” 话落，毫不迟疑扣下扳机，滔天的黑雾瞬间笼罩x-b室，病毒检测防御铃大作，逃生口全部关闭，超危级生化门打开，一大群机器蜂拥而至。 “真的，没有用…重要的事情天道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里昂伸手摸了摸胸口，坚硬的能量泵依旧平稳跳动，躯体没有给他多余的反馈，只是不由自主得抬脚迈上前。 fbs-b拦住他。 “该毒株完全异化，无法沟通。” 陆舍无变成了一只一看就很危险的毒株。 最高优先级的机器打开了一连串系统，有屏蔽系统，有采集系统，有遍历系统…很快它们发出统一信号： “警告警告。数据库暂无匹配，疑似新型病毒，消毒系统待命，诱捕系统准备。” 第78章 魔幻时刻 今天绝对算得上墨涵+莫晗两辈子最魔幻的一天。 先是小师妹在她眼前消失，紧接着发现陆憬家那道门没有了。面对她的是一面光秃秃的墙。 现在，她逛完了剩下的两层，已经怀疑这栋楼的所有门都没有了。这片土地比上次来还要死寂。 往外看去，世界朦朦胧胧，没看多久，莫晗眼前再次一花，密集的线条纠结成一张罗网扑来。 又来了，小师妹说的那种线条。 莫晗默念都是错觉，强定心神，灵台放空，再睁开眼看去，只有空气中的颗粒和飘忽的灰尘。 “故弄玄虚！” 莫晗狠狠跺脚，指天骂地，“是你搞的鬼还是你搞的鬼！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句话，天忽然剧烈摇晃起来。准确来说，是莫晗身处的这栋楼摇晃了起来。 莫晗靠墙站稳，调动所有感官，没感知到具体的威胁。 “你不敢出来？” 话音刚落，后背和脚下同时一空，就如同她刚才背对着一个悬崖，仰面往下翻去了似的。 穿透乱舞扭动的线条，她看到了头顶的天幕，昏暗的，雨丝打在脸上，凉到了心底… 莫晗大惊失色。 这楼没有屋顶？一直如此吗？ 随即注意到自己下坠途中穿过一间屋子，里面的吊灯，橱柜，桌椅板凳，地板…居然只剩空壳外框。 很快她反应过来，之前时不时攻击自己的线条，极有可能不是幻觉。 这破书真是不讲道理。 从二十层楼的高度摔下去，死相肯定不好看。 如此一想，她顾不上吐槽，立即提高注意力，戴着美瞳的眼睛四下扫荡，没有钢筋没有水泥，或者它们全部抽象成了线条。 莫晗尝试抓了一把，可它们就像一线生机，无情得从她手中滑走了。 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就算她的轻功还在，也于事无补。莫晗开始懊悔没有多买一些随身法宝。 小五消失后，系统面板也消失了，就连空间里的匕首都拿不出来。 “该死！” 难道她要再死一次？这个念头刚升起来，莫晗感到手腕一紧，有一根线条缠到了她的手上。 与其他绿色线条不同，这条是红色的，而且有绳子粗细。莫晗反客为主，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了上去。 抓住了，没有跑，而且很有力量，莫晗大喜过望，想借它的缓冲安全着陆，但对方显然与她想法相悖，是拉着她往上去的。 不能上去，莫晗眸光坚定，开始与红绳拔河。 不过一根线而已，她还在得意得想这把优势在我，忽然红绳变黄绳，救命稻草顷刻间分解成夺命的刀，招呼着其他游离的线条，直刺面门。 莫晗惊怒交加，躲开第一击后，发现周身懒洋洋的线条全部往一个方向涌去，不知是自愿还是臣服，自动缠在那条黄色主线上，使它愈发壮大。 “你是个叛徒！” 主线似乎能听懂话语，飘摇的线索瞬间拔直了，如一根标枪俯冲下来，速度快而劲。 在它即将刺中头颅时，莫晗抬起双臂全力格挡，精神力不要钱一般灌溉在眼睛上。 这一瞬间黑瞳如同昆虫的复眼，密集到表面漆黑一片，放大看会做噩梦的程度。 与刚来时的懵懂不同，莫晗知道在这个世界“精神力”就是“注意力”。 对于习武者而言，自如控制专注力是修行必备。就是说，在莫晗的倾情投入下，美瞳品质已经提升至s+，变成十倍追踪千焦眸了。 精神力凝结的复眼发出s级感性波，将主人意图锁定的物体从局部分析到整体，完成信息读取后，在主人脑域中印下标记。恢复正常。 全程在眨眼间完成。 刚才莫晗就试过锁定这根线，但没有任何变化，这次明显感到脑海中多了什么，成功了？ 系统不在，莫晗看不到美瞳的说明书，还待仔细体会其中的不同，胳膊忽然传来撕裂的巨痛，与此同时，脑海中悬浮的标记移动远去。 反应过来对方要跑，她伸手抓住半截尾巴，触感像泥鳅一样，来不及嫌恶，人就被抽得一翻。 主线不知道什么情况，击伤她后就变得归心似箭，莫晗不停跟它拉扯抵抗，最后还是甩飞出去。 手臂破的洞一直不停往外滴血，一人一线缠斗中，溅上的线条一改散漫，扭动着状若癫狂，如一条疯狗追着洒落的鲜血狂奔。 莫晗皱着眉，在肩膀上点了几处穴位。 这些线条难道是魔？ 魔还有这种形态？ 待她甩掉杂线的纠缠，解开校服领带，裹好破了洞的手臂，却见罪魁祸首溜了，脸色顿时一变。 “喂！” 主线不理她，像归家的鸟兽又像受惊的蛇鼠，在密密麻麻的同色线条中穿梭，要不是它在千米瞳里格外突出，都不一定看的到它。 莫晗真急了，随手抓住一团扑过来的乱线打了个结，提高精神力，盯住目标，用力一抛，嘴上不忘加把火。 “打不过就跑，手下败将，没出息！” 线球被弹了回来，莫晗眼睁睁看着主线离自己越来越远，或者说自己离它越来越远。 她回望了一眼地面，模模糊糊，好像还有十几层高。 怎么还有十几层？ 形势容不得她多想，大脑中的目标突然回心转意，与自己的距离猛然拉近，只是死亡的气息逼来，从速度来看火气不小。 这根线好像能听懂人话。又不太像魔。 莫晗也不敢跟上次一样赌命，抓住一条疯狗踹开另一条，连续荡了两次躲到攻击范围外。 一击不中，主线转换策略，连合几个得力手下把自己扭成了九九八十一连环，不管猎物躲到哪里都能套上一索子。 带着风刮过耳畔，线的弱点未知，莫晗不慌不忙，她需要就是借力打力，借它们帮忙下楼。 主将有点智慧但不多，手下还是纯疯狗，没一会，莫晗就找到稳定的打法。 刺过来的能躲就躲，需要借力时空翻至下方，两腿配合或踢或勾，踹松的能掐着当吊绳或者鞭子，坚固就当杠杆绕，缠过来的可以卷成拳套脚套，自产自销，如此打了两轮，主线厌倦了，又要跑。 “不是我开玩笑，你真是个废物。” 接下来，在主线还乐意追着打的时候，莫晗任由自己下坠，预感它要撤离后，贱嗖嗖得上去招惹。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女孩在几十条线索里四肢并用，手舞足蹈，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空中杂耍，一会跳大绳，一会单双杠，一会保龄球，舞成乱麻没关系，还能拽着尾巴当炮弹，主线亲自上场后，反被当树藤踩来荡去，随便一个外人见了，都替它生气的程度。 这时，莫晗瞥了眼大约还有两层楼的高度，只要最后借一次力，她有把握无痛落地。 可就像是老天要跟她开玩笑，成功近在咫尺时，一根又一根的红绳旋绕勾在一起，如食蚁兽的长舌般从天而降，只一卷，成功率就被抽了个底。 眼看地面与自己越来越远，莫晗怒火中烧，“你们玩我呢！” 十指扣在腰间的红绳上，竭力抵抗，但与这股力量相比就如蚍蜉撼树，眨眼功夫她就被带上了高楼。 第79章 融合异变者 直线距离一千米远的201班，路星晴似有所感，猛然站了起来。 不对，不对，她今天使用能力了！ 可是在哪里？在哪里？难道…她又…… 语文老师正拿着课本在后排踱步，看到路星晴突然站起身，吓了一跳，走过来敲了她一下。 “你又犯困了？不行就去外面站着！” 待看到路星晴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似是心脏病发，顿时良心一痛，“路星晴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老师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我自己去。” 在全班担忧与惊诧的目光中，路星晴推开后门，晃晃悠悠得走了出去。 她心中十分焦急，却说不清在焦急什么，望着外面的天，缓步走到厕所，没有进去，走向楼梯口，没有下去，朝教室返回。 很快她停下脚步，望向窗口。 同学们整整齐齐在教室里坐着，只要有一个人稍微往外一瞥，就能看到她。 看到一个女孩在教室外站着，与自己目光相对。 可是，没有一个人看过来。她在外面如此来回往复，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过来。 就像她从来不存在一样。 一股怪异的惊悚感袭来。 系统总部。 紧急禁闭还未解除，里昂就收到了天眼系统发来的新消息。 #ty：“b域出现突变者，为次生体与感染区域融合形成的异变毒株，形态为可解构的带有攻击性的模线，体积为一栋二十层住宅楼，地网隔离罩已使用，牵连到一名角色，请问是否转移至原剧情线。附图.点击可查阅相关信息。” 里昂点开图片，从里面的链接得知地点：坪谡区低护园文理家属院。 这个地方… 怎么偏偏在这里？ 里昂暗道不妙，在原地转了个圈。 再一看，无关数据居然是莫晗，早上她去的楼正好是发生变异的楼？ 天呐天呐，居然有这种好事，好到不幸都变万幸了。 里昂突然仰头狂笑，又突然阴下脸，大骂笨蛋，好似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这一惊一乍的反应，隔着屏幕，#ty都感到了不安，“请问？” “不用清理，她是我安排过去的。” 里昂控制住表情，镇定自若道：“通知地下组织，前往采集样本。另外隔离罩未经我的允许，不许撤销。” “是。已通知b势力，预估最快需要20min。” “好。没其他事就退。” 嘴角快要压不住，下一秒，#ty再次传来信息：“天意检测到《快把我哥叉走》主角蒙沛正在坪谡区上空试驾直升机，以天意速度预计10min即可抵达战场，是否执行天意剧授？” 这就有点随意了…对抗异变第一法则不是时间，而是经验与能力。 里昂叠手，挂上标准微笑，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执行。” 管天意怎么弄人，反正主角都不会死。 彻底把#ty打发走，再次点开照片，才来得及清理思绪。 为什么是这里呢，难道？…也不对，剧本坍缩也得等到下次…再说，轮回结束，与他有羁绊的人都该死绝了… 想不出头绪，里昂把图片里的视频点开。 主要拍摄对象是突变体，他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与它对战的莫晗。 显然没有系统这种金手指，打得相当吃力啊。 里昂看了眼回放时间，对莫晗越发看好，寻常人撞上异变者必死无疑，她居然能跟它缠这么久，最后还几乎自救成功。 不得不说，不愧是文字域来的，感染后精神力反而更强了。 念头划过，连线#zd：“p525还没遣返吗？” #zd答：“它拒绝升级，要求回组。数据波动超出安全范围，是否先进行平复？” “不用，”里昂直接拒绝，输入了一段加密信息，“传录给p525，如果它还不愿意，就把它送回去吧。” “是。” “不要宣扬。” “是。” 这段密谈结束后不久，里昂就在b组收到了来自#的全盘问话。 “优化方案进行了期，监控系统停摆333年，请问这三百三十三年里，你们组的资源管理门是否遭遇过感染？” 上来就询问是否遭遇感染，说明#发大火了。 有点机智的系统都不会想去fbs总服升级抗病毒组件。 #rm使用了倒叙：“报告#，目前安全系统显示健康，未遭遇感染。此地的资源监管与优化…在三百三十三年前已由…由x-b001接手负责…” #：“回复为何卡顿？” #rm飞快答复：“因为x-b001的指令与新指令发生冲突。” “请问x-b，你作为高级系统是否滥用强权管理下级？” 这个蠢蛋，里昂俯首，转移话题，“报告#，fbs-b有异常禀告。” fbs在系统总部负责控毒，一旦标注着“fbs”的事件出现在任务列表，那就是highest priority。 能被它形容为“异常?”需要报备，意味着有危险病毒入侵系统，绝对是危急存亡的头等大事。 果然，#收到信息，立即把里昂放一边去，把最优先的线程给到fbs，废话不多，直入主题。 “请问fbs-b，你的工作是否处理完毕？是否需要帮助？” 看似中规中矩的问话，暗藏深刻的急切与关怀，与对待“x”完全两个态度。 这混蛋落差，真是爱谁谁受，里昂撇了撇嘴。 fbs是系统总部所有机器人的统称，不仅战斗力爆表，更统率了所有的杀毒软件和硬件，若故事世界有难以对付的异变，它们就是天降神兵，专业术语也称之为机械降神。 此时b组的这一批全部线程都用在了捕捉新系毒株上，对最高服务器的提问不予响应。 #转着圈儿，等到沉默风干了，里昂抓住时机，主动汇报。 “报告#，fbs-b打开了勿扰模式，这是一只超危级别的病毒，需要它全力以赴。” 收到回复，#做的第一件事是开启总部的所有检查站，确认没有系统感染，才问起缘由。 “请问超危病毒为何出现在地上？” 里昂准备好了措辞，“报告#，一位摆渡者来此提交返域申请，因为能量不足无法通过，不惜变异为毒株报复总部。” 把人格行为逻辑一番剖析，最高服务器判断此说法合乎情理，于是问：“请问他原本是否为b域人格？” “是，这也是我要禀告的，b域发生异变的地方正是这名报复者的出生地，或许他当年成为摆渡者之前就在那里留下来什么种子，可以蒙蔽地上的监控与优化系统，就为了让今天的我们焦头烂额。” #：“请不要使用猜测性语句，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再同总部汇报。以及fbs-b工作完成后，请转告它连线总部。x-b收到请回复。” “收到。” 总服务器退出b组总盘后，里昂对#rm道：“权限已放开，查一查，我什么时候接收那里的资源管理权了？” 要不是真在自己这里找到了钥匙，他刚才还以为#rm学会撒谎了。 #rm恪尽职守，还真的查询了一番，很快答复：“三百三十三年前。” 里昂握了握手，告诉自己要微笑，要当一个情绪稳定的人：“请不要当我是聋子，333我已经听过很多次。” #rm倒过来，用了正史编年，“换算一下是高维恨天生第期，闳越666年。” 666这个数字就不陌生了。 里昂有些愣神，那年是陆舍无最后一次轮回… 不识时务的#rm进行详细补充：“这一年是b001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发展陆舍无成为摆渡者后就升级为x-b001。对方之所以同意加入总部，似乎是因为b001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里昂把钥匙重新没收，“请不要使用猜测性语句哦，亲爱的rm，这里不归你管了。” 退出b组总盘时，陆舍无版孤品毒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不到一刻钟就要被活捉了。 搁心底骂了一句笨蛋，魂不守舍得飘到了隔离室，仔细思索起前因后果。 第80章 好哥哥成魔了? 《我有最强金手指》是本老书，原着男主陆舍无，童年缺爱命苦，长大一无所有，唯有天性乐观。 成为摆渡者后，他的出生地划为空格档，也就是现在坪谡区低护园的家属院，按理早该规划为其他角色做准备了。 里昂捶着脑袋，他为什么要保下这个地方？ 想不起来。 这是必然的，系统每结束一个任务就会刷机一次，与宿主的关系只有留下来的能量与荣誉维系，且会随着刷新次数的增多越来越淡。 若非陆舍无是摆渡者，而且是b001最后一个宿主，端脑的信息洪流早把他冲没影儿了。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难道他还是系统的时候，就会贿赂宿主了？ 就算贿赂关系也不对劲吧，藏空格档对他可没有一点好处。 还把监控也……关了… 里昂一拍脑袋，把天眼传给他的图片点开，缩小再缩小。 一直缩小到二十层的高楼在画面中央顶天立地。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栋变异楼的心脏位置，正是第十八层，陆舍无注视过无数次的家，此时，是异变者唯一还未融合的净土。 里昂聚焦放大，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他猜测的人。 以往不管陆舍无如何干预，只要殷俊飞死了，陆憬就一定会死，不知道是不是莫晗带来的蝴蝶效应，这次不仅没湮灭，还异变了。 里昂嘶了一声，感觉自己完全没看透陆舍无。 但是他也太天真了，这么多年过去，感染者不计其数，能成功进化的也就那几个，怎么有那种好事？… fbs-b工作结束，新毒株装进标本罐，浅银色液体注入，机器人推着战利品消失在实验区。 里昂闭上眼睛。 … 莫晗被红绳带到了一个正常的屋子面前。也不太正常。 外面看像一颗糖衣炮弹，由大量的红线织成一张柔软的壳包裹着，四通八达宛如血管般的绿线交互着架着它，怎么看都是个危房。 唯一正常的就是它有门有墙。还有一小节能站立的楼道。红绳就把她竖在这里，候着她，仿佛在无声催促什么。 不知道是她愣太久还是它太着急，还把她往门上推了推。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进去。 此情此景略有滑稽，莫晗盯着门，照经验判断，里面九成是妖怪老巢。 线索又推了她一把，莫晗扒拉着墙皮硬是不从。 美食当前，妖怪没有耐得住性子的，大概率是这扇门它出不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诡异四伏时，莫晗听到了一道笑声，很正常的少年笑声，“小妹妹，你不进来吗？陆憬哥哥做了好吃的哦。” 与此同时，门开了一条缝隙，一股难以抵御的香味从里面飘过来。 又仿佛从四面八方飘过来。 莫晗脑子都在尖叫不对劲不对劲，但人已经流着哈喇子推开门，任由线索领着进去。 没有血盆大口，没有妖怪，陆憬看到她，拉开椅子，依旧是那个好哥哥的模样，“来，我给你准备了满桌好菜，都是麻辣味的，你肯定喜欢。” 莫晗看着一桌子的红红绿绿，根本没有胃口，肚子却突然很饿，很饿，嘴巴也不受控制一般，不停分泌着唾液。 她怀疑现在给她一头牛她都能吃的骨头都不剩。 莫晗掠过怪异的“好哥哥”，精神力集中，悄悄打量起其他地方。 从布局到家具，依旧是那个主人未知，住着陆憬的房子。若非有红色与绿色的光线交相辉映，这里就是个普通住所。 陆憬笑眯眯走过来，乍一看跟皮笑肉不笑的殷老师如出一辙，莫晗警惕得后退。 “原来你不喜欢哥哥做的菜，”少年缓缓停住脚步，脸上的微笑缓缓垮下来，似乎极为受伤，“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吗？” 这僵硬得就差把我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打上去了。 但它似乎很了解陆憬的情况…… 想到自己还喊过他好哥哥，莫晗把准备随时暴起的心收了收。当务之急，得先弄清楚这个“陆憬”是什么品种。 万一…眼前的就是他，只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夺舍了呢？ 她捻着指尖，说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咱们先下楼吧。” 十八层危房太危险，能下去说就下去说。 陆憬不买面子，垂着脑袋，语气听不出悲怒，“这里是我的家，你不喜欢它吗？” “那个，没有不喜欢，就是这里隔墙有耳，我们要找个空旷的地方聊。” 虽说从头到尾很可能都是幻觉，但她也不想赌命。最好能谈拢，谈不拢那就只能… 莫晗的眼睛往厨房飘，脚还没迈出去，就被按在了椅子上。 “陆憬”坐到旁边，拿起筷子夹了口辣椒吃，与其说是吃，用喝更合适，他根本没有咀嚼。 “这是我爸爸的房子。”他说。 话落就猛烈得咳嗽起来，仿佛真的不小心呛到一样。 整个屋子也在咳嗽，莫晗坐在晃动的椅子上，心底多长十万个心眼子，嘴上天真得询问：“那你爸爸呢？” “他死了，所以它永远不认我当主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和屋子都是静止的，过了一会，少年如解冻一般，面部表情缓缓变得悲伤起来，“但小憬只有它了，我不想和它分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演得还挺像。 莫晗语气变得强硬，“舍不得也没办法，这栋楼要塌了，你得赶紧搬出来。” 少年半晌不语，仿佛想事情入神了，莫晗拧着眉，考虑先去准备一下武器，刚跳下椅子就闻一声大喊。 “我也想搬出去！” 他站起来，把花花绿绿的菜肴扫荡成乱窜的线。 “但这里的东西带不走！” 说完这句话，咻的消失不见。 …？ 这天性释放好快。 既然明牌了，也没必要和它周旋，莫晗直奔厨房，操起两把最锋利的菜刀，来到客厅外，掷地有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憬哥哥呢？” 她问的很大声，但有更大的声音压住了她，完全听不出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带不走没关系！让它和我融为一体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癫狂到了难忘的程度，她早就听过类似的，更何况还不止一次，莫晗心中咯噔一声。 电光石火间，一个不愿接受的想法冒出头。 好哥哥入魔了？ 魔是堕落的引端，是污染心性的头号杀手，是百分百的死敌。 真正的修者即便面对入魔的同门，也决不手软。 莫晗脸色一番变幻，握紧刀柄。 “陆憬？是你吗？” 第81章 你不是人了 房屋扑腾扑腾猛烈颤动，忽然像只气球膨胀，扩大，就在莫晗以为它即将爆破的时候，又如被拉伸到极致的弹簧猛地收缩。 反弹发生在一瞬间，家具在剧烈的压迫下，痛苦得破碎、分解，最后变成了游离的线条。 莫晗把刀插在地板上才稳住身体，直到现在，陆憬都没有露面，她咬了咬牙，用师父传授的方法，喊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这是你的家，难道你要毁了它？” 侵蚀停住了。 莫晗心头一喜，再接再厉，“我是你未来的同门，校友，值得信任，你出来，我们去外面讲话，外面可精彩了。” 小五不在，她只能参考原先的世界观解决问题，姑且把他当成那种会分身的魔，先找出其真身，不然怎么打都是白费功夫。 空气沉寂了片刻，直到头顶传来貌似情绪稳定的声音。 “可是我们都出不去了。” 莫晗立即抬头，看清对方后，头皮麻了半边。脸和声音一样，都相当陌生。 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形态。 客厅天花板中心处开着一张线条勾勒的脸，皮肉组织是半透明状态。 莫晗透过这张脸可以看到后面接天连地的线条，宛如拖在头颅后的长发，不知从何处伸来的红线绿线不断融入其中，如同四通八达的河流交织缠绕着，最终在终点的位置渐变成银黄。 锁定的主线重新出现在脑域感知范围。 原来从一开始，她锁定的目标就是这张脸的分支。 莫晗皱眉，敌人无法理解。 检录处的那只才是她熟悉的魔形态，眼前这种…见都没见过。 人脸有五官的线条，说话却不用张口，莫晗听到一声叹息，接着它重复了一遍，“我们都出不去了。” 意思是今天她必须死在这里？ 收起震惊，莫晗死也要死个明白，“你到底是谁？是陆憬吗？” “是呀，怎么不是呢？” 脸依旧面无表情，莫晗只能从声音里听出来戏谑和几分不确定。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晗扫了眼四壁也没有的家，“外面是我的幻觉还是…” 对方跳过了第一个问题，“这栋楼都被我融合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扩大规模。” “脸”说这句话的时候，构成它的线条沸腾起来，它便又说：“还是不了。”线条们只得偃旗息鼓。 于是莫晗明白了，“脸”就像是这些线条的大脑，连在上面的线条要受它的意识管控。 脸没有直接攻击她，语气温和，“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觉得这是幻觉呢？” 莫晗往外看去，回答简单干脆：“因为很离谱。” 目前看来，暂时死不了，这至少是个情绪稳定的魔。 声音笑了，说：“这个世界离谱的地方太多了，比如被我融合的这栋楼，只有我一个人住哦。” “还有你目之所及的地方，不觉得一直朦朦胧胧吗？” 路星晴消失后不久，外面就看不清了，就像蒙了一层冷玻璃，雾气晕在上面，这也是莫晗一直怀疑身处幻境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为什么？” “本来我不知道，你受伤后我就知道了。” 莫晗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愿闻其详。” “脸”怅惘一叹，“因为我很危险，所以被制裁了。” 听语气很难接受的样子。 你光这形态就不像安全的好东西啊… 莫晗更难以接受，“我怎么相信你是陆憬？” “昨晚我为了款待你，做了三菜一汤，饭后我们还打了游戏，对了，那个游戏我后面打通关了…” “脸”看起来和声音一样无所谓，却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通关后有个神说现在我已经从炮灰地狱升级到人间炼狱，然后让我去买下一款游戏。”声音忽然懊丧起来，“我本来想今天就去买的。” “昨晚…你还记得？” 谈到这里，莫晗来时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 “当然记得啊，我从来没有记得某一天像昨天那么清晰。” 声音顿了顿，接着道：“你离开后不久，换给你的那套校服自己回来了…” “好吧，我知道了。后面的话还是别说的好。” “为什么呢？”声音不解。 莫晗犹豫道：“你知道这里…你知道…它是……” 说这里是书又能如何？不仅无法解决问题，还可能恶化事态。 她最终还是听从系统和路星晴的劝告，讳莫如深，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得知殷老师死，心情不好，所以变成了这样？” “脸”沉默了好一会，反问道：“大叔死了吗？” 莫晗抿唇，是她多嘴了，“如果不是他的缘故，你为什么会…？”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化魔，即便这个“陆憬”和她认知的魔差别很大，也该有个变异原因。 声音娓娓道来，“今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这个房子突然要吞噬我，然后…我就想起来很多事，但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陆憬”仿佛陷入回忆中，“脸”有些扭曲，长长的“头发”不受控制，飞舞甩荡。 “我记不清楚…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莫晗生怕它暴躁起来，避开戳刺的线索，拉回注意力，“你前面说过，是你吞噬了这里。” “啊…是这样吗？” 炸起的长发如鱼鳃翕合，垂顺下来，“那是因为我是最后的赢家呀。” “陆憬”似乎理顺了头绪，声音飞扬起来，“小妹妹，反正我们都出不去，还是坐下来聊聊天吧，说不定一会就有正义使者来消灭我了。” 很有苦中作乐的精神。 没错，人魔势不两立，想到“陆憬”总归逃不了一死，莫晗有点不舒服。 “你也许是感染了病毒，既然是病肯定有治疗的办法，不要太担心。” 也很有苦中作乐的精神。 声音乐呵呵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想治疗。” “那怎么行。” 还要劝他不要放弃，这时有一绿一红两线条落到面前，在半空中左右交替着快速编织成一把金银交椅，光芒闪烁，砰一声落地。 莫晗惊奇得瞪大眼睛，把座椅提到手里掂量了一下。是真家伙。 劝解的话立刻变成惊叹，“这…这难道是魔法吗？” “哈哈哈，对，就是魔法。” 声音愉快大笑，对现在的自己十分满意，“这种能力只有传说中的神才有，这样的我简直太棒了！” 坐到椅子上，莫晗心中感叹不止，听到“陆憬”的发言，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神长什么样，但肯定不长这样。” “我现在很丑吗？” 让莫晗评判美丑，起码要先有个人形，她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好说。” 就是不好看的意思。 声音萎靡下来，“小妹妹，你不想叫我哥哥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治好你。” “为什么要治疗呢？” 莫晗沉默良久，“不治疗的话就不是人了。” 声音歇了片刻，忽道：“你想要陪不是人的哥哥去流浪吗？” 话题跳太快，莫晗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要带我出去周游世界，不会是哄小孩的吧？”线条卷起不平静的浪涛。 周游世界…那不就是浪迹天涯？莫晗确认没说过这种话，不过她很识时务，豪气干云道：“你想去哪里，我肯定陪。” 水波荡荡悠悠起来，“还没想好来着…不过我想离开这里了。” 第82章 遭遇托孤 “你要放我出去了？” “不是…困住你的不是我…” “可我也拖累你了，”声音停顿片刻，“现在下面很危险，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带我出去。” 莫晗抬头看了“脸”一眼，“从小到大我都是个低调的人，一般不带太显眼的东西。” “你是说我显眼吗？” 声音还挺高兴，一点没有遭到拒绝的觉悟。 没费功夫解释，下一秒，莫晗就知道是自己考虑不周，“脸”说：“别忘了，我有魔法，变一个人而已。” 它垂下无数线索，“选一条吧，不过我推荐你选这个哦。” 莫晗没有挑拣的权利，声音落下，一条“长发”扬起，脑中光点跳跃两下，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真是巧了，这条恰好是之前千米瞳标记过的主线，只不过颜色更深了。 跟之前的乖张相比，简直称得上乖巧，莫晗把它抓在手里，正要问怎么变，忽然一阵刺眼的光亮，然后手中一沉，出现了一个金色头发约摸一岁的孩子。 莫晗提着沉睡的娃，震惊得要跳起来，“这是谁？不是陆憬啊？”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线，比陆憬名字只是少了一个心而已，叫‘陆景’，这可是我全身的动脉凝结，代表了理想和新生，只是目前我的能量有限，他看起来才这么孱弱。” 莫晗听完这些话，脸顿时沉下来，她可不喜欢带小孩，“陆憬哥哥会做好吃的饭，这小孩能行吗？” “以后肯定会…” “一年是以后，十年也是以后。” “…对不起，哥哥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可我真的很希望你带着他走出去，不用很远，走出去就好了……” “脸”对自己的造物无比满意，但它的声音却渐渐萎靡。 “你的脸更透明了。” “大概是我把最强大的力量赐予陆景了…所以…你知道能量是守恒的。” 莫晗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我不知道。那你会怎么样？要去赚能量吗？” 声音苦笑，“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该离开了。” “你不一起走？” “我…”走不了。 这时有一条线段来搞偷袭，角度刁钻，速度奇快，莫晗目光一寒，起身把屁股下的椅子砸过去，结果它也变成了袭击者，还是貌似很强的银黄色线索。 这些线都喜欢叛变吗？ 莫晗心中吐槽，陆景都不要了，扑倒在地就势一滚，趁机拔起之前装备的菜刀，在“脸”的喝止声中将其一劈为二。 “舍不得我打它们？”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莫晗感到手里武器忽然变得软绵绵，她抬起一看，惊讶得发现菜刀如同泡进滚水里的挂面。 “线条可以将量能低于自己的东西解构，同化，最后加入它们。” 随着“脸”的解说落下，莫晗手里的刀瓦解，溃散成了线条从手里溜走。 “……” 失去武器是挺严重的，不过她更在意另一件事：“这些线条不受你控制吗？” “之前是…孩子长大了，反抗一下父亲也是正常现象。” 声音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好吧，我承认，它们只认最厉害的当爸爸，我现在太弱了，你要小心点，最好不要受伤，你越弱它们越强，很容易被它们吞噬掉。” “长发”适时递给她一把“电击棒”。 “用这个，普通武器伤不了它们…你，把陆景保护好点，他现在很需要你。” 莫晗拿过电击棒，看了眼嗑在地上都没醒过来的“包袱”，咬了咬牙，把它捡起来，挂在背上。 新武器简单实用，可以把杂碎抽飞，拿在莫晗手里发挥出了保护神的威力，安全有保证后，抽空问了一嘴。 “你就是被它们融合成现在这样的？” “对啊…我早上收拾好行李，这个屋子忽然要吞噬我。” “屋子会攻击人？” “怎么不会呢？” 莫晗陷入沉思。 系统没说感染病毒还保持理智的“人”会怎么样，以她对邪修的理解，他们喜欢诱导别人形成心魔，进而从那些人身上吸取魔能。 如果把“陆憬”比喻成邪修，他前面说要融合这里，或许他把这里的什么吸收了？ 可“陆憬”说这栋楼只住了他一个人，发狂时还说要和屋子融为一体，该不会是… 莫晗抬头看了“脸”一眼。他在和这栋楼互相争夺所属权？ “你的意思是，建筑是活的？” 有执念首先得有生命，以她有限的想象力，怀疑建筑是活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不定，这个家属院早就有问题了，陆憬今天都没出过这个屋子，我能变成这样总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吧？” “脸”把自己和陆憬分开说了。 莫晗心头微动，“你还是陆憬吗？” “干嘛问同样的问题？” “脸”没有回答，两把头发编成一道绳索，如同探路的灯丝往临近的楼房攀去。 “这栋楼下不去了，希望这道梯子能帮你找到出路。” 抽出两股力量后，“脸”看起来更加透明，声音跟着虚无缥缈起来，“我帮不了你多少，你最好赶在它们融合这里之前离开，不然…”它看了眼陆景，没再说下去。 莫晗挥退新一轮攻击，也没再说话。 “陆憬”式微表现在很多方面，与它相连的线条反应更加直观，有几条强壮的线索脱离掌控，带头暴动起来。 第一目标都是金发小孩。 “这些线条为什么一直要袭击它？” 声音虚弱道：“我赐予的力量还在沉眠，对它们来说是唾手可得的能量。” 这个能量到底是什么，系统也要，还让她赚，还守什么恒，莫晗忍不住问，“你知道能量是什么吗？”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东西，”声音迟钝了一下，“所有活着的生物都需要它。” “脸”左右摇摆了一周，就像即将崩溃的人想要强打精神。 “其实只要我想，我可以随便吞噬其他生物能量，比如小妹妹你，但一个好哥哥不能做那些道德败坏的事。” 莫晗却能听出话里的隐忍，这时候的“脸”是真的想吞噬她。 这些线条在瓜分“陆憬”，他的意志在不停远去，除了不断挥动着胳膊，莫晗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把后背的孩子往上托了托，故作轻松道：“你给的武器没什么特别啊？” “脸”垂眸看了看，“你开关还没开呢…” “什么？在哪里？”莫晗四处摸了摸。 “你手下面压的就是，推一下。” 开关打开，立即有酷炫的电光闪烁，莫晗露出乡下人的目光，试探着一棒子挥出去。 线条所过之处，滋滋声不绝于耳，波浪残渣碎裂一地。 “喔哦，不错呢。” “再往下推是更高档，”声音略有自得，“这种简单的工具我爸徒手都能造一个，你居然连玩都不会玩。” 莫晗把档位开到最大，线条一茬茬扑过来，一茬茬倒下去，她有些玩上瘾了，心道要是系统在，我也能徒手造一个。 忽然，“脸”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不要恋战，我感觉到了，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 “捕食者。”声音低喃。 “什么？” 莫晗没有听清，“脸”用最后一群线索推着她往出口去。 “你快走。” 随着离天梯越来越近，心脏也快要跳出胸口，无法忽视的悲伤姗姗来迟。 莫晗：“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必须留下，”声音斩钉截铁，急切道：“陆景拜托你了，我逃不掉，希望你能带他活下去。” 这宛如被托孤的使命感。 莫晗不自觉抓紧怀里的婴儿。她本以为自己会很不乐意，真到了最后一刻，却自愿背负了。 为什么只隔了一晚，不，甚至不到一晚，事情就会演变成现在的模样？ “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找到治疗你的办法。” 没关系，这只是感染。 莫晗攥紧拳头，她有系统，有金手指。一定有办法的。 “今天只是悲伤的故事，肯定还有反转。” “别说了，”“脸”痛苦得扭曲起来，“它们要失控了，你快走！” 在少部分线索的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危楼边缘，她听到那道声音的担忧与不甘：“别回来了，祝你好运。” 莫晗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脸”溃散成红绿黄三种线条，直逼她而来。 第83章 所谓血脉天赋 再不迟疑，莫晗把缠在胳膊上的领带松开，挂在绳子上，顺着往下降去。 不幸的是，刚降到半途，两个孩子就被叛变的线索追赶上。 缠人的是一团团，刺人的是一根根，电击棒加入线条大营后，没多久，吊绳也叛变了。 一大一小从高空坠落，莫晗刚说了句老家脏话，就栽进弹性十足的线兜里。 和最初状态不同，每一条线索都变得非常有攻击性，甚至还会合作，几条拧成一根鞭子，把莫晗连同陆景一起卷来扯去。 就像戏耍老鼠的猫，蓝方夺过去，红方抓过来，还有金方不停抽。 莫晗只能把陆景护在怀里，负隅顽抗，抢夺游戏没进行多久，她就负伤了，血液滴落下去，如饵料投入鱼群，壮大了敌方。 这下，线索们把莫晗当做新目标，开始新一轮网球赛，她终于弄懂为何“陆憬”告诫她不要受伤了。 血液似乎蕴含所谓的能量。 更糟糕的是，半空中孤立无援，她不想被摔碎必须借助敌人的力量。 与虎谋皮，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很快，身上多了数道长长的血口子，线条不停往伤口处招呼。 莫晗旋身踹开，领带卷过去拽起一大团，搅成疙瘩后，趁它们还没解开自己，充当手搓的新武器，使出一记贯日流星锤。 线条缠线条，无数线索掼在一起，好一会才找到各自的头。 收回领带，就往还在淌血的伤口抹。 “都是能量啊，不能浪费。” 之前她试过用外套抽飞线条，但没想到刚甩出去就被同化，而包扎过伤口的领带却安然无恙。 这也是她怀疑血液蕴含能量的契机。 能量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憬”说过，生物都需要能量，衣服本身是死物没有能量，线条轻易就能同化说得通。 可穿在身上的都很正常，难道它们通过我获得能量了？ 莫晗想到了安全员亮起的外套，既然大楼都可能有生命，有没有可能衣服也是活的？当时不是他们不想脱，而是根本脱不下来？ 正想得头皮发麻，痛觉提醒她该回神了，莫晗一看腿上又多了几道伤口，恼了。 但凡她穿的是长袍！但凡她裹得密不透风！但凡她还在老家！ “尔等宵小，挡我归家，死！” 莫晗很生气，把身上的小陆景当武器甩。 线条不以为忤，开出一朵食人花投来巨口。 幸好莫晗反应敏捷，才把陆景捞了回来。 小小的身体重新入怀，记忆深刻的气味钻进鼻孔，猝不及防下，莫晗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胃中一空，口水疯狂分泌。 四处皆敌，精神紧张下突然爆发食欲，再发觉不了异常，就不用竞争女主了。 莫晗甩了甩头，心中警铃大作，很快发现气息的源头就在自己手中，低头看去。 一切仿佛成了餐桌上模糊的底色，她的全部心神只落在金灿灿的液体上。 陆景头上破了一个口子，潺潺的金色血液不停往外淌。 没吃过金色的血，但看起来很好吃。 一股奇怪的令人想吞噬一切的香味弥漫了整个空间。 线条们静止一秒，下一刻，就像被转移仇恨的低智生物忽然找到统一目标，铺天盖地的线索如倒放的灯丝烟花迅速聚拢成一条长舌。 癫狂的不止它们，莫晗离得最近，她此刻的眼睛里都变成了金色，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吃了它，吃了它。 吃掉陆景。 陆憬的名字划过，莫晗心神一震，眨了眨眼睛，顾不上肉痛，把似乎极为美味的血蘸到武器上。 同时，将领带一端缠到陆景腋下，甩开胳膊将他抛向斜下方。 此时变向稍微有些晚了，不过还算及时，迅疾的长舌只擦过半边肩膀，总算借着这股外力，彻底躲开雷霆一击。 莫晗大呼走运，解开活结，把陆景夹在腋下，用领带吊住落单的线索，朝着落点未知的前方滑行。 萦绕鼻尖的香气不依不饶。 要不吃一口吧，金血似乎大补，吃一口说不定会爆发神力。 为了最后的胜利。吃一口也不过分。 死亡近在咫尺，神经快要崩断，胃痛苦得痉挛。莫晗擦着哈喇子，居然还在想吃掉陆景。 不行不行。 你是正道之光，通过捷径获得力量是修行大忌，迟早会成为你的心魔。 莫晗屏住呼吸，竭力抵抗这股食欲。 另一边，血液蘸干后，香味淡了很多，长舌对此感到迷茫，反应了一会才找准逃跑的莫晗，没留多少纠结的时间，主干带着欲求不满的怒气扑将过来。 气势之盛，力量之团结，毫无疑问，让它们剐上一口，骨头渣也不会剩。 对危险的预感让莫晗恢复几分清明，心中骂天骂地，骂更多的还是不靠谱的“陆憬”。 让她带着一个包袱就算了，没想到还是个长他人气势灭自己道心的双料debuff。 这要怎么玩？ 要是我的剑在这里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划过，握在手心的领带忽然一烫。 光芒还未消失，莫晗摸到了熟悉的手感，不可思议得瞪大眼睛。 想剑来，剑就真的来了。 因为陆景的血吗？ 顾不上思考，她举起手，看到剑身凌冽，锋芒毕露，恍若重回故土，莫晗激动得老泪纵横。 果真是陪伴了十一年的确幸…缩小版，但已经足够了！ 这一刻，身体不累了，精神原地抖擞了。 好哥哥还是很好的！ 巨大喜悦冲散了胃里的空虚，莫晗眼神变得极为自信，在长舌剐来的瞬间，一剑横绝，金光乍现，挥出一条生路。 从战斗拉开到现在，头一次打出碾压般的反击，终于能爽一把了。 “不愧是我的确幸。” 对莫晗来说，确幸剑不仅仅是武器，某种意义上还是精神支柱。名叫安全感。 提着剑三下五除二，很快将聚拢起来的柱子打得七零八落。 莫晗不停寻找合适的落脚点，手中忽然一冷，“确幸剑”恢复原状，领带十分光洁，没有一丝金色血渍。 使用魔法需要消耗能量。合理。 莫晗的目光挪到陆景身上，想了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把它们打散架，赶紧下去歇歇。 她往下看了一眼，悲催得发现看不到底。叹息一声，“这到底打多久了啊？” 正常几秒就能坠落的高楼，愣是拖了十几分钟。如果有外人观测，可以看到他们是呈抛物线往下落的。 打散的线索还在壮大队伍，它们打算吞噬整个小区。 快跑，刻不容缓。 可是，地面到底在哪？ 出不去会怎样？ 鼻尖始终萦绕异香，莫晗单臂夹着一个婴孩，一边与线条们斡旋，一边控制着呼吸，可不论如何努力，她的情绪稳定走向负面，焦虑参杂了说不出来的恐慌。 没过多久，可怖的食欲就压倒了身体的疼痛，莫晗目光可怖，表情狰狞，眼里心里只有三个字。 吃了它。 她盯着陆景，仿佛下一秒就会咬断它的脖子。 呼呼呜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莫非出路在上面？莫晗屏息凝视，恢复了些许神智。 她用千米瞳望过去，只有遥远的看不透的天幕。 就在灼心的焦虑要把莫晗点燃时，脑中叮的一声，清脆悦耳如山泉滴水。 “重绑成功。” 反应了好一会，莫晗才明白这是消失已久的系统上线了。 是金手指。 是救世主！ 比剑来还激动，莫晗喜出望外，“小五！你终于回来了！” 第84章 路星晴的梦 然而小五很高冷，没理她，上来第一件事是升级。 “loading…” 莫晗正欲求救，忽然感到头昏脑胀，似乎要长脑子了，同时精神放松下来，眼皮也不由自主闭上。 她下意识抓住陆景，一遍遍劝自己集中精神，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小五，救命！”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响了 。 “欢迎使用升级最新版p525系统，检测到宿主状态安全，准备中转…” 哪里安全了啊？！ 终于还是抵抗不了金手指的力量，莫晗缓缓闭上眼睛。 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小五的成熟版，然后意识一震，再睁开眼，先是感到没有包袱的轻松感。 莫晗猛地摸了摸后背，陆景不见了。 系统漂浮在虚空上，“宿主您多虑了，本书中与你产生剧情交叉的重要角色遇到了强制剧情，你如果不能把她带回去，薛定谔的陆景也就不存在咯。” “什么意思？” 莫晗在脑海中看到了一个魔方，看起来有点高科技，“你有实体了？” “这是升级版p525。” 莫晗四下看了看，“这是哪里？我逃出来了吗？” “这里是时空中转站。” 升级统滴溜溜转了一圈，口齿流利，一句话不带停歇的。 “我知道宿主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来不及细说，小五斥巨资买来了十比一剧情停滞，一会就要开始场景转移了，咱们先明确一下目标，有且只有一个：召回路星晴！” 莫晗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怎么找？她突然消失了。就在…” 话未说完，空间发生扭转，她感到自己稍微弯曲了一下，如同将一张纸翻过背面，带来些许压迫。 莫晗联想到检录处的古怪空间，本以为会跟那里一样，出乎意料的，不适感很快结束，她也没有失去意识。 阴影退散，光明出场，朦朦胧胧的世界清晰可见。 她来到了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窗户外吹进来一阵风，有两行雨丝飘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拉着百叶窗控绳，似乎要关上它。 系统的声音打破寂静。 “《完美人生：娱乐圈天后的旷世传奇》从此刻开始暂停十分钟，这里是坪谡区低护园文理院二年级处的校医务室，路星晴不知为何，突然身体不适陷入昏睡。” “我会把你的意识借代到她梦中的意识体里，你要做的就是带她回到你改变后的故事线上，并且让她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有这样，你们之间的剧情才能连在一起。” 一句话没听懂，莫晗蹙眉，“能不能简洁易懂一点，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前面说了呀，就是她遭遇原着的强制剧情了！” 系统咋咋呼呼起来，这才有了点小五的影子。 莫晗听着亲切，感官上舒服了，“我还没问你…” “时间就是能量，有什么疑问小五之后再跟你说，准备好，要开始了！” 系统坚定不移，完全不给拒绝机会。 隔着一张床帘，路星晴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封闭自己的小兽。 半小时前，她站在教室外强行使用能力，然后就躺到了这里。 路星晴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她见到三岁妈妈带她去游泳，四岁陆叔叔把她从海里捞起来，五岁和姐姐分到一个班，六岁…她真希望是一场噩梦…… 从初始就在昭告不祥的噩梦。 那天她和姐姐不欢而散，保镖带她回家，家里居然在举办宴会。 她记得很清楚，正月初四，大家似乎都不需要走亲访友，参宴的人很多，表面上是个寻常交际场，气氛却莫名有些诡异。 父亲和闵姨不在，接待客人的是闵成庄。 还有自以为掩饰极好的人偷偷打量自己，里面的审视和评估隔着几十米她都能感觉到。 路星晴假装若无其事，从庭院穿过时，路星珹冲出来，把她拉到后院角落，冰冷得说出那四个字。 “你妈死了。” 她一开始以为他在骂自己，生气得让他不要开这种玩笑，直到闵成庄来到后院，然后她听到夸张的吸气，用外语说着什么蓝血，心脏之类可怕的单词。 很奇怪，路星晴忘记当时什么心情，只知道她发了疯一样窜出来，问闵成庄妈妈在哪，夜色下，她能看清对方的眼神，厌恶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去问你爹呗，”他指了路，还用看好戏的语气对路星珹说：“快带她去呀，你妈妈也在那里。” 路星珹舅舅指的地方，是一栋废弃的接待楼，也是白纤纤住了三年的地方。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 但没有跑到那里，半路路北霆拦住她，他沉默着，抱了自己很久，再次说出那句话。 “星晴，以后闵姨就是你的妈妈。” 她的心沉入谷底，不敢问为什么说过的话还要再说一次，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闵姨的声音。 “记者还在外面等着，你脑子不清醒的话，我替你去。” 爸爸的手紧了紧，然后道谢，说：“麻烦你了，我明天…” 一声冷笑打断他，她听到闵姨的声音，罕有的没往常坚定。 “客气什么，你是…您可是区长大人啊，以后我们就是，干净的四口之家了。” 路北霆抱着女儿离开的时候，她也看到闵敏带着她的儿子往另一个方向走。 一家人，渐行渐远。 她没有见到白纤纤最后一面，大病初愈后，莫晗也和她决裂，当晚她蒙着被子，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蓝色的血淌了整个水池，白纤纤把空空如也的胸口展示给她看，凄厉宛如水中恶鬼。 “看到妈妈的下场了吗？这就是依赖别人的代价！” 她吓得手脚冰凉，猛地醒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做梦。毕生难忘。 路星晴记不清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媒体的标题由#“堕落偶像失踪五年，为何现身名流盛宴，是情杀还是仇杀，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变成娱乐快爆： “经过警方严密调查，系五年前星网娱乐公司经纪人金xx恶意报复，制造xx门事件污蔑白纤纤并将其雪藏，白为揭穿行业黑幕，不惜混入区长举办的私人宴会割腕自杀，她用生命做出的抗争终于换来真相大白的一天，昔日女神惨烈陨落，让我们深感惋惜，…” 一开始她没有读懂这些，直到殷主任开始不明不白针对她，白纤纤说过的很多东西忽然就豁然开朗了。 比如事实由少数人决定，真相掌握在受害者手中。 具体从何时起，她也记不太清，应该是妈妈从这个家划掉之后。 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凝滞，路星珹更是变本加厉欺负她，有次他硬拉着去冲浪，故意把她推下海。 海的气息和味道在她心中与死亡相等，在水底，她做了第二个梦。 梦里妈妈不仅十分温柔，还牵住她的手诉说思念，她太高兴了，要跟着她去新世界，这时陆叔叔如天神下凡，把妈妈带走了。 然后自己就在病床上醒过来。 今天她又在梦里见到陆叔叔。 她想到七岁的时候，回闵家祖宅拜年，意外得知妈妈的死与闵家有关。 甚至导致陆叔叔死亡的那场海难也不简单… 使命在召唤她。 未来的轨迹逐渐明晰。 去好好学习，去做一名法医，去给白纤纤报仇，去调查真相。 扳倒闵家只靠她一人很难完成，她还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纯真无邪的盟友。 陆叔叔已经把标准告诉她了。 没错，就是这些，这些人生重要事件，每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恍如昨日。 明明一切都完美无缺。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因为什么？ 我到底…在找什么？ 又想去哪里？ 一个没有名字，没有方向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路星晴捧着好像还在隐隐作痛的心脏，缓缓蹲了下来。 白玉盘早就碎得一干二净，梦结束，你就该醒过来。 回去吧，不要再找了，或许青云和青泥也是你的妄想。 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为什么还不肯放弃？！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第85章 小五的忧郁脸 仿佛听到呼喊，梦境空间如涡轮般以她为中心旋转扭曲起来，这种感觉就如同坐在动力不断增长的滚筒里。 路星晴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转速达到最高点，原本清晰的梦境就被拆成乱七八糟的积木，或者变成注了水的美酒，紧接着速度慢下来，这段时间会像一片打着旋的落叶，摇摇晃晃，晕晕乎乎。 她可以选择醒过来或者进入深度睡眠，这也意味着原本的梦境被淘洗得支离破碎，潜意识惨败退走，只偶尔在识海表面冒出几个气泡。 是回到现实的前兆。 现实，什么叫现实，外面的是现实吗？她咬紧牙关，又变卦了。 此时，地上表层。 梦境与情景投放部，#tf报告道：“检测到重要剧情已投放完毕，清理空间环节遭遇意志数据排斥。请问是否进行强制刷新，或者随机要梦轮播。” 投放部有两个系统占据了该部门最大的空间，一个是梦境监控室，一个是情景控制室。它们如莫比乌斯环般连接，实则位于一面。 梦境走在过去的时间线上，情景在现实的时间线上走。 此时，里昂漂在纠结成球体拥有数不清窗口的某条环带前，盯着画面中的女孩看了全过程。终于夸了一句，“精神还算可嘉。” “她这是第几次了？” “8th，”没有等来x的选择，#tf输入标准码：“检测到角色意志顽强，即将进行默选。” 里昂叉掉它的自作主张，语重心长道：“tf啊，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几百年来各大系统日新月异，就你来来回回这两个选项，能给观众看点有意思的吗？” 投放部的核心权限在天道那边，除了顶头上司#，只需要与两个高管汇报工作。 fbs痴迷研究病毒从未到过此地，而x只要光顾这里，必是要求开后门。 #tf都摸出规律了，它转了一圈停下来。要钱。 “抱歉，总服以效益为第一要义，#tf以节约能源为第一准则，该提议无法无偿响应，定制梦境需要购买相关产品。” 里昂把挖完鼻子的手按在屏幕上，支付信息上传终端，“它买了，制作吧。” #tf扫描完p525的全部数据，在系统信用等级上转了转。 “根据感染中心关于升级系统的有关指定，15h内进行超出原等级15倍的消费，行为异常疑似感染，应当执行禁令…” 里昂笑容消失，面色阴沉，“看来#没有告诉你，在x面前提这个名词有多危险。” … 路星晴抱膝坐在一个台阶上，一束莫名其妙的光笼罩着她。她看不到台阶通向哪里。四周一片黑暗。 她记得自己前一刻还在教室门前徘徊，想要去一个地方，然后就迷路了。 低护园没有她不知道的路，她不应该会迷路。 为什么会迷路呢？ 而且，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楼梯最上面一阶。 很高。 她喜欢高，喜欢坐在厅堂最高的那个台阶，意识掠过的这一瞬间，有流动着金丝的墨水泼洒，一节节将青色石阶浸染成黑色。 是的，就是这里。 只要坐在这，可以最快速度掌握更多信息，如果爸爸回来，她能第一个看到，如果闵敏进来，她也会最快跑掉，还有那个…美丽到令人害怕的女人…如果她来找自己… 路星晴把头埋得更深了。 莫晗的意识进来后，首先发现地面近在眼前，两根条纹柱子竖在旁边。 环境还没考察，莫晗不知道身体抽了什么疯，在柱子上自发蹭起后背。 嘿，还挺舒服。 路星晴感觉到有什么在腿上摩擦，抬起头，看到突然出现在脚边的猫，揉了揉眼睛。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梦和以往不太一样。它会随自己的意识而变化。 刚才想到白纤纤，想到她教过自己的东西，然后，就想到了死掉的它。 白纤纤把它杀死了，并且告诉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路星晴把腿靠过去，俯下身，唤了一声，“对不起…” 在莫晗眼里，就是柱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后倾斜着倒下来，紧跟着一声“对不起”，却看不到是谁在说话。 什么情况？ 莫晗顾不上抬头，身体要跑，她也就迈腿，这一步下去踩了个空，滚了好几阶才停下来。 —“数据会根据路星晴在梦中的意念，选择扮演的角色…现在，您好像是一只动物。” 系统响在脑中。 “什么动物？” 莫晗能感到屁股抵在台阶壁，头抵在下一阶，抬手想去揉揉，于是一个毛茸茸藏着梅花掌的东西突然出现。 “喵！” 系统收回探查：“知道了，您现在是只猫。” 惨叫把即将飘走的思绪唤回，路星晴站起身，这一刻，暗色调迅速消退，光芒照亮了更远的范围，照亮了一只摔的四仰八叉的狸花猫。 在她的梦境里，动物会有痛觉吗？ 路星晴急忙下去查看，来到猫咪面前，“你，你…摔得疼不疼？” 另一边，莫晗终于看清说话人，激动得眼睛发亮。找到目标了！ 看到猫猫大眼闪闪发亮，路星晴谨慎中带着惊奇。 小星星在梦里好可爱，她擦了擦掌心，弯下腰伸手试探着挨了她一下，“要我扶你起来吗？” —“扶人还要问的吗？” “喵！” —“不用。” 莫晗后退一蹬，敏捷帅气地翻了个身，却不知她自以为满分的动作，吓得路星晴捂住眼睛，掉头就跑。 聚光灯跟随她而转移。 另一边，某猫完全没察觉亮度有变化，一个落地无声，完美着陆。 抻直胳膊掸直腿，感受着四肢的极致舒展，莫晗爽了。 她站起来挥挥拳，趴下来蹦两步，很快就适应了新的运动方式。 接下来就该进入主题，一抬眼，发现路星晴不见了。 “诶，她人呢？” “跑楼上去了。” 没察觉系统的怏怏，莫晗看着高于自己上百倍的步梯，跃跃欲逝。 “小五，你的宿主可以挑战人类极限了。” 然而，系统没有捧场，沮丧中带着焦虑，“宿主，这局算了吧…等路星晴的梦跳转，我们重开一把，下次肯定没这么倒霉了。” 嗯？… “你没事吧？” 顾不上秀大长腿了，莫晗觉得系统真是不对劲儿，“怎么升级后怪怪的？” “小五以前从不说丧气话。” 系统的虚拟形象是个立方体，有点像在大教堂给学生播放动画片的大机老师。 不同的是一个被安置在讲桌上，一个漂浮在识海中。 仔细看会发现构成它的是一个个可以移动的小方盒，每个小盒子六面都是一副拼图。 其中有一面拼出了五官，上面的图案会不停变幻，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可谓不人性化。 不说语言反常，单看这张脸，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它心情不好，莫晗踏上楼梯，落下一句疑问，“你在难过什么？” 沉默不语。 “做错事受罚了？” 系统避而不谈，“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路星晴带出去吧。” 生怕莫晗追着不放，接着道：“这次运气不好，借代在动物身上不仅口不能言，她好像还害怕你，小五怀疑这只猫是她的负面意念。” 莫晗：？ 据她有限的了解，路星晴胆子绝对不小，更何况… —“这体型差，应该害怕的是我吧？” —“宿主，猫可以跳的比她还高，她害怕也是有理由的。而且你还有长长的毛，她可能对皮毛过敏。” —“喔，难道猫长得很可怕？” —“不是。” 系统使用全局视野，给莫晗拍了个特写照，着重表现她的萌化人心，“您现在大概长这样。” 莫晗一看，龇牙咧嘴。 第86章 意识流之梦里啥都有 长了一副食物链底端的样子，莫晗有点不自信，“梦里不会有洪水猛兽吧？” 不知该不该说，怕什么来什么。 场景忽然变了，莫晗掉到水里，窒息感使她不由自主蹬腿，她不知道上在哪里，纯靠身体的反应拼命抬头。 有空气，周围果然是水，但很平静，不是洪水。 还有弱弱的声音喊妈妈，不要什么什么的。 她想回头看，却猛然悬空了，似乎被人提在手里。 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 系统一看局面，大叫糟糕，“要死了，好像是路星晴她妈要杀你！” 离开水后，越来越猛烈的窒息感，莫晗已经猜到了。 一回目：死 —“啊！” 系统尖叫着，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随莫晗一起卷入路星晴的意识洪流。 第二回合开始。 一样的，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好一会才从死亡结局里回过神，莫晗眨了眨眼睛，拿回身体控制权，看环境，一片蓝色汪洋，看自己，正手握长杆。 系统一眼定性，“好消息，你是人了。会钓鱼。” 再一看，好像还在海上，这…有点危险，上一局给系统整的有点心理阴影了。 “稳住别浪，小五看看这次什么情况。” 另一边，莫晗一脸陶醉得在杆子上摸来摸去。这手感，这精细度，居然是鱼竿？不说她还以为是什么神秘武器呢。 “带回家起码能卖个玄级价钱。” 全局视野显示莫晗现在是路星珹，系统回来后忐忑不安，“这次好像也是负面，宿主…有点悬…” 然莫晗没理它，手握钓竿沉迷其中，似乎压根没听到它的担忧。 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系统恼火，“宿主！你听到没有！别钓啦！你妹就坐在你旁边呢！” “嘘，小声点。” 莫晗虽然没耐心，钓鱼水平意外的还不错，在工具优良的情况下，很快就钓下来一条，份量还不轻。 钓竿上有辅助的鱼轮，莫晗不会用，凭着惊人臂力，用最原始的方法把鱼抛上了岸。 系统纠正，“现在在轮渡上呢，是甲板！” 莫晗回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站在一艘大船上，不远处一条半米长的鱼扑腾着，在高大的设施前显得极为渺小。 旁边一直安静的女孩开口了，“哥哥，小鱼好可怜，能把它放了吗？” “也不小了。”莫晗下意识回了一句。 系统发飙，“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任务啊！” 再不认真点，它真的会憋不住告诉她，完成不了任务，要回炉重造的！ 莫晗收回视线，发现路星晴才称得上小，大概才四五岁的样子，还不到一米，顿时乐了，“那小鱼都赶得上你一半大了，你不如吃掉它长长高。” 小路星晴像个奶呼呼的小包子，没有戴眼镜也没有留厚厚的刘海，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闪闪发光如稀世之宝，就那么仰面看着她。 “鱼鱼不好吃，我们放了它好不好？求求你了，哥哥。” 这谁受得了啊！ 莫晗忍不住捏了她一把，滑滑软软，手感比鱼竿好多了，嘴上不依不饶，“哪里不好吃了？” 和她一脸享受不一样，小路星晴扁着嘴要哭不哭，似乎想推开她又不敢，只道：“鱼，有鱼刺，很难吃…” 这时，船体翻过波浪，轻轻摇晃起来，她扭着自己的小手，盯着脚下，贼可爱的原地打了几滑，愣是没抓自己。 诶嘿，小师妹真是她见过最乖的孩子，莫晗把她扶稳了，“我可以帮你把鱼刺去掉。” 她舔了舔嘴巴，眼含向往，“鱼不仅营养丰富，还能做什么花样，什么煎煮炸烹…” 说到菜式，莫晗想起陆憬，然后想到他托付的陆景，最后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系统呵呵两声，您可总算想起来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掌握主动权，引导路星晴回忆起缺失的情节，不能任凭她意识乱窜…” 想象很理想，实际情况不以系统意志。 “哥哥是坏蛋！” 没什么威慑力的骂声和拳头一起落下，紧接着，场景如一张薄纸从路星晴开始旋绕，褪色。 “糟糕，她又要切，意识跑的太快，下次我们一定啊啊…不能啊浪费时间了啊！…” 经过一轮翻滚，情景再次变幻，刚稳住神，和初始一样，莫晗捧着一个鱼缸，情绪似乎很激动，把鱼缸狠狠往地上一砸，嘴巴无意识说着台词。 “我就不应该让你养星星！” —“还是路星珹，这轮是他主场啊。”话是系统说的。 身体要跑，莫晗狠狠把主动权抢回，立定四顾，见路星晴捧起地上的小金鱼，说着什么。 “路星晴，你要跟我回去…” 话未说完，小路星晴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跑了，还没追几步，场景再次旋转，褪色。 系统要崩溃了：“宿主啊！情况很严峻，下次啊啊…一定要抓紧呼呼呼每分每秒！…” “你倒是说我为什么要呼呼呼呼带她回去呼呼呼啊！” 旋转停止，白光闪现。 系统最先反应过来，快速查看情况，一看这次扮演的角色，拿不定主意了，“宿主，这次是…你，不是，是莫晗。” 此时，莫晗摸在一面水墙上，里面有五彩斑斓的鱼儿游来游去，她能在镜面里看到缩小版的莫晗。 发型和现在一样，旁边是路星晴，两个孩子看起来都是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红色棉服，像两个年画娃娃。 “鱼好看是好看，可是不好闻。” 然后她听到自己说话了，声音糯糯的。 接着莫晗发现自己右手还勾着路星晴的小拇指，把它凑到鼻尖前嗅了嗅，扭过头扇了扇风，有些不悦道：“你呀，就是这一点不好，香香公主都要变臭臭公主了。” 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感觉还挺奇妙。 莫晗心道这听起来很温柔啊，为什么说她是很有性格的熊孩子？ 系统表示不知，并且懵逼，它都不知道两人小时候还这么相处过。 —“这应该重生前的剧情。” 原来她们以前关系还不错？系统振作起来，“太好了！这次不是负面情绪！” 第87章 莫晗主场 “你别养鱼了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终于夺回身体控制权。莫晗一把抓住路星晴，在后者不解的目光中，说出自己的台词。 “你该回去了，我们应该在家属院里，你还爬墙了，鞋掉了两次，爬得可难看了，你现在还在那里，你睡着了，在做梦，这些都是…” 然而，小路星晴嘴巴扁了扁，真的哭了，“姐姐以前只夸我好看的，呜呜。我如果不好闻也不好看，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你…” 犹豫就是肯定，路星晴抽回手，“我喜欢的东西，姐姐都不喜欢。” “呃…没有不喜欢，养鱼挺好的，养肥了可以吃。” 莫晗试图补救。路星晴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姐姐也是坏蛋。” 是的，我是坏蛋，我不理解小孩。 莫晗垂下手，想放弃。 —“你让我怎么唤，她根本理解不了！” 两人都无法互相理解，更别说一方统了，“我…也不知道啊…” 这件事严肃到无法配图。 自从选择莫晗成为宿主，它在这本书里已经轮回了32次…也就是说，莫晗重生了三十二次也没有改变命运… 即使有系统都改变不了…可见用莫晗这个号，想要通关这本书，根本是地狱难度！ 这也是它变丧的原因，之一… p525决定耽误点时间，告诉她真相，“宿主…情节冲突就是对抗天道，在难度上…上限和下限都很高。” “总之，即使投入能量，能不能成功，三成看羁绊，另外七成…全凭运气…” 系统说话的功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冒出来，紧张得问：“小小姐，您怎么啦？要回去吗？” 而听到需要运气的莫晗摆烂彻底，任由那几个保镖带走路星晴。 “算了吧，我回去不行吗？你……你这是什么鬼表情？！” “回不去了，我可怜宿主…”系统流下两行宽带泪，“…如果唤不回路星晴，你就会转移到原着时间线上，就真的变成哑巴卖进大山了…” 莫晗神色转安为危，“什么意思？” 之前都是白费功夫？ 那…… 不行！ 她喊了一声路星晴，跑过去的同时，在心里质问系统，“你不是说，我渡过转折点了吗？” “内…内个，渡过只是一时的，保持才是重点。”系统有些心虚。 莫晗恨恨道：“一会再找你算账。” 她好像理解什么叫薛定谔了，要把陆景带出去，就不能按原剧本走。 再次唤了一声好妹妹。 路星晴很给面子，听到她第二次叫自己就停下来，让保镖离远点。 以往，姐姐叫自己一遍，没有搭理她，她就能生气好几天，这次…路星晴有些期待得看着莫晗，“姐姐？” 你要哄我吗？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地方还没想好，莫晗的策略是先防止她意识乱跑，她需要时间找出解决办法。 区长家的保镖面面相觑，然后在两个女孩后面列成一堵人墙。 莫晗皱眉，“你们走开，小孩子的事，大人别管。” 这时，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走过来，是钱叔。他亮来什么执照样的东西，说：“我会保护好她们。” 那几名保镖拿起小本子互相递交一轮，认认真真摸了好几遍，最后恭敬得递回去，为难道：“可是…区长大人那里，我们不好交差。” 钱叔笑容温和，拍了拍其中一个保镖的肩膀，说了一串车轱辘话。然后他们就规规矩矩退下了。 路星晴拉住莫晗的手，小声道：“姐姐家的保镖好厉害，那几个大叔可难说话了，星珹哥哥都叫不走的。” 莫晗眼睛早眯起来了，钱叔到底什么人。 忽然她击了一个掌。 现实中死了没关系，可以在梦里问啊！ 系统赶忙阻止。 “千万别！如果问出什么和剧情严重冲突的东西，梦境空间就会强制关闭，再进来很耽误时间的，除非有相关道具…” “别想了，我们都没有，目前进度条已经过半，只剩不到五分钟了，快点引导路星晴，吸引她注意力，不然意识又要飞走啦！” 敛下心思，莫晗转了转眼珠子，对路星晴道：“对啊，我家钱叔可厉害了，你有没有听过什么难进去的地方？让他带我们去。” 钱叔 ：？ 路星晴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地方，“地下城。星珹哥哥说很难进去。” 莫晗拍板，“好，就去地下城。” “小姐…”钱叔擦了擦汗，“那里，不是…不是女孩子玩耍的地方。” “如果我偏要去呢？”莫晗叉腰，“难道我不是莫家的小姐？你不是莫家的下人？” “……” 小姐有点奇怪，钱有为在背后打了个手势，解释道：“你们还小，那个地方只对大人开放。” 他看了路星晴一眼。心底补充，除非是王子公主。经过认证的。 似有所感，小路星晴忽闪忽闪着，“叔叔，可是哥哥说他可以进去。” 一旁，莫晗摸了摸下巴，小师妹总提路星珹，前面两次情景也都跟他有关，或许她哥是个突破口？ —“明明跟鱼有关好吧！你看看这里是海洋馆，连着三次出现的元素都是鱼，她妈妈要杀猫可能也跟鱼有关。这个鱼肯定很重要。” 系统在脑子里思路清晰。 —“那你说我怎么办？” —“我们要找到鱼的象征意义。” 明确目标后，系统摸出大概方向了，“她养鱼是不想鱼受到伤害，前情提示里你又不让她养，拿到主动权后又说养鱼是为了吃…嗐！分都快被扣完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挽回前面的失误。” —“我们需要对照组，让一个更负面的人出来以彰显莫晗的好，才能抹去你前面的污点。” —“没别人了，我只能想到路星珹。” 莫晗死马当活马医，把路星晴拉到一边，附耳道：“好妹妹，你试试把你哥叫出来，脑子里想着哥哥哥哥快出来，他就出来了。” “姐姐…” 声音哽咽难言，莫晗一看，大呼系统：“怎么回事？” 浅色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就叫人心疼，是受伤的小鹿了。 系统：…“不知道啊！” 莫晗紧张得看着路星晴，生怕她下一秒就开始旋转，也好早做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每分每秒都是时间！旋转的也是我们的时间！” 提到旋转，莫晗想吐，她一点也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主动拉住路星晴，吸引她注意力。 “你怎么啦？不想去看地下城吗？那里说不定有卖鱼的哦…” —“宿主！注意措辞！” 重新造了个句，“那里还有鱼儿等着我们去拯救，你在这里伤心什么啊？…” 就像面前是一张写满奥数题的卷子，所有的公式都给出来，莫晗也解不出来哪怕一道。 正不知如何是好，路星晴握住她的手，冰凉的。 “姐姐，你不想跟我玩了吗？” 这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总让我跟你讲星珹哥哥的事…” 莫晗：what？？ “他一来你就不和我玩了…” 莫晗：why？？？… “呜呜呜我们不要哥哥好不好…” 一看路星晴要掉小珍珠了，莫晗扶额，“好好好，不要路星珹，但是为什么他来我就不和你玩啊？” “因为…”谈到这个，路星晴泪珠子唰得掉下来，“你喜欢哥哥比我多。” 真无厘头，莫晗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她拉住路星晴的肩膀，给她擦了擦眼泪。 手握剧本的系统吞吞吐吐：“那个…，原着有一句话写过，你，不是…是莫晗小时候…那个…暗恋过表哥…就是…路星晴他哥…路星珹。” 暗恋路星晴她哥路星珹是什么意思？ …暗…恋？…路…星…珹……？… 正在哄小师妹的莫晗把这几个字一个个拆开了，终于品出来其中的不对劲。 wtf！…！！ 可以，比九师妹还欠打。 系统汗流浃背了，“…原主重生后看到他就躲，没有证据啊…应该是…亲情的恋吧？” 是吧？ 莫晗没理会，拉住路星晴的小手，一边给她暖手一边道：“我不可能喜欢路星珹，他老欺负你，姐姐叫他来其实是为了打他一顿，为你报仇。” 路星晴眼睛红通通，毛茸茸的衣领跟着她抽抽搭搭的动作，一颤一颤，扑扑簌簌，称得小脸越发诱人，像只晶莹剔透的白玉冰糕。 “真、真的吗？” 莫晗第一次见这么可爱的小孩，痴汉般在她脸上啵啵了好几嘴。 “真的，我只喜欢你…” 话未说完她也被吸溜了一口，路星晴像个背着家长偷吃的小孩，忽然咯咯笑了。 不给大家反应的时间，她踮脚一扑，莫晗下意识抱住她，路星晴搂住她递过来的脖子，周围的场景飞快褪色，模糊的光束从她们身边极速穿过。 第88章 回归现在时 这次没有夸张的令人头晕目眩的转场，莫晗只觉得怀里一空，来到了那间医务室。 “糟糕，她的意识把你推出来了！” “时间还没到呢！怎么会这样？” “难道和剧情冲突了？被她发觉了？？” “完了呀！！” 莫晗的脑子里充满了绝望的嘶吼。 系统大哭崩溃脸.gif 即便有过三十二返场经验，事到临头，也不可能不怕。 更何况…这是第三十三次了… “宿主，五和五可怜的宿主，我们完了…” 以莫晗的剧情，不论返场到哪里，都是绝境，她如果要赢就要一直赢下去，一周目通关是唯一解。 莫晗出来后，一直蹙着眉，在哭丧背景音下拉开床帘。 被褥整整齐齐，床位上根本没有人。 “她人呢？怎么不见了？” 系统大惊失色，眼泪都吓干了，“难道她一直不在这里？” “不可能啊！我们都能进来…” 系统声音一卡，绝望攀上顶峰，“完了完了，我们来的是梦中梦。” “还有多少时间？” 莫晗飞奔出去，外面的世界完全停滞。只有雨丝匀速下落。 “最后一分钟…” “我知道她在哪里。” 她本来就不想跟我出来，是我把她拉走了。 雨丝落在皮肤上，飞快被蒸发了，莫晗的速度越来越快。 系统生成了一个棺子，把核心的自己装进去，“宿主，我永远钦佩您的精神，是小五无能，救不了你…” 我知道她在哪里。 她是一个乖孩子，这个时候，她肯定还在教室里。 “宿主…” “就算你花一分钟时间找到，也来不及唤醒她。” 系统在棺材里翻了个身，梦境空间每一帧的画面它都存储在数据中。 “她根本没意识到你是来干嘛的。” 全部播放完毕，实在不愿回顾，把最后看起来像要幸福大结局的画面不断轮播。 系统把画面放大，波浪形眼泪流了出来，“我还以为这个时候的她…” 发丝纠缠，如劈开黑夜的闪电。 系统猛地翻了个身，沉默着把最后几帧挑出来，模拟着发出四个音节。 我…出…不…去… 蛙趣！ “我懂了！” 棺盖飞起来，系统把铠甲重新套上，两只电子眼闪闪发光，“宿主！你知道是不是！” “你知道我们还有希望！” “我们还有希望！” 小路星晴扑过来时，说了几个字，只有口型。 它一开始以为是把莫晗赶走，看成了“滚出去”，刚刚回顾，才惊觉，那是“我出不去”… 她当然出不去，有强制剧情的从来不是莫晗，而是路星晴。所以才需要莫晗进来引路啊。 但是，她居然真的做到了，系统热泪盈眶。 “宿主你是真的神！” 系统大叫着，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像素溅成了两股喷泉。 莫晗此刻根本顾不上理会。她要带他们走，不论是陆景还是路星晴，她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去。 “呜呜呜，还有小五啊！” 二零一，二零一，还在前面，还在前面… 找到了！ 二零一如同坟场，里面的老师拿着粉笔，目光注视着后排角落。 莫晗推开大门，喘了口气，剧烈运动使她头晕眼花，一排排学生就在眼前，摇摆，晃动。 第一排是空的，空的？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空的？ 路星晴呢？路星晴呢？ 路星晴不是在第一排吗？ 系统急的要死，恨不得夺舍莫晗自己上，“她现在坐在你的位置！…” 耳鸣声，系统声。 “这里是原着剧情！…” “去后面啊！快快快！” “路星晴！” 莫晗气沉丹田，站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 “楼要塌了！快醒醒！” 教学楼开始摇晃起来，地动山摇，她在最后一刻把路星晴提了起来。 “是家属院大楼啊！” 白光爆闪，琐碎而杂乱的信息钻入脑中，莫晗只能凭借踏足过的地点辨别什么时间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两天前的荒郊野外，记住了两个孩子，一个耐心爆棚的雨齐，一个家住海苑区的有钱孩子；前天莫家大宅，认识了钱有为，穆林珑，晓宁；昨天的低护园，遇见了重要配角路星晴；岚华食堂见过了路星珹、熊劲鸣、左芾；检录处…看到了宁死不脱衣服的教员；展览馆知道了男六号楚礼安；大教堂殷老师的说教，家属院的好哥哥，还有今天… “陆憬”托付了一个大麻烦给她。 刚想到这里，白光消失，画面减隐。未知的黑暗笼罩。 她回来了。 与此同时，不带情绪的播报声传入脑海。 “10min：1ms剧情停滞已结束，感谢您的购买，为回馈新老客户，获得能量红包抽取资格，+77jf。成功利用本产品取消强制剧情，梦境剧情默认加入买家秀进行投放系列推广，特别赠送「f级连通器」一台、「30天开放券」一张。” “备注：在目标拥有梦境的前提下，「f级连通器」可将个人意识传入对方梦境中，搭配「造梦果」「记忆籽」等产品使用，效果更佳*视功能操作缴纳费用。超多精彩玩法发掘中” “「30天开放券」可对您开放30天〔特别机构〕，在此页面您可以进行以下相关操作，包括但不限于1转让*在此处办理手续，合法化系统授权，可将您现有道具「10㎡空间耳钉」介质递交功能剥离使其可独立使用或者转赠他人，手续费按道具10%收取；2当铺*在此处可将升值的系统道具，如s级功能道具「十倍追踪千焦眸」在此处进行典当，渠道费按道具现售价50%收取；*仅以目前所具条件举例” 一长串的播报结束，小五回归。上来就是鬼哭狼嚎，“宿主！我们成功啦！我们真的成功啦！” 莫晗睁开眼，头微微发晕，眼珠往旁边转动，路星晴站在旁边，似乎在…睡觉？ 脖颈渐渐能够转动，她看到楼道还长，地板都在，仿佛她们刚上十八楼，什么都还没发生。 我在做梦？ —“天机在这片区域降下了隔离罩，罩内是里象，罩外是表象。路星晴回归现在时，把你从里面带出来了。” 那陆景呢？ 抬起胳膊，想摸摸后背，手和臂膀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胡乱挥舞了一下就随着面条般的双腿倒了下去。 迟来的力竭感排山倒海，把她压塌了。 系统给她打了针强效回血剂，喂了颗大力强心丸，莫晗这才勉强活过来。 天空中传来气流卷动声。比里象听到的更清晰。 “以小五的经验，天意派来的肯定是经验包，我们快上去，把握好的话，这次就能把〔好感检测〕开通了！” 系统旋转跳跃，激动得无以复加。它觉得它又可以了。 “我问你…” 莫晗弓着背才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倒下的路星晴砸倒。 第89章 二次里象限 系统从识海高处悬停到表面，它知道她要问什么，“你有一个妹妹了还不够吗？” 提到妹妹，莫晗把路星晴扶坐在地，目光落在女孩白玉似的脸颊上，想也不想就拍了上去。 系统心疼的不得了，“宿主，这可是救我们出来的大恩人啊！您怎么能对她如此粗暴！” 莫晗改拍为揉，奇怪道：“她为什么还不醒？” 简直跟昏迷了一样。 系统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宿主，路星晴的梦境都是过去的情境再现，因为您的意识入侵，混淆了她的记忆。这段时间她在进行维护，外表看来和昏迷无异。” 梦境与现实不可混淆。维护也就是梦境空间要复位原样。 莫晗不知道它在愁什么，确认路星晴无事便站起身，双眼如扫描仪般掠过，感受大脑中若有若无的定位，往一个熟悉的方向拔足狂奔。 陆景在那里。 “宿主！我们的主线在上面啊！” 系统急得乱转。 “不要管了宿主，它是一只野生异种，没有人智，不受控制，你触发其诞生就是错误，难道还打算养它不成？…” “宿主，养孩子辛苦，养异种更辛苦啊，像宿主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会当那种冤大头吧？！…” 系统好劝歹劝，也没能阻止莫晗一口气跑到陆憬家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干净的白墙。 其他都正常，偏偏门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宿主…门是天机的眼睛，特殊情况下，也是操作口，你进不去的。” 不死心得往墙上踹了几脚，什么都没有改变，“你有办法，”莫晗不容拒绝，“让我进去。” “不行，”系统拒绝的干脆利落，“对外面的人来说这里是入口，对里面的东西来说这里也是出口。” “我们还不知道它的属性，稍有不慎，把危险的东西放出来，这一带就会崩溃，你不管自己难道整个学园都不管吗？” 莫晗蹙眉，她当然知道陆景是个麻烦，可她答应过“陆憬”也答应过自己，她要带他出来。 不过是带出来而已，如果他发狂，她会亲自解决。 可如果，她解决不了呢… 感知到宿主有动摇，系统再接再厉，“天机在地下安排了专业人员，他们已经在赶来处理的路上了，这种异变体有专门的收容机构，一样能把它带出来，而且不会让它死。” “收容？天机为什么要收容魔物？” “当然是为了研究它，这样以后再出现类似病毒，我们能及时处理，将危害降到最低。” 千头万绪不知从何问起，莫晗不予置评，拍了拍墙头，决定先忙眼前的事。 “他们要怎么进去，不是从这里吗？” “不是，他们有特殊通道。” 多劝无益，系统把情况摊开了说。 “这个空格档早在三百年前就是规划区，…陆憬把它融合了一部分，现在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陆景都是公共资源，只有地下组织才有资格从里面带走他们。” 资源，那不是消耗的东西吗？ 莫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大楼左右摇摆了一下，就像巨人走动时扭起的肩膀。 里象无法影响表象，除非…系统吓得一蹦，当即拼出一个警告图案，急切催促起来，“我们快离开这里！” 莫晗又看到了线。 无数金色的线头从门内伸出，如昆虫的触角一般刺探敌情，又如帝王花蕊一般恭迎主心的到来。 锁定的目标陡然消失了。 不，应该是，无处不在。它就像分解成了一粒粒分子，弥散了整栋大楼，整片小区。 散发着芳香四溢的气味。 “宿主！你在想什么？！不要再想了！！” 莫晗此刻心情很奇妙。只要她想，里象似乎永远对她敞开，为什么呢？ 系统能够给出答案：因为你和里象里的东西共鸣了。 前置条件：是感染者。 莫晗伸出手去。 “宿主！” “不要想不开啊！宿主，隔离罩不撤离，你进去就永远别想出来了！哔——” 剧情停滞解除后，天上地下，所有故事继续运转。 只有雨连续不断，b国境内，除了那些非本土的偷渡客，没有人知道时间曾静止了十分钟。 此时，八百米的高空上，在第n次要求被无声拒绝后，陪护员心力交瘁了。 坪谡区目前下的小雨，刮的五级西北风，对于操作娴熟的飞行员来说，不过是晃一晃擦个玻璃的事。 但是，驾驶座上的显然是个新手，他手握控制杆，腿蹬脚踏板，将飞行高度一降再降，也找不到调头的机会。 此人正是天意送来的某书男主，蒙沛，蒙家二娃子，也是云彗区二王子。 上周刚过完十三岁生日，今天飞行资格证还没捂热乎，就在号称最强制造的厂商那里试了不下十台靓机。 不是嫌操作室比不上模拟器高级，就是嫌外观零件不如他哥的精致。 总之，实操经验没多丰富，先建议厂家进行革新。 要不是驾驶座那张脸上过电视台，千真万确的王子脸，副驾驶早就骂小屁孩不会开就滚开了，嘴上说的却恭敬谦良。 “尊贵的顾客，这里超出航管局区域限制范围，我们再不回去，就要被扣在这里了。” “哦。” 是我不想返回吗？问题是… 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什么逆风切向，能不能再说一遍啊！ 蒙二王子内心抓狂，面上稳的一批。 十分钟前第一次遇到乱流，陪护员教过如何抓平衡，只是他操作不当险些翻机，后面就变得超叛逆，一股脑往前飞，谁也休想拦。 于是就到了坪谡区。 导航显示，再往前就是山城区，大概率有雷暴雨，飞过去可就糟糕了。 “我观察了前面的地形，似乎是个小区，要不我们降下去？” 蒙沛高冷得嗯了一声。 降落他还是很拿手的，二王子自信满满，做好落地前的准备。选中一栋楼当做降落点。 前面的操作异常顺利，楼顶已经近在眼前。只剩最后大概五十米。 “棒极了，”陪护员竖起大拇指，准备为自己即将活过的一天发表感言，“接下来只需…”机身忽然不规则的震颤起来，“稳住。” “不是我的问题！” 蒙沛看了眼戴在手上的磁感环，表情瞬间龟裂。 有s级地磁反应。 他猛拉升降舵想重新升高，然而天不如人愿，槽口恰巧卡了一下，旋翼骤然停摆。 三十四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很短，分秒之间，失控的直升机头朝下如一根锥子般笔直插进二十层的顶楼。 莫晗进入里象前，依稀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或许是这次猎物配合度较高，线条把她捕获回来后便如潮水般退下，融入摇摆的海浪中。 入目，景象和之前完全不同，软绵绵的东西挤压着她，像陷在半透明的果冻里，周围朦朦胧胧，抬头看不清天，低头看不到地。 莫晗试探着往前走，其实是蹬着腿，划水一样前进，她靠近一朵缓慢舒展的金色，轻轻碰了碰，然后它像花一样璇开。 一股奇异的芬芳扑鼻而来，温和的，昏昏欲睡的。 就像在温柔的海水里熬煮，什么气味也闻不到了。 或许她已是其中一味。 恍惚中，莫晗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嚎。 “宿主啊！快醒醒！别睡了！你要被它融合了！” 融合？ “你要成佐料了！” 佐料？ “你要变成下酒菜了！” 下酒菜？ 下酒…菜！ 莫晗猛地绷直身体，动了动手指，却感觉它们不听使唤。 抬手一看，十根指头只剩两个。 “……” 竖起完整的两根大拇指，贴着她光秃秃脑壳摸了摸。 “……” 全身上下检查一遍，衣服没了，胳膊腿透明了半截。 “……” 第90章 吃太饱 系统今天哭了太多，眼泪都懒得生成，给她买了一顶质量堪忧的「防毒假发」扣上，一件高级防毒外套「生化冲锋号」披上，想了想还加了一个自动调节的「护眼夜视镜」。 最后看着余额，是信用卡余额，心有戚戚。 “就说它是异种了，你进来纯纯是给它喂饭吃。” 您的胡作非为使贫穷的我们雪上加霜！ 不敢给宿主太大压力，系统把最后一句话含泪咽下。 这会，莫晗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怒极攻心：“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话出口，一点没有她想表达的气势。声音还不太像她。 难道我也变成魔物了？ 刚这么想，水波荡漾了两下，仿佛在回应她，莫晗手指微微发痒，再抬起，指头们完好如初。 前面的提问还没回答，看到这一幕系统先愣住了。 新生的异种只会遵循本能，横竖没有一项积极意义。 不说友好沟通，能做到友好就足以烧香拜佛。 更别说融合后还愿意把吃下去的还回来。 这很违背它的常识… 莫晗没想太多，要回来手指后，恢复了几分冷静。她在水里划拉了两下，很快发现这些“水”是由半透明的蓝色与金色线条排列而成。 之前融掉的八根手指似乎可以和它们互相交换。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线条们和睦得就像相亲相爱一家人。 就像，“脸”乖顺的头发。 不过这次变成了抽象的金云蓝水形态，加上千米瞳目标消失。莫晗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问，索性隔空喊话。 想法简单，问题明确，“你是陆憬还是陆景还是新魔？” 喊完没觉得有歧义，只见浪花波浪荡漾，云朵云卷云舒。 系统虽然是后面归来的，但该有的信息都补全了，这会十分无语，“你能不能理清楚两个陆憬区别再问。” 莫晗思忖片刻，补充道：“陆憬是一个人变成了线，陆景是一根线变成的人。” 系统提示：“线的颜色也不一样吧？” “想想您在检录处学到的知识。” 莫晗很上道，回忆起绿色的建筑线，和一直把她往18楼上拉的红色线，以及交融在一起形成的黄色线，推了推护目镜。 不出意外的话，好哥哥是红色线，建筑是绿色线，现在多了一个蓝…这个蓝是打哪里来的？ 莫晗仰面朝天，没有感觉到雨丝，只有柔柔的波浪线抚过脸庞。 “我知道了。” 提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系统：我永远佩服您的脑洞。 “你是不是把这天上地下的水融了，所以你是水之旁的新魔，叫陆澋？” 话落，浪忽停云忽颤。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澋…” 这一声如牙牙学语的幼儿，四面八方皆是。 系统蛙趣一声：“听起来还怪像初代！” 初代指的是由原始种进化而来的灵体，是一种非常非常特殊的病株，极度稀有。 莫晗没觉得声音奇怪，毕竟陆景那么大，如果醒过来大概就是这么说话。 只是，如果这个新魔还是陆景，她明明标记了啊，为什么脑子里没有目标… “你能不能出来？” 她想要确认一下，但对方没有回应。 “宿主，别喊。” 系统查阅完资料，放弃幻想，“这应该是陆憬的第三轮演化形式，他融合了太多东西，人格意识都稀释差不多了，没啥智力只有本能，咱们赶紧下去找出路吧。” 噢，原来吃多了还会变笨。 莫晗没说出来，只觉周围水线忽然波涛暗涌，不由悄悄退后。 同样的，系统也察觉到了。 “就让你不要胡思乱想…” 话未尽，“海洋”从底部膨胀，水线澎湃上涌，将附近数十朵金云挤爆。 “爆浆”仿若烟花般炸开，放出无数道紫金云丝，沸腾奔涌的浪头将它们卷成晶莹的薄纱，浪花给它缀上水光，白云给它拢上图纹。 一个碧蓝眼眸，水金短发，身着粉底白浪云锦衫的少年华丽丽登场。 可惜这番绚丽变身，莫晗完全没看到，浪花翻起时，她被冲到了下面。 地上，系统总部。 在白浪翻滚的那一瞬间，里昂突然想起一件事。 梦境空间与里象同源。 换句话说，它们用的都是幻象编辑器，数据串台也并非不可能。唯一的判断依据是感官系统。 在故事世界里，某书描写主角在幻境里打了一场，醒来无伤无痛活蹦乱跳的就是在梦境空间，醒来腰酸背痛甚至死掉的就是在里象。 仔细回想，莫晗的感官还在，这分明应该是里象才有的，而路星晴的梦…似乎每次最先消失的都是蓝色。 意识转移时，空间有奇怪的线条，将颜色切割直至褪色。 他还以为是投放部搞的新特效呢… 用了好一会时间平复心情，假装无事发生，里昂联系投放部，要来了复原前数据。 果然，水池的水和猫，大海的水和鱼，水缸和一只金鱼，海洋馆和里面的鱼，数据全部遭到损坏。 “也许fbs愿意为梦境与情境投放部升级一下防毒系统，本次交易#tf损失惨重…” #tf的建议和抱怨响在耳边，里昂通通屏蔽，他站起身，想立即去问，问陆舍无，这一切他是不是早就料到。 梦里的资源对正常角色来说是虚拟的，对病毒却不一定。 可怎么会如此凑巧？ 就算他算到莫晗今天会在那个时候带路星晴去找陆憬，又怎么确定陆景这个变故，甚至莫晗真的能带回路星晴…？ 可惜能回答他的陆舍无已经被关进样本室，在fbs分析透彻前，永远别想出来。 里昂看了眼隔离罩显示的病毒强度，重新坐下，给#zd发去一条消息。 地下，b域坪谡区低护园家属院里象，一幢幢蓝金线条连成的异景，如同一片拔地而起的海洋。 莫晗被冲到下面后，“水”变得略显粗疏，但依旧有股反重力支撑着她。 从耳钉里拿出了之前存的刀，在手掌上轻轻一划，想把缠死的线条划开，结果它们沾到血居然像遇到洪水猛兽，游鱼般飞也似的跑开了。 跟之前缠着舔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这些线条怎么老变性，害她白划拉一刀，莫晗搁心底纳闷，把刀柄抵出去，没有被融化。 嘿，懂事了。 听到她的心声，系统出言示警，“不要大意，融合系没有不吃人的！别忘记您刚进来差点被融了四分之一，肯定是您精神力太高，它想等您没有反抗之力后再吃！” 莫晗提出反面案例，“你没来之前，我遇到了一张脸，它说它是陆憬，还跟我聊了很久，也没有要吃我的意思。” 系统知道这事，“…也许当时它吃太饱了…” 第91章 隔离罩 莫晗摇头，“‘陆憬’变成来一个金发小男孩，起名叫陆景，我带着陆景下楼的时候，那些线缠着我们不放，看起来饿了几百年。” “我觉得也许是他听取陆憬遗志，把我当爸爸了。” “您在想什么呢！它是异种！” 系统尖叫，“如果它理解爸爸是什么东西，都能属性突变，不爱吃人爱吃鱼了！” 也不是不可能，系统想到以往的案例，拿出万金油话术，“融合异变体很复杂啦，谁知道会融合出来什么。” “当务之急，咱们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苟着，然后等待组织…” 莫晗拦住翻篇的势头，“之前你说病源体，现在又说异种，还有什么异变体。如果我没猜错，它们都是因为感染导致的吧？” “有什么区别？” “啊哈哈，”系统打马虎眼，“没什么区别，它们确实都感染病毒了。” 莫晗没以前那么好忽悠，“你说的第三轮演化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把这次的变幻场景也算在好哥哥头上，他就足足变了三次，第一次“陆憬”，第二次“陆景”，第三次“陆澋”。 ““陆憬”可以变出来陆景，那“陆澋”是不是也能变出来陆景？” 莫晗觉得自己快被绕晕了，同时感到迷茫。 她想要带出去的到底是谁？ “带什么带呀！” 系统帮她清扫干净，“陆憬以前是炮灰，现在是异种，不论它变成了什么都不是你的好哥哥！” “这里不安全，我们快去找…” 莫晗一声冷笑，“我也是炮灰，你要换个好宿主吗？” “…宿主～小五不是那个意思…您永远是五最爱的主人～” 系统表现狗腿，改正态度端正：“我想表达的是，病毒只是融合了陆憬的意识，所以才表现出具有迷惑性的智慧，其实您现在在它眼里，只是一个有些棘手的食物…” “你说这我想起一件事。” 莫晗对此界理解太浅，如果没有系统解答，她只会用原世界观看待问题，“陆憬入魔后还能保持理智，他…算不算是…我们那里的理想魔？” 焚绝领域所谓理想魔，是修道者产生的另类心魔，也就是b国心理学上精神分裂。不同的是，在修真本设定中，另类心魔可以从宿主身体中分裂出来。 说白了，就是由病源体精神上诞生的病原体。 是病毒，但具备宿主精神。 “您这么想也可以，就是能分身的病源体…但陆景已经不是陆憬了…” 系统词义模糊。不想表现得太全知。 “好吧，”莫晗也没追究，“既然你说陆景是我的敌人，就不要含糊其辞。”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怕我打败它，或者成为它呢。” “我…我哪有含糊其辞…”系统嘟囔着，手绢擦汗，“这不是要说了嘛。” “细说，包括敌人的弱点，”望着没有头绪的里象，莫晗眼睛微眯，“希望听完，我就能把他抓出来。” “这个，其实抓它用不着您…” 系统想着趁机把话题转到地下组织上，就在这时，它收到了总部发来的消息。 p525请执行_ 截获brh*213.lj（注：b域融合系异种21档案新编3型，陆澋）_ 成功发放四三九九积分小礼包_end 系统看着后面的奖励，陷入了良久沉思。 4399…小…礼…包… …小…礼…包…小…小…礼…包… 它对贫穷一无所知。 系统沉默时，莫晗划水过程中发现了一件魔幻事。 “小五，快看！” 她双眼放光，攥紧一只手，另一只手盖在上面，“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只见上面的手缓缓挪开，拳头朝上一晃，手掌猛地摊开，金灿灿的小元宝赫然在目。 莫晗把手指收拢朝下一个旋转，重新摊开，又变成了金叶子。 “还有更精彩的！” 下一刻，绿青蛙、红龙虾、蓝闪蝶、孔雀鱼…各种迷你版物种花样百出，漫天飞窜。 莫晗把魔法变完了，系统才回过劲儿，对此没啥感觉。 病毒的分化能力而已，它的商铺里有成千上万类似的。还干净安全无污染。 四三九九在对它招手！ 这些全是垃圾！ “宿主，您英明神武，快来了解恐怖的敌人吧！” 系统突然变得干劲十足，“我们都知道，人格与人格、躯体与躯体之间有很大差别，病毒自然也有不同的发展方向…” 系统要跟她细说了，反而莫晗没空听，她把手指转得飞起，很快发现它们只能变出同体积的东西，八根断指融一起顶多变把匕首。 “小五，”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觉得我把全身融了换魔法丝怎么样？” 专心致志介绍正式课程的系统：…… ！！！ “不准！系统需要承载器，你把脑子变成线，我往哪里绑啊？！” “绑线上啊，那么多还不够你绑？” “…是绑不住！”系统气的炸开。 “而且，你现在异化的躯体叫病变，如果被地下组织仪器探测出来，他们会给你强行切除的知不知道？”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换骨血，换皮肤，以及未来成长更新费，维护费，保养费…你知道有多昂贵吗？！” 莫晗关注点落在别处，“你还能给我换骨头和皮肉？” “当然，皮骨相依，除了之前说过柔若无骨，还有靡颜腻理，芙蓉泣露，冰肌玉骨…只要有能量，我能给你从头到脚换一百种不重样的组合方式！” 说了这么多，您到底知不知能量有多宝贵啊？！ “厉害…” 莫晗直竖大拇指。 “万金求神医都求不得的能力，你当白菜卖。” 区区神医，如何能同半个故事世界争锋？p525表示系统的伟大完全被低估了，但它现在满脑子都是4399，根本没心情夸夸其谈。 “宿主，您听我说…” “先听我说，”思前想后，莫晗道：“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有你的商铺也有魔法躯体。” 虽然系统有时候给她一种不正经邪统的感觉，但成年人的世界，好不好到手才知道。 简而言之，能拿下的通通拿下。 系统滴溜溜转了几十圈，生成一个电灯泡，“我有一计。” “请说。” 莫晗洗耳恭听。 “其实我们系统运作只需要躯体中的大脑和心脏，其他组织结构随便你怎么换，但咱们还不了解这个异种，所以我们最好把它带出去，慢慢研究，弄明白了才好制定方案。” 莫晗收起手指，眯眼审视，“你什么情况？” 前头铁了心不准她带陆景走，这会却如此积极。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很难不令人怀疑。 “有人给你好处了？” 系统：上面请不要乱发剧本… “有是有一点啦，主要是，”它嘿嘿一笑，“咱进都进来了，五是顺应局势的统。” 莫晗对它的私活也没啥兴趣，能提供帮助最好，“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金手指毕竟是金手指，虽然隐瞒了她很多事，目前看来还有大用，信任还是要给一些的。 “我们要到下面去。”金手指说。 莫晗望着混沌一片的深暗处，信任条开始波动，好悬才稳住。 “你确定陆景在下面？” 谁知道它在哪里啊？ 系统摇头晃脑，“让你下去是我的策略第一步：埋伏。” “埋伏那个组织吗？”信任值抖了抖，有下跌趋势。 “没错。” 莫晗开始怀疑它是个狗头军师，“你确定我打得过一个组织？” 躯体残破成这样，再打会散架吧…？ “埋伏不是让你打架。” 对此，系统先要解释一个名词：“宿主还记得小五之前说过的隔离罩吗？” 没人理，它左右旋转了半圈，自己打破尴尬。 “隔离罩是病毒浓度超出安全阈值且事态紧急时，天机用来把感染区域与外界隔离开的工具。” 顿了顿，想到宿主迟早要知道，便接着说下去。 “既然被隔离了，里象自然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 快来问我你为什么能进来吧。 然而莫晗使用了陈述句，“我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 “你…没错…”不上套也好，正好省点口水，系统噎了一会，把话题切下去。 第92章 升级版老六 “地下组织还记得吗？” 吸取上次教训，它自问自答道：“每个域…就是每个国家，都有一个地下组织，他们由一批觉醒者自发建立，小五之前说的异人本，有的故事就来源于此。” 说到异人，莫晗终于给了点反应，她挑了挑眉，“话说回来，你真的很不对劲儿。” “梦境里丧的要死，现在又像打了鸡血。” “你真的是小五吗？” 她摸着下巴，满脸写着怀疑，“它说它只熟悉言情本，怎么你好像很熟异人的样子？” “哈哈…哈…” 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系统沉入识海，在里面潜了一会，浮上来，水从拼图缝隙里直往下滴，不知道是结巴了还是怎么，五唔呜个不停。 把莫晗看得一愣一愣的，“你没事吧，我就是猜的…不是小五也没关系，我以后叫你老六好了。” 系统演岔了气，狂咳两声，把盒子里的水都抖干，当即拒绝，“不行！” “老六太难听了！” “你还是叫我小五吧。” 它背过身，露出落寞的马赛克，看起来是方很有故事的统，“我…只是想起来，以前在异人本的辉煌战绩了…” 莫晗哦了一声，竖起耳朵，“愿闻其详。” “算了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根本不懂。” 系统把自己清理得焕然一新，没一会语调也恢复干爽，“宿主只需知道五是升级后的五了。” “是言情与异人双精升级统！” 鸡血满格，不给莫晗反应的时间，系统快速生成了一面书写板，板书上浮出四个字：“地下组织”，由五角星围起来；然后划拉一杠，浮出另外两个字：“异人”，由三角形围起来。 “宿主，请看这儿，”系统敲了敲黑板，“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莫晗：呵呵，不说拉倒。 想起行使发来的加密信息，系统挽留，“不是我不说，这是机密，不能说，不过等你当上主角的那天就可以知道了哦。” 以它对墨涵的了解，只要她当上主角，那件事绝对妥妥的。 莫晗凉飕飕道：“不好意思，等我当上主角，就回老家了，谁还听你讲故事啊。” …嗯，不可操之过急，还需循序渐进。 系统哈哈哈，“那您还救不救陆憬？” “废话，必须救。”莫晗以为它说的是陆景。 “赶紧讲你的策略。” 有了保障，系统美滋滋，再次敲了敲黑板，“请看图中的五角星和三角形，分别代表地下组织和异人。” “地下组织成员要么有极强的硬实力，要么是异人。因为异人享有优先权和百分百通过率，我们第一步计划就是借此机会混入地下组织…” 果然是老六喜欢做的事。 “关于异人…就说这个国家的吧，异人本里有详细的设定，主要有五感，包括视听触味嗅，还有一个特殊预感，第六感，统称知觉。正常角色觉醒超出常人的天赋就是异人，而我们…” 莫晗打断它，“我没觉醒超人的天赋，只是戴了你出品的美瞳，根本不是异人。” “所以我才叫混入其中啊！之前那个殷主任都没发觉你不对劲，说明利用美瞳完全可行。” 系统不知道她在较真什么，板书中心浮出一个圆圈，上书：“隔离罩”，然后圆圈里出现小圆圈，内写：“我方”。 接着道：“在降下隔离罩后，隔离罩内的分层系统会将病毒的危害划分等级，等级对应了大概需要多少觉醒者处理，天机再根据指示召唤附近的组织成员赶来取样。” 三角形兵分八路，划拉八条线指向圆圈。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一起前来的，假如来了八个人，八个人互相不认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莫晗举手，“取样是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下去了，”系统推了推眼镜，将板书中心的圆圈放大，“因为我们的埋伏对象在最底层。” “虽然地下组织纪律一般，但有的异种长得人模人样，为了防止聪明种混出去，他们也有分辨敌我的办法。” 莫晗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聪明种。 系统：……您开心就好。 “地下组织赶到后，会用天机给他们配备的取样器开出一个孔洞，也叫取样点，这个点是他们进去的地方，病毒无法通过，但我们可以，不过习惯好的成员会把孔重新补上，这个出路先pass。” “至于为什么要到下面去…” 系统把圆圈分成三层，“分层系统完成任务后，还有一个萃取功能，会将内部资源进行提纯。” “最上层是舒适区，密度低资源少但相对安全；中间是大战场，人员最复杂；最下一层是病毒浓度最高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取样点越靠近上面，进来的异人越孤僻，互相各做各的，不好打交道。所以最好混入的一类在最下层，危险更多，大家倾向协同作战，而且都是强者，能交朋友绝对不亏。” 莫晗听明白了，但是…她把自己袖子裤腿撩起来，展示凝胶状的蓝化四肢。 “你确定我现在像个强者吗？” 系统卡住，擦了擦黑板，“宿主…您还是我的宿主吗？” “您一直都是小五最崇拜的强者啊！” 听着真热血。莫晗嘴角上扬，下巴微抬，淡淡评价，“老六，不得不说，升级后的你很有眼光。” “别喊老六！” 系统画了个叉，“最崇拜您的是小五！” “好的，小五，”她把松紧口扎紧，残缺的身体跟随信心一起膨胀。 “不过是混入异人，实在太小儿科了。” 有了行动方向，手指连成蹼，指甲化作利爪，朝下进发了大概四五层楼高后，光线明显降低，金蹼反而显得璀璨夺目。 莫晗膨胀的信心收回来，“下去之后我要埋伏谁？” “当然谁抓获了异种埋伏谁啦。” “然后呢？” “然后嘛…”系统支吾起来。 隔离罩如果超时不撤销，天机就会统一灭杀，里象就会具象出来，也就变成了所谓的诞源。 这些都是昨晚意外突发时，忽然想起来的。它以前或许很清楚异人本怎么玩，但印象都十分模糊了。 策略完全凭感觉。 “然后随机应变。” 意思还要提高抗风险能力。 “小五，既然下面危险，你难道不觉得我要采购些法宝？” 比如划水这种活计，就应该交给工具。莫晗提了提肩膀，隐隐作痛，伤势还没痊愈呢。 “回血丹保命丸什么的也可以多准备准备。” “…那个，宿主，您听我说，咱之前买了剧情停滞…” 终于瞒不住了，系统把赤红负债展示出来，“不仅余额归零，还背负了9999的贷款…” 天机售卖的产品成功率低又贵的要死，p525以前就算有资格也不会买，但是莫晗真的赢了，现在它觉得这玩意真香。 “你说什么？！” 莫晗本人不清楚她干了一件大事。 只知道一觉醒来，变成了四座大山下的负债人，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你居然敢背着我花这么多钱！还借贷！！” 十分钟，区区十分钟。 不仅辛苦打拼的财富光光，还背负了十多倍的高利贷。搁正常人都得吐血三升，更何况守财奴·恨贷·墨涵。 她对筒子的不信任提升到顶峰，干脆停下来“水”也不划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93章 会读心的异种 “宿主别生气，您忘记新获得了奖励吗？那可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啊！” 说着，它把商店页面打开，输入“连通器”和“开发券”检索，结果空。 “您看，商店都没有卖，绝对是配得上您的稀罕法宝。” 崩塌过的信任，再积累就费劲儿了。 莫晗一脸狐疑，“你确定它们值九九九九吗？” 不确定。 系统狂点头，“当然了，看看这说明书，像这种带梦境字样的，绝对是好东西。” 持续渲染。 “您知道我们这次剧情停滞就是在梦境里进行的，有了它以后都不一定需要剧情停滞就能冲破剧情枷锁。别说五位数，再翻一倍也是值得的！” 再加一筹。 “而且咱们奖励是分段的，你撤销了天道的剧情强制，天意将本书更改完成后，天机还会再进行终极奖励的，到时候就能拿到…” 具体多少它也不清楚，“反正绝对不比打破转折点的少！” 不枉系统呕心沥血，莫晗嘴角翘起来，好受了一点，“但是没钱买法宝，我的安全很没保障。” 只有一对眼珠子根本不够用。 这个眼珠子也不够稳妥，都没追踪到陆景在哪里。 莫晗往深处划去，看着往两边分开的水线，心头忽得升起一个想法。 该不会陆景被分解后变成别的什么了吧？比如陆澋？ 所以眼睛才找不到方位。因为这里的“水”都是他？ …水怎么带走啊？ 这个想法才一落下，四周水线暴涨，一个浪头拱起十米之高，瞬间把里程变为负数。 也就莫晗眼疾手快，眼见要退潮，立即抓住浪头，身体如虾般扎进去，利用压强差顺势而动，才抢回一半胜利果实。 随着“水浪”呈波浪形摇摆了两下，她快速下潜，越过势头减小的线条，暗自揣测，难道… 感知宿主没憋好屁，系统及时提醒，“不要多想，脑子实在放不空就跟我聊天，异种念力特殊，偶尔能感应到你的想法。” 这倒是新奇，莫晗问：“我跟你聊了这么久，就没踩雷？” “它听不到的。我是系统。” 说到这里，颇有感悟，“就像一个有点智慧的病毒，能肆意侵略普通程序，但不敢乱闯杀毒系统一样。” 莫晗撇了撇嘴，不爽了。谁要当简单又普通的程序啊。 她想到了“陆憬”说过的话。 “做异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不仅有魔法，还能读心，简直理想型。 就是丑了点。 系统被她逆天发言吓坏了，赶紧掰正思想，“您还是赶紧了解一下这儿的设定吧！” “异种是整个世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死敌，当异种还不如当过街老鼠呢！” 莫晗手指头玩够了，“我一直在问啊。” 系统呵呵，搞突击检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之前说过。” “你说。” 莫晗戳爆了“水”下的一团金云，一束束发光的线条放出，形似含须绽放的烟火，又像海洋馆里长着触须的花。在波浪中摇曳着从红到紫渐次熄灭。 还怪漂亮。 系统的考验来了。 “病毒，病原体，病源体是一个东西吗？” 莫晗一般不回答废话，但她感到被冒犯了。 “当然不是，病毒是故事世界类似电脑病毒的东西，角色人格不稳定就容易被它感染。” 说到这，她戳破一团金云，在光线变成蓝绿色快要熄灭时，幽幽道：“被病毒感染后，灵魂变成病原体。” “病原体又会导致灵魂暂居的躯体产生感染症状，于是这具躯体称作病源体。” “很明显是三个东西。” 系统把自己一分为二，piapia鼓掌，“very good！” “故事世界最重要的概念已经被您完全吃透。” 莫晗收回手，继续向深处划去，语气莫名：“异种就是病毒吗？” 系统只说故事世界存在病毒，却没说过具体病毒是什么。结合前面的问题，很容易就能推出来。 “呃…是的，不过…病毒是一个很大的概念。” “就像你把病原体说成心魔一样，故事世界还可能把病原体称作其他东西，比如亡灵，幽魂，冤鬼，怨灵，邪祟，鬼蜮，鬼魅…” “总之，沾了执念，扰人安宁又没有躯体的都是病原体。” 有时候宿主太聪明，系统也很困扰，它本来不想说这些东西，但莫晗已经感染了，她很可能早就察觉出来什么。 与其等她问，不如自己明说了。 “异种同样如此，这儿管它叫异形，别处还能叫它异类、变种、灾厄、祸害，如果在更远的地方，还可能有其他名字，比如病诅、咒毒、妖孽、魔…” 事到临头，习惯性苟住。 一人一统维持着良好的默契，同时沉默。 莫晗忽然开口，绕过刚才的话题，“人格感染后都有什么症状？躯体变异吗，像陆憬一样？” 她想先了解病毒感染会发生什么。 系统声调恢复轻松，“之前说了，您肯定没听。” “人格与人格、躯体与躯体之间有很大差别。是以病毒也有不同的发展方向，感染后症状不一，有的轻度只是食欲不振，或者普通热感，严重点，可能患上精神病或者郁抑症…分类繁多。” “至于陆憬，他的情况略微复杂…您也知道，正如鬼怪有强弱之分，病毒也分等级。据不完全统计，异种百分之八十八是由异变体自然进阶，陆憬阶段还在融合异变…” 系统苟住的事，莫晗想问就问了，“异种相当于我们那里的魔王吗？” 魔王只存在于灵气复苏时。她其实没见过。 然，有个东西叫道听途说。 无所不知的师父、阅历丰富的说书先生、甚至宗门爱吹嘘的长老，这些都是信息渠道，而且话本里也有相关描写。 魔王有一个共同点。 想法刚蹦出脑海，“水”中某处似乎睁开一双魔眼，正静静凝视她。 这时系统给出了肯定答案，“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也可能只是魔王的喽啰呢… 莫晗定了定神，觉得没跑了，接着问：“异种的眼睛是不是会变色？” “啊？” “您怎么想到这来的？”一个没察觉，宿主思绪就蹦了这么远，系统仰倒。 “你就说是不是。” “不是！”坚决否定，义正词严，“异种的眼睛不会变色，它们从诞生起只有一个固定的颜色。” 怎么会呢？ 莫晗不能接受，如此严谨的推理还能有错？但仔细一想，如果眼睛会变色就是异种，岂不是殷老师就是异种？ 再一推，殷老师就是病毒，过街老鼠，按系统的说法，肯定没好下场。 也确实死了… “水”流忽然湍急起来。一捧金云从天而降，碎在眼前。 就像隐藏的异种生气了，在摔东西。 “您不要东想西想！” 莫晗从水线里爬起来，“要不你自觉一点，把该说的都说了。” 系统徐徐升起，先进行纠正：“殷老师不是异种，他只是单纯的…觉醒者。” 宏观上指稳定的感染者，也是快被写成大白菜的故事角色。 异种可不是，它们也不允许随便写出来，就算写出来也是要快速写死的…不然也不用发明隔离罩了。 不论天道还是天意甚至天机，都不会放任它们存在。 第94章 崩坏与传染 “前面说了，病毒是个大概念，不单单指异种。” “它们刚出现时，没有躯体没有智慧，只有破坏数据克隆自己的简单功能。” “后来不知道和什么数据发生了交换，可以将感染人格的躯体作为孵化器，这类病源体也被称做病源母体。” “一千多年前，病源母体数量突然激增，引发了故事世界的一场特大型战役，史称病毒大战。” 系统叙述时，打了个寒颤，资料内容说出来会令人生理不适。它聪明得选择省略。 “战役经过无法考据，只知道服务器能够打开的那天，病原体已经扩散至全世界，所有书籍完全颠覆，即使是言情本也潜伏着病毒的影子，战斗本主角对手都变成了一种新式病毒，现在统称为毒株。” 听到这里，莫晗只想说一句：就离谱。 系统感谢她没有打断自己，接着道：“毒株感染人格后直接异化躯体，形态庞大者能造成区域性灾难，它们可以感知人脑电波，也就是读心，最重要的是，它甚至可以保留原人格部分意识，口吐人言。” 莫晗挑眉头一挑，“异种？” “不，异种是更复杂的毒株，是三阶病毒。我们现在讲的是二阶，异变体。” “经过研究，天机发现这种新毒株拥有一种奇怪的能量，我们把这种能量概括为念能，你可以理解成执念。异变体就以念力凝结执念元素作为躯体。” “举个例子，你的好哥哥陆憬，他可能对这里尤其是他爹留下来的房子有执念，因为房子带不走，才发展成了融合异变，但空格档没有实体，只有建模线框，所以他融合后的构成元素是模型线。” 防止莫晗胡思乱想，系统极速讲下去，“至于最终形态，也是看执念，他第一次异化融合形态是张脸，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说到这被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那张脸令人过目不忘？” 莫晗咂摸出来不对劲。脑筋略一转就怒了，“你该不会一直是装的不在吧？” 您怎么问题那么多啊！ 系统凭空摔了一跤，“我堂堂金手指本指，就算没亲眼看到，获得一点情节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怕她没完没了，飞快道：“车祸的事出去后再谈，现在先弄明白异种行不行？” 车祸…是了，她之所以来这儿，都是因为那场车祸。 莫晗闭嘴，加速划水。 目前光线暗到千米瞳也看不到五十米外的景象，需要她投入更多专注力。 “你最好快点说完。” 她早忘记自己来了多久，下了多深，只有周围越来越重的压力，提醒她确实在移动。时空在这里像不存在。 系统也感觉到了压力。莫晗给的。 顾不上举例子，加快进度，直接拉到异种篇。 “之后异变体的数据越来越丰富，它们又发生了第二次进阶，这次进阶更特殊了。堪比划时代。” “它们可以化成人形了。” 病毒可以化成人形了！ 宿主没给反应，系统提了一嘴前面的，吸引她注意力。 “关于异种的瞳色问题就在这里。” 莫晗果然顿了顿，“我在听。” “这段很重要，”系统轻咳一声，“当然看路也重要。” “以下为色系病毒对应属性，先记一遍。” 黑色：压制，残酷； 红色：愤怒，偏执； 绿色：荒谬，怀疑； 蓝色：恐惧，担忧； 紫色：孤独，哀伤； 黄色：焦虑，怨愤； 青色：失望，抑郁； 白色：守恒，自我； 把设定印在莫晗大脑同时，系统提高音量。 “上述虽然列举了八类，但因为绝对的黑白都属于假想中的极相，目前没有，所以我们单以之间六大色系为主。您可以把黑白当明暗度指向，同色相下，越偏向阴暗破坏能力越强，但传染能力越弱；相对的，…” 莫晗打岔：“什么又强又弱？这合理吗？” 系统叹气。看来基础理论也要补充，“你知道什么是感染吗？” 老实说，不清楚这边的，“我们那叫执念太深。” “那是对于人格。” “对于病毒来说，感染就是崩坏角色的同时传播病毒。” 系统侃侃而谈，“崩坏和传染能力，也是对病毒综合危害级的判断依据。” 不用莫晗问，系统贴心解释“崩坏”和“传染”。 “崩坏可以理解为世界观崩塌后，角色在性格、习惯、精神外貌上会表现出与往常迥异的状态，伴随与感染病毒对应的属性，如黑色残忍，红色易怒等等…” “情绪严重会导致人格崩溃，变成怪物。” “传染就是病毒通过一定的传播途径，侵入其他易感人格并引起崩坏的过程。六系病毒共通的传播方式有精神场域，在它们的场域中，相应的不良情绪会被放大。” “拿目前攻击力最强的红系异种举例。它们的念力可以释放愤怒场域，使身处其中的人更容易发怒生气，这种不良情绪对它们来说，是一种可以壮大自身的能量。” “同时也能崩坏目标人格，达成传染目的。” “不过也因为它们生气就会杀人，一般惹怒它的最终结果都是死。这就是它们破坏欲强，传染力弱的原因。” “毕竟只有活着的病源体才能传播病毒。” 黑幽默一把，顺道给背黑锅的执念正正名。 “其实对于九成角色来说，执念都不至于使人格崩溃。绝大部分都是感染导致原属性扭曲，执念反而是消毒的突破口。” 心头微动，莫晗问：“你让我协助消除原主执念，这就是治疗的办法吗？” 如果我可以消除陆憬的执念，他是不是就能痊愈？ 机会来了。系统清了清嗓子，“原主的情况比较复杂，她的人格能够逃逸，所以才要消除执念。” “至于治愈病毒…轻度的可以。” “而陆憬不仅感染了病毒，还进化到了二阶。” 语速急转直下，声音沉痛，“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你确定？” 莫晗可以理解修士入魔再无回头路，可身在书中世界，肯定有办法。 “我以为都是故事了，复活个把人不过一句话的事。” 是语言陷阱。 系统假装没听到，授课继续，“异种的瞳色就对应了其携带病毒的属性，除了眼睛的颜色，其他方面也有特殊表现。只有经过人类社会学习的异种，表面上才会与正常人无异…” 想到莫晗提过的瞳变问题，系统尴尬了，找补道：“掩饰只是一时的，真相不会变色。” “三阶异种如果没有被及时处理，就是一个移动毒源，不仅能够随时随地释放场域，而且善于隐藏自己和加强学习，这就是它们的危害性。 ” “说到这里，宿主也明白病毒为什么是世界之敌了。” 莫晗不买账，“异种挺不错的。” 有魔法，能读心，可化形，加学习，完美。 系统气裂了嘴，拿她熟悉的设定举例，“您会觉得魔头不错吗？它阻你求真大道，误你成仙坦途，诱你心魔作祟，毁你道心根基！何其可恨！” 效果显着，每听一句，莫晗的眉头就收紧一分，“我与邪魔不共戴天。” “没错，做主角，就绝不能和反派同流合污。” 系统欣慰，接道灌输异种的恶毒之处。 “异种作为毒中之毒，反派中的反派，它们不仅可化作人形，还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能力，归化能力。” “此能力不同于场域只用来收割情绪念能，它们还能通过其他手段将角色天然具有的能量化为念能为己所用…一只绿系种就能通过暴力欺压等等手段归化别人的资源…” “强盗多可恶啊，你说是不是？” “嗯。是的。” 弱肉强食。世界大一统类危险。 上完系统的课，莫晗不忘初心，“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治愈病毒的办法？” “啊？噢，那个嘛…有是有…” 时机差不多了，某五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勾勾引引，“不过啊，…真的不建议，…” “我是为您好，…” 第95章 钓宿主 “有就说。” 系统叹了口气，佯装为难道：“不是我不想说，主要这是机密，…” 又是机密。 莫晗沉吟一声，“我要成为主角才能知道？” “不止哦，主角只是参选标准。” 此时放钩子必能把宿主吊上来。 系统压住激动，装腔作势，“我可以告诉你先决条件，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事一旦知道就没有回头路。” “你废话真的好多啊。” 环境危机四伏，还要跟它扯皮，莫晗都要不耐烦了，“我发现你升级后真是没以前可爱，小五从来不卖关子。” …那是以前傻的可爱… “我告诉你了，你不要后悔。” 表面欲拒还迎，算盘打得飞起的某五根本没留余地，飞快说道：“成为摆渡者。” “只要你成为摆渡者，在故事世界就是半神的存在，逆转时空轻轻松松。” 其实不轻松，不过产品推销初期，它自然不会说坏处。 “什么是摆渡者？” 墨某没觉出任何问题，听到半神的名号就笔直冲，简单明快把自己挂到了钩子上，“我要怎么成为摆渡者？” 嘿嘿嘿，钓宿主不要太easy。 “摆渡者嘛，就是集大能者。” 系统表演了一个跳水，“这个之后再说，我们好像要到第二层大战场了，你注意环境变化。” “接下来我只讲异种的知识点，你有空就听一听。” 系统加快授课进度。 “前面说过，异变体可以读心，到了异种，这种读取能力会持续增强，而且它能够混入人群，随着读取的数据越多，总有一天，我们再也无法理解它，也没有任何办法能杀死它们了，可以想见如果任其发展…” 没办法杀死，不就是永生！ 求道者点了个赞。 “酷毙了。” 系统噎住，愤然泼冷水：“它酷，你毙了。” 莫晗…“变成病毒我会死？” “想想陆憬，”感觉前面都白说了，系统叹息，“异变成现在这样，你觉得他还是他吗？” 就像陆憬自己说的一样，异变后可以拥有如同神一般的法力。强大当然很好。 “可若无法掌控这股力量，变成没有理智的病毒，那和害虫有什么区别？” “掌握力量还不简单？有手就行。”莫晗握住拳头，“他凝聚了理想和新生，陆景就是希望。” 一号“陆憬”只有脸，二号陆景可是有手的啊！ 系统非常不识趣，发出反派的奸笑，粉碎妄想，“骗骗小孩子的，你也信？” “请牢记，病毒的首要目的，就是崩坏角色和传播病毒。与病毒有关的东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故事世界的灾难。” “到达二阶后，拥有部分智力的异变体会利用人性的善，蛊惑像你这样的笨蛋上套，帮它带孩子什么的也不稀奇…” “再说了，你知道隔离罩有多少层系统吗？催化，搅拌，分层，萃取，提纯，研磨，压榨，摧残，重组…程序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即便强悍的病毒，一套冶炼走下来都要重组几轮，更何况…五可以不客气的说，小陆景肯定没有了，回应你的那声更可能是新型毒株，三号陆澋。” 没有更可能，天机已经给它命名陆澋，档案定义就是盖棺定论。现在这里的，跟陆憬不说毫无关系，至少是两个品种。 “病毒绝非善类。正因为掌握了力量才要消灭。它们从来不是希望。” 系统讲到这里，应该到了某个分界点，环境和之前迥异，偶尔出现的金线团都变成了沉重的墨色。 “第二层到了，”系统介绍新场景，“要小心。” 与第一层相比，中层简直是另一个世界，色调堪称黑深残，注意力需要更加集中，感知范围才能保持和之前一致。 莫晗提高警惕，放慢划水动作，将四根手指化成探路的游灯，想起一件事，“下来的时候你就说地下组织的人快来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里象时间和外面不一样啦，不过我感觉他们应该快到了。” 语罢，系统潜入识海，放莫晗独自面对压力。 中层光线极微弱，时空错位感很强烈。 水线也更加稀薄，似乎被挤成了粘稠的浓雾。 大概下降了十多分钟，莫晗精神恍惚了一瞬。 她定了定神，发觉自己和参考物，也就是放出去照明的探灯，之间距离一直保持不远不近。 似乎在原地漂浮。 抬手召唤，游灯依旧呆在原地，没一会，光亮熄灭，终究没能回来。 四根手指就这样不声不响得没了… 莫晗闭上眼睛，外放精神力，感知周围异状。 暗夜中挂着一串串幽蓝色荧蛇，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吞吃沉淀下来金色果粒，然后肚皮爆开，什么五彩斑斓的东西喷溅出来，然后有虫子趴到脸上，一股异香扑鼻，要往嘴里注入毒液。 哕…这么恶心的联想，谁吃得下去啊？！ 莫晗睁眼。 手指尖锐作痛，只有她被吃了是真实的。 小五：“怎么了？” 怎么了？ 感知宿主情绪糟糕，系统露出脸面，探头一看，“好像到底层了？” “什么叫像？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莫晗握住断指，快破防了。 “抱歉，小五有在全力补脑。” 系统在识海里仰泳，试图把莫晗的感受灌进大脑，慎重道：“按常理说，第三层需要慎重再慎重。” 还用你讲？ “我差点被蛊惑了，你是一点感觉不到是吧？” “什么？蛊惑！” 异种的场域，轻易能使人迷失自我…一个搞不好，人亡统销，简直不能太危险。 系统放弃潜水，跃出海面，滴溜溜直转。 “哪种蛊惑？什么颜色的？你现在是生气了想毁灭还是绝望了想自杀还是寂寞了想瑟瑟？” 考验世界观基础常识的时候到了。 莫晗无语道：“问这个干什么？”还要回想，真晦气。 “判断敌方属性，好对症下药啊！” 听系统语气急切，不像唬人玩，莫晗勉强回忆了一下，“彩色的，”尸虫扑面，记忆犹新。 “现在想吐。” 系统：…… 听起来只是普通感染。 “就没有特别的感受吗？”它不死心。 莫晗点头，“有股子奇异的香味。” 在陆景阶段就有了，不过那时的味道很具象，让她很有食欲…这次的…呃…一言难尽。 香味？… 难道陆憬还是…异人？不应该啊，系统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泡进识海里，着手翻阅病毒资料。 第96章 感官系异人 首先炮灰就不可能是异人。 难道陆憬不是炮灰？ 不是炮灰住空格档？ 话说回来，天机还为了他突然发布特别任务…系统唰得起身，两眼写着阴谋。 上面肯定有事瞒它！ 小五一套操作自己嗨了，搞的莫晗满脑子水，她阴沉着脸把识海冻住，语气森然：“你最好发现什么了。” 系统把自己拔出来，在冰上溜了一圈，“粗略推测它可以通过嗅觉制造幻境。” …“你觉得我猜不出来？”莫晗一声嗤笑，“幻境场景你当时没看到吗？” “那是针对人格的场域，您看看小五是什么？”系统抖掉身上的冰渣子，把自己扭成麻花状，展示鳞次栉比的九块腹肌。 笑话，它们的人格都是从天机传导过来的，又不会随身携带。 莫晗哼声，“作为金手指，你就这点本事？” “那你倒是多给点有用线索啊！” 系统放缓语气，“异种的场域，都会给很多暗示信息…” “举个例子？” “我问过了啊…幻境主色调是什么。” 莫晗挑眉，“主色调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到的最多的颜色。” 莫晗无语，“你在为难我吗？颜色怎么数？” 系统绝倒，果断换频：“那有没有生气到想杀人…或者非常抑郁焦虑紧张恐惧…等反常的负面情绪。” 嗯？ 莫晗反应过来，摇头，“我拒绝一切形式上的心魔。” …情绪怎么就是心魔了？ 系统：…“您…”怕不是禅修吧？… 没关系，感触越少越好，至少很健康。 系统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复习觉醒者资料，“我只能说，陆憬有一半的概率是异人。” “要不就是他生前嗅觉比一般人灵敏，人格感染后，属性大幅提升，所以死后激发了创造异香的能力。” 一口一个生前死后，莫晗听着不太舒服，“过去能影响现在就说明他还没死，只是用另一种形式存在罢了。” “随你怎么想。” 系统只顾补充异人篇设定。 “六感有很多说法，共定是感知世界万物的器官。” “佛界有六根：眼、耳、身、舌、鼻、意；对应六境：色，声，触，味，香，法。” “六境也就是异人能力的源取材，我们称作：视、听、触、味、嗅、知。” “先介绍异人必备的‘知’。” “关于‘知’，抽象说法就是灵识，您可以把它理解为大脑，精神力来源于此。所有异人的精神力都高于常人，换句话说，只要是异人多少都具备‘知’的能力。” “超强的知可以单独使用，在梦境或者险境中看到未来，俗称第六感或者预感。也可以搭配五感，比如配合眼睛观察场景，内观过去或者未来，洞察别人看不到的真相等等…此类异人极度稀缺，样本不足，仅供想象。” “我们来了解一下另外五感。” “视对应眼睛，听对应耳朵，效用有明显区分，样本颇多，异人能力也很丰富，这里就不说了。” “这里特别讲一下触味嗅。” “触觉系和其他系一样，有‘我’和‘他’二种主感。” “一个‘他触’，必须配合知觉，干扰他人神经系统，使其触觉传感器传递的信息异常，比如某人摸到了火却觉得是水。‘他’属于门槛高的必杀技。” “另外一个‘我触’嘛，嘿嘿嘿，直接作用于自己的皮肤，通过接触目标，可以获取信息，还有咳咳其他作用。‘我’属于门槛稍低的被动技能。” “不过这不代表‘我’主感只能小打小闹，当此系异人晋级出‘他触’后，就能探索出潜力极高的‘我触’发展方向，比如改变物体质感，徒手捏金属、穿墙而过、人体蒸发等等等等都不是梦。” 莫晗竖起大拇指，“厉害。” 系统嘿嘿两声，“所有感官异人都是如此啦，知觉越强，越能控制‘他’，这里的他指的是一切具有质量，也就是能量的东西哦。” “等您混进地下组织，就知道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小五现在给您说的只是异人的粗略设定。” 给宿主铺垫好，就剩“味”和“嗅”要解释了，系统抖擞全身，变成了状态似气体的一团。 “接下来，是两个特殊的姊妹系，这俩需要引入宏观概念。提到它们，触就是无法割舍的一环。我们还是先从‘触’说起。” “触指躯体碰到某件物品时，传感器传递信息到大脑，再由知觉感受到的存在。而味与嗅十分特殊，两者关系很深，嗅能够发生，依赖‘味’的产生，没有味，‘嗅’也就不存在。” “就像没有光，‘视’也就不存在，没有声，‘听’也就不存在。” 大概是小五的模拟太逼真，莫晗感到脑子里充斥了奇形怪状，不由吹了口气，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知，一切都不存在。” “咳咳咳——” 它可没打算说这句。 “就是大脑啦，”系统小小纠个错，“b国医学把脑死亡视为真正的死。对于死人，一切肯定都不存在啊。” “故事世界不是还有人格吗？”莫晗对这个说法颇感兴趣。 “你也说了，那是故事。” 系统一笔带过，接着道：“异人能力中，嗅与味脱不开关系，味与触同样如此。味指的是舌头接触食物，传递信息到大脑，再由知觉感受到味道。” “说到这里，相信您也发现了，嗅依赖味，而味又依赖触。” 莫晗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我能够闻到香味，是嗅觉起了作用，然后我吃了一口，触发生，味才会随之产生？” “是滴。” 宿子可教也。 系统补充说明，“高级的味觉系甚至不需要动嘴，他们要么和触，要么和嗅打配合，脚踏两条船，玩的花着呢。” 喔，这也太有意思了，莫晗目光灼灼，“是不是‘我’味不仅可以吃到肉味土豆，还能闻到红烧狮屎？” “呃…是。” 小五不想听到更多奇怪的想法，进行最后的传授。 “也就是说，嗅与味比之视与听，多了一个限制条件‘触’，尤其是‘嗅’，还必须‘味’的存在，如果没有超常的知觉，此系觉醒者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通常情况下，视听触味嗅五系，属性越靠近后面，知觉越强，如若一只异种不仅有病毒属性，还兼具嗅觉系能力，那他就一定具备‘他’的必杀技。” “想想吧，这绝对不是1+1那种麻烦。” 因为很多嗅觉系异人，同时还是味觉系异人，而味觉又与触觉息息相关。异种同理。 再加上‘他’… 系统忧心忡忡。上面给的礼包即使“小”也很难挣。 听完全程，除了传感器，其他的都十分理解，莫晗结合自己的世界观，总结陈词。 “也就是说，精神力越强，能够调动的感官越多，制造的幻境越真实，也就越难缠？” “是的，宿主一如既往的英明神武。” 莫晗拍开偷袭的黑影，“既然对症了，你的药呢？” 没有比釜底抽薪更好的办法了，“我把你的嗅觉屏蔽掉，可以不？” “哦…”人都残废了，缺个无足轻重的感官也没什么大不了。 莫晗干脆道：“留个视听就行了。” 系统乐了，您不如直接加入总部，当个机器人。 “触不需要吗？” 莫晗摸了摸空空的两手，“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把趁手的法宝？” “我想要武器。” 外面一片漆黑，宿主茕茕孑立，连个保命的法器都没有，这叫金手指惭愧不已，它打开商铺，搜索多功能道具，雄赳赳气昂昂道：“请稍等。” 最后看着一排排高级道具…的价标，泪目了。 可怜的宿主，贫穷的我配不上您。 掰扯着拼图算了算，小五从商店里冒出头，提议道：“咱挑个适用性最广的吧，逃跑利器那种。您觉得呢？” “可以，保命要紧，”莫晗补充，“还要划算。” —“没问题，统有此意。” 第97章 进口货是上界法宝 最后系统贷了四百多积分买了普级「鱼力-刺泡豚」。 它把新道具的主动防御打开，“宿主，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异种的感染属性，您一定要小心谨慎啊，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赶快跑。” 莫晗哦了一声，“你买了什么？” 她只看到眼前亮了一圈，然后恢复正常，手里依旧空空，眼前黑成了一坨。 系统简单介绍：“此具基本属性是防御，兼具物理和魔法功能，搭配精神力可提高基本属性，比如你从五十楼摔下去的冲击力也是防力下限。” 没听明白，“你能给我买把剑吗？或者提灯。或者亮剑。” 拿起来还有个存在感。 “请记得我们还有负债，”系统哭唧唧，“能省就省点吧，走异人本是要氪金的…” 超氪！ “不要看不起这只鱼，它进可攻退可守，你凝聚精神力喊鱼哩鱼哩，鱼力泡泡可以具象成武器。” 说到这里，视野中彩光忽闪忽闪，莫晗手里多了一颗气球…不，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鱼。 莫晗绷不住了。这不就是老家的生气鱼吗？ 确定能打架？ “是刺豚，”系统纠正，“注入精神力配合咒语‘妖魔鬼怪快离开’，能有效驱赶病毒。持续一秒，冷却时间三秒。” 话刚落，莫晗咒语也喊完了，只见鱼肚亮起半米白光，黑“水”快速退开，浮力瞬间降低，一秒钟不到，她就下降了数米深，比之刚才，移动效果不能更明显。 “有这种东西你应该早点拿出来。” …“下来太早也不行。” 螳螂还没开始清场，小麻雀来这不是送菜吗？ 过了一会，对新武器的兴致淡了，莫晗挑剔起来，她捏着鱼尾，拔掉扎进手背的鱼刺，嫌弃道：“这打击范围不够。手感也不行，杆能不能长一点？” “我都说没钱了…”系统委屈死了。 守着金山没法用…莫晗烦死了。 “那它怎么收回去。” “喊鱼离鱼离可以收回体内。” 莫晗把刺豚收回，总结评价，“这鱼好像比美瞳更耗精力。” 千米瞳连续使用都不会让她产生眩晕感，这个刺儿鱼不过用几次，还有冷却时间，副作用就这么大。 什么劣质玩意儿。 莫晗越想越不忿，“没钱你也不至于买这种便宜货吧，想害我？搜一下有没有确幸剑。” 这下换系统绷不住了。 “它可是进口货！才不是便宜货！” 某些人太难伺候，少不得说道说道，系统解释：“「鱼力-刺泡豚」产自其他世界，因为地域禁制，要想发挥武器效用，需要使用者付出比本土产品多n倍的精神力。” 更何况您还是文字境来的，天道严厉打击一切跨境or越域行为，n上面还要加个n次方。 总之，土着利益必须维护，战力体系绝不能崩溃。 莫晗不理解这种良苦用心，单纯憎恨未知，“恩辈是多少，你说话就不能清楚点吗？” “这我真不知道。” 系统小棉袄很体贴不使用未知数的古人，简单概括道：“…反正就是使用外界道具更耗精神力。” “那你别买进口货啊，当我精神力是大风刮来的？” 系统…心累，“当然是它好用！” 绞尽脑汁，找到便于修道者理解的说法，“就像你在上界，有一天突然想跑到下界玩，天道就会降下法则制裁你，不仅压制你的力量，还要防止你滥用高阶法宝，造成秩序混乱等一系列麻烦事。” 莫晗懂了，“鱼力是上界法宝？” “…我看看…” 系统点开详情页，“它原产地在…太长了跳过，取材于某只变异刺豚，经过天机提炼，目前只在系统商铺售卖…噫，还别说，这么一想真是上界法宝。” “天机就算“上”界？” “当然，绝对的上界，”系统趁机二次推销，“如果您能成为摆渡者，上界将有「摆渡者·墨涵」的一席之地！” 莫晗眼珠子转了转，“小五，我很好奇一事…” “我知道你好奇，但你先…” 系统开始下潜，莫晗意识微动，把它震了出来，不管会不会戳到肺叶子，直接开问，“你在上界什么地位？” “当、当然是顶梁柱一般，缺了我们天机可就转不动了。” 避无可避，系统抖擞精神，信口搪塞，“你以为天机怎么运转？还不是靠能量，你以为能量哪里来？还不是靠我们。” 莫晗自动替换成了，你以为马儿为什么那么肥，还不是靠多吃草，你以为草从哪里来，还不是靠老天赏。 替换一下，系统＝老天。 哟呵，给自己的身份可真高贵。 莫晗正打算嘲笑，系统梗着脖子叫唤，“我还没说完啊！” “靠我们从天道那边抢！” “天道才是真老天，不论天意还是天机，能量都是从它那抢的！” 又是“能量”。 这个词出现太多次，莫晗很难不在意。 “能量究竟是什么？” 虽然成功转移话题了，但是这个新问题更麻烦，“能量是故事世界最复杂的概念，小五一时也说不清楚。” 莫晗没有深究，先把“陆憬”的回答确认一遍，“有能量的都是活的生物吗？” 她搞反了“陆憬”话里的因果关系。 系统纠正：“有能量的不一定是活的，但活的一定有能量。” 什么意思？莫晗数学不好，逻辑同样一塌糊涂，“衣服是死的，它有能量吗？” 系统肯定，“有质量的物体都有能量。”它知道莫晗真正想知道什么，接着道：“衣服本身的能量很少，但赋能后有几率成为活体，安全员装在衣服上的电磁球就是一种赋能产品，它还具有抗毒作用。” “故事世界以能量高低决定物质地位。检录处环境特殊，压不住一件衣服被反杀的炮灰比比皆是。” …莫晗被震在原地，还没想好怎么评价，系统语气突然低落起来。 “宿主，您之前说的一点都没错，我是狼来了的牧羊娃，还可能是农夫手里的锄头。” 莫晗代入农夫，“没关系，我不嫌弃金锄头。” “不是金的啦，”系统拼出一张忧郁脸，“如果这次失败了，五五就会降级为故事工具，变成铁的硅的胶的…” “唉，小五真心认为当工具没什么不好，钉在墙上桌上椅上，风吹不着，日晒不到，简直太舒服啦，或者守着一个柜台，或者栓在一栋房子，至少安逸滴狠，最倒霉也就安到人身上…不过，我相信您肯定能当上主角，还能带五吃香喝辣，您说是不是嘞？” 是压力。 莫晗眉头沉下来，“你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的。” “五五能有什么坏心思，”系统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五只是衷心希望宿主成为集大能者。” 莫晗嗯哼一声，握起拳头，抬起下巴。 “很简单，我只需要运气…” 说到这里，“你去商店里搜一下确幸剑。确定的确，幸运的幸。” 第98章 怪诞概述 宿主小算盘打的太响了，系统也没拆穿，它把商店页面展示出来，输入“确幸剑”，结果空。 输入“剑”，下拉下拉下拉，故意停留在“剑客”开头的一页。 “看到你想要的了吗？” 莫晗的目光从高阶一路往下滑，途径剑灵，剑圣，剑皇，剑王，剑主，大剑师，剑师，直到看见剑客…里的那柄平凡的「青光剑」。 和她独一无二的确幸一模一样，库存五位数。 价格…不说也罢。 自省行为有点残忍，小五把页面关闭，大家一起沉默。 不知游了多久，精神力覆盖面越发狭窄。 仅剩的视觉和听觉，在这里几乎没用，没有光也没有声。黑咕隆咚不说，四周的压力也快要一致。 莫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往下游，忍不住轻弹右手，打了个响指，食指亮起一撮红色“火焰”。 “太显眼啦，”系统一直不准她开灯，“深海里这是诱敌的行为，咱们是要一路苟下去的。” 莫晗不听，问了一个问题，“这里的魔法变不出火吗？” 一路上她变过很多东西，死物，活的，植物，动物，能想到的她都试过。但是火就变不出。 那当然，水火气光磁电都是天道专属能源，里象量能高的元素都被隔离了，自然系异人来了都没辙。 系统嘀咕着，嘴上道：“可能这些魔法丝不亲近火元素。” 莫晗沉思片刻，竖起中指，心念微动，弹起一泓水线。明显也是假的。 “水也不行？” 系统搪塞道：“这里不是元素大陆。”确实没那层设定。 莫晗蹙眉，变出一颗金元宝，仔细查看一番，松了口气，“幸好还有金。” 她又试了几次，发现土块可以，木块也可以，“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是不是因为水火不规则？” 别猜了，系统忍无可忍：“调不出来只能说明这里没有水火。” 莫晗，“这里除了黑还有什么？” 系统：…“不知道！” “你除了划水还知道什么？” “……”我已经在生气了，真的。 “这里是无底洞吗？” 就算刨去弯路，也得有一百层了。 她是游到地下了吧。 系统同样不知，仗着宿主听不懂，随口捏造：“按照里象特性，这里或许有时空乱序，也许你才下降…十几层。” “喔…，我下来是为了干嘛来着？” 莫晗觉得自己划水划傻了，狠狠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不给系统回答的机会，嘟嘟嘟说了一箩筐问题。 “我要去哪儿埋伏？” “这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地下组织属蜗牛吗？” “确定隔离罩没有迷宫吧？” “首先隔离罩没有迷宫，其他问题您看先问哪个？” 系统是多线程的，回复着莫晗问题，还在温习病毒材料，此时，恰好翻阅到下一篇章，被里面的配图吓得打了个嗝。 “天呐！宿主！” 拼图板奓了一身。系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件事。 “给你看个好东西！” 投映在莫晗眼前的是一只水怪。 像一颗土球上插着八根大树，又像咬着八条触须，神似倒着生长的章鱼。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好像那栋蛋楼里的玩意。 正要问，危险预感警醒，莫晗猛地刹住嘴，将放出去探测的精神力收拢回来，推向同一个方向。 眼睛锁紧前方，感知的画面逐渐具体，粘液般的水线沉沉翻涌，一条长鞭迅疾冲奔，莫晗瞳孔紧缩，当机立断，朝上方洄游。 然而这时才跑早来不及了，破空声如呼呼狂风，水尾催起滔天大浪，巨大的横向力势不可挡。 毫无疑问，即便不是真的水，任其撞在身上，五脏六腑也不够震的。 “不怕不怕！” 系统非常信任它采购的工具，大声提醒：“集中精神！挡一下就跑！” 鱼力主动防御，将主人圈入保护泡内，莫晗注入精神力，借着对方的冲劲，急速上升大概三层楼高，才勉强避开长线扫荡。 前期居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大概是擅长伏击的猛兽。 莫晗心有余悸。 提到猛兽，系统打了个激灵，有种不好的预感，它把资料翻到下一页，只见开头写着四个大字。 怪诞概述： 1.归化海量情绪或资源形成的巨型怪兽。 以七宗罪为原型，增添“阴狠”、“混沌”，目前划分九大类： 阴狠兽-掌管毁灭 暴怒兽-掌管杀戮 贪婪兽-掌管掠夺 暴食兽-掌管吞噬 色欲兽-掌管繁殖 嫉妒兽-掌管斗争 怠惰兽-掌管沉沦 傲慢兽-掌管冷漠 混沌兽-掌管虚无 把九大兽全部了解一遍。 系统：…不确定，再看看。 【暴食兽】*怪诞演化无法复制*主蓝调*不排除特殊情况 〖诞生因果〗结合目前已知数据，暴食类型有二 1.卵生暴食：由蓝色系病源母体孵化，吞噬大量恐惧情绪或具有恐惧情绪的角色或同类，不断发育成长的巨型怪兽； …… 2.野生暴食：由觉醒者在蓝色系病毒感染下进行融合异变演化的怪兽，依靠污染成分吞噬物质归化能源； -污染成分：野生暴食会产生污染分子，性状以其吞噬物决定，部分危险分子擅于伪装，这也意味着感官会欺骗你，请谨慎对待。 -攻击手段：污染分子自由吞噬，根据能力分碾压式同化\/分解、捧杀式同化\/分解、… -幸存者遭遇：精神崩溃、高位截瘫、异食癖、食物饥渴\/恐惧症、… -建议：提高心智水平、穿戴特级防疫装备、如有躯体异变请及时治疗。 -综合危害：杀伤力排行第四；传染力排行第六；标准危害级鉴定需提供具体数据。 越看越像，死去的被恐惧支配的记忆突然袭击了小五…它慌了，并且呜咽得很大声。 全力划水的莫晗：？ “小声点。”你吵到我脑子了。 系统欲哭无泪，“宿主…”我们好像摊上大事了。 “鱼哩鱼哩！” “……”鱼力恐怕是螳臂。 莫晗听不到它的心声，把胖豚抵在身前，破开“水”阻，一鼓作气，全力奔逃。 四秒后。 “妖魔鬼怪快离开！” 再过四秒。 “妖魔鬼怪！快离开！！” 又过四秒。 “妖魔！鬼怪！快离开！！！” 头晕眼花腿抽筋，游到快要呕血，依旧没能甩脱诡异的阴冷感。 目前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是锲而不舍的猎手，要么是巨大无匹的怪物。 她感觉更可能是第二个。 不妙不妙。 莫晗打定主意，准备拼最后一口老血往上逃，不行只能塔塔开了，就在这时，水线突然大幅凹陷，一张喇叭口快速形成，巨大的吸力席卷整片空间。 毋庸置疑是降维打击。 在恐怖的水压下，之前的努力转眼白费，莫晗化作一根可怜的芦草，被连根薅到巨口之中。 第99章 您被当宠物遛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尖叫。 不可能吧？果然如此？！ 是天道玩它？还是天意搞它？ 如果五有罪，请让天机制裁我！！ “作弊啊啊…” 好累，莫晗应和两声，实在喊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 在脑子快卷成一团浆糊时，龙卷风般的水波终于慢慢平息，有七彩的光带蓦然亮起，飘逸，荡漾，划出优美的曲线。 黑夜中美得惊心动魄。 这是什么？ 莫晗翻了个身，努力控制身体平衡，对排山倒海的痛苦视而不见，把精神力开到极限，千焦眸开启，最大焦距极目远眺。 只见两颗夺目的深海之眼高悬于顶，宛如灯笼缀在可怖的颅骨中。 密密麻麻的水线连接于骨干，像排列整齐的鱼骨，又像腿很多很长的蜈蚣，嵌在长长的柳叶形玻璃薄片中，一盘盘交叠，一节节律动。 是个超出人类想象的庞然大物。 没浪费时间感慨，莫晗凝聚精神力，着手锁定对象。 千焦聚于一点，好似有微波在水中荡开，宛如实质往鱼头眉心扎去。 如尖锥凿破脑壳，投入一颗沉重陀螺般旋转的蒺藜，莫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手脚发麻，史无前例的头晕目眩，脑子嗡嗡作响，似乎要炸开一般，比得知前世死去还要难受。 标记这头怪兽显然超出极限。 好在成功了。 莫晗敲了敲太阳穴，感受重新出现的光点，吐出一口淤血，擦干嘴角唤了一声，“小五？” 这次，系统没跑，但也好不到哪去，关键时刻只会补刀。 “宿主！您被当宠物遛了！” 刚才观察的一瞬间，系统终于弄清楚他们一直在什么地方往下游了。 一条长着鳗鲡头的透明扁体怪蛇游动的环带里。 难怪莫晗觉得自己一直游不到底。 到第三层后，每往下游一半就被不知不觉圈上去，这不是跑轮版流水线吗？ 莫晗不管它说的啥意思，手执胖豚，头抬到九十度，跃跃欲逝，“这是什么鬼东西？我要怎么打？” 这怎么打？ 系统飙泪，谁能理解它的崩溃。这头鱼百分之五十是暴食兽！ 怀疑这里有怪诞已经是想象力极限了。结果出来是暴食…空格档资源如此贫乏，怎能暴食？吃土吗？ 而且，如果这只怪兽真的是暴食，宿主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莫非它是另外百分之五十？ “咱…打不过啊，”想不通，系统拿出资料，“让我先看看怎么跑。” 这时，空间哗哗震动，玻璃怪蛇身上的彩光飞速流转，快得令人心慌。 一个巨浪拍来，莫晗往后栽去，“鱼离鱼离！” 鱼力泡泡刚撑开就被挤压成腰果状，还没来得及稳定，余震复起，很快变成了梨形，扁豆，最后稳定保持在夹缝中求生存。 如果说刚进来是温柔煲汤，现在就是颠勺爆炒，即便不用正面硬抗，这极限起落也不是连过山车都没坐过的莫晗受得了的。 要不是精神力顶着，实在不想和呕吐物一起翻滚，她早吐的稀里哗啦了。 打不了一点。 莫晗没脾气了，“听你的，怎么跑？” “宿主！我想起来了！” 系统查完诞源相关资料，马后炮来了，“咱们一直被困在次象限里了！” 里象共八个次象限，以隔离罩为主层，站在最高位，掌握总象限。也就是上帝视角。 “地下组织早就来了，现在就在外面战斗呢！” 主象限打到白热化，次象限能不地震吗。 系统惭愧不已，“咱们真是误会地下组织的兄弟们了，这次真不怪他们清理慢。” 换谁接了一个d级任务，赶到发现变成s都不会哇塞say easy。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吐了。莫晗没空关心别人如何。 “快说、怎么跑！” 同一时间。 六个身穿防化服的捕食者在光线昏暗的留候厅聚首。 冷鸢进去的时候，发现通讯频道再次更换，小队里有新人加入。 一个蓝衣迎面走来。 她用手电简单划了个问势，对面照手比出两个频段。 调整同频后，还没做自我介绍，头盔内部的通讯器中传来焦急询问。 “怎么没带异形？” 冷鸢是第一波来这里的倒霉蛋之一，她起初认识的外勤人员死的死，跑的跑，就她一个人坚守到增援队赶来，如今十多个人打到怪兽老窝，他们才惊觉这次的情况已经不是人类能解决的了。 于是向收容组请求支援。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甜中带冷的声音响在在场所有人耳边。 “异形，看丢了。” 场中人给的反应整齐划一，先是震惊，然后愤怒。 蓝衣两次深呼吸，也没压下怒火，“石头都看不住，他们吃白饭了吗？” 说话的名叫封翟，来的时候拿着标志性代表其身份尊贵的武器，现下说出了大家心声，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消退，其他人应和起来。 “德不配位的战五渣，给他们吃白饭真是浪费。”青衣说。 “就是就是。”素衣点头。 “真是服了，前年的青金鱼，去年的疾风犬，还有年前那只好用的喷火鸟都是他们干的好事。” 橙衣捶胸顿足，“要我能进收容组，保证不会弄丢这些大宝贝，更不会给人类添麻烦bla…” 他们吐槽的是奇异生物收容组，有着国家最高防卫科技，拿着超规格待遇，干着动物园管理大爷的活。 还动不动就放人鸽子或者放生水陆空生物，不管是不是故意，反正捕食者对他们恨得牙痒痒。 调动认同后，建立信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没异形也好，少他们分一杯羹，我们能拿到更多绩点。”在模糊核心问题上，长官熟练得令人发指。 话虽如此…青衣：“有道理。” 虽然但是…橙衣：“简直真理。” 只能赞同…素衣：“就是就是。” 事情尽在掌握。接下来还需要团结众人…封翟环视一圈，发现黄衣还不认识。 先和冷鸢展示了觉醒者的身份证，二话不说开始采集信息：“我是五阶听觉系异人封翟，坪谡区地磁场负责人，你叫什么名字？” 旁听了整个过程，只觉蓝衣行事颇为熟悉，冷鸢神色如常，不疾不徐做了第三次自我介绍，“我叫安娜，常青区人。” 少女加常青区，封翟听出来明晃晃两个字：麻烦。 念头划过，不自觉说了废话，“是异人吗？” 素衣提醒：“封长，敢进入磁暴场的女孩都是异人啦。” 而且是超有钱的异人。她发誓她不是在说她自己。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我…” “我知道！你没问我～” 素衣缩了缩脖子，心底嘿嘿傻乐。她有一套五分钟内让男神记住自己的手册，第一条就是：多说话，不管尬不尬。 封翟顿了顿。不比不知道，安娜还是挺好的。 看向安安静静的人，接着盘完：“什么系？多少阶？” 做完自我介绍后，冷鸢目光就一直落在空荡荡的黑暗中，仿佛那里有什么人。 注意到她走神了，封翟吹了短促的哨音，强制拉回注意力。 好熟悉的声音。 冷鸢掐着手心，闭眼努力冥想，破碎的吉光拼凑出一幅完整画面，可惜没来及看清就被由远及近的风笛声击碎。 “清醒了吗？” 这一瞬间，仿佛和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她猛地睁开眼睛，往声源看去，只能看到深蓝色反光头盔。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是什么系的异人。” 封翟有一把很优越的嗓音，加上“他听”的能力，能轻松唤醒任何人，不过，这时的语气很不耐，“多少阶了？” 同时心中肯定了第二点，异人女性也只是少了一点麻烦的麻烦。 冷鸢看着他，静默片刻，她原本是七阶听觉系异人，现在… “无可奉告。” 第100章 捕食者小队 一九九暗中竖起大拇指。 封翟是坪谡区地下捕食者组织长袖，在坪谡区内天然有查户口的能力，虽然不代表每个人都会如实相告，但直说无可奉告的，还真没几个。 尤其是名字出处在这里是最无足轻重的信息。 封翟眉头皱皱，语气严厉起来，“如果基本的信任也无法托付，那很遗憾，我们这个小队不敢留你。” 继而想到安娜八成没看到他的武器，便直白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应该听过蜓翼，它是我的心服。” 不到全国万分之一的异人，再淘汰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小小撮人才有资质植入“心服”。而登上手术台成功出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像封翟这样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特殊异人，都有一个尊贵无比的称号：超英异能者。 橙衣跳出来，浮夸道：“蜓翼谁不知啊！百闻不如一见，当时飞浆起来的时候可真把大家帅翻了，实力没得说，关键还有颜值，跟封兄超配的！” 青衣点头，对安娜劝说道：“如长袖这般强者，问你能力只是想制定计划，绝对不会坑你。” 生怕她不信，还用了对比的手法，“你还记得外面那个一身红的家伙吧？他只是两阶异人，有了心服就能那么厉害，咱们封长可是五阶，实力公认的强，绝对值得信任。” 封翟可疑得脸红了，幸好环境黑又戴着头盔，没人看得见，他清了清嗓子，“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能做的事很有限，只有团结才能把我们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一九九狂点头，“就是就是，”她看向冷鸢，加入劝说：“名字这种东西都是代号，你也知道没人会叫一九九，或者不吃青菜，或者鸡油薰。” 青衣怒：“我吃青菜，不吃芹菜！” 橙衣火：“是集邮勋！” 说这么多，大家一致问安娜：“你到底什么系？” 他们三人都和这个年轻女孩合作过，当发觉她观察敏锐疑似视觉系时，她展现出了优异的听觉，当震惊她可能是双系异人时，她挑战了躯体的柔韧性极限。 这种浑身是谜的人，捕食者怎么可能不好奇？ 面对众人酷似逼问的质询，冷鸢转了个身，还是那四个字：“无可奉告。” …… 菜九勋露出我等尽力了的表情，关闭麦克风，把钉子少女丢给封长袖一人。 油盐不进的，封翟也没工夫管教，只道：“底层不是玩耍的地方，你不要绩点，可以去上层看风景。” “留下来的都是准备和我去主控场的战士。你们说是不是？”余韵悠长，深意绵绵。 没有的事！一九九：“啊哈哈…是的是的，我是舍生忘死的无畏战士。” 一派胡言！集邮勋：“嗯，伤疤是我的勋章，我是血染沙场的铁血战士。” 随机应变。不吃芹菜：“团结就是力量，我是为民除害的民族战士。” “安娜，你听到了吗？这里是战场，是s级战场，不是小女孩玩耍的地方，你该离开了。” 口吻强硬，不容反驳，行事作风很熟悉。 冷鸢有了猜测，转过身，捡起之前的话头：“我没听过蜓翼，不过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只是记不清楚是谁了。 她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脑子里吉光片羽，有自己的也有安娜的，两个人生纷繁交错，复杂得理不清楚。 只知道自己似乎重生了… 冷鸢想这些的时候，没注意到场中凝固的气氛。 生机每成功植入一款“心服”，就会把产品名称打在公屏上，还配以pv动画循环播放，直到所有捕食者全部已读才会关闭。 是以，就算捕食者不知道其拥有者长什么样，也一定知道这款武器长什么样。 叫什么名字。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超英头次掉马的羞耻经历，但…羞耻归羞耻…感觉真的很爽… 封翟说自己是心服拥有者时，甚至猜到了对方可能的反应。诸如崇拜敬畏仰慕什么的… 却不想完全是意淫，人家压根就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两年，生机仅成功售出「蜓翼-螺旋桨」这一款心服。 震惊过后，大家很快想到更深层。 封翟眉头往下一压，借着集邮勋的掩饰摸向工具包，工具包里分门别类，单是枪就有三把，他准确摸到离手最远的一柄银底包铜手枪。 二三米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遥，一九九配合度极高得让开出路，刺针弹出的瞬间，枪口朝瞄准的目标飞速咬去。 当冷鸢察觉到危机时，身体没能跟上她的反应。 探测仪准确无误得砸在防化服对应的靶点上，针尖如刺豆腐一般穿过生物隔膜笔直扎进皮肤。 这是…冷鸢抬手想要摸摸麻痹的脖颈，立刻就被制住。 “别乱动，会死人的。”封翟语气森然，推下注射器。 像毒蛇开出了两个口子，无数毒蚁钻进去噬咬，感觉…很熟悉，熟悉到她一下就想起这东西的名字。以及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不可置信得抬眼看去，头盔内的设备光点一闪一闪，隐约可见薄唇上坚毅挺拔的鼻梁，和黑洞内射出的无情寒光。 前面还说像故人，后头就怀疑自己不是人？ 有什么东西怦怦直跳，胀得大脑隐隐作痛，这种感觉，果然不论多少次，都很糟糕。 冷鸢压住上涌的戾气，低吟一句，“你是国佣兵？” “……” 封翟眉头还没松开，先将队内通话变成单向，大白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唱鹤形语？ 甚至…标准得让他羞愧。 “指标枪没有告诉你答案吗？”少女音色明明属于甜蜜类型，却透着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愤怒。 封翟怔忪片刻，看了眼还有一半空白的血槽，放轻手下动作，“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应该也清楚，获得准确答案需要时间。” 话这么说，疑心已经消退大半，他收起枪，低声道歉，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是谍杀士？” b国除了明面上保卫人民的各种组织，还有三大暗岗。巡卫兵不用暗语，雇佣军只有男性，那就只剩杀手团了。 冷鸢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我隐藏信息有错吗？” 这种明着问不出话的感觉，是真黑雀了。 “…你没错。是我太敏感，”封翟退开一步，“真遗憾，相悖的条规，注定我们无法友好相处。” 冷鸢摸了摸脖子，淡淡开口，“没关系，谁强听谁的。” 平白无故挨一针也不是没好处，那一团疙瘩终于淘出来一点清晰有用的记忆。 视线越过男人肩膀，冷鸢退开数步，望向黑暗中的上升通道口，直到和封翟平视，才问出了此刻关心的问题。 “你们怎么也会来地磁场？” 第101章 防化服 就像条规不同，他们的食谱也大相径庭。异形杂虫一直是黑雀的菜单列表，高洁白鹤从来只捕杀外面的贼鱼烂虾。 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情况？封翟缓缓蹙眉，“这里不比别处，聪明人不会说有歧义的话。” “哪句话有问题？” “你犯了两次常识性错误。” “所以你认为我不是人？” 冰凉的掺合着压制不住的愤怒，但心率却一直维持在稳定值。 封翟抿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指标枪，开始后悔收回来太快，“我也犯了常识性错误，不应该先入为主…” “我的意思是，说不定真有异形能混入暗岗。” 听出话锋里的危险，冷鸢闭嘴，她不想再挨一针。 调整呼吸，平复下心情，回到原本的问道：“难道这里的国佣兵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所以你们也要下场。” 她怀疑自己重生到了别的世界。 男人利落否认了。“不，不是。” 封翟思考片刻，认真道：“那件事之后，地下组织经过重整，我们早就下场了，但凡捕食者都该知道。” “那件事？” “就是异形动乱。” 异形搞出来的乱子还少吗？ 算了，跟她也没有关系。 想明白后，冷鸢坦白道：“我失忆了，有的事情不记得，你知道现在距离…” 距离？ 距离什么呢？距离她死后？她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你知道时间的真正法则吗？… 这句话是一条潜伏在意识中的毒蝎，尾钩泛着险恶的光，吊在暗处等着人自愿上钩。 即便她逃离得很快，任被它追着蛰了一下。 冷鸢突然打了个寒战，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卡出火花，一团乱麻化作燃起的鞭炮，飞转到高峰砰一声炸开，一个坐标模模糊糊出现在脑海。 她抓住中间的影子，喃喃道：“距离那次，一二九三…” 从听到“失忆”这两个字，封翟眉毛就扬起来了。 后面的话听不清，他不耐道：“近两年有很多敏感词，忘记就回去看看新加卷，以后这种话少说点。” 冷鸢没有理他，如同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封翟也没再去管，回到场中央，将通讯打开，自然而然为战前演说作铺垫。 “大家刚才也都看到秦焰了，他不惜耗费六个千里传送门都要赶过来，打到现在换了两次队友也不愿意离开，可见s级地磁场极为珍稀。” 集邮勋隔着梆硬的防化服抓不到痒，痛苦道：“跟着老阴鸡投资准没错。” 一九九狠狠点头。 不吃芹菜唾弃：“为富不仁带着穷凶极恶割你韭菜，你点什么头？” “当然是为了躲镰刀。” 素青橙三人应和得很积极。 对于方才黄蓝两人的对峙与密谈，没人会说什么。 只要长官确认正常就行。 封翟拉回注意力，“当然，回报与风险成正比，这次的猎物也很危险，你们既然还没选择离开，肯定清楚里面的利弊，想要拿到更多的报酬，还是老规矩，我们首先要团结一致，…” 这时，后排光学迷彩亮了一瞬，一个从未发言的男子站起身，打断他的慷慨陈词，“建议你们趁早撤退。” 顾思良是随封翟一起过来的，和九菜勋三人打了一个照面就原地隐身，根本不给人交际的机会，后来冷鸢空手而归，他也没露头。 此时看他们不自量力，才好心提醒。 “没有异形辅助，你们防化服的侵蚀问题能自己解决？” 地磁场级别越高，污染程度越强，对心智的干扰程度也就越大。 防化服能避免他们与污染分子物理接触，可随着时间推移，赋能产品的致命缺点就会显露无疑。 它们会反噬其主。尤其在他们精神虚弱时。 好的反噬能刺激异能进阶，可惜大部分背刺带来的都是严重后果，比如变异成怪物，或者被同化成异形，就算留下小命大概率也会变成残废。 后勤无保障，单是想想就令人退却。 “更何况这只怪还有融合能力，”顾思良还嫌不够，又加了一把火，“小心捕猎不成，到头来把自己喂进去。” “你如果不缺资源，可以出去。” 计划搁置，封翟语气明显不悦，他扫视一番，预备队员什么想法从心跳声中就能听出一二。 只有冷鸢无动于衷。 收回视线，按例客套一下，“这里确实很危险，绩点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你们想离开就离开，我不会强留。” 话落，没有人表态，退缩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一个人就行，他也不想浪费口舌，封翟略有苦涩，心服的贷款还没有还完，那个孩子的眼睛却等不了了。 我要拿到更多绩点，兑换更多的钱，不然…就只能当赘婿了… 封翟定神，深吸一口气，全力动员。 “大家都知道捕食者的含义，我们的食物有它们，我们的衣服有它们，我们的武器有它们，我们把它们利用到极致，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杀它们！就算不是为了升级天赋，这里你们收集的每一瓶污染分子，都能拿到比a级多十倍的绩点，抵得上你们抓住一只f级的活标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只要装满一点五升的污染分子，你就可以积累10点积分，这比活捉一只异形简单不知多少倍。” “大家都清楚绩点有多重要，你不仅可以用它兑换稀有产品，还可以抵押金钱，甚至当它积累到一定程度，你的地位，你的权利，你的成就，你的名气，你的一切都能得到显着提升，同样的任务你能换来更优厚的报酬和资源。”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上一次的s级发生在五百五十五年前，发生在历史书里，发生在捕食者众多的云彗区，在这后来的许多年里，那处遗址成为了全国最大的赋能水库，为他们创造了大批优秀异人，带来了说不清的利益，使整个区实现了质的飞跃。” “如果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那么这里就是千载难逢的起跳台，它可以让你腾风而起，让你扶摇直上，让你轻松跨过万里长河，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攀至顶峰！”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熟练做起最后总结：“更何况地磁场是天然利好捕食者的陷阱，在这里，我们占据主导地位，需要做的只是掌控好两个主轴。” “…你们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会保护你们到最后。” 听的出来，是真的很努力想挽留大家。 可惜捕食者都是老油条，一旦危险度超过预期，他们根本不吃这套，硬要打，他们更倾向黑雀那样：辅助我，战后给你升级est级装备。 比如秦焰。 而封翟说这么多，完全是画饼，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有谁愿意站出来，和我一起战斗吗？” 一九九真名姚久久，朋友跑了工具毁了，呆在留候厅的想法一直很坚定。等谁愿意出去了，跟上一块走。 但封翟嗓音实在太戳了，尤其这样略带恳求，隐忍中流露出脆弱…加上强者身份…美强惨本惨…啊！她真的扛不住！！ 再说气氛都到这了，总不好晾着长官。 她第一个站出来，对封长做了战斗礼。 “我刚来呢，还能再听一听，不是，还能再撑一会。” 第102章 鸢飞戾天 捕食者就是这样，优势在人时沆壑一气，优势不在时，分崩离析。 事到如今，能凑够两个人就可以。 “谢谢，我会很快结束战斗，不会让你很辛苦。”封翟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点愧疚。没想到，最后愿意相信他的反而是女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温柔！ 姚久久要不行了，嘴巴无意识就没把门，“那个，那个，辛苦你让我很辛苦！” 顾思良秒懂，嘴角扯出嘲弄的弧度，“这里不是打游戏，一遍遍硬刷就能通关，尤其像你这种没什么毅力的弱女子，变异了只会给人家添麻烦。” 咒她变异，还弱女子，两条都是大雷点，姨母笑还没收起来，姚久久反唇相讥。 “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穿紧身衣呢，要我说体寒就多套几层，这里可没老攻心疼你。” “哎呀，你们在说什么呢？” 集邮勋打开麦克风，他真名叫季勋，有点收集癖，对顾思良身上的衣服垂涎欲滴，“兄贵，你这套防化服我知道，名叫未来探险家，一双手套就贵的离谱…” 不吃芹菜真名叫孟琴，平生嫉恶\/富如仇，偏偏还慕强，听到季勋说的话，加入一九九讨伐阵营。 “怕变异那就是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像你这样人傻钱多的菜鸡确实不适合玩高级场。” 顾思良都没理，一门心思嘲讽封翟。 “战场瞬息万变，与其用你的人格担保，还不如来点实在的，把他们身上的破烂升级一下，你觉得呢，封长袖？” 听了这话，季勋眼珠子骨碌一转。 “你们听说了吗，生机新出的一款鱼眼uv镜啊，贴上适配的数据膜，能主动计算出别人的精神值和赋能极限，这可不是我等一穷二白之人消费得起的…” 顾思良听个开头就知道他后面会放什么屁，根本没兴趣理。 全场只有一个人没有发言，封翟看了眼冷鸢，她还在发愣，立在人群外，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一股没来由的憎恨突突直跳，防化服不安蠕动，精神值飞速降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身体。 监测到脑电波异常，头盔内部降下一对按摩熨斗，舒服的电流通过太阳穴传导全身，抚平突如其来的焦躁不安。 封翟渐渐放松下来，心中纳闷不已，一边给防化服投喂了一颗蓝色能量球，一边对顾思良下逐客令。 “不好意思，是我太强人所难，既然你不入场，我需要场地模拟站位，能借你现在的位置一用吗？” 话说这么好听，善良的都会识趣滚蛋。 然而顾思良最缺的就是善良，他抱臂上观，整个人大写的龙傲天。 “不借。” 姚久久受不了他这样态度：“这里是坪谡区，不听封长话的只有外地野狗，所以你是哪条道上来的？” 顾思良扯了扯嘴角，“你又是哪来的花痴疯狗。” “我就花痴怎么了，你就是嫉妒封大哥比你帅！” 跟女人是掰扯不清的，顾思良没兴趣纠缠，对沉默如山的封翟道：“听到没有，封大哥，打什么架啊，留在这里陪陪笑得了，可比组什么不靠谱的花菜鸡战队实际。” 这下子，高高挂起的孟琴也火了，“你说谁菜？你才是菜！” “对了，”顾思良不理旁人，瞅了一眼厅外，全身心刺激封翟，“你不如去外面舔一下锅底，说不定你无福消受的大餐，火焰队已经一锅端了。” 封翟眉头动了动，侧耳凝听，声音确实有所减弱。 火焰队…耳熟，沉思良久的冷鸢掀起眼皮子。 花菜两人逐渐息声。 只有集邮勋还在叽歪：“那个里象逃生镜啊，一个月上新两万面，怎么比春运车票还难抢？捕食者拢共就不到一千人，都特么谁买走的bla…” 察觉气氛不对才自己闭上嘴。 冷鸢深思那么久，并非毫无所获，她大概明白当下要干什么。 第一条：尽可能收集一切信息。 “火焰队很厉害吗？” 回答她的是一九九。 “就合作稍微厉害一点，单拎出来没一个比得上封大哥。” 姚久久拍完马屁，咬牙切齿：“可是他们坏的要死，尤其队长超级无敌巨坏！” 有捕食就有竞争，有竞争就要良性和恶性，而火焰队是后者。 “可惜，戾天队销声匿迹后，就没人管得了他们了。” …戾天队…戾天… —“就叫这个名字吧！鸢飞戾天！” 冷鸢眼前嗖然一花，巨大闸门轰隆敞开，说不清的记忆碎片蹦腾而出，砸进识海中溅起滔天岩浆，大脑如同放进油锅里煎炸。 身体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火炉，困在其中的灵魂凄厉嘶鸣，难以言喻的痛苦席卷而来。 安娜是娜娜。我是安娜，我是娜娜。 冷鸢，娜娜，冷鸢娜娜…我是冷鸢娜娜…我回来，娜娜不见了。 冷鸢不停吞咽着干涸的唾沫，两条胳膊背在身后想让自己站直一点。 还要再死一次吗？还要再死一次吗？冷鸢死了，娜娜也要死吗？ 冷鸢不想死！娜娜也不想死！ 头盔下眼睛几乎要散出实质的红雾。 封翟路过，见她情况有异，抬手扶了一把，“怎么了？” 随着男人的搀扶，一股冰凉的温柔的令人喟叹的慰藉溢入大脑，如天神降临，将快要烧穿脑干的恶龙重新镇压。 凭着这道能量支援，冷鸢如行道树一般把自己竖直。她说：“谢谢，我没事。” 话是对帮助她的人说，眼睛却一直努力寻找刚才的发言者。 这期间封翟一直很专注得看着她，听她状似无恙的敷衍，胸中那股诡异的烦躁愈发强烈，最后只淡淡嗯了一声，继续往外走去。 没有遮挡，冷鸢一下子就看清楚了，是那个不知何时显出形状的隐形人。 戴着一副战斗眼镜和通讯耳机，没有头盔，紧身衣的装甲上亮着蓝紫荧光条，披着披风，一柄长刀从肩膀斜插到挂着各类道具是腰带上。 对比包得密不透风臃肿如同太空人的他们，像个误入歧途的星际圣战士。 颇有些眼熟。 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冷鸢直勾勾盯着顾思良，不觉靠近几分，“一二九三，你在不在？” 顾思良正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无聊了，为什么老去刺激一个不熟的人，乍一听到更不熟的女人问话，动作略一凝固，眨了眨眼睛，摇头：“什么一二三，不在。” 顿了顿，补问：“我叫倦思量，你认识我吗？” 封翟往外去的脚步微顿，想说什么，季勋抢先接过话头，“你说的是六年前爆发在常青区的a级地磁，12?93吧。” 第103章 里象逃生镜 竟然已经过去六年了？！ 冷鸢神色凝重，转头看向接茬的橙衣，也就是集邮勋。 “你知道…雷音吗？它的主人出勤了那次猎捕…” 季勋一拍头盔，扼着手腕摇头叹息：“果然是场惨烈的事故，优秀的捕手和装备全都葬送，我可怜的雷音鸣凤鞭啊bba…” 冷鸢手脚冰凉，能被捕食者称作惨烈事故的，通常无人生还。 可当初娜娜与自己同往，如果她也死了…这具身体又是谁的？ 她使劲摇头，想靠外力把烦乱的思绪分开，一不留神和扑过来的一九九撞在一起。 玻璃碰撞发出金属锵锵声，隔着两面前挡风，一张御姐脸眼巴巴凝视她。 “你确定冷鸢去了一二九三？” 单听前面的发言真的很难想象姚久久长了一张御姐脸。 这会儿发出来的甚至还是撩人气泡音。 姚久久咳嗽一声，想掐嗓子。她对这毛病也很无奈，一跟女生说话就像变了个人。 现在关键问题是，这个代号安娜、看起来不到十六岁的少女似乎知道什么内幕。 “你听谁说她去了的？” 轰动一时的一二九三，前三个数字跟她当初的对外称号一样，全员罹难，超不详，后来就改成一九九沿用至今。 孟琴和善得加入讨论：“我知道她，在成为捕食者前上过英雄榜，当年特别受女孩子追捧，冷鸢娜娜嘛，还是戾天队队长，很有名的强者…” “不知道别瞎说，”姚久久悲怒交加，纠正他话里的致命错误，“冷鸢和娜娜是两个人！” 冷鸢微微一怔，“你认识娜娜？” 姚久久嘴巴动了动，正要说话，忽闻一声短促的紧急戒备口号。 所有人同时噤声，一齐看向封翟。 作为听觉系高阶异人，没人怀疑他的警示。 “火焰队发出了求救信号。” 话落，满座皆惊。 火焰队只会逼别人喊救命，自己从未发过求救信号。所有人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有精神紧绷，潜意识催促着赶紧逃。 顾思良决断最快，“山水有相逢，再见或者再也不见。” 说完，拿出打洞装备，往通往底部的气门疾步走，只留给大家一个潇洒的超人背影。 他只是打野腻了下来找刺激，刺激累了在此暂作歇息，从没想过在二次磁暴拼命。 “唉唉兄贵！您装备那么屌不至于吧！”季勋呼唤一声，顾思良头都没回。 “啊这…家里的老母亲还在等我。” 他抱歉得对封翟作揖，一秒不敢耽搁飞奔着离开。 姚久久一见，什么也顾不上就紧随其后。 在安娜说出异形逃跑的时候，战斗的兴致就歇了一半，现下连火焰队都要求救，谁还上赶着去找死啊。 场中迅速只余三人。 仿佛约好了似的，他们一离开，刷拉拉几声从头顶传出。 如同宿命的感召，未知和命运交织在一起，封冷两人不约而同感到某种玄奇的说不清楚而莫名熟悉的恐惧。 孟琴循声看去，只见六条光缝从中心六边形中放出，翻转成六条花瓣形独立一体，再由花瓣边缘出发，旋出同样的六条光线向往扩散，同时连接，同时独立，同时扩散，同时轮回，形成人类无法言喻的几何奇观。 众人屏息凝神，不知是沉醉还是惊惧，在这宏大而壮美的视觉盛宴下，没有一个人说话。 笔直通达主战场的天门打开，丁达尔圣光伴随天梯从近十米的上空图纹裂缝中落下，乌漆麻黑的留候厅瞬间蒙上一层神秘的辉光。 这是…什么情况？ 场中三人都不知道。他们凝望着连接在一起，组成和裂缝一样图形的悬梯，愣神了好一会。 孟琴最先反应过来，他兴致勃勃，如同拿到宝藏地图的寻宝者。 “哇！太美了，你们看这个形状，地磁场下面居然也有这样的景观！” 这是唯一的逃生通道。冷鸢摸着悬在面前的一条梯杆，触手冰凉，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形势比我想象中严峻，你们若没有自保道具，还是快些离开。” 封翟神色凝重，克制住本能的强烈恐惧，双拳紧握，闭上眼睛开始召唤心服。没一会儿，四只桨叶蜓翅伸出，悬浮在他的后背上。 孟琴上前一步，“封长，二次象最少需要两个人。我跟你去吧，当你的守控人。” 封翟颇感意外，他清楚能留到现在的，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底牌，可前面不吃芹菜完全没表现出任何战斗倾向。 “主控场什么情况还未可知，我只是去看看能不能救什么人出来，没打算做采集。”蜓翼上下扫动将他带飞起来。 “封长…” 孟琴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自己的头盔，“你真是我见过最英雄的英雄。” 崇拜的语气忽然一沉。 “但是我想的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封翟没想那么多，全凭对声音的感知和异能的信任，“求救信号是谛听发出来的，我不会听错里面的情绪。” 对这也是促使他上去的原因。白鹤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是说火焰队那个二副？” 听说许临烨在，孟琴更要上，“秦焰愿意给他留一个永久席，说明他跟那个阴老贼就是一丘之貉，坑蒙拐骗信手拈来。” “说不定他们是发现了好东西故意发的信号，就跟那个紧身衣说的一样，驱散咱们这些外人，那帮人自己独占。” “哪有这么多阴谋，”封翟看向头顶，“眼下情况很不正常，…” “所以我才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孟琴不以为然，抬手从自己的头盔上揭下来一张塑料膜，脱到手里却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纸。 刚一垂眸就看到这幕，封翟睁大眼睛。 传说中的「万化-千折纸」…？ 他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犹疑不定：“你是…” 仔细一想，却不知道“万化”服主的真实姓名。 孟琴把撕下来的废纸揉作一团，加入一个能量球徒手捏了捏，再展开信手折了数下，一张崭新的折纸面具就算竣工。 “没错…” 通讯器传来的声音呕哑嘲哳，像是榨干水分的青菜，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啊果然还是要有好听的嗓音才行。 孟琴眼中划过一抹痛楚，把新面具糊在头盔的前挡风上，那张白纸面具如同遇到油性液体的硫酸纸，顷刻隐形了。 “我就是b国那个有心服但是没人能挖出来真实信息的情报贩子。” 万化可以改变声音的震动频率，重新戴上就是沉稳的少年音。 嗯，顺耳。 可以夹起来了。 “异人们的趣闻乐事恩怨情仇总要有人记录吧？那个人就是我喽。” 他两手比了个相框把飞在半空的封翟框在里面，“现在，封长可以摆个帅气的姿势，我会把你临摹得非常帅气。” “英雄专栏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火焰队狼狈逃窜，封长袖天降神兵。” 封翟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你非要去看热闹，我也不会拦你，但想要活着把情报带出去首先要确保生命安全。” “这我当然清楚。” 孟琴卖报纸的钱都用来买保命道具了，他对自己的小命十分珍视，“里象逃生镜一半都是我雇人买的。” 似乎还怕人不信，伸手从背包里摸出来一沓方镜玩了一手漂亮的花切，“我每次来地磁场都会准备五十四张。” “封长你要不要，这镜子还挺贵的，我只给好人发。” 这下，封翟彻底不理他了。 限购两面的逃命工具，被拿来当扑克牌耍，谁见了都会生气。 第104章 外向化 冷钢色薄璃翅膀前后摆动，带着主人往留候厅的天顶飘去。 他本打算直接上去，不知什么原因使他往下瞥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安娜正在攀爬通往主控台的天梯，已经爬到半路。 … “你还没玩够吗？” 从d级地磁开始，不光限制精神值还限制年龄，到a级，能够合法进来的只剩成年异人。 封翟飞到天梯上，拦住她的去路，严肃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进来，但s级地磁绝不是好玩的地方。” 冷鸢动作一顿。她同样不知道娜娜是怎么进来的。 安娜的背包里并没有特殊道具。甚至，连基础的打洞装备也没有。 见她似乎听进去了，封翟柔声道：“玩够了就赶快离开这里。” 冷鸢回过神，看向在另一边攀爬的青衣，抿了抿唇。 来自安娜的深刻记忆，结合她知道的，很容易能推测出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现在发生的正是外向化第一阶段。 “主控外向化的时候，逃生镜没有用。” “我们只有一条生路。” 独特的平静中带着愤怒的声音通过生机统一提供的通讯器响在两人耳畔。 孟琴愣了足有半秒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外向化，禀着宁可信其有的精神，他拿出逃生镜，丢出去一张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信邪得全部丢出去，有那么一会，五十四张逃生镜拼合出来一面巨大而残缺的镜子，可惜漂浮在空中没一会就散做一地，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操！” 里象逃生镜从未出过这样离奇的茬子。像个半成品。 孟琴骂骂咧咧将面具飞快揭下，砸了最贵的光能球和高级的风能球快速捏出一只雏鸟，注入精神力催化足够承载他的大小后，一声招呼不打，跳上展翅的飞鹤，急速逃往最近的气门。 是的，如果现在发生的是外向化，那么他们危险了。 国体校二年级历史老师是这么解释的，在十多万年前，b国的地下突然涌现了许多巨大的蛋形石，后来捕食者组织成立，用来对付全国各地变异的奇形怪状，这样过了大概一百年，优异学院开设，用于培养捕食者预备役，同时加入异形课程。 关于磁场的细致描写则在三年级的地理书上，书中称之为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通常是异形在现世中引发的特级灾难，分为水上显性光电场与陆上隐性地磁场。 灾害级别从高到低有sabcdef，f-1是最低档，只有微弱的地磁反应，一般是变异的非生物，多给稚嫩的捕食者练手使用。 每一个捕食者都是从f1一路过来的，有资格进入s级地磁的，不说身经百战，也绝对骁勇善战。 而关于地磁场危险的外向化，课本和老师都没有给出确切描述。只有这么一条高度概括： 1.主象撤离升门开；2.共象消杀生机灭；3.表里如一下定义。 够高度够抽象，没有人理解。 很长一段时间，捕食者对地磁只停留在浅显易懂的信息上，比如陆地上达到a级的狩猎任务通称为大活计，需要至少百人，清理不干净也没事，时间会让它形成石蛋，还能给能量产业带来可观的收益。 两年前的“狂人事件”是一个转折点。 它指的是四年前坐标“109n12?93e174”的遗址显化，常青区开发资源时，跑出来一批发疯的工人，四处咬人啃人状若癫狂，并且与那些人有所接触者很多也都相继成了疯子。 因其可怕程度如若丧尸瘟疫，在社会引起大范围动荡，直接导致当年地位仅次于云彗的常青在六大区中排名垫底，后被称为“常青狂人丧变事件”。 不久后常青区一个医生，也就是现任常青区区长于真阗解决了这个问题，并且对外称他们感染了“氓”病毒… 若非狂人事件影响广泛，生机补上了重要一课，孟琴也不会随便相信安娜这么一句话。 这一课可以称之为外向化的概述扩展，从去年开始，已经加入了三年级教材书上。 1.主象撤离升门开； 主象撤离时主控场分解成新形态，是理智生命的逃生门。 2.共象消杀生机灭； 到达某一临界点，地磁场会封闭所有出路，没有生命能活下来。 3.表里如一下定义。 地磁的表象，状如石蛋，学名称作地磁遗址，门上的数字为其定点含义。 解释一出，引发了好一阵骚动，捕食者结构重组，生机做出补充说明： 异形降生三天内没有清除，地磁场才会逐步外向化，并最终显象诞源成为遗址。 特地用刚显像出来的12?93举例，称其是六年前的狩猎事故，之所以无人生还，是因为捕食者与异形缠斗数日不肯离开，最后外向化至第二阶段，以至全员与地磁场同化乌有。 给他们补课也是为了警示他们战斗中要注意时间，不必为了高绩点拼命。 说的体贴入微，还提高了里象逃生镜的补给，加上近年相安无事，捕食者才稍稍稳定下来。 后来再提及此事，大家的关注点全都落在一二九三事故丧命成员上了，因为别说三天，能在a级地磁里打一天出来都是响当当的英才。 怎么这次刚来就要外向化？…难道s级超出常理？…总不可能外面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吧？ 封翟面色难看得极点，但他没有立即逃跑，反而抓住安娜，准备带她往同样的方向奔逃。 “我如果没猜错，气门已经封闭了。” 冷鸢挥开他的手，加紧速度往上攀爬。 “我们要往升门去！” 冰冷升级的愤怒撞击鼓膜，根本顾不上问升门是什么，“我带你上去。”封翟抱住她以最快的速度朝上飞升。 几乎同一时间，孟琴骂骂咧咧得飞上来了，还带着先前溜走的九量勋。 “额滴亲娘嘞！好恶心，这里下水管爆黑水了啊！”话这么说，季勋咽了口口水。 姚久久给防化服喂了一颗能量球，把毒抗性开到最大，摸着乱颤的心肝，“这水一看就污染性很高…” 顾思良回头看了一眼，目眦欲裂，“快快快，要漫上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吗？” 圣光在前方的召唤，孟琴终于有心情告诉他们一件事。 “地磁场要外向化了。” 第105章 破壁二次象 系统总部，天机辖区，b域监察室。 里昂一看情况不对，立即连接地网服务器，“#ty没有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撤离隔离罩吗？” #dw即时回复：“报告x-b，疑似病毒攻击主象，试图解码二次象，应激系统触发，外向化第二阶段强制启动。” 紧跟着，地下终端登门造访。 #zd：“报告x-b，p525入侵安全系统，盗取象限密钥，请问是否强制返程。” 两者结合，不用问，里昂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先把漏洞补上，外化速度降到最小。” 紧接着，连接天眼部，“查一下，brh-s?内部是否存在主角？” 地网里的系统大半归属天道，天机没法掌握全局视角。 前面能看到次象限的场景，是托了p525的升级功能，只要它没抽风，天眼就能链接情景，搜索在线角色。 希望里面有主角，不然… 里昂交叠双手，把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外向化不可逆转，等了几百年的希望如果被p组那个蠢蛋毁了，他保证不会让它余生过的平平淡淡。 正想着如何惩罚，天眼给出了查询结果。 “报告x-b，本土竞技漫番《快把我哥叉走》主角蒙沛、本土口碑作品《猎主》主角封翟及相关配角等多人存在于brh-s?中。” #ty的日均任务量在服务器里能排进前三，在天道那边它往往是最繁忙的一个，但此时，仅凭一个分端遍历整个s级地网，却只转了不到两圈。 之所以效率如此高，除了fbs的组件强悍，其中也少不了里昂的手笔，所有它很清楚遇到这种情况，还要汇报什么。 “天理系检测到无内容管理的意外剧情，已拷贝主配角核心数据，准备归还原着轨迹。” 里昂一口气没松下去就抬起来，“你们下去吧。” 他一挥手，只留下终端服务器。 “联系地网内部天命系统尽力阻拦剧情归还。” “另外把这个消息转达给p525。” 他再次使用加密信息，对#zd补充道：“还有，以后如果不是它自己回来，不要执行返程。” #zd左转弯右转弯，最终还是屈服于上司的淫威，“收到。” 终端窗口迫不及待要关闭，里昂又把它点开。 “再告诉它，完成不了这次任务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收到。” 地下。 系统把握十足，春风得意：“哎呀呀小五真是太机智啦！” 书接上回。莫晗被迫和彩虹柳叶玻璃鳗在浓汤里一起翻滚的时候，锅盖从侧面揭开了。 雷光照射进这片黑暗，流沙般的星爆碎空，沸腾的汤锅迅速平息。 辣椒香葱生姜带着十几颗蒜粒，就是三个主将带着一批背景板跳进来了。 凸显的三人身穿火红、翠绿和卡其。 火红手执长枪威风凛凛，翠绿横笛在握清雅绝尘，剩下一个携着葫芦谨小慎微。 葫芦二十多公分，造型简单，像保温杯的双层结构，外面一层装着电光石火，里面一层装着浅银色液体。 是标本瓶。 沉眠的数据咕噜一动，系统电子眼精光闪闪。 “宿主！那几个是下网采样来的，一定是地下组织的人，咱们在次象限里很难解释，趁他们打起来，我们先溜出去，再混入其中更有利。” 当时它这么说的。 莫晗脑子晃得不清醒，二话不说就按它说的方法做，在地下组织和鳗怪战的翻江倒海时，赶往荡漾着水电波纹的奇怪隔离壁。 然后在半米之遥的时候，被电直了。 宿主踩雷，系统也没好到哪去，电得活泛通透。 “宿主，我想起来了，这是次元壁，它有锁，我们不能硬闯。” 但闯已经闯了，外面守门的人应该是发现有东西闯阵，不听解释就锁着她攻击，躲避了好一阵电闪雷鸣后，系统又说什么这是主象打压，次象限生物反抗无效，莫晗当时真的很想把系统拖出来暴打一顿。 不管怎么说，锁阵一破解，次元壁咔咔碎裂，自由的空气再朝她招手。 “宿主，听到外面的叫声了吗？那是为您即将上岸欢呼的号角！” 莫晗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劲。 宛若砸破巨缸，水线狂舞乱涌，怪鳗翻滚扑腾，薄如柳叶的身体撞击在次元壁上，瞬间划开大片空洞。 破绽百出的同时，原本在水线里如入无人之境，打得有来有回的地下成员就像失去灵魂的玩偶，和湍急的瀑浪刚一照面就被拍在深水中。 怪物势不可挡，携着污染分子聚集而成的风暴横荡而出。 “哎呀宿主！怪物要溜出去！这可不好！” 系统说不出哪里不好，直觉就是不好。 莫晗指尖微麻，微弱电流传达了奇怪的喜悦感，她碾碾那几根非原装的手指，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白光照耀黑夜。 圣洁的光浇在翱游的怪兽头顶，如一滚燃烧的热油，烫得它扑搅翻滚，如烧红的热铁般摔回壁内，刺耳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此情此景把系统激动得一拍四散，“不妙不妙！咱们快找个窗口上去。” 眼下情况确实不妙，数米高的水线沸腾着迅速嘭起，莫晗就像暴风雨下的一叶孤舟，剧烈摇摆的波浪将她甩到半空中，转眼又蒸发殆尽。 她在空中腾挪两下，快速稳住阵脚，而那边失去统领的污染分子互相吞噬着，扑逼而至，所幸有鱼力泡泡隔开，暂时不需分心应付。 脑子里是系统持续性马后炮。 “小五又想起来了，这是隔离罩撤离的节奏，外向化一旦开始，主象限将与次象限互相交融，到第二阶段后，消毒系统会注入填剂开启全面杀毒，不能从升门离开的只有死路一条！” 它的语速前所未有的快。 莫晗咬牙切齿，她已经看透了，系统连基础都不扎实。 “我真的还能信你吗？” 天机在上，p525真不是故意的，“小五身在言情，还记得这边的设定很不容易啊，再说都几百年了，谁不知道异人本升级到什么水平了？！” 狡辩完，系统坚定不移道：“这次绝对是真的！您这么伟大的人总不会摆烂等死吧！” 莫晗磨了磨牙，“我上去，你赶紧滚去学习。” 千米瞳开启时，她顺便感应了一下脑中的光点，亮度衰弱了至少一半，而且离她越来越远。 它恐怕要死了，这个想法划过时，莫晗有点不高兴。 费大功夫标记的猎物没打着，确实该伤心。 她一边这么想，一边寻觅起系统说的窗口，也就是次元壁破坏后露出来的登台口。 此时现场如大型演唱会，光从许多方形小洞里透过来，银针般扎穿了漆黑暗窟，映出一圈圈魅蓝的光晕。 莫晗忽然又想起那双魔眼。碧蓝而邪狞。 即便内心坚定那东西和陆景一点关系都没有，一个念头还是顽强得从脑子里钻出来。 它不会是陆憬的第四个形态吧？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五瑟瑟发抖，“地网里的奇形怪状一母同源，它是陆憬的衍生。” “那现在这个还是异种吗？”莫晗关心的是它能不能变成像人的东西，好让她体面得带出去。 说到这，系统哭唧唧，“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资料写的清楚明白，异种可以化成人，本体最长不超过三米，可是这只却有十几米。能达到这体型的就是怪诞了，怪诞无法化成人形，兽态庞大，最小也有十米。” 可上面定性的却是异种…形态这么大差别，总部不可能混淆吧？ 小五思来想去想不通，越发觉得上面隐瞒了什么，或者，陆澋的情况上面也第一次见。 莫晗听得眉头皱成一坨，“那地下组织能抓住它吗？” 说这么多，您不会还没放弃带走它吧？ 系统感动道：“我永远钦佩您的精神，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次元壁碎了，不管那头怪兽是不是陆澋，失去高维压制，地下组织再不可能抓住它。” 莫晗沉默半晌，“你破次元壁的时候可没说这话。” “我不知道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呜呜呜。” 莫晗不想理它。 一人一统往最近的登台口进发途中，路过了一名胖胖的年轻人。 此人下半截身体呈漂浮的线条状，线条托着凝胶化的胸膛吞噬，就剩胳膊和脑袋是实体了。 浮夸的是，即便成了这样，他还在挥舞着左右手吞食污染分子，或者说被污染分子吞食，表情癫狂又痛苦。 “是那个生姜。” “根据三人行必有一炮灰原理，这个肯定是辣椒香葱的陪衬。” 小五借用了莫晗的比喻，语调飞扬，“如果跟主角有牵扯的话他就大幸了，死掉还能返回原着继续活。” 冷酷的分析回荡脑海，一股凉飕飕的恶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莫晗换了个方向继续游。 第106章 我们要找两个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圣光的作用，此刻的环境粘稠得如同一汪沼泽，上面的水线疯狂下渗，巨大的压力能将人溺毙。 鱼力的防御反而变成累赘，莫晗干脆把它召唤出来，顶着高压咬牙往上爬，可还没上两步就被压力按退三步。 没了气泡阻碍，污染分子也扑过来骚扰。 系统看了一眼鱼力的熟练度，选择进阶方向，对莫晗道：“宿主，您念鱼刺刺呀刺，配合十倍追踪千焦眸，可以对多个目标同时发动攻击。” 莫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千焦眸是什么，懒得过问，盯着几尾送上门来的蝌蚪水草，将它们快速锁定，念了一句，“鱼刺刺呀刺。” 就见生气鱼微微膨起，鱼鳍一扇，身体上的刺如钢针般呲呲呲射出，百分百命中率，击中目标后霰弹式爆开，刚标记的浮游光点顷刻消失。 效率高的一批。 “哇哦，宿主牛的呢！” 刚夸完，系统接到了上面发来的新任务，奖励丰富多彩，但它已经看透了其中的艰险，正打算关掉状态栏，滴咚一声，红色四字刺目。 〈失败贬职〉 … 这样玩它好玩吗！ p525碎了一地，苟延残喘道：“宿主，我们要去找两个角色。” 陆景都还没影儿，让她救别人，开什么玩笑？ 莫晗一边对抗水压还要防范四下游荡的污染分子，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别生气呀，我给您挑选几个法宝当赔礼。” 自觉对不起宿主，系统耗费上千积分，在商店里贷购了两个配套享折扣的新道具：「浮轮-双圈筏」、「环动-引导索」。 买来就给用上。 莫晗只觉腰间一紧，就被一个形似救生圈又像杠铃片的东西围起，下一秒，一道绳子勾住救生圈侧面看不见的凹槽，如陀螺一般飞速自旋。 没看懂它是如何运行的，往上的巨大牵引力瞬间将她拉到能量壁前。 饭都喂到嘴边了，没有不吃的道理，用鱼刺耙住沿壁，好不容易翻上岸去，还没喘匀气，一柄凉凉的枪口顶住她的脑袋。 系统的声音来自颅内。 “他们是其他书的主角，具大能者，救了绝对不亏啊，…” “你是什么东西？” 略微沙哑的女声自头顶降下。 莫晗根本不想跟系统说话，喊了两声鱼离，有点尴尬得咳嗽两下，举起双手。 “我只是一个孩子。” 听口气就不像个正常孩子，杨巧遇抓着可疑分子的兜帽把人拎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刚才没看错的话，这个女孩似乎有心服？ 如果不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就肯定不是人。 念头划过，往壁内望了一眼，挟着她交给身后的女人，“小护士，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你该温柔点了，大姐。” 妖娆魅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莫晗扭头，没看到人全貌，然后她的粗糙假发被人撸了撸。 “还有，你再叫我小护士，出去我就和你的情哥哥结婚。” 哇哦，系统露出兴奋的表情：“是情敌！” 感染的组织其实没有触觉，安幽雅放下还要去捏脸的手，柔声道：“小妹妹，让姐姐看看你病的严不严重。” 病？ 小五恢复严谨的异人本统格，在脑子里不安得转悠，“这些是地下组织的人，宿主肯定被怀疑了。” 莫晗被交来换去有些不高兴，张嘴想要发表意见，一句话没出口，脖子激灵一痛，顿时蚱蜢般跳到一边去。 她先环顾四周，入目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场柱，此时分解成了镂空的怪异残垣，仍旧坚挺的部分闪着金蓝色磷光，有点像游戏里遭到破坏的赛博科技。 系统戚戚然，“那应该是…主象控制台，现在…貌似毁了…”好像还有它的手笔，小五声音越来越小。 莫晗仍旧不理它，转着脑袋往外扫了一圈，透过破碎的能量壁，看到的是之前困住她的囚笼，一个环绕中场的栈道，在不明材质的折射下，像带着3d眼镜观赏一个水有点黑的海洋纪录片。 地面结构和检录蛋楼内中央场地类似，圆里划分着不同的模块，或许也有七条边，只是周围没有七根鱼鳞柱包围，莫晗也不确定。 系统：emmmm天机造的都是八边… 莫晗收回视线，皱眉道：“你们不跑抓我干什么？这里不安全了，生路在上面。” 杨巧遇把莫晗拎上来后，就返回断壁边缘守着，此时，听到无畏的童言童语，搭了句话。 “你是说那条光梯吗？” 什么光梯？ 莫晗看向说话的人，也就是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她戴着头盔，面罩揭了上去，露出的是一张大众脸，唯一深刻的是一双眼睛，如一只锐利的滩涂水鸟。 此时她手指朝上，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讥讽，“如果你有勇气可以试试。” 在壁内时晃得太厉害，这里的光线又不够强，直到现在，莫晗才有功夫仔细观察光源。也就是从天而降的圣光。 光明聚拢在中央的圆柱内，只弥散了部分足够照亮她们驻足的外场，如一汪从天堂倾泄下来的清泓，注入系统所说的主象控制台。 原来里面还垂着许多半透明梯子。 系统在脑子里解释说明，“这是融光，角色感染超过一定值，就会被它灭杀，越往上，融光越烈，能活着出去的都是绝对的纯净体。” 莫晗抽了抽嘴角，她很有自知之明，自认为不是什么纯净体，张口就要吐槽系统又出馊主意。 这时，一道可怕的尖叫从头顶爆出，她仰面极目望去，才发现有一些蚂蚁似的人正顺着光往上爬行，许多在半途，如同被光芒点燃的塑料，融化成扭曲的形状往下滴落。 场面很是诡奇。 “看起来，你胆子不小。” 杨巧遇不知何时走到身边，从背包里拿出来一瓶水自顾自喝起来。 “想爬上去，我算了一下，赋能水大概需要这个数。”她比了一个莫晗看不懂的手势。 系统在脑子里叫唤：“别搭话，她在试探你，能下地磁场的人都背过手势语，我去找找资料，宿主要撑住啊。” 不懂就不问，莫晗没接茬。 杨巧遇瞥了一眼还在做数据的女人，“喂，有这时间都够我用指标枪测出来了。” “那能有我测出来的多吗？” 安幽雅敲着手里的注射器，新刻度显示的信息令她十分羡慕。 “简直医学奇迹，你敢信？她这么小一个，才百分之十三的组织污染。” 莫晗想起系统的话，顿时警惕起来，“这个可以治。” 她不想被切片。 却见两个女人交换了眼神，全都探究得看向自己，其中一个不知道关注到什么，眼睛忽然大亮，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奔过来。 “你这防化服可以啊，在哪买的？” 防化服？莫晗扯扯身上的衣服，不懂就转移话题。 “你的组织感染有多少？” 和那个凶凶的不一样，面前这个即便带了一副眼镜也盖不住五官中透出来的精致，皮肤白皙使得她异常的地方格外显眼。 没拿到店铺链接，安幽雅沮丧了片刻，拿出一颗水能球摇了摇，“你不回答姐姐的问题，我也不会回答你的哦。” 莫晗见她把注射器的针尖插进去一颗类似安全员用的电磁球里，再拔出来针头消失不见，注射筒则恢复成干净的透明液体。 “你问的我不能说。” 系统这种金手指说出来好像确实过分了。 补充完能量，杨巧遇把空瓶子收回背包，听到她的话，表情似笑非笑，“特权家的孩子啊。” 安幽雅给出结果的时候就说明女孩是个人，但她对待莫晗的态度没有一点改善，甚至更不喜了。 莫晗没有理她，盯着漂亮姐的手看。 一路上，系统买了这么多道具，却没把病变的组织换掉，她现在怀疑还有正规治疗渠道。 比如此界的医生。 这么一想，她就问了出来，“你们感染要怎么医治呢？” 在场两人一起沉默。 第107章 生机的四楼三阁 能量壁破开后，融光不仅杀死了溢出的污染分子，也对防化服造成了破坏。 尤其是特设组，它轻便单薄的优势在这里反而变成了催命符，即使安幽雅不间断赋能，仍然阻止不了核心功能一层层失效。 到现在，她穿的除了表面更时尚一点，已经和普通护士服无异。 安幽雅捏了捏蔓延到下巴的感染组织，佯装不在意道：“q弹滑润，能掐出水呢，我可舍不得治。” 百分之十就够崩溃的，百分之三十…不如放她自生自灭。 “下次你可以试试蓝精灵，”杨巧遇不怀好意道：“比这套好看，还省布料。” 安幽雅睇了她一眼，语气轻蔑，“蓝精灵比木乃伊好，至少还是活的。” “事实证明，活着不代表保鲜。” “有风味又能怎样，男人可不爱吃老腊肉。” “啊原来你喜欢当食物。” “谁还不是道菜了？与其当残羹剩饭，不如做美味佳肴。” “哦蓝色看着很美味。” “没错，蓝莓美味极了。” “对眼睛不错，我也喜欢。” “你喜欢又能怎样，有些东西不是靠喜欢就行的。” “嗯，所以我会抢。” “我真同情你，你对男人一窍不通，这就是他不喜欢你的原因。” “啊我也很同情你，你总绕不开他们。” “拜托，嫉妒和同情是两码事。还有，是他们绕着我。” “不错，被追逐的总是绵羊。” “可怜的秃鹫眼馋了？” … 两人你来我往，内容以每秒几百里的速度偏到了十万八千里。 莫晗算是发现了，想从大人口中得到问题答案是一件困难事，她抬头望向时不时爆出尖叫的地方，换下一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不上去？” 话音落下，场面再度安静。 这会，系统刚好查完b域资料回来，“b国地下组织名叫捕食者，相关手势语我刚学完，那个意思是…我不知道…呃就是她不知道…” “略过，”莫晗现在关心的是头顶的光梯，“你确定我可以通过这个？” “这条路恐怕不行，但您别担心，有小五在，保证宿宿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系统不说原因，照例画饼。 “还有别的路？” 系统上下点头，“有，找到两个角色，剩下交给天机操作。” 什么意思，听起来有股阳谋味儿，莫晗面露狐疑，“找到之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这…” 系统苦哈哈，它刚去查阅地下组织资料时，地网给弹了一个外向化自救指南，包括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然后它又想起来了。 自病毒感染整个世界，能通过升门的角色就越来越少，原因不一而论，或许是躯体污染严重，或许是人格感染显化，或许是天道从中作梗… 像现在发生的意外剧情，有用角色经过数据拷贝都能返回原轨迹继续活，行使称做阉割版重生。 如果不幸是没用的背景板，死了也就死了，天道随时能再造一批，没有人会在意。 莫晗属于后面还有剧情的炮灰，虽然不会变成数据乱流，但如果出不去，前面又都是白搭。 就是说，除非有天道赐予某主角的高光剧情，几乎没有角色能原汁原味从外向化的里象中出去。 系统现在就一个感受，它比黄连苦。 “上天肯定能安排好，首先您要找到两个角色。” 上天？安排。 莫晗摸下巴，“你说的是天机，还是天意？” “当然都有。”天意不大靠谱，系统指望的是天机，这些它都不会告诉宿主了。 “能帮我们绝处逢生的只有天意和天机。” 莫晗追着问，“天道那个真老爷呢？” 修道者对天道有天然的敬畏之心。 “天道胳膊又长又多，想抽出来还得一会呢。” 系统哼哼两声，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她对天机的认同感。 “宿主，你要知道隔离罩内部系统都是最强的fbs科技，虽然数量不占优势，但响应和处理速度比它强得多。” 听起来很稳的样子，她努了努嘴，“那边正好俩角色，你看行不行。” 通过宿主视野，系统看到了气氛凝重的一对。 “前面你肯定又没听！” 莫晗纳闷，“她们在书里，不都是角色？” “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是主角。” 一般来说，地网里的主角都是男性。 不过升级统不能如此武断，它翻了翻上面发来的信息，用新开通的能量检测权限扫描两人。 量级不匹配。 没有后顾之忧，小五直抒胸臆，“天机分配的保留文件极珍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捞。” 保留文件？阿猫阿狗？ 莫晗才觉得这边上天不错，不以万物为刍狗，就被这突如其来一刀正劈胸口，有种遭到背弃的不爽。 “炮灰就在阿猫阿狗这个范围内吧？” “不是哦，炮灰的能量级猫狗不如，文件都不用保留，随便从共享数据抽两缕就成。” 系统怕她不够痛，又刺了一刀。 这时，安幽雅打破沉寂，指着央控台碎裂的缝隙。 “小妹妹，你的数值良好，可以去里面试试，不过姐姐可要提醒你，如果…” 她盯着莫晗的衣服，话在嘴巴里转了一圈，还是顺从好奇心转回去，“你的防化服是不是在人阁里买的？” 方才沉默良久，安幽雅想了很多事，此刻理出了些许头绪。 生机东楼南楼的防化服没有她不知道的，北楼售出产品大家都见过，女孩身上这件却很眼生，那就只剩三阁了。 三阁是个阁楼，有人地天三阁，在四楼中央，单论最外层人阁，想进去要满足以下两个条件至少一个。 是荣誉会员； 是荣誉会员的直系亲眷。 这女孩看着还不满十岁，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确实可疑，但捕食者在地磁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孩子。 在确认她不是异类后，安幽雅和杨巧遇就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家中长辈或许有人是荣誉会员。 那么这套装备没见过就说得通了，安幽雅艳羡不已，同时坚定了决心。 找一个荣誉会员或者潜力股，然后嫁给他。 莫晗还沉浸在猫狗不如的身份里，一点也不知道被别人当成了荣二代，心情不愉摆到了明面上。 什么防化服，人阁，不懂，别烦老子。 “这个我懂。” 温习的知识终于派上用场，系统兴致勃发，“防化服是一种多功能服装，具有抗病毒、防污染、镇定情绪等作用…” “人阁就涉及到b国的一个特殊组织了，名叫生机，分四楼三阁，四楼有东西南北四楼，三阁有人地天三阁。” “楼里再厉害都是凡品，比如采样必备防化服，因为原料特殊，地下处理手段又不成熟，多少会携带污染，融光会破坏分子结构使其失去活性，就像她们穿的这种，迟早会失去作用，变成常服…” “阁内的产品就很高贵啦，它们由天机精心打造，交给地下经销处，也就是生机售卖，但资源是有限的，只供给少部分人…” 后面的就不用听了，莫晗估计跟老家差不多路数，“你直说，我身上是哪个阁的？” 系统嘿嘿一笑，与有荣焉，“咱们商店里卖的都是纯净正品，当然属于最高档的天阁啦！” 了解这些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莫晗还没放下臭脸，安幽雅就改口了。 “如果不方便透露也没…” 话未毕，就见女孩眉目舒展，抬着下巴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是天阁的。” 掷地有声，场面第三次安静，比以往都要猛烈。 两个成年人交换了一个震惊中包含了然的复杂眼神。 第108章 原创制裁 生机有四楼三阁，四楼正好坐落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有人将它们戏称为东齐、西余、南昭、北神。 东楼卖的是可以成套装备的必需品，包括能量球、防化服、工具包等等，品类齐全，是绝大多数捕食者新手的入行首选； 西楼卖的是可食用的功能产品，如赋能水、灵米、避毒口香糖等等，适合资产富余想提高生命质量的捕食者； 南楼卖的产品在余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有彰显财富和地位的社会属性，产品有特设防化服、高精尖杀毒装备、里象逃生镜等等； 北楼的产品有心服、手持、法饰等等，卖出之前语焉不详，卖出之后如雷贯耳，且不是想买就能买，首先需要资格匹配，其次需要绩点达标。 这四楼是层层递进的关系，普通捕食者想要进入南楼就足够困难，更何况三阁中的天阁。 那只意味一件事。 她是生机的座上宾。不对，应该说，她的直系亲属里有人是生机的座上宾。 两个女人再次对视，都能看懂对方眼里的忌讳。 天阁贵宾，只有一人。 于真阗。 误会产生的时候，莫晗还在惬意得眯着眼睛，用历经风雨的过来人语气徐徐道：“小五啊，不得不说，有你在即便当炮灰也很体面。” 有没有可能您根本不是真炮灰？ 系统升级后逐渐理解一切，但它打了个哈哈，配合得应和两声。 “说真的，这些都不算啥，只要我们完成天机任务，不仅能还完贷款还有好多结余呢，有了这笔资金，咱们的开挂人生就能正式开始啦！” “嗯，听起来不错。” 莫晗残废后就换了口味，不爱吃彩虹屁爱吃饼了。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谢邀，宿主g请勿上升系统。 不管莫晗尾巴翘得有多高，人终究只有一米三，因此视野十分有限，也没注意到在场另两人的神态变化，反倒被她们看了个透。 瞧这优越感，瞧这骄傲度，在家里肯定很受宠。 安家第十三代独女兼交际花的心思活泛起来。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得在莫晗身上仔细扫荡，最后落到女孩左耳垂上，眼中精明一跃。 “小妹妹，姐姐没看走眼的话，你的耳钉是在天阁里买的空间类工具吧？” 莫晗摸耳朵。听这意思，原来系统产品还有相关照应？ 系统答曰：“是滴，但只有异人知道，您在言情本里徒手变东西，还是会被当成异类的。” 莫晗放下手，故作高深得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没错，我全身上下都是天阁出品。” 这话不假，就是闻者伤心。 “哇、哇噻，真棒。” 安幽雅收拾好有点崩的心态，照模板选了一句不论老幼都爱听的夸赞，“你简直是公主中的公主。” 然而莫晗不吃这套，木着一张娃娃脸，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安幽雅笃定了八九分，做最后一步试探，“你的爸爸能给你准备这种东西，一定是像于大人那样的人吧？” 然后叹了口气，调整背包带，换了个很能传达疲惫的姿势，“不像姐姐命苦，只能负重前行。” 莫晗没什么表示，系统先心疼起嘴甜漂亮姐了，“宿主，您看她如此单薄，却要背厚两倍的包袱，实在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只是个孩子，”顿了顿，莫晗下意识问，“救她对我有何益处？” “救人这么伟大的事，谈好处就太俗了吧。”系统试图对主题进行升华。 然而莫晗的价值观牢不可破，根本不接受异类体系的灌输，“不好意思，我贪生怕死，俗的很。” “…”系统大着胆子问：“那您救陆憬有什么好处嘞？” “没有就免提。” 莫晗很不给面子，老家只是灵气未复苏，修真精神健全着呢，没有因果关系或者无利可图的人，怎么死都跟她无关。 系统：“别这么现实吧…” 莫晗没理它，见两人身上大包小包，确实很沉的样子，“你们要带很多东西？” 没得到正面回答，安幽雅当她默认了，杨巧遇则不阴不阳得笑了一声。 “我听说常青区长研发了一种特效药，针对各种组织感染，服用后二十四小时内就可以无痛痊愈，在天阁限量供应，重金难买。” “你既然能进去，肯定知道吧？” 说话过程中，她没有放过女孩脸上的任何动静，很轻易就捕捉到一闪而过的错愕和迷惑。 莫晗收起自得，在脑子里质问小五：“主人病体残躯，你有药不用，其心可诛。” 系统大呼冤枉，它没买药纯因为穷，兼之不划算。 “抗生素单价昂贵，这里环境不稳定，你就算当场治好了，难保后面不会再感染。” “想要断根最好用专业道具把病灶检查清楚。所有不如出去后一次性解决。” 莫晗瞅了眼凶巴巴的女人，“怎么你说的这么麻烦？” “你没听她说区长研发的什么特效药…” “绝对吹嘘的。”系统都没等她说完，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轻慢。 “地下从未有谁或者组织发明过值得收录进天阁的产品，更何况那种神乎其神的特效药。” 还针对各种组织感染？还无痛痊愈？只能说做梦做的好。 “他们感染只有挖掉组织一条路，起码有三百年…” 等等、等等。 系统啪一下拍了自己的方头方脑，猛然想起一件大事。 世界诞生之初，故事的题材、设定、人物、情节等要素都是天道说了算。即使在天意苏醒的近千年里，依旧没有改变这一事实。 小五原先复习的资料30%从篡改后属于天机的作品里获取，剩下70%是终端天眼地网等监察系综合考察记录的总集。 就是说，设定资料不是一开始就有，而是千辛万苦抢夺或者搜集出来的。 想通这环，小五感觉自己真相了。 “宿主，捕食者都是人精，你小心别说错话，我查个资料，去去就来！” 信息传达到，魔方结构重组，最后化为一道光消失不见。 原创制裁的可怕之处在于信息差，若一部新书出现新设定，天机收集信息再快也永远落后天道一大截。 系统打算入侵天道辖区，偷资料。… 另一边，见莫晗好半天没反应，杨巧遇耐不住性子，把话摊开问：“小朋友，你治疗感染是用药吗？” 莫晗视线越过安幽雅，落到后方破破烂烂的控制台，听到问话，表现得目下无尘，“我不能说。” 不说错话很难，不说话很简单。 杨巧遇看到她这样子就牙酸，也没管唐不唐突，直白道：“你姓于吗？” 莫晗对这个态度恶劣还总刺探她的姐姐没好感，反馈很不客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完，径直往中央裂缝走去。 安幽雅看着完全把她当空气的小孩，百分百确定了，特权作风不分年纪，这女娃肯定是于家人。 就是怎么脸有点眼熟？ 她还想仔细再看，却见女孩已经翻进了操作台。 第109章 主控异维 操作台从外部观测直径大约十米，进去后不知是空间扩张了，还是她缩小了，仿佛置身到一片宽广四倍的维度。 身体暖洋洋，感官极明亮，如同好几个白昼浓缩在一起，黑深残余留的窒闷完全没有了。 这里是无痛无伤的快乐天堂。 此时再看裂缝外，光明就像被局限在这里，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就像她刚才根本不是从那边进来的一样。 这种异时空感有几分熟悉，莫晗自然而然联想到检录处的中央测台。 那里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她想到小五说过检录处里面封印了许多病原体，现在的情况，难道是要把她们当病毒封印起来？ 或者说是封印怪兽时陪葬的祭品？ 可惜小五不在，没有官方解释，而且它稀里糊涂，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莫晗扶着眼镜，举头望向荣光的尽头。 灼目的光穿过防护镜，透过千焦眸，刺得肉眼生疼。 地上则好看的多，不明材质被顶上的光雕琢成了镂空的玄奥图案，有种复杂的规则隐于其中。 如果将这里比做箭靶，莫晗此刻处于最外围的一环。 她一边绕行，一边划拉着里面的半透明光梯，大概是密度不够，凝在一起的光线一拨就散成飞粉了。 显然靠不住。 莫晗挡着眼睛去看上面的勇士，目所能及处，一共十六人，全部集中在八环以内。 就这片刻功夫，又融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冷钢色树杈，搞笑的是，这个树杈她在外面就看过一次。 小五不知还要多久才回来，莫晗耐不住等，沿着不到半米宽的窄路往里圈靠。 只是她才走到第五环，右手的四根魔法手指就开始发烫。 莫晗老实得停下脚，抬手看了一眼，红彤彤的像煮熟的胡萝卜。 “…” 把手指裹进战服，在衣袖内做了几个动作，确认废了一根小拇指，她就明白这里是极限地带，没再往内部进了。 莫晗仰头瞅了一眼，目之所及之处，依旧是十六个勇士，不过位置和融化的颜色形状都变了。 差点以为那些人真有两把刷子呢，原来都是虚假文件。 唉，书里的东西信不得。 莫晗说服自己不要和假人比较，目光却落在最中心的十环，跃跃欲逝。 在宿主把自己作死之前，系统回来了，逃回来的。 “宿主！小五完蛋了！” 天道太凶残，资料没捞到不说，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它的拼图板们呈四分五裂状态，下流星雨似的沉在识海里。 莫晗吓了一跳，“你偷东西被抓包了？” “怎么搞成这样？” “呜呜呜，”系统痛哭流涕，“总部把我放逐了，从今以后五就是通缉犯了！” “哦。” 跟自己无关，莫晗无良评论，“看不出来，你升级后都敢跟天道硬刚了。” 说话的功夫，她挥了挥手，五环的光线没有溃散，手臂可以直接穿过，光梯依旧留在原地。 她尝试拽拽，手里空空荡荡，感觉却热热的，好像真握住了光。 稀了个奇，莫晗嘶一声，“这梯子真的能上去？” 系统聚起残骸，数据周身流转，开始借宿主的精神海修复自身。 “你在我脑子里搞什么鬼。” “你难道不愿意体恤一下您的金手指吗？”系统委屈巴巴，“我可是为了您的未来才如此牺牲的！” “谁管你，”莫晗只觉头有点晕晕的，“我不能承受无缘无故的损失。” 看透了宿主无利不起早的本性，系统找到切入点。 “我的正统权益没收，以后您改变人生转折点、攻略原着人物、联动其他角色通通拿不到奖励了，还有好多好多能量池都对你关闭！” 这么大损失，就不信她不关心。 莫晗当然关心，只是这种没有得到的东西，在她看来还算不上损失，听完系统的话，先拿此间学到的阅读理解力找话里的剩余价值。 “你还有非正统权益吗？” … “有，但都很难，”系统服了这脑回路，举实际案例打击，“比如成功剧情篡改，天机发布的特殊任务，…” “那就行，”莫晗安下心，没等它说完，“这种给的积分更多吧？” 越难的任务报酬越丰厚，一般都是这样。 系统噎了一下，“嗯，可是…” “好了，任务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我的精力有限，要干就干大的。” 确认什么也没失去，莫晗心态良好。 活动了一下手腕，右手握住右上方的光束，左胳膊肘勾住左下一头，右脚蹬上后侧方垂下的横梯，肩背使力，屈膝抬腿，麻溜得攀到光梯上。 这是个很别扭的姿势，没办法，五环给的升路就是这么离奇，她还该庆幸，恰好这里的承重力对一个半大孩子刚刚好。 系统在识海里浮浮沉沉，自省好像喂太多饼把人养叼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能量的重要性啊？” “如果你可以完成难的，那些对你而言都是附赠的下酒菜，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为什么不争取？” 莫晗撇嘴，“鸡肋。”就是在老家挑选任务，她也喜欢高难度的，尤其偏爱难以胜任、越级挑战那种。 “少看点话本吧。” 系统真服了，“那可不是鸡肋，是鸡胸肉。” 莫晗没空理睬，勇攀高峰时还能听到系统在耳朵里聒噪。 “…墨涵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你又知道我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 “抠搜”“锱铢必较”“守财奴”就三个标签，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有本事你读出来。” 系统：…！“五…五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知道那只有几句话。” no，是三个词条。 又到了双双沉默的环节。 莫晗臭着一张小脸，竹节虫般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蹭。 肉体健全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少了几根手指的不便利就够令她无法忍受，难以想象，原主失去舌头会有多憋屈。 “你的商店可以买手指吗？” 爬到这个阶段，手脚上感染的地方明显躁动不安起来，继续往上去，她恐怕会跟那些假人一样融化。 那么系统能不能保证肉体完整性就是件需要提上议程的大事了。 “有，但是没能量，你买不起。” “五根手指罢了，又不是换胳膊换腿，能要多少钱？” 莫晗特意缩小目标范围，可不想得到这种答案。 “你的手指是残缺，残缺懂吗？”系统气鼓鼓道：“不是替换附加属性那么简单，它需要数据重生。” “只有高级道具才有重生功能。” 莫晗蹙眉，她不想贷款的，但是… “您也不用勉强，”系统无情打消她的顾虑，“高级道具只支持全款现能，负债累累者，想都不要想。” 莫晗能说什么，她望向遥遥无期的前路，“如果他们在上面，我只能望尘莫及了。” “…忘记我是什么了吗？” 气归气，系统打开背包面板，把浮轮套在莫晗腰上。 “浮轮具有漂浮功能，默认‘轮’状态，召唤时喊‘卷成圈’，就会围在你的腰上带你悬浮；它还有一个‘筏’状态，切换时喊‘摊铺’就会变成漂流筏，环动可以为它赋上动能，我再买个的…” 系统话还没说完，莫晗感到脚下的梯子不安分起来。 她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一条往外滑去的光梯。下一秒，地面就像大雨下的花瓣遽然脱落了。 第110章 主角的庇护 从上往下看去，没有遮挡的神秘洞穴一览无余。静默的融光变幻，如一把搅动锁芯的钥匙。 银浪在乌泱泱的黑水中扑腾，伴随咕咕咚咚的沸水声逐渐逼近。 看着就不吉利。 “是乌水，它和融光属性相克，两者碰撞发生的反应非常剧烈，沾上乌水再碰融光，保准酸爽。” 系统解说完毕，莫晗脸色一黑到底，肿胀麻木的手指提醒她，上面也是烂路一条。 心念微动，猴子般荡向外围光梯，准备返程。 “别指望，”系统阻止她走弯路，“主象和次象合并完成，没有外围了。” “我们得沿着融光往上去，主角最后肯定都会在上面。” 莫晗握紧拳头，没好气道：“你确定他们能活着上去？” “放心，就算这里所有人都死了，主角绝对是活到最后的人。”系统自信发言。 它没说的是，按正常速度乌水早该充满整个隔离罩和融光一起杀光所有人了，天机这么放海，如果主角都活不下来，那宿主更活不下来。 莫晗听了话浑身不得劲，“你最好保证我不是给他们铺路的。” 话音刚落，呼呼风声撕开空间，一道蓝光从眼前刮过。 监测器遽然亮起，速度快到系统都没反应过来，紧跟着，地网发来提示：目标一号已激活。 莫晗大致看到带翅膀的人形，还在震惊这里竟有飞人，一声凄厉的嚎叫从下方疾速驰来。 “哇靠靠靠！它速度变快了！” “你嘴巴歇歇能死吗！” “快看！那滩是活的！” 有红点闪到脸上，莫晗看到一杆黑洞洞的东西。 意识到她大概就是“那滩”，还没吱一声表明无害，呼得大风降落，如被猛禽扑击。 莫晗只觉后背一紧，巨大的拉力下臂力全脱，人瞬间悬空出去。 “能量快不够了，不想死都给我缴路费！” 嚷嚷的四人正是菜九良勋小分队，地下黑水漫上来后，他们沿着光辉一路往上升，经过二次主控场时，和封安两人碰头，顺便吃了个新瓜。 秦焰杀了所有的临时队友，抢了一名骨干成员的物资，并且把他踹下了二次壁。 孟琴题目都想好了：丧尽天良，揭露火焰队队长的真实面目。 … 大人的勾心斗角和莫晗没有关系，此时她脑子里全是一个想法。 何方神圣，不俱荣光？ 继而想起自己的状况，如果上去怕会当场融化。 莫晗不想死法这么不体面，反抗之前，系统滴滴两声，发来喜讯。 “天意助威啊宿主，您感受到这润物细无声的能量了吗？” “抓你的就是咱们的目标之一！” “是主角！” “主角”二字刚落，奇异的热流从指端泵入，沿着心脏递至大脑，覆盖在意识中的标记上，没一会那点微弱的光点突突闪烁，卒然消失了。 前头接收的信息还没消化，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把莫晗打了个猝不及防，“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目标送上门了啊！” 系统看不到莫晗的精神标记，只知道上级指定的能量级匹配了一个。 “不是，我追踪不到那只怪兽了。” 莫晗冷静下来，分析出最合理的可能，“难道它死了？” “啊？”明白过来宿主在说什么，系统支支吾吾，“噢…有可能…或许，或许是乌融反应的结果…” “没有怪能从中活下来，除非上天要保它。” 最后一句话它说的特别轻，并且飞快转移了话题。 “别管陆澋了，死了就死了吧，我们现在要带出去的是两个主角。” 什么叫“别管陆澋了”？ 莫晗咀嚼词句间的含义，待要把小五仔细榨一榨，忽有气流卷涌，一只从下面飞上来的“大鸟”拉走全部心神。 呈鹤形，通体白色，略有点透明，像薄薄的山药切片，翅膀末梢和荣光稼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方才时间太短，用千焦眸只顾看清它负重的四人，她竟没看出这原是只假鸟。 “哇塞，是觉醒者的心服。”系统看不上生机的杂牌，对正版“心服”还是心服口服的。 “新服又是什么？”莫晗问：“与防化服有何不同？” “是心脏的心，”系统纠正概念性错误，“您可以理解成穿在心上的‘服助’，简单来说，相当于容载在角色躯壳里的系统道具。” 莫晗顾不上细问，只听到一个青衣说话。 “封长，您速度慢了不少。” 孟琴宰了顾思良大把能量球后，全部投入使用，这才追上封翟。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没有心服的人不清楚，他很清楚。 以封翟五阶异人的精神力，配合蜓翼这样本就具备飞行属性的心服，不是靠给万化砸能量就可以赶超的。 他看着怀抱少女，下面还缀着一个小孩的男人，语意不详，“强者应该救真正的弱者，不止是为了表面好看。” 莫晗瞄了他一眼，这人的意思…难道我变成孩子强者风范也不减当年？ “您想多了。” 系统学过这里的组织手册，它明白一件事：“在经验丰富的捕食者看来，出现在地磁场的妇孺，比如你这种儿童，只有两种情况。” “一是异形，就是我们说的异种；二是底牌多，比如身怀金手指，像五这样的系统啊或者有稀罕保命工具什么的。” 左右没一个真弱的。 另一个被内涵的冷鸢显然也不太符合弱的条件，她抬了抬眼皮，把莫晗丢到另一只手，对明显吃力很多的封翟道：“你带着这个孩子吧，我可以自己上去。” 她还有些奇怪，这个孩子提起来并不重，怎么会拖累他呢。 系统起先听到这声音先觉得有点耳熟，去掉里面的清冷，跟失踪的近侍娜娜如出一辙。 莫晗吊在半空中，上面的人一直在视野盲区，这时才反应过来，雄鹰般抓走她的人还抱了一个女人。 女人？还抱着？ “那不就是女主！”系统言情魂燃烧，忘记细究一二，激动万分道：“也是主角啊！” 可是不论刷新多少遍，能量级依旧只匹配了一个，它的激情瞬间熄灭，“当然，也可能是男主的短期爱宠。” 另一边，封翟听到安娜的建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一个孩子，我还带得动。” 从莫晗被摘下来到现在，她和系统都是第一次听到正主说话。 低沉悦耳，天然带着某种遥远的故事感。 系统的豆豆眼生成了一堆爱心不停往外飙，“天啦天啦，男主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莫晗无感，刚才上面的人换手，她看出来抓的她是个女人，不由撇嘴道：“一个大男人，力气这么小，还不如他爱宠呢。” “没那么简单，”系统龇起拼图板，“庇佑着外角色相当于干涉天道，很耗能的。” 更何况“必死炮灰”那么拉胯的能量级，对谁都是不小的负担。 没敢明说出来刺激宿主，它换了个表述。 “通过融光靠的不是力气，它考验精神力与能量级，主角的庇护就像渡劫法衣，如果没有他罩你，你根本上不了这么高。” 这比喻很贴合老家世界观，莫晗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 和系统颅内交流的功夫，她已经随行主角团飞升了几十米高，人不仅没融化，之前的烫伤反而好了，感染部位也没有任何不适。 主角庇护竟如此厉害？ 系统哼哼两声，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高能体嘛，从指缝里漏一点都能救人一命，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不过这好处不是白给的，和主角混同样容易死。” 第111章 这里除了我，全是正派 莫晗攥住手心，把系统的话放回放了一遍，结合现有信息分析道：“主角就是高能体吗？” “不是哦。” “这概念涉及到故事世界的底层逻辑了。” 系统飞快完善世界观，“高能体指的是热度很高的角色，不为人知的主角可能还不如高能体旁边的一个小喽啰。” 生怕莫晗不理解能级重要性，它从宏观方面阐述，“就是说，知名度越高，能量级越强，和其他角色对上，你的赢面就越大。” “所以宿主呀，不想被压制，你首先要当上主角哦。” 激娃效果显着，莫晗眼热得直咂嘴。 不说胜负欲，就是渡劫法衣这种资源，用别人的肯定不如自己拿到手。 “洛清慈什么水平，我抢了她位置能当高能体吗？” 要的就是这干劲，系统志得意满，晃荡着扒了扒资料，只得到一个红色的圆中叉，它咿了一声，抱憾退出。 “对不起，小五前面刚被通缉，上面颁了禁行令，很多权限行使不了了。” 那可真是不巧。 莫晗无语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有权限的时候就没想查一下？” “您有所不知，这些权限是我非法获得的。”系统晃晃悠悠，闪烁其词，“五也刚得到不久，还没捂热乎。” 莫晗闭嘴闭了半秒钟，没忍住，“他们能量什么级？” 她的目光从遗世独立的青衣，移动到望穿秋水的素衣，再转到坐立难安的橙衣，最后扫过靠在末尾的紫衣。 “不知道，小五只有基础接收权，没有具体读取权。” “说人话。” “…就是高层没开放的角色信息，我一律不清楚。” 莫晗不解，“既然不清楚，你怎么判断之前两个女人不是主角？” 她说的是杨巧遇和安幽雅。 系统有条不紊，打开监测器，里面有个名叫〈人格属性〉的权限面板。 这面板是升级后开通的，虽然不清楚禁行令下达后，为何这个权限没被回收，但不妨碍用起来宛如上帝的爽感。 它翻到“角色交集”历史记录，找到仅有的两个灰色方块。 “看到方块的颜色了吗？这叫人格底色，只有黑白灰三种，属于人格基础属性。我还保留着这部分权限。” “之前遇到她们的时候，小五权限很高，除了底色还能看到代表能级的外框色。我记得漂亮姐是桃粉，普凶姐是雾蓝。” “这里请宿主牢记一条世界设定：色相纯度越低，能量越低。” 系统说着打开一个参考色卡：“桃粉包含红255、绿192、蓝203；雾蓝包含红146、绿182、蓝213…” 想到莫晗不懂这些，它概括道：“这样的数值太杂了，因此她们不可能是主角。” 有意思，搞得跟游戏角色一样。 莫晗正要开口问自己什么色，系统一句断了念想。 “抱歉，宿主不在检测对象范围内。” 莫晗默了默，眼神四下一瞟，“那他们呢？” 系统退出历史记录，落到交集角色主页，里面只有一个白底蓝色框。 “这个是高层指定的目标，也就是匹配上的男主，只需遇到就行。如果想了解其他角色，您要先和他们对话激活…” 听到这，莫晗立马对着那四人振臂一呼。 “喂！叔叔阿姨，你们叫什么名字？” 系统：…您礼貌吗？ 得不到男神回眸的姚久久无缝贴上，“姐姐叫一九九，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随着话落，莫晗看到一个白底方块出现在系统面板中。 她的意识绕着光溜溜的方块滑了一圈，“这个怎么没外框？” “都说我被禁行了…” 系统擦汗，“简单沟通只能看到对象的人格底色，想知道能级色需要开通好感检测，具体信息还需要好感超过一定数值。” 真麻烦，莫晗不耐道：“那人格底色有什么用？” “说明这是正派角色，值得信任。” 莫晗和系统交流的时候，没耽误现实事件，她很诚实得回答了一九九的问题，“我叫莫晗。” 姚久久对又萌又正经的孩子没有抵抗力，热络得像个怪蜀黍：“好听哦，是谁帮你取的呀？” 这肉麻的语气，还有这问题，莫晗扯扯嘴角，“还能是谁，莫晗她爹。” “吼吼吼，小妹妹太逗趣啦！” 姚久久乐不可支，“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呢，有什么含义呀？” 你取名字还要含义？莫晗无语，看在她没惹自己的份上，老老实实道：“莫非常姓莫，莫晗就姓莫，名有什么意思你要去问他。” 一语毕，空气突然陷入冷寂的冰点。 片刻后，姚久久不带感情得问：“你用的是真名？” “有什么问题？”莫晗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对方冷淡转身，前后变化之巨，堪比蒸汽凝华。 系统闭眼，“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你怎么能那么实诚？” “搞不好原主他爹干了不少坏事，万一这里有仇家寻衅滋事怎么整？” 莫晗想到了钱管家，寻思此话有理，正懊悔覆水难收，这时有新人发言了。 顾思良扫过浑身非凡道具的女孩，略带戏谑，“你家大人心挺大的。” 第二个方块激活。 季勋紧跟时事，加入聊天室，“星网娱乐公司总裁，有钱有颜，三十五，钻石王老五，黄金单…咳咳，这，我不知道了。” 第三个方块激活。 就连冷鸢都觉得“莫非常”三个字有几分熟悉，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封翟难得开口问了句：“你爸爸真的姓莫吗？” 莫家，别说荣誉会员，甚至从未出过捕食者。这孩子有问题。 对面的孟琴瞥了眼莫晗，把她从头到脚拓印下来，意味深长道：“你这身装备是你亲爹给的吧？” 到此为止，除了头顶看不到的女人，其他角色齐活了，五个方块，全是白底，非常正派。 但莫晗高兴不起来，他们态度里有种令人不安的意味，让人浑身刺挠。 “我只是一个孩子，听不懂复杂的东西，你们有话直说。” 她真的恨透了这种“我知道，我也知道，但就不告诉你”的感觉。 最后还是姚久久开口，“你爹，莫非常，他…”大约不知如何说好，她叹了口气，简单概括道：“不是个好东西。” “对子骂父，你可真行。”顾思良揶揄。 孟琴掺合，“不一定是亲父。” “哪有男人肯替人养孩子？”季勋拱火，“总不可能是初恋情…” 封翟听不下去了，“都闭嘴。” 啊这啊这……你们在打什么接力哑谜呢？ 原着没写几笔莫非常，但“烂摊子”三个字扎心刺耳，加上狗血剧主角的基础条件，莫晗不是莫非常亲生女儿有很大可能。 如果知道内情，就快给个线索吧！ 系统抓心挠肝，它跟随莫晗重来三十二次都没摸到解题方向，实在着急。 “宿主，你再追问追问。” 莫晗疲了，“与我无关。” 她感觉吊的不太舒服，摸了摸还挂在腰上当装饰的浮轮，“你前面说买个什么，怎么还不买？” 第112章 烛叶葬红藤 都有保护伞了还买什么？又不是能量多烧的慌。 系统和颜悦色道：“我们要上去至少要三个法宝，现在人太多，还是算了吧。太招摇容易遭雷劈。” 莫晗恍若未闻，“给我看看你店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哎，嗨害，这种事哪里用麻烦您呀。” 担心宿主乱买，系统把之前物色好的道具展示出来。 参考图是一株奇怪的植物，红藤上长着黑色扇叶，主脉根端趴着一颗机械浆果。 “此乃「烛叶-葬红藤」，照明是它的基础功能。” 莫晗握着残缺的左手，脸沉似水，“前面你不买，这里亮的睁不开眼需要什么蜡烛？” “当然是因为可贷能量也是有限度的…”说到底都是穷闹的，系统戚戚然，“您要相信，小五不可能买废灯。” 它也不想以后又卷入黑深残，但未来真的很难说，提前准备个能打能奶能辅助的准没错。 这边莫晗挑眉，“一个灯能干什么，总不会开花吧？” 系统干笑两声，“什么都瞒不住您。” 它照着说明书简单概括，“烛叶贴在身上可保百毒不侵，机果内含燃料，摘下来形如炸药，可以适配任何军事武器。” “喔，不错。” 莫晗知道一切危险来源于火力不足。得到它就相当于拿到一个弹药库。 系统温馨提示，“烛叶是上界法宝，对你这个外界之魂来说，催使需要很多精神力，你最好别指望它以一当百。” 莫晗挥挥手，不以为意，“还有其他功能吗？” 系统劝也劝过了，接着介绍：“熟练度升级到二阶后，可以催生藤蔓，…继续进阶，机果还会开花，此花装填不同的气味有不同效果，花朵成熟后结果，名为烛果，堪比tnt，不需要装载器可直接用于轰炸……” 莫晗心动up。 “再进阶，就是结满烛果的葬红藤了……” 心动upup。 “使用动效也很好看。”系统最后补充。 “直说吧，多少积分？” “1577。” “有点贵。” “年租16。” “…” “库存1。” 莫晗一番计较，终究舍不得错过，“买入。” 就知道会这样，系统没有立即行动，先给她交个底。 “我们的可用额度只有1600了，万一后面有更严重的危机，没有足够的能量周转，就只能卖千焦眸了哦。” “少废话，”莫晗不懂延迟满足，急不可耐，“快买。” 系统照老规矩，买了先给用上。 “宿主，烛叶待机状态会贴在身上像个纹身，您想把它覆在哪动个念头就行，我现在把它都护在你心脏上了，触光起码不会被秒融，如果不想被人看到误认为不良少年就喊一句‘烛收’…” 纹身？莫晗心念微动，把残缺的左手掏出来，只见上面缠绕着红叶黑藤，从掌心的生命线延伸向手腕，还挺好看。 “不止好看哦，你把衣袖拉开，惊喜等着你。” 莫晗已经感受到了，感染的组织麻麻痒痒的，居然恢复了一些知觉，“它能治疗我？” “嗯呐，效果虽然一般，好歹也能减缓增殖速度。” 卷起衣袖看，蓝色感染稍微浅了，喜还没上眉梢，脸色又一黑，“这种东西你应该早点买。” 系统辩解道：“虽然我们可以卖千焦眸，但五真不建议，当铺黑的要死。” 它本想等状况良好，后面不会发生意外再买这种道具，可莫晗接触融光后，病毒数据受到刺激，她躯体的感染面积就开始扩散了。 另一个主角还没影儿，可不能人没找到，宿主先不行了。 莫晗想起初来乍到，系统提过一句，当掉水瞳可以换一百积分，“你以前不是这态度啊。” 说到这系统就来气，它之前是傻统无疑，居然会觉得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当铺是个好东西。 把商店打开，输入“十倍追踪千焦眸”，一个有点恐怖的展示图出现在莫晗眼前。 恐不恐怖不重要，重要是，它价格比买入的千米瞳足足翻了十倍。 不等莫晗感叹，系统使用「30天开放券」打开〔特别机构〕，直接来到当铺，再次输入“十倍追踪千焦眸”。 成交价：3130。 莫晗脸瞬间拉了下来，“不如去抢。” 仔细一想，又觉得好几千也不少了，可以买两个烛叶。 系统听此心声，恨铁不成钢，“宿主！这属于天道打压，咱不能屈服啊！” “我升级挺简单。” “你还想不想当主角啦？哪有主角贱卖法器的，送人也比给天道爽。” “送人？这事我干不来。” “…等你有在意的人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一人一筒咕嘎咕嘎时，融光在时空的推移下，以一种缓慢的难以觉察的形态变幻不休。 众人眉心亮起一点又遽然熄灭，某种潜藏的数据无声无息流露出去，与光沟通，与光融汇。 纸鹤上，姚久久拍了拍集邮勋的头盔，“鸡油兄？年纪轻轻，你怎么睡得着的？” 孟琴目光朝橙衣投去。 当时他说出地磁开始外向化时，集邮勋反应最激烈，一路上嘴就没有停过，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射东射西，俨然有些神经过敏了。 可这会他安静到几乎让人想不起来。 顾思良就坐在季勋旁边，唐刀抱在怀里，散倦得打盹。 “唉唉，你们这样不行，要打起精神啊。” 姚久久唤了两声没有用，她抬头望去，与刚开始的朦胧相比，现在的光如同叠加了好几层滤色，明亮的刺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升门真的在上面吗？” 她抬手想去勾一条径直穿过飞鹤的光梯，奇怪的是，看似近在咫尺的东西却怎么也摸不到。 头顶光线忽然变幻莫测起来，看着看着，她眼神迷离，嘟囔着打了个哈欠。 “这光，确实很适合睡觉。” 说完步了顾孟两人后尘，陷入良久的沉默。 几人还戴着头盔，面罩也都好好蒙着，孟琴无法透过反光材质看到他们的表情，但这种迷醉的氛围已经昭示了不详。 他警惕得握紧手枪，在内部通讯中与封翟，安娜两人建联，“他们状态不对，你们知…滋滋啦…” 后面的话都被听筒里的故障声盖过。 耳麦紧随其后，响起警告。 “危险，危险，能量亏空，能量亏空，核心功能即将关闭，请做好防护准备，请做滋——” 下一刻，预险信号灯直接跳过了黄色警示，防化服的危灯亮起。 如同一个号令，所以指示灯依次闪烁红光，不给人补救的机会，彭彭爆开。 场中除了莫晗，还清醒的三人，全身肌肉同时一紧。 紧接着光束绞肉机般飞速旋转，融光忽然暴虐起来。 密密匝匝的扫描线荡过，沉眠的三人瞬间被切成废纸。 他们的边缘甚至还留着锋利的七彩弧光，然后如电影的慢镜头，缓缓的、缓缓的，破散在盛大的宛如太阳风的极光中。 事实上，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即使四个幸存者睁大眼睛都没看明白。 “我的老天爷。”系统抖如筛糠。 摧枯拉朽不带一丝容情的手段，没错的话，天道插手了。 系统慌得一批，“这是数据拷贝线，它会把落入意外剧情的角色带回原剧本。” “咱们可不能被这样带走啊！” 莫晗好一会才缓过神，“我能做什么？” 这时，一声尖叫自头顶传来，唯一未与她建立联系的人松手了。 第113章 啊!这迷人的芬芳 镇压的恶龙苏醒，熊熊烈火在意识中燃烧。 冷鸢十指紧扣，剧烈的难以描述的疼痛淹没了她，她忽然顿悟了。 这股不可抗力的能量，源自灵魂深处，源自绝望深渊。 没有人有办法，也不可能有人有办法。 “我们能做的就一个。” 只听系统说：“等上天授命。” 贼老天… 莫晗几百字骂天的草稿都起好了，下一秒，手腕粗的蓝雷带着劈天之势斩下。 咔嚓一声巨响，时空碎裂。 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大脑还是空间在旋转，又一阵令人讨厌的眩晕。 “咱们的后盾立起来了！” 和着嗷嗷叫好的系统，莫晗进入新的维度。 精神没什么不适，眼前一阵发黑，她差一点以为自己眼瞎了，然后熟悉的即使愤怒依旧十分魅惑的声音响在不远处。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是熟悉的沙哑。 就在莫晗怀疑自己回到原地时，她感觉被人翻了个面，一道陌生男声响在头顶。 “你们搞错了，这小孩不是于家人。” 莫晗终于看清眼前景象，原来她刚才一直糊在墙上…嗯，就是糊。 有一秒钟，她感觉自己薄得就像张纸。 系统没给她时间深思，“打个招呼吧，这里出了新角色。” 莫晗打了个嗝，总算感觉活过来了，她揉揉脑袋，目光四下看看，大吃一惊。 “别惊讶，这个叫高维次元。” 可以这么说，宇宙鸿蒙，万物混沌，呈现在莫晗眼中的景象大概就是这样。 系统在脑子里解释，“你们无法认识这个维度，所以看到的才这么…呃…混乱？” 一道阴狠的声音响在不远处，“不是就杀了。” 莫晗定睛一看，六个人浮在光怪陆离的虚景里，气氛剑拔弩张。 方言要杀她的是一名红衣青年，身影有几分眼熟，没戴头盔也没有眼镜口罩，只是半张脸都蓝了，搭配刻毒的形象和环境光，显得十分狰狞。 漂亮姐挡在主角前面，横眉冷对，“秦焰，你生下来只会杀人吗？” 随着男人的真名曝光，黑底方块激活。 “好，黑白灰都凑齐了，”系统拍掌定性，“辣椒是反派。”即便手持从长枪变成了短枪，但它自认为见过的角色认不错一点。 这边，莫晗意识体坐在系统头上，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有趣有趣，来桶爆米花。” 系统很贴心，还把现场模拟成3d环绕立体声。 只见十步开外，秦焰举着手枪对准漂亮姐，“到后面去，我可以不杀你。” 高维的环境算不上暗，“地面”还有不可名状的事物挥散吉光，而莫晗看的是投影在识海中的画面。 红衣踩在一片红光中，跟正片叠底似的，整个人反派味十足。 系统托着宿主上上下下，提前打预防针，“反派睚眦必报，您跟他对上可千万悠着点说话。” 莫晗没答应，从近到远掠过场中七人。 距离她最近的是绿衣，红衣站在十步开外与靓姐对峙，往后还有扶着黄衣的蓝衣，凶姐与青衣各列一旁。 其中有四个和自己聊过天，系统监测空间里却漂浮着五个方块，两白，二灰，一个黑。 她略一思索，起身跳到黑色方块上跺了跺脚，“我没和这个搭过话吧？” 系统解说：“激活人格底色最简单的方法是沟通，另一个方法是读取姓名。注意，必须是真名哦。” 人物太多的情况下，总有属性会撞上，于是真名就成了区分类似角色的重要依据。 同时它也是刻在人格模因里的枷锁。 就好比穿到b域的墨涵，所有人都叫她莫晗，但在高维眼中她还是墨涵。 莫晗认知里没有同名同姓这回事，听了系统所言，她只好奇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和我聊天，说的是化名，后来我又知道了真名，这些方块会有不一样的变化吗？” “…”系统羞愧难当，“资料有限，操作不熟，我不知道。”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不要太过分了。” 遥远而有些虚弱，还掺合着淡淡的愤怒。 小五立即载着莫晗返回原座。 只见投影里，男主周身散发着伟大弧光，头盔不知去了哪里，臃肿的防化服瘦了一大圈，比起对面阴森森的烂脸反派，他面容十分清晰，一点没被污浊染上。 只是过于苍白，像一碰就碎的颓败墙皮。 这幅战陨英雄的样子，可把安美人心疼坏了，她柔声关切，“你需要赋能水吗？我还剩一点。” 半瓶水递到面前，封翟抿着干裂的嘴唇，拒绝的话终究说不出口，“谢谢。” 他接过水，凑到嘴边的时候顿了顿，还是还了回去，“后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姑娘自己留着吧。” 安幽雅连忙摇头，把水瓶退回去，“你更需要它。”似乎怕男人拒绝，她补充条件，“喝了我的水，你就要带我出去。” 说话的时候，女人脸颊发烫，感染的组织配合得开出一朵糜丽的娇花，更衬雪肌如玉。 系统闻到味就兴奋了，“啊～这迷人的～是～芬芳的～奸情～～” 最后还是反派看不下去了。 “五阶也不过如此。” 秦焰盯着封翟，目光不知是嫉恨还是什么，双手握在猎枪上猛地一拔，一柄通体黑色的红缨长枪赫然亮相，将一男一女推来推去的半瓶水戳了个对穿。 “死到临头还喝什么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要！”安幽雅奋不顾身扑上前，却被后面的人拉到另一边怀里。 娇香雪软入怀，剧烈能量自心间迸发，未及细思，封翟一拖二，旋转一周天，蜓翼豁然展开，如天神般飞翔于半空之上。 “哇咔咔男主就是帅！”系统激动打滚，看傻了的莫晗一不小心被它甩出识海。 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渲染，真实版更精彩。 只见红衣眯了眯眼，反手从腰包里摸出十几颗能量球，弹珠般投入枪杆底端的补能槽。 填装完毕，秦焰在枪杆上反向扭转两下，枪头立时红霞缭绕，他举枪横扫，在劲气的裹挟下，红霞嘭一声爆出火焰，竖枪向前，数十道火球鱼雷般射向半空中的三人。 端的一个无差别攻击。 男主怀抱两女，有几个火球碰撞在一起，蘑菇云与恐怖的声响炸开，外人见之必死无疑。 正当系统揪心不已之时，巨大的漩涡卷起烟雾，男主现身于涡流中心，螺旋桨聚起狂流一推两搡，将射来的火焰刮得东倒西歪。 端的是一个有烟无伤。 秦焰眸光阴冷，攻势越来越猛，试图把该死的虫彘架在火上烤。 “没有资源的小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封翟将纤薄的蜓翼挡在身前，恐怖的烈火一碰上，就如星星之火般一拍就熄灭了。 几个回合下来，反派累的吭吭哧哧，男主越战越勇。 “秦焰，你有没有看清局势？” 封翟几个起落完美避开后劲不足的火焰，找到安全落点，把安幽雅放开，不忘指导被仇恨迷昏了眼的男人。 “眼下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寻找出路。” 语气铿锵有力，仿佛刚才的虚弱都是演的。 第114章 带娃累半死 “主角威武！” 莫晗冷笑一声，“带娃累他个半死，一手一个大的他又行了。” …“不要小看涩涩的力量…” 系统还想多唠几句，啪啪啪几声鼓掌把莫晗拉回现实。 战斗刚打响就躲开的青衣走了出来，他的头盔没有取下，面罩打开了上半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发誓，这期能卖一堆爆款。” 说着，唰唰唰起了好几个题目。 边起边读。 “震惊！安女神与火焰队队长反目成仇，原因竟是？” “前排吃瓜！蜓翼与擒霞，两大心服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神秘女为谁？她能打开封神铁锁的心门吗？让我们敬请期待！” …末了，孟琴抬头询问：“你们想看哪个？” “神秘女那个。” 在系统阻止之前，莫晗举手发言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好似如梦初醒，这才想起大人局混入了一个外娃，一时间，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绝，我又想到一条。” 孟琴抽出一张新纸，加入所剩无几的能量球。 “这版就叫…” 他刚起了个头，就听砰一声枪响。 莫晗只见一朵红霞激射而来，临到跟前褪成一颗黑色子弹，紧跟着绿袖在眼前挥过，当啷脆响，火花擦过耳畔飞出。 变故只发生在刹那间。 男主躲得轻松无比的攻击，在莫晗这边快到无法琢磨。 why？ “还能为什么。” 系统把之前说的话复述一遍，最后总结道：“他能级比你高。” 莫晗的思路在六个方块上面来回跳跃。最后停在白底蓝框上。 “这个能级框怎么只有主角有？” 莫晗升了个维度，脑子明显都跟不上了。 系统同情道：“你忘记啦？他是上天安排给我们的任务对象。” “高层开放了目标数据，只要遇到就能解锁详细信息。” 说着，点开白底蓝边方块。 数据流爆裂重聚，丰富的角色信息呈现在莫晗眼前。 地域：b 姓名：封翟 来源：《战王赘婿》 年龄：25 配偶：无 觉醒程度：中 人格状态：优秀 能级色值：rgb(0,73,186) 天赋等级：听觉系五阶 专属心服：蜓翼-螺旋桨 创建时期：文创第三生文联运行中度76期 完结时期：文创第三生文联运行中度2222期 轮回次数：121 期间更迭：贰 〖更迭记录〗 -1.文创第四生（祸染生）文联追行后度319期；改名《赘婿：觉醒进行时》 -2.文创第五生（恨天生）文联闳越第期；改名《猎主》 最终定稿：《猎主》 …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莫晗抽了抽嘴角，“希望我没有这种东西。” “嘿嘿，每一个实体角色都有哦，只不过丰富度不一样，您这样的…” 系统纠结片刻，“大概就是生卒年不详，xxx书的炮灰，这样。” 莫晗和颅内沟通时，外界不过一眨眼。 “你又多管闲事了。” 见秦焰目光不善，许临烨收回谛听，摸了摸鼻子。 “就算不是于家人，她也不是简单小孩，我们可以先拷问一番，说不定她有出去的办法。” “没错，”杨巧遇点头附和，她看着秦焰忧心忡忡，移到莫晗身上就变成了冷漠，“小孩，你有药最好交出来。” 封翟皱眉，“你们欺负孩子合适吗？” 许临烨噗嗤一笑，“如果她真是捕食者，她家大人不可能没说过，下了地磁场就要有随时被欺负的觉悟。” “小朋友，你说是不是？” 系统：“注意，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虽然陆澋下落不明，但混入异人的初衷不能变。 “你要坚定相信，你是见习捕食者。” 莫晗回过神，就见旁边穿着一身青绿，带着口罩眼镜的青年正看着她。 “嗯，我是…见习捕食者。” 随着话音落下，新的灰底方块激活。 “中立派还算安全。” 系统抖了抖身子，“不能跟这些配角浪费时间了，咱们拉上主角赶紧去找下一个吧！” 任务收到，莫晗刚抬脚往男主那边走，一颗子弹击在脚下的混沌中，炸开重叠火霞。 “你爹是谁？” 声音阴冷，莫晗望过去，果然是那个红衣，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我不知道。” 莫晗说得倒是实话，不想招来了第三枪，红霞再次直奔脑门，而她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反派杀人不需要理由，同样，男主在的地方，他也不可能成功。 两支旋桨撞开子弹，蜓翼返程时拼成一柄回旋镖砸向肇事者。 秦焰举枪挡在胸前，奈何力量不及，冲击力将他怼开数米，余力正中胸口，他吐一口鲜血，支着枪半跪于地。 旋叶和另外两面组成一柄折叠长刀，收回封翟手中，他看着手下败将，冷冷道：“你当这里没别人了吗？” 孟琴大饱眼福，奋笔疾书，“进场！都进场！你们期待的双神之战来了！” “蛙趣蛙趣！男主别太帅！” 系统的画外音还未落，桀桀怪笑响彻云霄，秦焰伏地而起，“再来！” “不自量力。” 封翟冷哼一声，看了眼怀中还在昏迷的女人，面有难色。 “交给我吧。” 安幽雅不知何时过来了，她痴迷得看着一见钟情的男人，自然得接住黄衣，双手却悄悄得在其腋下狠狠一掐。 “麻烦了。” 封翟对她还算信任，没有多想，安置好安娜就举刀和杀来的秦焰再次交战。 莫晗这边则遇到了两个强盗。 杨巧遇挟持住女孩的肩膀，许临烨半蹲下来，把玩手枪，“小朋友，你有出去的办法吗？” “你又在说废话，”杨巧遇瞄了眼他袖中露出半截的笛子，“来首催眠曲，直接让她把空间里的东西全交出来不就行了？” 许临烨瞥一眼战场中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叹了口气，“我向来信奉能用嘴解决的事，不必用脑子。” 心服用起来很耗神，大概只有封翟那家伙，可以不依赖能量球抗这么久。 杨巧遇知道过度使用精神力会头疼，但她没有心服，无法体会那种身体被掏空的感受，对他的说辞表示不屑。 “病人就不需要借口了。”说着，手腕一转，把女孩推过去，“交给你。” 许临烨抬手，枪口正好抵在莫晗心脏，声音听起来正人君子，内容却赤裸裸威胁。 “我听说只要把拥有者杀了，天阁的东西，谁捡到都能用。” 第115章 果然什么都不能太多 此界孩子这么不值钱吗？怎么好像谁都能杀？ 果然什么都不能太多。 莫晗翻了个白眼，“我空间里没有你们想要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我说过不知道。” 话不投机，莫晗召出鱼力，“鱼刺刺呀刺！”经过前面的战役，如今仅剩两根背刺，全部闪着寒光扑向对面。 许临烨惊讶着退让，再次立定，莫晗已经跟他拉开了安全距离。 他看着女孩手中的奇怪武器，低声叹道：“心服？” 杨巧遇来到旁边，“你见过这款？” 生机从来只公布成功出售的心服，就连配置成功的异人在此之前也不知道植入体内的心服名称。 不过…于真阗恐怕是那个例外。 许临烨摇头，“没见过。” 话是真话，但他看向莫晗的眼神却慢慢凝重起来。 这孩子莫不是…姐夫的试验品？ 莫晗不知他人所想，兀自从空间里拿出枪和弹匣，按脑子里放映的视频装好子弹，朝两人指去。 “这种武器我也有，你们想好再决定要不要打。” 语气嚣张，像个无敌小霸王，实则在颅内问系统，“鱼刺没了怎么办？” 系统说的不错，上届法宝虽然耗精力，奈何真的很好用。 “还能怎么办，补充呀。”系统把面板打开，找到「鱼力-刺泡豚」的材料库。 “普通鱼刺一套十五根售价一积分，还有带毒的，一套十根售价两积分，…” 总部可真会赚能，它想到什么，“您可以试试使用咱们的新道具，烛叶前期的攻击手段不需要替换装。” 莫晗笑了，是她不想用吗，“你没给口令。” “但是出藤要得第二阶才能召唤。”系统说话大喘气。 它打开说明书，找到「烛叶-葬红藤」初级进阶攻坚使用手册，宣读如下： “请新手进入观想状态，首先找到被烛叶包裹的感觉，尝试看清烛叶脉络，直至纤毫毕现，然后调用精神力注入主干中，进行机果催熟，…” 莫晗嫌麻烦了，“不如鱼力。” 系统辩解，“这是中等道具啦，总得让人家发育一下。” 懒得跟它啰嗦，莫晗喊了两声鱼离，“买普通鱼刺，给它装好。” 系统在宿主背包面板的配套页找到刚买的原装刺，叠给「鱼力-刺泡豚」。 “下次需要补充，您可以找到「鱼力：豚刺」，集中精神喊一句‘鱼力组装’就可以了。” 这比外面那些需要手动充能的“心服”省时省力的多。 莫晗就喜欢这样的，把机械手枪放回空间，发号施令，“鱼哩鱼哩。” 同一时刻，盯着女孩各怀心事的一男一女，看到她嘟哝着把疑似“心服”的气球收起再亮相，就变成了一个长满刺的东西。 没有填充能量球的步骤就算了。 那玩意…竟然像是一只…刺豚？ 生物型？ 两人同时吸了口气。 许临烨反应最大，他激动得上前一步，“小朋友…” 三个字刚出口，就被破空声击溃，一根鱼刺不留情面直扑面门。 之前离得近，莫晗念及他帮忙挡过一枪，没下死手，这次才算正式开战。 “公平起见，把你们武器拿出来吧。” 系统嘀咕着，“有个毛线的公平，人家可比你能级高多了。” 事实上，莫晗用心发的一击在许临烨眼中，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他微微偏下脑袋就躲开了。 见女孩摆着剑客起手式，手里拿的却像个玩具，不由笑出声，举手作投降状：“我们就聊聊天，不打行不行？” 杨巧遇抱臂立在旁边，板着面瘫脸，“加油，我看好你。” 这时一道拖着黑烟的红色身影重重砸下，她神情一紧，箭一般冲上前。 红蓝大战结果明了。 封翟从天而降，把安娜从安幽雅手中接回，“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你太客气了。” 男人动作温柔，安幽雅嫉妒的同时有些担心。他该不会就喜欢这类型吧？跟自己完全两个风格… 在杨巧遇搀扶下，秦焰站起身，抬眼就看到正在死敌面前献殷勤的辅助，气的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我还有赋能水…” 杨巧遇急忙翻找背包，只找到了一个空瓶子。 秦焰一把挥开她，字字锥心，“没用的东西，滚开。” 孟琴心满意足得记录了满满一本，出声和稀泥，“咱们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 封翟点头，看向唯一的反动者，“按你们黑雀的规矩，谁强听谁的。” “你还不愿服从吗？”按白鹤规矩，如果敌方无法归顺，只能杀掉了。 秦焰虽然还站不太稳，但反派的态度要有，挑衅绝不能少。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封翟看他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没有资源的你，拿什么和我打？” 秦焰冷哼一声，闭眼冥思。 许临烨见了，劝道：“感染后不要过度使用心服。”他久病成医，加上经常和于真阗打交道，对感染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容易扩散感染。” 只可惜对方不听，一意孤行。 秦焰进入意识界，黯淡的擒霞显示它已无力再战，一股执拗催使他投入精神力，强行感召。 然而事情没有按他心意发展，剧烈的摧跨意志的反噬袭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像来自人类的喉咙，它带着难以描述的痛苦在鼓膜上冲奔，直达在脆弱的精神，使听到的每一个人犹如感同身受。 秦焰是二阶听觉系异人。 不知谁大喊一声。“捂住耳朵！” 系统干脆把自家宿主的听觉屏蔽了。 在其他人忙于抵御精神干扰时，千焦眸重影叠叠，莫晗看清了秦焰的每一分变化。 感官最直接的是，他身上蓝色覆盖的组织如活了一般，颤动摇晃着不停蔓延，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滚雪球一般飞速覆盖全身。 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 等到众人回神，就见秦焰状若疯狂，不停撕扯着病变的皮肉，一颗脑袋满目疮痍。 “我去…”孟琴即使惊呆了，依旧是第一个记录现场的人，“他要变异了。” 第116章 能级压制的五指山 “快退开！” 许临烨这方是离秦焰最近的人，他抢先撤退，还拉了杨巧遇一把。 可对方就像着了魔一样，飞蛾扑火般冲过去。 “不要——！秦大哥！！” 声嘶力竭，情真意切。 就像看不到这是个皮肉溃烂的怪物，她用尽全力拥抱，想要抱住某种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下一秒，敞开的怀中一凉，纷杂的记忆伴随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身躯不可抑制得痉挛，杨巧遇不确定得低头看去，入目一只扭曲的手臂，插在胸口上不停得翻搅，如挑食的野兽寻觅找美味。 这幅画面，似乎和什么重合了… 那双格外黑的瞳孔里满是不解，最后倒映着心脏被扯出的一瞬永恒定格。 其余众人表情各异。 许临烨暗骂，有病，白白送命。 孟琴扼腕，他才刚把万化收起来… 安幽雅感动，这浪漫而伟大的爱情啊！ 秦焰…抽出四根锋利的爪子，急不可耐得吞下砰砰跳动的红心，就像获得了神丹妙药，兴奋嘶鸣，抓住剩下的残羹冷炙大快朵颐起来。 每一口血肉都让它战栗，每一次撕咬都让它满足，仿佛生命就是为了吞噬、为了存在。 他的形态与力量渐渐超越了凡胎肉体，最终化为半人半兽。 现在该叫异形了。 莫晗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她动了动后脚跟，四顾看了一圈，“怎么大家都愣着？…” “反派剧情还没结束呗，”系统笑呵呵：“您就别想凑热闹了，这些人个个能级都比你高，去了也是送死。” “…”谢谢提醒。 趁大家都在愣神，莫晗悄悄退到众人身后，瞅了一眼变异的红衣，心道：“这状态就是病源母体了吧？” 系统小鸡啄米，“是的是的。” 等异形补充完营养，封翟方才如梦初醒，他目光冷然，把安娜托付给旁边的孟琴。 “你们快离开这里。” 说罢，抽出两柄旋桨，飞身上前。 桨叶化作锋利的刀刃，挥出凌厉的寒光，迎头砍去。 刀光捱上异形的头颅，眼看一击必杀，最后一刻却被徒手接住，秦焰的意志发出模糊的痛苦的吼叫。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它擒住蜓翼，另一只蓝色手臂发酵般快速膨胀，失效的防化服寸寸崩裂。 封翟觉察不妙，当即抽身，可一只旋翼来不及逃脱，被自下的巨力箍住，在这股力量面前，坚硬的长刀就像饼干一样碎成残渣。 心服受损，主人同样不好受，封翟面色见白，顾不上痛心，旋翼翻飞带着他快速上升。 异化者会比原身难缠数倍，秦焰这个更是突破常规。 只见它不停吸纳着来自混沌的未知力量，或者说，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借它慢慢苏醒。 恐惧的气氛铺开，地下隐隐躁动。 紧接着，如海底两万里喷发的火山，大地震荡，一卷长尾破裂混沌，飓风狂起，吹得众人东倒西歪。 莫晗人小力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卷向恐怖的风暴中央。 “暴风雨就要来了，当掉眼睛，换其他道具吧！”系统哇哇大叫，没有能量兜底是很危险的。 “不行！”莫晗腾不出手，用精神力护住眼睛，“我们不是还有什么道具，都用上啊！” “这是高能级别的冲突，我们没胜算！” 估计宿主无法理解，它直接把环动调出去，用事实证明。 之前浮轮没用上，一直在莫晗身上冒充腰带，此刻环勾一动，都不用人喊，立即从待机状态中脱离，协同长绳招招，为主争命。 只可惜，这次它们要对抗的没有浮力，浮轮帮不了多少忙，单凭环动就是转花了也没法。 就在莫晗决心忍痛割爱，有第三方力量加入，轻而易举把她带往反方向。 朝下看去，只见绿衣放风筝似的抓在另一端，环动在他手里乖得像根普通的绳子。 “能级比你高就会这样，”系统畏畏缩缩，“任你法宝再多，也翻不过能级压制的五指山。” 莫晗顾不上理，拽着绳子沿着往下爬。 许临烨把质感如蛇，却像橡皮一样弹性十足的绳子在手掌上缠了数圈，没一会儿就把女孩接到手中。 另一头，笼罩了封翟与异形的浑浊的风暴中，突然发出巨大声响，其声呜呜然，如泣如诉，响遏行云。 紧接着，一头周身缠绕着蓝紫电弧，仿佛是天地间最原始气息抽象而成的怪兽驾雾凌云，自混沌中腾空而起。 风暴似乎找到了主宰，狂浪肆虐，雷声轰鸣，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空间的震颤，一道道深邃的神秘裂缝在蒙昧中裂开，宛如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在场众人都没有看到它的眼睛，却同时感到一种能够洞察本质的光芒正从身体扫过。 即便是最勇敢的战士也忍不住颤抖。 这是最古老的噩梦。 名为恐惧。 就在这绝望与恐惧交织的时刻，一束光芒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温暖而神圣，落在“恐惧”的眉心。 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宛如神话中走出的救世主。 莫晗吸取之前教训，没有不要命去锁定它，老老实实展开千焦眸极目望去，只见其上端坐一名少年。 与此同时，监测器滴答一声。 白底黄框明亮夺目，目标二号出现。 “找到了！找到了！” 系统大喜过望，顾不上看那人是谁，立即点开新出现的方块。 数据流爆裂重聚，丰富的角色信息呈现。 地域：b 姓名：蒙沛 年龄：13 身高：169cm 体重：57㎏ 健康体魄：优秀 能级色值：rgb(247,222,6) 来源：《快把我哥叉走》 创建时期：文创第二生文联启行前度1886期 完结时期：文创第二生文联启行中度5543期 轮回次数：354 期间更迭：壹 〖更迭记录〗 -1.文创第四生（祸染生）文联追行后度319期；未更名 相关衍生：肆 〖衍生记录〗 -友情正相关：《我的万人迷战友》 -友情负相关：《空之旅：裂变》 -言情正相关：《心动信号：真爱有一百种公式》 -言情负相关：《完美人生：娱乐圈天后的旷世传奇》 … 扫描到第二行系统就当机了。 第117章 上天自由安排 而莫晗在看清他不是陆景后，完全没心情看这些资料。 “两个都找到了，然后呢？” 系统兴奋大叫都酝酿好了，乍听此问，吭吱一声。 “上天自有安排。” 另一边，许临烨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横笛翻转，锁住无忌的狂风，一曲带着力道的曲子奏响，音符跳跃，无形的声波在空间中震起层层涟漪。 风力加码完成，将扭转方向的谛听负于身后，一手抓紧莫晗，一大一小瞬间如骑乘着无形的发动机，突飞猛进。 途中路过青衣，许临烨喊了一句，“你还不走？” “我再看最后一眼…”孟琴深知看戏也要有实力，他比谁都慌，也比谁都站得稳。 许临烨不再管他，把攥着的绳子打了个绳套，丢在安幽雅身上。 突然被套住，安幽雅打个趔趄，愤怒挣扎起来，“你放开我，封长还没有出来！” 封翟和异形卷入混沌风暴，现身的却是一头怪兽，这让她非常担心。 许临烨无情道：“他死定了。” “我不信！那头怪兽头上好像有人，说不定就是他！” 安幽雅是二阶视觉系异人，只不过她看得没有莫晗那么清楚，只能大概看到一个黑点。 “你别太单纯了，别忘记还有一种生物叫异形人。” 许临烨心服虽然是支笛子，人却是三阶视觉系异人，“我看的不多，但大概看得出来它身形只是少年。” 安幽雅嘤嘤啜泣起来，“完蛋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这么爱一个人了。”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会对一个刚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 “啊～爱情来的太快就像这龙卷风～” 唱着歌追上来的是孟琴，他背着安娜，但凡莫晗抽空看一眼，系统就能发现华点，可大家都忙着奔逃，谁也顾不上谁。 一群人跑了没一会，许临烨咳嗽两声，病体残躯撑不住了。 “这么跑可不是办法，”孟琴脚下如踩西瓜皮，滑出去又滑回来，“我们甚至不知道出路在何方。” 这时，莫晗忽然出声，“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模糊的东西变清楚了？” 她说的不错，迷雾般的纱布被飓风掀开，天地澄澈，混沌成形，空间界限逐渐清晰。 仿佛受到什么感召，众人举头仰望，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他们静立当场，谁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身长百丈的“恐惧”具象而出，它头部扁平而宽阔，两只巨大的眼睛是深渊中的明灯，一对长长的触须从头两侧伸出，如同深海摇曳的海草。 山川般的恐惧压得众人难以喘息，伴随一阵扭动，大地剧烈震动，呆傻的众人瞬间如饺子一般栽进黑水中。 咚咚咚三声。 “啊——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尖叫是安幽雅发出的，她甫一接触水面，蓝色迅速覆盖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感染组织如同海绵不知饥饱得吸食着黑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凄厉的绝望仿佛还在水中回荡，咕噜一声，人已经融入水中消失不见。 系统大叫：“别发呆了，快上去啊！” 浮轮充气膨胀，莫晗抱住岩石奋力上爬。 爬到一半时她猛然反应过来，手下在莹莹水色中折射出幽蓝光芒的根本不是什么岩石，而是覆盖在什么躯干上的鳞片。 莫晗瞳孔一缩，举目四望，果然，这一整片空间早已被“恐惧”占领了。 露出的兽头不过是它冰山一角。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沉没在乌水中的长尾翻搅，掀起滔天大浪。乌水如同蛞蝓，黏住莫晗想要把她拖下水。 “雄伟！太雄伟了！” 这一声，干涩枯燥，似酷日下皲裂的河田，很陌生。 她循声望去，只见青衣将整个头盔甩掉，露出完整的一张脸。 蓝色从他的领口不停往上蔓延，最抢眼的却是那张咧到后耳根，大到有些畸形的嘴。 他背着黄衣挂在巨兽的身体上，是唯二没有落入乌水中的人，此时正贴在怪兽身体上疯狂拓印什么，片刻后捶胸顿足。 若没有奇迹，今日发生的一切注定不能带出去。 “可惜！太可惜了！” 莫晗动作利索，蹬开缠人的触角，翻到怪兽身上后四下扫射，绿衣早就没了影子。 “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她盯着脚下的乌水，只觉得天要亡我。 “五也不知道啊，”系统相当自闭，“天意不可窥测。” 就在这时，莫晗看到一块闪闪发光的晶莹碎片从水中流过，她眼疾手快，将其捞起。 是一块有点像卡片的镜子，镜面切割着玄奥的几何纹路，分成多份的脸映在上面。 “哇！是bug卡！” 系统滴溜溜旋转，早之前它接到地网的自救手册，本来没指望用上，可局面都到这了，说不定这就是上天的下一步指示呢。 霸格卡？莫晗把镜子翻了个面，正要询问有何作用。 “咦，就剩你了吗？” 孟琴不知何时跳了下来，似乎不用听答案，胳膊一扬，把黄衣抛向黑水。 系统大惊失色，这是白底人格能干出来的事？！ “摊铺，环去。” 莫晗喊出口令，手镯和腰带同时脱离，浮轮展成圆筏托起黄衣，环动化作牵引绳勾住它，默契十足得将目标拉了回来。 女孩一番操作不费吹灰之力，让见多识广的孟琴都吃了一惊。 “你有…三个心服？” 之前莫晗与许临烨交手，他都看在眼里。敏锐的记者必须具备优秀的观察能力。 莫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黄衣救下后，才顾得上看她一眼。 按系统给的身形参考，女人年纪应该不大，闭着眼睛显得十分恬静。 “看这远黛眉，芙蓉面，丹霞唇，欸有点眼熟…” 配词正兴头的系统猛地一卡，它终于发现了华点。 “哇擦擦！是娜娜！” 给莫晗当了两年近侍，不久前失踪的娜娜啊。 惊喜过后，它又发觉了盲点：“她怎么会在这里？” 老熟统都不知道，墨涵更不可能知道了，而且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她蹙了蹙眉，警惕得看向青衣。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 孟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安娜一眼，恍然，“背着她我很累的。” 他怂了怂肩膀，望向似乎在憋大招的怪兽，衷心建议道：“反正都是死，不如让她早死早超生。” 第118章 论霸格如何卡 怪兽盘根错节的身体如同一枯巨木，伴随着阵阵轰鸣声不停摇晃。 莫晗把娜娜拖上来后，换了好几个落点才找到稳定的位置，把鱼力召唤出来，正准备发动攻击。 听到青年的诡辩，不带犹豫得怼了回去，“那你怎么不去死？” “我活着还有意义。” 青衣并不计较孩子的无礼，拿着手里凹凸不平的临摹纸，把手电光打在正面朝她展示，“这是通往其他世界的钥匙。” 莫晗心中微动，移目看去，却只看到一张白纸。 “别着急，小家伙，”青年笑着把光移动到画纸背面，“我们需要一点试错的耐心。” 这正是莫晗缺少的东西，她握紧手中的武器，暂时按下杀心，跟随他的指引定睛再看。 手电光带着某种规律，忽远忽近，忽上忽下，在阴影里游动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图案。 在莫晗专注的注视下，纸面上开始泛起淡淡的微光，莹光跟随观测游走，逐步汇聚成一幅幅流动的影像。 如梦境般虚幻，好似有古老的传说、高耸入云的山峰、深邃无垠的海洋。 以及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 会有老家的生物吗？比如浮生螽？ 莫晗还想深入分辨，系统的叫声唤醒了她。 “都是假的！这家伙是个视觉系异人！” 莫晗心神恍惚，再看过去，纸上依旧什么也没有，顿时有种受骗的愤怒。 “留着你的花招地下用吧！” 她翻过障碍，举着鱼力攻上前去，“鱼刺刺呀刺！” 杀意袭来，青衣喟叹两声，“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大戾气。” 一边感慨着，一边将万化在右手叠成简陋的小盾，左手在空中荡了一圈，莫晗瞄准心脏发射的暗刺就被尽数化解。 他把携入指间的鱼刺甩开，闲适得拍了拍手，“很合适你的心服，浑身是刺。” 莫晗不予理睬，小小的身体仿佛游走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却奇迹般地保持着平稳，她将鱼力兵分六路，瞄准敌人的几大要害，同时从空间拿出匕首，准备远近相合，打他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外人看去勇猛的攻势到了孟琴那边形如虚设，每一次攻击都被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巧妙化解。 两人就像身处不同的一片空间，莫晗需要疾速狂奔才能抵达的地方，而他只需迈动半步。 这一战输了个彻底，她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莫晗停下脚步，心不自觉间沉到谷底。 这就是能级压制吗？ 系统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 更糟心的是，敌人还站在高地嘲讽。 孟琴把她重新审视了一番，“小家伙，你这种水平，那三个心服真的是自愿的吗？” 他对自身的角色优势没有一点清晰的认知，做完胜利者发言，自顾自把万化摊开，痴迷得抚摸着上面的痕迹。 “我曾数次见过类似的图案。” 莫晗臭着小脸，这家伙问问题似乎从来没指望回答。 系统用天道的思路回答：“人家估计是要走剧情呢，剧情就是戏啊，宿主还是看看的好。” “反正我也打不过。” 本着有戏不看白不看的精神，莫晗返回安置着娜娜的基地。 “这每一个符号，每一笔线条，实在太有意思了。” 没有其他人打岔，孟琴很快沉入独角戏，他紧紧盯着那张纸，眼中闪烁着狂热，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另一个世界。 “神秘，古老，离奇，原来你不仅仅是画，而是某个模型的碎片吗？” “…竟然如此，竟然如此。” “啊哈哈哈哈！我明白方向在哪里了！” 他癫狂大笑，话中透露出绝对的自信，“我将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解读这些图案的人！” “我将开启通往古老遗迹的大门，我将掌握改变世界的力量！” “这是神明赋予我的意义啊！！” 没一会他捂住脸，语气低沉，“可是祂又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答案在光明的背面。” 端坐阴影中的少年卒然睁眼，幽蓝流星一闪而过。 “在万众瞩目的背面！” 巨兽深邃的咽喉中，封翟拿出准备多时的刺刀，拼尽全力插进异形眉心。 鲜红的数据流泄。 “秦焰”拔出穿透封翟心脏的手，恢复了几分正常模样，“我滋滋…滋啦不滋啦…服…” 他像年久失修的故障机，脸上带着可怜的不解和最后一句老式收音机般的发言一起消散。 “…这是神明赋予我的意义啊！！” 青衣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说着同样的话。 随着时间流逝，蓝烟向青的雾气逐渐淹没他的下巴，猛然看去，头颅就像被狰狞大嘴割裂成了两半。 “环境激发了他的病症。” 系统板着严肃脸发来诊断书，“看这色系，抑郁症重症患者。” “抑郁…”莫晗把鱼力握在手中，如临大敌，“会发狂吗？” 正常的青衣她都打不过，更别说狂暴后。变异反派虐主角的画面还新鲜着呢。 “不会，我们只用静看他自寻死路。” 系统想了想，严谨补充一句：“这类病毒综合危害排第二，你也不要去主动招惹，小心感染。” 经过两轮碾压，莫晗已经老实了，得到这个回答不咸不淡得嗯了一声。 孟琴不停抓挠着脖颈，后面干脆把手套脱掉，露出青绿的手掌，“我落在了这里，和这头怪兽一起困在这里，变成了这样。…” “我不想，我出不去，我没有办法…” “就这样吧，没有意思…” 莫晗也觉得这戏没意思，她从空间里摸出镜子，盯了眼乌沉沉的水面，千焦眸下，她能看到好几张发光的碎片。 “水里为什么会长出来霸格卡？” 系统服了，“这是生机出品的天道法宝，怎么可能是水生的。” 之前突发情况太混乱，莫晗没留意的事，多线程的p525则看得一清二楚，“你可以把它理解成npc掉落的装备。” 莫晗摸下巴，“谁是npc？” “死在水下的背景板啊。”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莫晗为他们默哀半秒，翻了翻卡片，“既然是法宝，它有什么功能？” “咱先了解一下法宝背景吧。” 系统清了清嗓子，摆足架势开始普及。 “之前上天给我发来一个好消息，说fbs找到了天道发明的一款工具漏洞，官方称为里象逃生镜。” “功能就和它名字一样，能在地磁中打开一扇镜外之门，助我们逃出里象。” 莫晗一听瑞思拜了，不由自主把镜面擦得油光水滑，“就是它吗？” “没错。” “怎么用？” 谈到这里，系统姿态180度大转弯。伏低做小道：“呃啊，那啥，还有一个坏消息…” 第119章 很多就是很多 莫晗没空跟它磨叽，“赶紧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系统无法，坦白道：“坏消息是，目前的地磁条件不足以发挥它的作用。” “简单说就是，…” “外向化一旦开始，它的功能就会失效。” “失效？”那你跟我说什么废话？ 莫晗捏拳正要发飙，就听它接着道： “但fbs大人找到了一个漏洞，能够使它自设磁场重新生效，这需要叠加大量的bug，人话说就是需要很多面。” 还有办法就行，莫晗心态回稳。 她记得自己在水下漂流时好像见过挺多类似的镜片。 心随意动，千焦眸展开，她四下扫过，果然看到几片闪闪发光的碎片，莫晗将它们通通锁定，抬手念道：“环去。” 引导索嗖一声从手腕脱出，瞄准目标咬住。 如此衔了数次，很快把目之所及的闪光卡全部捞到手。 莫晗数了数，一共九张。 “够不够？” 系统汗颜，“您或许不知道很多是什么意思。” 莫晗不耐烦道：“你倒是把数目直接说出来。” “很多就是很多，文字无法量化。” “预计还差多少？” 莫晗咬了咬牙，“把我的眼睛当掉，去你的商店里买总可以吧。” “宿主，您想当然了…” “此卡由天道严格把控，只限天理派系统商铺和地下售卖，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系统哽哽叽叽，莫晗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再次鼓起，“什么天理命理？有话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如果识海没有沸腾，这话听起来会更有说服力。 系统远离滚滚热浪，“您有所不知，我们总部其实是由天机和天道两部分组成的，系统自然也分两个阵营。” “举个例子，t777严格执行天道命令，走的强势风，是‘天理’系；p525是天机联合天意对抗天道的怀柔派，是‘天命’系。所以五…” 脚下一直十分平静，以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九成不太妙。 莫晗打断啰哩叭嗦的系统，“还有其他办法吗？” 修真者永远不会把命交给上天安排，就算陆景带不出去，她也要先给自己准备条后路。 系统秒回，“还有一个地下售卖，需要生机做中介。” 莫晗振奋精神，“生机要给天机走个便利很简单吧？” 两个不仅名字接近，还有生意往来，关系肯定不一般。 “猜的不错，但是生意场上无兄弟。…” “就像您那边的拍卖会，”找到莫晗熟悉的比喻，系统一次性说明白了，“生机是天机天道还有地下的共用交易平台，自然有要遵守的规则。” “天道的某款产品不想对天机开源，生机没有理由拒绝，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办法在商铺买到里象逃生镜。” “但天道和地下的交易不会断，所以我们想要得到bug卡，就有另一个办法。” “收购其他角色的。” 听起来真有趣，莫晗有些好笑得刷着手里的卡，看了眼青衣。 对方跪倒在地，不知道在做祷告还是变异。 “喂…” 起身准备谈价，就在这时，刺目的光耀在头顶炸开，紧接着惊雷震天，基地寸寸崩裂。 莫晗反应迅速，纵身跃上躺着黄衣的双圈笺，同时将环动扣上浮轮，打开引导功能，避开怪兽拱起的逼仄洞窟，朝视野开阔的地方转移。 系统一瞧情况不对，嘟嘟嘟把前面没说完的话一口气讲了。 “里象逃生镜的bug在总部不是秘密，祂们虽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但也采取了一定措施，比如减少生产，提高价格，或者设定限制，这卡在地下很难买，所以我们必须尽可能多得收集bug。” 听闻这话，莫晗眼疾手快，趁着赶路的功夫又从沿途怪兽形成的石缝里抠下来两张。 “破十了。” “不够不够，”系统摇成拨浪鼓，“bug叠够，它自己就会有反应的。” 莫晗也不废话，手执鱼力激流勇进，千焦眸广开，一边和黏糊的水生触手大战，一边四处打捞起npc们掉落的希望碎片。 大约是驾船技术太烂，沉眠的安娜动了动手指，扶着额头悠悠醒转。 “呀，娜娜醒了。” 莫晗避开一条很长的“水蛇”，正好看到女人背后有搞偷袭的触角，鱼力一扬将其击毙。 “你还好吧。”她倒要看看原主这个近侍是黑的还是白的。 “这…底色也不一定对啦…”青衣跳反在前，系统底气不足。 听到陌生人声，冷鸢立即翻身坐起，她手臂挡在身前，看向对面，紧跟着磕绊了一下。 虽然与印象中判若两人，但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莫…小姐？” 随着惊异的话音落下，新的方块激活。白底。 粉框。 莫晗和系统同时惊讶了。 “你权限回来了？”她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系统检查了一番监测空间，历史记录里的其他角色依旧没有能级框。 点击新方块，也没有任何信息弹出。 “好像没有，吧…” 它斟酌一番，娴熟甩锅，“您知道的，五没受过高级培训。” 莫晗懒得理它，对称呼她小姐的女人道：“不好意思，上次出门被拐子抓住，回来就失忆了，你叫什么名字？” 拐子…失忆… 冷鸢目光凝滞了一瞬，像有未知的力量要把什么缝进她的灵魂里，脑袋针扎一样疼。 莫晗只看到女人放下戒备的姿态，郑重其事对她道：“我是冷鸢，冷风的冷，鸢飞戾天的鸢。” “冷鸢”二字如同打开某种指令，代表她的白底方块猛然爆裂，就在莫晗以为信息面板延迟触发的时候，它却又遽然重组了。 变成了一方黑沉沉，几乎化为实质的无框方块。 发现女孩愣住后，冷鸢反应过来，补救道：“大家一般称呼我叫安娜。” “您可以唤我娜娜。” 同样的情况再次上演，黑方块爆裂重组，又变成了文静美好的白底粉框。 一人一统缓过神，还是系统先叫唤，“稀罕！稀罕！这是传说中的一体双格！” 听不懂，莫晗还想打探两句，忽然，咚咚咚—— 沉闷的落水声接二连三响起，一块巨石正正好落在两人身旁，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浮轮掀翻。 恍若僵死的百足之虫反扑，遮天蔽日的触角从脚下伸向天空。 莫晗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卷裹着，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后重重落进奔腾喧嚣的乌水中。 即便她及时打开鱼力防御，仍旧不可避免得喝了几口浑水。 心理上的恶心都没反馈到脑子里，沉没了几个世纪的恐惧肆虐起来。 系统稀里哗啦说着什么，通通听不清楚。这种感觉就像上次车祸一样。 莫晗挣扎着想要上去，却发现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作乱的异怪也从水底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不停攻击鱼力泡泡，一阵头昏脑胀后，莫晗怒了。 为什么危险总来得如此突然？！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正当她崩溃之际，一股温柔的力量轻飘飘落下，把她托出黑暗的泥淖。 冷鸢原本还担心莫晗身上的气泡无法突破，没想到一伸手就抓住了她。 “小姐别怕。” 娜娜不在了，我会代替她永远保护你。 她把女孩护在怀中，目光坚定，踩着坠落的石头东躲西藏，如身怀轻功踏燕无痕。 那些从水中伸出、企图抓住她们的黑手，在灵活躲避下，只能无力地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四周的黑暗仿佛被她的意志所感动，逐渐退却。 仿佛冥冥中有天意指引，前方拐角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冷鸢直觉升门就在那里。 她加快动作，顶着被密集巨石砸中的风险，带着莫晗向着那束光冲奔。 【检测任务进度至百分之五十，达成预付款条件】 【778.8kf已支付，折合能量cf、系统流通货币7788jf，请p525再接再厉】 第120章 醒醒发财了 接到总部提示音时，系统还在识海里扑腾。 咣当一声，一听就份重不轻的礼包充入，它立马弹了起来，两只电子眼壮志豪情。 “宿主快醒醒！发财了发财了！” 莫晗勉强睁开眼，只见头顶那只恢宏巨兽不知何时化作了坍塌的石雕。 整个兽头如同像被无形的铡刀砍下，碎石如血液般呈放射状着不停往外喷射，令人心悸的威压化作山川的哀嚎凭空落下。 照着趋势，再出不去她就是埋在其中的冤魂。 此情此景把系统也吓了一跳，“这是…格杀？” 外向化除了基础三部曲外，在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时，天道还会启用第四步骤。 系统依稀记得此步骤只有天道能启动，有神降、诏安、押解、格杀等等，其中最惨的就是格杀。 天道这是要赶尽杀绝。 想到这，系统好似枯萎的玫瑰一瓣瓣凋谢，“都说不要救什么好哥哥了。” 另一边，冷鸢才拐过转角。 “嗖！” 一只锋利的异形利爪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冷风，刺的皮肤隐隐生疼。 冷鸢不慌不忙，如飞鸟般优雅旋身，落地后立即抬手，猎狙枪顷刻装弹上膛，瞄准异形脑袋开了一枪。 她动作娴熟的仿佛锤炼了数万次，以至于当本该精准无误贯穿眉心的银色闪电经过异形一个挥手就旋转着射回时，系统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个青皮异兽就是之前的青衣。 没错，袭击者是一只青色的异形兽。 “哈嘶嗬呼——！” 含糊不清的音调莫晗没听懂，抱着她的女人却听得分明。 “共沉沦吧！”它是这个意思。 面对失手，冷鸢只是掀了掀眼皮，迅速检查背包，确认剩余的弹药和补给充足后，调转枪口卡卡卡扣动扳机。 一枪和迎面飞来的子弹相撞，其余的则全部喂给对面。 青皮兽上肢反应很快，但速度一提上去，脚下的弱点就暴露出来，面对冷鸢为它量身打造的克敌策略，没多久就中了一弹。 异形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如同击穿锡箔纸时带出的动荡，在这片宽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空间不断回响。 莫晗感到耳朵被人捂住，掉精神值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她这才发觉一直被人抱在怀里。 这种新鲜的被人保护的感觉…嗯…有点别扭 。 系统还能让她更别扭，“按你的习惯，应该喊‘好姐姐’了。” 莫晗活两辈子就没喊过别人姐，但是她学得快，“娜娜姐，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吧。” 冷鸢目前只恢复到二阶的异能力，对莫晗动用他听，就像接上了什么大功率电器，精神值快速跌到低峰。 脑中的刺痛感更强烈了，这声“娜娜姐”被配上了多年前的一幅画面。 女人冷漠的面容忽而温和下来，那双总耷拉着的眸子定定得看着女孩，“我可以放你下来，但你要和我保证不会弄伤自己。” 她说话带着身为近侍绝不会有的命令口吻，而冷鸢本人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当然。” 莫晗也没觉得什么，喊了两声鱼哩，同时朝歇斯底里的异形发动新一轮进攻。 “我有武器，用的还可以。” 冷鸢点头，跳到一块平坦的巨石上，把女孩放下，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刺刀，看向还没死的异形，目光微寒。 “我去去就来。” 交代一声，不等莫晗回应就杀了过去。 银色的特制弹旋转着冲出枪口，直奔要害。 吃过苦头的青皮兽变得狡猾许多，只见它化作薄纸一般的东西钻进水下，了无踪影。 冷鸢眸中惊讶一闪而过。 前面能听懂它说的话，这应该是个人变异形成的才对，可第二形态都是那些变异生物才有…难道现在的人类变异后都会这样？ 六年过去，这世界还是她认识的世界吗？ 走神的功夫，青皮纸裹在触角上，从水底朝她发起新一轮偷袭。 大概是幸运之神没来得及庇护，锋利的突刺扎在她的小腿上，见血后的触角异常兴奋，钻头一般飞转着深入皮肉。 疼痛把她拉回现实，冷鸢一发将贪吃的触角击出废水。 这时异形现身，扭曲着刀锋般的身体突袭而至，脚下湿滑的触角打着配合卷土重来，拽住她的枪杆。 冷鸢躲闪不及持枪的右臂负伤，她垂下胳膊，眼中飞快滑过一抹狠戾。 本以为很快就能收拾的局面竟然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想到什么，她望了眼莫晗所在的位置，心中有所决断。慢慢阖上双眼，沉入意识。 一条黯淡的长鞭浮在眼前。 这是娜娜的心服，「雷音-鸣凤鞭」。 它愿意为我所用吗？ 在冷鸢与异形苦战之时，莫晗也没闲着。 她按照系统的指挥，先把鱼力防御撑起，然后就全身心投入到晋级大业上了。 首先进入冥想，然后找到被烛叶包裹的感觉。 这一点对莫晗没有难度，她很快感到意识置身于一片漆黑中，有什么未知的东西接在眉心上。 在莫晗挥开之前，系统及时告知：“别担心，这是葬红藤与您精神建联的过程。” “接下来，请宿主放松精神提高专注度，把精神力注入叶脉中使其畅通无阻…” 莫晗调整呼吸，信任得交付过去。 源源不断的精神力通过与她相连的主脉，缓缓流进千丝万缕的支干。一开始滞涩的地方得不到疏通，撞在一起会发出红光，渐渐的，随着熟悉度上涨，流动越来越快。 莫晗慢慢从中获得了一点乐趣，这个过程有些类似习武者先要打通任督二脉。 有熟悉的领域做参考，输液管一般的叶脉很快完全开通，就在这时，一股要被什么抽干的感觉吓得她差点半途而废。 “坚持住！最关键的一步了！” 莫晗咬牙挺住，一鼓作气，汹涌的精神力冲破最后的阻隔汇入烛叶的中心。 红藤乍然一亮，伴随咔嚓声响，机果覆盖的甲片相融，一颗形似子弹的副道具结成。 系统鼓掌喝彩，“宿主威武，晋级二阶对你小菜一碟！” 消耗大量精神力，莫晗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没有小菜一碟。” 她缺了一碟小菜才是真的。 等莫晗扶着膝盖直起腰，才发现形势不利己方，新认的一姐被围殴了。 精神力在大脑里内斗，冷鸢尝试了数次，也没能成功感召雷音，只能和比泥鳅还难抓的异形硬磨。 只是第二形态的它一旦躲进黑水里她几乎没有寻见的可能，使得她非常被动。 随着乌水愈发动荡，某处忽然鼓起一包，触角接踵而至，仿佛有一股力量将它们拧在一起。 一只新的异形从水底涌出，令人牙酸的咯嘎声不知是从咽喉还是关节发出。 大概在乌水里腌入味了，这怪皮肤发黑，只有两点闪着幽幽绿光的兽眼，四处搜寻着什么。 在水底搅得不得安宁的青怪它没看到，目光钉在无辜的冷鸢身上，如上驽的利箭迅猛冲来。 非我族人，皆为异端。 全能的特制弹已经用尽，冷鸢翻出狙魔枪，迅速装上紫弹药巢。 尽管她更换装备已经很快，也挡不住敌人实在太多，就这片刻功夫，鬣狗般的触角扑逼而至，同时青绿两怪仿佛达成合作共识般对她进行双面夹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枪响，一颗拖曳着白光的子弹遽然命中绿怪。 掉san的嚎叫响起，冷鸢一枪给了绊脚的触手，抓紧突破口，退避至安全位置的同时给绿怪后背又补了几枪。 第121章 杀怪爆装备 紫色的火花在后背炸开，绿怪惨嚎不止，似是受了重伤。 冷鸢躲开追上来的水下偷袭，这才顾得上去看发射照明弹的方向。 待看清眼前一幕，她的瞳孔微微放大。 只见女孩右手拿着一柄普通手枪，不停往水下发射照明弹，光明点亮的地方，蹦跶的黑手如洒了碱的鼻涕虫快速消融。 绝对没错，那是单价堪比黄金的圣光弹。 能够适配任何武器、杀怪力爆表的…烛光银火弹。 冷鸢表情扭曲了一下。 系统此时正在脑子里责备莫晗浪费。 “您把检录处的规则完全忘记了，怪兽要射眉心才能彻底杀死。” 更关键的是：“这些水怪都是小卡拉米，根本不配用机果！” 最后它拿出杀手锏，“你知不知道，这一颗能卖好多钱呢。” 闻言，莫晗立即在空间里翻了翻，经过刚才一通浪费，只剩一颗。 二阶葬红藤一次只能催熟十五颗机果，一次性全被她摘下来用了。 …“你不早说。”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不对劲的声音，转身看去，只见那只绿怪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身为听觉系异人，冷鸢自然也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方向就在她背后。 凭借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她迅速躲过，站定后立即寻找始作俑者。 莫晗和冷鸢同时看到那只绿怪不知何时恢复过来。 令人惊异的是，他前胸和后背负弹的对方没有愈合，窟窿甚至扩大到了婴儿拳头大小，内部散发着莹莹绿光。 在它弓背挺胸的动作间，幽冥诡火般的东西从窟窿眼里弹射而出，盘旋排列着共谱杀招。 冷鸢神色严峻，做好了迎战准备，但鬼火攻击的目标却不是她。 风火之声嚯嚯交缠，咄咄逼人得从她头顶穿过，直取后方。 她神色一紧，猛然转身，高声叫道：“快躲开！” 绿怪把重伤它的莫晗当死敌了。 看到鬼火奔来，系统哇哇叫：“就说要射眉心，这下好了鬼没杀死仇恨拉满。” 阵阵寒意扑面而来。 莫晗不慌不忙，眸中隐含兴奋。 在刚才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打法。现在就是拿出来验证的时候了。 冷鸢在赶过去营救的途中被水下的绿怪缠住，眼看女孩就要被鬼火击中，她心头暴躁愤怒。 这生死边缘的压迫下，精神奇迹般地激发出一股潜能，她的异能隐隐有回复三阶的趋势。 耳中似有霹雳炸响，雷光一闪，心服大亮。 “雷音！！” 冷鸢一声高喝，右臂举过头顶，如同即将变身的勇士，五指张开狠狠握住，白光闪过，紫芒流转，一条酷炫狂霸拽的长鞭出现在她手中。 温柔的力量拂过结节，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打得不可开交的双方忽然和解。 头忽然就不痛了。 冷鸢睁开双眼，扬鞭策空，流畅的动作充满力量与美感，舞出凤凰的形象。 她朝莫晗奔去。 电光将黑水染成紫红色，鞭长所及的拦路者化作绚丽的水花，前赴后继为红毯上的舞者绽放。 冷鸢召唤雷音的时候，莫晗在实验新玩法。 只见她原地上跳，同时展开鱼力气泡，落下地面时，不出所料，果然被反弹力送上半空。 接下来，环动勾着浮轮，按莫晗的意念将她往前带去。 时机恰好，冷鸢刚好赶到正下方，她的目标很明确，帮莫晗拦住鬼火。 莫晗目标也很明确，她锁住绿怪，不停得落地又弹起，一个呼吸不到，环动就把她带到了攻击绿怪的最佳范围。 到烛叶亮相的时候了，莫晗伸开双手再合于胸前，双手结了个手印，最后召唤道：“出藤！” 数不清的鲜红树藤从她指尖爆出，在黑暗中极为显眼。 藤蔓劈头盖脸攻向绿怪，仿佛活的一般专攻眉心。 绿怪护住要害，对于刺入躯干其他部位的藤蔓不躲不避，没一会功夫，莫晗就在它身体钻出来一堆绿窟窿。 这些新窟窿长成后，从中爆出一条条绿色藤蔓，除了颜色，几乎和她的一模一样。 “看样子这怪能把非致命伤转换成自己的攻击方式。” 系统在脑中分析的头头是道。 “讨厌的拷贝天赋，这不就是强盗式抄袭吗！” 莫晗没功夫理它，把红藤挥舞得婉若游龙，绿藤有样学样。 一人一怪拼得不相上下时，冷鸢加入战场。 她上来就对莫晗道：“射致命点，用银火弹。” 系统解释：“就是机果。” 不加千焦眸，莫晗现在同时驱使了四个法宝，纵然精神力强她也感到有些吃不消，听到有必杀技，立即重振精神，拿出老早前缴获的手枪装上。 千焦眸瞄准时，她差点又把心脏当要害了，幸好系统及时提醒才没浪费掉。 拖曳白光的子弹以其百分百命中率，击穿绿怪的眉心。 白光爆闪，下一刻，鬼火、绿藤滋滋消灭。 就像失去动力源的机器，被打成筛子依旧活蹦乱跳的怪兽瞬间僵直。 邪侫怪诞的躯壳慢慢化作绿色的电子数据流淌，没一会，就干冰般原地升华了。 莫晗松了口气，收回鱼力防御，忽然发现绿怪死掉的水面上落着许多碎片，正一闪一闪的发着斑斑白光。 系统兴奋得跳了起来：“是bug卡！” 莫晗把它们一一捞起，数了数，一共二十三张，比得上之前辛辛苦苦四处搜寻的总和了。 果然还是战斗爽。 她简单加了一下，一共有四十二张，放在一起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的很多到底有多多？” 系统还未回答，冷鸢几个跳跃来的莫晗身边。 “不要放松警惕。” 她没有过问女孩展示的道具，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捡这些镜子，目光带着罕见的郑重，在水面来回逡巡。 “还有一只狡猾的家伙。” 莫晗把bug卡收进空间，听到她的提醒顿时乐了。 按照游戏逻辑，越难杀的怪掉的装备越好，那只青皮怪说不定能为她爆出来更多霸格卡。 两人一边歇息，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可惜那只青迟迟不肯出现，也许是被震慑了。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得站起身，抬眼看向光芒放射之地。 “哪里会有出口吗？”莫晗问系统。 “不知道。” 系统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之前天机传来任务进度，就是因为方向找对了。 它打开监测器，“我们的任务目标就在那边。” 上天给的对象只要激活了，自带定位追踪系统。 莫晗没有其他选择，是生路还是死路，一去便知。 此时恐怖巨兽已经完全石化，余震越来越小，没有坠石阻拦，她跟随安娜很快赶到目的地。 这里充斥着温柔的辉光，是一片面积不大的光域。 “好像到头了。”系统苦恼道。 “什么到头了。” “就是上天铺的路到头了。”系统戚戚然，指引方向的两个目标，到这里就静止了。 “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找。” 莫晗：… 冷鸢护在女孩左右，“跟紧我。” 两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慢慢靠近光域。 离得近了才发现，光芒其实是从水下的一个石窟里折射上来的。 污水在这里就像净化了一般，清澈见底。 第122章 治愈圣水 给人的第一感觉分外安全。 但莫晗一路乌风黑浪过来，看什么都带着不信任，“这水能潜吗？” “当然。” 系统恨不得代替莫晗立即扎进去，“这是溶光明液，简称溶液，喝了治病，泡着疗伤。” “您的感染组织有救了，”更令人高兴的是，“咱能省钱了！” 系统在说这些的时候，一旁的冷鸢从背包里找到一支形似温度计的东西，蹲下身将其顶端插进水中。 水质检测计开始吸取水样，她预备要等一会，却没想到样本刚进入仪器内的分析口，核心指标槽立即亮出一条银线，并迅速飞窜上顶端。 一秒钟不到，竟然满格爆表。 冷鸢不由睁大双眼，将检测计拿起细看，只见上面与纯净度有关的数值，通通上达百分百。 另一半与污染值相关的数据全部为零。 毫无疑问，在圣水里它也当得上顶级… 多年习性让冷鸢迅速做出应对措施，她把仿佛焊在肩膀上的背包取下，两只手交错互相拉开对面隐锁，裸露的掌心贴在侧面的电子锁上。 她需要容器，一切能装水的容器。 机枢发出轻微的响动，外表看去平平无奇的抗水火材料居然张开一个铁皮般的卷闸门。 更离奇的是，她把手伸进去，那个顶多二十公分深的侧兜几乎能装下她半条手臂… 如果季勋在这里，看到这幕一定会惊呼卧槽是南昭阔佬。 是的，虽然生机第三楼以其设计亮眼为特色，但那么大一个楼不可能只买一种风格的产品。 它要有各种类型的产品，才能打开市场，满足不同人格的属性所需。 比如安娜这种低调都骨子里近乎自卑的顾客。 她不喜欢被人注视。 女人过大的动作幅度让莫晗有些奇怪。 至今为止，这个姐姐给她的印象可以概括成两个字，平静。 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激动？ 她侧目看去，只见对方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堆瓶瓶罐罐。 “是样本瓶。” 系统顺着介绍，“锥形是液体采样瓶，桶形是固体采样瓶，球形是气体采样瓶，柱形是污染分子瓶，葫芦形是异形标本瓶。” 冷鸢把它们叮叮当当摆摊似的排开，收回一个葫芦瓶和七个柱形瓶，动作熟练得把锥瓶活塞拔掉，桶瓶封盖拧掉，掰开球心钮带。 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打开左侧兜，从里面翻出来两瓶未开封的赋能水，喝了两口直接倒掉，腾出瓶子后，手直接往下一伸，吨吨吨开始装水。 这一套动作下来，系统都看傻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事，“宿主，别愣着了，正经捕食者都在准备碗筷了，您赶紧下去泡个澡。” 莫晗无语，“趁人家进食，你让我去泡澡，你真是够坏的。” “那您倒是捧几口水喝啊！” “我对这里的液体都有心理阴影。” 莫晗揉了揉肚子，之前喝了几口污水，五脏六腑一直十分难受，即便这水看起来不坏，她也不敢急匆匆下嘴。 “你看看人家，都喝好几瓶了！” 宿主迟迟不去占好处，它也只能在岸上干着急。 “捕食者很懂什么东西大补，您不相信小五，难道还不相信同类吗？” 就在这时，一瓶水从下方举到面前。 “小姐，喝这个。” 刚才只顾自己，冷鸢略有愧疚，虽然不知道安娜为什么要给这个孩子当侍从，但既然是她的选择，她也会尽职尽责做好。 见女孩目光带着嫌弃，便多解释了几句：“这个我检查过，水质达到至圣级，半升就能将消耗的体力和精神恢复至全盛状态。” 顿了顿，她捏着嗓子轻哄：“圣水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水，能够洗去污秽，多喝能够增强体魄，百病不侵哦。” 她以为莫晗嫌水脏。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别说孩子，就是很多大人，了解过一些真相后，都会觉得赋能水恶心。 更何况，这里的都是现装瓶。 “是呀是呀，娜娜姐说的一点不假，”系统在脑子里加力，“这可是最高级的天然溶液，您都不知道它形成条件有多苛刻，商铺里50ml一支都要好多积分呢。” 既然是稀罕的贵水，莫晗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抬手接过漂浮着大量闪光点的水瓶，干巴巴道了句谢。 低头端详，瓶子外观眼熟，除了没有贴纸和标签，和便利店里普通饮料瓶长得差不多。 之前检录处熊劲鸣说过它能用来杀怪。 莫晗怀着敬畏之心，握着瓶子的手都没敢用劲，两手捧着，控制自己不去看瓶子里“浮尘”，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她没品出来什么味道，只感到暖暖的液体顺着咽喉流入腹中，绞痛的脏腑好受了许多。 还挺管用，莫晗把瓶子递还娜娜，及时反馈道：“我好多了。” 几个字才落，一股温和而强大，如同春日里初升阳光的力量自血脉中奔腾而起。 暖暖的很贴心。莫晗双眼不由自主地眯起。 下一刻，澎拜的能量传遍四肢百骸，过度消耗的精神力快速增长，心脏鼓舞擂动，灵魂深处涌起前所未有的畅快，疲惫与沉重荡然无存。 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舒爽得令人头皮发麻。 硬要莫晗形容，这感觉像被武林高手传功，而且是没有任何不适的传法。 她当即盘腿坐地，同时运转起心法，引导着这股磅礴的能量，沿着体内经脉不断流转。 随着力量的不断融合，心流中代表生命之源的干涸脉路终于生出一道孱弱小溪。 知觉在这一瞬间突破极限。 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空气在皮肤流动的轨迹，水底散发的熟悉香味，无一不清晰可闻。 即使闭着眼睛，暗中流转的千焦眸也能随时向她反馈周围的世界。 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光芒流转，千焦眸焕发光彩。 莫晗握紧拳头，久违得感到源于肉身的力量，就像突破了某种困在身上的锁链，这具脆弱的躯壳实现了真正的突破。 这就是圣水的力量吗？ 过瘾！再来！ 还不是真香了。 系统嘿嘿乐，“好喝就多喝点，虽然不能长出新手指，但配合烛叶疗愈，您手臂腿腕的感染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还有，咱们的美瞳进阶到十倍进击千乘晴了唷。” 莫晗不关心，提着空瓶要去打水喝，就在这时，防护手套粗粝的手感通过手背传来，同时嗓音颤抖着响在耳畔。 “小姐，您受苦了…” 拉住她的人是娜娜。 莫晗不用侧头就知道她正盯着自己残缺的手指，看不到表情，估计是惋惜之类的。 她抽回手，随口道：“我不苦。”反正可以以旧换新，划算。 系统：…怎么不苦，命苦才是真的苦。 冷鸢可不信，她眼里全是自责，听到女孩不以为意的话，心脏刺痛难当。 强大如捕食者面对身体的残缺，也会崩溃，更何况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忽地跪地冲女孩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左手手腕狠狠挥下。 第123章 不高兴的忠将贤臣 莫晗吓了一跳，脚尖一点就把凶器踢飞出去，“你干什么？” 冷鸢手臂折叠于胸前，对着女孩郑重其事道：“小姐，这是属下的过错，娜娜理应与您共苦。” 说着，居然又拿出一柄刺刀，毫不迟疑得把手掌捅了个对穿，不吭一声得对莫晗又是一礼。 “小姐莫怪，这只手暂时还要留下为您效力。” 冷鸢起身看向水底的裂缝，接着对莫晗鞠了一躬。 “等我找到出去的路，属下定将其完完整整得砍下来，为您失去的五根手指赔罪。” “啊…嘶…” 系统听得一愣一愣的，“难道她是哪朝古域来的忠将贤臣？” 此时，莫晗已经从一开始的问号脸变成了关爱智障脸。 这姐没事吧，活着不高兴？自己砍自己？ 听到宿主内心os，系统欸嗨一声，“一体双格在b国常被视作神经病，精神病还真是病。” 莫晗不自觉离远了一点，对这个不知该叫安娜还是冷鸢的娜娜道：“我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话时，她仔细打量了对面，看起来没有变异症状。 又不是所有病都会变异，系统滴汗，“精神病不是感染病毒导致的哦，她们或后天或天生，很多都带了点自残倾向…” 讲到这，它突然一拍脑门，“我懂了！这是角色的属性设定！” 目前为止，莫晗已经见过两个角色的属性，还是信息丰富的主角，多少也知道对角色好的设定应该是什么样的。 设定生病就很难评。 “这是老天捉弄人的手段吗？”她记得这里有个什么心脏病。 “怎么会呢，”系统嘿嘿一笑，“很多病都是神之手绞尽脑汁设计出来的，一般只有男女主才配拥有嘞。” “比如什么躁郁症啦，渴血症啦，恐光症啦，肌肤各种症啦，全是男女主之间满满的情趣呀！” 系统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 莫晗感慨着物种多样性，又离娜娜远了一点。 见她一副看病人的模样，冷鸢心中升起一股暴戾，但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没有护您周全，我难道不该受罚吗？” 莫晗瞥她：“你为什么要护我周全？” “娜娜…我是您的随从。”她说。 “随从会从主人身边失踪两天？” 再者说，你如果真的忠义，原主怎么会被那些虾兵蟹将绑架？ 莫晗到现在还未完全代入角色，即使发觉了问题所在，也不太关心，因此吐槽的话都没说出口。 “这两天我根本没见过你。” 莫晗摊牌。 冷鸢陷入迷茫，“我今天不是为了护卫你来这儿的？” “是不是你自己不清楚？” 莫晗不自觉又离远了一点，这姐病的不轻。 “这叫解离性人格障碍，”系统发来解答，“举个例子，这个身体的两个人格一个叫大号，一个叫小号。” “大号驱动着身体来到这就下线了，现在小号上线，她不记得身体是怎么来这儿的了。” …这病还是离奇。 莫晗无话可说，眼见小号姐陷入沉默，就近找个合适的位置，准备执行起初的目标。 打瓶圣水补补。 系统支起所有拼图板支持，“那必须的，想摆脱早夭龙套的宿命，开拓出一条奔流不息的生命之河是必备条件。” “我知道。”单凭追寻长生的修道精神，莫晗都会将其列入第一理想。 她蹲下身，把捏扁的瓶子吹起来，用瓶口拨拉了两下银河般的溶液，想滤掉这些碍眼的小颗粒。 系统看不下去了：“这可是精华，没有浮质的溶液是不完整的…” 莫晗打断它，“你不如给我多买几个瓶子，我好把它们带出去。” 系统豆豆眼一亮，“好主意！” 它当即去商铺花掉不过百的积分买了容量各不相同可以随便送亲友的数千只珍藏罐和数一条很能装的吸水袋。 把新器具摆上，空荡荡的背包面板一下子充实了许多。 这无疑是一次获得感满满的购物，系统高高兴兴展示出来。 “看看，这些够不够？” 莫晗意识扫过，只见满满一页从小到大排列这各种各样的瓶子，最小的标着“5ml试用瓶”，数目显示：5；然后是“10ml爱心瓶”，数目显示：10；接着是“20ml真空瓶”，数目显示：20；… 一直到最后“520ml挚爱瓶”，数目显示：520。 “这么多，你让我怎么装？” 专业人士摆几十个瓶子都费事，莫晗想骂它净整些花里胡哨的，这时手中微微一热，系统洋洋得意的声音传来。 “这种麻烦的事怎么可能劳烦宿主呀，您只用把这个囊袋装满就行了，分装交给小五。” 莫晗满意了，“我喜欢你这点，继续保持。” 她把手里的所谓水囊抖开，只见那是一条鳄皮质感，形状似长袜又似气球的东西。 没有塞或者盖子，顶端开了三瓣嘴，此时正处于紧闭状态。 系统道：“直接放水里就行，对了，这个袋子上也有插销，您可以用环动拴住它，免得它喝饱了到处跑。” 莫晗：… “嘿嘿，就是带点生物属性而已，啫喱抹布都有成精的，宿主见得多就不稀奇啦。” 莫晗不置一词，按系统指示，用环动勾住末梢，在半空中摇了一圈，下网似的把水囊抛进水中。 水囊在水里打了个滚，泡泡从三瓣嘴里不停冒出来，没一会扁扁的尾巴慢慢鼓起。 “小姐，”冷鸢走过来，看了眼莫晗遛着的古怪生物，依旧什么也没过问，“水下或许有生路。” 莫晗也这么觉得。 她刚来就用千焦眸扫过这片区域，精神力覆盖范围下，百里范围并无活人。 但是在水下就像遇到了厚壳，无论如何尝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她看向娜娜，“为什么这么说？” 系统嘀咕着，“她之前使用的鞭子是心服啊，肯定有超能力。” 莫晗眉头动动，就听到对方解释，果然和她差不多。 “属下用能力查探过附近，水上不存在其他精神波动。” 饮用了大量圣水后，她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四阶了。 冷鸢的目光从水底移动到浑身是宝的女孩身上，“您在上面保护好自己，我下去探路，去去就回。” 上次她说“去去就回”差点就没回来，莫晗想说几句，忽然一股巨大的拉力从腰上传来。 电光石火间，冷鸢一把拽住她。 “什么东西？” 系统高举全局视野，俯瞰下去，发现了一件晦气的事。 格杀后的兽首沉在了这里。 石窟不是石窟，是怪兽的眼眶，裂隙也不是单纯的裂隙，而是天道留下的切口。 莫晗不知道这些，她只看到水囊被水底的漩涡拉扯进裂缝，环动绷成一条细细的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 她念了一声“环绕”想把它收回，但绳子没有反应，命令仿佛被什么隔断了一样。 痛心也没有办法。 她摸上浮轮的插销，准备把环动和水囊一起放生，就在这时，一股无法忽视的气味从水下逸散而出。 她的动作一滞。 感知力提升期间，这缕气息也出现过，这会仔细回想，她终于觉得哪里熟悉了。 这味道是陆景身上的。 大脑尚未思考出对策，身体已经找到了方向，莫晗挣开娜娜的手，任由这股力量拖下水。 “小姐！” 冷鸢不假思索，紧跟着跳了下去。 第124章 骨光清髓 进入水下的瞬间，监测器空间里发呆的两个方块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同时旋转起来。最终指向同一个方向。 怪兽的巨口中。 形势再明显不过了，目标就在那里。 系统尖叫：“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但这个安排在莫晗看来并没有多友善，在涡轮的催赶下，数十米深的兽首转眼间近在咫尺。 仿佛达到某个临界点，恐怖的水压即便鱼力也无法抵抗，她的眼睛彻底睁不开了。 莫晗甚至还未思考出现下该做什么才对，下一秒，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拍在了柔软的“海绵”上。 谢天谢地，膨胀到鲸鱼的大小的水囊卡在洞窟上，免了主人被拍成碎屑的结局。 恰好这记撞击也帮它吐了几百升水，瘦身后的水囊一举破开桎梏，冲入兽首的一只眼眶。 【检测任务进度至百分之八十，达成分期结算条件】 【585.9kf已发放，折合能量cf、系统流通货币5859jf，请p525再接再厉】 莫晗除了还在努力活着，什么也没做。 系统嘶吼：“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它翻开系统首页，点开余额查询，不是辣眼赤色，不是信用额度，是正儿八经的单位数字。 6。 这说明前期欠下的贷款不仅彻底还完，甚至还有盈余六积分。 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正数了啊！ 系统喜不自胜得确认了十几遍，终于卯足力气大喊一声：“宿主！醒醒醒醒！咱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哦，累了——” 水囊躺起来十分舒服，莫晗把头埋在里面怎么也甩不脱这个声音，好半天才咕哝一句。 “再让我——” 但她没说完就又睡着了。 “…别睡了！完成最后的百分之二十，我们就能出去嗨啦！…” “…宿主，别睡了别睡了！” 仿佛回到刚来此界的第一天，应该说比那天还难起，莫晗像只冬眠的熊，在温暖的厚被子里翻滚了两圈，恨不得把系统连带脑子一起从耳朵里掏出来。 “别吵，我，要——” “要什么要，你要起来干大事啦！” “睡——” “睡什么睡，大事还在等着你！” “觉——” “jio什么哔——” 就这样人畜不分的状态，她居然还能找到屏蔽功能，把升级版系统给单向屏蔽了。 系统在囚笼里暴跳如雷，“您这样是没有未来的！” 大概是上天看不下去了，不知从哪里传来咚隆隆的声音，如万马奔腾，又似战鼓猛然敲响，回声震荡着空气剧烈颤抖，在兽首化作的空壳内部经久不息。 连带着水囊也弹跳两下，不客气得人从里面抖出来。 被扬在半空的莫晗啪得帅气落地，一抬首，双目闪闪如岩下电。 “哪来的恶战？” 精神力来到水下后得以展开，她很快确定震源的大概方位，在左前方往下大概十米深处。 应该暂时打不到这边。 莫晗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四下一扫，蓝到发白的石壁有点像透了光的骨骼，往上看去，粗细不一的骨刺包裹着神秘的肌理，扦掼在整个头部空间，如同瑰丽的宝石。 心动不如行动。 “出藤。” 红色的藤条从掌心射出，缠上其中一根细石骨，莫晗手上发力将它扯了过来。 骨刺入手，温润如玉，只是随着其中的光慢慢黯淡，它也化作了冰凉的晶块，指尖碾过就碎成荧蓝的细砂。 原来是废东西。 莫晗失了兴致，丢掉晶石，忽而想起一事，抬手闻了闻碾过细砂的指腹，只有股淡淡的腥味。 她记得自己是下水找人的，但这里没有一滴水不说，陆景的气息也消失无踪了。 千乘睛覆盖下，暂时没有察觉到危险，她谨慎得走了两步，才发现脚下踩着一只庞大的不明生物，似乎已经死了。 又走了两步，腰间传来拉力，她牵起环动时想起来还差一个水袋。 莫晗一拍脑袋，“我的生命之水啊。” 只是引导索拉不动，她只能跟着它一路摸过去，最后在不明生物屁股上发现那个插销… “材质确实挺像的。” 莫晗摸着下巴，又拍了两巴掌，触感和回音都告诉她，这里面装的百分百是液体。没错了，这就是之前那只徒手就能捏在手里的皮囊。 当时水下的情况复杂且混乱，她很多信息没掌握到也情有可原。 莫晗仰头望了望，心中高兴不已，这么多够她天天泡澡了吧，这要还没法长生不老可说不过去了。 高兴了一会她又开始苦恼，“…可要怎么收回去呢？我的空间才十立方。” 好半天，回应她的只有空气，莫晗后知后觉脑子里过于安静，喊了一声，“小五？” 升级版系统更没统格了，只用宿主喊一声就能出来，属于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种，而且就算被关禁闭，心声也得强制收听。 是以刚从监狱出来的小五怨气颇大，“哼，宿主您终于睡醒了？” 莫晗当它小孩子闹脾气，“我还以为你又跑了。” “身为全系统的通缉犯，除了宿主的收留，五还能跑去哪里呢？” 莫晗不予理会，指着庞大的水囊道：“这个我要怎么收回去？” “喊一声喝饱就回来它就回来了。”系统有问必答。 在莫晗跟着喊出来之前，它连忙道：“别急，上面的骨髓都是好东西，你踩着它摘方便点。” “骨髓？” 莫晗眼睛一亮，听起来是能吃的好东西。 “在哪？” “就是你掰下来捏成粉末的东西啊。” 其实上面一整个头盖骨都是，但能轻松带走的只有残料。 听了这话，莫晗也不墨迹，踩在水囊上，很快攀到最上方。 瑰丽的宝石依旧像宝石，她原本压根没往可食用方面想。 “宿主有所不知，溶液的生成条件有很多种，生成条件也很苛刻，其中百分百能孕育溶液的条件就是‘上供牺牲品’。” “这很好理解，古往今来不论什么样的世界都有类似的活动，书里的各种祭典行为，供奉食物，屠杀猪牛羊，甚至活人，都是下界向上界祈福的手段。供奉的越多，回报也就越大。” “溶光明液是一种回报，骨光清髓也是一种，不过骨髓比溶液作用更大，它可以净化污染，如果量足够多甚至还可以继续生长，壮大到一定程度就能孕育出新的溶液啦。” 系统嘟嘟嘟说了一堆，终于说到了重点。 “单独食用的效果比同质量的溶液好很多倍，除此之外您可以把它兜售给生机，它是制造‘心服’的必须材料；您也可以自己留着，我们商铺里也有一些难伺候的道具，如果您想养一些‘宠物’的话，时不时投喂骨髓能大幅度提高它们的粘性和忠诚度。” “噢，对了，跟溶液一样，它也需要用同属器具保存。” 第125章 横生枝节 莫晗在系统长篇大论过程中，就捋下来一排骨刺了，眼看它们失去光辉才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咬牙切齿。 “我觉得你应该去学习一下如何把要点前置。” “莫慌，骨髓失活是常态啦，”系统扭扭身子，表示小意思，“咱们用容器装起来目的是节约，就是为了防止它掉渣分解然后消失。” 说着呼咻飞进商铺，熟门熟路找到器皿组，同样的套路，先买了一组容量不一的木塞矮桶瓶，和一堆花里胡哨的丝带卡片，临出来又加了一个圆盘状的透明容器。 “透明的是培养皿，外壁可以延展，如果宿主您想养什么动植物了，也可以分层别类用来当景观瓶或者生态缸。” “桶瓶是分装用的，培养皿里失活的都可以捡到这里来收尸、呃是打包…” “之前吸水袋我帮你建立了连接就忘记说了，”系统把培养皿递出来，“这些虽然都是后勤组的小器具，但你要使用要先建立主权联系，很简单，注入一点精神力就行。” 莫晗不满意了：“你能做的事，为什么还要我亲自做？” 你咋不让我帮您把积分都用了呢？系统支楞起拼图板，又很没出息得平复下去。 “培养皿和吸水袋不一样，它对宿主精神要求更高，您跟它亲自建立联系使用起来会更默契。” 莫晗挑眉，她想起之前那个青衣问她的“心服”是不是自愿的问题，虽然这些对她来说都是系统选好直接给她装备上的法宝，但… “道具对使用者还有要求吗？” “不然你以为嘞，”系统提醒她，“系统商铺里的很多道具都是天机出品，有资格让上届花精力加工的，即使是讨厌的狗皮膏药都有活性哦。” “有活性就有灵性，有灵性自然会有追求。” 莫晗踩了踩垫在脚下任劳任怨的水囊，张了张嘴还想发表几句感想，系统考虑到任务在身，催促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快把地宝收完，然后找人。” 这边耽误确实有一些时候了，莫晗想到失去踪影的气息也没功夫闲聊，抛了抛手里失活的骨髓，没一会，它就化为碎渣飞灰湮灭了。 确实有点过于脆皮。 “我要怎么采摘它们？” 系统：“培养皿不用主权也能用配词召唤，用的时候喊一句出来接新苗它会凝聚在你面前，您再注入精神力，确定主权它就可以获知您的意图，归位的时候喊一句回去养苗宝它就回背包了。” 莫晗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口号但凡有文化一点她可能就记不住。 系统点头，“没错，咱们商店越高级的道具配词越拗口，像您这么嫌麻烦的人肯定不会喜欢的。” 莫晗没理它，喊了一声，“出来接新苗。” 紧接着又喊了一声，“出藤。” 她打算一次性搞定，投入的精神力便多了许多，培养皿刚刚成形，莫晗微微弓身，一根大树粗壮的红藤从她后背伸出，嘴里则飞快念出说明书给出的技能名。 “横生枝节！” 随着命令落下，蜿蜒探出的藤蔓在半空摇了个手花，主干浩荡而出，从顶点绽开往下分流，几十根獠牙般的红藤迅速生长，横扫千军。 紧接着，嘣嘎嘣噶的声音不绝于耳。 坚固的骨壁在不讲道理的暴力平推下，甚至裂开了一道道巨大的缝隙，薄弱的地方直接被连根薅起。 一眨眼功夫，新鲜的骨刺碎块如冰雹一般，铺天盖地从头顶砸落。 莫晗盯着眼前的培养皿，快速建立主权联系，把它从蔫巴巴的状态里激活。 大概感应到傍上了厉害主人，培养皿也抖擞起精神，飞碟一般旋转到半空中，功能却如同吸尘器，对于落下的好多苗，不管软硬一并收入口中。 前后短短不过数秒，凡是莫晗眼睛能看到的骨髓全部被她洗劫一空。 即便如此，接了大量苗宝的培养皿也没有像水囊一样扩张到认不得的程度，只是身体摇摇晃晃，估计是被喜悦砸昏了头。 满载而归，最高兴的莫过于小五。 莫晗把收刮道具归位系统时，还能在面板里看到它一手举着分装瓶，一手举着红绸带，显然等候多时。 “您以后出门在外说不定啥时候就需要送个礼物什么的，包装精致一点更能显示您交友的诚意哦。” “这种麻烦的活计就交给小五了！” 莫晗乐得清闲，顺着水囊滑下来喊了一句，“喝饱就回来。” 结果对方恹恹的，扬了一下细长的脖颈，在原地趴得像只有欲求不满的丑大鹅。 假使这里躺平的是大黄，莫晗只会一脚飞它屁股上，但面前的是个法宝，有点脾气她又可以忍一忍了。 “它是不是没喝饱？” 系统嘎嘎笑，“这就是您图省事的缘故，给一波精神力鞭挞，告诉它你主人的身份，没喝饱它也会乖乖回来。” 莫晗试了试，一巴掌精神力拍下去，只见丑大鹅一个激灵，螓首高扬，就回归了背包。 “不错，棍棒还真好用。” “嘿嘿，棍棒好不好用说不准，但当主人是真的爽。” 系统才把失活的骨髓从培养皿分装出来，新的溶液就等着它了，看着面板满满当当的礼瓶，顿觉未来统生无比充实。 吸水袋到了面板里看着贼精巧，它先用一杆小秤给吸水袋称了称质量。 45t。 “好样的，这下培养皿里的条件也不用愁了，一天一换也养得起。” “哦，我可爱的宝贝们，mua～等我先把那边的蝴蝶结系好，再给你们买一套礼盒吧。” 系统把未来计划盘算得飞起，莫晗则巡视起宽敞了很多的空间。 经过前面一番洗劫式破坏，这里的光线黯淡了许多，地面到处都是被水囊压塌方的脆壁。 在她走到一面向下倾斜三十多度的斜坡时，忽然精神余波荡漾，莫晗及时侧身，一道寒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又一道寒芒照着面门冲来。 莫晗出藤在手，一击穿透飞来的暗器。 等到听到咔嚓咔嚓的碎裂和叮叮当当玻璃落在瓷器上的清脆响声，她低头一看。 是霸格卡。 居然浪费珍贵的逃生镜。 “你再射一个。” 莫晗这句话是认真喊的，但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弹尽粮绝，好一会没有再发动进攻。 她冲着偷袭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坨纸屑似的青怪从墙角落开着的一个隐秘狭道里挤了上来，慢慢膨大。 画面有点恶心，甚至伴随着怪异的气息。 莫晗形容不好，只觉得味道越来越冲鼻子，甚至令人头昏脑胀，她捏着口鼻连连后退，“这什么味是不是有毒？” “宿主在问我吗？”系统沉迷打蝴蝶结无法自拔，随口答道：“小五只有视听模拟器哦～” 说到这猛地卡了一下，两只豆豆眼眨巴两下，“你能闻到气味？” 它连忙打开感官神经监测，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您的嗅觉系统一直关着呀！” 第126章 那是牺牲的馈赠 莫晗面色一肃，她也发现不论如何屏息，那股味道依旧如同附骨之疽，萦绕不休。 “我现在闻到的是什么？” 千乘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怪物，似乎真的能看到它周围飘荡的异味分子。 系统提醒，“没有异味，一切都是想象，转移注意力！” 莫晗很听劝，立即控制注意力转移，那股气息果然淡了很多，她疑惑不解道：“我从来没闻过这种气味，怎么想象得出来？” “呃，”系统有些不确定，“您还记得之前说的吧，异形可以释放场域。” “场域说白了就是它的念能量扩张区，这种念力可以修改感知，其实就是模拟人脑的想象功能…” 莫晗挑眉，“你意思是，它想让我想象成什么就是什么？” “对。但释放场域需要很多能量，这怪眉心亮点都显示出来了，明显已经残血…” 残血？莫晗眉头又一动，余光瞥向危险源。 系统在精神海耳提面命，“别冲动！您没发现它过来的方位和之前的动荡来源一致吗？”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以经验判断，少不得是场生死大战，这怪万一是最后赢家，就算残血也要从长计议。 莫晗知道行动应该谨慎，但她更清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不趁他病要他命，等它恢复就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沿着一块跷跷板一样的陡壁行至尽头，跃到了一个更高的位置。 占领高地后她观察合适的位置，绕到目标正上方，大喊一声！“出藤！” 紧接着她的身体就从五米多高的骨壁上一跃而下，数不清的红藤从壁中钻出，如同被赋予生命的血色瀑布，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当下方的网困住怪兽时，隐藏在烛叶间的莫晗也刚好降到合适的攻击范围。 她从掩护中现身，手执鱼力，眼锁目标，数十道白色光轨从红藤中冲出，直逼敌人眉心。 烂成一滩的怪兽并不好抓，它怒吼一声，身体连同闪烁莹莹青光的弱点一起裂成无数碎片。 失去确切目标的鱼刺在这场混战里就像不入流的小虫子扑棱了两下就消失了。 下一瞬，怪物化成的碎片就如同活了的刀子，凌厉的破空声响不绝于耳，它们各行其是，共同冲破牢笼。 莫晗眸光微寒，操控一部分藤蔓聚集成冲锋的利剑，剩下的呈包围之势将敌军团团围住。 系统一边在脑子里观战，一边全局指挥，“还是打弱点，虽然被分解了，但咱们也能逐个击破。” “看得到最亮到那个青光不，先把它干碎。”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莫晗每次瞄准光点打去时，它就会迅速转移到下一个碎片身上。 这怪能转移弱点。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战场也被破坏得支离破碎，若不是烛叶托着，莫晗几乎找不到坚实的地面。 终于，在新一轮红藤拔地而起，洞塌了。准确说，是兽首的左半脸塌了。 莫晗至今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知道，她也只会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天材地宝。 系统已经叫唤开了，“这些都算骨髓啊！不要浪费！快喊培养皿出来接新苗！” 莫晗闻言，一鞭抽飞纠缠不休的碎片，喊出培养皿。 这次出来，圆盘看起来更兴奋了，先绕莫晗飞快转了一圈，然后四处接起它能吞下的碎骨，对大块的视而不见。 莫晗看不得浪费，抽空的时候还能腾一部分红藤给它当搓碎器。 这样胡吃海塞，培养皿也迅速延展，到后面不用红藤帮忙，等新战场打开，它已经长成了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甚至捅开了兽首的脑壳，强行把埋在里面的一颗珠子吸入腹中，终于餍足得倚在正中央。 不得不说，培养皿真是立了大功，莫晗很快发现绕着它偷袭碎片百发百中。 就像怪物也是靠某种视觉才能知道她的下一招，但装满骨髓的柱子却能屏蔽它视野似的。 最终，所有弱点全部破碎，怪物泯灭过程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纷纷扬扬的镜片散落下来。 系统激动万分，它旋转它跳跃，“宿主太棒了！是bug卡！好多bug卡！这一次肯定够了！” 莫晗把培养皿收起，走过去捡起那些战利品，数了数，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一共四十八张。 虽然一只残血怪打到怀疑人生，但好处给的还是挺多的。 她拿出空间里的四十二张放到一起，满怀希冀得看着厚厚一沓子bug，良久良久。没发生任何变化… “怎么说？” 系统咳嗽一声，“看来九十张还是不够多，哈哈，下届讲求圆满，我觉得应该就差最后十张了…” 莫晗没说什么，把它们收回空间，四处望去全是窟窿。 “方块没给你指路吗？” 说到这，系统也很无奈，到了兽首内部后，那俩方块又不动了，但它记得在外面时看到的方位。 “咱们从眼睛进来的，他们在嘴巴那边，按这兽头的结构，应该还在下面。” “噢忘记告诉你了，这里就是那头巨兽的头颅。我们现在在它的…大概应该眼睛下面的某个结构里。” “这里是它脑袋？”莫晗想到什么，“你让我喝的那什么溶液岂不是泡尸水？” 不说还好一说更恶心了。 “什么泡尸水，那是牺牲的馈赠！”系统争辩。 莫晗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随便选了一个窟窿用红藤试出方向，确定是往下的就钻了进去。 内部很黑，不用系统提示，也知道是烛叶秀一秀的时候了。 “出藤，烛燃。” 随着命令落下，红色藤须吊起黑丝筐笼，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清晰，摇曳的烛火沿着前方的路亮起，暖光驱散黑暗。 莫晗凑近火笼往下走，系统买的假发不防水，烛火虽然热度不高，好歹也能烘一烘。 系统愧疚，积分现在虽然又变成了零，但它的额度还有很多，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宿主买顶新发型，忽然听莫晗没头没尾得说了一句。 “我闻到陆景的气息了。” 第127章 上天的安排最大啦 “什么？” 感染后的宿主对系统来说就像一台接触不良的机器，有些一闪而过的念头和心声容易错失，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系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它立即靠着混迹剧本的多年经验推测出故事的大概走向。 “您是说陆澋还活着，就在这里等着咱们带它脱离苦海？！” 本以为天道介入后，陆澋铁定死翘翘了，可转念一想，天意都能把蒙沛送进来，这么多年祂说不定也成长了，再有天机加成要保下一个异种应该是可行的。 那岂不是一号外包也能接了！ 莫晗都没正面回应，系统已经自嗨上天了。 “苍天有眼！” “老天待五不薄！” “您的安排就是最大的！” 系统表现如此兴奋，莫晗心里有了点谱，“你觉得如果他还活着，会在哪里？” “…上天自有安排。” “除了这一句话，你还知道什么？” “…五私以为它应该会变成一个好带出去的东西…” “比如这些骨头渣？” “呃、应该会更稀罕一点。” 一人一统聊天的功夫，烛叶铺开的面积越来越大，洞穴越加宽敞。 这样行进了大概两公里，出现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十字路口。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上天自有安排。” 莫晗深吸一口气，准备开骂，就在这时，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引起了她的兴趣。 同一时间，培养皿捅破的烂鱼头上出现了一个“灵体”，它潜进头盖骨里四下找寻，忽然眼中蓝芒一闪，下一秒就如烟一般消失不见。 往下二十多米深处是莫晗大战残血怪留下的烂摊子，此时正站着三个人。 最显眼的是一号男主角封翟，他此时浑身浴血，状态却很不错，目光时不时落在不远处巡视场地的少女身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是冷鸢？”男人眼中带着几缕探究和疑惑。 前面并肩作战，她使用的武器实在太出名了，只是那个人在他印象中温柔似水，可此女给他的感觉和温柔八竿子打不着。 更奇怪的一点是，十年前雷音还未出世，她未来的主人就已经是盛名在外的冷鸢娜娜了，彼时他十五，她十六。 他们有过交集吧？或许很短暂，但为什么他会有温柔似水的印象？而且面前的她…没有长大？ 不，她不是她。 可她叫安娜。 封翟感到头疼，见对方没有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一句话没来由得脱口而出。 “我可以称呼你娜娜吗？” 冷鸢瞥了他一眼，依旧没回答问题，“我还要找人。” 青怪逃跑后她就和这两人告别过，可封翟坚持要同行，后来听到嚎叫，三人才一起赶往这边，可眼下情况，战斗已经彻底结束了。 “你们不用陪我浪费时间，升门在哪里我同样不知道。” 封翟没再纠结什么冷鸢还是娜娜或者安娜，“这里没有其他人，”说到这，他抿了抿唇，“你肯定比我清楚。” “我们也许该换个思路，说不定那个孩子…。” 这时在场的第三个人动了动，“我知道她在哪。” 一语惊起千层浪。 冷鸢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男孩，顶着出色的容貌，在他们交谈时偶尔会像只发呆的幽灵，或者观察人类的野兽。 安娜的记忆里有这张面孔，是媒体上一个很出名的王子。 “你怎么知道？” 少年仿佛没看到她眼里的不信任，抬手指向一个洞穴，“那里有其他人的气息，和你身上的一种成分一样。” 说完这句话，却见两个大人没有按他指定的方向去寻找，反而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他露出破绽了？为什么？在哪里？ 还是太着急了，他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他不应该乱说话，“蒙沛”垂下头，眼中蓝芒闪过。 “我是嗅觉系异人，所以…” “所以这才奇怪。” 他听到身旁的男人说，然后脖子一痛，麻痹感袭来，身体不自觉应激，蒙沛先是一惊，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你们怀疑我变异了？” “变异对你来说也许是好的，”封翟扣住男孩防止他乱动，温声说道：“我只是希望这是正向变异。” 蒙沛不说话了，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翟这次没有半途而废，直到指标枪取够血样才放人，“得罪了。” 说着拍了拍蒙小王子的肩膀，“不要紧张，说不定是好消息。” 不知该不该说上帝开启一扇窗就会关闭另一扇窗，王子这个身份既是荣誉也是某种诅咒，它代表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地位，同时也意味着无法成为异人。 一般来说，他们只有摆脱“王子”这个身份后才能在机缘巧合下走上觉醒之路，不过历史上也有一些特殊案例… 想到什么，封翟有些期待得看着枪口上显示计算中的数值。 “如何？” 冷鸢走过来，扫了眼神色莫测的男孩。 没有实力，没有任何防护装备，却能毫发无损得活到现在，她早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了。 * 另一头，莫晗闻着味选择了一个岔路口，很快找到了气味来源。 依旧在头顶上。 那是一排排整齐的比骨髓更像玉石的锥形石头，比她两个脑袋加一起还大。 系统兴奋无比：“是兽齿。” 三个字出口，它就意识到目的地差不多到了，可是监测空间的方块依旧一动不动。 不管，来都来了，先拔几颗带走。 “宿主，别愣着呀，它可以卖给生机制成武器，还能当收藏品，值钱的嘞。” “…” 莫晗翻上一块平坦的巨石，千乘睛覆盖范围下，可以看清往前有个一百多米的下坡，场地同样一片狼藉，明显经过一场激烈战斗。 “应该就是那边了。” 但好像已经离开，莫晗有些烦躁。 她挑了一个个头小的牙齿，好不容易拔掉，出藤没拴牢，只见它嘭一声砸在地上，把地面刺了一个大洞。 莫晗跳下去，废了好一会功夫才把巨齿又从地上拔出来，这一来二去，耽误的功夫让她不耐烦起来。 “浪费时间。” 确认气味来源是个死物，目标又不在这里，她就没兴趣多逗留了。 “一颗就够了，我还要找人。” 放下这句话，就要喊培养皿出来接苗。 系统连忙道：“这个要用麻袋装。” 宿主不想开矿，它也没材料整那些花活，随便买了个丑不拉几的袋子交到莫晗手里。 “套进去，放空间耳钉里就行了。…” 就在这时，莫晗好似听到急流奔涌声，她忙把巨齿收拾好，跳到巨石往外一看，顾不上第二眼，转身爬进一个洞穴，往上逃去。 第128章 喝水也能喝饱 只一眼的画面，莫晗其实也没看明白，她纯靠危险预知跑路，系统却一清二楚。 “哇敲！是污染分子！！” “有异种…是是五知道了！”系统激动得语无伦次，“陆澋在召唤它们！我们跟着大军肯定能找到他！” “是我不想跟吗？问题是，我们是被追的一方！” 莫晗将鱼力护在外围，烛叶裹在其上蓄势待发，同时拿出匕首贴身防御，随时准备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 然而扑上去的污染分子就像越过障碍物似的，张牙舞爪着从她旁边分流而过，莫晗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颜色，扭曲的不成人形。 怎么会这样？ 莫晗想不通它们为何不攻击自己，也没精力去想，顺着污染的裹挟，没多久就来到了一片拥挤喧腾的场地。 “啊啊啊！宿主！目标动了！目标动了！！” 三个方块好似在演奏一首舞曲，不停上下跃动着。 与此同时，系统中央播报：【检测任务进度至百分之百，达成终极清算条件】 【999.9kf已发放，折合能量cf、系统流通货币9999jf，请p525再接再厉】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就在这里！” 莫晗关注点则落在了弥漫了整片空间的异香上，她不由自主得攥紧拳头，心脏砰砰直跳。这就是陆景的气息！ 他在前面！ 但污染分子挤满了整个空间，视野遮得严严实实，要想杀出一条血路得费好一番功夫。 莫晗实在等不及，借助鱼力左冲右突，在反作用力下，轻易跳到它们头上，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景象。 下面有一个形似擂台的凹凼口，层层叠叠的污染分子垒在周围，如潮水一般不断往下涌去。 莫晗不停转换角度，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两人。 男人提刀，女人持戟，正背靠背说着什么。 系统控制不住叫出声，“啊！看这造型，看这架势，我知道为什么娜娜不是目标也有框了，她不是男主的短期爱宠，是正经女主角啊！” 就在这时，总部发来了第三个任务。 下方的对峙也在这一刻爆发。 “宿主，别看戏了，咱们得救人！” 莫晗可不是在看戏，“你没闻到一股香味吗？” “没有，小五只连视听，”系统很焦急，简单回复一句便坦白新任务：“上天让我们把目标救出去。” “怎么救？” “叠满bug。” “还差多少？” “不知道…” 莫晗翻了个白眼，“我要先找到陆景。” 系统扫一眼台下情景，一拍脑门：“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要先劝住它。” 莫晗正要说话，忽然天空发出一阵金光，擂台附近的污染分子沸腾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向金光汇聚的中心涌去。 奇异的能量波动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浓郁的味道顿时盈满鼻尖。 是他，没错了。 顾不上系统的安排，莫晗乘上浮轮，在躁动的污染分子推动下，往刚才金光射出的方向滑去。 擂台上，封翟把蜓翼分成两柄上下旋刃的双刀，两只手都没有消停，即便如此，不间断的车轮战也让他有些难以支撑。 却听旁边人依旧气息平稳，排山倒海的压力对于她仿佛只是热身，一鞭子就将两三排杂兵抽得粉身碎骨。 封翟心中钦佩的同时，又有些许失落。 总有些人强的让人自惭形秽。 他抛开自怜的想法，提起一口气，再次投入到厮杀中。 事实上，冷鸢能做到气定神闲，完全是因为她圣水在怀，时不时还能补充一口。 这会儿她忽然将鞭子甩成笔直的长戟，拄在地上飞起一脚，踹中一头怪物撞退前方的攻击，然后踩上它们的后背，紧接着右手抡起，长戟再次化作柔韧的长鞭，卷在扑过来的怪物脖颈，跃至封翟面前的同时，发力一扯，战绩加一。 “喝这个。” 冷鸢把水瓶递过去。 男人愣愣，道了句谢。 当他接过瓶子的时候，冷鸢再次感到了一种舒爽到骨子里的精神抚慰，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效果比任何赋能产品都要好。 她的眼睛微微发亮，仔细想来，这一路只要和这个男人友好互动，就会得到这种宛如上天宠儿的馈赠。 “你感觉到了吗？” 封翟喝完那少的可怜的一口水，把蜓翼甩出去收割了一大圈敌兵，这是他最拿手的攻击，一般在能量充沛时才能使出来。 听到她的提问，立即道：“感觉到了。” “姑娘愿意把圣水慷慨解囊，封某不胜感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会带你出去。” “……” 毫无所觉？…还是习以为常？ 冷鸢没再说什么，拿回空瓶盖上，见他瞅着瓶口脸色可疑，解释了一句，“瓶子能卖钱，我很穷。” “挺好的。”大概觉得有点歧义，男人顿了顿，“我不是说穷，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冷鸢熟练得贴在他背后，“你刚才听到了吗？” 提到正事，封翟没再纠结怎么措辞，砍穿一只污染物，低声道：“听到了。” 金光洒下的时候，男孩小声嘀咕了一句：痛死了。 封翟目视前方，“那孩子投喂的是他的血。” 冷鸢眼睑敛得更低了，“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他们都没想到蒙沛会突然发难。 明明指标显示数值一切正常。 “也许仪器失误了。” 冷鸢：“也可能我们对异形的了解太少。” 封翟沉默，他确实没见过号召力如此之强的异形人。 怪物不知疲倦得扑过来，两人很快没有闲心聊天，各自端起武器守卫最后的领地。 糜烂的污染分子如一捧一捧摔碎的黄汤，搅和着其他红红绿绿的污染泼出一派昂然鲜美。 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什么欲望在奇异的香味催化下愈发浓烈。 两人再次背靠背休整时，冷鸢听到男人喑哑的嗓音，“你有没有觉得很饿。” “没有。”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人却往后侧开，封翟猛地转身，胸口正正抵上她的刀尖。 “你该补充能量了。” “对，补充能量。”封翟直勾勾看着她，“我饿了。” 话落，整个人如饿狼般扑了过来。 冷鸢低咒一句，一边格挡，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新的储备水浇在守台上，恰在此时，封翟如同鬼魅一般杀至她的跟前，身形之快，令人咋舌。 她就地一滚，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朝他腿下裹去。 对方身形微微一侧，紧接着弓步前送，长鞭就被他捞在手中，武器被制住，冷鸢不慌不忙，借助对面的大力拉扯，顺势蹬地而起，双脚朝上猛地踹去。 双方距离飞速拉近，男人不躲不避，任凭女人将他掼倒在地，但倒下的一瞬间，他就翻身将冷鸢按在身下，瞬间扭转了局面。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呼吸交织，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激烈的气息。 前所未有得的畅快感几乎把冷鸢溺毙其中，她双眼微微失神，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把封翟泼醒。 不过好像也不需要了，精神的强烈满足使封翟恢复清明，他迷惑得眨了眨眼，正好对上一双冷淡的眸子。 冷鸢想把胳膊抬起来，封翟的双手却如同铁钳一般，“你压到我了。” 她说什么？ 此时封翟还在发愣。 她怎么离我这么近？ “起来。”冷鸢声音冷了八度。 真的好近，好近，封翟动了动手指，终于意识到什么，他的瞳孔放大缩小了两个来回，才猛得跳起身。 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抱歉…我不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 冷鸢一点也不关心他的窘迫，站起来一鞭就把爬上来的污染物抽成半截。 刚才封翟失智，她用圣水临时浇出来一块安全范围，没想到只能抵御它们这一会儿。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凝重，“你中了它们的精神污染。” 听到她的回答，封翟不知想起什么，脸色褪成白纸，“我好像差点吃了你。” “不至于，我会在你吃了我之前杀死你。” “…刚才…我没有弄伤你吧？” “没有。” “你真的一点也没有觉得饿吗？” 冷鸢眼皮微抬，丢给他一支锥形瓶，“喝水也能喝饱。” 第129章 胜利就在前方 封翟接过采样瓶，里面的液体晶莹剔透，“这就是…” “对。” 冷鸢开始嫌他话多了，“你最好保护好自己，再有下次，我不会留手了。” “…好。” 这次，两人没打多久，就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守台比之前要轻松很多，就像兵分两路，有一半跑去围攻别人了。 两人尚未寻思出缘由，数道红藤自头顶插进大地。 幕后转移仇恨的勇士即将登场。 冷鸢抬眼看向高台，只见一颗弹力球在黑叶间挨个打滚，扬了好一会才落到地面。 鱼力泡泡在擂台中央弹了两下，慢慢进入待机状态，里面的人试图做个俯卧撑起来，胳膊刚撑起就塌到地上。 “加油啊！希望就在眼前！” 一句话听太多次，莫晗都免疫了，她翻了个身，一张熟悉的面庞正在上方静静看着她。 “娜、娜姐…？” 女孩有气无力得伸出小手，“拉、我、一把。” 冷鸢把她拉起来，确认正是要找的小姐，面上却不见喜悦，“这里很危险，你进来干什么？” 莫晗简直累瘫了，站都站不直，她弯着腰想要挥开面前的星星，系统及时把250ml的溶液递到她手上，还插了根吸管。 半瓶生命之源下肚，头不晕了眼不花了，她挺起腰杆摆了摆手，“说来话长。” 系统：其实也不长… 一句话概括就是他们好不容易摸进敌方老巢，陆景没找到，遇到了目标二号蒙沛，然后莫晗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金发小孩，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了。 以莫晗的实力和法宝加持，自然是一场精彩混战。 打应该是打赢了，就是精神力半残。所以才逃到这边来，准备喝口水补补。 系统：“别问了问问他们有没有bug卡。” 这时男主靠过来，“它们回来了。”带着严重的噪音污染。 封翟先担忧的看了一眼冷鸢，见她神色如常，心中更加佩然，七阶精神力果然不同凡响。 确认第一顺位无须担心，他才去关心天上掉下来的女孩。 “这里精神压力很大，你最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要看也不要听…” 莫晗咬着膝盖，把还剩半瓶的溶液递过去，“大叔，您说这么多，不口渴吗？” 封翟：… 现在不是拉仇恨的时候，系统催促，“别浪费时间！这些污染分子要发狂了！” 稳固的擂台秩序正在走向混乱，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崩塌。 确实不宜久留，莫晗扯了扯娜娜衣角，看向封翟，“你们有没有霸格卡。” “什么？” 两大人都没听懂，就在这时，一束耀眼光芒闪过。穷寇追来了。 蒙沛落地后，目标很明确，手臂一招，招来一大圈污染分子，直扑莫晗。 冷鸢目光一厉，将小姐护在身后，秉承擒贼先擒王，长鞭指扑少年面门，半分没有留手。 莫晗哎一声，想提醒她下手轻点，封翟飞快得把她抱到另一头，就像在清理什么障碍。 看在渡劫法衣的份上，莫晗忍了，高声提醒：“娜娜姐！不要让他流血！” 冷鸢耳朵微动，手中鞭势减缓，改劈为抽。 长鞭击穿空气，如雷霆战神呼啸而过，荡碎一排污染物，余波犹存，蒙沛扭身想要躲开，但他的手却径直抓了上去。 “你干什么！”他在内心嘶吼。 雷音岂是随便接的？ —“不知道，想知道。”他听到它这样说。 少年面容扭曲，毫无防护的右手就在他眼前咔嚓断裂。剧烈的疼痛从心脏捅进大脑，可他连昏厥都做不到。 金色鲜血肆意喷溅，奇异的香味近乎实质。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下一秒却像被按了加速键。 污染分子疯魔涌动，是磕嗨的狂徒找到了天堂，是囚禁的恶魔挣脱了束缚，是炸烂的鱼塘沸反盈天，它们交织、碰撞，从头顶砸下，沸腾、狂啸，从四面八方涌来。 热烈到只剩无尽恐慌。 此时此刻，场中四人的表情足够开一场精彩纷呈的part。 蒙沛抱着开始再生的断掌，脸色铁青，他怨恨得盯着自己的手臂，“你就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 —“没有知觉的身体了无生趣，你说的。” 蒙沛紧皱眉头：“我不想要无辜的伤残。” 闻言它似乎沉思了一会，片刻后告诉他：“等我寄居到那个女孩身上，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你真的会…？” —“嗯，之前答应你的依旧算数。” … 场中唯二的两个大人则把脆弱的女孩围在中间，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冷鸢有些愧疚：“我早该想到他的血液会刺激这些东西。” 封翟摇头：“它故意找死你也没办法。” 角落里，莫晗和系统讨论了半天，对蒙沛是不是陆景还是没个定论，最后决定不管是哪个，先活着带出去再说。 系统只有一个指导意见，“问他们有没有…你要说里象逃生镜。” 污染物越来越多，莫晗从封翟手中挣脱，一手出藤一手鱼力，抽空喊了一嗓子。 “我有办法出去！你们有没有里象逃生镜？” 最先回复的是封翟，“没有用。” “那是因为你们的不够多。” 莫晗一边杀怪，一边解释，“我有九十张，还差十张就能叠够霸格了。” 系统欲言又止，叠bug只是理论可行，实际上并没有可供参考的真实案例，也就是说“很多”就是很多，一百张还真不一定够。 这要说出来还不得被骂死，系统默默憋了回去。 鱼力原装刺都快用完了，莫晗有些着急，“你们到底有没有。” 封翟半信半疑道：“我有四张。” 那边冷鸢接道：“我有五张。” 正好差一张？莫晗蹙眉，“都先给我。”她不信走到这步，上天会安排个功亏一篑。 半空中的观众席上，“蒙沛”双手按在污染分子头顶，将它们当成养料狂吸。 —“太好了，他们有出去的办法。” —“我要出去。” “我要出去。” 少年双眼蓝光涌动，忽然双手交叉，手腕相贴，如奥特曼放大招，发出一束蓝色光线，炫目盛放，璀璨爆开。 莫晗只觉得周身压力骤减，围攻而来的污染分子突然溶解，被她一击就碎成无数光点，往同一个方向升起。 场中三人同时往上看去。 只见那些粒子在空中汇聚逐渐形成了一幅奇异的图案，片刻后，吞噬的旋涡在中心形成。 第130章 有营养，好吸收 系统现场解说，“这就是归化。” 莫晗蹙眉，她记得系统之前说过，异种可以通过一定手段将角色的能量化为念能为己所用。 “污染分子也有能量？” “当然，对于异种来说反而更好吸收，就是能量少一些罢了。” 想到什么，系统觉得有必要提醒宿主，“不要太迷信五给的信息哦，有时候方便您理解，我只会简单概括一下，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 莫晗定定得看着上空，“我早知道了。” “你就是不靠谱。” 吐槽完这句，她忽然闭上眼睛，转用精神视野，“你不是说千焦眸升级后有攻击能力吗？” 前面打架她把蒙沛锁定了，但一直没机会施展。 “放任他归化就是放任他发育，必须赶紧打断。” 不然她真打不过了。 系统擦汗，“产品买来的时候会展示简要的使用介绍，您完全不看吗？” 莫晗：“忘记了。” 她虽然记性好，但无法理解的东西根本记不到脑子里，“赶快翻译一下，就用你专业概括能力。” 那你别说我不靠谱啊！ 卑微系统找到「十倍远视千米瞳」完整版说明书，先把之前解开的功能飞快得概括一遍。 “从千焦眸开始，只要您的精神力足够支撑，就可以将视野范围无限扩大，还可以感知事件以及锁定目标，这些辅助型技能我只说一遍，望宿主上点心，学会自己摸索。” “当前进阶至：「十倍进击千乘晴」，等级ss+，到这里您可以锁定目标发动视觉系攻击。” “它的攻击对象分两类，一类是普通人，直接通过感性波攻击目标的中枢神经，使其视觉受损严重可致其失明；另一类是视觉系异人，攻击这类对象千焦眸就多了冷却时间，间隔视您的精神力强弱而定。” “了解了这些，您就可以用精神操控感性波对您的目标发动攻击了，如果感性波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任何反馈，那么很好，目标是第三类对象，他是别系的异人。” “你的精神攻击对其失效，建议采用物理攻击再试一次。” 打完棉花回来的莫晗：…“你真的很不靠谱。” 此时此刻，蒙沛已经在光点的环绕下升到了十多米的高空中，他盯着发光发热的手臂，清晰得感到源源不绝的能量正从掌心流入全身。 那股力量将疲惫与伤痛一扫而光，将肉体的潜能开发到极致，将精神拔高到新的境界，某种新生的源能开始抽节生长。 然而蜕变带来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温和的能量逐渐变质，很快转变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烈火在血脉中燃烧，又似寒冰在骨髓中凝结，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少年几乎无法承受。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住手，你想过河拆桥吗？” “是你太弱了，”那道声音略带轻慢，“无法驯服的能量就是摧毁你的根源。” 说是这样说，吸收污染的速度却稳步放缓，直至最后一组光点消失。 归化完毕的瞬间，每一块骨骼都像是被重新铸就，每一寸肌肉都前所未有的坚韧，每一个细胞都盈满了完整的力量。 坠机的惊恐，残废的绝望，对未来的恐惧，积压在胸口的满腔郁火，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它们如同决堤的洪水，痛痛快快地倾泻而出。 “啊——” “啊啊啊——” “感觉到了吧，你这具脆弱的躯壳焕然一新了。” 那个声音响起。 “作为回报，先借我用用。” 未及回话，少年眼中蓝芒一闪，“蒙沛”流星般俯冲而下。 此时，莫晗一手拜佛，一手去接娜娜手中最后一张bug卡。 “第九十九。” 老天保佑，九十九张已经很多了，老天保佑，九十九就是最合适的数字，老天保佑，九九归一，大吉大利。 莫晗眼一闭，心一横，接过最后一张卡镜的瞬间，将它连同其余的卡片通通抛向空中。 老天保佑，九十九张一定可以！ 所有人都凝望着半空中悬浮的九十九张镜片，就连“蒙沛”也不由自主得驻足观望。 它们刚开始只折射出幽蓝的环境光，紧跟着，卡的边缘出现了七彩的霓虹色，然后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飞快靠近，在拼成的一瞬间，一团炫白的光芒猛然爆出。 冷鸢和封翟同时抬手挡了一下，就这一瞬间，莫晗看到那一个庞大无比的能量矩阵渐渐汇聚，扭曲、变形，最终幻化成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那面镜子映照出四周的环境，倒映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仿佛蕴含深邃的宇宙之力，能带领他们跨越时空。 众人凝视着这面巨大的镜子，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成功了！成功了！” 还是系统叫嚣声把莫晗唤醒。 “跨过它，我们就能返回表象啦！” 第一个行动的是“蒙沛”，他眼里的疯狂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恨不得以光速穿过那面象征自由的镜子。 只可惜，半路就被狙拦。 “蒙沛”避开带着主角光芒的利刃，眉峰高挑，“喂，我休战了。” 封翟不知何时也飞到了半空中，长刀握在手中直指少年，“你不能出去。” “蒙沛”冷哼一声，双掌轻拍，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天空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头身形庞大、举着鲜红如火焰般螯肢的怪兽慢慢成型。 凝结完毕，少年手掌一翻，“你的老朋友火气很大呢，让它和你玩玩吧！” 宛如凝聚了数万年的愤怒，怪兽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呼啸而下。 这怎么可能！ “它居然有催生异相兽的能力！”明明只有初代才… 系统的震惊脸还没有摆上，轰隆一声，塌败了半张脸的巨大颅骨难以承受这一重创，石壁碎裂，骨屑翻飞。 如同站在一座被劈成两半山峰的正中央，肆虐的怪兽与崩塌的石壁都仿佛被定格，莫晗只来得及听到一句源自男主的正义凛然，“快走！带她离开！” 最后眼前白光一闪，莫晗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被剥离了所有的感官，只剩下了一个空洞而虚无的灵魂。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虚幻，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她和脑子里的系统一起进入良久沉寂的黑暗。 第131章 收束 系统总部，最高理事厅。 眼看跑出去两个变数，天道代言者投影愤而拍桌：“你们不要忘记了公平公正的和平条约，第一条就明确了任意一方不得随意插手没有文本记录的剧情！” “啊呀呀，”里昂面露不解，“不是您先破坏的原则吗？” “我还以为上方又忘记条约这回事了。” 大约太生气，代言人的半截身体从虚空中探出来，指着男孩的鼻子质问：“这次明明是你先破坏规矩！” 即便没有脸，气急败坏也能这么生动，里昂有些羡慕得看着他，“总不能老被动挨打吧，前两次可都是你先出拳。” 他摊开双手作了个天秤的形状，“咱们要讲究公平。” “好好，你很好，”代言人返回自己的操作界，双手在虚空中使劲敲击着，“弹出变数很好，你还能做什么呢？进化原始种？做梦！” “让它为我们的主角陪葬吧！” * 看着镜像在眼前关闭，“蒙沛”不可抑制发出一声怒吼，“你找死！” 他一把将拦路者抓在手中，另一只手狠狠拍在对方胸膛。 封翟被这一掌击得倒飞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折在鲜红的双螯间。 怪兽发出兴奋的咆哮。 “吼——！！” 然而它高兴太早了，一阵诡异的七彩光波亮起，变成两截的尸体重新拼合。 封翟摇摇晃晃站起身，“你滋、滋啦不能、出去。” 他忘记这是第几次，也忘记有什么不对，他唯一记得的是他有自己的使命，他的目光依然坚韧，他手中的刀依然指向敌人。 男人冲上前去，他要守护一切需要守护的东西。 “你不能出去！” “蒙沛”双眼露出兴味的好奇，他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将一颗金闪闪的血珠弹进怪兽体内，命令道：“嗔，去撕碎他。” 金血入体，“嗔”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庞大的身躯如山丘一般暴突，随着少年一声令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吒——！！” 它如螳螂般一跃而起，带着原始的野性与对战斗的渴望，狂风将周围的尘土和碎石卷得漫天飞舞。 这根本不是肉体凡胎能够抗衡的力量。 封翟却像看不懂一样，他莽撞得冲上去又被砸下来。 “你不能出去。” 他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你不能…” 后面的字被巨钳截断，这次先飞出去的是他的脑袋。 残忍的故事不断上演。 “所以说，为什么非要拦我呢？” 少年意兴阑珊得看着，直到那颗被砸得稀烂的头颅滚到不远处。 他踱步靠近，正要把它踢给得力部下，突然有一点白光闪过。 “蒙沛”瞳孔倏地一亮，瞳色在这一刻近乎荧蓝。 “源核。” 说出这两个字后，他疑惑得眨了眨眼。 和“嗔”一样，蒙沛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源核”这个名词。 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为什么讨厌的未知这么多？ “蒙沛”木着脸，一脚踩住头骨，手指抠进它的脑门，把那个一闪一闪的东西从眉心中剜了出来。 那是一颗剔透的珠子。 说起来，它也有类似的东西。 但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露出懊恼的表情，他把那颗干净的珠子握在掌心，念力探进去，试图同化它。 就在这时，一股灼热的能量从指间磅礴而出。 这股正能太过纯粹，太过强大，以至于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抽离灵魂的剧痛袭来，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极快得将左臂化为长刀，飞速把握着珠子的右臂连肘斩断。 那颗包裹在手心的珠子突然光芒大放，鲜血洒出的月牙发出透亮的金色，然后变成细密的血雾，消失在亮如白昼的空间中。 在这柔和不失威严的光辉照耀下，嗔兽蓦得缩回了原本的大小，转瞬化为一摊污水，飞快蒸发了。 少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忽然明白了什么。 又想杀我？ 他眼中寒光爆闪，眼底的幽蓝缓缓褪去，蒙沛脱力般跪倒在地，掌握控制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呕吐。 干呕。 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头脑中的声音有些虚弱，显出脆弱的孩子气，“在我寄居你之前，你在那里等了多久？” …不知道。 —“仔细想想，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早该被同化了吧？” …我不知道！ —“你跟那个碍事的家伙一样，就算没有我，也能长得完完整整，对不对？” …你到底在说什么！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世界太狭隘了。” 蒙沛抬眼看向光芒中走出来的身影，不由干呕一声，在它掌控身体时，他见过无数次这个男人死亡的场面。 “混蛋，这世界太疯狂了！” 封翟复活了，他像台杀戮机器，举着刀再次冲了过来。 —“不觉得很幸运吗？或许你也可以这样。” 蒙沛绷不住了，“这幸运给你你要不要！” 最终内心的惊恐压过了生理的不适，他站起身往前跑去，“你打得过他吗？” 声音沉默了一会，“你还记得她打开出口用的是什么吗？” —“我说的是我看上的那个女孩。” 蒙沛不明白它问这干什么，“像镜子又像卡片，她用了很多才打开！” —“你有没有觉得你见过那种镜子。” “我？” 蒙沛忽然灵光一闪，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薄片，“你是说这个？” “就是它，”声音振奋起来，“给我一张…我可以复制无数…” 系统总部，天道代言人掀桌大骂。 “这不合逻辑！你们违规！” 里昂笑容可掬：“请放心，我们设计的剧情绝对严谨。” “蒙沛怎么可能会有逃生镜！他根本不是异人！”代言人歇斯底里，“这不合理，你必须撤回！” “啊？我以为这结果很明显，”里昂为难得看着他，“以您高维度的智商不应该想不到才对呀。” “噢，或许您太激动了，需要我需要提醒一下。” “许临烨有二十三张bug卡、噢不是里象逃生镜，孟琴有五十四张，它们也是按您那边的设定演化成的怪物，我只不过稍微改动了一点，让它们能把身上有的bug爆出来罢了。” “莫晗杀死孔洞怪拿到了许临烨身上完整的二十三张，可她杀死纸皮怪却只拿到了四十八张，孟琴身上还有六张哪里去了呢？” “或许有一张恰好就被蒙沛捡到了。” “无稽之谈！他当武器射出去了！” “噢，或许有一张没有碎，蒙沛喜欢就装进了口袋里。” 意识到这一设计横竖都是漏洞，代言人急眼了，“你跟我玩文字游戏！那些剧情我们都没有干涉，谁知道他到底射出去多少张，又有多少张被窝藏了？！” “哎，您也知道，剧情总会有空子，我们只钻最稳当的。” 大屏幕中光明重现。 里昂漂浮到半空中和代言人面对面，做了一个承让的动作，“这轮，你们输了。” “输？” 代言人冷笑，“把养了多年的底牌暴露出来，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赢吗？” “世界最高管辖权永远在天道手里，笑到最后的只会是我们。” 说完，大笑着关闭界面。 里昂打了个哈欠，这时一台呆傻的机器人走进来，“天命授意，剧本修改完成，请加急审批。” “哦好。” “对了，告诉祂，后面准备打持久战。” 想了想，里昂朝它伸了个大拇指，“多谢您的技术支持。fbs大人。” 第132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莫晗恢复意识的时候，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小五？” 魔方应声从识海里徐徐浮起，正面的豆豆眼挤巴两下，打开全局视野确认环境安全，然后滴了一声。 “宿主，我们出来了。” 莫晗松口气，第一反应是谢天谢地系统还在，她知道自己有点依赖小五，虽然它有时很不靠谱，但金手指自带的安全感很足。 “这一天总算过去了。” 她颇轻松得闲聊了一句。 “不对，具体过去多长时间，我们得按外界的重新计算。” 系统发现这里的信号不太好，干脆连了天线，它先把自己的世界线调整到域，很快得出当前时间为： 闳越999年4月4日4：44。 “里象时空和表象不一样，有的流速慢有的流速快。” 它把当前时间展示给莫晗，掐头去尾得算了一下，“按现实计算，我们在那个象里呆了十四天，整整两周。” “可里面的体感甚至不到一天…” “这里头好像有点说法。”系统翻到资料，照着念了两句。 “不同的世界有等级划分，不同的里象时空也有等级划分，一般等级越高，和现实的差距就越大…超过十天，就是……” 读到这儿，系统忽然兴奋得上蹿下跳，“天呐，宿主！是升维时空！您又创造了奇迹！” 莫晗觉得它大惊小怪，“不就是时间流速不一样吗，我老家一个小房间都能造出这种地方。叫什么灵气修炼室。” 所以你们那里才是文字境啊…只能说身在高维er.而不自知了。 系统还想强调几句，莫晗翻着眼珠子四下扫荡一圈回来，“你不如关心一下我现在在哪。” 千焦眸广阔的视野也只能得到一点有效信息。 她隐约感觉自己被竖在一个顶上透明的棺材盒子里，外面闪烁着一些红绿蓝光，不是印象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身体十分僵硬，甚至连扭头都做不到。 “我好像个囚徒。”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此地不同寻常，也顾不上普及什么维度知识，利用天线联网了最近的信号塔，突破层层障碍，总算得到了此地的大致方位。 “这里是b国常青区第一卫生安全防护中心分院附近…的…呃好像是被屏蔽的一个区域。” 莫晗皱眉，她记得最后是娜娜拉她离开的，坪谡到常青很近吗？ “对了！” 想起离开时太仓促，系统一拍脑袋，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我们任务怎么样了？” 它翻到任务面板去，面对的是两行灰色代码。 陆澋没带出来，主角也没带出来。 大写的loser。 系统不信邪得回放录播剧情，看到最后定格的画面，饮恨当场，“同是男主角，相煎何太急！” “大家和和美美一起出来不好吗？！” “别吵，”莫晗忽然叫停它，“有人来了。” 理疗舱记录的即时数据在女孩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反馈到了上面，安娜在外面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出来。 “于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双手不安得绞在一起，目光四下闪躲，“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回来了。” “您再给我开一副药吧。” 仓皇中，她抬眼看向面前的人，被她称作于叔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长相干净儒雅，一丝不苟的头发在灯光照射下泛着丝滑的光泽，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任谁也想不到他已经四十五了。 此人正是常青区区长兼国家医药卫生协会会长，于真阗。 “药的事先别着急，跟我去探望一下那个孩子吧。” 他安抚得拍了拍女孩肩膀，“别怕，你做的很好。” 莫晗闭着眼睛装死，一声细微的响动后，放出去的精神探头像触到了什么铁夹子，猛地隔断了。 “不妙不妙，这地方好多狠科技，”系统如临大敌，“我们怕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莫晗：…你才意识到？ 没一会，脚步声传来，前面的沉稳闲适，后面的拘谨小心。 “于叔，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 安娜立在感性波屏蔽器打开的金属门口，颤巍巍的目光落不到实处，逆来顺受的脸上现出几分抗拒。 “我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刚听出声音是谁，系统就炸锅了，后面这句更是做贼心虚，它六个面一共十二个鼻孔蹭一下冒起浓烟。 “这个神经病，我们肯定是被她出卖了！” 这时，一道令人如沐春风的嗓音响起，“我想，你们有一些需要化解的误会。” 系统评价：“听起来是个值得信赖的角色。难道五小人之心了？” 这个耳根子软的家伙还在言情本没转过来，听到正派点的声音就容易丧失判断力。 莫晗眼睛微微眯起，“再听听。” 于真阗往实验室内一瞥，用只有听觉系异人能沟通的方式道：“娜娜，你也不想被她取代吧？” “不、不…” 安娜惊恐摇头，很快又镇定下来，“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你母亲常夸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在天之灵会为你骄傲的。” 男人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眼神却有些凌厉，“怎么不进来，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她。” 说着迈步跨进实验室。 安娜跟上去，就听见他开始用过来人的语气说一些关怀晚辈的话。 “你们年轻人总喜欢干一些傻事，很多东西一开始以为是铭记，等解不开了才发现是死结。” 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她接得很快，“只是，您知道测试的情况，很多事…不是我想说就能说的。”话末，苦恼得叹了口气。 “测试是你们的事，我不关心，我指的是上次的失误。” “不是失误，”安娜摇头，“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没有人可以定义错误。” 男人忽然放缓脚步，在一个展台上拿起一罐标本，里面泡着的是一对眼睛，他盯着它们看了好一会才放回原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两句话安娜都没法接，她路过那个罐子，里面的两颗眼球上下翻滚，好像在看着她，她感到胃抽搐起来，心脏像被人攥在手里。 “蒙昧的人啊，不懂你的良苦用心，等他觉醒的那天一定会感激你，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失误而怨恨你呢？” 安娜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身体无意识得跟着动，阴暗的灵魂则趴在男人后背上。 他又挖掉了哪个败品的眼睛？ “娜娜，你在想什么？”耳朵里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没有。” 安娜打了个激灵，顷刻间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传声过去，“我什么也没想。” “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冷汗越冒越多，“我在想处理废物的事您可以交给我。” “废物…”对方一声沉吟，“你是说眼睛啊…” “它不是失败品。” 回音有些苦闷，似乎也想要找人倾诉，“那个孩子你应该见过，他很聪明很漂亮，像当年的你一样。”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安娜猛地抬头，又立刻垂下，她的左手有一道贯穿伤，此时血迅速渗了出来。 “我原本很看好他，可惜，他变成了一个小偷，”声音有些愤怒，“不过…我把它留下来了。如你所见。泡在那个罐子里。” “他可一点不如我…” 安娜咬紧牙关，把眼眶打转的水光憋了回去，“您辛苦栽培的成果不能被一个蠢材偷走。” “没错，一点不如你。” “这么多年我也只有你一个。” 留下这句怅惘的话，于真阗开麦，继续表演： “你默默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就连她身上的感染，你也为她争取了最好的医疗技术，而你身上的却用了最廉价最痛苦的刮骨疗法，可怜的姑娘，我真同情你，为什么要让自己蒙受冤屈呢？” 安娜打起精神，维持语调的平和，“这是我欠小姐的。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获得她的原谅。” 于真阗呵呵笑了，像面对一个顽劣的孩童，“好吧，只要你能说服自己。” 他们一唱一和走到了莫晗舱前，安娜看着里面“沉睡”的女孩，“医生，很感谢您的关心，我该带她离开这里了。” 听完墙根，系统完全屈服了，“噢，我的老天爷，原主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一个管家不简单，一个近侍也不简单，他们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都喜欢当谜语人？” “难言之隐？”莫晗翻了个白眼，内心冷笑，“我敢肯定他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系统摸不着头脑，路星晴那么拙劣的表演宿主都看不出来。 “这毫无破绽的真情流露有何问题？” “原因不明，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 莫晗在舱门打开的时候，悠悠转醒，仿佛知道有人能回答。 “这是哪里？” 第133章 暴虐医生 “这是医院。”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监控空间，一颗黑底方块缓缓浮现。 反派。 坏蛋。 铁证如山，系统不吱声了。 莫晗看到他走到棺门前，在门上按了两下，然后她身上的束缚就解开了，还没说话，另一人走上前。 “小姐，您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白底粉框重新点亮。 莫晗挣扎着眼皮，努力扮演刚睡醒的迷糊小孩，“我…我忘记了…” “我想是的，”医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姑娘，带她到这儿来吧，我还需要对她做进一步检查。” 莫晗揉着眼睛，透过手指缝能看到那个医生站在一台装满设备的躺椅后方，设备灯从下方照上去，只能看到乌黑的眼眶，正阴森森注视着他们。 滤镜碎了一地的系统瑟瑟发抖：“他好像恐怖故事里的那种暴虐医生。” 安娜把女孩抱出来放到躺椅上，状似无意得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掠过那颗不同寻常的耳钉时，目光和于真阗相碰。 “小姐，您身上的道具是天神交给你的吗？” 顶上的光照得莫晗有点不舒服，她正调整着角度，忽然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 系统：…“我是天神？我怎么不知道？” 明光照耀下，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无可遁形，在场两个大人都遭到了女孩的无声嘲讽。 安娜叹了口气，“忘记您失忆了，”她目光落在天阁都没有的防化服上，“只是您这件衣服有些奇怪，没有侵蚀反应却换不下来。” “那当然，系统出品，防脱防盗杠杠的。” 系统得意忘形着，忽然感觉不太对，“咱视野是不是太开阔了…”它想到什么，猛地扎进背包搜了搜，紧跟着发出了痛失一百亿的尖叫。 “天呐！宿主，您看到护目镜了吗？！” “二十多积分买的呢！不是一次性的啊！” “再叫罚你面壁。”莫晗堵住它的嘴，不经意瞄过娜娜，暗道怪哉。 见女孩表情转向沉思，于真阗摆了摆手，“等我给她做完脑部检查，你们回家路上再聊吧。” “好，拜托您了。” 安娜正要撤开，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 女孩疑惑得看着她，“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冷鸢姐姐？” 听到那两个字的一瞬间。 安娜嘴唇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逆流而上，手脚瞬间冰凉。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喃喃念着那一个字，“冷、冷…” 这么夸张？果然和里象里遇到的不是一个人格？ 莫晗再接再厉，“冷鸢姐姐，你换上之前那件黄棉服肯定就不冷了。” 监测空间内，白底方块渐渐蒙上阴霾，比上次无缝衔接慢得多的多。 “八成是换大号了。”系统开麦，它有个想法急于发表。 “小五见过类似设定，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患上了奇怪的疾病，姐姐只能在白天出来，妹妹只能在夜晚出来，男主先认识了双胞胎中的姐姐，后来爱上了双胞胎里的妹妹，嘚啵嘚啵拉巴拉…” 莫晗对这些奇葩病症没什么好评价的，“冷鸢姐姐？”她喊的更大声了。 —“就像这样，里象娜娜是小号，表象的娜娜是大号，现在这个肯定是姐姐！” “啊！”少女尖叫一声，狠狠挥开女孩的手，“我不是！” 她捂住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狰狞，就在这时，那位一言不发的医生忽然走上前，他只是扶住她，少女就快速平静下来。 “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安娜呆滞转身，慢慢朝外走去。 “冷鸢姐姐！” 莫晗想要坐起身，但下半截身体依然僵硬，她大声呼喊，可对方就像听不到一样，步伐没有一丝停顿。 方块停在发灰的白铜色不变了。 于真阗推来一辆小推车，给自己戴上手套，“小姑娘，你还要做检查，建议保留些体力。” 莫晗警惕得盯着他，“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刚才一定和娜娜说了什么，用她听不到的方式。 “我是一个医生，医生还能做什么？” 他拿出一沓电极贴，耐心无比得涂上导电胶，最后走过来，细致得一个个戴在她的脑袋上，忽然说了句，“你的头发，很逼真。” 莫晗被摆弄得十分不爽，瞪着他语气不善：“肯定比你这个医生真。” 于真阗没在意她的挖苦，自顾自把女孩脑袋固定好。 这期间，莫晗注意到角落里掰成两半的护目镜，系统崩溃大叫：“这是个小偷！” 莫晗更鄙视了，“你偷我的眼镜干什么？” 男人和她对视了一会，抬手将安装照明灯的机械臂拉到合适的位置。 莫晗只觉得刺目的亮，她想闭上眼睛，却被一只手阻止了，“你——”后面的字消弭在空气里，她确定自己在说话，但一个字也听不到。 系统笃定：“这是个听觉系异人！” “听觉系凭什么对我生效！” 莫晗在脑子里咆哮，“我是视觉系异人啊！” 不是说对非同感者的精神攻击会失效吗？ “…您忘记了吗？”系统磕磕巴巴：“您的视觉能力是道具赋予的…跟当地的正规异人肯定有区别…” —“我*！” 于真阗把女孩的左右眼都掰开，像定期检查牲畜却意外得到超预期结果一样，声音抑制不住的惊喜。 “我的孩子，你真是个宝贝。” “完美，太完美了。” 他推开机械臂开始操作设备，“让我看看你的脑子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系统潜到识海下只露出一个面，“宿宿，医生什么的真的好危险。” 莫晗眨巴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正欲破口大骂，脑袋倏地一麻。 “他搞不好能查出来小五…” 带着脑子里的担忧，她沉沉得闭上眼睛，神志无助得往幽暗中滑去。 恍恍惚惚间，一道天籁之音响起，“跟我来”，实际没有任何引导，意识就这样顺从得前往一个地方。 前路漫漫，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你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 … “回家啊，你从哪里来呢？” … 不知听到了什么答案，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连忙摘掉口罩，掏出速效药吞下去。 这期间他的目光一直热切得盯着女孩，如同发现真理的信徒得到神明验证。 于真阗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摸上设备按键，切换电流模式。 进入洗脑环节。 “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 “孩子，不要被表象蒙蔽双眼。” 他全程都没有张口，只是用异能控制感性波钻进莫晗起起伏伏的脑图中，传达自己的意志。 “你是天选之子，是得天道者，你有许多盟友，他们都会帮助你。” “还有你的亲生父亲…” “他找你很久了，当你们相遇的时候，你的心会有所感应。” 男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支拇指粗细的注射器，他对着光注视了片刻，将针头推进女孩手臂的静脉血管，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你会全心全意相信他。” * 意识再次恢复，莫晗猛然睁开眼。 首先感到头晕脑胀，视野模糊，顾不上想别的，照例先问候小五。 “在？” “在在在！” 系统很快从识海里跳出来，它先把自己检查了一遍，确认一块拼图板也没少，才后怕道：“吓死了，真不敢想象小五的存在如果被发现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知道没被发现？” 这次身体能够自由活动，莫晗从软榻上坐起来，飞快扫了眼当前环境。 一间寻常的待客厅，看起来比之前的棺材房安全的多。 系统“这…这…”这了好一会才找到切入点，“如果我被发现了，以医生这种人设，您现在应该保存在实验室，等着架上狠活研究才对。” 莫晗摸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她记得昏迷中好像做了一个梦，内容忘记了，意识残留着一种不妙的感觉。 “给我查查，我脑子还正不正常。”搞不好已经研究完了。 以原主的角色定位，她不应该做梦，一定是那个古怪医生捣的鬼。 第134章 敌人是一种资源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系统确信无比，“如果您的大脑出了问题，小五绝对是第一个发现的。” 莫晗拧眉，“那这具身体呢？” “体检的话，得用专业道具检查，我只知道您现在环境…呃是状态稳定。” 这时一个标准打手装扮的人走进来，从放在条几上的黑柜子里抽出一个很袖珍的小瓶，毕恭毕敬得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朝她鞠了一躬。 “小姐，您的姐姐在和我们老大谈话，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退至门外。 “酷！这剧情像小五以前玩过的黑道系列！”燃点很低的家伙开始兴奋了。 还没想明白她哪来的姐姐，听到系统的话，莫晗脑子里浮现出此界相关信息。 黑道，就跟老家一些小众教派一样，是正派之敌但说不上魔，同样对普罗大众害处不小。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拿起桌上不到一百毫升的矿泉水，拧开闻了闻，有股检录处赋能水的气味，又不太一样。 闻起来很清新，很提神。 像个好东西。 即便如此，也不能乱喝。 她还记得这里对未成年儿童很不友好的设定。 这时系统的声音传来，“您可以使用烛叶，它有测毒功能，如果亮红就是有害，如果亮起绿灯就是安全，如果亮起白灯那就是有益。” 莫晗心念微动，感受到覆盖在心脏位置的纹身动了动，“如何使用？” “把纹身引导在合适的位置上，然后用它触碰要测试的物体就行了。” 顺着系统的指导，莫晗将纹身转移至握着水瓶的手掌，她感到手心微微一热，不由摊开看了看，只见图叶中央亮起绿色的光点。 “安全？” 系统点头，“至少说明瓶子是安全的。如果要测水的话，你可以洗洗手。” 哗哗。 莫晗真的用里面的水洗起手来，门口的两个保镖看到了心中不由滴血。 这可是常青牌赋能水啊！云彗区王子都要紧着用的上等真能水，她居然拿来洗手！还一次倒这么多！ 什么家庭啊？！ 想到她是娜姐陪护的孩子，很快都释怀了。 这个女孩恐怕是…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艳羡和忌讳。 另一边，莫晗也做好了皮试，烛叶给的反馈很不错，不仅白光大盛还把水分给吸收了。 看来真是个好东西。 确认水是健康水，莫晗放心喝了一口，别说，入喉回甘，口感比检录处的好多了。 “宿主，小五想起来一件事，”系统若有所思，“这类能给人体提供能量的特殊食物，按异人本设定其实都来源于…异形。” 莫晗还没咽下去的水，一口喷了出来。 罪恶，罪恶。杵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心脏隐隐作痛，但他们这次没敢多看，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当门神。 “异形？” “你跟我说这水是用那些恶心的怪兽做的？” 系统连忙道：“优质的赋能产品离不开优质的异形，您手里这水烛叶愿意喝，说明是一只好异形供出的，怎么能说恶心呢？” 更想吐了。 莫晗不敢细想，抠着嗓子，恨不得把刚才喝下去的都吐出来。 系统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个世界说白了都是数据构成的，经过处理加工的病毒都非常干净，它们蕴含的能量还能以最大的限度保留下来，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再生资源。” “当然这只是铺垫，五有更重要的内容要讲。” 莫晗呵呵两声，“重要到必须要告诉我这件事？” “你就是想膈应我。” “五哪有那么无聊！” 系统大呼冤枉，“你已经知道病毒会崩坏角色还会占用资源，危害如此巨大的祸患，你以为创世神什么都没做，放着角色自生自灭吗？” p525只是想引出这个话题而已！ 它能有什么错！ 莫晗对那个神更感兴趣，“你说的创世神是谁？” “呃，您可以理解为天道和天机的结合体，这个先别管。我们先来讲讲人类与病毒抗争的艰难历程。” “首先，整个世界遍布了一种名叫天眼的系统，它会在病毒刚露出苗头时，联合其他系统处理绝大部分的已知祸患，但病毒更新太快，总有未知的新型出现，所以天道启动了新策略，那就是内外兼修。” “外指的是创世神那边，内自然就是受毒害的本土了。” “就拿b国来说，捕食者组织可以看作故事世界的内部杀毒器，优秀的觉醒者会在天道或者天机的授意下杀灭病源母体，或者捕捉特殊异形。” “可是优秀的毕竟只有那一小撮，危险的活动如果没有实际的好处很少有人主动去做，而天道需要驱动大量的杀毒器，于是设定了各种各样的奖励机制，促使觉醒者为了高回报积极参与灭杀。” 莫晗眯眼，“所以…创世神就叠了两倍好处，把我们的敌人设计成我们的资源？” 系统嘿嘿笑，“宿主总结一如既往的到位，更何况，病毒本身确实是一种资源啊，只是它过于异常以至于常人难以接受罢了。” “但小五相信您肯定不是常人，屠户也不会因为宰的猪奇形怪状就不卖啊。” 莫晗臭着一张小脸，看着瓶里清透的水，“那屠户自己会吃奇形怪状的猪吗？” “只要处理得够好看，应该…能吃得下去、吧…” 系统嘀咕了一句，“您前面那么浑浊的溶液都喝下去了，不是还挺香吗。” 莫晗：…gun。 虽然有点生理性不适，但勉强过了心里那关，她咕咚咕咚把剩下半瓶喝完，感觉视野清晰了一些，又听系统开始叨叨。 “赋能产品说白了就是可以增加能量的东西，分为两类。一种是直接给角色赋能，最本源的就是赋能水，还有其作为配料制作的奢侈品。” “但宿主也发现了，赋能水是有区别的…” 就在这时，门口的两名打手齐齐唤了一声，“娜姐好。” 喝了高级赋能水后，莫晗的脑子略微转了个弯，终于想起他们说的那个姐姐是谁了。 安娜。或者叫冷鸢。 系统龇牙：“神经病！她还有脸来？” 莫晗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好家伙，有陆憬那栋楼四倍之高。 都超过鱼力的保护范围了。 第135章 看不懂怪剧情 跳楼行不通，莫晗转身看向进来的女人。 她换了一套利落的劲装，棕黑色直发简单绑在脑后，有两缕从额前的发际线自然垂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冷淡的厌世。 明明是同一张温柔恬静的脸，莫晗忽然认出她来。 这是冷鸢。 只是监测空间里点亮的依旧是白底粉框。连先前染上的铜灰都消失了。 系统不仅对人格分裂类角色不熟，对这个权限更不熟，两者结合… “小五目前只知道一点，建联过的人只要出现在视野范围内，不用再次交谈就能激活。” 安娜走到莫晗面前，顺手把窗户关上，“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系着红领带的西装男，旁边跟着一个不修边幅的平头大汉，两道毫不掩饰的打量落在她身上。 莫晗主动牵住娜娜的手，“这是什么地方。” “常青区。” 回答了小姐的问题，安娜挡在她身前，警告的目光扫过不请自来的两人，“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还不是我怜香惜玉的心无处安放，”红领青年抢先答话，“听裘哥说你带了一个姑娘来看病…” 他一手抄在裤兜里，一手从别在腰间的半截枪柄上划过，和女人冰凉的目光接洽时划过一抹怨恨，最后扭头捅了捅旁边的平头哥。 “只是你没告诉我病患是个小姑娘啊～” 安娜扯起嘴角，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定在平头脑门上，“你一问三不知，还敢带他来打探我？” “吼吼吼，”裘鄂傻笑两声，“不素打探，尊不素，俺们就探望探望…” 见对方不买账，他连忙把提议的祸首推上前，雄厚敦实的嗓门扯开。 “俺撒都不知道，是他雪他主人有话要转达侬！俺才带他来滴！” 安娜眉头动了动，神情有一瞬柔和，看向段远东，“他要说什么？” “没有，”红领青年嘻笑着摆手，“我来看姑娘的借口而已。” 看到那张容颜依旧的脸上闪过愠色，他笑弯了眼，“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好骗？” 幕后听戏的系统大惊失色。 娜娜有二十六？确定不是十六？ 莫晗同样有此疑问，她探出头，正好对上西装男意味不明的目光，他还冲她眨了下眼睛。 安娜挡住莫晗，正好对上青年的笑容，她眼中晃过什么，语气缓和几分，“你最好收起那些心思。”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段远东倚在裘鄂身上，懒洋洋得抬眸看她，“我是真心来看望患者的。” “常青有最前沿的科学技术，我想你一定请了很厉害的医生，让我猜猜是谁…”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安娜打断他，牵起莫晗往外走去。 两人从平头大汉身边穿过时，那个红领西装男迈了一大拦在门口，他笑容像只狡猾的狐狸，看着莫晗朗声问候。 “小姑娘，你的病好多了吧。” 病？ 她没病，残疾倒是真的。 出里象又经历一波三折，莫晗除了觉得断指碍事，身体没有其他任何不良反应，她早不记得自己哪里病了。 系统提醒，“就是蓝系感染的组织病变啊。” 莫晗转了转手腕，这才发觉麻木的位置不知何时有了知觉。 说起来烛叶未经调动自动盘踞心脏，难道是因为患处已经痊愈？ 系统肯定点头，“五早就想告诉你了。” 保险起见，莫晗还是撸开袖子看了一眼。 只见原本蓝色的凝胶就剩表层薄壳，袖口一摩擦，它们就像死去的旧皮簌簌蜕了下来。 “蛙趣，这，这世界终于发展到了五认不得的程度…” 真实案例摆在面前，尽管难以置信，系统也得承认，“清理得非常干净。” 不仅拔了病根，貌似还附加有抗体。 就在一人一统各自吃惊的时候。 另一边，看清女孩手上残留的痕迹，段远东震惊得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请留步。” 一柄刀尖抵在胸口。 段远东瞥进一双冰冷的眼眸，他捏着刀片把它挪到心脏的位置，轻佻得吹了个口哨。 “来，往这扎，我的好主人一定会报答你。在床上。” 才接受地下文明大跃进，乍听虎狼之词，系统只恨车开太快没及时把耳朵捂上。 “非礼勿听！！” 莫晗其实也没听到，不花钱就解决了病患，这会心情颇愉快得放下袖子，“回头咱们商讨一下怎么安装新手指。” “嗯嗯，回头回头。” 系统敷衍得应着，心急如焚，“宿主你看看他们剧情发展到哪步了。” 它就是关心大家的戏份，绝不是稀罕涩涩！ 莫晗被小鸡似的护在身后，她抬头只能看清娜娜姐红透的耳根。 什么剧情？有点怪。 系统奸笑两声，拿出混迹言情专用放大镜发掘每一句话里的潜台词。 “五大胆猜测，这个红领男的主人是娜娜姐的爱人，按剧本套路，两男一女必有三角恋！” 段远东盯着女人，不怀好意道：“那个人听荤话也会难为情吗？” 安娜把刀抽开，语气凶狠无比，“请慎言。” “我偏不。你又不会杀了我。”青年咧开嘴，举起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恶劣道：“冲我这张脸，我死了你猜谁先着急？” 安娜冷笑，“你未免觉得自己太重要了。” “当然，”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如果不觉得自己重要，还有谁会觉得？” “悲情人设！爱而不得！加上‘冲我这张脸’经典老词…” 系统豁哦起立，“绝批是替身梗！” “少见的男替身啊！好期待好兴奋！” 莫晗不知道它在兴奋什么，不耐烦得碾着后脚跟。 不是回家吗？怎么还不走？ 系统：“女主的强制剧情吧，大概。” 安娜静静看着段远东，眼中飞快划过一抹痛惜，如果莫晗能看到，一定会发现她和冷鸢有本质的不同。 “认清现实，自我是多余的东西。”这句话她用了异能，场中除了莫晗其他人都能听到。 裘鄂吸了一下牙缝，眼神斜向一旁。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段远东把枪口抵在安娜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冒充一个人太久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没有任何征兆的，安娜忽然出手，男人如雕像一般任由她夺下武器。 咔哒一声，一团血花迸溅而出。 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莫晗没有听到枪响，只看到平头大汉捂住眼睛倒退一步，紧接着是娜娜冷漠的话语。 “顾思连，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见红了？ 剧情发展成迷，系统急得跳脚，“前边有大戏啊！宿主！咱快找个好位置！” 莫晗喜欢冲突，她挪了两步，只看到红领青年捂着血乎乎的肩膀，恨毒得瞪着娜娜，他在心脏附近和腹部的位置狠狠戳了两下。 “上次，你打在这里，上上次，是这里，你把握的好得很，你怎么不打死我啊！” “嘶…”系统实时播报：“难道是因爱生恨？…” “我说的一点没错，你根本不会杀我，不管是他的替身还是你的…” —“读取到关键词：替身！五猜的不错！是这个梗错不了！” “安娜啊安娜，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可悲的女人。” 不知想到什么，男人用词越发过火，“你可以高贵到将我视为敝屣，又能卑微得去舔他的脚趾。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贱人！就算贴在他的影子上，他也永远不会低头看你一眼！” 系统发出吃草声，“绝批火葬场！” 安娜嘴唇紧抿，握紧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莫晗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把刀插进男人嘴里。 “闭嘴。” “我偏不！我就要说，你就是个怪——” 子弹无声无息射中另一半肩膀，红色血液溅在他的领带上，泅出一片斑驳的暗黑。 空气好一会只有男人的吸气声。 眼看气氛恶化，不得不拉架了，裘鄂左右看了看，把装着真能水的黑匣子从条几上卸下来，冲安娜谄媚得干笑两声。 “辣妹子，这都是咱这滴土特产，保真保值，侬带着路上好喝，对小姐滴伤也好滴很。” 他大喇喇两步走过来，把沉重的保质箱递上前，完全没考虑伴手礼的便携性。 “不用。” 安娜推开他，没有分给受伤的人一个眼神，拉着莫晗跨出大门。 “哎哎！辣妹子！要不你迈忙着回！今儿个留下来，咱还没好好滴招待你嘞！” 裘鄂装模作样得挽留一下。 没人当真，只有莫晗回头看了一眼。 第136章 论联动与改编的关系 提着医疗箱的人赶来，平头大汉招呼着倚在门边的红领青年进屋包扎，或许察觉到目光，他抬头望这边看来，嘴巴开合了两下。 莫晗确信他说了什么，因为娜娜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紧跟着是一句开麦外放。 “你的异能又增强了呢，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声音连人一起消失在门框内。 “宿主宿主！您看得懂唇语吗！” “主人！一定是主人！居然是替身兼主仆设定！”系统持续尖叫：“五的天啦！天啦！小五好激动好激动！怎么办怎么办！” 莫晗不懂唇语，也不懂系统为何用这么多感叹号，她跟着气压明显降低的娜娜乘上电梯，陷入思考。 之前安娜喊出“顾思连”这个名字，监测空间没有多出任何一个方块。 也就是说，那不是他的真名。 娜娜是不认识他，还是故意说的假名？ 莫晗摸着下巴，眼睛忽得一亮，对扭曲爬行的系统道：“你猜的也许没错，主人确实有给奴仆取名的权利。” “但是他对娜娜并不敬重，我估计他真正的主子是大汉口中的人，‘顾思连’这个名字可能是他取的。” “两人刚才的态度别别扭扭，他还透露出和娜娜从小就认识，很可能曾经关系不错，后来反目成仇了。” “…啊巴。” 没想到莫晗不关心他们的剧情，还能对细节掌握这么好，系统羞愧难当，加入讨论。 “如果两人以前关系不错，娜娜劝他放弃找什么东西，可能是因为那个东西对他不利。” 莫晗点头，“而且听娜娜意思，他想从我这里找到。” “不会还是来查脑子的吧？”之前那个暴虐医生多少让系统ptsd了。 莫晗扣着下巴，低头沉思，“他最后那句有点挑衅的话也很有意思…” 系统：“早知道和他搭句话了。至少能看看什么颜色的底。” 虽然新权限还没玩懂，黑白灰象征的阵营也不是百分百可信，但起码能提供个参考。 现在建联的角色太少，这样下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摸清楚人格方块的含义和用法。 “宿主啊，小五有个提议，”它敲了敲拼图板，“咱们该把丰富样本提上日程了。” “样本？”莫晗想起自己捏造的身份来，“是取样吧。” 确实，她现在是见习捕食者了，应该跟那些大人一样，拿着瓶瓶罐罐去逮污染分子。 “不是一个意思，我们采集的是活的，是角色。” “就是要多结交新人。” 系统一时解释不清楚，直接放好处，“宿主认识的对象越多，小五掌握的信息就越多，我有预感，当样本提供的信息充足的时候，五能通过这个权限最大限度趋利避害。” “甚至在您未来发生不利转折前，预测风险并规避。” 莫晗表示理解，只是修道讲究因缘际会，牵扯上的人多了，尘世情分纷扰，因果报应难理，会很麻烦。 “我讨厌麻烦。” “诶、这，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系统在识海上空浮浮沉沉，“原主这个人物本身就是个麻烦，您在这具躯壳里已经身不由己了…” 汝已入局，出不去啦！这句话它没明说，莫晗也听出来了，她眯了眯眼睛，“那我灵魂借她肉身，若发生因果又算谁的？” 系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宿主太为难统了，小五只是一个打工的。” “天机不可泄露。” “哼。”莫晗握紧拳头，“有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我何不增强自身实力？” “区区转折，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也得绕着走，预测规避都不如一拳干碎。” 好有道理，只可惜这是故事世界，系统无情道：“在故事世界有实力不如拿一个好角色。剧情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的，这是命运。” 它的两颗豆豆眼忽闪忽闪，“您以为认识角色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吗？” “不然？” 莫晗抬手抠下巴，“除了那些鸡肋的用处还有什么？” “用处大着呢，因果固然难缠，利用得当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您记得小五在检录处提过的〔域角联动〕吧？” 莫晗翻眼睛想了想，“如果你是说认识其他书角色能获得能量那件事的话…” “可你是个通缉犯，这些好处不是没有了吗？” “呜…能量乃俗物，五怎么会是那么肤浅的统。” “如果你能说服自己的话。” 她引用了暴虐医生的台词，系统装没听见，“宿主有所不知，总部之所以把〔域角联动〕设成中上级成就，并赋予丰厚权益，就是因为联动有利于天意对抗天道。” 提及“丰厚权益”更想哭了。 “如果我想的不错，天意、天道，还有天机，祂们都是神吧？” 这件事莫晗老早就想问了，只是里象里发生的事太密集，她实在顾不上，这会终于想起来问问。 “嗯嗯。”系统使劲点头，“故事世界原先只有一个神，也就是现在的天道，后来病毒入侵，大批角色人格觉醒，他们的意志唤醒了现在的天意，再然后，作为辅助的天机就产生了。” “你们两个神还打不过一个？” 系统保持微笑，“天道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是至高无上的创世神，怎么可能轻易打败。” “换言之祂就是创造故事的神。对这个世界所有故事都有干涉权。” 莫晗不理解，下巴都快抠烂了，“祂是多无聊啊，居然编了一个世界的故事。” “您怎么想那么多啊！祂们的世界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系统绷不住了，快速拉回正题，“所以从绑定五的那一刻起，您就注定要和天道对抗，也就是和强悍无比的创世神对抗。” “您有信心打败祂吗？” “…说吧，怎么做。” “嘿嘿，我们要让天道想制裁我们的时候投鼠忌器，就要把水搅浑，联动是最简单高效的办法！” 投鼠忌器？ 莫晗认真思忖片刻，大彻大悟，“我懂了，我就是一只老鼠，联动角色可以把天道熬的好汤搅浑，让祂舍不得为了逮我砸了锅是吧。” 系统：…您的总结一如既往的到位。 “不过还是太拉仇恨了，小五觉得，前期主要工作是蒙蔽天道，能当调味料最好，等咱能级可以独当一面了再揭竿而起。” 概括说，就是苟。 “要等多久。” “这要看您联动的角色了，一般来说认识的角色越多就有越可能进入热门书籍，里面的角色能级很高，如果您能改编他们的剧情，就能获得大量能量，甚至成为此书中的重要角色。” “风险也很大，您知道能级压制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莫晗呵呵冷笑，“知道。” 不止能力上的压制，和娜娜在一起那种感觉也很明显，“我是他们剧情里的背景板。” 宿主真是太敏锐了，系统心疼她一秒钟，“能级也是故事世界一个重要概念，五只说最首要的一点。” “它代表了角色在创世神世界的热度，热度越高，越能改变其他角色的故事线。” “也就是说，在您能级没有对方高的情况下，你只有被其改编的份。” 莫晗黑脸，“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他人。” “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系统连忙稳住。 “改编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我们好好把握，可以让情节往有益的方向发展。” “最简单高效的方法就是，赚好感…” 手拿攻略手册，系统熟门熟路：“就拿里象遇到的那批角色来讲吧。” “封翟，蒙沛，这俩都不用说，白底主角，宿主只要不做让他们反感的事，他们不会对你咋样，坐着卖萌就够讨他们喜欢了。” “再说那个秦焰，黑底反派，这种角色属性本恶，攻略他们弊大于利，宿主遇到能远离就远离，离不了就拉白底下水，没有白底就…见机行事。” “女性角色也有，”本着要一碗水端平，系统翻到新的一页，“比如娜…呃，双人格的五不熟，说说最开始遇到的凶巴姐和漂亮姐吧。” “她们都是灰色的，说明是中立派，不是完美型人格也不是反派不讲理的坏，这种人格很多，攻略起来复杂，但不能放弃，现在貌似很流行这种主角…遇到就多观察，多分析，见机行事。” “我们最好还能逮住几个典型的深度认识一下。” 莫晗瞅一眼身旁的女人，终于饶过了她的下巴。 “我觉得这个娜娜就很典型。” 76楼下到底层花了不到一分钟，安娜收拾好情绪，莫晗也明确了目标。 第137章 图简单省事不就是图容易吗 安娜带着女孩离开后，裘鄂埋汰了几句段远东，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闪身进入一间密室，拨了一串电码似的数字。 不久后，对面传来压抑的轻咳，随之是舒缓的声调，“那孩子去找你了？” “嗯，她问俺我一五三的去处，”裘鄂一手按在简陋的通讯装置上，手指无意识抠着锈迹斑斑的拨盘盖，“我雪、我说不知道。” 不知怎么得出的结论，对面道：“他跑了？” “嗯，”裘鄂盯着沾满铁锈的手指，放在嘴边舔了一口，眼瞳泛出红光，“因为不可抗力。” “这样啊…” 对面低吟一声，忽而笑了，“盯着，让娜娜去找。找到把他带回来。我要活的。” “好…”裘鄂舔完手指，抠起指甲盖里的淤血，“还有一件事。” 没等他说出口，同样不知如何得出的结论，对面问：“尸体消失了？” “对，邢昭回电说监控卡屏，打开冷柜就不见了，”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斟酌着问道：“您那边怎么样？” “咔”一声，对面似乎从什么脆弱的东西上站起来，裘鄂竖起耳朵，没有听到更多的声音了，片刻后，对面道：“三点五十五…第二十四次追踪定位…结果是。” 于真阗在大变活人的控制舱里，捡起两周前成功植入一名人贩子脑中的黑色芯片，惨白的脸色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空忙一场。 裘鄂听到那人叹了口气，很轻，却有种巨大的力量，能将人的意志摧垮。 “或许我们在浪费时间。” “不不可能。”他猛地捂住眼睛。 那人沉默了一会，“你发作了？” “没有，俺好得很，”裘鄂放下手，眼瞳中的血色消失不见，语气和神态爽朗无比，“俺们恁么多人嘞，我再找几个，您要相信自己，您肯定阔以找到…” “好了，”那人打断他，“我研发了新抗体，有时间来取。” 裘鄂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转，面如土色，声音狂喜，“有空有空，俺一会就去。” *常青轨道站附近的一条大马路。 莫晗看出来娜娜有很多问题想自己，但她不说，她也不说，一大一小从出租车上下来，相顾无言拄了好一会。 大概这里怪人怪事太多，路上行人如织，却没有一个人向她们投来目光。 咕噜——噜—— 先提出抗议的是莫晗的肚子。 “我…” 安娜接上：“我也饿了。” “小姐有什么想吃的？” “我…不知道，”墨涵没下过此界的馆子，“你挑地方吧，最好热闹点。” 能听故事的那种。 江湖人称小道消息。 安娜也有此意，她原本打算买常青直达坪谡的票送小姐回去，可不知怎的，就像冥冥之中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此刻到饭点，那股若有所失才拨开云雾。 她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去来客福缘。” 两人骑共享电瓶车，一路上望去全是金灿灿大门，莫晗期待感一路攀升，但前头的路却越走越窄。 等小电瓶七拐八绕停下，她抬头一看，只见一间小馆子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来客福缘”，还有两只苍蝇在上面盘旋。 这个瞬间，莫晗几乎怀疑娜娜是个人贩子，这是要把她拉进去卖了。 安娜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十二点整。 见女孩满腹怀疑，她眼中溢出笑意，“这家的菜很不一般。” 她不好直说这是异人在常青区的秘密基地，南来北往的觉醒者想交换不在世面上流通的信息都会来这里叫一份“特色菜”。 “走吧。” 反正就是顿饭，莫晗刚迈步进去就听到刺啦两声响。 一个上菜的店员路过中央摆着的收音机，粗暴得啪啪拍了两下，流畅的播音腔就弹了出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还是公共教育安全课上的播报员。 “欢迎收听区长有话说，今天四月初四，星期一，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周…” 系统吱声介绍，“是之前没顾上看的区长专访，b国公民午间必备频道！” 莫晗循声只看到一个没有画面黑箱子，厨师就在不远处的玻璃窗后面开着火，烹油注水声不绝于耳。 餐厅里坐了不少人，大家嘴巴都在动，却没几个是吃饭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越仔细去听越听不清楚。 耳朵里只有背景音格外清晰。 “…离春季英雄节仅剩最后十五天，这本该是各区英雄摩拳擦掌准备一争高下之际，异常的雨水天气却使其人气低迷…” “…关于其是否能如期举办，我们正在采集民众的投票意见。”能听懂的只有黑箱子。 就像混入另一个世界，她和这里格格不入。 “小五学习过这里的所有暗语了，他们讲的明显都不是。” 系统揣测道：“可能有强大的异能者坐镇，或者是高科技…” 这时安娜走过来，“小姐，跟我来。” 莫晗把目光从黑箱子上移开，“不在这里吗？” 虽然大家说话听不懂，但这里确实符合她对热闹的要求。 “这里太吵了，”安娜环顾鱼龙混杂的餐厅，低声道：“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异人多的地方同时代表耳目众多，听到的消息也不一定准确，而且…她看了眼莫晗，“小姐不想和我聊聊天吗？” 莫晗诚实点头，“想。” 目标角色送上门提供案例，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安娜笑了笑，带着她拐到左边，一个侍应生正在那里站岗。 她走上前，“你好，匹配约订。” 那名侍应生似乎在打盹，莫晗看到她脑袋一点一点的，听到娜娜说话，偷偷打了个哈欠，反应了好一会才从旁边的置物间里拖出来一台端着显示屏的架子。 “请输入您的单号。” 这些流程都很熟悉，安娜拿起电容笔娴熟签上“拔丝拿铁”，正常来说签了这个电脑会打印出一张身份牌，可今天有些意外。 画面咻得一声，跳转到新的页面。 傅瑶听到象征vvvip的提示音，没打完的盹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她热切得走上前去，“按照客缘店规，像您这样的老顾客需要签下初始登记单号。” 闻言，安娜拿着笔的手在空白区重重点了一画，“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 她猛然看向侍应生，“以前没有这个要求。” 傅瑶没听明白，“以前没有什么要求？” “我是说、以前…”她控制着使语气听起来没那么颤抖，“以前不需要签初始代号。” 莫晗奇怪得看着她们，那个侍应生脸上还挂着没睡醒的痴呆，表情动一次卡一次，嘴巴开开合合愣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也可能只是她没听到。 系统表示，“她是真没说出来。” 傅瑶敲了敲脑壳，眨掉眼角的生理盐水，感觉自己睡昏了头。 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您一定太久没来，所以忘记了，”她犹疑着，最后坚定不移道：“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规定。” 安娜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眉心慢慢攒起，她上次来不过是月前。 “很久是多久。” “很久、就是很久啊…”傅瑶搔了搔后脖颈，“其实我是新员工来的…” 隔壁闹哄哄，这里却在交谈无关紧要的问题，莫晗兴致缺缺，脑子里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听懂外面那些人在说什么？” “当然有。” 系统光听个开头就知道要干嘛，“本土听觉系道具，异域流行道具，辅助型通感道具应有尽有。只有你买不起没有你想不到。” 首选能耗小的，莫晗：“看本土。” 千奇百怪的名字和展示图迅速挂了满脑子。 什么五湖四海招风耳、一墙之隔跳脱耳、分门别类重六耳、惊心动魄双摇耳… 莫晗抽了抽嘴角，这也太异了，戴上去谁不知道她是异人啊？ “你确定这些是本土的？我也没见谁耳朵长这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展示图是完全状态。” “比如这个美瞳。”系统把十倍追踪千焦眸检索出来放大细节，密密麻麻的眼睛立刻铺满脑海。 莫晗恶寒了一把，“好恶心。” “亲爱的宿主，这就是升级后的远视瞳哦，您一直都戴着呢～” …“以后这种事我不知道，你可以憋着。” “小五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本土道具只在全力使用的时候会这样，平时都是正常状态。” “如果您实在无法接受，也有非常隐蔽的，”它划拉到上面：“混淆视听动音耳，八风不动静言耳，百兽称臣通灵耳、…这些都是，您也看到价格了。” “功能最简单的小鹿乱撞听心耳都要两千多积分。” 莫晗翻看产品说明，简单的要死：选择目标并与之交谈，能有限降低目标对你的防备，同时可以使其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直至敲开对方的心门，可听其心声。 “就这？都没法升级，凭什么这么贵？” 系统早就准备好了话术，“首先耳套类产品成本昂贵；其次买来不用续租，永恒使用，就是说您用它替换掉原身的耳朵，它还能跟着皮肤组织正常生长；最后它的功能是听觉。” “听觉对精神力的要求本来就比眼睛高嘛，对积蓄要求更高也合理吧？” 合理个毛啊。 “不升级还非常省事，这不是您的最爱款吗？” 呵呵，她是喜欢省事不是喜欢容易。 真是难伺候，系统叹息，“那不然咱就先买个平价的助听器用用？” 问出来的时候，它就在辅助区翻到了一个不错的。 “这个「波音耳蜗」348jf，可以载入音波里的信息传回，我们先买回来试试它能不能听懂？” 系统拍了拍腰包，“反正咱们现在富得流油，不行还能抛售呢。” 所谓富得流油，莫晗扫了眼余额：9756jf。 “嗯，”雀食富，她点了点头，“买。” 第138章 下馆子 这会儿，安娜也放弃了和侍应生沟通，飞快在签字区写上四个字。 唰啦一声，身份牌从显示器下方吐出，安娜抬手抽给侍应生，“麻烦开个号。” 傅瑶接过牌子，不经意瞥过上面的小字，差点尖叫出声。 她猛地看向面前的少女，同样的脸，在看到那四个字后恍惚发生了质的改变。 她就是冷鸢娜娜！ 天！刚才她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了，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面前用着和记忆中一样的脸，她居然愣是没认出来？ 见她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安娜眸中划过一抹厌恶，冷声提醒，“客缘店规就是让你这样工作的？” “对不起！” 傅瑶飞快转过身去，“请稍等，我这就为您开单。” 两个大人交易的这小段时间，莫晗也把弄好的“小蜗牛”装进了耳朵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能听清一小片人的交谈。 —“你们只听到山城水患，难道不知道恐怖袭击？” —“干戈、冯原不都是，蔺线河非要串门有啥法子？天一下暴雨那些家伙滑溜的很。” —“偏偏这仨都是坪谡附属区，要说这么多区长就路大人最难，剿贼剿最多的，娶老婆娶最凶的。” —“就是说，姓闵的不给力啊，看人家周响，搭个性子软和的还舒坦。” —“嘁，软蛋配软蛋，早被架空了。” —“没错，族世那嘎嗒的下点脸他屁都不敢放个大响，没什么好聊的。” —“是顾…” 讨论到这里戛然而止，莫晗挠了挠耳朵，蜗牛形状的小机甲就滚进手心，“怎么回事？它怎么亮红点了？” 系统查阅说明书，看到〈若使用者精神力超载，产品续航能力将大幅下降…〉 “好像是…”它一滴汗落下来，“没电了…” 莫晗把蜗牛壳盘的油光水滑也没找到充电口。 “想啥呢？它们充的可不是凡尘的电。” 系统去功能区买来一个罐子，“这个叫「琉璃充能宝」，类似这里土着用的光能球，全属性适用，不过不能脱离系统，您得把「助听耳蜗」收进背包，用意识选择两者才能进行充电。” 莫晗意念调动，把小蜗牛栽在罐子上，抬手摸了摸耳朵，想起一件事，“为什么这个空间必须你在我才能用？” “我怎么知道，这是上面的设定。” “你这话说的像个不负责任的黑商。” 系统干笑两声，挽救道：“您别担心，我们之前不是拿了一张特别机构的三十天开放券嘛？” “里面可以办理转让的，这事不急，再说小五现在是通缉犯，您现在可是五最大的避风港。” 它竖起三块拼图板保证：“我以后肯定不会乱跑。” 此时黑箱子直播刚进入主题。 “说到英雄节，就不得不提已经连续十年召开总决赛的举办方云彗区，其区长蒙正科今日终于登台露面，也许他会对连续两周的缄默给予解答，让我们听听他的声音…” 另一边，傅瑶克制着颤抖的手，在键盘上输入序列号，把牌子在卡槽上刷了一下，重新递过来，公式化道：“这边已为您预约，零二四号，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安娜一手接过牌子，一手拉起莫晗，走进侍应生帮忙打开的电梯门。 背景音里响起稳重沉痛的嗓音。 “…十多天前他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今天不得不向大家宣告这件事。云彗区二王子蒙沛，殁了。” 电梯外的声音顿时嘈杂起来。 系统豆豆眼瞪成了灯泡，“搞错了吧！蒙沛可是主角诶！他不可能死！” 莫晗挑眉，“你不是说里象外向化后，出不去的只有死路一条？” “那是无足轻重的炮灰，主角要是真死了，他们的故事还怎么展开？” 无足轻重·莫晗·炮灰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不鸟它了。 在梯门完全关上之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身旁的人忽然抬手挡了一下。 大厅内有关的议论传入安娜耳中。 —“我有个老乡在海苑区航空所工作，他跟我说那小子试驾不按航线走，飞进了一朵贼大的乌云里，就没出来过。” —“嘿，这事儿有点邪乎。”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知道一点，你们听说坪谡低护园出了个大地磁吧？” —“这事除了那些凡人谁不知道啊。” 话题到这里岔开了一会。 —“他进去的不是海苑天上的云吗？怎么跟坪谡地磁扯上关系了？” —“谁说不是呢。”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除了水上陆上，天上也有什么特殊的自然现象？” —“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怪了…” 话题再次岔开，电梯门严实合上。 安娜怔怔回神，在电梯门上输入“024”，点击确认后，一杆吊环从上方降下来，她没有去扶，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晗靠在轿厢壁上偷瞄，怀疑她刚才听到了那些食客的讨论，这会儿魂不守舍，估计消息很够劲。 可惜了。 “助听器不能像手机电脑一样边充电边用吗？” “有一种类似的办法。”故事世界的信息很重要，没听到那些谈话，系统比她还遗憾， “就跟鱼力要补充替换装一样，耳蜗具生物属性，适配的食物就是它的电池，可以延长续航时间。” 说着打开零食区，行动力十足得采购了一瓶小豆子，“这个叫「麦脉素」，适合耳蜗这种小型道具，多塞几颗在它壳洞里，可以储存着。” “对了，烛叶也要多养养，养的枝繁叶茂，最好待机状态如果能覆盖全身，省得您个子一长，防化服什么的还要重新买，b…” 麻烦，莫晗把零食提出来揣进口袋，心道还是确幸好，脏了擦擦，钝了磨磨，省事。 系统：… 十米深的地下二层转眼抵达，电梯门打开，入目一扇玻璃门，左边亮着“一米一粟来之不易”，右边亮着“爱粮节粮人人有责”。 上边是“024号餐厅”。 安娜：“到了。” 莫晗跟着她踏出电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外面那些人说的话我听不懂？” “因为…” 她推开玻璃门，里面叮铃响了一声，自助台上的机器人动了动。“欢迎光临。” “一会再聊。” 安娜带着女孩走向服务站，机器人推出来一个刷卡机，“请在这里插卡，报上菜单与备注，小雪将为您匹配厨师。” 她把身份牌插进去，输入红糖烤鳄，煎鳕莲子，想了想，添上凉丝椿倦，全部备注“生鲜两周前”，提交后，机器人滴滴响了两声。 “匹配成功。” 安娜问道：“大概要等多久。” 机器人推出一个没有指针的钟表，“请稍等，计算中…”过了一会，一根指针弹出来，刻数亮起红色。 “预计19-25分钟完成，房间等待请按一，取消订单请按二。” 安娜扣一，从机器人口中取下票据，看了眼上面的房间号，对莫晗道：“小姐，我们先去房间等一会。” 这吃个饭多少是有些繁琐了。 莫晗怏怏得跟着她，无聊得四处打量。 地下走廊呈回字形，房间很多，灯也很多，但就是不热闹。 第139章 我们会成为敌人 说不热闹都是轻了，这里简直安静到阴森的地步，而且跟那间棺材房一样，精神力无法展开，给人一种窒闷的束缚感。 莫晗趁娜娜不注意，意念微动，把小蜗牛召出来塞进耳朵，路过一间房门时，操控波音往里面刺探。 声音是有了，但是嗡嗡的，直震脑子。 她歪头把小蜗牛倒出来，只见上面亮起两个红点，还烫的厉害，顿时不耐烦起来。 “怎么又没电了？” “不是，这是工伤。” 系统升起来，入目是琳琅满目的水晶灯搭配基础暗调装修，不由惊叹：“传说中低调的奢华？” “看来咱们娜姐是隐形富婆啊。” 感慨完它终于想起一件事，“依小五的推测，身为女主，她遇到的任何人，去的任何场景都可能发生意外。” “像车祸那种意外。” 莫晗心中一紧，她讨厌车祸。 系统还在叨叨，“尤其这地方看着就不简单，估计要来个大的，咱们千万得提高警惕。” 这时安娜用身份卡刷开房门，“小姐，这里。” 房门开启的一瞬间，内部电闸自动打开。熟悉的播音腔从屋内钻出。 “…于大人正在科研前线为人类的未来奋战，今天为常青区发言的是他的夫人许灵女士…” 安娜猝然抬首，一把将门推开。 她快步走进房中，真正看到直播的画面，又近乡情怯似的缓缓停下脚步。 “今日听闻云彗区噩耗，对于蒙先生与何夫人遭受的丧子之痛我深感抱歉…” 温润的嗓音响起，莫晗把悲催的小蜗牛收回背包，审慎得看了眼大门，千乘睛的感性波提前探进屋去，很快得出结论。 这是个只有二十多平米的空房。 没有其他人。 她倒要看看能发生什么意外。 莫晗迈步进屋，关上房门，背景音持续不断。 “一个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生命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离去，我和所有听闻此事的人一样无比痛心…” 好浮于表面的台词，系统暗自吐槽。 “尊敬的难以蒙蔽的宿主大人啊，您觉得她这话是虚情假意吗？” “我怎么知道？”莫晗拐过墙角，左右扫过。 “你说的意外呢？” 这就是个一眼到底的单间，陈设不多，餐桌占地最大，简单明了，就是个吃饭的地方。 系统豆豆眼无辜眨眨，“五没说意外一定是威胁啊，也可能只是提供线索或者埋伏笔嘞。” “或者时机未到。” 没有最好，莫晗也不是喜欢饿着肚子找刺激的人，她走到靠墙的餐椅上坐下，见安娜依旧立在屏幕前，不由多看了两眼。 “她好像认识那个区长夫人，貌似关系还不浅。” “嗯，”系统默读b域主角守则，“作为一名谜人的角色，丰富的成长背景必不可少，也许这就是娜娜非要来这儿的意义。”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大屏幕上的中年妇女结束发言后右手扶肩深深鞠了一躬。 “常青人民与国同在。” 谢幕词落下，画面切回总台，播音员起身鼓掌，总结道：“生命的逝去总是沉重的话题，许灵女士向我们传达了她对于生命意义的深刻理解和珍视。” “就像她说的一样，我们除了表达最深切的哀悼之外，更应思考如何珍惜眼前人，如何在有限的生命里传递更多的爱与温暖，不让任何遗憾成为永恒的伤痛…” “…欢迎收听由传世之门独家赞助播出的区长有话说，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莫晗接了杯热水回来，见安娜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失魂落魄，便坐到了对面去。 空气安静得诡异。系统扭了扭腰，“小五把耳蜗送去修修，它好像短路了。” “哦。”莫晗吹了吹水雾，欣赏着残缺的手指，“你什么时候给我修修。” 这时，安娜忽然开口，“小姐，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晗看过去，“那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啊。” 安娜看着她没有开口，一时间，整个屋只剩抑扬顿挫的广告词。 “…富含优质蛋白质与钙质，助力骨骼强健，陪伴孩子健康成长每一步，用心好牛奶邀请您继续收看每天中午十二点——” 安娜把背景音屏蔽，“我是冷鸢。”她说。 莫晗斜了眼依旧在播放但是没有声音的画面。可以确信，娜娜是听觉系异人没跑了。 她喝了一小口水，评价道：“那你很愚忠。” 安娜抬眸看她，还没问为何这样说，就听到她的下一句。 “但你不是，”莫晗努了努嘴，“不然你那只手恐怕已经没了。” 顺着她的目光，安娜看到自己缠着绷带的左手，她忽得低声笑起来，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怀念，“她是这样的。” 莫晗支着下巴点头，“虽然傻，但比你坦诚。” “你觉得我虚伪？” “不是，我是说她比你自在。” 安娜沉默片刻，再次看过来，“那你呢，小姐？”她温柔得诘问：“你自在吗？” “说不上，”莫晗摸了摸下巴，“这个东西只能比较。” “那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莫晗不假思索道：“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 说不上原因，安娜被她逗乐了，她笑道：“小姐，你现在比以前还要可爱。” 莫晗不接茬，把水杯在桌面上转了一圈，“该我问你答了哦，娜娜姐。” “好啊。”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安娜心情少有的放松，“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这里收容着一只异形，有它在，我们的对话绝对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 声音顿了顿，语气忽而哀伤。 “而且有个孩子因为我遭了大难，我想找到他，这里可能会有知情者。” 不愧是主角，随口就是信息量饱满的一串，莫晗不动声色，“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常青区。” …“您以前表达能力很好的。” “难道不是你把我从坪谡带到这里来的？”莫晗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安娜似笑非笑，半真半假道：“你感染了，只有这里的医生能治好你。没有痛苦。” 莫晗把自己的左手展示出来，“我的手指断了他能治好吗？” 对面岁月静好的面容上划过苦涩，安娜摇头，“这个我们还没有办法。” “那你们对什么有办法？” 莫晗戳戳自己肉嘟嘟的脸蛋，说出早有的猜想，“长生不老？还是永葆青春？” 话落，就见对面少女陡然色变，她甚至摸上了后腰的匕首，又似乎转了什么念头，敌对的姿态慢慢松懈。 “小姐，请慎言，”安娜脸色并不好看，“如果是她，你很可能已经死了。” 莫晗龇牙一笑，“多谢娜娜姐手下留情了。”刚才那一瞬间，如果安娜真的要杀她，她确实无力反抗。 她能级显然比她高得多。 “可是我真的想不通，”她苦恼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还有钱叔这样的角色跑来卖命的地方。” 闻言，安娜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我以为现在的小姐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放在桌面的右手上，“除了天神的福祉，你要如何解释恢复完整的手指？” 听前半句，莫晗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听后半截，莫晗鼓了个掌，摊开双手再合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一番，终于确定手指有皮有骨有知觉，十根手指完完整整回来了。 只是稍微有点畸形，貌似还不太稳定。 —“小五？你给我买手指头啦？” —“嗯嗯，别急，就快完工啦” 系统修完道具回来，顺手买了五立方厘米的「妄生-橡塑泥」给宿主安上，感觉不太美观又买了柄「雕刻刀」，这会正在打磨细节呢。 “你明明知道自己是谁。” 见女孩脸色从不可思议变成坦然受之，安娜眼中流露出一丝讥讽。 “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你付的起吗？小姐。” “哦，我知道，”莫晗满意得放下手指，“我一直在赚呢。” “赚？”安娜凉薄得笑出声，“说的好听，还不是侵占、掠夺、杀戮和蚕食。” “小姐，你以后会知道，能量是守恒的。” “我知道，”莫晗直视过去，“世界就是这样，我已经是见习捕食者了。” “是吗？等你成为像我这样正式的捕食者，就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 “那是你的消化能力不好，我会成为顶尖的捕食者，不止是正式。” “小姐…你这样不好，我们恐怕会成为敌人。” “哦，那你为什么不趁现在杀了我呢？” 系统调试完返回识海，这才发现宿主和娜娜面对面，空气中弥漫了硝烟的味道。 第140章 打死不吃垃圾 “我不会杀你。” 安娜的目光划过幼稚的脸，落到大屏幕的时间上，距离订单已经过去十六分钟了。 “这件事想必你也很清楚。” 莫晗确实清楚，“我只是想知道娜娜姐对我的容忍度，免得哪天你突然要杀我，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系统闻言，一蹦三尺高，“你测什么容忍度啊！” “她没有不高兴吧？” 安娜此时正拿着票据看，样子不像生气。 莫晗摇头，“不知道，是她非要跟我抬杠，我只是想说什么就说了，顺便试试她底线在哪。” 系统：…好，很好。之前传授的攻略法则又白讲了。 “你就作吧，也就人家女主性格好能忍你。” 就在这时，监测空间里有新消息弹窗。 系统点开一看，就见两行和娜娜同色系的条形码，它略一联想顿感不妙。 “快来瞧瞧你这波试探都发掘出了什么好东西吧。” 它做好了被痛击的准备，把条形码转译过来： 检测到人格·安娜好感度+15； 检测到人格·安娜好感度-5； 莫晗瞅过去，“正十五加负五等于十，这不挺好的？”她对自己学以致用的能力十分满意。 “嘶…这不是重点啊！” 监测空间怎么能提供好感检测？娜娜也不在可攻略角色范畴之内吧？ 系统从傻眼状态中解冻，紧跟着想起一件事，“我们之前不是只差一个重要角色就能……” 它话没有说完，赶忙打开权限面板，只见原本显示量级不达标的〔好感检测〕不知何时已经点亮，开通时间未显示。 这只说明一件事，这是在里象开通的。 “太好了！”过程不重要，“这可是关键权限，有了它我们以后能看到别人对我们的好感值了！” 莫晗在里象呆太久，忘记为什么要开通这个了，“啧，为什么要关心别人对我好感？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别人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一盆冷水，系统从惊喜中平复下来，“请记住您是言情本里的角色，别人喜不喜欢你非常无比特别很重要。” 强调着强调着就呲起板子，“这直接关系到您配不配成为女主角！” 莫晗：…？ “那个，我突然想问一下，你说的难道不是孤身一人行走江湖，路见恶人提剑灭之，偶遇知己降妖除魔，横空出世闻此间不平，行侠仗义言人间真情的、那个言情吗？” 她以前看的言情类话本就是这样，“只要主角能力强，多的是人喜欢。怎么你说的女主还要专门去看别人脸色？” “这种主角也太憋屈了，不当也罢。” 堪比灵魂拷问，把系统干沉默了，它筹措着词句：“倒倒也不至于专门看脸色，就是说…喜欢你的人越多越好嘛。” “让一开始不喜欢你的人慢慢喜欢你是一大爽、获能点……” 说到这里泪目了，“反正现在这个权益没有，其实攻不攻略不略也不重要了呜呜呜。” 莫晗反应了好一会，耻笑道：“原来你想让我当的是这种女主角，让不喜欢我的人喜欢我？这种故事听着就不正常。” “硬吃吃不下去的东西只会难受自己。” “我是个好人，做不来强人所难的事。” “是的，宿主您说的都对。” 系统不想和她争论，一句话结束话题，“可是没有办法，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你吃不下去只会饿肚子。” 莫晗暴论：“老子打死不吃垃圾。” 上一个说这种话的人已经真香了，系统不跟她一般见识，翻到角色面板，里面的可攻略角色多了一个，头像是默认的抽象画，下面的名称为：蒙沛。 再往下是。 -好感值：0\/100； -印象分：1\/10； -进度评价：初识天崩。可进详情页查看攻略； 呃这…可以理解，毕竟没说几句话，说出来的也都不是好话。看人家楚礼安数据就挺好的。 系统自我安慰着查看路星晴。 -好感值：0\/100； -印象分：10\/10； -进度评价：有的人白首如新，有的人倾盖如故，相识数年再见仍是陌路。可进详情页查询原因； 系统豆豆眼眨了又眨，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两眼咕噜一转，计上心头。 “宿主啊啊啊——” “您被路星晴讨厌啦——！” … 莫晗在颅内进行意识交谈的时候，安娜把单据拿出来放在桌上仔细查看，同时解除声道屏蔽。 背景音重新响起。 “…b国六大主区区长今日发言完毕，接下来让我们听听云彗区附属一区朔雪区区长曾明智的声音，…” “梨汁琴酒”… 是世界降下的新人吗？ 安娜喃喃自语，指甲来回刮过厨师一栏，确认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号。 “小姐，能告诉我你在地磁里看到什么了吗？” 不管是不是，新的变动已经出现了。 很可能和坪谡区的s级地磁有关。 只是…她为什么要去那里？三月二十二号我在哪里？…穿进云后消失的蒙二在灾区找到残骸，…我会不会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 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他说的时空裂隙？… 安娜思路转了一大圈，发现莫晗没有回答问题，抬头看过去，只见女孩皱着眉头，扶着下巴，似乎遇到了大难题。 莫晗左思右想想不通，“一定是你的数据错了。” 她的意识在零好感上颠来倒去，怎么也不肯相信。 “在梦里是她哭唧唧说我不喜欢她，那副样子分明很喜欢我。” “系呀系呀，可是你们在故事世界。”系统拿出小手绢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小五刚才买来一段原着剧情，发现你们钢铁般的友情按剧情走向be了！” “…什么是be？” “就是badending，坏结果。呜呜呜。” 系统发来相关内容如下： 「洛清慈看着趴在风雪里的女子，眼中划过悲悯。 “我们放了她好不好，她只是太爱你了。”顾不上继续冷战，她主动拉住他宽厚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立即缠了上来。 “你真过分，”李煦哲把她拉进怀里，“为了一个伤害你的人伤害我。” 男人捏着女人的下巴，熟练得吻了上去。 一旁路星晴撇开眼，不经意扫过肮脏狼狈的第三者，她走上前，用脚尖撩开乌黑的长发。 很奇怪，这人浑身上下充斥着难闻的气味，一头秀发却干净得有些夺目了。 有点像一个人…路星晴的心跳莫名漏了两拍。 明光刺入眼睛，地上的人飞快挡住脸，不过这点时间也足够她看得一清二楚。 一道肿胀发紫的刀疤横亘在巴掌大的脸上，破坏了刚升起的熟悉感，路星晴收回好奇心，嫌弃得皱了皱鼻子。 “真丑。” 话落，就见那人放下生满冻疮的手，不期然的，平静的什么也印不进去的眸子对上了那双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眼睛。 路星晴心中更加不喜，说话也更恶毒了，“有时间害人不如照照镜子，你长这样也好意思争男人？” 朔雪区冬日的阳光格外温暖，它照着晶莹的白雪，照着甜蜜的情侣，照着口吐恶言的叛徒。 莫晗佝偻着身子爬起，想将手心的雪砸过去，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得踢倒在地。 “嗬嗬嗬——！” 路星晴！她愤怒指控。 “啊，真可怜，原来还是个哑巴。” 冷淡的评价响在头顶，莫晗挣扎的动作猛然顿住，因为愤怒而发热的身体极速冷下去。 是啊，她真可怜。 她只是想和他们一样，站在这干干净净的天地，没有任何人指摘而已，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她？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 已阅，不想再看第二眼。 莫晗：“叉掉。” “小五早说你们是没有结果的，其实她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实在攻略不了远离就好了。” “硬吃吃不下去的东西只会难受自己，”系统引用莫晗不久前才说的话：“路星晴就是个小辣鸡，您打死也不会吃垃圾的啊。” “这写的是莫晗，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涵开口了，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她坚决要和书里写的那个倒霉蛋划清界限。 第141章 特别的神之子 “小姐？” 一声呼唤传入脑海。 莫晗抽神回来，见娜娜看着自己，不由轻咳一声，“怎么了？” “我想问你在地磁场里看到什么了。”安娜不关心她在想什么，她自己都有很多疑问无人关心。 “你…我们是怎么遇到的？一路上一直在一起吗？” “…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莫晗瞥了她一眼，读过倒霉蛋的剧情后，她忽然觉得有必要对原主的躯壳付出点责任心。 “你知道我失忆了，绑架那天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她盯紧对面的人，见她神态闪过一抹不自然，心道果然有内幕，语气愈发冷冽起来。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告诉我身为近侍还是一个强大的异人，你怎么会任由我被歹人拐走的吗？” 同时把这个问题也问了一遍系统。 —“她被抓的时候你也在吧，把看到听到的都交代出来。” “就是…”系统仔细一想脑壳空空如也，它沉入识海查了查数据，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不得了，不得了了！我和她之前的联系消失了！” “就这么巧？”莫晗不信邪了。 系统在水面上四处游荡，像个找妈妈的小蝌蚪，“小五之前没觉得，你突然一问我才发现脑子里空荡荡的。” …“你确定你有脑子？” “电脑都有脑子的好吗！”系统龇牙，“小五现在就像一台被清空文档的呃新电脑。” 看来要破案这个金手指指望不了，莫晗看向对面，女人静静坐在那里，嘴唇抿成守口如瓶的弧度。 “不能说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查。” 安娜好一会才开口，“你迟早会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我们在做一个测试。”她说。 “测试？”莫晗想起棺材房偷听的内容来，“测什么？为什么测我？” “是因为我的身世吗？”她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你的…身世…”对方姿态略微一滞，很快地摇了摇头，“那是另一个问题。” 莫晗没好气道：“我身上到底多少问题？” 安娜沉默片刻，“还记得我前面说的话吗？”她声音很轻，眼神飘忽得落到虚空里，又倏忽落在女孩脸上，“您是神选择的孩子。” 又是这句话。 莫晗没有发觉她其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评价。 “就是说您是主角哦~”系统喜欢娜娜这么说，“多来几个高级角色认可吧！言灵的力量是伟大的！” 想起来了，主角有不死光环。 但也不能这么搞吧，作为体验过一次车祸、两次濒死以及多次险死的假主角真炮灰，莫晗眉头蹙得更紧了。 “所以你就任由我被恶人抓走？因为神选择的孩子不会出事？” “事实正是如此。” 安娜忽略了第一句质问，她盯着女孩，柔润的音调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庆幸，“我们赌对了。” —“她一直用的是我们！难道是组织的阴谋！” 莫晗给系统提供的思路点了个赞，目光愈发不善，“你们想拿我验证神的存在，所以联手那些歹徒绑架我？” “不。小姐，你说错了。”安娜飞快否认，否的是前半句，“我们不是验证神的存在，是验证您是否是神之子。” 莫晗默了，她当然不是，“你们是怎么验证的？” “没有严格的标准，方法也在不断更新，”对面语气平静，“因此我们选定目标后会不停测试直到能够确认。”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看过来，一板一眼道：“小姐，这次测试，您完全符合条件。” 别说莫晗了，这句系统都不理解。 “这话从何说起？” “你明白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吗？” …“你是说上天的安排？” 对面垂眸，似乎在想这个理解是否合理，过了一会她道：“是的，小姐，你从上天的安排里毫发无损得活下来了。” “…别把锅甩给上天啊！”系统不乐意了，“咋不说你们拿孩子做测试，毁人一生呢！” 莫晗冷笑：“如果我没活下来呢？” 安娜的眼神轻盈得落在她身上，“那真的很遗憾。” 哈？这么直白的？系统：“wuli女主啊，如果你被胁迫了请眨眨眼…” 呵呵，就算是胁迫又怎样。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些无聊的测试会给她带来什么吗？！” 莫晗替原主生气的同时，胸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她把手边的杯子甩了过去，经过重塑的手指微微用力，它就在半空中化作凌厉的碎片，在千焦眸的作用下，全部笔直得奔向对面。 那人没有躲开，刺目的鲜血流下来，有几块碎瓷嵌在温柔恬淡的脸上。 一边是要讨好的对象，一边是委屈的受害者，系统闭眼装死。 “你们找到了什么天神？” “这是祂降下的神谕吗？” “这个测试的意义何在？” 女孩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 安娜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瓷片脱落掉到地面，几声清脆的碎响，她擦了擦脸，把裂口冒出的热血清理掉，全程没有皱一下眉头。 “小姐，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你永远不知道意义在哪。”她只回复了最后一个问题。 “比如这个，”女人指尖在脸上最深的伤口附近打了个圈，“过一会你就知道了，它会消失得很干净。” “很有趣不是吗？它就是在过程中发现的。” “我们已经将毁容损伤列入新的测试手段了。”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莫晗咬牙，“如果这次测试我不合格，下次你们就会划烂我的脸？”她现在几乎确定，原主遭遇的那些磨难全是人为的。 安娜摇头：“我不知道，如果你这次失败，下一次测试会由其他人来做。” “那你呢？” 原着莫晗是半年后被找到的，并没有交代失踪的娜娜。 系统露头发言：“这种人在书里相当于失踪人口，就是炮灰，连名字都无滴。” 安娜不假思索的回道：“我要去找一个孩子。”说完，她呆住了。 怎么会回答的如此自然？就像女孩肯定会失败，而她一定要去寻找那个男孩。 莫晗也听出来了，她凉飕飕得看了娜娜一眼，“那才是你们想要的神之子吧？” “宿主别难过，有五在，您就算不是天道的宝，也是天意的宝。” “我没有难过。”在她看来，现在的“莫晗”可不是那个倒霉蛋，“都有金手指还让我穿了，这个角色很好，我会把她改编的很好。” “没错，”系统彩虹屁吹起来，“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小五瑞思拜！” “你还有一点说错了…” 安娜惶惶不安得转移话题，她没发现女孩在走神，“那几个人贩子和我们没有关系。” 在他成为常青区区长前，筛选神之子就已经暗中进行了两年，这个计划是挑选一些符合要求的孩子，并定期进行测试。 比如莫晗，她在四岁和六岁时就分别做过一次测试，四年前她通过了才被选拔为神子的潜力者接受后续测试，只是考察者未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第二次是两年前，考察者钱有为说她和表妹闹脾气情绪低落，正是触发觉醒的好时机，只是结束后，女孩失忆了… 第三次是险情激励，就在两周前，她作为考察者，测试其应对危险能否展现出神之子的力量。 那天她先通知了接手过来拿人，借着人流混乱故意和女孩走失，然后躲在暗处观察。 她本以为以她的能力，如果有计划外的人靠近，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并阻止，却没想到不过低头看了眼时间，莫晗就被掳走了… 这期间，耳朵没有听出任何异常。 意外总是突然发生。 她的脸色和声音一起沉郁下来。 “他们无声无息。” 莫晗回归现实就听到这句话。 “谁无声无息？” 多线程系统道：“她说是抓你的那几个人贩子。” 安娜自回忆中抽离，没有再说这件事，“我已经回答您的问题了，小姐。” “您现在能告诉我是怎么遇到她的吗？” “喔，半路遇上的，她说话很少，”莫晗说着瞄了眼娜娜，附赠一条消息：“她以为你是陪着我去那里的。” 听到这个回答，安娜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被什么意外卷进去的吗？ 另一边，莫晗复盘刚才的对话，找到了个新问题：“娜娜姐，你前面说的地磁场是什么？” “就是里象啦，捕食者都知道的事，你这样问出来太暴露身份了！” 系统恨不得让她撤回，“这种问题问他们还不如问我呢，至少小五说的才是标准答案。” 莫晗哦了一声，“那什么是里象。” 系统：…此问涉及到高层概念，不能说。 “您提问不能双标啊！” 安娜走神回来，听到女孩的问题反应片刻，忽然笑了，意味不明道：“你不知道什么是地磁场，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呢？” —“五买什么宿主就用什么呀，她又没空搭配。” 莫晗从善如流：“因为天神的馈赠。”她把那句遭过唾弃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您接受得可真快，”安娜表情慢慢严肃起来，“祂是人类形态还是别的？” 系统指指点点：您想搞外貌歧视吗？ “祂怎么把这身装备给你的？” 系统趾高气昂：天机自有妙计。 “或许祂现在就在这里，只是我看不到？” 系统看透一切：哼！又是个觊觎五的家伙！ 当着女人探究的视线，莫晗镇定自若，“娜娜姐，您的问题太多了，一问一答才公平。” 安娜无奈一笑，“抱歉，实在是你太特殊了。” 系统哼哼一声，“娜娜姐还挺会下套子的。” 莫晗确实有些好奇，“我怎么特殊了？” 安娜摇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如果您可以和神沟通，能不能问祂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时空裂隙？” 莫晗望文生义，时空裂隙就是时空的缝隙。 “您语文学的很好。”系统补充：“我们一般称做渡门，通过它可以穿梭时空。” 穿梭时空？望文生义，就是能穿梭的时空。 莫晗心头微动，她从老家穿到这里来，难道还可以穿回去？ 系统举白旗：“您的推测一向精准。” 莫晗眼珠子往上斜去，这么说找到那个裂隙就可以…… “可以啊，但只有摆渡者才能合法出入渡门。”系统逮住机会安利。 “如摆渡者一般伟大的大人物，他们想去哪个时空就去哪个时空，如果您能成为摆渡者，从这里进货电视机回去买卖当然是可行的啦！” “我可没想这种事。” 莫晗把系统弹开，看向求问者，“我的上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这次还是该我提问。” 这种世界级机密必须要用等价的信息交换。 安娜听出她的潜台词，顿了顿，“你想知道什么？” 莫晗抬手摸下巴认真想了片刻，“暂时没有。” 安娜张了张口，考虑着把她的上一个问题捡回来告诉她为何特殊了，就在这时，门口叮咚一声。 紧跟着，传呼机发出阳光四射的少女音。 “02416号，您的订餐~” 可以干饭了。 莫晗迫不及待去开门迎人。 系统没有错过安娜听到来者声音后变得奇怪的脸色，哦豁一声，“前方出现新角色！女主认识的人，起码得是个重要角色吧！” 第142章 灰色小太阳 莫晗还未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笑容极有感染力的女生推着小餐车走了进来。 系统略一打量，就摸出了个大概，“九成是向日葵人设。”为了方便宿主理解，还把比喻图文并茂得展示了出来。 画面中，金黄色的花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一朵都昂首挺胸，面向着那炽热的光芒。 系统朗读旁白： “此类人设又称小太阳，她们的特点就如同这些向日葵，永远追寻太阳光、释放正能量。这样的角色通常拥有强大的内核，能够激励自己和他人，是发光发热、指引方向的主角团必备。” 最后总结，“妥妥好角色，快快建联！” 然而莫晗满脑子都是好香好香，她盯着餐车上三份盖着盖的圆锅，离奇得发现自己好像能够分辨出混合一团的气味分别来自哪里。 没待细想，就听一声饱含痛苦的疾呼。 “你不会是她的女儿吧！” 齐想荔瞪直了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二月份在这里申请开户号后，还是第一次接单。之前要么是对菜单不感兴趣，要不就是对方太抢手，轮不到。 在抢到“冷鸢娜娜”的订单后，她就反应过来被可恶的标题党骗了，可是“厨师”接单后没有退单的权限，是以一边收集“配料”，一边把这个恬不知耻盗用女神名号的食客挂在朋友圈里，文案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直到一堆好友发来问候，把她这个新厨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网上冲了一波浪才敢相信，销声匿迹六年的、戾天队队长、曾经闪耀的英雄、冷鸢娜娜她重出江湖了！！！ 当时常青区新闻专业满级应届生看着手里炮制的“毫无营养的垃圾”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齐想荔用一秒钟的时间，在全国最大的信息渠道网站编了一个求救贴，内容如下： 常青网友：栀离破碎---“各位大厨请救命！女神彩礼只要三样菜！家有良田万顷！报酬丰厚！有意者私聊！！！” #客缘新厨#约会#婚嫁#厨艺讨论#教程在线等#配方授权 这种求救贴从来不缺人捞，网站会通过秘而不宣的方法过滤出真正的内行，齐想荔把那三样菜单报上去，最后剩下来的网友只有一个，名叫“一梦周公”。 对方给的材料不多，但要点充足，且包售后，她这才底气十足得赶来送餐。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齐想荔怀里揣着最漂亮的签名本，激动得刷开02416的房门，幻想着女神这些年是不是去了神秘的常大军校进修，或者卧底了某个犯罪分子老巢功成归来。 乍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出来迎接，她空白的脑子缓缓浮现一个可能性更大、一直被她潜意识忽略的猜测。 女神她结婚生娃去了？… 啊！！！ 这种事情不要啊！！！ 我的女神！这个世界没有男人配得上你！！！ —“哟，小太阳看起来支离破碎了。” 莫晗瞅着前一秒还热情洋溢的阳光大女孩，看到她的下一秒就原地裂开，忍不住悄声评价了一句。 系统：“别废话，快搭讪！” 这时，里面的主角走出来，“怎么不进来。” 安娜走到大眼瞪小眼的两人面前，从餐车上拿起一杯蜜色的饮料喝了一口，对大的那个道：“你就是梨汁琴酒？” 要在客缘开户必须成年。和小姑娘上次见面大概是？… 她思忖片刻，确实想不起来了，便直接问本人：“你今年十八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齐想荔呆滞得看过去，更不想说话了。 死装嫩女！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莫晗见车上还有一杯浮着心形的奶褐色的热饮，拿起来毫不留情得喝掉半个角，然后嫌弃得放回去。 —“什么登喜，这么难喝。” “咖啡，”系统鉴赏道：“以小五之见，那上面的拉丝一看就是用赋能水制成糖浆淋出来的，好东西啊。” 莫晗拿起来喝掉另外半截图案上的拔丝，又放了回去，“算了，喝不了一点苦。” 她早该想到，女神一次点三道菜，或许有旁听者。齐想荔看着拿铁上变成水滴形的心，感觉那就是她的真实写照。 不气不气，她是来见童年偶像的，跟旁人置气什么？ 阳光大女孩一言不发，绕开一大一小两个强盗，推车往室内走去。 系统奇了怪了，“咱们向日葵怎么变成了闷葫芦？” 此时电视屏幕传来背景音：“…相信大家近日都在关注山城区的水患，接下来让我们听坪谡第三附属区…，” 不用看时间，齐想荔就知道现在十二点四十六分了，她迫切得拐进里堂，往餐桌看去，没看到人，往对面看去，也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 大家不是说客缘信息绝不会有误吗？ 这个屋子里必须有一个冷鸢娜娜，那只能是…她猛然扭头看去。 小的。不可能。 安娜？ 不可能！！！ 莫晗随娜娜姐拐进餐堂，就见那个送餐的女生盯着她们，表情堪称一波三折，想到她迎面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不是她女儿。” 对话虽然搁了一会，判定也算完成。建联成功后，监测空间旋转着亮起一个新的方块，出乎小五意料，是灰色的。 “很合理啊，”系统强行挽尊：“您知道非黑即白那是两极管，优秀的立体角色大多都有两面性巴拉巴拉……” 齐想荔没有搭理女孩，把餐盘摆上桌，扬起八颗牙齿，对安娜道：“姐，她是不是不方便出来？”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最可能的结果。 或许冷鸢娜娜不方便出面，让安娜帮忙打包回去。 如果有其他选择，她也不想接受女神很可能和这人关系不浅的现实…不知想到什么，她脸色忽然绿了起来。 新角色不理人，莫晗自觉当起背景板，她坐到感觉最香的一份大餐前，陶醉得嗅了嗅，自食其力得把不锈钢菜罩揭开。 乍看像一份雕琢细致的蛋糕，烤得表面微微焦黄，自然裂开的部分如同大自然赋予的纹理，金灿灿的外围刻画着红色的甜酱。 系统仅凭视觉评价，“好看！” “怎么吃啊。”莫晗没吃过艺术品一样的食物，顿时有些抓瞎。 安娜将餐具备齐送到女孩手边，顺便坐到旁边帮她布菜。 她手起刀落削下一片焦脆饱满的蘸上配酱放进莫晗盘子里，和声细语道：“这是定制菜，名叫红糖烤鳄。” 莫晗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脑子里都是趁热吃，她迫不及待得咬上一口，充分吸收了配料精髓的表皮酥脆，牙齿叩进去敲出清脆的声响，随即崩裂开来，溢得满口生香，再往下去，满满的胶原蛋白和鲜嫩的肉汁在口腔迸发。 啊！世间为何要有如此美味！ 莫晗一边痛斥修道者不可贪图口腹之欲，一边美得找不着北。 看出女孩喜欢，安娜遗憾得说了句，“可惜这里不许外带。”如果晓宁吃过，她可以做出七八分像。 另一边，听到不许外带，齐想荔先是吓了一跳，紧跟着意识到她们说的是真食物，不由有些生气。她努力过很多次不与安娜置气，可就像天生磁场不和一样，一遇到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姐，这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对方依旧没理她，自顾把另外两个餐盖掀开，将煎鳕莲子摆在方便小女孩食用的位置，最后一个放在自己面前。 可恶，寄宿在二叔家欺负她的宝贝小侄女，现在又把她晾一边。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可恶至极！应该让齐圣泫那个没眼光的小屁孩来看看，她是怎么对别的小姑娘柔情似水的！ 齐想荔走到对面坐下，摆着向日葵般的笑容，“姐，今日见你愈发脱俗，你是不是觉醒了呀？” 不然她怎么会认识冷鸢娜娜？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两年春节都没在二叔家见到你，你肯定在外面认识了很多人吧？” “难道你加入戾天队了？”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先摇了摇头。 捕食者很危险，这个装幼女的家伙怎么可能去干那么酷的事… “你在说什么废话，”见这个表妹还没进入主题，安娜温和的声音带上长者的威严，“这里的规矩还没搞清楚就敢出来吗？” 又来了，齐想荔偷偷撇嘴，不过是大姨连家门都不肯领回去的养女，喊你一声姐还真把自己当安家人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用听起来就会令人高兴的嗓音天真无邪道：“我听大姨说秦家想联姻，姐，你是不是要嫁人啦？” 系统观戏有感，“这世界真是个大家庭，到处都是姐妹兄弟妯娌连襟呀??(???)。” 莫晗一口一个鱼丸吃得津津有味，“这几道菜真的不错，就是没把盘子盛满。” 系统：…吃吃吃!!就知道吃！ “赶紧学习一下如何理清人物关系吧！” 安娜用叉子卷起粉丝，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我只是养女，秦家要联姻的对象是你亲姐姐。” “养女怎么啦，你也姓安呀，”齐想荔故作不解，“那个二世、秦家二公子为什么非要选雅雅姐？难道只是因为雅雅姐比你漂亮吗？” “额…” 系统忽然理解这个妹妹为啥是灰色了。 “估计是个看不起女主后期要被打脸的炮灰或者女配。” 第143章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安娜并没有觉得女生说话冒犯，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最近两周，他们的活动轨迹，遇到的人，做过的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姐，你没有交男朋友吗？我瞧这几样菜都好正点的。” 呵呵，表面不在意，心里肯定羡慕死了吧。看看你点的都是什么，要不是现实得不到，需要来这里为他们花钱？ 齐想荔盯着对面那张素净到有些寡淡的脸，越看越不忿，“虽然现在不流行淡人款了，但总有喜欢你这挂的吧。” 装纯老秋菊长一副禁欲小百合的样子，我女神一定是被你蒙蔽了！！！ 安娜品尝完一块椿卷，叉了颗鳕莲子送入口中，晾了女生好一会才缓缓道：“我没有功夫陪你聊天。” “行叭，姐你真的太独了，这样下去我好担心你以后没人要。” 只听语气，齐想荔的态度可谓和善至极，内容和动作却格外恶劣。 她把签名本翻到最后一面，撕下来丢到桌子上，“我的配料都是从这个人那买的，不跟我聊你去和他聊呀。” 安娜睇了她一眼，“私人恩怨不应该带到工作上来，我现在是你的顾客。” 齐想荔笑容灿烂，“我一直有在好好工作呀。” 内心则翻了个白眼，顾客了不起？我可是看在冷鸢娜娜的面子上才来的，你谁啊？ 安娜放下刀叉，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看着满脸不屑的常青区前任小公主，淡淡道：“你也不是以前的孩子了，既然来了客缘，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还要危险。” 齐想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之所以对订单挑挑拣拣，除了前面说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客缘厨师”第一守则太吓人了。 ┌小心食客┐… “来了这，所有人都是一道‘菜’。” 安娜拿起面前的梨汁琴酒和它代表的主人凌空碰了一起，“别总把你的那些蠢心思摆在脸上，就算今天不是我，你也应该做好被处理的准备。” “如果没信心保护好自己，你可以找个依靠，既然也成年了，我会支持你的。” 说着拾起那张漂亮的签名卡片，起身走向电视屏。 “哦豁哦豁～wuli娜娜怼得漂亮！”系统听得快活极了，“让她管好自己！” 此时莫晗还在埋头干饭中，背景音响起节目的总结词。 “…感谢各位观众朋友今天的陪伴，以上就是本期《区长有话说》的全部内容。” “了解各区时事，与21区最高代表建立联系，更多新闻资讯敬请关注区长有话说官方论坛，感谢您的收看，明天同一时间，全国人民与国同在。” 音乐前奏刚起便戛然而止。 安娜把纸上的数符输入触控屏，客缘很快按其解码破译出“青青子衿”四个字。 又是个陌生的名号。 她余光扫过呆坐的齐想荔，想起楼下那个打瞌睡的侍应生。 也许不是新人…最近客缘似乎招了不少新员工…这么想着，按下屏幕中央显目的通话按键，人走到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 安娜面前墙壁上安置着一台外部专线电话塔，在等候对方回拨的时候，突然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傻妹妹，“三力儿…” 她刚唤对方一声乳名就收到一个瞪眼。 “不准这么叫我！” 倒不是别的什么原因，齐想荔纯粹觉得这个名字太硬气了，不好听，“别喊我，从现在起我们绝交了。”她扭过头继续贯彻单方面冷战。 安娜没管她感受，接着说自己要说的事，“有中间人的单以后少接，承担风险的是你，回报也低，不如自己选生缘，如果拿不准对方是不是危险分子，你可以来问问我。” 齐想荔一边听一边吐槽，说得你好像怪厉害似的，背靠女神就是有底气啊。 忍无可忍，她转回头，“借别人的资源充面子不太好吧？” 安娜不明白她说的别人是谁，只陈述事实，“我的食谱广泛，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就是捕食者。 “你果然觉醒了。” “有说废话的功夫不如好好看看员工手册，”安娜真心担忧她的生存能力，“食客都是觉醒者。” 居然有这种事？ 齐想荔心虚得哼了一声，颇为不服，“你是哪种…”她瞥了眼某背景板，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就听安娜道：“她也是，只是还太小。” “宿主！不得了！”一直在关心事态发展的系统跳出来，添油加醋得汇报道：“娜娜姐说您是她的菜谱！” “还说等您养肥就可以上桌了！” 莫晗把最后一小转凉粉吃完，意犹未尽得舔了舔嘴角，“好吃。” 系统恨铁不成钢，“你不好吃！” 莫晗正想说话，忽然有什么波嘟响了一声，她举目四顾，就见安娜推开一面挂着电话的墙壁，进入了一个隐藏的聊天室。 “神奇的屋子。”她忽得想起陆憬说的话，建筑也许是有生命的。娜娜还说这里还收容了什么异形，莫非就在屋子里？ 她扫一眼还在地面上躺着的瓷杯，依旧是碎的。 系统闭眼：“这里不是空格挡。” 莫晗摸摸肚皮，“我记住了，下次还来。” 吃吃吃…“您就不能想点别的？”系统挑了个自认为沉重的话题，“比如上次款待你的好哥哥，他死了呀！” 莫晗哦了一声，“我尽了人事，是天命残忍。” “小五才不残忍！”天命派系统据理力争，“是你这个家伙没良心！” “大道无情。” “你就给自己的冷酷找借口吧！” 莫晗不鸟它，下去借点水润润嗓子。 齐想荔耳朵里还在回荡安娜最后一句话，看对面女孩跳下桌，看她走到推车前端咖啡，看她把剩余的咖啡倒进空碟子，看她走到饮水器前接了杯茶，看她再走回来。 莫晗对系统评价，“这向日葵这是把我当太阳了吗？” “呃，”也可能是看惊奇物种，系统：“您有所不知，b国像你这么年轻的觉醒者还是很少见的。” 就算是披道具伪装异人，前提也得身怀金手指。 “我们天命派系统很稀罕的好不好。” “那路星晴没有…” “所以难怪她是大佬呢，”系统故意埋汰她，“原着都那么写了，你后期要被她压一头。” “你糊涂，我可是她师姐。”莫晗扭扭脖子，仰头喝了口水，一点没当回事。 另一边，齐想荔终于消化了背景板女孩是个异人的不争事实。 觉醒者不一定是异人，但异人一定是觉醒者。而安娜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这孩子不仅觉醒了，还有异能力。 毋庸置疑的天之骄子。 各种羡慕嫉妒恨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齐想荔脸上开成一朵灿烂的花。 她把自己名字写在签名本上，乐呵呵递过去：“小姑娘，这是姐姐的大名，你可以叫我荔枝姐。你叫什么名字呀，给姐姐签个名好不好？” 莫晗把水杯放下，接过本子看了一眼，只见上书三个字：齐想荔。 就在她默念出最后一个字时，监测空间里的灰色方块闪了闪，淡黄色框亮起，紧跟着，一块同色系条形码弹出， 系统失声惊叫，“五悟了！” “知道对方真名就能解锁能级框，有能级框就能链接好感检测了！哈哈！小五真是太聪明啦～宿主也很棒棒哦～” 作为激发实验进度的回报，莫晗尽善尽美得把自己名字写在签名本上。 一边写一边感慨这里和老家大部分词音相同，但字体有很大区别。她那没经过刻意练习的本土字只能说勉强能认。 “啊咧…”系统突然发现了一大纰漏，“原主字迹不这样来着…” 它仔细回想墨涵穿过来后都写过什么东西，英语课无字体作业，语文课无字体作业，数学课有作业但字少好像也没交上去。 算来算去，写字最多的是殷主任给的那张审核评估表。 同样没交上去，给表格的人还没了，系统松了口气，顿觉人生很美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宿主，咱们补一门书法课吧。”… 齐想荔眼巴巴看着，等女孩写完，把本子拿回手里，只见上面趴着狗爬一般三个超大的字：“莫日含”。 她拿出专业素养使脸上的笑容没有露出一丝破绽，竖了个大拇指，“你的字真的跟人一样可爱呀，姐姐叫你小含含吧。” 莫晗敷衍点头。脑子里跟系统聊天，“还有啥漏洞没？” “没有没有，回去我们赶紧销毁证据。” 莫晗比了个ok，就听荔枝姐热络得问她年龄，“你今年多大了呀？有六七岁吧？” “八岁。” 答完继续颅内沟通，“话说我失踪两周，回去要怎么解释？” “五也不清楚。”系统也是头一遭进入意外剧情，“听说上面会进行剧情更改，会帮我们找到合理的解释。” 听到女孩回复，齐想荔愣了一秒，反应过来齐圣泫是比同龄人显老一些，更加热情了。 “我有个侄女跟你一般大，她人可聪明了，就是不上进哈哈，她中午应该带着那个小、弟弟出来吃的，你等等别急着走，一会我让她过来你们交个朋友呗。” “交朋友好！” 系统举全拼图板赞成。 “那个…” 莫晗想说自己是打坪谡来要到坪谡去的坪谡区人，实在没必要交这个异地朋友，可那位荔枝姐早就掏手机拨了出去。 这会已经谈上了。 “喂，圣泫啊，吃了吧…听你爸爸的话带着人家没…怎么不合口啦？…好了，你上次把人家弄丢你还有理…你啊，别当人家面说这种话…小姑给你介绍个朋友，觉醒的小姑娘哦…保真绝对保真…听你胡扯，我说话什么时候不可信了？…” “呵呵，你表姑亲口说的…” 莫晗眼睁睁看她从笑容满面到乌云密布，这会咬牙切齿，“齐小泫，你给我等着，没有了，再见。” 齐想荔愤愤然摁断电话，见对面女孩望着自己，连忙扬起笑脸，“哈哈，她就在这附近呢，也是刚吃完，巧了不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老天都觉得你们适合做朋友。” 莫晗：真不觉得。 她感觉有必要提醒一下，“我不是常青区人。” “正常，问题不大。” 在这附近吃午饭的十岁以下儿童，无一不是常青区低护园的学生，齐想荔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她可能不是在这边上学的。 她嘟嘟嘟一箩筐道：“我们这儿离崇强、朝河都挺近的，我侄女她班上还有好多守义、智广来的。” “诶对了，你是哪个班的呀？” 莫晗略一思索，给了无比具体的坐标，“我在坪谡区低护园文理院201班。” “哦，201班啊，巧了，我侄女她…”齐想荔愣了愣，齐圣泫在……好像…也是…201…体院的…… 女孩的回答在她脑子里就像倒着放的一样，这会终于播放到“坪谡区”三个字，一条长达两千多公里的横跨全国三分之一长的路线慢慢浮现出来。 “什么？”齐想荔瞪大了眼睛，“你坪谡的！” 第144章 先练练手 安娜从聊天室内出来就听到这句尖叫，见莫晗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没管两人刚才在聊什么，立即做出安排。 “小姐，我们去车站。” 先坐轨道车在挝刚下站，那里西邻冯原，东临干戈，有不少线人可以去打探消息，听说前些日子还先后发生了动乱，结合青青子衿提供的信息，两周前这边有个错交单是裘鄂故意为之，不久前有一批淘金人在山城那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很有可能… 隐隐约约的线索刚冒出头，一声阴阳怪气掐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哎？姐，你觉醒是为了给人家当奴仆的呀？” 齐想荔就像忘记了莫晗似的，她的表情透着清澈的愚蠢，“可是，你在安家就算不受宠，也是实打实的千金贵女啊，喊别人小姐不觉得掉价嘛？” —“现在上演的是虾头女配花样作死，拉仇恨的同时推进剧情发展顺便引出女主身世为后期揭示高潮环节做铺垫，小五可太熟悉啦~” 系统一语道破玄机。被抛到边上的莫晗不爽了，“她还没给我震惊理由。” 管挖不管埋这合适吗？ —“人家哪还记得你啊，您在她们剧情里就是配料表，用来丰富画面和细节的背景板，抢镜要不得。” 背景板？…“那我走行不行。” —“别呀，背景板多轻松啊，看看人家情节都怎么安排的，您脑子里有点画面回头也好改编是吧，嘿嘿。” 安娜走到餐桌边，给背景板擦了擦嘴角和手指，“觉醒的我依旧是我，只有世界总在变化。” 系统锐评：“好词好词，一听就是有格调的女主！！” “我以前也不是安家人，就像你以前还是公主。” 公主？那不就是区长的女儿？系统替观众分析剧情：“懂，女配身份越不简单，未来女主虐的才越爽。” 背景板·莫晗不吃东西脑子上线了，她摸着下巴思考现实，“这里的区长换过人？” “管它干嘛，非我方剧本。”系统试着搜了搜原着，还真找到一句关于常青区的描写。 「大概是原先职业使然，于大人眼中总带着关怀病者的温和，可惜这样的容貌并没有给常青区人民带来安全感，自他担任区长，附属两区甚至连本地的犯罪率都增加了不少，不过这些年经过…」 系统：“看来换过，就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知道好像也没啥用。 现场气氛自安娜发言后明显不妙起来，莫晗仰头看一眼低头看一眼，“你觉得我有必要插一脚吗？” 系统也拿不定主意，“再看看吧，经典好剧都说让子弹飞一会。” 听到安娜的话，小太阳亮度弱了片刻，转而大爆。 “姐，你推崇的是不是严于待人、宽于律己呀？”齐想荔笑容灿烂到令人毛骨悚然，“总让我慎重发言，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嘴。” 安娜微微皱眉，“你的态度有问题，我陈述的是事实，如果你连现实都无法接受…” “别说了！” 齐想荔喝断她，“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会让你很有成就感？” 她伸手抓向桌对面的咖啡杯，在系统指挥前，莫晗飞快把剩下的水喝进肚子，然后把空杯子送到对方扑空的手中。 “想喝水自己接。” “干得漂亮！”系统对宿主的临场发挥给予肯定：“您预判了一切！” 女孩这一打岔，两个沉浸剧情的人步调一致得愣了愣。 安娜看了眼时间，把莫晗从座椅上提下来，忽然想起一事，“手机借我用一下。”话是对傻眼表妹说的。 “哦…” 齐想荔若有所失得掏出手机，若有所失得把手机递过去。 她好像有什么任务没完成？是什么来着？ 系统豆豆眼一闭一睁，就见监测空间里不知何时吸在一起的灰白两方块滋啦分开，有什么碎片从中间掉落下来，它飞上前拾起来一扫二维码，面板多了条新消息。 【《复仇者笔记》：反派四号齐想荔与表姐决裂情节。可做以下选择：1.使用100jf销毁；2.使用50jf改编；3.放任此情节】 哇敲！！ “宿主！我赞美你！新功能出现了！” 系统把碎片的情况转述一遍，深刻反省：“人格底色比人物形象可信。灰人里确实容易出反派，咱们还是站娜娜这边吧，起码安全有保障b…” “我不理解…”莫晗看了眼正在拨手机的安娜，“这女人根本不安全，她都和罪犯搅和一起了，凭什么还能是白底。” “说、说不定是正派卧底，”系统打补丁，“这没什么好纠结的，白底也可以有瑕疵。” 拐卖儿童只是瑕疵？ 莫晗一番寻思，“荔枝姐怎么反了？” “呃…那只有剧本知道了。” 系统捏着的碎片忽然颤动起来，似乎急于挣脱，“尊重他人命运，这剧情跟咱们应该也扯不上关系。” 它正要放开碎片，就见莫晗点了选项三：改编。 颤抖的碎片遽然破碎，一个长条搜索框带下拉列表的光幕形成。这下换系统不理解了，50积分诶，“很贵的啊！” “练练手不行？”莫晗理直气壮，看向凝成的光幕，正上方显示：限制三字符 ＜＜修改数符请选择＞＞ 莫晗点开一看，里面写的扩充修改位1\/100jf。 “就是每增加一个可修改字符位要多付一百积分，”系统看透一切，“总部可不做亏本买卖，改编多了比销毁还困难，能不加价吗？” 莫晗黑着脸回到原页面，接着往下看。 下面是这样一段话：＜原文即时更替＞＜齐想荔拿着杯子比比划划，考虑怎么砸更疼，心想这死装女真是越来越讨厌了，果然她们就不能碰面…＞〈请选择三个字符进行改编〉 莫晗看了眼对面，那位姐果然拿着杯子比比划划，表情看起来相当痴呆。 系统挠头，“这怎么改？”别说，改编确是门技术活，是应该多练练。 “我懂了，”莫晗微微一笑，选择‘砸更疼’三个字，在上面输入‘接水喝’…确认。 【开始改编】 很快，新内容出来了，＜齐想荔拿着杯子比比划划，考虑怎么接水喝，心想要是那小鬼在这就好了，直接指挥他，何必还要我亲力亲为，而且我干嘛费心思想这些东西…＞ 现实中，向日葵叹了口气，拿着水杯站起身真的接水去了。 前后流畅堪称无缝衔接，系统吹起来了：“宿主改编能力大大滴！小五佩服得五体投地！” 莫晗下巴轻抬，“小菜一碟。” 一人一统颅内沟通的时候，现实里安娜拨了莫总的私人号码，第一通不出所料被挂断，她没有任何迟疑，重拨回去，这样大概拨了五六次，对面终于接了。 “莫总，小姐她在……”话刚开头，就听一声娇嗔，‘您说好陪我一整天哦，可别又被其他女人叫走了…’ 底下，安娜问候‘莫总’时，系统飞快把耳蜗塞进宿主耳中，“是你、原主她爹，咱们快来听听。” 磁性至极的大提琴式嗓音没有任何音损得传递过来，“我不是早说过，工作日不要拿她的事来烦我。” 工龄两年的近侍·娜娜很清楚莫总口中的“她”指的是莫晗。 女儿失踪这么久都不关心？ 安娜蹙了蹙眉，“这两周……”话刚开头再次被打断。 “钱不够联系管家、”对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新管家姓费，不知道问晓宁，挂了。” 嘟嘟—— 安娜怔怔得有点没反应过来。 窃听完了不到半分钟的通话内容，莫晗有感而发，“有家底就是拽啊。” 系统自信发言：“这音色设定，他要不是霸总男主，小五把头拧下来。” 接着它想到典中典的一类带球跑，忽然有点担心宿主会成为y的一环，“这个爹也要小心一下。” 先前没有监测权限，剧情少的角色在它看来全是炮灰，权限放开后，系统现在看谁都像威胁…有所知也就有所畏，这何尝不是一种退步。 “啊！咱拿的角色只是甜宠玛丽苏文里的龙套啊！” —“不可能这么难吧！” 莫晗对莫非常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原主重生这两年他什么反应。” 问完想起系统失忆了，便问起剧情，“原着里他除了扇我一巴掌还有其他内容吗？” 这直接关系到她要对抗的事件，务必弄清楚。 “没有别的了，”系统对天发誓，“他就扇了你一巴掌，骂了你一句。” 和更过分的爹比起来好像也不算无法挽救，所以之前它才向宿主提议攻略。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与莫晗同生共死后，它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渣爹就该虐，破产肯定是他自己作的，呸，活该。” “不错，”莫晗给予肯定，“我们要把无辜的银子解救出来。” 系统：…“中。” 另一边，安娜正准备给晓宁通个电话，齐想荔喝完水，拿起签名本看到上面三个大字，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嘛了。 “唉？你们下午就要走？” 她不等回答，跳到安娜跟前抢过电话，“先让我打。” 此时下午一点三十五分，离低护园预备铃响只有不到半小时。 在学龄儿童吃完就睡的午休时间里，常青区大街上几乎见不到小孩影子，这就显得那辆黄色小车更显目了。 叮铃铃—— “救命！救命！救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有个压马路的外地人扭头去看，只见一辆歪歪扭扭的儿童车险象环生得行驶在人行道上，呼嚎求救的是顶头驾驶员，一个栗子头的…女孩儿。 要不是声音清脆，真的，谁看到都得夸一声小帅哥。 外地人吃惊得喊了一声，“孩子，你们咋不在低护园哪！” 本来常青这两年就不太平，小孩子在大街上这么溜达跟扔命没啥区别。 然而很多人扫了一眼就该干嘛干嘛，似乎一点也不惊奇。 他嘴上嘀咕着不止学校不负责任，看样子这边人心也忒冷漠，难怪排名掉下去这么久也上不去，这时旁边有一路人发话了。 “她是齐想绍的女儿，谁管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