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丽人行》 第1章 老二被停职 临近下班时，成林接到老二的电话，想跟他见个面。成林电话里听着老二说话，透着绵软和无助，就说你到老周羊汤馆等我。 挨到下班时成林简单收拾了办公桌，回到宿舍拿了条上礼拜从老师那里顺来的烟，开车直奔老周羊汤馆。 去年刚考上选调生，马文姐考虑成林单位距离市区太远，便将自己换车退下来的卡罗拉扔给成林当代步工具。八岁的卡罗拉还像个毛头小子，依然能打能冲，载着成林沐浴在春天的暖风里。 老周羊汤馆是云州西城区边上一个农家乐大院，成林老远看到老二于援的摩托车停在大院门口，人在边上蹲着抽烟。 把烟扔给老二，他也没有说话，把烟放到摩托车后面箱子里，转过身递给成林一根烟。成林点着烟看着老二有点憔悴模样，轻轻问了一声：又被停职了？老二无奈的点点头。 老二跟成林是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孩子，也一起在省城上大学。老二读的是警察学院，三年前回来选岗，安排到西城分局下面的御园派出所。 所长是区委老大的外甥郑敏，骄横跋扈，谁都不在他眼里。自从去年福利院长李妈妈去世，他已经三次刁难老二了。 “这次因为啥”， 成林边问边示意老二往饭店西边的小树林走去。 “金色大帝ktv宰客，这个月出了三次事。前天晚上闹得太不像话，把客人打伤，两个动手的马仔让我拷回来了。郑敏跟ktv老板李麻子是初中同学，他嫌我事先没跟他打招呼。” “谁跟你一起去的” “赵指导员”。 “他俩较劲，拿你撒气了” 老二点点头。 “郑敏不是块好饼，倚仗的是他舅，没人给他撑腰，他啥也不是”，老二愤愤地说。 “嗯，问题就在这，他倚仗的那个人更渣，马文姐让他骚扰两次了。” 老二猛地停下脚步，死劲抓住成林的胳膊，“哥，是吕中？他敢打马文姐主意，咱俩一定要废了他。” 成林拉着老二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老二，这个世界上李妈妈、马文姐对你、我、老三最好，如今李妈妈去世了，马文姐就是咱们三个最亲近的人。谁敢动马文姐，我们自然要剁掉他伸出来的手”。 成林掏出烟和老二点上，拉住老二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划拉着，压着声音跟老二说 “我一直有个想法对付他，这段时间也研究过，他有个外号“种驴”，牵扯的女人不少，其中电视台的卢小宁最中他的意，走动的最频繁。这段时间正好你停职，跟一跟这个卢小宁，看看他俩的落脚点在哪，能不能找出突破口。” “注意两点，第一是安全，别把自己暴露。第二是落脚点周围情况要摸准，监控位置，物业巡查频率等所有因素都要考虑周到。” “行，哥，这方面我专业” ，老二闷声道。 “所有这些只能咱俩知道，不能跟老三漏一点风，他跟马文姐最亲，别把他搅进来，让他好好当他的兵”，成林叮嘱老二。 “知道，哥”。 成林扔掉树枝拉起老二，“以前李妈妈马爸爸为我们遮风挡雨，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没人替我们去操心了，以后只能靠我们自己。凡事不必慌张，总会有办法解决”。 老二望着远处黯然说，“李妈妈住院那会跟我和老三说过，有事跟你商量，你比我俩看的远。”成林重重的拍了拍老二肩膀 “喝羊汤去”。 第2章 西城吕老大 西城区老大吕中今年三十八岁，矮胖身材像个煤气罐，脾气火爆像个火药桶。他原本是老领导的司机，在老领导的精心培养下成了一方小诸侯，云州官场关于他的乌龙故事多多，有人戏言能拍三十集电视剧。 当初选调生见面会上，组织部长不知哪句话未如他的意，吕中立马训斥，让成林现场领略了他的风采。 今年市委班子调整，他原本有望跻身常委，却不知何种缘故未能如愿。事后他向老领导省统战一把打听原因，老领导只是说常委们有不同意见。 老领导并没有说实话。在讨论吕中的事时，省纪委书记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云州几个候选人，吕中举报信最多”，这句话堵住了想要替吕中说话人的嘴，老领导也无法再说话，最后结果是吕中被淘汰。 让吕中陷入漩涡的，是他大力引进的“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项目。前年他去南方招商，经人介绍认识温籍投资商翁四海，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酒下来称兄道弟，等从洗浴城出来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连襟。 一个礼拜后翁四海率团抵达云州，经过六天的考察，翁四海的江海投资集团与西城区签署投资合同： 江海投资集团以每亩6万买下西城区城西土地180亩，分两期建设小商品批发市场以及配套的办公酒店，建筑总面积二十一万平方米，总投资超过五个亿。同时为抵顶江海集团投资风险，西城区将城区中心四十亩地住宅用地，以每亩九十万出让给江海集团，计容面积近六万平方 ，投资超过两个亿。吕中招商放了颗卫星，一时也志得意满。 合同报送市委常委会研究，框架没有多少争议，争议在细节： 江海集团签订合同后缴纳一千万履约保证金，西城区同意江海集团土地出让金，在十二个月内交齐。土地使用证在江海集团开工两个月内办妥，江海集团开工六个月，允许用项目土地向金融机构融资。西城区同意项目先上车后补票，边开工边走程序。 市委赵老大还有不到一年退休，他不会为吕中这样的项目冒险，研究项目报告时他没表态。市长禹大伟不到四十岁，胆子大脑子活络。他提出只要江海集团资金流向接受市区两级政府监管，他支持项目报告。 开会之前市委赵老大接到过省统战部刘部长电话，重点提到商贸城项目。刘部长希望赵书记与时俱进，敢于摸着石头过河，加快新时期经济发展速度等等。赵老大对刘部长的游说施压虽然不爽，但是本着不挡人财路原则，也没有反对项目报告。 老大不说话也没有反对，老二支持，这样的会大部分参会人不会去节外生枝。于是市委有条件通过项目审批。小商品批发市场披上市重点工程光环 隆重登场。 市里批准江海投资集团的投资计划，他们的速度立马拉起来。 签约三天保证金到区委指定账户 一个礼拜开始酝酿工程招标、售楼中心建设 十八天拿出规划草稿 二十天土方工程开始动土 一个月拿下规划许可证。 三十二天售楼中心开门 三十五天商贸城、市区高档住宅项目广告铺满云州电视、公交车。 四十天完成施工工程招标，六家省内外建筑公司在缴纳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保证金后，开始做进场施工准备。虽然各建筑公司对主体封顶开始支付工程款的苛刻垫资条件不满，但看到市里重点工程的名号，也放松了警惕。 六十五天市区高档住宅项目开工。 江海集团举办了盛大的开工仪式，刘部长受邀参加，市里一众大佬自然不好缺席，只有赵老大称病未出。意气风发的吕中，成了刘部长嘴里夸赞的对象，成了媒体追逐的明星，在喧嚣的人群中，吕中看到了市电台的主持人卢小宁，温婉恬静站在人群里，或倾听或顾目流盼，让他一见倾心。 街头巷尾议论商贸城项目的人多起来，不少人开始去售楼中心咨询，有胆大性急的当场缴纳了诚意金。 江海集团利用建筑公司缴纳的保障金，提前把住宅用地的土地出让金缴清，让当初颇有微词的赵老大也无话可说。 市区住宅项目在云州第二百货大楼后面八百米，是西城区最繁华的地段。开工不到三个月拿到销售许可证，江海集团的销售价格自然也对得起这个地块：基准价每平方一万六千八，而且不接受按揭，购房者签订合同时需要缴纳房款的百分之九十。原本对高房价观望的人，没有想到不到二十天，一期二百一十套房一抢而空。随后江海集团推出预定二期房，购房者缴纳房款的百分之八十，可以随时反悔随时退款。等到开工四个半月时四百二十套房全部销售或预订一空，江海集团回笼资金超过八个亿。 与住宅项目都红红火火相比，小商品批发市场一期推出的三万平方商铺，三万平方酒店办公房销售惨淡，只收到不足五千万首付款，市场前景显然没有得到购房者的认同。 项目开工六个多月的时候，江海集团老总翁四海开始联系不上。吕中心急火燎，派人去查江海集团账户，只剩下不到一百万，翁四海卷款超过七个亿消失。 事情惊动了省市两级公安、纪检部门参与进来，成立专项追款工作组。算吕中命大，项目开工后他将主导权交给自己的心腹，常务副区长曲奇负责，资金监管他交给了区政府，责令区财政局负责。 明面上吕中除了负领导责任，其他的责任他没有：项目是市委批准的，监管是市区两级负责的。项目开工以后除了例行检查，他根本没有插手。其实他内心慌慌，翁四海前后给他的钱物超过一千两百万，其中光1000克的金佛就送给他五个，他给了刘部长一个，给了刘部长党校同学，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蒋光一个。他现在只能祈祷翁四海逃出去，永远不要露头不要回来。 工作组经过三个月梳理，资金监管人员全部落马，他们收受翁四海贿赂都超过百万，常务副区长曲奇收受钱物超过三百万落马，土地、规划、消防部门都有人落水，吕中暂时侥幸过关。 翁四海逃向何处？没人知道，工作组沿着资金的流向，寻找蛛丝马迹，何时能追回购房者的房款，市委、区委都无法回答。 烂尾工程如何收尾？市委赵老大召开过几次会议，效果寥寥，根本原因是云州政府无力填补翁四海留下的窟窿。只能一边等工作组的消息，一边想法招商接盘。住宅项目、小商品批发市场业主频频上访，让区里、市里乃至省里头疼不已。 逃过一劫的吕中，把后期应对上访户工作，全部压向区政府，近乎傀儡的区长刘震心脏病犯了好几次。刘震心里常常发狠：谁能抓住翁四海，破解烂尾工程困局，他愿意叫他爹，只是这爹没有那么好当的。 第3章 美女吕小宁 卢小宁是巴蜀美女，艺术学院研究生，去年被云州电台聘为记者。孤身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社会染缸里挣扎，是她不得已的选择。 她本来手握一把好牌：先天容貌身材优势，钓个金龟婿是有希望的。可惜觊觎她美色的人太多，而她又缺乏足够的鉴别力，不知道谁是金龟谁是屌丝，在校六年九任男友，差不多有一个班了。她是一条水性的鱼，游荡在猎色的人群里。 有个公子哥不甘被她抛弃，在朋友圈晒出三段亲密视频报复，卢小宁魔鬼身材、妖娆风骚、丰富的临床经验大大震撼了狼友，江湖狼友给她封了雅号“铁臂阿童木”。 拿到毕业证，正准备跟新任富二代男友出国留学的卢小宁，被直接晒在沙滩上成了咸鱼。远走他乡成了卢小宁不得已的选择。 外人眼里卢小宁文静恬淡，不多言多语，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女孩。她的那些前任们知道卢小宁就是个鸭蛋，清纯之下有多黄。 窈窕淑女自然招蜂引蝶，只是今日的卢小宁，已经不再是刚入校门的懵懂菜鸟。每个试图靠近她的男人，她能从眼神里读出对方的意图。 信号最强的是宣传部副部长，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只是卢小宁知道他手里权利没有含金量，人事权财权都没有，已经四十多岁，根本没有潜力，他只能给卢小宁风花雪月，只是这些已经不是卢小宁需要的东西。 第二个北岭区副书记，老远看像农村收电费的，已经年届五十，听说快到政协养老了。他手里更多的是空头支票，想吸引卢小宁这样久经情场的人，硬实力差距太大。 电台有个区县一把手谈发展专访，卢小宁负责采访西城区吕中，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见面。近距离看吕中，卢小宁的评价依然是猥琐。当初在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工仪式上，她看到了吕中的时候，还曾经疑惑，长得这样的人能当区委书记？可是眼下的云州各区县的一把手，吕中是最有潜力的。 卢小宁明白这样的实权派人物手里，才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低配的显示器，高配的内存，说的就是吕中这样的人。 电台同事说起吕中的故事，演绎色彩浓厚：比如跟女同事单位谈心被抓现形，比如住院时向女医生求欢被咬破嘴皮，比如跟人野战被堵在车里敲竹杠等等。这些故事印证了吕中“种驴”外号并非浪的虚名。知道卢小宁将采访吕中，相熟同事还打趣卢小宁，别让“种驴”嚯嚯了。 卢小宁曾经研究过吕中的简历，吕中曾经是领导身边的人。基层打拼的官员，上面有天线，自己有能力，年龄有优势，以后往上走才有机会。吕中符合这样的条件，即便他想嚯嚯自己，条件到位了还不知道谁嚯嚯谁呢。至于颜值，在硬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吕中基层经验丰富，辖区情况熟络，谈及西城区未来发展，口若悬河，各种数据指标张口就来，让采访异常顺利，有些观点已经超出采访提纲，卢小宁自然满心欢喜，也有进一步了解吕中的渴望，心里对吕中的猥琐不再在意。 那天在开工仪式上吕中一眼相中卢小宁，如今送上门来，吕中自然不能错过。采访结束他邀请一起吃饭。卢小宁读懂了吕中炽热的眼神中的含义，“真是种驴本色”。 她起身故作矜持的说： “吕书记客气了，无功不受禄啊”。 吕中一副猪哥嘴脸，豪气的说“你来替我们西城区宣传，我自然要感谢你，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想跟小宁美女交个朋友。” 对付这样的老猪哥，经历了那么多男友调教的卢小宁驾轻就熟。 她走到吕中身旁，用东北话语调说：俺怀疑你请俺吃饭是假，欻欻俺是真的。” 吕中被卢小宁古怪精灵的神气逗的大笑。 “俺不想欻欻你” “等等，欻欻是啥意思” “欻欻，就是欻欻的意思”，卢小宁笑着说。 吕中笑着指着卢小宁说 “小宁，你太逗乐了” “俺不欻欻你，就想跟你一起去吃个饭” “成交，go” 云州半岛温泉大酒店坐落在云山公园西边，是云州有名的海鲜酒店。老板李如是当年吕中任区长的时候引进来的，整个项目包括温泉度假酒店、别墅、花园洋房，总建筑面积超过三十万平方，是云州市区地产招商最成功的案例。 吕中的奥迪车轻车熟路来到酒店后院，将车交给保安，继续向北面内院走去。早有美女经理在边上等着引导，穿过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进入最后一个院子，迎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外面看并不显眼，进去才知道别有门道。 一楼左侧是休闲娱乐区，右侧是宴会厅。装修精致的宴会厅四周墙上是一排排酒架，摆满知名白酒、葡萄酒。卢小宁这些年跟男友们也算见过世面，还是被眼下的奢华震撼，她扭过头悄悄问吕中： “这是您老金屋藏娇的地方” “藏啥娇，这是李大眼李总给自己留的泡温泉的地方，我借来用用” 卢小宁诡异的笑笑 “嘿嘿” 放好手包，吕中扭头问 “小宁，你想吃啥？喝点啥？” “听你安排”卢小宁莞尔一笑。 吕中对经理说“老规矩” “酒呢”吕中问卢小宁。 “地雷吧，你敢不敢” 地雷是云州酒厂出的一款白酒，度数超过五十五度，因为窖藏时间长，酒色微黄口味独特，受到老酒鬼们的喜爱。酒瓶外观设计的像个地雷，厂家顺势命名“云州地雷”。一般人不敢喝地雷，因为酒劲太大太冲承受不了。卢小宁纤巧女子敢碰地雷，让吕中格外吃惊。 “有啥不敢，还怕你喝多了非礼我？” “非礼你？嘿嘿嘿，就怕到时候你不中用” “哈哈哈哈，中用，我一定中用，配合你的非礼”。 卢小宁古怪精灵的性格，傲人的外表，让吕中这样的老江湖越看越喜欢。 菜一道道上来…… 吕中是好酒之人，酒量也对得起他的体型，白酒一斤打底，葡萄酒两瓶打底。他不知道卢小宁酒量，试探着说“一个人一瓶，自己倒着喝，省得麻烦？” 卢小宁没有丝毫犹豫 “ok” 这有点让吕中吃惊，酒桌上女子如此爽快的不多见。 “吕书记，整一个？ 吕中粗人出身，一向不顾及酒桌上的繁文缛节，卢小宁的直率正对他的脾气。 “整” …… 觥筹交错间，两人的第一瓶酒见底，吕中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畅快淋漓。卢小宁面飞红霞，却不见酒多的迹象。 吕中点着烟赞叹道“小宁人漂亮，酒量好，酒德更好。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爽的喝酒了，好爽”。 “那里那里，全靠吕书记领导有方，决策得当。” 卢小宁笑着说。 “下面怎么整？，还是一人一个？” “吕书记海量，我喝不过你，再喝白酒真醉了” “咱俩喝一瓶？”，吕中问。 卢小宁探过身子端量一眼吕中。 “吕书记你还行？” “哪有啥不行的，男人还能说不行？我还等着你非礼呢” “哈哈，你厉害，我认输。白酒喝不动了，喝点啤的行不行？”卢小宁问。 “ok，你说咋喝？” “一人两瓶啤酒，喝完了歇会泡温泉，如何？” “小宁说了算，就这么整” 往常吕中刚开始钓美女，酒席上言语骚扰是常规项目。今天卢小宁敢喝地雷，而且表现超常，让吕中收起轻浮之意，有点酒逢知己感觉。酒喝得痛快，美女秀色可餐，让吕中心中对卢小宁的喜爱再多了几分。 二楼左侧是休息区更衣区，右侧紧靠东窗户是一个巨大的8字形温泉水池。卢小宁在更衣室挑了一件崭新的黑色连体泳衣换上，走到温泉池边，透着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 吕中换上泳裤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美女，高耸的山峰，雪白的大腿，黑色泳衣包裹下的翘臀，让他向往。 卢小宁回头看，吕中正走过来，眼神中欲望快要溢出眼眶，局部好大一坨东西随着吕中的走动而颤动。 吕中心底合计，卢小宁愿意单独跟自己喝酒，单独跟着来泡温泉，只要自己开出的价码合适，她臣服自己的可能性很大。吕中决定不再迂回，走到小宁身后拉过她的手说： “跟哥哥混好不好？” “咋混嘞”，卢小宁故作天真，用河南话语调问？ 吕中给她一打岔，乐了。 “这个院子东边的别墅给你一套，咋样？” “你看看，你还是想欻欻俺” 吕中从后面搂过卢小宁 “俺想欻欻你” “大哥，你咯着俺嘞” “明天你去找李大眼办理房子过户，再买辆车，好不好” 卢小宁推开吕中，看着他喷火的眼神 “吕中同志，你想来真的？” “小宁美女，俺想来真的，俺想欻欻你” “ok，吕中同志，就这么定了，先泡温泉，泡完了我欻欻你”。 一夜不知多少风风雨雨，小宁醒来回头看吕中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真是种驴”。 吕中伸手抓向山峰， “你咋知道的”。 “你大名鼎鼎，谁不知道？” “原来你是慕名而来的” “滚蛋，我是代表组织来检验的” 吕中又来情绪，卢小宁往被窝里钻，看到一条巨蟒正杀气腾腾，她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话：矬子出驴货。古人诚不欺我。 第4章 鱼山水库管理区 成林早晨五点钟多点从梦中醒来，已经浑身是汗，不知道是梦境中的事惊扰了他，还是这六月的天比往年热得更早了些。 看看天光大亮他也没有了睡意，起身洗漱完了穿上运动衣裤，向远处的水库大坝跑去。 坝上已经有起早的村民推着车子赶着牛上山，相熟的人还不断跟成林打招呼，尽管山上大都是山耩薄地，那也是村民糊口的基本保障。 眼前的水库叫鱼山水库，是六十年代初依托鱼山山脉的峡谷围建而成，目的是给下游二十多个村庄提供农业用水，顺便解决驻扎在北坡的部队用水。 九十年代初随着云州市区人口过百万，急需为城市用水建设预备水源，距离云州市区四十公里的鱼山水库被选中，进行了大规模建设，目前正常水位库容近六百万立方，成为云州地区第四大水库。大坝呈u字形，坝顶通道已经硬化，绵延向山的另一边。 跑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半山腰的了望平台，成林身上已经湿透，他停止往前跑，在石凳上稍作歇息边转过头慢慢向库区办公区走去。 昨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孤身走在一个陌生街道，有一对中年男女莫名的看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成林已经记不得梦境里他们说的啥。过去他对未曾见面的父母还有些憧憬，现在早就不抱幻想，心底的硬痂一层层生长，像年轮。 成林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包裹里只有一行潦草的字“二月初九”。当时福利院成妈妈刚刚生下儿子一个多月，看了成林面黄肌瘦体弱多病的模样心疼，就把成林当成自家孩子一起喂养。 哺育之恩无以为报，成林懂事后自己就随了成妈妈姓。成林三岁那年，成妈妈随军去了南方，李妈妈接手带成林。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 成林成了福利院第一个考上985大学的孩子，第一个保送研究生的孩子，第一个成为选调生的孩子，他至今还记得李妈妈，看到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候激动和骄傲的表情。 库区的全称是鱼山水库管理区，九三年鱼山水库二次扩建，云州市把周边二十七个村庄单独划出来，组建了西城区鱼山管理区，在村民转非、就业上给予政策倾斜，村民的农业税负也由政府负担，那会是鱼山管理区的高光时刻。十多年过去，政策优势不再，鱼山管理区成了西城区最贫困的地方。 库区办公区是原驻军的营部，军队改革撤并后资产划归西城区，管理区成立后，成了管理区的办公场所。正对大门一座三层楼，楼前左右都是篮球场，由于年久失修，原来的水泥场地灰层脱落显的破败。大楼后面是食堂，食堂后面是礼堂，房顶早已破败不堪。营房沿食堂两侧向后延伸。成林的宿舍在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库区办有编无编加起来二十七人，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回到宿舍用温水擦了擦身体，吃了碗泡面，就向办公楼走去。成林去年考取云州定向选调生，按规定分到库区来锻炼。库区编制基本等同乡镇，只是管理区书记由西城区委副书记兼任，基本上看不见人影，日常工作是主任蒋卫东主持。 蒋主任原来是区政府办公室的老板凳，不容易有机会下来，虽然管理区穷点，好在解决了正科职级问题，这让他干劲十足，似乎要把库区当成他腾飞的跳板。 管理区三个副主任，两个大办公室：库区管理办和水库综合办，承担了一般乡镇政府对应的所有工作。 成林作为基层锻炼的选调生，蒋主任和管理区的人对他都很客气，因为选调生未来可能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谁也不会笨到去得罪这样的潜力股，这也让他过得很超脱。 库区百姓收入来源是果树。去年成林刚来，库区山楂、丰水梨、地瓜丰收销路无法解决，成林跑了趟省城，找到研究生学姐褚虹。学姐是个富二代，家里经营全省最大连锁超市福佳超市。库区的水果和地瓜，很快被超市收购，库区村民见识到新来这个研究生能力不一般。 褚虹她爹起初认为褚虹移情别恋看上了成林，不停打探成林的情况。褚虹说起成林的身世，说起他这么多年的坎坷，老褚半天无语，最后给采购部经理打了个电话，涉及到成林的事能帮尽量帮，不挣钱也帮。 蒋主任明白自己这样的土鳖，不能成为成林前进的绊脚石。为了方便跟各村打交道，他让成林担任自己的助理，在管理区村干部大会上，向各村书记村长隆重介绍，希望成林能尽可能帮助库区百姓增加收入 。某种意义上认识成林，就等于地里的农作物有了销路，各村书记村长自然对成林客气有加。 蒋主任跟成林聊过，他的上下班时间随意，支持他没事到各村多转转。有了蒋主任的支持 ，成林没事的时候，就到村里和水库两边的山坡上晃荡。 去年冬天他把各村土质样本送回母校悦南大学，通过导师张凡的关系，让学校农学院赵一非教授给化验一下，确定了今年种植水果玉米和烟薯25的方案。 今年在赵教授研究生的帮助下，库区各村已经按照方案，在五月底完成玉米和烟薯种植，相关的苗种都是赵教授通过同学关系弄来的，费用省了不少。村民是最朴实厚道的，成林去年帮他们卖山楂、地瓜和梨，帮了大忙还一分钱没收，格外让他们尊重。 今年的种植方案推出，褚虹家的超市人员，同时提供了收购合同，这种兜底式种植模式，让村民积极性大增。 蒋主任前期跟着成林去找过赵教授，去超市谈过收购事宜，成林的人脉关系和处事的坦荡，都让他赞叹不已，因此库区的事情也愿意跟成林沟通。 在成林的建议下，办公区后面原来部队的靶场，今年也租给种大棚的业户，四十亩地每年给管理区还能增加三万多收入。 偌大水库原来闲置，成林建议老蒋给各村开会，每个村出两千块钱，管理区出了一万块钱，，购买了二十多万尾鱼苗投入水库，组建养殖合作社，目前来看势头不错。 成林刚走上二楼的台阶，就看到老蒋主任在走廊上向他招手，成林跟着进了老蒋的办公室，老蒋扔过来一支烟道： “中午跟我去吃饭 ，有人请客。” “行，跟着领导去蹭饭”，成林点着烟，笑着说。 “你也不问问谁请客”？ “只要不是你请就行，你请客只会去吃拉面，难不成嫂子每天只给你二十块钱？” “尤物请客吃大餐” “谁？尤物？” “她请你？” “错，主要请你” “我？”，成林指着自己问。 “嗯，请你，我是陪客的” “她请我作甚？” “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你了？” “那是不可能的，她都不认识我” “也是，她为啥请你？” “不管她，去了再说，” “对头，又不是鸿门宴，先吃顿好的再说”。 第5章 尤物镇长 尤物”是跟库区接壤的临泉镇长郑美丽的外号。郑美丽人如其名，三十多岁的少妇，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加上五官精致细腰丰臀，自然会惹来登徒子的腹诽。 郑美丽的父亲原来是云州市政府副秘书长，郑美丽大学毕业考公上岸，在临泉镇一待八年，从普通办事员升到镇长。一方面是郑美丽的泼辣能干，另一方面她爹也不会一点助力没有，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正常情况。 大学毕业四年后，郑美丽跟高中同学原小飞结婚，原小飞她爹是市政协的副主席。门当户对，本来是一个好姻缘。 那年省里来了个检查组，下来检查省里专项资金支持的校舍改造情况。云州分管副市长、教育局长陪同，给教育局长当秘书的袁小飞跟随在检查队伍里面。 临泉镇小学在检查的名单上，时任分管副镇长的郑美丽，跟着书记镇长一同迎接检查组。检查组长亲切的跟欢迎人群握手，到郑美丽这里，组长眼神直了，没料到荒山辟野的乡镇，还有这样的尤物，肉肉的小手握了老长时间都舍不得松开。 秘书跟随多年，自然熟知老板的癖好。跟教育局长打听美女的底细，教育局长指着原小飞笑道，那是他媳妇。 秘书顿时跟小飞同志热络起来，一路上嘀嘀咕咕仿佛多年的好朋友。也不知道秘书给小飞同志灌了什么迷魂汤，晚上陪组长跳完舞，秘书跟小飞两人，竟然合谋要把郑美丽送到组长屋里去。 郑美丽是在乡镇一路拼杀过来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点小伎俩还想骗她。陪组长跳舞的时候他的手就不老实，不时去触碰她的敏感部位，还肉麻的说她漂亮，真是个尤物，如果不顾及他是组长，郑美丽早就翻脸一个巴掌撇过去了。 现在两个混蛋竟然合伙拉皮条，真是欺人太甚。识破他俩图谋，郑美丽转身就走，谁知道小飞同志突然跪下，低声哀求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去陪组长。郑美丽忍任多时的怒气终于爆发，一脚踹倒小飞，一巴掌打得秘书眼冒金星，她还不算完，跑到组长房间门口，猛踹房门怒吼， “什么狗屁玩意，还想打我的主意，还说我是尤物，你们全家都是尤物”，你就是个色鬼，就是个贪官，也不知道你怎么混上的，你等着我明天去告你，混蛋玩意你等着。” 闻讯赶来的副市长拉住郑美丽，他太知道老郑这个一根筋闺女的火爆脾气，赶快让工作人员把她劝走，急忙去安抚领导。组长脸色铁青，从来没有如此的挫败感。这些年太顺了，一般女人谁会忤逆自己？没想到在云州这里丢脸。看看副市长，也不多说话，连夜收拾回省城。 郑美丽的鲁莽，让大部分人都认为她要倒霉，谁成想不到一个礼拜，倒霉的却是组长，他因为涉嫌别的案子被京城来人带走，云州之行成了他的绝唱。 事态的发展超出所有人的预料，郑美丽绝境逢生。秘书也被带走，小飞同志被郑美丽扫地出门。原本还想上一个台阶的老郑，也在副秘书长位置上退居二线，郑美丽却逆流而上当上了镇长。 郑美丽的泼辣没人记住，倒是她“尤物”的美名传遍云州官场。相熟的人见面不再叫她美丽，改口叫她“尤物”。 经历过婚姻破裂，父亲受牵连一系列事情打击，郑美丽明显成熟许多，别人的打趣也好，不怀好意也好，她都不再锋芒毕露去较真。“尤物”不“尤物”的，随便，老娘不在乎。 “尤物”请客的地方是在临泉镇中心的鱼馆，一口锅炖了一条四五斤的大鱼，成林跟老蒋赶到的时候，只有尤物一人等着。老蒋跟尤物认识多年，说话无遮无拦，进门就问： “尤镇长，你一个人伺候我们两个人？” 尤物一边骂道 “你个蒋光头，你还行吗？还有哪个本事？”， 一边说话，一边走向成林， “你是成主任吧？” 成林赶忙上前握了握尤物的手，一边客气道 “郑镇长好，哪有什么成主任，你叫我小成，或者成林就行”。 “尤物”回头对老蒋说道 “你看看还是有文化的人有礼貌，你们这些乡村野夫书还是读的少了”。 老蒋也不恼，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笑着说 “我怀疑你看上我们家的帅哥了”。 尤物斜了老蒋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尤物不再搭理老蒋，热情的邀请成林坐下。拿过一个黑色瓷坛子，给成林、老蒋一个人倒了一杯酒， “这是我们镇上老郭家自己酿制的补酒，给你俩尝尝。” 老蒋接过瓷坛子看了看道 “早就听说老郭家里的酒不错，今天跟尤镇长沾个光”。 “你今天是跟着成林兄弟沾光的” 成林疑惑起来 “跟我沾光”？ “对啊，你们来的路上，看到柳树林了吧？它的东面是一片河滩地，大概一千两百多亩地。我听说你跟福佳超市熟悉，能不能帮大姐牵个线，跟他们联合搞个蔬菜基地？” 成林回想一下，柳树林那个地方，靠近水源地，如果好好规划一下，种植蔬菜倒也是个好地方。褚虹家在云州就有六家大型超市，生鲜需要大量外面调进来，确实不如在云州建立一个供应基地，如果合作成功，这是个双赢的买卖。 想透了事情的可行性，成林笑着对尤物说 “我最近会回去跟导师有点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福佳超市谈谈。我负责牵线，你们自己去谈，另外一个问题是那片地在谁手里？” “那片地是镇政府，算是不在册的荒滩地，前几年分租给村民种植，效益一般，如果我们拿土地入股，跟福佳超市合作，应该效益更好更稳定吧。” “你什么时候去省城？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尤物一边给成林盛鱼汤一边问。 成林把电话打到尤物手机上， “下个礼拜一，方便吗？如果时间安排不开，可以晚点，我在省城等你们也行”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找你” 搞定正事，尤物提起酒杯，跟老蒋和成林碰了一下， “感谢光头主任，感谢成林兄弟，走一个。” 老蒋酒量一般，二两酒水平，尤物给他倒了一杯也有二两，他皱着眉头说 “妹子，你哥这个不灵，这一杯慢慢喝，你跟成林兄弟喝，不用管我。” “光头主任，这酒是补酒，喝多了出鼻血，咱们一个人二两，不多喝，这杯酒分八口如何？今天目的是喝鱼汤” “行，就怕成林兄弟火力猛，喝了补酒你要负责灭火” “你个光头佬，你以为这酒只是壮阳？这是滋补身体的。” 尤物转过头跟成林说： “去省城的时候，我给你准备几坛子，你用来处理关系合适。” 成林赶忙道谢， “郑镇长考虑细致，多谢你啦”。 “兄弟别客气，也别叫镇长，叫我姐，行不？” “行，姐” 郭家补酒入口绵软，酒香浓郁，是用纯粮食酒泡制的，拿来送给导师和赵教授，倒是不错礼物。成林以前没有跟尤物打过交道，只闻其名未见真主，今天虽然尤物有求于自己，但是性格开朗，办事干脆，不是那种官场老油条，成林第一感觉不错。 酒足饭饱成林感觉特别的清爽，他的酒量七八两，今天喝了不到四两，鼻血没出，倒是身体某个部位有跃跃欲试感觉，看来这补酒真是有点作用。 老蒋吃完饭开车要直接回家，来的时候两人一辆车，现在成林回去是个问题。尤物跟老蒋挥挥手， “你走你的，成林兄弟我负责送回去。” 尤物喝得跟成林差不多，脸色微红。 老蒋坐上车，跟尤物继续调侃： “成林兄弟还是个处，你别打他的主意，别把他嚯嚯了哈” 尤物扬起手里的手包，作势要砸老蒋： “你个光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龌龊，整天就想着裤裆里的那点事？” 鱼馆距离镇政府不到五百米，送走老蒋，成林跟尤物一起步行回办公室，喝会茶消消酒。尤物身高接近一米七，跟成林一米八二的个子走在一起，老远看倒像是情侣散步。 成林跟着尤物上楼梯，尤物紧身裤下丰满的臀部在眼前一扭一扭，成林想看又有点心虚。尤物好像脑后有眼，瞥见成林的眼神躲躲闪闪，裤子某处微微隆起，也知道他在看啥想啥，心里暗想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同时也为自己的身体魅力，还能吸引眼前的帅小伙而得意。 临泉镇靠近市区，土地价格高出库区好几个档次，这些年卖地收入丰厚，经济状况甩出库区八里地。 尤物的办公室在三楼，宽大整洁。办公室小姑娘过来泡好茶退下，成林因为刚才的刺激裆部不适，不敢乱动怕坐下更出丑，边站着故作镇静打量办公室，尤物喊他坐下成林犹豫一会才坐下，尤物还以为他有点拘束，边热情招呼成林喝茶。 成林坐在长沙发上，尤物方便跟他说话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白色衬衣下面一对傲人的山峰，仿佛要破衣而出，这让成林刚刚压下去的火又烧起来。成林一边低头喝茶，一边跟尤物聊天，不敢抬头看尤物。起初尤物纳闷成林的举动，等看到成林别扭的架着二郎腿，作为过来人，她似乎明白点什么，想逗逗成林，又怕成林脸皮薄不经逗，心想成林还是个处吗？ 第6章 导师和师叔 张凡教授今年六十五岁，本来已经退休，但是作为知名的经济学者，悦南大学经济学院自然不会让他回家遛鸟养老，反聘他回来继续带研究生。今年报考张教授的研究生有四个，将在九月份入学，眼下是张教授难得的悠闲时光。 早上六点多尤物给成林打电话，商定在高速路口汇合时间。成林也不好意思睡懒觉，起来收拾利索开车直奔悦云高速路口。云州到悦南距离一百一十公里，双向六车道，正常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省城悦南。昨天成林已经通过褚虹跟福佳超市联系上，据说褚虹她爹可能出面接待尤物镇长，这也说明福佳超市对项目合作的重视。 成林在高速收费站路口停下车，刚抽完一支烟，就看见远处打着双闪靠过来的黑色帕萨特，尤物镇长也提前到了。 今天的尤物镇长头发简单梳成一个马尾辫，一件宽大的白色格子衬衣，配上合体的黑色九分裤，脚上一双板鞋，显得干练随意。成林暗叹美人穿啥都一样好看。 寒暄两句，成林把尤物镇长车上的六坛子补酒搬到自己车上，两人两车直奔悦南。 不到八点两人已经进了悦南城，距离约定的九点还早。问过尤物镇长也没有吃早饭，成林把车停在学院西边的停车场，领着尤物去了边上的鼎尚快餐，这是悦南粮食系统开办的放心早餐点，花样多价格实惠。在悦南读书的六年时间，成林来过无数次。尤物镇长以前没有来过，自然有成林出面安排，每人一碗豆花，一个茶叶蛋，成林还要了一斤油条。 尤物镇长只吃了茶叶蛋和豆花，看着成林风卷残云般把一斤油条就着豆花吃完，呆呆的看傻了， “你平时都这样能吃？ “好几个月没吃这家的油条了，今天胃口好”。 成林擦着嘴说。 “真厉害”。 尤物由衷的说。 那天喝完鱼汤，尤物特地打听了成林的情况，当她知道成林是福利院长大的时候，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痛惜？怜悯？或许都有。但是想起成林清澈的眼神，腼腆的笑容，她又觉着高兴，成林的成长并没有受到多少出身影响，健康、乐观、向上，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太多。 褚虹研究生毕业进了悦南银行投资部，今天特意请假来福佳大厦迎接成林和尤物镇长。一看到尤物镇长，她握住镇长的手，笑着说： “久闻大名啊，郑姐”， 尤物回头看看，以为是成林小子提前揭了自己老底。 “郑姐，你的大名早就传到悦南了，悦南的乡亲们早就听说你不畏强权的英雄事迹”。 “哈哈”，“我还以为是成林兄弟透的底呢” 褚虹性格开朗，说话直来直去，行事风格像个假小子。 “他不会，嘴紧的很，今天一看郑姐真是漂亮，我如果是那个领导，我也把持不住，哈哈”。 在大厦门口打趣几句，褚虹就领着两人来到九楼的福佳会议室。长条形会议桌早有四五个人坐在那里，当中一个黑脸汉子，跟褚虹眉眼有点像，成林估计是褚虹她爹褚云清。褚虹给她爹介绍了美丽镇长和成林。不苟言笑的褚云清站起来跟美丽镇长和成林握手，到成林时还特意拍了拍成林肩膀。 落座寒暄后美丽镇长直接开始介绍土地情况，包括镇里的初步想法。褚云清听的仔细，还不时问一些具体数据，包括土地周边村庄、工厂的分布，家禽饲养情况等等。 美丽镇长办事干脆不拖泥带水，正对褚云清脾气，就一些问题沟通明白后，褚云清拍板，由公司派出考察组，对土地土壤污染情况、周围水质情况考察，如果符合福佳公司设定标准，就由公司来跟临泉镇合作打造这个生鲜基地。 尤物镇长没想到事情进展这样顺利，她原来以为需要来回扯皮才能有进展。 告别褚云清，走出福佳大厦，褚虹问成林下面如何安排的， “导师招呼我过去一趟，镇长就交给师姐你来三陪，等我完事咱们再联系，好不好？” “ok，我跟美丽姐逛街，你忙你的吧。” 离开福佳大厦，成林开车直奔悦南大学家属区。家属区位于悦南大学的后面，背靠岭山，是八十年代盖的六十多栋四层砖混结构楼。受当初条件限制，房子规划混乱，配套简单，加上年久失修，这个当初住了悦南大学一半教师的住宅区日趋破败。 导师的房子六十多平方，两个卧室一个小厅，小厅摆了一个长条沙发，一个小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成林到的时候，客厅里除了导师还有两个人。男的有五十多岁，女的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倒是出众，成林瞥了一眼，比尤物镇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导师跟男的坐在长条沙发上，年轻女子坐在单人沙发上，师母在厨房忙活。看见成林进来，导师指着男人给成林介绍， “这是你刘师叔，是我京财的同门师弟，那个你叫刘姐，是你刘师叔的侄女。” 成林挨个问好，刘师叔特意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你上个月给我的那篇文章，我修改后推荐给财经观察杂志，这个月发表了。你文章中的一些观点引起争议。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跟你师叔讨论过。”导师看着成林说。 成林的文章，讨论的是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发展中应该扮演的角色。他主张国有资本应该在房地产发展中占主导地位的观点，遭到一些主流经济学者的痛批。他们的观点是如果国有资本过多介入房地产，那是赤裸裸的与民争利。有人查到他是张凡教授的学生，连张凡教授都一并祸及，这是导师也没有想到的。 云州商贸城爆雷，导师让他对城市云州商贸城爆雷，导师让他对城市房地产的发展多做点调查，多思考一些解决方法和思路。闲暇之余成林跑遍了云州、悦南市的房地产项目，得到许多一手资料，在这个基础上，他写了约四千字的文章给导师看看。 师叔看看成林道： “你的文章我看了，你觉着房地产市场还能高速发展多久？” 成林斟酌了片刻 “师叔，住建部门给的数据有些互相矛盾，导致数据失真参考价值不大。预测房地产市场还能高速发展多久，我说不好。但是对于一个地区地产市场是否在高峰期，我注重一个指标，就是城市中心区的众多国有中小企业，他们何时完成股份改造，何时完成搬迁。民营地产商眼光毒辣，他们也盯着这些黄金地段。 房地产项目最大的卖点是地段，市区国企所在位置都是最优质的，也是市场利润最高的地段。国企受困于资金，无法自己完成搬迁改造，实现利益最大化。而依靠民营资本来做，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存在变数，企业职工利益无法保障。最大的弊端是容易滋生腐败，已经出现不少国企土地贱卖导致官员落马的问题”。 “我的观点是国有中小企业改造，跟房地产改造绑在一起，作为一个系统问题来考虑。眼下悦南房价高端的两万，位置偏僻的低端项目，价格也超过一万，云州价格略低一些。 如果国有资本进入，利润没有问题，土地没有问题，资金也不是大问题，还能解决企业改制，职工安置，为啥要反对？ 最重要一点，我们政府不能始终依靠卖地来增加财税收入。国企占据的黄金地段，开发完成后，政府手里会有大量的优质商业资源，对外出租每年都是一笔客观的收入，这未来将是政府财政资金的活水，可能比卖地收入都要高许多。” “而搬迁的中小国企，他们多少年发展沉淀的技术优势还在，只是这些年责权利模糊，或者管理层腐败，才让他们在经营上出现困难。比如云州橡胶机械厂，他们的小型橡胶机械在国际市场都有一定的竞争能力，如果搬迁改制同时进行，政府让出一半股份给管理层和职工，他们未来发展前景应该不错，这些中小国企将来发展好了，也能为政府增加新的税收来源。云州市区这样的情况还有十九家 ，涉及的土地面积不低于一千亩。 因此我认为从战略角度来看，组建国有投资公司，来通盘考虑这些企业的搬迁是必要的。当然每个项目在保证国有控股的基础上，也可以对社会资本开放，组建合资项目公司，这些是战术方面的问题。” 师叔沉吟一会， “你以为自己的观点正确，那些学者他们为啥要反对” “师叔，学术界不少学者跟民营地产商走的近，为他们站台，这是公开的事，你说会不为利益？ 有几个地产商举办的研讨会，邀请张老师去参加，目的也是为他们站台，为啥张老师不去？” 师叔看向导师 “师兄，你为啥不去？” “去当提线木偶？去给老板们谄媚？这个我真没有学会。” “哈哈，师兄还是这么耿直”。 师叔喝口水，又看向成林， “你研究过云州爆雷的商贸城项目？” “师叔，初步研究过” “你觉着除了抓住翁四海，还有办法给政府解套？” 成林看看导师，导师鼓励的眼神让他镇定下来，思虑片刻说 “方法也有，翁四海一共卷走七亿四千万，其实项目的窟窿没有那么多 。 第一，两个项目土地抵押手续没有办妥他就跑了。 第二，购房者的利益基本可以保证。住宅项目现在完成大半，后续完工资金大约还要六千万左右就可以交房，现在损失最大的是建筑公司和材料供应商，这块加起来不到一点五亿。 第三，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工晚一点，目前只开工商贸城三万平方，酒店三万平方，购房者诚意金五千万损失，建筑公司和材料供应商费用大概在一亿四千万左右。 住宅项目的开发利润超过三个亿，翁四海卷走的钱里面包括这部分。 因此两个项目的损失目前评估大概在三点五亿左右。 这两个项目的解决方法，可以先考虑商贸城项目，那个位置做小商品批发市场不行，但是可以改成汽车贸易城。 云州三区四县，人口超过五百七十万，需要一个大型汽车贸易城。以前据说有经销企业跟政府探讨过这个问题，报到市委就没有动静了。 十五万平方的汽贸城项目不愁下家，六万的配套酒店可以缓建。我初步测算过，小商品批发市场改为汽贸城，利润大抵能抹平建筑公司和购房者的损失。 至于住宅项目这边的近两个亿，可以将项目东边三十亩地并过来，统一规划开发。用后面的利润补充前面的损失，这样寻找投资方也容易一些。 三十亩地容积率按照2.0计算，能建四万平方，利润超过两亿没有问题。这样所有债务都可以覆盖，政府也可以解套。” 师叔停下来想了一会 “嗯，不错，你的观点新颖。你的基层锻炼时间差不多了吧？” “师叔，按两年算还有一年三个月吧” “你有什么打算” “师叔，我没有决定权，也没有选择权，等等看吧。” 全程漂亮女子一句话没有说，头不抬眼不睁的在写着什么。师叔，导师，成林三个人也没人注意她。 师母是鲁东人，做的一手好菜。成林帮着把饭桌收拾利索，又下楼搬了一坛子酒上来。导师问他 “什么酒”？ “我们隔壁镇上有个酿酒作坊，他们祖传的补酒，师叔开车来的吗？我给您留了两两坛子”。 “成林有心了，下面那个奥迪是我的车，等会走的时候装上就行”。 师叔跟导师酒量一般，但都是好酒之人。成林打开酒坛子，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两人忍不住每人抿了一口，对视一眼，都笑了。 “酒不错。”师叔说。 “给你刘姐倒上”，师母吩咐道。 原本没有料到漂亮女子能喝酒，看来她不是第一次到老师家里来，师母跟她熟悉的很。 成林单独敬了师叔和刘姐酒，就不再说话，闷头吃师母做的可口饭菜，师叔跟导师不时谈论成林不认识的人。成林扭头问师母 “听说这一片家属楼改造开始了？” “嗯，有点动静，据说一平方给一点一平方，老师们都不同意。”师母说。 “老师们要多少” “不一样，有的要一比一点二 的，有一比一点三的，意见不好统一。” 漂亮女子插话 “成林，如果你是开发商，你给多少”？ 成林看看女子， “这一片四层楼为主，如果政府容积率能批到二点零，一比一点五都是正常的。” 师母惊讶看着成林 “你说可能给到一点五”？ “师母，我是开发商我就给你一点五，你这个楼能换成九十多平方的电梯房，你同意不？” 师母拍了成林一把 “你个傻孩子，师母哪会不同意呢，你赶快努力，师母跟着你住新楼” 正在聊天的师叔给跟导师两人，听到这边话题也不说话了。 “成林啊，你给师母画了个大饼啊 ”。 成林笑笑，没有说话。在座的人没想到一句调侃的话，后来竟然变成了现实。 吃过饭，给师叔装上酒，跟师母和老师打过招呼，成林就先开车离开了。 尤物镇长她俩逛完街吃完饭，褚虹有事先走了，镇长觉着无聊就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刚眯了一会，就让成林电话惊醒了。成林问清地址开车直奔酒店。 房间是个标准间，两张单人床，尤物镇长刚躺下，成林就敲门进来。原本就没有打算在悦南住宿，尤物镇长也没有拿睡衣，只想将就歇会就打道回府，没料到成林那边结束的这么早。 闻着成林嘴里有酒味，尤物镇长问他 “你眯一会咱们再走？” “姐，钱都花了，不躺一会赔了，咱俩睡一觉再走”。 尤物镇长知道成林的意思，并非挑逗。 “行，你睡里边，我睡外边这张床，咱们睡够本再回去。” 成林早上起的早，中午又喝了三两酒，睡意渐浓，也不顾美女在身边，躺下就睡过去了。 尤物镇长继续躺下，耳边传来成林轻微的鼾声，一时她无法入睡。 那边成林正仰脸睡的五迷三道，胯下帐篷顶的老高。镇长看的心猿意马，脸色发红。自从离婚后，她是第一次跟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睡在一个屋里，而且男子的旗杆这么高高的举着，尤物镇长想看又怕成林发现，不看又心慌慌想看。最后干脆把头蒙上，留个小缝继续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不要钱。 成林睡了四十多分钟，让尿憋醒，起身就往厕所里走，高耸的旗杆从尤物镇长面前划过，让她不免呼吸短促，面色更红了 成林痛快放完水，回来的时候美丽镇长已经起床绑辫子。 “醒啦，姐。” “嗯呢，喘口气就开路？” “好”。 第7章 成林是贵人? 从悦南回来第三天，福佳超市的投资部就派出大队人马来到临泉镇考察，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附近的劳动力资源，土壤、水质都符合福佳超市的要求。 尤物镇长率领党委办主任，两个副镇长全程陪同考察，有问题随时解决。许多人猜测，镇长这么拼命，八成是奔着镇书记位置去的。 临泉镇书记年龄到届，即将退休，他向区委推荐了美丽镇长，据说组织部门没意见，区长刘震支持，只是“种驴”吕中未表态。 官场上混饭，职务晋升是代表组织对你工作的肯定和关怀，也是个人价值的体现。你原地踏步不前，跟组织关怀不够关系密切。美丽镇长也是凡人，岂能没有这个追求？只是人们经常疑惑谁是组织？ 不到一个礼拜，福佳超市与临泉镇合作出炉福佳公司投资六千四百万与临泉镇政府合作成立食品工业园： 投资一千两百万的蔬菜基地 投资两千四百万的仓储中心 投资两千八百万的食品加工基地。 临泉镇政府以土地出资，在合资公司里面占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刘震区长出席了签约仪式，盛赞临泉镇的招商工作，对镇长郑美丽工作态度更是大加赞赏。 美丽镇长向吕中书记汇报了临泉镇的招商工作，也表达了希望组织关怀的想法，吕中盯着美丽镇长的秀色，老长时间没表态，手指在桌面敲动，最后客气的说，你的工作干的不错，有想法想进步，组织都看在眼里，也会认真考虑，希望你继续努力，工作再上一个台阶。 回来复盘整个会面过程，美丽镇长有点气馁，吕中同志根本没有明确支持自己的态度。晚上跟闺蜜一块吃饭，她把疑惑说给闺蜜听，闺蜜明确指出，他在等你送上门呢。你不知道吕中书记外号，你不知道他的用人策略是日后提拔？他没有当面跟你提起，主要是你太生猛了，上次连省里领导面子都不给，他如果跟你说让你陪睡，他担心你给他脸挠了。 得到这个答案，美丽镇长极为不爽，你不看看你的模样，头大脖子粗，老远一看就是个煤气罐，你还敢惦记老娘，王八蛋我等着你张嘴，等着给你捣个熊猫眼。 心里不爽工作也不能落下，美丽镇长安排副镇长挂帅五人小组，专门跟进食品工业园的进展，每天早上班子碰头，总结前一天的得失，福佳食品工业园的雏形逐渐立起来了。 美丽镇长特意跑了趟省城，去当面感谢褚虹的帮助。褚虹把父亲说的话转给美丽镇长：成林的事能帮忙一定帮，即便不挣钱也要帮。你不必感谢我，感谢成林吧，以后工作上也多帮帮他。 成林是自己的贵人？ 自己咋没看出来？美丽镇长回来给成林打电话约他吃饭，成林问为啥请客，美丽镇长说感谢他给福佳牵线。成林想想，福佳食品工业园建起来，库区的水果农产品可以就近进入福佳超市的销售网络，这事要提前做好规划，也就答应了美丽镇长的请客要求。 吃饭的地方在市区一条成林都叫不上名的小巷子里，等成林赶到时美丽镇长已经等他多时了。 “对不起，姐，来晚了”。 “没事，快坐下”。 成林瞅着美丽镇长情绪不高 “咋了，姐？” “没事，今天来陪姐好好喝酒” 酒是黑米酒，成林以前吃过一次亏，入口绵软感觉不到度数，谁知道越喝越想喝，到最后就被放倒了。 成林拿过酒瓶，给美丽镇长倒满，举起酒杯： “祝姐永远美丽”。 美丽镇长也不多说话， “干”。 喝了两杯，美丽镇长问成林 “兄弟，你说人为啥多烦恼”？ “烦恼无非源自名利二字，看透了就放下，看不透就背着”。 “姐，你是失恋了？还是丢了钱财？” “我丢你个头，还失恋，跟你恋啊？失个头啊？” “我掐指一算，你是为名所困。不必着急，不必强求，静下心来，一切都会好的。该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不是你的你强求，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个假神棍，不过言之有理。” 成林那句“付出代价的”，让美丽镇长醒悟过来，凡事要有底线的。 既然不想去付出代价，美丽镇长自然烦恼消失，缓过劲来。 “谢谢你兄弟，你为啥比姐看得通透？” “因为我啥也没有，就没有患得患失”。 成林说。 美丽镇长盯着成林看了半天，忽然起身扳过成林的头就亲了一口。 “奖励你的”。 “为啥奖励我”？成林不解的问 “谢谢你开导我”。 “那叫开导吗？，来我给你真正开导一下” “最近有传言你想当书记，我跟蒋主任分析过这个问题，目前的局面，“种驴”不点头你没戏，区委把控在他手里。让他同意，一个是财一个是色。你能让他看重的就是秀色可餐，这也是他觊觎的。领导想嚯嚯你，你都能翻脸，现在种驴想霍霍你，你能忍受？” 美丽镇长愕然看着成林 “你真是神人啊” “神啥？凡夫俗子而已”。 “权力对你重要也不重要，只要你能给临泉镇百姓谋福利，镇长还不一样干？就是派个书记来，如果不走正道，你还不能把他修理老实了？你在临泉镇这些年是白混的？” “即便种驴觊觎你的美色，他也没有胆量硬来，对吧”？ 美丽镇长不停的点头。 “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停一停，等一等，或许你的舞台更大” “你以为种驴永远不倒？你以为他能只手遮天？我觉着他离倒霉不远了”。 美丽镇长完全被成林的话镇住了，在她过往的经历中，还没有哪个人有如此气魄，能说出这样有力量的话。 “兄弟，不，大哥，以后我跟着你混了”。 “打住打住，美女大姐，那样就整乱套了”。 “我不管，就这么定了”。 美丽镇长不会跟成林去讲理，这一刻她的精神头回来了，她依然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镇长。她站起身过去紧紧搂住成林，，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真的谢谢你，兄弟！” 成林刚想调侃美女几句，忽然手机响了，老二的电话来了。 第8章 夜闯安乐窝 老二在云州公园的院墙外等成林，距离成林吃饭的地方隔着三条街。成林把车停在黑暗处，打电话让老二过来。不一会老二轻敲车窗钻进车里。 老二画了个路线图，详细记录了吕中卢小宁的安乐窝周边的情况。卢小宁吕中的安乐窝在云山半岛最后面的半坡上，这里是整个小区的最高点，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开发商李大眼按照吕中的安排，配合卢小宁把房子落户到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名下。 内部装修也按照卢小宁的要求进行了整改。平时整个小区的安防措施严格，围栏上红外监控无死角覆盖，想进入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云山半岛四期规划批准，贴着围栏施工的是项目最后的洋房部分。因为电力需要从三期的变压器这边接线，临时用水也得走三期的管路，保安室偷懒把最后这片的监控给关了，这给了老二潜入摸底的机会。 “吕中一个礼拜来两到三次，他的车直接能开到地下车库，通过指纹电梯直接上楼。 房子的一楼是温泉游泳池和桑拿房、餐厅，二楼是客厅和客房，三楼是他俩的卧室。保洁员每天上午来打扫，只打扫一楼温泉池和桑拿房。 大门口有个监控，二楼楼梯口也有个监控头，监控电脑室也在二楼转角处。别墅一楼后窗护栏强度不高，可以通过管钳破坏进入。这也是咱们进入比较安全，能避开监控的地方。” “今天下午卢小宁开车去了省城，据说省宣传部举办竞赛，她去参加初赛，大约一个礼拜的样子。” 成林借着手机光亮，看着老二画的图，听着他的讲解。 “第一、考虑过对付警犬的办法没有？第二、他俩的安乐窝里面赃款赃物肯定有，逢色必贪，准备好袋子没有？ 第三，房间里面的锁你有把握打开？ 第四、有没保险箱？那里面可能有秘密。 第五、能不能把监控电脑给破坏？” 第六、这附近有没有公安监控头？ 老二上了四年警校，他掌握的旁门左道肯定是成林不能想象的。他一一给成林解答。然后拿过身后背着的登山包，打开让成林看看，里面除味喷剂，绳子，四五个大帆布袋，手电、管钳。老二左手里还有个塑料袋，里面是两套建筑公司的工作服，还有几个口罩脚套。 跟老二检查一遍东西，成林和老二在车里换上建筑公司工作服，把手机打到振动，用皮筋把口罩固定好，戴上手套，套上鞋套，看看时间过了十二点，两人慢慢沿着黑暗处向别墅摸去。 云山半岛开盘四五年，从未发生过偷盗和外人闯入的事，这让保安们也放松了警惕，加上这段时间施工，保安们更懒的半夜出来巡逻。 老二在前，成林跟在后面，没用多会就来到后窗，老二用管钳没费多少力气，就将护栏掀开，打开了后窗，两人顺利进入别墅。 老二轻轻摸过楼梯口，从兜里掏出一块橡皮泥按在摄像头上，招呼成林上了二楼。二楼四个房间，只有一个上锁。 成林示意老二打开门看看，老二鼓捣一会，把门打开，里面是满地的高档烟酒，墙角处摞着五六个纸箱，成林小心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是满箱子的纸币，他招呼老二过来，把袋子撑开开始装钱。 老二带的五个袋子很快装满，还有两个纸箱，老二只好用绳子把纸箱子捆绑结实。成林附在他耳边说，你先把这些送出去，我上三楼转转。老二点点头扛起箱子就走。 成林来到三楼，借着外面路灯的灯光，看到迎面是个大床，柜子上有整排的化妆品，还有一些光盘，一台手持摄像机，成林打开摄像机，里面是吕中跟卢小宁自拍的性爱视频，想到其他光盘估计也是，成林卸下光盘，连同柜子上的一块装到工作服兜里。 拉开柜子的抽屉，里面看不清楚品牌的手表一堆，边上的置物架上还有三座佛像，成林估计是金佛，拿到手里有点沉，一千克的模样。 借着手机光亮，他四处寻找箱子，在另一个房间里有一个拉杆箱，他拖过来把金佛装上。别的房间看看，没有发现保险柜，就下到二楼。老二已经送出去三趟，两个人一起送出去一趟，回来就把纸箱和袋子里的钱清扫一空。 成林回来用手机拍了房间里的烟酒，又拍了抽屉里的名表，虽然模糊，但也能大致看出来。老二负责清扫痕迹，等成林跳出窗户，他把护栏复位，随后他打开喷剂喷在护栏和后窗上，又一边走一边喷。 老二送出来的袋子放在垃圾桶后面，他把最后的喷剂都喷在垃圾桶周边，成林走过去把车开过来，两人装好车，老二指挥成林避开监控，车在小巷子里穿行。后备箱和汽车后座上都是袋子，增加的重量让车跑起来有点吃力。 车终于跑出市区，两人在一个悬崖边停下，脱掉身上的工作服，把口罩、手套、鞋套一并包在一起，扔了下去。 车重新启动，没有料到忽然飘起雨来，不一会越下越大，成林看着老二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车向奔着库区开去，在成林宿舍迷糊到天亮，成林把老二叫起来， “今天你回去睡够觉，到房产中介转转，距离你上班近的地方，找一个二手房，面积不用大，六七十个平方，问清楚按揭的路数和首付款。过一段时间先去买个住着，这样你不用租房子了，剩下的等我从悦南回来再合计。” 老二点点头。 上班后跟老蒋打个招呼，成林开车先把老二送回去骑车，然后直奔悦南城而去。 第9章 炸雷 吕中被带走时候，正在区政法委举办的普法教育启动仪式上讲话，他都不知道怎么突然被盯上了。 消息如同炸雷，从西城区向市区各角落蔓延。 刚刚跟蒋主任汇报完玉米、地瓜的长势，回到座位上喝口水，成林接到了美丽镇长的电话，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 “咋了，姐” ”吕中被省里来人直接带走了” 成林波澜不惊 “哦？这么快啊” ”什么这么快，你提前知道？” “嗯，他们提前跟我汇报了，我让他们看着办” 这个回答被把美丽镇长给噎住了，恨恨的说 “算你狠，”电话挂了。 成林点上一支烟，捋捋事情的前后，没有发现明显纰漏，也就不再管他。 吕中平时耀武扬威，看到几个西服工作人员出示工作证的时候，他就崩溃了。车沿悦云高速往悦南驶去，还没到悦南，他已经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干净净。 卢小宁在悦南被人带走 组织部副部长在办公室被带走 老领导刘部长跟省里老大岳书记谈话出来，脸色苍白，传说他上交了一座金佛，随后以身体不好名义辞任。 云州组织部副部长被带走 云州政法委副书记被带走 西城区公安局长、两个副局长被带走 西城区教育局长被带走 云山半岛老板李大眼被带走 更多的人在惴惴不安 …… 省厅加云州公安搜索了云山半岛别墅，起获十八块名表，七十条名烟，一百多瓶名酒，三百多张银行卡、购物卡，折合现金三百六十多万。 搜索了吕中市区的家和办公室，起获十六万美元，四百多万现金，金条二十四根，云州房证七本。 对于吕中交代的一千多万现金，两级公安搜了八遍也没有找到。 开始办案人员还以为吕中记错了，但是当吕中一笔一笔说出送钱人的时候，证明这事确实存在，而且现场确定有人进去过，钱被拿走的可能性大。 情况一步步向上反映，最后省里老大发话：省厅组织精干力量，带上警犬，动用一切技术手段，查找这笔钱的去向。 三条警犬围着云山半岛别墅附近转了三天，因为下过大雨，脚印早被雨水泡没了，气味也消失了警犬也无法发现线索。两级公安对有限的几个监控镜头分析，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追查小组的工作陷入困局，只能挂案待查。 始终悬着一颗心的成林，表面佯装镇定。老二在吕中被抓的第二天接到回去上班的通知，所长不知去向，指导员主持工作。 省里人员调整来的很快 市委赵老大挂了省政协副主席走人 市长禹大伟接任书记 市统战部长享受科级退休待遇，问题不再追究 西城区刘震接任书记 吕中这些年安插在各部门的亲戚二十多人被处理 吕中引起的风波渐渐平息。 成林若无其事的每天在库区的山上山下逛荡，在市区各大地产公司的项目现场发呆，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从市图书馆借来关于光伏发电、风力发电、抽水蓄能电站方面的书来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思虑再三，成林否定了让老二买房的决定。因为再便宜的房子，首付都需要十多万，他跟老二两个人，这些年满打满算攒了四五万块钱，此时两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买房，明显与收入不匹配，继续租房才是最合理选择。 导师在悦南听见云州的风言风语，怕波及到成林，特意把他喊到悦南问话。听了成林带来的真真假假的消息，导师感觉与成林没有一毛钱关系，也就安心。给他一百次机会，他都猜不到坐在自己跟前的小子，才是这场风暴的爆炸点。 成林确实没有想到省里动作这么快，他只是把光盘复刻后，加上了云山半岛别墅里面手表、烟酒的画面，寄给了省委办、纪委办、省府办。 也该吕中倒霉，省里新来的黑脸包公想立威，省里老大也支持，有人递过现成的东西，他不会放过机会，虽然处级干部只能算个小蚂蚱，但是细节挖掘好了也能做出大文章。 事实证明这篇文章够分量，炸出一个副部两个正厅，处级一长串，让黑脸包公的第一把火烧的极为成功。 成林在悦南大学对面的龙鼎大厦十六楼，以张伊姐的名义买下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公寓，趁着楼上有公司搬家的混乱档，把纸箱和帆布袋分批送到了房间。 张伊姐是导师的闺女，年长成林九岁，八年前与悦南建工集团的高中同学苏亚结婚。 导师一家人知道成林的身世，都把成林当成自家人。张伊姐善良细心，这些年成林的衣服都是她给张罗的，过年过节也喊成林过去一起过。在成林心中，除了李妈妈和马文姐，就是导师一家人。 公寓三十万，公寓的安保不错，这也是成林买房看重的地方，成林选择一把付款。张伊姐在悦南发改委工作，平时忙碌的很，她并未关心成林买房钱哪来的，只是说钱不够找她。 成林特意到家具市场，去买了一张带床下储物箱的两米大床，趁着礼拜天，拉着老二一起过来，一边数数一边码在床下储物箱内。钱大部分是十万一整捆，上面银行经手人的印章还在纸绳上，数起来也快，两人数了两遍，一千三百百七十万加上成林买公寓的钱，总共从吕中那里拿走一千四百万。成林拖出来的金佛也一并放在床下，这样屋子里看起来整洁了许多。 收拾利索两人坐在地上抽烟，成林对老二说 “吕中的案子一时结不了，钱数对不上，他们还会想法追缴。咱俩平常心，该干嘛干嘛，该咋地咋地，花钱别大手大脚。过过风头，再想法把钱洗干净，这件事你我一定烂在肚子里，不能再牵连别人”。 老二点点头。 “哥，你弄就行了。” “这个钱是你我还有老三，将来成家立业的依靠，是将来咱们为福利院做点事情的基础。有合适的项目，争取用钱生钱，这样每年咱们都能给福利院提供更多帮助。 小时候李妈妈出去费了好几天劲要点钱，回来买煤生炉子，我忘不了下大雪的时候，咱俩在雪地里抬煤筐，想想那会李妈妈多难。 咱俩一起来省城读大学，李妈妈来送咱俩，中午吃饭只给咱俩买点，她都舍不得给自己买饭。” “咱们跟别人不一样，长大成人要靠自己了。好好做人好好活，李妈妈在那边也会高兴的。” 老二低着头不说话，跟着成林的话回想过去，心头百般滋味，瓮声说， “哥，凡事你安排就行。” “好了，咱俩出去吃点饭，吃完了回去。” 第10章 临泉风起 美丽镇长惦记许久的书记位置，最后还是让别人坐上。看到是刘震区长的秘书林哲，美丽镇长半天没缓过劲来，郁闷了半天：全区那么多油水丰厚的地方他不去，怎么偏偏就选了临泉镇？ 美丽镇长看不懂，刘震书记能看懂。 临泉镇是云州的南大门，云州到悦南的高速路口在临泉镇，交通便利是临泉最大的优势。刘震书记有个在外地做物流的同学看上了临泉，想投资建设云州物流中心，这个事需要找个自己人来辅佐，于是秘书林哲就给派下来了。 你得承认刘书记同学的眼光，临泉确实适合做这个物流中心，当初福佳超市与临泉镇合作，也是看中了这点。 在镇党委会上美丽镇长也支持项目落地，新来的林哲书记长期在区委任职，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现在有这么个机会练练手，他有点跃跃欲试，这个功劳他不会让别人染指。 于是临泉物流中心推进小组成立，林哲书记挂帅，党办主任、财政所长、负责工业招商的副镇长为组员，与刘书记同学派来的项目筹备组对接。美丽镇长对被排挤在项目之外颇有微词，但是想想林哲的背景，也不再计较。 方案很快拿了出来，物流中心选中了高速路口路西一百一十亩地，建设总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的物流仓储中心。 成林没事的时候去看过项目选址，理论上没有问题，但是有个致命缺陷，一百一十亩地里面，有二十七亩是永久基本农田，牌子就躺在水沟里，这个林哲不懂，分管农业副镇长不在推进小组里面，剩下的人也不懂这个。况且农用地一下子征收超过一百亩，区里、市里也没有这个权限和能力啊。 土地补偿标准还没有出台，土地征收程序还未启动，规划已经在刘书记授意下完成审批，项目的启动似乎箭在弦上。 自从吕中落水，美丽镇长对成林对局势研判能力开始迷信。看着林哲干劲十足推进项目，她心里没底，跑到库区来听听成林的看法。 成林正在蒋主任办公室商讨水果玉米收获后的包装问题，看见美丽镇长来，还以为是跟老蒋有事要谈，打过招呼就要起身给他们腾地方。 美丽镇长一把拉住他， “我不找蒋光头，找你。” 老蒋瞅瞅美丽镇长 “尤物镇长，你不要勾引我们的帅小伙” “光头，你负责端茶倒水，我跟兄弟有事要谈”。 成林给美丽镇长泡了杯茶，重新坐回去 “啥事，姐” “林哲搞得那个物流中心你怎么看？” “挺好的呀”。 成林不愿意参与这件事。 “你前段时间跑过去好几趟，要说你没想法，鬼才信呢？” “我那是跑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 “骗鬼，老老实实跟姐说说你的看法” “姐，你不用管他怎么办，你只要把跟福佳超市的合作搞好，你就是大功一件，就是为临泉百姓做了好事，林哲的事你千万不要插手，也不要眼红，他的事短期内没戏。” “为啥没戏” 老蒋插了一句。 跟美丽镇长成林可以打个马虎眼，老蒋主任他就不能敷衍了。 “我可以说说我的看法，如果你觉着有道理，中午饭你负责” 美丽镇长推了成林一把 “行，中午我请你跟光头吃饭” “林哲没有经验，他不懂土地征收政策，领着投资方专看耕地，一百多亩耕地，需要用地指标，就是市里都没有权利批准，最要命的是里面有二十多亩永久基本农田，大牌子都躺在沟里呢，你征用这二十多亩永久基本农田，省里都没有能力，那个需要京城来批准，你说他能进行下去？” 美丽镇长听完长舒一口气， “别说林哲，我自己对土地征收政策也不了解。” “林哲没有把分管农业的苟副镇长拉进项目组就是失误”。 成林笑笑说道。 “还有没有重新选址的可能”，老蒋问到。 “蒋主任，在我看来，其实最合适的是咱们这里。” “你们这里？你们交通这个条件就不行”美丽镇长说。 “姐，蒋主任，咱们三个坐着的地方距离悦云高速多远？四公里！高速就在后面靶场的西面，靶场边上那一片全是乱石岗，不是农田，那么一大片，几百亩地都不止，省了多少征地拆迁麻烦？物流中心这个项目有点早产了。” “长远发展角度来看，高速收费站外移是必然的，正常应该在二十公里之外，那会再看库区这里，是不是变成聚宝盆了？” “还有呢？” 美丽镇长看了一眼老蒋追问到 ， “将来可能的话，临泉镇跟库区合并，临泉镇要沾库区的光喽，那会如果蒋主任还在库区，最低得给你挂个区委常委呢” “我以前说他是个神棍，他不服，光头你说他是不是神棍？” 蒋主任听了成林一席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为啥库区将来能让临泉镇沾光，见美丽镇长问他，笑着说： “这叫高瞻远瞩，与神棍不沾边。成林书读的多，眼光自然不是咱们这帮土鳖能相比的”。 美丽镇长不屑的看了老蒋一眼， “按你分析的，林哲那边不管他？” “嗯，他走不通就老实了，除非他胆大包天，不审批就上马，那样他离倒霉就近了。 “为啥临泉镇以后要沾库区的光”美丽镇长继续问。 “天机不可泄露，嘿嘿”。 “你个装鬼弄神的家伙，没意思。吃饭吃饭”。 林哲自从物流中心项目启动，一路顺利。私下向刘书记汇报工作也得到了刘书记的表扬，刘书记拍着他的肩膀说，大胆的去做，为了工作先上车后补票也可以尝试，不要畏手畏脚。 刘书记的鼓励像微风，像细雨让林哲激情澎湃。 项目土地征收小组提前成立，林哲挂帅，小组成员由占地所在村书记村长组成，征收土地的范围，已经用白石灰划线。 投资方派来的工作组 ，希望能先平整出三十亩左右土地，开始筹建临时办公和施工机械的放置，林哲满口答应。 在征收小组会议上林哲提出要求后，有两个村的村长提出征地补偿还没到位，老百姓有意见，另外土地上的玉米还有一个多月也能收获了，这时候推平太浪费了。 林哲毫不留情批评两个村长没有大局观，没有开放意识，南方人都在喊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产力，我们这里却抱着小农思想，就想着自己的两亩玉米，这样干我们啥时候能赶上发达地区？现在出去招商困难重重，人家自己跑到我们家门口，我们再抓不住，我们还有脸说为百姓谋福利？ 林书记口才了得，把一帮村长书记批的抬不起头来，再加上林哲是谁啊，后面是区委的刘书记。想想林哲的背景，众人不再反对。最后林书记决定，由他坐镇，党办主任牵头，几个村长配合，派出所辅助，带着铲车去把场地平整工作做完。 铲车出现在地头上的时候，村民们并未退缩，征地补偿还没有给呢，你就来抢地，走到哪也说不过去啊。林书记不管这个，直接下令派出所把人拖走，铲车直接往前推。 派出所来了七个人，胶皮棍子开路，与村民的铁镐大战一场，最终还是村民败给训练有素的警察，铲车轰鸣中扫平了玉米地。 村民们多次去区里告状，没有人来接茬。不知道谁给他们出招找记者，于是现场照片和视频送到了悦南法治报社。 事情见报 ，引起省里老大震怒，省农业厅调查组没费多大劲就查清来龙去脉。这事兜不住了，项目被叫停，林哲被带走调查。很快林哲被免职，移送司法机关等待处理。 刘震书记毫发无损，因为自始至终他没有批过一张条子。 毁田事件与美丽镇长无关，从头到尾她都被排挤在外。 林哲成了最大输家。 临泉书记位置又空缺了。 第11章 张伊姐婚变 老二在派出所附近找到一个出租房，六十九平方，两室一厅。成林过来看了也觉着不错，就跟房东签约定了下来。利用中午老二休息的时候，成林过来帮着搬家。 老二家当不多，成林的车一车搞定。两人把东西搬上楼归置好，也没用多大功夫。好在是乔迁之喜，两人在出租房楼下馆子里小小的庆祝一下。吃完饭老二回去上班，成林准备开车回库区，马文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马文姐比成林大八岁，在西城区委工作，外貌清丽，人称“区委一枝花”，吕中不止一次想打马文姐注意，这也是成林跟老二动手掀翻吕中的根本原因。 马文姐想跟成林碰个面，成林估计马文姐有事，单位未必方便，就跟她约在区委对面的云岛咖啡见面。 成林先到了，就点了一壶茉莉花茶等马文姐，不多会一身西服套装的马文姐就到了。 成林起身跟马文姐打招呼，把倒好的茶水放到马文姐面前。 “上个星期你姐夫想让你跟老二过去吃饭，临时有事耽误了。”马文姐说 “老二前段时间让所长停职，心情不咋地，我也没有喊他去看你跟姐夫，姐夫跟胖胖都好吧？” 胖胖是马文姐儿子，今年上五年级了。 “都好，老二咋样？回去上班了吗？” “吕中倒台后他就回去上班了。” “那就好，我叫你来是有件事听听你的意见。你姐夫单位经理要调往省城，他想带你姐夫过去，那边能协助解决我和胖胖的户口，” 姐夫在省属企业工作，调动到省城机会难得，这件事没啥可犹豫的，估计马文姐是为未来许多不可知而困惑 。 “姐，这是好事，不用犹豫。估计你担心重新找工作，胖胖能不能找到好学校吧” 马文姐点点头。 “你可以去省属或者市属国企，这点小事张伊姐就能解决，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找她，让她帮忙，没有问题。至于胖胖的学校，如果姐夫单位解决不了，那就在学校附近买房，把户口落过去，应该问题不大。说起来省城的教育水平还是高于云州，胖胖去省城读书，这事机会难得。” “嗯，我和你姐夫初步也是这么打算的。” “这样姐，我的时间宽裕，随时可以陪着你去省城看房，看学校，只要你有时间就行。” “还有，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想不想自己出来干？” “自己干？我能干啥？”马文姐不解的问。 “啥都可以干，我同学有意在悦南设立公司，干脆你去当老总算了。” “弟弟，你看你姐像个老总吗？”马文姐笑道。 成林假装严肃的端量马文姐 “像，一看就是个老总模样。” 马文姐全当成林正在开玩笑。 这段时间成林不停的在琢磨那些钱合法化的途径，如果拿来投资，这条路走起来可能最现实。但是自己又不适合出面。原来他想动员张伊姐来干，但是张伊姐忙忙碌碌的还没有时间跟她详细来说 。 现在马文姐需要重新选择工作，成林觉着这是个好机会。从感情上来说，成林希望马文姐出来干，从性格和能力角度来看，张伊姐最合适，怎样说动张伊姐和马文姐，成林还没有想好，况且未来公司设立的许多细节还需要他好好考虑。 马文姐从成林这里得到了支持的意见，心里也平静了许多，对未来也平添了信心。 “你跟那个夏宇还有联系吗？”夏宇是成林的初恋，阴差阳错最后不得已分开。 “没有”。 “还有没有机会了？” 成林摇了摇头。 这段感情成林刻骨铭心，至今都不愿意重新去提起去回忆。 “你跟老二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找媳妇了成家了” “我俩会努力的，姐”。 …… 跟马文姐分开，成林始终在琢磨设立公司的事，想了半天理不出头绪。在车上抽了根烟，就想到还是先想法说动张伊姐要紧，想起来就做，开车直奔悦南。 此时悦南导师家里愁云密布。 出国四年多没回来的苏亚，委托律师过来跟张伊姐交涉离婚的事，这让导师、师母还有张伊姐有点震惊和意外。 张伊姐八年前跟苏亚结婚，在外人眼里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苏亚父亲原来是悦城日报副社长，导师是知名经济学者，没人能想到苏亚会跟张伊姐提出离婚。 事情起因是婚后张伊姐迟迟无法怀孕，两人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原因在于张伊姐体质异常，需要慢慢调理。四年来张伊中药、西药吃了无数，始终没有明显好转。 婚后第五年，省建工集团有非洲援建项目，苏亚被公司派遣去负责外联。苏亚大学是西班牙语专业的，去非洲语言上没有障碍。没人知道他的非洲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也让他和张伊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省建工集团非洲项目所在国家，地方部落冲突频繁，绑架人质勒索钱财是家常便饭。苏亚负责外联，危险性偏高，到非洲三个月后他不幸中标。 绑架他的是当地实力偏弱的一个部落，部落首领跟其他部落交锋中屡战屡败，经济来源只能依靠旁门左道。苏亚亮明了身份，也明确告诉首领他是来帮助这个国家的。对于东方大国，非洲人的好感是过去六十多年来一点点积累起来的。首领自然不再难为苏亚，设宴款待把酒言欢。一来二往苏亚跟首领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苏亚也看出首领所在部落的尴尬实力。 他观察过两次首领的队伍与其他部落交锋的过程，得出结论这是一帮乌合之众，毫无战术和战场纪律可言，一遇到抵抗就后退，一碰到财物就开始抢夺，根本不顾及战场环境。指望这帮人能打胜仗，天方夜谭一般。在地方部落交锋中，手雷就是重武器，某种意义上比冲锋枪都有杀伤力。这样的仗用我军抗战时期的战术太合适了。 从小看过无数战争片的苏亚，心中也有英雄情怀，他决定帮他一把。 第12章 前路迷茫 他分析了对首领生存威胁最大势力，是围在首领东西的两个部落，先打出威信是他的目标。他让首领组织三十人精干力量交给他指挥，晚上两点钟到达西边部落的大本营附近，他再三强调战场纪律：谁后退杀谁，首领手握冲锋枪在后面督战；谁半路去抢财物杀谁，作战勇敢者重奖。 队形按照他的安排摆开，手雷开路一阵轰炸，轰炸过后开始冲锋。睡梦中的对手，哪里料到手下败将还敢半夜来偷袭，慌乱中被击溃。战斗出乎意料的顺利，首领第一次战胜对手，而且还缴获大批物资，扩大了地盘，最重要的是解除了自己生存的最大威胁，这一仗让他对苏亚佩服之至。 苏亚带给他的惊喜继续。摸清东边部落的详细情况，苏亚跟首领合计，利用对手首领庆生时发起攻击。兵分两路，首领正面佯攻，苏亚率队从侧面猛攻。 第一次战斗结束，首领兑现了重奖承诺，这是最好的战前动员令。这次大家都奔着重奖承诺而来，战斗力超出对手所料，顾此失彼的敌对部落首领，无力抵抗率领少股残部仓皇出逃。 经过两场战斗，首领地盘扩大六倍，手中武装扩充到三百六十多人，装备和战斗力比过去提升好几个档次。苏亚从网站上找来武装力量战术训练的资料，让首领加紧对部下的培训和整顿。 对占领地盘上原来殖民者建立的大小矿产资源一律没收，收归部落所有，这个举措让首领经济实力大增。 半年后首领继续对外扩张，在苏亚的参谋下，痛击了觊觎他地盘的各种势力。 经过一年多年的稳固和发展，首领手下武装扩张到近千人，控制了大小矿产资源十六处，包括六家铜矿、三家金矿。 首领也没有亏待苏亚，奖给他金矿一座，铜矿一座，庄园八百亩，苏亚抖身一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土皇帝，名下还有近四十人的武装。 财富的增长，带来的是富贵和各色美女，已经有三个白种女人先后为他怀孕，这时候遥远东方，除了父母已经没有让他在意的人，他准备接父母来非洲生活，离婚是他对过去生活的彻底了断。 律师给张伊带来了离婚的法律文书，苏亚放弃一切财产主张，额外还有一百万欧元的经济补偿，并且明确告诉张伊姐，苏亚不再回国。 痛苦过后，张伊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也给过去八年谈不上幸福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成林的到来，气氛略显尴尬，成林知道了事情原委，也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安抚导师、师母和张伊姐。张伊姐起身跟父母说，这事她能想的开，不用父母操心，以后她会很好的生活， 现在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师母不放心，让成林陪着张伊出去。 张伊姐闷头不说话，沿着街道无目的的一直走，成林也不说话，只是跟着。一直走到路灯都亮了许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张伊姐站定 “我想喝酒” “行” 随便进了一家馆子，成林点了几个张伊姐爱吃的菜，要了一瓶悦南春酒，平时张伊姐酒量不错，半斤白酒没问题。 张伊姐拿过酒瓶，自顾自倒上一杯，一扬脖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抬头示意成林一起喝。酒杯是一两半的样子，不声不响张伊姐三两酒喝下去，脸色开始泛红。 成林给她盛了一碗酸辣汤，又给他夹了鱼香肉丝放进盘子里，拿过酒瓶不再让她碰到。 喝了酸辣汤，张伊脸上的神色放松下来，胡乱吃了点菜，又让成林给她倒酒。 “姐，咱们慢点喝，有的是时间，好不好？” 张伊点点头。 两人话没几句，一瓶酒下去了，张伊有点迷糊，嚷着还要喝，成林搂过张伊，轻声说“咱们买酒回家喝，好不好”。张伊姐不再争执，跟着成林出门打车回家。 到了张伊姐楼下她已经有点迷糊，身子发软，成林把她从出租车里抱下，背在身上上楼。 怕邻居看到尴尬，成林没有坐电梯，走步梯上楼。 张伊姐有一米六五左右，平时看着不重，背着越走越觉着重，等到成林艰难爬上七楼，已经累的快喘不上气来。 从她包里找出钥匙开门，抱着张伊姐进屋放到床上，他也没有力气了。 歇了一会，起来给空调打开，把张伊姐衣服脱下，只留下胸衣和内裤，扯过薄被给她盖上。 没有多会张伊姐要喝水，等成林扶她喝完水，又搂住成林胳膊开始低声抽泣，成林只能让她倚着自己胳膊轻轻拍着她后背。如此反复，夜里也不知道折腾多少回。 天亮了张伊先醒了，睁眼看自己大半个身子趴在成林身上。看看成林还没有醒的样子，赶快翻身下床去洗澡了。 成林还在熟睡，昨晚张伊姐反复折腾，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觉，直到快天亮了才睡沉过去。 张伊任凭热水从头上浇下来，昨天到今天恍如隔世。她慢慢梳理细节，喝完酒回家她就记不得了，有些事忘掉未必不是解脱。 收拾利索张伊出门买回早餐，成林还在迷糊，她给单位请了假，便动手清理苏亚留下的痕迹。成林一直睡到九点多，起来看到张伊姐在收拾东西，洗漱过后跟老蒋请好假就过来搭下手 ，到中午苏亚留在这里的一切已经清理完毕。 下午按照跟律师约定的时间，成林陪同张伊姐过来走完离婚程序。张伊全程无言，办完手续走出登记大厅，张伊脑子里一片迷茫，未来去向何方？ 张伊姐上车，成林开车就向悦南外环驶去，张伊姐蜷在后排座上，根本不管成林干啥，去往哪里。悦南西外环有座青林山。青林山海拔不太高，但是山势险峻，以前读书时，每次情绪低落成林都会来爬青林山。 张伊姐穿的是牛仔裤和半高跟鞋，爬山有点费劲，成林扯着手半拉半拖的把张伊姐拉上青林山最高处。 凉风从湿透的衣服下穿过，格外的清凉。高高的白云，葱绿的山野，远远的尘世和喧嚣，让张伊这两天郁在心中闷气消去大半。 成林站在张伊边上， “姐，你大声喊几声，哭几声都行。” 张伊拍拍成林胳膊，没有说话。 找了块石头让张伊坐下，成林掏出烟递给张伊姐，给她点上。张伊用力吸了一口，呛的咳嗽，成林拿过烟自己叼上，蹲在地上给张伊把鞋脱下，开始敲打小腿。 平时缺乏锻炼的人，爬完山肯定不适应，成林只是想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张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在！ 张伊看着成林忙活，等他忙完了，扶她站起来，突然抱住成林嚎啕大哭……. 许久，张伊才平静下来，看看成林的胸前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打湿，扑哧笑了，成林知道张伊姐走出来了。 送张伊姐回家，给师母报了平安，成林驾车往云州赶。夜色渐浓，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坎坷和未知。 第13章 谋划 以成林对张伊姐的了解，出现婚变这种事，她不会待在原来熟悉的环境让别人指指点点，重新选择是大概率的事。 那天在导师家里提及的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他回来合计一下，未必就不敢伸手去试试。公寓床底下躺着一千多万，作为启动资金少点，好处可以先做前期准备工作，后期拉个投资方进来一起做。 家属区的情况他摸过底。 原来六十一栋住宅，972户，楼房总面积七万一千多平方，占地面积一百六十二亩。因为家属区是分批建设的，当初的土地证分了六个，九十年代初房改时，土地证没有跟着换证，这给分批开发带来便利。 成林觉着这个项目有挑战性，引起张伊姐兴趣的可能性很大。 这些天管理区事不多，成林通过老蒋主任的介绍，到区建委找了个工程师恶补地产开发的知识，又在网上找到悦南市关于旧城改造的相关政策研读，基本摸清房产开发的套路和利润情况。 接到张伊姐的电话的时候，成林正在山上陪着福佳超市采购部经理，查看水果玉米和烟薯的生长情况。 给美丽镇长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买六坛子补酒，美丽镇长二话不说，给了个地址让成林过去直接装车走人。 傍晚时分成林到了悦南，给张伊姐打电话，她让成林直接去她家。 成林搬着两坛子酒上楼。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子，让成林吃了一惊，边上的张伊姐给成林介绍是自己的同学郁云。而陌生女子更惊讶，指着成林 “你……” 张伊姐有点诧异。 “你跟有个人长得真像” ““哦哦，长得像的人有许多” 成林笑笑说。 张伊姐看看成林，沉默不语。这些年不少次有人提及成林跟别人长得像，曾经成林也兴奋，还以为能通过这些找到生身父母的一些线索，后来一次次希望破灭，再有人提起这个话题，他已经没有多少兴趣。 张伊能理解成林，她知道成林忌讳别人说跟某某像的原因。 看见成林抱着两个坛子，张伊姐问 “黄酒吗？” “补酒”。 “哦，今晚尝尝。” 论及做菜技术，张伊姐比不上成林。看着厨房备好的材料，成林洗罢手直接开练，四十分钟后六道菜出锅。 三人坐定成林打开坛子，给郁云和张伊姐一个人倒了一杯酒，看着张伊姐先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小云你尝尝”。 小云抿了一口， “药材味道很浓啊”。 张伊姐完全恢复了状态，一边招呼小云吃菜，一边回头对成林手艺进行点评。小云酒量比张伊姐厉害些，期间跟成林单独干了两杯，面色无改，成林估计自己恐怕不是她的对手。边喝边聊，不觉间三人差不多都喝了有半斤酒。成林担心张伊姐，就停下倒酒。张伊姐还以为喝完了，抱着坛子摇了摇， “还有的是嘛” “酒喝多了遭罪，姐” “那就不喝了，喝茶” 张伊姐和小云把桌子收拾干净，成林早就把茶泡好。喝了一会茶，张伊问成林 “我想出来自己干” “嗯，我觉着你出来干应该更舒心些” “你有想法或者合适的方向？” “姐，敢不敢玩把大的？” “大的？你要造火箭啊” 你觉着大学家属区改造怎样？” “咱们？那个需要资金量太大，咱们去哪找资金？” “先把资金放在一边，你觉着那边新房能卖多少钱？” “发改委小刘上个月在家属区西边的岭山新苑买的，大概单价一万四左右。”张伊姐说。 张伊大学是经济管理专业，在发改委这些年，耳濡目染对房地产开发不陌生。 她找来纸笔，听成林介绍项目。 “姐，几个数据我跟你说说。 第一、回迁972户，现有面积七万一千多平方，需要十万五千平方左右。这个按一比一点五计算，我问过师母，这个应该超出老师们的预期。 第二、项目占地162亩，能规划总建筑面积二十二万左右，去掉回迁房，还能有十一万多平方对外销售。按照均价一平方一万三计算，回笼资金不到十五亿。 第三、总建筑安装成本六个亿，城市配套费用一个亿，税费一点五亿。 第四、原有七万平方免配套费。 第五、土地挂牌补交的土地款不到二点五亿。 大略算下来，不计算资金成本，利润在三个亿以上。” 张伊在纸上记完数据，又仔细看了看。 “你想如何操作？” “姐，分三期进行，这样启动资金八千多万就够了。我同学能出资一千三百万，你出五百万，咱们先把前期做好，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拉个投资方，多让点利也无所谓。” 边上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的郁云，抬头看看成林 “你的胆子真大，超出我想象，你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吗？怎么看着像个老油条，一分钱没看见，就敢想这么大的事。” 成林笑笑。 “云姐，我是无产阶级，如果想都不敢想，那就只能永远无产了。我始终认为，资金不是最主要的，有思路有想法，就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 “好，给你这个无产者鼓掌 ” “成林，你看好了哈，坐在你眼前的可是个资产阶级富婆”。 成林手遮着灯光，故意做仔细打量郁云的模样 “失敬、失敬，有眼不识富婆。” 张伊姐收起纸笔，看着成林说 “你的想法确实大胆，我需要时间来评估一下。 还有个问题，谁来跟每家去谈拆迁补偿？” 成林笑笑 “你啊，你当公司老总，你来负责就合适” “不行，这事太费时间和感情。” “姐，这件事可以委托给大学物业公司，当然咱们得出点费用，我估计有百八十万差不多，他们绝对能把事给你搞得漂漂亮亮的。” “嗯，这事他们来做工作合适。物业公司的经理老林住在我妈家楼下，我可以找他探讨探讨。” “姐，项目启动先在两边篮球场的空地上开发，东边给老师回迁，西边对外销售，这样躲迁费就省了。” “行，我继续琢磨琢磨。今晚你喝酒了就别到处乱跑了，你去睡客房。” 跑了一百多公里的路，又喝了半斤酒，成林也有点疲惫，洗漱后就沉沉的睡去。只是他不知道，因为遇到郁云，他的平静生活被打断了。 第14章 女人的好奇心 有人说过，好奇是女人的天性，放在郁云身上再合适不过。在张伊家里见过成林，她直觉太熟悉了，与她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离开张伊家她就给同学打电话 “小梅，你爸兄弟几个？” 电话对面懵懵懂懂的周小梅 “一个啊，还有两个姑姑” “你确定吗？我看见一个跟你爸长得好像一个人，头发也是带自来卷，我怀疑是你爸的私生子。” 周小梅让郁云给说糊涂了 “你看见像，就一定是我家里的人？还我爸的私生子，怎么可能？” 郁云昨晚偷拍了成林的照片，就用彩信发给周小梅。 原本没有当回事的周小梅，看见照片傻眼了。眉眼间成林更像爷爷，自来卷的头发是家族遗传。这可咋整？如果真是爸爸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妈妈能接受的了？ 想了半天，问别人不合适，让爷爷看看拿个主意最好。 爷爷住在西山脚下的四合院里，小梅到了的时候，爷爷正在看他菜地里长出来的萝卜苗。老爷子已经八十六岁了，身体硬朗的很，平时闲不住，在院子里种了一院子菜。 看见小梅进来，老爷子愣了一下 “这大上午的，你怎么来了，小梅？” “我来看看你，爷爷。” “你个小鬼头，这个时候来，你蹭饭的借口不好使啊，还早着呢。” 爷爷，我有件事拿不准主意 ，想听听你的意见。” “来，坐下说话” 小梅给爷爷拿过花镜，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爷爷看。爷爷看了好一会，抬头眼神凌厉的盯着小梅 “这是谁？你从哪得到的照片？” 小梅从未见过爷爷这么严肃的表情。 “小云去悦南出差，看见一个人跟我爸爸有点像，就拍了照片发给我了。我怕里面有啥误会，也没有跟爸妈说” 爷爷继续看照片，许久没有说话。 “他现在在哪，干啥的？” “在云州，去年研究生毕业，是个选调生，正在基层锻炼”。 哦，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与你爸爸无关，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不要再跟别人说这件事。” “为啥？”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你二叔家的弟弟。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摸清情况才知道，。” “你二叔丢了快五十年了，这些年我派人找过有几十次，始终没有结果，老天有眼，让我在去见你奶奶之前有了消息。你不要去打扰他，合适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另外，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中午过来吃饭。” 小梅点点头，坐了一会告辞了。 小梅爷爷周宇轩，四三年就是地下交通员，后来跟随队伍做后勤工作，经历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抗美援朝，后来从部级领导岗位退下来。 小梅走后，他回到屋里，找出电话本给他原来的秘书伍元辰打了个电话 “元辰啊，你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 伍元辰现在在政法系统工作，想调查当年的事，他出面最合适。 “老领导，我中午过去蹭饭吃，欢迎吗？” “行，你过来陪我吃饭。” 小云对成林身世感兴趣，昨晚两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小云问了成林的不少事，吃饭的时候还偷偷拍了照片，让张伊姐心里犯嘀咕，也激起张伊姐的好奇心，难不成小云真是成林寻亲的贵人？ 躺在床上给小云打电话 “你上午的事忙完了？” 小云家族做外贸生意，她来悦南是受父母委托，过来跟悦南当地的一个丝绸公司谈后期合作的，此刻还在丝绸公司的工厂考察呢。 “还没呢，我的大小姐，你才睡醒吗？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成林也早走了，就剩下你一个幸福的人睡懒觉”。 “中午用不用我陪您老用膳？” 张伊姐问。 “膳个头啊，你继续睡，我在他们丝绸公司吃点饭，下午忙完了喊你，陪我逛逛街”。 “ok”。 伍元辰十一点多就过来了，老爷子正在安排保姆多做几个菜。见伍元辰来了，便示意他跟自己到书房。 两人坐下，老爷子问伍元辰 “你快退休了吧？” “明年四月正式退了，老领导。” “我以前让你查的事有点眉目了” “老二被偷走的事？” “嗯，小梅同学在悦南看见一个酷似老二的人，我让小梅把照片发给你看看”。 老爷子给小梅打电话 “你把照片发给你伍叔”。 收到照片，伍元辰看了半天 “长得像你的地方更多一些，跟大哥也像。他人在悦南吗？” “嗯，在云州，有二十五六岁模样，研究生毕业考上云州的选调生。” “老领导，有了照片，往上追查现在办法不少。部里有个科研团队，通过照片比对为被拐卖儿童寻亲。这孩子像你也像大哥，估计跟老二也像，找到老二就能容易一些。” 门开了，老大周卫国来了。 “元辰兄弟在啊” 周卫国过来跟伍元辰握手。 “大哥，老爷子说想我了，让我来吃饭。” “好事，好事，只要不是把你拉过来批评，都是好事。” “哈哈，对对。” “元辰，你把照片给老大看看” 周卫国看了照片 “爸，是不是老二的孩子？” “嗯，差不多。” 周卫国都六十岁的人，突然激动起来 “找了这么多年，好在有个盼头了”。 这么多年，老二的事在家里是个禁忌，谁都不敢提，这也是周小梅不知道的原因。 去年老太太去世前还拉着周卫国的手问，老二还能找回来吗？ 老爷子瞅了老大一眼 “这么大人了，还是不稳重。你别在小梅公司混日子了，过来跟着元辰给他打个下手，想法早点找到老二。 周卫国去年从国企退休，现在小梅的盛美集团帮忙。 “行，元辰老弟，跑腿的事我负责。” 吃饭的时候，老大说， “爸，元辰，这些年我偶尔想起这事，我都会纳闷。老二是六七年出生的，那会爸正在牛棚里反省，会不会是熟人落井下石？其次那会人口流动低，能把孩子带出去的人更少，老二被带到远地方的可能性也不大，是不是他在京郊或者冀省可能性更大？” “大哥，你的思路是正确的，那会带着个刚出生孩子到处跑不是容易的事，我刚才也在想，图片比对从京郊和冀省开始，能少走弯路。” “至于是不是有人趁老爷子靠边交代问题的时候报复，可能性也存在。咱们先找老二，找到他或许能有突破口。” 老爷子看看伍元辰，看看大儿子，似乎想起点啥却又拿不准，只好作罢。 第15章 传言 小云能遇到成林，这是个小概率事件。全国十多亿人口，如果不是认识张伊姐，即便她与成林擦身而过，也未必能让她有好奇心去劳神。 成林不知道他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早上起来看着张伊姐他们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离开，直奔龙鼎大厦。 洗涮过后，他捋了捋思路。注册公司的事他想了几天了，或许应该着手操作了。只是他不能现身，如果他要隐身，股权代持是第一个选择。他已经在网上查过，各种法律方面的隐患也都考虑过，只是要经过两遍代持，才能变更为张伊姐或者马文姐替他代持。但是也存在变数，谁代持更可靠？ 如果不走股权代持，走契约型私募基金是不是更稳妥？他对契约基金还有点陌生，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分析利弊，或许跟导师请教也有必要。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他干脆不想，出门回云州。 车还在路上奔驰，美丽镇长的电话到了，约他中午一起吃饭。他心里纳闷，美丽镇长又动了进步的念头？ 林哲落马后，书记的位置空下来，自然有人惦记，能不能落到美丽镇长头上真不好说。她的名头太响了，没有人愿意去招惹她，这样的副作用就是也没有人愿意为她的进步去说话。她爹退下去后，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拿出资源帮她，人走茶凉是官场铁律。 成林到饭店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人，美丽镇长、蒋主任，还有一个人成林不认识。经过介绍，成林才知道是区信访办主任老贾。上午区里召开信访会议，各乡镇机关一把手参加，刘震书记做了重要指示。 老贾以前跟老蒋都是从区委办出来的，关系不错，加上跟美丽镇长他爹都熟，开完会逮住美丽镇长请客也正常。美丽镇长请客自然想起她的成林兄弟。 人到齐了，饭店开始走菜。成林吃完饭打算去找马文姐，看看她往省城搬家的事如何安排的，也就没有跟美丽镇长和贾主任拼酒，单独敬了贾主任两杯认识酒，就不再喝酒闷头啃骨头。 贾主任是个话痨，可能是职业属性决定的，搞信访的天天跟刁民打交道，自然而然练就了一副好口才。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烟，不停的在跟蒋主任和美丽镇长，讲述区里领导们的韵事，绘声绘色如临其境，逗的他俩哈哈大笑。 又喝了一会，老贾神神秘秘的说 “知道吕中跟卢小宁的故事？” 美丽镇长看看老蒋摇摇头。 “温江那个翁四海给他几百万，云山半岛老板给他几百万，本来都放在他跟卢小宁的安乐窝里，准备让地下钱庄想法办出去，将来风声紧张的时候，他领着卢小宁跑路。可惜不知让哪方好汉盯上了，给他全部搬走，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难道省厅市局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老蒋问。 “唉，市局那帮办案的人都在感叹，这个好汉真是命好，老天爷都帮他。一场大雨把痕迹都给清理干净了。” “市局那帮人都是饭桶，他们找借口而已，我就不信路口的监控拍不到可疑车辆？这一千多万最少也有上百公斤，没有车谁都没法拿走。” 美丽镇长一边喝茶一边说。 “当初市局请求财政拨款增加监控镜头，让人大那帮老爷们给否决了，全市一共安了没有多少摄像头，大部分还集中在领导的家属区，这埋怨谁呢？” 老贾愤愤道。 “不过听说省厅向部里求援，请来了个破案高手过来帮忙，她跟别人办案的方式不同，或许能有点眉目。”老贾继续说着 。 “没有监控，没有鞋印，没有指纹，她用啥破案，净吹牛吧？”美丽镇长问道。 “据说高手是个年轻的姑娘，她能根据模糊的鞋印，看出这人走路的姿势，还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是谁留下的脚印。”老贾继续八卦。 “现场不是没有脚印？” “局里人说在云山半岛的三楼勉强找到几个脚印，有点凌乱，女神探已经蹲在大街上瞅了好几天了，还没有进展。” 这个消息让成林有点震惊，当时老二上三楼清理过痕迹啊，咋还留下个脚印呢？是自己的还是老二的？想了半天，有大概率是自己的，因为自己在上面找过拉杆箱，老二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 只要老二是安全的，自己都好说，天天在库区蹲着，或者上山上的玉米地里转悠都能躲过这些日子，大不了这些日子给老蒋主任请个假，去省城住几天也行。 想透这些，成林也不再多虑，低头继续干饭，打算吃完了提前撤退。 “她这些日子在哪个路口蹲着”，美丽镇长问道 “听说这几天在北陵公园那边”老贾说。 “咋了，你要去看看神探的风采？”老蒋问道。 “拉倒吧，我还怕她看走眼把我冤枉了呢。你说是不是成林兄弟”。 “姐，你说的有道理，现在ct机这些高科技技术都有了，咋还有人相信这个？咱们不去往跟前凑，她再好看，还能比我魅力姐好看？是不是贾主任？”。 美丽镇长听了成林奉承的话，虽然有些假，但心里也舒服。 吃完饭四人各有安排，就不再啰嗦，上车各奔东西。成林刚要开车往库区走，老二的电话打过来了 “哥，你在哪” “我在离老周羊汤馆不远的地方，咋了？” “你在老周羊汤馆那边等我一会，我过去找你。” 成林比老二距离近，他把车停在去老周羊汤馆的岔路口，不一会老二骑着摩托车过来。 “你是不是也听说女神探的事”成林问老二。 “嗯，所里都在传这个消息。” “这个人以前网上有介绍，有两把刷子，也破了一些案子。你不必紧张，三楼的脚印是应该我留下的，我到别的房间找拉杆箱，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与你无关，没事。这几天我不去市区晃荡，专心留在山上。她能上山看脚印？” 老二笑了 “跟我预料差不多，因为二楼和三楼卧室我都清理干净了。既然你不下山，那就没事。” “放心吧，你该干啥干啥，不用放在心上。” “马文姐的去省城的事差不多确定了，等她定下搬家时间，你跟所里请假 咱俩过去帮忙”。 “好，我等你的信”。 第16章 收获 八月下旬的天依然闷热，虽然过了立秋，但是似乎看不出秋老虎的颓势。 成林这些日子老老实实蹲在库区上班，闲暇时间开始读书。从图书馆借来的北大教授吕斌的《可持续社区规划的理念与方法》，压在枕头底下有日子了，前些天有点浮躁，看了没有多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看看 。 山上的水果玉米过几天就可以收获了，福佳超市的包装袋已经分发给村民，等着收获后直接包装进入销售网络。今年老天爷给力，没有大风冰雹没有暴雨，玉米和烟薯丰收在望。 库区开会时候蒋主任谈过，今年这两项有希望给库区每人平均增收超过六百块，是这几年增收最快的一年。当然应该记头功的是成林同志。 成林开会时候一般习惯坐在角落，老蒋主任夸他的时候他更是把头低下，一般人找不到他。管理区这帮人，曾经也都是各单位怀才不遇而被流放过来的老油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让他们打心底佩服你，那不是容易的事。 即便老蒋主任给自己挂了个助理头衔，成林对库区的大事小事也都不参与表态，这让他比较超脱。名和利都不争，别人想嫉妒你，也得想想他与自己没有利害冲突，因此库区这二十几个人，对成林印象都不错。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这是鸡汤文章教给文艺青年的，真正能做到的廖廖。 在山上早晨跑步，晚上看书，悠闲的过了半个月，成林开始忙起来。 水果玉米开始收获，库区把两个篮球场清出来给附近农民堆放玉米，所有职工都来帮忙包装。福佳超市提供的是网丝袋，五个玉米装一袋，超市的塑料周转箱摆了大半个球场，车来了装满就走。老蒋主任领着村民代表和超市人员给每户过秤，成林坐在边上和超市人员一起计数，然后跟村民对账，没有差错了，超市财务出一个盖着超市大印的结算单给村民，村民到库区二楼临时财务室领钱。 一切都忙而不乱，持续到第六天终于完活，村民高兴超市满意，皆大欢喜。 上午成林正在老蒋主任屋里聊天时候，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是个女子的声音 “成林，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成林听着有点耳熟，但是不知道是谁。正在犹豫间，女子又加了一句 “我是刘扬，咱们在张凡教授家里见过面。” 成林想起来了，她是刘师叔的侄女刘姐。 “您好刘姐，有时间。” “那好，你来悦南一趟吧，我在金星宾馆807等你。” 成林不知道刘姐找他有啥事，跟老蒋请了个假，装上他给导师准备的两箱玉米，直奔悦南金星宾馆。 金星宾馆在省委大院对面，是原来的省委招待所。成林在悦南六年，对那里不陌生。 刘扬没有料到成林赶过来的速度这么快，从她打电话刚刚一个半小时。 刘扬一身合体的灰色套装，依然遮不住她的靓丽。上次在导师家里初见，成林就感觉她比尤物镇长的姿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招呼成林坐下，端过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给他。 “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有点吃惊？” “有点，刘姐。”成林笑笑。 “我刚从省委组织部谈话出来，明天下午我要跟着组织部到云州上任” “市长？” “嗯” “恭喜刘姐，不，应该是刘市长了”。 “你还是叫刘姐吧，我听着舒服点。咱俩不用太客套，那样太假。” “上次在张教授家里，谈论你的文章，当时你的一些观点被人驳斥，但是这段时间一些主流经济学者，对你的观点支持的声音多起来，你怎么看？” “刘姐，卖地财政的隐患，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这是正常现象。有些学者早就看透但是拘于身份，他们不合适说话。反倒是我这样的愣头青适合，因为我的影响力小，如果错了也不会对政策执行产生影响。” “嗯，可能有这样的因素。你建议组建国资控股的地产公司，我认同这样的观点。这也是我上任后对中小国企改造的一部分。 关于云州的发展，你还有啥高见想法，跟姐说说。我觉着你是个隐藏不露的奇才”。 “刘姐，我算哪门子奇才，芸芸众生而已。我胡说八道有人愿意听，那个只能算是某个时候可能产生共鸣罢了”。 成林笑着解释道。 刘扬打断成林的话 “张教授跟我叔聊过你的能力，你是他带过的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也是最能耐住寂寞研究学问的，也是不多的喜欢看书的人。你最近在读什么书？” “北大吕斌教授的《可持续社区规划的理念与方法》，还看了关于风电、光伏发电和抽水蓄能水库方面的书。” “风电？光伏发电？抽水蓄能？” 刘扬惊讶看着成林，自己原来在发改委看的最多的项目也就是绿色能源了，如果云州有条件上马这样的项目，真是一件幸事。 “云州有合适的地方发展绿色能源？” “嗯，刘姐你是到云州镀金的，还是有长远发展打算？” 成林问了一句。 刘扬笑了，没有料到成林心思这么多。 “镀金和长远发展有区别吗？” “有啊，悦南市政府有个镀金的副市长，瞎指挥乱插手，闹了不少笑话全省出名，你应该也知道他。” 刘扬笑笑 “我知道他，上面也知道他的作为，最近他就会提前走人，他也只是众多下来挂职锻炼的人里面的奇葩。” “刘姐，如果你真能静下心在云州待几年，可能是云州百姓的福分。” “别给我灌迷魂汤，你是云州的地头蛇，对云州最了解，估计也有满脑子云州发展的想法，都给姐说说。” “刘姐，我这段时间有些想法，有点天马行空，需要更多的上层资源来推动，有的可能需要京城那边资源，你可以找专家来论证是否行得通。 第一、是能源基地建设。鱼山水库周边大片的山地坡地，适合光伏和风能发展，这个如果可行，能带动周边三个乡镇数万百姓的脱贫致富。鱼山水库库容600万立方，下游也有建设水库的地质条件，适合利用多余的风电、太阳能电量来建设抽水蓄能电站。这个需要京城发改委审批，还要接受严苛的环评，这两个环节需要资源推动。另外还要去各大电力公司招商，压力不少。 第二、是物流仓储基地建设。云州距离悦南110公里，距离芒山市130公里，距离林州150公里，覆盖消费人群超过两千八百万，如果辐射半径增加到一天行程的三百公里，覆盖的消费人群超过五千万，适合引进大型电商网站过来建设物流仓储中心。地点在鱼山管理区边上，那里有大片乱石荒地，不占用地指标，建设难度不大。 唯一难点在于要把高速收费站向外移，这个需要跟高速公路管理局协调。 第三、云州重工是国内工程机械的知名企业，这几年谋求公司上市缕遭挫折，焦点在于管理层太贪婪，想借上市过程间接mbo。如果刘姐你来过问，积极推动上市，达到国有资本控股，管理层持股局面，应该是双赢的事。 依次为契机，组建国有控股集团，深入介入云州优势工业企业的股份制改造。将来控股集团名下上市公司越来越多，相当于为云州未来的发展建了一个存钱罐。 第四、连接悦南、云州、林州的高铁论证已久，早上马云州的位置优势越明显，同时上层的资金也越好申请。如果拖延时间过久，国内各地高铁申请扎堆，再想多争取上层支持，力度肯定减低。 第五、云州的城市信用社、农村信用社众多，资产良莠不齐。现在是整合的机会，也有上市的可能，刘姐可以尝试推动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 刘扬在纸上飞快的记着成林说的要点，心底暗暗佩服成林的眼光。来的时候叔叔跟她说成林是块璞玉，看来叔叔对成林了解的太肤浅了，成林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这次本来只是打算跟成林聊聊国有资本介入房地产市场的事，却意外收获满满，让她看向成林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 第17章 推荐 成林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否可行，他对刘扬根本不了解，不可能知道她是否有能力推动这些想法落地。说完后他看见刘扬还在纸上写着什么，便不再言语，等着刘扬的询问。 刘扬写完要点，抬头看看成林 “你应该不知道我原来在京城发改委吧？” 成林惊讶看着刘扬，摇摇头。 “第一个能源基地建设，刘叔现在就在电力行业任职，如果条件允许，适合光伏、风能和建设抽水蓄能电站，这个项目可以请他尝试推动一下。 第二个物流中心项目，高速公路公司收费站外移，应该有可操作空间，这几天在省城我去高速公路一趟，我有个师兄在里面任职，探讨一下可行性。重点是大的电商网站的招商，这个我上任后可以安排招商局推动。 第三个云州重工，等我调研后，会召集国资委、金融办、重工集团管理层一起协商。 第四个明天我去见省长的时候，重点提提，看看省里的计划和安排，这是个好事，省里协调各市一起推动。 第五个我需要看到各信用社的资产情况，才能考虑下一步的整合的时间。” 刘扬看看成林 “这样安排行不行？成大侠”。 刘扬有点促狭的看着成林。 “我算哪门子大侠，我不过是小虾米而已。” 成林笑着说。 “你还有一年的基层锻炼时间，不然直接把你调到市府来最好，在库区有点屈才了。” 成林摆摆手 “屈啥才呢，我每天到各村走走，给他们一点点帮助，让他们能多增收点，我觉着很充实，也有成就感。” “哦，你现在主要忙啥？” “库区周边山地适合种植玉米和地瓜，今年我请悦南大学赵教授帮忙，给村民提供了水果玉米和烟薯25种苗，请福佳超市提供收购，现在玉米收完了，下个月烟薯也可以上市销售，今年的主要工作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山楂、梨，也跟超市谈好收购事宜，就等收获了。” “你跟福佳超市很熟吗？” “福佳超市是褚虹师姐家里的，她帮的忙。” “很好，这是你基层锻炼的价值，需要让宣传部门跟进，替你宣传宣传，不能做无名英雄” “刘姐，千万别宣传，做的这点工作不值得宣扬。我在福利院长大，是党和政府的扶养，所有人帮助才走到今天，能帮别人一点都是我的本分，这话是真心的，即便将来能为他们做更多，也是我应该做的。” 刘扬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成林的身世她听叔叔讲过，没有想到成林心智成熟心态平稳，没有一点浮躁。 自己今年三十五岁，有时候做事功利心重，渴望实现个人价值，这点上自己不如成林洒脱。 她起身给餐厅打了个电话，定了两份套餐。 “等会简单吃点饭，下午省委领导找我任前谈话，就不能陪你喝酒了，有机会再请你。” “刘姐，我没有酒瘾，吃个便饭就行了”。 “那就好，我也只是应酬喝点。” “另外，我来云州两眼一抹黑，就认识你，有没有人推荐给我，女的最好。你在库区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没有？” 成林想了想，觉着美丽镇长如果跟着刘扬，未来的发展会更好一些。蒋主任作风正派有能力，替他争取一下，让他有更大舞台施展才能是有必要的。 “我认识的人不多，库区那边我个人也没有啥事，不用刘姐费心了。临泉镇长郑美丽泼辣能干，应该是刘姐的一个帮手，她爹以前是市府副秘书长，对刘姐工作应该是个助力。 如果有机会我觉着库区应该跟临泉合并，将来物流中心占地大部分是库区的，还有一部分是临泉镇的，分开管理容易扯皮。库区蒋主任是个能干的人，他应该有能力管理好合并后的临泉镇。” “郑美丽是个女的吗？” 成林点点头 “漂亮吗？” 成林坦然笑笑，点点头。 “美丽镇长以前闹了点风波，即便她能干，在西城区也不会有太多提拔重用机会。如果跟着刘姐，没人再会另眼看她，这是我推荐她的理由。与她漂亮与否无关，她还没有你漂亮呢。” 刘扬听了成林夸她漂亮的话有点不自然，捋捋头发不自然看向成林。 “啥风波” 成林简单说了美丽镇长“尤物”外号来历，刘扬叹口气 “女人在职场难免遇到这种情况，美丽镇长敢于维护自己利益，是个女汉子，回头我找她谈谈。 至于你说的库区跟临泉合并，这个需要开会讨论，如果物流中心招商顺利，这个问题不大。库区蒋主任叫啥名？” “蒋卫东” 刘扬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记下。 吃罢午饭，成林跟刘扬告辞。开车直奔导师家里。把玉米搬上楼放好 “师母，草厦里面我放了四坛子酒，你监督老师别让他喝多了。” 老师在沙发上泡茶，听到成林的话嗔怒到 “你个滑头，跟你师母联手欺负我。” 坐定后成林跟老师说了跟刘扬见面的事。老师说 “上次你碰到他们，那会基本上就确定了，对你说是个好事，有个认识的人总比没有要好。刘扬在发改委工作多年，人脉关系不错。刘扬爷爷在地方干过书记，后来在京城权威部门任职，背景不简单。但是总体对云州发展好处多多。你以前跟我提及的几件事也有机会往前推动试试。 “嗯，她问我的时候我简单讲了讲，看她的意思有信心推动下去。” “眼下你还要沉下心完成基层锻炼，别的事你掺和不上，参谋参谋倒是可行。 我建议你利用这段时间把博士读了，我没法带你了，如果想在悦南大学读，我给你找找导师。不过我建议你去京城读博，那里卧虎藏龙，对你的视野开阔有帮助。 如果你决定了，我找人给你落实一下。” 成林谢过老师，琢磨一下也觉着现在时间充裕，把博士读了应该可行。便决定由导师负责联络，等定下来再去京城。 张伊姐不在悦南，听说小云邀请她去京城游玩去了。成林暗自琢磨 “张伊姐这是准备躺平吗？” 第18章 意外 郑美丽接到市政府办公室电话有点意外，她爹退下去有时间了，谁还会给自己打电话？ 尽管疑问多多，郑美丽还是提前到了市政府办公室。 苗副秘书长原来跟父亲是同事，关系比较近，只是老爹退了之后没了走动，老爹也看的开。 老远看见郑美丽，苗秘书长愣了一下，超出美丽镇长意外的热情，把她领进办公室。 “美丽，有老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哈” “苗叔，您老还是这么年轻啊” 两人各怀心事寒暄一番。 “是这样，刚来的刘市长等会约你谈话，你认识刘市长？” “刘市长？我咋能认识刘市长，苗叔，你没有搞错吧？” “错不了，可能刘市长看书上你了，要重用你” “我？” 美丽镇长不自信的指指自己 “嗯，走吧，我领你过去” 走到市长办公室，敲了敲门，等着里面刘市长应了一声进来，苗秘书长便推门进去 “刘市长，这是郑美丽同志” “哦，行，你去忙吧，我跟美丽同志聊聊。” 美丽镇长从小手脚勤快，看见刘扬杯子，拿过来接了热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等着市长问话。 刘扬从办公桌边转过来，坐到美丽镇长对面。美丽镇长对自己的容貌是有自信心的，但是看了市长后，脑子里有个念头：这才是男人都喜欢的美女，“尤物”应该指的是市长这样的才正常。 刘扬听成林说过美丽镇长的漂亮，一见果然如此。成林说她不如自己漂亮，看来他是打了折扣，这小子心里咋想的？ “我想调你过来给我当秘书，你有没有意见？” 美丽同志本身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碰见市长也是这样不绕弯子，她觉着对口味。 过来给市长干秘书，谁还会有意见？天上掉了个馅饼砸到自己头上，接着还来不及，谁会去躲？美丽镇长站起来表态， “谢谢市长的看重 ，我没意见，就担心能力不够，耽误市长的工作。” “坐下说话，你以前的工作我了解过，干的不错。只要秉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保持饱满的工作热情，我相信你会做好工作的。 你回去早点完成工作交接，两天时间够吗？” “市长，不用两天，我明天就来报道” “好，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让苗秘书长来一下” 起身跟市长告辞，美丽镇长估量了两人身高也差不多，自己略低一点。这样最好，总不能自己比市长都高，那样有点扎眼了。 “苗叔，以后我就是你的兵了，请你多批评多指导哈。” 苗秘书长明白，美丽给刘市长当秘书的事定了。 走出市政府大院，美丽镇长还在迷糊，市长咋就看上自己了？是谁向她推荐的？ 意外接连而至。 库区管理区蒋卫东主任接到区委组织部部长电话，让他到组织部谈话。老蒋主任还以为是例行诫勉谈话，等部长说出任命他担任临泉镇书记，兼任库区主任时候，他傻眼了，还有这等好事等着自己？ 美丽镇长回到镇上，听到了蒋主任的任命消息，心底的震动更大，凭啥是老蒋过来接临泉？还兼任库区主任？两个月前，成林说自己有更大舞台，说老蒋可能出任区委常委，当时自己还暗自发笑，觉着像天方夜谭。等等，成林真是神棍？真能预测今天的结果？ 老蒋主任还不知道美丽镇长的任职，还担心过来跟美丽镇长搭档，美丽镇长以为自己抢了她的位子不好处理关系。 胡思乱想的时候，美丽镇长的电话来了 “光头，晚上叫上成林神棍聚聚。” “老蒋主任没有多想，转头给成林打过电话，约好晚上吃饭的地方。 成林没有猜到刘扬可能开始动作了，他不知道刘扬是个急性子。 到了饭店包厢，老蒋主任和美丽镇长也刚坐下。美丽镇长看向成林眼神有点怪异，成林有点疑惑， “美丽姐，你看我的眼神有点飘忽啊，咋了不认识了？” “我是不认识成林，倒认识了一个小神棍” 美丽镇长悠悠的说。 “看你跟蒋主任红光满面，是有好事临近啊”。 “光头，你别说话，来来成林，今天你说说我跟光头有啥好事，说对了给你个奖励。” 老蒋主任挑事的能力还是比美丽镇长高出一筹。 “先说说是啥奖励，你别打我们帅哥的主意” “你一边待着去，来成林，快点说” 成林坐下跟蒋主任点上烟，开始忽悠。 “我来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他跟我说蒋主任调任临泉镇担任书记，美丽镇长被新来的女市长看上，调去干秘书。姐，蒋主任他说的对不对？” 老蒋主任脸色大惊，美丽镇长也没有好到哪去。 “你在装神弄鬼” 美丽镇长指着成林说 老蒋探过身子 “兄弟，你的消息真是灵通，谁告诉你的？” “看看你俩的表情，就知道我说的对，蒋主任是吧？” 郑美丽同志真是呆了，自己的事成林说的对，光头来接临泉也对得上，她狐疑的看看光头，又看看成林。 “神棍，你就是神棍，光头，他两个月前说你能当区委常委，你记不记得？再看看他今天说的这些，你还不信他是神棍？” 老蒋主任也是疑惑，成林咋知道这么多，这么快？ “兄弟，你跟哥说实话，你是咋知道的？” 老蒋主任走怀柔路线，想从成林嘴里套出真相。 “蒋主任，姐，真是路上老神仙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们。” “真没劲，光头，他不会说实话的” 老蒋主任陷入沉思，他跟成林去省城几趟，成林老师的人脉广，是不是他有渠道提前知道告诉成林的？不然这事说不通啊。 成林不管两人还在猜测，拿过三瓶啤酒说 “明天你俩都要去重要岗位接受组织考验，酒就喝点啤的，一人一瓶，多了不喝，好不好？” 老蒋主任赞同，美丽镇长没意见。三人以吃饭为主，不再谈论任职话题 。蒋主任自从走出区委办，第一次感受到组织的关怀，自然心情愉悦。美丽镇长嘴上不说，心思仍然重重。 临近尾声蒋主任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剩下成林和美丽镇长还没有吃完，两人不说话，很快吃完了。美丽镇长看着成林， “还有啥话是老神仙托你带给我的？” “美丽姐，老神仙喝醉了，说的别的我没有听懂。” 美丽镇长过来粉拳落到成林胳膊上， “再叫你装神弄鬼” 忽然停住飞快在成林脸上啄了一口 “奖励你的” “就这奖励”成林嘟囔着。 “咋了” “假把式” “咋了，你还想来真的？，来来，你敢吗？” “有啥不敢的” “你个小鬼头不学好，色心真大，给你打成熊猫眼。” …… 第19章 三把火 云州新任书记禹大伟，跟原来老大老赵合作时嫌他太谨慎胆子太小。现在轮到自己掌舵，市长换到更年轻的刘扬，禹书记有点吃不消，刘扬太能折腾，不过想想她的背景，禹大伟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头，只要不扫自己面子，随她折腾。 刘扬到任后工作立马进入快节奏。 第三天，出面召开了汽车贸易经销商座谈会，听取了大家对营商环境的意见，需要政府协助解决的问题。会上刘市长明确表示，政府将盘活小商品批发市场土地资源，希望各经销商重点关注，踊跃参与。 第四天召开金融办、国资委、云州重工以及保荐机构代表座谈会，讨论云州重工上市相关问题。会上刘市长不留情面表示，云州重工上市的阻力在于管理层，如果不能把国有资本的控股地位解决，如果管理层执意曲线mbo，市政府不介意调整管理层。 第五天听取金融办、各信用社资产质量汇报，为大家画下资产整合，整体上市的大饼。 第六天召开市区范围内国企改制座谈会，指示国资委会同各企业拿出一企一策的搬迁改造方案，在方案出台之前，所有企业土地不准抵押不准转让。 很快，云州国发地产投资集团成立，苗秘书长挂帅董事长。小商品批发市场收归国发公司帐下，与云州裕祥汽车销售公司、云达汽车贸易公司等六家经销企业，合资成立云州汽车贸易城有限公司，专营汽车贸易和汽配件批发。首批注册资金到账两天内，清退了原来小商品批发市场购房者的诚意金。围绕小商品批发市场的上访清零。 原市区翁四海留下的商品房后续施工，以及周边土地开发由国发接手，购房者悬着的心落地。至此困扰云州各部门两年的乱摊子清理干净。禹书记也感慨，还是大地方来的人脑子活络。 纠葛许久的云州重工上市工作取得突破，重新制定的股权方案获得常委会一致通过。云州市成立云州国投集团，在云州重工改制后的股份公司占有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管理层及业务骨干占百分之二十一股份，引入的战略投资方占股百分之十，工会代表职工持股百分之十八。 新方案兼顾各方利益，获得职工大会全票通过。云州重工上市进入快车道。 刘扬跟悦云高速管理层达成共识，云州收费站外移十八公里。相关协议草签后，具体实施将由高速公路公司负责具体实施。 刘扬的高效快捷的工作作风，让市府一帮闲惯了的老爷们吃不消，咬牙坚持过后，也不得不佩服刘扬，看似复杂的问题，到了她手里三下五除二找到解决方法。刘扬初到云州三把火大获成功，她在云州的声望逐渐建立起来。 成林正忙活烟薯25的收购，管理区篮球场上，蒋主任率临泉镇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加上库区原来人员，几十号人的工作井然有序，快速收购装车，也让担心天气变化的村民宽心不少。 库区是省内第一家引种烟薯25的地方，这款来自于胶东的红薯品种，甘甜软糯，自从进入福佳超市销售网络，立马赢得消费者喜爱，始终保持旺销。为此福佳超市特意将收购价格，在协议基础上每斤增加八分，这将让村民多增收十多万。这份功劳记在老蒋头上，这让他有点心虚，他知道成林才是他的福将，才是最大功臣。 玉米和烟薯的引种成功，让库区百姓增收，就任临泉镇书记的老蒋，特意拉上成林，装上烟薯，采购了郭家补酒等礼品，去悦南大学感谢赵教授和张教授。并就下一步在临泉镇引种的可能性进行了讨论。期间成林建议赵教授在临泉镇设立硕士工作站，由他的学生轮流过去指导。老蒋完全赞同，并保证提供所有后勤保障。 赵教授满口答应，约定将尽快去临泉镇考察地质情况。 成林留在悦南 ，他开车来到电脑城找人组了一台电脑放到公寓里，方便查找资料。刚把电脑搬回公寓，突然接到美丽同志电话，问他在哪？想跟他碰一面，成林不知美丽同志找他啥事，便说在悦南，如果着急他就往回走。 “光头说你在悦南，恰好我也在，一起吃饭吧。” “你不用伺候领导了？” “真难听，咋就是伺候领导，那叫服务领导。” “好好好，你说的有理。你在哪吧，我去找你”。 “电力宾馆你知道不？” “是不是在体育馆后面” “对头”“ “行，你等着我请你吃饭” 刘扬领着美丽同志来省电力拜会领导，咨询能源基地电力并网问题，她叔半路给她电话，让她带上资料去京城一趟。这样美丽同志有了自由时间，听说成林也在，也就不觉得时间难捱。 成林知道这附近有条烧烤街少有名气，车停到停车场，看看天色已晚，便蹲在台阶上打电话让美丽同志下楼。 美丽同志这段时间跟着刘市长东跑西颠，颇费体力，难得放松放松。便换上板鞋，牛仔裤，宽大的体恤衫，惬意自在。 看见成林在台阶上蹲着抽烟，便走到成林身后想吓他一下。成林眼睛余光早就看见她婷婷袅袅走来，假装不知，美丽同志用力喊一声，成林丝毫未动，让美丽同志有点着急，一脚踢到成林屁股上，成林站起来， “姐，别充女流氓” “你早看见我了，是不是？” “嗯呢，老远看见一个美女走过来，我不认识” “走，别油嘴滑舌的，烧烤去” 烧烤街距离宾馆有六七百米的样子，两边都是各种名号的烧烤大排档。成林选了最头上一家烧烤摊，看上去比别的干净一些。 把菜谱递给美丽同志，美丽同志也不客气，五花肉、梅花肉、骨肉相连、鱿鱼、点了一通，探过身子促狭的问 “要不要给你点几个腰子？要不要给你点几个羊宝？” 成林故作天真 “姐，羊宝是啥？” 美丽同志白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 “嗯呢，不知道” “装” “姐，喝点啥酒？” “咱俩分一瓶悦南春，咋样？” “行” 第20章 冲突 肉串陆续上来，让成林尴尬的是美丽同志真给他点了两串腰子，两串羊宝。成林假装不知，拿起酒瓶给美丽同志倒上。 举杯说 “祝姐姐永远美丽，干一杯” “谢谢兄弟，干” 清凉的风，浓烈的酒香、诱人的肉香，美女在侧，好不惬意，成林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市长呢，咋就给你放假了？” “临时进京了，我也能有片刻自由。” “给市长当秘书，感觉咋样？” “一个字，累。” “给你补补” 成林拿了一串羊宝给美丽同志。 “这是给你点的，你说这个玩意真有那个功能？” “啥功能？” “你真能装，你还是个处吗？” “啥是处？” 美丽同志让成林给打败了，小滑头。 “不跟你说了，没劲，喝酒。” 一瓶酒两人分着喝，对美丽同志有点压力，好在成林多喝了一些，让她感觉恰好到位。在他们对面有三个光膀子纹身男子，在跟邻座的人纠缠，显然是自己借酒耍威风欺负人。成林这种场面见多了，内心也痛恨这样的垃圾 。 酒足饭饱成林去吧台结完账往回走，看见美丽同志边上，那三个纹身男子在拉扯她，知道是美丽同志的美貌，让这三个人动了邪念。 成林从人群后面过去，看见一双咸猪手正要伸向美丽同志的山峰，便不再客气，对着这货下巴就是一个摆拳，男子遭到袭击倒地，边上两个同伙见有人敢跳出来破坏他们的好事，便一起挥拳向成林打过来。 成林从小跟着体校拳击教练马爸爸练拳，这三个人他没看在眼里。 见两个人一起扑上来，往后撤了两步躲过对方攻击，见对方拳头抡空，一个垫步冲过去，两记勾拳直接将两人放倒，拉起美丽同志手就跑。 美丽同志刚才有点惊吓，看见成林转眼间将三人放倒，呆在原地发懵，叫成林扯着手踉跄的跟着跑。 跑了没多远，美丽同志跑不动了，成林见状干脆把她扛起来跑。好在这边以前成林来过，在胡同里拐了几个弯，朝路边高大的绿化丛里躲过去。绿化丛修剪的能有两米高，成林知道这是用作隔音屏障的。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成林把美丽同志放下。 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成林用手捂住美丽同志的嘴，指着外面让美丽姐看，侧耳听着脚步声，拥着美丽同志挤进绿化丛里，窄小的绿花丛间隔，堪堪能遮住两人。 美丽同志大气不敢喘，搂住成林的腰头紧靠在成林身前。有人从绿化丛前跑过去，脚步声渐远，成林怕他有同伙在后面，依然不敢放松。 良久，美丽同志示意他把手拿开，成林没有再听到脚步声，便拿开手，美丽同志附在他耳边问，他们会不会还在附近？成林轻声说有可能，再等等。 “你刚才真厉害”。 “厉害啥，要不是你太胖，我早就扛着你冲出危险地带了” 美丽同志的手放在成林的腰边上，听见成林说她胖，便掐了成林一把，轻声嗔怪到， “你才胖呢，你看看我身上哪有多余的肉。” 怕她继续掐他，成林用力搂住美丽同志，不让她乱动。 “别动，那三个人还有可能回来” 美丽同志不再说话，静静的环着成林的腰。 “这里距离宾馆不远，刚才使使劲咱们就跑回去了。” 美丽姐心有点余悸的说。 “那样就会让他们堵在宾馆了，事情更复杂，还不如这样在街上解决问题，不会留下尾巴。” “这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悦南的治安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酒精能让正常人失去理智，这种事没办法预防，你能不让饭店卖酒吗？碰上了算运气不好，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个策略普通百姓门清得很。” 那三个人没有等来，却意外等来了急雨。措手不及的两人狼狈不堪。成林也顾不得外面是否还有人，拉起美丽同志的手，拐出绿化丛，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店铺，本想进去逛逛避雨，走近一看是女士内衣店。 成林让美丽进店逛逛避雨，打算自己在门口对付一会。可惜店铺门口没有遮雨檐，成林只好也推门进去，站在门口尴尬着。美丽同志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在一排排女士内衣间慢慢逛着，不时还拿起来比划比划，成林的眼睛只好在空里飘着，看也不好，不看眼睛无处安放。 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雨停了，走出内衣店成林长舒一口气，掏出烟点上，身上的t恤衫早已湿透，让凉风一吹格外舒爽。 把美丽送回电力宾馆，成林准备回龙鼎大厦。美丽以为他没有订房间，还在纠结要不要让成林留下来将就一晚上，嘴上边问， “你晚上住哪？” “住这里啊，不行啊” “谁让你住这？你这个小鬼头不安好心吧。” “切，我还不想住这呢，万一让你嚯嚯了，后悔都来不及”。 “谁稀罕你，赶快走” 正在两人磨牙时候，张伊姐的电话来了 “姐，你回来了吗？” “嗯呢，回来了，你有时间来悦南一趟，我找你有事。” “我现在就在悦南电力宾馆这边，你在哪里？” 成林问了一句。 “那合适了，你直接来我家，这里距离近” “好，我一会过去。” “你咋那么多姐姐呢？” 美丽同志酸酸地说。 “天下的美女千千万，我的姐姐占一半。” 成林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美丽同志斗嘴。 成林车上有给导师的礼品和烟薯，他拐上大学家属区，把礼品和四箱烟薯放到导师的草厦里面，给师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一声。导师在边上接过电话， “成林啊，你读博的事我跟几个师兄们谈了，考虑你还要上班，你刘师叔的意见是就近在悦南读，博士后他再给你联系到京城，这样行不行？” 成林去哪读博无所谓，这个专业的排名，悦南大学经济学院一点不差。 “老师，您安排就行。我听您的。” “好，那我给你安排。 第21章 馅饼 张伊姐带来的消息有点不可思议： 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京都的盛梅集团看中，决定联合成林、张伊姐成立项目公司，所有投资由盛梅集团负责，项目公司成林百分之十股份，张伊百分之五股份，剩下百分之八十五归盛梅集团。 公司管理层，他们只来一个财务总监，公司管理由张伊姐负责，成林担任总顾问。 成林不知道盛梅集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从张伊姐京城之行的细节来寻找对方的企图。 “姐，你咋认识盛梅集团的？” “小云姐介绍的，盛梅集团老板周小梅，是小云的同学也是闺蜜。” “他们的主营业务是啥？为啥要给我股份呢？” “他们做医药和地产、股权投资，公司规模比较大，有自己的生产基地、研发中心和办公大楼。 关于你的股份他们解释过，项目是你发掘出来的，主要思路也是你来提供的。” “你跟他们接触过，印象如何？” ”周小梅是个痛快人，办事果断不啰嗦。最重要一点不管跟谁合作，她都不在利益细节上计较。我在京城跟她见了几次面，感觉人品不错” “姐，这事你怎么看？是不是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坑？” “坑倒是不至于，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问小云她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我觉着有些事情她没有说实话，或许背后有她推动的因素。” “如果这样，那咱们就干，在项目运作进程中，他们的意图不能一点不漏。咱们在里面属于空手套白狼，即便损失能有多少？ 平时你谨慎一些，聘请一个高水平的法律顾问，所有事情都在法律的框架内运营，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把柄。 另外咱俩的比例换一下，你拿百分之十，我拿百分之五，这样才公平合理。” “成林，这事是盛梅集团定的，别争了，再说如果事成了，将来你也有能力，来为福利院多做点事情。” “姐，那就先这么定。老二、老三眼看着也得成家立业，我得提前为他们打算，将来不会太寒酸，让人说道。 另外，姐，你来说说，我有何德何能会让不认识的人看中，凭空送我一块大馅饼？” 张伊姐端详成林几眼一本正经的说：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 第一种可能他们家里有个痴情的傻闺女，不经意间看中你了，把你当做她的白马王子，非你不嫁，无奈之下他们决定用钱收买你，现在给你的是定金，也是引你上钩的鱼饵。 第二种可能你未曾谋面的家人，是富可敌国的财主，寻找你多年，偶然发现你的影踪，他们决定把你打造成富翁，补偿你过去二十多年的损失。” 成林哈哈大笑说： “姐，你这个故事情节烧脑，现在电影最流行，已经烂大街了。你是不是小说电影看多了？ 地主家的傻闺女，看上长工家的穷小子，以身相许两人私奔，这样的桥段，初中毕业的编剧都不会这样写。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这身皮囊，不值这个钱，我赞成你的判断，小云背后肯定是有故事。应该找个机会把她灌醉，让她来个酒后吐真言，把底牌亮给咱们看看” 张伊姐想了想，也感觉成林的预感暗合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事简单，等公司成立的时候，我邀请她过来，你来负责灌酒，我负责审问。问题是她的酒量好，就怕你喝不倒她。” “她能喝多少酒？” “她自己说最多喝过一瓶半白酒” “那我搞不定她，我顶破天一瓶白酒。再多了脑子就糊涂了”。 张伊姐看看成林说 “不行咱们给她辣椒水、老虎凳安排上，最后不行你牺牲一下再来个美人计如何？” “哈哈，姐还是你狠。算了，不动歪脑子了”。 “这些天你就先跟大学物业公司接触一下，最好先达成初步合作协议，让他们先启动教师意见征求工作，这个需要咱们配合。还有跟盛梅集团联系公司组建的事，他们前期应该能派人过来操作。 另外马文姐一家这个周末搬到悦南来，她儿子上学，找房子的事，如果姐夫单位搞不定，也得麻烦姐来帮忙。 我原来鼓动马文姐过来跟你搭档，不知道她的意思和你的想法，这个你们两个姐姐自己协商。 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生活都舒心是最好最重要的。” “学校、住房都是小事情，你把我电话给她，让她有事直接找我，我来帮她安排。 马文比我小吧？” “嗯，比你小，她也得叫你姐姐。” “你的想法我赞成，她懂财务让她过来帮我，咱们知根知底，她来负责财务这样安排最好。等她到了悦南，我来做工作。” “行，这些事拜托姐了。” 礼拜六晚上十二点，成林和老二就到了马文姐家里。云州当地有风俗，搬家要在五更天之前动身。 马文姐家里大件已经装好车，剩下的小件不放心搬家公司，成林和老二一趟趟往下搬，到四点半所有东西装车完毕。 每人吃了两个搬家饺子，成林和老二蹲在地上抽了根烟，赶在五点前马文姐招呼出发。 老二开着马文姐的车，拉着马文姐和小胖，成林和姐夫车上装满了东西，一行人跟在搬家公司大车后面直奔悦南。 房子是张伊帮忙租的，在悦南有名的学区，将来小胖上学方便。 等到成林他们到达悦南，张伊姐已经等在楼下。她跟马文姐以前见过面彼此不陌生，加上成林这根纽带，关系自然融洽。 一切收拾利索快到十二点了，张伊姐提前订好饭店，祝贺马文姐的乔迁。席间马文姐不好意思的问成林，麻烦张伊姐太多了吧。成林知道张伊姐跟他想法一致，把马文姐说通去即将成立的公司盯好财务。 现在也无法说的透切，成林只能含糊的跟马文姐说，张伊姐是个热心肠，她喜欢帮别人的忙，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礼拜一她会过来陪你和小胖一起去看看学校，顺便把手续办办，这样就都安顿下来了。 马文姐知道成林跟导师一家的关系，也没有把张伊姐当成外人。 第22章 老四 伍元辰寻找老四的行动进展迅速，通过照片比对京市和冀省六七年出生的人口，面容相似的人一共有七十多人。周卫国从小梅公司拿了一辆商务车，配合伍元辰现场走访的工作。 周老爷子这些日子心里不平静，丢失四十多年的孩子，有找到的希望，自然坐不住。闲暇之余他也在盘算，到底是谁偷走了老四？是报复吗？ 他仔细分析过当初一起工作的同事和部下，熟悉京市和冀省，或者本身就是这两个地方的人也有接近三十人，至于跟自己关系不睦的人不好说。那会的人表面都过得去，谁知道谁会背后下黑手。何况当初自己当初跟着汪司，手里权限有限，得罪人的活也没有多少。 汪司令得罪的人呢？会不会加罪于自己？这个没法排除。 当初老四是在晚上被人抱走的，调查人员一听是靠边站可疑分子的孩子，也没有用心去查，留下来有价值的线索不多。而被抱走的孩子只有老四一个，目的性很明确，如果不是特别关注或者熟悉医院环境的人，不会这么精准，要么有内应，要么这人一直在暗处盯着老四。 其实老爷子是有怀疑目标的，不跟伍元辰说，是怕误导他。当年在汪司令身边工作的人员，主要是他、古语、柳树广、严峻四个人。 汪司令突然被批斗，是有人偷偷举报，莫须有的罪名就压下来，他跟着靠边站，剩下三人牵连不大，这是个蹊跷的事。 他曾经跟汪司令分析过，但是缺乏直接证据不了了之。后来三个人相继调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人在哪里，是否在世都是未知的。 伍元辰已经把相似的人筛了一遍，里面没有太大发现。负责技术的工程师给伍元辰解释，无法找到人有可能人员户籍转出，或者没有在本地登记。 周卫国也想到这个，孩子给抱走去了外地，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单纯依靠照片这条路工作量太大，比对范围要扩大到周边省份，这是个慢活。 还是应该从当时老四出生的医院入手，查查当初的医护人员，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伍元辰对周卫国的建议赞同。以前他们也调查过这些医务人员，并没有发现问题，是不是遗漏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他们忽视了？偌大的产房，就丢了老四一个，医护人员嫌疑不可排除。 卫生局的档案部分缺失不全，以前从这个方面入手都无法看到医院人员变化情况。最笨拙的办法是走访在册的医护人员，发挥集体的记忆力。 当初的医生护士有的已经作古，还健在的年龄也奔七十了。这么多年过去，大部分人对当初老四丢失一事已经没有印象了。似乎跟以前的调查一样，这次也要无功而返。 在问及医院有没人调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记不得，最后有一个的老医生提了一嘴，这事可能老连能清楚，他住在京郊敬老院，他以前是管人事档案的。如果他不记得那就没人知道了。 问清老连的姓名情况，车掉头赶往京郊敬老院，周卫国跟伍元辰说 “以前多少次调查，无法确定人员外调的情况，有可能漏洞在这些人身上。” 伍元辰点点头。 京郊敬老院是一家高档养老机构，周卫国伍元辰赶到的时候，老人们在开音乐鉴赏会。 伍元辰说明来意，不一会一个精瘦的老人坐着轮椅被工作人员送过来，周卫国伍元辰赶忙起身打招呼。 敬老院长指着伍元辰对老连说 连老，这个领导找你问点事。” 老连不置可否，看向伍元辰 “有啥事” “是这样的连老，你记不记得咱们医院六七年以后有人调走？” 老连坐在轮椅上想了一会 “张燕护士他们一家搬到晋东去了。” 周卫国追问一句， “为啥搬到晋东？” “他老公调回晋东工作了。” “他老公是晋东人？” “听说是” “姓啥啊” “大概姓关，是晋东大柳人”。 “他们哪一年回去的？” “记不清了，大概是七零年左右” 伍元辰在本子上记下张燕，大柳，关，七零年几个关键词。跟老连和敬老院长道过谢后，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情况是以前没有注意到的，是不是突破口？两人一合计直奔大柳。 伍元辰直接通过大柳政法委，联系上了市卫生局人事科，过去查找张燕的资料。 卫生系统叫张燕的一共有七个人，符合从京城回来的只有市医院的退休护士长。按照登记的住址，周卫国和伍元辰来到大柳东关。 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的白发老人，伍元辰问了一句： “是关老吧？” “张燕在家吗？” 老人没有料到来人直接问话 “我是老关，张燕去儿子家了，你们是谁？找张燕啥事？” “我们是市医院的 ，过来找张燕完善一下退休资料的。” 老关狐疑的看着两人， “市医院？你们姓啥？为啥完善资料？ “我姓伍，档案资料要全部电子化，在录入电脑系统之前最后确认一下 ” 老关警惕性高，但是具体业务是短板。 见来人回答流利，不疑有假。 “我领你们过去，不远。” 路上伍元辰跟老关套近乎 “关老以前在京城后勤部干过吧？” “嗯呢，以前在后勤部干过” “哦，我哥以前也在后勤部工作” “你哥？叫啥名？ 伍元辰说出一个人名， “不认识” “关老你的老领导是谁啊？” “严峻啊，前些年搬到临海去了” “跟他孩子一起住了？” 伍元辰问了一句，严峻原来跟周老爷子一起，周卫国认识他，天天喊他严叔叔呢。 “嗯，他女儿在临海做生意，老领导搬过去享福去了。” “老领导有八十了吧” 伍元辰问道。 “八十二了，前年去临海旅游，还过去看过他，身体还硬朗。” 严峻，这个名字挤进周卫国脑子里，看来老关跟老领导走动的近乎。 老关锁上门上了车，指挥着开出四五公里的样子，来到一处旧楼前。下车领着周卫国、伍元辰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问周卫国 “你的眼睛受过伤吧，不敢摘墨镜？” “您老看的真准，年轻时候是做过电焊工，把眼烧坏了，遇到强光流眼泪。” 周卫国应付道。 楼一共三层，老关的儿子住在二楼。老关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屋里有点暗，年长的女人大概是张燕，边上坐了一个瘦瘦的女人，五十岁左右，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周卫国看见男人，似乎被魔法定住一般，伍元辰也是血压上升。 沙发上的男子跟周老爷子太像了，毫无疑问，不用dna测试就敢断定，这个人就是周卫国被偷走的兄弟 。 沙发上的男子转头看向进屋的两个人，戴墨镜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看见父亲领着人进来，他拖着瘸腿起来招呼。周卫国盯着老四的腿，左腿瘸了。 张燕看见陌生人进屋，有点吃惊，问老关 “这是哪里来的客人？” “他们说是你们单位的” 伍元辰没有再废话，直接过去坐在张燕对面，拿出工作证给她看看， “张燕，你俩知道我们为啥来的吧？” 周卫国摘掉墨镜，跟老关儿子站在一起问： “关老，他是你儿子吗？” 张燕看看老关，看看儿子，嚎啕大哭，老关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也不说话。 伍元辰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不多会四个警察走了进来，当中一个过来握住伍元辰的手 “您好领导，燕南派出所辛焱向您报道，请您指示。” “把他们都带回所里” “是” 张燕还想阻拦，老四两口子也上来分辩什么，伍元辰对老四说： “什么都不要说，到了所里你会明白的。” “张燕，关老，走吧，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们从京城过来，没有根据不会找你俩。” 老关梗着脖子，也不言语，低头往外走。 周卫国走在最后，想给老爷子报个信，又怕他一激动出点问题。转手给妹妹周卫红、周卫平打过去，让她俩去老爷子家看看老爷子，等会有事跟她们说。 第23章 背后是谁? 老爷子在院子里给白菜苗浇水，看见两个闺女进门有点吃惊， “你们回来干啥？” “我哥打电话让我俩过来等着，他有事找我俩。” “他有事？他都半个月没过来了，闹啥妖呢？” 派出所里，伍元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派出所干警只看老四和周卫国俩人长相，都知道老关拐卖人口的事跑不了。 无论如何问，老关闭口不言，派出所干警只好把张燕单独带出来问话，张燕一直哭，对于问话也不回答。 坐在派出所里，那个叫关永辉的老四，心态崩坏了。他看看周卫国，跟自己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知道伍元辰说的不会有假。这些年许多人说他跟父母不像，他都没有太在意。在他记忆里，父母对自己还算可以，虽然腿脚不利索，日子还将就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周卫国看着老四矛盾重重的模样，心痛又无奈，这些年老四怎么过的？拉着他走到派出所大院，递了一支烟给他 “你几个孩子？” 老四抽了一口烟 “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 周卫国惊讶看着老四 “嗯”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老四眼里突然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儿子？” 喃喃几句，老四不再说话，闷头抽烟。 周卫国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成林的照片递给老四。老四把手机拿到眼前，死劲瞪着眼看着照片，惊讶、惊喜五味杂陈，是自己的儿子吗？当初护士不是说孩子没有了吗？ “你从哪里拍到的？孩子现在在哪？” 老四抓住周卫国胳膊，紧张的问。见周卫国不回答，他急急忙忙跑到派出所走廊，把老伴叫出来，两人蹲在派出所的门口一块来看照片。 照片里的的孩子健康、壮实，正在笑着看着他们，模样跟老四太像了。 老伴下意识啊了一声，捂住嘴抽泣着问老四， “是咱们的儿子？” 老四看向周卫国，周卫国坚定的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抱头痛哭。这个消息如同惊雷，把他俩这些年因为没有孩子的心酸炸的粉碎。 张燕和老关什么也不说，派出所只能把他俩交给分局处理。周卫国跟老四分别抽血，去做dna认证，这个是必须要做的检验，是确定老四身份的法律依据。 因为要等dna结果，周卫国和伍元辰在大柳停留了几天。期间周卫国请老四两口子吃顿饭，老四两口子心情复杂，名义上的父母被局里带走，让他们无心赴宴。 在派出所院子里，周卫国给他俩看了照片，想到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儿子，这让多年来无法生育的他们，欣喜若狂。 八八年他俩在悦南读大学的暑假，俩人没有把握住激情播下种子，在毕业前实习的时候，孩子难产，继而大出血。急火攻心的老四，来回伺候，却不幸被车撞到，肇事司机逃匿。 两个外乡人，一个大出血等着抢救，一个腿被撞断等着手术，所有的艰难似乎一下子扑面而来，压的老四喘不上气来。 艰难的在手术单上签下保大人，老四已经快崩溃了。大人保住了，孩子状况却不好。 老四只能拄着拐棍照顾大人，孩子听天由命了 。再后来护士告诉他们，孩子没了。两人劫难后痛哭一场。 孩子被有个人惦记上了，可惜因为肺部有病他不想要了，辗转送到云州福利院门口，再后来没人关心了……。 没有了的孩子失而复得，这是老天爷送给晚年老两口的礼物。两个人一连几天都睡不着觉，联想到自己刚出生被抱走，又轮回到儿子身上，老四慨叹：是不是自己天生自带不吉利？ 周卫国那天从派出所出来，就给老爷子报信。丢失近五十年的儿子找回来，这对他这样土埋到脖颈的人，何止是惊喜。 听说老大抽血检验还要等几天才出结果，老爷子坐不住了，决定动身去晋东，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的小儿子。两个闺女不同意他跑出三百多公里去遭罪，但是老爷子决定的事不能改变。最后周卫国答应等结果出来，让两个妹妹陪着老爷子去一趟晋东。 结果没有意外，确定老四跟周卫国的血缘关系。老爷子一路颠簸三百多公里赶了过来。在医院的停车场，老爷子在车上看见了老四，那张酷似自己的脸，让他老泪纵横。 老四不知所措，他没有经验处理这样的事。还是两个姐姐过去，一人一只手拉住老四两口子，把他俩领到老爷子的座位前，把老四的手递给老爷子。 没有任何疑问，眼前的老人是自己的父亲，边上的是自己的姐姐和哥哥。老四这才醒悟过来，拉着老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不知内情的路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伍元辰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决定让大伙到他和周卫国住宿的宾馆房间里去说话。 到了宾馆老爷子拉住老四的手，想说点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不停的抹眼泪。 周卫国姊妹三个，找回弟弟欣喜的心情挂在脸上，一边劝父亲高兴点，一边招呼伍元辰喝茶。 伍元辰问老四： “眼下你找到了家，找到了父亲和哥哥姐姐，你以后怎么打算？”。 老四对以后是没有打算的，一片茫然。他摇摇头： “不知道”。 “张燕和老关可能回不来了”。 伍元辰说。 “你留在晋东已经没有意义，不如跟着一起去京城，跟老爷子一起住。下一步是把儿子找回来，一家人团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最好。” 老四不言语，他内心在翻滚，叫了五十年的爹妈成了拐卖人口的嫌疑人，还有可能判刑，他心理上一时拐不过弯来。想想这些年，他们对自己还不错，在他们困难的时候一走了之，这么做不厚道，也不仁义。虽然他们有错，这么大年纪去遭罪，总是于心不忍。 老爷子在人堆里混了半辈子，这点事他一眼看出老四的犹豫和挣扎。他拍拍老四的手说： “这事不着急决定，你可以多考虑考虑。你的养父母犯了错，他们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比较理想的是他们判缓刑，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不管他们以前干了什么，终究把你养大成人 ，即便你决定回到我这边，我都支持你将来赡养他们，为他们养老送终。” 老四看着老爷子，重重的点点头。 回京前在伍元辰陪同下，老爷子去看了老关，这个人他有点印象，主要当初他跟着严峻，有过几面之缘。 老关也认出周老爷子，他跟老爷子无冤无仇，但是有人安排他这样做，执行命令是天职，他不会打折扣。至于警察想问出谁是这件事的主谋，老关一句话没说。张燕更是啥也不知道，老关让她如何做，她配合就是了，根本不知道内情。 走出看守所，老爷子想了一会，对伍元辰说 “问不出结果来，算了吧，让他们从轻发落吧。，如果有必要让老大给他们找个律师，能轻判或者缓刑都行 。” 伍元辰知道老爷子脾气，不再说话点点头。 倒是老大周卫国沉不住气 追着伍元辰 “这就便宜他们了？” 老爷子狠狠瞪了老大一眼，老大再不敢发声。 …… 第24章 初见 老四两口子没有跟着周老爷子回京，周卫国也留在大柳，他出面联系了一个律师，替张燕、老关处理后续的事。几天相处下来，老四也接受了这个大哥，两口子特意摆了一桌饭请周卫国。 吃饭的时候，两口子围绕着孩子一直在套周卫国的话，询问孩子的情况，现在在哪？他们何时能跟孩子见面，啥时候能一家人团聚。 周卫国转达了周老爷子的意见：在没有完全处理好张燕、老关的事之前，不要仓促去跟孩子见面，让他自己成长最好。 老四两口子即便着急，思量一下老爷子的建议，也觉着现在不是一个跟孩子相认的好时机。 张伊姐奔走多日，与大学物业公司基本谈妥合作协议，家属区的老师们，对于张伊给出的一平方旧房还迁一点五平方新房，没有丝毫抵抗力。对比原来来商谈的开发商只给一点三的最高喊价，张伊的出价诚意满满。不到一个月，拆迁补偿协议全部完工。 盛梅集团派来四个人工作小组，项目公司短时间成立。成林投入一千三百万占百分之十二股份，张伊姐投入五百万占百分之八股份，尽管盛梅集团再三做工作，让他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他始终不松口，最后盛梅集团也只好随了他的意。 成林让中介公司帮忙注册了一个公司，代持这部分股份，一套合规程序走完，成林隐身代持公司后面，与张伊姐和盛梅集团一起注册成立悦南晟睿置业公司，临时办公地点由大学物业提供，自此家属区的改造拉开帷幕。 张伊姐采纳了成林两边开发的策略，项目整体的规划、设计、审批都在紧锣密鼓进行。 成林继续白天上班，晚上看书的悠闲自在的日子。十月底鱼山水库开始收获，水库边上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蒋主任提前找来有经验的捕捞人员，在水库里张网捕捞，各村选出来的四十多精壮劳力，在水库坝上负责给鱼按大小分类，来自于云州各大批发市场的鱼贩子都在边上等着装车。 福佳超市有优先挑选的权利，采购人员在村民协助下，过磅装车。 捕捞之前的各村村长书记会议上，一致通过销售定价。 两斤以上鲤鱼、鲢鱼一律四块一斤，福佳超市采购一律三块。 剩下小一点的村民价格两块一斤，鱼贩子价格一律两块五。 大坝上一直热闹了三天，成林挑选了几条大的鱼，借来大塑料桶，趁着晚上时间跑了一趟悦南，给马文姐和导师、张伊姐送去 。 各村会计聚在库区办公室，噼里啪啦算了半天账，卖鱼收入一共五十七万多，扣除捕捞工资，鱼苗投资，一共剩了四十六万，按照当初每个村投入，每村分了一万多点，剩下的是管理区的。 成林在网上看过资料，如果不是这样粗放式养鱼，鱼山水库采用立体化养鱼，效益扩大十倍都轻松，只是那样对技术要求高，饵料投入也大，不是村民能承受的。这样只管投苗，一年多少挣点对村集体运营都有帮助。 十一月底，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举行开工奠基仪式，张伊姐特意嘱咐成林一定到场，因为盛梅集团方面总裁将到悦南来，希望见他一面。成林只好请假从云州赶赴悦南。 奠基仪式现场，有学校负责后勤的副校长，区里主管城建都副区长，承建建筑公司代表几十号人。成林也第一次见到盛梅集团年轻的总裁周小梅。 握住成林的手，周小梅笑脸盈盈，她身后的观礼人群有十多个人，都戴着口罩，成林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为啥要戴口罩，是不是不适应悦南的气候？他没有想太多，礼貌的点点头，便站在一边看仪式一步步走程序。 副区长讲话，副校长讲话、教师居民代表讲话，建筑公司代表讲话，最后张伊姐讲话，一套流程下来，耗时七十分钟，直到领导们围成一圈铲土奠基，才算仪式完成。 成林不知道观礼的十多个人里面，有他的亲生父母，有他的姑姑、大爷，还有几个自己的表妹堂兄，更远一点的商务车内，周老爷子拿着望远镜在打量成林，这个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孙子。 来之前老爷子给悦南一行定调子，先远远的看看，不做认亲安排。因为还有麻烦没有处理干净。 老四两口子站的最靠前地方，妈妈一直在流泪，如果不是眼镜遮住，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的。儿子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幸福高兴，这些年的愧疚和初见儿子健康向上状态的惊喜混杂在一起，内心波澜难平。 老爷子坐在车里看着成林高大壮实的模样更是喜爱，对上车的周卫国说，真得感谢福利院替咱们老周家把他养大成人，以后每年给云州福利院捐点钱和物资，这事让小梅去跟成林谈，把功劳记在成林头上，周卫国点点头。 郁云也应张伊和小梅两人的邀请，来悦南奠基现场观礼，见到小梅的时候，她挤眉弄眼问： “见到成林心情如何？是不是你爸心虚才让你来投资的？” 小梅已经知道成林是二叔的儿子，也不跟小云一般见识，故作神秘的说 “你猜” 小梅长得像她妈妈，身上与成林相像的地方不明显。小梅爸爸又没来现场，这让小云想找出蛛丝马迹的想法落空。 周老爷子一行没有在悦南停留太久，上车赶赴云州，去看看孙子长大成人的地方。按照老爷子嘱咐，特意在云州福利院门口停留一会，让老四两口子下去拍了几张照片。 这一次悦南行，了却了老四两口子的思念，老爷子的渴望，让大家心情愉悦，旅途的疲劳也抛在脑后。 成林等着奠基仪式结束，跟张伊姐往酒店走，在酒店大堂意外看见马文姐站在那里，指挥宾客落座。他回头看看张伊姐，又看看马文姐，张伊姐点点头 “你马文姐已经加盟晟睿，担任财务经理。” 成林笑笑，张伊姐还真有两下子，没多久就把马文姐拉过来了。他走到马文姐身后，拍拍肩膀。 “姐” 马文转头看见成林，高兴的埋怨说 “你给张伊姐出的主意，把我忽悠过来的？” “张伊姐不仗义，把我给出卖了吧？”成林笑笑问。 “嗯，她说都是你的馊主意。” 成林刚要找座位坐下电话响了，是刘扬的电话， “你怎么在大厅里” “刘姐看见我了？” 成林四处张望，寻找刘扬的位置。 “不用看了，上三楼牡丹厅，过来帮我陪客。” 跟张伊姐说是刘扬找自己，让她不用管了，便顺着楼梯走上三楼。 第25章 拼酒 刘扬前天回京城，跟叔叔所在电力公司，就云州能源基地建设进行了详细论证。前期电力公司已经先后派来四批人考察，基本印证了成林的判断，库区周围风能储备丰富，光伏发电的条件优越，适合建设大型风电、光伏一体的发电基地。而鱼山水库的有利条件，也为下一步多余电量的储备提供了可能。 初步确定由电力公司，联合电网公司，联手打造云州鱼山能源基地。初步预算投资接近一百五十亿。这将是云州地区有史以来最大的综合投资项目。 这种项目想落地，没有优越的自然条件是不现实的。但是这种自然环境的挖掘，需要时间的累积，也需要合适的机缘 。别人看到的是库区的贫困、多山，而成林就能发现这山坡、这水库的背后蕴藏着丰富的电力价值。在他眼里这满山坡都铺着财富，等着有缘人。 叔叔私下跟刘扬说，成林小子真是你的贵人，这个项目拖上几年，让别人发掘出来，跟现在由你来发掘，意义大不同。 你啥事不用多想，只要把成林给你提出的几个问题解决，你在所有市长中，执政成绩绝对是第一流的。 现在的官员升迁，比拼的还是能力，还是业绩，这两个没有，即便有人提携你，即便是乱泥扶上墙，早晚也得坍塌。 从京城坐高铁回来，刘扬顺道拜访一下省工行领导，探讨一笔十个亿贷款的事。云州国投集团，云州国发集团相继成立，架子都支起来了，后续发展没有银行支持寸步难行。 约好中午宴请几位行里的领导，刘扬有点犯怵，她的酒量再厉害，也无法抵挡银行里这帮酒精考验的老江湖。正在思量谁方便过来当帮手的时候，算她运气好，看见在大堂晃荡的成林，这个壮丁拉的太及时了，避免了自己孤军作战的尴尬局面。 成林上来一看只有刘扬，就问 “姐，客人没到吗？” “快了，今天来的是工行的，个个都是喝酒的高手，你能喝多少？” “一瓶吧，多了没有试过，估计真喝就躺地上了。” “看来今天咱俩凶多吉少，我还不如你。” “刘姐，这仗没法打，他们如果来的人多，力量上咱们就输了一半。这样吧，你在后面观阵，我来打先锋，即便躺下也得拉两个垫背的才够本。” 刘扬笑笑说： “看见你在大堂晃悠的时候，我就这么打算的，等会开战后你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过早暴露火力。另外今天介绍你的时候，就说你是我的秘书，别漏嘴。” “ok” 客人一共四个，行长、分管副行长、信贷主任，外加一个办公室主任。刘市长成林两个人，力量相差悬殊。 成林跟在刘扬后面，站在门口一个个迎进来落座，行长个子不高，挺着大肚子，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副行长四十出头，与行长体型正相反，他是个瘦高个子，像个纸片人 。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都是高个子，跟成林差不多，论壮实程度不及成林。 成林观察了四个人的面相，判断他们中大概副行长应该是最弱的一个。按照成林的想法，如果对方真想拼酒，只能各个击破，因此他们最弱的一环一定要先打掉。 刘扬征询行长喝啥酒，行长指定精装悦南春。成林让服务员先搬一箱进来，都摆在成林面前。等着刘扬市长跟行长达成协议。 坐在行长这个位置，各地市书记市长过来勾兑贷款的事是家常便饭，他们的嗅觉灵敏，知道哪个市长上面天线信号满格，哪个市长上面天线没有信号已经不在服务区，这是基本功，这个都不清楚，只能说不成熟。 刘扬市长的背景在京城，天线自然在京城，信号满格是基本判断。这让行长对刘扬市长多了一些客气。 “刘市长，今天管事的我都给你领来了，结果如何就看你是否有足够的诚意。我们来个公平分配，小兄弟跟前六瓶酒，你们三瓶我们三瓶，如何？” 刘扬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行长啊，你们四个大男人喝三瓶，我们这边成林一个男人，再加上我算半个男人喝三瓶，这样也太不合理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第一阶段常规动作，咱们一人一瓶，责任到人，谁喝不了可以找援兵，但是包干的任务要完成。第二阶段是我们表示敬意和诚意的时候，我们今天舍命把各位老大陪好，贷款的事就得敲定，好不好？” 行长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就干脆回应 “就照刘市长的办法来进行。” 厮杀开始，酒杯不到二两，服务员把酒倒满后，刘市长致辞领了一杯，行长致辞领了一杯。副行长代表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致辞领了一杯。 三杯酒下去行长脸色微红，副行长已经在看信贷主任，办公室主任不多言多语，喝酒倒是麻利。 成林是小字辈不能说话，他稳稳坐着目光从四个人脸上划过。第四杯刘扬领酒副行长没喝，推给了信贷主任。行长等办公室主任喝完倒了一半给他。成林看向刘扬，她轻轻摇了摇头。 行长开始话多起来，开始讲带色笑话，刘扬官场多年，对此也不陌生，知道行长开始控制不住了。 刘扬继续领酒，第五杯倒满，瓶子里剩下不多了。办公室主任没有犹豫，一口喝了下去，接过行长酒杯倒在自己杯子里一口干了，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看就是习惯性动作。刘扬没用成林替她，一杯酒也喝下去。 第一阶段常规动作结束，行长副行长喝得最少，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差不多一斤二两，刘扬一瓶酒差不多下去，没有表现出醉意。 成林让服务员再搬一箱进来，刘扬看着行长， “行长，第一阶段结束，我们的诚意能打多少分？” “六十分吧，下面自由发挥时间，希望你们的诚意让我们的各位满意。” 刘扬看向成林，成林会意点点头。 刘扬把目光看向行长 “我让秘书代表我，每人敬你们一杯，好不好？”行长看了一眼不多言多语的成林，不知道他的深浅，但是嘴上不能输 “行” 成林让服务员找来一个大碗，把四杯酒倒进去，端起来说 “谢谢各位老大的抬爱，刘市长敬各位的酒都在这里，我先干为敬。” 一口气六七两白酒喝下去，成林也觉着酒意往上涌，喝了两口水压了下去。行长副行长吃了一惊，刘扬手下还有这等猛将？ 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一人两杯下去，眼都开始直了，不知还有多少余力可战。成林喝急酒时候都有超常发挥。看见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都喝完，看向刘扬说 “刘市长，在座里面我是小字辈，我敬一杯酒，祝各位老大身体安康龙马精神行不行？” 刘扬知道成林想乘胜追击，自然没问题，扭头看看行长 “行长，我们要给年轻人学习和进步的机会，好不好？” 行长也等着看成林笑话，他判断成林也不行了，就等着压死骆驼的这根草呢，也满口答应。 成林一口喝了下去，赶紧喝了半杯茶压了压。 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听从老大安排，只能硬着头皮再喝，一杯下去信贷主任滑溜到桌子下面了，办公室主任也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成林也到头了，强装镇定的看着服务员和司机把两人扶走。 行长没有料到成林这么生猛，似乎还能继续再喝，他不敢再纠缠，对副行长说 “刘市长贷款的事你负责跟踪，抓紧时间办理，别耽误刘市长的发展大事。” 副行长一口允诺。 送走行长副行长，成林不敢乱动，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喝水。刘扬问题不大，她在楼上开了个房间，让服务员帮忙把成林扶上去。 成林腿脚不麻利但是意识还算清楚，他知道这次真不行了。 …… 第26章 群英会 把成林扔在床上，给他扯过薄被盖上，刘扬有点上头，坐着歇了一会，还是不行，干脆也爬上床扯过枕头躺下。 成林有个习惯 喝得再多，他只要睡一觉就差不多缓过劲了。今天喝得有点猛，他一直睡到傍晚。 房间里已经暗下来，成林翻了个身，不经意间搂住一团绵软继续睡，迷糊意识里他以为是棉被。刘扬也在睡梦里，被搂住她也没反应，一瓶酒对她来说太多了。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一起睡过去。 刘扬先醒了，看清楚环境才想起是自己开的房间，身体被成林搂着，一条腿还搭在自己腿上，尴尬的是他左手放的不是地方，大腿还压在自己身上，她有点睡着不舒服。这个该死的成林，喝多了还是在借机吃自己的豆腐？ 她挪动一下身体想从成林怀里退出来，哪想到她往外退成林又跟着上来了，手还在乱摸让刘扬火起，一肘顶在成林脸上，成林哼哼一声放开她转身又睡过去。 刘扬起身去冲澡，回头看成林仰面躺在暗处的被上，轻微的呼噜声时长时短。难道是冤枉他了？他是无意识唐突了自己？ 成林还在梦中，梦到了夏宇，梦到了他们的旧日时光，他如以往一样搂着夏宇入睡，只是不知自己搂紧的是刘扬。 任凭热水从头顶浇下来，酒精残留的混沌一扫而空，想到刚才成林的举动，刘扬竟无多少恼意，隐约间还有些期待。 刘扬有短暂婚史，婚后三个月时丈夫因公殉职，这些年她只能用工作麻木自己的情感，别人也似乎忘了她是个正常的女人。 成林再次醒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看着刘扬坐在台灯下看书，他坐起身， “刘姐，你没事吧？” 见成林醒来，还在朦朦胧胧的四处张望。起初她担心成林喝了那么多酒有问题，现在看来这小子还真是生猛，睡一觉就恢复过来了。 “我没事，你啥感觉？酒消了？” 成林闻闻自己满身酒气 “没事了，刘姐，就是有点饿了。” “想吃啥？” “啥都行，中午只想拼酒了，没吃多少东西。银行这些有点权利的人，都想拿自己的权利羞辱别人，从没有想过被别人羞辱。” 刘扬是赞同成林这种观点的，但是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不行，你有求于人就得按对方的规矩来，好在这次成林的勇猛让他们丢了脸，事情也得到落实。如果自己单枪匹马跟他们拼酒，估计倒下的是自己，从这个角度看她还感激成林的出手。 还没有决定吃啥，张伊姐的电话过来了 “成林，你回云州了没有？” “姐，没有，我还在悦南” “过来吃饭吧，小梅总裁也在，想凑一起吃饭聊聊天，你直接到悦来酒楼就行了。” 挂上电话，成林问刘扬 “张伊姐请吃饭，你去不去？” “张伊姐啊？，还有谁？” “可能还有盛梅集团的周小梅” “周小梅？我跟她以前住在一个大院里，老长时间没看见她了，没想到她也在悦南，走，我跟你一起过去。” 悦来酒楼距离不远，走路五六分钟的路程。 成林跟刘扬到包厢的时候，周小梅、张伊姐已经到了。看见刘扬进来，张伊姐热情过来抱住，还准备给周小梅介绍刘扬。周小梅从座位上走过来， “刘姐，好久不见了啊！” 张伊看见刘扬认识周小梅，心情更不错，招呼成林过来坐在她旁边。 “怎么身上这么大的酒味？” “唉，别提了，中午让刘姐抓过去陪客了”。 “刘姐，你办事还要去拼酒？” 小梅问刘扬。 “唉，工行的罗胖子，云州政府想从他那里贷笔款，你不拼酒咋整？他好这一口。” 刘扬无奈的说。 “成林中午喝了差不多两斤酒，把罗胖子的办公室主任邱大个给喝趴下了，这次罗胖子算是知道，还有人比他的办公室主任厉害。” 听说成林喝了两斤酒，周小梅惊讶的张着嘴看向成林，张伊姐心痛的对成林说 “以后别逞能了，身体是自己的，喝坏了后悔来不及了。罗胖子仗着邱大个酒量好，欺负不少前来贷款的人。不对啊，邱大个能喝两斤酒，咋就不行了？” 成林笑笑 “知道了，姐。可能他不能喝急酒，慢慢喝我喝不过他。” 周小梅从小云那里知道，张伊与成林的关系，张伊对成林的关爱让她高兴。自己这个弟弟太不容易了，一路走来遭受多少磨难和艰辛，没人能理解。 爷爷今天过来看见成林，老泪纵横的模样让她也跟着掉眼泪。庆幸的是爷爷找回儿子，也帮着儿子找回儿子。冥冥之中的是巧合还是天意使然？。 刘扬跟小梅坐一起问她 “你怎么到悦南来了？” “跟张伊姐有个合作项目，今天举行奠基仪式，我过来看看。” “啥项目？” 上次在导师家里言及这个项目，成林就接过话说 “刘姐你想不想起在张老师家里提及的家属区改造项目？” “噢哦，想起来，开始动手了？” “嗯，今天奠基。” 张伊姐说。 “真快啊，上次在张老师家里谈论，到现在不到半年就变成现实了。成林忽悠你俩的吧？” 刘扬看向张伊和小梅。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笑了。 “还是刘姐了解他。” 周小梅看向成林 “成林，你对京城地产有没有建议？” 成林想了一会说 “地产市场万变不离其宗，地段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小梅姐想做，抓住好地段就立于不败之地。不要去碰商业地产，盯住住宅市场就足够了。奥运会过后，五年内应该都是好时候，再以后如何发展，政府是否下重手调整政策，就不好说了。” 三个美女听了，沉思一会刘扬问成林 “以后比较有前途的行业聚焦在哪一方面”？ “这个题目太大了，其实盯着国家政策就应该看出苗头，新能源、新技术永远都有前途。比如高效能电池应用，比如电动车未来的发展，比如光伏发电的技术突破，还有风能电能储备方面的技术等等”。 菜一道道上来，成林特意要来一盆面条，在三个美女的惊异目光里吃了个干净，刘扬笑着说 “真是个饭桶。” 第27章 调研 张燕和老关的事，办案的人起初感觉奇怪：律师是被害方提供的，请求轻判乃至缓刑的也是受害方。 张燕认罪，老关自始至终一点口供都没有，但是事实是人家丢失的孩子成了你自己的，这事你老关认不认头都已经不重要。 法院考虑张燕老关都是七十多的人，最终依法判处两人缓刑，这是周老爷子乐见的结果。 老四两口子等在法院门口，等着宣判结束迎接张燕老关两人。周卫国领着律师早已撤退，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看见老关，免得让他尴尬。 羁押几个月，老关走路有点困难，张燕精神状态还不错，两人搀扶着走向老四两口子，四个人相望默默无语，眼泪都在眼眶里转圈。老四过去搀扶着老关，慢慢上车回家。 经历这件事，老关、老四心里都有心结，都有无法言说的痛。或许时间是最好的药，能治愈他们内心的创伤。 周老爷子知道结果心情不错，老关说不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了。虽然儿子被拐走，但是最终找了回来，这个角度来看他是胜利者。 当年老关跟着严峻，严峻跟着谁不是秘密，这样分析答案就呼之欲出。 不管是谁当初决定报复自己，老关被判刑，消息肯定能传递过去，他们没有压力？余生难安是必然。 老四现在背负的包袱，也不会轻易去认儿子 ，这样情况老爷子也知道，不在这一时让成林回家，再等等合适机会也不迟，反正自己随时都可以知道成林的情况。 成林正在陪着电力设计院的工程师们勘察地形。刘师叔这次也跟着设计院过来，对云州现状摸底，顺便看看侄女的工作环境。 他翻看了市区中小国企搬迁改造方案，看了云州汽车贸易城的施工现场，了解了云州重工上市的进展，对刘扬的工作极为满意。 刘师叔和刘扬私下跟成林见了面，就云州未来的发展交换了意见。这是成林要求的，他跟刘扬的关系，目前云州官场没人知道，这对成林是一种保护，因为现在不是他走出来的时候。 刘扬到云州后三把火烧过，暂时沉寂下来，不停的到区县调研，摸清各区县发展的情况，为明年政府工作报告储备素材。 云州北部是陵县，石膏储藏量丰富，境内大大小小石膏矿众多，最大的两个掌握在禹大伟书记小舅子胡庆手里。今年陵县安全事故频发，胡庆的矿每次都在列。刘扬陵县考察石膏矿发现，安全生产措施虚设，大面积违规采挖，她要求随行安监局长切实落实安全生产的一系列规定，该关停要坚决关停，该整顿整顿，不能带病。 胡庆有一个矿在整顿之列，他根本不当个事，他眼里刘扬这种空降兵没有根基，政令能出市政府已经给她面子了。即便你有背景，但是过江龙也未必斗得过坐地虎。现在妹夫是云州大掌柜，哪还轮到一个外来户发号施令？ 安监局长是禹书记提拔重用的，谁的话好使自然不用说。胡庆敢把安全生产当成耳旁风，别人自然效仿，谁上面还没有人？陵县大大小小的矿，市里的部长局长哪个没有点瓜瓜扯扯在里面？ 刘扬市长陵县一行做出的决定没人理睬，更滋长了胡庆一流的嚣张。美丽同志全程跟随，情况自然明白。胡庆她也了解，嚣张成了习惯，刘扬对这种无赖真是没有多大杀伤力。 刘扬不在乎外界的聒噪继续她的调研。 与陵县相接的是芝林县，以生产复合肥闻名，但是也是假冒伪劣复合肥最大的产地，已经被上级有关部门通令批评多次，历届县政府都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gdp贡献，还是芝林财政的重要来源，谁会没事去动这个脓包。 刘扬来之前做过功课，现场看了还是有点触目惊心，她看向陪同调研的县委书记县长， “芝林的复合肥产业是县里的支柱产业，如果因为假冒伪劣产品，冲击了芝林复合肥产业健康发展，那样会对整个产业链造成毁灭性打击。只顾眼前利益，没有长远发展思维，这是短视行为。如果你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将向市委建议调整你们的工作。” 书记县长连忙表态，一定坚决打击假冒伪劣复合肥，对违规企业绝不留情。 刘扬似乎料到他们的表态 “行，我给你们三个月整顿时间，到时候我将邀请省电视台来采访，希望你们能经受住考验。” 其实她对假冒伪劣复合肥背后站着的人多少有点耳闻，据说宣传部领导在里面有利益勾连，她最后的话也是说给这些人听的。 刘扬在云州政坛没有根基是事实，但是她上面有资源啊。常委会上她不会跟禹大伟去争权，这是基本的政治素养，但是她可以把一个区域产业的商业荣誉，跟云州的城市荣誉捆绑在一起啊。这方面出了问题上面问责，板子肯定先打在禹书记头上，他能无动于衷？刘扬不信他没有动作。 刘扬真是高估了禹书记，他根本不在乎刘扬市长的表态，在他看来，云州所有的事情都要常委会一致过一遍，这方面自己尽在掌握，刘扬跳不出圈去。 趁着刘扬回京推动云州重工上市工作，美丽同志有了难得放松机会，便打电话约蒋光头和成林聚聚，蒋主任正在陪外地客商考察，抽不出时间，只剩下成林跟美丽同志 ，俩人一合计去老周羊汤馆喝羊汤。 现在是库区最清闲的时候，水果卖完了，玉米收割完了，防汛也没有多少事。成林也不到处乱跑，静下心老老实实读书，经济学院卢教授已经收他读博，卢教授是个严谨的人，课程、课题一点不能马虎。 美丽同志这段时间有点郁闷，跟着刘市长出去明显看出，几个县的头头脑脑并没有真正把刘市长的话听进去。 坐下来给成林舀了一碗羊汤，把最近的事跟成林说了一遍。 “不用担心，禹大伟在云州从副市长到市长到书记七年的时间，说他有根基也正常。你不能指望来了几个月的市长，有能力跟他掰掰手腕。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刘扬也不是个愣头青，她做事有自己的节奏。 云州人谁不知道，石膏矿背后是禹书记？假冒复合肥背后是宣传部蔡部长？ 刘市长敢去说话，从政治正确上已经占了先机。不怕胡庆之流嚣张，就怕他们闹得不够大。 刘市长也在等机会。 库区好几个去胡庆矿上打工的村民失踪了。” 美丽同志一直在听成林说话，成林突然刹车不说了她还纳闷 “失踪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喝汤吃饭。大姐你真是聪明的像一休。” 第28章 胡庆 “库区有村民在胡庆矿上打工出事？” 美丽同志想了半天没有领悟成林的用意，等到刘扬问她如何看待胡庆石膏矿安全事故的时候，美丽把成林的话转给了刘扬，刘扬听了美丽的话问了一句 “成林是干啥的？ “是在库区锻炼的选调生” “哦，知道了。” 美丽出去后刘扬给成林打了个电话 “库区有几个人出事了？” “刘姐，七个” “怎么处理的？” “每户赔了十二万。” “现在的公安方面谁可以信任？” 刘扬也想动胡庆，但是手里没有可靠的人是个问题。 “谁可以信任我也不知道，但是美丽姐的老爹，在公安系统工作二十一年才调到市政府的，他还没有退休，是不是让他发挥点余热？” 刘扬笑了 “你让美丽传话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惦记上她爹了？” “郑副秘书长只是退二线，距离退休早着呢，你让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去跟老太太跳广场舞，一个容易引起家庭纠纷，另外是不是浪费资源？” 刘扬笑了， “你等着你美丽姐找你算账。” “刘姐，做人要厚道，不能出卖革命同志”。 “不听你贫嘴了”。 美丽同志有点纳闷，市长中午的时候问她，她爹在忙啥？方便的话晚上去她爹家里吃饭。 美丽同志有点懵圈，她爹老长时间组织没人关心了。她爹这段时间还真迷上广场舞，听她妈妈咕噜，她爹跟一个退休女老师走得挺近乎，真是闲出来的毛病。 上次跟成林喝羊汤的时候，她还曾向成林抱怨，男人真不能让他闲下来，一闲下来就满肚子花花心思。当时成林还调侃老郑，体力好人老心不老，遭到美丽同志一顿呛白。 瞅了个空档，她给老爹打电话，把市长要去吃饭的事说了，老郑也不知道市长会有啥事找他。 既然市长来吃饭，那就得好好准备准备。 刘扬跟美丽一起到家的时候，老郑跟老伴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好菜。刘扬拿了两瓶没有标签的葡萄酒，让美丽打开一瓶，老郑是酒场混出来的，自然知道这一瓶酒比他的菜还值钱。 吃完饭老郑把刘扬请到书房，让美丽同志送来两杯茶，两个人在屋里关门谈了一个多小时，具体内容美丽一头雾水，只是送刘扬走的时候，美丽同志似乎看到她爹久违的斗志。 郑副秘书长在公安一线干了二十一年，现在云州公安系统有他一大帮徒弟，分布在刑警、治安方面，让他们去秘密干点事不是难事。老郑这些年在市政府不算得志，他的徒弟们卡在中层岗位上也难受，想进步也没有多少上层助力。 新来的市长眼下虽然势单力孤，但是将来未必就不会成气候。 死伤名单是成林提供的，调查起来不费事。胡庆这些年嚣张跋扈惯了，越界开采，超范围开采家常便饭。这次的七个人是去年出事的，在越界开采的时候与临近矿上发生打斗，对方人多势众，胡庆见一时斗不过对方，让手底下人直接扔了几包炸药过去，他这边七死五伤，对方也有六个被炸死。 对方矿主也不是善茬，他的关系在省里。 事发后原本他想报复胡庆，后来有个颇有能量的人出面，招呼他跟胡庆坐下来达成协议，各自负责自己方面死伤人员的安抚，一定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 库区这边受伤的人已经无法继续去矿上打工，自然不会替胡庆保守秘密，死亡家里的调查也不难。很快关于胡庆矿上出事的调查的证据和资料，被美丽同志送到刘扬手里。 其中还包括胡庆暴力抢占他人石膏矿的证据，石膏矿上私藏多支五连发猎枪的证据。 如何动胡庆，刘扬还没有想好。 在云州范围内肯定阻力重重，她没有获胜把握。去京城或者省里找人处理消息泄露的可能太大，还容易把自己暴露。 给成林打了个电话，他正在悦南上课。看看快要四点了，约好晚上一起吃晚饭，刘扬拿上资料，让司机开车直奔悦南。司机小董是她自己带来的，是爷爷给他找的退役女武警，平时少言寡语。 悦南的冬天有点清冷，刘扬来的时候看过天气预报，可能有小雪。从小她就喜欢下雪天，雪花飘落的时候能让她格外放松和平静，仿佛世界也在那一刻停止。 刘扬在距离悦南大学不远的隆兴酒店开了个套间，提前让小董打包了几个菜，从车后备箱里拿了一瓶酒。 等成林到的时候，酒菜都已经摆上。成林跟刘扬小董打个招呼，低头看酒菜 “还是刘姐好，知道我在学校里吃饭油水少，过来犒劳犒劳我。” 刘扬笑笑说：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我给张伊打过电话，你这几天去她那里蹭吃蹭喝好几顿，难不成你张伊姐让你吃糠咽菜了？” 成林被戳穿也没有争辩，脱去棉外套洗把手坐下，拿起酒瓶给刘扬倒上，又想给小董倒点，小董坚决不喝就作罢。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看向刘扬 “刘姐，咋就突然跑到悦南了？” “先喝酒吃饭，有事找你商量。” 小董飞快吃了点东西回自己房间，成林跟刘扬一边喝酒一边聊起胡庆的事。资料准备好了如何处理？成林拿起档案袋看了看，有纸质的还有存在u盘里面的电子版。 “刘姐打算怎么处理？” “还没有想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付胡庆这人不能心软，不能拿他跟禹大伟进行利益交换，下手就要狠 ，他干的事吃不上枪子也差不多，这样骄横跋扈的人留着都是祸害。在省内举报，有可能会被禹大伟公关掩盖掉。放到网上吧，那样的影响力更大，禹大伟压不下去。 某涯和某浪都可以，这事我找人去做，你不用管了，只当你不知情。无论啥时候，都别说漏嘴，把自己搅进来。” 成林处理事情时候的冷静和果断，确实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刘扬看着成林自信的样子有点发呆…… 第29章 善后 胡庆一夜爆红。 众多网民都在问： “胡庆为啥这么牛？他的后面保护伞是谁？” 很快有好事者把禹大伟同志挖掘出来，“果不其然”成了网民的共同感受。 没有丝毫犹豫，由省市安监、公安、纪委组成的调查组进驻陵县。网上爆出的胡庆违规事件，所有证据搜集、涉及人员调查，基本上跟公安路子是一致的，有个厅里来的老公安甚至私下怀疑，对胡庆的调查是公安内部人干的。 胡庆被抓走，没有多久开始地震： 临近矿主也被抓走 陵县一把二把手落马 公安一正两副局长落马 安监局长落马 云州公安副局长落马 云州安监局长落马 省安监局副局长落马 …… 胡庆事件引起的风波，还在蔓延，下一个谁会进去？ 刘扬毫不理会外界的聒噪，继续在云东县调研。 云东是辣椒种植大县，品种多产量高。这些年县里围绕着辣椒做文章，先后引进深加工企业十六家，各种辣椒制品行销全国。 当初跟成林探讨云州发展问题的时候，成林点名的云达食品公司，经营管理规范，成林认为可以培育成上市公司。 刘扬从车间到生产线，到销售网络建设都看了看，也觉着有上市的潜质。随后召开的企业座谈会上，云达老总也表露出期望企业上市融资的念头。 刘扬最后总结发言时着重强调了品牌意识、质量意识和市场意识，这是企业立足的根本。 对当地政府这些年的努力给予赞赏，并对当地依托辣椒制品做大做强提出了期望。 对云达上市的工作表示支持，市金融办将全力辅佐企业，尽早完成股份制改制。 结束云东调研，刘扬回云州的路上，接到禹大伟书记的电话。 禹大伟思来想去，不知道胡庆惹了哪路神仙，招来如此横祸。胡庆不把刘扬放在眼里，刘扬出手收拾他，这种可能性他认为不大。刘扬刚来几个月，人都不认识几个，谁会帮她？单凭刘扬根本不可能布下这个局。 另一个方面，他还停留在传统思维上，认为是有人要借搞掉胡庆，顺便把自己也拉下水，全然不顾胡庆已经成了当地社会发展的一颗毒瘤。 昨天省纪委黑脸包公已经找过禹大伟，进行戒勉谈话，让他管好自己人，管好身边的人。虽然这次胡庆的事牵扯不到自己，但是也幸亏胡庆嘴硬，没有把他妹子咬出来，不然禹书记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刘扬差不多能猜到禹大伟找她的意图，无非是收拾乱摊子。这事她跟成林昨晚讨论过，成林的想法跟她一致。 禹大伟的书记生涯不会有太多时间了。胡庆的事影响面太大，即便你禹大伟两袖清风廉洁奉公，省里也不会让你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云州胡庆这件事的背锅侠只能是你禹大伟，替舅子背锅义不容辞。 因此利用禹大伟还是书记的机会，把陵县官场彻底肃清是一件好事。 禹大伟确实是想跟刘扬交流一下，如何化解目前危机。刘扬直接给出建议： 第一、成立禹书记挂帅的陵县矿山整治领导小组，彻查矿山管理的腐败、不作为行为。 第二、对违法占用的矿山，依法收归国有。 第三、对屡次整改安全生产依然不过关的，给予封停处理。 第四、对围绕矿山的黑恶势力坚决打击。 第五、尽早讨论陵县的人事安排，同时从市局选拔优秀人才任职陵县，重整陵县公安队伍的战斗力。 第六、陵县发改委深入摸底，探讨组建国有资本控制下的矿山的可能。 第七、对禹书记领导的矿山整治工作，宣传部门要大力宣传，让百姓看到政府的努力和决心。 禹大伟听完刘扬的建议，感觉甚好，比自己想的还全面，充分考虑了自己的处境，这确实是自己挽回影响的机会。刘扬对人事安排也要求不高，直接要了陵县公安局长和一名副局长，剩下政府、县委人选不再插手。 老大老二达成共识，这事基本就定了，很快云州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陵县人事调整，书记县长到位，公安局长由市局选派，老郑的两个徒弟奔赴陵县任职。 由禹书记亲自挂帅的整治工作小组进驻陵县，调动安监局、公安局力量，对陵县矿山进行大规模整治，涉及人命的几个矿洞被收归国有。一时间通过电视台，百姓看到的都是禹书记奔赴井下调研，指挥矿山封停的画面。 有人不认识禹书记，指着电视问这是谁啊？ 这是胡庆的妹夫！怪不得呢，前面舅子捞钱，后面妹夫过来给他擦屁股。 赶在春节前禹大伟书记的整治工作结束，陵县国资委联合云州国投集团，合资成立陵县荣发矿业集团，接手胡庆的矿以及周边几个较大的矿，剩下的产量低安全生产不达标的矿山予以关停。至此，围绕陵县矿山的各种势力土崩瓦解。 芝林县复合肥产业整改在胡庆被抓走后明显提速。谁都不是糊涂蛋，胡庆倒台的背后，谁在推动？如果说没有刘扬参与，鬼都不信。 这种霹雳手段也让假冒复合肥背后的人胆颤，如果再继续下去，下一步倒霉的就是自己。 于是在矿山整治开始不久，芝林县的整治工作已经收尾，全县关停复合肥生产厂家二十一家，原来质量好信誉优的生产企业，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扶持。 刘扬收到整治报告，对来汇报工作的书记县长给予表扬，同时对下一步国有资本，能否在复合肥发展中发挥作用进行了探讨。 随着春节的临近，周老爷子也在纠结，是不是应该让成林认亲，跟大家一起过节？老四两口子至今还没有走出与老关张燕的感情纠葛，这无疑让老爷子想阖家团圆的计划受挫。 成林这几天都在悦南，给老三买了个新手机，买了一大堆云州悦南出产的好吃的，打包发往西疆。给老二买了手机一个，从里到外衣服两套，几条好烟，装车直奔云州。 今年过节他跟老二合计过，不去马文姐家了，就他俩两人一起过节，自由自在也挺好。 车到老二租房的楼下，成林喊老二下来，车里有张伊姐准备的年货，马文姐准备的年货，还有成林单位发的年货，两个人忙活了三趟才搬利索。 老二打开成林给他买的东西，看到新款手机像孩子般惊喜 “哥，这个手机太漂亮了。” “我看着这个估计你和老三都会喜欢，一人给你们买了一个，老三那个还要几天能到。那边包里是你过年的衣服，穿穿试试，不合适再去换。” “哥，你自己的新衣服呢”？ 成林呆了一下 “也对哈，我的咋忘了呢？” “哈哈，等着再买。” 成林想起一句歌词“投入的笑一次，忘了自己”。 第30章 礼物 年关近了，大街上年的味道越来越浓。坐在车里看着福利院大牌子，成林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他领着老二、老三放鞭的光景。李妈妈、马爸爸、马文姐看护着更小的弟弟妹妹站在边上，他跟老二老三去点燃挂在树上的鞭炮，鞭炮声响起，弟弟妹妹们的惊叫声、笑声、鞭炮声交集在一起，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 如今李妈妈、马爸爸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再没人看着他，领着老二老三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快乐的喊叫了。自从李妈妈去世，他再也没有勇气走进福利院。心情不好难过的时候，一个人跑到福利院北边的山上，远远的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曾经奔跑过的小路，心情就慢慢平静下来。 今天他买了许多过年的礼物，来送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他宁愿让老二一趟趟往里搬，也不愿进去，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而失态。 老二理解成林的心情，把东西搬完上车，轻声说 “走吧，哥”。” 成林没言语，启动车缓缓驶过福利院门口。 把老二送到单位，成林正盘算去商场给自己买点过年的衣服，忽然接到张伊姐电话 “你能不能来一趟悦南？” “有事吗，张伊姐？” “嗯，你来一趟吧。” “好的，姐”。 拐到边上的加油站加满油，成林直奔悦南。 晟睿置业公司的新办公地方，已经搬到新建的售楼处的二楼。眼下项目的土方工程已经完成，考虑冬季施工需要加防冻剂，有的购房者忌讳，因此原定的基础混凝土浇筑暂停，建筑公司提前放假，等过年温度起来再施工。 售楼处还未对外开放，宽大的大厅里空调在努力抵抗着冬天的冷酷。 张伊姐和小梅、马文姐坐在沙发上，成林进来问小梅 “小梅姐不是已经回京了，咋又回来了呢？” “回去办点事，回来给你带了些过年的礼物。” 小梅笑着说。 “给我？，那多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礼物给小梅姐呢。” “客气啥呢，我只给你带了些京城的特产，过年拿来凑凑气氛。” 小梅姐边上有三个纸箱。她拉开第一个纸箱，里面是京城特产驴打滚、绿豆糕、福字饼、禄字饼、寿字饼、喜字饼、太师饼、椒盐饼、枣花酥、萨其玛、果脯、 茯苓夹饼等等，满满一箱子。 第二个纸箱里面是真空包装的十只烤鸭。第三个纸箱子里面有两套西服，牌子成林知道，一套西服顶他半年工资，另外还有一件黑色羽绒服，牌子成林都没有见过，还有五件衬衣，三个羊绒衫。 成林有点懵圈， “小梅姐，这些礼物我一年工资都买不了，你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没有办法收啊”。 “成林，咱们置业公司有年终奖，你没有，难道我们不能给你买点礼物？对吧？你也别矫情，这点东西跟你给公司的贡献相比，份量就差远了。” 成林将信将疑的看看马文姐和张伊姐 “姐，小梅姐说的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马文姐笑着说 “小梅姐说的对，你拿着吧，别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 “那好，小梅姐，东西归我了哈，我说了算了哈。” “对啊，归你了” 成林过去把纸箱子里面的糕点和烤鸭摆成五堆，对马文姐说 “马文姐，这些给胖胖的，你拿回去。” “张伊姐，这些是给老师的，你帮我捎回去。另外张伊姐，你等会帮我把这堆发快递给老三捎去，地址等我发给你，运费你赞助哈”。 “剩下两堆我留给老二和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尝尝。” 小梅问了一句 “你的呢？” “我？对，还有我自己哈，我跟老二一起尝尝就行了。” 成林拿起西服比划一下，对马文姐说 “马文姐，西服、衬衣和羊绒衫我姐夫应该也能穿，你捎给他一套。” “张伊姐，衬衣、羊绒衫你给老师捎回去，他也可以穿。” 小梅有点心堵，礼物成林每个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自己。她忍住难受，对成林说： “咱们置业公司今年虽然没有开始销售，我跟张伊姐合计过，拿出五万块钱以你的名义赞助云州福利院，你看同意不同意？” 成林看看张伊姐，张伊姐点点头。 成林收起笑容，郑重的说 “谢谢小梅姐，不要以我的名义，请你让马文姐用李妈妈的名义去赞助，这样更有意义。” 张伊姐知道底细，她举手赞成，马文姐谢过小梅后，对成林说： “老二给我打电话了，你买了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吧。” “嗯，送了一点。” “为啥还不敢进去，弟弟妹妹都想你这个大哥了，回去找点时间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成林点点头。 小梅是坐自己的车回京的，一路走一路哭，她想不出成林这些年是如何挨过生活的种种磨难长大成人的，谁把他培养的这么善良，有好东西先想到别人，从来不考虑自己 ？ 礼物是周老爷子安排她给成林的。 回去吃饭的时候，小梅讲述了成林把东西每个人都分了，唯独忘了自己的事，周老爷子老泪纵横，满座的人也都心里不舒服。老大周卫国劝父亲道：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你的孙子这么善良，这么优秀，他没有给咱们老周家丢脸。 让他回来的时间不能再拖了，过了年找个时间，直接跟他说明，不能再让他感到孤单无助，要让他早点知道我们这一大帮子人都在等着他。” 老爷子止住眼泪，点点头： “我高兴，能找回这么好的孙子，就是老天爷给咱们老周家最好的礼物。他回来的时间，老大跟妹妹们商量商量，定下了就抓紧时间办，我想听他叫我爷爷。” 成林不知道千里之外还有人在为他的善良流泪，他告别马文姐和张伊姐，装上东西准备回云州，刘扬的电话过来了。 “你在云州还是悦南”？ “刘姐，我在悦南，刚准备回云州” “先别回去了，先来隆兴酒店吧。” 成林应了一声直奔隆兴酒店。 刘扬准备下午坐飞机回京过年，司机小董是冀省人，她家距离机场太远，刘扬让她坐火车提前走了。 成林赶到隆兴酒店，刘扬已经准备好饭菜，因为下午坐飞机，俩人没喝酒直接吃饭。 “你过年跟谁过？”刘扬问成林。 “我和老二一起过” “我让你美丽姐给你准备的烟酒，她会打电话给你。” “谢谢刘姐。” “跟我别那么客气，有点假哈。你过年没事吧？” “没事，你有事就说” “我初四回来，具体时间我短信告诉你，你开车去机场接我” “行，只是我的车不够档次，需要委屈你了。” “你真假” 刘扬白了成林一眼 “哈哈，好吧，算我多心了” 吃完饭把刘扬送到机场，成林掉头就往云州走，美丽姐的电话这时候进来了 “你在哪？成林” “我在往云州走，有事吗，姐” “刘市长让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前天我给她算了一卦，她觉着我算得准，给我的卦钱。” “你就胡说吧，说你是神棍，你还拽上了。回来给我电话，不跟神棍胡扯了”。 挂上电话，成林往云州走，他不知道，云州还有人在等着他。 第31章 意难平 悦云高速上，成林在飞驰，他不知道有一对老夫妻，从晋东一路赶过来，也在悦云高速上飞奔 。 刚过收费站，美丽姐再次确认了成林的位置，约好了在老二家楼下会面。美丽姐比成林早到一会，成林到了的时候，她正站在车旁张望。 见成林的车过来，她打开后备箱，招呼成林过去搬东西，一箱烟两箱酒。 成林撕开装酒的纸箱子，里面是没有标签的葡萄酒，成林拿出四瓶放回美丽姐的车上，又撕开装烟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四条烟，跟美丽姐说 “这点捎回去给郑秘书长，别嫌弃啊” 美丽姐没想到成林会这样做。 “郑秘书长都退二线了，也不值得你这样巴结了吧？” “秘书长退二线了，她闺女还在一线，我不是曲线巴结姐姐你吗？” 美丽姐让成林的话逗笑了 “说了半天巴结的是我啊，不用这样，你告诉我你咋认识刘市长的就行”。 “这个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听你瞎忽”。 “好吧，我想想怎样才能忽悠你”。 “算了，我坦白，刘市长是我师叔的侄女，她没来云州之前我就认识她。你去跟着她是我推荐的，包括蒋主任当书记。这话就跟你自己说，传出去就是你泄密。” “满意啦？” 美丽姐有点狐疑， “就这？” “嗯呢” “好吧，这次说的靠谱，暂时相信你了。你不用担心，话到我这就到头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 老二还没有下班，成林来回搬了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上去，看看老二买的菜，成林开始做饭。 老四两口子在家不可能过好年，以前不知道儿子还活着，如今已经见过面，知道儿子一切都好，虽然放心，但是过年不能一起过，终究是残酷的。想想老关的事，两口子还是胆怯，不敢硬上门认亲，就怕影响了儿子的前途。 老四跟老关还在赌气，他恨老关，又心痛老关，这个自己叫了快五十年的爹，原来是割裂自己亲情的刽子手。如今还背着个缓刑，让老四想认自己儿子都觉着丢脸。 关键是老关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还以为自己在执行命令，真是愚忠透顶。 这次两人从晋东出来，提前跟张燕说了，叫了五十年的妈，虽然没有生育之恩，但是有养育之情。把过年的东西都给老关两口子准备齐全，老四就合计来云州，哪怕给儿子包顿饺子也能稍稍心安。 到了云州，找了个租房中介短租了一套房，又让中介帮忙找个跑腿的，看着给的钱合适，中介胸脯一拍：“大哥，我给你跑退送，绝不会耽误你的事。 到了房间略做清理，两人直奔附近超市，叮叮当当买了一堆过年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儿子住在哪里，好在老四知道成林的电话，成林的住处等跑腿的自己去问吧。 难得有个假期，成林跟老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两人还在合计中午吃啥呢，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请问是成林先生吗？” 成林应了一声。 “您有一份午餐外送，请问您住在哪里，我将在十一点按时送到。” 成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回事，咋还有送上门的午餐，谁安排的？想想自己周边这些人，不管谁干的都会言语一声。这是何方大侠，能给自己准备过年的午饭？ 跟老二合计半天没有头绪，只好等着跑腿的人上门再问问。 差五分钟十一点，午餐送到，六个菜一盆米饭：酱香排骨、四喜丸子、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辣椒炒鸡、西红柿炖牛腩。 问了跑腿的啥也不说，只是告诉成林，晚上还有饺子。成林给了跑腿的一盒烟，想套出点线索出来。跑腿的一脸苦笑： “兄弟，我啥也不知道，我只是跑腿的。” 成林看看饭菜，不像是饭店做的，应该自己在家里做的送过来的。不管是谁吧，早晚会知道，做了好事的人也会过来向自己解释。 成林拿了一条烟一瓶酒给跑腿的说： “麻烦你把这个给做饭的，就说我谢谢他。” 这活跑腿的接受，拿了人家一盒好烟都几十块钱，帮忙跑个腿都是小事。 等跑腿的把烟酒送给老四，两口子问了跑腿的半天，知道他没有透露自己的情况才安心。老四点上成林送的烟，跟老伴两个慢慢的品品成林送的酒，酒香和着泪水，幸福甜蜜。 天不亮起来忙活，总算能让儿子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虽然暂时不能相认，两口子仿佛能听到儿子的呼吸声，这就够了，跟儿子能同在一个城市里，这是过去二十六年都未曾敢想过的美事，老四两口子满足了。 下午两人继续忙活包饺子。 成林跟老二这年过得悠闲，每天有人投喂。到了初三晚上，成林告诉跑腿的，不用送饭了，老二要开始值班，自己要去悦南拜年接机，家里没人了。 老四两口子忙活了三天，满足感爆棚，听说儿子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两人抱头大笑。虽然房租交了一个月，初四两个人休整一天，把房子收拾利索退掉，开车直奔京城，那里还有自己的亲爹，去认认门拜年是必须的。 老四两口子快快乐乐去京城了，倒是让成林意难平，吃了人家三天饭，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这事太蹊跷。 接下来成林要去悦南拜年，留给他纠结的时间不多了。 初四一大早成林就到了悦南，先去导师家里拜年，郭家补酒搬了四坛子，又装了两条烟给导师。张伊姐也在，一块拜了年不用跑两家了。 从导师家里出来直奔马文姐家里，只有胖胖和马文姐在家，给胖胖包了个红包，给姐夫两条烟，给马文姐一套化妆品。跟马文姐聊了半个小时，就出门开车奔机场。刘扬的飞机是上午十点五十到达，成林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到位。 飞机晚点半个小时才抵达，成林远远的看见刘扬，头发挽在头上，修身的棕色呢子大衣，亭亭玉立，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第32章 拜年 老四并不熟悉进京的路线，好在有地图软件，只是需要花钱使用，大过年的老四也不在乎几十块钱，一路导航赶在旁晚办理好进京证，进了城区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老爷子住在哪里。 给大哥周卫国打过电话，在地图软件上定好位继续赶路。老爷子听说老四来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赶快给他们打电话，今晚都过来聚聚，老四第一次登门。” 回头吩咐保姆今晚多做好菜，按照最高标准准备，饭晚点不怕，老四过来还要个把小时，他们那几家子过来也需要差不多时间。 老大周卫国全家先过来，他们距离老爷子近。老爷子吩咐道： “去把那坛子好酒拿过来，今晚我也喝一杯。” 虽然有地图软件，因为第一次来路况陌生，老四还是跑错几个地方，赶在快七点了到了老爷子门口，而其他几家已经提前全部到齐。 老大周卫国领着全家人在门口迎接老四两口子。虽然大部分人上次在悦南已经见过，老四两口子还是有点拘谨。挨个跟哥哥姐姐们问好后，给小孩子们发了红包。在大家簇拥下进门，老爷子端坐在正屋椅子上，正在抹眼泪。 老四两口子进门就跪在老爷子跟前，长跪不起。 “爹，我俩回家了。” 老爷子第一次听到老四两口子叫自己爹，眼泪止不住，答应一声，让老大搀扶着走到老四两口子跟前，摸摸小儿子的头，拍拍儿媳妇的肩膀， “都起来吧，你们终于回来了，五十年了第一次叫我爹，第一次进这个家门我高兴，人老了，眼窝浅，控制不住眼泪了。” 老四两口子起来落座，周卫平拿热毛巾给老爷子擦把脸。饭菜也都上桌了，二十多人围成一大圈，周卫国让老四两口子挨着老爷子坐，拿起酒给老爷子倒了一杯，又给老四两口子倒上，又把坛子给老伴让她给大家倒酒，小梅在边上拿过坛子跟大家把酒倒满。 大家都看着老爷子等着他说话，老爷子端起酒： “老四两口子今天回来了，还差成林一个人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回来，那样咱们老周家就算大团圆了。喝了这杯酒，大家提前庆祝一下。” 饭热热闹闹吃完，老爷子让老四两口子跟他去书房。老四详细说了他俩在云州给成林做了三天饭，老爷子听完心情大悦，听到成林不知道谁送饭就回了一瓶酒一条烟的事，老爷子更高兴，孙子善良又大方，真得感谢这些年抚养、教育他的人。 成林给刘扬拜过年，把她的行李箱装到车上，开车往悦南市区走。 “刘姐，先去哪？” “先到隆兴酒店住下，我提前订了房间，歇会再说。” 到了酒店已经快一点了，成林出去打包饭菜，回来两人简单吃过午饭。 “下午你开车陪我去给几位大佬拜年，礼品美丽已经安排人送到酒店的服务台，等会你去装车上。省委家属区你知道怎么走吗？” 成林想了想， “是不是在怡泉山那边？” “对，从隆兴过去不太远。” “知道了，刘姐。” 成林出去装车，刘扬简单梳洗打扮一下。礼品是云州有名的锡镶茶具。据说云州锡镶茶具是从清朝开始，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工序复杂，造型精美。成林读大学时去厂子参观过，对工艺流程不陌生。 锡合金冶炼、铸制、锻打、镂雕、焊接成各种图案之后，再镶嵌于紫砂茶具或茶花具之上，壶盖图案为五（蝠）福捧寿、喜鹊登梅之类，壶盖中间的气孔是专用光绪铜币压铸上去的，壶身图案多为苍龙戏珠、龙凤呈祥、松鹤延年等。 这些年厂子不景气，停产多时了。刘扬来云州上任后，特意去调研两天，最后企业改制搬迁到开发区，云州国投集团占百分之四十股份，管理层加上职工占股百分之四十，余下百分之二十是银行债转股，通过改制企业重燃生机。 刘扬拜年第一家是省里老大，把东西递给刘扬，成林回车上坐着等，半个小时左右结束。刘扬赶赴第二家组织部老大家，半个小时后有点意外的是刘扬出来，还搬了两个纸箱，成林见状赶紧过去接过来装到车上，送刘扬出来的中年妇女看了成林一眼诧异问刘扬： “你的秘书？” 还未等刘扬说话，中年妇女又仔细打量了成林 “小伙子，你姓周吗？” 成林走过来尊敬的说 “阿姨您好，我姓成，不姓周。” “噢哦，那是我看错了，不过你跟周老爷子真像。” 刘扬听到后也重新打量成林 “刘姨，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上车后刘扬又打量成林，越看越觉得刘姨的直觉有道理。 “有没有人说你像谁的”？ 成林这些年早就习惯别人这么说了， “有啊，好多呢，我还抽了两次血去比对dna过呢。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说完成林笑笑。 下午俩人跑了五家，刘扬扒拉一下，除了不在悦南过年的大佬，重要的基本都跑完了，剩下的只能电话拜年了。 回到隆兴酒店，刘扬打了几个电话，回头对成林说 “晚上还要陪我迎接一场恶战。财政厅的老爷们要好好伺候，今年上半年有专项资金需要他们及时到位，伺候不好拨款减半，这事不能马虎。” 成林笑笑说： “这些老爷们又准备羞辱咱们了，” 刘扬认真的看看成林， “今晚别大意，他们预算处和综合处两个处长是女的，火力猛都很 ，号称酒瓶不倒人不倒。副厅长晁光头倒不可怕，他的酒量只有三四两，但是他狡猾，轻易不端杯，他平时指望两个处长开路。只要拿下两个处长，他基本没有战斗力。眼下财政厅厅长空缺，晁光头说了算。” 成林知道，但凡一个女的敢真酒桌上说话，酒量基本都是七八两起步，真不能低估她们的实力。” 六点半成林跟着刘扬，迎来晁厅长和他的三个女处长，这超出了他跟刘扬预估的火力，看来真的硬着头皮上了。 晁厅长不到五十岁样子，头顶比成林原来主任老蒋还光亮。彼此寒暄拜年后落座。光头厅长特意介绍了那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她是新来的计划处处长。 刘扬跟女处长握手寒暄过后，扭头跟光头厅长商量酒怎么喝。厅长一看刘扬就两人，自己这边优势明显，就直接表态： “今晚上前两杯规定动作，第一杯刘市长致欢迎辞，第二杯我致答谢辞，然后就是自选动作。你们赢了全额1600万马上到位，如果你们输了减半，咋样？ 刘扬废话不说 “成交”。 第33章 吃得消 今晚刘扬特意选了二两的酒杯。省的来回倒酒麻烦。 第一杯，刘扬致欢迎辞，厅长也没有犹豫，大家动作一致一口闷。 第二杯，厅长致答谢辞，成林原本以为两句话完事，晁厅长一口气说了五分钟，从国际局势到国内宏观政策，再到个人家庭幸福，一路丝滑，竟然让人找不出破绽。成林怀疑他在发功，把第一杯酒的酒气逼出来，这杯酒没有任何疑问，大家一口闷。 第三杯，刘扬端着酒对厅长说，现在这个咱们在座的里面，厅长是老大哥，各位弟弟妹妹一起敬厅长身体安康早日心想事成，好不好？ 这敬酒辞厅长爱听，他也在积极谋划转正更上层楼。奈何酒量一般，正在想如何蒙混过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副省长的电话，厅长给刘扬看看，拿着手机出了包厢，不多会回来，跟刘扬嘀咕一阵说， “你们继续哈，咱们定的输赢规则还有效啊。” 众人把厅长送走，回来继续坐下，已经没有厅长在的时候那么剑拔弩张。 刘扬看看三位处长， “咱们继续喝酒还是换个战场？” 看着三位处长疑惑的眼神，刘扬说 “楼上有spa，咱们四位女同胞去消消酒？” 众女欢呼，谁愿意拼酒，出来放松才是主要的。杯中酒解决就把酒撤下，简单吃了点主食就转移战场。 原本打算恶战的局面，霎那间土崩瓦解。成林自己回到刘扬开的房间，简单冲个澡等着，不知是否需要他开车送处长们回家。 正在椅子上迷糊的成林，听到电话响，一看是刘扬打来的，赶快接听，刘扬的声音有点慌张： “成林，快到十六楼来。” 成林感觉不好，撒腿冲到电梯间恰好有电梯上来，不到三分钟成林赶到十六楼。 这里是酒店的洗浴娱乐中心，刘扬及三个处长前面有三个男的挡路，不让她们走，显然是见色起歹意。 成林强行拨开三个人挡着的楼道走过去，站在刘扬身前，护住四个美女 “刘姐，咋了？” “他们过来要电话号码，不给他们不让走。” 成林看到三个人中领头的是个留着杀马特头型的混混，他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说 “哥哥，里面有两个美女老公是公安厅的，你真想惹她们？” 杀马特质疑的眼神看看成林， “真的！美女有的是，哥哥何必惹这样的麻烦？” 杀马特看看四个美女，又看看成林，虽然不太信，但是万一呢？踢到铁板上就没有意思了。 他拍拍成林肩膀点点头，跟边上两个跟班耳语一声，就把楼道一侧通道让了出来。 成林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一边给他竖大拇指，一边示意刘扬她们快点走。边上看眼的悻悻然无趣的样子散开。 一点小波折，成林笑着陪四个美女上了电梯，看大家还有点消沉，开玩笑道： “姐姐们长得太美了，出门满街都是追求者。” 刘扬知道成林在胡说八道，就问他刚才跟杀马特说啥了，成林继续胡说道： “我说这四个美女都是我的，你敢跟我抢，我给你三个把头拧下来。” 刘扬打了成林一把，笑了起来，三个处长也轻松起来，眼光都看向成林 “弟弟，我们四个美女你吃得消吗？” 成林举手投降，学着口吃的语调说 “姐…姐，吃…吃…吃得消。” 三个处长过来捶成林，刚才的小惊吓烟消云散。 陪着刘扬把三个处长一个个送回家，回到酒店已经快一点了。 在大堂开了刘扬斜对面的房间，俩人上楼。电梯上刘扬又问成林跟杀马特说啥了，成林笑笑说， “我说那个最漂亮的是我的，剩下的你随便，混混说漂亮的让你抢走了，剩下谁要？算了，不要了，赶快走吧。” 刘扬看成林又在满嘴跑火车，笑着捶打他 “让你胡说八道。” “刘姐，小董啥时候回来？” “初六吧，咋了？” “平时你边上还真得有一两个小董这样的，遇到事还能抵挡一阵。” 刘扬看看成林 “我听美丽说你不是挺能打的吗？” 成林笑笑说 “美丽姐替我吹牛呢。我不能打但是抗揍”。 回到酒店房间，成林还在想刚才的事，是不是应该让小董找几个退役战友过来，张伊姐马文姐以后出门，是应该有点预防，她们现在出头露面机会多，风险也大，这事要提前计划一下。 夜里悦南下了一场大雪。 成林早上起来收拾利索后，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近处的楼都在白雪覆盖下，整个城市好像安静下来，让他迷恋这一刻的时光。 小时候跟老二老三一起，领着弟弟妹妹们一起打雪仗的画面浮现脑海，唉，再也回不去了。 电话响起来，是老三的电话 “大哥，过年好”！ “过年好，老三！” “大哥，你寄过来的东西收到了，谢谢大哥，这手机真好看，我喜欢。” 老三在电话那边兴奋的说。 “我还以为你没收到呢？” 成林是有点意外，现在快递速度真可以。 “我前几天都在边境巡逻，今天才回到基地营房，东西是昨晚送过来的。” “身体好吧，老三。” “大哥，我身体棒棒的，嘛事没有，能吃能睡，你不用担心。” 成林三年没看见老三了，真有点想他了。 “那就好，一定注意安全，需要啥给哥打电话，我给你寄过去。” “好的哥，知道了。” 老三比成林小五岁，从小读书不行，但是喜欢舞刀弄棒，他们三个人一起跟马爸爸练拳，老三的悟性最好。职业学校毕业后直接参军去了边防一线，不知道他胖了？还是廋了？ 成林还在乱想的时候，刘扬过来敲门， “给谁打电话呢，一直占线。” “老三来电话拜年，聊了几句。” 成林刚才在屋里抽烟，他担心刘扬讨厌烟味，过去把窗户开了个缝，让烟味快点消散。 “别忙活了，到我屋里吧，帮我看看他们起草的政府报告。” 云州人代会马上就要召开，刘扬也将经过选举，正式成为云州市长。虽然政府报告没有多少人在意，但是最精华部分，还会让代表们有所期待，比如高铁……。 第34章 政府报告 云州在禹大伟担任市长几年，发展乏善可陈，并没有多少亮点。刘扬来了几个月，虽然时间短，但是变化明显。 小商品批发市场的问题解决了，翁四海卷款逃跑引起的社会不安定因素消除了。 停滞不前的云州重工上市问题，已经得到妥善处理，预计今年下半年有望敲钟上市。 盘踞在陵县的胡庆一帮吸血鬼被清除，陵县的发展有了起色。 芝林县复合肥产业也在往正常方向发展。 这些只是个开始，今年云州还将迎来几个重量级项目启动。 鱼山管理区能源基地建设，环评已经启动，今年顺利的话，应该能通过发改委的审批。 悦南经云州到林州的高铁，今年将是云州和省里的重点项目，省里正在努力推进，今年一季度路况勘测设计应该能完成。 刘扬在政府内部也成立了一个推进小组，由分管交通副市长牵头，会同交通局、市发改委、环保局，针对云州施工需要解决的问题提前谋划。 如果高铁获批，将有一百三十公里经过云州地盘，云州两县两区将进入高铁时代。 云州政府的笔杆子们拿出的政府报告中规中矩，没有亮点槽点也不多。刘扬只需要将今年谋划的几个项目并入就行。 成林看来，政府报告应该像啤酒，你得多少有点泡沫鼓舞人心。刘扬也赞同这个观点，你自己都不自信，别人如何信任你？ 把几个重点项目推进加到报告里面，报告的骨架就立体起来。其他的民生方面的，刘扬还在摸底调研，不急于发声，可以暂时沿用原来的说法。 市域内高速公路网的建设，上半年也要规划论证，这个不能拖。 两个人饿着肚子讨论了半天，总算把报告研究差不多。正在合计去哪吃饭的时候，张伊姐来电话，问成林在哪，回云州了没有？ 合上电话，成林笑着对刘扬说 “刘姐，午饭有人管了” “张伊要请客？” “嗯呢，她今天没事，请咱们去她家里吃饭。” “要不要准备的礼物？” ”她家边上有超市，等我买点水果就行了” 张伊姐准备的是火锅，省时省力大家都爱吃。在成林看来，下雪天吃火锅是绝配。 酒是上次剩下的郭家补酒，张伊给刘扬倒了一杯，刘扬端起来闻闻，透着一股药材味道，问成林从哪弄的 “临泉镇上的，还是美丽姐发现的，喝点对身体有好处。” 美酒佳肴配上白雪，让成林有说不出来的平静。三个人一边吃也一边聊天。刘扬问张伊地产项目的进展，问市场未来的预期，张伊说市场销售策略是成林做的，起步价每平方元。刘扬对周边房价不太熟，只问价格高不高？ 成林接过话题道： “刘姐，原来张伊姐跟小梅姐定的价格是元每平方的单价，我觉着有点保守，建议她们按元来考虑，未来项目二期调价应该能看到每平方。 我确定房价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这里是教育资源比较多的区域，西边的岭山高级中学，要改名悦南大学附属高中，这不是个秘密，去年年底悦南大学跟悦南市政府已经初步达成共识。凭借悦南大学985的名头和资源，学校应该有号召力。 第二个原因是公布规划中的地铁四号线的换乘站，就在小区北大门边上，这是中心城区第二大的换乘站。便利的交通，成熟的社区，舒适的居住环境，将让这个项目成为中心城区里面的高档社区。项目三千米范围内的楼盘价格没有低于每平方的，他们大部分项目地段不如我们，因此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 如果按照目前的政策环境来分析，悦南城区的玉山公园附近，最晚明年将有单价过三万的楼盘出现。” “三万？”刘扬惊讶的看向成林 “嗯，明年如果有可能咱们再坐下来看看。天气转暖以后，张伊姐他们的开发建设一定要提速，尽早回笼资金，在这个附近继续寻找可以开发的土地，趁着好时候多囤点土地，在这五到八年的好时候里多积累点实力。” 刘扬想了一会，抬头问成林： “这么说云州市区国企搬迁留下的土地，也要抓紧时间开发？” “刘扬姐，拖得太久你未必有耐心等待，云州的情况你也摸得差不多了，省里不会给禹大伟书记太多机会了。明眼人都能评估，你来云州不到半年的时间所做的工作，禹大伟在云州这七年的工作，不是一个级别上的。问题的解决并非难度太大无法解决，而是懒政庸政所为。如果今年下半年调整禹书记的工作你也别惊讶，估计你过年期间已经在布局争取接禹大伟的位置了吧？” 刘扬看着成林道： “美丽说你是神棍，我还不太相信，今天你的话让我知道，你真是个神棍。” 刘扬说完自己笑起来。 张伊姐纳闷问刘扬 “好好的成林，咋就变成神棍了？” 成林笑笑说，美丽姐开玩笑的，又看向刘扬说： “刘姐，如果你能主政云州，高铁通车、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完成，市域内高速公路网组网完成，中小国企改制后焕发生机，就凭这些给你个副省长都正常。 有的人手里有资源，却没有用到为百姓谋福利的地方，而是考虑自己私心私利的方面。让这些人在台上，还不如让刘扬姐这样的上去呢。 再说你上去了好歹也能提携我一下，给我个村长、镇长、县长啥的当当，让我也过过官瘾，也能看看别人怎么用美人计来腐蚀拉拢我的。” 开头刘扬和张伊还听的认真，后面一听啥玩意，美人计都想到了，两人一起痛斥成林： “小孩崽子就幻想美人计，不学好，该打。” 成林哈哈大笑 “开玩笑开玩笑”。 张伊姐掉过头跟刘扬说 “给他个弼马温当当，让他整天对着牲口，让他去想美人计吧”。 说完张伊姐自己也笑了。 刘扬看看成林： “今年下半年你的锻炼时间就到期了，也该考虑你的事了。你应该到市政府来帮我，级别也容易解决，你研究生毕业在读博士，定岗正科没问题，等一两年博士文凭到手，定岗副处级也容易。这样将来外放起码是副县长，或者县委副书记。就凭你脑瓜里的歪门邪道，做好一个县的工作绰绰有余，对吧？” 成林笑笑说： “刘扬姐抬举我了，工作啥的都需要一步步积累经验，我也不例外。有些事我说出来，并非是我有多高水平，只不过是我把公开的信息，联系在一起考虑，看到了更高层次的人在布局，仅此而已。” 第35章 赴宴 初六下午接到过年回来的小董，成林和刘扬一起回云州。刘扬昨天晚上有个聚会，闹腾的很晚，上车坐在后面就开始迷糊。成林把棉衣脱下给刘扬当枕头，让她在后排睡一会。 路上雪基本化了，成林压着车速往云州赶。路边农田里还盖着雪，成林忽然想起一句谚语：瑞雪兆丰年，但愿如此吧。 小董过年在家也无聊，回来上车很兴奋，一路上跟成林低声拉着闲呱。成林问她有没有女战友愿意到悦南来工作，小董眼神一亮 “有啊，许多想来的呢” “你帮我找四五个，要求模样差不多的，会开车，手脚功夫过硬，人品靠得住的。” “成哥想找女朋友吗？” 小董促狭的问 “啥女朋友，我给我姐找个司机秘书，待遇向你看齐，未来会更高。如果愿意来，越快越好。” 小董一听是给女老板找司机和秘书，条件还不错，立马拿出手机给战友发信息。还没有到云州，已经确定下来有四个人愿意过来。成林让小董联系她们，确定来悦南的时间，方便张伊姐安排人接站。 刘扬一直睡到住处，美丽姐等在门口，她和小董把所有东西安排利索。 成林先开车告辞，刚到老二楼下，美丽姐的电话过来了 “你今晚有没有空？” “咋了，美丽姐要请客吗？” 成林坐在车里点着烟问 “是郑秘书长想巴结你，请你吃饭。” “哦，郑秘书长啊，他老人家犯得着巴结我？你在开玩笑啊，大姐。” “废话真多，你来不来吧？” 美丽姐不跟成林磨牙。 成林想想 “能不能带个人过去？” “你带媳妇过来啊？” 美丽问 “媳妇没有，兄弟有一个，老二，你知道的。” “老二啊，阔以阔以，太阔以了” 美丽姐夸张的说 “ok，不见不散哈”。 成林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去吃客饭。不到六点老二的摩托车过来了，成林等他放好车，让他上车。 “哥，去哪吃饭？” “去美丽姐家里吃饭。” “美丽姐？她为啥请咱们吃饭？” “因为我的二弟长得帅”。 成林看着老二笑着说。 老二一脸苦笑 “哥，换个理由，这个理由说出去人家不信。” “好吧，不逗你了。美丽姐的老爹你知道吧？他原来是政府副秘书长，其实他是个老公安，在公安系统干了二十多年。现在你们的副局长还有两三个分局长是他带出来的呢，下面治安、刑警一大批人都是他带过的，你说上他家吃个饭，他的那些徒弟们是不是以后都得好好待你？” 老二想了一会 “哥，还是你看的远。” “老二，不管在哪工作，第一咱们把活干好，第二咱们把关系处理好，这样别人也会尊重你。以后也有个升官的小机会，别人也会想到你，对不对？” “是这样的，哥。” 年前闺女突然拿回烟酒，说是成林送的，老郑还以为成林在跟美丽姐耍朋友，因为他不认识成林。等到美丽姐把成林的底细，以及这段时间里的事说给郑秘书长听，老郑同志才明白，敢情刘扬找他搞胡庆材料，都是这个小子在背后布的局。联想到他跟刘扬关系，以及女儿的工作调整，成林的角色和能量，老郑心里明白这是个潜力股，处理好关系对自己大有好处。 原来闺女名声在外没人敢用，现在谁看见还不得给个笑脸。 自己两个徒弟陵县上任，让过去不得志的徒弟们看到了希望，知道了老郑并非咸鱼。今年过年家门口就比往年热闹许多，这个功劳也得记在人家成林头上。 因此老郑决定年后要请成林吃个饭，这是个姿态，也是一种态度。 成林提着两瓶悦南春登门，美丽姐和老郑两口子在门口迎客，成林一见老郑赶紧过去握手 “郑叔，阿姨过年好” 老二给老郑敬了个礼 “秘书长过年好，阿姨过年好，美丽姐过年好。”老二声音洪亮，这一开嗓所有人都笑了。 老郑两口子连声好好，快进来。 桌上饭菜已经摆好，直接上桌开吃。 老郑是老江湖，总能恰如其分的调节桌上气氛，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老郑让老二看会电视，请成林到书房坐坐。 老郑的书房，摆满了各种茶叶，想来退居二线的老郑，专心研究自己的爱好了。 美丽姐送了两杯茶进来，就出去陪老二说话了。 在书房坐下，成林对茶叶研究不多不敢贸然说话，只是恭维郑叔好雅兴。老郑也没有卖弄的意思 ，一脸严肃的跟成林说： “成林，今天卖个老脸，你郑叔跟你说一声谢谢。” 成林心里明白，却装的不知所云的样子 “郑叔，哪里话，怎么还谢谢我呢。” 老郑指着成林 “你比我想的狡猾，狡猾狡猾的。美丽的工作调整，刘扬市长过来找我，是不是你的主意？” “郑叔，我只对美丽姐工作调整认账，其他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您老是不是满意。” 成林笑着说。 老郑指着成林摇摇头， “后生可畏啊” “郑叔，有句歌词说“人字的结构是相互支撑”，今天我机缘巧合帮美丽姐说了一句话，可能对她有所帮助，你对我感谢，那么明天你帮了我，我也对您感激不尽，谢过来谢过去是不是累？ 我知道您老在警界有威信有人脉，老二跟着我来吃饭，啥意思您老心里明镜一样，难不成我现在要先感谢您老？” 老郑认真看看成林， “你比我想象的成熟的多。那么以前的事咱们不提了，老二的事我来安排，这样可行？” “那就不谢了，郑叔。” “眼下云州的局势你怎么看？” 两人点上烟，老郑看看成林问 “郑叔真是抬举我，我哪知道这些。我天天趴在山上，知道地瓜熟了，水库鱼差不多该捞了，你这个话题太大了。” “别装了，你能让刘市长上我家吃饭，我不信你看不懂形势。” 老郑看着成林说。 “郑叔，我只知道，德配其位，如果做不到，有人会让你走人，不会给你太多机会。我也知道邪不压正，社会终究要考虑大众百姓的利益，谁敢破坏规则，谁就要被淘汰出局。 拿你熟悉的公安圈子来说，维护社会秩序，打击各种危害社会的势力，永远是正确的事，凡事有底线有红线，你跟各种势力混在一起，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注定要被惩处 。这个社会总要向前走向上走，这才符合党的初心，你说是不是，郑叔？” 老郑听了成林的话，抽了两口烟，看向成林。 “不错，郑叔赞同你说的。” 起身告辞，快到门口的时候，成林突然问老郑 “郑叔跟蔡磊熟不熟？” …… 第36章 蔡磊 成林突然问起蔡磊，这是啥情况？ “你说的是蔡部长的弟弟？” “嗯呢” “认识，不熟”。 “噢哦”。 成林跟老二走了，留下一脸懵圈的老郑。老郑是老刑警出身，凡事爱问个为什么，成林为啥问蔡磊？ 这些年背靠他哥是宣传部长，蔡磊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芝林县假冒复合肥他是幕后老板，这两年赚的盆满钵满。有钱了底下跟随的小弟众多，难免欺行霸市骚扰民众。刘扬案头举报蔡磊的信有一摞，估计禹大伟书记手里也不少，至今没有人出来过问这件事，本身就蹊跷。 其实有些人是害怕蔡部长上面的人，蔡部长后面是省里大佬，据说天线都能伸到京城更高层面。没有太大利益冲突，谁吃饱了去惹蔡部长。 老郑是能看透蔡磊的人，他知道这些年蔡磊在有些事上，已经踩踏成林眼中的红线，成林盯上蔡磊难不成是刘扬的意思？如果这样倒也解释的过去。刘扬来自于京城，没有点背景能空降？在刘扬跟前，省里大佬对蔡部长那点支持是不够看的。 想通了这些，他给刑警队的徒弟打了个电话，让他盯盯蔡磊的资料，证据一定要充分，要扎实。 蔡部长是禹大伟的铁杆，刘扬在常委会上的议题不少被挂起来，蔡部长出力不少。这样的人刘扬用文明手段是无法对付的，蔡部长是老江湖，道行深厚，岂是你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能抗衡的？ 成林盯上蔡磊，并不完全是因为刘扬。老二跟他说，蔡磊骚扰福利院出来的李玲。李玲比成林大几岁，已经结婚成家，有个和睦的家庭。蔡磊有一次到李玲工作的医院，在导医台看过李玲，竟然无法忘怀，隔三差五去骚扰。今天中午李玲给老二打过电话说这事。 在成林眼里，谁敢动福利院出来的孩子，那就证明这个人已经接近废人，成林不可能让他安生。 成林告诉老二，先不急于动手，准备工作要细致点，收拾他一次要让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蔡磊的永福集团办公大楼在主干道上，远远看去像一个古代的官帽。平时蔡磊上午会过来上班，中午以后就是看不见人影。 老二跟过他两次，据说他在几个相好的家里轮流住，飘忽不定。永福大楼成林这几天过来看了几次，在主干道上太扎眼，而且蔡磊行走保镖一大帮，想偷袭机会不大。先等等看，老郑那边是不是有惊喜再说。 一个礼拜后，老郑托美丽姐给成林送来一个包裹严实的袋子。美丽姐都不知道是啥东西，问她爹也不告诉她，问成林时候成林明确告诉她别打听，让美丽姐窝火，啥玩意这么神秘，肯定没干好事。 老郑送来的资料齐全，证据链闭合 ，已经涉及命案，捶死蔡磊没大问题，甚至有些事情背后隐约有蔡部长的影子。 怎么来做？ 公安局长是禹大伟的人而且跟蔡磊称兄道弟，如果禹大伟想动蔡磊，估计早就下手了，举报材料满天飞，他没有丝毫动作，只能说明他不会去碰这个马蜂窝。而刘扬想要公安局动手，公安局找借口拖延她就没有多少办法。 成林想了半天没有好办法。 上次胡庆是在互联网上爆出的，是成林让国外师兄拐了几个弯掩盖ip地址发出来的，这次还这样做？ 成林还在想办法，蔡磊又在下班路上堵李玲，咋整？ 成林不能等了，决定找老郑聊聊。揣上一条烟，成林敲开了老郑的门。老郑没有想到成林会突然登门。让进书房泡上茶，成林脸色严肃坐着，老郑给他一支烟，两人点上抽闷烟。 一支烟抽完，成林下了决心，他看向老郑 “郑叔，你怎么看蔡磊的事？” 老郑没想到是蔡磊的事，想了半天没有回答，反而问成林 “你怎么看？” 成林这次不再犹豫 “郑叔，公安局两个副局长你带过，哪一个更值得信任。” 老郑知道了成林的意思，低头沉思半天， “刘市长想绕过局长强行动手？” “嗯，你觉着行不行？这方面你是专家，熟悉公安系统。” “上面压力谁来扛？” “刘市长来扛，但是务必一击必杀，不能拖泥带水。抓住人直接送往陵县，让陵县公安系统负责单独秘密关押审问。陵县方面是否靠得住？” 老郑不言语，他在盘算这些人里面谁可能是短板，值不值得冒险。 老郑看向成林： “有句话你给我个准信，禹大伟下课后，刘扬市长接任可能性有多大？” 成林看着老郑： “我只能跟你说刘市长跟省里组织部老大家里是世交，别的我无法给你准信。” “谁来出面下命令？刘市长？” “嗯，她会出现在行动前的动员会上。如果行动失败，出现不可预知的结果，涉及人员的安置，她陆续解决。” 老郑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 “我明天给你信。” 等待是煎熬的。傍晚成林约刘扬在库区大坝上碰了面，把资料都给刘扬看了。跟成林想的差不多，刘扬想在常委会逼禹大伟同意动手。成林把公安局长跟蔡磊的关系说了一遍，明确走那条路是死胡同。 他拿出自己的思路：通过老郑说服两个副局长，让他们来负责行动，避开局长的制约。刘扬沿着成林的思路，跟成林演练了一遍，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捋了一遍，刘扬表态 “大胆的干”。 第二天中午成林接到老郑的电话，同意成林的方案，今晚参加行动的六个主要人员，想听听刘市长的安排。成林给刘扬汇报了老郑的意见，刘扬表示没问题。 晚上七点半，成林在政府大院外面接上刘扬，开车赶往老郑安排的地点。这是郊外的一个废旧厂房，成林赶到的时候，门口有两人站在门口，一个是老郑，另一个是公安局副局长荣雨。 车开进大院等大门关上，刘扬才从车里下来，跟着老郑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里面已经有六个人在等着。 刘扬走进房间，挨个与参加行动的人员握手，然后坐下听荣雨副局长介绍行动计划，跟成林计划一致，只是更加细化： 行动分三个小组：抓捕组八个人，转移警戒四个人，审讯保护六个人，预备队四人，共计二十二人参与，人员由下面郊县抽调，全部是老郑和荣雨熟悉和带过的警员，信任度高。 目前人员组织工作已经就绪，行动方案和目标盯防已经完成，只等刘市长的命令。 刘扬扶着桌子站起来，低声说： “同志们，这是一次特殊情况下的任务，艰巨而光荣，拜托各位行动时第一保证安全，第二务必一击绝杀，不能给蔡磊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第三及时合法的拿到蔡磊的交代材料。 最后我强调两点，第一是这一次行动的全部政治责任由我承担，有人问及全部推到我身上。第二我将为各位请功。” 没有掌声没有言语，参战的各位警察起身敬礼离去，抓捕将在黎明时刻展开…… 第37章 行动 蔡磊年轻时是个屠夫，凭借一膀子力气干活挣钱，那会人还是比较厚道。兄弟的职位越来越高，许多人开始通过蔡磊巴结兄弟，让他尝到了权利的甜头，于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蔡磊变成了蔡总，后来变成江湖上的蔡爷，过上了皇帝一样的日子。 昨晚他跟公安局长一起喝酒，一直闹腾到十二点，才回到东郊新近购买的别墅里，这栋房子是给刚毕业的大学生小晴买的，小晴酷似某个当红女明星，容貌身材出众深得蔡磊喜爱。 随身两个保镖住在别墅一楼。 这片别墅安保严格，因此蔡磊也安心过来过夜。 富人的保镖，某种意义上只是吓唬穷人的稻草人，在警察面前是没有任何存在感。 凌晨两点半行动开始，抓捕组控制门卫关掉监控后，直扑蔡磊的别墅。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熟睡，门被轻轻打开，四个人控制保镖，四个人直奔二楼，在被窝里将蔡磊抓获。 蔡磊小晴加上两个保镖，都被套上头套塞进警车里，担心门卫泄密，两个保安也一并被套上头套带走，三辆车在夜色里快速驶向陵县。 坐在二楼等候消息的刘扬、老郑，收到了抓获成功的好消息，刘扬起身跟荣雨局长和老郑握手 “人到案后，剩下的工作更艰巨，荣局长和郑秘书长还要辛苦继续盯紧，早点拿到交代材料” 两人表态，请市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把刘扬送回市委家属院，成林回到老二的家里迷糊到八点，开车去库区上班，神仙打架的事他管不了，剩下的只能由刘扬顶在前面。 刘扬八点准时到了办公室，让美丽同志通知公安局长过来谈话。公安局左局长夜里跟两个女学生厮混一晚上，八点还在睡梦里，接到市府电话有点意外。 他一向不鸟市长，他眼里云州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禹书记，剩下的爱谁谁。 市长找他谈话？行，老子在外面有公务要十点半才能回去，市长咋的，给我等着。挂上电话蒙头搂着两个美女又迷糊过去。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左局长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很，只是他看轻刘扬而已。一个娘们不仗着家里有点背景，会轮到你来云州发号施令？一个人被自大遮住眼时，他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刘扬眼里左局长来和不来影响不了大局。九点半拿到了蔡磊的交代材料，两起命案是他授意做的，生产假冒伪劣复合肥牟利也是事实，违规经营高利贷也是事实，打伤十多个人的证据也一一被确认。 另外他还送给左局长钱物超过四百万 送给市委办副主任钱物超过百万 送给禹大伟书记一千克的金佛两个，禹书记公子留学他赞助四十万美元 他哥通过他嫂子的侄子在永福集团持股百分之四十 蔡磊的交代还在继续 …… 拿到蔡磊的交代材料，刘扬有点蒙圈，咋就把禹书记给扯上了？这事给整复杂了，牵扯两个常委的事，不是儿戏，就是省里老大也要头疼。 这个关口真不是把禹书记赶走的好时候。 先搞掉蔡磊和左局长？这事禹大伟会同意？抓了蔡磊，禹大伟会不会警觉？宣传部蔡部长会不会与蔡磊切割逃脱惩治？ 这个问题成林肯定没有预案，自己去省里跟组织部长张柏问计？犹豫半天刘扬决定去省里一趟。跟禹大伟说了一声，刘扬叫上小董拿着资料直奔悦南。 路上用小董电话，把事情进展跟成林简单说了一下，成林从老郑那里获得信息已经琢磨半天了，听到刘扬在去悦南的路上，成林知道刘扬拿不定主意了。 “刘姐，现在最坏结果是禹大伟下课，你不一定能接手。但是如果禹大伟没有扯到蔡磊案子里面，省里要动他也不一定那么容易，他上面也有天线，牵扯到复杂的利益交换。一时半会未必有结果。 现在不一样，他落马就是分分钟的事，与其让他隔应你一年半载，影响云州发展，不如痛快将他拿下。以后即使你接不了书记位置，谁来接任知道你的威名他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再一个这次把公安局长你争取拿到手里，如果让你代理一段时间，财政局再拿过来，这样你的工作以后好做多了。 最重要一点，你当书记和早点推动云州工作哪一个重要？能做事，多做事，以后还怕没机会吗？” 刘扬拿不定主意就是因为禹大伟下课她未必能接手，如果从大局出发，从云州发展的角度来看，禹大伟蔡部长早点落马，对云州绝对利大于弊。 原本来云州上任的时候，也没有打算一年半载就能接任书记，现在有个机会自己提前接任，倒是让自己患得患失不淡定了，看来修行还是不够。 放下执念，刘扬也变得轻松起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张柏办公室，当她把事情原委大致讲了一下，张柏部长坐不住了，这事有点突然，已经超出他原来的打算。禹大伟走人在他看来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禹大伟出了意外，刘扬接手有点困难，这让他也头疼。 “张叔，我是这么看的，禹大伟下课我接任书记，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机会，但是与云州发展的大局相比，我能否接任不重要。能把云州地盘上的蛀虫揪出，让云州快速发展，这个更重要。” 正在费脑筋的张柏，听到刘扬的话停住了，看看刘扬： “你能这么考虑问题，证明你成熟了，张叔替你高兴。既然这样就好办了，我给省委岳书记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时间，你跟我过去把事情汇报一下，让省委来做决定。” 省委岳书记刚刚送走一批客人，还有四十分钟空闲，张柏领着刘扬急忙上楼来到岳书记办公室。刘扬把市里整顿复合肥过程发现蔡磊违法线索，到公安局侦办过程中牵扯到禹大伟和蔡部长的事跟岳书记汇报了一遍。 资料岳书记翻了一遍，便不再言语，然后拿起电话让纪委包书记来一趟。 包书记坐下后看了资料一遍，抬头看看岳书记， “查，一查到底。” 岳书记明确表态 “省纪委立刻到云州调查，对腐败分子决不能姑息。” 包书记拿上资料，回去部署工作去了。 张柏部长跟刘扬一起告辞，岳书记点点头 “刘扬同志留一下。” 第38章 变天 张柏告辞离开，岳书记看向刘扬： “云州这段时间不安定，里面有没有你的推动？”刘扬没料到岳书记问话这么直接。 “岳书记，这次的事是我推动的，别的事我不清楚，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这次的事也是整治复合肥产业整改偶然发现线索”。 岳书记严厉的目光从镜片背后射出 “那你谈谈你去云州后如何开展工作的？” 这个问题就如同高考考场，遇到自己做了一百遍的原题，对刘扬来说毫无压力： “岳书记，我的工作主要几条，第一解决了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发商卷款逃跑的善后，第二条理顺了云州重工上市的流程，预计下半年上市，第三条整顿了陵县的矿山秩序，将开采权收归国有，第四整顿了芝林县复合肥产业，第五推动了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前期工作”。 岳书记笔在纸上记着，看见刘扬汇报完了说 “看来你是真为云州干了一些工作，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咋回事，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岳书记，鱼山水库周边都是鱼山山脉，大片的山地坡地，适合风能和光伏发电，我们已经跟电力公司和电网公司初步达成协议，在鱼山建设大型风电和光伏发电基地，同时利用鱼山水库六百万立方的库容，建设鱼山抽水蓄能电站项目，目前项目还在准备阶段。因为项目还没有彻底定下来，云州也就没有向省里汇报”。 岳书记表情轻松起来， “刘扬同志，这个项目抓得好，符合国家发展绿色能源的战略，风电光伏加上抽水蓄能，估计也将开创国内绿色能源发展模式，很好。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岳书记，整体规划设计已经完成，正在走环评流程，预计下半年有可能环评获批。” “好，回去继续努力，项目开工时候我会去云州给你们鼓劲加油。” 刘扬有点小激动小惊喜 “好的，岳书记，项目开工时候我们来请您过去，给云州百姓加油鼓劲。” “行，回去吧，把精力放到工作上，好吧？” “好的，岳书记，再见” 走出岳书记办公室，刘扬后背都湿透了，岳书记的目光太有杀伤力了，像两道x光，似乎能看透你的内心。好在胡庆的事无法确定发布来源，无法确定谁是推动者。 去张柏办公室，把跟岳书记谈话跟张柏复盘了一遍，张柏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回去好好干，不要有顾虑” 出了省委大院，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请问是刘扬市长吗？” “嗯，我是刘扬，你是哪一位？” “你好刘市长，我是省纪委的，我们将去云州办案，你是否能跟我们一起回去。” 刘扬心想速度真快。 “好的，我现在在省委大院门口，我等你们一起出发，好吗？” “好的，再见刘市长 ”。 刘扬的车在前，纪委的两辆面包车跟在后面，一路向云州奔去，有些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蔡磊失联并没引起波折，他以前也犯这个病，动不动跟美女厮混两三天电话打不通。倒是别墅保安不在岗让物业公司经理大为恼火，他不知道保安也让警察带走，防止泄露消息。 省纪委一行抵达云州，禹大伟蔡部长根本不知道，等到纪委工作人员拿出文件让他俩签字，他俩也没有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云州变天了 禹大伟书记被带走 宣传部长被带走 公安局长被带走 市委办副主任被带走 永福集团蔡磊被抓走 …… 街头巷尾的议论里，还有许多低级别官员落马，这都属于正常现象，拔出萝卜带出泥是肯定的。 省里决定由刘扬暂时代理书记，并没有多少百姓在意谁是书记谁是市长，因为那些距离百姓日常生活太远了。 利用周末晚上，在云州东部一个偏僻的山庄里，老郑出面安排，蔡磊案件主要参与的六个骨干，加上荣雨副局长，聚在一起庆贺，刘扬在美丽同志、成林的陪同下一起出席。 开场的祝酒辞，刘扬高度赞扬了荣雨副局长为代表的云州警方，是一支值得信赖，能打硬仗的队伍，希望以后继续发扬光大，为云州的社会发展做出贡献。随后刘扬在老郑陪同下，跟每一位参战警员握手交谈、碰杯敬酒。 在共饮一杯酒后，刘扬市长因为还有公务接待先撤了，成林留下陪老郑喝酒。 送走刘扬，成林从车里拿出两瓶有年头的茅子回到酒桌上，老郑拉着成林的手隆重介绍，成林是这次事件的发起者组织者和幕后领导者，成林笑着摆摆手， “秘书长把我吹上天了，实在不敢当。这一次的胜利是刘扬市长在秘书长大力配合下运筹帷幄，是荣局长指挥得当，是在座各位大哥勇猛顽强得来的，我不能贪功。今晚刘市长特批两瓶好酒给大家助兴，希望各位开心高兴。” 这是成林第一次站在刘扬边上出现，除了老郑别人并不知道成林的来历。趁着成林出去放水，老郑跟荣雨等一帮人简单介绍一下，随后大家看向成林的眼光有些异样，有些拘谨。 从胡庆的事开始，到这次蔡磊的事，以荣雨为代表的老郑徒弟们相信，跟着刘市长干不会吃亏。事实也是如此，经市委研究通过并报请省厅批准，荣雨升任云州公安局长，其他参战的职位也有变动，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云州波澜不惊，经过胡庆、蔡磊事件，常委们看向刘扬的眼神有些敬畏，原来认为她不过是个空降娘们，现在经过江湖演绎，刘扬俨然成了武林中神挡杀神的顶级高手。 刘扬没有时间去在意别人的眼神，她忙着奔走在基层调研，云州三区四县，年前没有走完年后继续。 成林继续猫在库区读书，天气还冷，水库放养鱼苗还要等等，玉米地瓜更早着呢。 蒋主任有心让他下山去临泉镇上帮忙，成林不愿意过去，人头不熟还不如库区自由。 山上清静，利用这段时间完成卢教授的作业和课题素材搜集正合适。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导师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明天来一趟悦南吧，有个研讨会要你参加。” 第39章 争论 跟蒋书记打过招呼，第二天一早成林就赶赴悦南。到了导师楼下不到六点半，成林在附近早餐摊买了早餐上楼，导师和师母已经起床，正在打算做早餐，看见成林手里已经买好便作罢。 一边吃早餐导师一边给成林讲研讨会的事情。悦南日报社主办，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协办的房地产研讨会，邀请国内知名专家教授，共聚悦南，为悦南的地产形势把脉，为地产调控政策的出台提供理论支持。 这种研讨会过去一般是房地产公司赞助，邀请专家教授站台。这次由媒体主办，背后的逻辑是悦南市地产价格连续十一个月上涨，政府的焦虑是可以理解的。 经济学院这次由张教授和卢教授参加，因为成林曾经在经济观察上发表关于房地产方面的文章，惹起争议比较大，这次悦南日报点名让成林与会，期待能有新的火花出现。成林有点哭笑不得，这种研讨会本来自己没资格参加，如今邀请自己来，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当个靶子，让一些人泄愤而已。 成林的性格本来就是人不惹我我必礼让于人，但是你如果非要拿自己当个泄私愤的靶子，那是你算盘子打错了。 跟导师吃过早饭，开车到卢教授家门口，卢教授已经站在家门口等着，成林下车照顾卢教授上车，去往悦南日报社媒体大楼。 等他们进入媒体大楼的大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了。国内知名专家教授里面不少是导师和卢教授的校友、师兄师弟啥的，两个人忙着到处打招呼，成林自己找个角落坐下。 研讨会一共邀请九位国内知名专家教授，加上导师和卢教授，以及省委党校的两个教授做主题发言，每人五分钟，剩下时间是论证阶段，一共三个题目，第一是房地产发展过程中，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博弈问题，第二是城市快速扩张与耕地保护的悖论关系，第三个是小产权房的规范问题。 大部分专家教授的发言，在成林看来都有倾向性，他们或许代表不同的利益群体，因此观点跑偏不少。成林在本子上简单记录了一些观点，准备回去琢磨琢磨。张教授和卢教授的发言，比较倾向国有资本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这点跟成林观点不谋而合。 等所有人主题发言结束，主持人抛出了第一个论证问题，来自于京城的专家麻柳上来就言辞激烈的抨击张、卢两位教授意见，甚至把成林发表的文章拿出来鞭挞。火让麻柳拱起来了，主持人不嫌事大，当场宣布这篇文章的作者也在现场，请他回应麻柳教授的批评。 成林有点近视，平时不戴眼镜，这次为了看清各位专家教授，特意戴着眼镜，他瞅了麻柳两眼，站起身走到台前拿起麦克风，朝各位专家们鞠了一个躬，然后不紧不慢的说 “感谢主持人的邀请，感谢麻柳教授百忙之中能给我的文章提意见。关于国资和民资在房地产领域的竞争，我不认为麻柳教授意见是正确的。 第一，房地产市场公开公平竞争，任何资本都可以参与，并没有谁在里面有特权，国资如此，民资也如此。麻柳教授非要限制国有资本进入，为啥？ 第二，目前民资进入地产市场，穿透他们开发项目出资的比例，大部分资金来源是与民众利益息息相关的银行和保险机构。 比如现有政策要求房地产项目出资比例超过25%就可以融资，而市场上给民营地产公司配资的大部分是国有资本。 民资出了25%资本，其余风险全部由国有资本承担，而收益的全部他都要拿走，天下还有这样便宜的事？ 麻柳教授，如果项目烂尾，民资只损失25%，剩下的全由国有资本承担，合理吗？ 第三，房地产市场目前是利润率最高的几个行业之一，国有资本进入保值增值为啥不行？ 第四，国家出台各种调控措施屡屡失效，与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中占有比例过低，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有关。 第五，如果我没有记错，麻柳教授在2004年的财经观察上曾经发文，鼓励国有资本大胆进入地产市场，为市场稳定提供更多的帮助。短短几年过去，麻柳教授的观点来了一百八十度转折，为啥？” 以上这些是我对麻柳教授批评的一些回应，谢谢大家。” 成林走回自己座位，他注意到自己座位边上不知何时来了个中年男人，他笑笑坐下。 成林发言完了，麻柳教授还想起来反驳，主持人笑着让他坐下，转身请来自于沪市的专家刘源发言。 刘源是卢教授的师弟，他知道成林是卢教授的学生，但是他并没有给师兄面子，上来就对成林的文章进行批驳，言论比麻柳教授还激烈。成林不急不恼，安静的记录刘源的意见。 刘源教授跟麻柳站在一条线上，让卢教授大为光火，主持人恰好请他发言，卢教授从兜里掏出两张名片，开始发言， “刘源教授是我的师弟，他给了我他的新名片，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刘源，沪市大学房地产研究所所长，粤地房地产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东南地产研究所首席顾问，北方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顾问，这是刘源的情况。 再看看麻柳教授情况，京市地产研究所所长，鑫源地产股份公司独立董事，正元城市规划研究院顾问。 大家从我的介绍里面可以看出，他们都从民资地产公司拿薪水和顾问费，刚才成林疑惑他们的立场转变，就一个原因拿人钱财，替人说话。 好了，我的讲话完了。” 卢教授发言完了，底下有戚戚的笑声。 卢教授发言完了，又有一个来自于沪市西南的专家发言，他浓重的方言普通话颇有笑点，他简单说了几点，观点倾向于成林，发言最后向刘源提了个问题， “听说刘源教授每年首席经济学家的工资是五百万？那你可得拼命多给企业说话，不然人家不给钱。” 听众席上有人笑起来。主持人及时转入下一个话题，成林也无意再发言，老老实实坐着听别人说话。 边上中年男人轻声问了他一句 “你是张凡教授的学生？还是卢教授的学生？ 第40章 杜山 成林笑笑说： “我读研究生是张教授学生，读博是卢教授的学生”。 “哦，为啥不继续跟张教授读博？” “张教授退休了，他现在被学校返聘带硕士研究生。” “噢哦，原来这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山，是卢教授本科时的学生，咱俩还算同门师兄弟。” 成林伸手跟杜山握手 “师兄好。” “师弟好，咱俩留个电话” 杜山拿出手机拨打成林电话，两人都存下，方便以后联系。 “云州国投涉足房地产是不是受你的文章启发？” 成林笑笑道： “可能是云州政府自己摸索的吧？他们的运作思路完全值得推广。云州中心区有十多家中小国企面临搬迁改制，需要数量不菲的资金。如果国有资本在原有土地上开发，以现在房地产市场火热程度，收益肯定大大超出单纯卖地收入。因此国有资本介入，凭借地产开发的丰厚利润，顺便完成国企改制，为将来政府财政建立一个资金蓄水池，我觉着应该行得通。” 杜山听完问 “有没有案例？” “刚启动第一个，是云州橡胶机械厂，他们的产品在市场上有竞争力，通过搬迁改制，云州国投大概可以占到百分之四十股份，百分之二十五是工会代表职工持股，百分之十五给管理层，剩下百分之二十是银行债转股。一般国企改制差不多都是这个股权结构，照顾了各方利益，将来银行债转股部分可以选择战略投资方接盘。” 杜山听完问 “云州国投的资金如何解决的？” “从金融机构融资，他们应该也看好云州政府这个改制思路，因此资金问题不大。” 杜山收起东西， “我有事先走了，以后常联系，你的观点有推广的价值。” 成林弓着腰跟杜山握手告别。 成林不知道的是，杜山现在的身份是省长柯学明的秘书。而成林的观点恰恰被柯省长认可，面对全省数量庞大的中小国企，以及他们拥有的土地数量，如果成林的观点有可操作性，那将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成林跟导师和卢教授走出媒体大楼，他提议请两位老师去吃悦南名吃砂锅牛肉，两人欣然同意。软烂溢香的牛肉，配上时令蔬菜菌菇，营养丰富，适合老年人的胃口。 把两个老师送回家，成林去晟睿公司看了看，张伊姐跟马文姐都在，她俩都惊讶成林怎么跑到悦南来了。 “姐姐们，下个月预售许可证能拿到吗？” “差不多，至少能拿到三栋楼的许可证。目前交诚意金已经有190多户。我们正在探讨启动拆迁计划，这样才能满足购房者的需求。” “项目名字定好了吧？” “晟璟花园”怎么样？” “寓意光明，很好。” “来的四个女司机咋样” 成林问 “真不错，退役女武警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谢谢啦，成林！考虑这么周到。” “上次刘姐她们遇到有人骚扰，启发了我，你没看到小梅姐出行边上都有两个英姿飒爽女子跟着？你们以后露脸机会多，难免遇到登徒子，预防措施一定到位。” 杜山回到办公室，看到门开着就走了进去。 “上午收获怎么样？” 柯省长正在看批阅申请材料，杜山过去给省长茶杯续上热水。 “除了成林发言有点东西，其他人都是目的存疑。” “哦，为啥？” “那些专家教授大部分是房地产公司的门客，拿人钱财了，观点就跑偏了。” “就是你给我看的那篇文章的作者？” “嗯，今天才知道他研究生是跟张凡教授，现在正在跟卢教授读博，跟我算是同门师兄弟。” “云州国投有动作了？” “嗯，听成林说第一个是橡胶机械厂，已经完成改制，国有资本还是单一最大股东。通过搬迁改制，国有资产没有流失，还实现了保值增值，这个操作思路可能全省都有推广的价值。” 柯省长思考了一会说 “等等看，如果云州后续项目进展顺利，有必要去调研一次，或者召开全省搬迁改制现场会。你可以跟成林保持沟通，有消息了你做个调研计划，我亲自去看看。” “好的”。 杜山最早是在经济观察上看到成林的文章，读完后他觉得在一片喧嚣中，还有人保持冷静思考的态度，作者应该是哪个学校的青年教师，谁知一打听是悦南大学的学生。他把文章主要内容整理出来送给柯省长看看了，柯省长对此很感兴趣。 悦南日报举办的这次研讨会，负责操办的是悦南日报副总编，悦南大学中文系的校友黎塘，给他发了一份与会人员名单，邀请他有时间过去看看文人打嘴炮。今天柯省长上午活动不多，于是他打声招呼就临时决定去现场听听。 他听到成林对麻柳教授的诘问，听到了卢教授幽默的发言，觉着这个社会的浮躁，终究要有坚守底线的人去荡涤。 正在想是否有必要安排人去云州摸摸底，黎塘的电话过来了，问他今天的听后感。他笑着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今天碰见那个成林才知道，他是张凡教授和卢教授的学生，他的观点跟两位教授的观点基本一致。 我跟成林简单交流过，他给我介绍了云州国投的具体操作案例，省长很感兴趣。我觉着你们报社应该派人过去好好调查一下，最好是个跟踪采访，这样能在一个较长的时间纬度里，看清这样操作的市场竞争能力，以及出现的新问题新情况，为以后的国企改制提供经验和教训。” 电话那头的黎塘听了杜山都话，自愧不如，自己站的高度明显不够啊。自己眼中的文人嘴仗，到别人眼中能看清的是关乎国企改制，国有资本发展壮大保值增值的问题。 “你的建议很好，我们报社会安排实力干将去云州调查和跟踪采访，争取交出一份合格答卷。” 成林结束了悦南行程打道回云州。 车子刚出了云州收费站，接到老二的电话 “哥，我调到云清派出所了。” “副所长了吧？” 成林笑笑问 “嗯”。 “兄弟，好好干，哥替你高兴。去了新地方依然要保持低调，跟所里老同志搞好关系，凡事多干点不吃亏。” “知道了，哥。” “我刚从悦南回来，我去买点好吃的，今晚咱哥俩庆祝庆祝，你早点回来。” “好的，哥。” 第41章 公示 四月份的库区，山坡上慢慢披上绿装，春天来了。 赵教授在临泉镇的科研基地正式成立，他的七个研究生，将轮流过来指导临泉镇的农业种植。今年只是开始，未来整个库区和临泉镇的农业生产，都将在科研基地的引导下完成农产品升级，加上福佳超市的加持，农民增收可以期待了。 悦南晟璟花园的开发已经进入施工高速阶段，四栋楼的销售许可证获批，认购超出张伊和小梅的预期。拆迁已经开始启动，预计下半年将推出二期房源。 黎塘已经在四月二十号派出了三人的报道组，深入云州国投集团、云州国发集团，探索国企改制与国有资本进入房地产的后续效果。 成林置身事外，除了白天在山坡上看赵教授的研究生们指导村民种植，剩下时间就老实待在库区看书修炼，星期礼拜的去悦南张伊姐那里转转，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刘扬有时候问美丽姐成林忙啥呢？美丽姐告诉刘扬，成林在山上修炼降妖伏魔十八掌呢。 四月二十一号晚上，省委组织部网站挂出公示：藏青平同志拟任云州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事前关于云州市委书记的人选传闻满天飞，其中希望最大的是林州市长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作为新任云州市长刘扬，倒没有多少任职传闻。 刘扬曾经问过张柏部长，他的回答含糊其辞，刘扬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继续推进中小国企改制，继续约谈各信用社负责人，商讨整合可能性。 成林得知藏青平任职的消息，特意去看了他的履历，又去看了省委大佬们的履历，藏青平与省委副书记有几处重合，应该是副书记推荐上来的人。 藏青平十七岁参加工作，党校研究生学历，此前担任水利厅厅长，再往前是芒山市委常务副市长，看起来一切都正常。 成林又去搜索了水利厅最近几年的新闻，网上关于藏青平的负面消息很多，有人说他插手全省病险水库招投标，插手省内调水干渠的施工招标，还有人影射他在芒山市任职时，把ktv三陪女培养成县里的妇联副主席等等。 成林在一个跟帖里发现，关于藏青平插手水利工程的详细介绍，白手套是他的妹夫的姐夫，拐了几道弯。利益关联方是外省一家工程公司，公司具体地址，法人代表，涉及工程金额等等都爆了个遍。这是关于藏青平的最具体的描述。成林从字里行间看出，爆料人逻辑清晰，并没有无边际瞎写一通，估计是知情者。 其他人的爆料都是江湖贴，有的没的都给你写上，就怕你不知道他识字多，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许多指责不过是在发泄情绪。 成林隐约有点感觉，爆料人应该会在线下继续举报，那么详细的线索，有关方面收到不会无动于衷，藏青平的公示过关还真存在变数。 刘扬在第三天晚上喊成林下山一趟，主要是碰碰城市信用社和农村信用社资产摸底后的处置策略。 碰面的地方选在一个偏僻胡同的私家菜馆里，成林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装修古香古色的菜馆是座老式木制两层楼，成林印象里，这里过去应该是云州一个财主藏书的地方。 刘扬距离这边不远先到了，一身职业套装的美丽姐在门口等成林，看着成林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站在跟前，过去拍拍成林肩膀 “这位小哥没有看见美女站在跟前吗？” 成林恍然大悟的样子 “罪过罪过，光顾着看光景了，忘了还有个大美女在跟前。” “成林你学坏了，油嘴滑舌的”。 跟着美丽姐上楼，她一边走一边数落成林。成林也不反驳，跟在美丽姐后面，看着她的翘臀随着上楼动作而扭动，丰满而诱惑。 美丽走在前面，似乎知道成林的眼神在瞄哪里，回头狠狠瞪了成林一眼。成林被美丽姐的突然转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神胡乱的看向别处，一脸冤枉的问 “到了吗？” “到你个头啊，你刚才在看那里？” “不告诉你，不过你的某些地方还是有诱惑力的，有机会摸摸手感应该不错。” 美丽让成林的大胆惹恼，回头在成林胸膛上锤了一粉拳 “摸你个头，再敢胡说八道给你打个熊猫眼。” 包厢里刘扬在看菜谱，看见成林进来招呼他过去坐。成林问好后坐在刘扬边上。 “成林，吃点啥？” “刘姐，你安排都行。这段时间在山上油水少，嘴里寡淡的很，跟刘姐打打牙祭。” 刘扬笑笑 “你这个寡淡用的好，看来在山上修炼还没有到家。” 随手拿出一沓资料递给成林 “信用社的资产摸底出来了，不良资产包袱太重了。” 成林接过资料，仔细翻了一遍，看看最后的汇总资产表格，又回头看了各家信用社的负债表。 “大部分在破产边上，如果不快点出手，后面不好处理了。” 刘扬的看法与成林一致，但是处理上有点犹豫 “刘姐，尽快剥离不良资产，抓紧时间合并成立云州商业银行，否则容易引起群体事件。 现有人员竞争上岗，从分流人员里面挑选业务骨干，组成追债小组，加大追债奖励。同时对欠债大户发起诉讼保全，通过诉讼最大限度降低损失。 积极招商，引入几家新的投资机构，做大银行的基本盘，用利润去冲顶呆账坏账损失。” 刘扬一脸凝重 “是不是步子太大了？” “刘姐，如果再放任这些信用社经营下去，最后能把储户的钱都赔干净。现在必须用雷霆手段，不能心慈手软，纪委监察机关要介入信用社合并，发现腐败坚决惩处。 乱局用重锤，这个时候常委们没人敢出来唱反调。藏书记到任还能有半个月二十天时间，这步棋要走完，不然以后羁绊太多。” 刘扬想了一会，下了决心 “你说的对，不能再拖了。” 饭菜一道道上来，三个人边吃边聊，美丽问成林如何看待藏书记的到任。成林正在啃猪蹄满嘴油花，他伏过身子凑到美丽脸前 “姐，咱俩打个赌吧，我赌藏书记公示过不了关”。 刘扬美丽听了成林的话都呆住了，怎么可能呢？ “打赌？你准输。” 美丽一脸不屑的看着成林 “你不用管，敢不敢赌吧？” 成林擦着嘴说 “我都不愿欺负你，这种事还敢打赌，你啥时候看见省里公示过不了关的人？” 美丽不再理成林，起身给刘扬舀了一碗汤。 第42章 打赌 成林瞅瞅美丽，瞅瞅刘扬 “看来你俩是不服啊，赌都不敢赌” “你输了咋整？” 美丽问了成林一句 “随你处置，如何？” 美丽同志凑到成林跟前挑衅道： “你输了光着屁股围着鱼山水库跑一圈，你敢吗？” 成林看看美丽 “如果警察不抓我，跑一圈咋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刘扬在边上看着成林跟美丽斗嘴，想着成林说藏青平有可能公示出问题，心里又开始浮躁起来。 “美丽跟他赌，他输了请咱俩做一次美容” 成林喝了一口汤，拍着胸脯： “小意思，不就是钱吗，男子汉大豆腐，别的没有钱也没有多少。可是，但是，可但是，但可是，请你俩美容一次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扬、美丽被成林说话的大喘气逗乐了。 “好，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美丽狠狠的说。 “等等，我赢了咋整？” 成林问。 “你赢了？你随便提条件，我都答应” 美丽轻松的说 “你说准了？” “咋的，还要立个字据给你？” 美丽反问一句。 成林伏过去小声说 “我赢了让我摸摸那个，你同意？” 美丽姐一脸绯红，趴在成林身边狠狠的说： “你变得越来越流氓了” “你敢不敢？” “赌就赌，谁不敢，姑奶奶答应你，反正你也赢不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输的肉疼。” 成林哈哈笑了起来，刘扬一脸疑惑的样子， 她朝美丽招招手，美丽过去悄声说了一句，刘扬一脸鄙夷的看着成林 “你是不是修炼的走火入魔了？” 成林不管不顾的吃着，转头对刘扬说 “刘姐，美丽姐是看着我必败无疑才敢跟我赌，她觉着我赢不了，你怎么看？” 刘扬看着成林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不成你能掐会算？你算准了藏青平真的就过不了关？” “刘姐，你是空降兵，不知道基层上来的官员，他们后面都有一堆麻烦跟着，真要较真还真不好说。你说万一藏书记的麻烦多的他后面的人都处理不了，咋整？” 刘扬想了想说： “你说的这种情况也可能存在，但只是小概率事件。” “刘姐说的对，我只是猜测，只是直觉，活跃一下气氛。万一让我赢了，美丽姐你不要耍赖就行。” 美丽姐哼了两声 “我等着你赢呢，就怕你赢不了。” 成林不再开玩笑，转头跟刘扬说 “我有个师兄说报社来云州调查了，是专门来看橡胶机械厂改制的吗？” 刘扬诧异问道 “他们刚来你就你知道？看来在山上也挡不住你四处窥探的眼睛。” 成林一边喝汤一边自夸： “我是谁？我是孔明再世，上知太阳月亮，下知牛肉猪蹄，啥事能难住我？” 美丽姐撇撇嘴，刘扬笑了。 “你是不是在山上没人说话憋的难受？” 成林收起玩笑，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扬： “刘姐，别光低头干活，也得学会吆喝。省里一帮大佬不知道你干了啥，你在忙啥，他们自然不会想到，眼下云州你来挂帅最合适。 其一、通过你来了后的三把火两板斧，禹书记进去喝茶了，吕中留下的麻烦解决了，云州重工上市顺畅了，矿山收归国有了，复合肥产业走上正轨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需要大力宣传出去，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是如何优秀。 其二、鱼山能源基地建设，高铁推进同样是你的功劳。上面这些功劳你自己不说，大佬们还以为是落马的禹大伟的功劳呢，还以为是那些常委们集体智慧的结晶呢。 其三、当然你自己不会去说，也不能去说，但是美丽姐可以说啊，宣传口陪同采访的人可以是说啊，这个时候谁还敢跳出来觍着脸说里面有他的功劳？对吧。 其四、你需要通过这些事，把自己的形象立起来，那就是务实能干，脚踏实地。让省里老大们知道你了解你，下次讨论云州班子的时候不敢忽视你。” 刘扬听完成林话，陷入沉思中。对啊，讨论云州班子只是因为自己来的时间短？ 成林回过头对美丽说： “美丽姐，这件事需要润物无声的做好。” 美丽姐严肃的点点头。 成林接着对刘扬说： “刘姐，咱们把自己的事做好，来等待机会，而不能让机会等咱们，那样会贻误战机。 媒体记者既然来了，就要扮演麦克风的角色，正好借他们的嘴把好事说出去。可以建议他们搞几个专题，比如商贸城的重生，比如矿山除黑挽回国有资产损失，比如复合肥产业链上的寄生虫的覆灭，比如橡胶机械厂改制的国有资产增值，比如酝酿中的鱼山能源基地，比如正在进行的信用社整合等等。” 刘扬喝了口茶，仔细琢磨成林的话。过了一会，拍拍成林肩膀，看着美丽姐说 “我还以为他在山上净琢磨坏事呢，看来冤枉他了。” 四月二十六号，悦南日报在第二版头条，连续六天发表云州调查文章，围绕着解除上访难题，到打击蚕食国有矿产资源的黑恶势力，铲除复合肥产业链上的蛀虫，提前进行的金融资产整合探讨，到为云州未来描绘出的美好画卷等等。云州百姓也是第一次通过省报，了解到市长刘扬的工作业绩后，本地信息港的聊天跟帖上，大大的“服”字刷屏。 杜山在悦南日报上看到了云州的系列报道，仔细研究了云州这段时间的变化，市长刘扬确实有两把刷子。 省委岳书记也看到了关于云州的报道。对于云州在国企改制中的探索，对云州国有资本介入房地产开发，他也觉得这个路子是利大于弊的。上次云州市长过来汇报禹大伟的事，给他留下不错的印象，特别是能源基地建设，这种眼光是大部分市长所不具有的，心里给刘扬的定位“这是个人才” 。 如果刘扬知道省里老大认为她是个干事的人才，绝对会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得上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况且还是省里老大的肯定。 她更不会知道远处还有一块大大的馅饼，即将掉在她的头上。 第43章 蒋小涵 悦南日报社报道组圆满完成在云州的任务，获得了云州政府，悦南日报社的肯定。 此行带队的是社会部邱副主任，和资深记者匡衡，加上京都大学的实习生蒋小涵。邱主任不善言辞但是笔锋犀利，匡衡也是个闷葫芦，他俩出来搭档工作之外相当无趣，幸亏蒋小涵是个活泼开朗，一路上把两个油葫芦一样无趣的男人，逗的开怀大笑。 蒋小涵今年研究生毕业，能跟着两个业内公认的高手实习，一般人真没有这个待遇。 结束云州采访即将打道回府，宣传部门设宴欢送，主持工作的副部长过来请刘扬出席。刘扬看过报道组的连续报道，里面的溢美之词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宣传部拿过来让她审稿的时候，她已经提出意见，但是副部长是个老江湖，他知道如何去处理。因此虽然嘴上答应，但最后发稿时并没有修改。 酒桌上刘扬第一次看见蒋小涵，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样子，刘扬脑海里涌出一个念头：这样的美女加才女，才应该配得上成林，蒋小涵应该成为成林的女朋友才对。 跟邱主任、匡衡寒暄之后，刘扬转头夸赞蒋小涵，漂亮又有内涵，开朗大方，这样的女子谁能配得上呢？ 蒋小涵是伶俐女子，刘扬的夸赞让她觉着刘市长是不是有啥格外的意思在里面，她开玩笑道： “刘市长把我夸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感觉刘市长是不是有啥想法。” 刘扬一听 “邱主任，小涵没有对象吧？” 老邱笑笑摇摇头。 刘扬拍拍蒋小涵手 “真让小涵猜对了，我认识一个小伙子，有孔明的睿智，有周瑜的英俊，有赵云的勇猛，你看看是不是适合你？” 蒋小涵夸张的说： “天下还有这般奇伟男子，莫不是为我量身打造？” 众人大笑。 刘扬认真的对蒋小涵说， “我认为你应该认识他一下，这样的鬼才可遇不可求啊。这样行不行，吃过饭我请你们喝茶，老邱主任跟匡记者都参加，我把这位高手叫来，小涵认识认识他，好不好？” 老邱主任和匡衡二两酒下肚，话也多起来，不再矜持，在边上架秧子起哄。这种场面小涵以前没有遇到，但是见个面认识个人有啥呢，男女之事谁还能强行拉郎配？那是开玩笑，那是不知道蒋小涵同志外柔内刚。 成林晚上跟老二一起吃饭，接到刘扬电话让他过去喝茶，有点纳闷，这整的是啥幺蛾子，半夜跟记者喝茶？ 等等，记者？难不成采访出现意外？ 成林一边穿衣出门，一边在考虑如果有问题，可能出在哪呢？ 一直到了茶楼，成林都没有想出刘扬喊他过来的目的。 成林一进门老邱主任跟匡衡对视一眼，他们那天在研讨会上见过成林，对他与麻柳教授的论战印象颇深，而且成林那篇惹起争议的文章他俩都看过，觉得有深度有现实意义。 匡衡先过来跟成林握手， 自我介绍并点出那天研讨会他跟邱主任都在场，领略过成林的口才，老邱主任也笑着过来握手。 研讨会那天成林没有注意过两个记者，他们认出自己倒也无所谓，看样子并非恶意，他笑着自谦道，自己那天有点意气用事，乱说一顿不过想给会场活跃气氛而已。 老邱和匡衡也笑笑，知道成林在客气。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 。 蒋小涵从成林进门就看见了，一个高高的男子，微微卷着的头发，一件格子衬衫加牛仔裤，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诧异的是一向自恃清高的邱主任和匡衡记者，对成林的客气和尊重，这是不多见的事，这俩人在报社连副总编有时候都懒得搭理的主，为啥对成林会有如此态度？ 刘扬见成林连两个记者都能搭上茬，也有点纳闷，啥研讨会？下来得问问他。刘扬指着蒋小涵对成林说，这位漂亮的记者是京都大学的研究生蒋小涵，特意让你过来给你介绍介绍。剩下的话没说出口，成林多少明白刘扬的意思。转头看看蒋小涵，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成林忙起身，微微弯一下腰说： “你好蒋记者，幸会”。 看着成林稳重而又老派的样子，蒋小涵站起来伸出手笑着说 “来握一下手，认识一下，蒋小涵。” 成林慌忙在衣服上擦擦手，过去跟蒋小涵轻轻的握了一下 “你好，我是成林。” 再次坐下，老邱主任急迫的跟成林探讨起成林文章的事，成林也简单介绍了当初是云州商贸城发生投资方卷款逃跑，导师让他对房地产多留心观察。看过云州和悦南大部分楼盘，特别是见过许多的烂尾盘，看见了购房者维权的心酸，无法退款而又拿不到房的进退艰难，就写了篇类似观后感的文章给导师，他给把关以后发在财经观察上。 从最初的本意是保护购房者利益，因为国企再差也不可烂尾，因为有政府兜底。 老邱主任和匡衡这些年也采访了许多的烂尾楼盘，说起这个话题自然也有许多感慨。开发商的无赖，已经成了一种社会公害。 刘扬接过话题， “邱主任和匡衡，你们看过云州商贸城项目，知道那么多购房者上访两年都无法解决。我来了后为啥短时间解决了？方案的设计者就是成林 。他拿出了一套照顾各方利益，特别是保护购房者利益的方案，让问题得以迅速解决。” 老邱再次握了一下成林的手， “佩服。我采访过那些上访的购房者，也去看了现场，觉着解决问题千难万难，为啥你能拿出方案。” 成林笑了笑 “邱主任和刘市长把我神话了。因为工作时间比较自由，这两年我围着云州转了好多圈，也经常在琢磨，如何解决那些被烂尾楼折磨的购房者的问题。我的想法理想的成分多，又没有机会去实践，多亏刘市长把我的纸上谈兵变成现实。 每个方案都不是完美的，我的方案也是漏洞百出，这里面就有个试错的成本，如果行不通，这些损失我无法承担，但是刘市长他们来承担了这些后果，并在实际运作进程中，完善了我最初的提议，你能说这里面的功劳都是我的 ？我不过是抛砖引玉里面的那块砖，不敢贪天之功。” 成林的话匡衡竖起大拇指说： “我在研讨现场看过你的咄咄逼人，今天又看到了你的谦逊和睿智。这个你跟张教授和卢教授真像，真不愧是他俩的学生。” 成林连忙对匡衡说： “麻柳教授在国内是知名专家，我理当尊重他，但是他对张教授和卢教授出言不逊，这事就过了。两位教授比他年长，即便观点不一致， 可以坐下来慢慢争论，你不能上来就扣帽子人身攻击。西南那个说话幽默的专家，最后问麻柳的话，其实是对他职业道德的拷问，五百万年薪是麻柳教授出卖良心的价格。” 第44章 同路人 蒋小涵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邱主任匡衡跟成林的交谈，成林最初给她印象是谦逊和睿智，中途是嫉恶如仇，最后是悲天悯人。她对成林的感觉：这是一个有复杂情感的人。 刘扬听了一会，明白又是那篇文章让成林卷进了争论。她回头问邱主任： “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并不是洪水猛兽，能让麻柳教授如此不顾体面，原因是不是只有利益才能解释得通？” 邱主任笑笑说： “刘市长，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唯有利益才能让人失去理智。目前学术界争论的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一些专家教授成了房地产公司的门客，成了首席经济学家和独立董事，这个钱拿的太容易。如果不能替房产商发声，他们就会失去这些。 另外成林的观点的最主要一点，开发商只拿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资金，享受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如果项目烂尾，最后倒霉的是购房者和给房地产公司提供融资的国有银行和保险机构。这个揭开了房地产商暴利的根源，他们不恨成林，不把成林往泥里踩，那只能等着国有资本来抢他们的暴利”。 匡衡问成林对当前房地产市场调控措施的意见，成林笑笑说 “每一种调控措施的出台，都是参与制定政策的专家们围绕自己后面利益的博弈 。理论上如果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有足够的话语权，就不会出现这么多调控措施失效的情况发生。九十年代银行违规放贷，高层一句话就解决问题，收不回贷款你就下课，哪个行长还敢犟嘴，不都得麻利的去催收贷款？头上的帽子比啥都重要。如果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是主流，哪个开发公司老总敢不顾乌纱帽去抢民脂民膏？” 邱主任赞同这个观点，成林接着说： “我们一些城市的房产，背后是隐形的福利，比如教育福利，医疗福利，这些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怪胎，既得利益者把它当成理所应当。 这些地方房产的调控，是个复杂的工程，单单靠限购靠提高房价都不能奏效。 现在高层提倡的经济适用房，里面住满了高收入者，这本身就是个讽刺。这种问题解决起来本来不复杂，可是制定政策的人或者他们的亲戚都住在里面，你想这问题咋解决。” 成林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刘扬说： “成林你有点愤青了，亏了是咱们私下聊天，你这话让那些专家教授听见，知道你在破坏他们的利益，他们能恨死你。” 成林摊摊手说： “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说实话说真话是最不讨喜的，毕竟劣币驱逐良币太久了，许多人已经忘了初心，忘了自己的底线。凡事以金钱衡量，似乎谁有钱谁是大爷。其实这是社会价值观的扭曲，是金钱至上的观念真作祟。他们忘了，纯金制成的癞蛤蟆，终究还是癞蛤蟆，你能变成天鹅？” 蒋小涵笑起来，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成林，性格里这么多刺。这些刺扎人是往骨子里去的那种，难怪成林的文章争议这么大。 …… 老邱、匡衡今晚聊的尽兴，聊的无拘无束，他俩被成林给感染，三个人仿佛回到了大学宿舍里，自由自在聊天的时光。 “你能不能在悦南日报开个专栏，主要来阐述你的观点？” 邱主任问成林。 “邱主任，那样就不合适了，有些话咱们这样可以谈，但是你拿到大众面前，拿到领导面前，后果是不一样的。领导会说你年轻不成熟，百姓会说你是愤青，是公知五毛，两边都不会讨好，最后一地鸡毛。” 这一次蒋小涵、邱主任和匡衡，真正看出成林超出同龄人的成熟。这样有才华的人收起锋芒，是对形势走向的正确判断，是对自己的保护。刘扬静静的看着成林，这大半年她对他太了解了。 夜已经深了，茶叶都已经泡的没有颜色。邱主任最后对成林说： “刘市长说你是有孔明的睿智，有周瑜的俊朗，赵云的勇猛，我还以为她夸张，今日一见还真没有多少水分。” 成林哈哈大笑说： “我叫刘市长是姐，你猜猜当姐的不把她弟弟吹上天，她会罢休？她没说我是华佗转世已经不错了”。 众人大笑。刘扬一看已经快一点半了，赶忙刹车： “今晚聊的愉快，希望有机会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继续这么无拘无束的聊天。” 邱主任赞成说： “我来找刘市长说的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们接着聊，你们等我的信”。 …… 蒋小涵从来都是骄傲的，出色的容貌，不错的家世，加上一路以学霸姿态走来，一般人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大学里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世显赫的跑到她跟前献殷勤的多了去了，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今年过年姑妈还感慨的说，咱们小涵这样的仙女，得有啥样条件的白马王子才能配得上啊。 她妈妈也着急，快二十五了，一转眼成了老姑娘了。让她赶快得划拉一个占着，不然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更没有好的了。 说实话这些年真的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打动蒋小涵，一个不缺钱不缺爱的人，对于精神层面的感觉永远是第一位的。 今天偶遇成林，他的睿智、他的博学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有一种渴望去了解成林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匡衡开车奔驰在悦云高速上，邱主任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着天，话题还是关于昨晚成林的观点，两人商量是不是还能做点文章。 匡衡忽然叹了一口气说 “一个从福利院走出来的孩子，一路硕士、博士的读过来，没有点毅力真是不能坚持下来。从这点上，我是佩服成林这个小伙子。” “有时候逆境能使人更加的拼命，因为你什么都没有，连基本的父爱母爱都没有，你不拼命，没有人替你遮风挡雨。成林身上的淡定从容，已经超出同龄人几个档次，这样的人真应了孟子的话：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成林的未来还是值得期待。” 邱主任有感触的说。 福利院出来的？没有父爱母爱？ 蒋小涵从两人聊天的只言片语中，窥得冰山一角，这个成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乱七八糟的思绪困住蒋小涵，一向活泼开朗的她，一路无语。 车在高速奔驰，谁将是你未来的同路人？ 第45章 变故 藏青平的公示已经过了公示期，按道理他应该在省委组织部的陪同下赶赴云州赴任。奇怪的是现在没有丝毫动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真的是公示期间出了问题。 张柏部长给刘扬打了个电话，藏青平出了问题。有举报材料在公示期内送到纪委、组织部、省委办，里面有u盘和材料，证据齐全，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替他说话。 藏青平创造了一个记录：他是第一个在公示期内落马的厅级干部。 有人感叹，他为啥要去云州？如果不去，就不用公示，就不能落马。这是一种悖论，即便他不去云州，举报他的人能不举报他？他犯过的错误就能消除？只能说在这个时间点上他落马，与去不去云州没有一毛钱关系。 刘扬听到藏青平落马的消息，第一时间想起了成林，这个妖人是咋提前知道的？他还能创造什么样的奇迹？ 当她把消息告诉美丽的时候，美丽有点傻了，刘扬在边上还促狭的问： “你让不让他摸？” 美丽姐恢复神志恨恨的说 “你说他是不是神棍？这种没影的事他都能预测准确，你说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还没说让不让他摸呢？” “让， 我让他摸个够，刘市长，你要不要来现场参观？” 美丽姐咬着牙说。 刘扬哈哈大笑。 “阔以，阔以，啥时候？” 美丽姐落荒而逃。 …… 成林没功夫去想藏青平的事，库区开始忙起来了，玉米、烟薯种植时间间隔不远，这个时候需要所有人瞪起眼来。他跟着赵教授的研究生到处跑，跟各村书记村长协调，遇到不听指挥的村民还要现场解决问题，一直忙活了十三天，才完成了所有种植任务，库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是开始，紧跟着还要跟悦南大学农学院的 研究生学弟学妹们，福佳超市的代表，各村书记村长，镇上蒋书记和分管农业的副镇长一起座谈。主要目的是拓展符合市场需求的经济作物的种植。 库区可以凭借一两个产品脱贫致富，但是扩大到整个临泉镇，可能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因此寻找适合本地种植的新品种，提到学弟学妹们面前，这也是近期研究基地正在忙活的大事。 蒋书记先发表感谢辞，对农学院的各位专家表示由衷感谢，对福佳超市的大力扶持表示感谢，对在种植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给予当事村委严厉批评。 村长书记代表也先表示感谢，再提出新的要求和希望，一套流程走下来用了近两个小时。 本来成林是来站脚助威的，但是在座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眼下这个事业的开创者奠基人，因此成林的话是应该最有份量的。作为一个镇的当家人，蒋书记自己明白成林的能力和份量，他最后一定要成林说几句话，成林推辞不掉，只能站起来说几句。 成林看看各位笑着说： “各位都是专家或者种植高手，我来说话有点不合时宜，蒋书记非要我说几句，那我就随便跟大伙聊聊。 首先我跟我的学弟学妹们说几句话，农村农民是我们的根基，在市场开拓和技术掌握方面的不足，让他们现在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成为弱势群体。蒋书记和赵教授共同推动的科研基地，是弥补农民技术短板的最佳途径，也是各位发挥聪明才智的地方，我希望各位学弟学妹，珍惜这个机会，别走过场。 第二个我想跟福佳超市的老总们及部门经理们说几句话。福佳超市信任临泉镇，信任蒋书记为代表的临泉一班领导干部，在临泉设立食品加工中心，去年已经投产，具体效益方面你们有自己的研判。我今天过去看了，目前你们的加工能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品种还是太单一。我有个建议，老总们可以跟总部研究一下，增加自有品牌的食品加工。 福佳超市全省近百家门店，单一品种的年销售量都是惊人的，足以让食品加工中心上马自有品牌，比如说食用油、洗涤用品、调料、面粉、大米等等。这方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至于是否合适，你们可以进行市场考察后自行判断。有一条我相信，当初设立这个加工中心，你们褚总心里肯定也是奔着自有品牌方向规划的。 最后有几句话送给村长书记们。福佳超市加工中心落户临泉，是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反过头来，我们给超市提供的农产品就要确保质量和数量，不能为蝇头小利，掺假和依次充优去坑人，把我们的底线丢了。 以后随着福佳超市的发展壮大，在咱们地盘上设立的这个加工中心，必将规模越来越大，越能为乡亲们致富提供帮助。 因此有长远意识，不做一锤子买卖，这个需要各位村长书记费心跟村民讲清楚，这个底线一定不能丢，否则将是我们自己把市场弄丢了，把自己牌子砸了。 我就说这几点，谢谢各位。” 成林说完赢得了一片掌声，大家都知道成林说的朴实在理，他是真心希望大家都好。蒋书记内心感慨，成林对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是有感情的。 成林不知道自己随便说的几句话，让在悦南的福佳超市老总褚云清有了想法。他亲自给成林打来电话，邀请他去悦南总部一趟，有事情向他请教。这让成林哭笑不得，咋就向自己请教，自己只是纸上谈兵，哪里赶得上在市场一线拼杀出来的那些经理们有经验呢。既然人家说了，成林也只好去一趟。 在福佳大厦褚云清的办公室里，成林跟褚云清闭门谈了一个多小时。从采购环节的质量把控与溯源，到生鲜肉类的排酸与分割，到大宗农产品的即时加工与分销，俩人的观点越碰越接近，最后所有的焦点汇聚到临泉镇的食品加工基地上。 扩充人员，充分发挥基地的加工能力，以此供应福佳超市的门店，壮大和发展福佳超市自营品牌的建设，成了共识。 规范企业运营，积极向资本市场靠拢，争取进入省里上市公司后备库，是成林着重强调的建议，唯有借助资本市场力量，福佳超市才能走得更稳、更强、更远。 一番谈话让褚云清感慨，成林的知识储备，长远发展的清晰思维，对企业运营忧患意识的警惕，都好似为福佳超市的未来推开了一扇窗。 成林原本打算谈完事去张伊姐那里蹭饭吃，褚云清高低不让他走，说中午他还有贵客，请成林一起坐坐，多认识几个人总归是个好事。 等成林跟褚云清走进包厢，成林一看里面坐着的都是熟人。 第46章 论道 包厢三个人，师姐褚虹，悦南日报社的邱主任，还有静静坐在一边的蒋小涵。 褚虹看见成林大声招呼他，说给他介绍两位新朋友。成林笑了不用介绍都认识，走过去跟邱主任、蒋小涵握手寒暄，倒是让褚云清、褚虹惊讶。 褚虹指着成林问邱主任： “你们都认识？” 邱主任笑着说 “上次去云州采访，曾经跟成林彻夜长谈，受益良多”。 成林回头跟褚云清说：9 “褚总，邱主任、蒋记者他们上次去云州做系列采访，我有幸跟邱主任和蒋记者见过一面，说起受益良多的应该是我，邱主任客气了”。 褚虹听罢掉头对邱主任和蒋小涵说， “都认识更好，成林是我同门师弟，是个实在厚道人，咱们都不用虚言假套了，都坐坐。” 成林跟褚云清落座，蒋小涵正好坐在成林边上。 成林问褚虹 “姐，你咋又翘班了？不打算在银行混了？” 褚虹指着邱主任说 “邱主任想做一个助农系列采访，银行那边做完了想到福佳超市来，我这是受组织委托，带蒋记者和邱主任过来，严格来说我这是出公差”。 “哦，出公差？饭费报销不？这顿饭是不是记在组织的账上？如果是组织请客，那我跟邱主任、蒋记者还有褚总跟你沾个光，吃点好吃的。” 成林笑着问 褚虹瞪了成林一眼， “没有组织请客咱们就不能吃点好吃的吗，边上不是坐了个土财主吗，咱们就不能打个土豪啥的？” “姐，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专吃自己人啊，算不算大义灭亲？” 蒋小涵看着两个人斗嘴，捂着嘴偷笑，似乎成林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亲和感，跟谁也能聊的开心。 褚云清指着褚虹对邱主任说 “你看，自家闺女算计她亲爹来了。” 众人大笑。 吃完饭褚云清邀请邱主任蒋小涵到会客室坐下，褚虹、成林作陪。 邱主任问褚云清，怎么超市就想起跟各地联合，开展助农活动了。 褚云清指着成林说 “去年成林找上门来，提出帮助库区百姓卖水果，我们派人跟进以后，效益不错，村民也顺利的把农产品卖出去，实现了双赢。 今年许多的地区要求合作，我们也有这个方面的需求，就把合作范围扩大了，就有现在这么一个活动。” 蒋小涵问成林，超市与村民的合作有哪些需要规避的问题。 成林笑着对褚云清、邱主任说： “蒋记者的问题切中了要害。” “上午我跟褚总聊了半天，重点就是蒋记者提出的问题。 首先来说超市跟农民合作，理论上这是个双方受益的事，但是如果不认真来做，就容易把好事做成坏事。 农产品的质量管控是最难的，一方面是不少地方缺乏自动化分拣设备，单纯靠人力把控容易出纰漏。 另一方面是农民的私心作怪，他会把残次品都给你混到优等品里面，这是比较头疼的事，也是管理的重点难点。 今天褚总的超市助农，如果任凭残次品来面对消费者，那样就砸了超市的牌子，也堵住了福佳超市以后跟农民的合作机会。 有个极端的例子，可能大家都知道。京城有个农村走出来的房地产富豪，帮家乡人卖了十万斤苹果，结果村民自做聪明，在苹果包装箱里混装石头、泥块、残次品，让富豪叫苦连天。第二年不再帮家乡人卖苹果，结果村民们泄私愤，把他家祖坟都给刨了。 这个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例子。 富豪走出农村，他的眼界他的经营思路提高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故乡的乡亲们，思想和经营理念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跟他同时进步，结果是两败俱伤。 前天我们临泉镇跟褚总的超市采购经理，还有各村书记村长座谈，我在会上重点强调的就是质量管控，要求村长书记回去把帮助村民提高长远意识，注重农产品质量放在第一位。 另外，褚总的福佳超市即将对销售的农产品进行溯源，这个在行业内都是领先的经营思路，但是只凭这个还不够。 褚总去年跟临泉镇合作，投资六千多万建立了农产品加工中心，上午听褚总讲，下一步将在加工中心上马自动化分拣设备，把质量控制环节做好。 我相信如果所有的超市跟农民的合作，都能跟福佳超市一样做到未雨绸缪，那就不会有问题。 蒋小涵飞快的记着成林说话的要点，然后看向褚云清问了下一个问题： “褚总，农产品大部分属于无品牌销售 ，很难在市场上建立起来品牌壁垒 ，获得品牌溢价，导致他们的核心竞争力不足，你在助农过程中，如何帮助农民提高这方面获利能力。” 褚云清笑了 “蒋记者，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我跟成林上午的谈话内容啊 ，你俩思路咋会这么一致？” 成林一听坏菜了，这是想拿自己跟蒋小涵打趣啊，为了防止小涵尴尬，赶紧起来说， “报告组织，我想上厕所”。 不等别人反应，撒腿往外走。 成林在外面的露台上点上烟，静静的沐浴在六月的阳光里，温暖的风从脸上拂过。 会客室里褚云清看着一头雾水的蒋小涵说 “你的观点有点超前，我以前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昨天我们云州公司的经理给我打电话，汇报了参加临泉镇座谈会上成林的讲话，成林的观点正好能回答你的问题。 成林提出福佳超市加强自营品牌产品的开发，主要是农产品。我们超市注册品牌，实行严格的产地标注，这个做法跟上级推广农产品的原产地地理标识完全吻合。 举个例子，将来消费者在福佳超市买到的水果玉米，福佳品牌的水果玉米原产地就是临泉，把我们的利益与临泉镇捆绑在一起，使得临泉镇的农产品，能跟随我们品牌的成长而不断获利。这种合作方式，将是我们未来跟各地农产品合作的模板。 不知道我这样回答蒋记者是否满意？ 如果还有疑问，你直接把成林抓过来拷问就行了。” 蒋小涵记下褚云清说话的要点，笑着说 “抓过来拷问？是不是还要把辣椒水、老虎凳安排上？” “小涵，不用那么费事兜圈子，你直接美人计就行了”。 褚虹笑道。 成林抽完烟推门进来，大家都在笑，他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 “我脸上开花了” 褚虹看看成林道： “你最近晒黑了，咋整的，天天种地吗？” “让褚虹姐说对了，天天在山上种地，脸上是不是晒出地瓜油了？” 成林一边坐下一边对褚虹说。 褚虹看看成林，又看看蒋小涵，走过去趴在小涵耳边咕噜了几句，笑着走开了，倒是小涵有点举手无措，脸色泛红。 第47章 泄私愤 成林还在疑惑褚虹跟蒋小涵说了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扬的电话。他赶快走出会客室： “你这段时间咋没动静了，还在山上修炼啊”？ 刘扬在那边问。 “山上种地呢” “赶快下山，有事找你，你直接来市委家属院就行了”。 “好的，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我现在从悦南出发”。 “行。” 回到房间跟各位告辞，蒋小涵突然对成林说： “能不能把你的电话给我”？ 成林从兜里掏出便笺，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蒋小涵，一边开玩笑说： “电话给你？我用啥呢？你这么漂亮还买不起个电话？” 蒋小涵一边接过便笺一边笑。 褚虹过来捶了成林一下 “你这个长不大的淘气包”。 一路飞驰，赶到云州时候正赶上下班高峰期，成林也只能耐着性子跟在车流后面慢慢挪蹭，直到快六点半才赶到云州市委家属院。 云州市委家属院在云山公园东北的半山坡上，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一共二十几栋别墅，四、五栋四层跃层的花园洋房。因为离退休老干部占着别墅不搬，刘扬在位置最好的花园洋房选了一户当自己的住处。 成林以前没有来过，刘扬让美丽姐在门卫处等他。 成林到了门口，看着门卫边上站着的美丽姐，按按喇叭让她上车。 车在绿茵里穿行，淡淡的的花香在空气里弥漫，让成林陶醉，成林脑子里涌出两句话：这是个春风沉醉的夜晚，这是个春风荡漾的夜晚。 美丽同志一路无语，走到上楼的时候示意成林先走，大概以前让成林看怕了。成林瞅她一眼，穿着西服套裙，不屑的说： “穿裙子有啥好看的，有啥怕看的。” 说完迈步上楼，美丽姐在后面跟着上来 “几楼？” 美丽伸出三个指头。 门口虚掩着，成林拉开门进屋，刘扬正在厨房忙活。 楼是楼中楼结构，差不多有二百平方，成林以前在售楼处见过这样的户型，属于比较早期的设计，现在开发商早就放弃这种设计理念。刘扬这个好处是四楼有个露台，天气晴好时，可以在露台上聚餐喝茶，感觉不错。 看见成林进门，刘扬从厨房出来打招呼，等成林换上拖鞋，领着成林参观了一下整个房子的结构。回到三楼的餐厅，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成林笑笑说： “还是当官好，这么大的房子，能养三房姨太太了。” 刘扬指着成林对美丽说： “修炼把脑子修坏了”。 成林笑笑也不犟嘴，看看摆放好的菜肴，一看就是哪个酒店打包回来的。 “喝点啥，成林？” “随便，你俩喝啥我喝啥。” 三个人里面成林酒量最好，但是喝啥他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刘扬打开一瓶没有标识的白酒，每人倒了一杯，差不多二两酒吧。三个人碰了一下喝了第一口，入口有点辛辣，成林怀疑是老辈子的地瓜干酿造的白酒陈酿，年代久远而已。吃了几口菜，味道不错，不愧是酒店大厨做的。 “你跟美丽姐打赌的事你输了，明天书记来上任。” 刘扬吃着菜悠悠的说。 成林看看美丽姐，看看刘扬，两人在家都脱了外套，胸前的山峰一个比一个有诱惑。 成林故作神秘，伸出指头掐了一番， “刘姐，我掐指一算，你说的是谎话，藏青平同志现在已经被纪委收审，已经没有机会来云州当书记了。” 刘扬看着成林一脸严肃的样子，探过头问成林， “你是怎么算的？你是不是算错了，不信你再算一遍？” “刘姐，如果我算错了，上楼的时候美丽姐的嚣张能把这座楼震塌了，你看看她现在吓得一声不敢吱声，生怕我要她兑现赌注，刚才上楼都不敢走在前面。” 刘扬看看美丽姐道： “你露出破绽来了，让这个神棍抓住了。” 美丽姐看见被成林说穿，干脆放开胆子开始嚣张起来： “我不说话就是胆怯？我那是诱敌深入，我那是给你摆的迷魂阵。 “还狡辩我怕你兑现赌注，你倒是有胆子来啊”。 成林也不接话茬，闷头吃菜，全然不管两个美女瞪眼看他。 “成林 ，你美丽姐向你挑战呢，你咋不应战？” “就她？拉倒吧，还诱敌深入，她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说完看向美丽姐的山峰，美丽姐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她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某处，过来对着成林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往哪看呢，你才是肉包子呢。” 成林也不恼，端起酒来： “刘姐、美丽姐喝酒。” 三个人一人半斤左右，都合适不算多。打扫完战场，三人到客厅继续喝。这次刘扬换成了白兰地葡萄酒，成林以前没有试过混酒喝，也没有喝过白兰地，感觉入口比白酒绵，口感还不错，酒一边跟两个美女聊着天，一边小口品着白兰地。 “藏青平的事你猜对了，他已经被双规了，目前省里对谁来云州还在酝酿，短期内我继续代理主持工作。” 刘扬对成林说： “刘姐，你等着接书记吧，顶多两个月就会宣布。在目前的局面下，没有一个候选人愿意来云州干书记，因为不吉利，他们怕出事 。 省里高层也怕再找候选人，如果公示再出问题，上面的问责下来谁也跑不了，最后干脆就便宜你了。当然，选择你也有前段时间悦南日报云州系列采访造势的影响。 听完成林的话，刘扬心里热乎起来，成林的分析是目前最合理最有可能的事。 “刘姐，从现在到宣布你的任职，你有两个月布局，在常委班子里把势力稳固下来，谁是铁杆谁是墙头草估计你早已经有数，财政局长已经拿下，公安局长在你手里，这是你的基本盘。 未来给你配备的市长，估计绝不是善茬。书记的位子让你捡了便宜，他们肯定会把藏青平的落马迁怒于你，憋着劲给你找个对手来唱对台戏。” “咦，小董呢？” 成林突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负责安全的小董今天不在。 “哦，她家里有事回去两天，明天就回来了”。 美丽姐说道。 “哦，以后不行要有两个人轮流跟着你，这事不能马虎。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小心无大错。” 刘扬听着成林分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提前接任书记，肯定要面临一些未知的挑战。美丽姐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老老实实坐在边上听成林说话，她是第一次跟刘扬、成林这样聊天，而且都是一些敏感的事。 “还有一个月你就锻炼期满，你回哪里合适？” 刘扬问成林。 “刘姐，你看市委办哪个部门清闲，你就把我放到哪里，时间自由点就行。眼下我是预备部队，不急着抛头露面，有些脏活累活我可以顺便干一点。除了公安系统几个人知道我，再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明面上有美丽姐帮你跑腿，私下的我来做，基本问题不大。” “行，我知道了。” 三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不觉间两瓶白兰地下肚，都有点上头。最先倒下的是成林，他不能混酒喝，只觉着白兰地入口绵软，没料到后劲这么大。 刘扬跟美丽姐也有点多，两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把成林抬到床上，刘扬想给成林把裤子脱下睡觉舒服，谁料到连内裤也给拔下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大笑，一条大虫躺在腿间沉睡。 美丽姐过去给成林把裤衩拉回来，看着成林熟睡的模样，她恨恨的在他身上打了两巴掌，刘扬看了大笑： “你在泄私愤”。 第48章 纠结 成林做了一个很香艳的梦，主角看不清是谁，只觉着酣畅淋漓。 醒来的时候太阳老高了，屋里静悄悄，掀开被子看看，并无异样，零部件齐全。翻身穿衣出门，路上接到美丽姐电话。 “你醒了没有？” “我都出门了，昨晚你俩没喝多吗？” “谁跟你一样不中用” 美丽姐讥讽道： “你俩没有趁机嚯嚯我吧” “你真自作多情，谁稀罕你呢” 美丽姐不屑的说。 “你俩等着，昨晚占我的便宜我得找补回来” “哼，哼哼，哼哼哼”。 美丽姐在电话那边，想起昨晚的情景，差点笑出猪叫声。 成林开车回山上，一路春光惹人醉。 成林回到库区办，这里住了近两年，已经有了感情，虽然距离中心城区距离远，但是将来高速公路收费站外移，物流园建设完成，将缩短一半的路程。如果有闲散资金，把库区办买下来，将来建设度假村绝效益应该不错 。 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刘扬即将面临的局面，成林反复想还是以发展为主旋律，有些人想阻挡，也未必有这个能力。市委大部分人会因为这些政绩进步，谁会笨的去螳臂挡车？ 目前为止，刘扬手里的牌足够： 城商行的筹建报告已经获得省里认可，只等京城主管部门审批。 能源基地环评正在路上，随时可能过审。 高速公路收费站外移已经获得省里审批，即将动工。 刘扬推动的一城一品的发展思路正在有序推进。 市属国企搬迁改造已经有四家在运作，橡胶机械厂地块开发已经进入施工阶段，目前预售情况超出预期。 云达食品公司上市也提到日程上。 蒋小涵这几天过得有点纠结。 她的生活原来波澜不惊，最近平静的湖面，总有人不停的扔下石子，让她心底涟漪接连不断。第一个扔石子的是刘扬，余波未停，褚虹又扔下石子，这让她如何淡定。 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如此不淡定 成林是一个意外。 他优秀吗？答案是肯定的。从他的文章，他跟邱主任、匡衡的交谈，以及跟福佳集团褚云清的对话，都表明成林的眼界和学识，都已经远远超出同龄人，连邱主任这样的老江湖老油条 都不止一次感叹成林是个难得的人才。 适合自己吗？还没有开始谁知道呢？ 自己对他有好感？这个答案也是肯定的。 他的成长环境对两人未来的交往有影响吗？这个问题是最让蒋小涵纠结的。毕竟婚姻是两个不同环境的人走到一起，彼此肯定需要适应和妥协。 至于父母家族意见，这个她说不好，或许有，也可能没有。总体来说父母凡事还是尊重自己的意见，再说现在考虑那个为时尚早。 那天在福佳集团她鼓着勇气要了成林的电话，原来打算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多接触接触，看看成林是不是有别人说的那么优秀。正在纠结的时候，她再次碰到了成林。 省里召开优秀选调生表奖大会，云州成林这一批定向加不定向的八十多个，推荐到省里表奖的有六个，成林因为在临泉镇助农方面的突出表现入围。正好张伊姐找成林有事商量，成林一大早就跟随云州代表团赶赴悦南。 表奖大会在省人民会堂举行，云州代表团加上组织部领队一共十多个人在会堂门口等待入场的时候，有人拍了成林肩膀一下，回头看是蒋小涵站在身旁。一身淡蓝色长裙，脖子上挂着媒体记者证件，甜甜的笑挂在脸上。成林有点惊喜，小声打招呼： “你好，蒋记者，来采访大会的？” 蒋小涵点点头小声说： “我今天自己过来采访，你散会后别急着走，我单独采访你一下。” 成林指着自己疑惑的看向蒋小涵，看见她点点头。 “咱俩一起吃个饭就行。” 蒋小涵比划了个ok手势就匆忙离开。 表奖大会隆重热烈，与会的选调生脸上都挂满了骄傲，似乎未来已经在他们面前铺开画卷，等着他们去抒情、去描绘、去书写 。 上台发言的是五个选调生代表，激昂慷慨的演讲引起阵阵掌声。蒋小涵穿梭在会场里从不同角度拍了一些照片，从前面往后头走的时候一眼瞥见成林正戴着眼镜看大会资料，这是蒋小涵第一次看见成林正襟危坐的模样，忍俊不禁，随手拍了几张照片。 散会后成林跟领队请过假，就在会堂外面的树荫下等蒋小涵。张伊姐的电话先过来了，听说他坐着组织部车来悦南的，便让成林等着她安排车过来接他，成林随口说有个记者一块过去吃饭，张伊姐满口应许。 等了一个多小时，蒋小涵的电话过来，问成林在哪，成林告诉她车的位置，过了一会蒋小涵才满脸歉意的跑过来 “sorry，久等了。” “没事，估计你应该还得去采访别人。” 张伊姐派过来的司机小万是小董的战友，看见成林领着个漂亮姑娘过来，赶忙下车拉开车门迎接。 成林笑着对司机说 “小万，你别那么客气，这是蒋记者，你叫她姐就行了。” 小万看看蒋小涵道： “姐姐好，姐姐真漂亮。” 蒋小涵没有料到司机嘴甜，笑笑说妹妹你也真漂亮。 张伊姐和马文姐坐在办公室等成林，见他领着个漂亮姑娘进来，有点突兀意外。成林给她们做了介绍，马文姐和张伊姐热情拉过蒋小涵的手，忍不住的打量，还以为成林领着女朋友上门了。 张伊姐招呼成林和蒋小涵坐下喝茶，问蒋小涵中午想吃啥。第一次见面蒋小涵不好意思表态具体吃啥呢，只能说随便。张伊姐又问成林，成林想了一会说： “蒋记者，张伊姐、马文姐，今天咱们去吃个忆苦思甜的饭？” “还有这样的饭？” 蒋小涵惊讶的问。 “有，张伊姐的同事开的饭店，在城外的山上，风景不错。” “两个姐姐没意见就行。” 蒋小涵看着马文姐和张伊姐说。 张伊姐看看马文姐： “那就开路。” 四个人坐上小万开的商务车，一路向悦南城西开去，出了城区就拐上一条山路，在一片绿茵环抱的半坡上隐藏着几栋风格简单明快的建筑，入口处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云鹤山庄”。 车在绿茵下停住，众人穿过绿茵小道向山庄大厅走去。大片的草坪，整齐的银杏树，间杂着一团一团的花。 一边观赏着美景，一边呼吸着带有花香的空气，这样的环境让蒋小涵沉醉，心情格外的美丽起来。 第49章 草率了 大堂里有一个壮实的男子，一看见张伊一行人，老远过来挨个握手打招呼。看见成林一边握手一边说： “成林兄弟晒黑了，不过比以前更俊朗了”。 “梁哥，不是晒黑了俊朗，而是一直都俊朗。” 梁哥拍拍成林肩膀， “兄弟说的对，是我以前没有发现，不过今天有新发现，成林兄弟的脸皮比我还厚。” 张伊姐笑着跟梁哥说： “成林对你这里的环境夸赞不止，今天特意推荐给悦南日报社的蒋记者过来尝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就是蒋记者。” 梁哥是个社会人，三教九流的人见的多了，看见站在成林边上的美女，赶紧过来打招呼。 在二楼的雅座坐下，张伊拉着蒋小涵坐在自己身边，拿过菜谱递给她，让她来点菜。蒋小涵第一次来，不知道这家店的风味如何，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点。 成林看出她的窘迫，边问： “蒋记者能吃点辣的？” 蒋小涵点点头。 “那我给你推荐他们的拿手菜，辣炒柴火鸡还有肚包虾仁，另外海鲜杂拌也不错。” 蒋小涵收起菜谱递给张伊 “姐，我听从成林的推荐。” …… 菜一道道上来，柴火鸡是山庄自己散养的，纯正的鸡肉香味里面渗透着一点点的辣味；新鲜的猪肚包裹着透亮的虾仁，用老汤慢慢煨过，鲜嫩鲜香；新鲜的乌鱼花、鸟贝、巴蛸、蚝肉、葱丝、香菜丝加上淡淡的芥末调味，清凉爽口。 蒋小涵不喜欢油腻的菜，而成林推荐的都是清淡的菜品，正对她的口味，让她大快朵颐。 煮熟的花生、毛豆、糯玉米、形状好看的地瓜、玉米做的发糕，放在一个大盘里端上来，边上还有一小蝶虾酱，一小碟咸鱼。 成林指着这一大拼盘对蒋小涵说，这个就是忆苦思甜饭。每一样她都尝了尝，新鲜可口仿佛带着大地的清香。 这一顿饭几个人没有喝酒，吃的痛快，吃得无拘无束。这样的氛围蒋小涵以前很少遇到，让她格外喜欢，加上张伊姐、马文姐都是热情善良的人，蒋小涵被感染了，很快融入这浓浓的亲情里，初次见面的陌生感一扫而空。 吃完饭几个人到楼顶露台太阳伞下喝茶，清凉的山风、怡人的风景、淡淡的茶香，让人忘掉了城市的喧嚣。 张伊姐跟成林简单说了拆迁的事，目前已经进入尾声，老师们的躲迁费用已经到位，规模更大的二期即将动工。关于销售价格小梅的意思以成林的意见为准。 成林思考片刻对张伊姐、马文姐说 “今年周边楼盘价格调幅不大，原因是他们原来单价都高。咱们还按自己的节奏来，上调幅度不超过五百块，快速销售，回笼资金。 上次说起区里有旧城改造项目招商，张伊姐出面跟区里谈谈，那些项目位置更好。只要区里能把拆迁工作做完，咱们就大胆介入。坚决不碰商业板块，除非政府有回购。 马文姐继续跟银行接触，争取办理开发贷，多积累点资金准备给旧城改造项目，咱们把按揭贷款放在他们那里，利息他们也不会要的太高。 如果张伊姐今年年底能完成跟区里的谈判，确定好项目，那样最理想。” 张伊姐、马文姐都点点头。 “小梅从集团公司里拨了四台车过来，她的意思给你换换车，考虑你的情况，越野车已经跑了四万公里，放在公司名下你开着合适。” “马文姐，姐夫的车跑了多少公里了？” “八九万吧” 成林看向张伊姐道： “姐，我的车就不换了，这样最好。下半年刘扬姐会让我到市委那边，我还有机会从车队调车使唤。姐夫车换下来，把旧车给老二，他骑摩托车上班冬天太冷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伊跟马文看看，都笑了 “我们俩猜到你会这样办，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姐夫车开过来，让小万去好好保养，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蒋小涵看着成林给张伊姐布置任务，她好奇为啥马文姐他们都听成林的，让他来做主呢？她看着成林问： “你认为悦南旧城改造是个机会，有高额回报，为啥政府不去运作？” “蒋记者，不是所有地方领导都有云州刘扬市长的魄力和眼光。如果悦南整个城区的国企搬迁完成，政府手里最少能有两千亩左右的土地，开发完成最少能给政府带来上百亿以上的纯利润，说到底还是执政者懒政的思维在作怪。 既然政府不参与，张伊姐有机会就要大胆介入，没有比这些项目能有这么好的配套，这么好的交通条件和教育资源。” “你如何看待选调生，你自己感觉选调生优势和缺点是什么？” 蒋小涵追问，成林笑笑说： “蒋记者，选调生是我们组织部门工作的创新，选调生大部分比同龄人可能更有特点，至于是否更优秀这个有争议，咱们不管它。上午发言的几个优秀代表，他们的出色工作证明，只要踏实的立足基层，多考虑百姓的利益，肯定会有所作为。 当然，也有部分基层领导感觉选调生刚出校门，缺乏工作经验，想法幼稚，不愿意不敢大胆使用他们，这种做法也有一定代表性。 其实，幼稚和有朝气可以转换的，你给他们机会锻炼，幼稚就会转变成朝气。 也有部分选调生不接地气，浮在表面，混日子等着天上掉馅饼，让组织上都感觉累赘，最后选而不调，成了失意者。 更多的选调生能扎根基层，通过两年的锻炼，成为符合组织要求的人才，未来他们中大部分将成为各级管理部门的骨干。” “你快结束基层锻炼了，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蒋小涵笑着看向成林。 成林摸摸自己的头说： “给自己打分？这事我没想过，六十分也罢，九十分也罢，这两年我自己觉着没有虚度。 走在库区的山上，一草一木我都觉着亲切，每个村民都热情的跟你打招呼，愿意把喜怒哀乐说给你听，这时候你不会计较得分高低。 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父老乡亲，不管是我还是那些各级领导，都应该常怀敬畏之心，才能更好的践行初心。” “你能不能结合你的成长环境，来谈谈选调生走上领导岗位后的对初心的坚持”。 “蒋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刁钻，这个问题的后半部分我没有经验，不敢妄加评论。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从福利院走出来的，马文姐的妈妈李妈妈从小把我、老二、老三，还有许多更小的弟弟妹妹带大，她教育我们要有悲悯之心，要有感恩之心，要有谦卑之心，这些我跟弟弟妹妹们都记在心里，努力去做，不敢懈怠。 我在基层帮农民卖地瓜、玉米，老二在警察岗位上护一方平安，老三在西域大漠守护边疆，这些是我们回报社会的一部分努力。只要我们走在正道上，相信就是对初心的坚持。” 马文姐拍拍成林肩膀，走到露台边上看向外面。张伊姐神情也有点黯然，成林他们走过什么样的路，她怎么会不知道？ 蒋小涵没想到成林会坦然面对自己的出身，这让她有些不安，是不是自己提及这个问题有点草率了？ 第50章 请罪 成林看看三个美女的表情，知道话题有点沉重了，便笑着招呼马文姐回来说： “姐，我找临泉中学有名的老师，给小胖每科要了一份考卷，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打印出来折磨折磨他”。 马文姐还没有说话，张伊姐笑着说： “你等着下次去马文姐家，小胖会找你算账”。 “不能，他还等着我领他去吃西餐呢” 成林蛮有把握的说。 “西餐 ？不会是kfc吧？” 蒋小涵问。 成林点点头： “回答正确，做题和kfc是挂钩的。哪能一点不付出就想着吃西餐的？” 张伊姐打了成林一下， “你就坏吧” 马文姐说 “小胖就怕成林，成林的话他当圣旨呢。” 太阳西斜了，张伊姐宣布散会打道回府。一行人走到大堂时，有两个光着膀子纹身壮汉撕扯在一起，看样子是喝大了，有不少人围观，梁哥在边上劝阻也不奏效。 成林对小万说， “你护着这边”。 他走过去拍拍梁哥肩膀摇摇头，一手抓住一个壮汉的手把他们分开，拖着往外面走，梁哥摆摆手让围观看眼的都散开，蒋小涵有点担心问张伊： “张伊姐，成林没事吧。” 马文姐毫不担心的说： “他没事，真打起来三五个人他也不吃亏。” 等她们走到山庄外面，成林正蹲在台阶上抽烟。 蒋小涵问他： “那两个人呢？” “回家了”。 “他们怎么这么听话”？ 蒋小涵追问。 “因为他们都是好孩子” 张伊姐瞪了成林一眼： “你就鬼扯吧。” 小万开车一行人回城，原本张伊姐邀请小涵晚上继续，蒋小涵指着自己肚子说中午吃多了，晚上不敢吃了。 车到怡泉山附近小涵下车，成林到张伊姐公司，去看了看越野车，张伊姐看他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 “你开着回云州，等给老二送车的时候让司机开回来。” 成林一听有道理，打火上路，一路飞驰回云州。 蒋小涵一路哼着歌回到家里，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让她妈妈感到奇怪，这是有啥好事？看着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蒋小涵问： “妈，你怎么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你一路唱着歌回家，有点反常啊，咋了，回到解放区了？” 她妈妈反问道。 “这个啊，心情不错罢了，没啥事”。 “遇到好事还是遇到有趣的人了？说说我听听，妈妈也跟着高兴高兴。” “没有没有，就是心情不错，没啥事。” 说完就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晚上小涵爸爸回家，她妈把事说给他听。他嫌她疑神疑鬼的，想的太多了。闺女这个岁数，遇到好事或者自己喜欢的人都属于正常现象，她不说证明还不到时候，再观察观察，不急着下结论。 京城周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闷热的天气，让他不愿意待在屋里。他不喜欢空调，在院子里拿蒲扇扇着也比空调舒服。 老四陪着老关在门口站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周老爷子就是不说话让他们进门。 老爷子他还有一肚子气呢，你老关把我儿子给偷走了，害的儿子孙子到现在不能团聚，你连个道歉都没有，更别说指出是谁指使你的。你这个态度来有啥用？ 老四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无奈之下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老大没有好办法，只能先开车过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远远看着老关弯着腰站在门口，周卫国赶紧过去跟老四把老关搀扶进屋坐下，让他休息休息。老关也七十多的人了，站的时间长了容易出事。 回到院子里，跟父亲商量该如何处置这个事。 周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唉，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让老关出来喝茶吧，” 老关听到招呼走到老爷子边上坐下 。 “回去告诉你后面的人，不要让我抓住机会和把柄。因为你判刑，我到现在都无法去认自己的孙子， 来来，老关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怎样才能去认，怎样才能不影响他的工作？” 老关闷头喝茶，他能有什么办法？ 老四已经给他交底了，还给他看了成林照片，一个健康壮实的孩子。成林认亲要先认老四，而老四户口本上叫关永辉，关永辉他爹娘老关张燕现在服刑期呢，让成林认个服刑的爷爷奶奶？还是让老四登报声明跟老关两口子脱离关系？以后谁还敢提拔使用成林？ 老关思前想后，让老四回归周家，改姓周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次来看周老爷子，他想把想法说给老爷子听听。 老四自己内心在纠结在挣扎，从道德层面他不能丢掉老关两口子不管，从现实角度他回归周家也面临更多的不适应。而失而复得的儿子更让他牵肠挂肚。 伍元辰原来给老爷子出主意，全家团圆分两步走，让老四跟老关两口子脱离关系回归周家，再让成林认亲回归周家，这事从法律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老关张燕拐卖儿童已经司法定案，这个有据可查。但是这个大张旗鼓的做法，让老爷子给否定了，拐弯太多，容易让不知情的人说三道四。 更让老爷子不舒服的是，背后指使老关的人依然逍遥在外，这如鲠在喉的感觉，着实让老爷子不甘心。 老大周卫国看着父亲无法释怀的样子，对老关说： “老关叔，眼下不是让老四回来就能解决问题的事。老四这五十年跟着你，你让他跟你脱离关系，他往后日子怎么过，心理上的压力怎么化解？外面的人不知内情，他们对老四的孩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谁能堵住他们的嘴？ 现在后悔也没用，五十年前种下的因，今天结出了果。” 老四坐在边上更是难受，亲爹、养父、儿子，哪一个不让他纠结，顾了亲爹丢了养父？还是顾及儿子不要养父？如果老关张燕不判刑该多好啊！那样自己选择回旋的余地就大的多。 夜色降临，保姆把饭菜已经摆好，老爷子一下午纠结，这时候反倒想开了，让老大周卫国给老关倒上酒： “老关，这事放一放，不急于做决定。或许慢慢想还有更好的办法。这事先这样，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一切关于孩子的事大家商量一致了再行动，不要再犯错误，行不行？” 老关一口酒下肚，泪也下来了，扑通跪在地上，给周老爷子连磕三个响头。 “我对不起你。” “老大、老四赶快把关叔拉起来。” …… 夜色深沉，周老爷子辗转反侧睡不着，成林在忙啥？ 第51章 阮雷 成林在忙啥呢？他在着急上火。老二受伤了！他在夜间协助交警盘查后遭到报复，被歹徒砍了七刀在后背上。 最近一段时间，在市区安平街一带，有人用违规改装车炸街或者赛车扰民，辖区居民电话都打到市长热线去了。 为了整治这帮汽车发烧友，分局指派派出所协助交警过去巡查。老二以副所长身份带了六名民警前往帮忙。 交警出动六台车分成两组，分别在安平街两头埋伏，老二他们分成两组隐藏在路旁的黑暗处。夜里十二点这帮不安分的车手准时抵达，赛车手加上围观者接近百人，一共有七辆改装车停在路口，准备比赛。 老二在对讲机里跟交警中队长协商好行动方案，等着比赛开始就用警车堵住后路，采用两头关门的策略。 赛车的马达开始咆哮，交警中队长对讲机里下达行动命令。路两头交警堵路，让这帮车手恐慌、愤怒，企图冲撞警车逃跑，老二的两部警车开着大灯逼过去，通过车载喇叭喊话，让所有人下车接受盘查。 七部赛车被八部警车堵住，跑是没希望了。老二带队围过去，一辆车一辆车的过筛子。 到了第五辆，车主拒不开门，也不理会交警喊话。通过核查车牌是套牌车，无法查出车主和车辆信息。 老二过去劝说十多分钟，车主根本不吊他。安排警员去向其他车主询问，得知这辆改装的豪车车主叫阮雷， 是北陵区委书记阮志刚的儿子。 交警中队长听闻车主信息，面露难色，在一边向上面请示。老二不再劝说，接过同事手里的撬杠，直接对着后排车窗玻璃就是一顿戳，很快车门被打开，阮雷被揪下车，戴上铐子押在车旁，他嘴里一直在骂老二，叫嚣扒了老二的警服。 老二不理他，让同事把他塞进警车，他回头对交警中队长说，根据交通安全管理法规定，阮雷使用套牌车的，已经涉嫌违法，我带回所里继续审查并申请拘留他，他的车由你们处理。 交警中队长支支吾吾，无法接老二的话，因为刚才支队政委给他打电话，让他把阮雷放了。 现在老二把人带走，还要申请拘留，这事他有苦说不出啊。 没有办法他给政委打电话，说了眼下的局面，电话那头政委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老二刚把阮雷带回所里，所长就赶过来了，把老二叫到一边问为啥把阮雷带回来了？ 老二讲了阮雷的违规事实，所长给老二交底，刚才分局局长让他过来放人。 老二没有想到事情办成夹生饭，也没有想到阮雷关系这么硬，这么快就能出去，这是赤裸裸打自己的脸。说了让所长看着办后不再言语，拿上东西骑上摩托回家。 第二天所长通知老二停职，分局电话通知，没有理由，同时分局 纪检组通知老二过去谈话。 这是明着欺负人了，老二二话不说去分局接受谈话，他没有违规违纪，根本不怕纪检组。成林跟他说过，走的端行的正，就不用惧怕任何人，事情早晚都能扳回来。 原本老二以为谈完话，停几天职，这事就过去了，他还是低估了阮雷的嚣张。晚上回家，阮雷已经领了四个人堵在门口，两人拿棍两人拿刀，老二寡不敌众，往外冲的时候背部中了七刀。 老二是遗弃儿没有亲属，医院翻看他的手机，看着标注哥的电话，直接打过来。成林赶到医院，老二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正在昏睡，后背缝了七十多针。 成林看到老二后背被纱布层层包住，听了医生的病情介绍，成林一股火在体内烧起来。 他走出医院，在楼下的草坪上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问她北岭区委阮志刚的底细。美丽告诉他，阮志刚原来是禹大伟的铁杆，刘扬代理书记这段时间，只有他没来汇报工作，据说平时嚣张跋扈，在北岭区说一不二，刘扬正在准备把他换掉，而他儿子更是北岭区一霸，无恶不作。成林听了默不作声，只是让美丽姐把阮志刚的照片和车牌号的信息发过来。美丽还不知道老二的事，还以为成林只是想研究阮志刚。 很快美丽的信息发了过来。阮志刚住在区委家属区，那里保安措施完善，不好进去打探。 成林决定先跟他的车看看情况。上楼看了看老二还没睡醒，只好告诉护士，让他转告老二自己来过，中午他会安排人过来送饭，让护士先帮着照看一下。 下楼买了一箱矿泉水、一大袋面包扔到车上，又去买了两个口罩，一个强光手电筒。将车停在区委门口等待 。该他运气不济，这两天阮志刚没有任何异常。 买了饭菜上楼给老二送饭，老二背部除了有点疼痛，精神头还不错。闲聊时成林问有没有办法搞到阮雷的住处，老二想了一会，打了个电话给一个社会人，没有多久对方把阮雷的住处和车牌号发了过来。 阮雷没有跟他爹一起住，他在云城大厦买了个公寓，平时在那里歇脚，老二知道成林的想法，他也想跟着去。成林想了想说： “我先去摸摸底，看看周边情况再做决定。你先养伤，咱们不急着收拾他。” 老二点点头。 晚上十点成林把车牌遮住，开车去了云城大厦停车场碰碰运气。云城大厦是早几年开发的，物业管理混乱，地下停车场灯坏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维修。成林刚把车停在靠近电梯间的地方，就有一辆suv开了过来，成林一看车牌号，正是阮雷的车，成林戴上口罩快速下车，心里还盘算怎么这么巧，第一天过来摸底就遭遇了。 阮雷这两天刚泡上一个银行柜员，异常性感，阮雷还在新鲜期，每天早早回来厮混。看着一男一女慢慢走过来，成林看看周边地形心里有了打算。 阮雷搂着美女过来，刚刚看见边上有一个人，没等反应过来太阳穴上就挨了一重拳，美女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后面就挨了一掌，软软的瘫在地上。成林不给阮雷喊叫的时间，下巴上又是一拳，阮雷直接晕在地上。 成林过去给他上衣扒下来，撕开团成一团塞到阮雷嘴里，抽出腰带把他手捆结实，然后一脚踩到他的膝盖上，用手直接给他掰折，阮雷痛晕过去，另一条腿如法炮制。晕过去的女子成林用了阮雷的裤子捆住，嘴里塞上碎布条扔在一边。走回车里拿出活扳手，回来对着阮雷的膝盖狠狠的砸了十几下。 看看周边无异常，上车走人。 第二天上午成林刚到医院，老二就跟他说昨晚三点来钟，阮雷被送到骨科做手术去了。成林笑笑没有接话，老二心照不宣的笑了。 第52章 阮志刚 一上午医院的护士们都在传阮雷的消息，据说膝盖粉碎性骨折，已经转院到省城骨科医院去了。 成林默不作声，看着老二的纱布一层层解开换药，面容清秀的小护士一边擦药，一边问老二痛不痛？这时候老二能说痛？咬牙摇摇头。 看着小护士看着老二一脸崇拜的模样，成林逗她： “美女，有没有男朋友？” 小护士性格直率开朗，快言快语说： “没有啊，你想帮我介绍一个吗？” 成林也直接了当说： “对啊，你看我兄弟咋样？威武的人民警察。” 小护士脸有点红 “挺好啊，可以谈谈嘛，不谈谁知道行不行？” 成林高兴拍手道： “那这样说准了，等我兄弟出院，让他请你吃饭，咋样？” “ok，ok，就这么说定了。” 那边老二脸臊得通红，小护士出去后成林埋怨他啥也不是，关键时候要能冲上去，嘱咐他等会跟姑娘要电话号码，老二害羞的点点头。 老二换好药，成林让他继续休息，他出去办点事。离开医院，成林又回到北岭区委问口趴活，期间美丽打来电话，问他在忙啥？他说在山上修炼呢。成林明白她也知道了阮雷的消息，过来套自己的话而已。 今天阮志刚本来准备跟老婆一起，送儿子去省城做手术，谁知老领导安排人过来找他有事，这事没法往外推，这样他也只能让老婆陪着儿子去了省城。 上午上班把公安局长叫过来兜头盖脸一顿训斥，责令他限期破案。开国际玩笑，堂堂区委书记儿子让人打断双腿，这事窝囊至极。查出是谁干的，一定饶不了他，不扒下三层皮对不起他 。 老领导安排的人过来谈完事，吃过午饭就走了。阮志刚吃过午饭，就联系小情人聚聚，地址选在情人家附近宾馆。 这里是东城区地盘，没有多少人能认出阮志刚，这是他跑到这里的原因。 成林跟了多天，第一次发现阮志刚来宾馆，这事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干啥。 看着两人上楼，成林直奔服务台，塞给服务员五百块钱，说刚才上去的是自己媳妇，他来堵门的，一定帮帮自己。 服务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这种事她早就见怪不怪，看见人家老公都追过来了，就痛恨出轨的女子不守妇道，加上钱的诱惑，她决定帮一把。 把登记信息报给成林，又拿了一张门卡，叮嘱成林完事一定嘴严一点，别把自己给卖了，成林千恩万谢上楼。戴上口罩，拿出手机打到震动上，调出录像功能，悄悄打开房门。 里面两个人已经赤膊相见，正在专心致志的快活，哪料到后面还跟着尾巴。房间里电视声音开的很大，估计想遮盖欢快时刻的声音。 成林进屋轻轻把门关上，拿着手机安静的录像，俩人太投入太忘我了，直到成林走到床边，阮志刚才惊恐的发现他。收好手机，成林一拳打在阮志刚脸上，接着又是两拳，阮志刚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昏过去了。女子想叫，成林照着她脸也是一巴掌，厉声呵斥道： “你再敢喊出声试试”。 成林把视频截了一段用邮箱发给美丽，又编了个短信给她，让她问问刘扬是不是现在能让纪委过来？ 刘扬的电话过来了，直接问成林在不在现场，成林不方便说话，就嗯了一声。刘扬说地址发给美丽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纪委的人来了，看着成林戴着口罩，不知道里面有啥故事，直接把阮志刚和情人带走，成林下楼迅速开车离开。 把车开到医院楼下，他给刘扬打了个电话， “刘姐，是不是直接下狠手把他拿下来？” 刘扬还在犹豫，单凭录像是不是证据单薄了一点。成林继续说 “阮雷上百万的车开着，如果阮志刚没有问题就不对了，办公室和家里直接让纪委过去搜搜，说不定能有惊喜。” 成林的判断有道理，想想阮志刚这人一向不鸟自己，刘扬心里恨意满满，给纪委书记通了个电话，阮志刚的命运由此改变。 办公室搜出二百多万现金，七根金条。家里现金八百多万人民币，美元七十四万，欧元十二万。这种局面神仙来说也帮不了他。 成林的底线就是谁动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就去收拾谁，这是他心里不可逾越的红线，是他的逆鳞。阮雷不知道，他如果不去惹老二，或许他还能继续作恶继续潇洒。 他的猖狂和无法无天，连他爹一块害了，这是一个坑爹的熊孩子。 老二被停职的核查，成林只是跟老郑说了一嘴，很快所长、交警中队长、政委、区局长一系列人员被问责。随着阮志刚的交代，区委班子及北岭区官员二十四人被纪委带走调查，涉及省里有关人员的线索已经移交省纪委处理，北岭区官场因为阮雷的赛车被血洗。 阮雷手术后也因以前的旧案落网，他妈涉及阮志刚的案子也被收审。 老二已经无大碍，一个礼拜后拆线出院，只需换药养几天就行了。成林来接老二出院，顺便请了小护士黄静吃饭。席间两人有说有笑，让成林很欣慰。 把小护士黄静送回家，两人回到老二租房楼下，姐夫的车让成林洗的铮亮，老二后背也不疼了，硬是拿过钥匙上去溜了一圈。 没有几个人知道阮志刚落马的真正原因，成林在其中的作用被隐去。 周六晚上刘扬打电话让成林去一趟，等成林赶到，饭菜都已经摆好，美丽姐和刘扬正等着他。 看见成林进门，两个人也不说话，都在盯着他看，成林有点纳闷： “刘姐，美丽姐，你俩眼神不对啊。” 直到成林在桌边坐下来，刘扬还在盯着他， “阮雷的伤是你打的？” “不是，估计是他自己摔倒的。” 刘扬拿起酒瓶给成林倒了满满一大杯酒 “喝酒”。 “不喝了，上次喝多了让美丽姐把我嚯嚯了”。 成林喝着茶说。 “就你？嚯嚯你？” 美丽姐满脸不屑。 “不喝醉了能吐真言？阮雷谁打的？” 成林看着刘扬 “老二让阮雷领着四个人围着打，后背中了七刀，差点给剁成肉酱，区局都不管，也只能让老天来管。他一个纨绔子弟，倚仗都就是他爹，因此连根拔起是最好的结果。” 第53章 癞蛤蟆 刘扬看着成林问： “所以你就动用私刑？你这也是犯法” 成林看看刘扬说： “刘姐，我知道。有个词叫心理重构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有的人遭遇过暴力侵犯，心理上会留下阴影，即便伤情恢复，心理上的创伤还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古代为啥有凌迟处死这一种酷刑，有人说某种程度上或许对于受害方是一种心里重构的过程。 我是老二他们的主心骨，小时候他们被人欺负都会喊我去报仇，久而久之，我去动手就等同于他们自己动手，这是心理创伤愈合的最好良药。你不知道老二知道阮雷凌晨三点去医院治疗骨折的消息，让他高兴好几天，被围堵追杀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们终究经历的是不一样的环境，老二心底的脆弱不是七刀的砍杀，而是无人问津的凄凉。 他去查阮雷赛车有何过错？为啥那么多人替阮雷说话？老二为啥要被停职？老二被砍躺在医院里为啥凶手可以逍遥法外？有些人鱼肉百姓已经成了习惯。 从小到大都是我替老二出头，他的手机联系的第一个就是我，他标注的是哥。我不去替他动手谁去，我能看着他很长时间内走不出那个梦魇？ “所以，刘姐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反正你也没有亲眼所见，这事就不存在，对吧？” “如果你让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美丽姐问成林。 “以前李妈妈、马爸爸活着的时候，他们会为我们遮风挡雨，别人也不敢太过分。从小马爸爸教我和老二老三练拳的时候就说过，拳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是当你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的时候，你拥有的武力值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我也不认为单凭拳头说事就行得通，但是阮雷这样的就需要用拳头让他闭嘴。” “但是你连阮志刚都去惹，这事就太莽撞了，你的实力跟他是不对等，万一出现不可预测的情况，你后悔药都没有地方买。” “刘姐说的对，从掌握的外部资源来说，阮志 刚捏扁我太容易了。但是有一条，把他逼到他无法利用外部资源的时候，他就是一块咸鱼臭肉。他的武力值跟我又是不对等，我对付他让他痛不欲生也容易。他是穿鞋的，我跟老二都是赤脚的，谁狠的过谁还不好说。 至于出现无法把控的情况，这个基本不会，每次行动的时候，我都会考虑清楚才动手，不会贸然行事。 况且阮志刚是个有缝的鸡蛋，我盯过他四五天，还以为他没有漏洞，谁知他也是个俗人，让我堵到无法与外面联系的地方，还拍摄了视频，他就成了案板上的肉随我揉捏。 还有重要一点你站在我身后，再坏的结果，都可以掌控，这是我把视频发给美丽姐的原因，让她过来看你的意见，把问题处理的主动权交给你，也方便你来掌握全局，不至于让事情失去控制。” 刘扬默默起身摸摸成林的头，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吃吧，吃饱有劲出去替天行道。” 成林头不抬眼不睁回了一句话 “谢谢政府”。 刘扬和美丽被他的话逗笑了，美丽指着成林说： “你一看就是惯犯，连里面的套路都熟练。” “那里那里，电视上看的。”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喝茶，刘扬对成林说： “我跟政策研究室老邢打过招呼，你去他那里挂个正科级副主任，时间自由点，我给你找的借口是，你的重点工作放在临泉科研基地和福佳超市合作协调上，这样如何？” 成林想了想问： “刘姐，副主任是副处级，即便我名字括号里面有正科，会不会不妥当？” “标注了就没事。你先在那边过渡一下”。 “那行，我听刘姐安排。等过去蹲班了，我再仔细熟悉一下政府的规章制度和领导们，现在两眼摸黑，还分不清敌友。美丽姐有时间把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列个单子给我，刘姐这边的人你画个对号，不是的画个叉， 别误伤自己人。” 美丽姐点点头。 “你跟蒋小涵联系过没有？” 刘扬突然问成林。 “蒋小涵？我跟她联系？为啥联系？” “你觉着她怎么样？” “挺好的啊，性格好，人也漂亮，像只骄傲的天鹅。” “你有没有追她的想法？” 刘扬问道。 成林诧异了： “我？你觉着可能吗？我拿啥追？这么漂亮的姑娘，最后的归宿大部分是入了权贵门，平常百姓找个寻常女子就行了，那才叫门当户对”。 “人不大，满脑子封建思想，啥叫门当户对？你是革命同志，她是革命同志，这叫门当户对”。 “刘姐，你在欺骗革命同志，也在欺骗你自己。 两个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最后走到一起，套路都一样。先是见色起意，然后激情被柴米油盐淹没，最后活成仇人或者路人。 蒋小涵是天鹅，但是我也当不了没有自由的癞蛤蟆，在她的视野里，我是路人甲，仅此而已。” 美丽姐的婚姻、刘扬姐的婚姻都是门当户对，让她俩来谈论婚姻都没有说服力。况且美丽姐跟原小飞早成仇人，刘扬姐也成了寡妇。因此听了成林的话两人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发力。 但是刘扬心底还是不甘心，她意识里只有成林才能配得上蒋小涵。 第二天上午，刘扬打开悦南日报，在第二版发现有蒋小涵的文章，是关于选调生的调研文章，里面谈了选调生的初心、定位、成长、困惑，是一篇有深度的文章。仔细看完后刘扬给蒋小涵打了个电话祝贺她。 今天早上邱主任特意表扬蒋小涵，说她的文章有内涵有思想。再接到刘扬祝贺的电话也很高兴，对刘扬的祝贺表示感谢 。连续获得两帮有份量人的认可，对初出茅庐的她来说树立信心极为重要。 当然，她对刘扬也没有回避文章的部分内容，源自于了成林的帮助，这个倒是出乎刘扬的意料。 “昨晚我们还谈起过你呢。” 刘扬说。 “噢，谈起我？” 小涵有点意外。 “嗯，成林说你是一只美丽的天鹅，将来飞入权贵门”。 “我是天鹅，我要飞入权贵门？” “那他呢？” “他说他是你眼里的路人甲”。 哈哈哈哈。 “他太客气了，刘市长”。 “我始终认为成林应该是跟小涵一起展翅高飞的比翼鸟，但是他不想做一个没有自由的癞蛤蟆。” 小涵大笑起来。 “刘姐，他不想当癞蛤蟆就不当了？他怎么自己就决定了呢？您批准了吗？这事不能由着他，是不是刘市长？” “对啊，我怎么能批准呢？这事他没有权利做主，这事我坚决同意你的意见，这个癞蛤蟆他当定了。有困难要当，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当好癞蛤蟆，否则我和小涵坚决不答应。” …… 成林可怜的娃，在两个女人眼里，已经是贴着标签的癞蛤蟆。 第54章 调动 成林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贴上癞蛤蟆的标签，他正忙的裤子套头上。玉米、地瓜、丰水梨等农产品开始收获，福佳超市每天派人在临泉食品加工中心收购，库区二十多个村，有成林压阵工作有序推进。 今年新加入的临泉镇其他地方，秩序比较混乱，蒋卫东书记亲自带领三十多人盯在食品加工中心，监督收购环节质量把控，确保不把劣等产品混入超市采购系统。 十多天的连轴转，终于按照福佳超市的要求，完成了这一季的农产品入网，所有人才松一口气。没等成林缓过劲来，他工作变动的通知到了区里。 区里对选调生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但是成林去向是市委政策研究室，好在是靠近中枢机构，区组织部会同临泉镇给成林举办了一个小型送别宴。 酒席散后蒋卫东书记紧紧握住成林的手，很有不舍，他相信成林从此以后鱼跃大海，天辽地阔。 成林也没找人陪同，拿着调令自己去了市委大院。美丽姐陪着他去见了政策研究室主任老邢，老邢在市委办混迹多年，成林是现在代理老大安排进来的，他自然不会多说废话。 领着他跟同事们见过面，给成林安排好办公室，临走时把成林叫到跟前表态，政研室对成林工作时间、任务不做硬性规定，成林需要去临泉镇协调工作时，跟自己或者齐主任说一声就行。 市委政策研究室在市委大楼的三楼。一共六个人，三间办公室，除了老邢独立办公室，成林跟另一个副主任齐芸一个办公室，剩下的三个人一起办公室。 齐芸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市委办都称她“齐大妈”，是个快言快语的人，成林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 刘扬因为是代理书记，因此她还在市府那边办公。云州市委市政府大院，都是六十年代建起来五层的大楼，路南是市政府大院，路北是市委大院，隔着路相望，倒也和谐。 这些年不少人鼓动重建政府办公大楼，受困于限制新建楼堂馆所政策，这个愿望已经被搁置。 市委办行政科给了成林一个宿舍，一室一厅一卫，比起成林在山上的条件强多了。 还没等成林把人头认熟，任务来了。 八月二十一号，省府办来电，柯省长三天后来云州调研国企改制与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开发市场问题，同时将在云州召开十三个地市市长国企改制座谈会。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因为从记者来云州采访已经过去进行时两个月了，人们已经淡忘了云州的经验。 时间偏紧，刘扬召开迎接省长调研工作准备会，市容、安保、接待、会议地点布置、相关人员安置等，已经被市委办市府办联合细化，都有专人来盯。最重要的是资料准备和经验总结，由市府办市委办和市委政研室一块负责。刘扬明白，所有人加在一起不如一个成林，但是常规程序还要走，更多人的情绪需要顾及，这是现实的需要。 成林坐在角落里，听着两办精英们的发言，在纸上记录一下比较好的观点。美丽姐已经把完成改制企业数据发过来了，刘扬认为他没有必要参加，成林自己要求过来听听两办精英们的观点，是不是有比他更好更全面的视角。 云州城区共有六家国企已经完成改制，市政府在开发区的边上，单独劈出一个地块成立云州云盛工业园，接纳城区搬迁的国企。市政府专门成立云州云盛投资集团，统一承担市政府对改制后企业的投资和资产管理。 目前第一家改制搬迁的橡胶机械厂，改名云州云盛橡胶机械有限公司已经投产，产销两旺。 第二家是云州锡镶工艺品厂，是城区国企中规模最小的企业，云州政府与原管理层、工会共同持股，改名云州鼎盛工艺品有限公司。去年已经投产，目前经营良好。 第三家改制的是云州食品厂，已经更名云州昌盛食品有限公司，由云州政府、外资龙利公司、原食品厂管理层、工会联合持股。专门生产高档食品添加剂，产品百分之八十出口，目前刚刚投产。 第四家是云州车辆厂，是城区规模最大占地最多的企业。云州政府通过招商，与德资企业成立云州德盛工业有限公司，专门生产高档轿车的空气悬挂，产品大部分出口。现在厂房已经完工，正在进行设备搬入和调试过程，职工培训工作正有序展开，预计十一月份投产。 第五家云州工具厂，工业园厂房已经完工，即将搬迁，由云州政府、港资长生公司、管理层、工会联合持股，成立云州长盛工具有限公司，专业生产出口电动工具。 第六家云州玻璃制品厂，由云州政府、港资粤成公司、管理层和工会，联合成立云州隆盛有限公司，专门为各大啤酒企业生产玻璃制品。目前主厂区封顶，内部装修正在马不停蹄赶工，预计年底投产。 六家城区国企，共计退出土地四百九十亩，云州国投集团已经通过土地挂牌拿下开发权，橡胶机械厂地块销售已经进入高峰，云州国投集团的管理团队得到了锻炼，项目利税有望突破三亿。 锡镶工艺品厂、云州食品厂和车辆厂共计二百九十亩土地开发，正在进行基础施工，年底前有望拿到预售许可证，目前认购活跃，项目乐观。 成林给刘扬准备的汇报材料，主要观点还是来自于自己的文章，当初文章缺乏数据支持，如今六家城区国企搬迁，为文章提供了详实的利税分析，有力佐证了成林观点的可操作性。 省府来举办现场座谈会，估计也是奔着云州目前的探索来的，这点刘扬跟成林看法一致。成林甚至臆测，这次座谈会过后，刘扬转正就能落地，因此刘扬在兴奋中还带着一些紧张。 市委市府两办提供的汇报材料，跟成林以市委政研室名义提交的的汇报材料，刘扬一起提交市委市府扩大会议审议，毫无悬念成林的材料比两办的笔杆子们高出一筹。 没有办法，成林既懂房地产，又懂国企改制政策，又是经济科班出身，文笔又不错，优势太明显。老邢第一次领教成林的厉害，从此不再敢轻看。 第55章 惊艳 八月二十四号，各地市市长陆续抵达云州，柯省长的车队一行四辆车，也在九点十分下了悦云高速收费站。刘扬只带了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到收费站迎接柯省长，这种简单的方式，颇受柯省长肯定，他一贯反对庞大的迎接场面。 按照省政府批准的流程，柯省长到云州以后，将和各地市市长一起，听取云州政府在国企改制、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的问题汇报，并就相关问题进行座谈。随同柯省长到云州的有省发改委、国资委、工信厅、建设厅等相关职能部门，分管地产、国企工业的副省长。 汇报在市委大会议室举行，回字形的会议桌坐满了参会人员。刘扬代表云州市委市政府，就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和国企改制捆绑模式进行了汇报。刘扬的汇报观点明确，数据详实，干货满满。 刘扬汇报结束，就不少地市市长提出的改制国企职工安置、分流，国企土地开发，国有资本筹集、房产开发与政府调控等问题进行了解释。 听完刘扬的汇报和解释，柯省长向与会的地市市长和职能部门领导们提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云州模式是不是当前老城区国企改制的最优选择。 第二、云州模式是否具备推广价值。 第三、云州模式的壮大，是否能有效规避烂尾楼的风险 第四、云州模式对于房产市场的影响是否正面，是否会发生与民企争利现象。 省发改委率先表态，地产市场是开放的市场，国资民资可以公平竞争，不存在与民争利的问题。 省国资委对云州国资的保值增值做法表示支持。 林州市长希望分享云州政府招商的经验，刘扬提出了产业链招商概念：根据原有国企的技术能力和优势，沿着产业链向上追溯。云州车辆厂改制就是这样规划的。 芒山市长认为云州模式具有推广价值，云州政府在保证国资不流失的前提下，充分照顾了企业职工与管理层的利益的做法也值得学习。 座谈会热烈踊跃，午饭都是在会议室吃的工作套餐，边吃边谈。 …… 座谈会最后柯省长发表了讲话： 他强调首先云州国企改制、搬迁、改造开发的探索有积极意义，各地根据自身条件可以有序参与，一切以保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为目标，省里不搞一刀切。 其次云州国有资本进入房产市场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逐渐显现，随着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上话语权的增大，是否会避免烂尾、是否会对政策调控更有利，他倡议各地市继续探讨。 第三云州模式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政府卖地之外，开辟了新的税源，新的财政收入来源，这是云州模式最有生命力的地方，希望各地市多思考多学习。 第四云州模式不是凭空而出的，去年六月已经发表在财经观察杂志上，各市领导有多少人去关注过？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悦南大学在读博士，他的声音为什么只有云州能听见？单单因为他是云州人吗？ 文章中提到的房地产市场风险管控，更值得各地市重视，他赞成文章中加强风险管控的意见。开发商投资超过25%，就可以从国有银行国有资本手里融资，遇到政策调控所有的风险都在国有资本身上，这就是为啥烂尾楼后，房产公司老板不着急，反而是银行着急、购房者着急的原因。 …… 随后与会人员蹬车去看了橡胶机械厂地块开发现场，去看了车辆厂地块施工情况，最后是到云盛工业园实地考察。 整齐的规划、现代化的厂房、崭新的设备、忙碌的生产线、写在各企业职工脸上的笑意，让参观人员似乎感受到了云州改制强大的生命力。 曲终人散，云州政府的惊艳表现，超出了柯省长的预期，也给各地市的国企改制提供了样板模式，成林文章提出的观点，将被更多的人重视。 成林只是这场重要活动的看客，跟随柯省长来云州的杜山，原本还希望找个机会跟成林聊聊，但是时间太紧张，只能作罢。混在媒体记者群里的蒋小涵也在四处找寻，癞蛤蟆在哪？ 癞蛤蟆被蒋卫东书记强行拉到临泉镇座谈呢。科研基地第一年的工作成效显着，烟薯、水果玉米等明星产品，通过福佳超市进入千家万户，给农民带来了增收实惠。他们用了几个月时间，为临泉镇的土质做了全面体检，为明年的新品引进做好准备。 目前新品已经确定，日本的阳光玫瑰葡萄作为重点。初期规划五百亩，打算在库区布局，这个计划让成林给否定了。因为能源基地环评如果过审，必将在短期内拉开大规模建设。 库区未来能源基地建成后，养殖业将是重点，跑山鸡、山羊、肉食牛已经在品种考察和引进准备，福佳超市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愿意出资参与进来，这对临泉镇来说再好不过。 吵吵闹闹一整天，即便成林在基层锻炼两年，也头疼这样吵架式座谈会。谢绝蒋书记一起吃饭的要求，成林开车返城，路上接到美丽姐的电话，刘姐晚上要他一起去陪客人，问清地址后成林直接去了市委招待所。 跟随柯省长来云州的邱主任和蒋小涵，应刘扬市长的请求，在云州停留一天，晚上刘扬宴请的就是这两位。这次柯省长能到云州考察，两人也有功劳。 车到云山公园附近，成林在车上看见老二跟黄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美食街走去，成林很高兴，他给老二拨了个电话 “兄弟，在哪里忙？” “哥，我在所里加班，你有事吗？” “哦，你在所里加班？你们派出所啥时候搬到美食街去了？” “哥，你看见我了？嘿嘿，我请黄静过来撸串，你也过来吧”。 “拉倒吧，我才不去当灯泡呢。跟黄静好好吃饭，好好对她。” “放心吧，哥”。 成林的车拐进市委招待所的时候，刘扬的车也刚到，成林看见了邱主任和他身边的一身碎花裙的天鹅蒋小涵。 第56章 人事落地 成林停好车走向刘扬她们，美丽姐先看见成林，喊了一声，成林赶紧上前跟邱主任和蒋小涵打招呼。 到了房间坐定，邱主任问成林，今天咋没看见他，成林笑笑说 “赵教授的研究生跟临泉镇有个座谈会，我过去听了听，不知道邱主任和蒋记者来云州，不然我要到会场外拉个横幅欢迎你们”。 美丽姐哼了一声 “你拉横幅，省长还以为有刁民上访呢。” 众人大笑，成林摊摊手 “你看，我对邱主任和蒋记者的热情，被美丽姐给扼杀了。” 刘扬今天在紧张和亢奋中度过，现在也放松下来，对成林说： “今晚你陪邱主任和蒋记者好好喝几杯，今天奔波一天，大家都辛苦。” 成林看着邱主任和蒋小涵说： “两位也不是外人，邱主任、蒋记者你说咱们怎么喝，反正我能喝两斤白酒，你们俩看着办吧” 邱主任一听，苦笑着对成林说 “兄弟，咱们是老朋友，酒就放过哥哥，这玩意我不灵啊” 蒋小涵还以为成林在吹牛，就问刘扬： “刘姐，成林是不是在吓唬我跟邱主任。” 刘扬知道成林在闹怪的就说： “上次拉着成林去省工行谈贷款的事，成林大战工行两大酒神，确实喝了接近两斤酒，但是他自己也牺牲了。” 邱主任竖起大拇指： “兄弟，厉害。工行的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 是省城有名的两大酒神，他们输的次数屈指可数，” 美丽姐过去趴在小涵耳边耳语几句，蒋小涵突然对成林说 “今晚喝白兰地，如何？” 成林一听炸毛： “美丽姐，你个叛徒，把革命同志给出卖了？” 美丽姐得意的看着小涵 “妹子，看你的了。” 成林赶紧告饶道： “蒋记者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好人，不会跟有些人一样险恶。” 刘扬笑着说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 说说笑笑，一餐饭在愉快的气氛里结束。刘扬还有事就跟美丽姐先走了，邱主任和蒋小涵都在市委招待所开的房间，就邀请成林上去再聊一会。看看时间还早，成林就跟着邱主任上楼。 在邱主任房间，三人落定，邱主任问成林 “你怎么看省长的现场座谈会。” “不错，开了总比不开好，能有一两个地方尝试就行。我们的官员都有个性，他们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和处事方式。” “你这段时间还有新文章吗？” 蒋小涵问成林。 “正在写一篇土地财政的问题，还在修改，怕言语太直白让人讨厌。” “土地财政？” 邱主任来了兴趣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成林看看两个记者道：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俩，土地资源是不是有限度的？土地卖完了怎么办？” 俩人都陷入沉思，成林接着说： “云州政府从农民那里征来的土地，每亩大概三万六到五万四之间，如果是建设用地，政府卖给开发商的是每亩两百万到五百万不等，区别是容积率和用途不同，中间有巨大的利润空间。如果你俩是一个城市的执政者，你能不能克制住卖地的冲动？” 邱主任想想，问成林： “不是有用地指标限制吗？” “那个可以花钱买，每亩指标三十万以上。” 成林看着邱主任说。 “你的意思，地方政府精力都放在卖地上？实体经济就受到影响？” “嗯，那是肯定的，今天来的人中，肯定有不屑云州做法的，他们不愿去干那些费事费力的事。再过五年、十年，土地卖的差不多了，我们会更被动。那会这些执政者早就高升，谁还管后任者吃不上饭揭不开锅的事。” 三人不再说话，这个话题太沉重。蒋小涵想了一会问 “你有啥对策？” 成林笑笑说 “我的对策未必正确，卖地收入现在是政府的小金库，并不接受人大预算监督，可以把它作为财政收入并表，接受人大的审核监督。其次土地指标与人口密度挂钩，与流动人口挂钩，与产业人口挂钩，严格管理用地指标买卖。最后对地方官员的考核要从gdp中走出来，设定一系列指标来代替。比如实体经济比例，比如高科技技术企业占比等等。” 夜深了成林告辞，蒋小涵回自己房间顺便送成林，走到房间门口，蒋小涵看着成林小声问： “听说你不想当癞蛤蟆？” 成林愕然。 “谁说的？” 你不用管谁说的，你说过没有？” “我……” 成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瞅个空当撒腿就跑。 进入九月份，云州好消息接踵而至。 九月二号，好消息传来，云州鱼山能源基地环评获得批准，云州政府、北方电网、华唐电力将组建鱼山电力有限公司，初步概算投资总额142亿。项目只等发改委批准即可着手推进。 九月十号悦云高速收费站外移工程竣工。 九月二十号刘扬接到省委组织部长张柏电话，她接任书记的事定下来了，让她明天去组织部谈话。 刘扬有点小激动，这一步终于落地。 去年七月份来云州的时候，她没有料到自己能走得这么快这么顺，当初叔叔给她预测三年后能接任书记就是快的，机缘巧合下时间刚过一年多目标就实现了，她能平静？ 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圈，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一下。 成林接到刘扬电话的时候，正在悦南大学跟卢教授一起讨论课题。听说刘扬要到省委组织部谈话，成林知道刘扬的事落定了。 “祝贺刘姐” 成林由衷的说。 “你在悦南等我一下，有事找你商量。” “好的， 刘姐”。 从学校出来，成林一路都在想云州的事。刘姐接任书记，谁来当市长？是不是跟自己预料一样来一个浑身带刺的人？ 给张伊姐打电话，她让自己过去吃饭。成林按照张伊姐给的地址，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是一家护城河边上小资情调的私家馆子。 推门进包厢，成林有点头疼，除了张伊姐，蒋小涵赫然在座，真是见了鬼了，走到哪都能碰上她。 第57章 窗户纸 成林硬着头皮坐下，故作惊喜的对蒋小涵说 “真巧，蒋记者也在啊。” “是好巧，又碰面了哈”。 成林顺杆搭腔。 “嗯呢，巧合巧合，姐你俩咋就凑到一起了呢？” “这有啥奇怪的 ，我们距离不远，可以天天见面。” “噢哦，有道理，二期开工许可证下来了吧？” 成林赶快转移话题。 “下来了六栋楼，争取年前把基础做完。南门规划的6000平方的商业你怎么打算。” 张伊姐一下子就让成林带出原来的话题。 “二十多万平方的小区，2000多户五六千人，一路之隔的小区也有万把居民，加上悦南大学的一万多学生，规模超过三万人，需要一个超市，你跟福佳集团谈谈，长租给他们也行。这事你找褚虹姐领你过去就行，这是个双赢的好事。” 成林一边给蒋小涵倒茶，一边对张伊姐说。 “行，等我找褚虹。区里旧城改造谈了两次了，下礼拜能出个合作开发框架协议，等我发给你看看。 “好“。 蒋小涵静静坐在边上，听成林说话。 “你到政研室是不是不如以前自由了？” 张伊姐问成林。 “差不多吧，刘姐跟老邢主任打过招呼，我需要协调临泉镇科研基地的事，政研室的事我不插手。” “蒋记者最近不忙吧！” 成林讨好的问。 “忙啊，忙着研究天鹅的问题，研究癞蛤蟆的问题”。 “真厉害，这么高深的问题 ，是理科问题，我都不懂。” 张伊姐也看两人有点别苗头，帮着蒋小涵数落成林道： “你还有不懂的事？” “姐，你把我当成半仙了，你以为我啥都懂啊？” 蒋小涵看着成林说： “刘扬姐说你说我是天鹅？” “这事传的这么快，那是我由衷的赞美你，对吧。” “刘姐鼓励你来追我，你怎么看？” 蒋小涵继续追问，成林没有料到蒋小涵会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事挑明。成林看看张伊姐，她也有点愕然。 “刘姐是说过这个话，我认为她在开玩笑。” “为啥是开玩笑？” 小涵看着成林问。 “小涵，咱们只见过几次面， 我如果贸然想靠近你追你，你是不是会认为我是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心怀不轨？” 没等小涵说话，张伊姐接过话题 “成林，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去追，这有啥？你啥时候脸皮这么薄了？我同意刘扬的意见，小涵这么好的姑娘，我潜意识里她就应该是我的弟妹。” 蒋小涵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成林 “我怕小涵太能跑了，我追不上她。” 张伊姐被成林的浑话气笑了，打了成林胳膊一下。 蒋小涵歪着头看成林问： “你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跑不过我，要不你试试？” 成林一边吃一边点头道： “阔以阔以，我试试能不能跑过你。” 窗户纸似乎被捅开，但是尴尬的气氛下，这一餐饭也有点别扭。 吃完饭往外走，门口吵吵闹闹，不知道出啥事了。成林看见小万站在车旁，跟对面三个人对峙着。领头的是个胖子，个头不高白白净净的，边上两个跟班高高壮壮的，嘴里不停骂着难听的话。 胖子看见成林三个人走过来，眼睛一亮，喊了一声“小涵”。蒋小涵早就看见陈勇春在门口，见他叫自己就走过去。 成林走到小万跟前问怎么回事，小万指着车后排车门说让他们给刮坏了。成林看过去，车门上有一条长长的刮痕。 成林看向两个跟班问： “是不是你们刮坏的？” 对方两个人个头比成林还略高点，看见成林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们一向横惯了。 “你哪只眼看见是我们刮坏的？” 成林不跟他们废话，转头让小万报警。 这时候小涵喊成林过去，给他介绍胖子。 “这个是我们一个大院的春哥” 又指着成林对陈勇春说 “春哥，这是我男朋友成林。” 陈勇春看见成林眼珠滴溜乱转，tmd，前几天刚让人去蒋小涵家里去撮合他跟小涵的事，人家男朋友都有了。小子吃了豹子胆了，还敢跟自己争女人。 成林过去跟陈勇春打招呼 “春哥好。” 又回头对小万说： “既然是春哥的朋友，那就算了吧。” “算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不是就吃定是我们刮了车门？” 两个跟班气有点粗，说话有点横，根本没有打算给成林面子。 成林走过去，指着饭店门口的摄像头说： “它不会说话吗？你俩刚才嘴巴不干净，都跌份子，现在还不敢承认是不是有点过分。” 两个跟班看春哥没有叫停的意思，直接冲过来撕扯，想给成林个难堪。成林见所谓的春哥在装糊涂看戏，也不再顾及，看见两个跟班上来，也不躲闪，直接迎着俩人过去，外人还没有看清咋回事，两个跟班已经躺地上了。 陈勇春起初真想给成林个下马威，这是他没有阻止两个跟班粗鲁举动的原因。现在看两个大傻个子不到一个回合就让成林干趴下了，也觉着脸上挂不住，回头好好打量成林。 “成林是吧，身手不错啊，在哪高就啊。” 成林头想破了也不会知道，这个春哥早看上了蒋小涵，已经找人过去撮合过，只是小涵父母没有应许，他无形之中成了陈勇春眼里的情敌。 陈勇春的焉坏在大院里出名，也有人叫他笑面虎。这个小涵心里清楚，看见成林眨眼间把两个跟班打倒，让陈勇春脸上挂不住，她知道陈勇春不会罢休。前几天父母提起陈家过来想结亲，她当时就想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成林不想当癞蛤蟆，偏偏还真有人能觍着脸上赶着来当。 “春哥过奖了，你这两个跟班太狂了，容易给春哥抹黑啊。我在云州政府混饭，欢迎春哥有机会去云州玩。” “小涵，让你朋友该修车修车，你拿单子找我就行，这账我来认。” 陈勇春说完喊起两个跟班开车走了。 张伊姐问小涵陈勇春啥来头这么横 “他爹是省委副书记。成林你怕不怕？” “怕，怕的要死”。 成林笑笑说； “对了，他跟你家住一个大院，是不是你爹也是个权贵？” 成林问小涵道。 “我爹是机关食堂的大厨，跟他爹能不认识？这叫啥权贵？大厨还差不多。” 成林狐疑的看着蒋小涵，低头想想省里也没有姓蒋的大佬，真是食堂里的大厨？ 第58章 为啥帮我 小涵由张伊姐顺道送回家，成林直接回龙鼎大厦公寓。他一路都在合计，陈勇春是个衙内，陈副书记儿子？啥底细？明天不行问问邱主任，他应该听过这号人物，这种鸟人要有所提防。。 刘扬的谈话一直持续一天，组织部谈完了，去听岳老大嘱托，再去听柯省长的指导，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兴奋、紧张贯穿刘扬一整天。 回到宾馆泡了个热水澡，疲劳感才消散大半。 成林到了宾馆房间的时候，小董打包回来的饭菜已经摆好，刘扬特意开了一瓶葡萄酒跟成林分了，吃完饭小董收拾利索泡了茶出去了。 刘扬简单说了一下今天谈话的事，除了跟省长谈话时提及高铁推进问题，其他的务虚成分居多。 “国铁集团初步跟省里达成协议，共同出资打通省内南北高铁通道，总计六百九十百公里，预计八年内完工。悦南到云州高铁是一期工程，项目有可能明年一季度获批。” 刘扬把高铁进展说了一下。 “张柏部长没说谁来接任市长”？ “没有定下来，岳书记有意让元山市委副书记蒲远过来，他还是陈副书记推荐的。” “陈副书记？岳书记为啥给他这么大面子？” 成林不解的问 “陈书记父亲原来是夏侯杰老部下，这个知道的人不少，夏侯杰原来是纪检大佬，门生故友遍布各地，而且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这是岳书记再三给陈副书记面子的原因。” “陈副书记有个儿子叫陈勇春，你跟他熟不熟？ 成林问 “陈勇春？不算熟。他原来这样水利厅混日子 ，后来出来组建路桥公司，去云州找过我一次，想承揽工程，藏青平公示出事后再没有提起。”成林把昨晚发生的事说给刘扬听。 “小涵认识陈勇春？小涵啥背景？她没有说，估计她爹级别跟陈勇春应该差不多。可是省里大佬也没有姓蒋的啊？” “如果蒲远到云州任职，陈勇春大概率会过来找工程做，这是个问题。” 刘扬想了一会说。 “市委人员调整，张部长能给你多大力度的支持？” “秘书长曲子健改任宣传部长这个确定了。 我推荐副市长穆迪任常务副市长也确定了。 秘书长人选我推荐市委副秘书长林恒昌 问题不大。 其他的变化不大。 朴志晟组织部长没有动，他是张柏部长的关系。 跟我关系还不错。 纪委刘青比较独立，关系若有若无。 专职副书记古茗是省里张副省长的人 常委副市长晋淮山是柯省长原来的老部下 统战部长吉利安不知道是谁的关系 军区洪亮基本不参与地府事务。 政法委书记洪利根子在京城，谁的人暂时看不出来。 这就是目前云州的政治版图，也是未来三年内云州的执政团队。” 成林仔细琢磨一会，与自己这段时间研究的有偏差，刘扬的基本盘比预料的要好。 “刘姐，不管蒲远来不来，云州还是要以发展作为主线，这也省里给刘姐的任务，在蒲远还没有到任这段时间，要形成一系列制度，用制度管人、管钱、来堵住某些人伸过来的手。 第一个是完善政府工程招投标制度，成立云州政府工程招投标领导小组，让纪委全程参与监督。这方面只要刘姐没有私利，挡住别人过来插手不难，这个组长交给晋淮山来挂帅。 第二个是财政资金管理小组，让常务副市长穆迪来挂帅，纪委派人参与监督，政府各项预算内支出，置于管理小组管控之下。 第三完善市委议事规则，组建议事领导小组，人选由你提出，组成人员有书记、市长、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五人。云州市重大事项由议事小组形成多数人意见，才可以提交常委会表决。这里面刘姐控制局面比较轻松，谁来当市长都掀不起大的波浪，从组织程序上也完全合规。 眼下尽快把几个小组框架拉起来，谁来当市长也得在框架内活动，确保云州大的发展方向不出问题。” 刘扬看了成林一会： “你怎么想起用这样三个小组，来规范云州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的？” “我的博士生导师卢教授目前有个课题我在帮忙，就是探讨如何规范地方政府的运营，防止出现一言堂，防止出现工程领域、用人环节腐败。目前课题主要由我师姐操刀，一些观点还在不停的完善。” 刘扬点点头， “我说呢，你咋突然祭出这些大招。 坦率的说，基层的执政经验我严重匮乏。去年来云州，当初禹大伟能容许我大刀阔斧的干点事，大概率是他忌惮我的所谓空降兵背景。 而你提供的执政思路，又与云州的实际情况紧紧贴合在一起。通过商贸城事件、云州重工上市问题让我的局面迅速打开，赢得了上下各方面的认可。 而你暗地里拔掉胡庆和阮雷，间接导致禹大伟、阮志刚落马这两步杀招，彻底让我在云州站稳脚跟。 我有个疑问，为啥你能如此不竭余力来帮我？单单凭我叔跟张凡教授是师兄弟这个理由不充分啊？” 成林笑笑，盯着刘扬上下看了几眼，让刘扬有点举手无措，成林身子伏过去靠近刘扬说， “我如果说图你的美色你信不信？” 刘扬没想到成林会说出这样无厘头的理由，伸手敲了成林脑门一下。 “骗鬼去吧，我的这个年龄再谈姿色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就是美丽都比我有优势，这个理由纯粹胡扯。” 成林坐正身子说： “小时候陪着李妈妈顶着寒风，到区里去申请取暖经费，有时候要跑好多次，才能拨下来一点钱去买煤回来过冬取暖。李妈妈好多次感慨的对我说，你以后要努力再努力，争取当个官，能给李妈妈多拨点钱，这样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冬天就能好过了。 张凡教授不止一次劝我不要走仕途，回去继续做学问，但是我忘不了李妈妈的无奈，也想着她嘱咐我，弟弟妹妹们以后上学、工作、生活，有能力一定要帮帮他们。 官场这个漩涡里面，仅仅有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外力资源。你的资源和背景如何，我不知道，但是起码在目前的云州，我帮你站稳脚跟，你帮福利院办点事是轻而易举的，这是去年你刚来的时候我的想法。 这一年多你的能力、人品、官德值得我信赖，张凡教授也对你的表现赞赏不已，他也支持我跟着你好好干，在这个城市混个一官半职，为弟弟妹妹们未来更好的融入社会生活，给他们最大可能的帮助，这个理由能不能站住脚？” 刘扬有点黯然，起来走到成林跟前抱抱他的头， “咱们一起努力，不辜负李妈妈的期望！” 两团柔软顶在成林头上。 “刘姐，你不要去色相来勾引我”。 还沉浸在成林营造的伤感气氛里的刘扬，没想到成林还有歪心思，推开成林嗔怒道： “你个臭成林，还真包含色心，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成林哈哈大笑躲开。 第59章 秀色 九月底刘扬正式搬到市委大楼五楼办公，除了市长缺位，其他的人员配备符合刘扬的预期，云州刘扬主政时代正式开启。 有背景、有霹雳手腕的刘扬，在市长没有到任的空档期内，按照成林的建议，成立三个小组，牢牢的把云州大局抓在手里。 因为刘扬舍得放权，把财权给了常务副市长和纪委，把工程招投标的权利给了常委副市长和纪委，把市委市政府大事的决策权放到议事小组。让副书记、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都有发言权，这些举动对纪委书记刘青、专职副书记古茗、组织部长朴志晟大有触动，对刘扬认同感大大增强。 美丽姐跟随刘扬到了市委，担任市委办副主任，继续服务刘扬，她成功越过副处级门槛的同时，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号首长。 老郑这一年多看着闺女的成长，心里对成林感激不尽。 而美丽姐也打电话过来，约定有时间请成林聚聚，成林不以为意的说： “姐，咱们不用那么俗套，好好为革命工作，不辜负组织培养就行了” 美丽姐哼一声道： “到了政研室觉悟真高了一大截，是不是要给你鼓励加油？让你再接再励继续进步？” “要得，要得。再说你上次打赌输了啥时候兑现啊？” 美丽姐恼怒： “兑现你个头啊，过期无效，不用再惦记了” “姐，做人要厚道蛤” “厚道你个头啊，你等着哈，挠你满脸开花。” …… 悦云高速收费站外移，让鱼山管理区北侧大片的乱石岗价值陡增。云州国投集团投入资金完成整个片区的三通一平，不占用地指标，不用拆迁费用，昔日的荒滩立马成了电商和物流公司眼中的风水宝地。刘扬召开常委会敲定，成立云州国际物流园，成林当初的设想不到两年时间成了现实。 振东购物率先下手，圈定三百亩土地，建立云仓一号仓储中心，随后国内知名物流公司纷纷入驻，总计一千一百多亩土地的云州国际物流园，成了云州政府的现金奶牛。 西城区委书记刘震懊恼不已，本来他已经看到这步棋，可惜操作方向跑偏，丧失了先机。但是他内心也佩服，收费站外移，盘活乱石岗的构想大胆、精妙，这是哪位高手下的妙棋？ 因为刘扬注重纪委的工作，在招投标、云州国企管理、云州财政资金管理、云州重大事项决策方面，大胆支持纪委工作前移，形成了有效监督机制，得到了省纪委大力支持与肯定，他们派人来云州调研，悦南媒体团也派出五人到云州采访，蒋小涵是悦南日报社派的代表。 美丽姐一早看到小涵就给成林发来信息： 你媳妇来了，中午政府不管她的饭，你来安排。 成林回信： 姐，是不是闲的蛋疼？ 美丽气恼：你等着，给你揪去。 不管怎样知道了就不能没有动静，成林给小涵发了个信息： “我代表云州乡亲们欢迎你，中午请你吃饭。” 上次分手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小涵也急着跟成林见个面，虽然窗户纸捅开一大半，但是距离两人感情升温还差好几把柴火。看到成林一早发来的信息，小涵不禁莞尔： “感谢云州乡亲们厚爱，中午见。” 成林在市委大院门口接到蒋小涵，修身的牛仔裤，合体的罩衫，淡淡的体香，浅浅的笑意，让成林有点恍惚，见小涵问询式眼神看过来，才知道有些失态了，启动车往城外走。 “刚才小涵同志的秀色把我惊呆了。” 蒋小涵歪着头看成林 “这话听上去有点虚啊。” 成林忙不迭说 “真的，好像在大学校园看到美女同学一样。别见笑啊，小地方人没有见过世面。” “这么说大学美女同学让你至今难忘？” 这话里藏刀，让成林不得不打起精神回答 “电影、电视剧里营造的美好形象，一直让我难忘，现实里倒是很少遇到。” “噢哦，是这样的啊，你这样的应该天天钉在教室里、图书馆里看书才对，没有功夫看美女吧？” 成林想起一句荤话 “时间就像那啥啥，挤挤总会有的。” 笑着摇摇头道： “那就成了书呆子了。那会老二读警察学院，跟悦南大学一墙之隔，下午有时间，他就跑过来约我去跑步练拳，偶尔跟警察学院的同学切磋切磋。警察学院美女没有几个，看着顺眼的更是屈指可数。” 蒋小涵知道成林说的是事实，一个大学美女最多集中在艺术系、外语系、中文系。机械系、建筑系、以及理科各系基本都是和尚系。 “你不会也天天去艺术系、外语系、中文系看美女吧？” 蒋小涵问了成林一句。 “看美女没有，去替人打架倒是有几次。” “为啥打架？” “我们班长的女朋友是艺术系的，体育系有个情种天天去骚扰她。班长干不过体育生，重金邀请我去修理体育生，我去修理过体育生三次。 ”“重金？那是多少钱？” “三十块钱，够我和老二吃一顿排骨的”。 “哈哈，三十块钱都成重金了？” 小涵大笑起来。 “看起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财迷算不上，主要是班长盛情难却。” 成林一本正经的说。 “现在体育生听见我的名字老远就跑。对了，他现在也在悦南日报工作” “你不会说的是孙东强吧？” “对啊，就是他。” “他前天还给我送花呢？”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简单，下次直接报我的名字，保证他再不会骚扰你。” “真的？看来成林大侠威名远播啊。” 鱼山水库下游有众多的鱼宴馆，成林提前在库区退休职工老姚的鱼馆里定了座。等成林到了的时候老姚正等在门口。看见成林格外热情，忙领着两个人进到鱼馆里面，吃饭的人看见成林进来也大声问好，成林走过去一一打招呼。 众人看着成林领着漂亮姑娘来吃饭，不好意思占用他的时间，成林领着蒋小涵到了二楼一个干净整洁的包间。 刚刚和小涵坐下，一盆鱼冒着热气上桌，成林给小涵盛了一碗让她先尝尝，浓浓的鱼汤鲜美爽口，细腻的鱼肉入口即化。让小涵胃口大开，连喝两大碗。几个时令蔬菜，加上喧腾的大饼，浓浓的鱼汤，让小涵吃得大呼过瘾。 饭后成林开车往山里开去，一直开到鱼山水库了望平台。成林领着蒋小涵下车走到平台上。 站在平台远远望出去，镜子一样的水面，蜿蜒向远方伸展开去。盈盈的湖水，在初秋的阳光下闪着银光。微凉的风吹来，惬意舒展，宛如仙境。从喧嚣的都市走出来，置身这静静的平台上，心灵仿佛被洗涤一遍，这样的世外桃源，让蒋小涵陶醉其中。 她抓住成林宽厚的大手，轻轻依偎在成林身边，静静的看向远方，两个年轻人的心也在一点点靠近。 第60章 蒲远来了 成林跟小涵在山上看风景的时候，刘扬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张柏电话，内容很简单，蒲远的事定下来了，后天去云州上任。 当天晚上，省委组织部网站挂出来：蒲远任云州市委副书记，市政府副市长，代理市长。 成林把小涵送走，就接到美丽姐信息：蒲远后天来云州上任。这个消息不意外，刘扬的布局基本完成，蒲远来云州就是干活的，想发出自己的声音，他需要一个时间。 眼下云州未定的事给蒲远留下的空间很大，就看他是否有能力有资源解决。 其一、云达食品上市问题需要跟进。 其二、链接云州到各区县的高速公路网正在规划，需要省交通部门和财政部门大力支持，这个问题需要蒲远去跟进。 其三、云州商业银行组建意见已经送到京城，需要相关部门的审批，这个也需要跟进。 其四、刘扬规划的一城一品的发展框架，还需要蒲远去夯实。 有点意外的是蒲远来云州上任，陈副书记跟张柏部长联袂过来压阵，这让云州各位常委大佬嗅到不一样的气息，蒲远来者不善？ 成林翻看资料，陈副书记已经六十岁了，估计短期内就要彻底退出政治舞台，或许蒲远的上任，是他不多发出声音的机会。 在目前的现实官场，即便陈副书记离任，他的影响力还将会维持一段时间，因为他后面站着夏侯杰，能有多大作用不敢说，但是关键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夏侯杰不出来说话。 这些高层角逐离成林太远，他还够不上。按照原来的计划，美丽姐给他协调的各区县调研有序展开。 富龙县距离云州七十公里，是离云州最远的县，也是云州最贫穷的县。在政研室看了两天富龙历年发展的资料，成林也没有发现富龙的亮点。 花了一个礼拜，成林跟市委办新来的大学生小郭，跑遍了富龙十四个乡镇，成林的直观感觉富龙的发展脚步有点沉重。七十多万人口，农业人口比例大，矿产资源没有，工业企业发展乏善可陈。有人统计云州市区外来务工人员，富龙人占了相当比例。 唯一算的上亮点的是八十年代末期，省内食品产业老大在富龙留下的援助企业富成食品厂，目前还能保持正常运营，企业生产的休闲食品，在南方有一定的市场。 富龙农副产品中，芝麻和花生产量比较大，具备可以形成自己的产业链的先天优势。至于蔬菜种植是否可行，还需要让赵教授的团队过来验证一下。因此围绕富龙未来的发展方向，成林以政研室名义，给市委出了一份报告，建议招商重点放在农产品加工上，放在蔬菜基地的可行性研究上。从各种农产品产量上来看，富龙有成为云州食品加工基地的潜力。 蒲远今年四十六岁，还算年富力强，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但是跟刘扬三十五六岁一比，只能是天上地下没法比。有人说“三代经商，不如一代扛枪”，这话点到根上了。 来云州几天，把云州的各种数据看了一遍，把云州各种规章制度研究一遍，他沮丧的发现，留给自己活动的空间不大，刘扬这个娘们来了不过一年多点，为何能经营到这般地步？ 刘扬同意自己挑选秘书长，现任秘书长任怀德可以让位。几天下来看，老任属于老黄牛性格，先用着也可以。至于秘书蒲远从政府办挑了个刚来两年的彭力，眼下用着看。 来云州之前，陈副书记找自己谈话时，陈勇春在座作陪，建议他挑选市府办叫成林的做秘书。陈副书记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儿子，陈勇春扛不住把与成林的认识过程交代了。听说成林与蒋小涵有瓜罗，陈副书记想了半天，把这个建议给否定了 。 而且叮嘱蒲远，没有必要去招惹成林，也没有必要非要刚到云州就要闹出动静，证明自己的存在。沉下心摸清各区县情况，动用自己的资源，踏踏实实的为百姓做几件实事最重要。 蒲远调来成林资料看了，没有看出特别之处，而且是市委办人员，自己真没有必要去趟这个浑水。陈副书记即将告老隐退，给自己的助力越来越少，自己未来需要夹起尾巴藏起锋芒，低调再低调。 刘扬的背景是公开的，自己父母是农民，跟刘扬的背景相比只能是个小虾米，想跟刘扬掰掰手腕这事风险大、得不偿失，即便有陈副书记背书也不好使。既然这样那就老老实实在刘扬划定的框架内干活，没有必要整幺蛾子 。 半个月时间蒲远跑遍云州三区四县，他拿出来的云州发展思路与刘扬定的调子近乎一致。无话可说，人家定好的方向正确。 蒲远跑完基层，就亲率云州各区县组成的招商团队南下北上去了，他明白在云州现有格局下，只有政绩才能让自己说话有份量。 蒲远的低调务实，成林早有预料。如果刘扬筑起的几道墙都拦不住蒲远，只有两个理由： 第一、蒲远是条过江龙，他的能力彪悍，能让刘扬都甘拜下风。 其二、蒲远来云州捣乱的，不管不顾的捣乱，反正有陈副书记撑腰。 目前看来蒲远是识时务的，他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去，愿意为云州发展添砖加瓦，这是刘扬的幸运，也是云州百姓之福。一个不折腾的政府，必然是高效务实的。 当刘扬问成林如何看待蒲远的时候，成林给出的判断是濮远是个有分寸、有能力、懂进退的人。成林看过蒲远简历，他是从乡镇、县里到市里一步步凭借苦干上来的，自然珍惜每次机会。这样的人自律而又有韧劲，真同一个目标下，他会成为好的助手和合作伙伴。 事实也是如此，蒲远的招商工作颇有成效，南方裕达集团、国企华粮集团，决定在富龙县联手投资六千万建设富龙裕华食用油基地，年产花生油三万吨，芝麻油芝麻酱两千吨。 台资企业康熙食品决定一期投资八千万元，在云东县建设方便面基地，未来二期规模会更大。 市区内五家国企也初步跟资方达成合作协议 ，预计将有一亿六千万资金进入云州。 多年来半死不活的云州开发区，这次也有三家企业入驻，他们的投资方向是电子信息，预计投资额超过两亿……。 第61章 波澜 云州市委市政府通力合作，招商引资上了新台阶，符合刘扬的利益，也有利于蒲远打造自己的能干个性标签。禹大伟、吕中落马的负面影响，随着云州的快速发展消失殆尽。 蒲远借到省里沟通高速公路设计的时候，跟陈副书记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肯定和鼓励。 刘扬在这期间跑了两趟京城，拿下了云州商业银行的批文，云州区域内信用社整合正式开启 。 市委常委会通过成立筹备组，由蒲远担任组长，纪委书记刘青担任副组长，市委秘书长林恒昌担任筹备组办公室主任，市金融办、市财政局、审计局以及各信用社负责人为组员。蒲远推荐市政府副秘书长谭先同担任筹备组办公室副主任。 因为各信用社窟窿太大，云州商业银行需要引进投资方来充实股本金。最初刘扬想引入省外投资方进来，让成林给否定了，省里绝对不会让这块肉落到别人嘴里。成林仔细盘算了省内国企的实力，高速公路集团是最佳选择，因为只有他们有充沛的现金流。 刘扬去高速公路集团接触两次，迅速达成意向，这源于高速公路集团早就有意进军银行业，为自己庞大的现金流寻找盈利机会。 最终云州政府与省高速公路集团签订协议：云州政府以现有信用社资产折价二十亿，高速公路集团投入二十亿，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组建云州商业银行。原来信用社不良资产剥离到独立公司，原有信用社国有股东全部撤出。 云州信用社整肃过程，纪委重拳出击，先后有二十九人涉及贪腐被惩处，有三十二家拖欠贷款的大户老赖被起诉资产被冻结，十八家民企股东被清除。 围绕云州商业银行重整，网上不同的声音嘈杂起来，多数源于被起诉的老赖和被清除的原来股东，对于云州政府雷霆手段发泄不满。 成林给刘扬建议筹备组举行公开新闻发布会，回击网络上的传言。在市委常委会上有人担心发布会控制不住局面酿出意外。蒲远这方面经验丰富，他认可刘扬的做法，指出市政府法治科将提供详细数据，用事实来回击传言，比捂着盖着更能彰显政府的公开。 云州政府的新闻发布会在悦南举行，筹备组办公室副主任谭先同和宣传部合作大获成功，围绕着云州商业银行重整的是是非非偃旗息鼓。 倒是成林又陷入漩涡里面，他的文章《土地卖完了怎么办》经过卢教授修改，传给邱主任，被他直接发表在悦南日报二版上 ，随后国内有媒体跟进转载，传播范围扩大引起关注。成林文章中犀利的观点，让许多专家学者不满。网上一片疑问声：这孙子是干啥的？是不是吃饱撑得？ 南都经济发表文章“哗众取宠下的学问”，茅头直指成林的治学态度。 魔都经济周刊发表文章“杞人忧天的成林”，指名道姓来谴责成林混淆是非，人为的制造学术恐慌。 更有细心人翻出成林惹起风波的那篇文章，质疑成林的人品。 部分专家学者网上叫板，成林置之不理，因为他们没有有力的论点来否定自己的观点，只是个人情绪的宣泄，没有任何反驳的价值。 而摆在城市管理者，更高级别领导面前的是成林提出的问题，土地是稀有资源，卖完了不能再生，未来一个地方的财政靠什么来支撑？ 成林的观点主要想给地方政府套上框框： 第一建议成立省级土地储备基金，地方政府卖地收入百分之五十进入基金，接受省政府监督，遏制地方政府乱卖地乱花钱的冲动。 第二土地收入列入财政收入，接受地方人大监督。 第三严格管理用地指标跨地区交易。 第四严格坚守耕地红线。 对于网上的聒噪，成林早有心理准备，倒是蒋小涵担心成林压力大不能承受，特意打来电话询问，成林正在前往云东县调研的路上，他告诉蒋小涵，不必担心自己，既然写出来了就已经考虑过压力问题，问题不怕争论，道理越辩越明。听成林的语气并了没有被外界压力影响，蒋小涵倒也宽心不少。 网上的喧闹渐渐平息，在高层成林的发问却始终保持热度。经济观察杂志全文转载了成林的文章，并加了评论，认为成林的发问，是后土地财政时期政府治理需要面对的难题，未雨绸缪正当时。 京城有名的天成经济研究中心，通过邱主任转达想邀请成林过去，就地方财政与土地资源关联话题展开讨论，被成林婉拒了。中心主任与柯省长相熟，想通过省里施加点影响，让成林能同意。 柯省长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他不知道这人啥样，是否会同意。回家后看到闺女就问了一嘴： “你们报社除了邱主任谁还跟成林关系不错？” 小涵惊了一下： “你找他干啥？” 柯省长就把天成研究中心邀请成林去座谈的事说了一下。 “成林不会去的，这事不用再讨论了”。 柯省长有点诧异道： “你这么肯定？” “邱主任跟成林关系最好，他能回绝邱主任，一般人再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柯省长噢了一声 “你认识成林？” “认识，是跟邱主任一起认识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有个性？能有勇气拒绝天成研究中心的邀请？” “他现在是卢教授的博士生，跟张凡教授读过研究生，秉性跟两个教授差不多，名利看的不重，有自己的底线。经济观察上关于国企介入房地产文章也是他写的。” “噢哦，想起来了，杜山跟成林都是卢教授的学生，算是同门师兄弟。” “杜山？他本科是卢教授教的？” “嗯呢。” “你怎么看待成林的观点？” “这个是你们这样的官员应该操心的，他在提醒你们，别把子孙后代的土地卖光，也别把卖地钱花光。” “上次去云州采访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邱主任已已经谈起这个问题 。在他的建议下，云州书记刘扬，已经在下气力抓好国有投资公司的资本实力，做大做强，为以后的紧日子做储备。” “刘扬？ 成林认识刘扬？” “嗯，刘扬没到云州上任的时候就认识，据说是通过张凡教授师弟的关系。刘扬去云州的一系列作为，都是成林幕后规划的。包括小商品批发市场烂尾改造，云州国企改制与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商业银行和能源基地筹备等等。” “噢，这么厉害？” 柯省长没料到女儿对成林了解这么深入。 “对啊，报社邱主任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他对成林特别尊重和佩服。” “为啥会尊重和佩服？” 蒋小涵顿了顿说： “因为他是云州福利院出来的，没有父母，是自己一点点努力走过来的。” 柯省长看向女儿 “你很欣赏他？” “那是当然” 一抹羞赧爬上小涵的脸 “噢？” 柯省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 第62章 露底 围绕成林的文章吵闹一个月后，高层财税部门出台政策：地方政府卖地收入列入财政收入，卖地收入通过税务系统缴纳。这两板斧直接砍在地方政府的腰上。原来卖地收入是地方政府的小金库，花销自然随意一些。如今列入财政收入，必然要接受人大监督和审核。而土地款项通过税务系统缴纳，直接堵死了地方政府与大的开发商私下勾兑的空间。 财经观察杂志解读土地新政策的时候，比对了成林的建议与财税部门的新政，赞扬了成林学术观点的前瞻性，谴责了学术界浮躁的心态。 成林不知道的是，财税新政出台前，相关部门跟卢教授、张教授有过交流。原来想让成林去一趟京城，就他的建议沟通一下，这个动议让张凡教授给否定了，这个时候不是成林出面的好时机，卢教授也赞同。 蒋小涵不知道自己与父亲的对话，让父亲在细微之处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财税新政出台 ，预示着成林的正确，让她心里的兴奋都写在脸上。 早上刚在办公室坐下，情圣孙东强手捧鲜花进来，小涵心底一乐，真有多情人，她朝孙东强召召手。孙东强送了几次花都没有见过小涵的笑脸，这次真是喜出望外，赶紧走到小涵跟前侧耳倾听小涵的吩咐。 小涵轻轻的对孙东强说： “以后别送花了，我是成林的女朋友，他知道会不高兴的。” 孙东强还沉浸在幸福里，猛地听到小涵的话，心底一惊 “你是谁的女朋友？” “成林的”。 孙东强听清楚后，扔下鲜花就往外跑，全然没有了风度。办公室里其他人有点愕然，情圣今天这是咋的了？ 小涵还以为成林的话是吹牛，现在验证了成林对孙东强确实有巨大的杀伤力。从孙东强刚才仓皇而逃的模样，小涵想象不出，刻在孙东强心底的恐惧有多深。 小涵的笑声让同事们不解，纷纷过来打探情圣溃败的原因，这种事小涵岂能告诉他人？ 摇摇头告诉各位： “军事秘密，不可示人”。 晚上小涵妈妈蒋梅喝同事孩子喜酒回来，又在柯省长跟前唠叨，人家一般大的都结婚成家了，自家闺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愁人的。 老柯同志慢悠悠的说：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男朋友？假如她有了不告诉咱们呢？” 蒋梅听了老柯话里有话问： “难不成你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你见过没有？小伙子怎么样？” 一串连珠炮射向老柯。 “人我没有见过，但是他的文章我读过，才华出众。他俩可能刚刚有点萌芽。你记不记得闺女回来唱歌？大概就是从那会开始的。” 蒋梅想了想，闺女回来唱歌过去有一个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柯把他跟闺女的谈话经过，给蒋梅说了一遍： “成林？他在云州市委工作？” “嗯，他跟杜山是师兄弟，跟着卢教授读博，现在是云州市委政研室副主任。” 蒋梅得知小涵的秘密，心里兴奋恨不得马上把小梅揪回家仔细拷问一番。老柯再三叮嘱，不要轻举妄动，时候到了她自己就会交代，不急于这一时。 蒋梅明确了目标心里稍稍安定一些。小涵不交代，自己要先摸摸底。她在省人事局工作，查点档案小菜一碟。成林的档案简单，福利院出身，一路读书过来，这些没有多少价值，倒是成林的照片让蒋梅看了既满意又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又在网上找来成林发表的两篇文章读了一遍，又把各方评论都看了一遍。老柯评价才华出众还是符合实际的。至于成林的福利院出身，蒋梅并未放在心上，这年头人品、才华是最主要的，家庭背景只要不是太负面，对于蒋梅来说都不是问题。 小涵不知道妈妈已经把成林的底摸清，她瞅了个空档给成林打了个电话，把情圣孙东强的表现说给成林听，成林也乐得不轻 “这么多年过去，这货还是那个德行，真是执着。” “成林同学，孙东强的执着精神值得你学习啊。” “小涵同学所言极是，我会反思自己的不足，学习东强同志执着精神，争取做的更好。明天晚上我想请小涵同学共进晚餐，汇报学习心得，不知你意如何？” “成林同学悟性高，领悟能力强，就这么定了，明晚共进晚餐。” 张伊姐跟区里的旧城改造协议已经签署，后面还有许多的事要捋顺，成林利用礼拜天时间奔赴悦南，主要目的是为接下来的旧城改造项目，跟张伊姐把项目定位、销售策略定好。 旧城改造项目共计三十六万平方，回迁面积16万平方，需要在两年时间回迁，对资金的需求比较大。建设安装费用投入也要四亿开外，加上土地差价、配套费用，一期投入不低于六个亿。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已经进入下半程密集施工阶段，马文姐在保证家属区施工的资金需求下，为旧改项目筹备了三亿资金，后续预售证拿到后还将有三个亿的资金可以使用，总体来说资金压力不大。 悦南已是秋天的模样，树上的叶子已经枯黄。成林赶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接到了小涵，一起往张伊姐定的酒店赶去。 “本想今晚单独请你吃个饭，张伊姐今晚宴请市里规划土地等部门客人，我怕她酒量不行吃亏，咱们过去帮衬一下。行不行？” 小涵喜欢跟张伊姐一起，因此痛快点点头。 “ok，你当张伊姐助理，我当张伊姐的秘书，咱们去横扫他们。” 成林瞅了小涵一眼 “你能喝多少？” “一瓶啤酒。” “一瓶啤酒？那咱们还能横扫他们？” 成林看着小涵笑起来。 “你是主力部队，我是游击队，负责打扫战场的。这样安排如何？” “就这么定了。” 张伊姐在包厢门口站着，她请的客人还没有到，看到成林跟小涵就喊了一声。小涵过去挽着张伊姐打招呼。 今晚张伊宴请的一共五位客人，规划局副局长和规划用地科科长，规划工程科长，土地局副局长和土地利用科长。 这些人以前张伊姐在发改委时都认识，在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上也都给张伊姐不少助力。因此张伊姐宴请的目的纯粹是私下联络感情，为接下来的旧城改造项目做个铺垫。 规划局副局长看到小涵时愣了一下，他的岳父老泰山退休前是原来人大副主任，住在省委大院，他不止一次在大院里见过小涵。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大佬家的孩子，但是能在大院里晃荡，自然不是一般人。 听说是张伊的弟弟的女朋友，副局长自然收起玩闹心情，在酒桌上多了份谨慎，一顿饭吃的客客气气。 张伊姐纳闷，跟着来的几个人也纳闷，一向活跃的副局长今晚这么规矩，酒也不闹了，荤话也不说了，俨然正人君子一般。 问题出在哪里呢？ 第63章 自学的 蒋小涵跟着成林去吃了个饭，没有料到给张伊姐的公司蒙上一层神秘保护面纱。 出门后土地副局长询问规划局副局长为何今晚如此谨慎，规划局副局长只是说晟睿公司不简单啊，再无半句话。随行人员都是老油条，副局长的判断自然有他的根据，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跟晟睿公司过不去，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合作愉快就ok了。 饭后时间还早，跟张伊姐分手后成林问了小涵需要几点回家，小涵看着成林， “你有啥安排？周末可以晚点。” “看电影去？” “ok，同事们有去看“当幸福来敲门”，都说不错。” 成林调转车头去往电影院，正好有一场五分钟后上演。买好情侣座票，又去买来爆米花、饮料。牵着小涵的手，沿着昏暗的灯光向最后排座位走去。 电影院的情侣座放在最后排，一共四个，成林买的是最靠边一个。手里拿着东西成林先坐在座上，弹性极好的沙发垫陷下去，小涵也跟着坐下，因为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身子朝成林歪过去，刚把东西放在支架上，一看小涵可能摔倒，成林立马伸手抱住小涵。小涵整个身子歪倒在成林怀里，被成林搂个满怀。 这幸福没有敲门直接进来的节奏啊，小涵有点尴尬，瞪眼看着成林，四目相对都有点不好意思。成林看着小涵精美的面容，脑子一热低头向小涵吻去…… 成林的老道与小涵的生涩形成鲜明对比，俄顷小涵推开成林，坐回沙发上脸颊绯红，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探头问 “你怎么业务那么熟练？谁教的？” “自学的”。 “你都脸红了，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 “真是自学的 “ 成林还在辩白。 “夏宇是谁？” “张伊姐和马文姐把我的底细都抖搂干净了，这事也跟你说过？” 小涵得意的点点头。 “看来在马文姐和张伊姐眼里，你已经成了她们弟弟的女朋友。对吧？” “对头 ” “夏宇是我唯一一段恋情的女主角，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你介意这个不？” 小涵摇摇头 “那是过去式。对我不重要，我关注的是现在式和未来式。” 成林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来拍马 “圣明”。 …… 云州鱼山能源基地项目，十二月六号获得京城批准通过，这是云州历史上最大的投资项目。 初步意见由云州政府、北方电网、和华唐电力组成合资公司，共同运营未来的能源基地。 云州市委市政府决定组成谈判团队，赴京就项目的出资比例，施工进度安排，以及场地交通细节问题进行沟通。 谈判将由刘扬和蒲远带队，市发改委、交通、土地、建设、法治办、市委办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九人谈判小组，刘洋点名政研室副主任成林参加。 成林明白这次谈判的重点，是云州政府究竟能在能源基地中分得多少利益。按照成林的预测，云州政府将占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个点之间，刘扬自己的底线是百分之二十。 小梅听张伊姐说成林即将进京公干，打来电话约成林方便的时候碰个面。成林无法预料谈判的进展情况，只能初步定了离京前碰面。 周老爷子得知成林即将进京的消息，压抑一年的思念之情让他不能平静，给老四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父子俩合计半天，决定趁成林来家吃饭时间，把事情解开，后面的事看成林的意见来决定。 成林哪里知道，这次进京他的人生将面临颠覆性变化。 十二月十二号，云州政府谈判团队进京。离开云州之前，在成林的建议下，谈判团队对鱼山水库的建设费用、征地拆迁费用大致做了计算，得出结论九十年代之前所有投资，加上这些年财政补贴，费用在九个亿左右。抽水蓄能下游水库还将占用荒滩土地约六百亩，虽然不在耕地范围之内，也不占用地指标，但是这算是云州政府的投资，自然需要按照市场价格评估。 谈判是在华唐电力会议室举行，让成林意外的是刘师叔竟然是华唐电力的董事长，这事有意思，叔叔跟侄女，代表不同的利益坐在谈判桌前。 刘师叔是不会真的去一线谈判，华唐电力出面的是总经理廖伟，北方电网公司出面的是副总裁甄洛。云州政府方面出面谈判的是市长蒲远。 三方团队在会议室里谈判的时候，成林和刘扬坐在刘师叔的办公室里聊天。 刘扬一年多来的表现，比刘师叔想象的要出色的多，这里面成林的功劳占大半。因此聊天开始，刘师叔郑重的想法成林表示感谢。 成林则低调表示，自己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实际操作过程要凶险都多，困难更多，实在不敢贪功。 关于云州未来的发展，成林已经多次跟刘扬聊过，抓住高铁、高速公路建设，争取更多的域外资源，筹划好一城一品，一城一个上市公司的长远规划。明年开春筹划大型经济适用房建设，探索股份制住房模式。 刘师叔第一次听说股份制经济适用房模式。 这个观点成林已经琢磨多日，说起来也简单。经济适用房的土地是政府划拨而来，这个限制了经济适用房的变现。如果政府跟购房人按照约定的股份，共同拥有房产，将来出售后增值部分，由购房者跟政府按比例分享 ，这样是不是能照顾到政府的利益和不同收入群体的利益诉求？按照这种思路来解决让不少地方政府头疼的小产权房，是不是也有了可能？ 至于高层频频号召兴建的廉租房，成林认为这个模式，扼杀了收入不高群体，享受房价高涨红利的权利。而且地方政府也没有庞大的财力，来大规模建设廉租房 。 如果云州政府的试点效果和市场反馈良好，是不是可以为眼下高企的房价降降温？ 刘师叔对房地产市场不陌生，成林的观点他还需要时间来深入思考。 第64章 目瞪口呆 云州政府与北方电网公司和华唐电力公司的谈判持续三天，终于在重要的股权分配上取得共识。 即将组建的鱼山能源有限公司，云州政府以鱼山水库其下游六百亩荒滩土地，以及市区一百亩住宅办公用地入股，占得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北方电网公司和华唐电力公司投入项目所需资金，各占百分之三十三和百分之四十五股份。 结果在成林的预料之中，在刘扬的预料之外，云州谈判团队自然从上到下都高兴。项目前期规划早已完成，三方商定开工仪式定在十二月三十号左右，因为云州方面需要邀请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出席，时间要遵从省里的安排。 谈判团队完成任务离京，刘扬家在京城停留休息两天，成林因为要与小梅碰面也延迟回云州。 小梅得知成林可以自由活动，第一时间派车来接。车是一辆大红旗低调庄重，小梅亲自开车。 车沿着京城街道向前开去，成林无事一身轻，他不管车去往何方，放松的坐在车里跟小梅聊天。小梅则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成林是否能接受即将到来的现实，兴奋的则是爷爷盼了许久的团圆即将实现。 车在一座四合院跟前停下，成林不知道小梅姐这是安排在哪里。门口站着两个人迎接，成林看了一眼两人，心跳突然加速，两个人跟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咋回事？成林从来没有如此紧张慌乱。 他只是跟他们点点头，然后跟着三人脚步僵硬的进到院子里。院子里站了二十多口子人，热情的跟成林打招呼，成林只是被动的应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为啥与自己相像的人这么多。 进到屋里，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那里，成林看过去与老人四目相对，似乎有电流流过成林的身体，让他震颤，老人与自己更像。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们应该都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家人。 他把目光转向小梅姐，她已经泪流满面，拉过成林的手，走到老爷子跟前 “成林，这是你二十多年未曾见面的爷爷，” 老爷子脸上挂满泪花，他在期待着。 “爷爷？” 老爷子拉过成林的手， “孩子，等会慢慢给你讲。” 叫过身边流泪的老四两口子， “这是你的爸爸妈妈”。 成林看向自己的父亲，跟自己几乎一样的容貌，不用做dna鉴定，就可以确定那是自己的父亲。眼光扫过母亲，她有点苍老，正满脸的泪水看着自己。 远一点的跟父亲有点像的应该是自己的大爷，边上两个是自己的姑姑？那些年轻的应该是自己的表姐表弟、堂兄堂弟吧？ 一向稳健的成林，也无法应对眼前的局面。小梅把他拉到爷爷身边坐下，那个自己叫大爷的人，给他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动荡的岁月，父亲靠边站，母亲在医院生下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在医院里莫名其妙的失踪，当时没有多少人去给你查找孩子的下落。失踪的孩子最终被医院护士抱走，带到了晋东大柳市长大成人。 后来，这个长大成人考上大学的孩子，遭遇不幸，妻子在医院难产，自己被车撞断腿，被迫在医院签字保大人，最后医院告知出生的孩子夭折了。 再后来，小梅的一个同学在悦南看见跟小梅爸爸长得像的人，再后来通过医院查找调走外地的护士，才找到了当年被抱走的孩子，通过dna鉴定，最终认定了失踪孩子。 那个失踪的孩子是你的爸爸，小梅姐的同学看见你，才知道了你仍然活在世上。 这个离奇的故事，让成林听了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背后，有如此的波折的。 他起身走到老爷子与父母之间，一手拉住老爷子，一手拉住自己的父母的手，缓慢的说： “爷爷，这些年跟我长得像的人，前后好几批人找过来，最后经过dna鉴定，都否定了。为了稳妥一点，咱们做个dna测试，结果出来再说，行不行？” 老爷子二话不说，指着老四两口子，对成林说 “今天就去抽血化验，别拖拉。” 又掉过头指着小梅道： “你马上陪着你叔婶和成林去抽血。” 小梅点点头，叫上成林和二叔二婶，直奔医院。 等待是对所有人的煎熬，成林抽血后没有再回大院。回到宾馆他把自己封闭在房间，一遍遍回味见面的过程，他需要时间来沉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二十多年来，他幻想过无数次跟亲人团聚的情景，累积了太多勇气来迎接相见时的巨大冲击，但是真正这一刻来临，自己的心理堤坝还是被轻松击溃。 刘扬来电话问他何时离京，他含糊其辞不能确定，只说还要几天，这让刘扬也有点疑惑，出了啥事？ 放心不下，刘扬开车来到宾馆敲开门，成林的模样吓了她一跳，面色憔悴头发乱作一团，已经没有往日的朝气。 两天未吃饭未好好休息的成林，因为刘扬的到来缓过劲来，起来梳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没事了。刘扬把头探到成林脸前，询问的目光在成林脸上扫了一遍，成林笑笑推开刘扬， “刘姐，真的没事了。你请我吃饭吧，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你请我吃顿好的。” “你想吃啥？” “啥都行，饿了。” 在刘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一个酱肘子一盆面条，被成林风卷残云般收拾干净，成林感觉浑身舒坦，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这下子真的回过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扬还在纠结这两天究竟是什么事让成林失魂落魄。 “刘姐，你今天没事了？你不用去忙了？” 成林看着刘扬急盼盼的样子问。 “今天没事了，你的事就是大事。” 成林其实也想找个人倾诉，这两天把他憋坏了，这种心理上的冲击，即便心硬如铁也会被突然降临的亲情化掉。 “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慢慢告诉你”。 “喝酒？哪用找地方？跟我走。” 第65 走火 刘扬在京都大学附近有自己的房子，是一套大三居。成林想喝酒，这边是最好的地方，啥酒都有，零食有的是。 刘扬一打开房门，热浪扑面而来 ，身上的寒气随即消散。刘扬进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妖娆的身材让成林不敢直视。刘扬浑然不觉，招呼成林脱掉棉衣，烧水泡茶一顿忙活。 成林两天没好好休息，不敢喝白酒和葡萄酒，自己到刘扬的储藏间搬了两箱罐装啤酒过来 ，坐在地毯上倚着靠垫，两人一边喝着一边听成林讲述他的离奇的寻亲故事。 从早期在街上被人多次误认，后来稀里糊涂被拉去做dna鉴定，一直讲到这次跟随小梅姐去她家里，听到那么曲折的寻求故事。 刘扬的酒量不错，成林有白酒一斤多的底子在，两人喝啤酒毫无压力，一转眼每人喝了七八罐。 成林的身世刘扬早就知道，听了前面成林的寻救故事只是心疼成林的遭遇。 等她听到成林的父亲在那个动荡岁月里，被人故意从医院抱走，带到外地五十年，而亲生儿子的成林，二十多年前又在医院被人带走，直觉不可思议的事竟然发生两次，在父亲和儿子身上重复上演。让她惊讶不已。 成林又讲了去小梅家里的事，刘扬更惊讶，她认识周老爷子，原来跟自己的爷爷都认识，在一个大院住过。仔细瞅瞅成林还真的跟周老爷子特别像。当初去张柏部长家里拜年，阿姨说起过成林面熟，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等dna鉴定结果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刘扬问成林，成林打开一罐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 “第一时间去跟父母相认啊。你不知道跟我这样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做梦都想找到自己父母，因为找到他们，你才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你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 “啥时候出结果？” “最快应该明天下午四点半以后。” “这两天你纠结啥？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不是好事吗？” “主要是太突然， 没有思想准备，也没有时间酝酿感情，一下子把底掀开，我当时有点懵圈，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如何处理。” “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你恨过他们没有？” “恨过，不止一次，特别是小时候过节 。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我啥也没有。别的小朋友骂你，你都无法还嘴。 “最难过的一次七岁那年重感冒住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陪伴，还有可口的饭菜水果。当时李妈妈还要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没有办法来医院陪护，我自己在病房孤零零的干熬。 临床的小朋友妈妈给了我一个香蕉，我趴在被窝哭了半天。是委屈也是孤单，那时候我不停的想父母在哪呢？他们是不是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会生病，会孤独无助，会伤心流泪？ 老二老三都说我心硬，轻易不在别人跟前流泪 ，其实谁心底不是柔软的？现实一次次捶打你，让你有苦无处诉，有泪无处流，慢慢的心底就会结下一层层的硬痂，逼着自己坚强成长”。 成林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啤酒喝得太猛，一箱酒刘扬喝了八九个，成林喝了十多个。第二箱也打开了，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刘扬也黯然伤神，她无法想象成林一路走来的艰难。不到两年时间的相处，她只知道成林的乐观，成林的睿智，还有他处事的冷静与果决。 她没有更好的语言来安慰成林，两人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碰杯喝酒。或许酒是最好的药，一场大醉之后，烦恼也能随之消失。 两人喝了太多的啤酒，轮番起身去放水。天色也暗下来，两箱酒让两人喝了净光。 成林还想去搬一箱，刘扬已经没有战力了，她伏过身阻挡成林，谁料到发力过猛，直接冲到成林怀里。短暂的懵圈后，成林直接搂住刘扬，再也没有放手…… 这一夜不知多少次折腾，刘扬脑子里只留下两个字“强悍”。她已经太久的时间没有这种体验，或者说她以前那点有限的经验，全部被这一夜的体验覆盖。 起初成林醉意朦胧，当酣畅淋漓的感觉袭来的时候，他的酒醒了大半 。看着黑暗中刘扬娇媚的脸，他只能将错就错，彻底的放纵了自己，郁结在心中的压力，让他像一只不知疲倦奔跑的狼。 …… 等成林醒来，已是上午十点了。刘扬蜷缩在成林怀里 。她也醒了，脸上透着红润的光泽，正瞪着眼看着自己，成林脑海里涌出的竟然是久旱逢甘霖这句话。 他羞赧笑笑 “姐，这次真是擦枪走火，把你嚯嚯了。” 刘扬伸手摸摸成林的脸 “擦枪走火？你拿的是冲锋枪吗？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蓄谋不敢说，早有仰慕是真的。昨晚是借着酒劲，不然我也不敢下手。” 刘扬在被底下伸手过来掐成林的腰，不料想手被成林抓住，紧紧搂住又放纵了一次。 “你真是个牲口。” …… 洗漱清理完毕，已经快十二点了。简单的弄了点吃的，成林自己打车回宾馆。手机里小梅姐的未接电话有五六个，他赶快回了过去。 “小梅姐，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刚刚充上。” “噢哦，没事，下午三点半我过去接你去看看鉴定结果。” “好的，小梅姐，我三点半在楼下等你。” “ok”！ 小梅姐一个人过来的，大概不想给成林太多的压力。去的路上小梅姐问成林，结果会怎样？成林心里基本上确定，这一次自己可能真找到家了。因此便回小梅姐， “估计八九不离十，因为自己跟老爷子，跟父亲、大爷长得太像了。外人一打眼就知道是一家人。” 小梅姐笑了。 “当初郁云回来告诉我，有个人跟我爸爸长得像，我还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呢。直到她发了个照片，我才相信。” “小梅姐，你去悦南投资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了？” “嗯呢，悦南项目开工典礼上，一大家子人都去看你了，老爷子在车上看的，基本确定你就是二叔家丢失的儿子。” “是不是当时戴口罩的那些嘉宾？” “嗯。” 结果不出意料，成林就是老周家丢失的孩子。拿到结果小梅姐抱住成林笑了一会就抹眼泪，赶紧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喜。周老爷子听到消息，一块石头落地，电话里让小梅带成林回家，他也要一醉方休。 第66章 认亲 车回到四合院门口，夜幕已经降临，北方的冬天黑夜来的早。 门口挂上了红红的灯笼，父母早在门边上等着。成林下车快走几步，走到父母跟前跪在地上长跪不起。 老四两口子已经泪流满面，等成林喊出“爸妈”的时候，都禁不住大哭，赶忙拉起成林相拥在一起。小梅姐和两个姑姑边上劝着一起进屋。 周老爷子站在正房门口，成林走过去跪在地上磕头，喊着“爷爷”的时候，他一边大声应着，也一边抹泪。 成林给两个姑姑磕头的时候，她们拉住成林的手痛哭，她们是在为侄子归来而高兴，也为自己的母亲到老也没有看到儿子找回来，孙子进门的这个画面而遗憾。 老大周卫国也动容，成林过去给他磕头的时候，他拉起成林，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侄子，连声说好好。 一家人哭着笑着，这顿迟来的团圆饭，让老爷子开怀，让老四两口子欣喜若狂，让姑姑大爷宽慰。成林被浓浓的亲情包围，他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当爷爷说起去年过年父母跑到云州给自己送饭的时候，成林才恍然大悟，一年的谜团才解开。 老四两口子瞅着眼前的儿子高高壮壮的，心底的喜悦无法言说。原本只能孤老一生的两人，儿子意外失而复得，真是老天开眼，这是对他们坎坷人生的最好补偿。 老爷子高兴还有另外一层无法言说的含义，自己从此以后就有了孙子。老大周卫国只有小梅一个女娃，老二老三都是闺女，生的儿子也不是老周家的人，如今老四找回来，还带回一个孙子，这就能为老周家传宗接代。况且还是在读博士，真的为老周家增光。 热闹散去，成林和父母一起在老爷子这里住下。老四两口子一晚上高兴的睡不着，两人在被窝里仔细回味这几天经历的一切。成林释放了压力，回到父母身边，内心平静一晚上睡的格外香甜。 成林醒来时刚好六点，老爷子已经穿着棉衣在屋外指挥爸爸扫地上的落叶。成林洗漱好走出屋外，跟爷爷爸爸打过招呼，就从父亲手里接过扫帚扫地，爷爷端量了一会， “你比你爹扫的好，他不会扫地。” 成林笑笑说： “我年轻力气大占点便宜，技巧我也不行。” “嗯，有这个因素。换了生地方，昨晚睡得咋样？” “爷爷，挺好的，我睡觉不挑地方，困了就能睡。” “这样好，我还怕你心理有压力呢。 这二十多年咱们的分离，有历史原因，这个就不去管他了。也有你爸妈的原因，你有怨言也正常。他们当初面临的困境，有不得已的原因，无法保全你，这是他们的命。你能在福利院健康长大，最终被我们发现，这是你的福分也是我们全家的福分。这些年你吃了太多的苦，我可以理解但无法想象。 你爷爷我还能活几年，能看着你慢慢成长起来，娶妻生子是我最大的愿望。不求你大富大贵，健健康康就好。” “爷爷，说我没有怨言估计你也不信，但是人也不能活在怨言里面。这么多年过来，虽然也幻想有一天能找到父母，但是随着我长大成人，基本不抱这方面的希望。现在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又让我找到父母找到爷爷，还有一大帮亲人，我还能有啥不满足，有啥怨言？ 过去的日子虽然苦点，艰难一些，但是毕竟有许多像李妈妈成妈妈那样的人帮我，有福利院养育我长大，供我读完大学，一步步走到爷爷跟前，让您看到自己的孙子没有颓废，没有被社会抛弃。他在一点点努力，做一个能为社会贡献点力量的人，这是我天大的福分，你说是不是，爷爷？” “说的好，我们的眼光终究要往前看。 你爸爸被人陷害抱走，离开我五十年，我为什么选择原谅作恶的人？因为他们也只是一个小卒子，被人裹挟干了坏事。但是他们人不坏，把你爸爸养大成家，从这点上说咱们爷仨都是受到伤害的人，又都是幸运的人。” 老四沉默着，一年来经历这么多事，真的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他想着儿子一路走来的艰难，想着父亲五十年的煎熬，想着自己当初无助的凄惨，想着远在晋东的老关张燕的挣扎，百般滋味在心头。 老爷子看出儿子的阴郁，有些事需要老四自己去处理，有些坑需要他自己爬出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爷子问成林 “爷爷，现阶段我的任务是把书读完，把单位的活干完干好，别的就先不去想了。” “这样最好，老刘头以前跟我一起工作，他孙女当书记，估计也不会给你亏吃，否则我去他家理论。二十六岁的正科，还要沉淀积蓄力量，不急于出头。 你的两篇文章我看了，有想法有独立见解，不错。我问过你大爷和姑姑们，他们对文章也都持支持的态度。你把学问学好做好，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这就是你的价值。” 成林点点头，心想你还找老刘头理论，如果让老刘头知道他孙女让成林嚯嚯了，老刘头不过来给你把吃饭的锅砸了都对不起你。 “我知道了，爷爷。我今天下午就回云州，关于认亲的事我想低调处理，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知道爷爷和爸爸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老四看向周老爷子，老爷子沉吟半刻说， “我赞成你的做法，认亲是咱们的私事，不必要到处去宣传 。估计你妈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爸妈暂时晋东京城两头跑，你到京城也不远。想我了或者想你爸妈了，咱们就聚一聚。今年过年还有个把月时间，你们到时候都争取过来，咱们过一个真正意义的团圆年。” 成林看着父亲点点头。 妈妈帮着保姆已经把早饭做好，成林和爸爸爷爷第一次一起吃早饭，新鲜又别扭，但不影响他吃了三个鸡蛋喝下两大碗粥，大半个馒头。这饭量让爸妈和爷爷看了都吃惊咋舌， “这个大小子，真能吃穷老子。” 第67章 物业公司 给刘扬打电话，她已经坐早班飞机回云州了。成林不着急回去，吃过早饭小梅姐过来接他，一起去看盛梅集团刚刚拍下的几块地，又去集团公司看了看集团财务报表。 盛梅集团发展稳健，负债率仅百分之三十。目前医药板块是公司的主营业务。成林主要跟小梅姐探讨要尽早启动公司上市进程，做大做强医药基本盘。 盛梅置业公司拿下的几块地，位置都不错，周边都是成熟社区，只要保持快进快出落袋为安的思路，没有任何问题。 置业公司的资金大部分是盛梅集团自己筹集，步子还不够大，可以适当的加点杠杆，利用好银行的开发贷，腾出自有资金去囤积点土地，在成林看来五年之内京城地产都有肉吃，主要是地产上附着的福利太多。 盛梅集团的股权投资集中在科技概念上，这个思路正确，新材料新能源永远都是朝阳产业。 悦南晟睿公司，盛梅集团前后投入一亿三千万。进入十二月份，马文姐已经把前十一个月报表发过来了，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预计利润超过四亿，这个超出小梅姐当初的想象。 她跟成林沟通是否有必要在悦南加大投资，让成林给否定了。多挤点资金投入京城地产，远比投资悦南收益好风险低。盛梅集团投入悦南的资金，明年都要撤出来转回集团，悦南项目依靠利润慢慢滚动发展就行了。 晚上接近八点成林才回到悦南，他提前约好马文姐和张伊姐，有些事不能瞒着她俩，提前说开让她俩也有数。 等他打车来到张伊姐家里，饭菜已经摆好。成林一边吃一边跟两人说了认亲的事。 “你爸爸妈妈在晋东”？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嗯，跟小梅姐的爸爸是亲兄弟，我叫小梅姐爸爸大爷。” 成林并没有把爷爷报出来，那样虽然震撼但是意义不大。 “我说小梅会给咱们投资，这下子道理上就讲得通了。” 张伊姐恍然大悟。 “小云姐把我的照片发给小梅姐的爸爸，然后通过dna比对完全吻合。” 马文姐在边上唏嘘不已，成林终于找到自己的父母，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父母在晋东，你在云州，为啥发生这样的事。？” “当年父母在悦南，母亲难产父亲去医院的路上被车撞断腿，后来医院说孩子生下来就没了，他们自顾不暇，只能接受孩子没有的现实。后来怎么到了云州福利院，这个就没有办法知道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至于细节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马文姐拍拍成林肩膀， “以后努力多挣钱，好好孝敬父母，让他们安度晚年”。 成林点点头。 “来的路上我想过了，咱们两个楼盘面积五十多万平方，物业不能让别人染指了。咱们自己成立物业公司，将来全面接管小区物业，这是块肉，能细水长流，是咱们的基本盘。至于股份分配，张伊姐百分之四十，马文姐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给我，这样安排两位姐姐如果没有意见，就先去注册。我的股份还用那个公司代持。” “不能这样安排股份了，你爸妈找着了，需要挣钱养活他们。” 马文姐和张伊姐一起反对。 “这个两个姐姐不用操心，我不是替同学代持晟睿公司股份吗？他不要回报，明年把本金抽给他就行。剩下的利润什么的都算我的，因此资金不用发愁。就按我说的办，马文姐担任法人代表，负责管理，张伊姐总揽全局，就这么定了。” 张伊姐和马文姐不跟成林去犟，反正办执照的时候不是成林去办，到时候她俩自己就决定了。 “你跟小涵怎么样了？” 马文姐关切的问。 “挺好的，慢慢走着看，就是怕配不上她。她认识陈勇春，省委陈副书记的儿子，我怀疑她家也不简单。我和她两个人身份差距太大了，结局就不好说了，我不想她成为第二个夏宇。” “夏宇的突然消失，背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但是这个不是你不好好谈对象的理由。” 马文姐劝成林。 “有没有夏宇的消息？” 成林摇摇头。 三人沉默一会，成林之间转移话题。 “马文姐，我有个想法，以李妈妈的名字为福利院设立一笔资金，具体名头再做推敲，以民政局能批准为最后定案，资金我来筹措，初期以五百万为目标，资金的利息主要用于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生活补助和住宿条件改善，具体运作你来负责，不要暴露资金来源，行不行？” “行是行，你别犯错误去贪污啊，成林。” 马文姐担心的说。 “马文姐，我现在的权限，就是贪污都没有机会。你不用担心资金来源。” “如果物业公司尽早成立，资金来源可以放在物业公司名下，这样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张伊姐问成林。 “理论上如此，先这样安排也行。” “如果这样安排，资金我和你还有马文姐一起筹措就正常了。物业公司的利润每年拿出一部分，再从别的地方筹措一部分，就能保证资金长远的维持下去，不会为资金枯竭发愁。” “张伊姐，家属区改造项目明年基本进入收获期，我初步匡算过，从我的收益里面拨出五百万我不困难，因此资金来源你跟马文姐都不用担心。真的到了资金凑不齐的时候，我去找小梅姐帮忙，让她赞助点资金，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如果以后物业公司有收益，再做打算。这样行不行？” “行，先按你的想法往前推，有困难了再一起想办法。”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物业公司接管两个小区，原有回迁户的物业收费需要打折，具体的数据、比例，你们两个姐姐来确定。对于悦南大学家属区的老师们，这样做容易取得他们的支持和信任，对将来小区管理顺利进行有好处。同理，旧城改造项目也是如此。” “这个有道理，不能让回迁老师们埋怨张教授女儿钻到钱眼里。” 马文姐、张伊姐表态赞成。 第68章 夏子贤 在京城与刘扬擦枪走火，让成林不好意思去面对蒋小涵，但是他从京城回来的消息早就让马文姐透露给小涵了。 时近年关报社的采访任务也多了起来，各种大型回顾性报道，让邱主任、小涵他们忙的不可开交。听说成林在悦南，只能约在中午简单吃个饭。 成林昨晚在张伊姐家对付了一宿，天刚亮就让张伊姐喊起来吃早饭，小万买了早点送来了。 吃过早饭去张伊姐公司开了一辆车，成林回悦南大学一趟，看看卢教授课题情况。今年卢教授一共带了三个博士生，成林还有一个师兄朴园和一个师姐王怡丽。平时成林不露面，三个人凑到一起的时间不多。今天难得碰到一起，自然围绕着各自的研究课题交流一下，卢教授管这个叫头脑风暴，有时候旁观者清不是简单说说的。 一直讨论到中午，小涵电话过来，三个人还意犹未尽。 小涵约饭的地方距离报社不远，是悦南的一家老字号菜馆，成林车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小涵已经到了正在跟人说话。 成林停好车走过去，原来是陈勇春，上次闹得不愉快，成林对他也没有多少好印象，只是简单点点头。边上两个跟班上次让成林揍过，看到成林眼神躲躲闪闪不敢靠前，倒是站在陈勇春身边戴眼镜的瘦高个，仔细看了看成林。 小涵打声招呼就领着成林往饭店走，看着成林离去的身影，瘦高个子问陈勇春： “这孙子是谁？” “贤哥，他叫成林，据说是小涵的男朋友。” 那个被陈勇春叫贤哥的人皱皱眉头问， “什么来头？” “云州福利院出来的野种而已，不值得贤哥关注。” “为啥不收拾他，还让他跟你争女人？” “唉，主要是找人跟小涵父母提亲，他们不同意，让我心虚。” “兄弟，你胆子越来越小了”。 贤哥拍拍陈勇春肩膀， “这次我到云州挂职，我找机会帮兄弟出出恶气，把他修理残了让他把小梅还给你。” 小涵跟成林点了几个菜直接在大厅坐下， “如果不是马文姐通风报信，你是不是准备悄悄溜回云州？” 蒋小涵一边擦拭着餐具一边问成林。 “没有的事，我本来打算今天找你，因为要去卢教授那里一趟，具体时间无法确定，我准备到了悦南大学看过再联系你呢。” 成林不给小涵说话机会，直接问 “最近是不是很忙？” 蒋小涵让成林把话题转开，也随着成林的思维在走 “忙，几个大型报道，邱主任忙的满嘴火泡，匡衡已经在报社打了三天地铺了。” “你也忙？” 成林问 “我还好，四个报道完成后，后续继续给邱主任帮忙打下手。” “对了，刚才那个瘦高个，他叫夏子贤，是从农业部下来挂职的，据说他会去云州挂职副市长，成为你的领导”。 “噢？副市长？真年轻啊 ” “嗯，他今年三十三岁，爷爷叫夏侯杰，你能在网上查到他原来干啥的。夏子贤根红苗正，是未来夏家重点培养的对象 。” “唉，三代就是好，家里给他把路都铺好了”。 “你羡慕了？” “嗯，有点。” 小涵笑笑，想想成林的身世，她的心里也暗了下来。 “你下午直接回云州吗？” “嗯，出来时间不短了，回去看看。你有啥指示尽管说”。 “我能有啥指示？你属于刘姐的兵，我也指示不了啊。” “我属于你和刘姐双重领导的革命群众，你有权指示”。 成林赶快表态。 “不错，去了趟京城觉悟档次立马提上来了，我的指示就是成林同志继续努力”。 “好的，请组织放心。” “哈哈。咱俩这里演样板戏呢” …… 吃过饭把小涵送回报社，成林回晟睿公司跟张伊姐马文姐打声招呼，找了个司机把他送回云州。 一路上成林脑子里在想着夏子贤来挂职的事，农业口上还真有一些专项资金，如果能利用夏子贤的关系，给云州弄点资金不是难事，就怕他不干。 这种三代子弟，下来自带骄傲，带着镀金心态，都不是好伺候的主。 车到云州收费站，美丽姐的电话过来了，问成林在哪？ “美丽姐，你是不是在收费站安插奸细了？怎么我刚到收费站，你的电话就来了？” “你以为我跟你这个神棍一样神神秘秘的？我猜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再不回来就按旷工处理。” “美丽姐，我在出公差啊，咋就旷工处理了？” “刚才领导说你也该处理完事了，让我问问你回来没有”。 “噢哦，原来是这样，你跟组织汇报，我已经回来了哈。” “那行，今晚去领导家里吃饭，有事安排你做。” “ok，我回去沐浴更衣完了直接过去。” 其实成林现在面对刘扬有点难为情，对于跟刘扬的关系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那天酒后乱性也罢，早有仰慕或者蓄谋也罢，反正是嚯嚯了，至于是谁嚯嚯谁，这就不好说了。想不出头绪干脆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早晚会有办法解决。 云州的冬天比起京城稍微暖和一些，主要是风没有那么硬。给美丽姐打过电话，她们已经回家，成林开车直奔市委家属区。美丽姐已经跟门卫打过招呼，成林的车直接开到刘扬的楼下。 成林搬着两坛子补酒进门，刘扬跟美丽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他，美丽姐看见补酒笑了笑问成林 “你是担心领导家里的酒不够吗”？ “不是，我是害怕再喝白兰地，那个我真顶不住”。 刘扬一身家居服打扮，走过来看看补酒也笑起来， “真是个狗熊，连白兰地都对付不了。不过上次在张教授家里喝过这个酒，口味真不错。今晚就喝点这个，美丽把白兰地撤下吧。” 三人坐定成林给两人倒上酒，看看两位美女说 “两个美女姐姐，今晚有事咱们就少喝点，一人一杯如何？” 刘扬想了想说 “这样，美丽等会还有事，她喝一杯，咱俩喝两杯就打住，怎么样？” “行，听刘姐安排 。” 第69章 城中村改造 美丽姐晚上需要替刘扬送客去悦南，一杯酒喝完吃了点饭就先撤退了。 美丽姐一走，刘扬跟成林倒是有点尴尬，不知道谈点啥了，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是不是有点难为情了？” 成林苦笑一声 “嗯，对不起刘姐，那天是我酒后无德。” 刘扬瞅了成林一眼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那里那里，还是刘姐厉害。” “我？我厉害？我哪里厉害？ 成林低着头咕噜一句 “不知道，反正就是厉害。” “你属于强词夺理，你看看你的样子，占了便宜倒像个受到伤害的小媳妇一样”。 成林不再说话，这时候说的多，错的多。 刘扬看着成林，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感觉。虽然那天事发突然，其实她内心也充满渴望。这些年她太压抑了，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感情需求的女人。 “好了，别装了，这事过去了，下不为例。” 成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好的，我保证下次努力。” “什么，下次努力？” 刘扬让成林一顿胡搅蛮缠气笑了 “错了，下不为例。” “好了，说正事，我看见你在邮箱里给我发的资料，你的意思现在着手启动城中村改造？” “刘姐，年底财政紧张吗？” “财政永远都是紧张的，总有一大堆事等着去做去花钱。” “刘姐，现在总体来说还是土地财政，因此快速启动大型地产项目，对地方政府的财政贡献巨大。城中村现在表面上成了城市发展的一块疤，但是它又是聚宝盆，每个城中村改造过程都能给财政贡献稳定的税收，还有土地增值。 现在省里总体控制用地指标，云州想多要点都不可能。而城中村改造原则上不占用地指标，这样就避开了用地指标的束缚。 城中村能占用用地指标的部分，是村里的空地，有的属于农田，这部分比例小，与城中村占地面积想比，影响不大。” 刘扬想了一会问 “你想用云州国发公司还是用云州国投集团来做？” “国发还是定位政策性投资，现在专门做烂尾项目，为政府g保持资产稳定增加就行。 在国投集团下面成立云州土地开发投资公司可能更好，市中心有城中村六十一个，这些没有空地，不用用地指标。还有四十七个需要用地指标，那个先放一放，以后有用地指标慢慢消化，或者留给下一任政府。 六十一个城中村可以用三到五年完成，让国投集团主导，可以采用先上车后补票策略，土地差价和配套费缓交，安置房跟对外出售商品房同步建设，找国企央企建设集团过来垫资施工，有一年左右就能彻底周转开，国投集团投不了多少钱。 具体数据可以让市政府那边来出方案。” “这样大规模城中村改造，对云州房产市场是不是有冲击？会不会影响土地拍卖市场行情？”刘扬问成林。 “影响不会太大。因为城中村改造，她的市场定位中低档，土地拍卖主要供应的高端市场，两者不矛盾。 给你的资料里面我初步做了测算，六十一个城中村扣除回迁房，真正推向市场销售的房产面积不到一千五百万平方，平均一年三五百万平方，而且这些房产都在国有地产公司手里，销售节奏可以把控，对云州市场房价走向云州政府有足够的话语权，即便国家出台平抑房价政策，也没有冲突。 况且这六十一个城中村改造，给财政贡献利润和税收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个亿，你说蒲远市长动不动心？” 刘扬笑了。 “如果每年财政多二三十亿收入，所有的事都好办，百姓福利也能照顾到了。我明天研究一下，再找蒲远市长合计合计，行得通年前把方案定一定，如果有必要你来组建一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研究小组，对相关政策拟订来把把关。” “这个没问题，我这两天把资料细化一下，提前做做准备。” “可以，需要哪个部门配合你跟美丽说，让她来协调”。 “好的，刘姐”。 “还有一件事，今天在悦南吃饭，碰见陈勇春，他领着一个叫夏子贤的人，眼神有点阴戾，听说要到云州挂职，刘姐认识他？” “认识，他是夏侯杰的孙子，原来在农业部混日子，准备明年一月来云州挂职。省里张柏部长给我说过，这是上面安排的” “这人怎么样？” “他是典型的太子脾气，胆大妄为，做事不顾及后果。他爷爷夏侯杰对他期望值很高，但是有点不成器，啥毛病都有。他有唯一的优点，在他爷爷跟前绝对老实听话，给他爷爷错觉是孙子是可造之材。不过他来云州，我在这里他不敢造次。陈副书记明年六月退休，他算是老夏家的人，给不了夏子贤多少助力。” “我原来打算过几天研究一下农业专项资金，看看夏子贤能不能给云州做点贡献呢，这么看能不能行都还两说呢？” “去部里要点钱，特别是农业专项资金，他可以做到，这样他有理由常驻京城，你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事我找蒲远市长提前准备准备，，让农业局出个明细，等报过来让美丽给你发一份。” “好的，刘姐。” “你跟周老爷子那边都处理好了？” “也不用处理，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我的爸爸妈妈都找到了，爷爷也找到了，了却了我这些年的愿望，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团圆饭，都高高兴兴的，挺好。等着过年再过去聚聚，把感情培养培养，彼此再熟悉熟悉。另外老爷子也同意低调处理这件事，这样有个缓冲的时间。” “嗯，感情上愈合需要时间，认同感也要慢慢融合。亏了你还能顶住压力，换个人都能崩溃，这事太曲折太离奇了。” “唉，我也差点挺不过来，这事太突然，小梅姐一点暗示都没有，直接掀开底牌。这点当时多亏刘姐帮助。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你在为你的酒后无德找借口，把我牺牲了你就挺过来了？这点上你永远欠我的情，将来需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刘扬看着成林恨恨的说。 “十件事都行，这事我不会赖账。” “就这么定了，你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 第70章 老二的幸福 刘扬是个雷厉风行的急性子，她把成林的建议书直接打印出来，送给蒲远看了。蒲远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一步步上来的，一眼就看出城中村改造背后政府的巨大利益，他二话没说直接跟刘扬表态，完全赞同这个方案，而且他建议直接上常委会，闭门研究执行细则，哪怕多花费几天时间都值得。 常委会第一天直接定调，这等好事不能拖，要马上启动，蒲远市长直接在常委会上给建设局打电话，冻结六十一个城中村所有审批事项，并安排市建设局、土地局，组织人员细化城中村拆迁补偿标准。一个礼拜后向社会公示，接受城中村局面意见反馈。 其实成林已经给出细化方案，按照城中村宅基地占地面积来补偿，这样每户基本回迁面积可以达到133平方，至于原有建筑装修折旧、院墙、门楼等补偿，市政府2001年七号文件已经公布标准，算下来每户大概也有五万以上的现金到手。 这个方案常委会上一致通过，并通过电视、报纸向社会公开。市政府组织市区两级建设部门组成宣传小组，进入六十一个城中村，评估各家各户的补偿金额，讲解拆迁补偿方案。 从整体反馈意见来看，方案获得城中村居民好评，充分考虑了居民的利益。首批十四个城中村居民赶在十二月底，签署拆迁补偿合同，云州政府城中村改造拉开序幕。 成林喜欢冬天，如果再能来场大雪，更有味道，能让他想起儿时玩雪的快乐，这是他记忆里不多的美好时光。 老二打电话让成林过去吃饭，成林想不到老二会有啥事，夹了一条烟，提了一坛子郭家补酒，顶着寒风就去了。 成林没有想到不是老二一个人，黄静护士也在，两个人已经忙活了一桌子菜。成林洗把手过来站在桌边，看看满桌的菜，对黄静说： “老二好福气，能找到你这样贤惠能干的女朋友。” 黄静嘻嘻笑笑说： “大哥，你先尝尝味道怎样再来夸我，别吃完了再说难吃，这样我就担不起贤惠的夸奖了。” “行，我先尝尝味道再夸你。” 成林夹了一块红烧肉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贤惠你担得起。” 三个人坐下，老二把酒打开倒上说 “哥，你说句话咱们喝酒。“ 成林端起酒对黄静说： “谢谢你黄护士，谢谢你给了我兄弟温暖，这杯酒祝你俩幸福，干”。 黄静突然有点羞赧： “大哥，遇到老二也是缘分，他也照顾我，夜班的时候每天去护送我，我也很幸福。” “这事老二干的漂亮，值得表扬。你需要三班倒？” “大哥，护士这活倒班很正常，我都习惯了。” “如果不干护士你喜欢干啥？” 成林一边吃一边问黄静。 “如果可以选择，其实我喜欢当幼儿园老师。” “噢？去市直机关幼儿园当老师行不行？” “那里要求高我去不了，大哥。” “这事可以试试，万一行了呢？是不是？” 成林直接掏出手机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 “美丽姐，老二媳妇想去幼儿园当老师，这事你得负责安排。” “老二有媳妇了？这是好事，他媳妇的原来干啥？我可以来协调。” “市直机关幼儿园就行，他媳妇原来是在编护士，难度是不是小点。” “嗯，明天我先问问，再给你信。” “ok，感谢美丽姐哈”。 “少来这套，咱们不用这么俗气，挂了哈。” 成林合上电话，看看黄静说 “如果不出意外，争取年前能过去，等等看，好吧。” “行，大哥，我跟老二一起敬你一杯酒。” “咱们三个一起喝。” 吃过饭黄静去洗涮，老二给成林点上烟，成林问老二： “过年你能去黄静家吗？” “他爸妈请我过去，你说好吗？” “太好了，礼品我来准备，保证让你老丈人满意。” 老二笑笑。 “她爹妈要求啥时候结婚？” “这个没有说，等过年时候我探探他们的口气。” “不用探，让黄静回家问问就行了。” “另外，等确定结婚日子，你问黄静看好哪个位置的房子，我让马文姐过来办。” 黄静收拾利索走过来，听到成林说结婚的房子的事就说 “大哥，房子我跟老二都有公积金，我们可以贷款来买，不用大哥操心了。” 成了笑笑说： “老二啊，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摊上黄静这样的好媳妇，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不准欺负她，黄静掉一滴眼泪，都是你的错，我和老三都不能饶了你。” “哥，你放心吧，我会对黄静好。” 成林转头跟黄静说 “房子的事我负责，你不用管，到时候你选好位置，想好装修的风格，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跟老二踏实的过日子就行。” 黄静没有料到工作成林给解决，房子也要给解决，只能说谢谢大哥。 成林看向老二说： “媳妇有了，肩膀上的担子重了，照顾好黄静，把她父母当成咱们自己的父母，好好孝敬他们。工作上别丢了底线，无论啥时候都要行的端走得正，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警服。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跟我说一声，我来想办法，好吧？” “哥，我记住了。” 黄静认识成林的时候，并不知道成林是干啥的，但是她从阮雷断腿的时候老二兴奋的表情，隐约猜到大概与成林有关。后来她问过老二，大哥是干啥的？老二只知道成林在市委上班，具体干啥的他也说不清。 成林嘱咐完老二，又跟他谈起年前给福利院送东西的事，今年马文姐不一定有时间过来，她把东西准备好安排公司的人送到云州，成林打算让老二去送，他心底的结还在，他不愿走进福利院。 老二知道成林心里有疙瘩，他宽慰成林说 “哥，李妈妈都离开咱们两年多了，你心里的疙瘩也该放下了，你能跟我一起去看弟弟妹妹多好。” 成林拍拍老二的手 “兄弟，等我想通了我再跟你去，我现在去总是想一些事，怕控制不住情绪，影响了弟弟妹妹过节，你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记下来回来给我，我想办法去解决，好吧！” “好的，哥。” 第71章 开工仪式 进入十二月中旬，云州市委市政府开始忙碌起来，鱼山能源基地开工仪式确定在十二月三十号举行。省里岳书荣书记，柯学明省长将共同出席庆典，这是云州历史上少有的场面。 刘扬经历过柯省长来的阵势，比蒲远还能镇定些，但是两位老大一起来的场面她也紧张。市委市政府召开扩大会议，把庆典仪式的细节安排逐条来过筛子，公安、市容市貌、交通、维稳、食宿、宣传，都需要多次碰头，做到滴水不漏。 政研室会同两办为市长市委书记可能的汇报准备资料，各种数据汇聚过来，甄别、提炼、汇总，需要大量时间。成林从没有加过班，这次不行，事关重大，数据、资料必须齐全，这事马虎不得。市委秘书长林恒昌听了刘扬的建议，把最后把关的任务安排给成林，也让成林有了无形的压力。 成林资料分四个方向： 第一是鱼山能源基地的数据，合资电力公司的赢利情况分析。 第二是云州政府过去一年的经济发展情况概要。 第三是云州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上的总体表现 第四是云州国有企业改制的情况。 第五是云州市政府、纪委重大市政工程监督机制。 资料报上去后，经过市委市政府扩大会议两次审核补充，基本定稿。倒是成林始终觉着还有什么问题遗漏了。 晚上开车路过城中村改造现场，他想起来了，城中村的资料没有准备，万一两个老大突然问起，不能让汇报和陪同的刘扬、蒲远措手不及。于是他调转车头继续回办公室，准备资料。 十二月二十七日，市区两级安监部门对全市范围内安全生产进行第二次拉网式检查，存在安全隐患的一律停工。 同时市区县公安机关对全市范围鞭炮生产销售单位第二次拉网式排查，对全市娱乐场所逐户排查。 二十八日环卫部门对市容市貌第三次彻底清理。 …… 十二月三十日老天开眼，天气晴好。鱼山水库下游的荒滩上，已经临时搭建了主席台，挖掘机、重型运输车已经在主席台两侧就位。 北方电网、华唐电力的高层二十九号就抵达悦南，与岳书记、柯省长碰过面，今天跟随省里的车队一起来云州。 八点半刘扬、蒲远一帮常委们，共乘一辆面包车在云州高速收费站外等候。 省里的车队一共五辆车，安全部门的引导车、电视台采访车、三辆考斯特面包车，九点十分准时下了高速，把刘扬、蒲远叫上考斯特，一行车队在警车引导下直奔庆典仪式现场。 开工仪式由云州常务副市长穆迪主持，仪式流程由省委办公厅核定。整个过程简洁、明快，随着岳书记宣布项目开工，鞭炮响起，在山谷间震荡。 成林这会拉着悦南日报邱主任和小涵，站在鱼山水库大坝上，远距离看着庆典现场。 邱主任打趣成林： “这会主席台上应该有成林老弟的位置才对，毕竟是项目的总策划嘛。” “邱主任打住，你给兄弟们留口饭吃。你的话让领导听见大逆不道啊。“ 蒋小涵一身白色羽绒服，头上一个白色卡通线帽，她转头跟邱主任说： “成林从京城回来后，觉悟提高不少，跟组织靠的更近了。” 成林满脸骄傲： “那是自然，我也得进步啊，不能辜负组织的培养嘛，争取早日坐上主席台嘛。” 小涵听见成林胡说八道，看看邱主任，两个人都笑起来。 这种庆典，成林属于虾米级别的，只能远远看看，想走上主席台，早着呢。 中午请邱主任和小涵吃过农家饭，把他俩送到市委，下午他俩要跟随省里领导去视察沿路采访。 成林正要上楼去办公室，忽然接到师兄杜山的电话： “师兄，有何指示？” “指示啥指示，哪有那么多指示，这会不忙吧，出来喝会茶”。 “师兄，你在云州吗？在哪？我请你喝茶。” “我在云州，在你们市委对面云岛咖啡，你方便过来吗？” “我马上过去，师兄等我一会。” 云岛咖啡在市委大院对面，成林不到三分钟就赶到了，角落里杜山正悠闲的喝着茶，成林走过去跟杜山握手 道： “师兄，早知道你在云州中午请你吃饭了”。 杜山笑笑道： “你中午有贵客吧？” “是悦南日报社邱主任和蒋记者俩人，都是老朋友，不算贵客。” “师弟挺厉害的，邱主任那个人一般人他真瞧不上，也不愿意去应酬，你俩咋就混成老朋友了？” 成林给杜山倒上茶。 “师兄，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邱主任觉着我顺眼，是因为他在那次报社举办的座谈会看见我发言了，可能我的观点正好跟他的观点契合，引起他的关注。” “蒋记者也不好相处啊，咋就看你顺眼了？” “蒋记者不好相处？这个真没有感觉到，可能我反应迟钝点，没有感觉到？” 杜山看看成林说： “可能你们有缘分，遇到了容易有共同话题和语言。” “师兄说的情况也存在。对了，你来云州出差吗？” “我跟着领导来云州给你们的能源基地剪彩，下午领导们视察听汇报，我自由活动，就找你老弟喝茶。” “没料到师兄是省里领导，失敬失敬。” 成林笑着说。 “我算哪门子领导，替领导跑腿的。” “师兄客气了。” “最近研究什么问题，怎么没有看见你的文章了？” “原来打算在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上写篇文章，研究以后觉着话题角度不好，容易让人误解。” “经济适用房？云州有这方面打算吗？” “市委办公室给我们政研室提出过这个问题，估计政府有这方面打算。” “你怎么看经济适用房？” “师兄，我的观点可能偏激点。我看了网上各地经济适用房建设情况，不少地区直接将房子盖在郊区，或者交通、学校不配套的地方，这种应付性质经济适用房，跟贫民窟划上等号。这个与高层推出这项政策的初衷不一致。 我们政研室给市委的建议是配套先行，把交通、学校、商超都配上套，按照正常的地产项目来做，低收入群体可以跟政府共享房子产权，将来你收入够了政府从共享产权房子里退出，房价上涨部分按照当初的合同签订时选定的标准分配，小头归政府，余下大头部分给低收入群体。” 第72章 更大的舞台 杜山听完成林的话，想了一会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房子不叫经济适用房？” “师兄，可以这样认为，没有必要人为的把居民分成三六九等，或者给不同群体贴标签。 云州已经启动城中村改造，五年之内完成六十一个城中村改造，除了回迁户安置，推向市场销售的面积在1500万平方米左右，这些都可以开放给低收入群体，政府提供四个不同标准，低收入群体可以按照自己的情况选择。” “财政资金能吃得消？” “师兄，这些项目都是云州政府下面国投集团开发的，项目本身就有利润上百亿，财政承受没啥问题。” “你的思路通俗点就是低收入居民跟政府合伙买房子，房证上俩名字，等居民有钱了再整个买下，房子差价部分政府拿小头居民拿大头？” “师兄说的对，就这么个思路，原则上让低收入群体也能在房价上涨的过程中，享受到红利。” “师弟，云州国有资本在云州市场上能占到多少比例？” “今年在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之间，明年大规模城中村改造进入销售环节，估计能占到一半或者略多一点，政府有足够的话语权。” “这么快啊，上次云州现场会你们刚开了六个项目吧？” “师兄，现在已经有十二个了。蒲远市长出去招商效果不错，带动了国企改制速度。” “云州国投集团现在债务高不高？” “去年起步阶段从工行贷了十个亿，给了国发投资两个亿，国投留了八个亿，这是启动资本，十一月份的报表显示，资产超过四十亿，现金余额六个亿，净资产在十七亿以上。目前市区开发的项目还没有到销售高峰期，资产质量还会提高。” “不错，你去年文章的理论站住脚了。国投集团成了云州政府手里一只下金蛋的鸡，国企改制完成了，国有资产增值问题也解决了，重要一点你提出的这个模式具有推广价值。” “师兄，你说这些道理地方政府的领导们不懂吗？他们是这个社会的精英，我能看透的事他们也能看透只是愿意不愿意去做而已。” 杜山哈哈一笑： “师弟说到本质了，刘扬怎么就能听你的建议来操作？” “刘书记是空降兵，与地方利益链条没有瓜葛，她也没有私利企图，单纯想做事，这样问题就简单了。” 杜山听完点点头： “云州地方小点了，不够你施展功夫的，有没有意思换个大一点的舞台？比如说到省里来工作？” “师兄高看我了，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大舞台就露怯了。 再说省里卧虎藏龙，比我厉害的高手有的是，我在云州起点作用，完全是机缘巧合。按照卢教授的话说，我现在还需要闭门修炼。” 杜山指着成林笑着说： “你比我想象的狡猾，也有能力，到了什么地方都能创出一片天地来。卢教授让你蛰伏，只是因为你的资历不够而已。刘扬干的事都是你想的，如果把你放在她的位置上，一样也干的漂亮。” “师兄，你上午可能看见鱼山能源基地开工，你知道华唐电力为啥投资？北方电网为何能介入，这些都是刘书记的贡献，你把我放在她的位置上，你说我短时间怎样才能找到投资方，怎么能短时间通过层层审批？” “可能你也听说过这些事我都参与策划，但是仅仅如此，从想法变成现实，就是领导者的能力。 打个比喻，我可能现在是一部戏的策划，而刘书记就是总导演，我俩位置一换位，我就完犊子了。” 杜山笑笑道： “我跟卢教授、张教授聊过你，他们对你的能力评价很高。你刚才那个策划导演比喻，恰恰说明你的资历不够。 你出门如果是个白丁，谁会认识你？但是如果你出去是云州市长、书记，那么你的身份别人就会尊重，你就有机会跟更多的投资方站在一起商讨。 更何况鱼山能源基地是块宝，别的投资方只是没有发现。你提出的光伏发电、风能发电到抽水蓄能概念，到现在国内没第二个人提出，鱼山能源基地是国内第一家具有完备蓄能能力的发电基地，你应该知道你的想法价值有多少了吧？” “师兄，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我在云州生活二十多年，熟悉这里的情况。在基层锻炼两年包括现在在政研室，领导们给我的便利条件就是随我到处乱窜，上班时间不限制，这给我自由发挥的空间。换个环境，领导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修理我算他格局大脾气好。” 杜山摆摆手： “云州应该只是你生命旅程的一部分，你有能力到更大舞台施展才华，眼下刘扬在这里主政可以给你创造良好的工作氛围，如果她走了你咋整？” 杜山提出的这个问题成林还真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刘扬，换个人自己早就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了，哪里还能这般逍遥自在？ “师兄果然看的远，你说的是事实，刘书记给我的空间别人确实给不了。如果刘书记高升或者调走，肯定会给我许多困扰，我需要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杜山知道自己的说法成林听进去了，便不再说话，安静的喝了一会茶。 “师弟，有个私人问题问问你，你有女朋友没有？” “师兄，目前在有和没有之间徘徊。” “师弟，你净发明新概念，咋就在有和没有之间徘徊呢？” “师兄，有一个姑娘，她的出身应该不错，你说凭我这样的条件敢往前走？不知道将来她家里是否会干涉这件事，因此在有和没有之间徘徊就是我目前的现状。” “噢，师弟担心不是门当户对是吧？” 成林点点头。 “你不试试咋就知道不行？万一人家家里不看重这些你是否后悔？我以老大哥的经验告诉你，看好目标就猛打猛冲，别不战而退。有困难解决困难，有问题解决问题，这才是正确的思路。” “受教了，师兄。听你的继续往前冲，试试也不丢人。” “这就对了。” 第73章 五个满意 “师兄这次是跟着老大来的还是老二来的？” 杜山心想真是个小滑头，这么快就猜出我的来历。 “你猜猜看”。 “师兄沉稳内敛，没有老大身边人的锋芒毕露，应该是跟着老二来的。” 杜山竖起大拇哥 “师弟还真是厉害，这个都能看出来？继续猜猜我具体干啥的？” “师兄惜才重诺，应该是老二身边近臣，不是秘书就是秘书长，对不对？” 杜山端起茶杯，不急于回答成林，其实他内心慌慌然，成林缜密的思维确实超出他的想象。 “让你猜对了。我是柯省长的秘书。” “失敬失敬，我有点高攀师兄了。” “哈哈，你还在乎这个？” “在乎，不在乎不行，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好吧，你继续虚，继续装。我得回去陪省长了，啥时候想通了，想到了省里来，啥时候找我。” 送走杜山，成林自己在云岛坐了一会，他跟杜山之间的交往这是第二次，单凭从卢教授那边论及的同门师兄弟那点情分，他来招揽自己，显然不具有说服力，自己的脸没有那么大，背后应该还有谁在起作用，目的是要自己到省里？还是要自己离开云州？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算了不去自寻烦恼了。这是成林最大的优点，烦恼也罢，困难也罢，暂时没有好办法，他都能放下。 中午简单休息后，岳书记和柯省长开始了在云州的考察。第一站就选择了率先启动城中村改造的志云村，这是六十一个城中村中最大的一个，人口超过三千人，距离市委大院直线距离三千米。 刘扬、蒲远陪同岳书记、柯省长走到村头，全村已经拆迁完毕，只剩下村委的两层楼还倔强的站在村头。办公楼前的公示栏还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拆迁补偿费用领取的情况。岳书记柯省长看了明细，问刘扬村支书来了没有。人群里走出一个精壮的汉子，五十岁左右，过来跟岳书记柯省长打招呼。岳书记握着他的手问村民对拆迁补偿有什么意见。 村支书倒是冷静，仔细讲述了市委市政府从方案出台，到派工作组进村讲解细则，到拆迁补偿标准公示一直到全村三天内完成拆迁的全过程，岳书记又问身边的蒲远，这个村来过没有，具体情况是否了解？ 蒲远的确来过志云村，具体情况成林早就送过来，他面对书记的问题没有丝毫压力。岳书记看着蒲远和刘扬说 “看来你们确实做了细致扎实的工作，征求了村民的意见，考虑了他们的利益诉求。这么大的村，没有强拆没有暴力违法事件发生，不错，你们的工作作风值得表扬。” 看过城中村改造现场，岳书记柯省长一行来到云州原车辆厂旧址，看了云州国投的开发情况，听到销售超过百分之五十，而且原来车辆厂成功改制，保证了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岳书记对柯省长说 “上次你来看过，云州在这方面走在了全省前列，值得推广和学习。” “岳书记，上次来国投集团的开发规模还没有这么大，速度没有这么快，现在来看云州已经走上快车道。” …… 岳书记柯省长还去看了云盛工业园，现场看了搬迁而来的国企改制后生产情况。即便是外行人，看到工业园生产井然有序，运送货物的车辆车水马龙，也能体会到改制后企业的生命力。 最后岳书记柯省长来到云州国际物流园，现场看了自动化的分拣车间，看了各快递企业忙碌的物资派送现场，对于云州利用荒地招商，利用区位优势大力发展物流产业给予肯定。 回到市委会议室，岳书记柯省长听取了刘扬对云州工作的汇报，纪委刘青书记关于云州纪委在市委支持下，在招投标领域、财政资金管理领域 、市属国企监管方面的工作汇报。 岳书记发表了云州行的重要讲话，他对云州的工作有五个满意： 第一，创造性的招商，把鱼山能源基地的概念变成现实，开创了国内能源招商的先例。 第二，利用区位优势大力发展物流产业，让云州在区域竞争中抢的先机。 第三、国有资本在国企改制和地产开发环节发挥了重要作用，保证了企业改制的顺利，以及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 第四，积极扎实的推进城中村改造，照顾了群众利益，工作稳妥有序。 第五，市委支持纪委工作前置，为各项经济活动保驾护航。 柯省长对云州的工作也给予肯定，对云州的未来发展表示期待……。 省委省政府的车队 ，在夜色中离开云州，一天的紧张忙碌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刘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蒲远也满脸疲态。 这半个月的紧张准备，到今天算是完美呈现。 刘扬对全局的把控，蒲远工作的扎实，刘青的敢于担当，都给岳书记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云州这一届领导班子，没有内耗，齐心协力搞发展的表现，也让柯省长满意。 第二天上午，凑了个空档，杜山简单向柯省长汇报了与成林的谈话经过。包括经济适用房模式的探索，包括对自己的定位，包括对女朋友家庭的担心等，听到对女朋友的态度，柯省长坐直身子，仔细听了杜山的讲述。听完后点点头 “经济适用房模式可以探索，只要奔着让利于民的思想，这事总归是好事。云州这一段时间工作亮点多多，成林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刘扬蒲远的魄力也值得肯定。从理想到现实，中间有许多困难，他们能齐心协力克服，最后把工作完成，都值得表扬 。 成林留在云州，继续为云州发展出力献策也好，总究是资历太浅，还无法担当大任，磨砺是必须的。” 晚上回到家，柯省长把成林对女朋友家里态度担忧的事告诉蒋梅，两人都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蒋梅说： “算小子心里有数，不然咱们给他制造点麻烦？”“拉倒吧，闺女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好感，你给她制造麻烦不怕她跟你急眼？” 第74章 新年礼物 蒋小涵会不会急眼？肯定会啊。 这段时间跟张伊姐和马文姐走得近，关于成林的事知道的越来越多，心里对成林的认同感就越来越强。 女人大部分抱着拯救男人的心态入坑的。成林更符合拯救的特征，从小没有父母疼爱，从小孤苦伶仃，更需要有一个天使奋不顾身去拯救他、去温暖他，蒋小涵认为那个肩负重任的天使只能是自己。 另一方面，成林的学识、谈吐、幽默都是蒋小涵欣赏的，这个根本不需要理由。甚至成林强悍的武力值都让她喜欢。 那天晚上电影院成林的激情，也让蒋小涵心醉，颇有“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感觉。某种程度上，蒋小涵先陷入与成林这段感情里，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她不知道成林心里怎么想的，只是隐约听马文姐说过，成林担心门当户对的问题，担心父母方面有障碍，在蒋小涵眼里那都不是事，她有能力化解。 今天从云州回来，在单位加班把稿子写完，回到家里气氛有点诡异，妈妈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爸爸看着自己也颇有意味，这是什么情况？她诧异的看看爸妈道： “你们的表情不太对啊，老柯老蒋同志？” 老柯哼了一声不再有动静，倒是老蒋憋不住过来套话： “财政厅有个博士，我觉着跟你挺般配，你有没有意思去见一见面？” “博士？很厉害吗？有没有拿的出手的文章看看”？ “你是找男朋友，又不是找个专家学者，还要看人家的文章。” “都读到博士了，还没有引起关注的文章，证明只是个读死书的学生娃而已。” “你想找一个文章有影响力的男朋友，怕只能往四十开外的人堆里扒拉，年轻的不太可能。” “老蒋同志，不见得吧？万一让我碰上呢？” “噢？是不是有点眉目了你才这么说？” 蒋小涵没有上当 “等着，有信了我就告诉你，亲爱的老蒋同志。” 蒋梅没有套出有价值的话有点扫兴。 “算了，还不知道哪辈子能找到呢？” 蒋小涵看着老蒋： “嘿嘿。” 老蒋赶快把小涵推开 “你离我远点，有点瘆人” “哈哈，老蒋同志，你也有怕的时候？” 还没等到蒋梅反应，小涵的电话响了，是成林打来的，小涵看了一眼爸妈，快速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老蒋老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 “有情况”。 成林来电话询问小涵是否回家了，路上是否顺利，这种废话对于恋爱中的女人，就是无法抗拒的糖衣炮弹。寒暄几句成林问小涵有没有驾照。 “有啊，我大学二年级就有，到今年都四五年了，严格来说我是个老司机呢。” “我让马文姐给你准备一辆车，你开着上下班就不用打车了，好不好？” “成林同学，你这算是贿赂我？” “小涵同学，我为什么要贿赂你呢？你刚正不阿、仗义执言、嫉恶如仇，美丽善良、善解人意，贿赂你有用吗？” “也是啊，我都刚正不阿了，你还用车来贿赂我？” “纯粹因为天冷不好打车，就这个借口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车就不用了，我的车最近就会从京城运过来，但是，成林同学的美意我领了。” “噢哦，那就好，还有一个问题，年关将至，我想提前贿赂一下咱家母后和岳父老泰山，小涵同学能否给个建议？” “你现在叫母后和泰山是不是早点？你现在贿赂他们可能赔本啊？” “小涵同学，上学时候我习惯提前预习功课，叫泰山和母后不早，赔本更谈不上，啥投资能包赚不赔的？” “提前预习？万一考试不考呢？” “这有啥，知识和阅历都是一个人成长的台阶嘛。” “成林同学学习精神可嘉，你不用特意准备东西，那个郭家补酒来点，玉米、地瓜来点就行了，这些他们肯定喜欢。” “那行，准备这些我方便。” “最后一个问题，过年你在悦南过吗？” “过年啊，一般在京城过，你如果有事我就在悦南过。” “京城啊，挺好。我今年在京城有事，到时候可以约你一起玩。” “啊，是吗？太好了，我地头熟，等我领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ok，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联系你。” “我就这些问题，小涵同学有事就指示。” “我暂时没有指示，成林同学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嗻！哈哈” 今年过年成林需要准备的礼物比较多，老三的需要早点发走。京城爷爷、大爷、两个姑姑就是四家，自己亲生父母、张凡老师，卢教授，小涵父母，还要给老二和黄静准备。福利院那边有马文姐考虑，暂时不用成林操心。 让成林头疼的小涵的礼物，原本打算给她弄个车，现在不用了，只能另想办法。买一个包加上一套化妆品？这事不行交给马文姐来办理？或许这是个好办法。 郭家补酒？嗯，这次多弄点，给老爷子和大爷、姑姑姑父们都可以，应该让他们直接发到京城，明天跟小梅姐要个地址。 成林翻来覆去想着礼物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美丽姐打过来的， “老二媳妇黄静的事办妥了，让黄静明天上午九点去市直机关幼儿园找刘园长，具体手续幼儿园出面办理。” “好的，谢了美丽姐。” “哼哼，有点假哈，挂了。” 这事是个好事，年前给黄静解决工作问题，也就让老二去见黄静父母时多了些底气。成林立马给老二电话，把事交代清楚。顺便问了看好房子了没有？老二没啥主见，让成林看着办。 成林这段时间也帮老二转过几个小区，如果黄静去幼儿园上班，幼儿园路北的鹿鸣小区应该最合适，距离家近上班方便，周边配套齐全，市里有名的小学中学距离都不远，老二上班有车都好将就。 现在黄静工作定下来，那就不用再费劲了，成林直接告诉老二，让他和黄静去鹿鸣小区看看，里面128平方的户型咋样，没问题的话，就让马文姐安排人过来办理。如果年前能办好，就是给老二最好的礼物。 第75章 掺沙子 张伊姐打来电话，谈起她跟小梅商量年底分红的事。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目前一期回迁房已经具备交房条件，对外销售的房产也超过四万平方，账面上已经有沉淀下来的利润，如果不是为旧城改造项目准备资金，的确可以分红。 现在成林自己不需要钱，老二买房子需要一百来万，先从晟睿公司预支都行。张伊姐也没有迫切需要花钱的地方，分红没有多大意义。成林把自己的意思跟张伊姐说清，让她去跟小梅姐合计就行。 张伊姐还把物业公司注册的事跟成林说了一下，一期销售的四万平方的物业管理正在变更过程中，物业费的取费标准低于周边楼盘百分之二十，人员也在陆续招募中。 让成林纠结的是，张伊姐和马文姐注册的物业公司，他占了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张伊姐和马文姐各百分之三十，与成林原来打算有点出入。 成林跟张伊姐提起给蒋小涵礼物的事，让她跟马文姐合计合计咋整，张伊姐一听这事立马打包票，这事绝对给成林安排的妥妥的。 怕她俩乱花钱，成林特地叮嘱张伊姐，不要多花钱，差不多就行，小梅不是个讲究物质的人。 张伊姐投入笑着对成林说，你不懂女人心思，也不知道送啥礼物，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到时候给你准备好了你给小涵就行，她绝对满意。 云州年度经济指标出炉，gdp增长百分之九点二，全省第二，财政收入增长百分之十二点七，也是全省第二，仅次于省会悦南的发展速度。 在省里年度总结会上云州市长蒲远领奖领到手软，刘扬也被省里主要领导多次表扬。 云州的表现靓丽，在成林的预料之中，只是发展速度一下子窜到全省第二他没有料到。云州真的厉害到这种地步？其实都是同行衬托的： 别的地市发展速度太慢了。 云州的异军突起，让成林暗感不安。高光时刻来的太早了，必然引起各方关注，各方势力必然想法参与进来，云州领导层同心协力搞发展的局面也会被打破。 最简单的路子就是掺沙子，给你调整班子成员名正言顺，有功的高升谁看着都高兴。 目前纪委书记刘青在刘扬的布局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省里老大老二来视察时候得到了肯定，把他调走咋整？ 常务副市长穆迪，常委副市长晋淮山都在云州的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给你调整了咋整？ 伸手过来的未必就是省里的利益团体，更高层面下来镀金的三代们，省里估计都无力阻挡。 虽然刘扬有点背景，京城出来的哪个后面没有人？一旦利益发生冲突，who怕who呢？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蒲远暂时走不了，他眼下还是代理市长没有转正，有可能跟刘扬一条心谋发展。 市级层面还好说点，成林最担心的是张柏部长的动向，他如果也给调整了，刘扬的路会更艰难。 把这些事想一遍，成林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有点安逸了，有些患得患失了。也有点代入感太强了，把刘扬考虑的太脆弱了，好歹她也是从精英堆里冲出来的，还能没有一点斗争经验？ 正在胡思乱想美丽姐电话进来，让他到市委家属院，领导有请。 刘扬最近在省里频频受到表奖，心情不错，看见成林居然有心思开玩笑 “听美丽说你这两天往鱼山管理区跑的挺频繁的，回去修炼去了？” “嗯呢，回去远离尘世修炼去了” “就你还远离尘世？” “对啊，美丽姐跟个特务一样，天天监视我，到鱼山水库她也能看见。” 美丽同志撇撇嘴： “我吃饱撑得监视你，今天是蒋光头有事找我，顺便说你这两天在鱼山能源基地施工现场看眼。” 刘扬看向成林 “你这两天挺闲啊，还有功夫去看眼？” “我是去观摩学习，美丽姐给说成是看眼。光伏发电板支起来后，下面容易杂草丛生，对光伏板发电有影响。我在网上看到有人在光伏板下面养羊，把杂草给啃光了。这两天去施工现场跟工程师咨询一下，是否行得通。如果可行的话，明年库区村民可以试试点。” “看来我们俩冤枉你了，你是在工作，在为库区百姓谋福利，是个好同志。” 美丽揶揄道。 “对啊，你们俩一个人赔我两毛钱的感情损失费。” 刘扬跟美丽一起笑起来，美丽姐还不忘挖苦成林， “一看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孩子，认识的钱最大面额就是两毛钱。” “嘿嘿，让你说对了。” 吃完饭美丽姐泡好茶就走了，成林看向刘扬 “是不是省里有新的动静？” “嗯，陈副书记退下来，从淮海调来个童湘副书记，据说作风比较强势，是哪方面的人现在还在落实”。 “张柏部长有没有变动？” “暂时没有动静”。 “童湘副书记工作再强势，如果得不到老大老二的支持，他也没有办法对下面地市指手画脚。反而被架空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如果他在京城的天线比较厉害，能影响到岳书记柯省长，那就另当别论。” 刘扬点点头说： “他的底细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人爆出来，这个瞒不住人，对云州的影响暂时看不出来。” 成林把这几天自己的思考说给刘扬听： “云州这次露脸不见得是个好事，过来摘果子的肯定不少。刘青书记可能是第一个被调整的，穆迪和晋淮山都有可能明年夏天被调整，省里照顾各方诉求的结果，是不停的给云州掺沙子，这个问题不可避免。 如果真跟我担心的这样，来的这些人是不会跟你一条心谋发展的。今年省里不少人来云州牟利，都被穆迪和晋淮山给挡回去，他们不会罢休的。 云州市域高速公路网明年开始建设，油水多的很，他们能不动心？悦南到林州的高铁明年夏天也能开工，这些肥肉他们都会眼馋。一旦晋淮山、穆迪调走，换上他们的人，这事就热闹了。” 刘扬没有考虑到问题将会这么复杂，眼下看似形势一片大好的云州，将会面临凶险的局面。 “我对形势估计乐观了。” 第76章 山雨欲来 刘扬看着成林，真心佩服这个比自己小的人，考虑问题这么周全。 “你怎么能想到这些？” 成林笑笑说： “刘姐，我跟你说过一次，卢教授手里有个课题，研究地方政府运营的得失问题，师姐负责主笔来写，师兄负责搜罗材料。这段时间空闲的时候我看了许多，也有许多启发，其实所有纷争的背后都是利益之争。 云州发展这么快，容易出政绩，自然有人会动心。云州接下来大工程多，惦记的人更多。” “不过，也没有必要悲观，最起码你的基本盘还在：林恒昌秘书长短期不会变动；蒲远市长没有转正暂时不会被调整；省里张柏部长不调整，组织部长也会站在你这边。蒲远市长来的这几个月，你俩配合的不错，他是个明白人，如今陈副书记退休，他只有跟你合作才能得到更多尊重和发挥空间，这样保证了他轻易不会乱站队。” “只要你跟蒲远市长能配合好，财政局、公安局在你掌控范围，即便晋淮山、穆迪调走，别人来也折腾不出太多花样。这段时间你应该跟张柏部长多联系，尽早给荣雨局长挂上副市长，让政法委那边想插手公安，也得思量一番。” 刘扬点点头 “这次在省里开会，我已经跟张部长提过，他表示问题不大。” “刘师叔站的位置高，他可能比我看的更远，这次过年你去跟他把形势说说，估计他会有更多的动作。“ “你过年不去周老爷子那边？” “去”。 “那行，有时间我找我叔咱们一块聊聊。” “行，到时候你通知我就行。” …… 情况比成林评估的更糟糕一些，原本打算来云州挂职的夏子贤直接空降云州，接替纪委书记刘青的位置，不日上任，原纪委书记刘青调任芒山市委副书记。 刘扬、蒲远都有山雨欲来的感觉，两人闭门长谈三个小时，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刘青书记召开在任的最后一次纪委会议，市委书记刘扬、市委副书记市长蒲远联袂出席，刘扬发表了重要讲话。 刘扬强调，纪委工作是我们党各项政策、法规的监督者，是对党内违规违纪人员惩戒的执行者，必须牢记初心使命，坚持在党的领导下，狠抓内部建设，扮演好啄木鸟角色，为云州的各项事业发展保驾护航。 讲话稿出自政研室副主任成林之手，重点落在坚持党的领导上面。会后几个副书记、科室主任跟刘扬书记、蒲远市长举行了座谈，大家交流了工作中的心得体会，提出了工作上的不足，生活上的困难。蒲远市长当场拍板解决纪委经费短缺、交通设施老化问题。刘扬书记也表态，对于纪委系统优秀的干部，将大胆重用，让他们有更大舞台为云州发展做贡献。 赶在农历年前，云州市委常委会通过了重新修订的云州政府工程招投标、云州财政管理条例，成立云州政府工程招投标管理小组，市长蒲远担任组长，常委副市长晋淮山、纪委副书记龚俊担任副组长组长。成立云州政府财政管理小组，市长蒲远担任组长，常务副市长穆迪、纪委副书记尤长靖担任副组长。 开会前刘扬分别与穆迪、晋淮山单独谈话，分析了目前的格局和形势，尤其点出两人可能高升的情况，让两人暗自欣喜，也打消了他俩权利被切割的顾虑，表示工作中坚决贯彻市委的决定，配合蒲远市长把工作做的更好。 夏子贤在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程玲，省纪委副书记赵霖陪同下到云州赴任。三十出头的纪委书记，在全省都不多见，夏子贤也是踌躇满志，嘴边的笑意都压抑不住。 原来夏老爷子安排孙子来云州挂职，目的奔着镀金去的。云州纪委书记刘青的优秀表现，让有心人顺水推舟，就有了空档，夏子贤的位置和目的也发生了改变。 老二跟黄静一眼相中了鹿鸣小区的房子，马文姐安排人过来办理了手续，落实了后期装修的问题 。马文姐和小梅姐给福利院准备了精美礼物，一并捎过来，成林让老二和黄静送到福利院，让弟弟妹妹们过个好年。 成林给老三准备的云州各种美食，已经发往西部边陲。给老爷子和大爷姑姑姑父们准备的四十坛子补酒也通过物流公司发往京城。 刘扬让美丽姐给成林准备了四箱葡萄酒一箱白条烟，成林照例给郑秘书长留了一份，美丽姐白眼瞅瞅成林，开始挑事： “你这看上去像是姑爷给老丈人准备礼物啊，难不成你对我动了心思？咱俩可差着岁数呢。” 成林把东西放到美丽姐车上，从头到脚看了看美丽姐说： “美丽姐，大房你是当不上了，你前凸后翘的身材我喜欢，你的姿色当二房可以考虑，回家跟郑老爷子商量商量，如果同意的话我大年初二找人过来说媒。” 美丽姐知道自己耍嘴皮不是成林的对手，干脆过来直接捶了成林两粉拳， “我直接废了你，让你大房也不用惦记了。” 成林一边躲着美丽姐，一边继续跟她磨牙： “彩礼嫌少你可以提啊，但是你不能谋害亲夫，你这是犯罪。” 美丽姐又气又急，跺跺脚上车走人。 临泉镇蒋书记和公安局荣局长都安排人给成林送来年货，成林给老二留了一部分加上四瓶酒四条烟，剩下的成林全部装车直奔悦南。 老师的和卢教授的礼物成林送完直接来到晟睿公司。员工大部分已经放假回家，张伊姐和马文姐还在留守看门。把马文姐和张伊姐的礼物分别给她们装上车。悦南这边除了小涵，成林也再没有需要处理的关系。 马文姐和张伊姐已经准备好给小涵的礼物，一个包装好的大箱子，成林问是啥礼物两人都说是秘密，不准成林打听。 成林也懒得猜，给小涵打电话约她吃饭。知道成林跟张伊姐和马文姐在一起，小涵立马表态她请客。她最近发现一家口味不错的馆子，请马文姐和张伊姐一起去尝尝。 第77章 不来这个? 小涵请客的地方离晟睿公司近，成林他们到了停好车，小涵才开车过来。一辆红色牧马人配上小涵红色的羽绒服格外亮眼。成林看着车不错手痒，要过钥匙开车出去转了一圈过过车瘾。 这是一家南方人开的馆子，一共六张桌子，不提前定可能混不上桌位。菜馆的烧白鱼、烧鳝鱼做的味道地道，手工蟹黄包鲜香可口，这是它吸引附近白领人过来捧场的主要原因。 四个人也没有喝酒，以吃为主，一餐饭吃掉成林工资三分之一，让他肉疼。 小涵下午还要赶稿没时间陪成林，年关将至成林也无意在悦南逗留，把四坛子补酒，两箱地瓜，张伊姐和马文姐准备的一箱子礼物全部装到小涵车上。 小涵给张伊姐和马文姐每人准备了一张美容卡，三个女人围在一起嘁嘁喳喳议论了半天，成林摸摸头问： “我的美容卡呢？ 三个女人互看一眼哈哈大笑，马文姐说： “要不我的给你用？” 张伊姐白了成林一眼说： “你去能让老板给你送到派出所去，定你流氓罪。” 成林讪讪的笑笑说： “那样还是算了，大过年的去吃窝头就不合适了。” 众人笑过分手。 成林刚开出停车场就接到小涵电话 “你到报社大楼后面那条胡同等我一会。” 成林停了不到五分钟，小涵的车也跟过来了，打电话让成林上她的车后排。 成林刚关上车门在后排坐定，小涵从前排钻了过来，抱住成林的头就亲了过来，这真出乎成林意料，心里美得很，嘴上却在推辞： “小涵，你这是干嘛，咱们不来这个，不来这个。” 电影院里两人有了突破动作，小涵有点食髓知味，几天不见成林心里也有点想的慌，见成林上车就扑了过来。一听成林嘴里说着不来这个，心里暗恨：大哥你真能装，你在电影院都干啥了？心头一恨揪住成林衣领不让他乱动，狠狠的啄在成林嘴上。成林嘴上说不要，实际早就把小涵抱在怀里。 …… 直到小涵感觉喘气不顺畅才松开，骑在成林身上一边打一边恨恨的说： “不来这个、不来哪个？你说了算？叫你给我装。” 成林笑得不行。 “小涵，俺说不行你非要硬来，你这是非礼俺。” “非礼你不行啊？你不同意啊？为什么要你同意呢？” “可以非礼，欢迎随时非礼，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以后乖乖听话，我给你买糖吃。” 小涵拍着成林肩膀傲慢的说。 “完犊子了，还以为小涵温文尔雅，是个美丽贤惠的淑女，今天才明白，碰上个女流氓。” “嘿嘿，乖点哈。” …… 两人闹腾一会，小涵从副驾驶座上拿过一个袋子，递给成林，里面是四条好烟。 “小涵，从哪弄来的？” “从我爹那里顺来的” “你爹？一个大厨抽的烟挺高档啊，是不是贪污的伙食费？” “贪污的伙食费？你想象力不错，就是从伙食费里抠出来的。你省着点抽，一年抠不出多少来。” 成林在小涵嘴上啄了一口说： “谢谢小涵。” 晚上九点多小涵才写完稿子回家，车停在楼门口，就开始往屋里搬东西，老蒋老柯同志都在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诧异的看着闺女一趟一趟往里搬。 小涵跑了六趟把东西全部搬进大厅，蒋梅走过去端量，憋不住问她： “单位发的福利？都是啥东西？” “单位福利？啊…对，单位福利。这边是四坛子补酒给老柯同志的，这边两箱地瓜是给老蒋同志的。至于这个大箱子里面是啥我也不知道。” 在沙发上坐着歇了一会，小涵找来剪刀，把箱子打开，老蒋也围过来看。最上面是两条质地不错的丝巾，颜色不一样，上面分别有字条小涵和小涵妈妈，底下是两条颜色手感更好的围巾，也有字条区分小涵和妈妈的，再下面是四套化妆品，上面也有字条区分小涵和妈妈的，最底下是两棵人参，字条上写着小涵爸爸。 老蒋看见有自己的围巾、丝巾、化妆品，还有给老柯的人参，心里明白，这应该是那个未见面的小子给闺女和全家人的礼物。 小涵还在懵圈，成林真能整事，还写着字条，这让两个老同志看见肯定起疑心。正在迟疑的时候老蒋问她： “这也是单位发的福利？怎么人参都发？你们单位也太豪横了吧。” “这个不是单位福利，这是朋友送的。” “你这个朋友出手真大方，连你爹妈的都有份，这是谁啊？我得认识认识他。” “认识认识他？阔以阔以，等他方便的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男的女的啊？” “男的。” “干啥的？为啥给咱们礼物？” “噢，业务单位的。” 小涵随口应付着。 老蒋哼哼两声，眼神看向老柯。 “好吧，业务单位的。有机会替我和你爹谢谢人家哈。” “没问题。” 老蒋老柯心里明白，养了二十多年的白菜，这次是真的把猪招过来了。 成林戴着夜色回到云州，稍作休息就给父母打电话问安，顺便问了他们到京城的时间。父母跟成林说他们到京城时间不会太早，大概在腊月二十八左右，成林算算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父亲说完了母亲又接过电话，问成林吃的怎么样 ，宿舍里冷不冷，再三叮嘱出门要多穿衣服，好好爱惜身体，千万别感冒了。 从京城相认到现在二十多天，成林也在一点点适应。父母岁数大了，他是他们不多的牵挂。想想父亲这些年的艰难，成林心底也恨那个改变了父亲和自己命运的那个人。听爷爷的口气，这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故意所为，他图的啥？ 有一本书里写过，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揣测的东西。 这句话过去成林无法理解，或许是他碰到的绝大多数是好人，他的世界里善良永远是主色调。现在回头来看自己和父亲境遇，成林隐约有点理解了。 第78章 试探 赶在年前过来赴任的夏子贤，其实是不得已的事。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过完农历年，在京城跟亲朋好友好好放松放松，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来上任，应该是一件愉快惬意的事，但是夏老爷子一声令下他不敢不从。 在悦南他按照爷爷的吩咐去拜见陈副书记，在他眼里，陈副书记不过是他们夏家的家丁，因为陈老爷子以前是夏老爷子手下跑腿的 ，没有夏老爷子帮忙，他们陈家啥也不是。因此在悦南拜见陈副书记时，夏子贤表现出一些傲慢也不足为怪。 当时在场的蒲远看着夏子贤的举动感到不解，你凭啥这么傲娇？就因为你爷爷扛过枪？都过去六十年了，这个福荫还要传辈还要遗传？ 蒲远更不在夏子贤眼里，在他心里云州上任以后，应该在云州形成以他夏子贤为核心的小团队，蒲远只能屈从自己做自己的跟班，他说啥蒲远听着就行，不要讲条件，他不知道因为他的无理傲慢已经让蒲远看轻。 上任后他跑到刘扬办公室叙旧，拉拉近乎。刘扬爷爷跟夏老爷子曾经在一个班子任职，彼此关系一般，但是好歹在一个大院住过，香火情还是存在的。他跟刘扬从小就认识，因此他也没有把刘扬看成领导，看成可以约束自己的力量。甚至他认为刘扬不过是比他早点下来占得了先机，论个人能力他能甩刘扬八条街。 刘扬对这种纨绔子弟熟悉的很，从出身角度看他们应该是同类人。这些人往往分成两个极端，第一种勤奋自强，从下向上以极强的韧劲完成个人跃升，最终站上更高的管理岗位，带领民众谋福利。第二种以极强的破坏力，满足个人或者小团体私欲，最终被民众鄙视被社会淘汰。 毫无疑问，夏子贤不是第一种人。 夏子贤第一次到刘扬办公室，就出言调戏美丽姐，坐下后把脚踩在茶几上的举动就让刘扬不爽，她半嗔半怒的揪着夏子贤耳朵，让他乖点听话点，不要拿出纨绔子弟作派，俨然是家里大姐教训顽劣弟弟的语气，让夏子贤也不好发作，只能乖乖规矩点。 当夏子贤提出，他刚来经验不足，需要一个好秘书的时候，刘扬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目标盯着的是成林。听到夏子贤的要求，刘扬没有丝毫犹豫断然拒绝，成林担负省里重要研究课题，没有时间承担日常琐碎的秘书工作。 这点出乎夏子贤预料，此前他对成林了解甚少，并不知道成林有啥能力，还以为成林是个底层爬虫任他揉捏呢，他不想想能被蒋小涵认可的男人，能是一个毫无亮点的平庸之辈？ 云州到陵县的高速公路，全长四十四公里，作为省内六纵六横高速公路网一部分，由云州政府与省高速集团成立合资公司共同投资运营，云州政府作为业主单位主持公开招投标。 京城天恒路桥集团、陈勇春的正元路桥公司成立联合体来投标。云州政府招投标领导小组组长是蒲远，副组长是纪委副书记龚俊，这些人都是夏子贤认为是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他可以任意指挥的人。 他直接给蒲远打电话，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关系，一定要中标。 蒲远是从基层一步步磨砺出来的，对付这样的事有的是经验。他满口应许，让对方过来走正常程序报名做标书。陈勇春跟蒲远关系更熟，在他看来父亲退下去之前把蒲远扶上马，蒲远对自己应该感恩戴德，他和夏子贤一样，并不认为蒲远敢不让自己中标。开标日期定在正月十二，那是夏子贤认为可以举杯庆祝的时刻。 成林没想到夏子贤一来就盯着自己，还要自己给他做秘书，这事有意思，夏子贤这是来替陈勇春找回场子？ 从美丽姐那里传出来的信息，这个夏子贤还真是嚣张，他真以为凭借一个三代子弟的头衔，就能让刘扬让成林按照他的意图来行事？ 成林研究过周老爷子履历，在幸存的中高层里面也算有些分量的，某种程度上他的真实身份比起夏子贤差距不是现在这么大。但是让他成林打着周老爷子名头出来高调做事，这又与他过去这些年受到的教育是矛盾的，注定他跟夏子贤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既然夏子贤敢开牙，成林自然要重视他，对他的作为也重点关注起来。 夏子贤并未住进市委家属院，他以自己孤身一人为由住进市委招待所。刚刚没有几天，就有骚扰服务员的消息传出，这让刘扬都愕然，这样的货色是夏老爷子看中重点培养的？ 成林知道夏子贤这样的人，没人约束会做出更出格的事，从师兄师姐收集的官二代嚣张跋扈的资料来看，夏子贤目前的举动只能算是对云州各方面的试探，他正伸出触角慢慢扎入云州，试图站住脚，他的獠牙还没有显露出来。 大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偶尔响起的鞭炮声，是淘气孩子们对过年的期盼。 刘扬大年初一要值班，慰问各界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她晚上才能回京城 。小涵因为父亲值班，也要大年初一上午回京城。 成林电话里跟她开玩笑，说一个大厨也要值班，难不成领导的年夜饭也要在机关食堂里吃？ 小涵不管成林在电话里的调侃，问成林何时去京城，去京城是否有地方住，更是对成林去京城有事的说辞一再怀疑。 成林不愿意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底亮出来，只能转移话题，让小涵的思维跟着自己走，不再纠缠这些无法回答的事。 成林让张伊姐提前购买的腊月二十八日从悦南到京城的高铁票，一千四百公里，也得五个多小时。小梅姐一再叮嘱他，车站有人去接他，不要自己打车去老爷子那里 。 腊月二十七傍晚，成林跟老二打过招呼，直接开车去悦南，正式踏上回家过年的路。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回家过年，激动、紧张，但是那是自己真正意义的家吗？ 父母在哪家在哪，这是远方游子永远的信念，可是将来自己和父母在哪安家？ 云州？悦南？京城？ 直到现在成林意识里云州还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根。 京城，只是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梦。 …… 第79过年 来高铁站接成林的是大姑家的表哥王超和二姑家表哥许凯，上次成林认亲的时候这两人跟成林都见过面留过电话。 王超三十三岁，公安大学毕业，在京城公安口上工作，据说已经是处级干部。他性格开朗，不拘小节，让成林有一种当初在悦南警察学院跟老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许凯三十岁，政法大学毕业后进入检察系统任职，或许是职业惯性，平时不苟言笑，即便跟家里人在一起也跟个闷葫芦一样。 老爷子把他俩派来接成林，有点老顽童心态。过去以为自己没有孙子，小梅是个女娃娃，而王超和许凯两个外孙，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如今天上掉下个大孙子，比起外孙不论身高体壮还是才华方面都不输半分，老爷子能不显摆显摆？ 跟两个表哥寒暄后上车，成林只有一个大背包，里面给父母买的羽绒服，给老爷子买了个羽绒马甲，只是一个心意，买礼物方面他真不擅长。 提前发来的四十坛子补酒，他让小梅姐提前给大爷姑姑们每家送了十坛子，给老爷子留了十坛子，让他们尝尝云州特产。 京城的冬天比起云州来，风硬的很，刮到脸上滋味确实不好受。成林习惯穿短款外套，在云州还行，在京城就有点遭罪了。好在车里、家里暖和，停留在屋外的时候不多。 父母已经从晋东赶过来，成林到家的时候他们正陪着老爷子在说话。看见成林进来三个人都有点小激动，虽然只是二十几天没见面。 老爷子看成林衣服有点单薄，责怪他没有多穿点衣服。这大孙子除了个头比自己高身体比自己壮，模样跟自己太像了，老爷子越看越喜欢。 跟爷爷打过招呼，成林跟着父母来到房间把东西放下，给父母的羽绒服让他们试穿一下，基本合身，父母责怪他乱花钱，心里却别有滋味：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儿子买的，这是天下最好的礼物。 傍晚时分各大家人员到位，成林给大爷姑姑姑父们问过好，就跟王超许凯扎到一起聊天，王超把姐夫刘震从小孩堆里拉过来，让小梅姐负责三家的小朋友。 姐夫刘震在社科院工作，是研究欧美方向的，过来给成林他们讲讲大势都是小菜一碟。从次贷危机到国内外商投资的来源投资方向，信手拈来让成林受益匪浅。 晚上的聚餐是年夜饭的预演，老爷子心情舒畅，喝了二两补酒也没有觉到酒意，各家散去后，拉着成林聊天。成林担心影响老爷子休息，老爷子摆摆手表示无妨。 成林和父母、老爷子坐在一起，汇报了自己这两年的工作。老爷子不停的点头，当听到刘师叔刘敬德名字时候，他有点印象，是原来计委主任刘元庚的二儿子。 刘元庚是刘扬的爷爷，刘扬父亲原来在组织部门工作，前些年退下来。跟成林大姑原来是同事，包括悦南的组织部长张柏。当初张柏夫人能看出成林像周老爷子，不是凭空而出的。 刘扬能从发改委一步迈出去到地方任职，背后他爹的努力是重要因素。 成林在云州的工作，老爷子很满意，也赞成成林低调处事的作派。任何时候能力是第一位的，你的工作业绩不好，再投机取巧也不能长久。能尽自己的能力，为别人提供帮助，为一部分人的生活改善做点贡献，这是正能量的事。 只要能做事，会做事，你的努力别人都能看得见。 年夜饭热热闹闹，爷爷提前准备好红包，孙子辈重外孙辈每人有份，爸爸妈妈也给成林准备了红包，让成林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关心的温暖。 这几天成林每天跟父母和爷爷住在一起，吃上妈妈做的饭菜，听爷爷唠叨，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让他新鲜又新奇，每天都感觉不真实，仿佛飘在空里无法落地，他心里明白真正融进来还要时间。 期间王超过来聊过天，邀请成林出去玩，他谢绝了，人家都拖家带口的，应该有更多的琐事需要处理。 初二上午小涵打来电话，问成林在哪，他无法准确说出地方，就让小涵告诉他地方他打车过去。爷爷不知道他在京城还有朋友，成林也只能说是同学遮掩过去。 小涵约成林的地方在京东大学附近，成林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小涵站在车旁左顾右盼就喊了一声，小涵笑着扑过来，在冬日清冷的暖阳下，小涵的笑容像一朵美丽的花让成林心动。 这一天小涵有股想让成林一下子把京城所有景点都去遍，所有美食都吃一遍的念头，到最后她都走不动了，成林抱着她走一会歇一会，让成林也心疼埋怨她这个傻闺女，以后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去看风景去吃美食。 刘扬约成林初二碰面，她叔叔初二下午两点有时间。西山这个位置刘扬知道，她爷爷住的离这边不远。刘扬十二点半多一点车就过来了，成林爸妈看见一个漂亮女人过来接成林有点诧异，成林只能解释是云州驻京办的。 刘师叔在一家没有门牌的茶楼里等成林。寒暄拜过年后坐下，刘师叔客气一番后进入正题。 他把他掌握的信息跟成林交换了意见，种种迹象表明，新一年云州领导层面的大幅调整难免，跟成林分析差不多，市政府这边动作偏大，穆迪外调上半年就能落地，他的位置本地提拔可能没有。 晋淮山外调可能在六月份前后，常委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人选外调为主，各方还在博弈。市委这边副书记古茗也有可能调到省城，具体位置还没有信息传出。如果这些人员调整落地，留给刘扬的只有秘书长林恒昌和组织部长两个稳定支持者，蒲远是个未知数，刘扬的工作难度陡然增加。 成林静静的听着，这些跟他之前预估差不多，没有多少意外。现在他关心的是张柏部长能坚持多久。刘师叔明确表示，下半年肯定会动，具体位置没有定下来。不过他那个位置他们还会争取。 第80章 沉沦 其实成林最关心的是刘师叔对夏家的态度。刘扬已经把夏子贤这段时间的作派说了一遍。刘师叔问成林，如何对待夏子贤。 成林想了想说，如果不考虑背后的因素，在云州夏子贤翻不起浪花，真的做的没有底线了，他有许多办法让他丢脸，甚至滚蛋都不是难事，关键是夏侯杰的态度，他对省里大佬们有影响力，或许会让事情更复杂和不好控制。 刘师叔听刘扬说起过禹大伟倒台的经过，知道成林关键时候有足够的智慧，也有足够的胆识下手。 他对成林表态，不必顾及夏家的态度，夏子贤如果敢挑衅刘扬的权威，直接想法掀翻就行，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扎实，证据确凿，让夏侯杰无话可说。夏家如果闹起来，省里老大老二工作刘家出面来做。 成林分析了云州目前的情况，除了高铁还没有定案，其他的都在按照步骤进行。到下半年所有工作都将出成果，那时候就要为刘姐大胆造势，京城层面的宣传刘师叔要提前布局。 此外，华唐电力是否可以协调在云州开发区成立电力工业园，为刘姐的业绩镀镀金。 第三刘姐在云州所有工作都是围绕着发展来布局的，即便班子调整大，但是如果有共识，那就求同存异共谋发展，其他的事刘姐都可以适当让步，局部的退让刘师叔不必担心。 电力工业园刘师叔感觉可以推动，这种生产基地的建设，发电企业有一定的影响力，他出面协调应该有效果。 云州班子的内部问题，刘师叔不是太担心。各方往云州掺沙子，目的是在云州发展起来后分一杯羹，断然不会存在把锅砸了大家都吃不上饭的情况。刘扬占据有利位置，别的势力过来合纵连横的机会多多。 成林点点头，刘师叔说的确实在理。 掺沙子到最后大家都没有好处，这是个赔钱买卖，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今年下半年是云州经济发力的节点，如果电力工业园下半年能投入，为明后年云州发展起到保险作用，为刘扬造势就能经得起国家政策调整带来的冲击。 刘师叔告别的时候拉着成林说手重重的握了两下：“你刘姐在云州的工作多亏你帮助，这点刘扬爷爷爸爸都表示感谢，他们邀请你方便的时候去家里做客。” “师叔言重了，我只是个药引子，做事都是刘姐团结同僚一起做的。我是云州土生土长的人，能为家乡的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都是我应该做的。” 刘师叔拍拍成林肩膀道 “好，不说了，代我向张教授问好。” 成林点点头。 路灯亮起来了，夜色深沉。云州高速公路招标年后就要展开，夏子贤的动作刘扬也有耳闻，如何对付她心里没底，她想听听成林的看法。 茶楼距离刘扬的房子不远，刘扬打包了几个菜回去，准备边吃边聊聊这件事。成林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晚上不回去了，让他们跟爷爷说一声 。 云州驻京办隔着这里两条街，走路过去也方便，如果太晚回去他担心影响爷爷和父母的休息。他打算跟刘扬谈完事，去驻京办对付一宿。 刘扬烧好热水，泡好茶，把打包回来的的饭菜放在茶几上，两个人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吃一边合计招标的事。 来京城的高铁上，成林也在考虑这件事，如何让夏子贤忌惮达不到目的，又能保护蒲远和招投标小组的纪委副书记龚俊。 “云州政府招投标领导小组，把纪委工作放到重要位置，对保护领导干部拒腐防变起到重要作用，是组织工作的积极 实践。可以请省里张柏部长派个小组过来指导监督招投标过程，方便云州总结经验教训，把组织工作做的更好。” 刘扬听了眼前一亮，这事着眼点正大光明，对蒲远和晋淮山有足够的保护力，省委组织部派人跑一趟也简单，对夏子贤确实有震慑作用。 对于各方往云州掺沙子的举动，成林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能不能变被动为主动？市级层面不好操作，但是县区级可以动手啊。省里各厅局有大批青年才俊卡在那里动不了，是否可以主动请他们派来云州挂实职锻炼？他们来云州能空着手来？还不得给云州带点项目过来？ 云州不是刘扬的云州，也不是哪个个人的云州，她是大家的云州，云州发展好了，得益的是云州百姓，至于官员升迁，那不是百姓关注的问题。 这种主动掺沙子行为，绝对能拉近云州与各部委的关系，将来关于云州的事，他们也会仗义执言。 这个思路说给刘扬，她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从云州的发展角度，这个绝对是有巨大的好处。 厅局下来的年轻干部，他们见多识广，比起云州地方那些土鳖们，眼界和思维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至于唯一的缺点是压缩了本土干部的进步空间，怕地方干部有抵触情绪。 刘扬把顾虑说给成林，成林想了半天道： “这事简单，可以协商把云州的年轻干部送到各厅局挂职，让这些年轻干部流动起来，空间就有了。 一旦他们真的进步迅速，也能为云州未来储备人才。” 这是一步妙棋：厅局下来年轻干部是实职，在地方事务中发挥作用，云州的青年干部上挂不占领导名额是虚职，对各厅局没有任何影响，厅局的积极性肯定没问题。 这个好事刘扬自己担不住，把张柏部长拉过来就名正言顺，这种好事让他出面去操作，把人情送给他，张柏部长得面子，云州刘扬书记得实惠，这是一个多赢的事。 刘扬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四十多分钟后笑着走出来说： “招投标指导小组没有问题，他会安排副部长过来压阵。年轻干部的培养，你的建议正中张部长下怀，他早有此意，节后他将分别与各厅局沟通，第一批人员二十人之内，这样容易观察和控制走向，为下一次总结经验。 至于各厅局的嫁妆他出面去要，咱们脸皮薄不好张嘴，他替咱们去说。老头子很高兴，他以为这是我的建议，把我夸的不行，隔着两千多里地我的脸都发烧。” “就是你的主意啊，谁敢说不是你的主意我去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刘姐啊”。 成林还在喝茶。 刘扬眼里满是柔情，她放下手机一步步走过来，顺手把灯关了。 …… 这是一个温柔的夜晚，也是一个沉沦的夜晚。 第81章 袁一琦 姐夫刘震初三有个同学聚会，组织者是经济观察副总编袁一琦，一共五位同学，一个在央企地产开发公司，一个在证券公司，一个在财政部。 席间袁一琦问央企同学，未来地产市场的发展趋势如何？央企的市场份额多少？国家是否会出台调控政策？ 同学对未来地产市场信心十足，认为国家出台政策的可能性大，但是对市场调控影响甚微。至于央企乃至国企在房地产市场份额有点悲观，因为地方政府缺乏地产开发专业人才，缺乏有魄力的地方政府介入房地产市场，导致国企在房地产市场话语权不够。 袁一琦谈及经济观察杂志曾经发表过一个叫成林的文章，他在文章里曾经呼吁地方政府积极介入房地产市场，为此还遭到一些经济学家和专家的猛烈批评。 本来没有在意的刘震，听到袁一琦多次提及成林，就随口问了一句，成林是干什么的？袁一琦说是云州的一个选调生，他是悦南大学教授张凡的研究生。 噢？刘震很惊讶。他以前没有关注成林的文章，听到袁一琦这么推崇，就说了一句他是我二叔的儿子，现在在京城。 袁一琦有点吃惊，能不能请他下午过来喝茶一叙？刘震问袁一琦，你对他怎么这么感兴趣？ “他写了两篇有影响力的文章，国企介入房地产市场和土地卖完了政府怎么运营，观点具有前瞻性和可操作性，应该是有水平的人。原本有个研讨会邀请他来京城参加，他给拒绝了，你看看是不是很有性格？” “他本身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在云州福利院长大，年前才被找回来。” 刘震给袁一琦介绍道。 众人一下子提起兴致，在福利院长大的人，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写出有影响力的文章，实在是难得。 成林接到姐夫刘震电话时，刚刚跟刘扬吃完午饭，准备回老爷子那里。听说经济观察杂志副总编邀请他，他下意识的要拒绝。但是想想在自己遭到专家炮轰的时候，经济观察杂志还能力挺自己，确实应该去见见副总编，表示感谢。 问清地址后他告别刘扬直接过来了。 看着高高壮壮一脸笑意的成林，在座的人都无法想象他在福利院长大。刘震给成林介绍袁一琦一众人，成林客气的跟他们打招呼。 重新落座，成林笑着对袁一琦说，他要感谢经济观察杂志，敢于发表自己的文章，而且在他遭到炮轰的时候出来仗义执言。 袁一琦摆摆手： “一个媒体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不会跟着专家学者或者部分网民起舞，那个事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今天才知道你跟刘震关系，冒昧的邀请你过来一叙，冥冥之中也是一种缘分。” “缘分之下也是我的一种荣幸，能有机会跟各位大哥坐在一起。” 成林客气道。 “咱们认识了就不用那么客气，别说荣幸不荣幸的，那样太俗。你叫我们大哥，我们叫你兄弟，这样多好。” 袁一琦说道。 “那行，咱们以兄弟相称能让我放松点。” 成林说完大家都笑了。 “刚才你没来，我跟老郑谈过房地产市场的问题，老郑在央企地产公司工作，他的一些观点跟你接近。我听说云州政府设立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现在效果怎么样？” “各位哥哥，云州政府设立了三个国有地产公司，云州国发公司主要是负责烂尾工程，以保本为主，目前经营目的达标没有问题，云州涉及地产方面的上访基本归零。 城中村改造项目用的是云州国投集团下面的云州土地开发公司，一期十四个城中村改造已经启动，五年之内完成六十一个城中村改造，收益预计不低于150亿，土地开发公司将是云州未来地产市场的生力军。 正在运营的云州国投置业公司，负责国有企业改制留下的城区土地开发，一年多来已经启动十二个项目，去化率保持在70%以上。 国投集团和国发公司，初期投入资本就是工商银行的十亿贷款，目前国投地产置业公司资产超过四十亿，净资产超过十七亿，效果还是不错的，随着今年销售高峰到来，他的净资产将快速增长，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在云州房地产市场，国有资本已经占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份额，随着城中村改造的推进，一年之内，市场份额估计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袁一琦对云州政府在地产市场上份额和收益不意外，倒是老郑有点吃惊。 “云州政府的力度这么大？是不是云州房价起伏不大？” “郑哥，云州房价比较稳定。去年年底政府启动城中村改造，会配套经济适用房，充分考虑低收入群体的住房需求，这样对稳定房价可能也有帮助。” “老郑对未来地产市场信心十足，成林兄弟怎么看？” “这个问题我说不好，郑哥的信心可能也是房地产企业对企业市场的一种的判断，我个人观点未来五六年之内地产市场没有问题，其一土地资源还有；其二城市发展过程累积了大量的城中村，国家和地方政府会想办法去改造。” “你的意思城中村会成为高层力推的项目”？ 老郑急切的问。 “郑哥，应该会有相应的政策出台，并且会有资金或者利息方面的优惠。原因是城中村改造不占用地指标，还能改善城市形象，改善百姓的居住条件，带来大量的税收，政府不会无动于衷的。某种意义上说，城中村改造是房地产市场的一块巨大的政策蛋糕，先下手先得利。云州政府先行一步，也是看到这个背后的有利因素。” “政府是否会出台政策抑制快速上涨的房价” 袁一琦问道。 “会的，袁哥。只是这种政策效果不会太好，因为地方政府是房价上涨的受益方，他们抑制房价的积极性不足，会让高层的政策打折扣。” “噢？这点你跟老郑观点一致，他对国家政策效果也在打问号。” 刘震插话说道。 第82章 发现 袁一琦谈兴甚浓，重新泡上一壶茶后，继续跟成林交流： “你认为当前房地产市场存在哪些问题？如何化解？” 成林笑笑说： “袁哥，这个问题太大了，不是我能回答好的。我只能根据自己的一些调研说说我的一些初步看法。 第一是地方政府患上地产依赖症。我在《土地卖完了怎么办》那篇文章里谈起过，政府从农民手里征收土地每亩三五万元，卖给开发商几百万元一亩，这种暴利让地方政府无法抗拒，他们会和地产公司联结在一起做局，想法把土地卖出高价，造成虚假的土地繁荣。 第二地产开发公司拼命做大规模，争取在和地方政府谈判土地价格时增加话语权。 第三地产开发公司做大规模的时候，必然会勾结银行、保险人员违规借贷，甚至违规发债、超量发债，乃至违规从民间集资。 第四用地指标存在违规交易情况。目前个别地方用地指标买卖价格超过三十万一亩。 关于化解的策略方面我曾经呼吁设立省级国有土地开发监管基金，加强地方政府卖地收入监管，估计阻力太大无法实施。 现在纳入地方财政预算，并且通过税务系统缴纳土地出让金，也能大大减少地方政府卖地，任意调整地价的机会，也会减少政府跟地产商之间的勾兑。 面对房地产企业非法集资、违规发债和借贷，这个需要自上而下保持高压态势，有必要实行严苛的惩戒措施 ，因为如果压制不住，房地产企业真的能绑架政府利益，绑架社会的发展。 现在大型地产开发公司背后都有一家金融机构在支持，场外还有险资、社会资本为地产开发公司配资，这个规模需要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 土地总有卖完的时候，我们不能把房地产行业永远当成提款机。一个地区的发展，终究还是要回归实体经济，还是要依靠工业、农业的发展来带动，否则房地产行业也会成为无源之水。” …… 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个人围绕房地产发展展开讨论，开始置身事外的其他三个人也加入进来。 成林此行收获满满，弥补了自己在财税政策，房地产上市公司政策方面的短板。 三人行必有我师，确实如此。 成林是初四早上告别爷爷和父母离开京城的，小涵还要住两天，刘扬已经在初三下午坐飞机回云州了。 高铁上不算人多，略微安静的环境让成林彻底放松下来。 突然加入一个大家庭，生活饮食习惯都有差别。成林过去一个人独来独往，无拘无束习惯了，现在这个二十多人的大家庭里，一切都要按照大家的习惯来，拘束难免。 音响里许巍的故乡歌声传来，撕扯、纠结正如成林如今的境遇。 成林的故乡在哪？ 有人说过故乡，是爸爸妈妈在的地方，是妈妈做的饭菜的香甜，是爸爸打在屁股上的巴掌，这些东西对自己都是虚幻和渺茫的。 在爷爷家里，他看到了父母的谨小慎微，看到了他们对陌生环境的茫然和警惕，他们也心累。 成林知道父母身上的情感纠葛不是自己能体会和替代的，有些人的过错需要他们父子两代人来承受。 原本他打算跟父母提起在悦南安家的想法，眼下这个话题还真不是考虑的时候。他跟父母，跟爷爷姑姑大爷们，是生活在三个并行世界里的人，偶有交集，然后沿着自己的方向前行，各自安好可能是彼此之间的美好祝愿。 下了车张伊姐早就在门口等着，把随身带的包扔上车，让张伊姐坐到副驾驶位上成林开车往张伊姐家里开去 。 老师房子拆迁后，他们暂时住到张伊姐家里。虽然已经过了一点，他们还在等着成林吃饭，这让成林一路上的纠结稍稍温暖。 其实导师和师母对成林也是感激，起初他们担心张伊姐婚变后无法走出来，谁料到不但走出来，还能在事业上开拓出一片新天地。连家属区改造都是闺女在操持，这种自豪冲顶了婚变带来的影响。 吃过饭成林去卢教授家里和马文姐家里拜过年，回到晟睿公司开着车准备回云州，刚走到怡丽宾馆门口，忽然发现夏子贤跟一个男子搂着肩膀往宾馆里走，这是什么情况？ 成林用手机拍下两个人的照片，距离远点，但也能看出夏子贤正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男子有点油头粉面，难不成夏子贤还爱好这口？ 成林把车拐进怡丽宾馆停车场，他打算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发现。 两个小时后两人出来了，这次是粉面男子挽着夏子贤胳膊，两人说笑着开上车走了。 成林一边赶路一边合计，是否能在这个方面抓住夏子贤点把柄，让他规矩点就行。这事自己干不适合，不知道老郑秘书长手里有没有这样的人才，这事需要早点谋划，提前做好准备，以夏子贤嚣张跋扈的性格，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少事呢。 夏子贤男女通吃是个秘密，即便他的几个死党都不知道他的这个特殊爱好，这是因为夏子贤的小心。他的媳妇是个世家出来的，眼下娘家门发展的比夏家厉害，自然身价水涨船高，在夏家上下都给面子，夏子贤也被老爷子警告老实点，因此在京城夏子贤是不敢扎刺的。 这些年夏子贤隔三差五出去放纵一次，他都要跑出京城地盘，关键是图个安全。 到了云州，悦南就不一样了，这里山高皇帝远，已经不是他媳妇能听到和看到的，况且在悦南，认识自己的更是寥寥无几。 过完年提前回云州，就是想把以前认识的小魏叫过来放松几天。也该他倒霉，今天第一天偏偏让成林发现了苗头。 成林回到自己的家稍作休息，就在电话里给郑秘书长拜年，寒暄几句成林就问及有没有认识私家侦探高手，老郑并不多问，过了不久就给成林发来一个电话，后面写着名字：颜明。 第83章 招投标 结束在悦南的拜年，刘扬初五晚上回到云州，问了成林他也回来了，心里也安稳了。 对于成林，刘扬的心态比较复杂。 这个小男人已经在她心底扎了根，第一次亲密接触她是被动的，但是第二次她却是主动的。这些年还从未有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心里，因为她一直是封闭的，从来没有人能近距离接近她。 第一次在悦南张教授家里看见成林，高高壮壮的阳光模样就让她印象深刻，后来自己在云州的工作进展如此顺利，成林功不可没。 从项目推进，到摘掉胡庆、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这些钉子，都可以看见成林背后的谋划和果断处置。 如果让刘扬自己来做，基本上都得做成夹生饭，那样她在云州的处境会更艰难。 现在在云州，自己不说一言九鼎，最起码在常委会上，自己的意图都能轻松实现。 而且云州的各项工作都能在省里排在前面，谁还会再提及自己是因为有背景才当上云州的老大？ 未来如何处理与成林的关系，刘扬也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也不想太委屈自己。况且成林对自己也有点迷恋，刘扬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初七常委会召开收心会和工作总结会，蒲远、穆迪、晋淮山都汇报了自己工作的情况。特别是晋淮山汇报了高速公路招标的准备情况，目前共有省内外路桥集团九家来报名，通过资质审查的共有六家。 刘扬看到陈勇春的联合体也在其中。古茗汇报了党建方面的工作，夏子贤汇报了纪委目前工作的部署。 刘扬静静的听着，不时做些记录。这几天夏子贤频频放风，为陈勇春他们的路桥公司造势，常委们都有耳闻。这一年多来，大家都习惯夹着尾巴做人，不向市政府工程伸手，为啥？禹大伟就是前车之鉴，谁去触那个霉头呢。 夏子贤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大家都想看看刘扬如何处理这件事，指望晋淮山、蒲远来挡住夏子贤似乎有点困难。 刘扬最后发表讲话，对上一年的工作表示满意，感谢各位常委们的同心协力，指出今年工作的重点： 第一、高速公路网的建设，她希望市政府组织好招投标工作，纪委需要重视监督工作。这是高速公路招标第一标，一定要开个好头，谁在其中谋私利，市委市政府要秉持零容忍的方针。 另外省委组织部对云州去年一年招标工作中，领导干部们的表现满意，将派来工作组观摩指导本次招投标，帮助云州政府总结经验教训，为接下来的高速公路建设顺利进行打基础。 第二、高铁今年将开工，市政府这边需要提前做好沿线土地征收补偿计算测量工作，原则是让利于民，不得在征地环节克扣农民征地款项。纪委需要派人协助，发现有违法乱纪的坚决予以惩处。 第三市内几家进入上市辅导期的公司，市政府需要重视，尽早完善内部治理，为早日上市做准备。 第四、鱼山能源基地建设今年全面铺开，建设、土地、公安相关职能部门需要通力合作，不能给工程拖后腿下绊子。 第五、城中村改造项目今年是攻关年份，针对百姓躲迁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市政府需要及时指导国投集团处理，不得推诿拖延。 …… 重点工程关乎云州的未来，来不得半点马虎，市委将安排市委督查室，不间断的对各项工作进行监督，希望各位以为云州人民负责的态度来做好自己的工作。 …… 刘扬宣布省委组织部派人来督导招标的时候，不少人看向夏子贤，他的脸色有点黄，不知在作何感想。散会后刘扬把蒲远、晋淮山叫到办公室，闭门谈了许久，没人知道谈话内容。 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夏子贤有点恼怒，他没有想到省里对云州政府招投标会这么重视，真是闲的蛋疼。尽管他怀疑是刘扬主动招来省委组织部监督，但是这事正大光明，让他有苦说不出。 这些年他啥时候把心思用在正地方？陈勇春他们来投标，本来就是想凭借关系拿下工程，过一手扒层皮把工程再转包出去，真的让他们来施工，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设备、人员的准备，还干个鸡毛？ 他关上门给陈勇春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陈勇春开始不以为意，认为省委组织部过来是走过场吓唬人，但是夏子贤不能这么想，他是体制内的，跟陈勇春这种游兵散勇是有区别的，不敢去冒险。最后他决定这次招投标顺其自然，自己再不能跟个二傻子一样乱蹦了，那样让云州这帮老油条看笑话。 这些年家里管的严，他自己手头的钱不多，本来想初来乍到用背景吓倒这帮人顺便挣点，刘扬个寡妇挡自己的财路啊，真是晦气。 招投标现场波澜不惊，云州市建设集团和省路桥公司、省高速集团建设公司中标，等着看夏子贤出来跳高的人失望了，他终究不敢去找刘扬理论。官场规矩你得明白，你得摆正自己位置。 更何况老刘家比起自己家也不差，真的叫板谁占上风都难说。 中标结果在成林的预料之中，他料定夏子贤不敢去挑战省委组织部，这种纨绔子弟，除了拿出背景唬人，真的讲起谋略，讲起手段，成林并不怕他们。 眼下他被抽调到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重复去年刘扬经历的工程。除了将高铁纳入今年工作重点，其他重点工程今年是个爬坡时期，市政府的工作这方面着墨较多，工作更琐碎更繁重。 即便蒲远也知道今年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责任大了，这个坎他自己必须咬牙挺过去。经过今年一年的努力，为自己的政绩画上重重一笔。陈副书记退休，他基本上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有机会走上更大舞台。 有时候他羡慕刘扬的出身，但是静下心看看刘扬这两年的工作，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做到，那怕小商品批发市场那样的麻烦，他都想不出刘扬这样的巧妙做法，更别说鱼山能源基地招商了。 有时候认清自己，比认清对手更重要。 第84章 监督 夏子贤的挫败感两天未消散，他第一次发现刘扬可能真的不是靠背景坐上云州老大的位置。过去瞧不起刘扬是把她当成女人，如今他需要正视她。 他找来刘扬这一年多的工作业绩来看，越看越心凉，就凭刘扬干的这些工作，三个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为啥这么厉害？ 包括云州市委班子的那些人，都是一步步拼杀出来的人精，他们不知道刘扬的厉害？第一次干倒胡庆的时候他们就领教了，没有人能想到，站在刘扬身边的人是谁。 在云州真正知道内情的，老郑秘书长知道一部分，美丽姐知道一部分，再没有多少人能想到成林身上，这个效果正是成林希望达到的。 刘扬要市委督查室去监督已经铺开的重大工程，这个安排理论上没问题，实际上根本达不到目的，主要是级别不够。重大工程都有市级领导挂帅，一个处级督察室去指手画脚，谁听你的？ 成林考虑过这个问题，让人大、政协参与进来是否可控？人大主任是刘扬自己兼任的，常务副主任里面应该可以找到敢于担当的。政协主席是老郑秘书长的老领导，刘扬当市长的时候给他们解决过历史遗留问题，关系还算融洽。 如果不是夏子贤这个混子不着调，问题也不会这么复杂。 成林起草了一份〈云州市委市政府重大工程监督领导小组〉建议函发给美丽姐，让她打印出来送给刘扬。 领导小组由政协主席韩国鹏牵头任组长，人大两个副主任和四个政协副主席组成，市委督查室全员并入，负责具体惩处拟订、后期保障工作。 刘扬看到成林的建议，佩服成林的敏锐性。她给蒲远市长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蒲远拿到建议函后笑了，他真没有想到刘扬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你夏子贤不上道，我就把你的作用弱化，让政协人大来替代你，有了成绩都记不到你头上，再叫你扎刺。 建议函他双手赞成，刘扬听到他也赞成后，直接给政协韩主席打电话，要去政协走走看看，这让在办公室里闲出毛病的政协一帮人鸡飞狗跳的忙活。市委老大来视察，一定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刘扬跟美丽姐到政协大楼时，韩主席率领在家的三个副主席在楼下迎接，他不知道刘扬为啥突然到政协。刘扬跟众人握手寒暄后上楼，来到韩国鹏主席办公室。 刘扬很客气表示，韩主席和政协老领导们过去为云州的发展操心费力，现在云州正处在高速发展时期，急需各位老领导继续发挥夕阳红余热，为政府的重大工程的推进监督指导。 韩国鹏是老江湖，一眼看出刘扬想用老干部去制衡重大工程领导小组的意图，在他看来这是好事。 没人监督的权利必然滋生腐败，人多了盯着，干事的人想腐败就没有多少机会。 刘扬一年多的表现，韩国鹏是打心底佩服，专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刘扬的能力是近二十年来云州最出色的领头人。最重要一点刘扬没有私心私利，跟着这样的人干事，心情舒畅，干事也有劲头。 很快刘扬的提议在云州市委常委会通过，市委市政府联合发文，成立云州市委重大工程监督小组。由政协韩主席任组长，人大副主任单良任副组长，组员由人大政协和市委督查室部分成员组成，每月对云州市域范围内的重大工程进行四次检查监督，并形成监督报告报送市委常委会。 为此夏子贤在常委会上曾经表态，纪委已经在履行监督职责了，是否有必要再设这样的机构。秘书长林恒昌笑着对夏子贤说， “夏书记咱们都不太懂建筑、路桥方面的知识，韩主席的政协可是卧虎藏龙，他们不出来发挥余热都是浪费资源。” 这一句话就让夏子贤哑口无言。对啊，专业知识你不会啊，你如何去监督？还要出具专业的检查报告，你会吗？ 夏子贤在纪委的工作，没有刘扬的支持，底下的副书记、科室主任都对他阳奉阴违，他被困在纪委，让他的无力感一天天加重。 他心里明白，自己来的时候太高调惹了众怒。你如果来的时候低调点，老老实实跟市委班子处理好关系，谁吃饱撑得去算计你？你来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把你爷爷那点背景散布的人人皆知，你心里打的啥算盘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市委班子里的那些人，大部分人走的路，比你吃的咸盐都多。 老郑介绍给成林的颜明他约见过一次，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见了成林主动自我介绍，他是郑秘书长带过的刑警，犯了作风错误才辞职的。郑秘书长有交代，一切听成主任安排，费用都不用。 成林看着颜明干瘦的身材，心里想这样的条件还犯作风错误？是不是霸王硬上弓让人家告了才辞职的？ 虽然颜明说不要钱，但是成林不会欠这个人情，硬是塞给颜明一万块钱。把要求跟他说了一遍，还特意叮嘱事情敏感，不得泄露一点消息出去，否则大家都难堪。颜明胸脯拍的啪啪响，让成林放心，第一保证完成任务，第二保证保守秘密。 这步棋是一步闲棋，未必就能发挥作用，但是夏子贤三代子弟的秉性，成林不敢保证他不犯浑。有备无患，增加点主动权，即使他想犯浑，也有挫败他的能力，这是成林布局的出发点。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是这个道理。 在成林心里，谁为云州的发展添砖加瓦，谁就是云州的有功之人，就应该受到保护和尊重。 别说刘扬跟自己还有不一样的关系，就凭她把鱼山能源基地变成现实，成林就不允许别人去挑战她，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当初夏子贤老老实实来挂职，凭借他原来在农业口上关系，帮云州要点专项资金多好。他也自由，云州的工作也能得到支持。 不行，夏子贤干纪委工作吃力，并非不能给他换个跑道，把他的能力发挥出来。 这事有机会跟刘扬说说，干脆让他挂帅去京城跑部钱进，应该会有惊喜。 第85章 猪呢? 礼拜六晚上，刘扬跟成林碰面的时候，成林把如何利用夏子贤的想法跟刘扬说了一遍，刘扬捂着嘴一个劲笑： “你都把他困在笼子里了，还要放出来利用一下？” “他有这个能力咱们不给利用起来，那是浪费资源，哪怕一年多要回一千万，也能解决不少的事。现在再等等，等他快熬不住的时候，你再找他谈这件事，他会把它当成救命稻草抓住，那时候效果最好。” “这个夏子贤碰见你也算他命苦，他都不知道谁在算计他就掉沟里了。” “刘姐，过去说赌场无父子，其实官场也一样。作为实力不对等的一方，你不提前谋划，跟他硬碰硬，那样永远你都没有胜算。 三代子弟如果占得上风，你去跪地求饶他都不会理你，这是秉性使然。” 刘扬深知成林说得对，但是嘴上还是要挣扎一下， “夏子贤没有那么不堪吧？” “刘姐，比你想的更甚。” 刘扬看向成林，成林点点头。 那些脏活累活不需要刘扬知道，她只需要知道成林能有办法就行。 小涵过年回到悦南已经是正月十五以后的事，期间成林问安好几次也无法见面，赶在礼拜天她从京城回来，成林献殷勤去接机。 看到路边花店买花的年轻情侣很多，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是西方人的情人节，成林第一次开洋荤，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放在车上，直奔悦南机场。去年他来接过刘扬，也是轻车熟路，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等在出口，远远的看着小涵拖着拉杆箱走出来，红红的羽绒服下高挑的身材，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直接烧到成林心里。 虽然成林来接机小涵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送上一大束玫瑰花的时候，年轻的姑娘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成林还有这么浪漫的细胞，还知道今天是情人节？真是难得。 小涵接过玫瑰花，给了成林一个大大的拥抱，嘴啄在成林脸上，轻声的说 “谢谢你的鲜花。” “不用谢，美丽的公主同学” 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小涵松开成林，顺手就是一粉拳， “应该是美丽的公主，傻瓜。” “公主，我嘴瓢了。” “这还差不多，开路。” 拉过拉杆箱，与小涵拥着往车里走。 “公主，今晚想吃啥？” 小涵想了想， “我请你吃西餐” “公主，我从来不吃开封菜。” 小涵捶了成林一下 “那是你哄小胖的西餐，我请你吃正宗的西餐。” 隆兴大厦边上，就有一家西餐，外面装修华丽，成林从来没有吃过，其实他是从来没有胆量进来，囊中羞涩是主要原因。 小涵熟练的点餐，熟练的用刀叉配合切割着牛排，成林今天是学生，跟着小涵一点点绅士起来。 …… 这餐饭成林吃着别扭，但是小涵高兴，这就足够了。在福利院长大，成林身上最好的品质就是只要身边的人高兴，他就高兴，偶尔受点委屈都高兴。 吃过西餐，小涵还想跟成林腻歪一会，不想立刻回家。成林开车直接领着她回到龙鼎大厦的公寓里。 小涵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是谁的房子。成林告诉她，这是自己用张伊姐的名义买的，是他在悦南的落脚点。 房子里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台电脑，一个冰箱一个小洗衣机，一组小型沙发，小小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平常成林打扫的及时，屋里干净整洁，让小涵看了很舒服。 成林给小涵泡好咖啡，让她坐在沙发上脱掉高筒靴开始给小涵按摩小腿。坐飞机圈的难受的滋味，成林领教过。小涵坐了两个多小时飞机舟车劳顿的，按摩一下能轻松不少。 小涵在成林嘴上啄了一口， “谢谢你，成林同学。” “公主，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小涵看成林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哈哈大笑。 两个人一起腻歪了两个多小时，小涵才依依不舍的回家。老蒋知道小涵今天回来，看她回来的晚，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就知道跟成林小子在一起过节了，嘴上忍不住的问： “鲜花有了，白菜回来了，猪呢？” “猪回圈里了。” 原本去年四季度上市的云州重工股份有限公司，因为证交所技术暂停，一直拖到今年的二月十六号上市。 云州政府组成六人的敲钟小组，蒲远市长带队，林恒昌秘书长、穆迪副市长、晋淮山副市长、金融办主任陈一平、云州国资委主任廖毅随行，加上上市公司管理层，一起奔赴沪市。 临行前的市委常委会上，刘扬书记发表讲话，她指出云州重工上市是云州企业与现代管理制度的接轨的标志，它是云州第一家上市公司，拉开了云州企业证券化的序幕，未来将会有更多的云州企业上市，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大家好还要继续努力。 云州重工股份一共四亿八千股，这次公开发行一亿九千万股，发行价每股七块二，募集资金超过十三亿，将用于专用消防设备的研发和机场专用设备开发生产，将填补国内产品空白。 云州国投集团代表云州政府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云州重工上市后，连续几天上涨，股价摸高到十一块，国投集团持有股份账面价值二十五亿开外，虽然有二十四个月的锁定期，但是国资增值是显而易见的。 云州重工管理层、职工也将享受上市溢价的红利，这是股市的魅力，也将激励更多的云州企业走上这条路。 刘扬不去沪市敲钟，把露脸机会给了市政府这边三个市长，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胸襟。作为班子老大，这也是一种自信。 如何利用夏子贤，何时利用夏子贤，刘扬跟成林一直在观察。农业局已经把专项资金的申请的项目资料准备齐全，就看刘扬如何来处理。 三月份的京城两会，云州由刘扬带队，一共有六名各界代表参会，在这之前让夏子贤回去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刘扬单独跟他谈了一次话，对他在云州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予肯定，将市农业专项资金的申请的困难情况也跟他和盘托出，希望他能利用自己的关系，为云州农业发展贡献力量。 夏子贤已经快憋疯了，这个时候能自由活动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拍着胸脯表态，一定尽全力帮助云州申请资金，不辜负刘扬的期待云云。 刘扬看着夏子贤，重重的跟他握手 “等你成功归来，我给你请功。” 第86章 觊觎 荣雨局长的副市长终于开始公示了，这让荣雨局长感慨万千：去年这时候自己在局里遭受左局长刁难，工作战战兢兢 。不到一年光景，左局长进去踩缝纫机去了，自己成了副市长。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世道变化太快了。 当初听从师傅安排，果断的跟随刘扬市长，换来今天的荣耀，这步棋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选择。 忍住七天的公示到期，忙不迭给师傅打电话，想跟师傅一起分享一下。老郑秘书长想了半天，这事不能大办，还是小范围庆祝一下就行了。 他给成林电话，探探口气看看刘扬书记能不能出席一下。 荣雨局长升任副市长，这是常规操作，别的地市都是这样，刘扬没有特别在意。但是成林感觉这步棋还能在合适时候发挥更大作用，因为市政府这边人员调整随时都可能展开，有荣雨在市政府，给蒲远市长支持肯定没问题。 晚上刘扬原本安排出席迎接省妇联副主席的一个晚宴，成林建议去荣雨的宴席上她露一脸，她便推辞有事让古茗书记替她去出席。 荣雨的晚宴安排在西城区跟北岭区交界的一个山庄里，是他的一个亲戚开的，隐蔽又安静。他带着市局四个副局长，加上师傅老郑秘书长，提前到了山庄安排。 成林提前跟老郑说过，不要到门口迎接，在屋里等着就行，省得让有心人看见嚼舌根子。 成林开车拉着刘扬和美丽一块出席，这让荣雨局长很激动。刘扬跟每位副局长握手，她熟练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这事就有效果，副局长哪里料到书记认识自己，激动之情洋溢。 老郑真有点老了，年前他彻底办理退休手续，真正开始享受生活。如今他的门生故友遍布云州市局区局县局，每个人都在努力成长，这是老郑最欣慰的事。书记的器重，徒弟们的尊重让他很有成就感。 刘扬跟每个人都喝了一杯酒，也接受了敬酒，这气氛就拉满了，但是拘于书记的威严，大家还是放不开。成林跟老郑秘书长、荣雨局长喝了一杯酒，附在他俩耳边说了刘扬还有事，两人点点头。 将刘扬一行送上车，站在院子里老郑秘书长突发感慨：咱们有幸能跟随刘书记，这是咱们的运气，以后你只要守住底线，不贪不占，你应该还有进步的机会。 荣雨点点头 “师傅的话我记住了。” 从山庄出来，美丽姐问成林吃饱没有？ 成林说： “哪里吃饱了，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光顾着说话去了。 刘扬笑着说： “还是你自己能吃。” 成林一边开车一边四处张望 “我请你俩吃烤肉串咋样？” 刘扬老长时间没有痛快吃肉串，心里也想吃啥，只是在街上吃还是有点顾虑。 “在街上吃不好吧” 美丽姐问成林。 “这事简单，烤好了拿回去吃，你俩等会在车上别露头，我去打包。” 刘扬赞成。 “可以，给我烤几串蘑菇，我喜欢吃。” “行，美丽姐吃啥？” “都行，我不忌口” “你得少吃点，你看看你都胖了。” 美丽姐怒目看向成林，成林假装看不见，停下车向烤串店走去。 二十多分钟后成林大包小包的提到后备箱放下，打火上路。 回到刘扬的住处，美丽姐把桌子收拾利索，让成林把东西都放上。鸡翅、蘑菇、面筋、骨肉相连、肉串、腰子、羊宝，摆满了桌子。 美丽姐问刘扬喝点啥？刘扬想起家里还有上次成林拿来的郭家补酒，就让美丽姐一人倒了一杯。 肉香、酒香，刘扬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成林点了三个腰子每人一个，三串羊宝，每人一串，这种安排遭到两个美女的奚落最后只好自己解决。 …… 刘扬参加完两会，回来紧接着就是云州的两会也要召开，蒲远代市长眼巴巴的等着转正，这事需要提前准备。 刘扬的时间比较紧张，因此肉串吃完了就散伙，成林美丽姐赶快撤退。 送成林回去的路上，美丽姐说前段时间夏子贤书记跟陵县的书记赵成军走的很近乎，似乎县长王德峰关系也不错，他会不会在打石膏矿的主意？ 成林问消息来源是谁提供的？ 美丽姐扭捏半天说，别人给她介绍对象，是陵县的县委办副主任，消息是他提供的。 成林看向美丽姐， “你不是准备给我当二房小妾吗？咋就去相亲去了？“ “小妾个头啊，你想的挺多的啊，你这体格能行吗？” “要不咱俩下去比划比划试一试，看看到底是谁求饶。” 成林愤愤的说。 美丽姐冷眼看了成林一眼。 “我都藐视你。” …… 美丽姐提供的消息，颜明早就传过来了，包括三个人聊天的主要内容都拿到了。夏子贤确实有意染指石膏矿。 陵县领导班子是禹大伟在任时定下来的，刘扬并没有参与。禹大伟落马后，县长县委书记来市委汇报工作次数也不多，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咋想的？ 夏子贤盯住石膏矿，目前来看还是想过来渔利。他介绍京城企业过来商讨合作意向，还想在合作中占据主动权，他没有考虑到这事陵县根本说了不算。云州国投集团是石膏矿大股东，陵县只是小股东，难不成夏子贤还有办法绕过云州政府？ 陵县石膏矿目前发展势头良好，给地方财政和云州国投都能贡献利润。即便刘扬也没有把蛋糕分给别人享用的想法，夏子贤想从销售角度入手？还是想找皮包公司过来行骗？成林暂时看不清夏子贤的路数，也就无法对症下药。目前夏子贤正在京城争取农业专项资金，还顾不上布局，等等看他的动向。 颜明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他在夏子贤卧室偷偷安了一个摄像头，夏子贤跟粉面男子几次厮混的视频已经发过来，这是成林的底牌，如果夏子贤不收敛，直接让他闭嘴还是可能的，这个不着急，等等看。 到了地方成林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转过身来问美丽姐： “你俩有些日子了？他以前在哪干？” “什么有些日子了，刚见过两次面，他毕业一直在县委办。谁把他提拔的不知道，还没有来得及问。” 成林靠近美丽姐的脸，美丽同志有点嫌弃的推开。 “没有摸清底细之前别让他摸你，这是原则。” “你管的真宽，我爱咋地咋地，爱让谁摸谁摸，你管的着吗？” 成林哈哈大笑下车。 第87章 翁四海 三月份的云州乍暖还寒，成林来到临泉科研基地，赵教授的研究生已经开始了在基地里忙活。去年栽下的阳光玫瑰，今年可能少部分挂果 。成林在网上看过这个品种葡萄的介绍，据说是葡萄届的钻石，成林期待今年能一炮走红，为明年大面积栽种提供参考。 另一个品种葡萄今年也将试种，据说比起传统的巨峰葡萄产量、甜度也有优势。 成林在山上山下转悠两天，感觉有必要把科研基地扩大，上升到云州政府层面与悦南大学农学院的合作，这样到基地指导的研究生就会大量增加，满足云州广大的农村农业发展的需要。 只是这样的安排，需要等刘扬两会归来再做决定。 夏子贤回京城有些日子了，据说效果不错，京城方面初步能给云州农业口上扶持专项资金超过两千万，这出乎成林的预料 ，还真应了那句话：朝里有人好做官。 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工地一片忙碌，山坡上高处的风电基座已经进入开挖阶段，半坡上的光伏发电基础正在准备，八月份一期工程完工，并网发电，工期还是很紧张。蓄能电站建设正在进行下游水库建设，这个项目需要三年多时间建设，眼下看不出轮廓来。 晃荡到十一点成林开车去老周羊汤馆，老二约他一起吃饭。自从有了黄静，老二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善，这点让成林很感谢黄静，能给老二这样的人家庭的温暖。 老二春节去黄静家，受到了黄静父母的欢迎和盛情款待，对于老二与黄静的事也是大力支持。赶着春节假期，一家人还一起去看了鹿鸣小区老二刚刚买好的房子。 女儿工作调整了，房子宽敞明亮，准女婿又是个派出所副所长，按照现在社会流行择婿标准，老二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是典型的抢手货。 两人一边喝着羊汤，老二一边给成林说了黄静父母的态度，总体来说就两个字“满意”。这个不出成林预料，他年前让马文姐抓紧时间把老二房子准备好，就是奔着让黄静父母安心的目的去的。成林早就打听过黄静父母，都是厚道人家，这是成林最看重的。 老三当兵也三年多了，成林打算让他回来直接去马文姐身边帮忙，张伊姐跟马文姐都是女人，即便找了人在身边，也要个男人在身边干点脏活累活。这个问题他跟老二讨论过一次，老二也赞成成林的安排。 临分手的时候，老二神秘的跟成林说， “小商品批发市场的诈骗犯翁四海可能在沪市，局里原来参与专案组的人说的。” 什么？翁四海在沪市？ “为啥不去抓他？” “听说背后涉及的大佬太多，省厅也不敢下手，正在请示。” “大佬太多？几个亿的案子能牵出多大的大佬？大佬这个钱都挣？” “局里都谁知道底细？荣局长知道吗？” “荣局肯定知道。” “行，你回去吧，好好待黄静和她父母，有啥需要跟我说。装修的事五月份天暖和点再动手，那样质量有保证。” “好的，哥 。” 跟老二分手后，成林直奔市公安局。荣局长升任副市长，也只是在市政府多了个办公室，平时还主要在市公安局办公。 成林是第一次到市公安局，即便他的车有市委通行证也无法进门，无奈之下给荣局打了个电话。 平时荣局与师傅走得近，与成林联系不多。今天成林突然上门，荣局有点迷惑，是刘书记有事安排自己？ 成林在荣局眼里，近乎林恒昌秘书长的位置，但是又像郑美丽的位置，但是成林的作用显然是高过这两个人，他应该是刘扬书记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因此荣局对成林的态度就多了些客气。 成林直接提及翁四海的事，这事荣局还真的头疼。省市两级警方联合成立的专案组，目前已经侦查完毕，翁四海的落脚点也知道，资金流向目前也理清。 翁四海的江海投资集团，隐形股东是沪市骏驰投资集团，公司实际控制人叫严丽，是一个军二代。骏驰投资集团的隐形股东里面有众多的二代子弟。这个结果让专案组组长省厅副厅长傻眼了，根本没有办法往下进行啊。动手抓人？可能你前脚抓人，后脚就得放人。 “严丽的背景是啥”？ 成林问荣局。 “她父亲叫严峻，曾经在后勤部工作过，” “后勤部？严峻？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成林的电话是打给大爷周卫国的，不知道他跟严峻熟不熟。周卫国一听严峻，就简单把老关与严峻的关系说了一遍，然后问成林为啥突然想起来问严峻。 成林就把翁四海与严丽的关系说了。 “严丽？她不是在沪市做生意吗？” “大爷，翁四海是她公司的人， 资金流向也清楚，经过三次转移进入严丽的控股公司。你说敢不敢动她？她背后还能有谁？” “这有啥不敢的，她哪点背景是唬人的。背后涉及到谁你爷爷肯定明白。你等会我给你问问。” 十多分钟后，等来的却是爷爷亲自打来的电话。 “成林，不用管她的背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用有啥顾虑，后勤部那些人你爷爷都清楚，谁敢跳出来我替你担着。另外伍元辰在部里，需要协助的话，让他来处理沪市那边关系。” “好的，爷爷，您多保重，有时间我去看您。” “我挺好的，不用挂念，把事情办好，把国家的损失追回来，这才是正事。” 回到荣雨办公室，成林脸上多了些轻松。 “荣局，专案组的意思是把案子移交给市局来处理？” “嗯呢，这是我头疼的地方。兄弟，你哥哥头皮薄，不敢去惹这些大佬啊。” “如果高层有人给你担着上面压力，你能不能把翁四海、严丽缉拿归案？” “沪市市局那边要提前打招呼，我担心走漏消息。单纯抓人应该没有问题，目前翁四海、严丽专案组还在放线盯着。” “荣局，如果刘书记确定下手，你的队伍多长时间能完成组织出发？” “兄弟，人马都是现成的，我能保证市局在三个小时内出发。” “荣局，还是跟以前一样，干活你负责，上面压力你不需要去管。人手、设备多留点余量，让局里法制科提前介入，法律程序不要有一点疏漏，这样就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借口。我今天跟刘书记反映这件事，有消息咱们再合计。” 第88章 抓捕 不知道老爷子怎么跟伍元辰说的，云州赴沪市抓捕小组一行十人刚落地，成林的手机上就飘来一个短信：机场有车迎接，直接来公安局， 伍元辰。 成林召集荣雨和八名刑警快速出机场，出口处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举着“成林”的牌子。成林过去确认后领着众人登上停在外面的面包车，一路疾驶直奔沪市市局。 荣雨有点懵圈，刘扬只在电话里交代，赴沪行动听从成林的安排。他还在疑惑，听从成林安排？开玩笑吗？他有那么大能量？落地有人来接机，是荣雨没有料到的，成林有这么大的面子？更大的震动是见面后，部里经侦总局伍元辰局长对成林的态度。 伍元辰没有见过成林，但是他在进来的一帮人里面第一眼就看到酷似老爷子的成林。他走过去拍拍成林肩膀说： “成林吧？好小子，跟老爷子一个模样，我是你伍叔。” 成林赶紧过来握住伍元辰的手： “伍叔您好，麻烦您亲自过来督阵。” “麻烦？你伍叔不怕麻烦。这是你们云州市局的？” 成林赶紧对荣雨说： “荣局，这是部里经侦总局的伍局长，过来协助我们行动的。 又给伍元辰介绍道： “伍叔，这是我们市局的荣雨局长。” 荣雨赶紧过去给伍元辰敬礼问好。 伍元辰还礼后握住荣雨的手，往前走几步，介绍给沪市市局长肖恩平。 一番寒暄过后，荣雨介绍了案情和抓捕对象，肖局长表态沪市市局全力配合，具体行动听从伍元辰局长指挥。 云州市局还有四名刑警盯在骏驰集团门外，目标早晨进入大楼，并未发现外出。 沪市同志熟悉周边地形，地下车库出口封锁、大楼进出口封锁由他们负责，云州刑警负责上楼抓人，以及后续查封银行账户资金。 这次抓捕目标是翁四海和严丽。 简单把方案沟通后，为防止走漏风声，伍元辰决定立即开始行动。 骏驰集团大楼地下地上一共八个出口，分别有八个行动小组封住，云州抓捕小组从正门进入，九辆警车一起出动，成林、荣雨跟随伍元辰和肖局长坐上指挥车一块前往骏驰大楼。 不管你是几代，在强力机关面前，都无法抵挡，即便骏驰保安有极强的单兵能力，但是枪口对准脑门的时候，也得乖乖听从指挥。翁四海、严丽两名主犯，包括江海投资集团云州经理、财务总监、骏驰财务总监一共六人一并抓获，戴上头套直奔机场，乘坐三个小时后飞往悦南的航班。 成林来之前已经盘算过了，只要到了悦南地盘，云州警方就有力量保证把人顺利带回云州。因此在赶赴机场的路上，他跟荣雨局长就下一步押运力量，安保力量合计了一会，荣雨局长调云州以及三区刑警共五十人，带齐装备，分乘十多辆警车到悦南机场外待命。 伍元辰一路护送到沪市机场，握住成林的手叮嘱，你只是负责协调，其他的事交给警察处理，他们比较专业，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成林道谢后，与沪市同志告别陆续登机。 云州警方的闪电行动，打了骏驰集团以及背后股东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翁四海和严丽已经在飞往悦南的航班上了。 成林跟刘扬事先也预估过，这些二代三代们的疯狂，因此成林在安保方面不敢有丝毫懈怠。平时咋咋呼呼的二代三代，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真正说起来哪一个都没有调动正规力量的能力，但是要预防他们集结黑恶势力进行的抵抗和报复。 同乘一个航班的旅客，在飞机抵达悦南机场后，被广播告知，暂时坐在座位上不要动，飞机上有重要案犯押解任务。透过飞机玄窗看到，云梯下站满菏枪而立警察，戴着头套的嫌犯被依次押上警车，快速驶离机场。 警车在悦云高速上奔驰，成林不敢有丝毫大意。刘扬提前协调好军分区黄义和司令，把抓捕回来的嫌犯放在军分区来看押。 留在沪市参与行动的人员在沪市市局配合下，查封骏驰集团十一个账户，冻结资金十六亿。 八名犯罪嫌疑人被顺利押回云州。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云州市，竟敢对名声在外的骏驰集团动手，并且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把人从沪市押回云州，并查封了骏驰账户。 消息最初在网上爆出，开始是网民对云州警方的大胆执法叫好，紧接着是各地相继爆出与云州同样的案件，目标都是骏驰集团，骏驰的事在继续发酵。 成林给刘扬发了信息：一切顺利，抓获八名嫌犯，冻结资金十六亿。 成林知道把人抓回来只是第一步，重头戏还在后面。他在仔细盘算接下来如何才能把主动权牢牢抓住在云州政府手里。 一个选择是直接召开新闻发布会，把案件直接曝光在阳光下，让后面来说情的、来施加压力的、来讨价还价的直接闭嘴。这样做的结果是云州政府成了靶子。 另一个选择上面并案处置骏驰集团的所有诈骗案，让更多地区站出来跟云州一起分担火力。 第三个选择是云州市委市政府硬刚，继续深挖骏驰集团的涉案情况，继续抓幕后涉案的黑手，让那些人胆寒，把把柄始终抓在云州手里，你只要敢扎刺我就动手。 第四个选择是挽回云州地方损失后放人，你们爱诈骗谁诈骗谁，与云州无关。 成林列出各项方案，比对利益得失。先把预案做好，最后的决定权由刘扬来拍板。 荣雨沪市一趟对成林有了新的认识，对成林的建议也格外尊重。嫌犯押回后，按照成林说建议，立马组织审讯高手参与进来，对翁四海和严丽展开审问。 翁四海自知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到案后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对于诈骗资金流向，也向云州警方做了详细供述。 根据翁四海的供述，诈骗资金七亿四千万，全部经过骏驰集团海外公司洗白，回流骏驰集团。严丽是翁四海的直接上司，直接指挥了资金洗白过程。 对于严丽的审问比较艰难，她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所有的审问都以不知道作答，这点让荣雨也束手无策。他在电话里向成林问计，成林知道严丽在等救兵，他给荣雨局长建议：她的审问不着急，咱们慢慢跟她磨 。 第89章 党史办 刘扬跟电话照例还是在十点多打来，成林汇报了抓获过程，并未回避伍元辰曾经是周老爷子秘书的事，这个成林不说刘扬爷爷也会知道。 刘扬没有想到周老爷子伸手帮助成林，让事情进展这么顺利 。 听说严丽不交代问题，她的观点与成林一样，严丽在等着她幕后的人来出面救她 ，慢慢来，拖得时间越久，严丽的心理越脆弱，因此对她的审问不必着急出结果。 对于接下来面临的压力，刘扬早有心理准备，她和成林探讨了成林提出的几种策略，一时也难以下决定，只能先拖着，看看外界反应再做打算，成林也同意这个做法。 如果骏驰集团历史清白，他们会不介意把这次云州警方的行动闹大，但是如果他们本身底子臭，把事情闹大了遭到更多地方政府的反击，那么他们离倒台也不远了。 因此云州政府面临的压力，更多的来自于水面之下，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里面严丽不开口，外面骏驰集团组织了由国内知名律师组成的强大律师团队进驻云州，递交了会见申请，被警方以案件正在侦办为由驳回。有几个律师在网络上发文，谴责云州警方的做法与法不符。 荣局长急得满嘴火燎泡，给成林打电话诉苦。成林建议他跟骏驰集团律师团队座谈一次，警告他们如果再无端颠倒黑白造势，将向社会全面公开骏驰集团涉案案情，彻底揭露这些年骏驰集团涉案违规行为。 这一步棋出乎律师团队的预料，他们想不出云州政府的强硬底气在哪，在这些律师眼里，骏驰集团神秘的背景，真敢去下手的人不多。因此接到警方的警告后，他们选择了保持沉默。其实他们忘了，骏驰集团模糊的背景，在有些人眼里只不过是个背影而已，这个世界邪不压正才是永远的真理。 成林依然悠闲自在的在各区县调研，这段时间他有意偏向陵县矿区，特别是夏子贤他们违规生产的区域。看路上跑的载重车数量不少，成林知道夏子贤他们的矿区已经开始生产了，这个脓包要早点给他挤掉。 结束了京城的两会，云州两会紧接着召开。大会都是隆重的，举办都是成功的，气氛都是热烈的，最后以蒲远当选新一任云州政府市长结束。 围绕骏驰集团的暗斗随着两会的结束升温，已经有省里两个常委给刘扬打电话过问这件事，这不是个好苗头。成林潜意识里认为，骏驰集团的压力不能都让云州政府担着，因此他建议刘扬去省里当面向两位常委解释，把云州政府的底线也通过他们传递给幕后的人。 刘扬对这个做法表示赞同，她没有理由因为这件事情去树立两个常委当敌人。 刘扬登门解释，给了两个常委面子，他们也知道了云州政府的底线：追回损失，骏驰集团事件不再扩大化。 很快云州警方同意在警方陪同下，骏驰集团的律师会见了严丽，劝说她交代自己的问题。 会见后第二天，严丽不再抗拒审问，积极配合交代问题。 翁四海、严丽将接受法律的审判，江海投资集团在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项目和住宅项目卷走的资金以及损失，将由骏驰集团负责。 刘扬不管骏驰集团背后是谁，你拿了云州的钱你就要退回来，这个不容商量，至于严丽是不是背锅侠，她不感兴趣也不会去关心。 夏子贤京城一行，一共争取回来专项资金两千三百万，尽管需要云州政府提供部分配套资金，也是一件大好事。为此刘扬在常委会公开为夏子贤请功，这是夏子贤来云州几个月来第一次扬眉吐气，他的自信心也找了回来。 陵县矿区也开始给他贡献源源不断的财富，让夏子贤憋屈半年的气终于顺畅了，只是他高兴的有点早。 云州市委组织部通知陵县县委书记马成军，到省委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陵县工作暂时由县长王德峰主持。这事有点突然，马成军、夏子贤也有点迷惑，咋就突然去学习了？马成军想了半天，自己担任陵县书记时间短，短期内想进步还早着呢。 问了一圈下来，这次云州有三人参加党校培训，并不是针对他个人的，这让他和夏子贤都安心不少。 三月二十七号，云州市安监局、陵县安监局、陵县公安局联合执法，对陵县违规矿区拉网式排查，夏子贤布下的两处矿区被查封，现场人员五人被警方带回问话，牵出幕后公司京城润泽投资，云州警方连夜赶赴京城，想把润泽投资法人代表捉拿归案，谁知等警方赶到，润泽投资办公区早已人去楼空。 云州市委市政府召开安全生产扩大会议，会上市委书记刘扬发表措辞严厉的讲话：安全生产是云州发展的红线，谁敢触碰就要遭到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任何人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夏子贤前几天还在被幸福包围，随着陵县矿区被端掉，他又掉进冰窟里了，要知道前期投资还没有收回呢，刘扬这个寡妇真特码狠。 更倒霉的是陵县县委书记马成军，被从省委党校叫回，免去陵县书记职务，改任市党史办调研员，让他后悔不迭。 当初夏子贤书记找上门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攀上高枝，有夏子贤这样的三代子弟，自己的仕途前途光明。因此对于夏子贤介绍来的京城润泽投资商，违规采矿他是一路绿灯。自己酿就的苦酒，自己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这事没有人同情马成军。 县长王德峰接任陵县书记，县局局长屈光升任副县长兼任县局局长，陵县禹大伟的势力进一步瓦解。 山上的树开始绿了，又是一年春来到。 云州市政府与悦南大学农学院全面合作协议正式签署，云州政府提供基地、后勤保障和科研经费，悦南大学农学院提供云州农业发展的技术力量，将在临泉镇试点基础上，全面铺开向云州全市推广新品种新技术，为云州农民增收致富提供技术支持 。 第90章 提亲呢 老关的老领导严峻在沪市重病，他跟有关方面申请去探视获批准。在老关印象里，老领导身体硬朗，不会有太大问题。等他赶到医院，看到老领导蜷缩在病床上，已经没有往昔的自信和从容。 严峻看到老关，眼神突然一顿，拉住老关伸过来的手放声大哭，把老关吓了一跳，边上伺候严峻的女婿也不知何故。 等严峻平静下来，陆陆续续讲述女儿被云州警方抓走的事，重点提到周老爷子原来的秘书伍元辰亲自指挥。老关听了心里一惊，他从周老爷子、伍元辰，想到了自己养子关永辉遗落在云州的孩子 ，难道他们的报复开始了？ 严峻的病是心病，老关来了以后，有了倾诉的对象。在老关的宽慰下，情绪渐渐稳定，病情也大有好转。 老关试探着问过严峻，女儿是不是抓错了？他印象里严丽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咋会触犯法律了呢？严峻摇摇头： “她只是个背锅侠。老领导让她把事担下来，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去再说。” “老领导没有出来说话吗？ 老关疑惑的问。 “现在属于敏感时期，老领导不适合出来说话。等过了风头，再想法办理缓刑吧。” 原本打算说出周老爷子孙子在云州的事，老关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老领导的领导都不能出来说话，证明严丽是做错事了，这个时候再提起周老爷子，只能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成林给父母问安的时候，听说老关去沪市看病重的老领导严峻，便邀请父母来云州小住了几日。三个人挤在成林的小房子里，倒也是亲情融融，让成林慢慢跟父母拉近了心理上的距离。 老四两口子这是第三次来云州。 第一次来看过儿子生活过的福利院，心里充满幸运和感激。第二次两人千里迢迢来给自己儿子做了三天饭，跟儿子住在一个城市里，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第三次儿子邀请他们过来，三个人在不到五十平方的房子里，真正享受一家三口团聚的快乐。 虽然快乐短暂，但是足够他们回味很长时间。 春暖花开，周老爷子的菜园也开始忙活，他坐在凳子上指挥大儿子周卫国翻地。周卫国也上岁数的人了，干一阵歇一会，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体力了。 门外车喇叭响，下来一个白发老人，边上陪同的人周卫国认识，是原来组织部副部长刘全德，跟自己妹妹一个单位的。边上老人周卫国有点印象，应该是原来计委的刘元庚主任 。 周卫国没有料到这两个素来交集不多的人能登门，赶紧呼喊父亲来客人了。 周老爷子早就看到了老刘爷俩，他老远就招呼刘老爷子爷俩过来坐。保姆拿出几个椅子摆在院子里，洗过茶具和水果。 刘老爷子看着老周的菜园不住的夸赞： “老周，你的菜园子规划的不错，可以吃上自己种的菜，真好。” “老刘，你的院子比我的大吧，你也可以种点菜，活动活动筋骨。” 老刘估摸了一下道： “咱俩院子大小差不多，我的院子让老太婆的花把地方都占了，不然也可以跟你这样种上菜。” 周老爷子笑起来道： “你跟着学学种花更好，那个需要技术，我学不来。” 周卫国给刘全德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刘全德问周卫国： “听说老四找回来了？” 周卫国点点头道： “在晋东大柳找到了。” 边上两个老爷子也参与过来，刘老爷子给周老爷子道贺： “过去这么多年能找回来，你老周命好。” 周老爷子也喜欢显摆，道： “不光儿子找回来了，还找回来一个大孙子，老天爷开眼了。” 刘全德在边上插话道： “周老爷子，您老的孙子确实不错。今天我跟我们家老爷子过来，就是来表示感谢的。我闺女现在云州担任市委书记，多亏了您老的宝贝孙子帮助，各项工作做的顺顺利利。” “噢，闺女不在发改委了吗？” 老大周卫国吃惊的问刘全德。 “嗯，前年去云州的，已经快两年了。” 周老爷子真不知道孙子工作细节，听刘老爷子说成林给了他孙女很大帮助很欣慰。 “老刘啊，这世界还是太小了，兜兜转转咱们的孙子辈都能碰到一起工作，真是幸运。我这个孙子刚出生被人偷走，后来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是云州福利院把他养大。 去年过年第一次回来过年，看着他健康正直，心地善良，我打心眼里感谢云州福利院，感谢把他带大的那些工作人员。我跟老大说，每年给云州福利院送点东西，一直坚持下去，来报答福利院的恩情。 至于说咱们孙子辈在一起工作，互相帮助共同进步，那就谈不上感谢了。 全德跟我家大闺女一起工作过，也互相帮助过，是不是我也要感谢一下全德啊？” 刘老爷子摆摆手，看着周老爷子道： “你说的对，孩子们工作上互相帮助，多给社会做贡献，是咱们这些人的希望。我过来就是表明态度，咱们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干事，就不能让那些投机取巧的人说三道四。 我听说过严峻闺女的事，他闺女网络社会上心术不正的人，坑蒙拐骗百姓的血汗钱，这种行为要严厉惩处，不能让他们再祸害百姓。” 周老爷子这才知道，老刘爷俩过来就是跟他站在一起，共同对抗那些鱼肉百姓的不法之徒。他很激动握住刘老爷子手说： “前几天孙子打回电话，谈及严峻闺女的事 ，我明确表态对待这样的人不用心慈手软，大胆去办，出了事爷爷跟你一起扛。严峻跟我一起共事过几年，没有想到他的闺女能走到这一步。子不教父之过，他也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老刘，咱们当年参加革命的目的是啥？是为了自己大富大贵？还是为了自己子孙享福？这些都不是，为更多人的福祉，为更多人的幸福，去努力去流血牺牲，这才是我们的初心和使命。” 刘老爷子重重的握了握周老爷子的手道 “老周你做的对，这事上我坚决支持你。” …… 两个老爷子在一起一天，天知道他们还聊过啥。 晚上刘扬打来电话跟成林说起这件事，成林很惊讶道： “他们咋凑到一起了？” “距离也不远，凑到一起很正常呀。” 刘扬解释道。 “我还以为你爹跟你爷爷过去提亲呢，白高兴一场。” “你想的美” …… 第91章 措手不及 跟刘扬的感情，成林感觉比较复杂，你说他有恋母情结也可能，但是他自己不承认。刘扬像个姐姐，需要成林去保护。又像个恋人，给成林更多的慰籍。 两人在一起，工作、情感合拍，成林的机智果断和刘扬的冷静细腻互补。刘扬不止一次说过她很幸运遇到了成林。成林也感觉缘分这个真奇怪，相差八九岁的两人，对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多共识。 两个人结婚是不可能的，岁数、地位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作为彼此的红颜知己，相互扶持走下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四月连接悦南、云州、林州的高铁获得发改委审批。国铁集团和省政府共同成立悦林高铁公司，这条高铁经过云州两区两县，设立五个车站，三年半以后工程竣工，将把云州连入全国的高铁网络，为云州的经济发展插上翅膀。 云州政府下手早，早早的设立项目推进小组，因此项目征地安置，在短时间内完成，让项目部吃惊。背后打听云州漂亮的女书记啥来头？有人往天上指指，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一切与成林无关，他正驱车往悦南走，小涵今天生日，约定晚上一起聚聚。以前他不知道可以装聋作哑，跟小涵相守半年了，这事他不放在心上就说不过去了。他把车窗轻轻降下一点，汽车音响里许巍的歌，合着春风在车里流淌：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 赶到悦南还有点时间，成林拐进张伊姐的新办公室。旧城改造项目基础做了一大半，售楼处已经矗立在主干道边上，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进入下半程，马文姐在那边盯着就行。 新招聘的几个售楼小姐高挑漂亮像模特，不知道张伊姐从哪找来的。 二楼的办公室，张伊姐正在跟基础施工方老总老雷谈事，看见成林探了个头进来，忙喊他。 成林走进办公室，跟老雷打招呼： “雷总，你又来要钱？” 老雷哭笑不得道： “成兄弟，你是不是看见我就以为我来要钱？” “差不多，做家属区改造项目的时候，你天天哭着喊着要钱，生怕少了你一分钱。” “兄弟，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那是过去的老雷，现在我觉悟提高了，坚决支持张总的工作。” “噢，老雷转性了，很好，继续努力。下次别一有风就是雨的，要相信组织，相信晟睿公司，对吧？” “兄弟说的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老雷走后，成林问张伊： “姐，老雷不再叽叽歪歪的了？” “嗯，他看见家属区改造顺利进行，知道了晟睿公司的实力，不再小心眼了。” “这种人是让别的开发商坑怕了，他怕咱们也坑他。” 张伊姐还是理解老雷，毕竟她以前跟老雷都在一个单位，能照顾还是要照顾一下。 “好吧，下个月就能转入地面施工了吧。” “嗯，争取六月份拿到六栋楼的销售许可，那样资金回笼速度就快了。我跟小梅合计过了，销售价格按照你的建议定在每平方，比起周边有百分之八的折让。” “嗯，就这么做，咱们快点销售，手里握着现金越多，心里就越踏实。” “见过小涵父母了没有？” 张伊姐问成林。 “还没有，这事等小涵安排。” “也好，她心里有数，啥时候合适让她安排就行。” “家属区那边一切都顺利吧？” “嗯，那边施工快，预计八月份就全面封顶，销售也会进入高峰期，对这边小区改造资金上支持力度就会加大。” 小涵今天去下面县城采访，下午六点才能回来。成林看了施工现场后，就到导师家里坐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去蛋糕店拿了预订的蛋糕，又拐到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赶到金楼，买了一个三十多克的手链。 虽然成林感觉到小涵对物质上要求不高，但是该有的心意还是要表现出来，让小涵知道成林心中的情感。 小涵发来信息，她已经快到悦南了，让成林直接去凯旋门大酒店，她自己直接过去，不用成林再绕道去接她。 凯旋门大酒店成林以前没有去过，在怡泉山附近，据说环境挺好。 随着下班的车流慢慢往前走，悦南晚高峰的堵车太厉害，当初城市规划的时候，忽视了立交桥建设，导致平面交叉路口太多。 随着人口的增加，悦南的快速路、高架路真的需要早点准备了。 成林刚在停车场停好车，小涵电话过来了，她已经到酒店了，818房间让成林上去就行。 捧着鲜花，提着蛋糕，揣上手链，成林慢慢上楼。 推开房间门，成林原本以为只有小涵自己在里面，让成林错愕的是里面坐了三个中年女士，小涵在边上正在倒茶。 成林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三个中年女士看见成林就停止了说话，眼神一起看过来。正在倒茶的小涵放下茶壶，走过来把鲜花和蛋糕接过去放到酒柜上，回来挽着成林的胳膊走到三个女士跟前： “成林，这是我姑姑，那个是我姨妈，中间这个是我妈妈。” 成林进门时候短暂大脑短路，现在总算回过神来。他分别向小梅姑姑、大姨问好，然后郑重的向小涵妈妈问好。 小涵指着成林说： “姑姑、大姨，妈妈，他是成林 。” 三个人一边应着成林的问好，一边打量眼前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休闲服外套下面是白衬衣，干净利索的样子。 小涵的姑姑赶快让成林过来坐，小涵妈妈低声问小涵： “这个成林是不是准备拱我家白菜的猪？” 成林耳尖，没等小涵说话，他直接上前看着小涵妈妈说： “阿姨，我就是那个准备拱您家白菜的猪。” 小涵姑姑、大姨一块笑起来，小涵妈妈一愣接着也笑起来，倒是把小涵弄的脸色通红，扭头对成林说： “你真是头猪，哪有你这样自我介绍的。” 第92章 交底 尴尬的气氛，随着成林自认是拱白菜的猪而变得轻松起来。应对三个特殊考官成林没有多少心理上压力，当初研究生论文答辩会比这个阵势都大得多。 成林只是纳闷，小涵为啥会突然袭击，让自己措手不及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其实这事小涵也是受害方，姑妈、姨妈联袂来悦南，是受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委托，有目的的逼她交底的。 过年的时候，小涵妈妈无意识中透露，有个猪准备拱她家白菜，这个消息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兴奋，试探小涵几次她啥也不说。这还得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急性子，不落实猪长得啥样，谁也不安心。 要知道四位老人年岁已高，能亲眼目睹小涵穿上漂亮的婚纱出嫁，对他们来说是眼下最大的心愿。 姑妈姨妈来悦南给你过生日，你再推脱说不过去，小涵只能让成林提前露面。 好像经过彩排一样，姑妈姨妈都不会在成林出身、家庭方面落脚，反而更多的说起小涵过去的趣事，成林乖巧的做个听众就行，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说四个女人。 这餐饭吃的成林满头大汗，小涵知道成林紧张，不时示意他擦擦汗。 终于蛋糕端上来切了，小寿星也是虔诚的许愿，最后的高潮是小涵的生日礼物。姑妈是一个玉手镯，成林不懂但也能看出质地上乘，价值不菲。 姨妈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宝石戒指，据说是姥姥特意准备的，自然也有名堂。 成林的手链礼物略显寒酸，但是三个女人也装的兴高采烈模样，拿过来三个人比划半天。 成林的这次面试，给三个考官印象不错。小伙子高高大大干净利索，论及才华也名声在外，二十七岁的正科级干部，在同龄人中也是不多见的。 更难得的是小伙子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宴席快结束的时候，主动喊过服务员给大家合照。三个长辈坐着，小涵跟成林站在她们身后，一张幸福的照片，让肩负重任的姨妈姑妈更满意。 考官们心满意足的走了，剩下的两个主角才算放松下来。本来小涵吃过饭还准备安排点节目，跟成林一起去浪漫浪漫，眼下也没有心思了。 回到龙鼎大厦的公寓，两人似乎都有满肚子话要说，成林笑了拍拍小涵： “不急，咱们一个个说”。 给小涵换好拖鞋，让她躺在沙发上歇会。 成林烧水泡茶，坐在沙发上，搂住小涵，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拍拍她的后背： “来吧公主，请您发言。” 小涵坐直身子，清清嗓子，看着成林说： “成林同学请鼓掌，欢迎我给你做个检讨。” 成林搂过小涵啄了一口说： “小涵同学，做个检讨还要人家鼓掌欢迎，你这是跟着贪官学的吧？” 小涵白了成林一眼，成林识趣赶紧鼓掌。 “今天是一场遭遇战，我也没有想到姑妈姨妈会来为我过生日，让成林同学受惊了。” 成林搂过小涵，笑笑说： “没事，我能猜到她们是受组织委派，特意过来考察我的。你姨妈的背后是姥姥姥爷，你姑姑背后是爷爷奶奶，这个都可以理解。自己家的白菜都快让猪拱了，长辈都不知情，这事是咱们做的不够好，让组织上担心了。” 这个想法与小涵不谋而合。 “就是突然一点，没有思想准备，其他的一切都好。” 成林回顾见面吃饭各个环节，大的疏漏基本上没有。 “姥姥家几口人？” 小涵拉住成林四处游走的手说： “今晚给你把底盘一盘，我姥爷那边，三个姨两个舅舅。三个姨都在京城工作，大舅在湘省，二舅在滇西扛枪。我爷爷这边是三个叔一个姑。 大姑跟小叔在京城工作，剩下的我爹在悦南，大叔在冀省，二叔在晋东。 还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 成林看着小涵说，： “我有更严重的问题向小涵坦白，向组织汇报。” 小涵看着成林满脸严肃的模样，心里也在打鼓，嘴上却满不在乎的说： “只要不是抱着孩子来认爹的，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来认爹的不可能，我去认爹的事大不大？” “啥意思？你找到你爹了？ 成林重重的点点头说： “不光找到爹妈了，连爷爷都找到都找到了，还有一大帮子家人。” 小涵突然来了兴致，催着成林把寻亲的故事讲一讲。曲折离奇的故事，让小涵听了目瞪口呆，联想到春节成林在京城的事，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定下来的。 小涵搂过成林，让他的头趴在自己怀里，拍着成林的后背说： “可怜的娃，二十多岁了，终于找到家里人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也为你高兴，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孤单难过了。”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 蒋梅跟小涵姑妈姨妈回家的时候，老柯也已经回家。如果不是有重要接待任务，他也想去参加闺女的生日宴会，顺便考察一下成林这个小子，到底是不是跟传说的那么厉害。 姑妈迫不及待的拿出几个人的合影照片给哥哥看，老柯看见了跟闺女站在一起的成林，第一印象不错。 三个考官七嘴八舌，把会面过程复原给老柯听，大致过程老柯很快了解差不多，对成林总体来说三个考官给了高分，不去考虑出身，跟小涵很般配。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而且还这么优秀，出乎姑妈姨妈的意料。 老柯的态度明确，感情的事以小涵自己的意愿为主，只要人品靠得住，才华配得上闺女就行。就凭成林是在读博士这点，能力也差不到哪去。更何况能让知名教授麻柳跳出来，不顾体面来斗嘴的人，国内还真不多。 人品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一时不好下定论，可以继续观察，日久见人心。小涵才二十六岁，真的说起来也不是着急结婚。 两人先接触着，慢慢彼此了解。以小涵的能力，应该也能有自己的正确判断。 第93章 震惊 小涵回家的时候，一家人都在大厅里面聊天。看见小涵进来，一个个考官们都同时收声，看着小涵 。 小涵过来跟姑妈姨妈爸爸妈妈打完招呼，上楼换好家居服下来，众人还在那里等着她，好像她不说点啥这个戏就不能谢幕一样。 她乖巧的坐在姑妈姨妈中间问： “姑妈姨妈，你们咋还不睡觉啊？” 姨妈拉着小涵的手说： “我们都在等着听你给我们讲讲关于猪的故事呢？” 小涵看看众人都看着她，笑着说： “猪的故事？他的故事能拍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姨妈你哪有功夫去看去听呢？” 姨妈肩负重任，忙不迭的说： “姨妈有的是时间，八十集我都能看，不然回去你姥姥姥爷会批评我工作做的不细致。” “真让成林说对了，他说姑妈姨妈来给我过生日只是顺带的事，真正的目的是过来看猪的吧？” 姑妈姨妈也不否认，老蒋老柯都笑了： “其实全家人都着急看看，什么样的小伙子，能跟我家小涵走在一起。” 姑姑解释道。 “姑姑，今晚你也看见成林了，你代表组织表个态，人咋样？是不是能入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四个太上皇的法眼？” 姑姑笑着说： 小伙子长得精神，干净利索，我作为姑姑是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你爸妈的意见。” 小涵听完看向妈妈： “老蒋同志你也表个态，” “小涵，你的意见就是我跟你爹的意见，你自己感觉合适，那就处处，看看成林是否适合你，顺便考察一下他的人品。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们要牵手走过几十年，需要彼此尊重彼此体贴，我的回答你是否满意？” “妈妈，你的回答是满分。成林未必是你们认为最优秀的，但是我觉得他适合我、包容我、体贴我，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善良。不论什么东西，他总会先把周围所有人都考虑好了才考虑自己的。 前年过年分礼物，所有人都分了，唯独少了他自己。福利院把他带大的李妈妈过世两年多了，他至今都不愿意走进福利院，怕触景生情控制不住自己。 每年他自己都买了东西找人送到福利院，给那些弟弟妹妹。 福利院出来的人都叫他大哥，遇事第一个都想着找他，成林是他们的主心骨。” 众人听了怅然若失，都沉默了，一个人的人品都是细节上表现出来的。一个人的善良并不是后天能培养的，那是骨子里自己带着的。 而小涵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成林年前找到父母了，也找到了爷爷。他爷爷叫周宇轩，估计爷爷和姥爷能认识，原来是后勤部的。他大爷是周卫国，大姑叫周卫红，二姑叫周卫平，估计姨妈姑妈你们也差不多认识。” “什么？成林是周卫平的侄子？” 姨妈追问一句，小涵点点头。她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卫平啊，是我，你认识一个叫成林的人吗？ … 他是你侄子？ … “噢哦，年前刚刚找回来的。没什么事，别人跟我说的，这是好事，祝贺你哈。” …… “成林真是周卫平的侄子，是她弟弟的孩子。” 姨妈挂上电话说。 老柯知道周老爷子，也听说过他有一个儿子动荡岁月被偷走，后来如何他没听说过。 …… 夜深人不静。 小涵姑姑心里不平静。来的时候小涵奶奶担忧的说，有些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成长环境复杂，生性难免顽劣，只听嫂子提起成林是福利院长大的，成林的品性如何没法知道。 她知道妈妈心里还是计较成林出身的，小涵的容貌和出身，如果有个门当户对的人，那样才算圆满。 今天来悦南，看见成林健康向上的模样，她心里稍稍安稳一些。后来关于成林身世的话更让她震惊，周老爷子资历不比小涵爷爷差，如果小涵奶奶知道成林是周老爷子的孙子，这事估计她不会再说啥。 小涵父母比较淡定。原来成林的出身他们就没有计较，更不在乎所谓门当户对，现在成林找到父母和爷爷，对他们冲击不大，只是他们担心成林的心态会发生变化。 一个曾经被抛弃的人，有一天发现自己原生家庭的富贵荣华，是不是还能保持平常心，这个是对人品的考验。眼下看小涵的反馈，成林这孩子的善良是不会改变的，其他的再慢慢看看。 成林被小涵妈妈率领亲戚团突袭，并未有太多压力，这个是早晚的事，选日不如撞日。只是不知道这帮考官能给自己打多少分，是否通过了他们的初试，这事需只能等小涵那边反馈信息了。 小涵则像一个偷偷擦妈妈化妆品被撞见的小女孩，兴奋里带有一点好奇。成林找到父母和爷爷，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和自己一起爱他，让他能慢慢忘掉不愉快的童年成长经历，让他更加开朗和自信，相信他的善良、他的善解人意，也能感染更多的人来呵护他。 …… 成林在回云州的高速上接到小涵的电话，几个考官的对他的印象不错，请他继续努力。成林也有点小激动，连忙表态：感谢太后们的信任和支持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戒骄戒躁更上层楼。 明天是周六，成林原本打算在悦南再住两天陪陪小涵，可是美丽姐发来信息，她爹有事找成林。计划只能作罢，跟小涵说了一声就往云州赶。 老郑有自己的手机号码，如果是急事他会直接给自己打电话。现在通过美丽姐来找，证明这事儿也不是急事。 云州公安局反扒大队抓获一个盗窃手机的团伙，其中一部手机的聊天软件里面有一些敏感信息，涉及到一个高官。荣雨拿不定主意，向师傅请教。 因为涉案人身份敏感，老郑也不好决断，让成林来帮着出出主意，是老郑第一时间的选择。 老郑选择在连襟的豫泉茶楼跟成林见面。成林赶到时，老郑已经等了多时了 成林连忙道歉，老郑知道成林是从悦南赶 回来，还开玩笑耽搁成林给省长汇报工作了。 寒暄过后，老郑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成林，成林看了也吃了一惊。 第94章 曾敏 手机是一个小巧的手机，机主应该是个女人。翻看聊天记录也证实手机主人是一个叫曾敏的人，跟她聊天的应该是夏子贤。从她叫夏子贤“贤哥”来看，两人关系暧昧。手机相册里保存的视频是她跟夏子贤鬼混时候拍的，照片是聊天时候互相发的露骨照片。 自从掌握夏子贤跟粉面男子鬼混的视频，夏子贤再干出什么恶心的事，成林都有了心理准备。 越过这些聊天记录，成林关注的是两人密谋从一个叫秦明涛手里敲钱的事。按照曾敏所述秦明涛是东城区检察院副院长，是一家叫云州东成地产公司的幕后控制人。 成林又回过头看聊天群记录，这个叫曾敏的人，是东城区纪委副书记。 合上手机，成林半天没说话。这个夏子贤真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市级层面成林刘扬已经扎紧篱笆，让夏子贤没有太多操作空间，他竟然想到把手伸向区县纪委。 这个时候赶走夏子贤，或者逼他自己退出并非难事，但是他走了再派一个胡乱作为的人 这个可能性存在。 “秦明涛这人秘书长认识？” 成林喝了口茶，问正在等着他表态的老郑。 “不熟，但是他岳父熟悉，原来的市政协副主席，去年去世了。 “东成房地产原来是一个南方人开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秦明涛背后控制的，这几年在东成区做的不错，资产上亿元不止。” “秘书长，这事您老怎么看？” “老弟啊，我有办法就行不找你了。你直接拍板怎么办就行。” 成林看看老郑问： “郑叔，这事有几个人知道？” “不过五个人”。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样郑叔，这个事后面应该还有大动作。上次翁四海的事，把严丽抓过来，网上有消息，说严丽是个背锅侠，幕后隐隐约约指向夏家，估计郑叔也有耳闻。 夏子贤本身是个草包不足为虑 ，但是他背后的夏家老爷子还健在，这次他们能不能忍住不往云州伸手就不好说了。 如果不伸手，咱们剁掉夏子贤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夏家也把手伸进来，就一块收拾，连同翁四海那笔账一起算。 麻烦您老跟荣局说一声，安排可靠的人盯住东成房地产和秦明涛，先观察观察再说。 另外这事的政治责任不用荣局负责，还是老规矩，他负责干活，上面的事交给我和刘书记。” “行，就等你这句话。上次去沪市办案一路顺利，荣局也对老弟佩服。那个伍局是咱们的人？ “可以这样理解，比自己人关系更近，办事更可靠。 这次的事有点敏感，你有消息直接给美丽姐，让她捎给我，咱们就避免见面，免得让他们察觉。” “好的，老弟。” …… 跟老郑分手，回到办公室，成林登陆国家工商管理网站，查看骏驰集团的注册信息，公开的股东有三个：沪市君丽集团投资，这个最终受益人说严丽。 第二个股东是玉蓉投资〈沪市〉有限公司，玉蓉投资注册地址是维京群岛，资料不好查找。 第三个股东是天玺投资集团，注册地址是京城，穿透股权，控制人是一个叫庞博的人。 单凭这点信息，跟网上那些传言能挂上钩的可能就是玉蓉投资公司了，谁是背后控制人？难不成夏家隐身在玉蓉投资背后？ 想了半天想不出头绪，成林干脆放下不去想。把骏驰集团的股东信息打印下来，放到包里，等着有思路的时候再回来瞅瞅。 成林开车去鹿鸣小区，这两天马文姐安排的水电工已经进了工地，先把水电走一遍。成林上楼的时候，看见老二跟黄静往外走，就喊了老二一声。 老二跟黄静看见成林过来，赶快跑过来。 “你俩看完了？” “大哥，看完了，师傅说什么也不用我跟老二管，他们全部负责。” 黄静抢着说。 “嗯，马文姐都安排好了，你俩有啥要求到时候直接跟师傅说就行。” 老二站在边上，点点头。 “知道了，哥。” “你俩去忙吧，我上楼看看，没事。” “好的，大哥。” 黄静问过老二，为啥大哥和马文姐对咱们这么好？房子不花钱不说，还负责装修。 老二告诉黄静。这事不要跟别人提起，大哥给别人策划了一个项目，就是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人家给了点股份，挂在马文姐名下。大哥通过马文姐过来给咱们办事。 黄静这才打消了疑问，大哥对咱们太好了。老二告诉黄静，大哥说了，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将来工作、结婚方面的事，大哥都负责。 从吕中安乐窝里弄出来的钱，成林跟老二一起点过，投入到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里，老二也知道。成林让马文姐挂名的事也说过，因此老二知道成林的打算。 包括即将成立李妈妈名字的基金，老二都知道，这件事上百分之百支持成林。 金钱上最容易引起兄弟反目，其中一部分是由媳妇之间的小心眼引起的。成林自从老二跟黄静在一起之后，就特别注意自己的处事方式。有些事提前都跟老二说一声，就是让老二知道，这件事上成林没有私心，同时也是对老二的尊重。 以前大家都是光棍，啥也好说，现在有了媳妇，想法多了也正常。老二是个厚道人，他心里记得成林从小到大对他的好。 成林最终决定不跟福利院合作，单独在物业公司名下保留一个账户，里面每年都存入一部分钱，将来用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身上。这样做的好处是所有事都自己把握，不会因为福利院人员变动受影响。 平常过年过节，简单的以李妈妈名义给福利院弟弟妹妹送点礼物就行，那样不会显得太扎眼。 老二房子装修做计划的时候，马文姐问成林按什么标准来做，成林想了想，按照中等标准来做就行，没必要去当冤大头追求豪华。将来自己的房子也是这样，简单实用就行了。 第95章 暗流 一季度省内各地发展的经济指标出炉，云州继续保持对悦南市的追赶，gdp增长率、财政收入增长率继续位列全省第二。 在全省经济分析会上，刘扬、蒲远获得多次表扬。 蒲远市长转正后劲头不减，四月初率领庞大招商团远赴长、珠三角，在农产品深加工、汽车零部件、锂电池化工材料方面大有斩获，云州沉寂多年的开发区日渐起色。 穆迪外调的传言逐渐大了起来，晋淮山外调也有苗头，掺沙子行动来了。 刘扬心里早有准备，不去管外界的聒噪。在省委组织部协助下，按照跟省里各厅局协商好的名单，十六名干部外派云州任职，同时云州抽调十八名青年干部赴悦南各厅局挂职。 云州官场这滩水开始流动起来，成林计划中的反掺沙子行动落地。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各厅局的嫁妆亮眼。省教育厅对云州师范学院、云州职业学院、云州商业学校、云州交通学院，合并成立云州科技大学的申请一致通过，报送京城部委审批。 省交通厅支持云州乡村公路改扩建，一期一千四百万资金到位。 省卫生厅扶持云州人民医院设备更新计划出台。一期八百万资金到位。 省农业厅提供病险水库加固资金六百万进账。 …… 蓬勃发展的云州似乎一片形势大好，私下的暗流也在涌动。许久没有动静的颜明给成林发来信息，夏子贤最近频频与区县纪委有关人员碰面，貌似剑指区县部分副职的腐败行为，颜明同时提供了一份夏子贤密谋下手的目标名单。 这一点吓出成林一身冷汗，如果让夏子贤跟某些人串通起来，打着反腐的名义，大范围抓人煽风点火，如果外部再有媒体呼应，就能把云州渲染成腐败丛生的模样。因此快速拆除夏子贤炸弹的引爆点成了当务之急。 成林紧急与刘扬碰面，商讨对策。成林坦言手里握着重磅炸弹，能让夏子贤滚出云州，也能让他在云州成为摆设不敢说话。 刘扬的顾虑也在于赶走夏子贤，纪委这块阵地也未必能拿到手，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如果她出面，把夏子贤不法的部分证据给他，让他闭嘴是不是效果更好？ 成林递给刘扬一个u盘，里面是夏子贤与曾敏的三段鬼混视频，不知道夏子贤看后能否知难而退。 后续动作根据谈话效果再来决定 。 翌日，刚上班刘扬就让美丽姐把u盘送给夏子贤。不到半小时夏子贤就出现在刘扬办公室，站在刘扬办公桌前求饶，他是真的害怕了。这个时候把视频公开，基本上他在云州无立足之地了。 刘扬不看他，让他自己在那里表演。 夏子贤以为凭借爷爷的面子，过来求饶这事就能盖过去，这种人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恶事。 刘扬的声音冷冰冰： “夏子贤，最近你在干嘛？忙活啥？” 自己在忙啥？这事不能说啊，难不成刘扬已经有所察觉？ “没忙啥。” “你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刘扬看向夏子贤。 “刘姐，我真的没有干啥。” 刘扬把一张纸扔到夏子贤面前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景华早报记者、京都晚报记者都是谁招来的？ 如果你不说，我就公事公办，今天把资料收集一下交到省纪委，咱俩也不用在这磨牙。” 夏子贤心里彻底凉了，谁在后面监视自己，连底都让刘扬这个寡妇掀了。 “刘姐，我错了，彻底错了。我原本想揪出腐败分子好好宣传一下，为云州的工作增光添彩，没有想别的事，真的只是为了工作。” 说完夏子贤扑通跪在地上。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回去把参与这件事的人员名单报给我，把事情准备的经过详细写下来给我。以后再敢不经过常委会同意，就在底下自做主张胡乱作为，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夏子贤连声应诺，爬起来走了。 很快参与夏子贤行动的区县纪委十一名人员名单，涉嫌腐败的四名副处级官员，二十七名科级干部都证据材料摆在刘扬面前。 刘扬跟蒲远市长，古茗副书记沟通后，召开市委常委会，一致通过对四名副处级干部双规，对涉嫌腐败的科级干部，甄别证据后予以惩处。宣传部也礼送两家媒体记者离开。 云州市委召开全市纪委扩大会议，处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市委副书记古茗，市委副书记市长蒲远分别发言，论述反腐的重要性紧迫性。最后市委书记刘扬发表致全市干部的一封信，信中对全市干部提出“廉洁、正气”要求，再次强调市委市政府对腐败行为零容忍的态度，对各种腐败行为将持续保持高压姿态。 市委政研室会同云州信访局，对上访信件进行分类分析，对问题集中的教育、医疗、涉农筛选出一批典型案例进行调查，在此基础上提出全市主要干部接访的建议。 刘扬主持市委常委会，对全市信访工作以及主要领导定期接访的建议进行研究。决定信访工作由古茗副书记主抓，对矛盾突出的历史遗留问题，梳理后提交常委会讨论解决思路。对在信访工作中，推诿拖延扯皮的部门领导实施问责制，坚决扭转领导干部浮躁的工作作风。 市委书记刘扬，市长蒲远每月一次固定日期轮流接访，日期、地点提前向全社会公开，集中解决百姓的痛点和难点。 各级党委要把为百姓分忧解难，纳入工作重点。真正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为打造和谐云州奠定基础。 刘扬书记第一次接访地点设在云州体育场，有上千百姓涌入，刘扬率建设、教育、医疗、公安等分管领导及职能部门一把手集体接访。 从早上七点，一直到晚上六点，现场接待群众一千一百多人，由简单的纠纷引起问题当场予以解决六百八十起。对因为政策变化给百姓带来的困扰的三百四十多个问题，交由职能部门研究限期解决。 对案情复杂，难以现场解决的四十五起案件，由信访局和市委政研室联合研究，拿出解决问题的建议。 “ 第96章 嫁衣 夏子贤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谋划的计划破产，看着自己费尽心思挖掘出的涉案人员，被刘扬直接通过常委会讨论予以惩处，自己这是辛辛苦苦为刘扬做了嫁衣。 让他沮丧的是曾敏也被惩处，东城区纪委深挖，查出她以前的违规行为，直接双轨。 夏子贤后背发凉，刘扬这娘们太狠了，杀伐手段不次于个爷们。她是如何发现自己暗地里行动的？是谁在后面监视自己？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让他寝食难安。 成林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走向，目前一切都还不错，按照事先跟刘扬的计划一步步在推进。夏子贤布下的炸弹引信已经完全拆除，相关配合他行动的人，也在分批调整工作，基本都去了档案馆、党史办蹲板凳去了。 这次行动给成林上了一课，社会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也难免有些人出来螳臂当车，这些人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证明人性膨胀起来，他会逆历史潮流而动的。 …… 夏子贤这样的人，留在云州迟早是个祸害，把他赶走换一个人来，最起码没有夏子贤这样的背景惶惑人心，也不会有夏子贤这样的嚣张，也不会有夏家人这么贪婪。 老郑提供的信息显示，夏子贤跟曾敏密谋敲钱的东成房地产公司，正在与一家港资公司谈判收购事宜，港资公司的名字是蓉升投资集团。 成林分析过东成房地产公司，他手里还有东城区四块土地，资产质量不错，价值超过两亿，这个时候为啥要出让公司股权？秦明涛打的是啥主意？ 前几天跟市信访局梳理案件的时候，成林特意留神了秦明涛和他故去丈人的举报信，有人举报他的家族涉嫌黑吃黑，鲸吞别人的地产公司，具体细节举报信语焉不详。 如果秦明涛是非法占有了别人的房地产公司，那么能让他心甘情愿转让东成房地产公司的前提是，他的把柄让别人捏住了。 秦明涛这次没有涉案，是不是他的资料被隐匿了？成林通过美丽姐协调，让纪委工作人员重点就秦明涛的问题，去询问正被双规的曾敏。 曾敏还在幻想有通天背景的夏子贤过来拯救自己呢，因此双规初期根本不吊纪委工作人员的询问。第一次无功而返后，成林写了个纸条，让纪委工作人员拿给曾敏看。 纸条上就一句话：你的手机在我们手里。这句话有点笼统，“我们”指的是谁？曾敏理解的是在纪委手里。她的防线开始紊乱，她的手机被盗真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因为里面的东西能让夏子贤跟自己身败名裂。 思量再三她知道，目前手机信息没披露出来，可能也是在给她机会，给她留了一个颜面。如果自己再执迷不悟，或许机会就丧失了。于是她开始配合交代问题。 秦明涛涉案的证据，确实掌握在曾敏手里。她跟秦明涛以前是情人关系，后来因为秦明涛勾引了她的闺蜜，对曾敏不管不问，让她因爱生恨。 东成房地产公司原来的老板，已经被秦明涛和丈人密谋做掉了，公司被强行霸占。案发现场和藏尸地址曾敏都知道，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送到成林手里。 当晚曾敏被公安接走，半夜秦明涛被秘密抓获。没有费太多波折，秦明涛彻底交代了问题。东成房地产原来老板被找到，相关dna测定有序进行。 秦明涛意外失联，让蓉升投资的人慌了神，他们已经胁迫秦明涛，同意五千万出让东成房地产公司，款项已经打进秦明涛指定账户，正等着办理公司股权过户呢。 他们的钱注定打了水漂，警察来敲门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一场误会呢。荣局长不会给他们脱身机会，相关证据迅速固定。别的事不管，强迫交易罪扣到他们头上是脱不掉了。 成林盘算过，蓉升投资大概率是夏子贤能掌控的公司，能抠出五千万也是一笔不少的收获。至于东成房地产，补偿给原来老板一部分损失之外，成林建议让云州国发集团来接盘，这块让秦明涛、夏子贤惦记的肉，转了几圈终于回到云州国资手里，这是夏子贤为云州做的份量最重的嫁衣。 夏子贤彻底懵圈，家族过来投资的钱没了踪影，这事跟家里不好交代啊。 成林不会给他机会了，他跟粉面男子鬼混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一时引起轰动。 堂堂的市纪委书记，在网上被扒掉了尊严。夏子贤没有再露面，连夜逃回京城，等着他的结果是啥？没有人能知道。 夏子贤的丑行，是他自己不检点所致，与云州市委市政府关联不大，但是负面作用还是存在的。 成林跟刘扬合计了眼下的形势，不能任由夏子贤的丑闻继续给云州抹黑。刘扬回京城一趟，跟父亲、叔叔商量了成林的建议。 成林建议提前启动造势宣传，用正能量来压制丑闻。刘师叔赞同这个建议，一个由京城四家有分量媒体组成的采访团抵达云州。 五月中旬，京城媒体接连出现云州的新闻。 京城经济报的〈国企改制的探索〉，聚焦已经基本完成的市区国企搬迁改制。他们搬迁后焕发的蓬勃发展势头，为国资增值保值探索出一条新路子。 京城政协报的〈监督的力量〉，聚焦云州市委市政府在重大市政工程上，形成了人大、政协、市政府、市纪委双保险监督机制，有力的保障了重大工程的顺利施工。 京城法治报〈信访工作新局面〉，聚焦云州主要领导接访的效率，以及民众强烈的认同感，是云州市委市政府，践行“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重要举措。 重头文章是京城日报的〈绘就云州发展的蓝图〉，这是成林操刀写的文章，以全景式画面，勾勒出两年来云州发展的脉络，重大项目的推进和落地。以详细的数据，呈现了云州市委市政府两年来在夯实财政根基上做出的努力，重点突出了刘扬的努力。 第97章 夏蓉 京城媒体的连续报道，让云州这座不起眼的中部城市进入大众视线，也冲抵了因为夏子贤丑闻带来的负面影响。 有个知名度比较高的网红经济学者，不愿相信京城媒体的报道，自行来云州摸底，他在网上连载的云州记事，让他对云州的发展不再怀疑，甚至比媒体的报道更加有活力。 他试图探究这背后的逻辑，结果收效不大。但是他从云州领导干部的变动细节里捕捉到，云州的巨大变化，是源于刘扬来云州任职后发生的，刘扬这个名字，随着他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熟知。 京城电视台经济频道举办的地方政要谈发展栏目，邀请刘扬参与一期节目录制。起初刘扬有顾虑不愿参加，成林倒是看重了经济频道后面的强大影响力，极力主张刘扬参与。 因为这两年刘扬经历过太多的项目推进，因此她在电视台的节目中，表现的游刃有余。项目推进的细节信手拈来，国有资本在改制中的贡献数据详实。科技助农以及商超助农方式多样，农民增收渠道拓宽等等。 更让在座嘉宾惊讶的是，云州没有大规模兴建经济适用房，但是房价却很稳定。 刘扬把云州政府与低收入群体，共同持有房产的做法介绍一遍，重点强调了让低收入群体享受房产增值的红利，是云州政府的有意行为，受到了专家学者的好评。 因为老爷子受了点风寒，身体稍有不舒服，成林特意赶回来探望，在京城逗留两天。赶巧刘扬回京城录制节目，便相约复盘得失。 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了一遍节目录像，总体来说非常成功。论点明确，数据详实，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这些已经足够了。成林调笑刘扬像个女明星，招来刘扬白眼。 温柔的风在屋里流淌 …… 云州发展势头良好，曾经让不少势力觊觎，掺沙子意图明显。但是他们捋捋刘扬来云州以后落马的官员，也不得不感慨，去云州风险太大。 这话蒲远市长不愿意听。如果你来云州扑下身子拼命苦干，这里有宽阔的舞台给你施展。但是你如果心怀私利来云州，就像夏子贤那样，你也只能最后落荒而逃。 蒲远是佩服刘扬的，这次京城媒体采访，露脸的事刘扬让给自己和古茗，让给穆迪和晋淮山。其实想想，大部分功劳是人家刘扬的，能舍得拿出来跟班子成员分享，这样的举动在官场上不多见。 夏子贤败走云州，蓉升投资集体高管被云州警方拘捕，这是继骏驰集团被云州警方一锅端之后的余波，作为幕后玩家的确实是夏家，掌舵的是夏子贤的堂姐夏蓉。 夏蓉性格怪戾睚眦必报，严丽被云州警方抓走时，按照她的作派，她甚至想纠集地下势力截回，被她爹痛斥后作罢。后来看到云州警方调动大批警力围住机场，她庆幸自己幸亏住手了。 这次夏家第三代最被看好的夏子贤，因为断背丑闻曝光被逐出政坛，前途基本废了。一向骄横惯了的夏蓉，把夏子贤这事的仇统统记在刘扬身上。 刘扬回京城做节目是公开的消息，不找人修理刘扬一顿，夏蓉这口气出不来。 成林与刘扬温存了差不多一整天，晚上出门宵夜的时候被夏蓉的人盯上了。 刘扬生活的环境里，从来没有恶势力这样的字眼。作为夏子贤堂姐的夏蓉，刘扬也认识，只是她不知道夏蓉竟想对自己下手。 成林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护着刘扬向前面路口的川菜馆走去。路对面两个壮汉一路歪斜的朝他和刘扬的方向走来，这事让成林警觉，回头一看也有两个壮汉跟上来 。 成林知道这事不对了。 他把刘扬护住在路边墙角，站在原地不动，想看看前后四个人怎么出招。刘扬这时候也知道了情况不好，她拿出手机拨通叔叔的电话，刚说了一声：有人跟踪她，电话就被扫落到地上。 成林已经跟四个人交上手了，四个人扇形围上来，如果是成林自己他可以跳出包围圈各个击破。可是刘扬在身边，让他分心掣肘。 身上挨了几拳后，成林瞅了空档一脚踢在冲在最前面壮汉的裆部，这一脚势大力沉，壮汉应声倒下基本丧失战斗力。 领头壮汉倒地，剩下三个人，愣了一下子，这种机会成林不会放过，对靠近自己的壮汉直接两记摆拳砸过去，对方格挡一下，左手拳落空，他没想到成林的拳速这么快，右手重拳接着就到了，直接击中壮汉的太阳穴，对方像面袋一样倒下。 成林也付出代价，边上的两个人见他动手，也一起向成林袭来，成林头上也挨了几拳，胸前挨了两脚。 刘扬在身后大声喊着，成林不敢懈怠。剩下两个见成林也不是善茬，轻易不敢再靠前。成林拿出手机给刘扬，让她报警。 有一个壮汉试图去拖倒在地上的同伙，成林假装要冲过去，对手又缩回去。 今天这四个打手接到对付一个娘们任务有点大意了，平时刀不离身，偏偏今天四个人都没有带刀，眼下的局面单挑的话，他们没把握打赢成林。何况地下躺着两个同伙，他们想拖出去带走都未必办得到。 成林不敢冲出去是因为刘扬，对手不敢冲过来是地上有同伙，两面僵持之下，刘扬的电话打出去了。远处似乎有警笛声传来，那两个壮汉看着无法善了，撒腿就跑。 成林也不敢追，胸口隐隐作痛，地下这两个拖住，就不怕找不到跑路的人。 警方来带走地上两人，成林跟刘扬在地上找了半天，才找到刘扬已经摔坏的手机。去附近派出所做过笔录后，直接去了医院。片子显示成林的两根胸骨有轻微骨裂，脸上是皮肉伤，慢慢养养问题不大。 本来一脸焦灼的刘扬，听说没有大事，才放下心来。 离开医院，刘扬想让成林跟他回家她来伺候，成林想笑，但是撕扯脸上的伤痛说： “刘姐，这种皮外伤不用伺候，养活几天就好了。” 刘扬不放心，两人还在争执时，刘扬叔叔的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问清地址后不多会刘师叔带人赶了过来。 知道有人行凶，刘师叔也在盘算，谁这么大的胆子？听说抓了两个凶手，刘师叔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在哪个派出所。 刘师叔派人把成林送回爷爷家，他紧跟着去了派出所。两个凶手已经醒来，没费多少周章就知道，指使行凶的人是夏侯杰的宝贝孙女夏蓉。 第98章 追尾了 夏侯杰的孙女，派人去打刘元庚的孙女，这事在京城就是个大事。 刘元庚是谁？计委老主任。 夏侯杰是谁？纪委老副书记。 成林因为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周宇轩的孙子，因此在派出所笔录上，他也就是个路人甲的身份，如果派出所警员知道部里伍局长是成林爷爷曾经的秘书，打死他也不会如此轻看成林。 不过这样正好，成林不在焦点之中，刘扬身上就不会被夏家喷上绯色标签。 刘家的态度是依法办案，因此警方很快将夏蓉缉拿归案。夏家啥态度？多方寻求调解。 成林被打胸骨骨裂，司法上算轻伤，迎接夏蓉的将是三年以下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这是摆在桌面上的事。 谁有最后的的发言权？成林！ 争取管制是夏家最好的结果。 成林晚上回家已经很晚，老爷子已经睡了，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事。 第二天上午，刘家祖孙三代四个人来看成林，周老爷子一问，才知道昨晚的事。 成林脸上还有三四处瘀血，还要几天才能消肿。 周老爷子听说是夏侯杰孙女惹的祸，心中怒气更盛。儿子丢失的账隐约与夏侯杰有点关系，今天还敢围攻自己孙子，这事要好好掰扯掰扯。 刘扬看着成林并无大碍，心中稍稍心安。昨晚被围攻时如果成林不在身边，迎接她的将是一场噩梦。成林关键时候的冷静与强悍，给她再一次震撼。 刘老爷子领着两个儿子来看望成林，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刘师叔去派出所看过，四个凶手已经都被抓获，个个凶神恶煞一般都是壮汉，刘扬直接面对他们后果不敢想象。 刘扬父亲握着成林的手拍了两下，郑重的说： “谢谢你，成林。 刘师叔也惊诧于成林的武力值。 “好样的成林，没想到你还是文武双全。每一次见面你都给我惊喜 ，这一次我们老刘家真心感谢你啊。” 成林客气的应答着，在他看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如果刘师叔和刘扬父亲知道成林跟刘扬的关系，估计两人能把成林给吃了。给四位客人倒上茶水，就坐在爷爷边上。 刘扬示意他出去走走，成林跟长辈打声招呼就往门外走。 “今天一大早夏蓉她爸爸妈妈就到我爸家门口堵着，赔礼道歉想私下和解。” 刘扬告诉成林。 “爷爷怎么个态度？” “爷爷主张按照法律规定来办。” 看看周边没人，刘扬过来摸摸成林胸膛 “痛不痛？” “睡了一觉好多了，不用力感觉不到痛了。别担心，顶多再有两天就没事了。” 成林满不在乎的说。 “夏家人想起来就恶心，这样下作手段都敢用。”刘扬气愤愤道。 “他们都习惯用下三滥手段办事，这次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长长记性。” 成林看着刘扬笑着说。 “你从哪里弄到夏子贤那些恶心的视频？“ “那个啊，我趴在他家窗户上拍的。” 刘扬拍了成林两下，不屑的说： “你就胡扯吧。” 成林夸张的喊痛，凑到刘扬耳边小声说： “你准备谋杀亲夫吗？” 刘扬脸上带羞道： “嗯，谋杀亲夫，看看你再不老实。” 周老爷子跟刘老爷子定了调，这事按正常法律程序走，不跟夏家私下和解，成林的伤情也在派出所安排下进行了鉴定，等待夏蓉的是法律的惩处。 刘扬下午就直接回悦南了，成林特地嘱咐她让小董去接机，这个时候不能再大意 ，刘扬痛快答应。 成林脸上有伤，不方便这个时候回云州，刘扬让他继续在京城养伤。远在晋东大柳的父母，不知是不是从大爷周卫国那里知道成林受伤，急急忙忙赶回来看望成林。等他们看到成林跟爷爷坐在院子里喝茶，才安心下来 。 期间小涵打来电话问成林何时回悦南，成林看看自己脸上伤差不多快好了，就跟她约定两天后回去。 小涵看见成林吃了一惊，尽管已经过去五六天，成林脸上的痕迹还很明显，小涵轻轻摸摸成林伤处，问成林： “你这是咋整的？” “车追尾了，我没系安全带，无妄之灾，没事了。” “追尾了？猪撞树上，你撞猪身上了吧？” 范伟小品的台词小涵倒是记得清楚。 “嗯呢，我撞………，小涵同志，不带这样的啊。” “你态度不老实，笨的跟猪一样。你在京城英雄救美，这种事别人不知道，我姑姑人称京城“包打听”，她能不知道？你倒想掩盖事实真相，咋想的？” “怕你担心而已，这事真的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分心。你看看我生龙活虎的，啥事没有。” 小涵因为成林没有在第一时间汇报气愤。 不过，粉拳打了成林胸口一下，成林忍着没敢吭声。 “咱家母后大人也知道了？” “不光母后大人，老泰山都知道了。” “他们怎么说，没有嫌我惹事吧？” “那倒没有，老泰山只是说有些人也该治治了，太嚣张了。” “就凭这句话，我就认为老泰山绝对是个好厨子，满满正能量。” “嗯呢，你说的对，他是个好厨子。他想邀请你到家里去，尝尝他的手艺咋样呢，你敢不敢去？” “这有啥不敢的，我还想跟他好好学两手，将来伺候小涵同学呢。” “想的周到，跟我走吧”。 成林一听真的要去，有点气短： “小涵同学，咱们今天不来这个，改天怎样？” “不来这个？来哪个？一个厨子你怕啥？四个凶手都不怕，难不成你会怕一个年过半百的厨子？” 第一次登门，总得带点礼物，成林让小涵给个建议。 “你上次送的补酒还有没有？” “有有，我的车停在张伊姐公司，车后备箱里有四坛子。” “那就好，咱俩去张伊姐那里把酒装上就行了。” “母后大人买点啥？” “她喜欢吃水果，你买点就行了，意思意思。” 张伊姐在楼上看见成林和小涵过来开车，打电话让成林上去。成林怕她知道脸上的伤担心，就说不上去了，今天要去丈母娘吃饭，早点去还能帮着干点活。 张伊姐一听是这等好事，赶忙派人送了两盒上好的茶叶下来，还想再派人给小涵妈妈去买点化妆品，让成林制止了，成林说自己去买，这样显得有诚意，张伊姐连声称道，嘱咐成林好好表现 ，给小涵父母留个好印象。 第99章 汪远霖 坐上小涵的车，三拐两拐跑到怡泉山附近，这地方成林陪着刘扬来拜过年，知道是省委家属区。看着小涵一路顺利进门，门卫都不带盘查的，成林一直在合计，小涵父亲是省里哪位大佬？ 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口，成林一眼看见杜山站在门口，想想杜山说他是二把手秘书，小涵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只是小涵姓蒋，她爹是柯省长？咋回事？ 成林赶快下车过来跟杜山打招呼，小涵没有料到成林认识杜山。 “杜哥，你咋认识成林的？” “成林是我的师弟，我们都是卢教授的学生。” 成林握着杜山的手跟小涵说： “我认识师兄比你还早着呢。” “真的假的啊”？ 杜山看着小涵笑着说 “这话倒是真的，我跟成林是在座谈会上认识的。” 寒暄过后成林跟杜山搬着酒，小拎着水果进门。 老柯和老蒋看见小涵的车过来，三人在门口聊天，老蒋还问老柯： “杜山认识成林？” “嗯，他俩都是卢教授学生。” ”噢哦，真巧啊。” 进门看见柯省长在看报，老蒋在边上坐着，成林恭敬的问好。小涵从后面过来，拍拍成林肩膀道： “成林同学不要紧张，这位你见过，是我妈妈老蒋同志。这位就是获得你认可的厨子老柯同志。” “厨子？” 杜山在后面过来问了一句。 “嗯，成林曾经问我爸爸是干啥的，我怎么就认识陈勇春。我告诉他爸爸是机关食堂的大厨。来之前成林还准备过来学两道菜做法呢。” 小涵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老柯摸着头对杜山说： “你看看在闺女眼里，我就是个不会做菜的厨子。” 有了小涵插科打诨，成林进门时候的紧张感消失了。老蒋端量了成林脸上的伤痕一番，对成林说： “还好，没破相，不然小涵会哭了。” 成林尴尬笑笑，小涵不肯了： “妈妈，你也把我看的太肤浅了，颜值对我不重要。” 众人笑了，老蒋招呼成林杜山坐下，成林拎过茶壶倒茶，老柯看看成林问： “成林身体恢复咋样了。” “柯省长，都是皮外伤，早就没事了。” “噢，那还不错。在家里就别省长省长的了，说起来我跟你小姑还是高中校友呢，叫叔叔吧。” “好的，柯叔。” 杜山看着成林羡慕的说： “师弟，你这个身手可以啊，一人对付四个人，打伤两人，啥时候练就这身功夫的？” “师兄，我这三脚猫功夫哪能叫功夫，是野路子。小时候在福利院跟着马爸爸学了点皮毛。至于打伤两个凶手，也是我的运气好，他们有些轻敌了。” 老柯对成林的回答是满意的，低调、谦逊是人品的基本底色。 老柯酒量一般，杜山也不敢贪杯，成林除了敬酒也不再碰杯。一餐饭宾主尽欢倒也融融。 老柯对成林拿来的郭家补酒印象不错，还说了小涵爷爷姥爷也觉着对睡眠有点效果。 这事好办，成林跟小涵要了爷爷姥爷地址，等回去发点过去。 饭后略做停留成林就起身告辞，杜山跟他一起离开。第一次登门讲究点到为止。送走成林小涵回来问老柯初次见面印象如何？ 老柯笑笑不予置评，让小涵有种挫败感。 看着闺女满脸不高兴，老柯说了六个字： “知进退、懂分寸。” 这个评价让小涵阴转晴惊呼： “老柯，你对他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老柯指着闺女对蒋梅说： “如果我今天评价低了，你说小涵会不会埋怨我？” “埋怨你都是轻的，成林这小子我越看越喜欢，让成林来给你当姑爷，你应该睡觉时候都能笑醒了。” 两个老同志双簧一样的表演，让小涵也分不清真假了，两个老狐狸不说真话。 算了，千金难买我愿意，你俩没意见更好，有意见保留，反正我也没有打算听。 成林开着小涵的车离开，这两天脸上疤痕未消，成林准备在悦南停留几天，重点跟卢教授讨论一下课题。 第二天早上接到小涵把她送到单位后，正想去大学找卢教授，突然接到张伊姐司机小万电话， “成林哥，你能不能来公司一趟？” “有事吗？小万”。 “嗯，这几天有一帮人天天来公司。” “噢，捣乱？” “有点像。” “好，我马上来。” 成林一边往旧城改造工地走，一边在想，谁会吃饱了撑的过来闹事？ 张伊姐办公室坐了七八个人，一色的黑衣打扮，为首的是个岁数略大的一点。成林进门时候他正在张伊姐跟前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有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门口，似乎想阻止别人进屋。成林直接推开他进去，原本有些嘈杂的办公室静了下来，一齐看向成林。或许是成林脸上的伤痕，让这些黑衣男子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原本骂咧咧的也闭上嘴，不再说话。 小万站在张伊姐边上，张伊姐倒也不慌张。看见成林进来打了个招呼。 成林转向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问： “咋回事，在这里骂啥？” 男子看了成林一眼没吭声。 “姐，咋回事？” “他们是汪强建材公司的人，过来强行推销商混和钢材的，他们的价格比别人的贵百分之三十，不答应他们不走。” 成林拿起手机报警，这帮人好像不在乎的样子，懒洋洋从办公室走出去，站在楼下。 两个警察来了解情况，听到是汪强公司的人，他们反过来劝张伊姐，应该想法跟他们和解和合作，别把事情弄复杂了。 成林有点糊涂了，过来强卖的倒是有理了？ 似乎警察也不愿意惹这些人，汪强公司啥来头？ 警察了解差不多后，到楼下不知说了啥，这帮人不再上楼，聚在工地外的树下，不知道在合计什么。 “姐，汪强公司啥来头？” “汪强是政协副主席汪文成的儿子，汪文成据说是京城汪远霖侄子。” “汪远霖是干啥的？” “据说是部队的大佬。” “他们嚣张就是因为这个汪远霖？” 嗯呢，警察不愿意去惹他们。” “汪强在哪办公？” “在远东大厦十九层。” 成林知道原来爷爷是跟汪远霖、夏侯杰一起工作过，是不是汪强倚仗的汪远霖呢？ 第100章 汪强 成林在网上搜了一下汪远霖，还真是跟爷爷一起工作的汪司令。成林叹了一口气，吩咐小万看好这里后，下楼打火上路直奔远东大厦。 汪强的办公室在远东大厦十九楼东头，门口站了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吓唬人。成林无视两人的阻拦，直接推开他俩进门。 办公室里沙发上有三个男人，老板台后面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抽着烟跟沙发上的人聊天。 成林进到屋里，几个人警觉看他，成林也不管不顾，直接走到老板台后面男人跟前问： “你是汪强？” “对啊，你是谁。” 成林一巴掌抽在汪强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双手提起把他的脸按在老板台上，一边用巴掌抽打，一边骂着； “谁给你胆子让你横行霸道？谁让你欺行霸市？凭借着你爹是汪远霖侄子？就这么点破关系就让你膨胀的不知道姓啥？” …… 沙发上的人还想围上来，两个保镖也愣在屋子中间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这么生猛的人，敢对汪强这么粗暴。成林手指门口让他们滚，大概看了成林身上的杀气和霸气，边上的人不敢靠前。 汪强做梦都想不到早上刚上班，就有人冲进办公室这样殴打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他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打电话给你爹，问问他在哪？快点！” 被成林打懵了的汪强，不知道成林的来头，看着他比自己都嚣张跋扈的模样，心里也是害怕，心想打电话让他爹找人来收拾这小子也是个办法 。 电话接通，成林一把夺过电话： “汪主席吗？请问你在办公室吗？我找你有点事。” “你是谁？汪强呢？” “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欺行霸市？他勾结黑恶势力强买强卖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凭啥？就凭着你是汪远霖侄子？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周宇轩的孙子，今天你爷俩不说出个理由来，我把汪强腿打断，跟你们闹到京城去找汪司令评评理去。” 电话那边的汪文成，被成林一顿训斥说糊涂了。儿子仗势欺人的事他知道，还给儿子擦了几次屁股，没有想到今天碰上个愣头青。 刚才他说是谁的孙子？ 周宇轩？ …… 汪文成是汪远霖的远房侄子，早些年汪远霖确实在自己进步的时候说过话，这些年他到处宣扬这个关系，倒也有人给自己几分面子。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唬人的关系，指望汪远霖再出面替自己说话，已经没有可能性了。不说汪远霖已经九十岁，早就不出来露面了，除了少数几个人，能见到他的人根本不可能。 等等，他说的这个周宇轩，是不是那个原来的周部长？汪文成能混到政协副主席，自然有自己的门道。找人一打听，跟自己判断一致。 如果真是周宇轩的孙子，自己这点关系到他跟前真是不够看的。汪文成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对策，低头认错是第一选择。 成林把电话扔在一边，把汪强揪起来扔到屋子中间，举起茶几边上的板凳，直接砸在汪强的腿上。在他眼里，这些鱼肉百姓的人，已经失去人性，实际都该死，但是他不是法官，判不了他们死刑。 经历夏蓉的事，成林明白现在有些冒牌的世家子弟 ，他们骄横跋扈的背后，都是他们缺乏对法律的敬畏，缺乏对民众的悲悯之心。 他决定用暴力手段对付汪强，打定主意把这事闹大，最好闹到京城，让夏蓉的事、汪强的事联系一起发酵，引起有关方面对某些三代子弟的所作所为能有所警惕。 汪文成赶到远东大厦的时候，汪强的腿已经被成林打断昏过去了，成林坐在椅子上抽烟。汪文成过去抽了儿子两巴掌，汪强给打醒了，看着父亲大哭起来，嚷着让父亲给自己报仇。 汪文成又给他两巴掌让他闭嘴，转头对边上傻站着的保镖训斥： “把他送医院看起来，别让他胡说八道。” 成林看着汪文成的表演，不再计较。等汪文成把事安排差不多，成林冷着脸说： “汪主席，晟睿公司门口还有一批黑恶势力，请你联系公安方面把他们绳之以法，这些人在社会上存在，是对法律的践踏。” 说完不再理会汪文成，下楼开车走人。 等他回到张伊姐楼下，警方正在收网，那些黑衣服的人已经被押上警车带走。 回到张伊姐办公室，小万还在紧张的看着楼下动静。成林拍拍手说，警报解除了没事了。 张伊姐这才注意到成林脸上的伤痕，成林依然用追尾来解释。小万过来看看笑了，张伊姐问她是真的吗？小万看着成林点点头。 汪强的公司关门，在悦南引起不小的震动。汪文成早年干过政法委书记，在司法系统有相当影响力。这次成林对汪强的粗暴惩治，汪文成选择低头，因为他的信息表明，京城夏家夏蓉被抓的背后，成林也是主角之一。 夏家都能忍了认了，他汪文成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那么大的势力让成林低头，以后夹着尾巴做人，是汪强断腿后的顿悟。 中午成林去接小涵下班，跟张伊姐、马文一起去吃砂锅牛肉饭。马文姐、张伊姐都急迫的问小涵，昨天成林登门的表现。小涵笑着说： “表现良好。” 马文姐还紧张的问张伊姐，汪强公司那边怎么处理的。成林笑着跟马文姐说，自己找他谈了一次，汪强觉悟立马提高，不会再来公司骚扰了。 小涵知道汪强公司的一些丑行，也有点紧张，还给成林讲起汪强背后的倚仗。成林拍拍她的手说没事了，汪强现在让他爹陪着在医院养伤呢。小涵狐疑的看着成林问： “你是不是把他打了？” “他爹打的，打了好几巴掌。如果我打他就不会这么轻了，最起码要让他生活不能自理。还敢来骚扰张伊姐马文姐，反他天了，他不知道小涵是她们妹妹，对吧？” 看着成林又开始胡扯，这是欲盖弥彰，成林惯用手法。小涵百分之百断定，汪强遭到了成林的惩治。 第101章 养老金 成林在悦南待了四天，把自己新写的文章《警惕房地产公司的无序发债》，让卢教授帮着修改后，发给经济观察的副总编袁一琦，这是他很早之前向自己约的稿，再不交稿成林也觉着说不过去了。 最近麻柳教授很活跃，他服务的房产公司在海外连续发债，包括利率不低的美元债。成林干脆以麻柳服务的鑫源房地产公司为蓝本，来分析房地产企业发债的动机和风险，指出房产企业发债的担保物土地本身就是风险的载体，应当追加可确权的房产来抵押，或者大幅降低抵押率。 竞拍到手土地本身溢价水分比较多，在房地产市场活跃时期变现都困难，将来房地产市场出现波折，出现违约责任金融机构变现将会更加艰难。更别说地产公司勾结评估机构和金融机构，虚高土地评估价套现。因此盲目做大的地产公司处处漏风，他们经不起市场周期的考验。 文章捅到麻柳教授的肺管里，他岂会罢休，跳出来发文驳斥成林的谬论，成林不去理会麻柳的叫板。 临泉镇引种的阳光玫瑰葡萄长势喜人，今年有一部分挂果，从网上看这是国内第五家引种的，目前市场价格每斤超过百元，经济价值、市场前景乐观。在富龙县启动更大规模的种植值得研究，同时新品种葡萄进入操作环节，产量比肩传统巨峰葡萄，甜度优于巨峰葡萄，市场前景乐观。 这段时间成林跟随科研基地的老师们，在富龙、云东等地考察土壤、水质，为接下来的扩大种植规模做准备，外面的聒噪他无暇顾及。 六月中旬，夏子贤离职后，缺位许久的纪委书记人选公布，省纪委监察室副主任柳宗下派云州，穆迪、晋淮山外调同时宣布，接任他俩的是从楚地来的张准和吉地跨地区调来的平安，具体啥来头不详，这个需要刘扬她爹来帮忙核实。 云州班子调整幅度，在成林的预料之中，掺沙子嘛，力度小了达不到目的。 眼下云州老大老二目标一致，拼经济拼发展，谁来了也要顺应。云州班子这两年事故频发，从禹大伟、蔡部长再到夏子贤，幸亏刘扬来了，经济发展迅速成了遮羞布，否则也不会有穆迪、晋淮山的进步。 翁四海和严丽的案子一审判决下来了，翁四海获刑十一年，严丽五年六个月，赔偿云州政府九亿八千万，据说两人已经提起上诉。 成林关心的是夏蓉的案子。六月底回京城给周老爷子过生日，大爷周卫国提过，可能判刑一年的事，只要判了实刑对夏蓉对夏家都是一个警告。 趁着成林在京城，袁一琦邀请他过去聊一聊。 聚会地点成林不熟，刘震自告奋勇当司机。 成林和刘震到的时候，屋里有三个人，除了袁一琦，成林不熟，倒是刘震都相熟。 袁一琦介绍两位都是京城学术界的朋友，一个碴子味的叫司云迪，另一个说话软糯胡福不分的叫陈浩。 刚落座他们三个还在延续他们之前的话题，是关于农民基础养老金的讨论。成林在边上听了一会，脾气直爽的司云迪请成林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个话题网上讨论比较多的，成林自己也曾关注过一段时间。2009年开始实行的对六十五岁农民发放基础养老金，每月几十块钱，是国家开始对农业反哺举措，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现在争论的焦点基础养老金的数量多寡的问题。司云迪观点超前，建议提高到五百块钱每人每月，这样对农村扶贫是一个促进。 成林看着司云迪说： “以我在基层的观察，云迪大哥的观点值得研究。今年年底有人估算财政收入继续保持百分之十二以上的增幅，总额可能会突破十一万亿。农村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数量，网上有资料说超过八千万，如果每个农村六十五岁以上老人，每年能领到五千块钱，财政支出是四千个亿，目前来说可能财政负担偏重。 如果每人每年三千块钱，财政支出需要两千四百个亿，估计财政承受起来不会那么困难。 现在每年六七百块钱，确实有点低了。农村老人如果一年有五千块钱的补助，就能维持基本生活问题。因此养老金数量的增加，应该根据财政收入增长来及时调整。” 成林的话获得司云迪鼓掌赞同 “成林兄弟的想法跟我一致，每年大幅增加农民基础养老金的数量，是必要和必须的。” 陈浩手里有今年财政支出的明细，已经超支了，他主张量入为出。 成林看了看表格说： “陈哥手里的数据，今年财政赤字5000个亿左右，这是正常的现象。即便增加基础养老金两三千亿的赤字，加大对农村扶贫、农村老人的扶持，也是值得的。” 袁一琦认为从每年一万多亿的财政收入增量中，拨出三两千亿用于农村基础养老金发放，这个压力应该可以承受，对于刺激农村消费可能会有正面促进作用，这个最好能持续跟踪研究三两年，在获得一线数据的基础上，及时调整养老金的数量。 谈及成林刚发表的文章，袁一琦介绍了最近出来驳斥成林的一些专家学者。成林对此有心理准备，不急于跟他们去论战。 他看着袁一琦说： “袁哥，一些大的开发商现在热衷于造城概念，选择的开发地区不少是远离城区配套设施，他们看中的是白菜地价。但是一旦市场有波动，这部分是最危险的。因为没有产业基础，没有完整的配套设施，单纯依靠炒作概念来骗购房者上当，这样做太危险。 况且房地产市场融资发债的时候，土地评估价虚高，已经需要警惕了。频频加大的资金杠杆，最后是不是要国资背景的银行和保险公司来买单？” 陈浩赞成成林的说法，他认为房地产行业事关国家发展大局，事关万千百姓的住房安全，加大对房产企业发债监督刻不容缓。 刘震介绍了欧美房地产市场的一些情况，他们独特的房产税设计，引起成林的兴趣，让刘震有时间找点资料发给他看看。 第102章 风声 对于在悦南痛打汪强的事，成林与爷爷也有过沟通，爷爷赞赏成林的举动。他说汪司令已经风烛残年，无力过问政事。汪文成之流扯大旗谋私利鱼肉百姓，放过他们就是对百姓的残忍，这事要跟汪司令儿子汪健说一声，有机会这样的人连根拔起才好。 那个已经超出成林的能力，他以为老爷子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过了两个月汪文成落马，牵出悦南政法系统一批人，这让成林对老爷子的嫉恶如仇有了新的认识。 小涵来车站接的成林，神神秘秘的告诉他，有个好东西让他看看。等到了龙鼎大厦房间里，她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成林一看这不是那天在远东大厦暴打汪强的事吗？谁给录下来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视频？这个是我吗？” “哈哈，单位工作群里发的，我都没敢承认认识你，倒是孙东强一眼就认出了你，还跑过来问我。” “唉，这下子完蛋了，形象毁了，当初我应该跟你借个丝袜套在头上了 。你自己看看就行了 ，千万别让母后大人和老泰山看见，那样我就成了有暴力倾向的人了。” “已经晚了，我妈单位工作群里也有，他们都在揣测这个大侠是哪路好汉呢，我妈妈也不敢吭声。” “哈哈，好在认识我的人不多，过几天没人关注也就烟消云散了。” “总体来看，你获得的评价比较正面，夸你为民除害的声音比较大，也有为你担心的，怕汪文成报复你。” “报复我？那样连汪文成的腿都应该打断。汪强熊玩意去威胁张伊姐，强买强卖，估计这事他经常干，还打着汪远霖侄孙子的旗号，你说他不欠揍。” 成林愤愤的说。 其实当初蒋梅看见成林打汪强的时候，也有点疑惑，后来有消息传出汪强的公司强买强卖，鱼肉百姓，老蒋心里也感觉该打。 两人腻歪了半天，约张伊姐和马文姐一起吃饭。席间张伊姐提起成林痛打汪强的事，连一向好脾气的马文姐都连呼打的好，这让成林无语，再文弱的人心里都有暴力倾向。 傍晚时分成林回到云州。给美丽姐打过电话，刘扬今晚没有公务应酬，正在回家的路上。听见是成林的电话，刘扬接过去让成林过去，路上打包点吃的带上。 回家换了身衣服，打包了几个菜，成林赶往市委家属区。七月初的云州，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起来，只有在树荫下才有些许凉风。 进屋后发现只有刘扬自己，成林纳闷： “美丽姐呢？” “今天美丽姨妈过生日，晚上她们全家要去吃庆生宴。” 看着成林满身是汗，刘扬建议成林去冲一下凉快凉快，这是个好建议。成林脱掉衣裤，不顾刘扬反对，扛着刘扬就进了浴室。 一直折腾到九点多两人才开始吃饭。 柳宗来到云州，一直比较低调。张准接替穆迪的位置，平安接替晋淮山位置，目前还在熟悉阶段，眼下云州波澜不惊。 刘扬最大的优势是没有私利，这点让她在班子里比较超脱。成林早就盘算过，即便换了三个常委过来，只要蒲远不去挑战刘扬，别人一时半会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那些往云州掺沙子的人，无非就是想在云州高速发展过程中跟着沾点光捞点政绩，这个角度看，他们跟刘扬的目标一致。 “有个风声，岳老大可能要调南粤担任一把手。” 刘扬低声说。 “噢，这个小涵倒没说。老柯能接岳老大的班？” “据说岳老大向上面推荐了老柯，结果还不明朗。老柯这几年干的不错，上面应该能看见。”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个真不见得。汪文成那样纵容儿子欺行霸市的人都在台上得瑟，证明人选许多时候只是利益平衡的结果。” “亏了你在悦南没有被人注意，如果他们知道你是省长女儿的男朋友，估计风言风语早就出来了。” “你说的对，这次有点鲁莽了，没有想到可能对小涵她爹有影响。” “你跟小涵的事跟你爷爷说了没有？” “还没有呢。” 刘扬有点意外： “你俩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跟家里说？” “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了，如果你希望小涵她爹顺利接岳老大的班，就早点跟爷爷说这件事。” “噢，有用吗？我没有感觉爷爷有这个能力影响这件事。” “上面的事不是凭你感觉，听我的，早点跟爷爷把这件事说了，他知道怎么做。” “行，听姐的。明天上午跟爷爷说一声，方便的时候领着小涵回去看看爷爷。” 刘扬拿过手机看了看日程： “七月八号省里在京城有招商会，这段时间没啥事，你跟小涵提前回去，到时候在驻京办汇合，或者等我电话都行。” “好，明天跟小涵商量一下。” 如果和爷爷说了跟小涵的关系，对她爹接任有帮助，这事成林必须要去做。 第二天上午，成林先跟爷爷说了跟小涵的事，爷爷在电话里高兴的连声称好，恨不得马上让成林领着小涵回去认认门。然后又跟远在晋东大柳的父母说了这件事，父母更是高兴，他们立马准备回京城等着 。 跟小涵说回京看看爷爷和父母，让小涵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小涵很高兴说不用商量他们都会同意，时间让成林安排就行。老柯听蒋梅说成林要领着小涵回去，老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是好事。” 成林买了四十坛子补酒发走，订了四号中午悦南发车的高铁票，然后把到站时间发给小梅姐。这次带媳妇回去，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小涵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要她去面对成林这边一大家子人，她也有点紧张。一个劲问成林她的衣服是不是合适，成林笑她紧张的有点大了： “放轻松点，一定要轻松点，他们不是老虎。” 小梅姐以前见过小涵，她俩不陌生。她亲自过来接站，也能让小涵放轻松一些。。 汽车在暮色里驶向四合院，看到门口一堆人在迎接，小涵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第103章 夸克公司 表哥表嫂和孩子们在门口迎接小涵，簇拥着她进门，长辈都在屋里等着，成林先给小涵介绍爷爷，然后是父母、大爷大妈、姑姑姑父，一路下来让小涵眼花缭乱的。 问好过后，给长辈和小朋友送完礼物，立马开饭。这个气氛小涵就熟悉了，跟自己爷爷和姥爷家里差不多的阵势，只是这边人刚认识不熟而已。 从爷爷到父母以及姑姑大爷们，对小涵都是打心里喜欢，漂亮不说还乖巧可爱。 小涵的爷爷柯光远一直在财政系统工作，周老爷子在位时常在一起开会。 小涵的姥爷蒋友松是军医出身，周老爷子也打过交道。说起来两家人都熟悉，也算知根知底。 成林不知道他回京城的动作，会给柯省长接任助力。因为柯家和蒋家，在军政系统相对来说是弱势，周老爷子自身和他的人脉正好可以弥补。 这步棋老柯能看懂，刘扬父亲也能看懂，成林只是回归周家时间短看不懂布局而已。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把小涵送回家，回来跟父母、老爷子坐在院子里乘凉。成林顺便把小涵父母情况介绍一遍，又把岳老大调走的传言说了，老爷子听完未置可否。 第二天成林与小涵相约，分别去了小涵爷爷家和姥爷家。四个老人看着成林也是满心喜欢。他们没有想到老周家在福利院长大的孙子，这么健康优秀。 随后两天，成林从小梅姐公司拿辆车，跟小涵在京城大街小巷闲逛，把京城的特色小吃尝了个遍。 晚上送小涵回家的路上，成林忽然发现消失很久的夏子贤站在路边的饭店门口。小涵也看到了夏子贤，旁边有三个人，成林不认识。小涵认识一个胖子，岁数比夏子贤略大些，指给成林看： “那个叫庞博，他叔在京城政府，他爷爷原来跟着夏侯杰，具体干啥的不知道。” 成林想起骏驰集团的股东里面有一个公司，实际控制人是庞博，这下子对上号了。 “据说夏子贤现在在夏蓉的公司，是不是夏家让他接替夏蓉不知道。” 听了小涵的介绍，成林点点头，夏子贤这货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脱离仕途，他没有那么多拘束，谁知道他还能干出啥恶心人的事？这种人应该提防他。 晚上回来，成林特意去搜了庞博的天玺公司和主营业务，注册资料显示天玺公司主营比较庞杂：电器、保健品、进出口贸易。其他的信息网上不多，也无任何司法纠纷。 刘扬在京城地盘熟悉，有时间问问她是否有渠道了解庞博，能跟夏子贤走到一起的，未必都是父辈的交情，利益上的瓜葛或许更多。 七月八号省里组织各地市，在京城展览馆举办特色产品展销及招商会，云州组织了近四十人的团队，云州驻京办基本住满了。 各区县的特色产品摆满了展台，这种赶大集式的展销和招商效果，成林并不看好，在他看来沿着产业链供应链招商，才是有的放矢。 成林只是这场招商会充数的，他没有招商压力，便一家一家的把省内各地市展馆看了一遍，除了悦南的高科技产品有特色，其他的地市基本还在传统产业里打转转，省内在高科技方面布局明显不足。 省里分管招商的副省长带队，各地市也都派要员参加。云州是唯一一个市委书记挂帅的地市，刘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云州电力工业园来招商的。刘师叔已经帮忙联系了光伏发电设备龙头企业光通集团，看看能否在云州设立生产基地的问题。 由刘师叔居中介绍，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在电力产业链上，华唐电力是强势存在的，设备厂家话语权不多。刘扬出面去公司拜会一下董事长，只是一种姿态。 云州负责招商的常委副市长平安，跟随刘扬一起去了光通，经过两天磋商双方就合作达成协议。光通集团投资初期两亿两千万元，在云州开发区建设生产基地。 本来抱着打酱油心态在展览馆晃荡的成林，突然接到经济观察副总编袁一琦的电话，邀请他过去聚一聚。 到了聚会地点，袁一琦正在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人聊天。看见成林起身给他介绍，身边的人是他的大学同学黄一明，现在是美资企业夸克中国区老总。 夸克是一家生产开关的企业，主要生产电子开关和开关系统管理，目前在沪市有四条生产线。随着在亚太地区业务量增加，他们有意寻找第二个生产基地。 袁一琦想起成林，赶忙把他喊过来，看看云州能不能跟夸克公司合作。 这事太可以了，云州开发区土地、电力、技术工人充足，招商政策优惠，只要夸克公司不提额外苛刻条件，这事云州政府双手欢迎啊。 征得黄一明和袁一琦同意，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刘扬一听立马拉着副市长平安和招商局长等人过来。 黄一明没有料到成林能把市委书记和副市长直接请过来，当场就他关心的土地、税收、产业工人、电力供应方面问题给予明确解答，这种效率太符合他的要求了 。 简单接触以后，双方商定明日举行正式磋商。刘扬没有想到在展馆溜达的成林，也能为云州拉来投资，成林自己也谦虚表示，纯属意外，侥幸。 经过一天的闭门会谈，夸克公司与云州政府达成初步协议，准备投资两千九百万美元，在云州打造八条生产线。 两天后夸克公司考察团队将启程前往云州，如果通过考察团队评估，项目将立即启动。 这次展销招商大会，云州政府凭借光通集团的投资已经拔尖了。成林又拉来夸克公司可能的两千九百万美元投资，一下子让云州政府成了展会最靓的仔。 展销会临近尾声，刘扬率大部队人马立即起身返回云州，准备夸克公司的来访考察。成林留在京城待命，届时他将陪同黄一明的团队一起去云州。 第104章 落地 夸克公司的考察团队一行九个人，在成林陪同下抵达云州，刘扬和蒲远共同出席欢迎宴会。 按照成林建议，欢迎宴会简单、简朴。 这事刘扬有点不理解，成林的安排是来自于袁一琦的建议，因为黄一明最讨厌大吃大喝。 黄一明的意见虽然不能起决定作用，但是鉴于他这些年的业绩和呈现出的能力，夸克公司董事会对他的意见很重视。袁一琦的说法，过了黄一明这一关，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刘扬还是听从成林的建议，从实际效果来看确实不错，黄一明对云州政府的做法颇为认可。 加上在京城期间，云州招商团队、云州政府官员展现出的务实高效，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考察行程安排上，成林提议增加了鱼山能源基地建设现场、车辆厂改制成立的云州德盛公司，这些都是夸克未来可能的合作伙伴。 考察团队对中德合资的德盛公司极感兴趣，驻留参观时间超过两个小时，并与德国管理团队做了沟通，效果不错。 离别云州的时候，黄一明直接跟成林说，袁一琦对你特别推崇，下次来云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聊聊。成林知道，夸克投资云州的事基本靠谱了。 果然，两个礼拜后夸克公司与云州政府正式签约，投资两千九百万美元的夸克〈云州〉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按照云州招商引资奖励办法，成林获得四十五万的招商奖励。这钱成林不会拿，他给袁一琦打电话，准备把钱给他，袁一琦坚决不要。最后成林跟他商量捐给福利院，袁一琦听后支持的同时感慨：成林兄弟，厚道！ 成林用李妈妈名义把奖励捐给福利院，让远在沪市的黄一明听了也很感动，几个月后投产的夸克公司取消庆典仪式，把节省的二十二万也捐给了福利院，两人也成了互相欣赏的好朋友。 成林是京城招商会的编外人员，却引来了全场最大金额的外资，刘扬特地招呼他去吃饭，犒劳犒劳他。 美丽姐听了成林引资的故事，对正在啃猪蹄的成林说： “说你神神叨叨的倒也罢了，咋去看眼都能把外资引过来？” “美丽姐，纯属巧合，你以前学过的守株待兔也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好，都可以完美解释这个问题。” 刘扬说： “成林引资归功于他的才华：文章能在经济观察上发表的，必然是才华出众，从而得到袁一琦这样的人认可，也就有了后来认识黄一明。” 成林摆摆手说： “刘姐过奖了，我不否认袁一琦对我的赏识是关键一环。但是最后项目落地，还要归功于因为整个过程所有人努力，一个细节处理不好就会前功尽弃，因为产业资本的流动，从来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利益是他们考虑的唯一因素。” 一年来成林在市委办低调行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但是京城招商立功，奖励金全部捐给福利院，让成林在市委办受到不少关注。有好事者去分析成林的成长经历，最后也以佩服收场。 小涵听说了成林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引资故事，回家跟老柯老蒋感叹：运气来了，门板子都挡不住，去看个眼都能引资。 老蒋听说成林把奖金都捐给福利院，对小涵说：“这孩子太心善了。” 老柯对成林满意的不止这个事，他前几天跟柯老爷子通话时，老爷子提起周老爷子跟他和蒋老爷子一起喝茶的事，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岳老大已经组织谈话了，即将奔赴南粤，目前谁接他的班还处于混沌状态。虽然自己呼声颇高，但是他不敢大意。 还没有等到谁来接任岳老大，却传出政协副主席汪文成落马的消息，悦南政法系统多人被牵连，最后连汪强都被抓捕，曾经饱受他伤害的业户无不拍手称快。 有好事者把当初成林暴打汪强的视频翻出，经过重新剪辑，配上“武松打虎”的标题，发到网上引起更多人关注，只是之前成林名气太小，熟悉他的人不多，尽管网上都在呼唤武松现身，最后也没有掀起太大波浪，成林侥幸逃过被“网红”的遭遇。 成林想起老爷子当初提及汪文成时，主张连根拔起的话，心里嘀咕：是老爷子发声的结果吗？ 答案是肯定的，老爷子找了汪司令小儿子汪健，跟他提及汪文成在悦南扯汪司令大旗，纵容儿子作恶的事。 汪健现在在纪检委任职，对于自己那个拐了几道弯的叔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仔细一查真是触目惊心，买官卖官、干涉司法、纵容儿子欺行霸市，这样的人按照周老爷子说法，真是连根拔起都是轻的。 汪文成落马让即将离任的岳老大尴尬，政法系统局部塌方更让他恼火。他召开的最后一次常委会通过整肃司法环境，肃清汪文成余毒的活动随即展开。 外界的聒噪与成林关系不大，用朱自清的话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他操心的还是脚下这片土地和上面他牵挂的人。 老二房子装修好了。 一期十四个城中村改造已经封顶，规模更大的二期二十七个城中村改造也在进行最后的方案优化。 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设备安装接近尾声，即将并网投产。蓄能电站下水库施工已经完成基础筑坝大半工程量，输水道工程和进场安全通道正在推进，地下厂房建设正在进行前期准备。。 临泉镇引种的阳光玫瑰葡萄，今年部分挂果，产量不足万斤，引来各方采购商。福佳超市尝试上架一千斤，标价每斤一百九十八被抢购一空，吃过的人对葡萄的甘甜赞不绝口。 成林近水楼台，从科研基地采购四十斤奔赴悦南，两个导师、马文姐，小涵父母先尝尝鲜。 明年五百亩阳光玫瑰大面积进入挂果期，产量过百万斤问题不大。 蒲远市长现场视察了临泉镇葡萄园，并就地召开了县区推广现场会，更大规模的引种将在四个县区展开。 第105章 心声 八月中旬，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的二期楼盘和旧城改造的一期十四栋楼全部封顶，张伊姐召集参与施工的七家建筑公司聚餐庆祝，成林到场负责陪酒。 两个楼盘近三十万平方米同时施工，资金压力巨大。当初招标的时候采用议标，成林坚持建筑公司必须垫资施工到楼盘封顶，才结算工程量的百分之八十，这样让晟睿公司的资金压力得到缓解。 随着楼盘的销售，晟睿公司账面资金累积超过八亿，封顶后为七家建筑公司结算前期工程量的款项，晟睿账面还能有两个多亿的留存，每个月还有一个多亿的销售款进来，为接下来旧城改造二期启动打下了基础，晟睿公司资金最紧张的时候过去了。 封顶宴也是答谢宴，成林跟每家建筑公司老总碰杯，真心感谢他们的鼎力相助。 七家建筑公司老总今天也高兴，晟睿公司已经按照协议约定结算了工程款，这个是最好的答谢，大家齐心协力把两个项目支撑起来，除去经济利益，成就感也满满。 小涵过来协助张伊姐和马文姐，更重要的工作是监督成林，怕他喝多了没人照顾。成林很好的控制了酒量，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超过八两酒，这对他来说压力不大。 众人散去，看看时间刚九点，张伊姐让成林和小涵去她家喝茶。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小涵问张伊姐，两年前咋就敢跟着成林出来瞎折腾。 张伊姐感慨的说，成林当时也是胆子大，手里没有多少钱就敢去碰家属区改造这个项目。你得承认他的忽悠能力，当初如果小梅姐不投资，我的同学小云都打算投资。 成林笑笑说，房地产行业现在国内就是个傻瓜行业，市场不愁，有资金有胆量就敢干，它的流程太简单，比起开工厂办企业，省事省力的太多了。 家属区改造项目和旧城改造项目是一个类型，不少开发商还没有感觉到这是块肥肉。咱们承担回迁户安置，土地款项只交一小部分，是四两拨千斤的项目，建筑公司垫资是行业通常做法，因此前期启动资金除了土地差距和配套费之外需要不多，而且地方政府还允许你先上车后补票。 悦南市政府如果能跟刘扬姐那样有魄力，这块肉根本轮不到咱们来吃。我两年前大声提醒他们，但是没有人听进去,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客气。 眼下这两个项目再有六个月到一年的爬坡期，家属区改造项目基本收尾，能回笼几个亿资金。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张伊姐继续盯下一个旧城改造项目，那时候咱们资金实力足，可以加快速度，就不用跟现在这样分期开工了，争取五年之内再启动两到三个项目。 下一个项目咱们即便不用小梅姐的资金，自己就能做起来。再辛苦几年，想做的事就能着手准备了。 小涵看着成林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成林看看小涵和张伊姐说： “福利院现在有八十九个弟弟妹妹，眼睛不好的有九个，身体有残疾的六十二个，剩下的身体健康的十八个。 政府能把他们抚养长大，未来的路他们更多的要自己去走。 我想法挣钱就是为了以后能帮他们，让他们也能有自己的新房子，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如果我有钱，房子我能帮他们解决，以后的生活保障也能给他们打个基础。 按照老二结婚房子的标准，一个人有一百五六十万就差不多，八十九个弟弟妹妹就要一个多亿，如果再考虑他们以后的生活保障，差不多有三个亿就够了。 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有能力的时候，就要让他们生活的快乐舒适，别人能有的，他们也应该有，这对他们以后融入社会生活，保持乐观的心态，或许有一些作用。” 小涵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她体会不到失去父母呵护的孩子们，他们成长过程中心底的煎熬和挣扎。她抓紧成林的手，紧紧的握住。 张伊姐神态也黯然，成林的计划她并不知道。上次成林暴打汪强，现在来看并不都是因为汪强的恶行。成林给弟弟妹妹准备的东西，谁来伸手估计成林都会翻脸。 她对成林说咱们一起来做这件事，肯定也能做的更好。 …… 告别张伊姐，牵手走在八月闷热的夜晚里，小涵一直不说话，成林料到可能在张伊姐家里的话题，让她心情沉闷。 成林一边伸手去挠小涵腰间的痒痒肉，一边贼兮兮的问： “美女想啥呢，来我给你介绍个黑马王子，你要不要啊？” 小涵冷不丁让成林打乱思绪，还挠自己的痒痒肉来挑逗自己，让她禁不住笑起来： “要，我要两个。” “真不知道羞，还要两个，留着干嘛，真贪心。” 跳出沉闷的环境，小涵立马恢复了开朗，追着成林嬉闹起来，夜色里笑声传了很远。 …… 夏蓉的案子一审判决下来了，判处有期徒刑一年，据说夏家正在上诉。刘扬告诉成林的时候，成林都觉着夏家人有点幼稚，二审下来也差不多刑满释放了，去折腾半天，除了让更多人知道夏家做事不厚道，还能得到啥呢？ 从夏子贤到夏蓉，他们身上除了飞扬跋扈还剩下点啥？这个社会已经够宽容他们了，如果不能看清自己，做个正能量的人，还妄想寄生在父辈的荫泽下，靠鱼肉他人偷生，他们终将被这个社会抛弃，没有人能庇佑他们一辈子？ 有时间成林也想，如果父亲当初不是被抱走，自己也在京城长大，是不是自己身上也能沾染一些不好的东西，是不是也跟夏子贤一样呢？ 可能性存在，但是更多情况下不会，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的，并不是后天能学会的 。刘扬姐也在京城长大，她身上却有更多善良，更多的责任感，虽然多少有点功利色彩，但是不影响她站在大多数人一边。用自己的能力和资源，带领大家一起努力去改善生活，去提升生活环境。 第106章 龙氏兄弟 八月下旬，云州闷热的天气风格突变，一连将迎来四天大雨，市委市政府举行紧急电视会议，要求各区县把抗汛当成大事来抓，确保人民群众安全，确保生活物资供应。 随后两套班子全体出动，到各区县以及学校、敬老院、病险水库去督战，学校幼儿园集体停课，高空作业停工，以防不测。 按照常委分工，蒲远坐镇市防汛办，负责总体物资、人员的调配，几大常委分工包县区督战，刘扬机动抽查。 美丽姐跟着刘扬到处跑成林不放心，他把小董赶到副驾驶座上，他来亲自开车，因为比起小董来，云州下面区县的道路成林熟悉的多。 起初美丽姐认为成林跟着是多余的，半天下来她就闭上了嘴。 云东常山水库防汛现场，泥泞不堪的路面越野车也无法行进。只能穿着雨衣雨鞋步行，美丽姐雨鞋不合脚，根本走不动路，成林让她在车里等着，他跟小董护卫着刘扬去坝顶查看。 县委办的同志在前面一一哧一滑的领路，成林跟小董一边一个搀着刘扬艰难往前走。这是刘扬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行路的艰难，雨鞋又不如运动鞋合脚能发力，刘扬的脚在雨鞋里晃荡，幸亏成林透过雨衣传过来的力量拉扯着，让她省力不少。 到了坝顶，数十人组成的突击队在紧张巡查。现场指挥的是云东武装部长隋青林，向刘扬简单介绍了情况，目前水位还在警戒线以下，坝顶物资充足，泄洪通道畅通，暂时没有发现险情。 刘扬看了现场，提问了险情处理预案，物资补充方案，隋青林都一一熟练回答。随行的县委办副主任向刘扬介绍隋青林，每年的常山水库防汛都是由他负责，请刘书记放心。 下去的时候更难走，成林在前面挡护着刘扬，让她扯着自己的腰带防止摔倒，小董在后面扯着，一步一挪的走下大坝。 上车后的刘扬感觉差不多虚脱，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这是平时缺乏锻炼的结果，成林和小董都应对如常。 云东中小学校都已经停课，刘扬查看了敬老院、和医院，一切正常。县委大院里除了县委办公室主任值班，其余人都已经奔赴乡镇防汛。 刘扬在电话里听取云东县委书记的防汛工作汇报，眼下一切可控，没有人员损失。 雨还在下，离开云东县成林建议刘扬巡查重点放在医院、敬老院、学校方面，刘扬苦于爬坡下坎，成林的建议正合她的心意。 成林庆幸今天刘扬没有同意宣传部派人跟拍，不然就没法看了，市委书记走路都困难哪有形象可言？ 从云东出发，成林一边压着车速驶向东城区，一边开玩笑： “刘姐 ，你这样的在农村混不下去的，下雨天上山干不了活啊。如果想在农村吃得开，你得去学会跳大神啊。” 刘扬在后排的上打了成林一下： “跳大神？你跳给我看看”。 小董是冀省人，小时候见过有农村婆娘跳大神，捂着嘴笑了： “成哥，下雨天走下坡路，谁都像跳大神一样。” “你让美丽姐穿上雨鞋下去走一圈，她最像跳大神的。” 美丽姐穿上雨鞋走路不利索，憋了半天的火让这俩给勾起来了，给了他俩一人一粉拳。 刘扬在后面拱火： “你俩就坏吧，还跳大神。” 雨越下越大，雨刷不停的在玻璃上扫过 。快到东城区地界，成林看到一辆外地车滑出路面，撞到路边的行道树上，他一边下车一边吩咐，美丽姐给120打电话，刘姐留在车上，小董跟我下去救人。 出车祸的车上一共两人，驾驶座上是一个三十六七岁数男子，副驾驶位上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安全气囊已经全部弹开，两人没有啥反应。 成林拍了一下驾驶座上的男子，有点反应，他赶紧把他抱下来放到后座上，小董已经检查过地面没有漏油，汇报给成林，成林点点头。 副驾驶男子拍了一下没有反应，成林把他也抱到后排座上。小董接受过急救训练，她摸摸两人脉搏，表示两人都问题不大，成林怀疑是不是让安全气囊给拍晕了。 120十多分钟后赶到，对两个伤员进行简单处理后拉走，成林小董上车后直接跟着去了医院。 医院检查无大碍但是还需要观察，成林替他们交了一千块钱押金并留下电话，表示如果钱不够给他打电话就行。 第二天下午，成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了半天成林才明白他是昨天被送到医院的那俩人中的一个。他在市委大院外面的云岛咖啡，想跟成林见一面，成林以为他们还有啥困难就答应了。 一见面俩人都在，成林问了身体怎么样，俩人表示已经没有事了，昨天确实是让安全气囊误伤了。岁数略大的那个人，把成林垫付的押金退回来，表达了感谢意思，成林把钱收起来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需要帮忙尽管说。 年轻那个男子，普通话好一些，给成林介绍他们来自于南粤的鼎盛集团，岁数偏大的叫龙华军，年轻一点的叫龙华茂，俩人是堂兄弟。成林知道鼎盛集团，这是国内生产调味品的龙头企业，他们过来看云东的辣椒种植情况，看看云州是否适合建设生产基地。 这是好事啊，哪里有不适合的？在成林看来太适合了，而且必须合适啊，谁说不合适他都要跟谁急啊。原材料有了，优惠政策也有，当地民风淳朴，还缺啥呢？ 成林明确表态，如果龙家兄弟方便，他想邀请招商部门负责人跟他俩谈谈，必要时云东县委书记县长招商局长都可以参加。 龙氏兄弟对望一眼笑了，真的假的？这个成林兄弟还有这个能力？ 成林的作派就是快刀斩乱麻，他上次参与夸克公司引进留有招商局长电话，直接拨过去把鼎盛集团的事说了。 鼎盛集团？招商局长也倒吸一口凉气，作为知名度比较高的企业，之前他们也想接触，但是接不上火或者当初人家没有往北发展的意愿。 成林上次放了颗卫星，这次还会创造奇迹吗？ 第107章 鼎盛集团 结了账成林领着龙氏兄弟直奔招商局，局长早已安排人在楼下等着，人到了直接请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各业务科室负责人已经到位，成林给双方做了介绍。 局长于大军跟成林开玩笑说，成主任已经成了招商局编外人员了。成林客气的说我是来跟于局长和各位骨干精英学习的。 成林也是这么做的。他跟龙氏兄弟坐在一起，坐下后拿出纸笔记录双方谈判的要点，不再说话。 对龙氏兄弟关心的辣椒种植面积、产量、品种、收获时间、云东当地加工能力等问题，招商局现场连线云东农业、商贸部门给予明确解答，云州当地的交通、治安、电力供应方面的情况也做了介绍。 鼎盛集团是一家家族企业，创始人龙文章当年是当地的副乡长，因为镇办食品厂亏损，他被镇里派过去帮扶，做到后来干脆辞职买断企业。这些年鼎盛集团一直做调味品，产品覆盖液态调味品酱油醋蚝油之类的，固态的辣酱豆瓣酱等。 成林一边听双方会谈，一边用手机在网上查找鼎盛的资料来看。他们在国内刚开始生产基地布局，云州有能力成为中部地区的生产基地，如果真的落地，云东的辣椒，富龙的小麦豆类，散落在富龙、西城区芝林等县区的养殖业，都有可能搭上鼎盛发展的便车，因此拿下鼎盛对于云州农业发展意义重大。 双方第一次商谈融洽，相约明天上午再去云东、云州开发区转转。吃过晚饭后龙氏兄弟谢绝成林喝茶的邀请，他们要回宾馆汇报工作。 龙氏兄弟在云州停留了一个礼拜，把情况摸清了就回南粤了，电话里跟成林辞行相约再见。 成林对鼎盛集团落地云州持乐观态度，首先云东的辣椒在国内稍有名气，产量、品种都不差。其次云州政府的条件应该比较优惠，招商部门的效率高。最重要的是如果鼎盛集团布局中部地区，云州的区位优势明显。 龙文章三子一女，龙华军是最小的儿子，这些年在鼎盛集团从车间做起，一步步走上企业管理层，颇受龙文章器重。 布局中部地区生产基地，从选址到决断，龙文章都尊重他的意见。 跟父亲汇报工作时，说起在云州出车祸被救的事，龙文章也庆幸儿子的好运，或许云州真的是鼎盛集团的福地呢。 接到龙华军电话的时候，成林正在城中村改造销售中心调研。龙华军简单介绍了他们的打算： 投资一点二亿，在云州开发区一期拿地一百一十亩地，建设中部基地，未来不排除二期规模更大的安排。 成林电话里表示热烈欢迎，并询问鼎盛集团除了谈判的事项外还有啥要求。龙华军问成林能不能拜会一下市里主要领导，搞好与当地主要领导关系，鼎盛集团很看重。这事对别人可能是个问题，对成林就不是个问题，所以他给龙华军一个肯定的表态。 成林周末与刘扬碰面的时候，汇报了鼎盛集团的事，刘扬听了后大笑不止： “人家出去招商的费尽力气，磨破嘴皮子招不回企业，你在家坐着都能碰上，你说你是啥运气。” 鼎盛集团刘扬更熟悉，她在发改委的时候重点扶持的涉农企业。如今让成林救了个人，就把中部地区的生产基地拐来了，你说跟谁讲理去？ “咋叫拐来了？那叫以晓之以心，动之以情，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美丽姐不屑的说： “动之以情？你以为企业老板都是花痴啊，单凭感情就能忽悠倒？事情落地咋说你都有理”。 “美丽姐不服啊，人与人讲究个缘分。擦肩而过的人多了，可能单单王麻子看着李大眼顺眼，俩人成了知己朋友，这是没法的事。” 美丽姐瞅了一眼成林，突然凑上来说： “你说说当初你是怎么算出来，藏青平可能公示落马的？你说了我就服你。” “这个啊？看来你对当初打赌输了至今耿耿于怀啊，难怪不兑现赌注。来，我今天告诉你我怎么算出来藏青平落马的事，让你彻底服气。 藏青平网上的评价不少，大部分隔靴搔痒没有杀伤力，真正的评价有理有据的网上有一个跟帖，是一个网名叫“总有女刁民勾引朕”写的，他的帖子里详细描述了藏青平通过白手套捞钱的经过，就连公司老板都曝光了，这个具有说服力。 在其他人的跟帖里面或多或少也有说到的，但都不全面。我看了发帖日期，是公示之前发表的，证明发帖人一直在努力揪出藏青平。 综合各方面评价，我得出结论，藏青平过不了这一关。美丽姐真以为我是神棍，不瞎也会算？这个回答是否满意，美丽姐？” 美丽姐听了不再说话，刘扬倒是说了一声： “你不去做学问可惜了。” “可惜啥呢？做学问都是一帮戴着老花镜的老学究，连跟个美女拉拉小手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没意思。” “你看看三句话就露出本性了，” 美丽姐又张开獠牙嚣张了。 九月上旬龙华军率领十多个人筹备人员，来到云州。签约之前，云州市委书记刘扬和市长蒲远，与龙华军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双方在涉及土地价格、优惠政策方面达成共识，鼎盛集团中部地区生产基地正式落户云州开发区。 云州的农业产业布局，从富龙县的富龙裕华食用油基地，到云东县的康熙方便面生产基地，芝林县的复合肥产业，到这次的鼎盛调味品生产基地，大的框架已经拉开了，形成了云州农产品深加工和产业雏形。 在成林的想法里，云州农业产业布局应该有福佳超市的一席之地。他们设在临泉镇的生产基地，应该在牲畜屠宰上下点力气，为周边十多个县区养殖户服务。 另外如果能再引进一家饲料生产厂家，那就更完美了。 相关的建议报告，成林以政研室名义提交给农业和招商部门。 福佳超市响应速度最快，他们跟云州招商、农业部门协商后，在临泉食品基地增加了两条屠宰生产线，专门为自己庞大的销售网络服务。 褚云清最初看见建议报告的时候猜测，是不是成林的想法？后来在云州招商人员那里得到确认，他直接给成林打电话，让成林下次去悦南的时候过去一趟，他要请客吃饭。 第108章 庞家人 成林认为只要方向对头，事情就能有办法解决，招商工作也是如此。云州招商部门接到市委政研室建议后，起初不以为然，啥时候招商需要耍笔杆子的人来指挥了？ 但是在跟国内几大饲料生产厂家接触后，发现建议还是真有用。福迪饲料集团公司兴趣浓厚，他们派人去富龙、云东以及周边八十公里区域做了养殖市场调研，发现真的缺少一家饲料厂。 很快福迪饲料公司与富龙县达成协议，投资一千四百万建设福迪富龙饲料厂。 即便美丽姐尖牙利齿，内心里也佩服：成林真是有两把刷子，不对，有好多把刷子。 刘扬早就见识过成林的妖魔思路，反倒觉着这是成林的正常发挥。想起来到云州后，成林的种种奇思妙想，如今大部分变成现实： 鱼山能源基地上马 高铁开工 物流园已经开业 云州重工已经上市 信用社整合为云州商业银行 云州汽贸城开业 城中村改造大规模展开 市区国企搬迁改制基本完成 …… 这些工作本来应该是她一个市委书记，或者市长蒲远考虑的事。一个原本应该是在京城长大的孩子，阴差阳错来到云州，如果不是对云州这片土地熟悉，对云州有深厚感情，不可能去为云州想这么多。 龙华军扎根云州，很快与成林成了知己朋友，虽然有十多岁差距，但是不影响他们在许多思路和看法上一致。 随着对成林的了解，龙华军更是佩服成林的韧性和豁达。 省里空缺了接近两个月的书记位置，以老柯上位结束了各种传闻和猜测。省长人选也同时到位，来自京城的庞众黎接替老柯留下的位置。 成林对庞姓有点敏感，他想到了跟夏家来往密切的庞博，他们是不是有关系？ 晚上吃完饭，两人依偎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刘扬给了成林肯定的答案： “庞众黎是庞博的小叔，庞众黎是庞家唯一从政的人。” “庞博的主营业务乱七八糟，业务主要在哪个地区？从事哪一个行业？” “这个不太清楚，需要找人落实一下。” “最好能找到跟他距离比较近的人，了解一下这个人，他能跟夏家混到一起，总觉着不地道。” “我跟我叔说一下，让他找人盯一盯这件事。” “庞众黎来当省长，庞博能不能也把触角伸到悦南，都是未知数。刘师叔盯盯夏家和庞家，咱们有备无患。” “嗯，我相信你的直觉。” “张柏部长没有要走的动静吧？” “暂时没有。” …… 成林研究过庞众黎的简历，他一直在部委任职，前些年去滇南挂职锻炼，后来回京城任副职，这次来悦南任省长，整个从政经历一眼看出就是精心谋划精心培养的。至于政绩并无亮眼的地方，成林听过一句话用在庞众黎身上最合适：不犯错误就是最大的政绩。 悦南省目前发展正处在咬牙坚持的时候，沿海产业转移和资本北上布局正在展开，一个不是从下面一步步干上来的省长，注定缺乏产业的敏感性和真抓实干经验，这给老柯以后的工作必然带来考验。 周六小涵来电话让成林去家里吃饭。 去临泉镇采购些玉米和地瓜，装上几坛子补酒，正赶上鱼山水库出鱼，找充氧袋子装上四条大鲤鱼，直奔悦南。 给导师把鱼送到家里，又去张伊姐公司看了看，把鱼给了马文姐。临近傍晚，成林驱车赶往怡泉山省委家属区。 老柯今天罕见的没有政务应酬，老蒋在指挥保姆准备晚饭。看见成林和小涵大包小包的进来，还责怪成林乱花钱，等看到是玉米和地瓜后，又高兴的说这钱花的好，让成林和小涵对视一眼苦笑，太后不好伺候啊。 给老柯老蒋问过好以后，成林就跑到厨房帮忙。鲤鱼放不了太长时间，听说保姆阿姨会做糖醋鲤鱼，成林自告奋勇杀鱼。这活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没有多会功夫成林就把鱼收拾利索。 回到客厅，老柯在看报，成林给他倒上茶水，坐在沙发上显的举手无措，面对省内老大，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已经来过几趟，但是拘谨还是难免的。 好在小涵及时过来，调侃成林： “听说你去救人又招来一家企业？” “碰巧，纯粹碰巧。” “噢？” 老柯挪开报纸： “成林讲讲咋回事？” “柯叔，前几天云州连续降雨，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有车撞到树上，车上两个人让安全气囊误伤了，我们帮忙联系了医院。 第二天才知道车上两个人是鼎盛集团来云州考察辣椒产业的。再后来我领着他们跟招商部门谈了谈就成了，我只是个介绍人，没起多大作用。” 成林轻描淡写的说。 “我听刘姐说，鼎盛集团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决定在云州投资的。” 小涵疑惑的说。 “别听刘姐为我拔高宣传了。资本是不会讲感情的，如果你不能给人家创造价值，他们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云东县辣椒产量高，品质好品种齐全，这是吸引他们最重要的地方，否则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过来考察。 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碰巧参与进来而已。” 老柯点点头，成林的低调不是第一次，上次夸克公司的事他也是这个态度，这是他欣赏成林的地方。他跟着问了成林一句： “你来说说云州招商的特点是什么？” “柯叔，前几天我们政研室建议引进一家饲料厂，事后反馈来看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从云州来看，农业产业招商我们遵从的是从现有资源出发，为农产品深加工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现在云州的食用油生产基地、方便面生产基地、调味品生产基地，加上福佳超市在云州的布局，基本上完成从农产品到深加工商品的转变，农产品从田间到销售终端的路基本打通。 工业招商云州遵循的是产业链供应链全流程招商，目前还在探索阶段。” 老柯点点头，成林说到点上了。目前省内各地招商还处在混沌状态，捡到篮子里都是菜，缺乏真正的招商思路。云州政府的做法简单高效，有极高的推广价值。 第109章 去悦南? 老柯严格意义上也是空降兵序列，他也是从京城职能部门直接下来的，原来基层治理经验也不是想象中的丰富，在悦南历练的四年多对他来说提升很大，某种程度上补齐了他的短板。 这次接任岳老大，五十四岁的老柯成了现任省委书记中最年轻的几个人之一，这让他的未来有了许多的可能。 成林其实不关心老柯是不是省委书记，他与小涵的相识相知是一个偶然，即便小涵父母是普通人，对于成林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成林的意识里，当大官并非必须的，能有个合适的位置，为自己热爱和牵挂的人做点事足矣。 按照目前的趋势，只要他能在经济上为福利院弟弟妹妹们提供支持，让他们生活的快乐幸福，也就可以实现当年李妈妈的愿望。 他庆幸自己能比起当初李妈妈多了许多的选择，因此他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 老柯不想让他这么舒服。 吃过晚饭老柯第一次把成林叫到书房去，用小涵的话说，老柯准备给成林开个小会训话。成林也有点惴惴不安：老大，你想做甚？ “杜山跟你说过一次，你现在应该到一个更大的舞台上去。云州的框架已经搭好了，你再留在云州并不能发挥太大作用。” 这话犹如一声炸雷在成林耳边响起：离开云州？为啥？ 老柯继续说： “杜山跟你两个导师聊过，你的长处在于踏实肯吃苦，能通过自己的实地调查发现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 刘扬在云州这两年的工作，基本上是按照你的规划来走的，而且比较成功，这点证明你的调查研究是严谨的、可行的。 这次在京城开会，我去拜会了刘老爷子、周老爷子，他们对你们的工作是满意的，也认为目前的云州工作已经没有多少挑战性，到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可能更有意义。 我有个想法，把刘扬的工作调整一下，让她来悦南任职，刘老爷子提了个要求，让你继续辅佐她，周老爷子也赞同，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到悦南来任职？这个事成林从来没有想过，刘扬来云州后，他原本规划再过几年，能到县区里干个副县区长，已经顶天了。四十岁能干个县委书记区委书记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噢，那会他还不知道自己祖坟在哪。 听听我的意见？老同志们把道都画出来了，我的意见已经没有参考价值了。 “柯叔，我没有意见，只要能做事到哪都可以。” “嗯，先这么定了，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先注意保密。” “知道了，柯叔。” 小涵不知道自己父亲找成林谈啥事，看见成林从书房走出来，脸上略显严肃，还以为老柯在里面欺负成林了呢。 “老柯说话难听了？” 她摇着成林胳膊问。 “没有，我先走了。” 成林跟老柯老蒋告别，小涵送到门口不解的问 “老柯说啥了？” 成林在小涵嘴边啄了一口 “柯叔唱了一首歌，把我感动坏了。” “你……，老柯五音不全他唱歌？还把你感动坏了？你真敢扯。” “不信你去问问。” 后面跟着出来的老柯没有听见成林跟小涵的对话，小涵直接把成林卖了： “老柯，成林说你刚才唱了一首歌，把他感动坏了。” 成林撒腿就跑，全然不顾老柯说啥。 “我唱了一首歌？这个兔崽子，这是在报复我。” 老柯恨恨的说。 看看时间才八点多，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跟美丽姐正在回家的路上，跟刘扬约好见面，成林打火上路直奔云州。 “去悦南任职？” 刘扬也有点迷糊。悦南市委书记金河是省委常委，刘扬去悦南只能是担任悦南市长。 悦南人口九百多万，五区六县，地盘比云州差不多大了一倍，情况比云州复杂的多，治理难度也增加好几倍。 “金河今年五十八多了，离退休还有一年多点，如果你能在两年内干出名堂，说不准你还有可能接他的班。” 成林在网上搜索了金河的工作简历。 “没有那么容易，金河是省委常委副部级，从厅级到副部级是道鸿沟不好越。我正厅级才两年多点，难度太大。” “老柯已经发话了，你家老爷子点头同意了，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去悦南好处也有，听老柯的意思，金河今后主要工作重心放在省委那边，悦南这边工作放手给你，主动权还是多一些。” “云州你刚来的时候禹大伟在任，底下的县委书记都可以对你的工作阳奉阴违，公安局长你都指使不动。 这次去悦南形势更复杂，这条线开始就要抓在手里。上面你可以跟张柏部长沟通人选，中层干部我去找找荣局和老郑，看看有没有熟悉得力干将，不行的话从云州调两个人过去也有必要。” 刘扬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张部长那边我去找找，云州这边调人先等等，那些都好办。 这段时间你着手研究悦南情况，尽量细化，悦南在省委省政府眼皮底下，凡事要充分衡量，不留下漏洞才行。何况庞众黎是啥态度现在不明朗，夏家在云州吃了亏，他们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此去悦南需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刘姐，你考虑庞家夏家这个思路正确，咱们谨慎也应该。但是如果机会合适，不管是谁，他们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也不必顾虑太多，该下手就坚决下手，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首先你没有私利想法，这点已经站在道义和政纪的制高点上。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找不到你的漏洞。 其次继续用制度来规范大家的行为，把权利放手给副手，用集体的智慧和力量，来抗衡所谓的利益集团。云州政府的运作模式已经运行接近两年，目前来看移植到悦南完全没有问题。 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可以团结了更多的人，一起把悦南的事搞好。” 刘扬靠在成林身上陷入了沉思。 悦南任职前路迷茫，不知道有多少困难等着他们。 第110章 妙棋? 一向低调的云州市委书记刘扬，最近频频出现在云州电视台的新闻里。 视察鱼山能源基地建设，与建设方和投资方座谈，针对存在的问题现场安排涉及的部门限时解决。 视察建设中的夸克公司、鼎盛集团、光通集团产业园，发表讲话指出，招商工作是系统工程，为保证企业早日投产需要各职能部门通力合作，不得推诿扯皮。纪委需要加大监督力度，对于不作为乱作为的人要及时处理。 视察城中村改造项目，召开回迁户座谈会，听取回迁居民对项目推进的意见和建议。 视察民政系统，走访敬老院、福利院，随后市区敬老院扩建、福利院扩建消息传出。 …… 敏感的人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刘书记要高升？ 成林这段时间白天在悦南溜达，从地铁建设工地，到各个房产开发现场，从超市到农贸市场，从中小学校周边网吧到各大高校周边环境，从各大旅游景点到火车站汽车站。 晚上则在各大网站的悦南板块划水。 小涵到公寓看他，墙角堆了两大箱方便面，电脑桌子上摆满了资料： “你这架势像是考研的学生啊，走，领你去吃顿大餐改善改善生活。” 成林笑笑说： “总觉着时间不够用，想多掌握点情况。” “老柯如果知道你这么敬业，咋地也得给你个村长当当。” 成林揽过小涵，搂在怀里： “咋地，想当村长夫人了？” “村长夫人？你也太没有追求了吧，最起码我不得当个镇长夫人？” “小涵同学，你的要求有点高啊，万一我当了镇长，有人来用美人计诱惑我咋整？我怕顶不住啊。” “顶不住也要顶，一定要顶得住。你敢顶不住我就没收作案工具。” 小涵恨恨的说。 “哈哈，没收作案工具，算你狠。” 地上有散落的资料，是关于悦南地铁的，小涵转过头问成林： “悦南地铁有问题吗？” “可能吧，我正在跟进调查。” “雨青区蔬菜批发市场？这个也有问题吗？” “都只是跟进，还没有明确的问题。” 成林不愿意小涵掺和到这些问题中来。目前问题严重的是悦南地铁，有人在跟帖中透露，地铁电器控制开关质量不过关。这个事如果捅到省里去，成林害怕别人把火烧到老柯身上，如果在悦南层面解决，还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云州福利院原来是七十年代兴建的平房，当时选址忽视了地势低洼问题，建成后夏天潮湿，雨大了容易倒灌。成林印象里下着大雨提着桶往外舀水的时候，都是弟弟妹妹高兴尖叫的时刻。 当初李妈妈想了许多办法，也解决不了潮湿的问题。这次市财政拨款，平房推倒，整个地形垫高两米，建设四层的综合楼，二楼以上是宿舍区，一楼是餐厅和图书室，还将配套建设综合活动室和二百米的塑胶操场、配套的游乐场和小花园。成林看过规划方案很漂亮。 刘扬知道福利院是成林的心结，因此提前跟蒲远市长合计，将福利院、敬老院改造放在今年的工作日程上，预计明年八月，成林的弟弟妹妹们就将搬入新的福利院，现在他们躲迁在财政局招待所里，虽然挤一点，但是几个月的时间还是可以克服的。 房子推倒那天，成林在后面的山坡上看了一天，远远的拍了许多照片。关于他和李妈妈、成妈妈、老二老三，还有弟弟妹妹们的回忆，都将被覆盖。 这是没法的事，社会滚滚向前，一切都在变化，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你。 老柯动脑筋调刘扬去悦南，这是不得已的事。悦南市长胡一道是夏家人，这是公开的事，省里的安排在悦南是执行不下去的，起码老柯干省长这几年如此。 岳老大不去触碰胡一道，连原来的陈副书记他都给足面子，显然是照顾夏侯杰。悦南市委书记金河更是老江湖，岳老大都给面子，他自然也乐意难得糊涂。 岳老大纵容，金河牵制作用没有，胡一道在悦南的嚣张是可以想见的。 庞众黎来悦南，再加上个胡一道，老柯想象不出他俩能安分守己的配合自己工作。 这次人员调整，庞众黎推荐胡一道进省政府，担任分管文教卫生宗教的副省长，老柯顺水推舟，就是想挪开石头再图谋。 让刘扬来悦南，刘家的势力不怵夏家，即便刘扬有大动作，胡一道他也不敢炸毛，这是老柯谋划的一步妙棋。 至于成林，他的职位低，引不起太大的注意力，即便有点小事自己也能给他捋平，实在不行还有周老爷子站在后面，夏家也得收敛一些。 老柯算来算去，他没有算到成林是个生猛的爆破手。因为老柯不知道刘扬初到云州的碉堡，都是成林给攻破的，他更不知道刘扬与成林的关系已经超出姐弟关系。 刘扬来悦南任职，成林不给她把暗堡清除掉，刘扬也无法在悦南站住脚。胡一道执掌悦南多年，底下拥趸一大批，换刘扬来他们会听她指派？ 悦南地铁电器控制开关质量不过关这个问题成林已经跟进一段时间了，还通过私信跟爆料的人联系过，对方给他发来了电器控制开关的一些检测数据，只要进行质量抽查，不难判断事情的真伪。 而电器控制开关的生产供应商是圣荣电器有限公司公司，穿透股权，最后的控制人竟然是庞博，这让成林大吃一惊，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碰上。 雨青区蔬菜批发市场是悦南最大的批发市场，让成林惊讶的是这个批发市场不是悦南市政府蔬菜公司所有，它是悦南龙生集团所有，而龙生集团的幕后老板是胡一道的妹夫龙云生，这事有点意外。 龙云生按照网上的爆料，他是悦南的娱乐圈老大，悦南最有名气的歌厅三家属于他的，据说里面黄赌毒是公开的，没有人敢去他的场子盘查和捣乱。 原来有个愣头青记者去龙云生场子卧底暗访，结果被保安发现，现在走路都拄着拐。 这些年龙云生在蔬菜批发市场和歌厅聚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对进驻的业户和消费者随意欺凌，网上的民愤极大，也没有看见哪个部门出来主持正义，这事不言而喻是胡一道的面子在罩着。 胡一道是夏家人，这点成林并不知道，刘扬那边让刘师叔打探的信息，还没有回信。前期资料的搜集，成林也没有刻意针对谁。 只是他不知道，胡一道经营悦南多年，早就把悦南当成自家地盘，肆无忌惮是他背后的人共同的特点。 第111章 过客 悦南公安局这条线目前来看也是靠不住，按照网上的爆料，龙云生跟公安局长金华关系不一般，这点看看龙云生能在悦南横行就能想象出来。 将来过来调查龙云生，依靠悦南警方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依靠省厅？胡一道的势力范围是否覆盖都是问号。异地用警？眼下只有云州警方值得信赖。 调几个人进来目前根本无济于事，当初刘扬不急于调人进来是正确的。 追查电器开关质量能不能扯到胡一道、庞众黎身上？抓了龙云生是不是能扯到胡一道身上？这事成林也在评估，如果不能那就成了夹生饭，以后想动都未必有机会。 成林不知道自己陷入孤胆英雄的情节里面去了，他总想以一己之力干倒龙云生，殊不知他后面还站着老柯，刘扬后面还站着张柏部长。他们的人脉资源，合起来的力量并不比胡一道、庞众黎差，他们掌握的信息更多，最重要的是他们手里可用之人也更多。 没有多少头绪回云州，那里或许能给自己力量。 车出了云州收费站，成林拐向鱼山水库，路边的云州国际物流园早已经投入使用，车流不断，展现出勃勃生机。 管理区院子更显破败了，并到临泉镇以后，库区这边的人员不停的调往临泉镇，现在只剩下五六个人看家了。成林打个招呼，去原来住过的房间看了看，开车驶向水库大坝。 从坝顶往下看，下游水库已经完工，输水通道大模样已经显出雏形。地下厂房也开始建设，各种施工车辆有序进出，一片忙碌的景象。 车进入市区，成林转到福利院施工现场，场地平整已经结束，正在基础施工，速度真快，原来的痕迹荡然无存。 云州真正让成林留恋的只有库区和福利院，看完了也心安了。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放在车里，这里也将成为过去，自己回云州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了。即便回到云州，他回来住哪里？ 成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了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城市的过客，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这种感觉隐隐刺痛成林内心，让他孤独感顿生。是不是在云州买个 小房子？在能看见福利院的地方？ 想想还是算了，云州真正让自己牵挂的是老二，是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但是他们终将慢慢长大有自己心爱的人，有自己温暖的小窝，有自己平静的生活，自己只是他们人生里的一段路程的陪伴者，未来自己只能站在旁边，为他们的前行鼓掌加油，仅此而已。 想到这些成林情绪有点低落，他后悔回到云州。开车上路他不知去往何处。在高速上不知跑了多久，路边指示牌上晋东541公里的路标让他心头一紧，沿着晋东方向驶去。 进入晋东地界，去往大柳的路标格外醒目，还有129公里，他已经在高速上跑了接近七个小时。拐进服务区加满油，买了一箱矿泉水，抽根烟略做调整，继续赶路。 老四两口子突然听到儿子电话里说，他已经到了大柳的时候惊呆了，赶忙告诉成林具体地址，成林一路打听，赶到爸爸说的地方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佝偻的身影格外显眼。 妈妈拿着手电筒，照着黑暗的楼道领着成林上楼，成林搀着腿脚不便的爸爸，一家人回到那个面积不大的小屋。 昏暗的灯光，陈旧的摆设，略显拥挤的空间，让成林陌生而好奇，这里才应该是自己的心灵的港湾，不管地方大小，父母在哪哪里就应该是自己的家。 热气腾腾的手擀面，妈妈自己腌制的小菜，让成林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三大碗，妈妈欣慰的笑着，儿子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这是对自己厨艺的最好赞美。 在大柳停留三天，爸妈领着成林逛了着名的石窟，看了古城墙，吃了许多的大柳小吃。一座历史厚重的古城，因为爸妈在而让成林记住和牵挂。 本来父母与这座城市无关，阴差阳错成了故乡，成为他们灵魂寄托的地方，这里是父母的云州。两代人一样的命运，故土只是一个纸面上的概念，遥远而陌生。 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刘扬的电话来了，成林在爸妈不舍的目光里启程。 省委组织部张柏部长已经通知刘扬去谈话，她到悦南任职的事已经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她离开云州的时间到了。与刘扬约好云州见面，成林一路疾驰，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云州。 打包回来的饭菜已经摆好，刘扬姐和美丽姐、小董都在。看着成林风尘仆仆的模样，美丽姐又露出獠牙： “你这架势是去西天取经了吗？” “咋了美丽姐，你闻到我身上有女妖精的味道了？” “女妖精没有，你眉头紧缩的样子我还以为让师傅紧箍咒闹腾的呢。” 四个人简单吃过饭，小董泡好茶先走了。 “美丽姐是跟着继续取经还是留下？” 成林看着美丽姐问。 “你猜。” “你这样的女妖精还是继续跟着组织取经吧，不要去嚯嚯别人了。” 刘扬笑了： “让你说准了，美丽继续跟着我去悦南。” “这个我早就算准了，明天开始美丽姐的法号改成悟能。” 美丽姐一听，给了成林一粉拳： “你才是猪八戒呢。” “要不你当沙和尚？” 笑过之后成林把这段时间在悦南的收获说给刘扬听： “悦南地铁开关质量不过关，可能是刘姐去悦南的第一把火，背后牵扯到庞博，至于能不能把文章做大扯到胡一道和庞众黎身上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胡一道的妹夫龙云生也是个突破口，他在悦南比较高调。如何收拾他还要好好盘算一下。” 刘扬点点头： “我叔搜集了一些资料发到你邮箱里面了，你抽空看看。你选择的地铁控制开关的事他也听过，过几天他会来悦南一趟，到时候一起合计合计。” “云州的继任者你推荐了蒲远吧？” 成林问。 “嗯，他上来是眼下云州最好的选择，能把原来谋划的事做好。” “蒲远市长还是个干将，由他掌舵，云州的发展势头还能更好。 刘姐也是云州的过客，留下自己的印记就继续上路，没有必要伤感，悦南的硬骨头还等着咱们去啃。” …… 云州电视台一连三天播出精心制作的三集专题片《足迹》，把刘扬来两年多云州的工作，用一件件大事串起来，全景式展现在云州百姓面前，有个人在网上留言获得高赞：刘扬书记是云州这些年来最好的书记。 第112章 圣荣电器 刘扬十一月二号正式上任悦南市长，随后悦南市局局长上调省政法委副书记，省特警总队长郝昭担任悦南市局局长，美丽姐调入悦南市府办担任副主任，成林在刘扬上任之前提前调入悦南市政府办公室担任信息科副科长。 刘师叔在十一月六号来悦南一趟，拜会过柯书记、张柏部长后，跟成林、刘扬碰面。他搜集的圣荣电器开关的资料更多，许多地区的地铁使用了圣荣产品，成林把他手里的资料跟刘师叔汇总一下，确定了先拿圣荣电器控制开关质量做做文章。 刘师叔递给成林一张纸，上面是悦南市委十一名常委： 金河书记、刘扬市长 副书记侯伟峰（岳书荣） 常务副市长凌海洋（胡一道） 纪委书记何静（包书记） 组织部长程良升（张柏） 宣传部长黄政宏（京城） 常委副市长王鑫（柯书记） 政法委书记占旭东（胡一道） 秘书长孙继（金河） 统战部长满智云（岳书荣） 军分区政委孔杰（不详） 等成林看过后刘师叔说： “原来的市长胡一道虽然在常委会上没有绝对优势，但是岳书记推荐的两个人给他面子，孔杰不参与地方事务，金河难得糊涂，因此他能在悦南市比较强势，据说省政府的一些决议他都不予理睬。” 成林笑笑说： “老夏家这块幌子真好使啊，都给面子。其实不过是皇帝新衣。京城警方抓获夏蓉，刘扬姐在云州决定抓获严丽，他们一样不敢公开出来说话，这就是邪不压正。 刘姐说凌海洋在市政府会议上比较嚣张，刘叔你说他们凭借啥这样做，就因为夏家？ 我这几天研究凌海洋儿子，他的房地产公司，去年通过摘牌拿下一块土地，容积率从1.8调整到3.0，增加容积率的土地出让金一分没交，他六个楼盘的施工质量被举报多次，竟然能通过综合验收办证，现在信访局关于他的公司上访的不少，下一步拿他开刀，让他收敛一点。” 刘师叔知道云州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落马的细节，知道成林的爆破力。他笑着对刘扬说： 拿地铁电器控制开关的事来打庞博的势力，拿凌海洋儿子的事来打凌海洋的嚣张气焰，拿龙云生来打胡一道的势力，这三棍子下去你的工作就好做了。” 刘扬点点头： “我这几天找纪委何静谈谈，再找王鑫副市长谈谈，城市建设和质量监督在他管辖范围，尽早拿出方案来。” 刘师叔看向成林： “悦南的发展比云州好一些，这些天在悦南摸底，是不是有很多新发现？” 成林笑着说： “师叔，时间太短，到处看有点走马观花。总体来说悦南底子比云州厚实，五区六县发展比较均衡。 眼下悦南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官场作风松垮，不作为乱作为突出。金河当甩手掌柜的啥也不管，刘姐想推动悦南发展，先清理环境是第一位的工作。 如果地铁电器事件能成为突破口，刘姐在常委会上说话就硬气了，那帮老油条也不敢轻看了。 悦南交通规划值得做文章。悦南八九百万人口，地铁现在有两条线，按照规划还有三条线要建设。地面交通缺乏高架路快速路，按照目前悦南人口增长情况，未来摸高到一千万都容易，两纵两横高架路应该是基本配备。 悦南机场扩建也急需早日谋划，长水机场今年吞吐量过两千万人次，已经不堪重负。 悦南五个区里面三个中心区：和平区、悦湾区、南阳区，共有有一百一十二城中村亟待改造，这个可以采用云州政府做法，政府出面来做，五年之内争取做完，这三个区除了回迁安置，推向市场的房产不低于三千三百万平方，利润不低于三百亿，这块肉不能让别人来吃了。 六县的发展摸底，我已经把导师的四个研究生拉过来帮我做基础调查，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把数据拿出来，这个不急。 一年之内，刘姐把城中村改造、高架桥建设拉出个框架，把悦南机场扩建程序启动，把悦南官场作风纠正过来，就是基本成功。 刘扬姐还不急于出成绩去图谋副部级位置，先把基础做好。” 刘师叔点点头道： “从云州的这两三年情况来看，你的眼光不错，能透过表面看到问题的实际。 我赞同你的观点，悦南的整体发展规划慢慢来做，至于刘扬五年之内能上副部都是不错的结果。” 成林看着刘扬： “刘姐，公安局长郝昭是张部长协调的？” “嗯，郝昭已经来跟我谈过，张部长跟他交代一切行动听从指挥。龙云生他们以前就盯过，手里也有一些资料，已经透过省特警总队秘密调查补充。” “那就好，收拾龙云生放在后面，让郝昭把公安局花几个月时间清理整顿是必要的。” 十一月底悦南市政府组织质量技术监督、纪委、公安组成联合质量检查组，对悦南地铁已经投入运行的一号线二号线以及建设中的三号线电器开关进行全面检查，随机取样的圣荣产品不合格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随即圣荣电器公司被查封，账号资金八千六百万被冻结，公司相关人员八人被控制。 悦南市政府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圣荣电器控制开关质量检查情况，并推出补救措施，将在保证正常运行的情况下，全部更换为合格产品。 十二月四号，京城日报发表记者调查，国内共有六个城市地铁采用圣荣电器控制开关。一石掀起千层浪，圣荣电器被送上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在质问： 这样的产品是如何中标的？ 质量部门是如何监督的？ 圣荣电器背后是谁？ …… 很快庞博的名字出现在媒体上，一个标准的三代子弟，有媒体还披露悦南省长庞众黎是庞博的小叔，这个消息推高了民众的好奇心： 圣荣电器中标结果背后有没有庞众黎的影子？ 圣荣事件继续在网上发酵，京城组成高级别工作组进驻悦南，彻查悦南地铁违规使用圣荣电器控制开关背后猫腻，有消息显示庞博已经紧急出国避风头。 第113章 连环炮 京城高级别工作组进驻悦南，经过半个月的仔细调查，查清了圣荣电器事件背后猫腻，一系列处罚名单出炉： 悦南地铁运营公司副总以下十二人被司法处置 悦南质量技术监督局副局长以下七人被司法处置。 负责悦南地铁施工的四支国字号建设集团一共有三十七人被司法处置。 负责悦南地铁监理的三家公司十一人被司法处置。 悦南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凌海洋被诫勉谈话。 庞众黎省长因为刚来悦南，与本次圣荣事件无关。 …… 成林密切关注事件的进展，有点遗憾的是这一炮没有影响到胡一道，对凌海洋的杀伤力也有限，一个诫勉谈话对五十多岁的凌海洋没有多大意义。 十二月底，鉴于涉及上访频繁，刘扬组织悦南信访局、悦南建设局，悦南纪委、悦南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凌海洋儿子凌小军的所有楼盘进行拉网式检查。已经完工的六个楼盘，正在开发的四个楼盘全部存在质量问题。 建设局立即下达停工整顿通知书，收受贿赂，为验收不合格楼盘发放合格证明的建设局质检处长，违法审批容积率调整的规划局副局长被双规。 国土局与规划局联合发出处罚通知，责令补交因为容积率调整带来的土地出让金差价七千三百万。 第二炮直接对准了凌海洋儿子，这个出发点是平息上访事件，理由充分，而且凌海洋因为涉及儿子的问题回避无法辩解。 凌小军这些年依靠父亲的权势，在悦南房地产市场上一路绿灯，到处都是笑脸。这次他知道碰到铁板上了。刘扬依然采用纪委压阵，职能部门执法方式，让每个人都不敢懈怠，不敢徇私枉法，凌小军惯用伎俩失效。 凌海洋这次也真正领教了刘扬的厉害，巴掌打在儿子身上，如同扇在自己脸上。他后悔不该听胡一道唆使，跳出来跟刘扬作对。 想想人家的背景，再看看自己和胡一道农家子弟出身，他不明白胡一道跟刘扬不对付的底气从哪来？他管不了那么多，夹着尾巴做人是正道，从此以后在市政府市长办公会上再不敢得瑟。 凌小军全部身家压在四个正在开发的楼盘上，现在停工整顿，除了为完工的六个楼盘业户维修，还要缴纳七千多万的土地差价，这让他苦不堪言。 跟龙云生一起吃饭时诉苦，龙云生笑话他胆小，找两个人去做掉刘扬多简单的事，那样才花几个钱呢？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动过，回家试探凌海洋的口气，让他爹一巴掌糊在脸上：你想死别连累全家，刘扬的背景就够你八个爹看的，你还上杆子去找死，活腻歪了？ 老老实实交钱，认认真真去维修，争取早点解套。把四个楼盘转让出去，收拾点钱早点出国。 凌小军四个楼盘位置都上等，暂时停工也不影响接盘侠，经过谈判来自临省的开发商以一十三亿接盘。 缴纳了出让金差价，花了两亿四千万维修费，处理完所有事凌小军就消失了，后来有人在海外见过他。 再后来他听说龙云生吃了枪子，他才真正佩服老爹的智慧。 后来凌海洋与胡一道吃饭，听说凌小军移民海外了，还笑话凌海洋胆小。凌海洋清楚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跟龙云生干过多少缺德的事，虽然不至于掉脑袋，但是进去踩十年以上缝纫机绰绰有余。 成林这一个月老老实实上班，虽然他在信息科可有可无，但是他有自己需要忙活的事。美丽姐跟信息科长谷城说过，成林是机动人员，不必安排他的工作，成林的工作由综合办直接安排。 四个师兄弟已经把各县区调研数据报过来了，他需要仔细研读拿出自己的见解。五区六县一个开发区，这些庞杂的数据他需要慢慢消化。 刘扬来悦南不到两个月，第一个月烧了一把火，直接把天捅了个窟窿，这个大胆举动让悦南常委会一帮老江湖身上冒冷汗。 当年禹大伟翻车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议论过刘扬，说她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现在来看不光杀伐果断，还刀刀见骨。 金河书记也吃惊，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搭档，为啥这般生猛？ 第一把火带来的好处就是，刘扬从此以后的提案几乎无人提出反对意见。 第二把火烧向凌海洋，师出有名大家也无话可说。倒是细心的常委发现，一向桀骜不驯的凌海洋已经低眉耷拉眼了，全无往日的倨傲。 过了元旦，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一众常委们都以为，春节前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过去了，刘扬市长也能消停点让大家都过个好年，显然他们的想法有点想当然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秘密调查，龙云生团伙犯罪事实逐渐明朗。郝昭对市局的整顿还在进行，动用悦南市局力量来抓捕龙云生，如同用一个四处漏洞的网来捕鱼。动用省特警总队或者异地用警提上桌面，这两个选择都需要省厅批准。 郝昭给刘扬的信息是省厅厅长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刘扬还是和金河书记一起跟柯书记汇报了情况，请求异地用警支援。 老柯没有犹豫，直接把省厅厅长喊到办公室，当着刘扬金河的面来商量这件事，厅长吴宇恒当场表态支持。他给云州市局荣局长亲自部署任务，云州警方为主要力量，省特警总队作为预备队外围警戒接应。 刘扬给蒲远打了个电话，通告了省厅异地用警的事，蒲远和荣雨局长都心里激动，这是老领导看得起云州警方。 一月六号下午三点，云州警方集合各区县刑警特警力量总计三百二十人，收缴全部通讯工具，全副武装拉练，由局长荣雨亲自带队，于晚上九点进入悦南市育才学校操场待命。 成林亲自开车带着刘扬来跟荣雨碰面，郝昭也带着省特警总队副队长过来，他们跟荣雨是上下级警校校友，彼此都熟悉。寒暄过后郝昭开始部署任务。 行动分成四个小组，三个歌厅加上驻守批发市场里面的马仔，抓捕目标接近八十人。 每个行动小组配备六个悦南本地警员，引导和指认抓捕对象。特警总队负责外围警戒。 一个小时的分组准备和器械准备，行动将在晚上十二点开始。 第114章 狙击龙云生 刘扬跟成林是外行，涉及到如何分组如何抓捕，如何处置抓获人员，这是专业人才来干。 十一点多一点，各行动小组开始启动奔赴抓捕现场。 龙云生一般晚上不到歌厅，今晚北京来了个贵客，他自然要亲自陪同。如果让成林知道他的贵客是夏子贤的话，成林能笑掉大牙，这分明是丧家之犬哪里是啥贵客？ 行动在夜里十二点准时开始，平时鱼肉百姓的黑恶势力成员，在全副武装的警察跟前没有多少抵抗力。其他三个地方进展顺利不到四十分钟解决战斗。 出问题的是凯撒歌厅，龙云生在里面接待贵宾。大厅抓捕很顺利，却惊动了包厢里的龙云生 。 这些年龙云生是胡一道在庇护他，否则他身上的案子加在一起差不多要把牢底坐穿。看到外面被全副武装警察包围，大厅里也满是警察，他在犯嘀咕，今晚市局也没有行动啊，市局那么多关系没有一个预警的。 最关键的是胡一道那边也没有信息过来，平时风吹草动他的秘书小贾都会来信，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绕过市局来对付自己？那样可就完犊子了。 东窗事发？咋整？ 要么被生擒，要么搏一把或许还能冲出去，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远在海外的凌小军，这孙子比我聪明啊。 搏一把？怎么博？这两年为防止仇家暗算自己，龙云生手包里始终放着一颗东南亚偷偷带进来的仿82-2手雷，小巧方便携带。 现在要搏命只能拿夏子贤当人质肉垫子了。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龙云生右手举着手雷，左手搂着夏子贤脖子坐在墙角，一副轻松的表情。 情况迅速向外传递，遇到突发情况。 郝昭和荣雨第一时间赶过来，听到龙云生手里有一枚82-2手雷，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六米之内杀伤力惊人，况且还有人质在手。据现场警员目测，狙击手都不好找射击位置。 这事有点麻烦。 情况汇报给了刘扬和省厅厅长，两人都赶到凯撒歌厅门口，目前其他抓捕已经结束，就剩下龙云生了。 龙云生举着手雷的照片传了出来，成林一眼看出是夏子贤。夏家罩着胡一道，也等于变相罩着龙云生，他身上没有命案啊，为何要拼命？ 厅长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他指挥狙击手靠前寻找有利位置，看看能不能一击必杀。同时派出心理谈判专家跟龙云生接触，看看他的条件是啥？ 龙云生有点懵圈，他只是提出放他走人，如何走是个问题。谈判专家告诉他，把人质放了，警察可以放你走。 人质放了？你欺负老子脑瓜不灵吗？ 成林的判断是龙云生不敢摁响手雷。因为龙云生知道夏子贤的身份，如果他和夏子贤同归于尽，夏家报复龙云生和胡一道，龙云生的父母妻儿都要跟着倒霉，这不是龙云生的目的。 成林建议将现场情况通报胡一道，由他通知夏家有思想准备，如果可以请胡一道劝劝龙云生。 给胡一道的电话是刘扬亲自来打的，胡一道听了情况心里暗惊，夏子贤如果出了意外，自己也得受牵连，他同意给龙云生打电话。 龙云生在焦虑中接到胡一道电话，胡一道点明了夏子贤在夏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劝龙云生没有命案你怕啥呢，非要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进去也不怕，找点关系打点打点，用不了多久也能出来，何苦自己往死路上走呢？ 胡一道的话对龙云生有点触动。还没有等他再捋捋，父母的喊话声传来，也是让他放了人质，自己走出来投降。 警察真不是玩意，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你把父母叫来算啥本事？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 把龙云生父母弄到现场，这个主意真是个馊主意，太容易让龙云生激动和恼怒了，胡一道的电话白打了。 狙击手向厅长报告，在腿缝里可以找到合适的角度击杀。 现场谈判专家还在跟龙云生僵持着，龙云生时而激动时而烦躁，始终未同意缴械投降。胡一道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龙云生干脆不再接电话。 厅长有临场指挥的丰富经验，他知道龙云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要么投降要么孤注一掷报复，于是他向狙击手下令，择机击杀，一定要保护好人质。 厅长的判断准确，龙云生威胁要摁响手雷，他基本崩了。狙击手是省特警总队副队长，他枪法奇准，一枪穿透龙云生的眉心，手雷滚到地上，防爆警察第一时间把手雷放进防爆桶内，移出现场。 夏子贤吓傻了，他被医务人员带到救护车上检查去了。龙云生被抬走了，游戏结束了。 蔬菜批发市场抓获马仔二十七人。三个歌厅抓获四十九人，漏网的几人也被堵在家里抓获。 刘扬在第二天的常委会上通报了此次行动，除了她跟金河，别人事前对行动一无所知，就连政法委书记都被屏蔽，让他的脸色难看。 其他常委看向刘扬面生惧色，这个娘们不打算让这些人过个好年了。 涉案的龙生集团资产被查封，蔬菜批发市场涉及百姓生活，由市蔬菜公司临时接管运营。 曾经在悦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龙爷被击杀，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 成林痛恨现场的猪队友，你把龙云生父母叫来做甚？这是摆明把龙云生往绝路上逼。 厅长没有下这个命令，是谁下的？ 有个警察问过龙云生父母，他们说是胡一道告诉他们的，这事蹊跷。 .有些事做了就有痕迹。在龙云生歌厅的监控里，地下赌场的常客中出现几个熟悉面孔：原悦南市局局长，悦南市局刑警队长、治安队长，悦南市局副政委、市文化稽查大队长…… 柯书记指示省纪委和悦南市纪委联合办案，对涉案的公职人员进行甄别处理，一时间悦南官场气氛微妙，人人自危。 成林还在遗憾没有抓住龙云山活口，没有办法深挖下去，让胡一道逃过一劫。 夏子贤经此惊吓，从此落下病根，一听见大的响声就尿裤子，而且从此不敢登悦南地盘。 第115章 贾语林 胡一道这些年在悦南过得太得意了，上面有所谓的夏家支持，下面有凌海洋等一众小兄弟拥护，即便金河书记都给自己面子，真是顺风顺水。 庞众黎让他来省里辅佐起初他还不愿意，感觉不如在悦南自由自在的舒服，他不知道自己离开悦南市正中柯书记的下怀，在柯书记眼里自己就是个刺头，修理你是早晚的事。 刘扬来悦南任职，他打心里瞧不起：一个娘们这么年轻懂啥？还不是依靠着家里罩着下来镀金？至于刘扬在云州打掉禹大伟，在胡一道眼里也如同小孩呲尿窝，小打小闹而已。 任何时候轻敌都是致命的： 悦南地铁事件前后一百多人受到党纪政纪处分，这次龙云生的事目前涉及人员已经超过三十人，胡一道再不敢轻视刘扬，可惜已经晚了。 省市两级纪检部门赶在春节前公布了第一批双规名单，悦南市公安局是重灾区，包括前局长、个副局长，中层干部一共八人落马。根据线索，下面分局、派出所还将有更多的人牵扯进去。 悦南市财政局也有四人落马，包括两个副局长和两个处长。 …… 刘扬跟金河书记商讨后，放手让郝昭按照自己的节奏整肃队伍，一批业务骨干迅速被提拔，让郝昭在调入市局两个多月后逐渐控制住局面。 三把火烧过，刘扬在市政府的工作开始顺畅，刺头凌海洋早就服帖，缺位的市政府秘书长也在组织部长程良升的建议下，将和平区委副书记区长龚儒风调来就位。 成林也在研究凌海洋。 凌海洋八六年悦南工业大学机械系毕业，一直在悦南工业系统摸爬滚打。在悦南发动机厂工作十年、悦南汽车厂八年，后来进入仕途，后来副区长到区委书记，每一步都走得坚实。 过去胡一道在悦南市的工作，凌海洋功劳能占一大半，实事求是的说凌海洋是个“能吏”。工业、招商、城建都在行，这样的人应该合理利用起来。 在成林的建议下，刘扬跟凌海洋深入的谈了一次。从城市建设高架桥快速路，到大规模城中村改造、到招商思路转变到产业链供应链方向，到国有控股投资公司的设立，两人的谈话异常融洽。刘扬发现凌海洋的思路与成林提供给自己的建议思路基本吻合，侧面证明成林对凌海洋的评价是靠谱的。 随后刘扬召开市政府工作扩大会议，通过了注资二十亿，成立悦南悦发投资集团公司，五年之内完成三个中心城区城中村改造。 对现有悦南城建投资公司增资二十亿，尽早规划两纵两横高架路，解决悦南市交通堵点。 金融办重点培育符合现代管理制度的企业，储备一批上市公司资源 。 …… 市政府关于高架桥和城中村改造的议题，在年前最后一次常委会上获得一致通过。刘扬按照既定的执政理念迈出了第一步。 龙云生伏法，这事让成林郁闷，连续两把火烧不到胡一道身上，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胡一道真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同志？看看龙云生的嚣张模样，成林绝对不会相信胡一道的为人。 蔬菜批发市场原来是悦南市蔬菜公司，在1998年投资八百多万建设的，后来莫名其妙的成了龙云生的龙生集团所有。 悦南市纪委翻看了悦南市蔬菜公司财务和留存的合同，只发现一份手写合同，龙云生自2001年3月承包蔬菜批发市场，每年上交十万给蔬菜公司，并无龙云生买断合同记录，而且蔬菜公司财务至今未发现龙云生缴纳承包费的和买断缴费记录。 纪委询问了时任蔬菜公司经理，他承认龙云生没有缴纳承包费，至于为何龙云生买断，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直到被带进纪委审查地点，才透露当初是胡一道秘书贾语林授意他这样做的，当时参与的有工商局的马局长。至于证据，据说马局长手里有一份录音。 马局长进了纪委很快承认龙云生能办理买断手续，是贾语林的主意，并向纪委提供了录音资料。录音资料显示，贾语林授意马局长为龙云生先办理买断手续，买断的资金等后期分期付款。马局长不同意，贾语林直接告诉这是胡一道副市长的要求。 贾语林现在已经担任悦南市凤林县长，纪委书记任静亲自找他谈话，他以记不清楚应对，即便放出录音他也不承认。 单单这样的事是无法来认定贾语林的责任的，难题摆在刘扬面前，这事不好办，没有确凿证据不能直接拿捏贾语林，他后面站着的是胡一道，刘扬把难题出给成林。 成林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办法，但是他确信一点，贾语林也不是干净的。 纪委、信访提供的关于贾语林的举报信有十七宗，都是匿名举报，所述事实逻辑混乱，但是成林捕捉到一个信息：贾语林的双胞胎哥哥贾语松，故意伤人却逍遥法外。 旱路走不通走水路。郝昭给了成林两个刑警，陪他去盯贾语松。很快关于贾语松的事被查清，他酒后持刀砍伤多人却未被处罚，其中两名伤者重伤。 这事就好办了。贾语松被秘密抓捕，伤人事实清楚，将面临法律的制裁。警方在办案过程发现贾语松名下有一家四星级酒店，面积一万三千多平方。 贾语松脑瓜不如弟弟灵光，初中没有毕业就在悦南肉联厂打工，以他的能力八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价值近亿元的酒店。 很快贾语松承认酒店是代持的，弟弟是幕后老板，代持协议还在家里放着。 取回代持协议，里面与贾语松签订代持协议的是悦南鸿程投资有限公司。鸿程投资公司有两个股东，一个叫马艳持有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一个叫于艺璇，持有百分之三十五股份，这俩人是谁？酒店是从谁手里弄来的？ 还得问问贾语松，马艳是胡一道的老婆，于艺璇是自己的弟妹，贾语林的老婆。酒店是中盛房地产老板王忠泉给胡一道的。 事情到这一步似乎已经超出悦南的的能力范围。成林的意见先把贾语林给双规了，让他来咬胡一道。 第116章 胡一道 刘扬把情况跟金河书记汇报了，金河书记表态很简单：一切你来决定。言外之意很明确，你爱咋整就咋整，反正我不掺和，我还有一年多点退休，犯不着树那么多敌人。 纪委书记任静第一次变得犹豫起来：咱们跟包书记汇报汇报？ 刘扬心里明白，胡一道的威慑力还是存在的，这件事包书记也未必做得了主，最后去听柯书记意见的可能最大。果然，包书记听完汇报直接联系了柯书记。 柯书记已经知道抓住了胡一道的尾巴，成林早已经预计到这事需要他来拍板，因此通过蒋小涵提前把信传过来了。 老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早就看胡一道不顺眼了。这两个多月，胡一道成了庞众黎在省府的急先锋，凡事高调跋扈，这让庞众黎在省委常委会上也一改颓废，似乎从圣荣电器事件中恢复过来了，这不是个好苗头。 柯书记的意见很明确，对腐败我们的宗旨永远是零容忍，不管是谁，只要碰了这条高压线，就严惩不贷。 眼下这事简单：先从中盛房地产王忠泉和鸿程投资两个股东公司查起，看看背后都有啥名堂再说，不急着下结论 。 于是悦南中盛房地产公司老板王忠泉被请进专案组，没费多少时间，问题就清楚了。中盛房地产开发的地产项目中盛花园，胡一道帮着把项目的容积率提高了零点七，增加了规划面积四万八千平方，为了报答胡一道，王忠泉将项目规划建设好的酒店送给了胡一道。 鸿程投资马艳和于艺璇被带走问话，她们一问三不知，都把事情推到贾语林身上，因为手续是他办理的。 贾语林在去凤林县上班的路上，被悦南纪委秘密带走，他不知道酒店的事暴露了。等他知道哥哥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抓捕后明白，他被哥哥出卖了。 秃头上的虱子无法抵赖，贾语林只承认了王忠泉给自己酒店股份，胡一道的事他不知道。他还在幻想，胡一道上面有天线不会有事，还会来救自己。因此在被问及王忠泉为何给他和胡一道酒店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不再说话。 对于胡一道的事，京城方面很重视，派出四人工作小组来悦南，问询了中盛房地产老板王忠泉，随后胡一道被带走调查。 胡一道跋扈惯了，他以为夏家还能出面替他说话。因此工作组找他谈话的时候异常强硬，还在胡编乱造别人诬陷他，死活不交代问题。 工作组不再给他机会，突击搜查了他的办公室和家里，查获三百八十万人民币，美元五十四万，名牌手表十一块，房证十一本，名烟名酒一宗。 在他名下的另一套房子里，查获现金三千三百多万，还有无法估价的名人字画和古董。 这次直接把胡一道捶死了，即便夏家出来说话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贾语林看到胡一道被带走的画面后崩溃，开始交代问题： 蔬菜批发市场是胡一道授意他去找马局长办理的，龙云生一分钱没有出。蔬菜批发市场的股权百分之五十是胡一道的，龙云生百分之四十五，给了贾语林百分之五。 酒店是王忠泉给胡一道的，胡一道给规划局直接批了条子，他负责跑腿给王忠泉协调调整的容积率，胡一道给了自己百分之三十五股权。 贾语松伤人的事他找了市政法委书记占旭东帮忙，给他送了五万美元，占旭东是胡一道过去的老部下。 悦南地铁事件庞博找过胡一道，胡一道安排 贾语林出面找的悦南市地铁招标办的主任封丛宇办理的，后来庞博通过贾语林给了胡一道三十万美金。 龙生集团三家歌厅的房产原来都是悦南市物资局的房产，胡一道让贾语林出面去找物资局要的，手法跟蔬菜批发市场一样，合同签订的是分期付款，至今也没有给一分钱，后来龙云生给物资局长送了四十五万。 歌厅的股权胡一道占百分之三十，龙云生百分之四十，政法委书记占旭东百分之二十，贾语林百分之十。 …… 开口交代的贾语林已经刹不住车了，政法委书记占旭东出现在专案组名单上，很快被请进去喝茶去了。 胡一道被带走后始终一言不发，拒绝交代问题，但是现有证据足以定他的罪，他的证词已经不重要了。倒是他的老婆马艳，经不住压力，对家中的巨额不明来源财产做了交代，陆续牵出一大批行贿人员。 事后统计胡一道贾语林的案子落马的官员，厅级三人，处级十四人，处级以下二十七人。牵扯出十六家房地产公司。 胡一道彻底从悦南政坛被抹掉，他过往的骄横跋扈成了江湖笑话。 悦南市悦发投资集团赶在春节前挂牌，悦南市工商银行、建设联合授信二十亿给悦发投资集团，用于悦南市中心区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改造。 由凌海洋牵头组建的悦南市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成立，凌海洋亲自挂帅组长，建设、财政、国土一把手担任副组长，办公室主任由市政府秘书长龚儒风担任，副主任刘扬提名市府办信息科的成林来担任，这是成林第一次走上前台来展现自己。 市政府计划三到五年之内完成一百多个城中村改造，这个任务比较艰巨，本来想置身事外的成林，真的担心在操作过程中出现群体事件，给刘扬和老柯带来麻烦。 因此刘扬希望他来城中村改造小组把关的时候，他没有犹豫。云州的方案是他亲自操刀设计的，直接套用不合适，还需要根据悦南市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总体思路是让利于民，让城中村百姓搬迁时高兴，回迁时候快乐。 春节脚步近了，成林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城中村改造方案已经拿出初稿交给市府办，等待市长办公会讨论。 给老二、老三还有福利院弟弟妹妹的礼物，都是马文姐和张伊姐负责准备的。成林只能利用晚上时间跑一趟云州把礼物送回去，顺便跟老二和黄静吃了个饭。 他们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五一节，成林和老二都不懂风俗习惯，具体操办将由马文姐和黄静父母商量。 第117章 立峰大桥 给小涵和父母的礼物，包括京城爷爷、父母、大爷姑姑们，小涵爷爷姥爷姨妈姑妈的礼物，都是马文姐和张伊姐准备的，成林只是在老郭家酒厂定了一百坛子补酒发到京城，其他的他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了。 老柯始终在关注悦南市的局势。 当初让刘扬来悦南，他做的是持久战准备，以为刘扬一年半载能在悦南站稳脚跟就算成功，哪知道不到三个月形势直接反转，胡一道经营多年的地盘被轻易攻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一道也太不中用了，不经打啊。 其实胡一道败给了自己的贪婪，他已经丢掉了基本的底线，翻车是早晚的事。至于他赖以护身的所谓背景，不过是一件皇帝新衣，唬人而已。 春节轰轰烈烈的来了。 成林腊月二十九日回京城，只待了三天便匆匆忙忙赶回悦南。 悦南出事了，开通不久的立峰大桥垮塌，刘扬需要紧急回去安排善后。这个敏感点，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带来许多想象不到的麻烦，因此成林跟着刘扬一起回到悦南。 立峰县是悦南下辖的一个县。正月初三下午三点，一辆满载鞭炮的外地运输车，在立峰大桥上因为车辆追尾发生爆炸，刚刚开通不到半年的大桥半幅面垮塌八十米，造成七辆车坠落，六人伤亡的重大事故。 举家团圆欢度春节的节点上，爆出这样的事情，明晃晃的添堵。网上群情激愤，矛头指向悦南交通建设部门，悦南市政府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而事发后现场组织救援的悦南市主管交通的副市长耿庄，因为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照片被视作冷血，遭到万千网民的攻击。 成林和刘扬晚上九点多回到悦南，现场救援已经结束，相关责任追查已经展开。 安监部门和警方初步查明： 第一、事故发生的原因是长途运输违法生产的烟火药剂爆炸物(土地雷)和烟花爆竹(开天雷)，途中紧急刹车追尾，导致车厢内爆炸物发生撞击、摩擦引发爆炸。 第二、涉事的运输车辆和生产厂家都来自于临省，经过兄弟省市调查，运输车辆不具备危险品运输资格，生产厂家是无证经营的小作坊。 应该说这次事故悦南遭受了无妄之灾，但是网民们不管，只要发生在你的地盘上都是你的责任。 第二早上八点悦南市政府，召开了立峰大桥事故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安监、公安、交通等部门出席： 第一、公布了立峰大桥爆炸原因的初步勘查结果，以及伤亡情况和车辆损失情况，鞭炮和车辆的来源地。 第二、对于大桥质量鉴定，悦南市政府已经聘请国内最权威的三家检测机构来悦南展开检测，并欢迎国内新闻媒体全程参与监督，检测结果将在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 第三、耿庄副市长春节前发生轻微中风，嘴角上扬其实是轻微的嘴角歪斜，并非网民所说冷血的笑。 现场出示了耿庄市长的就医记录。 新闻发布会后，网上的聒噪少了大半，但是也有个别尖锐的声音出来：从悦南地铁事件到胡一道的窝案，再到立峰大桥事故，悦南市政府治理能力堪忧。 这种貌似满含忧国忧民情怀的文章，泼脏水的意图明显。成林看了文章的刊载媒体是景华早报也就不奇怪了，当初夏子贤准备给自己造势的媒体就有这一家，显然这一次他们也是站在阴影里说话。。 对于夏家在立峰大桥事故中浑水摸鱼，成林有点不屑，有本事你们别被抓住尾巴。从翁四海、严丽到夏蓉、夏子贤、庞博、胡一道，你说你们哪一个走的是正道？ 初二跟刘师叔碰面的时候，刘师叔还开玩笑说，夏家那帮人碰见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成林不以为意，并非自己有意针对他们，换作别人做了没有底线的事，一样会被清理，一样会被社会大众唾弃。 提前结束假期的悦南市委市政府，召开安全生产扩大会议，金河书记罕见发表措辞严厉的讲话，重申安全生产的重要性。 刘扬在随后的工作安排中，重点强调了加大对涉及矿山生产、危险品生产和运输、化工园区安全检查的力度，将组织相关职能部门展开为期一个月的拉网式排查，杜绝隐患，给人民群众提供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 有人说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钟，其实网民的记忆力和兴趣点估计只有两天。第三天网上爆出一线男明星偷吃的新闻，一下子把立峰大桥事故给覆盖过去，大批网民赶赴下一个战场。 立峰大桥事故的善后有条不紊的进行，这种天灾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因此涉事的家属并没有提出过分额外的要求。 垮塌质量鉴定工作一直持续多日，最后三家权威机构共同认定的结果是大桥质量没有问题，相关桥梁修复工程也相继展开。 期望看见幕后腐败的网民，除了质疑结果发泄些不满，也没有多少人再去关注。 生活还要继续，有些人有些事，在社会滚滚向前的匆忙脚步中，化作一些痛苦，仅仅留在亲近人的记忆里。 为期三天的悦南市两会，在春节假期结束后不久隆重举行，刘扬高票当选新一任悦南市长。 施政报告里刘扬把常委会批准的城中村改造和高架桥建设方案，第一次完整呈现出来，引起广大悦南市民的关注。 悦南市电视台播放了云州城中村改造专题片，详细介绍了云州市政府的成功经验，并专访了悦南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凌海洋，请他介绍了悦南关于城中村改造的政策及时间安排。 成林提交的城中村改造方案获得市委市政府的批准。随后从建设、国土、规划相关职能部门，抽调了五十名政策宣讲员，经过成林一个礼拜的培训，分成十个小组，进入首批改造的十个城中村开始政策宣传普及，并负责解答民众疑问，悦南市城中村大规模改造由此拉开序幕。 第118章 东关老虎 成林关于悦南城中村改造的方案，跟云州方案相比，每户多了近六万的拆迁补偿，这是悦南市政府让利于民的体现。 每个城中村居民同意拆迁方案超过百分之九十才能启动改造，对于可能出现的钉子户如果工作确实做不通，搁置下来绕过去，调整规划，把钉子户的房子尽量设计到绿化带上，减少项目推进的阻力，不到不得已不走强制拆迁的路子。 当初在云州推行的时候，美丽姐还嫌成林的招损。后来有钉子户反悔主动要求拆迁的时候，她才知道成林主要是为了避开暴力拆迁带来的负面影响。 刘扬来悦南后烧的几把火已经让悦南成了焦点，这个时候不适宜再添油。斗争只是手段，发展才是最终目的。 宣讲团在第一个城中村东关村就遇到了阻力，在居民答疑现场，有一个壮汉领着几个歪瓜裂枣在现场表现活跃阴阳怪气，似乎要凭一己之力把城中村改造的事情搞黄。 第一个城中村现场成林必须到场压阵，看见这伙在现场捣乱的人，他认定领头壮汉就是祸根。成林问随行的街道办事处人员，随行人员面有惧色，只说他叫胡兵，绰号东关老虎，别的便不再敢言语。 成林明白这样的地头蛇在每个城中村都存在，程度不同而已。找派出所打探胡兵的底细没费多长时间。 胡兵是东关有名的泼皮无赖，无理都能搅三分，一般人不愿意沾惹他。但是这货分寸感极强，始终没有犯罪案底。 他在村口的农贸市场开了一个海鲜摊位，不准别人卖海鲜，谁卖他去骚扰谁。因为只有言语辱骂，报警后只能批评教育。但是他隔三差五骚扰你，你天天报警？ 况且派出所那些人都知道这货是干啥的，本乡本土的，也不愿意拉下脸来修理他。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跟他计较，惹不起躲得起，这也滋长了他耍无赖的胆气。 村里同意拆迁的超过百分之九十，老虎为首的几个还在跳高得瑟。对付这样的滚刀肉，你如果用文明手段想达到效果很难。 成林也头痛，但是他知道有一种手段有效，只是不合法，是否用来收拾老虎他还在犹豫。 美丽姐第一次看见成林也有麻爪的时候，也跳出来呲牙： “你不是神棍吗？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还对付不了一个乡村野夫？” “嗯，对付不了，我准备跟他商量一下由你出马，用美人计把他收服。” “滚蛋，美人计？万一他重口味喜欢你这一款的呢？” 这一次成林无语了，美丽姐从进了悦南城，本事一天天见长啊。 小涵知道事情原委也发愁，碰上这样的人单凭做工作，是不可能让他低头的。 成林把她揽在怀里，拍拍后背说： “不用担心，我有一百个办法让他三天内签字。” 隔天晚上两点，老虎在家里酣睡的时候，卧室里进来一个蒙脸好汉，两拳砸在老虎脸上，老虎睡梦里被打醒，刚要起来反抗又是一拳砸在脸上，老虎老婆边上醒来也被一巴掌拍晕，老虎这次知道遇到硬茬了。 蒙脸好汉一边打一边数落老虎的罪行： “别人卖个海鲜你不让，你凭啥啊，就凭你是个滚刀肉？别人都不喜得跟你计较，你知道吗？ 你在村里欺负这个，骂那个，你凭啥？凭着你手贱？ 那天我来找你准备修理你，看你在拆迁动员现场那边捣乱，你凭啥？ 这么好的事你也要捣乱？ 啊？是不是挨揍轻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猖狂？” “从现在开始，你不老实我一个礼拜来修理你一次，不信你走着瞧。” 老虎的脸上挨了有十多个巴掌，已经被打成猪头三。一边求饶一边说： “好汉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不在市场上欺负人，不在村里捣乱。” “你能说话算数？” “能。” “行，我先看看你的表现。你再敢胡作非为，下次给你把腿打断。” 对付滚刀肉，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成林在福利院长大，在库区混了两年，对底层人的思维还是很熟悉的，但是这点他不会跟别人说的。 让宣讲团大跌眼镜的是，在东关村报名同意拆迁的名单上，有滚刀肉胡兵的名字。看着老虎鼻青脸肿来签字，在场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敢放声。 剩下跟他一起捣乱的人，看见老虎都老老实实签字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啥，但是看到老虎模样，估计也没有啥好事，备不住让政府派人给收拾了。还是老实点别出来得瑟了，省得也挨一顿揍。 刺头都偃旗息鼓了，剩下工作就好办了。东关村同意拆迁的人超过百分之九十八，剩下几户人在外地，也同意拆迁，近期回来签字。 小涵事后问成林，老虎为啥能乖乖去签字了。 成林悠悠的说： “听说老虎他老婆一看条件这么好老虎还不签字，直接给老虎打了一顿，第二天就去把字签了。” 小涵一脸狐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他的脸是不是让你打的？” 成林故作严肃的说： “我堂堂的副主任，能去做那样的事？你在开国际玩笑呢？” 成林胡编乱造的理由小涵是无法相信的，但是她更无法想象这事是成林自己去做的。 对成林手段更熟悉的美丽姐，一看这事就知道百分之百是成林做的。她问过成林，成林是坚决不会承认的。老虎挨了揍更不会自己出来说，这事只能成了悬案。 刘扬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她问过成林为啥要去冒险。成林跟她说，东关村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村，也是改造的第一个城中村，一定要完美拿下，给别的地方做个榜样，不然一开始事情就夹生被动了，剩下的工作更难做。 附近几个村进展顺利，东关村滚刀肉都老实了，谁还出来得瑟？何况政府这次明确表态，不同意拆迁也可以，你的房子政府不拆，给你留下来，设计成绿化带，将来你后悔也不管你，你还能治得了政府？ 首批改造的城中村，工作组用了一个多月完成拆迁意见征求，效果很好。 规划局的规划方案陆续公布，提供给村民征求修改意见。 有几个跳出来不同意拆迁的，看了规划图，自家房子真的给放到绿化带上了，生怕以后政府不管了，也老实签字。 国土局的土地收储工作也在紧锣密鼓进行。成林评估三月下旬第一批应该就可以启动基础施工。 第119章 雨南村 每年一度的两会在京城召开，刘扬跟随省里代表团去京城参政议政，这是美丽姐最轻松的时候，闲着没事过来来找成林。 成林的办公室在市政府的二楼，除了他自己一个小办公室，其余建设、规划、国土等相关职能部门派来的联络员都在一个大办公室办公。 美丽姐一点不见外，自己找了个干净杯子泡上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成林跟改造小组的人交代工作。 好不容易等成林忙完正事，她起身伏在成林的办公桌边上，探着头问成林： “东关老虎的事咋回事？跟我说说呗？” 成林点上一支烟，斜着头看美丽姐说： “那是江湖好汉干的，他们做好事都不留名，你让我找谁去？” “嘁，骗谁呢？你告诉我答案，我兑现以前的赌注，怎么样？” 成林站起来围着美丽姐转了一圈，看着她紧身裤下的翘臀，叹了口气说： “按理说你这么勾引我，我应该跟你说出真相，我也不是柳下惠，能做到坐怀不乱，可是我不知道啊？咋告诉你啊？你不会非要说是我干的吧？” 美丽姐站起来，故意扭扭翘臀挺挺胸问： “这样咋样？够不够诱惑你说实话？” 成林坐下喝口茶说： “别来这一套，我的心里装着的只有小涵和悦南人民的事业”。 这句话把美丽姐逗乐了，拍着胸脯说： “你真恶心。” “算了，不逗你了，有件事领导没有表态，让我拿给你看看咋整。” 美丽姐从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档案袋递给成林，里面一共六张纸。 第一张是密密麻麻的签字，成林看了看大约有两百人以上。 第二张是一宗开发区土地的土地证复印件。 第三张是悦南省国土资源厅行政复议通知，裁定悦南市开发区2008年第056号土地出让合同无效。 第四张是悦南开发区2008年土地出让合同。 第五张是一张行政拘留证复印件。 第六张纸上简单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并不是特别复杂。涉及的一百八十亩土地是开发区雨南村集体所属土地，被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收储后，2008年通过拍卖，被悦南市裕林房地产有限公司摘牌，摘牌价格是七十九万每亩，村里一分钱补偿没有拿到。 现在争论的焦点是悦南市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根本没有经过雨南村委会同意，直接偷盖了雨南村委会的大印，伪造了时任雨南村委书记村主任王玉的签名。 悦南省国土资源厅做出2008年土地出让合同无效的决定，依据的也是悦南市开发区没有土地收储手续和没有经过雨南村民代表大会的同意。 成林知道这事的过错方基本就是开发区国土资源局，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无法完成，肯定还有其他部门配合，比如负责保存辖区各村印章的经管局。 悦南市2000年曾经出台一个六号文件，成林在信息科浏览资料时大致看过。 主要内容是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各村出让土地增加，收到的土地补偿金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各村乱卖地乱花钱，各村委需要把财务印章交给经管局，实现双方共管，各村出让土地补偿金也交到经管局统一账户来保管。 问题是开发区经管局监守自盗，这事过去云州也不止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成林看完资料看着美丽姐说： “这事过错方不出意外是开发区经管局和国土资源局，没有多复杂，该纠正就纠正。” “村民土地被偷卖以后去京城上访，还被开发区公安局给拘留过，在上访期间还被黑保安殴打过。” 美丽姐补充说。 “资料怎么到你手里了？” “今年过完年，雨南村民还在密谋去京城上访，被信访部门提前获知，承诺解决问题才劝下来了。” “既然承诺解决问题，那就别回避，早点解决也是个办法。” 成林喝了口水说。 “怎么解决？怎么问责？” “去雨南村调查一下不难吧？去开发区经管局了解一下情况不难吧？” “现在村民不信任政府，谁去调查？” “不是不信任政府，是村民们被骗怕了。有些人做事已经没有底线了，他们的言行纯粹是在给政府抹黑。” 成林想了一会说： “你有没有雨南村委会的联系电话？” “有 ”。 “这件事不解决早晚村民们还得上京城去讨说法，还是要想法早点解决。” “嗯，领导也是这么个意思，想要你这个神棍给画个圈看看怎么解决。” 美丽姐翘着二郎腿说。 “信访局没说这样的事多不多？还有没有？” “暂时就这一起案子。” “这样办，中午你请我吃顿好的，下午咱俩去雨南村走一趟，先摸摸底看看，情况弄清楚了解决办法或许就有点眉目了。” “吃点好的？这事简单，我来安排，下午你几点有空去雨南村？我得提前跟他们联系，让他们等着咱们。” 成林看看桌上的文件说： “今天一下午专门来陪我美丽姐，如何？” “成交。我先去联系，十一点半过来咱俩去吃饭。” “ok”。 十一点半美丽姐已经在门口等着，成林安排好下午的工作上车。 美丽姐安排的午饭是成林喜欢的牛肉煲，软烂的牛肉配点蔬菜，成林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把美丽姐惊了一下： “你有几天没有吃饭了？” “几天？每天都吃啊。” “乖乖，你将来结婚能把家底吃穿了。” “从来没有听过吃饭把家吃穷了的，能吃就得能挣。就凭我这副身板，就算去扛麻袋包，一样能养活三房姨太太。不用担心我把你娶进门饿着你，二姨太”。 美丽姐让成林的话噎着了，瞪了他两眼转身气鼓鼓的去结账了。 雨南村在开发区和老城区之间，地理位置相当不错，成林记得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中没有雨南村，大概率村里空地不少。 村委会是一排平房，有几间房子房顶在维修。村里办公室的寒酸与村里这个位置不相符啊，卖地收入都哪去了？ 第120章 王宏宇 村委会主任是个矮胖子，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他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一副口齿伶俐的感觉。看着美丽姐和成林车停下，过来问了一句： “是郑主任吗？” 美丽姐应诺一声走了过去，顺道给村委主任介绍成林： “这是成主任，我们一起过来听听你们的故事。” 胖子主任过来跟成林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道： “我是王宏宇，雨南村村委主任。” 跟着胖子主任进了办公室，里面还有四五个人等着，落座以后王主任介绍那几个人是跟他一起去上访时候的村民。 成林跟几个人简单握手后，拿出纸笔，开始了解情况。 “王主任，当初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是怎样在土地收储合同上盖章的？” “成主任，当时的村委主任是王玉，他自己承认是被国土资源局人灌醉了，至于怎么盖章的他不知道，签的字也不是他的。” “他说的这个有没有书面字据？” “有” 王主任从桌子上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成林，是时任雨南村村委主任王玉的情况介绍，跟王宏宇说的一致。 成林问了王宏宇有没有复印件，王宏宇建议成林直接拍照留证据，成林赞同这种做法。。 “当初的土地收储合同是否经过村民代表大会同意？” “没有，成主任。” “你们有几个人被拘留过？” “就我自己，当时公安局的说法是只抓主犯。” “你当时不是村主任吗？” 成林问道。 “不是，我当时是村委会委员。” “现在省国土资源厅已经废除了2008年的拍卖合同，土地已经回到了没有拍卖之前的状态，你们今年准备去上访的诉求是什么？” “成主任，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有点欺负人，他们年前重新发布了土地招拍挂公告，完全不顾土地收储合同无效这一前提。” 王宏宇说完递给成林一张打印的拍卖公告。 “到现在开发区他们从来没有来村里协商土地补偿金的问题？” “成主任，他们没有来过。” “王主任，村里人去上访，谁被黑保安打过？” “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四个人被打过。” 王宏宇指着其中三个人说道。其他三个人起来让成林看了当初留下的伤痕，成林直接用手机拍下。 “王主任，这些年村里卖地收入的钱都去哪了？” “在开发区经管局的账号上存着，已经有两千多万了。有人说早就被开发区管委会挪用了，账户上现在没有钱。这个事涉及到许多村，不光我们一个村。” “王主任，现在你们的诉求都有啥？” “成主任，首先我们要求废除土地收储合同，开发区国土资源局重新跟村委协商土地收储合同，按照政策补偿村委征地款项。 其次，我们要求追究伪造收储土地合同的人。 第三，追究签署拘留我的责任人，追究我们被黑保安打伤的责任，并赔偿医药损失 。” 成林记下了村民几点要求，看着王主任说： “最后一个问题，村民是否同意村里进行整体改造？”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疑惑的问： “成主任，是跟那些城中村改造一样的吗？” “嗯，跟他们一样。” “如果那样我们当然同意啦。” 告别王主任和村民，上车后成林心里沉沉的，如同压了几块石头。美丽姐看他一脸严肃，也不再说话，开车回市政府。 回到办公室，成林查了一下开发区管委会情况，主任是陈浩民，已经在任六年了，应该是胡一道在任时提拔重用的人。 成林又看了开发区企业入驻情况，目前共有四百多家企业入驻，分布在机械制造、化工、服装等传统产业。去年gdp突破两千亿，是悦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雨南村这事解决起来不复杂，刘扬让自己参与的目的是把文章做大，趁机把陈浩民换掉？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最有效的手段是先让媒体介入。 他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 “陈浩民来给市长汇报过工作吗？” “没有，副主任考松章来过。” “你手里有没有陈浩民的简历？” “有，等候我发给你。” 单纯这件事对陈浩民的影响有限，以此为理由拿下他有点牵强。 成林在网上看了看陈浩民的新闻和评论，意外发现不少人把他跟去年六月份潜逃的林东风扯到一起。 林东风是原来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任经管局局长，去年六月份省纪委找他谈话的第二天潜逃，至今未见踪迹，有传言他已经偷渡出去，到了澳洲了。 开发区经管局管理的资金有六个多亿不翼而飞，现在都扣在林东风身上。 看来焦点在林东风身上，他跟管委会主任陈浩民之间是不是有密切联系？ 他给美丽姐发了个短信： 1、林东风的简历。 2、是否有林东风出境记录？ 3、林东风家人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 4、陈浩民家庭成员情况，都在哪里，做啥工作？ 不多会美丽姐电话就过来了： “你真是神棍，你咋直接就知道背后的林东风是问题的焦点。 第一林东风的妻儿现在在坡县生活，2010年就过去了。他父母现在生活在凤林县，跟他妹妹住在一起。 第二林东风没有出境记录，有人说他偷渡出去的。 第三陈浩民只有一个女儿，在南洋理工留学，2009年过去的，他老婆现在在档案馆工作。 林东风的档案和陈浩民的档案发到你的个人邮箱里了 。 成林在纸上记下美丽姐提到的这些问题，最后他又吩咐美丽姐： “开发区现任经管局局长、财政局长、办公室主任和副主任、公安分局局长的简历都给我找找，我抽空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ok” 潜意识里成林感觉林东风或许已经凶多吉少了，偷渡那么容易？ 谈话第二天就能仓促安排好了？ 他背后的利益链条都有谁？ 他在纸上写下林、陈、坡县、南洋理工。如果林东风跟陈浩民扯到一起，谁是给陈浩民干脏活的那个人呢？ 第121章 利丰达 陈浩民的简历里，他与胡一道的交集不少。胡一道在县里干书记的时候陈浩民给他干过办公室副主任。胡一道干副市长的时候，陈浩民给他干过副秘书长。后来胡一道干市长的时候，陈浩民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这样看陈浩民是胡一道的贴心干将无疑。林东风跟陈浩民都是凤林县老乡，简历里看不出两人的交集。 开发区现在陈浩民是主任，下面有四个副主任，除了考松章是从省财政厅下来的，其余三人的简历或多或少与陈浩民有点瓜连。 开发区公安分局原局长受胡一道案件影响被抓走，现在的局长是郝昭刚换上去的。 这些简历太笼统，看不出背后的枝枝蔓蔓。成林去网上继续看陈浩民的风评。 有一个网名叫“风吹屁股蛋蛋凉”的有几句话：陈浩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姐夫大字不识几个的石匠，摇身一变成了悦南市的知名企业家，他名下的悦南利丰达公司，典型是陈浩民捞钱的道具。 “利丰达？” 利丰达的工商资料显示，股东有三个，满利军百分之三十，陈浩丽百分之三十八，京城博元投资公司占百分之三十二。 成林估计陈浩丽可能是陈浩民的姐姐，满利军是他姐夫，博元投资公司穿透股权，后面的实际控制人让成林吃了一惊：庞博。 这已经不是阴魂不散的问题了，而是庞家之前在悦南触角已经伸向方方面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公司幕后是庞博掌控的。 利丰达的主营业务有两块，房地产和进出口贸易。目前利丰达的楼盘正在开发的有三个，规模都不小，每个楼盘的面积都在二十万平方开外，公司的实力貌似很不错。 成林查了一下当初土地成交价格，三个地块耗用资金接近十五亿，资金从哪筹来的？ 林东风拿走的六个亿是否与这个有关？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林东风在哪？ 满利军是石匠出身，后来盘下一个采石矿给房地产公司供应石料，2006年开始涉足房地产业务。成林比对了陈浩民的简历，那会陈浩民跟着胡一道当上了市政府副秘书长，手里的资源可以为他姐夫遮风挡雨了。 满利军的采石矿在凤林县，距离悦南市四十公里，现在还在经营。 成林给美丽姐发了个消息： 有必要协调公安局秘密监控林东风父母和妹妹的动向，看看他们联系密切的电话来源地。 这事美丽姐来做没有难度，而且效率极高。隔了一天信息过来了： 林东风的父母现在在山里满利军的石矿上住，他妹夫也在矿上干活，他妹妹在凤林县城陪儿子读高中。 这事有意思了，满利军与林东风按理交往不会太密切，为啥林东风的父母和妹夫都在他的石矿上？ 有陈浩民在位，他应该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成林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间有个想法冒出来：林东风会不会藏在山里的石矿上？ 沿着这个思路成林继续往下想： 林东风挪用公款不至于死罪，即便是陈浩民、满利军串通起来，这些人也没有灭口的必要，因此把他藏起来的可能性最大。 当初案发时专案组为啥没有关注满利军？资金走向应该不难查出来吧？难不成是庞博在背后替他们把钱洗回来的？ 成林回头看博元投资入股利丰达的时间，是两年前的事，与利丰达的第一个项目时间有点吻合。如果庞博在幕后协助洗白资金，他还是有渠道和能力做到的。 这事等刘扬回来跟纪委专案组先沟通下，摸摸他们掌握的情况再说，还是按照线索直接进行？ 成林想了半天，给刘扬发了个信息，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 成林没想到午饭的时候刘扬的电话就过来了，成林把目前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希望能摸清原来纪委专案组的进展情况。 刘扬沉吟了一会，等她回来再协调吧，省得走漏消息，这点成林赞成。他现在没有能力调动纪委、公安力量去查证自己的推测，让刘扬居中协调不方便，她还要参会呢。 小涵进京城报道两会去了，成林下班就跑到张伊姐马文姐的工地上。大学家属区改造接近施工的尾声，预计再有三个月全部结束，可以进入综合验收环节。 马文姐那边的销售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张伊姐一期四万平方基本销售完成，两个楼盘沉淀下来的资金，已经超过十个亿。 而跟和平区谈判的下一个旧城改造项目也有点眉目了，一切都在按照成林原来的设想进行。 两会结束刘扬第一时间返回悦南，在她的办公室里成林看到了原来纪委专案组的资料。 纪委当初在找人、找钱两个方向上努力过，但是资金流向粤地一家公司后，公司宣布破产，因为注册地址和股东信息都是虚假的，因此资金流向线索断了。 找人方向上公安局提供的资料显示，林东风一路向南进入滇地后消失。两条线索断了后，目前案件只能挂起来。 林东风进入滇地后消失？是不是障眼法？这事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落实了。经历了胡一道带来的震荡，当初经手人不少的进去踩缝纫机去了。 刘扬看着在沙发上沉思的成林，她不着急说话，她等着成林把事捋顺了。成林在盘算，万一在采石矿扑空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如果林东风没有外逃，真的藏匿在采石矿，知情者里面肯定会有他的妹妹、妹夫，拿林东风的妹妹下手？女人藏不住秘密，有可能是一个容易突破的点。 还是直接去搜查采石矿？ 两步棋一块走，拉着林东风的妹妹去石矿，估计她会露出马脚来。打定主意后，剩下的就是刘扬协调公安局的人员了。 郝昭把特警支队队长派给成林，他带了六个特警跟着成林一起奔赴凤林县。林东风妹妹的家在一个叫凤凰城的小区。下午一点多点成林领着特警，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顺利控制了林东风的妹妹。 第122章 林东风 面对突然上门的警察，林东风妹妹的慌乱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说话都有点变调。成林安抚她说别紧张，找你是为你哥的事，你交代完了就没事了。 找哥哥的事？她心里更慌了。哥哥的事是全家人的秘密，不是已经放风出去说他出国了吗？咋又找上门了？ 成林不给她喘息机会，直接给她一闷棍： “你哥在采石矿里藏着，你给我们说说怎么个情况”。 林东风妹妹有点懵圈，你们知道藏在采石矿了？ 她紧张的否认着：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采石矿我也不知道在哪？我没有去过。” 成林打断他的话：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就带你一起去采石矿，那样你就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了。你好好想想，我们能找着你，就已经知道林东风的事了，你否认有啥用？ 现在给你几分钟考虑时间，如果你不说那就直接带走，将来你需要承担包庇罪的罪名。现在说了算你自首，将来定案的时候算你立功，你还能继续照顾孩子，你好好想想哪种情况对你最有利。” 林东风妹妹只是一个农村出身家庭主妇，面对这样的压力她根本无力应对，僵持几分钟后她放弃抵抗。 “他在采石矿后面的山上住着，从采石矿那里过不去，得从石矿门口的小路往左拐，再往前走进去。” “都有谁跟他在一起？” 成林追问。 “他跟原来开发区经管局的一个女会计在一起。” “平常谁给他送东西？” “满总派人过来给他送，有时候我家娃他爹也给他送。” 拉着林东风妹妹，一行人直奔山里的石矿。石矿距离县城二十多里地，好在路况还行，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抵达采石矿后面的小路上。 留下人看住林东风妹妹，剩下的人迅速靠近山上的平房。 林东风中午喝了二两酒，这会正躺在炕上迷糊。 自从去年仓皇来到山里，他再也没有下过山。虽然有小情人陪着自己，但是毕竟是不自由。 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陈浩民逼着自己挪用资金给满利军使用，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一路走来他帮过自己太多。 当初满利军答应资金只用一年，后来因为还要拿地做新项目，资金迟迟还不回来。如果不是财政厅下来任职的考松章告发，再等两年满利军的钱就能还回来，那样就啥事没有了。 如今自己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特警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林东风和他的情人抓获。成林直接给刘扬打了个电话，告知林东风已经被抓获，让她安排公安局立马抓捕满利军 ，查封利丰达公司，冻结银行账号。 刘扬对这次成林赶赴采石矿抓捕林东风，心里是没有底的。当时纪委专案组已经差不多认定林东风跑到滇地了，她也认为林东风不敢留在悦南。 但是成林认为灯下黑可能是这些人仓促之间的最好安排，找人假扮林东风往南出逃只是障眼法。 现在在凤林县抓获林东风，是成林给她的惊喜。她立马安排郝昭抓捕满利军，同时安排秘密关押地点。 满利军在自己的会所里被抓获，利丰达公司也被迅速查封，银行账号上三亿资金被冻结。 消息传来陈浩民直接从椅子上出溜到地板上了。 从凤林县往后走的路上，成林对林东风的简单问询就展开，当林东风说出是陈浩民指使他挪用资金的时候，刘扬心安了。 请示金河书记后，刘扬指示任静向省纪委汇报陈浩民的涉案情况，同时派出人手双规陈浩民。 陈浩民是胡一道的嫡系，但是平时并无钱财上的往来，这让他在胡一道案子中能全身而退。胡一道被双规后，陈浩民也曾想到自己的前途问题，可惜当时林东风案子已经被揭出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想想费尽心机划拉点钱，到最后也无福消受，何苦呢？贪婪是藏在每个人心头的魔鬼，你压制不住它，它就会把你带向深渊。 涉案人员归案，事情不难查清： 林东风受陈浩民指使挪用村里卖地资金六亿七千万，挪用开发区征地款项五亿八千万，所有资金都通过庞博洗白后返回满利军的利丰达公司。庞博的博元投资公司人员被抓获，账号被查封，账面资金两亿一千万被冻结。 利丰达公司股东中，陈浩丽名下的股份为陈浩民所有。博元投资公司为利丰达洗钱没有要手续费，要走了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虽然肉疼，但是满利军、陈浩民想着以后还要利用庞博的关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了。 面对被挪用的十二个多亿资金，和满利军留下的三个楼盘，成林建议成立悦南新的投资公司接手。三个楼盘位置都属上乘，冻结的五个多亿资金当流动资金，采用错峰施工，完全能把三个楼盘完成，收回被挪用的资金，操作得当的话，还有可观的利润。 刘扬跟金河书记沟通后，召开市政府办公会议，正式确定设立悦南悦盛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面接手满利军留下的摊子。 人在海外的庞博闻听博元投资公司被查封，一口老血涌上嗓子眼：刘扬你这个寡妇太狠了，地铁电器事件坑了两个多亿，这次博元投资公司的两个多亿又被坑掉，这个仇不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你等着。 刘扬是不会料到庞博这次输急眼，会用下三滥手段对付自己。 在全市经济地位最重要的开发区，随着林东风被抓获，陈浩民倒台，两个副主任、五个科室负责人落马，面临重新洗牌，经过与各位常委沟通，考松章正式接手开发区。 庞众黎省长看着侄子的买卖垮台，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庞博这两年总是喜欢走偏门，一遇到突发情况根本拿不到桌面上来说事。 庞博父亲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办法减少损失。庞众黎实话相告，根本没有办法张口，一个洗钱罪就定性了，更何况老刘家的闺女不会给自己面子。 第123章 感觉 省里的大佬们都没有料到，悦南市换了一个年轻的女市长，一路点火一路烧。转眼间曾经让大佬们头疼的林东风挪用资金的案子，也在不经意间破获，主犯到案还把曾经骄傲的陈浩民扫落马下。从胡一道到陈浩民，经营多年的胡一道势力，正在被一棵棵拔起。 成林跟美丽姐打过招呼，雨南村的事需要提醒开发区管委会认真对待。重新完善土地征收程序，为曾经被拘留的村民取消处罚。该赔礼道歉就要赔礼道歉，不要再伤了百姓的心。 美丽姐跟秘书长汇报后，直接将成林的建议，以政府办名义转给开发区管委会，事情最后处理的很圆满。而成林征得村民同意后，设法将雨南村列入了城中村改造的第二批名单里面，彻底消除了上访隐患。 刘扬在几把火烧过之后，开始将云州的成功经验陆移植到悦南的管理上。重大市政工程招投标领导小组，政府资金管理小组，市政工程监督小组相继成立，市政府七个副市长各担其责，刘扬的工作开始步入正轨。 小涵对林东风顺利抓获的过程感兴趣，到公安局去采访，郝昭知道她跟成林的关系，笑着跟她说，你回家采访一下你家成林就行了，他知道的比我都多，而且他是亲自指挥的。 小涵回来揪住成林：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这件事为啥不主动汇报。” 成林笑着说： “你也没有问我啊，难不成我要炫耀自己的功劳？低调低调再低调。” 等听成林说从雨南村入手，到寻找林东风再到满利军的采石矿，到林东风妹妹，最后抓住了陈浩民的尾巴，这一圈下来，小涵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 “成林同学你不是一般牛，黄牛的黄。” 成林满不在乎的说： “这有啥，正常发挥而已。” 小涵抚摸着成林的头，感慨的说： “你说你的大脑是咋长的，为啥凡事你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呢？” “小涵同学，我不过是比别人多考虑了一步，真没有啥，不要崇拜我。” “真要崇拜你，不服不行，你说东关老虎为啥也那么听话去签字了呢？” “小涵同学，你拐了几道弯又回到老黄历上去了，老虎是让一个江湖好汉给修理老实了。” 小涵掐着成林腰间上的肉，一边恼怒的说： “刘扬姐早就知道是你干的，为啥你还瞒着我？” “刘姐是一个叛徒，把革命同志给出卖了。老虎是我去揍的，但你也做出了巨大贡献，我拿了你的丝袜蒙着头去干的。 你不能出去告诉别人，否则我就说你是我的帮凶，提供了重要的作案工具。” “刘姐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感觉到？” “能啊，张伊姐和马文姐也喜欢我，我都能感觉到啊。” 成林谨慎的说。 “刘姐的喜欢里面多了一些我说不清的东西，更多的是欣赏？爱护？还是爱慕？” 小涵疑惑的说。 “你咋能有这样的感觉？别告诉我你是第六感觉哈”。 成林看着小涵说。 “嗯 ，多少有点第六感觉的味道。” “你俩这次去开两会，把感情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啊。咋了？彻夜长谈啦？” 成林不解的问。 “对啊，晚上时间多，经常凑到一起聊天。” “别多想，刘姐对我多一些爱护是正常的，那种爱是姐姐对弟弟的爱护。 与咱俩之间的爱不一样。第一次解开你衣服扣子的时候，我甚至连将来咱们娃叫啥都想到了。” 正在思考的小涵听到成林最后一句话，忽然被成林的话逗乐了，一边用粉拳捶成林一边说： “你个流氓，不让你解开你偏要解。人家文人墨客都想到穿婚纱，到你这里娃都生出来了，太能扯了你。” 成林揽过小涵，两人打闹着滚作一团，关于感觉的事也不再提起。 林东风被成林抓获，这事给美丽姐的冲击更大。本来她给成林看的是雨南村的资料，成林去了一趟雨南村，回来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林东风，从林东风身上想到陈浩民，然后直接跳到满利军身上，从林东风父母直接想到了他可能藏身于采石矿，最后逼林东风妹妹出来指认。 这一步步走下来，最后把陈浩民团伙一网打尽，这样的脑子是咋长的？真是个神棍。 在云州的时候，斗胡庆、阮雷、蔡磊、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到悦南后斗庞博、胡一道到这次斗林东风、陈浩民。 一路看着成林干净利落解决问题，刘扬早已经习惯成林的亦正亦邪。因此当美丽姐跟她说起这次事情的进展时候，她心想你还不知道他半夜戴着小涵的丝袜去痛打东关老虎呢。 在京城跟小涵聊起成林，刘扬的感情流露是自然的真实的，能让小涵感觉到不一样，她却浑然不知。 老柯听小涵讲起林东风被抓获的背后故事后，也为成林的跳脱思维叫好。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能从繁杂的信息中捕捉到有用线索，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当初林东风潜逃后，省里曾经相当被动。专案组忙活几个月一无所获，只能挂案处理。到了成林手里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谈笑间陈浩民窝案团伙被剿灭，这是绝对能力了。 赶在三月下旬，悦南十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同时开工，十多支施工队伍进驻，争取以最快速度完成工程，为居民早日回迁赶时间。 刘扬在凌海洋等城中村改造小组成员的陪同下，出席了东关村的开工仪式，并发表了简短讲话，她强调城中村改造是一项民心工程，各部门各参建单位，要用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抓好工程施工质量，做好项目配套，让党放心，让人民满意。 悦南市政府重大工程监督小组组长，市政协主席柳富治代表监督小组，国华建设集团老总劳力生代表十多家建设单位也相继表态，用实际行动为悦南市的民心工程添彩。 礼炮响起彩纸飞扬，悦南市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由此拉开帷幕。 第124章 歪打正着 郝昭接手悦南市局接近半年后，终于完成初步整顿，警队精神面貌和工作作风有了彻底改观。 为了检验整顿效果，打造平安悦南，市局从三月下旬开始，投入上千警力，展开为期一个月的严打整治行动。 市治安大队在对和平区歌厅夜查时，接到群众举报，皇朝歌厅的地下一楼隐藏着一个大型赌场。经过仔细侦察，市局调集警力一举端掉了这个盘踞当地多年赌场。 在对参赌人员甄别过程中，发现三个身份存疑的外地人，他们不肯出示合法的身份证明，来悦南的目的三个人的交代互相矛盾。 刑警队接手后破解了他们的手机，意外发现他们来悦南是受人委托来行凶报复的。每个人的手机相册里都有好几张悦南市长的照片，这事复杂了。 接到刑警队的案情报告，郝昭身上直冒冷汗，他亲自过来提审三个人。手机微信聊天记录里，详细记录了他们来悦南的目的直指刘扬市长。 这时候三个人不招供警方能答应？一上手段全撩了。他们是受一个叫猴子的人委托，来悦南报复市长刘扬的，已经收了十万的首付款，事成之后还有十万。 猴子的资料很快被查清，警方连夜派出抓捕队伍，第二天下午在京城警方配合下，将绰号猴子的人抓获。猴子也光棍，直接把夏子贤交代出来了，夏子贤在家中被警方抓获带回悦南。 郝昭向刘扬汇报情况时，刘扬暗自庆幸，同时也痛恨夏子贤的下三滥举动。当听到是庞博背后指使时，刘扬知道自己烧的火把他逼急眼了。 京城庞家去给刘老爷子登门道歉吃了闭门羹，又去央求夏侯杰夏老出来说句话。自家孙子也参与其中被抓走，让夏侯杰羞愧难当，自知去老刘家也讨不出好话，一气之下重病入院。 成林得知庞博、夏子贤的举动也愤恨不已，同时也后怕，刘扬出行的安保措施急需升级。 郝昭亲自挑选了四名女特警组成安保小组，全面护卫刘扬的出行。 等待夏子贤一帮人的是法律的严惩，庞博归国之路也彻底被他自己堵死，庞家的生意也急转直下，慢慢的沉入水底了。 曾经的名门夏家，因为出了夏蓉、夏子贤，以及旁支的老庞家，专捞偏门，手段偏激令人不齿，大部分人开始跟夏家切割，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光环渐渐褪去。 第一批城中村改造动工后，成林的工作开始松弛下来。宣讲团的工作已经做到四十个城中村了，一路进展顺利。 按照悦南市政府的安排，今年城中村改造能有二十七个开工就是成功，按照成林的评估，今年应该可以做到六十个左右，能提前就不能拖后，越早完成对刘扬越有利。 对于成林在改造领导小组的工作，无论是凌海洋还是秘书长龚儒风都赞不绝口：计划周密、安排得当、组织有力、游刃有余，成林第一次站上大舞台，是一次成功的亮相。 .刘扬开始对下面的六个郊县进行调研。成林已经把师弟们的调研数据整理完毕，并根据当地资源、工业现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刘扬考察的过程也是对这些建议的验证。 云州夸克公司经过紧张建设，比原定计划提前两个月投产。作为当初的“媒人”，成林受夸克中国区总裁黄一明邀请过去观礼。 成林一早从悦南出发，赶在八点多点到了云州开发区夸克公司的厂区。此时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黄一明正在陪同一帮老外参观完工后的厂区，看见成林提前到了很高兴，拉过他的手给他介绍那帮老外。 成林的英语还不错，一接触才知道他们是美国商会考察团的，受夸克公司邀请来云州开发区考察投资环境的。 他们的投资领域集中在化工和输变电设备方面，可惜这个方面是云州的弱项，可以合作的伙伴不多。 成林把黄一明拉到一边： “黄哥，他们考察的领域都是云州的弱项，能不能把他们拉到悦南去考察考察？这些行业正是悦南产业的强项。” 黄一明指着成林笑道： “把我忽悠到云州，你自己跑到悦南就算了，这次还要把我的朋友忽悠到悦南？等会蒲远书记过来肯定说你挖墙脚。” “黄哥，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产业资本终究要讲究赢利和未来发展。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也要看着他们能发展的更好才是对他们负责，对吧？” “ok，你说服我了。其实我邀请你过来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你性急了。” 成林握住黄一明的手： “黄哥，谢谢你为云州、悦南做的贡献。” 黄一明笑了： “成林兄弟，你这话说的跟省委书记一个味道。” 两人都笑起来。 成林抽了个空档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云州这边的情况汇报了，刘扬那边也笑起来： “你跑到云州去蹭饭，倒把人家客商拐到悦南来，等会蒲远书记看见能饶你？” “姐，他们在云州找不到合作伙伴，这事咱们接手是给他们解决难题的，蒲远书记应该给我送个锦旗才对。” “我现在通知招商局做准备，化工工业园那边，悦南特变电工、悦南电缆、悦南光纤那边都做好接待预案，下午一点半我请凌海洋市长安排两辆考斯特去云州接客，这样安排行不行？” 成林跟黄一明沟通后给刘扬一个明确答复。 开工仪式简单明快，原来预算的费用结余二十二万，黄一明征求成林的意见后，以李妈妈的名义捐给云州福利院。 当黄一明给美国商会考察团介绍成林就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后，都过来跟他击掌，这是一种另类的鼓励。 招待午宴设在市委招待所，采用自助餐形式。成林特意远离贵宾区，远离云州市委市政府官员的视线，找个角落匆匆忙忙填饱肚子。 刚过一点，凌海洋秘书的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他们已经进入云州市区，停在政府招待所大院里。 黄一明看见成林打手势，知道悦南的迎客车已经到了，他跟商会考察团领队嘀咕一会，二十多个成员陆续走出招待所，登上了去往悦南的车。 第125破格 征得考察团领队迪伦的同意，成林直接带领考察团到化工产业园、电力设备产业园考察。悦南市招商局长和产业园区领导早就等候多时。 成林介绍双方人员以后，就把话语权交出去，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才来做，自己只是客串。 美国商会考察团对悦南一行极为满意，他们态度的也印证了成林的判断，悦南市化工、电力设备方面，确实比其他地方更有合作的空间和潜力。当晚刘扬携凌海洋副市长以及负责招商的曾巩副市长，举行酒会欢迎美国商会考察团，宾主尽欢。 考察团在悦南逗留三天，草签合作协议五份，意向金额超过八千万美元，还有七家将继续沟通，也有望有项目落地悦南。 这种搂草打兔子的事成林不是第一次做，以前是单个这次是团伙，把美丽姐听了下巴差点惊掉了： “你真是个妖人。” 成林喝口茶瞅着美丽姐： “姐，我也想低调啊，实力不允许啊。我这是呕心沥血的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努力，你应该鼓励我才对啊，不能讽刺嘲笑啊。” 刘扬已经习惯成林不按常理出牌，她回头问成林： “城中村改造那边基本上上路了，你的事不多了，曾巩市长跟我要你过去给他干副秘书长，你咋个意思？” “我？为啥呢？合适吗？” “合适，就凭你这次拉两车美国客商过来，但凡有一家落地，论功行赏都值得给你破格一次。这几个月你的贡献拿不到桌面上来讨论，否则给你个正处都值得。 再说你的博士学位差不多快下来了，行政定岗副处也正常。” “博士学位还早着呢，这事刘姐看着办，别为难，别违规，处级科级对我暂时影响不大，有个平台干活就行。” “行，这事我跟金河书记沟通沟通”。 四月初来悦南的美国商会考察团传来消息，五家草签协议的公司，将在四月十一号来悦南正式签约，这事让曾巩副市长乐得合不拢嘴。 这样的干将必须得给他一个更好的平台，尽量发挥他的潜力，单单放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副主任的位子上屈才了。 成林也分析过自己侥幸拉来客商的过程，第一次是袁一琦帮的忙。第二次纯属半路捡到的，遇到出车祸的龙氏兄弟。第三次追根溯源还是跟袁一琦有关。没有他就不能认识黄一明，没有黄一明就不能认识美国商会考察团。 有时候偶然的机会都是人脉资源带来的。 四月十号，成林接到通知，到组织部接受谈话，当晚关于他的任命公告就发在组织部的网站上。 曾巩副市长今年四十六岁，还算年富力强。他是悦南大学化工专业毕业的，跟成林是校友。他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悦南炼化工作十三年才由企转政。这些年悦南化工产业园的快速发展有他的功劳。 成林这段时间恶补招商方面的知识，包括土地政策、税收政策、劳动力资源方面的法律、环保方面的法规。到那个山上唱那个山上的歌，这事是立身之本，否则容易闹笑话。 趁着公示期事不多，成林和马文姐跑了一趟云州，跟老二丈母娘和老丈人、老二、黄静见了面，商讨了婚礼的筹备。 酒店、迎亲车队、摄像照相、化妆准备好了，剩下的人宾客安排全部交给黄静来操心。马文姐和姐夫将作为老二的家长，伴郎伴娘因为成林时间不自由，将由老二和黄静的同事来担任。 趁着马文姐和黄静父母谈事，成林把老二叫到外面抽烟，随手递给老二两把车钥匙。 “门口那辆新车是给你的结婚礼物，你那辆留着给黄静练练手吧。” 老二的瘾头也就在车上，一看见新车眼睛放光。新车是成林让马文姐准备的新款迈腾，低调稳重。接过钥匙走过去上车打着火，马达轻微的声音传出来： “哥，太好了，这个礼物我喜欢。” “一定注意安全，酒后不要动车。” “知道了，哥。” “还有，这是一张银行卡，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密码是原来李妈妈手机号码的后六位，你还记得吗？” “哥，记得，0” “嗯，里面是一百万，留给你和黄静应急用的，不到没有办法不要去动它。有困难先找我，我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再去动它，好吧。” “知道了，哥。” “这个信封里面是悦南银行金库储存柜的钥匙，密码柜号都在里面，你保存好，柜子里我放了一个金佛，那个留给你和黄静做最后的保险。这个先不要跟黄静说，等到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需要动用了再跟她说，好吧。” 老二喉头发紧，一种莫名酸楚的情绪涌上来，闷声应了一声： “哥，我记住了。” “以后结婚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好好对黄静和她父母。遇事不要慌张，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跟我说说，不要意气用事。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有办法来解决。 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后面牵挂着有许多人。虽然现在咱们距离远点，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是事。工作上咱们守住底线，不该伸手的地方坚决不伸手。 咱们过去那么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以后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早点生个娃，我着急当干爹。” 老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点点头。成林给他一支烟，两人点上，成林接着说： “我距离云州远了，你平时跑福利院勤快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所有的事总有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我解决不了，只管告诉我就行了。 咱们弄出来的钱还在慢慢生钱，以后福利院的弟弟妹妹结婚的房子，差不多我都能替他们解决了，这样确保他们也能过上跟别人一样的好日子。 “这些年我想法让钱多生点钱，争取给弟弟妹妹们更多的支持，让他们尽量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李妈妈最后嘱咐我的，我尽量做到，如果上天有灵，李妈妈看见也会放心了。” 成林拍拍老二的肩膀：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眼泪金贵点，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 第126章 拔高 在老二眼里成林的角色很复杂，像大哥也像父母，凡事都替你考虑周全。无论是工作中受到欺负委屈，还是生活里遇到烦恼，成林就是最好的倾听者，最后解决问题的钥匙。 这次结婚，婚房、车、最后的保险，成林都为自己准备好了，听着成林一项项安排，像兄长般的叮咛，又像父母对着远嫁的闺女唠叨，让老二心中百味杂陈。 大哥心中装着福利院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他要为所有人未来结婚的、以后的生活保障操心，目的是让大家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其中需要吃多少苦没人知道。 自己和弟弟妹妹们可以遇事向大哥哭诉，大哥遇到事向谁诉说？李妈妈曾经说过，你大哥心里装着所有人，唯独没有他自己。这是今晚老二流泪的主要原因：大哥太难了，也太辛苦了。 四月十一号迪伦率团回到悦南，除了五家草签协议的公司，还有两家上次有意向的公司，这次回来准备再谈谈，如果条件合乎董事会要求，他们也准备在悦南扎下根，这让曾巩市长格外高兴。 经过几天的磋商最终达成共识，四月十五号悦南市举行集体签约仪式，七家合资公司同日签约，投资额超过一亿四千万美元，这是近些年来悦南市引进的最大数额的外资。 签约仪式后，悦南省委书记柯学明，省长庞众黎一同会见了美国企业代表，表达了对美国客商的欢迎和对合资企业未来的祝福。 按照悦南市招商奖励条例约定的奖励，成林应该获得超过百万元奖励。他将奖金一分为二，以李妈妈的名义捐给悦南市福利院、云州市福利院，自己分文不取。 这一次悦南日报邱主任让小涵回来做成林的工作，一定要接受一次采访。刘扬和小涵的意见都是建议成林接受采访，因为他已经走上前台，要学会为自己树形象。 成林想了几天，接受了刘扬和小涵的建议。采访是邱主任和小涵一起来做的。三个人聊了外资引进的过程，成林强调几次引资成功运气成分比较多，重要的是有袁一琦主编的帮助。 邱主任和小涵还跑了一趟云州，采访了黄一明，听取了他对当初对云州、对成林的看法。 赶在成林公示的最后一天，悦南日报发表了对悦南市政府侯任副秘书长成林专访《感恩》，记叙了他的成长历程、这些年在云州、悦南优异的工作业绩，以及他先后两次对引资奖金的处置。 文章着墨比较多的是成林把奖金，以福利院李妈妈名义捐赠背后的故事。 文章的最后引用了夸克中国区总裁黄一明的话：从成林身上看到了他的悲悯之心，敬畏之心、感恩之心，他是我们当下浮躁社会里的一股清流，也是我们许多人的榜样。 文章发表后引起强烈反响，多家媒体转载后加了评论，赞扬了成林的克己敬业、处事善良，满怀感恩之心。 京城、省外多家媒体联系，想再深入采访报道，成林一概回绝。他第一次感受到媒体的影响力，谨慎点是必须的，言多必失的古训他明白的很。 小涵是个媒体新人，她也没有料到文章会传播的这么广，更多的人知道了成林，赞赏他认可他。她心里暗自替成林高兴，也庆幸自己下手早，不然这块金子还不知道让谁偷偷私藏了呢。 老柯老蒋对成林先后两次将引资奖金捐出去的做法吃惊，也很欣慰。重回周家的成林，心态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善良如初，小涵的眼光还真是准。 成林在刘扬办公室里把悦南日报上自己专访的文章看了一遍后，把报纸展开盖在头上： “以后没脸见人啦，这次把我吹得有点大了，这可咋整啊？” 美丽姐拍拍成林肩膀： “多好的事，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呢，咋就没脸见人了？你这个模样好像被人那啥的小媳妇一样。” 美丽姐这个比喻把刘扬也逗乐了： “美丽的比喻恰如其分，好好的事叫你一扭捏就变了味道了，这些年你做的贡献值得所有人为你起立鼓掌。” “关键是拔高太厉害了，以后上街看个美女啥的心里都不自在了，感觉没有悲悯之心了”。 “你看看你，就这点出息，天天惦记看街上的美女，这事等着我跟小涵说说，让她给你治治这个色病。” 美丽姐不会错过这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机会，连棍加枪训了成林一通。 成林瞅了美丽姐两眼，对刘扬说： “刘姐，你发现没有，美丽姐自从进了悦南城，伶牙俐齿攻击性很强啊。 上次东关老虎闹事，我提议让她去色诱一下，美丽姐直接说老虎是重口味，让我自己上阵，把我噎得无言以对。 你说她为啥进步这么大？” “你不知道你的美丽姐开始去省委党校读研究生了？” 成林狐疑的看向美丽姐： “读研究生？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美丽姐你咋不提前向我汇报？” “跟你汇报？同志您贵姓？” 美丽姐满脸不屑的说。 成林眯着眼看着美丽姐问： “你是不是读的抬杠专业的研究生？很有前途嘛。” 美丽姐不满的看着成林： “抬杠？你才是抬杠专业呢，哼哼哼”。 成林看着美丽姐挑衅的样子，牙根痒痒，你个二姨太反天了，没家法了？三纲五常不用遵循了？ 刘扬看着成林悻悻的模样笑起来，成林吃瘪的时候真不多。 公示期结束成林走马上任，办公室也搬到曾巩副市长的斜对面。 曾巩副市长除了分管招商，还分管市科学技术局、市经济合作局、市政府财政投资项目评审中心、市政府驻京城联络处。协助分管市行政审批服务局、联系市科协。 成林一开始手忙脚乱是必然的，因为分管部门的资料、审批事项他要过筛子，他分门别类拿出初步处理意见交给曾巩副市长审批，然后还要追踪后续的结果。 流程陌生、业务陌生、人员陌生，成林一直半个月后才摸出门道，应对起来也变得轻松些。 第127章 大哥你好吗 老二的婚礼酒店安排在元庆楼酒店，这是云州老牌酒店，距离福利院暂时躲迁的地方财政局招待所一街之隔，方便弟弟妹妹们过来参加宴会。 老二的同学同事加在一起不到三桌客，黄静父母那边的亲戚朋友不少，七八桌的样子。 马文姐加上成林，悦南这边过去帮忙的人两桌左右。 重要的客人是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还有各位妈妈们，差不多十桌，基本能把元庆楼酒店的大宴会厅坐满。 老三有戍边任务不能回来是个遗憾，但是国家的事为重，这点成林和老二都能理解。 马文姐四月中旬提前安排人过来，给福利院每一个人准备了一身新衣服。这帮弟弟妹妹们，最大的有六个今年高考，最小的也有五岁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比成林老二他们大一点的，从福利院走出去到社会上的，很多已经很少与福利院联系，跟成林联系的更少，有几个跟老二还有点来往。 成林外出读书六七年，回到云州也在山上趴着，距离和时间隔开了彼此的感情，但是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成林找到老二，他都会尽全力去帮忙。 当初云州宣传部蔡部长的兄弟蔡磊，如果不去骚扰福利院走出去的李玲姐，成林还没有下决心除掉他，或许还能多逍遥一段时间。 四月三十号晚上，成林、马文姐一家、小涵、张伊姐，还有公司过来帮忙的十多个人，进驻云州云中宾馆，老二也住进来，他将从宾馆去接亲。 按照马文姐的安排，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的迎客工作，由成林和小涵领着晟睿公司的几个美女销售来负责。 十点半大部队从财政局招待所往元庆楼走来，眼尖的弟弟妹妹们看见了一身西装站在门口的成林，他们兴奋的朝成林跑来，“大哥”声此起彼伏。 成林也激动起来，两年没有看见弟弟妹妹们了，他心里更想他们。他往前走几步，弯着腰挨个拥抱着弟弟妹妹，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这一刻成林感觉自己喉头发紧，他强忍着，不愿意让弟弟妹妹们看见自己的囧态。 小涵尽管知道成林跟弟弟妹妹们关系好，但是当一大群人涌向成林，大哥大哥喊着的时候，她才多少明白，福利院的弟弟妹妹的声声呼唤，才是成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才是他不断逼着自己往前走的动力。此生成林的命运已经跟这些弟弟妹妹们扯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福利院今天全员出动，走在最后面的是接替李妈妈的杜妈妈，领着所有为弟弟妹妹们服务的妈妈们。 她老远喊着成林的名字，成林紧走几步过去抱住杜妈妈，跟在杜妈妈后面的十多个人也都跑过来跟成林拥抱在一起 ，大家笑着说着，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成林挽着妈妈们的胳膊，把她们迎进宴会厅，弟弟妹妹们兴奋的喊着、叫着。 两年没有看见大哥了，弟弟妹妹们也想念成林。每年过年大哥都派人送来礼物，但是他们更想念的是大哥领着他们放鞭炮放烟花过年的美好时光。 杜妈妈们理解成林对李妈妈的感情。这两年以李妈妈名义捐赠的钱款已经超过二百万，她们都知道这是成林捐来的，目的是让弟弟妹妹们的生活更有保障。 刘扬在云州两年多时间，福利院的各项拨款都是足额到位，酝酿多年的福利院改扩建去年也已经动工，再有几个月，弟弟妹妹们就能搬进宽敞明亮的大楼，也会拥有游乐场，运动器械，室内活动馆和小花园，生活居住环境大幅改善。 等着福利院弟弟妹妹和妈妈们坐定，成林拉着小涵的手过来给杜妈妈们介绍。小涵给妈妈们挨个问好，妈妈们看见小涵漂亮大方，文雅有礼，打心眼里替成林高兴，老天有眼，派了个天使来陪伴成林。 正在跟妈妈们叙旧，马文姐安排人来叫成林，郑秘书长和荣局长来了， 成林赶忙到门口迎接，他没有想到荣局长能来。 老郑秘书长握着成林的手打趣说，欢迎省城领导到云州视察工作。成林一手握着荣局长的手，一手握着郑秘书长的手说，我今天叫你叔，你还好意思叫侄子领导吗？众人大笑，寒暄着进了宴会厅。 把一众人迎进宴会厅安排坐下，老郑瞅了个空档跟成林说，云州的政法委书记调走了。成林朝荣局长点点头，紧紧握了两下手。 虽然刘扬调走了，但是张柏部长还在，解决荣局长的事还有空间。支持荣局长的工作，对老二也有好处，因此成林握着老郑秘书长的手说，郑叔咱们一起努力。 婚礼进行曲奏响了，八辆奥迪组成的迎亲车队在鞭炮声中到达元庆楼门口，伴郎伴娘把他们接进宴会厅，婚礼庆典仪式正式开始。 司仪是马文姐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她已经开始了煽情的主持。郑秘书长是今天的证婚人，他特意戴上花镜，从兜里掏出发言稿，走到台上一板一眼的证婚。 马文姐代表新郎家属简单讲了话，她祝福小两口互敬互爱，白头到老。 老二的同事们都知道他是福利院长大的，没有想到老二的婚房、车一步到位，婚礼的档次也够讲究，最重要的是局里老大亲自赴宴，这事透着蹊跷，老二啥时候跟老大挂上钩了？ 老二只是按照成林的吩咐给郑秘书长下了请帖，并且邀请他来证婚。荣局长能来这让他也吃了一惊，因此过来敬酒的时候稍稍有点紧张。 成林看懂老二的窘迫，他拍拍老二点点头，让他安心敬酒，看见成林老二莫名的心安，不再纠结了。 酒宴中途司仪走上台通告，弟弟妹妹们有节目表演，台下掌声响起来，二十多个弟弟妹妹们站在台中央，伴奏的音乐声传来，是成林熟悉的《大哥大哥你好吗》旋律： …… 从此以后你有了一双属于自己的手 你愿意忍受心中所有的伤疤 噢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 …… 成林忍了半天的情感在这一刻崩了，他走出宴会厅，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点上烟。 天上飘来雨点，丝丝春雨打在成林身上、头发上，合着泪水流进嘴里，酸甜苦辣只有成林自己知道。 第128章 开门红 成林在春雨里孤独的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正在施工的福利院，四层楼的主体已经封顶，正在进行内部装修。活动馆速度更快，正在安装外墙保温板。 成林沿着福利院门口的小路，走上北边的高坡，往下看施工现场尽在眼底。过去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可能只有小路上的几棵银杏树，还让成林保留着一些熟悉的感觉。 傍晚时分小涵打来电话，问他去哪里了。情感释放完了成林恢复了清醒的状态，他答复马上回酒店。 小涵跟马文姐一桌，陪黄静父母吃饭，她时刻在关注着成林。歌声响起来她看见成林往外走，本想出去陪成林，马文姐抓住她的手说，让他自己出去走走没事的。 小涵知道成林一路走来的艰难，只是无法理解他对福利院的依恋，对弟弟妹妹们割舍不下的情感，今天过后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所有宾客都已经送走，只剩下悦南来的和老二黄静父母一家人。晚上这顿饭黄静父母执意要安排，马文姐痛快答应了。这算是家宴，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大家都很随便气氛融融。 老二还在疑问荣局的事，成林告诉他说不必在意，他来找自己有事。只要老二好好干，或许明后年就能再上个台阶。 黄静第一次看见小涵，知道身份后，立马热络起来。她也佩服成林，大哥就该找小涵这样大气的嫂子。 热热闹闹的婚礼顺利结束，告别黄静父母，一行人在夜色里踏上回悦南的路。看着成林一脸落寞的看着窗外，小涵紧紧抓住成林的手，轻声问他在想啥。成林轻轻揽着小涵的腰： “我在想老二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本来还担心成林还沉浸在今天下午的氛围里走不出来，没有料到他在惦记人家入洞房的事。小涵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叫你瞎想。” “不瞎想，回去咱们也入洞房，又不是没有。” 小涵叫成林一句话气笑了： “大哥，你都入了几次了？” “不记得了” 成林腰间的肉又疼起来。 刘扬五一期间没有回京城，发改委同事介绍了一个欧洲客商过来考察，她便让美丽姐回家团圆，抓了成林的壮丁过来陪同。 成林也有事跟她当面沟通，便临时充当秘书陪着欧洲客商转了一天。老外以前是特种兵出身，走路像风一般，成林还没有问题，把刘扬给累坏了，回到家里腰酸背痛腿抽筋。 成林把她的浴缸里放满水，把她抱着放进去，泡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成林找来精油，干脆给她来了个低配版spa，这个正合刘扬心意，春色溢满浴室。 荣雨的政法委书记刘扬已经问过张柏部长，目前还没有大佬伸手，希望很大。云州还有刘扬未完成的鱼山能源基地建设，有个自己人盯着是必要的。把荣雨安排到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这个事值得去争取。 五月四号下午，成林还在公寓里查找资料准备导师的课题，忽然接到了久未联系的龙氏兄弟龙华军电话，问他在悦南还是云州，知道成林在悦南，干脆直接邀请成林去喝茶。 龙氏兄弟在云州落户，建设了中部生产基地，算是成林半路奇遇。成林担心是不是云州生产出了问题，那样自己得想法帮帮忙 。 问清地址后成林立马动身，半个小时后见到龙华军神态放松才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龙总云州那边出了问题呢，看来我多虑了。” 成林握着龙华军的手说。 跟龙华军在一起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也是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龙华军介绍是唐总，是自己的潮汕老乡。 落座后成林问起云州生产是否有问题需要自己解决，龙华军笑着说那边一切正常，没有啥问题。 请你过来是帮着老乡唐总参谋参谋，他的生产基地也要从南方迁出，是放在云州好还是放在悦南好。 唐总是生产休闲食品的，南方本部生产基地面临退二进三，企业生产基地外迁可能最好选择。 唐总等人福记公司的产品成林很熟悉，自己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买过了多次。 眼下他们要外迁，安排在悦南的好处是铁路网发达，消费市场大。云州唯一的优势是土地成本人工成本略低，但是幅度有限，不是投资主要考虑的因素。况且悦南开发区有几家食品厂，目前经营的都不错。 因此成林直接邀请唐总落户开发区，土地政策、税收政策、电力保障、人力资源配置，都给唐总做了详细介绍。 唐总没有想到成林这么专业，直接把自己关心的问题做了解答。 私下里龙华军已经交代过，成林跟悦南主要领导关系不错，如果有需要可以引荐 。 唐总想了一会问成林： “这事谁来负责？招商局？” 成林笑了，他回头跟龙华军说： “我的工作换了，还没有跟龙总说一声。现在给曾巩副市长当副秘书长，主要负责招商工作。如果唐总有需要，招商系统的同事们随时准备为你服务。如果你需要跟曾巩副市长或者刘扬市长当面沟通，这事都可以。” 龙华军笑着对唐总说： “这次真撞枪口上了，正中成秘书长的管辖范围了，这事就简单了，你决定搬过来，成秘书长直接就能帮上你了。” 唐总试着问成林，啥时候可以跟领导碰碰？ 成林没有着急回答，拿出电话打给曾巩副市长，问他是否方便见见唐总。 曾巩副市长很痛快： “你直接领他们来办公室，我马上过去”。 成林问唐总是否方便现在过去。 这事箭在弦上了，三人直奔悦南市政府。 曾巩副市长热情介绍了悦南情况，欢迎唐总的公司来悦南发展，政策方面成林已经介绍差不多了。悦南的土地价格，人力成本比起公司总部基地都极具优势，这点唐总动心了。 第二天成林协调招商局，开发区、国土局一起在开发区现场办公，回答唐总的所有关切。 没等五一假期结束，唐总的事彻底定下来了：投资八千万，在悦南开发区建设十六条休闲食品生产线。 刚刚履职的成林，又放了一颗卫星，迎来开门红。 第129章 改制的背后 曾巩副市长没有想到假期还能招商引资，他想起当初他要成林给他当副秘书长的时候，凌海洋说过的话：老曾，你赚大发了。现在回头看，真是一员福将。 美丽姐休假回来发现成林又放了颗卫星，感叹：有些人天生禀赋异人，你都没有办法去比。 成林没有功夫去管别人如何看他，他在继续查看各区县的资源情况、发展概况。这些资料招商系统齐全，正好可以跟自己师弟们的调查情况比对，互相补充。 另外市区国企的基本情况他也开始研究，悦南市区还有大片黄金地块握在政府手里，让开发商把肉都吃了太可惜，刘扬下一步重点可以放在这里。 招商先行就显得格外重要，把资金引进来，把老国企盘活，这步棋必须走，越早走越有优势。 紧挨着悦南高铁站那里有一大片厂房，足有四百多亩地。成林过去看过是悦南纺织公司的地盘。悦南纺织公司现在经营艰难，经过多次人员分流，目前还有一百多员工，现在依靠给南方出口企业代工勉强维持生存。 纺织公司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没有自己的外销渠道，在现在的产业链中只能慢慢被淘汰，他们的核心资产并不是厂房和那些保养不佳的设备，而是曾经的大批熟练工人，只是现在都流失了。 成林自己笔记本上记下第一个名字纺织公司，他习惯性的查了一下工商登记信息，意外发现纺织公司已经在2006年完成改制了，被管理层买断。 成林傻眼了。 成林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查一下当初政府的批准文件，很快关于纺织公司改制的资料发到成林邮箱里。 资料表明纺织公司改制以1200万被管理层买断，当初在文件上签名的是当初的市长，现在已经外调临省任职副省长的张远富。 1200万？四百多亩土地，加上五万平方的厂房、成套的设备，就值1200万？成林心中的疑惑更多。 他算了一下时间，当时曾巩副市长还在区里任职，他不能知道细节。借曾巩副市长找他谈事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 曾巩副市长笑了： “买断纺织公司的人是当时市长的哥哥，你不是第一怀疑的人，但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去捅马蜂窝。” 成林心底一阵悲愤，有些人的吃相太难看了，国有资产让这些贪婪的人给蚕食鲸吞了。 纺织公司的土地，按照现在的土地市场价格，商业出让能达到每亩二百八十万开外。按照悦南市工业土地收储，需要支付给纺织公司百分之六十土地转让款，接近七个亿。 1200万换六个多亿，这事傻子都会干。如果土地仍然是国有，这块土地能开发最少五十万平方，给政府带来的利税超过十五个亿。一个改制就损失十多个亿，真是无法无天。 成林把事情编了个信息发给刘扬，问她咋整？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扬给成林打来电话，问他有何打算，值不值得去揭开盖子，成林还在思考，刘扬下一个信息飘过来：当初的市长是夏家的亲家那边的。 是不是这种情况是个例？ 成林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市区国企改制的所有资料都发给他，很快市区国企十二家改制审批文件全部发过来了： 一、悦南市皮革厂占地二百一十亩，厂房三万八千平方，七百九十万管理层买断。 二、悦南市印刷机械厂占地一百一十亩，厂房两万一千平方，六百一十万管理层买断。 三、悦南罐头厂占地六十一亩地，厂房一万三千平方，二百九十万管理层买断。 …… 十二、悦南汽车配件厂，占地五百三十亩地，厂房六万七千平方，一千六百万管理层买断。 成林出离愤怒了，当初柯学明省长在云州召开国企改制观摩现场会，不少地市对云州做法嗤之以鼻，不予理睬，背后的原因是啥呼之欲出： 有些人早就借国企改制管理层买断之名，贱卖了国有资产，达到利益输送目的。 悦南市区改制企业占地总面积超过两千亩，一旦商业开发总建筑面积超过两百六十万平方，政府的损失超过百亿以上。 眼下改制涉及到地块的商业开发刚起步，他们当初窃取的国有资产正在逐步变现，现在刹车还来得及。 让他们吐出来？他们会善罢甘休？ 成林把资料整理好，附上自己的意见，发给美丽姐： 针对这样有组织有目的窃取国有资产的改制，有必要组织市发改委、纪委、国资委、金融办重新核查，涉及的土地暂时冻结开发。 晚上刘扬约成林见面详谈，牵扯到商业开发背后上百亿政府收入，刘扬格外谨慎。她把常务副市长凌海洋和金融办主任曹阳叫过来，一起听听成林的汇报和建议。 成林的资料很清楚，涉及超过两千亩土地，逃避银行债务超过七千万，这些资产成了管理层以及幕后利益团体的肥肉。 事实清楚，不存在成林夸大其词，但是如果追责，将涉及到数十人乃至上百人。改制背后的资产评估、审核、批准，每个链条上都有人张着嘴等着吃回扣，咋整？ 凌海洋看了成林的资料和报告，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情况他是经历者，当初改制的时候他还不是常委，无权表态。 在市政府办公会上他选择弃权，因为时任市长张远富一开始就定调：统统卖掉。 当初的参与者，现在都转任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还在台上，他们背后还扯到谁都不好说。 如今刘扬强势入驻悦南，她想翻旧账这事肯定要衡量背后力量的多寡。如果刘扬确定要干，他还真佩服她的魄力。 刘扬不需要凌海洋拍板，她需要知道这件事当初他们参与者，包括市政府及职能部门、常委会、以及银行。一旦动手要知道对手是谁，都在什么位置。 这种情况不单单悦南，全省其他地市是否也大量存在？有没有必要跟省委汇报？ 第130章 翻旧账 成林的观点是不需要跟省里汇报，这种情况在那些年改制过程中不是偶发现象，某种意义上说，国企改制是一些利益团体背后密谋私分国有资产的盛宴。 省委大佬们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人堆里拼杀出来的精英，这点猫腻遮不住他们的眼睛，唯一让他们保持沉默的，大概率是外面势力伸手过来 了，或者他们自己把手伸进去了。 这时候你去汇报，除了让他们为难别的态度肯定不会明确，含糊其辞应付一下的可能性最大。 与其这样不如悦南自己动手，收回来的资产是悦南市的肉，别人再脸皮厚也不会再把筷子伸到悦南的饭碗里。 至于柯书记是否有意见，成林认为不重要。最好先把事情做漂亮，再把话语权交给他，让他来把控局面。 刘扬跟金河书记沟通了一下，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你看着办，咋办都行，我没有意见。 既然金河书记不反对，刘扬就决定接受成林的建议，翻翻旧账，看看是谁在改制过程中渔利。 悦南市委常委会通过，成立悦南国有资产清理整顿小组，由刘扬担任组长，纪委书记任静、常务副市长凌海洋、曾巩副市长担任副组长，办公室主任由市政府副秘书长成林担任。 临时组建的办公室在市政府一楼，纪委、审计局、政法委、发改委、公安局派驻人员进驻。 成林第一步是梳理当年的改制评估机构。 改制评估报告成林看过几遍，里面漏洞百出，真不知道当时如何骗过审核人员的。他的目的就是修理这些中介机构，让他们出来咬国企管理层。 于是在母亲节的第二天，云州参与几年前改制的评估公司老总集体失联。经侦大队派出骨干力量参与进来，对这些人突审。交代资料很快递给成林，已经改制的十二家的管理层，全部存在串通评估机构，隐匿资产压低资产评估价格的行为。 更出格的是悦南汽配厂改制和悦南纺织公司改制的资金，都是来自于企业自身隐匿的资金，管理层分文不出拿到了全部国有资产。 证据固定后就简单了：抓人。 成林协调悦南市经贸局、财政局，组织成立十二个接收小组，迅速进驻改制企业稳定职工焦虑的心态。 抓人的举动震惊悦南工商企业界，成林这下子真是捅了马蜂窝。说情的、说狠话的、威胁的迎面而来。 刘扬特立独行标签在云州已经贴上，因此说情的到不了她跟前，但是问责的她跑不了。庞众黎省长亲自给刘扬打电话，让她去省政府解释悦南市的行动。 刘扬到了庞众黎办公室，气都没有喘匀乎，庞众黎的炮弹兜头盖脸的就砸过来： “为啥要翻旧账？ 这种事为啥不提前向省里请示？ 你们这是开历史的倒车。 这是破坏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 这是对民营企业家的迫害。 这是对悦南的营商环境的破坏。 这是为整个悦南摸黑 必须立刻马上停止这种极端行为，严惩煽动这次行动的人，为悦南正名挽回影响。” 庞省长大义凛然的话，在省政府大院里都能听见，庞省长的杀气，似乎连院子里的花都感到恐慌，在春风里颤抖。 等庞众黎说累了，刘扬拿出几张纸递给他，轻声细语说： “庞省长，这是所有十二家企业管理层，勾结评估机构的证据，隐匿资产的证据，利用国有企业自己资金购买国企，窃取国有资产的证据。 我们的行动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展开的，并没有诬陷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起初庞众黎不屑去认真看刘扬提供的材料，但是第一页就是夏老亲家拜托的企业纺织公司，他耐着性子看了几眼。看完之后他明白，这次让自己人坑了。 自己义正言辞的话成了空包弹，他无力的挥挥手让刘扬走人，他不愿意看见刘扬似笑非笑的表情。 悦南市委的其他常委们成了传话筒，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成林身上。有人自持身份以为凭借官职官威，就能让成林这样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胆寒。 成林的回答一律平和： “您好，……好的……知道了……，我跟领导反应一下……再见。” 成林暗自嗤笑：你可以说给我听，但是我不听你的你能咋的？过来咬我？恐怕你也没有那么好的牙口。事实都清清楚楚，还来胡搅蛮缠，真把别人当成傻子？真把官威看的那么厉害？谁听你们？ 拿着人民的俸禄，干着损害人民利益的事，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请他走人。 京城、沪市、南都的某些偏激媒体云集悦南，搜罗这次行动的违规之处，对悦南市翻旧账的行为统一扣上打击民营企业的帽子，竭力抹黑悦南市政府的这次资产清理活动。 成林请示刘扬后决定反击，悦南市政府资产清理活动新闻发布会举行。成林一个人坐在台上，边上是一个巨大的lcd屏幕。 发布会开始之前，成林说了几句话： “新闻媒体应该秉持公平正义的新闻准则，对于此次悦南资产清理活动中，有些新闻媒体歪曲事实，对悦南市政府的恶意诽谤，悦南市政府法制科已经固化证据，对相关媒体和媒体人提起诉讼即将展开，请各位媒体人且行且珍惜” 悦南市政府的态亮明后，成林开始介绍资产清理活动的进展。悦南纺织公司先被拿出来剖析： 第一、管理层勾结评估机构，压低资产价格、隐匿资产的证据在lcd上展示。 第二、管理层利用隐匿的资金购买纺织公司股权的证据，也展示在lcd屏幕上。 摆出证据后，成林又请工作人员给每个到会的新闻记者发了一份新闻通稿，并表示新闻记者如果有疑问，可以就此话题提问。 证据都顶到脑门了，还有啥疑问可以探讨？悦南日报邱主任怕冷场，让成林谈谈悦南市政府这次资产清理整顿的目的。 成林看着他微笑点头： “悦南市的国有资产，是一辈辈人努力攒下的家底，它属于悦南市全体人民所有。 有些人串通评估机构，串通审核人员，窃取了全体人民的利益，这种行为即便过去二十年也要彻查。 改制不是私分国有资产的幌子，查处改制过程中的蛀虫更不是破坏改革开放。” 第131章 遇袭 悦南市政府关于国有资产清理整顿的发布会结束，围绕着这次行动的是是非非争论也画上句号。 久未跳出来发表言论的麻柳教授公开发文，即便存在私分国有资产的情况存在，也不能否认管理层买断企业改制的积极意义。 成林在悦南日报上发表署名文章《改制不是幌子》，以悦南市纺织公司改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剖析。 成林认为改制变成私分国有资产的盛宴，当地政府的管理者很多存在失职渎职行为，有的人还在其中中饱私囊。比如悦南纺织公司改制，领头买断企业的是原来悦南市政府主要领导亲属，瓜田李下的，这事是不是应该回避？ 国企资产评估应该遵循公开公正原则，实际操作中，评估机构跟委托人串通一气的情况无法杜绝。为啥？缺乏监督！资产评估全过程如果跟高考阅卷一样，谁能渗透进去？ 改制的目的是保持国有资产的增值保值，是为保障企业员工共同分享企业做大做强过程的红利，是管理层和业务骨干的价值体现，并不是某些私欲膨胀的人私分国有资产的幌子。 这一次成林动了太多人的蛋糕，网络上黑他的人自然不少，但是你得能找到槽点。可惜他们翻遍成林的履历，哪一点可以喷？ 成林知道恨自己的人很多，想要自己好看的人不少，因此新闻发布会后不再理会网上的聒噪，下气力把十二家企业一个个稳定下来，只要企业员工不被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他这次行动就是成功的。 企业员工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你只要考虑了他们的利益，谁会跳出来跟政府作对？ 傍晚接到小涵电话约成林一起吃饭，因为手头的事没有做完，成林下班就拖延了半个小时才走出市政府大院。 政府大院西边有条单行线小路，能避过主干道的拥堵，平时车也不是太多，不在大院上班的一般不会从这里走。 成林的车越过第一个红绿灯，往前走是一个小坡连带的z字形弯路，成林减速准备转弯，没有料到后面上来一辆越野车直奔自己的车冲过来。 从反光镜里看到后面车快速冲过来，成林本能加速往前提了一下车，但是后车速度太快，直接就撞到成林的车后箱上，车被惯性推着朝路边的水泥墩冲过去，成林急打方向盘想避开。 还是没有避开，右边车头撞在水泥隔离墩上动弹不得。 后车上下来四个人，每人手里一根钢管冲着成林过来，成林知道遇上事了。他试着踩下油门，车前面顶到水泥墩动不了，往后倒了一下还有点空档能活动开，成林索性加大油门朝着后面的越野车冲过去。 越野车逼停成林的车后，放下四个打手，正准备调整车头准备得手后逃跑，没有料到成林被逼急眼了向后倒着向越野车冲过来。 本来就是做贼心虚，越野司机也一样，慌乱之下他犯了一个错误，也挂档向后倒了几米，给成林留出了调整车头的空档。 成林向后一冲立马换挡准备往前走，四个打手的钢管已经砸到车上，后排车窗玻璃被砸碎，有一个人正想打开后车门上车 。成林加速往前冲了四五米，急挂倒档向冲在前面的那个打手冲去，这货没有躲开，让成林的车直接顶倒。 成林一击得手，往前冲了几米，再一次高速倒车冲向三个打手。 三个人跳向一边躲开。右边是水泥墩，有一个打手没有完全跳开，被成林直接把一条腿顶到水泥墩，随后就是一声惨叫。 成林继续挂档往前冲想照方抓药，打手识破成林的想法，忙比划让后面他们的车过来来撞成林。成林看着无法继续，换挡继续往前冲，到了前面急转弯掉头向越野车冲过去，这下子轮到越野司机头疼了，他后面有车跟着没法后退，想打一把方向避开成林，结果成林的车正撞在越野车的右侧车门上。 成林停下车，从车座边上拿出那把大号活扳手，直接就冲向越野车左侧。越野车右侧车门让成林有意撞了一下无法打开，车上两个能活动的打手想从左边下来，速度有点慢了。 成林冲过去直接一扳手砸到后排玻璃上，连续击打之下，打手们也无法下车。司机边上的玻璃也被成林砸了几扳手已经有玻璃碴子冲到司机身上，他被成林的气势吓住了。 后排车窗已经碎了，成林的扳手砸到一个打手的肩膀上，成林一边喊着让他们把钢管丢出来，一边砸司机边上前挡风玻璃让他不敢动弹。 车上几个货有想法，拿着一根钢管朝着成林就刺过来，成林用手接住使劲一撅把钢管夺了过来，钢管比起扳手来还是顺手多了。 前挡风玻璃上被成林砸了几钢管已经花了，让车不能动弹才是成林的目的，车上后排的人被成林的钢管堵在车上动弹不得。 有人报警了，远处传来警笛声，司机心慌想着冲开后面的车逃命，成林钢管朝着他的面门捅过去，他想夺钢管，成林收回钢管直接捅到他的肩膀上，肉碰铁吃亏是必然的。得手后成林连续捅了几下，让他再不敢动。 来了两辆警车，车上五个人下车就擒。成林的车不能开了，想着小涵距离太远，他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美丽姐不知道出了啥事，开车过来看了现场心惊肉跳。成林正蹲在边上抽烟，刚才几分钟的惊险让他也有点用力过猛，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边抽烟一边喘粗气。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成林看了看几个打手的审问笔录，打手们是临省的，指派他们的与纺织公司那帮人有关，是不是这次能牵扯到调到外省的前市长还不好说。如果不能还得再找找线索，让他逍遥自在太便宜他，成林恨恨的想。 美丽姐嘴快，跟刘扬说了成林遇到袭击的事，刘扬让成林接电话，听说没事后才稍稍安心。 第132章 张远富 刘扬给公安局长郝昭打了个电话，把成林遇袭的事说了，让他抓紧时间追凶。 在郝昭看来，成林的事基本等同于刘扬的事，因此他直接指挥刑警队介入，尽快查明背后凶手。 这几个打手在警察跟前是挺不过去的，很快一个叫小科的人浮出水面，刑警队连夜奔赴临省。不到两天背后的真凶归案，是前市长的侄子张伟，成林隐隐期待能扯到前市长身上，不知道最后能否如愿。 小涵并不知道成林遇袭的事，成林怕她担心，看着成林换了一辆老款帕萨特纳闷，成林只好编了个理由说那辆车发动机废了，维修价值不大了。 以前成林不愿意用公车，现在小卡基本报废了，美丽姐商量给他弄个车。查看机关事务管理局那边车辆信息，有一台跑了七万公里的越野车，成林这次让越野车怼的不轻，因此发发狠：就它了吧。 刘扬姐说他是莽夫行为，已经冲出包围圈了还敢杀回去跟四个打手斗狠 ，成林不是这么看。 自己冲出来抓不住对手，他们还会有下一次。 有车做掩护冲回去吃不了大亏，运气好的话还能抓住一个，就能摸出他们的底细，不然天天得提防。 刘扬跟成林经历过跟这次差不多凶险的夏蓉的暗算，因此她对成林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美丽姐瞅了成林两眼： “你现在也快成重点保护对象了，要不让郝局也给你配上四个美女特警？” “美丽姐，这么多年以来，这次你的提议最具有建设性，也正合我的心意，我谨代表家属表示感谢。” “德性，还代表家属？” “嗯呢，也包括你。” “我？我算哪门子家属？” 成林一脸认真的说： “你是姨太太嘛。” 美丽姐恼怒： “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哈哈。” 成林揣上越野车钥匙，走人。 十二家改制企业股权，成林安排法治科将通过集体诉讼拿回来，放到悦盛投资集团名下，规划局、国土资源局已经着手编列详细规划，争取今年年内尽早动工，这块肉早点吃到嘴里才能发挥作用。 城中村改造第一批也进入地面施工阶段，悦南国有资产控制的开发能力在大幅提升，对稳定悦南房价的作用将越来越大。 唐总在开发区的投资处在厂房设计阶段，成林隔三差五过去，就是想帮助他尽快开始厂房施工，这让唐总对成林的看法越来越好。 对纺织公司管理层的审问时，这帮人嘴硬不交代问题。审问人员也不着急天天找这帮人拉呱。 恭维对方真厉害，差点几个亿到手了。 有一个副总唉声叹气的说： “命不好啊，原来指望我们的大股东詹娜过来摆平，现在来看也是白搭。” 审问人员不着声色的问了一句： “谁这么牛逼，能摆平悦南市政府，难不成她是市长老婆？” 那个副总意味深长的说： “你猜对了，不过她是以前的市长。” 信息反馈回来，让成林眼前一亮：前任市长老婆在纺织公司持股？谁给她代持？这条线索要抓住深挖背后的猫腻。 工商登记信息表明，纺织公司有三个股东： 其一是悦南园洲投资占百分之二十七股份，穿透股权受益人是张远风，这是前市长的哥哥。 其二是悦南君实投资占百分之四十九，穿透股权受益人是詹梅，难不成她替詹娜持股？ 其三是悦南宝生合伙占百分之二十四，是管理层加业务骨干持股公司。 重点是詹梅和詹娜是否是股权代持关系。 詹梅名下还有一家歌厅，公安侦查员暗访后发现歌厅存在公开有偿陪侍、贩卖违禁药品的问题，有了借口就能把她传唤过来。 詹梅是个江湖人不吃眼前亏，她痛快承认纺织公司股权是代她姐姐持股，不参与经营，纺织公司与她无关。 詹娜持有纺织公司的股权，这事终于坐实。她对悦南警方电话传唤置之不理。 警方也不以为意，继续查看悦南君实投资其他业务，和平区君实地产是君实投资的控股子公司。这是一个三十三万平方的盘子，已经开发三期了，目前进行最后第四期的开发。 君实投资这是多大实力，独立开发三十多万平方的楼盘，一个市长老婆真能有如此实力？背后没有故事就不对了。 让成林愤怒的是君实投资还是悦南汽车配件厂的最大股东，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悦南市区最大的两家国企，都让前市长老婆染指，而且是非法手段占有，真是贪得无厌。 如何把张远富拉下马？成林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名义上他老婆的资产与他关联不大，老婆是企业家嘛，他与老婆切割太容易了。 还得找张远富不法的证据。 张远富侄子张伟落网后，对于雇凶来悦南拦路殴打成林供认不讳，但是对于动机和其他事三缄其口不再说话。 悦南警方对他以前的经历进行了梳理，发现他与悦南一起恶性案件似乎有关联。 2009年悦南丽丽歌厅，因为争夺陪侍女发生二十多人大规模冲突事件，张伟就是案子的主角之一，张伟持刀将对方捅伤致死，警方最后以证据不足将他释放，眼下来看当时有人替他说话，让他逃脱了法律制裁。 现在警方重新核查案子，并就当时情况提审张伟，这让他不安，如果事情翻出来，他基本上死挺挺的了。 案件不复杂，还有当初歌厅的监控录像，很快张伟持刀伤人致死的证据链闭合，即便有人替他说话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张伟被悦南警方抓走，张远富也心里打鼓。张伟雇凶去对付成林是他的主意，他也担心事情败露。 给悦南省政法委熟人打电话，谈起让他关照张伟的事，对方很为难。直言相告刘扬现在不好说话，金河书记也不愿意得罪刘扬，其他常委也不愿趟浑水，因此这件事难度太大，如果能找上面的人说话可能效果更好。” 第133章 难办了 张远富找人倒没有问题，庞众黎省长他可以直接联系。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说话也随意一些。 当他提及侄子被悦南警方抓获的时候，庞众黎头就大了。纺织公司的事自己受张远富委托，结果被打脸。如今他侄子在刘扬控制之下，这事庞众黎根本张不开嘴去说话。 听着庞众黎在电话那头顾左右而言他，张远富知道事情难办了。没有等他找到合适的人来说情，张伟已经被悦南检察院核准直接逮捕，持刀伤人案证据确凿，没有抵赖的空间。 张伟在逮捕通知书上签字时，他还寄希望叔叔能再一次替自己摆平这件事。看着他拒不交代问题，警察明确告诉他，没有人会替他说话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对的，叔叔帮不上自己了，要么扛到底要么想法戴罪立功进行自救。 一个骄横惯了的人，突然被困在陌生狭小的空间里，时间长了容易崩溃这是常见的事，放到张伟这种长不大的人身上更如此。 警方也早就看穿他的德行，因此采用熬鹰战术对付他，就等着他扛不住了自己交代问题。 张远富找了夏老爷子，期望他能出来说话。一听是悦南的事，夏老爷子刚刚恢复的身体似乎又不灵光了：能张嘴早就张了，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因为掺和悦南和云州的事被抓走了呢，怎么张嘴？ 转了一圈没人能出来帮他说话，张光富彻底没辙了，只能希望张伟能挺过去。等不来救兵张伟只能自己自救了。 张伟开口交代张远富也完蛋了。 悦南朝阳小区七号楼七零七是张远富的一个存放赃物的地方，这里当初还是张伟领人装修的。等悦南警方打开房门，里面的情况让人大吃一惊：四居室的房子里摆满名人字画、古董、金银珠宝。 消息迅速报给刘扬，刘扬也犯愁，这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她把成林叫过来想听听他的意见。 成林知道原委，没有丝毫犹豫，案子往上交吧，悦南没有能力解决。 柯书记听了悦南市政府的报告，把包书记叫过来一起研究后，做出部署：省纪委即刻将情况上报，并派出人马去起获张远富的赃物。 张远富夫妻俩被京城来人带走了，等待他两口子的将是党纪国法的严惩。消息传到被拘押的纺织公司管理层和悦南汽车配件厂管理层，还在挺着等待张远富救援的两帮人彻底崩溃。 当初支持改制的老领导，也在惴惴不安，他们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还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没事了，有个道理街上卖地瓜的都知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他们不知道？知道的很，但是贪欲让他们装了糊涂，丢了晚节。所有的因都有对应的果，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十二家改制企业的土地规划方案出炉，成林看到后既欣慰也有些不解，那么多人争来争去，到最后都去踩缝纫机了，何苦呢？为啥当初要走这条路？ 美丽姐最近遇到的事也有点难办。 跟着刘扬参加了一次工商联座谈会，里面有一个富二代凯子一眼看上了美丽姐。已经结婚生了俩娃的凯哥，从来都坚信一个准则：没有用钱掰不开的腿。 离婚他是不会的，他媳妇家族企业做的更大，是他们家生意的利润大头的来源，如果他敢离婚，他爹不给他把腿打断都对不起他。 玩玩还是可以的，这点他跟媳妇一个德行，媳妇看见帅哥春风一度是家常便饭，凯哥碰见美女浪漫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保持默契，谁也不嫌弃谁。 电话骚扰，堵在大院门口，这种老套的手法让凯哥玩出花样，美丽姐不胜其扰。看着成林从刘扬办公室汇报工作出来，跟到外面小声把凯哥的事跟成林说了一遍，让他帮着出出主意。 成林凑近看看美丽姐： “这事简单，让他回家离婚娶你。” “他离不了。” 成林惊讶看着美丽姐： “离不了就想玩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让他滚蛋”。 美丽姐靠近成林： “这事你得帮我解决了，不然他天天来烦我。” “美丽姐，这事与我关系不大啊，我没有义务帮你啊”。 “咱们是自家人嘛，你不是说我是二姨太嘛？是不是成林兄弟？成林哥哥？是不是呀？” 成林笑了，嘴巴咧得能塞进两个鸡蛋，凑过来小声说： “早这样就对了嘛，自家人的事我肯定要帮啊，谁敢动我的姨太太，我给他把三条腿都撅折了，看他还敢得瑟。你联系联系他，咱们去会会他。” “好嘞，大官人” 美丽姐也是顺杆爬。 凯哥紧盯美丽姐半个月没有赢得美人一笑，正在考虑变换进攻套路的时候，接到美丽姐的电话邀约，想跟他认真谈谈，让凯哥喜出望外。 精心打扮的凯哥提前订了大院边上的西餐厅等候，远远的看着美丽姐挽着一个男子走过来。 他看着男子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成林看着凯哥，这身板也太柔弱了，身高还不及美丽姐，西装革履的倒真像个凯子。 美丽姐介绍说凯哥姓许，又介绍成林说是自己的男朋友。仔细端量成林，凯哥越来越觉得在哪见过，等等，在汪强的办公室里见过，他见过成林给汪强打断腿的全过程。 成林也有面熟的感觉，他没往心里去。许姓凯哥认出成林后，后背都开始冒汗，自己咋就命苦惹着这样的好汉？ 装孙子吧，不然惹火他给自己的腿打断就赔大了。做出决定就行动，他弯着腰握着成林的手说： “大哥，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我给您赔礼道歉，这一顿我都安排好了，你跟嫂子用餐愉快，我先告辞了。” 美丽姐傻眼了，这是演的哪一出？ 成林也纳闷，自己啥时候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不战而屈人之兵？啥情况呢？ 成林握着凯哥的手，不解的问： “你认识我？在哪见过我？” “认识，在汪强的办公室见过，对不起大哥，我真的对不起。” 说完拿起手包急匆匆的走了。 第134章 吓坏了 美丽姐有点懵圈了，跟她甜言蜜语表忠心的富二代，跟成林打了一个照面就落荒而逃，这是啥情况？也太不经考验了。 她纳闷的问成林： “为啥他看见你就跑，你认识他？还是你手里有他的把柄？” “他认识我，我以前给他上过课，辅导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你就鬼扯吧，还人生观价值观，他能听懂了？” “这是真事，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再说就他这样的小体格，哪能伺候得了美丽姐呢，一个月下来成了渣渣了。” 美丽姐狠狠瞅瞅成林，你体格好也没有用，女色就是刮骨钢刀。 不管怎样人家还给点了餐，先享用再说。 吃完西餐走到停车场，成林摸着肚子问美丽姐： “姐，你吃饱了没有？” “还好，你呢？” “这点东西只够半饱，破玩意又贵又难吃。过去别人说山猪吃不了细糠，今天我才知道这话是对的，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看看刘扬姐在哪，一块再去撸点肉串去。” 刘扬今晚没有应酬，在机关食堂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接到成林电话也勾起了馋虫，让成林买点过去吃。 成林去点了一大堆刘扬和美丽两人喜欢吃的，跟美丽姐直奔刘扬家里。 五月底的悦南已经花红柳绿了，这样的周末邀上一两位知己，撸点串喝点小酒吹吹牛，也是非常惬意的事。 三人坐定刘扬问美丽姐事情处理的咋样了，美丽姐指着成林说，成林一去富二代跑的比兔子还快，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让成林修理过。 成林一边摆放肉串和调料一边看着刘扬说： “美丽姐把我当成恐怖分子了，人家富二代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给我们点好餐直接撤退了”。 美丽姐看着成林满嘴跑火车，却也无可奈何。 刘扬看着成林： “别把他吓坏了，他爹是市里的重点民企，我还指望他每年多交点税呢。” “不会的，上次我去汪强公司他当时在场，我不认识他，他认出我了。” “完蛋了，你把汪强腿打断的时候让他看见了，给他留下阴影了。” “唉，我也没有想到他在场，只能说是巧合了。” 成林暴打汪强的小视频美丽姐也看过，曾经嘲笑成林残暴，哪里想到威慑力到现在还有，这事整的。 城中村改造如火如荼，十二家改制企业股权将收回，胡一道、陈浩民团伙被连根拔起，悦南市的局面刘扬彻底打开，现在哪个常委还会出来唱反调？ 下一步区县的产业结构调整，市区内国企改制收回的土地开发做好，高架桥尽快完成规划，争取早点动工将是刘扬的工作重点。 串撸的差不多的时候，刘扬突然对成林说张柏部长要动了，成林一惊问去哪？啥时候走？ “去沪市担任副书记，还要一段时间 。” “这个结果真不错，谁来接他的位置？” “现在没有定下来，确定是外面过来的，人选还在酝酿。” 成林盘算了一下，老柯在老大位置上，这是眼下最好的事，张柏部长的位置估计老刘家还要争一争。 “荣局担任政法委书记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嗯，定下来了。” “这就好，目前你还没有多少嫡系部队需要照顾，荣局算一个吧，有他在云州看着挺好。” 把美丽姐送回机关宿舍楼下，她解开安全带，突然冲上来抱着成林的头就是一顿啃，打了成林措手不及： “姐，你在弄啥嘞？” “谢谢官人。” “唉，自己人不用客气。来，继续。” “继续你个头啊，给你点甜头就行了，还想咋的？德行，哼！” 成林小声咕噜一句： “不过瘾啊。” “还没有过门呢。” …… 许姓凯哥这次是否吓坏了没人知道，但是夏子贤这次被悦南警方抓来真是吓坏了。 上次跟龙云生一起喝花酒，让他给劫持当了人质，他印象里狙击手的子弹是贴着自己头发丝过去击中龙云生的，这辈子他忘不了龙云生的惨状。 按他的意愿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踏上悦南地盘，但是这事他说了不算。因为替庞博找打手被关进拘留所，里面人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时刻不得安宁，动静一大他就憋不住尿，一天到晚身上都是尿骚味。 他扛不住了请求保外就医，在别的地方这事对夏家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在悦南有刘扬在这里，是否会行得通就难说了。即便让庞众黎施压都未必会如愿，法律之外是人情，这点老夏家是拎得清的。 如果刘扬因为夏蓉的事迁怒于夏子贤，那这事就不一定能行得通。 刘扬接到父亲电话后也在犹豫，对于夏家三番两次用下三滥手段算计自己，是不是要让他们长个记性。 征询成林意见的时候，成林不以为意的说： “夏子贤都成了没有牙的猴子了，再跟他们一般见识是不是跌份？他们是老虎的时候咱们都不怕他们，证明他们不配做咱们的对手。如果符合条件，放他走人无妨。 刘扬仔细想想也是，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了，他们真是上不了台面，格局太low了。 夏子贤走出拘留所时候感慨万千：唉，人还是要走正路。如果不是猪油蒙心，自己现在还是受人尊敬的纪委书记， 跟现在的处境相比天上地下。 悦南市向南三十多公里是丰宁县，八十年代在省农科院支持下引种西洋参成功，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了国内西洋参三大产地之一， 西洋参也成了当地农民致富的当家产品。 成林在研究丰宁县经济和引资方向的时候，已经注意到西洋参对当地的重要性。如果能引入一些深加工企业，对当地西洋参产业的发展必将有极大的带动作用。 方向有了，寻找合适的加工企业成了成林关注的重点 。他在网上搜索了国内西洋参加工的知名企业，把他们的资料好好研究了一番，惊喜的发现，有一家深加工企业洪记保健品是龙氏兄弟的老家的，能不能通过龙华军引荐一下呢？ 成林估计龙家的鼎盛集团在当地的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是相当了得，单纯扯个线难度应该不大。 第135章 回云州 龙华军听了成林电话想法后笑了：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洪记保健品跟我们家有亲戚关系？” “啊，我真不知道，亲戚关系？那太好了。” 成林有点歪打正着的感觉。 龙华军也没有废话直接说： “洪记保健品的老板是我姨夫，我跟他们沟通一下，如果可以让他们来悦南看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太行了，我听龙哥安排”。 龙华军也是热心肠，不到三天就回过话来，如果丰宁西洋参质量可靠，洪记保健品有兴趣在悦南建设生产基地。他们近期在京城参加行业展销会，结束后直接来悦南考察。 成林跟曾巩副市长谈了洪记保健品要来考察的事，曾副市长嘴都乐开花了： “你真是一员福将，闭门造车都可以引资。” 成林客气表示只是运气，谈了把这些企业都安排到开发区，单独形成一个食品工业园的想法。 曾副市长也赞成这样的安排，这样有利于开发区形成具有影响力的产业集群。 洪记派来六个人组成考察团，成林和招商局副局长谢亚利全程陪同，在丰宁各乡镇查看西洋参的长势，了解总体产量，抽样送去化验丰宁西洋参的品质。 龙华军怕双方初次接触尴尬，特意从云州跑过来一起陪同。有了他当润滑剂，成林跟洪记来考察的人越混越熟悉。 晚上吃饭的时候，成林特意把唐总一块请来，一起探讨在悦南开发区筹建食品工业园的可行性。龙华军半开玩笑的说，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们老家的食品企业都忽悠过来？成林笑着说正有此意。 众人大笑之后开始认真探讨想法的可行性。唐总在悦南呆了一段时间，对悦南的地理位置以及辐射的市场区域、原材料供应、人力资源成本管理有研究，他赞同成林的想法。 龙华军表态，愿意帮助更多的老乡牵线来悦南投资。为此成林表示他要敬每一个人一杯酒，为了省事干脆把酒倒在大碗里，一口喝了八两酒震惊全场，也让考察团的成员感受到了他的真性情。 招商局副局长谢亚利第一次跟成林喝酒，看了成林的海量自叹不如。回头再看成林的招商成就，更让他佩服。 化验结果出炉丰宁西洋参品质优异，洪记保健品来悦南设立生产基地的可能性大增。当初偶然情况下救了龙华军，让成林与他老家来的客商打交道的时候更容易赢得信任，这是成林没有想到的。 考察团临走时跟悦南开发区草签协议，投资两千万设立洪记悦南一期生产基地，未来视市场情况再做打算。 成林在化验结果出来时就有预感，洪记保健品投资悦南应该差不多。此时他还不知道洪记在保健品行业的影响力，后来有十三家保健品生产企业相继跟随而来，让开发区食品工业园声名鹊起，成林的名字也为各地客商熟知，他俨然成了悦南招商的形象代言人。 云州市局局长荣雨，荣升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老郑秘书长打来电话希望成林能抽空回去聚聚。这事成林跟刘扬合计过，刘扬回去不合适，但是美丽姐和成林去一趟还是比较恰当的。 选在五月底的周六，成林开车拉着美丽姐回云州赴宴。荣雨安排的地方在一个幽静的小巷子里，成林以前没有来过，老郑介绍是公安局一个牺牲警察家属开的饭馆，让成林内心多了一些庄重感。 五一参加老二婚礼的时候，老郑提过荣雨的事，不到一个月梦想成真，让老郑和荣雨都感到惊讶和兴奋，当初紧跟刘扬市长的赌注算是押对了。 荣雨带了两个副局长过来，成林都比较熟悉，他们都是老郑秘书长带过的兵。老郑秘书长彻底退休后生活悠闲，有点发福的迹象。 荣雨也没有指望刘扬能来云州，美丽回来代表啥他心里也清楚。老爹在场美丽姐就文静多了，单独敬了荣局一杯酒就不再说话。 都是熟人，目的是联络感情，因此除了祝贺荣局高升，大家互敬几杯酒也都比较节制。期间荣局提及翁四海和严丽已经在云州四苍监狱服刑，周丽的律师已经申请保外就医的事。 周丽已经五十多岁，比父母岁数都大，保外就医也正常。成林就跟荣局说，按照法律办理就行，她符合条件随她，咱们不刁难她；她不符合条件咱们也没有理由帮她，荣局点点头。 老郑跟成林也聊了云州的现状，蒲远是个低调的人，一直按照原来刘扬定下来的路子走。城中村改造大范围铺开，市区内国企改制基本完成。连接富龙、芝林、云东的高速路网也在做前期准备。鱼山能源基地和高铁建设顺利进行。 成林当初评价蒲远是个干将，现在看看的确如此。云州官场经历了禹大伟时期的混乱后，终于走上正轨，只要不折腾未来值得期待。 结束晚宴成林一看不到九点，就打了个出租去福利院工地现场看看。灯光下福利院大模样呈现出来了。建筑主体都已经完工，架子管早都拆除，看样子工程已经进入扫尾阶段，估计用不了多久弟弟妹妹们就可以搬回新家了。 在福利院对面街边孤独的坐了两个多小时，心中的惆怅更深。成林起身沿着路边人行道，慢慢向荣局给他安排的宾馆走去。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街景，还有那些熟悉的人，终将成为成林生命旅程上的风景，越走越远，越走越陌生。 第二天成林罕见的睡到自然醒，起来看看快十点半了。中午跟老二一起吃了饭，顺便合计合计福利院搬迁的安排 。 原来政府的设计里面没有安装空调的预算，这块成林让老二有时间过去跟福利院碰碰面，把需要的数量拿出来，后续安排马文姐过来完善捐赠手续。 云州的夏天越来越热，没有空调日子不好过，因此这事需要赶在搬迁之前完成，时间有点赶。 第136章 头雁效应 六月八号洪记保健品悦南生产基地正式签约。刘扬听了成林关于食品工业园的设想也极为赞赏，亲自出席签约仪式，并同参加仪式的龙华军、唐总等人简单会面，明确表态悦南市政府支持设立食品工业园，并将组织专门机构更好的服务进园企业。 随后悦南开发区管委会设立食品工业园，这种安排不涉及行政级别，只是政府内部组织结构调整，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六月十八号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全面通过验收，进入全面交房程序 。张伊姐和马文姐跟成林商量后顺势举办了一个交房暨晟睿物业公司挂牌仪式，这样对晟睿公司的知名度有提升作用，成林自然双手赞成。 家属区改造项目完工，房产销售也接近尾声，剩了三十几套房子已经无关紧要。马文姐初步测算利润超过四亿五千万，结果在成林的预期范围之内。 张伊姐手里的旧城改造项目，一期建设的二十万平方米，回迁房占了十六万平方，十月底之前能全部交房，对外销售的四万平方已经售罄。二期十六万平方已经完成基础施工，即将大规模地面施工，预计明年年底彻底完工。 账上有十多个亿资金，晟睿公司的资本积累基本完成。按照合同约定给政府的三个亿已经提前支付，下一个四十四万平方的旧城改造项目已经签约，目前正在就整体规划方案微调，即将进入基础施工阶段。 原来成林计划多做几个旧城改造项目，随着刘扬入驻悦南，情况也跟着变化，做完这个四十多万平方的项目，未来可能没有多少机会，下一步如何做成林还在考虑。 老师和师母的房子张伊又加了点钱，换成一百四十平方的大三居，眼下已经开始装修，预计年底能进新家过年。 月底爷爷过生日，恰逢老柯在京城开会，成林跟小涵商量后，干脆安排两家父母在京城见了一面，把自己和小涵的事彻底定下来。 老柯老蒋看着成林他爹拖着的瘸腿，心里也有许多感慨：有时候人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 老柯单独跟周老爷子关上门谈了一个多小时，没人知道谈话内容。成林现在还是个虾米级别，那个层次的事不是他操心的事。 小涵对双方父母见面也有期待，这样距离她穿上婚纱的日子不远了。成林笑话她有点结婚狂的苗头，遭到小涵的武力镇压：洞房都让你提前入了，本姑娘穿个婚纱不行吗？ 这个事成林没有发言权，只有附和权： “可以可以，一万个可以。 要不咱们在悦南装一套房子当婚房？ 要不要在京城买一套小公寓当个落脚点？” 这个事小涵倒没有想到。成林的建议还真需要考虑考虑，还要回家征求一下老柯老蒋的意见。 听着成林轻描淡写的说房子，小涵看他一眼： “你想买房子、买公寓？你是不是开始贪污受贿了？” 成林指指自己脑子： “就我这样没有实权的岗位，连个钱都摸不着，我去哪里贪污去？谁会想不开给我行贿？ “张伊姐公司那边给弟弟妹妹留了点股份，这个事你知道，那些省着点花也够了，这辈子在官场上我是不会去碰钱的。” “这还不错，相信你在钱上不会出大问题，但是别的方面也要扎紧篱笆呀，成林同学”。 “哪方面？” “裤腰带啊”。 “行，我找根铁丝焊死，让小涵同学也解不开。”“哈哈，这个行。” …… 老柯以前在京城有房改房，老蒋也买过单位的集资房，因此在京城的落脚点不需要单独花钱，到时候装修一下就行。至于在悦南的房子，准备一套可以。 小涵传来圣旨的时候，成林已经提前返回悦南，洪记保健品在悦南落地，带动了行业内三家企业也准备到悦南考察，成林需要提前回去做迎接准备。既然挂了食品工业园办公室主任的名头，你不做点成绩出来似乎说不过去。 三家企业来自于闵地和南粤，中部地区是他们未来业务发展的重点区域，提前布局生产基地极具前瞻性，成林对这种安排也赞同。 有洪记落地悦南来的现身说法，三家企业对落户悦南充满信心。他们特别对食品工业园办公室，派专人协助完善投资事项的举动表示赞赏。 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投资，最头疼的也是繁琐的审批事项，现在有专人帮你跑腿协调，不需要你操心上火，这种待遇他们以前遇到的不多。 不出意外三家企业签约落户悦南开发区食品工业园，总投资超过五千万。曾巩副市长出席签约仪式，发表了“亲商、友商、助商”讲话，重申悦南市政府为企业服务的宗旨。 随后几个月，食品工业园每月都有一两家企业落户，工业园雏形已经基本形成。刘扬诧异成林接二连三的引资成功，成林笑着说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当初救了龙氏兄弟，他们落户带来唐总的福记食品，带来了洪记保健品，随后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龙家的鼎盛集团就是头雁，这些企业都是跟着他来的。 当然这种招商具有偶然性，不具备推广价值。但是可以借鉴的是，立足现在落户悦南的企业，为他们服务好，他们就是我们的宣传员，就会成为我们的编外招商专员，这是我们透过现象看到的本质。 在悦南市委市政府的理论学习会上，刘扬特意让成林来谈了他招商的经历，和他从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成林起草主导的城中村改造方案当初已经让常委们惊讶，这一次转换到招商跑道，依然有亮眼的表现。当初破格成林提拔到副秘书长位置上不少人还有不同意见，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短视了。 老柯对成林的表现也吃惊。城中村改造算是云州经验在悦南落地，那么招商引资他是如何做的风生水起的？ 让杜山抽空跟成林谈了一次，成林把所有招商的前后因果说给杜山听，杜山也感慨：师弟你是运气真好，不过你总结出来头雁效应和服务好现有投资商，他们就是我们的义务宣传员的提法有推广的价值。 第137章 吃了豹子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即便商人重利但是他们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差不多的优惠政策和条件，人的感情因素就成了决定因素。 当初小涵拿回老二婚礼上，弟弟妹妹们表演节目的录像给她妈妈看的时候，蒋梅也深有触动，她看见成林独自走出大厅时落寞的背影，她也感慨万千：这些年成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成林没有时间停下来，食品工业园的入园企业越来越多，如何更好的为他们服务是他考虑的重点。 这段时间他每天到开发区园区坐班，现场协调企业落地遇到的问题，人员招聘、建筑公司遴选、规划方案审批修改，都需要强力推进。 开发区的建设市场有点怪异，建筑公司都必须用白沙建筑公司，别的公司进来管委会不予审批，成林不明白为啥如此？难不成白沙建筑公司质优价廉？看了白沙建筑公司的报价和悦南建设集团的报价，竟然有百分之近二十的差价，这是谁吃了豹子胆了？ 建设局过来的小王神秘的说那是考主任来了以后决定的，据说建筑公司老板的叔叔是财政厅副厅长许昌吉，是考主任原来的老领导，开发区市政工程大部分都给了白沙建筑公司。 成林有点不信，开着车出去转了一圈，几乎每个工地的标牌上，中标建筑公司都是白沙建筑公司，这个考主任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费尽周折把陈浩民拿下，换他上位他就玩这个？ 成林开车回到市政府，把这种情况跟刘扬说了一遍。刘扬也有点冒火，当初考松章上位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财政厅许昌吉给自己打过招呼，考虑到以后跟财政厅有业务，她也没有拒绝。 h这些人真是利欲熏心，啥事都要插一脚。查！看看这几个月考松章都做了啥？ 悦南市纪委副书记段长和突然率领十多个人杀到开发区，查封了这几个月的市政工程招投标文件，同时对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逐个谈话。 考松章第一个谈话，他在段长和面前信心满满表示，开发区这几个月的工作经得起审查。可惜他前脚走出谈话房间，后面审查的纪委人员已经从漏洞百出的四十一份招标文件里发现问题，所有中标企业都是白沙建筑公司，回头查现场施工队伍，没有一家是白沙建筑公司自己的队伍。 白沙建筑公司的只是个皮包公司，连自己的工程师都没有，标书是请外人做的，中标后全部扒皮后外包。 跟其他班子成员谈话时，其他人都表示，建筑公司都是考主任指定的，别人不能插手。纪委派驻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由学科曾经提出过不同意见，结果被考松章当场训斥，嫌他多管闲事。 纪委人员突然杀到开发区，考松章是心虚的，这几个月他有点膨胀了，听不进不同意见，以自己是陈浩民落马的大功臣自居。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你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走出谈话房间赶紧给老领导许昌吉打电话，把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起初许昌吉不以为然，揽点建筑工程有啥大不了的，大家都在这样干，又不是只有自己这样，挣点养老钱而已。 纪委审查表明，开发区管委会在市政工程招投标过程中存在严重问题，违规指定中标企业，甚至协助中标企业围标，标书作假，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考松章独断专行是主要责任人。同时纪委审查发现，开发区管委会资金管理混乱，考松章存在违规挪用资金情况。 刘扬跟金河书记、纪委书记任静沟通后，立即对考松章实施双规，市公安局查封白沙建筑公司，将公司法人代表许麟抓获。 许麟这几个月日子过得好潇洒，只要按照叔叔的指使，请人把标书做做，工程就能到手，转手一包，到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钱来的太快了。虽然听从叔叔安排前后送了三十几万给考松章和班子成员，但是比起自己和叔叔赚的，那点钱都是小钱。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公安会把他抓来，是不是抓错了？ ”等到公安审问中标过程时他傻眼了，这事都是叔叔安排好的啊，他啥不懂啊，自己不过是跑跑腿而已。这样的社会混子，抵挡不住公安审问，很快把他经手的事交代清楚。 考松章被双规，他开始还在挺着拒不交代问题，他在等着许厅长来帮他说话呢，殊不知许厅长也牵扯进来。 悦南市纪委书记任静把许麟的交代资料送给省纪委包书记，许昌吉的厅长干到头了，很快他被省纪委双规。 悦南纪委人员告诉考松章，许昌吉已经被省纪委双规，明智一点还是早点交代自己的问题。没有指望的考松章没有多久全撂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惩处。 经纪委审查，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五个人中 ，四个人拿了许麟的钱，只有纪委派驻开发区管委的由学科清白，这件事让刘扬大怒，陈浩民进去刚几天，这帮人都被拉下水。作为全市经济的领头羊，这样的班子简直就是一帮草包，当初往开发区推荐人员的常委们都被打脸：你推荐的都是什么人？ 面对开发区的乱摊子，金河书记表态支持刘扬彻底整顿，重新进行人员调整。凌海洋对目前的开发区局面也担心，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开发区的发展，对招商引资会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市政府办公会上，曾巩副市长提议，让副秘书长成林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主持开发区的工作，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将开发区带上正轨。 凌海洋表示赞成，他相信成林的能力，解决眼下问题不能拖泥带水，必须快刀斩乱麻。 刘扬对成林接手开发区也持赞成态度，她原本想让曾巩副市长挂帅开发区，试探他的口气他不愿意去趟浑水。他能把成林推出来，就是挡住别人再鼓动他接手的提议。 眼下开发区这点事难不住成林。她唯一担心的是开发区正在申报国家级开发区，如果申报成功，成林又无法升任开发区主任，这样就给别人做了嫁衣。 第138章 想多了 当刘扬把这些想法说给成林的时候，成林笑了： “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个主任就那么重要？我没有考虑它，只要有个平台干活，处级副处级对我不重要。咱们不能看着引进来的企业，让这帮人嚯嚯的心凉，这个是第一位的，你说是不是？” 刘扬拍拍脑袋： “光想着给你个与你的贡献匹配的位置，我有点心急了。你说的有道理，先把事做好，以后机会有的是。” 云州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调整在短时间内完成，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成林，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主持工作，从建设局、招商局、纪委、财政局重新选派业务骨干，充实到开发区管委会班子。 成林没想到考松章倒台这么快，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来开发区主持工作。要知道开发区在悦南市的地位，比一般区县要高。 成林到位后来不及考虑太多，经悦南市委常委会通过的新一届开发区班子出炉，美丽姐第一时间把名单发给成林，不算成林成员还有五个人： 分管城建交通的副主任向涛，四十一岁，悦南建筑大学毕业。 分管财政投资的副主任逄玲玲，三十六岁，悦南财经毕业。 分管招商经贸的副主任刘鑫，三十九岁，悦南工商学院毕业 分管纪检工作的副主任洪先光，三十四岁，悦南政法学院毕业。 分管政工的副主任钱塘，三十八岁，悦南师范学院毕业。 第一次班子成员碰头会，各位副主任汇报完工作后，成林进行了总结，并对下一阶段工作提出了要求： “向涛主任担子比较重，需要重新梳理招投标。我看了四十一项招投标的情况，即将完工的有十一项，这个已经没有重新招投标意义，开发区除了追缴白沙建筑公司非法所得，直接确定施工队伍工作有效。 刚刚完成招投标，还未动工的有十九项，这个直接废标重新招投标。 还有十一项动工不久的，暂停了施工，核准工程量重新招投标，这个是向主任最近的工作重点。 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在开发区内抽调，抽调人员直接跟钱塘主任沟通。 专业人员不足可以申请向市建设局借用，具体协调工作有困难我可以负责解决。 从今以后开发区所有市政工程招投标都要严格依法依规进行，不用管别人打招呼，压力顶不住了往我这边推，我来承担压力。 刘鑫主任负责的招商工作是开发区发展的源动力，最近这段时间，有几项工作要抓紧，第一尽快组织人员到辖区企业走访，摸清企业的难点并想法帮他们解决。第二沿着产业链往上探索，寻找新的招商机会。第三原来食品工业园办公室升级为开发区服务办公室，职能不变，暂时由招商局代管。 逄玲玲主任负责的财政工作，最近的重点是追缴被挪用资金，以及已经超额拨付的工程资金，尽快拿出财政资金管理办法。 洪先光主任，除了抓好区内纪检工作，最近的重点是全程介入招投标监督，介入财政资金管理监督，抓好开发区机关工作作风整顿工作。 钱塘主任分管政工，眼下开发区缺位干部多，需要尽快完成干部考察配备工作，抓好干部的日常诫勉谈话相关工作。 最后我想强调，开发区的所有工作都将朝透明化方向努力，各位同仁要吸取此前管委班子成员落马的教训，时刻牢记我们手里的权利是来为人民服务的，并不是为个人谋取私利的。” …… 班子成员对成林的名字不陌生，知道他是一把招商好手，除此之外了解不多。都是第一次在一个班子里工作，互相之间还需要熟悉磨合阶段。 悦南开发区在悦南市区的南部，占地一百六十平方公里，人口三十一万。现在布局的化工产业园、医药产业园、汽配产业园在开发区南边，北边布局了食品工业园、高科技产业园，中部是生活商贸区，有一座不高的山与悦南市区隔开。 经过二十多年发展，目前开发区进区企业超过五百家，gdp超过两千亿，占了悦南市的三分之一还强。如果不是陈浩民、考松章想的太多胡作非为，但凡用心点做事，开发区升级后对他们都是级别晋升的机会。 利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成林把化工产业园和医药产业园转了一遍。作为门外汉看这个确实吃力，成林考虑应该跟组织部门申请，给班子成员配一个懂化工和医药的副主任，这样在招商、企业日常监督和环保方面，能有更大的主动性。 化工医药产业涉及的化工原料众多，都存在易燃易爆隐患。这个要有严格的监督机制。指望现有文科生为主的班子成员来做这件事是不现实的。 上次招商入驻化工产业园的七家美资合资企业，目前正在建设阶段，一切顺利预计年底能投产。 北边的食品工业园还在厂房建设阶段，预计明年上半年陆续投产。目前还有企业不断进来，这里大部分企业是成林引进的，听说成林来开发区主持工作，投资的老板们都高兴，有事找上门去方便。 礼拜六晚上约刘扬一起吃饭，谈及班子配备懂化工的副主任问题，刘扬也赞成。开发区化工医药产业比重大，即便配备两个人都正常。具体人选等她跟组织部门协调，尽快到位。 看着成林晒得黝黑的模样，美丽姐开始獠牙： “这半个月你天天在日头底下晒着了？” “美丽姐，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边上女秘书伺候着当大爷呢。” “你描绘的场景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把开发区工作理顺，高低借你过去伺候伺候我几天，让我享受一把贪官式的待遇。” “切，美女不有的是吗，何苦在自己人身上动心思，对吧？” 美丽姐不屑的说。 “嘿嘿，你说的对，还是美丽姐懂我。” 刘扬指着成林： “你看看你，给你根杆子你就往上爬，你是不是属猴的？” 第139章 征地 悦南市高架桥方案经过近八个月的修改终于定盘子出炉，这期间公示征求意见两遍，尽可能做到意见统一，前期拆迁工作已经展开。看着刘扬递过来的方案，两纵两横高架桥方案，搭配五条地铁线路，基本能满足未来悦南人口过千万后的交通要求。 四条高架桥总公里数超过一百公里，工程造价超过一百多亿，这个钱对悦南市政府来说也是个头疼的事。 幸好前段时间成林误打误撞，收回了十二家改制企业的土地，两千多亩土地，即便悦南市政府不自己开发，单纯卖地也足够高架桥建设费用。 在悦南市政府办公会上，曾巩副市长开玩笑说，成林给政府把建设高架桥的钱拿回来了，这个说法获得凌海洋市长的点赞。 成林看完方案，从包里拿出几张纸，上面是悦南机场最近五年来的客流量，去年悦南机场的客流量已经超过一千九百万人次，今年有望突破两千一百万人次。目前机场已经超负荷运行，为适应未来悦南的发展，机场扩建势在必行。 如果悦南机场扩建成4f等级机场，能满足未来悦南机场进出港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人次以上的长远需求。只是工程造价将超过350亿，需要悦南市政府想法筹集。 刘扬看了成林纸上写的关于机场的分析，也感觉气短，太缺钱了。她看着成林说，这个钱去哪化缘？ 成林喝口茶说： “悦南机场现有3600x45米跑道一条，再扩建两条，投资没那么多，估计二百多亿。跟民航总局争取一部分，省里争取一部分，悦南市政府自己需要的投资一百多个亿到二百亿。 这个钱有市区国企改制留下的土地开发完成完全可以提供。这步棋必须要走，而且现在要走，早谋划早主动。 今年一年准备，明年能动工就是快的。这样悦南市立体交通的基本框架就拉出来。” 刘扬点点头： “这个要走常委会程序，看看常委们的意见。” “嗯，早点提出来，这种贴金工程没人会反对，他们还会争先恐后贡献智慧呢。” 刘扬笑笑，成林这句话说的是实情，但凡大的工程，常委们懂与不懂都不要紧，贡献智慧是肯定的。 “有个传言说金河书记要退了？有没有可能先让你挂上书记，先不要省委常委都行？” 成林问。 “悦南市委书记挂省委常委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我够呛能上去的。金河书记十月底到年龄，可能去人大过度一下。 悦南市委书记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估计还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有点眉目。” “张柏部长走了一段时间了，组织部长还悬在空里，是不是这次能一块解决？” “组织部长人选已经定了，很快会上任，是京城组织部下来的，叫昝莹，据说跟你姑姑关系不错。”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我是不是可以抖一抖横行霸道了？美丽姐，你这段时间好好讨好我，我去给你要个一官半职的。” “拉倒吧，指望你晚三秋了。” 成林瞅瞅美丽姐，看她一脸嫌弃的模样，想说点挑逗的话，看刘扬在跟前又咽了回去。 开发区跟市区之间是一条九六年修建的四车道的市政路，随着开发区发展，这条路有点跟不上趟了，每天拥堵程度比肩闹市区。市交通局年初对这条路做了扩建的规划，双向八车道，预留扩展到十二车道的空间。 前期征地由开发区来实施，考松章落马之前已经在进行，但是进展不大，因为村民反对。距离征地两侧不到五十米是村民的祖坟，村民们怕惊扰了祖先。 向涛给成林汇报遇到的阻力，成林问了一句：“是哪个村的？” “雨南村的” “雨南村？村委主任是不是叫王宏宇？” “对。” 成林想了想： “咱们去村里一趟，找这个王宏宇谈谈。” “就怕王宏宇犯驴脾气。他这个人是个人物，过去信访局都叫“王宏宇是老地震户” “地震户？” “嗯，就是老上访户，他们上访了四五次，经验丰富，周边几个村外出上访都去找他学习经验，过去信访局一提起雨南村都头疼。” “不怕，咱们去一趟，听听他们的想法。” 成林跟美丽姐跟王宏宇见过一面，后来帮着把村里多年上访的事解决了，成林也把他们列入明年城中村改造计划，总体来说成林觉着去做通修路征地的事不难。 第二天上午，成林跟向涛一起去雨南村，在大院里就碰上王宏宇站在院子里发火，七八个村民围着他都在争辩什么。 看见成林从车上下来，矮胖的王宏宇犹豫了一下就快步走过来，伸出手道： “你好，成主任，欢迎欢迎。” 成林看向村民问： “你有事？” “没大事，一帮人闲的赌钱让派出所抓走了四个人，他们让我去帮忙看看求求情放回来。 这些玩意天天不学好，学会赌钱了。按照我的想法是让派出所好好治治他们，省得下次还敢赌钱。” “走，不管他们，成主任，进屋去坐，外面太热了。” 进了办公室，王宏宇把风扇子搬过来，烧水泡茶，成林指指边上的向涛对王宏宇说： “是不是不认识向主任？” “哦，你好，向主任，我还真不认识。” 等王宏宇跟向涛握手之后，成林直接问王宏宇： “村子北面修路征地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成主任你不是在城中村改造小组那边吗？这个事也归你负责？” “成主任现在是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了。” 向涛在边上给王宏宇介绍。 “这么说成主任成了开发区一把手了？” 成林摆摆手： “我暂时代理。” “好，就该成主任这样给老百姓办事的人来当一把手，陈浩民、林东风那样的人都是些什么玩意，人事不干一点，给成主任提鞋都不配。” “至于北面修路征地的事，你不用管了成主任，你安排人过来直接走程序就行。我们村绝对不能给你的工作添乱扯后腿。” 成林起身握住王宏宇的手说： “那这样说定了，这事就拜托老哥了。” “行，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那四个人我让他们回来找你，你使劲训他们一顿，下次再犯让派出所再收拾他们。” “好”。 第140章 提案 向涛是建设局的老人，这些年征地拆迁见识的太多了。对于雨南村这件事，从考松章在位就开始来协调，几个月都解决不了，到成林这里就是一句话的事，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成林不知道向涛脑子里在转圈，走出雨南村村委大院，他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问了四个人情况，所长表态就是吓唬吓唬他们。成林笑着说，那让他们回去找村委主任王宏宇报到，继续接受王主任的教育。 延宕几个月的市政路完成征地后马上提速，路基预计年底内拉出框架没有问题。成林杯水解难题的事让向涛演绎出不一样的味道。 因为考松章独断专行导致的市政工程重新招投标后陆续开工，管委会班子窝案引起的开发区震荡基本平息，开发区各项工作逐渐恢复正常。 组织部门给开发区配备了一个专家型的副主任于闵，专门来管理监督化工产业园和医药产业园。于闵是悦南化工学院高材生，以前是曾巩副市长手下的兵，业务上是一把好手，这让成林对业务不熟的缺点得到弥补。 悦南长水机场扩建工程得到市委常委会一致同意，并在短时间获得省委常委会通过，省发改委也予以批准，报到京城等待审批。据说省里将有专项资金来支持悦南机场扩建，这点跟成林分析吻合，就看上面审批啥时候通过，能给多少资金支持了。 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启动，凌海洋加挂悦南长水机场总指挥，从国土、建设、规划等部门抽调人员组成的指挥部同时成立，筹备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通过法院判决收回的十二块工业用地陆续挂牌，被悦南悦盛投资集团摘下。纺织公司地块成了第一个启动的项目。规划总面积超过六十万平方，预计三年内完成开发。 对于十二块土地，悦盛投资集团准备以隔两个月启动一块地块的方式，用三到五年时间完成开发。 成林也关注着这两件事，因为这十二块土地开发，肩负为高架桥和机场扩建输血的重任，成林不谨慎不行，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影响整个大局。 地铁在施工，高架桥在施工，二十多个城中村在施工，十二块收回的土地在施工，机场马上也要扩建施工 …… 整个悦南像一个大工地，对民众生活有影响是必然的，这是涅盘之前的阵痛。 在成林看来未来两年内是悦南市的筑基阶段，一定要抓住机会把基础设施的承载能力提上去，为悦南市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 刘扬到悦南刚刚十个月，按照成林原来的估计，高架桥上马，官场风气改善基本完成，提前启动了城中村改造和悦南机场扩建，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今年悦南两会提案大部分已经回复代表们的关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提案组也拿不定主意，送到美丽姐手里，希望刘扬市长能给予批复。 刘扬让她拿给成林看看，这是一个关于中考分流的提案。对于悦南市中考只有百分之五十五的孩子能上高中，其余孩子被分流到职业学校的现状，有人大代表呼吁政府加大投入，让更多的孩子能上高中。 这是个容易博眼球的提案，在成林看来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有些孩子去了高中就是升学率的分母，你不可能成为成功那部分分子。 成林调阅了悦南今年中考一分一段表，也看了中考录取分数线。 悦南中考满分六百分。 语文、数学各一百二十分 体育六十分 物理、化学、英语各一百分 其余课程为等级分考试。 今年悦南市一共有考生九万六千多人，中考录取线为四百二十分，录取人数五万两千多个孩子。 全市考生不足三百分的有近三万一千多个孩子。 不足四百分的四万两千多个孩子。 四百到四百二十分之间有两千个孩子。 在成林看来，初中的课程难度你都不及格，基本没有读高中的必要。普通高中的孩子近百分之四十在混日子，更何况这些中考落榜生？ 唯一可能遗憾的是四百到四百二十之间的两千个孩子，家长感觉有逆袭的可能？这种感觉绝大部分是家长在自己骗自己。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简单，明年中考先试点。在职业学校增设普高班，名额暂定两千人，全市十多所职业学校根据自身教学能力申请名额，让这些被职业学校录取的孩子可以去试读普高班半年，如果能跟得上就保留，跟不上转到职业学习也不浪费时间和资源。 同时对职业学校加大管理力度，用普高的教学纪律来约束这些中考落榜的孩子，让他们跟普高学生一样有个正常的学习环境。 成林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发给美丽姐，让她转给那个人大代表。他在最后写了一段话：如果可能请代表到高中去调研，看看普通高中有多少孩子因为听不懂课程在混日子，看看普通高中的成绩表，那样可能对高中课程难度有个认识。 如果财政资金可以，成林更想建议刘扬把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民营幼儿园现在一个孩子每月的管理费都在五百开外，一年六千多，这个对家长来说是个不小负担。 过了几天美丽姐打来电话，人大代表希望跟成林一起谈谈，这个可以有。 于是利用一天时间，成林跟人大代表去普高学校看了几个学校上课的情况，又去查了学习成绩表。 一天下来看了五所高中，看了上万孩子的成绩，人大代表对成林的回复表示了认同，承认自己提案缺乏调查有点想当然了。 对于成林建议他关注学前教育，探讨纳入义务教育范畴的可能性，人大代表欣然同意。 有些孩子的兴趣点不在课堂上，他们更喜欢去动手实践，这样的孩子换个赛道可能表现的更自信更优秀。 如果非要把他们按在自己不喜欢的赛道，孩子学不会痛苦，家长看到学习成绩更煎熬，典型的家长孩子互相折磨，何苦呢？ 成才的路千万条，未必只有读书这一条。 第141章 回迁 悦南市财政状况，把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还太吃力，但是增加公立幼儿园还是可行的。 市政府办公会已经通过刘扬的提议，从七月开始，在悦南管辖范围选择合适场地，增加公立幼儿园的布局，本年度计划新增十二家。明年开始每年增加不低于十五家，连续实施三年，争取让更多的孩子进入公立幼儿园，享受低价高质的学前教育。 这个计划是在财政能力不足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悦南在民生领域欠债太多，只能一点点修补。 针对市民因为市内大范围施工，造成出行不便的怨言，悦南市政府在悦南日报上发出公开信《明天更美好》，详细回答了市民的关切，列出了各项市政工程进展以及完工日期，并对市民出行不便表示了歉意。 这种政府公开致歉的做法让市民意见得到回应，从网上意见反馈来看，持理解支持的声音居多，这也让成林这个主刀的放下心来。 云州福利院扩建工程全部完工，已经通过了综合验收。马文姐以李妈妈名义捐赠的空调已经全部安装到位。 福利院将在九月九号举行回迁仪式，杜妈妈已经给成林和马文姐发出邀请，希望他们到时候参加，与弟弟妹妹们共同分享搬新家的快乐。 成林安排老二提前跟弟弟妹妹们沟通过，搬新家最想要的礼物是啥，都有啥愿望。大部分弟弟妹妹们想吃一顿kfc，这个答案让成林无语，一个洋快餐有啥好吃的？想想弟弟妹妹还小，成林明显感觉到代沟的存在，社会发展真快啊。 既然弟弟妹妹们提出要求那就照办，马文姐八号安排工作人员提前跟门店联系，对门店里面的产品种类除了带辣椒的，每种都进行了覆盖，尽最大可能满足弟弟妹妹们的要求。 九号早上成林跟马文姐、张伊姐、小涵一起乘车赶赴云州，老二跟黄静早早的在福利院门口等着。看见车到了过来大声喊着马文姐和成林 。 张伊姐和小涵第一次看见建成后的福利院全貌，都感觉很漂亮，只是两个人想找寻成林曾经的生活痕迹想法落空。 今天参加福利院回迁的领导，有云州市政府主管民政的副市长，民政局长以及云州慈善总会，社会爱心人士等数十人，马文姐和成林一行人属于自己人，要帮忙跑前跑后招呼。 主管民政的副市长七月份刚从其他地市调来，民政局长也是刚刚调整上来的，成林跟他们都不熟也就不用去迎合。 仪式由杜妈妈主持，副市长致辞，民政局长致辞，马文姐作为热心公益加上身份特殊，代表社会爱心人士致辞，最后杜妈妈邀请副市长、民政局长、马文姐一起为福利院揭牌。 随后弟弟妹妹们从对面的财政局招待所列队走进福利院，按照事先彩排，在花园前面把领导们围在中间拍照留念，仪式结束。 弟弟妹妹们早就看见成林站在边上，都在小声呼喊大哥。成林扮了个鬼脸更让弟弟妹妹们兴奋，领导们刚刚走远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大声喊着成林。 成林抱着最小的妹妹，拉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去餐厅，那里干净的大长条桌子上，已经摆满洋快餐的各个种类，大家排着队，五人一组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美食和饮料。 有好几个弟弟妹妹拿着沾了番茄酱的薯条递到成林嘴边，让大哥尝尝，成林高兴的张着嘴，等着弟弟妹妹给他塞到嘴里，这一刻他很快乐，很知足。 福利院在综合楼大厅，专门做了一个命名为“感恩”的精美橱窗，曾经照顾过孩子们的妈妈们名字、照片都列在上面。 福利院搬迁之前，杜妈妈来电话说了云州有个艺术家想为李妈妈做个雕像，放在福利院综合楼前面，这事成林和马文姐都反对。功劳不是李妈妈一个人的，她只是福利院众多妈妈们的代表。 这些年成林以李妈妈名义捐赠的钱，杜妈妈跟成林和马文姐沟通后，以李妈妈名义单独设立一个资金账号，每个季度福利院向马文姐报送一次每笔开销明细，这种做法成林赞成。 这次福利院回迁，周老爷子提前安排小梅要有点表示。小梅姐跟成林和张伊姐商量后，决定由张伊姐代表晟睿置业有限公司，捐赠福利院一百万入李妈妈账户，马文姐代表晟睿物业公司，捐赠空调六十三台，现金二十万，都挂在李妈妈账户。 杜妈妈拉着成林的手，抹着眼泪说，如果李妈妈能看到今天的福利院该有多高兴。成林也黯然，他轻轻拍着杜妈妈的手竟无言以对。 唉！我们终究不能跟所有亲人，分享每时每刻的欢乐，分享这世间的每一分美好。 成林和老二都拍了很多照片发给老三，让他也共同分享福利院今日的盛景。 成林不知道，在遥远的西域大漠里，老三自己看着照片笑着笑着哭了，哭了许久。 …… 半夜里成林收到了老三的信息：大哥，我回去还能住进去吗？ 这句话让成林破防，鼻头一酸好久无法释怀。老三是从福利院敲锣打鼓穿上军装的，那时候福利院还是他的家，还有他熟悉的环境，挚爱的李妈妈。 如今物是人非，与李妈妈阴阳两隔，福利院也已经推倒重新建起来，老三留在福利院里痕迹荡然无存。 现在如果老三回来，福利院哪里还有老三的落脚点？他跟自己一样，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成了一个游荡的魂。 …… 成林知道福利院只是一个大温室，他跟老二、老三包括弟弟妹妹们，都是一个个待孵的蛋。有一天他们破壳而出，蛋壳破碎了，温室也回不去了，他们只能沐风而行，去寻找自己下一个落脚的树枝或者屋檐，这是他们的宿命。 现在成林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心灵疲倦了还有栖息的港湾。 老三和那些弟弟妹妹们呢？ 复杂的情绪包裹着成林，让他一夜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第142章 憋屈 庞众黎来悦南接近十个月了，如果用两个字来描述他这段时间的感受，“憋屈”最合适。 当初出京来悦南任职，许多人对他满怀期待。 其一庞博在悦南有投资，需要他来保驾护航。 其二严丽在云州服刑，夏家期望他能给予便利，尽早保外就医。 其三胡一道、张远富等夏家培养的干部需要他来提携。 当初老柯把刘扬调到悦南接替胡一道的时候，他跟胡一道一样的心态：这是老柯昏招，一个年轻的娘们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有胡一道这样的坐地虎在政府跟自己配合，有张远富留在悦南的留下各种力量在台下支持，自己跟老柯掰掰手腕都是小菜一碟。 按照庞众黎的算盘，省府这边的事老柯你别插手，你那边的人事问题也得让我满意，悦南将成为自己崛起的跳板，谁也无法阻挡。 现实打得庞众黎鼻青脸肿。 刘扬来悦南一个回合就把庞博的生意连根拔起，让庞众黎威风扫地。 胡一道经营多年的阵脚，刘扬只抓住龙云生一个突破口，就将胡一道势力轻松铲除。 张远富的贪婪，更是把自己推向深渊。 不出半年庞众黎在悦南成了孤家寡人，成了老柯的提线木偶，只能困在一角眼睁睁看着老柯蚕食自己的地盘。 为官之道关键还是能力，这点庞众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年他在家族和夏家的精心培养下，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升迁规则的利用上，何时放在能力提升上？ 从京城到滇地挂职，庞众黎碌碌无为虚度了四年，也在阿谀奉承声里飘了四年。回到京城务虚了几年，这次争取到机会来悦南任职。 对悦南未来的发展，他脑子里连个章程都没有，即便他想指手画脚，也得靠谱不闹笑话才行啊。 眼下政府这边自己的几个副手，大部分都是老柯留下的人马，哪一个不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老江湖？庞众黎这样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空降兵，你想依靠他们给你卖命，你也得先让他们佩服你，愿意追随你才行。 单纯依靠夏家那点背景，早已唬不住人了。悦南警方夏子贤都敢抓，早就说明一些问题，夏家威力不再。 庞众黎憋屈的日子还在后面。 初来悦南他自己挑选省府秘书长，胡一道把福台市市长姜堰介绍给他。当时庞众黎刚来悦南任职，两眼摸黑，根本不认识人，因此认可了胡一道的推荐。 福台市是省内最小的地级市，只有三县一区，别看地盘小，境内却蕴藏大量的铁矿石，也拥有省内最大的钢铁集团。 姜堰在福台工作十九年，从一个钢厂的工程师，四十出头就成了手握重权的市长，自然志得意满春风得意。 在福台姜堰有个外号叫“姜三多”，钱多、女人多、孩子多。 钱是从铁矿里来的。小舅子是他的白手套，熟悉钢厂，又在政府部门任职，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搞到个把铁矿都是小事。这两年钢材价格飞涨，铁矿石生意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小舅子名下铁矿来历经不起推敲，这是福台市下面石原县委书记窦青年送给姜堰的。 几年前石原县委书记窦青年被福台市纪委盯上，关键时候姜堰给他透露了消息，让他有机会出逃海外。 为了报恩他在海外指使亲戚 ，把自己掌握的铁矿，按照姜堰的安排，过户给了姜堰小舅子。 姜堰找女人对品质要求颇高。他只交往女明星、女老板和女公务员，别的一概回绝。在他眼里，女人素质高、干净安全是最重要的，而女公务员，女老板，女明星符合他的条件。 女明星能满足他对偶像的向往，跟她们玩有很强的代入感。女老板有求于他，女公务员不敢忤逆他，都会拼力巴结他，都能让他感受到征服的快感。 让他倒霉的正是女公务员。市府办有个婚后不久的小黎，模样俊俏身材火爆，被姜堰勾搭得手后始终保持联系，即便姜堰调到省府任职，两人也频繁来往。 很不幸的是小黎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被老公发现，做成三十二页的ppt文件发布在网络上。 省厅网警还没有做出反应，姜堰就一夜火爆全网。 这事让老柯震怒，纪委书记老包连夜将姜堰带回审查。虽然姜堰嘴硬不交代问题，但是纪委搜查办公室和家里，查获现金七百多万，金条二十一根，美元四十二万，欧元十八万，并查获铁矿场全套账目。 纪委将他老婆带回问询，没费多大气力，铁矿来源和家里巨额钱财来历查的一清二楚。姜堰还以为庞众黎能替他说话。他想多了，庞众黎跟他切割还来不及呢。 姜堰开始交代问题，让福台市女公务员人人自危，据说与姜堰有染的女公务员有二十多人，女老板也有几个因此离婚的。姜三多以一己之力，让小城福台爆火。 纪委书记老包痛斥姜堰是干部队伍的人渣，已经丧失最基本的道德良知，毫无廉耻感，姜堰被钉在耻辱柱上，等待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 圣荣电器庞博的事让庞众黎成为焦点，这次姜堰的事又让他成为焦点，庞众黎百口难辩。胡一道这个猪队友，这介绍的都是些什么货色？真把自己坑苦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庞众黎跟胡一道、张远富扯在一起，就已经注定了自己悦南任职憋屈的结局。 新任组织部长昝莹，征询他对省府秘书长人选的意见，他已经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只能接受组织部门的推荐。 在姜堰被双规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想逃离悦南的冲动。平静下来仔细想想他明白，如果在悦南站不住脚，他的仕途基本就到顶了。 夏家不会再愿意帮自己，而且夏家也没有能力，把自己送到更高的位置。 现在待在悦南即使憋屈，他也要咬着牙把任期干完，大不了继续当老柯的提线木偶。 自己啥事都按照老柯的意愿来办，他能好意思把自己往泥里踩？ 第143章 重组 老柯的性格是柔中带刚，如果你不惹我，我不会让你太难堪。相比庞众黎，老柯在悦南这些年长时间的经营，一步步稳扎稳打，基础扎实稳固。 对于观点的分歧，对于不同阵营权利的撕扯，老柯尽量照顾到每一方的关切，这种做法让他在各种利益错综复杂的时候，就会多一些闪转腾挪的空间。 庞众黎多年以后回忆在悦南任职时，还常怀感激之情：比起一些政客，老柯还是厚道多了。 成林某种程度上路子跟老柯有点像，但是遇到挑战者他比老柯出手更快，手法更多样。 履职开发区两个月，初期的混沌早就过去，目前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每天早上各位副主任需要提前半小时上班，举行工作碰头会，把各自工作的重点、难点摆一摆，集体讨论解决问题。这种管理方式民主高效，逐渐被各位副主任接受。 市政工程成林没有伸手谋利的想法，人事问题成林也没有打造自己小团队的企图，这让他的处事态度比较超脱，心底无私天地宽。 开发区东源化工是区内三家上市公司之一，这些年因为行业景气指数不够，始终在盈亏线上挣扎。 本年度半年报亏损，按照熟悉行业情况的副主任于闵分析，今年大概率要亏损，除非年底开发区管委会给予补贴让他们的利润转正。 东源化工总股本六亿九千万股，开发区透过区内悦开投资公司持股三亿一千万股，悦南市政府悦南悦发投资集团持股一亿一千万股。目前股价长期在三块钱左右徘徊，已经失去融资能力。 由悦南开发区管委会控股的丽源化工，成立两年多业务始终在高速发展，主打产品锂电池添加剂碳酸亚乙烯酯，市场占有率行业第三，发展潜力巨大。 能不能让丽源化工重组东源化工？成林跟刘扬讨论了两次，感觉可行性很大，省证监局也持支持态度。 成林特地跟于闵副主任了解过，东源化工的设备经过改造可以为丽源化工利用。这样的结果对重组后丽源化工扩大产能大有帮助，这是双赢的事。 两家公司都是开发区国资控股，董事长是开发区提名的，因此如果资产重组麻烦事相对少一些，关键是方案设计需要获得董事会和证监会审批。 东源化工向丽源化工定向增发，购买丽源化工资产。发行股票数量和定价，还需要根据丽源化工资产审计结果来确定。 九月底东源化工和丽源化工签署资产重组合同，同时东源化工申请停牌重组获证交所批准，东源化工和丽源化工资产重组正式开始。 经过资产审计，最终确定重组方案：东源化工向丽源化工定向增发四亿股，定价两块八毛五，随后东源化工购买丽源化工全部资产，公司改名丽源化工股份有限公司。方案经过临时股东大会通过，报请证监会审批 。 各大券商对本次重组给予正面评价，丽源化工所在赛道正是眼下火热的锂电池概念，未来重组成功的公司，有望在主打产品的产量上跃居同行业第一位。 有心急的分析师给出自己的判断，复盘后的丽源化工股份股价有望攀升到八块钱开外，公司市值有望冲击百亿。 纸面上的财富并非是成林眼下关注的，他主要目的是通过资产重组，把东源化工这张壳资源利用好，为开发区化工产业园的发展壮大树立标杆形象，也让东源化工彻底摆脱困境。 十一月初重组方案通过证监会审批，公司重新恢复交易。市场对丽源化工股份热烈追捧，连续八个涨停板，早期被套牢的机构和散户悉数解套，而且获利丰厚。 通过对东源化工原有设备的改造升级，丽源化工的产能将扩大一倍还多，冲击行业老大希望大增。 成林不知道，他在东源化工重组上的发力，两年后让开发区收获了一个行业冠军。 丽源化工的业绩亮眼，股价长期维持在二十三块钱开外，成为悦南市上市公司里面的明星。 张伊姐下一步旧城改造项目已经签约，目前正在做方案调整。三十九万平方米的总建筑面积，需要回迁十八万五千平方，另外还要给区里三亿一千万的现金补偿，这个条件在成林看来也还不错。 目前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已经全部交付，各家都在紧张装修，导师的房子装修已经完工，原本打算春节之前搬回去，张伊姐的想法是转过年春暖花开时再搬，成林赞成这样的安排。 晟睿物业公司已经正式开始运营，悦南大学原来的物业公司经理老林上个月退休后，被张伊姐请来，担任物业公司经理，这样把马文姐解放出来，参与新的项目筹备。 悦城区物资局名下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负责对原来物资系统八百多户老旧住房改造。拆迁补偿合同签订了，房子也全部拆除完毕，房产公司经理把物资局投入的启动资金九千多万卷走潜逃，项目就此搁浅。 职工开始上访，经营惨淡的物资局投入的资金都是贷款，眼下重新筹集资金困难重重，物资局头疼，区政府也头疼。 区建设局约见张伊姐谈过一次，看看晟睿置业公司能否把盘子接过来，重组原来的地产公司。 成林去看过现场，位置不错周边配套齐全，条件跟悦南大学家属区项目相比略微差点，完全可以接手。 目前晟睿公司账户上有接近十一个亿资金储备，支撑两个项目同时开工问题不大。合作几年的建筑公司都可以垫资。 马文姐会同区审计局对原有公司账目审查后，除去被卷走的九千万，公司还拖欠住户拆迁补偿加上躲迁费总共两千七百万，这笔费用也需要接盘方承担。 经过两轮磋商，晟睿置业公司接手物资房地产公司，区政府将为晟睿公司减免一千一百万配套费。物资局九千万贷款，银行同意转贷给晟睿公司。 合同签订后晟睿公司注入资金，将拆迁补偿和躲迁费一次性发放到位。同时召开拆迁户代表会，确认了前期拆迁协议的有效性，对公司的开发周期做了解释后项目随即启动。 第144章 钱多多 进入十一月份，关于金河书记退下之后，悦南书记的位置谁来坐的传言多了起来。有人说老柯的意见是让刘扬接替金河，暂不挂省委常委，过渡一段时间再说。 沉默许久的专职副书记童湘反对这个方案，他主张让主管农业的副省长钱中信来接替金河顺便入常。 成林也在关注这件事的走向，按理说悦南只有建议权，决定权在京城。街头巷尾这些传言不一定有参考价值，但是也不绝对，谁知道别人上面都有谁呢，搞不好人家天线能通天。 刘扬礼拜五晚上喊成林和小涵去市政府招待所吃饭，等成林和小涵赶到时候，包间里除了刘扬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刘扬也没有急着介绍，成林和小涵问过阿姨好之后进屋，成林顺手拿起茶壶给阿姨刘扬小涵倒水。 女人盯着成林看了半天说： “成林不认识我吧？” 成林客气的点点头： “阿姨，我不认识您。” “你跟你爷爷长得真像。” 成林猛然记起这个阿姨是谁，赶忙直起身道： “昝部长，真对不起，以前没有见过您。” “哦？你咋知道我是昝部长？” 成林笑笑说： “听刘市长说过，新来的组织部昝部长跟我姑姑是同事，我猜您应该见过我爷爷。” “不错，你的判断准确，我见过周老爷子 ，坐下来说话吧” 昝部长又看向小涵说： “小涵你跟你妈妈有点像。” “昝部长您说的对，不然我也不会跟着我妈妈姓蒋了。” 刘扬和昝部长都笑了，刘扬说今晚吃饭昝部长特意嘱咐我带上你们俩认识认识。 成林脑子里急转圈，刘扬这顿饭请的有技巧啊。老柯如果真想把昝部长拉到自己阵营，成林和小涵是最好的催化剂。 成林恭敬的说： “本来应该我过去给昝部长请安的，省得以后姑姑说我不懂礼节，就怕昝部长刚来时间紧张不方便。” “行啦都不是外人，咱们这算是自己人聚会，也别昝部长昝部长的，我跟你姑姑是同事，你叫我阿姨你不吃亏。” 随后四个人一边吃饭，昝部长一边聊起她跟刘扬爸爸和成林姑姑过去的事，成林稍显拘谨，毕竟是第一次见簪莹。 吃过饭簪莹有事要先走，三个人起来送她。她特意拉着成林的手说： “我看过你的文章，很好。有自己的思想，也有前瞻性。另外我听刘扬说你干的很好，继续保持，阿姨可是要严格要求你啊。” “谢谢阿姨，我不会懈怠的。” 送走昝部长，刘扬看看时间还早，就建议去喝茶。美丽姐陪完昝部长秘书，也过来一起去茶室。 “刘姐，有眉目了？” “暂时没有，虽然传言很多，但是都没有根据，再等等看。” 成林想了一会说： “刘姐，不用去管它，那样倒显得咱们不自信。不管是谁来，他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咱们的目的是把悦南的事做好，他来也应该跟咱们一起努力。” 刘扬点点头，成林接着说： “童湘副书记不知道那根玄不对了，要把钱中信推出来。这段时间我研究了他以往的履历，争议不少。特别是他闺女钱雪的公司问题更多。 钱中信升任副省长之前是林州市委书记，网上林州当地人评价钱中信是“钱多多。”甚至有人叫他“掌钱柜”。 钱中信女儿钱雪在悦南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股东有两个，一个是钱雪，另一个叫祥源投资公司。 有点蹊跷的是林州商业银行背后大股东就是祥源投资公司，而且是在钱中信担任林州书记时候，通过招商引进的。 网上有人说是半卖半送的，这个还要研究。 不过钱雪的房地产公司能通过拍卖拿到土地，独立开发超过三十万平方米的项目，这个还是值得怀疑的，因为动用资金超过十亿，显然与钱雪的实力不匹配。” 小涵有点惊讶： “你啥时候开始研究钱省长的？你这个本事应该去纪委混才对啊。” “纯属业余爱好，拿不出手啊” 成林笑着说。 刘扬表面平静，心里却很感动。自己的对手还在传说中，成林已经开始未雨绸缪，替自己清除障碍了。 成林喝口茶接着说： “有点巧合的是，祥源投资公司跟童湘副书记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童湘副书记读研究生的儿子，暑假曾经连续两年在祥源投资公司实习过。” “这些事都是公开的。小涵同学你是记者，你帮我分析分析，钱多多副省长他是否清白？童湘副书记是否公正廉明？钱雪的公司是否合法经营？” 小涵有点烧脑，背后这么多弯弯绕谁知道有没有问题呢？她摇了摇头： “i don''t know。 你说呢？ 成林两手一摊： “me too”。 美丽姐以前光知道成林作派妖孽，没想到他搜集资料、分析问题的能力如此强悍。当初她拿雨南村上访的资料给他，他却能把林东风、陈浩民联系起来，最后把陈浩民拉下马。 有些人只看表面以为刘扬市长是光杆司令，却不知道背后藏着成林这样的核炸弹。估计胡一道、陈浩民直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把他们送进去踩缝纫机的。 刘扬看看成林说： “钱中信这边先不急着往前走，等等看童湘副书记还有啥样的动作，让一次表演完。” 成林点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人过留名也能留下痕迹，做过的事不论好坏都不会自己消失。先放个线，以后真用得上再说。” 刘扬不知道成林已经跟云州的私家侦探颜明联系过，让他想法找找林州商业银行引进祥源投资公司的资料，股权转让的细节。 而成林对祥源投资公司的研究才刚刚开始，即便钱中信不来悦南任职，留着这样的人在省政府，如果真有问题，早晚会给老柯惹来麻烦。 这样的炸弹尽早拆除，对老柯把握全局应该利大于弊。 回去的路上小涵还在回味成林的话，她看着成林问： “这事我要不要跟老柯说说？” 成林想了想： “透个风也好，让老柯提高警惕总没有坏处。” 小涵点点头。 第145章 廖伟 成林还在想法研究祥源投资公司，不料想人家找上门来了。 分管财政的副主任逄玲玲去市里开会，悦南财政局副局长祁宏伟给他介绍了一个有份量的投资老板廖伟。 给逄玲玲的名片上一大堆头衔： 祥源投资公司董事长 林州商业银行董事长 悦南（湘地）商会会长 悦南工商联副理事长 悦南信源置业有限公司董事 …… 这些头衔勾唬人的，一般人看了腿肚子都转筋。他盯上了开发区管委会控股的元盛生物股份有限公司。 这是开发区三家上市公司之一，总股本四亿六千万股，开发区手里握着两亿一千万股。说是生物公司，说白了就是原来悦南味精厂改制而来的，主营味精。 这些年市场萎缩，公司的业绩一般般，好歹没有亏损。成林把东源化工和丽源化工重组后，原本打算继续重组元盛生物。中间有些环节没有想好就让外人给盯上了。 廖伟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来的是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青年，自我介绍姓童，廖伟替他补充他是童湘副书记的公子。 成林想想真是意外，想找你俩一块来了，那就两个人一起会一会。 廖伟单刀直入想重组元盛生物，成林满口答应：“行。你拿啥来重组？” 廖伟满满自信： “拿林州商业银行来重组。” 成林没犹豫： “不可以，金融资产不可以借壳上市，证监会有规定。” 廖伟不泄气，他以为自己有通天本领： “你同意就行，证监委那边我自己去跑。” “行，你先去跑，有方案了告诉我一声。” 成林看着廖伟，心里暗想：这是哪个二货给他出的馊主意？ 颜明效率极高，关于林州商业银行改制引入股东的合同复印件，悦南信源置业有限公司的股权结构，开发项目的土地拍卖合同一块打包发了过来。 林州商业银行是由林州八家信用社去年初改制而成，全行资产总额55.54亿元；各项存款余额32.87亿元，净资产突破二十亿。 从账面资料来看，比当初的云州商业银行资产质量要好一点。 去年年初廖伟利用代理人控制六家公司参股林州商业银行 ，占得股权百分之七十一 ，颜明把六家公司名单一起发来，包括他们与廖伟名下祥源投资公司的关联。 悦南信源置业去年夏天成立，通过公开市场竞拍，竟得相邻土地两块 总面积超过十三万平方，合计二百一十多亩，土地造价超过五个亿。 奇怪的是信源置业公司大股东是钱雪控制千雪投资，占股百分之六十九 ，她从哪来的钱交的土地拍卖款？ 从林州商业银行贷款来的？廖伟给她担保的？成林估计有这种可能性。 按照廖伟张狂的模样，他入股林州商业银行的资金，估计早就以贷款名义抽出，林州商业银行应该成了他的提款机。 成林对于元盛生物股份是有打算的。 开发区医药产业园里有一家做心脑血管支架的巴隆公司，目前发展势头迅猛，据说能坐上国产替代的第二把交椅，对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后，让他们来重组元盛生物，应该有不错的前景。 对于这个行业不熟，成林还准备找机会问问小梅姐，她在医药圈里人脉资源多，可以客观评价巴隆公司的发展前景。 至于廖伟之流的，估计他们觊觎元盛生物估计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肯定还会用别的资产来试探。 廖伟感觉拉着童湘那个公子出来挺威风，成林能买他的账，是肆无忌惮的嚣张还是狐假虎威？ 刘扬把童湘和钱中信背后的关系发过来了，他们的提拔得益于京城邵老说话。邵老是刘扬她爹的老领导，在组织部门长期任职，话语权很重。 这个结果让成林不解，从目前初步掌握的资料，钱中信大概率是有问题，这样的人是怎样入了邵老的法眼？ 其实对付廖伟，只要省银监局出面调查入股林州商业银行六家公司的关联关系，就可以将他扫地出门，这个难度不大。是否能把火烧到钱中信身上不确定，但是烧到他女儿身上有可能。 小涵约成林晚上去家里吃饭，老柯有事找自己？成林把颜明发来的资料整理好装到包里，预防老柯问起这件事。 饭后老柯把成林叫到书房，果然问起钱中信的事。 成林把自己掌握的信息给老柯说了一遍，包括廖伟拉着童湘儿子跟自己谈元盛生物重组的事。 老柯半饷没说话，手里拿着笔想了好半天。 “你觉着林州商业银行是个突破口？” “柯叔，廖伟入股林州商业银行肯定违规，没有钱中信点头他也没有机会参与改制。” 成林把六家参股公司与廖伟的关联资料递给老柯。 这些资料查实不难，银监局有自己的渠道。关键是查还是不查？ “你有电子版的资料？” “柯叔，有电子版的。” “你明天联系杜山，把资料发给他。” “好的，柯叔。” “暂时你不要再去查钱中信，太敏感了。” “好的。” 悦南银监局突查林州商业银行的消息传出，廖伟通过关联公司入股的事还没来得及查，倒是他通过关联公司，伪造虚假材料，已经从林州商业银行贷款十二亿的事爆出。 廖伟被省厅直接带回，单单伪造虚假材料贷款就够他进去踩五年以上缝纫机了，至于别的问题，就看他是否能扛住省厅的审问。 事实证明廖伟扛不住，他把钱多多给咬出来了，把童湘副书记儿子收受他的一百二十万的事情交代出来了，而且童湘副书记当时也在场。这事复杂了，悦南办不了，需要上报京城纪委决断。 纪委包书记把情况汇报后，当天晚上京城纪委就派人连夜赶来，把钱多多给双规了。 童湘儿子也被警方问讯。这是个读书读傻的娃，他跟警方回复是他爹也在场，与廖伟交代一致。 京城纪委问询童湘副书记，他表示不知情。 这就是态度问题了，你儿子跟廖伟都确认你在场，你自己否认？ 童湘副书记被免职，调到甘地任政协副秘书长，级别降了，算是平安落地。他比钱中信幸运。钱中信最后因受贿罪、挪用资金罪，数罪并罚判了无期。 廖伟的问题多多，等着他的是法律的惩处。 第146章 魂归 悦南这次两个干部落马，与老柯关系不大。推荐钱中信任职老柯反对，有当时的常委会会议记录，童湘副书记的任职属于干部异地交流由上面调派。 但是老柯一改往日温和的路线，突然动手来查林州商业银行，似乎与最近常委会上的人选之争有点关联，有些人嗅到不一样的风格。 老柯听小涵说起钱中信的事，没想到成林背后已经做了许多工作，特别是选择林州商业银行这个突破口切入，这是老柯不熟悉的套路。 这不妨碍老柯抛下网去捞一票，银监局巡查商业银行这是正常业务范围，没有想到廖伟的贪婪连起码的防火墙都没有。 成林给颜明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往他的账号上存了两万块钱。尽管颜明表示不需要，但是成林不会让他白忙活，颜明也得过日子，也得养家糊口，弄不好也要花钱泡妞，都不容易。 经过钱中信、童湘事件闹腾，关于金河书记退下的人选暂时没有人再提及，因为悦南缺位两个副部级，盯上的人更多。 那些纷争与成林距离太远，他这段时间拉上于闵在巴隆公司蹲点调研，近距离学习观察小梅姐都认可的公司。 巴隆公司管理层一色的博士，而且作为创始人之一的靳强是留洋归来的博士，喝过洋墨水，在世界顶尖医疗器械公司干过技术部门负责人。 当初来悦南开发区创业时，时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陈浩民用土地厂房入股，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在来看真是神来之笔。陈浩民虽然贪腐但是你得承认他的能力和眼光。 副主任于闵不知道成林研究巴隆公司的目的，现在成林只是有这样的打算，计划不成熟之前他不会把风放出去，那样导致元盛生物股价波动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十二月二号，这个日子让成林记了一辈子。 一早上班没有多久，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到成林手机上，这是一个西部省份的座机号。接通电话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请问你是成林同志吗？” 成林愣了一下 “啊，对，我是成林，您是哪里啊？。” “你好成林同志，我是西域军区政治部的，很沉痛的告诉你，你的弟弟于军同志在卫国戍边的行动中牺牲了。 我们已经跟云州福利院杜妈妈联系过，她嘱咐我给你和马文同志打电话通知一下，就于军同志后续的事咱们商量商量。” 成林呆住了，于军同志？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是老三的名字。 牺牲了？ 成林头嗡嗡的，像炸雷在耳边响起。 怎么可能？ 耳边电话里还在说着： “于军同志在行动中作战勇敢，奋不顾身，为保护战友英勇牺牲……。” 成林已经泪流满面，他戴上墨镜下楼开车向开发区深处的空地开去。找到一个空旷地方停好车，成林嚎啕大哭，这种痛苦没有人能感受，没有人能替代和安慰。 十多年一起长大的兄弟，这样就没了？ 他从小到大没有听过一句父母的呼唤，没有感受到一丝父爱母爱，这就没了？ 他没有娶妻生子享受过人世间的美好，这就没了？ 他还在盼着老三回来跟着马文姐一起工作，还在盘算着给他准备婚房、婚车，这就没了？ 他还在期盼听到老三爽朗的叫自己大哥的声音。 他还想听到他说： 大哥你寄来的烤鸭真好吃 大哥你给我买的手机真漂亮。 …… 不知过了多久，成林才从痛苦里慢慢走回来，手机里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有马文姐的，有杜妈妈的，有老二的。 成林死劲搓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自己再痛苦也不能乱了阵脚，老二、马文姐还在等着他拿主意呢。 先给杜妈妈回了个电话，杜妈妈还在哽咽。成林只好宽慰她不要悲伤，老三是为国捐躯，这是他的福分，让杜妈妈照顾好身体，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们等着她照顾。 给马文姐回电话时候，成林的心底又硬了起来，他安慰马文姐不要难过，凡事由他来安排。 老二已经哭哑嗓子，电话里反反复复问成林：大哥，老三为啥这么命苦？成林无言以对。只能跟老二说，眼泪流在心里吧，还有许多的人等着你去照顾。 经过与杜妈妈、马文姐、部队协商，成林和老二代表家属赴西域军区，去接老三回家。 冬日的西域大漠，荒凉寒冷，如同成林的心情。 他和老二去见了老三最后一面。 老三一身戎装静静躺着，国旗覆盖在他的身上。稚嫩的脸还是成林熟悉模样。 成林的手轻轻触摸老三冰冷的脸： 兄弟，一路走好，如果有来生，你还来做我的兄弟，我还想听你叫我大哥。 军区举行了隆重仪式悼念老三，并把老三的遗物交给成林：一套他曾经穿过的军装，那只手机放在一边，上面有老三的印记。 成林和老二一路无语。 老三的骨灰被成林抱着登上飞机回悦南，机组人员听说老三的事迹后一定要给成林老二升舱，让成林一路悲痛的心里稍稍宽慰。 悦南军分区、武装部、民政厅、云州军分区、民政局等部门在悦南机场举行仪式，迎接老三回家，马文姐和姐夫、胖胖也站在人群里。随后武警开路，一路奔向云州。 福利院大门口弟弟妹妹们早就排成长队等着，迎接他们的三哥回来。操场国旗杆下面放了张桌子，成林把覆盖国旗的骨灰盒放在上面，边上是他彩色的遗照，他在微笑着，看着这熟悉的人和陌生的环境。 弟弟妹妹们轮流过来抚摸一下，跟三哥告别 ， 冬日的寒风里，哭声传出很远很远。 …… 老三被追授戍边一等功 被授予革命烈士 被授予悦南青年爱国标兵 他被安葬在云州烈士陵园。 老三老家是哪的没人知道，父母是谁没人知道，他从被放在福利院大门口那一刻，就成了云州福利院一个孩子 。 后来他跟老二一起跟着于妈妈长大，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于军。如今他归来，永远躺在云州的土地上，被更多的人记住。 二十二岁的生命，辉煌短暂，让人心痛。 第147章 定局 小涵、刘扬都知道了老三的事，也都无法给成林更多的安慰，只能让时间去慢慢冲刷掉成林心中的痛苦。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成林没让自己消沉下去，还有更多的人和事等着他。这些年在福利院一路长大，生活的艰难早就让他心硬如铁。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想起老三在福利院搬迁时候问过的那句话： 大哥，我还能住进去吗？ 这句话如针一般扎进成林心里，伤口久久无法愈合。 你是谁？你从哪来？你去哪？ 这是每个人一生要回答的问题。 刘扬打电话给成林，让他去市政府一趟。 美丽姐在电梯口等成林，看他走出来神态已经无异，就凑近说： “我还以为你依然在悲痛中，打算兑现赌注慰籍你，让你重新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呢，现在来看你已经成功的走出来了。” 成林瞅瞅美丽姐： “大姐，你少来这套，如果有心想兑现早就兑现了，还用拖到现在成老赖？” “你才老赖呢，一天到头净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对得起组织的培养，人民的期望吗？能把党的事业干好吗？” 让美丽姐一拔高，成林竟然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反驳她。只能凑近说： “你等着，给我攒着，等攒多了我要一起兑现，到时候你哭破喉咙都没有用。” “切，谁怕你？我等着哈” 悦南开发区升级国家级的批文下来了，刘扬打算听听成林对人事的意见。 这事成林想过，让市政府曾巩副市长过来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自己继续主持工作，这种安排应该行得通。 只是这样浪费掉一个副厅级名额。 刘扬的思路跟成林差不多，只是常委副市长王鑫有可能调走，她想让曾巩来接王鑫的位置，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党委书记。让市政府秘书长龚儒风来接曾巩，这样安排成林也觉着没有问题，就看省委是否同意了 。 至于市政府秘书长，美丽姐暂时不具备升级资格，刘扬打算从下面再找人。这样更好，多培养点自己的人，工作起来也顺畅。 至于省里人员调整，刘扬也有些消息分享给成林：老柯想让杜山去云州挂常务副市长。至于分管农业副省长，他没有想法，倒是专职副书记他认为让昝莹担任比较合适。 成林想想，昝莹担任副书记也是一步好棋，即便组织部长让给别人也不怕。老大老三都决定的事，你组织部长也无力去改变。 谈完事刘扬走到成林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遍，： “还好，没有大事了吧。” 成林笑笑过去拥着她说： “没事了，珍惜身边的人，努力过好每一天就是我的想法。 意外不一定哪一天来临，想多了也没有用。 刘扬抱了成林一下： “对头，晚上聚聚。” “好”。 开发区食品工业园入驻企业超过二十家，而且还保持着每月有企业进来的势头，这是开发区今年招商的意外之喜，福记、洪记行业内有影响力企业，他们的布局悦南，必然会带来更多的追随者。 今年开发区的引资已经超过前两年的总和，论功行赏成林头功一件，这是无法抹杀的事实。化工产业园、电力产业园美资入驻，食品工业园区今年进来的近二十家企业，基本都是奔着成林来的。 而丽源化工重组成功，更是让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见识了成林在产业发展上的大局观。 关于金河书记退下之后谁来接手的悬念，一直到十二月底才解开，组织部长昝莹升任悦南副书记，兼任悦南市委书记。 组织部长从晋东调来，主管农业副省长从苏地调来，此前担任苏地下辖阳明市委书记。 这番眼花缭乱的调整，对悦南市影响不大，昝莹主要精力还是在省委那边，悦南市的发展大局还在刘扬的掌控之下。 成林看过组织部长谢玉堂的履历，五十五岁，晋东人，在家乡工作了近三十年，不出意外悦南是他从政的最后一站。 晋东大学哲学系毕业留校，从大学团支部书记位置上进入仕途，基层短暂挂职后进入省委办公厅，后来升任晋东组织部副部长。 主管农业副省长程浩此前担任苏地阳明市委书记，五十四岁，党校学历。他的履历扎实，从镇长一步步走到市委书记位置，让这样基层上来的人来抓农业，应该是个靠谱的事。 悦南的大局已定。 庞众黎继续做鸵鸟，他透过童湘被贬，钱中信落马显露出的蛛丝马迹，能隐约看到背后有老柯的影子。 童湘原来给他递过橄榄枝，他还在犹豫的时候，童湘、钱中信事发，这让他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谨慎没有盲动，不然这次也有可能跟着掉沟里去了。 对于势单力薄的自己，不再想去挑战老柯的权威，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是保全势力的明智选择。 刘扬对于悦南的人事调整十二分的满意。昝莹原本跟父亲是同事，又跟成林姑姑关系不错，这些因素累加到一起，自然会让昝莹对自己的关照多一些。刘扬不知道，昝莹早就研究过自己在云州的执政经历。 昝莹对刘扬在短时间内在云州的作为惊叹不已。作为组织部门工作多年的老人，她相信如果不是刘扬资历浅，就凭刘扬的这些政绩，给刘扬一个省委常委都不过分。 对接下来在悦南的任职，昝莹早已经定好原则：只把握方向。金河的做法她赞赏，既然基层管理经验不足，那就别去不懂装懂指手画脚，她相信刘扬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刘扬对悦南人事的安排来请示自己的意见，自己刚来不久人头不熟，能有啥意见，大胆放手让刘扬去干，有点纰漏自己兜不住，还有后面的老柯，怕啥？ 悦南市政府人事调整，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王鑫外调，曾巩担任常委副市长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书记。龚儒风升任悦南市副市长，接替曾巩，分管招商引资等工作。 有人在网上对悦南人事调整发文，臆测昝莹兼任悦南市委书记，是在给刘扬占位，智者见智罢了。 第148章 问计 在忙碌中，亦或在痛苦中，亦或彷徨中，日子一天天过去，新的一年元旦来临。 张伊姐特意安排了一场聚餐，马文姐一家人，成林和小涵，张伊姐一家人，加上公司的全体员工，一起迎接新的一年的来临，热热闹闹的场面，能抚平许多人内心的伤感，包括表面平静的成林。 小涵这些日子也担心成林走不出来，看着他开心的跟每个人碰杯，似乎他已经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了，只有成林自己知道，有些事想忘掉没有那么容易。 凑着礼拜天成林回了一趟云州，买了点祭品约着老二一起去看了老三。 在老三的墓前两人闷坐了一上午，老二也基本恢复正常，只是走到烈士陵园门口，两人站下回望老三墓地的时候，老二问成林一句： “哥，老三为啥这么命苦？” 成林拍拍老二的肩膀说： “老三在天上看着咱们，他不希望咱们太悲伤，他会希望咱们都幸福，不然他的牺牲就没有意义。 人一辈子不一定遇到什么沟沟坎坎，遇到了算咱们的命，你我老三都如此。 我们出生就被遗弃算不算命苦？我们不也一样长大？吃再多的苦我们不也一样曾经很快乐？ 老三为国捐躯，他会被更多的人记着，这是他的福分，他也是我们兄弟的骄傲。 放下吧，往前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福利院这边春节的礼物我让马文姐准备，如果我没有时间你送过去，顺便看看弟弟妹妹们，有啥需要跟我说，好吧。” 老二重重的点点头。 老三的遗物被福利院收藏，包括一等功奖章，手机和军装。他的事迹被写进云州中小学的阅读教材里，被更多的人知道和纪念，这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 杜山外放云州的事彻底定下来了，他特意给成林打电话要见一面。成林匆忙赶到约好的地方，是悦南老字号茶楼。 杜山已经提前到了，正在烧水洗茶。成林对老柯这个时间段把杜山放出去有点不解，难不成是杜山自己有此想法？ “杜哥，祝贺祝贺。” 成林进门忙不迭给杜山道贺。 杜山笑着对成林说： “道贺？你是不是有点意外？” “确实有点，凭借杜哥宏才大略应该有更好的安排。” “别给师兄灌迷魂汤了，啥宏才大略，论及基层工作经验，你能甩我十里地。” “杜哥过奖了。” “过来坐，咱俩就别整虚的了。” “老大这个时候把杜哥放下去，总觉着有点突然，这是为啥？杜哥。” 成林坐定后迫不及待了问杜山。 “如果我自己想出去历练一下你能不能理解”？ “其实师兄去林州接副书记可能更好，那边不是也有空位吗？” 杜山看着成林笑笑： “你是云州人，你给我说说云州和林州哪个更有发展潜力？”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林州距离云州还有很大差距，两个城市人口差不多，gdp云州比林州多了一千多个亿，而且距离还在拉大。 成林不再说话，他用手机搜了一下云州市长张准的资料过了元旦已经五十八岁了，杜山刚四十二岁，这就有意思了。 “这么说杜哥准备在云州扎根了？” “暂时是这样打算的。” “让你过来帮师兄规划规划，去云州以后怎么做更好。” “杜哥，我乱说你仅供参考哈。 云州再有两年高铁可以通车，连接云州到区县的高速公路网也差不多建成，云州的基础设施基本完善了。 距离悦南一百一十公里，高铁半个小时时间，云州近乎悦南的卫星城，招商引资这是重要的优势。 云州开发区里面的夸克公司，德盛公司都具有头雁的潜力，服务好他们，可能会给云州带来更多的外资企业。 悦南开发区今年引进的几家美资企业，就是黄一明给我介绍的。他们企业在云州发展好了，他们就会成为云州的义务招商宣传员。 我跟夸克公司黄一明有过交流，未来不排除他们将沪市生产基地转移到云州的可能，而且生产线还可能继续扩大。毕竟云州跟沪市相比土地成本，人力资源成本优势明显。 德盛公司的空气悬挂目前已经在业内少有名气，未来他们可能会继续加大对云州的投资，把产业链往上延伸。 如果杜哥过度一段时间执掌云州，可以提前跟这些落地云州的外资企业多交流，沿着他们的产业链往上招商，这样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光通集团在云州开发区的生产基地，也具备扩大投资的可能 。他们在云州布局生产基地，可以为他们在中部地区的市场，提供最快速的响应。 农业方面，云州阳光玫瑰今年大规模上市，效益不错。第二个品种富士葡萄已经完成引进栽种，明后年大规模上市也有希望。 在国内这两个品种云州引种早，推广规模大，具有绝对优势。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品种甜度高，市场普遍欢迎。 云州山地多，气候合适，适合把葡萄这个产业做大。悦南大学农学院跟云州合作刚刚开始，未来在新品种的引进上，云州占了先手优势。 福佳超市在临泉有云州基地，未来他们会继续丰富产品线，将成为云州农产品走向市场重要推手。 鱼山能源基地目前一期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已经并网，未来抽水蓄能电站建成，他们会启动规模更大的二期，他们将是云州工业发展的保障。 云州科技大学的申请已经报送到京城等待审批，杜哥可以重视一下，估计明后年能核准，这是云州未来人才的来源。 相比那些名牌大学学生，云州自己培养的学生，可能对云州感情更深，更能扎根云州发展。 以云东的云达公司为代表的一批完成股份制改造的公司，正在争取上市机会，这样的企业目前云州大概有十一家在排队过审。杜哥这方面的资源比云州现在的这些人都多，可以充分发挥出来，帮助更多的云州借助资本市场发展。” …… 第149章 约定 杜山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记下成林的观点，一边感慨道： “师弟啊，我发现最适合执掌云州的是你才对。熟悉云州情况，又能为云州发展指明方向，最重要的是，你不贪不占一身正气。” “杜哥，我只是胡说八道，你觉着有参考价值你就参考一下，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自己有多大能耐我自己清楚的很”。 杜山看着满满几页纸说： “师弟，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回来帮我？” 成林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从离开云州到悦南那天，他都是一种过客的心态，他在云州没有根，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有机会再回云州工作。 成林沉思一会道： “杜哥，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如果有机会我当然愿意跟着杜哥干，为云州发展的出把力。” 杜山笑着说： “你的回答跟老大预料的差不多，他说你肯定愿意回云州工作，因为你对这片土地有感情。咱俩就这么说定了，我需要你的时候一定回来帮我。” 成林无语了，老柯已经把自己研究透了。 “老大这个厨子好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是块什么料，该清蒸还是红烧，是吧杜哥？” 杜山笑了笑说： “除了不会做菜，老大这个厨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杜哥 你啥时候上任？” “应该在春节后吧，年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具体时间等组织部门确定。” “你走了谁接你的位子？” “小葛，你见过的，原来秘书处的戴眼镜的大高个。” “哦，小葛不显山露水的，咋就被老大给看上了？有啥来头吗？” “还是师弟聪明，他是邵老的外孙。” “这………也行？ 童湘和钱中信的事扯不到邵老？” “这点事根本伤不了筋骨，钱中信是童湘提议的，在常委会上表决过，老大投了反对票。 邵老为童湘的事给老大打过电话，具体内容没人知道。 台面上的事归根结底还是互相抬轿，互相拆台的情况不多。 童湘后期想发出声音，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事，据说是钱中信主动找的他，与邵老无关。” 对于官场成林还是个雏鸟，里面的弯弯绕离他太远，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想到的。但是有一点成林相信，就凭老柯这样在江湖上行走半辈子的人，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卖个人情给邵老。 对于自己未来，成林还没有更多的想法。如果两年后有机会回云州帮杜山，那会刘扬应该够资格上副省了，需要自己的地方不太多了。这步棋老柯早就应该看出来，他替自己画的这个圈也是一个选择，先不必着急决定，到时候老柯在哪都还不一定呢。 如果让成林给刘扬规划，她在悦南再干一段时间积攒点政绩，回到京城部委混个副部级应该不是问题。 留在下面干一个分管条块的副省长，事务繁杂责任重，慢慢熬资历终究不是最佳选择。 估计她爹和刘师叔也应该能看到这点，他们不会无动于衷。老柯是老江湖，看出这点不难。 还有时间，这个事成林需要慢慢琢磨。 告别杜山成林刚想回开发区，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过来，找成林有事，问她啥事，她倒是扭扭捏捏不肯说，一直要当面说。 成林看看时间也该吃饭了，便约美丽姐在悦南市政府不远处的回香楼饭店碰面。 等成林赶到美丽姐已经提前点好东西等他，成林喝了半天茶，肚子早就饿了，也就不客气作息就开吃。 看着成林狼吞虎咽吃饭，美丽姐的嚣张又开始了： “你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就等着这一顿了？” “喝了大半天茶，肚子里的油水早就涮的干净干净了，不赶快吃点东西，我怕等会跟你抬杠，体力不支抬不过你。” “切，谁稀罕跟你抬杠，都是你自己非要抬杠”。 吃了一会肚子里有了底，成林停下来问美丽姐： “找我有事？咋就不能电话里说了？” “嗯，有点事，对你来说小意思，但是对我有难度。” “哦，啥事？” “我要交作业，需要你来帮忙？” “作业？啥作业？” “我不是在党校读研究生嘛，学期末要交一篇论文作业，你得帮我解决了。” “就这事？不能电话里说？” “主要想顺便请你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嘛。” “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美丽姐一听又把杠抬起来： “你才又奸又盗呢，这事帮不帮？给个痛快话。” 成林瞅了美丽姐一眼说： “行啦，这事我帮你，把作业要求等会发给我，啥时候要？” “一个礼拜时间够不够？” “等我看看要求，如果不是太离谱，两天就够了。” 美丽姐一听成林答应痛快，立马嘴上抹蜜： “啊，谢谢大官人。” “这还不错，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事官人给你办了。” 美丽姐的作业对成林来说毫无难度，用一个晚上将四千字的论文写出来，重头开始看了一遍，没有大问题，把参考资料目录附在后面发给美丽姐。 对于这种注水文凭，成林真是佩服当初想出这招的人，既解决了低学历官员的文凭问题，又平息了民众对官员素质的质疑。 网上有偏激评论说这是假文凭，只能说当初出发点不错，执行过程走样了。 美丽姐收到作业，通读一遍也佩服成林的才气，成林这个神棍的能力真不是盖的。随即编了一句感谢的话发给成林： “感谢官人恩典。” “不用谢了，洗白白等着，官人要翻你的牌子。” “好滴官人，等你哟。” 这下子轮到成林落荒而逃了。 马文姐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们还有妈妈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大礼包，把清单发给成林看看。 成林只提了一个建议，弟弟妹妹们喜欢洋快餐，给他们每人准备一套，给他们一个惊喜，最好跟门店联系联系，让他们做好过去送，这样能吃上热乎乎的。 马文姐看了感慨：忘了福利院都是些孩子了。 第150章 没准备 临近年关各种总结会出奇的多，成林不得不奔走在各个会场。 今年开发区发展明显提速，招商引资总额、gdp、财政收入增速创了新高，在全市经济中的领头羊地位得到巩固，成林也被更多的人熟知。 本地网络上，有不少民间组织部长，把他看成是悦南官场最有发展潜力的新星。 这些并不是成林关注的。 他在关注入园的食品企业厂房、设备还需要多久才能安装到位？ 化工产业园的安全生产情况如何？ 落地的合资企业进展如何？ 腊月二十二日参加完全市安全生产会议后，美丽姐发消息，让他留下领导中午请他吃饭。 等他赶到机关食堂的包间，刘扬已经到了，美丽姐安排好饭菜出去了。刘扬招呼他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问成林过年如何安排的。 成林跟小涵约好了，腊月二十九回京城过年，他自己初四回来值班。刘扬初一晚上才能回去，初四可以一起回来。 刘扬找成林，主要看看他哪天有时间，刘师叔有事找他谈谈，成林大致算了算说： “二十九、三十陪家人，初一、初二陪小涵，初三、初四两天留给你，行不行？” “好 ，我跟叔叔联系联系，就定在初三、初四。” 吃完饭谈完事分手的时候，刘扬突然问了一句： “你跟小涵打算啥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打了成林措手不及 “结婚？没有想过啊！” “你应该去跟她求婚了，你俩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你不能等着她来催你，那样就不合适了。” 这个问题成林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让刘扬这样一说，还真是个应该考虑的时候了。 “等春节的时候问问她的想法，我再跟爷爷和父母，还有小涵那边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怎么办。” “那样也好，估计她家里都催过她了，她没有好意思跟你说。”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成林点点头 。 结婚的想法成林确实没有想过，但是也正如刘扬所说，也到了应该考虑的时候了。 说起来也不复杂，婚礼他肯定不能大操大办，顶多在京城摆几桌，两边家里人凑在一起吃个饭。回到悦南再请老师和朋友吃个饭意思意思。 至于房子，那个倒是现成的。马文姐已经在大学家属区那边装修了几套房子，随便拿一套过来住着就行。 现在关键要摸清小涵的想法，还有她家里人的打算。年前他要去送年礼，到时候先要探探小涵口风。 年礼他让马文姐准备了两只新款手机给小涵和妈妈，老柯那里给几坛子补酒就行。 从机关食堂出来往开发区走的路上，他看见路边的悦南珠宝城，停车进去溜达一圈，看好一个钻戒还比较顺眼，看看价格两万左右也合适，干脆直接买下，让销售人员给他包装好。 第二天下午小涵来电话，约成林晚上去家里过小年。成林正在张伊姐办公室，跟马文姐一起合计明年晟睿公司的情况。 眼下晟睿公司有三个项目在建设，晟睿新城十六万平方的施工已经在八月份全面展开，已经有四万平方米拿到预售许可证，剩下的未来一个多月也差不多。 新签定的旧城改造项目命名为晟景新城，已经完成基础施工，转过年来即将进入地面施工。 重组的物资地产公司面积超过二十六万平方米，需要回迁十二万平方，正在进行土方开挖，预计三月份开始基础施工。 这三个项目总建筑面积接近八十万平方，眼下错峰开发，正好减缓晟睿公司的资金压力。 这三个项目成林计划争取两年内全部施工完成，时间上倒也来得及。 晟睿物业公司运营情况超预期，成林早就预料那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如果手里项目都完成，物业公司管理这一百万平方，每年的利润都不是个小数字。 今晚老柯也推掉应酬在家过小年，四个人一起吃饭倒也热热闹闹，多了些过年的味道，这种氛围是成林最喜欢。 吃过饭成林把包装精美的新手机拿出来给老蒋和小涵，两人都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研究起来。丈母娘研究高科技不行，需要成林帮忙把旧手机资料迁移到新手机里。 小涵手脚麻利早就把手机资料转移完毕，，正在选择铃声的时候，成林悄悄递给她一个盒子。 起初小涵注意力并不在小盒子上面，成林催了她两遍才拿过来打开，看到钻戒她惊讶的张大嘴，急忙拉着成林回到自己房间。 进屋关上门，就把成林抵到门上，看着成林的眼睛说： “成林同学，你这是咋个意思。” “小涵同学，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照顾你爱护你，请你批准。” 小涵粉拳捶着成林的胸膛： “你个老六也不提前暗示我一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可咋整啊？” 成林抱起小涵，把她压在床上： “这还用啥准备，人生苦短，我只想能有更多的时间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小涵抱着成林的头热烈亲吻起来 ，成林开始还挣扎着想起身问：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给个准成话。” 小涵不给他说话机会，勾着脖子一顿乱啃，这个时候还那么多废话，行动就代表心意嘛。 老柯和老蒋听说成林向小涵求婚成功的消息，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鼓掌，老蒋看着老柯说： “白菜留不住了，猪要进门了”。 …… 成林不知道，小涵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已经问过小涵好几次了，小涵都以种种借口推脱。上个月本想暗示一下这个笨猪，不料想发生老三的事只能推后。 今天这头猪不知怎么开窍了，主动跑上门来求婚，小涵能不心花怒放？这事早就盼着呢，咋会不同意？就是你没有钻戒也同意啊。 老柯和老蒋也合计过这事，感觉过年期间应该找机会跟成林把事说说，两人岁数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成林眼看着有机会升处级，你不结婚组织这关也是个麻烦，不结婚就代表你还是个孩子，代表你还不成熟……。 第151章 婚事 成林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想的都顺利，就把房子的事，结婚仪式的事也跟老柯老蒋说了一遍。 老柯老蒋对成林在张伊马文公司里面有股份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小涵说的时候也含含糊糊。 对老蒋老柯来说，成林有没有房子都是小事，大不了住在一起，但是他们担心成林在钱的问题上动歪脑筋，特别是他现在在开发区大权在握，真要闹出点事来影响巨大，还能扯到老柯身上。 因此老蒋对大学家属区房子，包括成林在晟睿公司的利益提了几个问题。成林也不打算隐瞒，就把情况详细说了说： “柯叔、蒋姨，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是我策划的，我从同学那边借了一千三百万投资，张伊姐投了五百万，小涵姐投了一亿三千万，把项目做起来。 同学的钱早已经连本带息还回去，小梅姐和张伊姐投入的钱都收回了，目前公司利用利润在滚动。 我通过代理公司和马文姐代理在里面持股百分之十二，张伊姐百分之五，余下是小梅姐的。 物业公司那边我和马文姐张伊三人持股，我持百分之四十，项目竣工后每年也能有百万左右的收入。 现有的项目还有八十万平方在开发，预计三年内做完，我能拿到的利润在三个亿以上。 这个钱不是给我自己享受的，我用它为福利院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们的未来生活做保障的。 福利院现在还有八十九个弟弟妹妹，身体有残疾的有七十一个，其中九个眼睛看不见，他们没有父母帮衬，结婚成家更多的需要靠自己，想跟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很困难。 老二结婚房子一百五十多万，未来生活保障金一百万。以后弟弟妹妹们结婚，我打算也按着这个标准走，现在挣得钱基本上够了。 让他们即便身体有残疾，即便没有父母，也能跟别的孩子一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所提供的帮助，对他们树立信心，真正融入社会，应该能有些积极的作用。” 老柯老蒋内心的震动无法言表，他们没有想到跟前的准女婿已经是个亿万富翁，没有想到他会把钱都用在弟弟妹妹们身上。 最早成林把招商引资奖金都捐给福利院，老蒋还自己疑惑：为啥不留着买房子改善自己的生活？所有人都知道结婚成家需要房子。 搞了半天，这个拱自家白菜的猪，早已经利用自己的能力攒下厚厚的家底，那点钱看不上眼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对老蒋来说就不只是顺眼的问题了。二十七八岁的在读博士，开发区的实际掌权人，手里还握着大笔的财富。难得的是不骄不躁不奢不淫，一身满满的正能量，小涵这是提着电灯泡找到的？ 当初她还对小涵的选择有异议，现在她对小涵的眼光真是佩服。 老柯表态：支持成林为弟弟妹妹们的未来多打算，但是一切的经营都要建立在合法合规的基础之上，不能打擦边球不能钻政策的空子，那样终究走不远，也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成林点点头说： “柯叔放心吧，我知道底线在哪，啥事不能做我自己知道。” 小涵以前在张伊姐家里已经听过成林的安排，只是不知道成林在张伊姐公司里面的具体情况，今天听了也震惊，这头猪不知不觉攒下这么多，看来他的目标达到没有多少难度了。 对于成林关于结婚仪式的安排，老柯老蒋也没有啥意见，老柯的位置敏感，大操大办没有意义，组织上也有规定，这事需要谨慎 。 两大家子凑到一起吃个饭，算算人头声势也不小。小涵那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三四十口子，加上成林爷爷这边一大家子，再加上关系不错的人，十桌八桌未必能坐下，想低调也不容易。 至于具体时间成林和小涵商量过，转过年的五一、十一都可以，只是五一有点仓促，最好是十一，这个由家长们商量商量来最后确定。 老蒋问成林过年期间，能不能跟成林父母和爷爷碰个面把事定一定，有些事商量商量，这事不用成林问，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他征求老蒋老柯意见，初二他跟小涵安排一桌饭，把小涵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请来，跟成林爷爷父母一起坐坐，是否合适？ 老柯、老蒋初一晚上才能回京城，时间上倒没有问题，不过也得提前跟四个老人打招呼，这个工作小涵自告奋勇由她来负责联系。 第二天上午成林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把跟小涵准备结婚的事说了，爷爷那边高兴的嗓门提高了八度：一切按照成林跟小涵父母商量的来办，他们有啥条件尽管提，咱们都答应，周老爷子真是急了，恨不得成林明天就结婚。 父母这边成林在考虑是不是跑一趟当面来说这件事，因为父母内心总感觉亏欠成林，总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给成林。 但是他们的生活本身就不宽敞，遇到成林结婚这样的事，亲家又不是普通人，如何表示或许都会让他们为难。 但是年底的杂事太多，容不得他分神，只能先在电话里说一声，具体情况等过年回京城后再详细说，父母的激动和高兴比周老爷子还有点过。失而复得的儿子即将结婚，这是老天爷看过他爷俩的凄惨经历给他们的奖励？ 马文姐装修的几套房子，大一点的一百九十多平方，小一点的是一百三十多平方，成林跟小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百三十多的户型。 屋内家电和床具、沙发及床上用品，都等转过年来小涵自己亲手去选择，成林不懂也不参言。 隔天他在微信上把老柯老蒋的意见跟刘扬说，刘扬中午时候把电话打回来，赞同成林对婚事的安排。 成林现在力量还略显不足，低调一些，把跟老柯的关系模糊化，对成林的成长是有利的，也能为成林积攒力量留出时间和空间。 第152章 房产税 袁一琦突然打来电话，问成林过年的安排，听说成林已经是开发区管委会掌舵人，过年需要值班。袁一琦祝贺的同时给成林安排任务，眼下学界对房产税讨论比较多，希望成林写一篇文章，来参与房产税的讨论。 姐夫刘震曾经给成林发过国外房产税的有关资料，成林也有所研究，国内专家学者突然热衷于研究房产税，也是在担心房地产一旦停滞发展，地方政府的税源如何解决。 有的学者主张照搬国外经验，他就没有研究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跟人家的游戏规则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 比较不同国家房地产开发的差别，重要一点是土地来源不同。国外土地私有化，开发商从私人手里购买土地占了主流，从政府手里高价拍卖获得土地只是补充。 政府在卖地环节没有占到便宜，自然要想法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们的政府卖地环节已经发了一笔横财，你再动脑筋照搬人家的税制来从民众身上拔毛，这事就不厚道。 泰国、韩国都有免税的设定，这个符合我们的国情，居民自住房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免税，超出部分以及其他多套住房征收房产税，从理论上可以探讨，至于税率需要调研来确定，并不能任凭专家在屋子里凭空来想。 专家们眼红的是国外房产税在政府税收中的比例。美国税收近一半来自于房产税，地方政府比例更高，摸高到百分之七十的也有。 他们设想如果我们拥有的接近四百万亿房产，按照美国的税率一点五个百分点，每年能收到六万亿，这块大蛋糕明晃晃的馋人。 成林的观点基于普惠的原则： 普通民居属居民自住房应该免税；高档房产、二套房、超出人均住房规定的实行阶梯制征税，你别墅、高档房产征收百分之十的税率与普通民众也无关。 简单一句话：房产税应该是富人们的奢侈税。 专家们盯着民众兜里这点钱，想为后地产时代的政府纾困，只能是缘木求鱼。 地方政府首先要节流，要检讨各部门真需要养活这么多人？真有必要设立那么多部门？能不能合并减员？平时花销是否在人大的严格监督之下？三公支出有没有大幅减少的空间？ 成林用一个晚上把文章写出来《房产税不是救命稻草》，反复比对资料，没有大的出入后发给袁一琦。 成林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到达京城，父母上午已经赶过来了。 吃过晚饭爷爷把他和父母叫到书房，就成林的婚事合计合计。 成林先把自己跟小梅姐合伙做买卖的事告诉父母和爷爷。重点强调自己已经有了装修好的住房，不用爷爷和父母操心，其他的自己和小涵也已经开始筹备，不需要家里掏钱。 这事爷爷多少知道点，因此他并没有意外。倒是父母本来还打算给成林凑钱买房呢。 知道成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自己解决结婚的费用，老爷子定下规矩： 成林结婚大家不要在钱上来回折腾，以家为单位，每家出五千块钱意思意思就行了。成林爸妈也没有必要为成林掏钱，自己留着养老吧。 至于结婚时间，等着小涵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来决定就行，周家啥时候都行。 定下规矩老爷子也就安心去睡了，大爷姑姑们那边等婚期定了由爷爷去说。 成林跟着父母来到他们的房间，他有事要跟父母商量。他这段时间想了好几遍，总觉着要给父母在爷爷附近买套房，这样成林回来也有落脚点。 他把这个事说给父母后，妈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成林说： “不要为我们操心，你和小涵过得好就行了，我和你爸将就将就就行了。 你结婚我跟你爸原来打算给你凑二十万买房，密码是你的生日，现在你有房了这个钱就给你，你和小涵买点啥都行。” 成林拉过妈妈的手，把银行卡塞到她手里说： “妈妈，我们不缺钱，这个你留着养老，不要跟我争。 我这里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爸爸你用三十万去换个车，剩下七十万留着你和妈妈补贴平时花销，密码是妈妈手机后六位数。” 在京城买房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让小梅姐出面帮忙去办，你们两个等着过来办证就行了。” 妈妈接过成林递过来的卡，抹着眼泪对成林说： “你的事我和你爸爸帮不上什么忙，有一条孩子啊你记住，咱们不该拿的一定不要拿，原则性错误不要犯。“ “爸妈，你们尽管放心，这些我都记着呢。” 初二上午十点，小梅姐安排车过来，拉着爷爷和成林一家子去小涵定下的饭店。除了成林父母跟小涵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不熟，其他人以前都见过面。 成林搀着爷爷，老远小涵扶着她爷爷姥爷就走过来打招呼，老人见面格外高兴。 在包间坐定，周老爷子就拉着小涵爷爷姥爷的手说： “以前咱们工作的时候是同志、同事，以后就是亲家了，成林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该批评批评，该打屁股打屁股，自家孩子了不用客气。” 大家都笑了，小涵姥爷对周老爷子说： “就怕我们批评成林，小涵不高兴啊。” “姥爷，我高兴，你打他屁股我也高兴。” 成林两手一摊笑着说： “批评小涵我也高兴哈。” 小涵趴在成林耳边说： “你这是二皮脸，你在转移矛盾。” 成林小声说： “好吧，你说了算。” …… 气氛融融，几个老爷子还一起回忆过去工作时候的趣事。最后三个老爷子共同拍板，婚期定在国庆节。 成林父母坐在边上谨慎小心。成长环境不同，让他们一时无法融入京城的生活。小涵两面帮着，尽量让大家都不拘束。 回家路上周老爷子兴致很高，看着成林说： “小涵爸爸把你的工作跟我说了，你干得不错，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悦南市的城中村改造，你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爷爷我很高兴，继续努力。” 第153章 入味 刘扬叔叔约成林初三上午九点碰面，地点距离刘扬家不远，成林不陌生，也就没让刘扬过来接他，自己打车过去。 刘扬和刘师叔距离近已经到了，成林进来给师叔和刘扬拜过年坐下。 师叔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他看着成林说： “前年十一月份，咱们在悦南市碰面，那会刘扬刚到悦南，你说的几件事现在来看都已经超额完成。胡一道落马，凌海洋收敛，龙云生毙命，还多了个陈浩民落马。钱中信和童湘的事也是你背后发力，一年的时间，悦南官场气氛清理干净，真得感谢你啊，成林。” 成林笑着摆摆手： “师叔你过奖了，这其中我只是导火索，其他的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过说起来也是咱们运气不错，每一把火都达到了预期效果。 现在悦南的局面已经彻底打开了，人事问题也定盘子，对刘姐来说执政环境还是比较友好的。” 师叔点点头： “比较而言，眼下悦南的政治环境还是最好的，庞众黎也知道分寸，昝莹是刘扬爸爸老同事，悦南的工作她不干预，留给刘扬发挥的空间比较大。” “师叔说的是，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刘姐的工作就简单些。今年把高架桥大模样拉出来，把悦南机场扩建审批走完程序，多争取点民航建设基金，启动建设程序就算不错。” 刘扬给两人倒上水说： “预计五月底机场扩建审批程序能走完，乐观点通过审批 。” “那样最好，上半年就开始启动建设招标，三年的工期有点赶了。 今年五六月，收回的十二块土地的销售许可证陆续下来，可以回笼资金，就能为高架桥和机场建设提供资金保障了。” 刘师叔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后他问成林： “眼下悦南的发展，你觉着你刘姐的机会在哪？” 在悦南班子未确定的时候，成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刘扬现在的优势是年轻，劣势是正厅级时间刚刚三年 。 如果在悦南按班就部发展，四年后接昝莹的位置？这样副省级这道坎四年后才能越过。 如果回到京城部委，以刘扬这几年的政绩，挂个部委不显眼的副职，应该难度低于在悦南。 只是这一步太吃资源，别人不行，刘家还真可以尝试，因为刘家不缺这方面的资源，这个路子或许还真走得通。 不到四十岁的副部级女干部，政绩又抢眼，在同级别女干部竞争中，基本上没有多少对手。 成林看着刘扬和师叔笑笑： “师叔，悦南班子刚调整，短期内刘姐没有进步的机会，再等两年张副省长年龄到届，能有晋升的名额，当然也不排除京城方面人才交流外调，只是落到刘姐头上可能性不大。 如果部委有副职机会，那是最好的选择。” 刘师叔看看成林： “你的思路与刘扬她爸爸一致，只是那样工作环境、方向未来的发展未必如意 。” “师叔，有位才有为。往上走本身女干部就越来越少，能跟刘姐政绩抗衡的能有多少？别说女干部，就是男干部加上，真正比较执政能力和业绩，刘姐也不落下风。 刘姐在悦南机场扩建审批过关之后离开悦南，是最好的时机。其一大概率刘姐还要去党校进修一年半载，时间上要留余量；其二悦南发展的框架已经拉出来了，剩下的工作都没有挑战性了。” 刘师叔看看刘扬： “成林，你规划的路子，正是这两天我们考虑过的，你想的比我周到也有远见，真心谢谢你。” “师叔，你太客气了，我还等着刘姐登上高位后，有机会提拔提拔我呢。” 三人一起笑起来。 …… 刘师叔谈完事先走了，刘扬和成林简单吃过饭去附近刘扬的家里继续探讨。 温存过后，刘扬伏在成林身上问： “我走了你咋办？ 成林抚摸着刘扬说： “不用替我担心。 其一官场对我不是最重要的，能有个干事的平台就行。我挂在心里的是你们这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你们的幸福快乐才是我前进的动力。 其二老柯一时半会不会调走，没人会不长眼专来跟我过不去。 其三我不贪不占他们也找不到我的破绽，真有惹上门的大不了你的丝袜借我套头上，再去他家里揍他一顿。” 刘扬早就习惯成林说话先煽情再闹歪脑筋的路子，她的手早就在成林腰间揪着肉等着，手上一用力成林扛不住了。 “那种事不能再干了，听见没？你不能永远好运气别人抓不到你，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已经没有你活动的空间了。” “哎呦，知道了姐。” 成林搂住刘扬乱动的手继续说： “老柯把杜山放到云州锻炼，他已经找过我了，希望我能回去帮他，估计他未来执掌云州的可能性比较大。 杜山缺乏基层工作经验，需要对云州比较熟悉的人帮他，这事估计是老柯给他出的主意。 我留在悦南开发区短期内往上走太显眼，不如回云州继续修炼，增加点阅历。” 刘扬也知道杜山外放云州的事，当时她还想杜山未必有自己好运气，能碰上成林帮自己。 没想到杜山已经出手了，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 “回云州也好，更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为老百姓多做点实事，弟弟妹妹们的安置更方便一些。” “嗯呢，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很庆幸来云州的时候有你帮忙，才能一路走来这么顺利。” 刘扬有点动情的说。 “这有啥，你是俺的人，俺要负责到底嘛。” 成林怕刘扬伤感，故意逗她。 “嗯，我是你的人，以后别人欺负我你还得出手。” “这是理所应当的，谁敢惹你，我给他把腿打断。” “你给他打断哪条腿？” “姐，你的思想不纯洁啊。” 刘扬哈哈笑起来。 “其实我也很幸运，在你最有魅力的时候遇到你，能跟你一起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最有魅力？何以见得？” 刘扬不解的问。 “你没有听过“少女勾人，少妇勾魂”这句话吗？少女像生抽提鲜，少妇像老抽入味。” “你看看你满脑子装的都是啥东西，我不管了我要继续入味。” “谁怕谁呢，来，我乃云州赵子龙也”。 …… 第154章 老二的烦恼 成林和刘扬初四下午一起回到悦南，小涵还要继续在京城停留几天。 给老师和马文姐拜过年，成林开始一连两天的值班。 初六上午成林正在开发区设备产业园时候，老二的电话打过来，他人在悦南，想到开发区找他。这个有点出乎成林意料，是不是老二遇到事了？ 老二遇到事了。去年年初看到有个帮助寻亲的网站，老二脑袋一热跟他们联系后抽了血样。 本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谁知道竟然通过dna比对，在越省桔州找到了自己的疑似家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老二咋就听着不高兴呢？ 老二来的很快，上楼走的急，头上都有汗了。成林早就把茶水给他倒好，等他喝口水后问： “咋了，遇到什么难事了？” “去年有个公益寻亲网站，我在上面登记了，并抽血入库等着他们比对，后来他们来消息，找到跟我dna比对成功的人，有可能是我的家人。本来网站安排春节假期过去认亲，但是他们反悔了，不打算认亲了。” “那边抽血的是谁？家里什么情况？” “网站的消息是桔州那边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三个孩子比我都大。出来抽血的是父亲，包括母亲和三个孩子都不同意认亲。” “哦，也就是你可能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那个可能是你父亲的人出来抽血寻亲，可能是你妈妈的人不同意？”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 。” 成林有点惊讶。 “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寻亲了？” 老二沮丧的说： “网站那边没有说。” “桔州那边的具体地址你有没有？” “有，但是不知道姓啥？” 成林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几圈，父亲同意认亲，母亲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同意？这里面有什么情况？不应该啊，谁不盼着全家团圆呢，咋就出来这个问题？ “能不能跟网站那边联系联系，直接过去再争取一下，看看有没有转圈的余地？或者是问清是哪一家，咱们自己杀过去看看是啥原因？” 老二打电话跟给网站志愿者，把成林的想法说了一遍。志愿者很热情，他们也同意过去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面。 老二捂着话筒问成林啥时候方便去桔州，初七还有一天假期，成林不用值班，他让老二问问明天是否可以？对方同意明天去桔州等老二，一起过去试试。 到桔州单程七百多公里，成林加上老二两人开车过去倒也可以。成林把办公室主任叫来替他值完剩下半天的班。 给车加满油，买了点面包矿泉水扔到车后备箱里，找来暖瓶灌了一壶热水，给老二找了个保温杯子，每人泡了一杯浓茶后开车上路。 成林的越野车年前让办公室开去保养过，加上基本全程高速，喜欢开车的老二，被越野车的彪悍吸引了，忘了寻亲的不愉快，开着车一路飞驰。 两人路上轮番开车，到晚上十点抵达桔州，找了个地方吃点饭，寻了个旅馆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去会会这个不愿意认亲的人家。 寻亲网站的志愿者是桔州本地人，一个文雅的中年人，他提前到了村委会等着成林和老二。这是一个叫凤来的村子，在桔州城市边上。据村长介绍全村四百多户，从六十年代就有弃婴的习俗。 村长估计这些年回来寻亲的都接近二百个孩子了。因此他对志愿者，对成林和老二都很客气，亲不亲故乡人嘛。 志愿者躲在一边继续给老二家人做工作，希望看着老二都来村子的情况下，能来认亲。 工作做了两个小时，对面始终不同意过来。 成林始终不解其中原因，他给村长递了一支烟，打听这其中可能的原因。村长是个爽快人，他直言不讳的说，他们肯定是担心回来分拆迁补助款。 凤来村即将拆迁，每户除了回迁房，可能分到拆迁补助款三十多万。老二的父母能分到九十平方的房子，价值一百万左右，再加上三十多万补助款。 老二他妈妈和哥哥姐姐们认为，如果认了老二，老两口的房子和补助款就得有老二的份，他们掉到钱眼里了。 成林听到这个原因，火腾腾的往上窜，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他跟志愿者说，让他替老二表态，回来就是认亲，拆迁补助啥的一分不要。 如果他们同意认亲，成林给每家奖励十万。 老二在一边抹眼泪，他不愿意看见成林在这里为他争面子，不认就不认吧，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来历就够了。 志愿者为难的跟成林说： “他们死活不同意，老头同意认亲，也被他们锁在家里出不来了。” 这事夹生了，村长那边在安慰成林： “那家人姓雎，都是犟驴性格，一时半会说不通的。如果拆迁完了，有可能会出来认亲。” 老二蹲在地上抹了半天眼泪，起来走到成林跟前说： “哥，不认了，这样的家里你认了又能怎样？这趟权当咱们没有来。” 志愿者在边上讪讪的说：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家这样的人，认钱不认人，你俩个兄弟消消气，等我再慢慢做做工作吧。” 成林回头问村长，知道不知道这家祖坟在哪？这个问题村长和边上看眼的村民都清楚。 成林跟村长说： “通过dna比对成功，老二兄弟肯定是这雎家的人，他们不认就不认吧，让老二兄弟去祖坟上磕个头，告诉祖宗们一声，他回来了，也算这趟没有白来。” 村长极为赞同成林的意见，自告奋勇领着成林和老二去祖坟。祖坟在村边不远的半坡上，穿过几块坟地，到了坡下一片坟地，村长指着告诉成林，这四五座坟地都是雎家的。 成林叫上老二，过去看了看祖坟地，果然是雎家的。给每座坟地磕了头，成林让老二拿出手机给坟地拍几张照片当纪念，最后成林给老二找了一个塑料袋，装了几把泥土带走。 回到村委会，成林拿出两条烟给村长一条，给了志愿者一条。让村长给边上的村民分分，他拉着老二给大家鞠个躬。 最后成林说： “老少爷们，这是咱们村里的人，二十多年前被扔在云州福利院门口，现在长大了回来认亲，家里又不同意。 但是走到天边他也是凤来村的人，希望老少爷们鼓鼓掌，算是欢迎他回来，好不好？” 村长在边上领头鼓掌，他拉着成林和老二的手，惭愧的说： “让两个兄弟白跑一趟了。” 成林握握他的手说： “不算白跑，最起码知道祖坟在哪，这个最重要，其他的随缘吧，不强求。” …… 第155章 屠田 车驶出凤来村，老二还在回头看，或许他还在期盼奇迹发生？或者他想把这个祖先居住过的村子记在脑子里？ 其实一切都是徒劳的，过一段时间村子拆迁，祖先留下的印记会被彻底清除，他们只留存在老二浅浅的记忆里，苦涩而薄情。 自己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属于一奶同胞，一个枯藤上结下来的瓜，他们为了蝇头小利就能把亲情抛弃，就能不让自己进门，这种屈辱估计老二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回去的路上老二一声不吭，成林也不急于去开导他，有些事他要自己先想明白，如果他自己不明白，说啥也没有用。 在服务区加满油，成林拉着老二去喝了碗拉面，两个人回头再看看老二故乡的地方，相视无语，上车回悦南回云州，那里才是老二心灵创伤愈合的地方。 半路上张伊姐打电话让成林和老二去她家里吃饭，成林估计一下时间，不用七点能到就答应下来。 老二在后排座上睡过去了，或许一觉醒来能让他忘掉桔州那边的事。车到悦南刚过六点半，老二的手机骤然响起，是黄静给老二打来的。 老二郁闷两天，听到黄静的声音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连声应诺。合上电话一脸愧疚的说： “哥，张伊姐那边我不去了，黄静在家等我吃饭。” 成林明白，这时候黄静才是治疗老二心病的药方，便笑着说： “没事，回去跟黄静好好过日子，把她父母当成亲生父母吧，你是他们的依靠。” 老二下车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回头对成林说： “哥，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成林拍拍老二肩膀： “这就对了，遇到事不用怕，你有黄静，有我，有马文姐、张伊姐，咱们也是一大家兄弟姊妹。这么多人，啥事不能一块想法解决？” “放心吧，哥，我记住了。” “好，回去慢慢开车，到家发个信息给我。” “好的，哥。” …… 张伊姐原打算昨天让成林过去吃饭，成林跟她说和老二去趟越省需要两天，因此张伊姐才安排在今天。 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刘扬今晚还在值班，她俩在机关食堂吃饭。在路边水果摊买了一箱草莓一箱龙眼，提着去张伊姐家。 菜是师母做的，美味可口，大半让成林吃了。 张伊姐看着成林说： “人家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都二十多了，怎么还这么能吃。” “姐姐，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你说能不饿吗？” 趁着张伊姐去厨房收拾，师母小声说，你得帮我和你老师劝劝你张伊姐，让她花点心思考虑考虑终身大事。 这个事成林一直在留意，始终没有找到他认为适合张伊姐的人。听到师母说起这事，他点点头说放心吧师母，我会好好劝劝张伊姐。 收拾利索厨房回来，看着成林在跟自己妈妈小声嘀咕，张伊姐笑着问成林： “你跟师母在研究啥国家大事，还整的神神秘秘的。” “我在跟师母学厨艺呢，反正你也学不会。” “这样好，学完了哪天我当评委给你点评点评。” “行，你等着我出徒哈。” 吃过饭才八点多点，成林拉着张伊姐出门溜达溜达，省的在家坐着不动长肉。 张伊姐不情愿的穿上棉衣跟着成林出来遛弯，走到小区门口的街心花园，成林站定看着张伊姐说： “刚才师母跟我说，让我劝劝你考虑考虑你的事，你咋看？” “这事急不得，我又不能拿个喇叭满世界去说我想找个男人过日子。缘分不到着急也没有用啊，再说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那个不是问题，我看过这方面资料，做试管婴儿就可以解决，你又不缺钱，这点事难度不大。” “以前的同事介绍了一个，刚见过一面，是个留洋归来的博士，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做互联网金融的。” “哦，人咋样？” “人还行，但是他老家是闵地，为什么不回老家开公司，偏偏跑到悦南让我看不懂。” “他的公司叫啥名，在哪办公，他本人叫啥名？” “叫悦南易发公司，在二中对面的信托大厦办公，他叫屠田。” “这个简单，我找人查查。交往也不怕，本着两个原则，业务上不联系，钱财上不来往。这样才能慢慢认识一个人。 现在的互联网金融骗子太多，他老家又是诈骗老窝，提防点谨慎点没错。”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不急跟他走得太近。” “嗯呢，现在的人都看不透 但是他做过的事都有痕迹，如果人品过关，值得信赖，那样就最好。” “行，就这个事，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回到公寓成林先在工商网站上看了易发的资料，公司已经设立两年多了，股东有两人，一个是屠田，一个是屠林，估计两人是亲戚关系。 成林看了易发公司的经营范围是互联网金融中介，成林知道互联网金融都是这个套路，私底下干着非法高息吸储勾当，最后无法兑现就会卷款跑路。 易发公司的网站上有介绍公司的业务，成林从头捋了捋，并没有创新业务。但是在公司文化建设板块，公司为业绩突出的员工颁发高额奖金的画面出奇的多。 一个在互联网上撮合贷款的公司，哪来那么多的钱发高额奖金？这是个疑问。 成林把屠田的情况编了个资料发给颜明，麻烦他费心把他的底盘盘，包括公司业务和公司的资金流向。 这种事警方手段最多也最快捷，但是这里面扯到张伊姐，成林不得不谨慎点。如果屠田没有问题，自己找人兴师动众去查他，传出去就不好说了。 当然如果颜明的调查证明屠田是在玩金融仙人跳，准备伺机卷款跑路，那么对不起，你这缝纫机需要在悦南的地盘上来踩。 听到手机有消息提示，是颜明发来的ok，再往下翻，看到老二八点发来的消息，他已经平安到家，让成林放心。 成林心底替老二难过，怎么就碰上这么一家人，还不如不找，心里还有点希望还有些憧憬。 睢家人彻底把老二的梦打破，太残忍了，这是儿时抛弃老二之后，对老二的再次伤害，这家人一点人味都没有。 第156章 易发公司 初八正式上班，悦南市政府召开收心大会暨新一年发展动员大会，刘扬对在建重点工程提出保进度、保安全的要求，特别是地铁和高架桥工程、城中村改造工程。对招商引资提出逐步完善产业链的招商方向 …… 成林在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谈话会上，把争取二季度初食品工业园企业和化工产业园美资企业投产，当成上半年的重点工作进行了部署。 袁一琦打来电话，成林年前发过去的文章将刊登在二十号出版的财经观察上，他笑着提醒成林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炮火攻击。 成林已经习惯别人质疑的声音，也习惯了类似于麻柳这样所谓专家们的挑刺。理不辩不明，只要合理的质疑，对成林也是一个学习提高的机会。 悦南市城中村改造去年做到三十七个项目开工，距离成林的预期有点差距，不过今年计划有四十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开工，也算步子不慢。 已经开工的项目没有发生强拆，有十多家确实做不通工作的，直接被规划在绿化带上。 看着孤零零的平房淹没在一片高楼之间，那些原本也想挣扎的人心里凉了半截，政府都不跟你讨价还价了，这事怎么玩？真的不拆放到绿化带上？等着别人笑话？那真成了二傻子了。 颜明的效率超出成林预期，赶在正月十五之前，把屠田、屠林的易发公司资料发了过来。 屠田在高息吸储，最高利息给到年息百分之二十多，这意味着什么成林知道，他离跑路不远了。 吸储的资金除了业务员的高额奖金，剩下资金通过屠林名下的五家公司来回倒腾，最后流入一个叫闵发博盛的公司账户。 闵发博盛的股东有四个人，屠田、屠明阳、水岸投资公司，和新博盛投资。 水岸投资最终控制人是屠明阳，颜明标注了是屠田的父亲。新博盛投资公司的最终控制人是成林的老对手庞博，颜明标注的是洗钱。 事情逐渐明朗了： 屠田在悦南打着互联网金融的名义，违法高息吸纳存款，扣除业务员奖金，陆续把钱转移到海外，完成诈骗的资金安全落地目的。 悦南警方在正月十五晚上抓获屠田和屠林，连夜查封了整个利益链上的所有公司账户，冻结资金九亿四千万。屠明阳在老家闵地警方配合下抓获，他的关联公司账户也被冻结。 悦南警方接受市政府建议，连同获得高额奖金的业务骨干一并传唤到案，冻结他们的个人资金账号。 成林不知道这次能牵扯到多少储户，公安局成立专案组，提请财政局、审计局业务骨干帮忙，厘清整个利益链上受骗的储户明细，为下一步资金返还做好准备。 张伊姐接到成林的电话才知道，屠田已经被抓走，他的公司已经被查封，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她拍着胸脯后怕，亏了成林的提醒，不然后果不可设想。 易发公司的业务广，国内七个省份的数十家公司牵扯其中，京城部委特意派人来悦南协调，增加人手升级专案组，统一清查这起金融诈骗案。 屡次出现在洗钱名单上的庞博，这次也被重点关注，他在国内各地布下的业务网络这次也将被连根拔起。 事后查明屠家父子编织的网络，涉及七省储户三万八千多人，涉及金额超过二十六亿，已经有八个亿资金流出。幕后帮凶庞博因此上了红色通缉名单，并于四个月后在泰国被抓获带回来，迎接他的是法律严惩。 悦南市局因为行动迅速，查证了屠家父子的不法事实，挽回了储户大部分损失，受到上级机关通令表奖。 悦南省厅以此为契机，在全省开展为期三个月的雷霆行动，对互联网金融专项整治以及打击传销违法活动，共清理整顿互联网金融公司七十九家，抓获违法犯罪人员四百二十多人。清理传销团伙十六个，抓获违法犯罪人员五十多人，盘踞在悦南的诈骗团伙、传销团伙遭受重大打击。 刘扬事后问成林，咋就突然关注到易发公司了。这事成林不想把张伊姐扯进来，就编了个故事，说开发区员工都在议论易发公司的高利息，他感觉不对才开始关注这家公司，这样也能解释得通，没有啥破绽。 倒是美丽姐对此持怀疑态度，这样的公司悦南不说一百家，几十家是有的，你专门就盯上易发？ 肯定易发公司惹着成林的知己人了，否则成林后主动盯上易发？但是成林不说她也没有办法知道成林是怎么想的。 就像东关老虎的事，成林打死也不说，即便你怀疑是他干的，但是你没有证据啊。 一路看着成林走过来，他妖孽的事多了，又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神棍手法。 马文姐来电话说起张伊姐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是啥情况。成林知道根结在哪但不能说，只能宽慰马文姐说没事。 这事不能拖。成林打电话约张伊姐晚上一起吃饭，把事说开。饭店离张伊姐家不远，成林提前到了点了几个张伊姐喜欢的菜。 张伊姐知道成林找自己的目的，有时候心里的疙瘩还得自己解。 成林也不说话，两人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多长时间一瓶酒喝完了。张伊姐还想喝被成林劝住了： “姐，不能喝了，再喝你更遭罪。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那样对自己不公平，也对解决问题无济于事。” 张伊姐酒已经到量了，听了成林的话伏在桌子上抽泣起来，成林走过去把张伊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张伊姐静静的趴在成林怀里，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婚姻不幸已经让她灰心，本来打算重新开始，不料想遇到屠田这样的玩意，是不是自己八字不好？命里无姻缘？ 胡思乱想中不觉迷糊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还趴在成林怀里。 成林见张伊姐醒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就把她放在座位上，自己起来活动活动： “姐，你是不是有一百八十斤了，你得减肥了，给我两条腿都压麻了。” . 第157章 谣言 张伊姐听了成林胡扯，嗔怒道： “你才一百八十斤呢，我还不到一百二十呢。” 听见张伊姐说话，成林知道她的情绪已经走出低落恢复正常。 “好吧，我一百八十斤，我出生就一百八十斤，对吧张伊姐？” 张伊姐捶了成林两下： “对，你出生就一百八十斤”。 张伊姐收拾一下两人结账出门，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 “躺在你怀里真安静，啥愁事也没有了，下次我有愁事还借你的怀抱解愁哈。” “行，姐，我得收费。不哭的话一次八百，哭了还得加二百洗衣费。” “你个财迷还八百，我给你两拳头。哈哈” …… 杜山的任命赶在京城两会之前完成公示，组织部副部长送他去云州赴任，成林得知后用微信发了个消息： “祝杜哥赴云州大展宏图。” 杜山回信： “谢谢师弟，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哈。” 成林一时不知用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回应杜山的期待，只好回复： “ok” 刘扬去京城开会，美丽姐闲的无聊，约成林晚上一起吃饭。小涵跟随省里代表团赴京城报道两会，成林晚上吃饭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没有准地方，有美丽姐请客也省得回去吃泡面了。 成林赶到包间的时候，美丽姐已经把菜点好了，因为得开车成林不打算喝酒，没想到美丽姐也赞同。 一边吃饭美丽姐一边趴过来小声问： “有传言说杜山去云州是奔着书记位置去的，是不是这样？” 成林心想谁不想当老大呢。 “姐，你真八卦，你说这事是我这个级别能知道的？” “你跟杜山关系那么好，他没有告诉你？骗谁呢？” 美丽姐不信的说。 “咱俩关系更好，你啥事都告诉我了？来…来，告诉我，这段时间谈了几个男朋友，有几个人摸过你？” 成林一边啃排骨一边说。 “打住打住，越说越下道，我谈恋爱该你啥事？不说拉倒。” 成林也不恼，不紧不慢的继续说： “蒲远刚当上老大一年多点，你怎么安排他？让他退二线让位？造谣的人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别信没影的传言。” “还有个传言，说你会回云州帮杜山，有没有这个事？” 成林心里一惊，这事只有杜山和刘扬知道，咋就传出去了呢？ “你听谁胡说八道？我在开发区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多好，为啥非要回云州去遭罪？” “我听组织部小牛说的。” “组织部小牛？她是干啥的？” “她是干部处的，是从悦南市委组织部调进去的，以前住在我楼下，去年年底结婚了。” “她听谁说的？” “她说有一次她们处长说，杜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需要熟悉云州的人过去帮他，就像成林那样的人。” “你听听她处长只是打个比方，到你这里成了事实了，你是谣言的源头。” “切，处长都能看明白的事，柯老大看不明白？” “熟悉云州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美丽姐更熟悉，她还有可能说的是你呢。” “如果我是个男的也有可能，男女还是要适当保持距离嘛。” “拉倒吧，现在谁还管这样的事。” 美丽姐盯着成林，看他吃得正欢实说： “我不管别人，如果有一天你回云州，你得拉上我，我也想回去。” “你得伺候领导，拉着你干嘛？” “万一领导高升了呢？” “你继续跟着啊。” “不会啦，领导高升秘书是不准带的。” 成林想想说： “如果还在悦南是可以的，除非高升到别的地方，那样你还真得找地方。” “就这个意思，你同意不同意吧？” “美丽姐，你真能抬举我，你说我多大能耐能让组织上同意我领着你回云州？” “别装了，你没有能力杜山有，刘扬更有，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为啥要拉着你？” “官人，我是你的姨太太啦” 美丽姐突然变了风格，用港台腔说话，让成林有点卡顿。 “姨太太？咱俩还从来没有入过洞房呢，这个不算数。” “今晚就入洞房，如何？” 美丽姐继续抛着媚眼说。 成林有点懵，美丽姐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大方，里面肯定有蹊跷，成林凑近闻了闻： “拉倒吧，你来亲戚了，还忽悠我入洞房？你当我是二傻子啊？” 美丽姐大笑。 “看来骗不了你了，你鼻子真灵敏，下一次郝昭局长破案，不用警犬，领着你去比警犬都灵敏。” “你这个研究生真是没有白读，抬杠技术都超过我了。这样鉴于你在抬杠技术方面的专长，我会给杜山同志提议，让你回云州去信访局干局长，专门来跟上访的刁民来打交道，估计云州的信访工作一定能走在全省第一方阵里面。” “官人，使不得，使不得。信访工作小女子干不了啊，那个是个体力活，不是耍嘴皮能解决问题的。” “嘿嘿，嘿嘿嘿，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你敢这样做我就跟杜山说咱俩有一腿，你看看他能把我放在信访局？” 美丽姐恢复嚣张气焰。 “你这是无赖打法，我不承认跟你有关系，你能咋的？” “嘿嘿，这种事越描越黑，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你看看杜山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他宁可信我的，也要保住你，他还指望你给他当驴干活呢。” 美丽姐得意的说。 成林真是拿美丽姐没有办法了，他忽视了她当年的生猛，有点轻敌了。 他忘了有句俗话：好男不跟女斗，这是多少前辈们的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行，算你狠，到时候我回去领着你，你给我当助理，如何？” “你副处的时间还不如我时间长呢，你啥级别还得配个副处级助理？” “你说我回去如果干个市长助理，让你当助理过分不过分？” “你也得先当上吧，一回去就市长助理，你以为云州政府是你家热炕头啊，你说啥就是啥？” 成林眯着眼瞅瞅美丽姐，咬着后牙槽说：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就凭着你这股嚣张劲，我真的下点功夫，给你找个合适的位置，让你有用武之地。” “嘿嘿，官人，这还差不多。来抱抱”。 第158章 采访 “抱抱？少来这套，不要色诱我。” “哈哈，你当真啦，我这是代表组织慰问慰问你” “停，停，哪个组织慰问是这样的？” “姨太太联盟，咋样？” “这还差不多。” “德性，哼。”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郑同志和荣局长对杜山市长的到任表示欢迎，以后的工作大力支持吗？” “这个问题啊，支持是肯定的，他是柯老大的人，短期内柯老大还不会走，他就是有靠山的人。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只要在原则范围之内，大力支持错不了。也没有必要上赶着看他脸色，不卑不亢就行。” “ok”。 美丽姐打个响指。 “今晚这才是你美丽姐请客的原因吧？” “都有，这事不是主要的，联络联络跟官人的感情才是主要的。” …… 美丽姐能居安思危，这事是人之常情。刘扬往上走的势头在这里摆着。如果刘扬回京城，美丽姐的秘书肯定是不能继续干了，能有一个合适的位置很重要。 无论是在刘扬跟前，还是在杜山跟前，成林都是有说话机会。 在成林看来，美丽姐回云州是最佳选择，其一靠近父母可以尽孝，其二父亲的人脉资源还可以给她的工作助力。 如果留在悦南，势单力薄不说，刘扬走了谁还会给她太多的机会？回云州提升半格干个区长啥的，多好。 刘扬走了悦南谁来接手？按理最合适的是凌海洋，可是他的岁数劣势让他尴尬，组织部门不可能找一个快到点的人。 成林从京城回来倒是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老柯有魄力，把云州的蒲远调到悦南接刘扬的位置，云州直接把杜山提起来接蒲远的班，也是可以考虑的事。 现在云州市长张准跟凌海洋一样，五十七岁的岁数已经让他丧失接任的机会，副书记古茗有传言到芒山去接市长，剩下只有杜山了。 因此成林如果回去，还真不一定是在市政府里干活，到市委干个副秘书长也未必没有机会。 这事等刘扬回来再跟她谋划谋划。 成林过年期间委托小梅姐爷爷家附近找一套房子给父母，小梅姐本来打算从她开发的楼盘里拿一套房子送给叔叔，但是成林嫌弃距离太远，不如在周老爷子家附近买一套。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一套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房子，户型结构还不错，成林直接认定就是这个了。 付款后成林把装修的事甩给小梅姐，房屋交割后落到父亲名下。这样过年过节的时候，再回到京城，成林一家人也有个落脚点。 京城两会期间，连续上涨的房价成了所有人关注的话题，有细心的媒体在研究国内大城市房价上涨趋势的时候，意外发现悦南的房价是停滞不动的，甚至有小幅回落 ，于是不少记者都在找机会采访悦南市长刘扬。 在悦南代表团开放日，这帮记者寻得机会，把疑问抛出来，希望刘扬能给予回答。 有记者提问：悦南平抑房价上涨的努力在哪些方面？ 刘扬表示悦南市房地产完全遵循市场调控机制，政府并未有意打压市场。她把悦南启动一期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又把悦南市政府把违规改制企业的土地，收回超过两千亩的情况讲了一遍。 这样悦南市政府通过控制的悦盛投资公司和悦发投资公司，去年为悦南房地产市场增加了一千万平的住房供给，有利的抑制了悦南市房价的上涨。 未来三年内，每年都至少有国企控制的一千万平方的住房进入市场，对于悦南房价的抑制政府手里还有余量，可根据市场需求情况，加大房产的投入数量。 如果市场需求继续无序增加，悦南市政府将启动更大规模的二期城中村改造项目，届时将有超过五千万平方的房产投入市场。 有个刁钻的记者提问： 悦南市政府通过控股投资公司进入房地产市场，是否会对正常的土地拍卖产生负面影响，导致拍卖土地价格降低，影响政府的收入？ 刘扬以数据说话： 去年悦南土地拍卖收入增加百分之二十三，拍卖成交地块多数为高档房产用地。政府控股的投资公司开发的城中村改造和国企原有厂区改造，属于中档房产项目，两者不会产生矛盾 。 其次政府控股的投资公司的利润维持在行业中等偏下水平，并未抬高房价追求过高利润的情况下，依然每年能给政府提供利润。 悦南市政府重点工程四条高架桥和即将动工的悦南机场扩建所需资金超过三百亿，将全部由投资公司承担，不需要政府为此举债。 有个记者对城中村改造项目继续发问： 这次两会传出消息，建设部门将鼓励城市进行棚户区改造，并将有资金和贴息贷款的扶持。悦南提前进行棚户区改造，是否会将建设部门的补贴资金挪做他用？ 刘扬表示悦南市政府启动城中村改造的目的很简单，首先是改善城中村居民的生活条件，其次改善城市的市容市貌。 如果建设部门有资金扶持，我们将全部用在小区的文体设施配套上面，政府不留一分钱 。 刘扬邀请记者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悦南城中村改造项目，实地采访居民的感受，这样的体会将会更深刻。 有个记者准备比较充分，他的问题是刘扬曾经在云州任职，听说云州的城中村改造更早，为啥刘扬市长能有如此超前的意识？ 这个问题是给刘扬贴金的送分题，她表示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百姓有需求，政府就应该有响应。只要我们政府离百姓生活近一点，听到他们的声音不难。 这方面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至于她个人的超前意识，这个愧不敢当，那是云州市委市政府和悦南市委市政府集体智慧的结果，她只是适逢其会参与了其中，做出了自己应该做的贡献。 …… 第159章 刁民 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市长，本身就扎眼。加上意识超前，尊重市场，用市场化手段平抑房价，受到市场派专家学者们的推崇。 而刘扬接受采访时的低调谦逊，让记者们对她的执政经历更感兴趣。互联网时代，网络都是有记忆的，刘扬过去的政绩被记者们重新挖掘出来，重新送到大众的视野里。 过去三年的时间内刘扬的成绩让广大网民震惊，悦南还藏着这样的高手？ 有人质疑的时候，有网民开始给你普及刘扬的往事： 那些跟帖里充满了江湖色彩：胡庆、禹大伟、蔡磊、蔡部长，阮志刚、胡一道、陈浩民、林东风、张远富……，这些倒在刘扬无敌神剑之下的贪官们，成了刘扬纵横江湖最大的背景板。 而云州电视台制作的《足迹》专题片，也被有心人挖掘出来，重新发到视频平台，让更多的人了解了刘扬对过往。 刘扬成了两会最火的代表，这一次她是被媒体记者们给带红了。各路媒体邀约采访、访谈被她一律拒绝，官场上混低调是基本素养。 有高层领导参加悦南代表团座谈时，也调侃要与最火的代表握握手，认识认识沾沾火气。刘扬波澜不惊的继续参会，似乎火不火与她无关。 国人有个习惯，他们看着你顺眼，被你感动，就会拼命的把你往神坛上送，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狂热与热情。 刘扬被网民开始往神坛上送，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成林也没有好的办法制止，万幸有个着名演员被狗仔队拍到睡粉三人行，这个话题成了最大的热点，吸引了所有关注，刘扬的热度在退烧。 莫名的火起来，对刘扬的好处是她的任职调整可能更容易，阻力更小。劣势是她的家庭情况成了焦点。幸亏有演员的事情给刘扬降温，不然网民累积的好感，也会因为她家世的曝光而散失。 两会结束刘扬携悦南机场扩建工作专班，走访民航、发改委相关职能部门，推进悦南机场扩建审批，反馈信息良好，预计五月之前过关可能性很大。 悦南高架桥桥墩浇筑接近尾声，即将拉开预制桥梁安装，确保了年底主框架竣工的目标。 第二批城中村改造一样已经启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推进。 成林没有时间顾及别的，开发区入驻企业开始进入设备搬入阶段，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协调。 成林把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全部动员起来，组成六个工作小组，靠近企业服务。 工作量最大的化工产业园协调成林来担纲。 化工产业园的设备属于超大件，运到开发区厂区有五公里的复杂路段需要警方封路，需要交通部门拆除一些障碍，因此行进线路和运输时间都要反复磋商，争取把对民众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 一连一个礼拜，从晚上十一点开始，到早上五点，成林领着开发区分局的干警都在运输现场协调，确保了几家化工企业设备的顺利搬入。 成林主政开发区以来，没有在开发区报销一张饭单一张油票，有困难冲到第一线，这些都让班子成员佩服。因此只要成林在班子会上强调的事情，所有人都尽心尽力去做好。 十多家企业设备搬入，班子成员展现出来的敬业精神和工作热情，让进驻企业感受到贴心和温暖，他们成了开发区招商义务宣传员，开发区下半年有六家企业招商成功，就是入园企业提供的信息和帮助。 雨南村列入第二批城中村改造计划，起初遭到信访部门和建设部门的一致反对，因为雨南村是最让他们头疼的上访村。如果再因为拆迁闹出动静来，就会再捅了马蜂窝。 成林知道有些不好的印象一旦形成，你很难让他们轻易改变。最后他跟建设部门达成协议，只要雨南村能顺利完成拆迁协议签署，就立马列入改造计划 。 成林亲自到雨南村参加拆迁动员大会。 在拆迁补偿明白纸发放到村民手里之后，村主任王宏宇非要他跟村民讲几句话，给大家鼓鼓劲。 成林来之前也准备跟村民说几句话，王主任请他讲话也不推辞： “村民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开发区管委会的成林。来参加拆迁动员大会时候，不少人劝我，不要去碰雨南村这个麻烦，雨南村村民都是不讲理的人。 咱们村委王主任，还有几个当年因为上访被打的人，去年就见过我认识我，我们之间有过交流，知道大家上访的原因，以及在上访过程中受到的不公正遭遇。 在这里我首先承认，以前开发区管委会的一些人，他们的胡作非为损害了雨南村各位村民的利益，也破坏了党和政府的形象。现在他们都已经因为触犯法律被判刑，在此我代表开发区管委会给各位村民朋友们鞠躬道歉。” 说完成林给台下的村民鞠躬。村民愣了一下，随即开始鼓掌。成林压压手回到话筒前继续讲话。 “雨南村村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为维护自身权利去上访，反而被有些人看成了刁民，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 有些人官老爷当惯了，已经离百姓越来越远了，他们听不见你们维权的呼声。 去年在悦南政府新一任领导的督导下，咱们雨南村的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村民的利益得到维护。 事实证明，只要我们能够跟村民走得近一些，能听到你们的意见，认真解决你们的困难，就能化解矛盾。 今天雨南村迎来一个转折点，政府打算对雨南村进行城中村改造，给大家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相信雨南村的各位村民也能积极配合政府的工作，共同建设好我们的家园。 拆迁补偿明白纸已经发给大家，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的宣讲团会给大家仔细解答。 我就说这些，谢谢各位。” 村民喊着好鼓起掌来。 第160章 校服、学生餐 王宏宇接过成林递过来的话筒，大声说： “咱们雨南村的事，是去年成主任来调查后帮忙解决的。如果不是成主任，今天我不会站在这里，可能我还在去京城上访的路上。 因此成主任就是咱们雨南村的贵人，他不会害咱们。拆迁补偿明白纸大伙看看，不懂就问，咱们争取早点把协议签了，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看看，咱们不是刁民。” 底下村民大笑，有个人大声说咱们不是刁民，只有王主任是刁民。王宏宇指着他说二蛋子你等着，我让你爹给你屁股蛋子打成两瓣。 …… 雨南村的拆迁补偿协议十天内完成，让信访部门和建设部门看了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不明白，如果不是利益受到侵害，谁愿意去当上访的刁民？ 随后的开发区管委会班子理论学习会上，成林以雨南村的事作为范例，强调了各职能部门工作人员，一定要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耐心倾听他们的声音，切实解决他们的关切，不要坐在办公室里当官老爷。 副主任向涛跟着成林去过雨南村两次，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第一次是为市政路征地，这一次是城中村改造拆迁补偿，都是容易产生分歧扯皮的事。但是公认的刺头村的工作反而进展迅速，没有给外人嚼舌头的机会。 美丽姐给成林发来一封匿名信，信中举报悦南市教育局局长、副局长在校服征订和学生餐合作伙伴选择过程中收受贿赂，但是并没有具体证据。 成林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情况多的是，悦南也不是世外桃源，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太大了。但是证据的事，这个需要纪委去查实。 给成林看的意思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仅仅解决涉嫌违法的人？ 悦南服装加工行业发达，校服这点事差不多规模的工厂都能做，但是你要保证质量还要价格合适，这事就需要好好来做。 学生餐也是如此，不少学校嫌麻烦，不愿意自己开火做饭，全部承包给社会第三方来做，第三方又不是雷锋，他们肯定要利润，这个路子想让家长孩子们满意，是不可能的事。 校服这事如果玩大一点，悦南市政府可以跟省教育厅联手，向全省范围内服装企业发出校服竞赛的邀请，让他们每家拿出春夏、秋冬校服式样和产品报价，接受学生和家长的评定，最后的优胜者承担全省校服的生产供应。 全省二百多万大中学生每人春夏秋冬各两套校服，这也是块诱人的蛋糕，服装加工企业不会不心动。 如果不想玩大的，悦南市政府自己玩也可以。 让悦南市域服装行业前五名各自拿出校服方案，送到各学校去征求学生意见和家长代表们的意见，获胜者拿下悦南市近二十万学生的校服。 这样的好处是公开透明，没有人能在其中浑水摸鱼，也能最大限度的听到学生和家长的意见。 至于学生餐，最好还是学校继续自己开火做饭。如果学校食堂职工都是学生家长，那样是不是就能好一点？ 学生家长做饭，他们还能糊弄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学生家长们卧虎藏龙，有的还有过餐饮经验，甚至还有厨师证，他们做的口味、质量，比起第三方公司应该能好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食堂盈利，保本就行，这个第三方公司做不到。至于食堂原材料供应，可以让悦南市粮油公司来做，政府给他们限定利润，作为国有控股的企业，质量上有保障。成林反复琢磨，这条路子可以行得通。 可以选择几个学校来试点，在试点的基础上完善监管程序，真正有效果一个月后学生就能反馈出来。如果效果好可以继续推广。 成林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读了一遍看没有问题后发给美丽姐，让她拿给刘扬看看，让她来决断。 刘扬看了成林的方案，也感觉有可操作性，她让美丽姐把方案送给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看看。 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潘森，对于刘扬批过来的建议极为重视。 校服方案由悦南市服装行业五强来拿方案，经过三个月的来回征求意见，最终确定两家企业入围。学校只负责提供学生尺码，学生可以通过学校统一征订，也可以自己到服装企业门店采购。 学生餐试点在悦南市五个区各找一所学校试点，后期经过一个半月检验，证明这样改革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饭菜质量有保证，花样也比过去翻番，学生家长也找到新的就业机会，皆大欢喜，随后这种模式在悦南大规模的推广。 悦南市政府组织审计局对各学校突击审计，对贪腐的校长进行审查，不出所料这帮人一咬一大串。 从校服企业，到学生餐供应商，那里找到突破口，悦南市教育局三个副局长落马，全市三十多个正副校长落马。基本都是在校服和学生餐环节接受企业贿赂。 成林的方案，把学校、教育局从校服利益链条上隔离出去，所有的环节都放在阳光下，避免了学校领导班子前腐后继的局面发生。 悦南市政府对校服和学生餐的改革，受到省教育厅的关注，在对悦南市经验进行观察后，向全省推广。 困扰教育系统多年的校服腐败终于画上句号。 学生餐改革后效果更明显，抱怨的家长没有了。有健康证的家长，不少利用休假到学校帮厨，变着花样给孩子包饺子、包子。 不少外地教育主管部门也到悦南来取经，悦南经验很快在其他兄弟省份得到推广。 刘扬跟成林吃饭的时候，谈及这些事摸着成林的头感叹：还有什么馊主意你想不出来？ 成林不以为意，一边吃饭一边说： “姐，毛主席说过，这世界最怕认真两个字。 只要你秉持公心，认真去思考，你说啥样的事不能解决？ 有些千难万难的事，都是因为许多经手人在里面揩油。如果没有人揩油，咱们就不用费这么大劲去设计方案隔离他们，你说对不对？” “嗯，你说的有道理。没有利益纠缠，这世道能干净许多。” 第161章 悬案 成林发表在财经观察上关于房产税的文章，受到许多专家学者的肯定，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并没有多少人出来质疑，这让成林和袁一琦都纳闷，咋回事？ 成林后来自己分析，房产税是悬在开发商头顶的一把利剑，对房地产市场的打击巨大，这是政策制定部门谨慎，迟迟不推开的原因。 而自己的观点温和有操作性，对房地产市场影响小，利好开发商，他们也就没有道理出来搅局。 事实证明了成林的判断，其后在渝沪进行的房产税试点，基本思路跟成林的文章观点一致。 市局局长郝昭最近有点烦。在清查积案活动中，有一件悬案至今没有头绪。 四年前悦南市妇联女干部彭婷婷驾车回家时，汽车在路上爆炸，彭婷婷当场殒命。事后勘察现场发现她的座位底下被人安装了自制遥控炸弹。 当时警方沿着彭婷婷的社交圈排查，并没有多少收获。因为彭婷婷朋友不多，了解她的人更少。事发时她离婚多年，警方询问了她的前夫，前夫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至于离婚原因前夫只说了性格不合。 彭婷婷最早是元山市政府招待所服务员，后来成了元山市宝塔区的一名乡镇干部，再后来调到元山市妇联，五年前调到悦南市妇联，被害时三十三岁。 四年前的案子，现场勘察资料已经缺失，有价值的线索不多，这是让郝昭头疼的地方。 悦南市刑警队在追查爆炸物来源方向上也陷入僵局，当时管理不严，民间石矿开采和水库炸鱼也经常发生，因此雷管炸药民间不难弄到。 至于遥控引爆装置，对于那些炸鱼老手也都会使用。 郝昭把案子情况汇报给刘扬，这种事她更是门外汉，听了半天就糊涂了。她干脆跟郝昭说，你把现有资料复印一份给美丽，让她给你找个神棍看看。 神棍？郝昭心里犯嘀咕，破案还得找街上算命的半仙？他跟成林接触不深，并不知道成林对事情的洞察力异于常人。 美丽姐不知道档案袋里装的啥，只是听刘扬吩咐送给成林。 成林不知道是啥事，等看了所有资料他心里纳闷，刘扬真把自己当成神棍了？这种事也要自己插手？ 彭婷婷这种案子，只有从她的朋友圈才能找到答案，这是成林的直觉。至于实施后期爆炸，那只是个结果。 彭婷婷在元山市政府招待所当服务员时候，元山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网上可以查到，这些人后来调到悦南的有三人，彭婷婷能从元山调到悦南市，大概率也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人所为。 成林在网上查找调到悦南三人的情况： 迟阳，元山人，六十九岁，原来是元山市政府副市长，后来调入悦南组织部长。 钟一正，元山人，六十六岁，原来元山市委副书记，调到悦南政协主席 段凯，林州人，六十二岁原来元山组织部长，调到悦南市委副书记，后来任悦南人大主任。 把一个普通干部从元山调入悦南，他们三个人都有能力。五年前迟阳已经退休 ，钟一正时年六十一，也已经退休。只有段凯还在人大主任位子上，他完全有能力把彭婷婷调进来。 与彭婷婷有交集的段凯嫌疑最大，这点警方不难查到，大概率是没有直接证据不敢去捅马蜂窝而已。 段凯是林州人，他从林州调到元山干组织部长，住在市政府招待所的可能性存在，有机会跟彭婷婷萌发孽缘。一个组织部长把服务员培养成妇联女干部，这都是小菜一碟，没有啥难度。 先要落实段凯与彭婷婷有没有非法关系，如果有，段凯嫌疑跑不了。因此此案由爱生恨的可能性大。 如果是段凯要除掉彭婷婷，谁是给段凯干脏活的？网上跟帖里有人说段凯只有一个女儿在加国留学，他有没有外甥、侄子？ 成林给美丽姐发了个信息：段凯的亲属关系给我找找。 不多会，美丽姐发了过来： 段旭，段凯侄子，和平区区局治安大队队长。 段影，段凯女儿，定居加国。 刘淑云，段凯妻子，退休前悦南文化局干部。 刘云东，段凯妻侄，悦南云泽文化公司老板。 如果给段凯干脏活，刘云东不如段旭。况且段旭在治安大队干，找人制作个炸弹轻松。 成林在段旭名字上重重画了几道线，如果段凯嫌疑大，段旭是不是知情者？ 现在的问题首先需要证实段凯与彭婷婷有非法关系，而且长期保持，只要这个推断成立，段凯就应该有作案动机。 其次查证段旭有无违法乱纪行为，如果有拿下审问，深挖下去，应该能查到段凯与他之间在彭婷婷上的联系。 市局查到这一步不难，估计是困在证据上，他们不敢对段旭下手，段凯的因素是主要的。 成林直接给美丽姐回信息：抓段旭。 美丽姐回信息：？ 成林懒得跟她磨牙，直接回了个：！ 没有过多长时间，郝昭的电话直接打过来： “兄弟，没有证据咋整？” “我说郝局，他没有违法乱纪证据？那就更简单，找几个人冒充黑道的，直接堵住上上手段，你看看他还会嘴硬？” “唉，兄弟，咱们要讲法治，要有充分的证据才行啊。” “郝局，案发四年了，你就是个神仙你也拿不到完整证据，除非段旭开口交代。你不敢下狠手，只能自己给自己下绊子。” “唉，这事咋整？兄弟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样，我这几天搬家，你找四个身体好的兄弟过来帮我搬东西。” “好好好…，我明天就安排他们去找你。” 第二天成林还在办公室里谈事，一个电话打进来： “老板，我们是来帮您搬家的，现在已经到了岭山公园大门口。” “行，等我一会，我过去。” 公园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成林敲开车门 上车，车上连司机一共四人，都戴着口罩。 看见成林上车，司机回头跟成林打招呼。 “您好，老板，我们一切听您安排。” 第162章 狠手 成林看看四个人点点头： “不错，目标熟悉吗？” “老板，我们很熟悉”。 “好，盯紧点伺机下手，注意保密，得手后给我电话，然后到这个地方等我” 成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司机。 “好的，老板。” 成林选择的是开发区边上一个废弃窑厂，周围没有村庄和工厂，隐蔽性比较好。 所有的调查都显示，段凯与彭婷婷的关系异常，这个在元山基本上是公开的事。彭婷婷调到悦南也是段凯安排人操作的，如果没有意外，彭婷婷的死与段凯少不了干系。 而段旭不出意外就是段凯对彭婷婷下手的人，因此直接用黑道方式对付段旭应该有效果。 这种事本来轮不到成林来出头，但是刘扬把事推过来了，成林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晚上十点半，成林的手机响了： “老板，猎物在车上，我们到了指定位置”。 “好，等我过去。” 成林早就等在窑厂附近，车牌已经让他用布遮住。 赶到约定地方，司机站在车旁，敲敲车门，车上三个人下来，抬下一个胖子，司机冲成林点点头，示意他们四处警戒。 四个人散开，注意四周的情况。 成林看过段旭照片，拿手机照照确实是他。只是手脚已经被捆住，嘴上已经被堵上毛巾。 段旭惊恐的看着跟前戴口罩的几个人，他不知道这帮人为啥找他。 今晚他原本打算去小情人家里住，走到半路被面包车追尾，刚下车准备理论一番，这帮人直接把他打晕，拉到这荒郊野外。 这些年他也没有什么仇人啊，谁会对自己下手？ 成林拍拍他的脸： “段旭吧，你记不记得彭婷婷？” “谁？彭婷婷？” 段旭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彭家人找上门了。 “我不认识彭婷婷。” “是吗？你再说一遍？” 说完成林直接一巴掌打在段旭脸上。 “我再问你一遍，认识不认识彭婷婷？” 段旭有点气短，如果说不认识还要挨揍，他选择不吭声。 成林不跟他废话，把毛巾给他塞回嘴里，从自己车上拿下活扳手，对准段旭膝盖就是几下。 段旭痛的呜呜作声。 成林过去拿下毛巾，继续问： “认识不认识彭婷婷？” “认识，认识。” “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叔叔的老部下。” “还有呢？” “我就知道这些。” 成林给他把毛巾再塞回去。 搬起段旭的左腿直接撅折，这下子段旭痛的差点昏过去。 成林走过去拿下毛巾 “想好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再隐瞒，今晚就把你埋在窑洞里。你自己看着办。” 刚才腿部的剧痛，让段旭明白，眼前这货心黑手辣，他不会跟自己废话。 成林打开手机开始录像： “我认识彭婷婷，她是我叔的情妇。” 成林打个手势让他继续说： “她跟了我叔十多年，我叔把她调到悦南来的。” 段旭不再往下说，成林关上手机，又准备给段旭堵上嘴，段旭知道这孙子又要对自己下手，赶忙求饶，答应成林继续交代问题： 打开手机成林，等着段旭继续说： “彭婷婷调到悦南来以后，想跟我叔结婚，我叔不同意，就想教训她一下。” 成林看着段旭，等着他继续说。 段旭也在挣扎：他想赌对方不知道彭婷婷案子的真实情况，只是在诈自己，反过来又怕这个孙子不讲套路，上来就动手。 成林看着段旭不说话，知道这货还在负隅顽抗，还梦想蒙混过关。 成林也不言语，等了几分钟还不见段旭开口，他拿起毛巾要塞进段旭嘴里，要继续动手。 段旭知道碰上不讲理的了，不说实话估计自己得交代在这个荒郊野外。 彭婷婷案子是他叔段凯安排他来做的，他找了在熟悉炸药的孙歪嘴孙福才做了炸药包，让辖区惯偷仝轩跟踪安装在彭婷婷车上。 当时汽车爆炸起火后引起围观，段旭在现场外维持秩序，亲眼目睹市局刑警队现场取证，并没有太多收获。 四年过去了，他以为已经平安无事了，咋就突然找上门来了？ 成林不跟他废话，给段旭嘴堵上，把他的右腿又撅折了，这种钻心剜骨的痛段旭不想再体验了，他招手求饶。 成林给他毛巾拿下来，段旭哼唧几声后认栽： “好汉，我全说。我叔要求我让彭婷婷闭嘴，我找了孙福才弄的炸药包，让仝轩安装在彭婷婷车上的。” “谁引爆的？” “仝轩遥控引爆的。” “孙福才住在哪里？仝轩住在哪里？” “孙福才住在和平区工人新村九号楼一单元二零三，仝轩住在文化宫后面那栋楼的东单元七零二。” 成林把这个信息写在纸上，走过去递给面包车司机，让他安排人动手。走回去给段旭把嘴堵上，出来走到窑洞拐角处点上烟，市里面动手还要时间，等他们出了结果再说。 过了两个多小时，面包车司机走过来，伏在成林耳边说，孙福才和仝轩都抓住了，也全部交代了。 成林对这些渣渣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他走回来对着段旭的腿猛踩几下，低声呵斥道： “本来想在这里要了你的狗命，我还怕脏了我的手，你等着去公安局交代问题吧，你这样的死有余辜。” 把段旭重新捆扎好塞进车里，成林走到面包车司机跟前握握手：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次搬家你们干的很漂亮，我很满意，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四个人依次过来跟成林握手告别，成林待在原地抽了根烟，摘下罩住车牌的布，打火回家睡觉。 第二天中午美丽姐发了个信息过来：段凯被抓。成林知道事情进展顺利，也就不再关注，自己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李白《侠客行》里面几句话颇能代表成林现在的心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段凯从林州调到元山，孤身一人住在市政府招待所，看着身边如花似玉的服务员心里有了伸手的想法。 这些女服务员都是市政府接待处从社会上精挑细选的，身材容貌都属于上乘，段凯眼馋也是正常 。 给他服务的是彭婷婷，蜂腰肥臀大长腿，段凯根本把持不住，趁着酒后把彭婷婷拉上了床。 这些年招待所不少女服务员被领导看上，后来都有了好前程。彭婷婷在招待所耳濡目染，对此也很向往，期待自己也能被领导相中，山鸡变凤凰。 因此被段凯拉上床她也不惊慌，心里还有些许期待：终于轮到我了。 第163章 原委 四十几岁的段凯，人长的仪表堂堂，重要的是手里有权，对于彭婷婷这样的雏鸟，还是有吸引力的。 而彭婷婷性感的身材，细腻的肌肤，精致的容貌，都是家里黄脸婆无法相比的，因此段凯特别迷恋彭婷婷。 一年后彭婷婷成了老家宝塔区乡镇的一名民政干事，又过了一段时间调到元山市妇联，成了副科级女干部。 彭婷婷一人得道，家里也跟着沾光。父母的房子翻新了，是乡长亲自指挥的。彭婷婷偶尔回家一趟，书记乡长都会登门拜访，送上厚礼。 段凯处事圆滑，颇受市委书记倚重。手里有权，钱财来的容易，其中大半花在彭婷婷身上。短时间内彭婷婷房子、车齐备，穿衣化妆档次提高，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眼睛一眨，山鸡变凤凰成为现实。 这时是两人的蜜月期。为了达到长期厮混的目的，段凯授意彭婷婷找了个人办了假结婚，两年后给了男方一笔钱离婚。 段凯调入悦南任职后，想法把彭婷婷也调了进来。从元山到悦南，彭婷婷的眼界大开，脑子也比过去想的多了。 自己最好的十多年都在陪伴段凯，如今年岁增长，她渐渐萌生登堂入室，与段凯结婚生子的念头。起初段凯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眼看着彭婷婷一天比一天当回事，段凯有点慌了。 结婚这事不现实，段凯已经没有多少能力从生理上满足彭婷婷，现在结婚净等着戴绿帽子吧。既然结婚不行，那就用钱说话，彭婷婷张口就要一千万。 她把段凯看成悦南首富了，这些年段凯划拉的钱，去掉花销刚刚够这个数，他还要留着养老呢。 于是两人开始了讨价还价，段凯表示这些年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自己只能给彭婷婷一百万。 这点钱想让彭婷婷满意是不可能的，彭婷婷降到七百万以后再不让步，如果段凯不同意，她就拿着两人厮混的录像去举报段凯，两人开始撕破脸皮走向仇人。 段凯没有儿子，女儿高中毕业就让他送到加国留学。遇到这样的烦心事，只好把在和平区公安局的侄子段旭叫来商量。 段旭当了两年兵回来依靠叔叔的关系，到了和平区公安局当了警察，这些年的进步，全是叔叔的运作，叔叔有事，他出面替叔叔解决问题自然义不容辞。 段凯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彭婷婷闭嘴。 段旭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多计谋让彭婷婷闭嘴？在他意识里闭嘴跟闭眼必须是同时发生才行。 于是他找到孙歪嘴。孙歪嘴在石矿干过多年爆破手，对雷管炸药熟悉的很，段旭这点事对他来说就是喝瓶啤酒一样简单。 惯偷仝轩是和平区扒手圈有名的人物，溜门撬锁业务熟练，让他把东西捆绑在彭婷婷的车座底下，简单的很。 彭婷婷终于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她到最后都不明白，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警方在现场勘察收获廖廖，这样的信息段旭不难查清。 给段凯汇报事情解决了。段凯早就从新闻中知道这件事，他对侄子的做法感到后怕，这小子弄的动静太大了，万一有疏漏，他俩都完犊子了。 四年过去了，段凯已经淡忘了这件事，那个陪他十多年的美人，仿佛不曾在他的生命里来过，他发现自己还真是心硬如铁。 郝昭在复查案卷的时候，也把目光投向段凯，因为段凯跟彭婷婷的关系，在元山是个公开的“秘密”。 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自己的判断。 他不知道，当时汽车爆炸的时候成林距离现场不到两千米，他亲眼目睹汽车碎片在空中飞起，看到汽车在火光中烧毁。 站在围观的人群里，他听到了死者的情况，有个人甚至说出段凯的名字，这些距离他太遥远，他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路过看过继续走自己的路。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事被重新提起，等他查到段凯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想起四年前的情景，这些人的手段太残忍了，做事也太嚣张了。 因此对付段旭的时候，他没有感到自己的野蛮和残忍，内心里他认为这些都是段旭应该遭到的惩罚。 郝昭以前不知道成林的生猛，这次真是开了眼界。成林冒充彭家人直接用私刑对付段旭，查出幕后真凶。手段干脆直接，四个刑警回来对成林的沉着冷静也都佩服。 段凯入狱，为了戴罪立功，把元山、悦南不少人咬了出来，许多退休多年的人，这次也跟着段凯倒了霉。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罪有应得。 有句比较流行的话他们不知道：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郝昭在向刘扬汇报案情时，提到成林的名字，让刘扬把成林的名字划去，她严肃的对郝昭说，叮嘱一下参与人员，嘴紧点，成林没有出现在案件中，这事与成林无关。 至于案情报告怎么写那是你的事，功劳也都是你的，以后你记着成林的好就行了。 成林出现在案子里面本身就不合适，加上手段特别，这些都是无法让外人知晓的。 想明白这些，郝昭重重的点点头：明白了 。 半夜里成林正在跟小涵探讨人生真谛的时候，手机微信来了郝昭的信息：兄弟，真心谢谢啦。 小涵拿着手机好奇的问： “他为啥要谢谢你？” “他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七条，我帮他处理好了。” 小涵不知道第七条说的是啥，等她查清楚后就知道成林在糊弄她。她一边捶着成林胸口，一边问： “你说说你怎样摆平的来，不准撒谎。” 成林也只是顺口一说，哪知道小涵这么好学，还要问出怎么解决的，这事有点挠头。 “第七条是啥来着？” 成林故作糊涂。 “第七条是不调戏妇女。” “哦哦，我记错了，是第八条，不虐待俘虏。” “编，接着编，我看看你啥时候编不下去。” 小涵盯着成林。 小涵的手机响起来，老蒋来电话了，问她走到哪了，咋还没有回家。 小涵应了一声在路上，马上到家。 这下子替成林解了套了，丈母娘不在跟前，否则他绝对会三呼“太后圣明”了。 第164章 周扒皮 段凯一案带出三个厅级、十一个处级干部落马，民众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年头查出来的腐败案子，后面不带点绯色就不对了。 刘扬也不知道成林是如何查出后面的线索，瞅个空闲时间把成林姐到家里询问详情。 成林把自己当年就在现场不远地方的事说给刘扬，刘扬惊讶不已。 更让刘扬惊讶的是成林的手段。 “你这样容易跑偏，如果不是段旭怎么办？” “姐，不会跑偏，你不懂底层社会，真敢玩出人命的平常人不多，但是段旭这样的可以做到。职业特性决定了，这种事他见多了，因此只有他有能力有胆量。 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正确。” “我不应该把郝昭的麻烦推给你。” 刘扬摸着成林头说。 成林搂过刘扬，安慰她说： “这算啥麻烦，这不顺利解决了吗？” “太冒险了，以后这种事一定不能轻易下手。” “好的，不做了。” …… 积压四年的案子成功破获，悦南市局刑警队专案组被京城部委通报表彰，荣获集体三等功。 郝昭哭笑不得，专案组这几个人真是好运气。 成林不在乎啥奖励不奖励的，他忙的没功夫去想这些。 几家企业陆续开始试生产，成林要到场看看还有啥需要帮忙的。食品工业园有三家食品企业、电力设备产业园园有两家外资过来考察，都需要成林时刻关注并参与落地谈判。 开发区与主城区之间有一条河，当地人习惯称为鱼鸟河，以前因为乱排乱放，河水污浊不堪。 去年悦南市政府利用国家专项资金，加上悦南市流经各区配套资金进行了整治，堤岸重新修砌，沿河边修建了河滨公园，让昔日臭水沟变成百姓消夏赏景的好去处。 开发区流经面积最大，一共投入资金三千七百多万，占了总配套资金三分之一，主管财政的逄玲玲心也痛肝也痛，感觉这钱应该市政府统一出资，不应该让开发区财政承担。 她跑到成林跟前诉了半天苦，等她发完牢骚，成林笑着说： “这钱还是要拿的，开发区的百姓享受了环境改变带来的好处。政府的财政不就是为百姓服务吗？” “成主任，对面悦湾区搞了个企业摊派，每户出资二十万，区政府就不用拿钱了，不然咱们也跟企业摊派一下？咱们区内企业多，每户出资十万就够了。” “逄主任，这个使不得。人家到开发区来投资，本身就合法纳税，你再摊派就不厚道。咱们不搞摊派，但是这钱也得想法从市场上挣回来。 这个你先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肯定给你把花出去的这个钱给你拿回来。” 逄玲玲走后，成林跟建设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鱼鸟河边的详细规划送一份过来。 沿着鱼鸟河边，开发区建设局一共规划了四百四十亩土地的商业开发，本年度就有二百一十亩土地的拍卖计划，让房地产公司来赞助这笔开销才名正言顺。 因为河道整治给开发商带来的销售价格提高是显而易见的，因此每亩地开发商赞助二十万可行。成林的想法在管委会班子会议上，获得大家一致同意。 成林看着大家踊跃发言的模样笑着说： “开发商在家里骂你们是周扒皮呢。” 向涛笑着说： “这个周扒皮非成主任莫属，我们都是被胁迫才同意的，是不是啊各位？” 大家一起笑起来 “对啊，咱们开发区只有成主任一个周扒皮。” “好吧，恶名我来担着，活你们多干点。河边四百四十亩土地，将来总共要收到赞助八千八百万，去掉咱们花出去的三千七百万，还有五千一百万。 这笔收入，向涛主任跟规划局合计合计，在不破坏景观的前提下，河边是否可以增加遮阳凉亭和休闲板凳，为辖区民众提供舒适的休闲环境，看看预算多少钱。大家议一下看看是否有必要？ 另外剩下资金是否拿来给咱们辖区学校的孩子们，每天赞助一杯牛奶行不行？ 这两个建议大家议一议，看看是否行得通。如果行得通，这个工作我提议由逄玲玲主任来负责 。没有悬念，班子成员一致同意成林的提议。 开发区各年龄段的孩子总和是六千五百多个孩子，每天每人赞助一盒牛奶，一天需要一万五六千块钱，一年之内扣掉礼拜六礼拜天和节假日，不到四百多万就够了。 从开发商嘴里抠来的这笔钱能支撑十年，这是一笔意外之财，用到孩子们身上正是地方。 没有比较就看不出差距。开发区管委会不向辖区企业摊派，转头去敲开发商的竹杠，让对岸悦湾区的被摊派企业满腹怨言。 而开发区管委会投入二百九十多万，修建的六个休闲凉亭和一百多个防腐木连椅，也让对岸居民羡慕不已。 成林的做法在刘扬看来太正常不过了。成林一向能把开发商的账算到骨头上，你享受了政府环境治理带来的红利，不给当地民众吐出点回报，他能罢休？ 别人怎么说成林也不去关心，两个导师都要回迁，他要赶着过去帮忙。从晟睿公司抽调几个员工，去卢教授和张教授家里帮忙整理搬运，不用一天两家顺利搬入新房。 成林给两个老师一人买了一个柜式空调，当做乔迁贺礼。张教授知道成林家底没有太多埋怨。倒是卢教授嫌他大手大脚的不知道节省。 师母看着宽敞的新房，对成林感慨的说： “前年你说话要帮师母换新房子，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能变成现实，现在兑现了，师母真的感谢你啊”。 “师母，你是不是感谢错人了，这是张伊姐做的，又不是我来开发的。” “错不了，没有你支持她鼓励她，她敢伸手做这个事？” “我只是起到鼓掌加油的作用，这个不算。” 张伊姐站在窗边，看着小区崭新的环境，对成林说： “这个小区能这么快改造完成，你记头功一件，咋还不敢接受呢？” “张伊姐，那些都是虚的，咱们来点实惠的，肚子饿了，啥时候吃饭？” 第165章 进修 悦南机场扩建审批终于在四月二十三号获得批准，空转的筹备工作立马变成实转，工程建设招投标随即启动。 重大工程的招投标只是一种程序，吃工程饭的人都知道，项目立项通过的时候，建设单位基本上也确定了。这碗饭除了几个中字头公司，也轮不到别人来掺和。 悦南机场扩建工程，总投资二百七十八亿，民航基金和省重大工程专项资金支持六十亿元，余下二百多亿需要悦南市政府自筹。 目前势头正猛的悦盛投资和悦发投资公司的利润，将为扩建工程提供所需资金。 目前悦南市地铁三号线，四条高架桥，加上机场扩建都是吞金兽，政府投资公司的利润投入需要时间累积，因此即便中字头公司也要为悦南市政工程垫资，这是基本要求。 国华建设集团凭借垫资能力强，继高架桥工程后，被悦南市政府确定为机场扩建工程的主承建商。 机场扩建审批过关后，国华建设集团的建筑机械，开始向施工现场陆续开进，静等开标。 趁着五一假期，小涵和成林一起去大学家属区选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确定为将来的婚房。随后开始确定家具、床具以及家电。 这些事成林主打陪同，意见以小涵为主，他只负责掏钱。随着沙发、床、家电的陆续搬入，家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小涵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筑巢蜜蜂，拉着马文姐张伊姐当参谋，一点点往屋里填充着、装扮着婚房。 老柯接任老大后的人事调整，年后已经悄无声息的展开。杜山云州赴任，云州市委副书记古茗升任林州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的公告，也在四月底出现在组织部的网站上，省内其他地市人事的调整也有风声传出。 其中最引人关注的传闻是悦南市长刘扬可能外调他省 。成林和刘扬谈论过，消息的来源在悦南的可能性最大，有人在背后开始造势了。 五月九号小涵爷爷生日，成林和小涵回了一趟京城。刘师叔听闻他在京城，相约见了一面。 关于刘扬的传闻，刘师叔也有耳闻，目前为止还是谣言。 以刘扬父亲出身组织部的背景，都没有明确的消息，这事就值得玩味了，谁在盼着刘扬离开悦南？ 段凯的事惹出来的？ 还是张远富落马惹出来的？ 刘扬在支持市局查积案，联想到张远富落马，是不是有些人害怕刘扬往前查更早时期的改制？ 成林扒拉过悦南九八年到二零零八年，十年间改制企业三百六十多家，让成林给盯上的十二家事发，估计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龌龊还在水下。 这个问题成林跟刘扬也盘算过，当年参与过改制的人，不少人已经不在悦南，有几个还在其他省份高位任职，这事再往下走阻力太大。 除非他们内部分配不均闹出动静，否则突破口都不好找。但是刘扬来到悦南这些年在查处贪腐方面的生猛和战绩，让那些既得利益者害怕是可能的。 既然别人都希望刘扬不再追查，希望你尽早离开悦南，那就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成林把自己的分析发给刘扬，让她跟父亲、叔叔合计合计。 成林分析得到刘扬父亲的认可，他在组织这条线干了大半辈子，对有些官员的套路太熟悉了。惹不起你就把你礼送出境，帮忙给你找个与他们利益不冲突的好位置，你好我好大家好。 既然如此，刘扬的去处选择的空间就会多一些。 没有任何征兆，成林去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的通知发到悦南市，刘扬提前也不知道会有这个安排，她猜测是不是昝副书记安排的？ 成林正在食品工业园调研，刘扬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也懵圈，他起初还以为是老柯安排的，转念一想老柯如果这样做会通过小涵预警的，他没有这样做，那么昝副书记可能性最大。 回来召集班子成员开会，把眼下各自手里的活捋捋，排出进度表各自负责。成林白天上课不一定有时间，把工作沟通安排在每天晚上七点，一天半个小时，日常琐事办公室跟向涛副主任来处理。 省委党校新地址成林不太熟，问了美丽姐才知道已经搬到悦南南部丛山那里，距离市区二十公里。 成林去电脑城买了台笔记本电脑，拿上小涵给他准备好的行李箱，自己开车去了党校。 新建的党校坐落在山脚下，红墙灰瓦，绿荫环抱，环境确实不错。 这一期青年干部学习班一共三十一人，成林看过花名册，云州来了三个，都是比成林早两年的选调生，名字成林有点熟悉。悦南市有六个，从发改委、团委、纪委、凤林县、丰宁县来的，成林都面熟。 三十一人中，除了成林和纪委的任小青，其余都在三十岁以上。 看看任课老师，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冯教授名列其中。班主任惠阳，这个名字跟悦南大学哲学系曾经的系花同名，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党校硬件了得，两人的宿舍宽宽敞敞。跟成林住一个房间的是悦南市发改委的祁宏伟，成林打过交道也算熟人。 报到后领到学习资料和教材，给小涵通了个电话报了平安，给笔记本充上电。成林便不再考虑任何事，换上运动装备，拿上手机钥匙出门向操场走去。 这三个月成林有几个打算，第一把党校课程学好；第二把身体练好；第三把卢教授安排的课题做好。如果没有大事，就当是自己修炼了。 晚饭后接到开会通知，等成林和祁宏伟赶到教室，他看见了班主任惠阳，真是当年的哲学系学姐。 成林大一入学时，惠阳已经读研究生了，算起来比成林应该大四五岁。惠阳在悦南大学是个风云人物，成林他们进校晚的小毛蛋们，能记得这个哲学系系花，都是因为她的火辣身材。 惠阳身高超过一米七五，骨架大且丰满，一般个矮的男同学，跟她站在一起都有压抑感。 第166章 洋马 成林的同学赵岩见过惠阳一次念念不忘，回来给惠阳起了个外号“洋马。”因为从体型上看惠阳有点欧范。 赵岩不到一米七，天天惦记如何去追惠阳。成林有一次给他分析过： 这样姿色的美女，大一入学就会被人盯上，现在应该早就名花有主一二三四的，你连候补都排不上队，这是其一。 其二你俩不般配，你跟个廋猴一样，人家丰满体壮，你这是猴骑骆驼不着调。 其三年龄差了四五岁，你不在意人家还在意呢。 总之她是别人的菜，你的筷子夹不到。 赵岩算个官二代，那会他爹就是邻省省会横州市委副书记，这点倚仗到了惠阳跟前不好使，追她的人家世比赵岩好的有的是。 赵岩费了几个月以失败告终，据说洋马的男朋友是体育系的官宦子弟。 那些离成林太远，唯一记住了惠阳曾经的洋马外号。 班会选出班长、党支部书记、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一众管理人员。来自省委办的苏毅林是班长，团省委的李宁德是党支部书记…… 成林坐在角落里，听着当选干部激昂慷慨发言，最后班主任惠阳讲了即将开始的学习内容，重点强调了纪律。 这是每个班主任最害怕出篓子的事。本来都是未来的县长市长，一不留神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自己前程毁了也连累了班主任考评。 惠阳身材火爆依旧，只是身上多了一些成熟气质。成林拿她跟刘扬和美丽姐比较一下，总体来看她的姿色压过美丽姐，稍逊于刘扬。 惠阳讲完注意事项，拿起花名册点名，她要在短时间认识自己的学生。这批学生都是副处级，悦南大学毕业的有六七个。 点到名字的同学起来自我介绍，大部分人自我介绍时候把自己的官职也一块说出来，成林的自我介绍很简单：我叫成林，来自悦南开发区。 还等着他继续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坐下了。 有几个人眼光扫了成林几下，感觉怪怪的，这货是不是缺点啥？成林不管别人的想法，低调是他一贯的风格。 惠阳看看手里的成林资料：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在读博士，悦南市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 除了省委办、省府办，估计职位的含金量，成林应该数得着。 成林坐下后，惠阳替他做了补充介绍：成林同学是悦南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也是我们这届同学中年龄最小的，还不到三十岁。 悦南开发区是国家级开发区，成林主持工作，在座的人都是官场混了几年的老鸟，这几句话还是能掂量出份量。之前还把成林当二傻子看的人，心底悲凉，弄了半天自己才是个二傻子。 成林开始教室、食堂、操场、宿舍四点一线的生活，他喜欢学校的环境和氛围。在库区两年，条件比这艰苦多了，他依然能静下心看书。现在条件这么好，自然也没有枯燥的感觉。 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冯教授过来上课的时候，意外发现成林也在。卢教授的学生，冯教授自然也不陌生，当年成林的研究生答辩，冯教授就是评委之一。他跟卢教授还一起讨论过成林这两年发表的文章，对当前的房地产行业的一些问题，他赞同成林的观点。 这次党校邀请他来给青年干部上课，重点放在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房地产持久性、实体经济转型方面。 这些问题成林的文章都已经给出答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过。 冯教授的讲课课件在白板上，按照他原来计划是照着课件来讲课，成林在底下坐着，让他改变主意。 开场白过去，冯教授提及房地产的持久性，以及房地产行业对地方财政的影响，他话锋一转： “这个问题你们当中的一个同学两年前就回答过，现在我请他上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他的观点。 来，成林，你上来。” 成林没料到冯教授会来这样一出。 他站起来犹豫了一下，等冯教授再喊他的时候，才硬着头皮走到讲台跟前。 “成林两年前在财经观察上发表的文章，已经讨论了这个问题。 成林，别扭扭捏捏的，跟麻柳教授论战的时候你不是这么害羞吧。” 成林苦笑一下，对着冯教授和台下鞠了个躬说： “我的观点只是一家之言，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希望能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房地产行业说白了是土地经济，我们政府低价征来土地，按照用途和容积率不同卖给开发商，赚取高额土地差价，这个套路在座的各位学长都熟悉。 这个行业里面，政府是最大赢家，除了卖地收入，还有名目繁多的收费项目，包括最后的税收。 其次是开发商和给他们配资的金融机构和参与按揭的银行。 购房者是这个链条上的韭菜。 土地资源是有限的，卖地经济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未来没有土地可卖，我们的财政如何保障？况且还有十八亿耕地红线要遵守 。 各位学长都是将来的城市管理者，都将面临财政萎缩的局面。两年前我提出这些观点，就是想引起更多人关注，大家一起来想办法解决问题。 去年年底不少专家学者把房产税当成了救命稻草，以为只要房产税一面世，就能解决地方财政萎缩的问题，我认为这种照搬国外经验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目前沪渝等地房产税的试点，各位学长可以关注一下，他们的方案具有可操作性。 未来一个城市的财政收入，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把希望都放在房地产行业上，这个可能风险很大。 …… 以上这些是我一些不算成熟的观点，说出来跟大家一起探讨，谢谢冯教授，谢谢各位学长。” 成林的文章在座不少人读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作者就是他们在座的一员，震惊我表情写在不少人的脸上。 冯教授最后总结： “成林提出的观点，现在逐渐被主流专家学者接受。房地产行业是我们发展经济的支柱产业，但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房地产上，这是危险和不负责任的。 各位同学不妨把财经观察杂志上成林的文章，都找来读读，或许对各位同学的学习有帮助。” 第167章 交流 低调不起眼的成林，竟然是一系列争议文章的作者，作为班主任的惠阳也惊讶，因为成林那些文章她基本都读过。 悦南大学哲学系毕业后，她跨专业读了经济管理专业研究生，对成林的一些观点有许多疑惑的地方，这个主要与她一直在学校工作有关。 现在成林在党校学习，有时间跟成林交流一下，完善自己的观点，对将来自己走上讲台应该有帮助。 成林在课堂上出了个风头，让他无可奈何，想低调偏偏碰上冯教授。对房地产行业的研究，冯教授都自己承认不如成林，因为他没有成林那么多闲工夫，天天在各大地产项目之间晃荡。 搞学问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调研，想摸清一个产业的发展趋势，这是不可能的事。 班上不少人开始研究成林的履历，他们有点看不懂： 研究生到选调生，这一步正常。 云州市委研究室副主任，也正常。 悦南市政府信息科副科长，这一步调动，也算正常。 政府信息科副科长到悦南市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这一步貌似正常。 办公室副主任到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这步跨越性更大，如何做到的？ 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到悦南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这个更看不懂。 他们不知道这些年成林的业绩，自然看不懂他的履历。成林能摆在桌面上的政绩，主要是招商引资方面： 云州夸克公司 云州鼎盛公司 悦南福记公司 悦南洪氏保健品 悦南开发区食品工业园里的十多家企业。 悦南化工产业园、电力产业园的近十家的美资企业。 这些成绩摆在桌面上，足够班上这三十个同学看的。班上有人跟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向涛认识，特意打电话过去了解成林，为啥这么年轻身居高位，连向涛这样的老江湖都能压一头。 向涛原来在悦南建设局，在城中村改造项目时，跟成林打过交道，自然知道成林是城中村改造和高架桥启动的推手，也知道成林在开发区招商引资方面的贡献。 他把这些说给对方听，最后感慨： “如果不是资历浅太年轻，成主任干副市长都是应该的。” 谁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打听成林不是一件困难事，很快成林的底细让这些人打听个底掉，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柯老大的准女婿。 班长苏毅林跟柯老大现在秘书小葛不错，微信上闲聊的时候，说起班上有个大神叫成林的，文章主流专家学者认可。 小葛是知道小涵跟成林关系的少数几个人，他给苏毅林留言：一定要跟成林搞好关系，不要问为什么。 小葛的背景苏毅林是知道的，他能提醒自己处理好跟成林的关系，这里面肯定藏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听人劝吃饱饭，这点苏毅林清楚的很，因此他对成林就尤为客气。 星期三晚上成林刚跟班子成员在微信群里沟通完工作，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你好成林，我是惠阳，你现在忙不忙？ “哦哦，你好惠老师，不忙。” “你能不能到后面的教工楼三零六来一趟？” “好的。” 成林换上衣服，拿起手机钥匙下楼，心里琢磨： 洋马美女找自己能有啥事？自己跟她不熟啊。 教工楼都是大套间，宽敞明亮。除了卧室还有一个客厅，配有沙发。惠阳穿着合体的家居服，依然遮不住火爆的身材，让成林不忍直视。 成林在沙发上坐下，惠阳给他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淡淡的花香在屋里弥漫。 “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事，惠老师。” “别客气了，咱俩是校友，我研究生跟买文静老师读的，你应该认识。” “买教授啊，当然认识”。 “所以你不要老师老师的了，你是学弟我是你学姐，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这么称呼，如何？” “行，学姐，听你的，这样自然些。” “你现在跟卢教授读博吗？” “嗯，是卢教授。” “主要研究什么方向的课题？” “主要是政府效率和财政方向，目前还在资料准备阶段。” “哦，真巧，党校教研组我们几个人最近也在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说完惠阳起身向卧室走去，蜂腰肥臀的身材像是在走模特步，成林看着也觉着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享受，怪不得当年赵岩硬打硬上要追求惠阳，这个身材也够诱惑人的。不知道惠阳走在路上，能满足多少人的幻想。 惠阳走回来，手里拿了几页纸，上面是打印的一篇文章，看样子是惠阳自己写的。 “你的文章《土地卖完了怎么办》和《房产税不是救命稻草》我看过，对未来地方财政我自己有些想法，想跟你请教请教。” “学姐客气了，我的也是一家之言。这方面我的观点也有局限性。” 成林接过惠阳的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惠阳文章的主要观点是，未来地方财政负债不可避免，如果负债始终维持在一个范围之内，是不是可以保证地方的发展。 成林笑笑说： “学姐，你的观点是目前国内各地区的通行做法，而且是未来相当长时间内地方财政的唯一选择。 在这个观点基础之上，重点强调监督措施也是对的。 实际操作过程中，不同的地方执政者，他的职业道德无法保证，班子成员对他的约束力不够，就容易陷入乱花钱乱举债，任期干完拍屁股走人，把乱摊子留给下一任的做法。 媒体报道某个地方县官借债数十亿打造人造景观，高估了客流量，最后成了烂尾工程，县里也背上了巨债。 至于具体监督措施，可以从几个方面来考虑： 其一可以发挥地方人大监督作用。 严格审查政府的每一笔开支，每一笔借款。 其二省级政府给地方债务限定总额。 其三是把地方政府的发债权收到省级政府或者国家金管局层面。 现实里我们对地方官员的监督漏洞太多，给了他们胡作非为的机会。 某些地方借债已经是地方财政收入的十倍，地方政府已经事实上破产。 而西部地区如果没有国家转移支付，维持正常运营都困难。 以前对地方政府举债控制不力，眼下就要按照你文章中的思路尽快规范，你提到警惕地方执政者隐瞒债务，欺骗高层监督，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也需要认真对待。” 第168章 金矿 “学姐，你的文章第二部分跟我的想法一致。盘清存量债务总数，短期内暂停地方政府再发债。 现在地方政府的存量负债是个未知数，债务利息有的高的离谱，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未来地方政府如果违约，对整个社会发展的打击是致命的。 对于地方政府即将到期的高息短期债务，学姐可以单独写一章，提出具体措施来帮助地方政府度过难关。 比如国家层面可以设立一定规模的过桥资金，帮助地方政府还旧借新，把短期高息债务，置换成长期低息债务。政府债券有地方财政背书，在债券市场上有吸引力，未来在债务利息谈判方面有一定的主动权。 这个工作现在就要抓紧操作，不能等地方政府债券爆雷再动手，那样对将来地方政府信用有冲击。” 惠阳拿着纸笔，记录下成林的观点。第三部分成林提议设立国家层面的过桥资金的说法，观点新颖，确实是化解眼下地方政府困局的可以探索的方向。 以前看过成林的文章，以前成林偏重于房地产行业，那是惠阳不熟悉的行业，如今通过交流，回到地方财政收入这个话题，成林依然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惠阳确实佩服。 她给成林茶杯里续上水说： “你的观点给我很大启发，我重新修改一下，等我发给你，你帮我再看看，好吧？” “好，学姐。我等会加你微信，把我搜集的一些案例资料发给你，你可以参考参考。 另外学姐可以把这个课题继续往下延伸。地方政府财政的维持，不能患上债务依赖症。 开源节流始终应该是地方政府应该秉持的原则。 现有财政供养人口太多，是否有必要？ 设立名目繁多的部门是否有价值？ 市政工程预算是否能精细一些？ 三公支出有没有削减空间？ 债券发行过程中是否存在利益勾兑输送？ …… 至于政府财政收入开源方面，有机会你可以研究一下云州、悦南这两年的做法，里面有许多积极的探索可以总结。” 惠阳记完成林的要点，拿出手机跟成林互加微信说： “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党校教研组也想找几个典型来剖析一下，探索地方财政收入的方向。听说悦南市长是个美女，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成林笑笑说： “可以试试，你也是个大美女，或许她一看被你倾倒，成为好朋友呢。” “哈哈，我哪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如果市长是个男的，或许抛个媚眼诱惑他一下可以，碰到美女不好使啊。” “试试看，万一呢”。 “行，找个机会去跟美女市长接触接触。你跟她熟不熟？” “也熟也不熟，说熟呢我是她的兵，说不熟呢也是因为我是她的兵。” 惠阳看着成林说： “你这绕口令绕的，烧脑。今晚太感谢你了，论及基层工作经验，你是专家级别的，跟你交流获益良多。以后还有问题跟你请教，不准嫌烦哈。” “学姐别给我戴高帽了，有事你就说。 …… 惠阳跟成林交流之前还有几分傲气，这些年自己对一些问题也有独特的看法，但是在成林面前就不够看的了。 他对当前地方政府的运营手法熟悉，对官员的素质了解，让他能有自己的视角来分析问题，提出合理的方案。 送走成林惠阳找出他的资料来看，太笼统也看不出啥名堂。 第二天惠阳跟学生处处长丁大姐一起吃饭，聊起课题的事，想找悦南市或者云州来研究的事，丁大姐笑笑说，你不知道悦南市长秘书在党校读研究生吧，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跟她联系联系，她叫郑美丽，是个大美女，你俩应该能聊到一起。 刘扬听到美丽说党校教研组，想剖析一下悦南市政府财政开源方面的情况，她有点疑惑，为啥党校教研组找上门了？ 应该是成林的主意，给成林打电话得到验证。成林电话里说这时候应该继续造势，把她的成绩让更多的人知道，下一步的选择就会更多。 刘扬接受了成林的建议，利用周五下午跟党校的惠阳和丁大姐见了一面。几个人越聊投机，吃过晚饭继续聊，让惠阳收获满满。 临别时她握着刘扬的手说： “如果不是成林介绍，我都不知道悦南市政府在财政收入方面，已经有这么多的动作。 看着高架桥在拔地而起，机场扩建也有动工迹象，这些工程竟然不需要额外举债，刘市长真的了不起。” “惠阳老师过奖了，如果还有问题，不妨找成林直接回答，这些事大部分是他策划和参与的，他对详细情况很了解。” “原本倒是想通过他来刘市长联络，他说跟你不熟，没有办法才找到美丽同学。” 刘扬听说成林跟自己不熟的话，牙根都痒痒。这个神棍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熟悉，竟然敢说跟自己不熟，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熟悉的？找时间揪过来严刑拷打，看看他想干啥？ 惠阳跟美丽也是一见如故，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成林的底细也被美丽姐透露一空。 惠阳了解了成林的过往，震惊之余也钦佩不已。经历生活磨砺的成林，比起同龄人心态平淡从容，凡事透露着章法和自信。 这是一座金矿，自己要做一个勤劳的矿工挖山不止，他会给自己更大的帮助，这是惠潜阳意识里想法。 成林很享受党校悠闲的生活，星期礼拜跟小涵聚聚，处理完开发区的事，再到张伊姐公司转转，看看各个工地施工，看看销售形势。 这个礼拜小涵随采访组去下面采访去了，让成林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美丽姐打来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吧，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上。” “啥事啊，美丽姐。先说事不然这顿饭吃的不踏实。” “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倾国倾城倾倒你。” “拉倒吧，不用拉拢腐蚀我，我立场坚定的很。” 第169章 三姨太 “切，那是没有遇到真正的美女，快点来，别磨叽，弄好了给你再添一房姨太太。” “早说嘛，还是二姨太知书达礼，等着我马上到”。 刘扬有事回京城，美丽姐有了难得的清闲。赶上惠阳约她吃饭谈谈悦南的一些事，她跟惠阳说干脆把成林拉过来，他能解答你所有的问题。 听着电话里美丽姐姨太太话题，她笑着问： “你俩私定终身啦？咋就成了二姨太了。” “唉，成林这个神棍给我封的，开玩笑的，刚才我说了给你封个三姨太，哈哈。” “三姨太？你真能整，你准备把成林累死，哈哈哈。” “没事，他是练武之人，体力好得很。” 惠阳哈哈大笑： “你咋知道他体力好？你俩是不是有事？” “我倒想有事，但是真没有。你想想他一个人能对付两三个流氓，没有点体力怎么行？” 惠阳摆摆手说： “那个跟体力关系不大，那是胆量、是勇气。” ““惠姐，你离婚也有几年了，为啥不找一个？” “唉，一言难尽啊。 前些年找过一个，人长得也算不错，但是他是个基佬不喜欢女人，碍着家里压力出来跟我交往，你说这事不是害人吗？” “对了，惠姐你没有跟他交流交流为啥他不喜欢女人？” “妹子，你真好奇，这种事我真提不起兴趣跟他交流，想想他的重口味，不赶快离他远点还等菜啊。” “哈哈，也是。你这样性感的人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他基本就无药可救了。” “嗯，这种事他也痛苦，后来他去援藏了，再没有回来，估计找到真爱了。” “哈哈，惠姐，真爱这个词用的好。” 惠阳两手一摊，耸耸肩笑了。 惠阳的前夫是省人大原来副主任的儿子，原来悦南大学校友，比惠阳高一级。婚后因走私罪被判九年，俩人离婚。 成林按照美丽姐发来的地址，找了半天才在胡同里找着这么一个馆子。窄窄的楼梯上来，直到二楼才豁然开朗。走进包厢除了美丽姐，洋马美女赫然在座，让成林吃了一惊。 赶忙进屋跟惠阳打招呼，美丽姐在边上揶揄成林： “是不是有个大美女啊，给你当三姨太咋样？够不够味道啊？” 成林跟惠阳还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因此只能嘿嘿傻笑化解尴尬。 惠阳看着成林憨憨的笑，也觉着好玩，她对成林说： “我比美丽大两个月，凭什么她是二姨太，我反而成了三姨太了？这事不对吧。应该我是二姨太，她是三姨太才对。” 美丽姐在边上争论： “过门时间有早晚，你后来的，岁数大也得排老三。” 成林瞅瞅美丽姐： “美丽姐，你还没过门呢？” “嘿嘿，官人，今晚过门咋样？今晚入洞房咋样？” “美丽姐，你今天不对劲啊，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美丽姐凑到成林耳边小声说： “你才发烧呢，我说这是发骚你信不信？” 成林举手投降，不敢再接话茬，美丽姐这娘们，上来一阵真是彪悍，一般人真不敢接她的话。 嬉闹过后开始上菜，美丽姐知道成林的口味，因此成林吃的很过瘾。惠阳今天情况特殊不能喝酒，剩下成林跟美丽姐喝酒也没有意思，三人单纯吃饭，饭局很快结束。 三个人换到边上茶室里继续聊天。惠阳问成林： “刘扬市长介绍说，单单回收回来的十二家土地，差不多就能包住高架桥和机场扩建的资金需求。对房地产我不太懂，想象不出三百多亿资金如何来的，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学姐，十二块土地位置有好有略差点的，我以高铁站边上纺织公司那块地给你算算账。 那块土地四百二十亩，政府摘牌价格是三百万一亩，容积率二点二，总共能建设六十一万平方米，土地款一共十二亿六千万，楼面价也就是一平方不到两千一百块钱，这是第一个成本 。 第二块成本是建筑安装费用，按照悦南市的平均造价不超过两千六百块钱一平方。 第三块成本是政府的配套费，加上电力增容，加上人防费用，加上规划设计费用不到六百块钱。 第四块费用是小区绿化路面硬化费用，现在房地产行业普遍预算三百块钱一个平方。 第四块费用是管理费和财务费用，悦南市场上通行做法是按照销售额百分之八计算，每平方大概在一千块钱左右 第五块费用是税费，现在综合税费按照百分之十二预算，这个地块的销售价格是每平方一万三千八百块钱，税费对应的就是一千七百块钱。 这五项费用就是开发的所有费用，加在一起不到八千四百块钱。 每平方利润五千四百块钱，总的利润就是三十三个亿。 学姐，纺织公司那块土地，是十二块土地里面比较偏的土地，剩下的十一块土地位置比它强多了。 当初我做估算的时候，房价算的保守一点，十二块土地两千六百多亩地，卖地收入和总利润接近三百一十亿。这是静态测算，实际利润能有百分之二十的浮动。 高架桥和机场扩建费用费用也是三百多亿，包住问题不大。” “太费脑子了，等你发个初步测算的明细给我，我慢慢看，行不行？” “好的，学姐。” “学弟，我有个疑问，你当初为啥有胆量去收这两千多亩地？要知道这么大的蛋糕，他们想出所有办法对付你都可能。” “学姐，你说的有道理。纺织公司那块土地他们就找人来暗算我，不过让我逃过一劫，还把来袭击我的人一网打尽。后面的人估计我会有准备，没有再下手，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咱们下手比他们速度快，没有等他们想出对付我的更多办法，大部分涉案人员已经被抓进来了。 第三点警方顺藤摸瓜把孙远富的腐败窝点给找出来，把他拉下马，这个震慑作用比较大。 第四点他们当年肆无忌惮，造假都懒得造，留下太多把柄给我，我只要把这些公布于众，就是我最好的一道护身符。什么事都把摆在桌面上让大众来检视，邪不压正也就是这个道理。” 第170章 问答 “悦南市政府大举进攻房地产市场，刘扬市长也说是你的第一篇文章的影响，你为啥花这么多力气呼吁国有资本进入房地产市场？” “学姐，房地产市场是个暴利行业，国有资本进入也没有不妥之处，反而是维持市场平稳的骨干力量，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没有只涨不落的市场，房地产也是如此。如果市场波动厉害，民营资本根本承受不住市场的下滑，就会有大量烂尾楼出现，坑害购房者的利益。 国有资本不存在资金断裂的风险，不会出现烂尾楼，这个是底线思维。 第三个原因是政府财政收入的需要。城市在高速扩展，大量基础设施投资都是政府在承担，需要通过房地产开发为政府化解资金压力。 刚才我说的机场扩建和高架路建设的资金都是大数字，单凭政府自身筹集很困难，这时候国有资本从房地产市场赚取的利润，就正好能解决政府手里的困难。” “美丽说你曾经蒙面去痛打东关老虎，你给俺俩讲讲好不好？” “学姐，这事是美丽姐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有哪个本事呢？” “切，又来了，你就不能跟你二姨太三姨太交个底，让她们也感受一下你的英雄气概？” 美丽姐在边上撇嘴说。 成林瞅瞅美丽姐，瞅瞅正瞪着眼看着他的洋马美女，一摸头： “唉，早说不是我干的，非要说我是我干的。那好吧，美丽姐借了个丝袜给我，我把头蒙着，翻过老虎家院墙，进门把他和他的老婆一人打了二十巴掌，老虎成了猪头三，最后求饶，就这么个事，美丽姐这样行不行？” 美丽姐在边上说： “过程能对上，就是丝袜不是我的，你换成小涵的，这个故事就成立了。” “好吧，你说的是。” “悦南城中村改造项目是你出的方案，方案设计的原则是什么？” “学姐，原则设计的初衷是让利于民。因为是国有资本开发，利润不是主要诉求点，让绝大部分人享受到城市化进程带来的好处是主要目的。 方案出台后超过了百姓自己的预期，他们也没有理由不接受政府的善意。 而国有资本开发过程有客观利润，政府也满意，这样就是个双赢结果。 至于个别钉子户，把他的房子想法放到绿化带上，他自然也会放弃自己不合理的想法。” 惠阳点点头继续问： “党校一些进修班学员，也曾谈论过悦南和云州的城中村改造，对方案也有讨论，让利幅度超过他们预期，为啥他们感觉你们的方案不适合他们？” “学姐，他们的城中村改造项目是推向市场，政府不参与，这给了民营资本机会。但是民营资本对利润要求苛刻，自然会损害居民的利益，就容易发生利益冲突。而拆迁环节又是矛盾最容易激化的环节，如果没有周全的计划，想强行拆迁，都有可能酿出流血事件。 相对来说我们在悦南的项目推进中，工作还是幸运的，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支持，难度小一些。” “嗯，利益是个焦点，方案设计照顾双方利益找到平衡点，工作就好做了。” “是学姐说的这个道理。” “刘扬市长在云州和悦南，大刀阔斧施政，很少遇到阻力和阴谋暗算，是不是与她背景有关？” 学姐，这个因素肯定存在。国人遇事爱找关系，而刘市长她爹是原来京城组织部副部长，她爷爷是计委老主任，这样的出身都是公开的，谁会吃饱撑得去欺负她，去自己找不自在？ 回头再看看她在云州和悦南的功劳，也对得起她的不凡家世。” “你说的有道理。有传言说你是刘扬市长背后的高人，这个怎么说？“ “学姐，传言嘛不用理他，又不是官方消息。刘扬市长来云州的时候就是厅级干部，而我是个选调生，差距摆在桌面上，我水平再高能高到哪里？ 当然如果指的是身高，这个是事实。” 惠阳简单记下要点，继续发问： “云州也罢，悦南也罢，都在做大做强政府控股集团的实力，这种做法是未雨绸缪吗？” “学姐所言极是。 一个地方政府如果自己没有点家底，单纯指望等、靠、要，这种心态是经不起风浪的。居家过日子的人都知道，存点钱预防不可预知的未来是基本策略，何况一级政府呢？” “你把招商引资奖金捐给福利院的行为震动了许多人，考虑你在福利院长大这个事实，你是在报恩吗？” “学姐，说报恩也对。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大半身上有病或者残疾。国家出资把你养大成人，背后是许多人的付出。 走出福利院的孩子，如果有能力去回报社会，去给更多被遗弃的人一些帮助，让他们感受到人间有爱，这样就能帮助他们树立对未来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停停，学姐，你跑偏了，怎么有点记者采访的味道？怎么都扯到我身上来了？” “官人，三姨太想更多了解你嘛，不然怎敢托付终身呢？” 美丽姐插科打诨道。 “这……，美丽姐算你狠。” “哈哈。” 六月二十九号，悦南机场扩建隆重举行开工仪式，国华建设集团的大批人马进驻，悦南市委书记簪莹、省政府分管交通的张副省长、民航局副局长、悦南市长刘扬等一众官员，为悦南机场扩建奠基，为期三年的悦南机场建设拉开帷幕。 七月二号下午，成林接到刘扬电话约他晚上碰面，成林有点预感，大概率刘扬的事情有点眉目。 跟惠阳请假后成林赶往约定的饭店。事情如成林预想差不多，刘扬将在七月二十号赴京城党校学习一年，但是仍然是悦南市长，只是日常工作暂时由凌海洋主持，重大事项刘扬还需要参与决策。 下一步的去向有可能在发改委、工信、纪委之间，具体位置尚未确定。这三个位置中除了纪委工作，其他的对刘扬都不陌生，适应起来应该没有难度。 第171章 想法 在成林看来，只要能尽快越过副部级这道坎，刘扬回京城即便在妇联任职都可以，因为许多人在厅级上停留时间过长，成林看过一个资料，有一个人在厅级上干了十三年退休。蹉跎久了，就失去了进步的空间和可能。 刘扬作为年轻的女干部，学历高基层工作成绩好，只要占住赛道，就有领先的优势，刘扬父亲跟爷爷对这个观点也赞同。 刘扬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不是长辈们的期望值太高，她愿意在悦南多待几年，多干点实际工作，那样过得充实有成就感。 还有一个因素是成林，回京城后两人距离远了，见面就不容易了。在悦南虽然也不如云州那会，但是一个礼拜凑在一起还是不困难的。未来随着两人距离拉大，感情如何处理都让她迷茫。 云州、悦南几年的经历，是她人生中最舒适的几年，工作顺风顺水，荒芜的情感也得到慰藉。 刚到云州遇到的常委会上权利争斗，工作上互相掣肘的事，因为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这些钉子被拔起而消失。 云州小商品市场和云州重工上市棘手问题都解决，让自己在云州站住了脚跟，鱼山能源基地和悦云高铁的上马更是巩固了自己的根基。 而局面更复杂的悦南，从悦南地铁开始，一步步把随着胡一道、陈浩民扫落马下，工作局面也迅速打开。无论是高架桥、城中村改造还是悦南机场扩建，都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成林站在自己背后，她喜欢看他庖丁解牛一般处理复杂问题，喜欢他面对多人围攻依然沉着冷静应对的勇气，喜欢他带给自己情感上的愉悦。 这个一口一个姐的小男人，是自己生命里的贵人。那次四个人围攻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这辈子跟成林分不开了。 有一个大胆想法在她心头萦绕多日，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不会给自己和成林带来困扰。 ……… 惠阳关于地方财政开源节流、债务化解的文章，经过成林的修改，已经被京城《党建》杂志确定录用，将在七月十五号出版的八月刊上发表。 让成林想不到的是惠阳未经自己同意，将自己列为文章的作者，让她撤下自己名字，惠阳坚决不同意，这让成林有点郁闷，现在的娘们都太强势了。 惠阳的文章是她跟丁大姐一起研究的课题，最早她们拿出的文章，听过成林的分析，她自己就感觉到文章视野有点狭窄，论点不突出，缺乏新意。 但是把成林观点融合进去，文章立意就提升一个档次，让丁大姐都拍手叫好，这就是水平和眼界的差距，这方面成林真的可以当自己的老师。 修改后的文章发给成林，他从前到后把文章的结构重新调整，把文章的论点重新打磨，让文章更紧凑更符合逻辑。 文章成型后她跟丁大姐商量，把成林的名字署上，丁大姐自然同意。她开玩笑说： “文章一大半是人家的思路和观点，半路让你截胡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使用美人计了？” “嗯，丁姐你说对了，我用美人计了，他已经乖乖投降我们，以后还会给咱们更多的惊喜。” “真的假的，那样小伙子算是有福了。我得抽空去瞅瞅，啥样的小伙子让惠阳大美女看中了”。 “哈哈，假的，丁大姐去了能把他吓坏了。” 趁着学员下课期间，丁大姐忍不住好奇，跑到教室里看了一圈，只有一个年轻点能看上眼，高高壮壮的跟惠阳倒是般配。 回来以后八卦的问惠阳： 他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们去捅破窗户纸。 惠阳一脸无可奈何： “大姐，人家有女朋友了，都快结婚了 。即便没有女朋友，人家能看上我这样的二婚头？” 丁大姐一脸不服气的说： “咱们惠阳这样的大美女，二婚咋了？配不上他啊？不行给他当个二房如何？” “哈哈，我准备给他当三房呢，大姐你看如何？” “咋了，二房有人了？” “对啊，都在排队等着呢。不然你在我后面排队，当个四房？” “哈哈，我都老太婆了，玩不动了，不跟你们年轻人一样思想新潮。” …… 刘扬回京城学习一年，这事让美丽姐也惶恐，自己未来如何选择？她在微信里问成林，让他帮着拿个主意。 在成林看来，美丽姐这时候打算有点早。刘扬学习这一年，市里重大事项她还需要回来参加，并不是撒手不管。 因此美丽姐依然需要坚守岗位，为刘扬提供市里的动态，以便刘扬随时掌握情况。 另外美丽姐的研究生学习还要继续 。利用这段时间充裕，把研究生读完才是正道。 至于未来，他俩以前也有过讨论，美丽姐回云州任职是理想选择。 成林研究过云州各区县一二把手的年龄，明年应该东城区长老任年龄到届，是不是可以把美丽姐安排回去？这个还要听听刘扬的想法 。 把这件事捋了一遍，成林给美丽姐回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美丽姐的电话紧跟着过来： “官人，这事不着急？” “不急，等刘扬姐的学习差不多了再说，来得及。大不了跟我回云州去干。” “ok”。 如果成林回云州任职，美丽姐一百个愿意跟着回去。本乡本土的地头熟，距离父母也近，尽点孝心也方便。 成林让她不急，她也就心定了不再浮躁，她知道刘扬会跟成林合计自己的事。 期间老郑秘书长也来过电话，拐弯抹角的打听过刘扬未来的去向。这种事没有确定之前成林也不会乱说，只是给他一个模糊的答复：无论去哪，只要是往上走，对谁都是好事。 这种说法放到哪里都能站住脚，将来刘扬高升了，以前的追随者自然都会水涨船高。这个道理作为老江湖的郑秘书长自然明白。 他对闺女未来能当多大的官没有期望值，只要闺女自己舒心就行。 眼下在云州，自己带过的一批人都在往上走，荣雨更是成了常委会决策层的，他们对自己尊敬有加，这让老郑成就感满满。 第172章 倒霉的是你 刘扬现在离开悦南，并没有多少遗憾：高架桥明年初竣工，机场扩建已经开工，城中村改造已经开工过半，高铁再有一年通车，悦南官场氛围在好转…… 剩下往里填空的事，只要接手的人不折腾，悦南发展的大框架差不到哪去。 成林看好蒲远来接手悦南，把云州留给杜山。因为蒲远是个干将，看看云州现在的发展，基本上还是刘扬定下的路子，而且保持了较高的发展速度。 这世界不缺聪明人 ，成林能看到的事，肯定也有人能看到。刘扬都没有想到蒲远会给她打电话，打着过来给老领导汇报云州工作的旗号。 这让她惊讶，晚上给成林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件事说给成林听，成林笑笑说： “姐，蒲远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要啥，也知道谁能帮他达到目的。他来拜码头，等着你方便的时候推荐他来悦南任职。” “他来悦南？” “对头，沿着你开拓的道路继续前进，他能做的很好。只要他不贪婪，再有人替他说话，蒲远将来混个副省长都不是困难事。 因此这是个顺水人情，机会合适你得帮他说话，老柯也能看到这步棋的好处。” “行，我可以给他适当的暗示，将来机会合适的时候出来说话。” “嗯，这件事对悦南也是好事。” “你明晚请假过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好的，姐。” ……… 悦南市往南一百一十公里是商都市潮水县，是悦南省有名的豆制品生产基地，主要以腐竹为主，县里有六十多家生产企业，产品辐射整个中部地区，也是当地的主导产业之一。 最近悦南日报频频接到消费者举报，举报当地所有腐竹生产厂家都在违法添加吊白块。这个消息让报社震惊，他们组织两组记者进入潮水县的十三个乡镇进行调查暗访。 小涵跟日报社的孙颖、齐云凌他们三个一组，扮作采购经理进入潮水暗访。孙颖年长是经理，小涵是她的助手，齐云凌身高体壮司机。 这个搭配看起来没有破绽，微型摄像机放在特制的坤包里，由小涵提着一路走一路偷拍。 起初三天一切顺利，暗访的二十几家企业全部都在违规添加吊白块，而且卫生条件不达标，苍蝇满天飞，生产环境令人作呕。 最后一天下午他们暗访的是当地最大的一家企业，小涵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办公室安装有防偷拍设备，探测到小涵他们的摄像机，暗访的事暴露。 对方召集人员把他们三个人困在厂区不让走，报警后警方态度暧昧不靠前。摄像机被抢走，还要过来抢手机，齐云凌出来阻挡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按倒押在一边不能动弹，脸上也不知道被谁混乱中打了几拳，一片淤青。 小涵在第一时间拨通成林电话，只说了一句她被困在玉龙豆制品公司了，电话就行被抢走。成林一听头炸了。 他打电话给郝昭，问潮水县公安局长熟不熟？ 郝昭不熟但是跟商都市局副局长是同学，成林把小涵在潮水被困的事告诉郝昭，让他务必协调潮水县局解救出小涵他们。 成林以少有的严肃态度跟郝昭说： “这事拜托老兄，必须办好，否则商都市局、潮水县局长一定要倒霉，如果问题严重，潮水县委书记县长都不用干了，这不是威胁。我现在动身去潮水，有消息郝局随时联系我。” 跟惠阳打了招呼，成林开车直奔潮水县。潮水县与悦南接壤，距离一百一十公里，有高速直达。 郝昭从来没有听到过成林这么严肃的说话，他知道事情有点严重。赶快跟商都市局同学联系，把事情说了一遍。 起初同学不以为意，郝昭把成林的话说给他听：处理不好县委书记县长都不用干了，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保证，但是胡一道是他拉下马的，你掂量掂量吧。 这个话他同学听进去了，赶快给潮水县局长打电话，让他带人把记者解救出来。 潮水县局长苑余波接到县委通知，务必把摄像设备和手机扣下，不能让他们的暗访资料外泄，记者不做出保证也不得离开潮水。 市局副局长的电话让他为难，听谁的？最后他选择听县委书记县长的，因为县官不如现管，一念之间他的帽子没有了。 成林一边高速向潮水奔去，一边给蒋梅打了个电话，把小涵被困的事情告诉她，希望能让省厅协调把小救出来,他已经在去往潮水县的路上。 蒋梅一听也是火大，立马跟老柯说了小涵被困在玉龙豆制品公司的事。老柯也着急，直接打电话给商都市委书记聂达海，务必保护悦南日报记者的人身安全，保障他们的合法利益。对于阻拦采访，打砸记者采访设备，危害记者人身安全的违法行为严厉打击。 潮水县局长没有理会商都市局副局长的电话，他让出警警员把小涵他们的手机、摄像机，随身带的采访包全部扣下，对于玉龙豆制品公司推搡威胁记者的事视而不见。 甘局长接到市委聂书记措辞严厉的电话，一边带人往潮水县赶，一边给潮水县局长局长打电话，让他尽快救出被围困的记者，返还他们的采访设备，务必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苑余波在电话里把县委书记的要求说给甘局长，直言他不敢做主。 碰上这么个二杆子苑余波，让他火起来，他在电话里告诉苑余波：你可以听县委书记县长的，我正在赶往潮水，你看着办吧，我敢保证这件事秋后算账，倒霉的是你。 苑余波心里发凉，自己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他把宝压在县委书记县长身上，并没有理会市局局长的威胁。 县委书记的电话打到苑余波手机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凉了，县委书记让他赶快救人放人，已经为时已晚。 甘局长已经带人赶到玉龙公司，看着县局的警员都在办公室外面聊天看眼，根本不管三个记者的处境，心头的火呲呲的冒。 小涵他们被解救出来，玉龙公司老板和现场几个打手模样的人，被带回市局等候处理。 成林赶到玉龙公司时候，听说小涵他们已经被市局接走，又马不停蹄的朝市局赶。 第173章 观感 小涵他们被市局解救出来后，第一时间借电话给成林报了平安，成林赶快把消息传给蒋梅，大家心里的石头落地。 商都市委聂书记给老柯汇报，人员已经安全带回，市委督察处和纪委联合调查小组已经奔赴潮水，将在调查基础上拿出处理意见上报省委。 成林在商都市局接到惊魂未定的小涵，这是她职业生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上车后搂住成林半天才缓过劲来。 潮水县的事情不复杂，但是如何处理挠头。 潮水腐竹在市场上有知名度，如果处理时发力过猛，潮水腐竹产业将被吊白块打落一蹶不振。 晚上在小涵家里吃过饭，喝茶的时候老柯问成林，如何处理潮水县问题。 成林在去往潮水县的路上，看见至少三块广告牌，都是潮水县腐竹生产厂家的广告。这说明腐竹生产确实是潮水县的特色产业，积极扶持做大做强才是根本。 从记者暗访暴露，县委书记县长的紧张态度，成林知道这个产业对潮水财政的重要性。 成林笑着说： “柯叔，腐竹产业是潮水的支柱产业，因此这次处理轻事重人最好。潮水县委书记县长，主管质量监督的副县长，对产业监管不力，让他们为这件事背锅不冤枉。 腐竹这个产业如果扶持得当，还会有很大的发展，三年前云州芝林县的复合肥产业跟这个相似。 京城的焦点节目曾经曝光过当地复合肥掺假造假，但通过强力整顿，封停几十家造假窝点以后，现在已经有一家上市公司了。 如果潮水县有强力领导班子，加强生产监督，关停卫生质量不达标企业，这个产业的发展潜力还是值得期待的。” 老柯一边喝着茶一边继续问： “如果让你去多长时间能扭转局面？” “柯叔，这事扭转局面有两个月就够了，没有多少难度，但是我去不合适。” “噢，为啥你去不合适。” 小涵插了一句话。 “咱俩的关系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一旦我去潮水任职，那时候社会关系，成长经历，家庭背景都会被民众拿放大镜来检视，或许给柯叔带来困扰。” “你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啊？” 小涵不解的问。 “这个与能力无关，与普通民众的观感有关。 某省有个考试大神，他也是选调生起步，定岗后开始连续参加上级岗位考试，二十三岁副科，二十五岁正科，二十六岁副处，二十七岁正处，二十八岁成为副厅级团省委副书记，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民众质疑的焦点。 其实他是参加岗位考试一路考上来的，这是我们组织工作的漏洞，但是规则对所有人都开放，只是别人没有他的考试能力强。 本来农家子弟出身，也被有心人说成官宦子弟，让他和组织都为难，他以后上升的空间基本被民众的质疑堵死了。 有时候民众的关注点在于表面上的合理性，而不是你能力都高低。” “成林的观点是对的，不到三十岁你混个处级，在机关没有问题，去治理一个有几十万人口的县就有问题。” 老柯对小涵说。 “这样对你有点苛刻了？” 小涵遗憾的说。 “这有啥苛刻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人不能太贪心。 现在社会普遍心态浮躁，他们不在乎你背后流了多少汗水，只在乎你的进步是否符合他的观感。 如果你是个科学家，你二十多岁获得诺贝尔奖，他们把你当成神。 但是如果你是个官员，你二十多岁就成了县长县委书记，他们的口水能把你淹死。” “唉，刘姐说过，就凭你这些年的工作业绩和工作能力，给你个副市长你都没有问题。” “别听她忽悠你。她家里从政的就她一个人，家族资源都给她，让她进步快点有情可原，这事换个人就不行。” 老柯听了成林的话很欣慰，他和老蒋都怕成林恃宠而骄，看不清自己，眼下来看不用替他担心了。 潮水县的问题很快查清，老柯在商都市的汇报材料上批示： 处理人不是目的，如何能规范腐竹生产是个大问题。商都市需要认真分析市场，把潮水腐竹产业做大做强。 潮水县委书记、县长，主管质量监督的副县长、公安局长统统被免职。 商都市挑选精兵强将进驻潮水县，对腐竹生产厂家一个个过筛子，对违法添加剂的使用实施零容忍。 很快，潮水腐竹生产走上正轨，产品开始远销海外，成了潮水县的拳头产品。 刘扬悄悄离开悦南，只有美丽姐和成林来机场送行，小董推着行李跟在后面。美丽姐略微有点伤感，她知道她跟刘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成林跟刘扬在前面走，给她说潮水事件的处理结果，刘扬也赞成低调处理，这样对腐竹产业的影响最低。 临近过安检线的时候，她回头看看成林，也有点不舍。 “月底我叔可能找你，如果你方便回京城一趟。”“好的，姐，时间定了给我信就行。” 成林把这个案例和芝林县复合肥案例推荐给惠阳，让她和党校教研组一起去调查剖析，作为党校教学的素材。 惠阳有点诧异： “你自己做多好，可以做出一篇好文章。” “学姐，这种事外人参与有指手画脚嫌疑，但是党校教研组参与这叫理论联系实际，你说是不是？” “也有道理，我跟丁大姐跟踪跟踪，最后还是由你来把关哈，不准推辞。” “把关可以，但是不能署名，我想低调点。” “为啥要低调点？以前你的文章锋芒毕露多有力量。” “那会年轻气盛，光棍一个人，现在周边人多，我的言论太多可能给他们带来影响。” “明白，你现在也快拖家带口的了，二姨太三姨太的都得考虑，对吧。” 说完这句话惠阳自己都笑了。 “嗯呢，三姨太。” “学弟，你过界了，我还没有答应呢” “先培养培养感情，不着急入洞房。” 第174章 蜡烛头 悦南市的工作并未因为刘扬去学习而受影响，各项工作继续按照既定的节奏进行。 开发区今年发展势头更好，去年招商引资进来的二十多家企业全部投产，逐步显示出产销两旺的局面，今年以来食品工业园又添了八家。 化工产业园每月也有一家企业进驻。 日常工作副主任向涛尽职尽责，让成林省心不少。 党校远离市区，周边娱乐设施匮乏，加上学校管理严格，成林除了礼拜六礼拜天去开发区处理一下事务，跟小涵团聚，剩下时间都在党校潜心学习。 班子和党小组长倒是组织过几次聚会，成林都因为突然有事给错过，成林只能表示歉意。 惠阳的文章刊登出来后，慢慢引起一些反响，特别是对债务置换的提法，让一些学者和地方执政者欢迎，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宽裕，如果债务利息能下降，也是好事。 也有几个言辞激烈的反对声音出来，惠阳截图给成林看，不用看内容，看看名字成林就知道是冲着他来的，都是老黑粉了，看看他们的文章，空洞的语言只是为黑而黑 ，他给惠阳回信不用理他们，他们是针对自己的。 七月的悦南天气开始闷热，空气里一丝凉风都没有，一动弹浑身是汗，幸亏教室宿舍都有空调，不然这天是没法过了。 美丽姐发来信息，晚上让成林到惠阳那里吃饭，她有事找他。下课回到宿舍冲个澡，换上衣服给美丽姐打电话，她已经到了。 成林一边往惠阳宿舍走，一边想美丽姐那边出啥事了？ 美丽姐打包的是各种烧烤，这娘们考虑真周到。天太热，成林好久没有吃烧烤了。 惠阳和美丽姐已经在茶几边等成林，等他坐下递了一瓶啤酒给成林。 成林看看两个美女问： “美丽姐啥事跑过来了？饭前先说说，不然吃的不踏实。” 美丽姐没有说话，把自己手机递给成林看，是聊天记录。跟美丽姐聊天的是个网名叫周郎的人，聊天内容有点儿童不宜，包括他发来的荤段子，不堪入目的小视频，勾引美丽姐意图明显。 “有人骚扰勾引你的二姨太，你管不管？” “噢，他咋有你的微信？他是干啥的？” “他叫周景田，你听过他的名字没有？” “周景田？名字真耳熟，是不是悦南政法学院的那个网红教授？” “嗯，就是他，这学期研究生班的经济法他来给我们上课，他从班级群里加的我微信，我考虑可以私下跟他请教问题也就通过了。” “唉，你长的这么妖冶，让他有点想法也正常，只是这个孙子有点太饥渴的模样。 没问问还有谁被他骚扰？” 美丽姐不说话，拿过惠阳的手机递给成林： “你自己看看，你三姨太他也没有放过”。 成林看看聊天记录，跟美丽姐的差不多，多了一些撩拨的语言。 成林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招呼她俩一起吃，脑子却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些年不少学校的老师祸害女学生的事频频发生，有的跟禽兽无异，这种渣渣打他一次就不能让他再有机会爬起来，最好把他从学校直接赶出去，让他没有立足之地才行。 “学姐，他怎么连你都敢骚扰？” “当初去悦南政法学院聘请他的时候，丁大姐拉着我去的，见了一面加了微信，他就开始撩骚。” 成林拿出手机搜索了周景田的信息，看看网上他的风评，一时也没有太多发现。 “美丽姐有没有他的照片？” “班级群里有合照” 美丽姐拿过手机找到周景田照片，中间那个胖子就是。 成林看看照片，周景田五短身材，看上去接近六十岁了，背带裤配上小平头，如同一段蜡烛头。 “这个周郎模样有点猥琐了，就这小体格还敢惦记你俩，他得有多自信多不要脸。怎么弄他？打他一顿？还是给他三条腿都打断？” 美丽姐一看成林想管这事，脸上眉开眼笑： “官人，这事全凭你做主。” 美丽姐的神态让惠阳看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美丽妹子，你这个二姨太表情太到位了，俺甘拜下风。” “嘿嘿，我就说嘛你是三姨太，你还不服。” “服，这次真服了。” 成林拿过美丽姐手机，让她滑开屏幕，找到周郎的聊天界面，发了个信息过去： 周郎哟，别人的视频没看头，你自己的视频呢？来几段火爆的，让我先看看你的本事，不要银样蜡枪头哟。 发完信息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喝酒吃烧烤。 美丽姐不知道成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过手机看了看，一脸鄙夷的看着成林 “官人，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 “稍安勿躁”。 惠阳也探过头过来看了看，也是一脸狐疑的看向成林： “他会上当？” “会” 美丽姐性急： “如果不上当呢？” 成林瞅了瞅她： “美丽姐，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打赌没有输够？要不要再赌一把？ 这次再输了连上次的一块兑现？” 美丽姐一听这话不敢再接话茬，惠阳有点好奇问美丽姐： “打的什么赌，咋输的？” 美丽姐指着成林说： “他是个神棍，没影的事他都能说。那年云州市委书记藏青平刚刚开始公示，他说公示不会过关，结果让他蒙对了。” “是不是水利厅哪个？” “嗯，就是他。” “赌注是啥？” 美丽姐不肯说，架不住惠阳一个劲挠她，最后趴在惠阳耳边耳语一番。 听了美丽的话，惠阳看向成林： “你应该是周郎第二。” “学姐，你这是造谣、诽谤、污蔑。” “最起码你心里想过，咋就污蔑你了？” “学姐，人本身都是动物属性，但是人之所以是高级动物，就是因为人有自身控制力，能把自己的动物性隐藏起来。 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比如美景、美色、美食、美女，你都能占为己有吗？ 不能，这里面有个度。 论语里说： 君子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乎礼，故变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 说的就是这个理。” 第175章 斯文败类 惠阳听了成林的狡辩，伏过身子趴在成林耳边小声问： “你是不是连我的都想过？” 成林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的？ 想过咋了？ 不让摸还是不让想？ 犯法吗？” “哈哈，让你想，不犯法，你继续想。” 美丽姐不知道两人在嘀咕啥，估计也不是好话。 成林有点挫败感，让惠阳一顿乱拳打得没有了章法，这娘们比美丽姐还生猛。 吃过饭收拾利索三人坐着喝茶，等着那个多情的周郎回信。 过了九点还没有动静，美丽姐开始嚣张起来： “官人，你是不是也有走眼的时候？也有走麦城的时候？” 成林让这俩妖精天上一脚地上一拳的整的火起，他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惠阳拿出女士香烟点上，成林长舒一口气： “学姐，你早说你也抽烟啊，把我憋的脑子都糊涂了。” 惠阳给美丽姐让烟，美丽姐抽出一支点上，刚吸了一口就呛着了。 “你吸的太用力了，慢慢吸。” 惠阳在边上指导她。 成林掏出烟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一支烟没抽完，美丽姐手机滴滴的信息声音响起，美丽姐拿过手机，周景田的信息回过来了，发了六段视频，还分别标注了时间。 第一段是昨天晚上的。 第二段是上个礼拜三的。 第三段是上礼拜天的。 第四段是六月底的。 第五段是五月二十五号的。 第六段是五月底的。 美丽姐不好意思看，递给成林，成林点了一下，都能打开，也能看到是周景田本人。他把视频全都转发到自己手机上，然后把手机递给美丽姐。 “你俩等信吧，我回去考虑考虑让谁来收拾这个老色胚，如何让他从悦南市地界滚蛋。” 喝酒了无法开车，晚上美丽姐直接住在惠阳这里。等成林离开，两个人趴在沙发上，看了周景田发来的视频。六个不同的女主角，男主角都是周景田，大概率是吃药了，周景田亢奋的很，让惠阳和美丽姐两个人看的面红耳赤面、面面相觑，这货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厉害？ 周景田现在是网红教授，身上头衔一大堆： 悦南政法学院教授 悦南法律学会副会长 悦南企业家联盟法律顾问 悦南红线法律研究所副所长 悦南妇联妇女维权法律顾问 悦南保护下一代权益法律顾问 ……… 成林看了他头衔里有妇女维权法律顾问，心里真为这些机构悲哀，你们是真不知道这个渣渣的德行？ 成林把他的视频复制了几份。 一份寄到悦南政法学院政工办公室 一份寄到悦南政法学院院长办公 一份寄到京城教育主管部门。 成林用以前留存的手机和电话号码注册了自媒体账号，从视频里截了几张有周景田特写镜头的图片，写了一篇文章《禽兽教授周景田》，把他勾引女学生的事实予以揭露，写完了检查一遍看没有敏感字眼后，直接发到了国内各大网站。 成林起初担心审核不过，后来看着一个个都通过审核，这才放下心来。 成林没想到点击数上升的这么快，第二天上午看各网站文章的阅读数量，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还在不停增加。 底下跟帖的也在不断继续补充爆料，看来这个老公猪周景田这次捶死问题不大了。 悦南政法学院也炸窝了，院长办公室和政工办公室都收到了周景田丑行的的视频，而网上关于他丑行的文章也在发酵，省里教育主管部门也来电话询问。 如何处理？院长还在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等他回来决定？ 到了晚上成林看了几大网站，文章的点击已经突破二十万，但是悦南政法学院还没有任何反应。网友都在艾特悦南政法学院，希望他们出来说话。 周景田给美丽姐发视频的时候喝多了，否则这样的事他会很谨慎。有时候恶事做多了，他已经没有底线，没有了敬畏之心。 等他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评论时，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他看了微信聊天记录，他一共给四个人发过这些视频，只是他不知道是他们中哪一个把他给捶死的。 党校最先声明解除本学期的聘用关系。 悦南妇联发表声明解除周景田的法律顾问 随后他担任顾问的单位相继发声，解除顾问和职务 …… 悦南政法学院的声明在民意的敦促下姗姗来迟： 悦南政法学院对周景田的行为深感震惊，已经组织事件调查小组，将深入调查周景田的问题，并将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学院还用调查吗？秃头上的虱子都是明摆着的。不到一天调查完毕，学院的处罚出炉： 开除周景田党籍，撤销他的职称，对于他是否涉及犯罪，学院已经将有关线索跟警方进行了沟通，悦南市局已经依法传唤周景田。 曾经的网红教授，曾经各级学会座上宾，曾经悦南政法学院的风云人物周景田，被自己的六段视频捶倒，“公猪教授”成了他的代名词。 美丽姐和惠阳没有想到成林速度这么快，三两天将周景田打翻在地。两个人都纳闷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人在微信里问成林，成林矢口否认是自己干的，他不承认自己有那么大影响力。只是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何对付周景田，他就被别人干倒了，这样省了他费劲了。 美丽姐知道这是成林的一贯作风，干了也不承认，就像东关老虎那件事一样，除非你能抓住他的把柄。 当惠阳还在疑问是不是成林干的时候，美丽姐告诉她根本不用怀疑，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就是嘴紧，做了也不会承认。 悦南警方传唤周景田，并搜查了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手机里里面有十一段视频，电脑上有四十三段视频，涉及女性三十七人。 周景田在警方的压力下，承认曾经以考试成绩胁迫女学生就范，他被悦南警方依法逮捕，等着他的是他熟悉的套路： 法律的严惩。 有人在网上追问：还有多少“公猪教授”没有被揭露？学校的监管在哪里？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第176章 机会 小涵跟成林也谈论过周景田的事，她不知道眼前的成林，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 她不解的问成林，这样的事和视频是怎样泄露出来的，是不是当事女生？ 成林只是含糊回答，也有可能是周景田自己泄露出来的。他甚至还举了云州东城区纪委曾敏的例子：手机被盗后事情败露。 小涵只是感叹：这样的渣渣祸害了多少人？真该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周景田这个昨日的网红，已经被扫进垃圾堆，一段时间过后，没有人会再记得他，除了让他伤害的那些人 ，这样的斯文败类，怎么收拾他都不解恨。 惠阳没有得到成林的明确答案，让她心里始终不对劲。转天把成林喊过去，等成林一进门，她过去把门关上，直接把成林按在门上不能动弹：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惠阳一米七五还多，站着跟成林差不多，加上块头大，给成林多少有点压迫感。 “啥事是我干的？” 他继续装糊涂。 惠阳按着成林胸膛说： “公猪教授”的事。” “噢，不是我干的，我也纳闷呢，这是哪位好汉干的？真是为民除害哈。” 惠阳看着成林躲闪的眼光，知道美丽说的不带错的，就是成林干的。 “你承认了我让你摸摸，如何？” 成林把她推开，走到沙发上坐下说： “你爱信不信，真不是我做滴，再说我也是有底线的人。” 惠阳跟过来，两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低头逼近成林的脸： “你有啥底线？” 成林的脸躲已经无处可躲，只能看着惠阳一点点逼近： “你想干啥，我要喊人啦。” 喊人？ 惠阳让成林这句话逗的笑了。 喊破喉咙能有用？ 这是那个电影里的台词来？ 一笑之下手上的劲卸了大半，身子往前一倾倒下，成林慌乱之中想用手撑住惠阳，谁知道这手撑的不是地方………。 刘师叔给成林来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趁礼拜六礼拜天回京城一趟。成林看看最近的事情不太多，就跟他约定好周五晚上回京，周六见面的事。 成林在微信里跟刘扬说了回去时间，刘扬很高兴，约好她过来接站。 原本成林想带着小涵一起回去看看爷爷，小涵的舅妈领着娃来悦南旅游，这事给撞到一起了。 小梅姐帮忙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成林也想约着父母回去看看。 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约好礼拜六回去看看爷爷，顺便一家三口聚聚。 礼拜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不少远道的同学都提前请假回家。成林跟惠阳请假，他的高铁是三点半的，时间有点赶。 上次两人的意外后，惠阳这几天看见成林也不好意思，但是在微信上却依然嘴上不饶人： “人家别人请假回家都是结婚了的，你这样的光棍回家那么早干嘛？” “我回家跟大房说说，娶你过门的事，这个理由行不行？” “可以，可以。这个理由太充分了，早点定下来哈。” “行，你等着过门吧。” 成林走出高铁站已经快九点了，老远看见刘扬站在车边等他。 宽大的体恤衫，白色短裤，运动鞋，脸上挂着一副墨镜，两条大长腿在路灯下晃眼。 刘扬一改往日一身整装打扮，回归邻家大嫂模样，这个变化让成林也准备不足。 上车后看着成林盯着自己看，刘扬拍拍成林肩膀： “咋了，你的眼神怪怪的，不认识啦？” “嗯，有点不认识了，我以前没有看见你这样打扮，活力四射啊，眼都给晃花了。” “哈哈，像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像”。 虽然才从悦南离开不到十天，但是回归京城的刘扬始终是空落落的感觉，今天看见成林她才明白原因在哪。一夜数不清的缠绵悱恻，扫去了她多日的郁郁清欢。 刘师叔约定的是十点，因为距离茶楼很近，两人一直到快九点才起来洗漱，简单吃了点东西，赶往茶楼。 刘师叔还没有到，成林烧水洗茶。 刘扬看着成林，满眼的欢喜，红润脸上的洋溢着幸福。 成林怕刘师叔看出点啥，就说： “姐，你别色眯眯都盯着俺，等会让师叔看出来。你起来溜达溜达。” 刘扬哈哈大笑： “你还怕他吗？” “那是尊敬，不是怕。” 刘师叔推门进来 “怕谁”？ 成林赶忙起身打招呼 “怕京城党校的老教授。” “他们出了校门跟咱们一样，都是普罗大众，有什么好怕的。” 刘扬笑笑不言语。 刘师叔坐下后说： “有个事请你过来帮我参谋参谋，有关方面征求我的意见，愿不愿到西源省去工作，我始终在犹豫拿不定主意。” “西源省？” 成林想了想西源省的资源，真没有多少能拿出手的矿产，倒是贩卖荒凉成了当地旅游的主打产品。 等等，荒凉？光伏发电？ “师叔，去做省长？是不是有关方面看重师叔在发电行业的经验了？” “嗯，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问题是单凭发电解决不了多少问题。那么多贫困人口，还有那么恶劣的生态环境，都是花钱的无底洞。” “师叔，国家的扶贫攻坚战即将启动，全面脱贫的目标确定，资源向老少边穷地方倾斜是必然的，或许投入的资源超过咱们想象。 这种情况下，你去西源就有意义了。光伏发电产业是未来国家的重点战略，目的是缓解国内对化石燃料依赖。 大面积光伏发电，现在唯一的困难是能源储存。 西源多山多河谷，建设抽水蓄能的资源比东部地区要多，这是有利条件。上面让师叔过去，这方面的投资也会大幅度增加。 师叔不妨把这个当成第一个工作重点。 第二个工作重点就是扶贫，有国家政策和资金扶持，异地扶贫安置、产业扶贫安置都会启动，难度比想象的要小的多。 另外西源省人口基数少，有几个大项目拉动，发展的速度会很快，也容易出成绩。 这样分析下来，师叔西部任职是个好机会。” 第177章 释怀 成林说的扶贫方面国家的动向，刘师叔过去没有太注意，回头他要资料研究研究，如果跟成林分析的差不多，那么自己过去任职就是个好机会。 从国内的发展历史来看，只要一个地区的发展纳入国家战略层面，必然会带来资金和项目的倾斜。 比如建国初期的东北，比如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的沿海地区，比如九十年代的浦东，现在长三角、珠三角战略。 这次国内能源结构调整， 目的想摆脱地缘政治的困扰 ，这步棋 现在布局正合适。 “还有一个问题，我离开国企去地方任职，对刘扬未来有没有负面影响”？ 成林笑笑： “师叔，咱们上次讨论过，刘姐在这个年龄段，执政业绩对比女性官员，往上五岁都没有多少对手，重要一点是她不贪不占，没有小团队思想，这些拿到桌面上都是别人比不了的。 只要在下一个工作岗位上依然有不错的表现，她往前走还有很多机会。” “师叔到西部任职，对刘姐也是个利好消息。人脉资源上师叔未来更广，也能给刘姐助力。” 刘扬父亲姊妹六个，两个叔三个姑姑，目前她父亲退休，叔叔即将去西源任职，三个姑姑都在央企任职。小叔在深圳经营一家公司，主营地产和股权投资，他是老刘家的财神爷。 第三代中除了刘扬，其余都在商界发展，以后政界资源只能依靠刘扬，这也是刘扬她爹着急为她铺路的原因。 刘师叔走的位置越高，手里的资源越多，将来自己到点换刘扬上来，也许局面更好。 围绕老刘家的产业、人员配置、未来着力的方向，刘师叔也跟成林做了深入交流。 这几年下来，成林的大局意识让刘师叔佩服，这是他遇事愿意听听成林意见的原因 。 刘扬在叔叔的公司每年有一部分固定的分红，确保了她的生活质量，让她没有必要在钱财上动脑筋，这种安排是眼下大部分世家采用的模式，合理合规。 老周家的盛美集团也是这个路子。 …… 告别刘师叔和刘扬，成林打车赶往装修好的房子，父母已经过来了。三室两卫的结构不错，即便成林结婚后回京城短住也不太拥挤。房子距离爷爷住处不到四公里，来去比较方便。 房子装修简单明快，家具家电已经配好，买点生活用品就能入住。成林和父母一起围着房子看了看，征求了父母还要添置的东西，便回爷爷家吃饭。 爸爸的车换成了黑色的汉兰达，成林看见崭新的汽车手也发痒，他从爸爸手里接过钥匙过过瘾。 爷爷已经安排保姆准备好了饭，一家三代人凑在一起安静的吃饭，让周老爷子很舒心。 他吃的不多，坐着看孙子大口吃着肉喝着汤，自己心里也觉着痛快。 妈妈不停给成林夹着菜，让他慢点吃。 成林饿坏了，早上只吃了两块面包。上午的普洱茶把肠子刷的干净，其实他自己明白是昨晚体力消耗太大的原因。 是回到自己家里的原因？ 还是多日不见的原因？ 总之刘扬这次很主动，让成林有点意外。 下午成林去看了小涵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回来开始帮爷爷浇菜地，收拾院子。 爷爷和爸爸在石榴树下坐着喝茶，看着壮实的成林干活，两个人愉悦的心情难以言表。 晚上大爷大妈过来吃饭，顺便带来一个消息：夏侯杰今天下午去世了。 爷爷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很长时间，随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看成林和他的爸妈，转头对周卫国说： “你打听一下，如果他们举办告别仪式，你代表我去送送老夏，好歹同事多年。” 周卫国有点迟疑： “他过去做了那么多不得人心的事，咱们还要去送他？” “去送送吧，人没了，怨恨也就没有了。 这些年我曾经怀疑过，是他安排严峻把你弟弟偷走，后来看见老关基本证实我的猜测。 当初他跟汪司令搭班子，因为贪占部队物资，被汪司令批评过几次，估计这是他嫉恨汪司令的原因。 他认为是我跟汪司令汇报他的丑事，因此后来处处针对我。包括安排人举报汪司令和我，还有在医院把你弟弟刚出生就给偷走。 这些事除了汪司令，没人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但是人啊要走正道，即便你走邪道得意一时，也难以得意一世。 严峻女儿被成林抓了，夏侯杰的孙子、孙女也犯在成林手里被抓，他们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估计夏侯杰也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世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常常教育你们姊妹几个，做事要坦坦荡荡，不能动歪心思害人。你弟弟能回来，成林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还能健康成长，说点唯心主义的话是老天爷帮忙。 现在咱们全家团聚，快快乐乐的，就没有必要去计较过去的事。成林一家人回到咱们跟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这些都放下了，也释怀了。” 周卫国不再犟嘴，招呼弟弟和成林喝酒，回头跟周老爷子说： “明天我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夏家何时举办告别仪式，到时候我代表你去一趟，送送夏侯杰。” “嗯，没有必要说难听话”。 “好”。 周卫国出现在夏侯杰的告别仪式上，让夏家老大夏天寿很惊讶，转念一想知道是代表周老爷子。周老爷子送的花圈挽联上：送别老战友，也让他感慨。 他紧紧握住周卫国的手，狠狠的摇了一下，轻声说： “谢谢周老爷子，也谢谢兄弟你。改天我去登门看望周老爷子，希望能跟兄弟喝一杯。” 周卫国点点头 “好，一醉方休。” 刘扬也给成林打来电话，谈论夏侯杰的事。成林以前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曲折折，他把爷爷的话说给刘扬听，刘扬也颇多感慨：还是周老爷子豁达，做事敞亮。 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终将随着他们离世而烟消云散，但是他们对后人在做人做事上影响深远。 第178章 偶遇 小梅姐给成林订的是上午十点多点的高铁，跟爷爷和父母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打车去了刘扬家里跟她告别。 本来刘扬打算来送站，一来她已经体力不支，二来成林嫌麻烦给否定了，他自己打车走更方便。等成林上车才知道小梅姐给他订的是商务座，这让他有点意外：太奢侈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看见财经观察杂志副总编袁一琦也在车上。 等袁一琦放好行李，成林小声喊了一声：袁哥。袁一琦转身看见成林也很惊讶，成林走过去跟他握手寒暄，袁一琦去羊城市参加学术研讨会。 高铁启动后，袁一琦见边上有空座位，便喊成林坐过去方便聊天。 “这次羊城的学术研讨会主要探讨南北经济差异扩大的问题，你以前研究过没有？” “袁哥，去年下半年卢教授给我们的课外论文就是这个，当初我写过一篇论文。” “噢，有没有电子版的？” “应该有。” 成林走回座位拿过笔记本电脑，在邮箱里找到文章给袁一琦看。 “兄弟，别人从产业结构上着手的多，你从国家战略角度来分析，视角有点独特哈。” 成林笑笑说： “卢教授看了以后批评我，说我的文章是专门用来抬杠的。” “哈哈，卢教授高见。但是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别人跟你抬杠也觉着心虚一点。” “袁哥，虽然地区的发展有自己的固有节奏和规律，但是国家意志有能力来重塑。因此抛开国家战略来谈论地区发展的均衡性都是耍流氓。 比如建国初期的东北战略，那会的东北就是今天的特区，就是今天的深圳和浦东，全国各地的人才汇聚东北。 “一五”期间东北的投资占了国家投资的百分之四十四点三，这样的投资力度，配合东北的资源，让东北在国内奠定了重工业的基础。 一直到八十年代中后期，东北经济在国内都是排在前面的，苏越那会在东北人眼里都是穷地方。 改革开放后，南部省份的建设列入国家战略，靠近港澳这个得天独厚条件，大量三来一补企业落地，让南部省份经济起飞。 九十年代浦东新区的建设，这步棋把苏越沪连在一起，港口机场基础设施建设完成，让苏越经济发展驶上快车道。后来的两个三角洲战略上升到国家战略，更是给南方经济加了一层保险。 现在北方经济能跟南方勉力一战的只有鲁省，这是个典型的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每一次国家战略都与她无关，她自己靠着身高体壮硬撑着。 袁哥，给你举个例子，鲁省地方炼化能力近亿吨，在国内都是霸主存在。有个有意思的事，国内布局七大炼化基地，闵省、南粤、越省、苏省、北冀省、东辽省，偏偏没有鲁省，为啥？” 袁一琦曾经参加过炼化基地设置研讨会，当时专家学者的意见是从环保角度来考虑的，他把这个观点说给成林 。 “袁哥，这个观点站不住脚，环京环保护城河你单单把鲁省列入，北冀省草甸港都是七大炼化基地之一，他们距离京城比鲁省远？“ 袁一琦这次真领会了卢教授对成林文章的评价，说成林文章是抬杠真是一针见血。但是有关方面制定政策，考虑产业综合布局时候，真的应该更合理、更科学。 成林关于国家战略在地区发展中的作用，这事是摆在桌面上的事，但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 成林文章中列举的事实摆在那里： 八十年代设立的四大经济特区在南方 九十年代两大证券交易所在南方 民营银行牌照南方拿到的更多 上市公司资源南方压倒性优势 央企布局南方更多 …… 袁一琦把电脑合上递给成林说： “把你这篇文章发给到我邮箱，我到研讨会上替你读一读，让专家学者领略一下卢教授弟子的抬杠功夫。” 成林苦笑一下： “算了，袁哥，正面作用有限，只能招来更多的口水引战，那样没啥意思。” “我会作为大会论文提交，作为学术论文大家辩论属于正常，我也希望你的论文能引起更多的人来思考，未来国家战略制定更多惠济北方地区。” 成林点点头，接过电脑把文章发给袁一琦，袁一琦接着问： “有人说南人思想活跃，北人思想陈旧，是南北经济差距拉大的主要原因，对此你怎么看？”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个因素存在，但不是决定因素。各地市场监管力度不同，是民众思想差距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能不能想起当年曝光南方某省的保健品企业，生产鳖精的那个，卖了一年鳖精，没有用上几个王八，这事在北方人眼里有点不可思议。 至于后来假货满地，牛皮纸皮鞋、腰带，听说连他们省长都吃了哑巴亏。 现在南北两大购物网站，袁哥你说谁更规范一些？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 这个问题答案是明摆着的，北方的更规范，假货更少，这个袁一琦不否认。 “袁哥，民众的创新意识，市场意识大多是自发形成的。早期监管得力，对于商业道德的塑造至关重要，但是这一步我们有点懈怠了，至今这一课还没有补上。 某地能有性都雅号是谁在放纵？ 假货天堂是谁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是创新意识？ 这些问题都是复杂的，单纯拿出一点进行比较，这个做法只是某些学者赚取噱头流量的伎俩，真的上不了台面。” 袁一琦听了成林的话陷入沉思。的确有时候我们游戏规则没有制定好，游戏已经开始了。 “你能不能就商业道德方面写一篇文章？” 袁一琦问成林。 “我以前写过一篇这样的文章，等我回去找找，发给你看看。” 车到悦南站，成林跟袁一琦告别下车。 提前没有跟小涵说归程时间，原想打个车回龙鼎大厦公寓，走到出站口，却发现美丽姐在等他。 第179章 吴忠泉 成林纳闷了，是刘扬通知美丽姐的？ 看着美丽姐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成林从侧面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美丽姐，等谁呢？” 成林出站的时候戴上墨镜，这个超出以前美丽姐对成林的印象。肩膀被拍了让她惊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成林，这才放下心来： “你从哪冒出来的？我一个个人盯得，咋没有看见你呢？” “你是来接我的？你咋知道我今天回来？” “先上车去，等会跟你说。” 美丽姐穿了一条牛仔短裤，运动鞋往上的大长腿白花花晃眼。因为心里有事，美丽姐也不顾成林看她了，喊着成林赶快跟她走。 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却忽然发现后座上惠阳和一名中年妇女在座。成林礼貌的点点头，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美丽姐也不说话，打着车就往外开，一直开到机关宿舍楼前面。成林先下车，美丽姐下车看看四周没人，低声催促惠阳和中年妇女赶快下车。 一行人匆匆忙忙进入美丽姐的宿舍，美丽姐检查一下把门关好招呼大家落座。 惠阳给成林介绍，中年妇女是她的姑妈，是悦南下面衡南县人社局副局长，她有事要跟成林说。 惠阳姨妈一开口，成林就觉着这事大了： 衡南县县委书记吴忠泉违规挪用社保基金给开发商，金额已经超过一个亿了，开发商是悦南省政法委书记吴殿的侄子吴志东。 “惠局长，社保资金挪用多长时间了。？” “差两个月两年。” “社保局局长操作的？” “嗯，是社保局局长张友善指使操作的。” “他是否察觉你对这件事也知情？” “这个不确定，我是以陪孩子去旅游名义请假的。” “孩子和他爸爸呢？” 惠阳插了一句话： “都在我家里等着。” “惠局长，你有具体证据没有？” “我有银行转账明细复印件”。 “社保局具体转账经办人是谁？” “金娜，她是吴志东的小情人。” “吴志东在衡南县开发的项目叫什么名字”？ “欧典花园，土地出让金还有两千三百万没有缴清。” “吴忠泉和吴志东有没有亲戚关系？” “据说是一个村的。” “金娜住在哪里？” “吴志东在悦南名流花园给她买了一个房子，大概是17号楼802，我们去参观过。” 成林起身去了美丽姐的卧室，把门关好后给刘扬打了个电话： “刘姐，美丽姐把人领过来了，情况我也初步了解了一下，你是不是对吴殿有想法？” “嗯，吴殿以前跟童湘副书记走得近，他是悦南本地人，据说原来的岳老大对他也没有多少办法。 吴忠泉在衡南县任职时间不短了，原本跟昝副书记沟通过，年底人事调整给他挪挪窝。” 成林心想吴殿这样的坐地户，估计老柯也未必愿意去刺激他。动了他侄子如果扯不到他身上，这事意义不大。 “吴忠泉不可怕，怕的是吴志东把社保基金糟蹋干净了没钱还。 如果要动他，就要快刀斩乱麻，不能拖延。“ “我让美丽找你 的目的，第一个怕悦南纪委任静顶不住吴殿那边压力，第二怕悦南这边走漏消息？” “先把金娜和吴志东控制起来行不行？让郝昭派人去行动？就不知道他是否能顶得住吴殿的压力？” 成林问。 电话那头刘扬沉默一会： “是不是跟老柯透透气，让他来决断？” “估计老柯会为难。不如咱们先把事坐实了，你出面汇报给昝莹书记，让她再往上给老柯汇报，这样老柯转圈余地是不是大一点？” “也行，我给郝昭电话，让他派人配合你，先把金娜抓了再说，如果取得突破直接抓吴志东，查封他的公司和资产。” “好”。 挂上刘扬电话，成林给杜山打过去： “杜哥，能不能跟我说说吴殿的家里情况？” 电话那头杜山愣了一下： “你打听这个干啥？” “等以后详细告诉你，你能不能大体跟我说说。” “吴殿从警察一路干起来，他老婆是原来政协副主席梁康的小女儿梁小孟，现在人事厅干工会主席，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 他有一个侄子吴志东，吴殿把他当儿子看待。 大体就这些。” “好嘞，谢谢杜哥。” 走出美丽姐卧室，成林问惠阳姑妈： “惠局长，有没有金娜照片？” “有，我发给惠阳转给你。” “好，你把你手里证据给我，行吧。” “惠阳说你靠得住，我也信任你。” 说完拿过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成林。 “接下来你们继续去京城旅游吗？” “嗯，我们报的是旅游团，今晚的高铁去京城。” “好吧，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旅游。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当司机，直到你们登上高铁。 惠姐，你把我的电话给惠局长，如果衡南县觉察了，到京城难为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理。” 成林看看时间，从美丽姐手里接过钥匙，跟惠阳一起回家接人送站。 把惠阳姑妈一家人安全送到旅游团集合上车地点，直到看着他们陆续过了检票口，成林才走回来。 刚上车坐下，郝昭电话过来了： “成林兄弟，刘市长安排我派人配合行动，咋个意思？” “上次帮我搬家的四个兄弟再帮我搬一次？” “行啊，啥时候用他们？” “如果方便今晚行不行？” “好，我等会让他们联系你。” 惠阳一路没有找到机会说话，这时候看成林准备系安全带，伸手把成林的头扳过来，对着嘴就啄了一下。 成林没想到惠阳姐来这个动作，下意识的问： “弄啥嘞，惠阳姐。” 话没说完就让惠阳给堵回去了。 狠狠地啄了几下，惠阳坐回座位： “谢谢你，成林。” 成林系好安全带，瞅瞅惠阳： “惠阳姐，咋就谢谢我了？” “衡南县的事早晚会败露，这时候我姑妈能得到你的帮助跳出泥坑，不被牵扯到里面，将来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因为这个我就得谢谢你。” 第180章 吴志东 成林眯着眼瞅瞅惠阳： “就这样感谢？我还以为你以身相许呢。” 惠阳靠近成林，挑衅的问： “我以身相许，你敢吗？” “那有啥不敢的，你等着我办完正事，然后把你就地正法，让你嚣张”。 “哈哈，行，我等着你，官人。” 惠阳发嗲的声音让成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悻悻的看了她一眼，打火上路。 成林刚把惠阳送到美丽姐楼下，电话过来了： “老板，我们准备好了，去哪跟你碰头？” “你们到市政府东面那个胡同等我，我马上过去。” “好的，老板。” “你去美丽姐家里等着吧，我去办点事。” 惠阳知道成林开始动手，也不再玩笑，挥挥手下车。 成林的车刚在胡同路边停下，一辆黑色面包车紧跟着也过来了。成林下车走过去，司机赶快过来握手： “老板，人都到齐了，听您安排。” “好，今晚的活是这个：名流花园十七号楼八零二，金娜，如果有男人跟他在一起，问清楚姓名，如果叫吴志东就一块带到窑厂那边，我等你们的信，注意保密。” “好的 ，老板。” 这四个人也知道成林在市政府工作，具体干啥不太清楚，但是干活利索。上次他们四个人因为跟着跑了一趟，破获段凯爆炸案，荣获集体三等功，那是馅饼直接砸进嘴里的感觉。 郝昭都感慨：你们四个运气也是逆天了。 这次还是老规矩，跟着干活就行。 成林看看时间还早，给父母和爷爷报了平安，又给小涵说了一声。开车就往开发区走。 肚子咕噜咕噜响，他才想起中午饭都没吃，把车停下找了个拉面馆填饱肚子。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成林都快抽了半盒烟了，电话才响起来，看看时间都十点半了： “老板，货已经到位，我们马上到指定地点。” “好，我马上到。” 成林刚把车停在窑厂的后面，面包车也从远处过来。司机下来汇报： “两个人，男的叫吴志东，女的叫金娜。” “好，先把女的带过来，你过来负责问她怎么把养老金挪用给吴志东的，就问这一件事 。” “好”。 车上下来三个人，按照惯例负责警戒，司机扛着一个人跟着成林进了窑洞。 打开布罩，是个年轻的女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嘴上还堵着毛巾。 成林戴上口罩走过去把毛巾拿下来，对着手机上的图片看看，确认就是金娜，对着身边的司机咳嗽一声，司机会意走过来： “金娜是吧？“ “嗯，是。” “社保基金是怎么样被挪用的？” 金娜听到是这事略微心定一些： “张友善局长安排我把社保基金转借给吴志东的。” “有没有局长的批条？” “没有，他打电话到他办公室，他当面说的。” “有没有借条？” 成林一边录像一边问： “没有借条，他说是县委吴忠泉书记安排的。” “一共转走多少钱？” “一共是一亿四千七百万。” “多长时间了？” “一年半多了。” “外面车上那个是不是吴志东？” “是吴志东。” “你还知道他的什么事，我指的是犯法的事？” 金娜不再说话，惊恐的看着成林。 “咋了，这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交代清楚就没事了。你现在交代是戴罪立功，不然等吴志东自己交代了，你等着坐牢吧。” 金娜犹豫半天说： “吴志东手里有一把手枪，是他叔给他的。 欧典花园拆迁的时候，他安排人把三家钉子户房子点着了，还把两个不同意拆迁的人腿打断了。 去年在歌厅别人摸了我一把，他让人给他把手剁下来了。 去年过年，我俩一起去给县委吴忠泉书记送了三十万块钱，是用装酒的手提袋装着的。 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 成林过去给金娜把嘴堵上。 跟司机说把她送回车上，把吴志东拉过来。司机扛着金娜就回车上，不多会又扛过一个人。 成林过去给他把毛巾拿下来： “你叫吴志东是吧？” 吴志东惊恐的看看成林点点头。 “你的枪呢？” 枪？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 见他不说话，成林揪住他的衣领逼近吴志东，另一只手直接抓住吴志东的一根手指，开始使劲撅，提高嗓门问： “枪呢？说话，不说话等着我给你手指撅断？” 吴志东受叔叔庇护，真江湖上都是他威胁别人，冷不丁让成林撅着手指钻心剜骨的痛： “枪在家里。” “有多少子弹？几把枪？” “两把枪，六十多发子弹。” “谁给你弄的枪？”成林陡然手上用力，让吴志东呼吸有点艰难 “我叔给我的。” “你的公司你叔占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十，股份挂在我妹妹名下。” “每年分红谁来拿钱？” “我去叔叔家里送的，每次都是我叔跟我婶一起拿钱。” “你让吴忠泉挪用社保基金的事是不是你叔打的招呼？” “我叔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想法挪点资金给我。” “吴忠泉给你叔送过几次钱，一共有多少？” “我只见过两次，一次十万美元，一次是八万欧元。” “拆迁把别人腿打断的事还记得吗”？ “记得。” “你安排谁干的？” “我让赵虎领人去做的。” “还给你叔干过什么坏事？” 这次吴志东似乎知道了什么，开始装哑巴不说话了。成林不跟他废话，直接给他手指撅折了，吴志东尖叫起来。 成林给他把嘴堵上，又拿起另一根手指准备给他继续撅折，吴志东呜呜想说点啥，成林给他把毛巾拿下来： “你想说啥？你给别人房子点火的时候想过今天？你给别人打断腿的时候想过你也有倒霉的时候？” “大哥，别再动手了，我都说。 我叔的两个情妇的房子是我给他准备的，两个孩子上学也是我出的钱。” “两个情妇都在哪？叫啥名？孩子在哪上学？” “都住在湖畔家园，一个叫郑怡丽，一个叫郑怡然，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俩。 孩子都在悦南长青国际学校上学。” ……… 第181章 立功 成林给吴志东把嘴堵上，示意司机把吴志东搬回车里。他点上烟从头捋了捋事情前后，吴志东的供词足够把吴殿拉下马，问题是如何操作？ 让郝昭直接介入把口供坐实？郝昭敢不敢伸手？成林觉着应该跟郝昭当面谈谈。 他走回车里，把刚才问到的结果跟刘扬说了一遍。刘扬没有想到能有这么多收获，现在看来把吴殿干倒问题不大了。 至于郝昭，她觉着这个时候让他介入应该可以，落井下石还能立功，这种事没人能拒绝， 她同意成林直接跟郝昭交底。 跟刘扬通完话，成林直接给郝昭电话： “郝局，现在如果你方便，我想跟你碰个面。” “兄弟，这有啥不方便的，我现在还在局里呢，你过来就行了。” 这个时候郝昭还在局里？他在等啥？那边四个人跟他通报了？ 成林有点疑惑，他走过去把司机叫过来： “等会你们在市局西边的道边等我的信，我先跟郝局碰碰面。” “好的，老板。” 成林打着车向市局驶去。 郝昭看见成林进来，把泡好的茶递给他。 “郝局这么晚了还在局里，专门等我？” 郝昭笑着递了一支烟给成林： “让你说对了，能让你出面干活的事，估计是大事，我得提前候着，等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真心话？” “肯定的啊。” “好吧，郝局你立功的时候到了，你先看看这个。” 成林把档案袋递给郝昭，郝昭看了半天，不解的问： “这是衡南县社保局转账给欧典房地产公司的凭证，是不是挪用社保基金？” “嗯，衡南县委书记吴忠泉违规指使人社局，把社保基金挪用给房地产公司。” “那还犹豫啥？直接让经侦支队动手就行了啊？” “是啊，可是吴志东是省政法委书记吴殿的侄子，咋整？你敢动手？” “只要证据确凿，那还有不敢的？” 成林看着郝昭笑笑，好久没有说话。郝昭没想到是这么一块烫手山芋。 吴志东他认识，也在饭桌上一起吃过几次饭，他太清楚吴志东狂妄神态背后倚仗的是啥。 如今有机会收拾他，风险很大，干不干？ 他知道刘扬的背景，真的算起来吴殿的实力还真够不着刘扬。 既然如此自己还担心个球？ 他看着成林，递了一支烟过去 “兄弟，别怀疑我的决心，我说敢就是敢，不存在妥协的空间。” 成林等着郝昭思想斗争结束，把手伸给郝昭： “好样的，郝局，我很严肃的跟你说等着立功吧。” 成林打开手机，把刚才金娜和吴志东的交代放给郝昭看。看过吴志东的交代，他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目前来看，吴殿保不住位置了，吴志东进去踩缝纫机也是铁定的事了。 剩下来的就是郝昭表演的时间了。 路边待命的面包车开进市局后院，警方正式接管吴志东。 短时间内审讯人员到位，合法合规的证据被固定，一晚上的时间，连吴殿的材料都完成了。 天蒙蒙亮出发去衡南县查封欧典房地产公司的人员已经出发。 成林直接在郝昭办公室一直睡到五点，起来一看郝昭他们已经忙完。郝昭和四个出面“搬家”的伙计都在等着他。 成林搓搓脸，走过来跟四个伙计握手： “辛苦啦兄弟们。” 四个伙计嘿嘿笑笑说： “老板辛苦。” “郝局，资料多准备几份，弄不好你今天得跑好几个地方。” 六点多点成林出去给刘扬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昝书记，让郝昭过去汇报工作。 十多分钟后，刘扬的电话回过来：昝书记已经往市委过来，让郝昭拿好资料直接去市委。 成林洗把脸，跟郝昭握手告别： “老规矩哈，这事与我无关，一切都是兄弟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走到四个伙计跟前，司机敬了个礼，成林握住他的手： “姓名，职位。” “孟亮，刑警队副队长。 “好，很不错。 “下一个” “刑警队李铭、孙富康、赵大勇”。 …… 成林跟郝昭一块下楼，郝昭去市委，成林看看时间直接给小涵打了个电话，问问老柯在不在家，得到明确答复后，成林开车直奔省委大院。 老柯看了成林带来的询问记录，心里暗暗一惊，这小子又给了他惊喜，吴殿完蛋了。 吃过早饭，成林把车给美丽姐送过去，惠阳和美丽姐都在楼下等着。时间有点紧张，成林干脆坐惠阳的车直接回党校。 吴忠泉在上班路上被纪委截住双规。 欧典房地产公司被悦南警方查封 欧典老板吴志东被悦南警方拘留，市局已经申请正式逮捕吴志东 衡南县人社局局长张友善被双规 省纪委包书记已经将吴殿涉案情况向京城纪委汇报，等着吴殿的也是被双规的命运。 悦南街头关于吴殿包养双胞胎姐妹的传闻，经过演绎，衍生出许多版本，但是色友们对他能力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色友们不知道权利就是最好的春药。 惠阳一直想知道成林是如何一晚上掀翻吴忠泉、吴志东、吴殿的，但是她即便色诱，成林也始终不讲。 这种事成林是不会去宣传的，本身就是不合规的手段，上不了台面。而且功劳已经都给了市局兄弟们，你再到处胡说八道，只能给自己添麻烦。 吴殿被双规，老柯在常委会上少了一个刺头，工作局面有了改观。有的人暗自揣摩，岳老大那么强势的人都不轻易惹吴殿，老柯不声不响的就给拿下了。再往前童湘降级远走，钱中信落马，老柯的手段真是老辣。 悦南班子成员自此对老柯不再轻视，老柯的话都认真听，没人愿意成为他下一个掀翻的目标。 幕后推手的成林依然四点一线，规规矩矩的上课听课，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小涵疑惑：你怎么参与到衡南县的事情上去了。这个费了成林不少脑细胞，编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党校同学的举报材料，被他提前知道，感觉事情重大才跟老柯提前汇报。 第183章 进步 吴殿的落马带来悦南政法系统的地震，已经有十多人受他牵连，政法系统人员调整也迅速启动。悦南市政法委书记调任省政法委副书记，悦南市政法委书记空缺，引来不少人觊觎。 郝昭也有进一步的渴望，但是他上面天线信号不强，无法给他太多支持，但是给他指明方向：刘扬如果支持这事就靠谱。 刘扬支持？这事怎么操作？直接跟她说说？郝昭感觉自己直接说的份量不够。 到市政府办事，他顺道去了美丽办公室坐了会，聊了几句天，拐弯抹角问市长近期有没有回来的安排。 这几天市政府大楼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在议论政法委书记的事，美丽多少也有耳闻，现在看郝昭扭扭捏捏的模样，美丽猜想他也有想法，想赢得刘扬的支持。 这事如果刘扬点头，成功的可能性就有七八成。其实这样坐等刘市长回来，还真不如让成林给他说句话，美丽知道成林对刘扬的影响力。 不知道郝昭在不在成林的视野范围之内，如果在，成林来帮他这事就简单了。 她朝郝昭招招手： “郝局是不是有进步的想法？” 郝昭心里苦： “妹子，谁还不想进步呢？” “你跟成林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啊。” 说完这句话郝昭猛然醒悟，美丽这个提示太重要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多谢郑秘书，有情后补”。 郝昭自认跟成林关系还不错，最起码能开诚布公的谈事。下楼上车拿过手机给成林发了个信息：兄弟，有没有时间，哥哥请你吃饭。 正赶上下课，成林回了一个电话： “郝局发财了？想请兄弟吃顿好的吗？ “不发财也能请兄弟吃顿好的，你说有没有时间吧。” 在成林看来，郝昭还算不错的人，有点担当。吴志东的事他敢介入，没有临阵脱逃，经得起考验。 “郝局，咱们兄弟们不用吃饭，有事说事就行。” “既然如此，哥哥就张嘴了哈，哥哥想进步，咋整？” “想进步？这是好事。 吴忠泉、吴志东案子郝局干的漂亮，领导都看在眼里，你可以直接跟领导把进步的想法说说，咱们兄弟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可以跟领导直接说？ “可以，直接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那好，兄弟要帮哥哥多添把火。” “放心吧，郝局。” 自从刘扬来悦南，郝昭也算有功之人，何况他是张柏部长替刘扬选择的公安局长，有机会往前走一步刘扬自然愿意助一把力。 刘扬推荐，有破获段凯爆炸案的功劳，在吴殿一案中又有新的表现，郝昭的事没费太大的劲就定下来了，进入公示阶段。 郝昭给成林发来消息：谢谢兄弟！ 成林给他回了个信息： 祝贺郝局梦想成真。 惠阳最近的课题研究扎实，从七月开始连续发表两篇有影响力文章，八月中旬悦南日报二版，再次发表《云州葡萄产业崛起的背后》的调研文章，这些文字也夯实了她进步的基础。 党校学生处二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也进入公示阶段，这个进步让她努力得到了承认，自然要找好朋友分享。 美丽姐闻讯打包了酒菜赶来，顺便给成林电话，晚上一起庆贺一下。身边的人，包括郝昭、惠阳，他们的进步成林内心里都替他们感到高兴。 等成林赶到，惠阳已经把菜摆好，冰镇西瓜切好。惠阳姐准备了两箱啤酒，让成林看了都害怕。 “两位姐姐，你俩准备喝多少？” 惠阳的酒量不次于美丽，但是她不知道成林的酒量，还以为跟她差不多。 “今晚我准备把你灌醉，让你酒后吐真言，给我俩讲讲吴志东的故事。” “就你们俩？哈哈哈，你得笑死我，你就不怕我酒后乱性把你俩嚯嚯了？” “把我俩嚯嚯了？，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美丽姐不屑的说，转头又扯了惠阳一把： “这个神棍能喝两斤白酒，咱俩不是他的对手。” “两斤白酒？吹牛吧？” “不然他叫神棍，你以为他是凡人呢？” 成林打开箱子，拿出啤酒给她俩摆好说： “酒呢，就是个助兴的东西，喝多了没有好处，你俩也别惦记把我喝倒，那样容易出事，是不是啊惠阳姐、美丽姐？” “出事？出啥事？谁怕你？” 美丽姐又开始叫板。 “还不知道谁喝白兰地先躺下呢，睡的跟个死猪一样，拖都拖不动。” “纯属意外，白兰地那个我以前没有喝过，跟白酒混在一起不习惯。只要不混酒喝，不是我吹牛，你俩能喝过我，让我干啥都行。” 惠阳看看美丽，神棍这么厉害，咱俩没机会了。 成林也不管她俩啥心思，给她俩打开啤酒，自己抓起一罐，举起来说： “来，一起喝一个，祝贺老三成了正处“。 惠阳嗔怒： “我都没有答应，咋就老三了。” 美丽姐过来跟成林碰了一下杯： “你上次不是都答应了吗？三妹。” 惠阳正喝了一口啤酒，美丽一声三妹让她破防，啤酒喷出来流到体恤衫上，成林赶快抓起面巾纸过去给她擦擦，这个举动有点暧昧了，让两个美女都傻了。 美丽姐先反应过来 “哎吆喂，你在吃你惠阳姐豆腐呐。” 成林也感觉不妥，讪讪的把手拿回来。 倒是惠阳有点无所谓： “老三都叫上了，早晚的事，自家官人，啥豆腐不豆腐的，再说又不是没有摸过，是吧官人？” “啊，你啥时候让他摸了？你俩已经有事了？三妹你要矜持一点，还没有过门呢。” “二姐，意外，纯属意外，哪个不算。” 美丽姐狐疑的看着成林： “意外？不是他故意的？” 成林看着美丽姐眼神有点不友好，凑过去狠狠的说： “都说是意外了，你还怀疑。再敢咕噜下次吃你的豆腐。” “哼哼哼，吃我的？欢迎欢迎，欢迎官人吃豆腐。” 成林不敢再接话茬，闷头灌了一口啤酒，开始吃排骨。 惠阳笑着看美丽姐跟成林斗嘴： “二姐，官人有点害羞噢。” “嗯，他还是个处。” 惠阳探过头凑近成林： “官人，你还是个处吗？” “你们两个女六毛，喝酒喝酒。” 惠阳哈哈大笑。 第182章 考察 惠阳和丁大姐第二篇文章《如何做大县域优势产业》，经过成林的修改，再次被〈党建〉杂志确定刊发，连放两颗卫星，让惠阳和丁大姐的学术敏感度和研究能力受到不少关注。 只有她俩知道，课题是成林建议的，文章是成林修改润色的，军功章应该有成林的一半，但是成林有言在先不能署名。惠阳问成林为啥这么帮她，成林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一遍说：因为我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雷锋。 云州的特色农业因为阳光玫瑰大规模上市受到关注，党校便计划安排这届学员班，拿出一天时间去云州考察研讨。 惠阳问成林最有代表性的地方是哪，成林推荐了云州西城区临泉镇。成林看来这样的活动让老蒋出来露露脸，或许对他未来进步有帮助。 党校安排学生处丁大姐和班主任惠阳带队，成林提前请假有事，这让惠阳不解。她向美丽询问原因，美丽想了半天告诉惠阳，成林可能去看他兄弟了。 成林对这里太熟悉了，这一切都是当年他推动做起来的，论功劳没人敢忽视他。但是今天的主角是光头蒋书记，成林过去对老蒋的发挥有影响。 成林提前给老二打了个电话，约好两人一起去看老三。党校的大客车在临泉镇政府停下后，成林趁着混乱出门，上了等在门外的老二的车。 老二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看来他已经摆脱了认亲带给他的打击。 老二准备了鲜花和老三爱吃的小零食，两个人在烈士陵园门口下车，沿着台阶向里面走去。 老三的墓碑是清明节期间民政局来立的，黑色的大理石上雕刻了他短暂的人生，老三把鲜花和零食摆在墓前。 两个人盘腿坐下，闷闷的抽烟。八月的太阳晒的两人浑身是汗，微微有些凉风吹过，远处山坡下的池塘里的水，在太阳下闪着磷光。 看着老二有点伤感，成林想用别的话题把他拉出来： “风来村那边还有联系吗？” “志愿者给我来过两次电话，睢家人态度有些松动，但是还没有明确表态，欢迎我回去。” “那就顺其自然，有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来处，其他的咱们也没有太多期望。” 老二点点头应了一声。 “黄静有了吧？” 老二眼里一脸喜色，惊讶的问： “哥，她告诉你啦？” “没有啊，我自己猜的。我想二弟这么能干，应该开花结果了吧？” 老二嘿嘿傻笑着说： “上个月刚刚查出来，我还想等她显怀了再告诉你呢。” “这是天大的好事，老丈人那边也高兴吧”。 “对啊，我丈母娘打算明年退休，回来帮我们带娃。” “不错，好好伺候黄静，好好孝敬她的父母。” “嗯。” “我得跟马文姐说说，她带过娃有经验，让她跟黄静妈妈沟通一下，有些东西提前准备准备。咱俩啥也不懂，就等着跑腿就行了。” “哥，你安排就行了。” 离开烈士陵园，老二开车拉着成林围着福利院转了一圈。中午两人又去老周家羊汤馆喝了羊汤，还是熟悉的味道。 喝过羊汤，两人站在院子外面的树下抽烟，仿佛又回到当初光棍时候。 ……… 省委党校来临泉镇考察参观，这事对老蒋书记就是个大事。他亲自率领两委班子迎接，在镇政府一楼的大会议室里，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名单里有成林，他去哪了？ 趁着寒暄的间隙，他悄悄问带队的惠阳，成林为何没来？惠阳说成林可能去看他兄弟了。 老三的事蒋书记也知道，听说成林去看老三，他也理解。跟成林相处两年，成林对感情的看重他是知道的。 刚刚采摘的阳光玫瑰葡萄端上来，让学员们品尝。这帮学员以前已经吃过这种葡萄中的贵族，在产地直接采摘品尝，新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蒋书记介绍了临泉农业这些年的发展历程，成林的名字被多次提起。不少学员们不知道成林原来在这里干过，更不知道临泉镇的农业是成林在背后推动的。 惠阳以前听美丽姐说过临泉的事，知道成林在其中的作用。悦南大学农学院与临泉的合作，让临泉镇的地瓜、葡萄在市场上慢慢打出了名堂，成了市场上有知名度的产品，更多的农民也依靠葡萄和地瓜种植致富。 学员们在老蒋书记的陪同下，参观了周边五六个村的葡萄种植，去看了福佳超市临泉生产基地，还特意登上鱼山水库大坝看了建设中的鱼山抽水蓄能电站的全貌，以及临泉镇附近的云州云盛国际物流园。 这一趟参观让他们大开眼界，基层的农业工作是个缠头的活，但是临泉镇却干的风生水起。执政者的思路和眼界，决定了地区发展的上限，这句话真是有道理。 临泉镇的葡萄种植已经超过三千亩，据说整个云州地区葡萄种植已经超过两万亩，阳光玫瑰从云州销往周边几个省市，富士葡萄今年也会大量上市，打响了云州葡萄的名号。 云州云盛国际物流园每天发出去的葡萄也有几百箱，这时候看出当初物流园落户云州的前瞻性。 返程车上，学员们看向成林的眼光里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农民嘴里挂着成主任的好，临泉镇一班领导念着成林，无疑证明他挂职锻炼的两年，真的是帮助当地农业发展做了许多的努力。 惠阳想以临泉镇为蓝本，探讨一下农业发展的模式，对此成林表态大力支持。 更多的地方，能根据 自己的土地情况，选择好合适的品种，让农民增收致富，最终打造出一地一品，才能让农业发展有持久的生命力。 返程上车的时候，成林特地去跟老蒋书记打招呼，老蒋责怪成林忘了他这个老大哥。原来库区一起工作的同事，看见成林也都过来握手寒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让成林恍惚有一种还在山上工作的感觉，亲切而美好。 第184章 未来 说说闹闹间三个人一个人喝了六七罐，成林提议不再喝了，留着肚子吃点水果，惠阳和美丽也赞同。 惠阳和美丽把茶几收拾干净，泡上茶端上西瓜。成林给惠阳递了一支烟，美丽姐不敢再抽了，上次呛的嗓子难受。 看着惠阳点上烟，美丽姐问惠阳： “你准备在党校干一辈子？” 惠阳也是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眼下我也没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 “来，让咱们的大官人给你算算，他是个神棍，能看得长远一些。” 成林看看惠阳和美丽，想了一会说： “老三的学术能力有潜力，留在党校继续发展也不错。凑空去跟买文静教授把博士读了，在党校就是专家级别了。 你的性格偏弱，不如老二刚烈，不适合去基层任职。因为你的姿色出众，难免有人觊觎，对你用下三滥手段，让你的任职充满不确定性。 留在党校环境纯净一些，你继续往前走，空间很大，以后机会合适了再跳出去。” 惠阳听了成林的话问： “基层凶险？” 成林指指美丽姐说： “让你二姐给你说说，当初别人怎么惦记她的美色的”。 美丽赞同成林的说法，基层任职的不可预知因素太多，而惠阳祸国殃民的美色，确实是个大问题。 美丽姐把尤物的故事简单说了一下，又把吕中的事说了一遍，让惠阳大吃一惊，她不知道官场上还有那样的没有底线的人。她转过头问成林： “美丽适合去基层任职吗？” “她现在适合，因为她走到哪里，头上都贴着刘扬姐的标签。刘扬姐的姿色在你俩之上，为啥没人敢动她的脑筋？她的背景在那里摆着，没人愿意去找不自在。 现在刘扬姐继续往上走的可能性大，谁敢打美丽姐的主意，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刘扬姐的报复。 另外老二的性格硬朗，敢打她的主意，她当场就能翻脸，一般熟悉情况的不会惦记她。 当初她在临泉镇，按道理党委书记她最合适，但是转了几圈下来，她依然没有戏，为啥？ 因为她的名声太响了，没人愿意去招惹她，即便种驴吕中觊觎她的美色，也不敢轻易下手。这样的结果就是没人愿意重用她。 现在美丽姐是有根基的人，遇到的困难会少一些，更重要的是她的辣椒性格，自带保护属性，因此她出去干个区长县长啥的，都没有多少问题。” “真羡慕美丽有了保护伞，别人不敢轻薄她。惠阳叹口气说道。 美丽姐挠了惠阳一下： “你现在也有保护伞了，官人的能力足够保护咱俩了。谁敢打你的主意，让官人去给他把三条腿都打断。” “三条腿？哈哈，官人神勇”。 “嗯，他的神勇故事多了，只是嘴紧啥也不说。就连吴忠泉落马，这样秃头顶上的事都不说。” 成林看看惠阳和美丽：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即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为啥？因为手段特殊，上不了台面，容易牵扯很多人。 这世界上跟你最亲近的人，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或许那时候你的秘密就是他们反击你的武器。 网络上、现实里，兄弟阋墙、夫妻反目的事多了，最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不是没有。 美丽姐知道过去的一些事，除了打断阮雷的腿，把阮志刚打昏这两件事我承认，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承认，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惠阳点点头： “官人考虑的周到，虽然是俗套，我姑妈这次能全身而退，还是要感谢你的出手。 像吴忠泉这样的贪官有很多，但是扯到自己和或者亲戚身上的时候，往往因为手里资源不够，没有两全的办法。” “咱们好好努力，自己强大起来就是最好的保护伞。这句话我愿意跟老二、老三共勉，散会。” 成林起身往外走，惠阳和美丽过来送。成林抱抱美丽姐亲了一口，又去抱抱惠阳姐亲了一口。一向伶牙俐齿的美丽姐这次罕见的没有说话。 成林跟马文姐说了黄静怀孕的事，马文姐听了很高兴，买了一大堆营养品，专程跑了一趟云州去看望黄静，跟黄静妈妈也交流了经验。 随后去福利院看望了杜妈妈，跟她商量弟弟妹妹们复读的事。今年福利院有几个孩子参加高考，成绩都不理想，根据老二反馈信息他们都想复读一年。 这事成林坚决支持弟弟妹妹们的选择，他跟马文姐商量过，复读的事不用福利院操心，所有费用和复读学校他来安排。 福利院不远的云州光华国际学校招收复读生，马文姐和老二开车拉着弟弟妹妹们到学校参观，看条件不错，弟弟妹妹们都喜欢，就顺道把入学、住宿手续办了，费用交了。 按照成林的吩咐，马文姐给每个弟弟妹妹办了一张银行卡，每张卡里存了两千块钱。给每个弟弟妹妹买了一个手机，马文姐建了个微信群，把成林、老二都拉进群，这样弟弟妹妹们有事在群里说一声，成林就能早点知道。 忙活完这些，马文姐领着一起去洋快餐那里吃了一顿饭，临别时马文姐给每个人一张纸，上面是成林写给他们的话： 弟弟妹妹们都已满十八岁，马文姐、大哥二哥都很高兴，祝贺你们长大成人。 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未来的路要比别人付出更多，走的更艰辛，希望弟弟妹妹们有心理准备。 但是也没有必要恐慌担心，有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无论什么时候，马文姐、大哥、二哥都是你们坚实的后盾。 未来一年的复读，考验你们的毅力，会有许多困难。学习上多跟同学交流，跟老师请教。 生活上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马文姐、大哥二哥都会帮你们解决。 关于学习成绩，没有必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只要努力过，啥样的结果我们都会接受。 成功的路有许多，未必只有读书一条路。 ……… 第185章 福佳股份 成林的信弟弟妹妹们看了，都沉默不语。马文姐知道可能话题有些重了，她拉着弟弟妹妹们笑着说： “你大哥说了，明年高考你们只要考上本科，就奖励每人一台笔记本电脑，怎么样？” 弟弟妹妹们兴奋起来，都说没有问题。 ……… 许久没有跟成林联系的师姐褚虹，给成林打来电话，她爹想约成林聊聊。眼下福佳超市发展稳定，褚老大找自己有啥事？ 跟师姐约好礼拜五晚上碰面，成林在网上看了看福佳超市的最新动态，也看不出有啥异样，一切等跟褚老大见面再说。 礼拜五放学后，成林给惠阳打电话坐她的车回城里。惠阳的车是辆霸道，这也跟她的外形匹配。 惠阳偷懒把钥匙扔给成林，自己懒洋洋的坐上副驾驶。成林愿意干这个活，上车简单适应一下座椅，系上安全带准备出发，却发现惠阳安全带未系。 成林解开安全带，侧身向惠阳一边，惠阳还以为成林想过来亲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傻在那里，成林越过她的肩膀，把安全带扯过来给她系上。 “老三，刚才你有点傻啊，咋了？” “嗨，我还以为官人准备过来亲我呢？白高兴一场。” “你拉倒吧，你傻傻的模样分明在想，我如果图谋不轨，你是不是要反抗，是不是要大喊非礼呢。” “嘿嘿，喊非礼倒是不可能，这边人多影响不好，反抗倒有可能，总要半推半就才有情调吧。” “嗯，还是老三懂我。” “哈哈，你当真了，快开车。” ……… 回到龙鼎大厦停车场，成林下车开上自己的车，跟惠阳分手直接去了福佳大厦。 虽然已经下班，但是福佳大厦加班的人很多。 褚云清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帮人在谈事，成林跟他打过招呼，就到会议室里等他。 一直到快到七点钟了褚云清才忙完了过来，跟成林一起去酒店。今晚只有他俩，褚云清酒量不行，成林还要开车，两人干脆就专门吃饭。 福佳超市的上市工作已经启动一年多，目前进展不大，原来的保荐机构有点不用心，胃口太大。 褚云清找成林想研究一下进展缓慢的症结，以及更换保荐机构的后续股份安排。 眼下福佳超市这样的公司想上市，被保荐机构刮一层油太正常了，因为你上面的资源不如他们。 福佳超市现在是褚云清自己的企业，引入的战略投资机构的资源，对上市工作的进展速度有一定的影响。 成林心里在盘算，如果悦南市政府能入股，效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保荐机构资源刘扬熟悉的多，她出面物色找业内顶级的都不在话下 ，只是褚老大是否愿意？ 他把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褚云清之前也想过，只是不知道悦南市政府能发挥多大作用，另外他需要让出多少股份。 成林知道这个时候悦南市政府即便只占百分之二十，出去说话都理直气壮。 这个比例褚云清表态没有问题，保荐机构那边还要谈。 “你想不想筹集点资金进来？” 褚云清的问话让成林愣了一下，投点资金进来？可以吗？这事成林从来没有想过。 “褚总，资金不是问题，只是你同意？” “同意啊！” “福佳超市去年年底审计，净资产九亿七千万，到今年七月份差不多超过十个亿。股份公司注册十个亿，我让出四个亿，悦南市政府出资两个亿，给保荐机构留七千万亿，给你留一亿三千万怎样？” “褚总，只要你同意，我试着往前推推，应该问题不大。” “行，我把底交给你，如果可行早点给我信。” 成林跟小涵的关系褚云清是知道的，小涵的背景也瞒不过褚云清。拉成林进来对褚云清利益没有多少损失。 离开酒店坐上车，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悦南市政府以悦发投资公司名义出资两个多亿，都知道这事是个挣钱的买卖，这事没有任何问题。 保荐机构对刘扬也是小菜一碟，至于成林让张伊姐的公司进来也没有多少问题，这事总体来说可以操作。 刘扬跟国内知名保荐机构沟通后，给成林回信，可以操作。保荐机构入股数量不超过百分之七都行，法律上没有障碍。 晟睿公司账上未分配利润都在，这几年成林跟张伊姐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拿出来投到福佳超市倒也合适， 礼拜六忙活完开发区的事，成林跟张伊姐打电话，让她在公司里等着 。 晟睿公司账上现在账上超过十五亿，两个新项目也拿到预售许可证，开始回笼资金，晟睿新城销售过半，眼下没有需要大资金的地方。 入股福佳超市张伊姐没意见，关键是马文姐的股份给多少要考虑张伊姐的感受。 成林打算借两千万给马文姐让她入股。 张伊姐听完成林介绍直接表态，你要考虑福利院的事，你占七千万，我跟马文一人三千万，她的钱你借给她就行。 成林考虑一会，也同意这个方案，剩下的事就是重新注册新公司，跟褚云清对接的事，这个马文姐会办好，不用成林操心。 .八月二十号福佳股份有限公司成立，福佳集团占百分之六十股权。 成林、张伊、马文姐的新公司晟源公司百分之十三股份。 悦南市政府控股悦发投资公司百分之二十二股份。 浩成投资百分之三股份 远成投资百分之二股份。 后面两家是保荐机构景泰证券的控股公司。 聘请景泰作为保荐机构的协议将在九月份签署，避开证监会对保荐机构突击入股的审查。 按照新的福佳股份每年运营利润近三个亿来分析，股份公司寻求公开发行两亿五千万股，发行价维持七元以上是有可能的。募集十五亿左右资金，用于向附近省份扩展。这样福佳超市就拉开对外扩张的序幕。 成林党校学习也进入尾声，结业论文成林基本完成，这种事对他没有难度。 惠阳情绪有点低沉。党校结业，以后与成林的交集减少，那种无拘无束相处的时光只能成回忆了。 第186章 鹏程电动车 惠阳把这种忧虑说给美丽听，美丽不以为然的说： “都在一个城市，说聚一聚不简单？到时候我来组局你过来就行，平时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成林是重感情的，你有事他肯定帮忙，这个不需要你担心。 我还有大半年的闲工夫，咱俩多聚聚，我负责喊人，你负责调情，咋样？ “拉倒吧，你调情技术比我都好，这个你来。” 惠阳谦虚的说。 “我不行，调个情也带辣椒味道。惠阳，你是不是喜欢上这小子了？” “嗯，有点上头。” “下次你直接往上扑，把他吃了再说。这事我给你创造机会。” “算了，那样就没意思了，两情相悦嘛，光我自己愉快就不值得了，不然咱俩一起整一把？” 美丽一脸诧异： “你真是女六毛，净玩新潮的，俺们小地方来的，玩不了这么前卫的。” “装，你就装吧。” 惠阳一脸不忿。 ……… 悦南收回的十二家改制企业的土地全面进入开发环节，第一批开发的主体施工已经完成，销售形势不错，将为高架桥和机场扩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保障。 高架桥大模样基本完成，预制桥梁全部铺装到位，比预计工期提前两个多月。成林知道，只要工程款给付到位，施工单位的积极性不用催促。 眼下气温沥青铺设正合适，路桥公司正在连班往前赶，到十月份气温下降之前的不足两个月，要差不多完成铺装，否则就要拖到明年五一之后才能施工了。 城中村改造到八月份，已经启动七十二个，年底之前还能有二十一个能完成搬迁。第一批启动的十个村有望年底回迁。 成林礼拜六礼拜天不时过去溜达溜达，由村民代表和施工单位，政协质量监督人员组成的监督小组，尽职尽责的在工地上巡查。目前为止城中村改造还没有太多纠纷出现，证明开发、建设、监管等流程运转正常。 开发区连接市区的市政路六月份通车，彻底打通了交通堵点，让开发区的物流更顺畅。 雨南村改造也在关键节点上，目前回迁房全部封顶，正在进行内部施工，预计明年五一之后就能交房。 成林过来两次都看见村委王主任在工地上监工，每次看见成林都热情打招呼。 开发区今年招商引资继续发力，到八月份已经有十六家食品企业，三家电力设备企业，四家化工企业入驻。 元盛生物股份公司上半年业绩继续萎缩，在亏损边上转圈。于闵在微信里已经跟成林沟通过好几次，要想法把元盛生物的业绩下滑的趋势挡住。 成林研究了巴隆公司的业绩，上半年利润保持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增长，是时候推动巴隆公司重组元盛生物股份公司了。 元盛生物总股本四亿六千万，开发区管委会手里握着两亿一千万股，是最大的股东，目前公司股价四块多点。巴隆公司里面有开发区管委会的不到百分之二十股份，方案设计需要动动脑子， 成林打算党校结业后重点来推进公司重组。 微信里小涵通知成林晚上回来吃饭，老柯找他有事。老柯有事？啥事呢？ 这种情况不多，成林心里也犯嘀咕。 晚上跟惠阳请假回市区，赶到小涵家正好赶上饭点。老柯不在家，小涵说要八点左右回来，京城来客需要老柯作陪。 吃过晚饭，跟老蒋、小涵三人把结婚还需要置办的东西捋了捋，小涵列列单子，成林不掺和，只管掏钱。 前期给了小涵二十万，现在一半没花上，骨子里小涵也不是个铺张的人。 老柯八点回来了，把成林叫到书房。 “你对电动汽车行业怎么看？有没有关注和研究？” “柯叔，悦南大学校刊上有几篇自动化学院和电子学院发表的文章，都是关于电车发展的讨论，我仔细研究过。 其一国家战略是电车逐步替代油车，主要原因是我们的光伏产业发展迅速，在世界上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现在光伏发电都成本接近煤发电成本。 我们西部有大片沙漠适合光伏发电。前几天回京城碰见华唐电力的刘师叔，他即将调往西域任职。他是刘扬的叔叔，高层启动西部光伏发电的战略意图很明显。 我们石油储量不足的短板，即将由光伏发电来补齐。 其二锂电池行业发展迅速，为电车的普及提供了可能。国家电车补贴还在延续，势必能推进电车行业技术不断成熟。 而更先进的电池，也在探索，他们的成本也将不断降低。 因此电车行业现在进入虽然晚点，但是依然有巨大的机会后来居上，主要原因是技术更新太快了。” 老柯听完很长时间没有表态。 成林给他茶水续上，静静坐着等老柯说话。 “有一个鹏程电车公司想着落户悦南，但是需要省里给予三十亿资金支持，你怎么看？” “柯叔，如果三十亿资金全部用在研发上，那就风险太大。如果他们的技术基本成熟，三十亿资金投在固定资产上，比如厂房和设备上，还有研究的空间。 悦南汽车集团是国内载重车生产的头排企业，具有成熟的生产工艺，完善的生产设备，大批熟练的技术工人，较高素质的工程师队伍，由他们出面跟电车公司合作是恰当的。 先利用悦南汽车集团现有厂房生产，未来销路扩大再扩建厂房都可以。 至于添加自动化生产设备，那个也不是困难事。 这样鹏程电车公司落地悦南，可以在短期内形成产能。” 老柯听了点点头 “原来他们想重启炉灶，从头做起，三十亿主要用在厂房和设备上。如果跟悦南汽车集团合资 ，确实能更快的切入市场。” “柯叔，鹏程电车公司作为新兴产业，在合资公司的股权他们肯定有更多想法。只要他们技术过硬，省里在股权上让点步都可以考虑。 目前国内电车公司都是有外资风投公司支持，他们去国外上市的意愿强烈，省里借此可以把悦南汽车集团部分资产证券化，这是好事。” 老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在思索着，他没有想到自己决策让鹏程电车落户悦南，几年后悦南在新能源汽车的赛道占了先机。 第187章 翁婿夜谈 鹏程电车在国内是比较早介入电动车研发的公司，技术层面上，可以找悦南汽车集团、悦南大学自动化学院、电子学院共同组成专家团队进行分析，这个不难摸出他们技术的含量。 如果悦南能在这个时候深度介入电动车研发、生产，必将占得先机。 老柯喝了一口茶看向成林： “鹏程电车技术上的评估已经在进行，省里聘请了国内三所顶尖大学的十名专家，加上悦南大学的四位教授，悦南汽车集团的四名高工。 这方面悦南的人才还是太匮乏了。” “柯叔，借着这个机会，省里可以联合国内知名科研机构，在悦南大学化学院设立电动车电池研究实验室，在悦南大学自动化学院设立电动车研发实验室，省里拿出资金进行资助，现在的人才都是跟着科研经费走。 电车是朝阳产业，希望参与研发的人才会自动聚集，只要悦南拿出魄力，以省政府名义推动这件事，短期内悦南形成人才高地不难。” 老柯明白成林的意思，这个需要省里研究一下才能出台政策。 “杜山希望你回云州协助他，你怎么看？” “柯叔，如果杜山执掌云州，我愿意回去尽力。眼下他的位置不需要我的帮助他也能做好。” 老柯笑着指指成林： “你成组织部长了，给杜山升官了？” “柯叔，悦南这边刘扬不会再回来，她铺开的摊子，让蒲远来接这最合适，因为路子跟云州相似，蒲远最熟悉。 云州张准市长快五十九岁了，他到点了，云州古茗书记调走了，如果蒲远接手悦南，云州留给杜山未尝不可。 经过刘扬、蒲远两届班子的实干，云州各方面已经理顺，沿着目前的方向继续下去，只要不折腾，云州会越来越好。” “别瞎琢磨，这事到此为止。” “知道了，柯叔。” 老柯内心是有波澜的，成林看透了他的安排 ，这个小子太滑头了。 杜山要在基层有所作为，云州是合适的。刘扬打下的基础太好了，谁去都能干的舒心。 小涵不知道她爹找成林有啥事，看着两人在书房嘀咕快两个小时了，她以为成林做错事正在挨她爹批评呢。 推门一看，两人正在吞云吐雾，看样子不像是批斗会。 成林看小涵进来笑笑： “你咋进来了？” “我怕你俩打起来，进来拉架呢。” 老柯看看小涵： “我还以为你来给我递棍子呢。” “看来老柯真有意见了。” 成林挪了挪给小涵让出位置拉她坐下。 “杜山把你和党校两个老师合作的文章发给我看了，京城有几个老同志也觉着文章有想法，从悦南来看，并没有太大问题，你们的依据从哪来的？” “柯叔，所有资料都来自于各省、各市自己公布的资料。这些都是浮在表面的债务，是政府平台的债务余额。而隐藏在各个城投平台上的隐形债务还无法统计。 悦南省内来看，除了云州和悦南，数据都存在失真可能。云州大规模城中村改造和国企土地开发进行的早，政府收入增加迅速，加上城投平台的投资收益，这几年财政略有盈余，不需要借助债务来维持政府投资和运营。 悦南这两年没有发债，债务余额是以前几任政府留下的。 明年年底悦南市城中村改造完成，政府打算利润和收入，将能抹平以前的债务。 柯叔，省里有必要派出督察组，去其他地市摸摸底，看看各地名目繁多的城投平台上债务，及时做出对策，不能等他们爆雷。 如果可能的话，把地方政府发债权利收归省里，不能让地方政府乱发债。有的地方发债的利息都突破百分之十二，这是不正常的事。 还有人在发债过程谋私利，进行利益输送和勾兑。 如果可能省委督察组应该会同纪委、审计厅，一块对各地发债进行审计、摸排。” 老柯听了成林的话，沉思了一会说： “把发债权利收归省里，这个方案我赞成。这几年省里的债务总量也在上升，花钱的地方太多。 让纪委和督察组下去摸排这个也可以。省里可以开展为期两个月的摸底排查。对于在发债过程中的腐败，纪委会重拳出击，追回损失。 悦南市的房地产市场现在比较平稳，是你主张的城中村改造起到了作用？ “柯叔，有这个因素，悦南市悦盛投资公司名下十二块土地的开发，始终在压着市场价格销售。城中村陆续投放市场的房产，也是按照这个价格策略在运营。 这样做的好处是悦南的中低端房产市场供应充足，地产价格稳中有降。 高端地产价格悦南市政府没有理会，他们的目标群体是高端客户，对价格不敏感，也不在政府调控范围之内。 不光是悦南，云州的局面跟悦南类似，主要得益于政府控制的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上有话语权，手里有足够的房源，能及时调节市场。 省内其他地市，没有大规模城中村改造，眼珠还盯在卖地收入上，导致他们对市场的影响力不够，不能及时平稳房价。 举个例子，林州经济不如云州，但是他们的房价平均值高于云州，民众对此是有看法是必然的事。 柯叔当年在云州举行现场会想推开云州经验，直到目前为止，基本没有跟进的，这个现象是比较奇怪的。 这其中不外乎几个原因，第一是地方政府懒政怕麻烦，第二是怕陷入与民争利的争论中，第三不排除个别有决策权利的人跟开发商有利益方面的牵扯。” 老柯跟成林差不多谈了三个小时，这是成林跟小涵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这个举动表明，老柯也意识到成林对一些问题的敏感度高，能透过表面看清事情的脉络走向，并提出相应的对策，这个能力是后天无法培养的。 夜色渐深，有丝丝凉风吹过 。告别小涵，成林开车驶出省委大院，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让老柯满意。 第188章 传闻 九月二号，悦南福佳股份有限公司与景泰证券公司签署协议，正式聘请景泰证券作为上市保荐机构，福佳超市上市重新上路。 党校结业论文评选，成林成了三个优秀学员之一。结业仪式比较隆重，省委副书记昝莹到会讲话，对即将踏上新征程的学员勉励，并为优秀学员颁奖。 看到成林的时候，昝副书记招招手，让成林过去简单叮嘱几句：干的不错，继续努力，不要骄傲，我依然会关注你的，成林点头应许。 惠阳有点诧异： “你跟昝书记很熟悉？” “熟悉啊，这有啥奇怪的，昝书是悦南的市委书记，我是悦南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熟悉不正常吗？” “倒也是 ，你是个风云人物，领导认识你熟悉你也不奇怪。” “对啊。” “二姐美丽说今晚聚聚，官人意下如何？” “阔以，阔以，今晚聚聚，你们定好地方就行。” “ok” 成林把自己的东西都归拢好，收进行李箱里，跟同学寒暄告别，提着箱子下楼开车回市里。 党校三个月生活，他有点喜欢这个幽静的校园了。 回到龙鼎大厦公寓，把东西放好冲了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把公寓里的卫生打扫一遍。跟小涵报备了结业的信息，小涵在下面地市采访，明天才能回来团聚。 美丽姐的电话过来了：去惠阳家里聚餐。 成林看看公寓里，想拿点礼物去，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 成林合计着一会街上买点啥拿着，想了半天不知道买啥。 出门开车上路走了不到一半，前面发生汽车剐蹭，把路堵住走不动了，成林索性拐出，开到边上的商场停车场进去溜达溜达。 一楼柜台是金银珠宝城，成林看了一款转运珠不错，不到六克黄金饰品。对比一下图案花色，选了一款买了不同花纹的两件 ，顺便把绳一块备好，让服务员打包装好。 美丽姐和惠阳已经准备好酒菜，两个人一律大裤衩体桖衫，看着就清爽，就有点想入非非的冲动。 成林把礼盒塞到她俩手里，惠阳不知道是啥东西，打开一看是转运珠，忙招呼美丽姐拆开礼盒比较一下。两人穿好绳戴在手腕上，转着胳膊看看，精致得体，甚是喜欢。 惠阳走过来想抱抱成林，成林作害羞状： “惠阳姐，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 美丽姐看着成林的样子，恨恨的说： “真能装。” 赶过去跟惠阳姐前后夹击，八成林堵在门边上，一个人抱了一下亲了一口才解气。 成林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拍着胸脯： “完犊子了，让两个女六毛给非礼了。” 美丽姐过来献媚： “官人，都说自家人，哪来的非礼呢。” “噢，忘了是自家人了，来， 来老二老三过来给老爷捶捶腿。” 惠阳过来挑衅： “你等着哈，净想好事。” ……… 美丽姐特殊时期不能喝酒，剩下成林跟惠阳开了一瓶干红葡萄酒。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成林转头问美丽姐： “最近市府大楼里有啥传闻没有？” “有传闻说凌海洋副市长要去政协，政协主席明年初到年龄了。 这个不意外，成林看过凌海洋简历，年龄没有优势了，去政协提升一下级别，等着平安落地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呢？” “还有刘扬市长不会回悦南了，据说要去部委任职。” 成林心想这也不是新闻了，天天出来传，膈应人的做法而已。问题是如果把蒲远调过来，他跟刘扬一样的执政理念，有些人想浑水摸鱼也不可能啊。 “还有商都市委书记聂达海可能到悦南来接刘扬市长的位置。” “聂达海？” “嗯，听说上次潮水县事件处理的很完美，省委柯书记柯老大很满意，有意提拔提拔他。” “聂达海是什么来头？” “据说天线在京城，具体情况不清楚。” “噢“ 聂达海天线在京城？谁的部将？ 成林需要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无风不起浪，官场上利益互相勾兑的事见多了，老柯也不是新兵蛋子，他谙熟其中的门道。 “还有一个花边新闻，省发改委主任的老婆跟小三在办公楼里打起来了，听说一开始还有现场视频，现在网上都给屏蔽了。” “朱志鑫？” “嗯，他跟下面科室里的一个离婚的小媳妇在一起三四年了。听说孩子都有了，他老婆这才急眼来办公室大闹。” 事情都在变化，这些传闻未必就不会成为事实。如果蒲远来不了悦南，杜山想执掌云州就悬了。 朱志鑫下课是大概率的事，谁接他的位置？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朱志鑫算是完蛋了。”成林慨叹一声。 美丽姐快言快语： “有些人说朱志鑫是个糊涂蛋 ，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再说你吃了不赶快给她找个新窝远离视线？ 人家政法委吴殿书记才牛呢，双胞胎姐妹都给他生了个孩子，都住在一个小区，还是邻居。” “嗯，吴殿是个人物，那么大岁数了，还宝刀不老。如果不是吴忠泉和吴志东的事把他拉下马，人家现在还过得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惠阳插了话过来。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美丽愤愤的说。 成林看看惠阳，又看看美丽： “老郑秘书长不是男人？他就不是好人了？” “他？这几天闲着没事又去跳舞，我妈坐在边上看着都看不住。”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应该给他找点事做，不然真能闲毛病来。你赶快生个娃扔给他，让他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就不惦记别的娘们了。” “生个娃？跟你生啊？我没意见。” 惠阳在边上拍手： “这事我看行，今晚就行动，咋样，官人？” “拉倒吧，你俩把我当成种猪了。再说老二今天是红灯，你说能行？” 惠阳走过来两手搭在成林肩膀上对美丽说： “你别说咱们官人还真有当种猪的潜力，最起码身强体壮的。” 成林伸手在惠阳的肋部痒痒肉处挠了两下，惠阳难挡刺激躲开，不敢再靠前。 第189章 移山 结束党校悠闲的生活，回到开发区，成林回归工作的快节奏，当务之急是元盛生物股份公司的重组。 这个事不能拖了。其一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元盛生物年度亏损成为定局，其二元盛生物的壳资源不少人觊觎。 万一有外部强势力量介入，成林未必能顶得住压力。如果开发区没有话语权，这事就复杂了。 跟曾巩副市长汇报了重组元盛生物的想法，又向凌海洋副市长做了方案汇报。市政府办公会通过后，成林约谈了巴隆公司董事长靳强，元盛生物公司董事长谭飞，在初步重组方案上达成共识。 九月十五号元盛生物股份公司与巴隆公司签署协议，同时元盛生物股份申请停牌获批，重组工作正式开始。 初步方案元盛生物公司向巴隆公司定向增发两亿八千万股，每股四块四毛钱，用于收购巴隆公司的全部资产。 重组后总股本扩大到七亿四千万，巴隆公司成为元盛生物第一大股东，公司简称改为巴隆医疗股份公司。 方案经市政府批准，经两家企业临时股东大会通过，开始向证监会报审，预计十一月份能获得批准。 复盘后的巴隆医疗股份的股价估计不低于十块，有的证券机构甚至给出了十六块钱的估值。即便有二十四个月的锁定期限，开发区在重组过程中获利丰厚成为定局。 悦南市悦湾区与和平区之间横亘着一座山，占地有六七千亩的样子，阻挡了两个区的交通和融合发展，让两级政府头疼。 刘扬和成林当初来看过，成林给刘扬的建议是把山搬掉，建设部门给出的预测需要投入近十个亿，政府没有这方面的预算。 悦湾区与和平区这次联名给市政府发来移山的建议，希望市政府来年的预算能予以考虑。 曾巩与成林讨论过，让政府来投资不合适，如果能有民间资本来运作，参与土地的一级开发，去掉道路占地，政府可以凭空多几千亩土地， 而且不占用地指标，这笔买卖对悦南市政府来说没有任何风险极为划算。 成林对周边环境研究多次。这个地方是悦南市不多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将来可以做高端住宅，比如联排别墅或者花园洋房，只是因为周期长，没有哪个投资公司愿意做。 距离小山七公里的地方，是悦南以前的一个垃圾填埋场，急需拉土填压修建成公园，给移山运出来的土找到了合适倾倒地方。 悦南市政府把项目列为招商项目，并没有投资公司来商谈。成林把项目反复琢磨，觉着让晟睿公司来做风险不大。前期投入资金搬迁，得到的土地与政府按照按比例分配 。 晟睿公司移山加上负担公园建设费用，总投入资金十六个亿左右，移山出来的土地可以商业开发的大约三千亩，晟睿公司可以拿到一半，大约一千五百亩土地 。 项目唯一的缺点是工期长，未来房地产调控风险不可预知。受市区交通限制，土方运输只能安排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六点之间进行，让移山的进度受到影响。 这个问题如果合理调配车辆，精心组织施工，也不是不能解决。 礼拜六中午成林给这些年跟晟睿公司合作的老雷打电话，让他到项目附近看看。 老雷以前跟张伊姐同事，这些年晟睿公司项目的土方施工都是他来干的，他手里有大把工程车的资源。 老雷来到现场，他对这座山不陌生，也跟同行一起研究过，投资实在是超出他们的实力。 如果晟睿公司来做，老雷跟着这个项目就能起飞，这辈子的钱都能挣够了。 噢“成林需要老雷回答能调集的车辆和挖掘机械，每天的工作量，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人开车围着山转了几圈，老雷心里多少有点数，他给出的工期是八个月左右。他开着玩笑，只要工程款到位及时，施工车辆冒着火星也能把活干好。 晟睿公司账上超过十五亿资金，而且每月还有近两个亿的房产销售款进来。资金方面晟睿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编列土方施工预算，公园规划设计和建设预算。 项目可以分解来做，先启动移山填压垃圾场，公园的规划论证六个月也差不多能完成公示，互相不影响进度。 把项目吃透，并逐步分解细化后，成林跟张伊姐谈了两次，决定接手这个项目。 跟悦南市政府谈判很顺利，政府同意晚上运输时间提前到八点半，如果需要爆破，爆破的时间安排在下午三点到五点。公安交警部门将届时提供安全和交通疏导协助。 九月十六号晟睿公司与悦南市政府签约。 公园的规划由政府部门负责，六个月内完成所有程序，不影响晟睿公司后期施工。 老雷运输车队的组建完成，现场挖掘机、掘进机械齐备。成林坚持老雷使用有资质的专业公司，来做山体爆破，这点老雷没有犹豫，有钱大家一起赚，安全也有保障。 九月十九号工程低调启动，争取来年五月底之前完工。 项目地块的规划设计也紧跟着展开，预计联排别墅加上花园洋房总面积超过六十万平方米。 成林计划这是晟睿公司最后一个大型地产项目，这个项目做完，将把开发的重点放在短平快的小项目上。 这个项目的启动，也将给悦南市政府带来巨大的收获，一千五百亩土地加上一个市区大型公园。不说公园的社会效益，单单公园的建设，也能拉动周边地价价格翻倍，给政府土地出让带来巨大收益。 而分得的一千五百亩土地即便按照三百万单价计算，都是四十多亿的收入。 小涵跟成林商量结婚登记的时间，这方面成林一切以小涵的意见为准。小涵找人看了日子，九月二十五号拍婚纱照，九月二十六号去登记。 按照小涵吩咐，成林提前去理了头发，跟小涵一起去买了结婚的衣服，结婚进入倒计时。 第190章 结婚1 小涵跟老柯、老蒋商量过，京城宴会以后，她跟成林回悦南召集亲朋好友吃顿饭，这样程序就算走完了。 有人说拍婚纱照是普通人的圆明星梦的机会。成林无所谓，但是小涵看重，这事就得按照路子来走。 一天的拍摄时间，摄影师带着小涵和成林跑遍悦南的景点来拍，从悦南的朝阳到悦南的黄昏。成林累的咬牙坚持，倒是小涵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女人在某些地方的耐力，你不服不行，比如逛街，比如拍婚纱照。 马文姐和张伊姐提前买了喜糖、喜果给成林提着，半仙给小涵算的结婚登记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因此两人提前一个多小时到场排队。 排在前面有五对新人，没有费太多周折，两点五十两人送上喜糖喜果，拿到了红红的结婚证书。 走出登记大厅，成林好奇的把两本结婚证书都反复看看，小涵笑他小疃人家，没见过世面。 成林点头说： “过去没怎么结过婚，没有什么经验。” 小涵打他一把说： “就跟我有经验一样，你想有啥经验？” 成林搂过小涵： “今天起，我正式持证上岗，履行法律赋予我的权利。今晚洞房花烛夜，咱俩搁那里整啊？” 小涵拿手捅了成林腰肋部一把： “大哥，没有证还耽误你开车了？你都无证驾驶跑了好几百公里了，这事找谁算账啊？ 还有今晚整不了，来亲戚了。” “这事整的吉利哈。” 小涵也无奈的看看成林： “坚持几天，我开始收公粮，你敢短斤少两， 家法伺候。” 成林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让小涵把今天登记的事告诉他，爷爷满口好好好。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两人轮流说了几句话，成林父母抹着眼泪，也是满心欢喜。 小涵给老蒋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在三点之前的完成登记手续。老蒋很高兴，下午特意早点回家，今晚家庭宴席庆祝成林和小涵结婚，老柯也将按时回家，一起与民同乐。 回到家属大院，老蒋已经到家正在跟保姆忙活准备饭菜，成林迟疑了一下过去直接喊妈，老蒋美的合不拢嘴，连声答应。小涵边上鼓掌： “干的不错，伙计。” 老柯准点回家，成林主动在门口迎候，接过老柯手包，一声爸的称呼让老柯愣了神，一拍脑门连忙答应： “忘了你们今天登记结婚的事了”。 小涵边上撇嘴： “老柯同志还要慢慢适应，多了半个儿子的事已经受法律保护啦。” 老柯连声说好好好，慢慢适应。 一餐饭吃的热热闹闹，成林特意给保姆阿姨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 成林结婚的事，除了马文姐和张伊姐，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成林也不愿意声张。 京城回来后，悦南这边的酒宴由马文姐负责安排，卢教授和师母，张伊姐导师师母一家三口，马文姐一家三口，老二两口子，美丽姐和惠阳，别人成林就不打算安排了，小涵单位同事两桌单独安排，所有宾客一律不收礼钱。 张伊姐和马文姐合计给成林买个不一样的礼物，想了半天，两人决定给成林买个车。选了半天，确定了低调不张扬的xc60。 车挂在晟睿物业公司名下，成林开起来也没有大问题。等成林从京城回来再告诉他，给他个惊喜。 成林安排好开发区工作，跟曾巩副市长打招呼多请了两天假，二十八号一大早上坐高铁回京城。 小涵过来接站，并未直接把他送到爷爷那边，而是开车来到一个新开发的小区，成林看到大门口盛美花园就知道是小梅姐的楼盘，在小区后面的洋房跟前，小涵拉着成林上楼。 这是一个位于顶楼的二百平方的大平层，是小梅姐按照爷爷吩咐给成林准备的新房，已经装修完毕，家里东西齐全，拎包入住就行了。 小涵问成林房子咋整？成林想了一会说收下吧，这是所有周家人的心意，如果不收就拂了大家的好意，落到你的名下就行了。 成林给小梅姐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小梅姐电话里笑着说自家人还要感谢，太见外了。 父母都在爷爷那边，成林和小涵一起过去吃饭， 饭后小涵独自回家。爷爷把成林叫到书房，问他看了新房咋样，成林连声表示满意。 父母已经过去看过，心里感慨万千：如果让他们两口子省钱来买，八辈子也买不起。 事实上，任何努力，任何节俭，在资本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个道理成林父母是不会明白的。 十月一号天公作美，不错的好天气。成林一早换上西装，去小涵爷爷家里接亲。没有花里胡哨的车队，只有一辆红旗婚车，前面有个gl8录像，也没有伴郎伴娘团，一切低调处理。 小涵已经穿上白色漂亮的婚纱，像一个漂亮的公主。看着成林一身正装有点不习惯，不管怎样西装一穿小伙立马帅了两个档次。 看着成林一脸严肃的样子，她故意想逗逗他。拿手捅了成林一下小声问： “这位同学你来这里做甚啊？” 成林知道小涵在搞怪的： “美女啊，我来接媳妇。” “接媳妇干啥啊？” 成林一脸严肃的说： “回家生娃”。 这个答案出乎小涵预料，她捅了成林一下： “你个老六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老蒋老柯提前回来，站在爷爷奶奶身边，一起送闺女出嫁。老蒋看着成林和小梅在一边嘀嘀咕咕，心里哀叹：这下子白菜真叫猪拐跑了。 问候过小涵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老柯老蒋，吃过送行宴，成林挽着小涵的手，给爷爷奶奶行礼，给姥姥姥爷行礼，给老柯老蒋行礼，给小涵舅舅姨妈姑妈叔叔都行过礼，在大家簇拥下上了婚车。 婚车将回到爷爷家里布置的婚房，简单举行仪式。即将接受老周家一家老少的祝福的小涵，也开始严肃起来，全无刚才的放松心态。 成林握住她的手： “别紧张，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怕见公婆？” ……… 第191章 结婚2 “不是紧张，是伤感，我娘说白菜终于让猪拐跑了。” “嗨，你得跟你娘说你拐回来一头猪，这样她心里就平衡了，白菜换猪，这个账好算”。 小涵瞅瞅成林： “你有奸商的潜力，明明你占了便宜，还要让人觉着你说的对。” ”哪个奸商能长得浓眉大眼的？” 小涵瞅瞅成林： “别说你今天还挺帅的，今天不当奸商了，明天再当。” “好，明天再当，掌柜的说了算。” 车到四合院门口，表嫂和堂姐们和孩子们，在门口迎接小涵和成林。 成林走过来挽着小涵，在众人簇拥下走向正屋。 给爷爷行过礼，接着是父母，最后是大爷大妈、姑姑姑父们。 摄像过来指挥大家拍全家福照片，爷爷在c位父母大爷大妈姑姑姑父们环绕，小涵和成林以及表姐夫表姐、堂姐这一辈人站在后面，孩子们在爷爷跟前蹲成一排。 送小涵和成林到了布置的新房，仪式结束。小梅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出去安排几个面包车过来，除了成林和小涵继续坐婚车，剩下的分乘几辆面包车去酒店。 婚宴酒店今天让小梅姐包下了，小涵和成林稍作休息再走，其余人陪着爷爷先走，要去招呼亲家那边的客人。 京城这边成林没有多少客人，他只通知了刘扬。 小涵打量着爷爷这边临时布置的新房，拉拉成林的手小声说： “这新房隔音不咋地啊？” “只是比划比划，小梅姐给咱们定的酒店套房让咱们腐败两天，咱俩晚上又不在这里住，不隔音又能咋地。，你还真准备喊破喉咙吗？” “嘿嘿，你思想不单纯。” 小涵反驳道： “结婚乃人之常情，大家都会经历，哪有单纯不单纯的说法？” 成林趴在她耳边说：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有些事说得做不得。” “嗨，太烧脑了，不想了。咱们也走，去酒店搂席去。” ……… 成林连司仪都没找，酒店给临时安排一个出来帮着招呼。成林的婚车到酒店，酒店大堂配合着结婚进行曲，宾客起身鼓掌欢迎新人入场。 给成林和小涵证婚的是一个中年廋高个子人，成林不认识，听说是叫汪健，成林想起来了，这是汪司令的小儿子。 证婚词读完，汪健走过来跟成林握手说： “成林、小涵祝你们新婚快乐。成林我听说过你，干的不错，有思想有能力，继续努力。” 成林赶紧表态： “谢谢汪叔鼓励，也感谢您来给我们证婚。” “噢，你认识我？” “汪叔，听说过您，今天第一次见。” “好，不错。” ……… 宾客落座宴会开始，成林和小涵跟表姐夫表姐们他们一桌，赶紧过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开始敬酒。 小涵爷爷姥爷、成林爷爷坐在一起，让成林意外的是刘扬的爷爷和爸爸，还有刘师叔都来了，老柯在作陪。 成林赶紧过去打招呼。 刘师叔拍拍成林肩膀： “祝贺成林和小涵哈。” “谢谢师叔、谢谢刘爷爷和刘叔来捧场。” 刘扬爷爷说： “我跟你爷爷，小涵爷爷和姥爷过去都是同事，过来讨杯喜酒喝是应有之义，不必客套。 老周，以前咱们跟跟老柯、老蒋一起开过多少次会，你那会能想到你们会成为亲家？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对吧。” 小涵姥爷说： “这说明咱们这一辈的缘分未尽，想↓一辈继续续上。” 小涵爷爷看着成林爷爷说： “老刘说的有道理，兜兜转转咱们成了亲家，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在一千四百多公里的悦南认识，缘分这根线力量太强大了。” 成林爷爷摸着头说： “第一他们命中有缘。第二是天作之合。 算是咱们老哥们的缘分延续。” …… 小梅姐和刘扬在一桌。两个月没看见刘扬，她有点更丰满的感觉，成林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刘扬大方的祝贺小涵和成林，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羞得小涵只能点头，这话成林也不好接，明智一点不说话。 ……… 这一天成林和小涵都累的不轻，宴会结束，把所有宾朋送走，成林和小涵直接上楼，小梅姐定的套房在楼上，省的他俩来回折腾了。 进了房间，小涵脱掉高跟鞋，脱下婚纱，换上家居服，躺在床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结婚真累。” “嗯，结婚仪式就是折磨新人，早知道是这样，咱俩直接去旅游结婚了。” “旅游结婚也逃不了这一顿，婚宴是这些老同志最合适的社交平台，凑在一起热热闹闹聊聊天，也挺好的。” 成林换上家居服，走过去伏在小涵身上，亲了一口说： “你说的有道理。” 小涵勾着成林脖子亲过来，成林开始蠢蠢欲动，小涵趴在他耳边说： “亲戚昨天走了。” 这句话就是发令枪，就是轰轰敲响的战鼓，就是导火索，成林的冲锋开始了。 …… 除了晚上七点半成林跟服务台点餐两人补充了能量，两人在床上一直腻歪到第二天上午。起来漱洗回爷爷家里吃饭。 小梅姐在楼下留了一台车，成林对路况不太熟悉，只能依靠导航软件帮忙，向爷爷家开去。 路上小涵才看到妈妈的短信，老柯老蒋一早回悦南了。 成林婚礼原则上一分钱不收，提前也跟各家说明白了，但也有几人拿钱了，比如刘扬爷四个来拿了四万，还有几家是爷爷的老战友家里派人来的，属于礼尚往来，这个钱成林给爷爷，爷爷不要，成林只好先让父母收下。 至于刘扬家里的钱，只能找机会再还回去了。 大爷姑姑们的钱，成林都给了妈妈，以后他们家里有事需要随礼，让爸妈去处理。小涵那边的事成林不插手，让小涵自己处理。 两人在京城逗留到四号，坐十一点高铁回到悦南，晚上悦南这边还要宴请老师和马文姐老二他们。 成林国庆节前跟老二说了登记结婚的事，因为身份敏感不办酒席。成林让老二领着黄静，四号晚上到悦南，自家人凑到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 第192章 结婚3 老二不知道小涵的身份，还以为是成林的身份不适合办酒席 。他跟黄静讨论半天也不知道给成林准备点啥礼物。 老二这方面是外行，但是他知道成林的性格，说不要钱就是规矩，因此这方面不用动脑筋了。 二号去黄静家里吃饭，黄静妈妈刚刚腌好的酱菜爽口开胃，像是他们小时候李妈妈腌的酱菜味道。老二找袋子装了六瓶，他告诉黄静，拿这个去就行了。 “你大哥结婚，你拿了六瓶酱菜去喝喜酒？” “听我的，大哥保准喜欢，别的他不缺，也不会要。” 黄静想想也是，自己跟老二结婚的所有东西基本上都是大哥和马文姐准备的。 美丽姐不知道成林结婚，只听他说四号晚上吃饭，便约着惠阳一起赶到饭店。 一看马文姐和张伊姐都在，还有成林的老师们，老二两口子也到了。 成林看见她和惠阳进来 ，起身给老师们和小涵、马文姐、张伊姐介绍了惠阳，美丽姐差不多都认识，就不用额外介绍。 都坐下后才听成林说了请客的原因，是他跟小涵结婚了 ，请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一下，算是广而告之了。 惠阳和美丽姐有点吃惊，低头俩人开始嘀咕： “这个神棍做啥事都不按套路来。空着手来吃喜酒，是有点尴尬。” 美丽姐想的开： “不尴尬，他估计早有这个打算，就是不让你有准备。” “也罢，该吃吃该喝喝，以后再说。” 惠阳想想也是这个理。 “新娘子端正漂亮，二姐你让她比下去了”。 “三妹，大房嘛，总要能拿的出手才行啊。但是总体来看，她的身材不如咱俩有诱惑力，模样超过咱们。” 惠阳看看小涵，也感觉美丽说的有道理。 婚宴大家酒喝得都不多，但是晚上行车不安全，黄静又有身孕，成林给老二黄静准备了房间，让他们住一晚再走。 另外他让马文姐准备了几十个礼包，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和杜妈妈他们，也要等着第二天去装上。 老二把酱菜递给成林，他闻了一下，有种熟悉的味道： “兄弟，从哪弄来的，怎么像李妈妈过去做的味道。” “哥，黄静妈妈做的。” “真好，黄静回去替我谢谢咱妈。” “大哥，你喜欢还不简单，让老二给你经常送点。” 黄静说。 “好，老二兄弟来悦南的时候就给我捎点。”。 送别美丽姐和惠阳的时候，成林特意给美丽姐多递了几个礼包： “麻烦美丽姐回去跟郑秘书长和荣局解释一下，不能办酒席，只能请他们吃喜糖，以后他们来悦南我再把酒给他们补上。” 美丽是知道小涵背景，她知道成林说不能办酒席的的原因，她点点头：话一定给你送到。 五号晚上成林和小涵又摆了两桌，招待了小涵的同事们，杜山那边老柯单独让他来家里吃了一顿饭。 市政府曾巩副市长和凌海洋副市长那边，开发区同事们，成林只是送了喜糖礼包。 成林的身世是公开的，大家也只是认为成林不愿意声张。 假期结束成林和小涵跟老蒋两口子住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俩单独住的时间都多，这让老蒋心里有了平衡感：还是白菜把猪拐回来了。 张伊姐和马文姐的礼物让成林吃惊也很喜欢，市政府的车交还给美丽，也省得别人叽歪。 老郑秘书长收到成林结婚的喜糖礼包起初还有点想法，美丽直接把小涵的背景告诉他，让他直接呆住了：这小子这是什么运气，找了省里老大的闺女？ 自家闺女跟成林关系不错，短期内进步都有希望，别说人家还想着你，就是没想到你能咋的？ 成林基本两点一线的生活波澜不惊，偶尔到张伊姐公司转转。眼下公司三个楼盘销售形势不错。 俗话说平静中有惊雷，这话不带错的。这天成林上班刚把所有工作安排妥当，忽然接到刘扬的微信消息：我结婚了，以后咱俩还是好朋友吗？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直接在成林耳边炸响：结婚？跟谁结？怎么这么快一点风声都没有？里面有啥蹊跷？ 成林有心打电话过去问问，转念一想自己是谁啊？有啥资格干涉刘扬的生活。过去跟刘扬是有些交集，有过美好的时光，但是她终究有自己的航道，有自己既定的方向和目标，你又给不了她更多的未来。 况且如今自己已经结婚，更多的责任需要自己去担负，此时放手或许对刘扬也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想透这些成林给刘扬回话：祝刘姐幸福，咱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无论啥事喊我一声就行。 这事让成林郁闷了两天，幸亏小涵去地市采访没回来，给成林留出时间来调整情绪。 这些年独立惯了，啥事都是自己来扛，也给成林养成好习惯，凡事正反两方面考虑，想通了就会放下。 美丽姐发来信息：刘市长结婚了，你不去喝喜酒？成林想了半天回个信息：你真是闲的蛋痛，人家都没有说办酒席，我去哪喝喜酒？ 美丽姐不知道成林正在渡劫，心里真不爽，挑衅的信息回过来：给你捏爆它。 成林火起：早晚让你尝尝它们的威力。 美丽姐直接撇嘴：吓唬谁呢？我等着你，就怕你不敢，哼。 …… 鱼鸟河边的二百一十亩土地挂牌结束，摘牌房地产公司也同意赞助开发区管委会每亩二十万，不过他们要求举办个仪式。 逄玲玲过来请示如何操作，成林给出建议，赞助活动命名为“护苗”行动，直接启动学生奶赞助，这样开发商的爱心行动师出有名，也方便媒体宣传。 活动仪式上成林到会讲话，高度赞扬开发商的爱心和社会责任感，成林同时宣布，开发区管委会为期十年的“护苗”行动正式启动。 别的区县家长攀比，让市教育局面临压力。曾巩特意把成林喊过去，问及事情原委。听说成林是敲开发商的竹杠，曾巩也哭笑不得，你总不能让别的地方也有样学样吧。 第193章 教育 十月二十号，国内汽车界爆出消息，鹏程电车与悦南汽车集团联合成立电车公司，悦南鹏程电车有限公司正式落地，鹏程电车公司占股百分之六十，悦南控股透过悦南汽车集团占股百分之四十。 悦南省政府同时宣布，出资十亿在悦南大学设立电车重点实验室，研究方向是电车电池，包括锂电池、钠离子电池，以及固态电池。 成林对老柯的魄力也佩服，当初自己的建议老柯基本上接受，而且力度更大。悦南大学也凭着政府的强力支持开始网罗人才，期待能在未来产业布局中占得先机。 开发区高中这些年高考成绩一般，有不少开发区居民，在开发区管委会的官网上留言，希望管委会能拿出措施，彻底扭转开发区高中的颓势。 办公室主任王浩特意把网上意见整理送给成林，成林让王浩给他准备几个资料： 每年中考后开发区高中录取学生的成绩。 对应的一分一段表。 开发区高中现有师资力量的毕业院校。 开发区高中校长副校长的履历表。 开发区老师的作息时间表。 开发区高中校长沈月是悦南师范的早期毕业生，拥有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 其他校领导也是从教学一线提拔起来的。 历年开发区高中录取学生的分数不低，用成林的看法说，生源质量在悦南市范围内中等偏上。 学生质量不差，高考成绩不理想，问题出在教学质量上？还是出在教学环境和教师能力上？ 成林抽时间跟开发区高中的领导层集体见面谈话，分析开发区高中的存在的问题，效果寥寥。 大家都在泛泛而谈，缺乏事实根据，也缺乏实际操作经验。 成林又让办公室私下找了十几个家长座谈，探寻教学质量不高的原因。七嘴八舌之下大部分人没有说到点上。 成林在开发区高中蹲点几天，从早上六点二十上学到晚上九点半学校放学。 二十八个教学班，接近一千四百个孩子。其中火箭班一百人，实验班一百人。 火箭班孩子中考在全市排名一千名之内，这个质量确实不错，要知道全市中考录取五万两千多孩子。 早读和晚自习都是学生自主写作业或者背书，并没有老师跟班辅导。 这让成林不解，别的学校也这样？ 他拿出时间去悦南市最好的几所高中蹲点观察，发现人家学校老师都在跟班辅导讲解，涉及到各门学科。 是不是问题出在这里？跟家长座谈时有的家长反应，孩子回家写作业有时候要到十二点以后。而别的学校人家学校规定作业要在校内完成。 为啥有这么大差距？ 看来校长及学校管理思路、管理方式对开发区高中的影响是主要原因。 成林主动找分管教育的潘森市长汇报工作，明确提出要求，从全市高考成绩不错的几个学校，选拔几个到开发区高中，任职校长和分管教学的副校长。 过去陈浩民主政开发区时候，市里职能部门对开发区是无法干涉的，因为陈浩民是胡一道的干将，他的工作作风比较强势，不准市里插手开发区事务。 现在陈浩民倒台，成林态度又比较积极，潘森没有拒绝成林要求的理由。 很快悦南三中副校长调任开发区高中校长，悦南九中副校长调任开发区高中主管教学副校长。悦南一中、四中、十二中等学校多名教学骨干，调任开发区高中担任级部主任。 新班子新气象，成林隔三差五跑过去 ，观察开发区高中的变化。一向懒散惯了的老师，也开始跟班辅导孩子。 新的教案，新的管理办法相继出台，班主任津贴大幅度提高，这些极大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学校一天天变得规范起来。 成林对比了开发区高中师资薪酬和市区重点高中学校的差距，大致有百分之十左右。 开发区目前财政情况良好，因此提升高中段学校老师待遇不在话下。 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会议上，成林建议提高辖区学校老师待遇问题，没有经过多少争议获得通过。 开发区管委会从师资配备、学校管理层调整，到提高老师待遇两个途径，回应了居民的关切，网上跟帖给予了正面评价，大家相信开发区高中会变得越来越好。 小涵陪着成林到开发区高中蹲过点，她惊讶学校为啥上学这么早，要知道她在京城高中读书，早上六点二十才起床，轮到悦南这边早读都开始了。 成林苦笑道： “你们是受到照顾的地方，享受的是老少边穷地区的教育政策。 京城每年四五万孩子高考，百分之一的孩子可以上清北，悦南的孩子是万分之三才有可能上清北，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九九年全国高考一张卷，你们的录取线比人家鲁省低了一百多分。当时鲁省三个女孩状告教育主管部门轰动一时。 此后京城开始自主命题，来堵住各地考生的质疑，典型掩耳盗铃作派。如果当时鲁省三个女孩不撤诉，最后的问题真能让教育主管部门下不来台。当初的网络不如今天发达，否则汹涌的民意是无法平息的。” “她们三个女孩最后为啥撤诉了？“ 小涵不解的问成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她们三个对抗庞大的既得利益团队，力量对比悬殊。 他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他们的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公关的对象。单位里、街道上、各种组织轮流做工作，你必然要妥协。” 小涵作为新闻从业者，她也了解现在各地教育不均衡问题，也知道京城孩子的教育福利，她也搞不清京城这种隐性福利的政策依据。” 她试着给出自己的判断： “是不是因为京城为高校提供了资源，比如教师住房，子女入学便利，办学经费？” “办学经费不可能，倒是老师们住房、子女入学方面可能会有，毕竟在京城的地盘上。” 小涵点点头问 “这个政策会改变吗？” 成林笑了： “不可能的，制定政策的都住在京城，你指望他们会削掉自己的既得利益？除非将来制定政策的人不住在京城，或者这些知名高校搬出京城，比如搬到冀省地盘。” “哈哈，你真敢想。你咋不想搬到悦南来？“ “等着我说了算哈。” ……… 第194章 换赛道 “将来咱们的孩子要到京城去读书，不能在悦南煎熬。” 小涵恨恨的说。 成林心里是赞同这个想法： “我加把油，争取让你早点成为学生家长。” 小涵掐了成林一把： “你一不留神就开始飙车。” …… 成林拉着小涵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车速一定要快 。几个老同志都八十多了，都等着小涵给他们生个漂亮的娃娃，让他们看着长大，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对吧。” 小涵想想也对。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都岁数大了，估计最大的盼头是自己生娃。 “咱俩争取多生几个，让他们看着高兴。” 成林忽悠说。 “多生几个是几个？你把我当成生育工具了？” “啥工具？我也是工具，咱俩都是工具。” 小涵恨恨的说： “你是狡辩，就你这样的工具，舒服十分钟我却要遭十个月的罪。” 这下子成林无话可说了，小涵说的是实情。 为什么文艺作品里面都说伟大的母爱，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成林开始换个话题： “你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一种无力感？或者说是没有足够的成就感？” 小涵被成林的话题吸引： “确实如此，随着自媒体的兴起，纸质媒体或者说传统媒体受到的冲击越来越大，现在悦南日报的发行只能依靠党政机关来完成了。 而且今年以来，许多的选题不让碰，许多的稿件无法见报，新闻报道的尺度也有点偏紧，就连邱主任这样的老江湖都觉着无所适从。” 成林知道这种变化。社会越来越多元，民众获知信息的通道越来越顺畅，传统媒体包括纸质媒体的式微是必然的。 成林趁热打铁问： “你想不想换个赛道？” 小涵有点疑惑： “换个赛道？哪方面的？” “自媒体方向或者是公益方向。” “自媒体先不说，公益方向怎么做？” “咱们自己的资金，每年拿出固定盈利做公益。”小涵来了兴趣： “咱们自己的钱？咱们才能有多少呢？” “逐步我给你准备五个亿以上，行不行？” “噢？你能准备这么多？是不是还要拿去投资，用利润来做公益？” “基本上是这个路子。” 成林继续展开说： “老柯的位置还有机会往上走走，如果你来做公益事业，可能会给他加分。 媒体行业受社会各方面因素积压，记者个体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 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报道，你的无力感会越来越明显，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去放手做，无拘无束多好。 将来为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做的事都放在公益基金里来做，这样师出有名。” 小涵有点心动： “这事可以考虑，各方面来评价一下，咱们不着急一下子做决定吧。” “对头，资金未来可能更多。别人也可能委托咱们来做，或许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会加入进来，把规模做大，给社会上那些无助的人更多的帮助。” 成林提及的公益方向，小涵来做的确没有问题，只要资金来源合理合法，民政部门也会大力支持，这是未来社会发展的趋势。 小涵看着成林严肃的说： “你将来可能走上更高有权有势的岗位，手脚一定要干净，在钱财的问题上约束自己，坚决不能伸手，这是红线是高压线。我不想孩子们的爹是个贪污腐败分子。” 成林拍拍小涵的手： “你就放一万个心，这辈子我不会在公家的钱财上伸手犯错误。 现在的开发区每年资金流动数量惊人，我把权利放给财政和纪委，不去粘手，就是图个心安。 一张油票一张饭单都没有去报销，别人从这个方面找不到我的把柄。” 小涵摸着成林的脸说： “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你的内心还是跟过去一样纯净，没有被社会污染，的确是个好同志。” 成林有点骄傲的说： “其实我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好同志，只不过你还没有完全发现而已。” 小涵撇撇嘴： “拉倒吧，我发现你挺色的。” “挺色的？何以见得？孔夫子都说食色性也，这没有啥大逆不道的吧？ 民间粗俗俚语“没有肚皮的摩擦，哪有爱情的火花”，多形象。” 小涵被成林的粗话给逗坏了，笑着捶成林。 “太低级了，你都从哪听来的？” 成林抓住小涵的手，把她拉到怀里： “民间智慧而已。我在底层长大，又在库区锻炼两年，每天都是跟农民和底层百姓在一起，比这粗俗的有的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有许多自己的娱乐话语，只不过有的上不了台面罢了。” 小涵认同成林这种说法，不同的人对粗俗与文雅的理解不同。当下社会发展速度太快，压力也大，民众自嘲和自娱自乐的话语，多半是荤素参半。 让小涵来做公益这件事，成林琢磨一段时间了。自己手里的财富越来越多，需要一个合适的平台来做事。但是自己的位置又不合适，让张伊姐和马文姐来做，又会影响晟睿公司的发展。 重新建立一个合适的平台，更好的发挥这些财富的作用，为社会做点事才是正道。 即便不用晟睿公司现在的本钱，将来福佳股份公司上市，成林七千万的股份，市值超过十亿都正常。 虽然距离变现还要两年甚至更长时间，但是福佳股份公司上市只是时间问题。 福佳超市经营稳健，财务管理规范，又经过别的保荐机构辅导过一段时间，再加上景泰证券作为业内头部的强大实力，成林预估福佳股份公司明年上半年有希望通过证监会审批。 初期拿出五个亿资金的经营利润做公益，一年一两千万可能会有，慢慢来滚动，侧重点放在悦南各地的福利院。 对于小涵出来做公益，老柯老蒋的态度很关键。成林研判过，老蒋意见应该不会太大，老柯如果确定资金来源合理合法，也会大力支持，这对社会上是有益的事，满满的正能量。 第195章 心意 人要有自知之明，成林对自己的认识比较清醒。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是道德典范， 自己也没有想过要走到多高的位置。 在他看来有个平台能发挥自己的才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给民众福祉提高做点贡献就行了。 老柯老蒋曾经分析过自己的女婿：才华出众，心底善良，处事淡定从容，官场上没有太大的野心。成林在钱财方面老柯老蒋不会担心，至于是否在女色方面出纰漏，这个还要观察。 悦南市区四条高架桥的沥青路面铺设，经过施工单位日夜加班，终于赶在十月底全部完工，避免了气温降低无法施工，导致工期拉长的局面。 剩下的辅助设施以及路边保护隔栏安装，受气温影响不大，乐观估计年底全部通车有希望，比原定工期能提前三个月，这是刘扬主政悦南的一个标志性工程，未来或许会被更多的人记起。 成林过去看过四条高架桥的施工情况，他内心有点激动，更多的是伤感。跟刘扬一起纵轮悦南发展大势的画面似乎就在昨天，如今伊人已经远走，空留自己惆怅。 秋凤渐起，路边树上的叶子开始泛黄，冬天不远了。 小梅姐突然发来一个消息：晋东老关去世了。 这个消息让成林愕然，虽然他与老关没有交集，但是老关是改变父亲一生命运的人，也是影响父亲五十年的人，成林无法知道父亲此时此刻的感受。 老关是突发心梗去世的，并没有事先征兆，让人猝不及防。 成林想了半天，给小涵打了个电话，说了去晋东一趟送送老关。 小涵问用不用陪他一起，成林拒绝了，这种事小涵没有必要掺和。自己过去只是想帮帮父亲，并非与老关有啥感情。 回开发区管委会安排好工作，跟曾巩副市长请个假，给车加满油，也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直接开车出发。 赶在傍晚时分成林赶到晋东大柳，给妈妈打电话，他们都在老关家里，爸爸发了个地址过来。 成林的突然到来，让父母惊喜和心安。 老关家门里人不多，一个远房侄子多年不走动。张燕又不是大柳人，亲朋好友也不在跟前。 除了大柳当地的几个战友，没有多少人来给他送行。张燕年过七十，老关突然撒手人寰，这种打击让她无法接受现实。 妈妈在楼下等着成林，看着车远远过来，这几天心头的阴霾豁然散尽，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己儿子体己。 接过妈妈手里的手电筒，成林扶着妈妈上楼。屋里昏黄灯光下，爸爸更憔悴了，头发也凌乱一团，看来老关的突然离世，让父亲受到的打击不少。 张燕看着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走进来，跟自己眼前的关永辉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知道这是自己名义上的孙子。 看见成林进来，她嗓子咕噜半天说不出话来。成林看向张燕，叫了一声奶奶把张燕的眼泪都叫出来了。 呜咽着应了一声，张燕起身招呼成林过去坐。 父亲看见成林，眼睛里也有了光亮，转头问成林吃了没有，成林摆摆手说不急。 老关下午已经火化，骨灰暂存在殡仪馆里。张燕拿不定主意的，是不是给老关送回乡下的老家安葬。 老关的老家距离大柳四十多公里，家里已经没有亲人，祖辈的坟地在哪张燕都不知道。如果在大柳安葬，需要去公墓买个墓地。 大柳公墓的墓地费用，最低的是三万。成林来之前父亲跟张燕正在合计买啥样的墓地，张燕打算买个最低档的就行，父亲的意见是也不能太寒酸了。 妈妈给成林倒了一杯热茶，成林一边喝着一边听着。等父亲跟张燕都不再说话，成林看着张燕说： “奶奶，墓地的费用我来负责，您不用再操心。明天上午我和爸爸咱们一起到公墓去，选一个合适的地方给关爷爷。 过去的事不提，单凭您和关爷爷把我父亲养大成人成家立业，这份感情抹不掉。我来处理墓地的事，也算替我爸妈尽一份心意，您看行不行？” 张燕抹着眼泪，呜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父母坐在边上也是黯然神伤。 把事情定下来，成林跟着父母回家，路上打包了饭菜，省得妈妈回家忙活。 回到家里，爸爸洗把脸，脸上的光泽回来了。三个人坐在茶几边吃饭。妈妈问成林怎么知道老关的事了，成林说小梅姐告诉的。 吃过饭，成林问爸妈张燕以后怎么办，爸爸的意思是接过来一起住 ，方便照顾。 成林问爸爸： “你们和张奶奶一起回京城住行不行？如果房子觉着紧巴，住到盛美花园那边也行。” 这个想法爸爸也想过，一怕成林有意见二怕周老爷子有意见。这种担心在成林看来都是多余的，如果爸妈回京城，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呢？ 即便把张燕接过去住，那又有啥呢，房子足够住下，完全没有问题。 妈妈赞成成林的意见，回到京城就再也不用两头跑了。妈妈想的更远，小涵生娃以后她就近帮着带孩子更方便，不用两头跑受累。 成林表态后爸爸也不再犹豫，等老关七七烧过之后，就接着张燕回京城。成林担心张燕心理有负担，爸爸表态那个工作他来做。 第二天上午，成林跟父母拉着张燕去了大柳当地公墓，选了一个位置好一点的墓地，张燕表态认可，成林付了八万块钱。 公墓里面有刻碑的业务，成林和父亲过去挑了一块大理石，让他们一块把墓碑刻好。 墓碑的落款父亲征求成林意见，不写成林的名字，成林赞同。成林问清价格，直接把钱付清，把收据递给妈妈。 过几天是阴历十月初一，那会墓碑就刻好了，张燕和父亲商量那天再把骨灰搬过来下葬。 帮着父亲把事情安排妥当，吃过午饭成林打算回悦南。妈妈有点不舍，抹着眼泪不说话。 成林故意逗她开心： “妈，别哭坏了，小涵还等着你帮她看孩子呢。” 这句话比啥都好使，妈妈立马脸上带着笑问： “小涵有喜啦？” 第196章 嘴硬 “妈，哪有那么快，你先把身体养好，别到时候累垮了”。 妈妈这时候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 “累不垮哈，回去告诉小涵，我和你爸身体好着呢，我俩攒着劲回去给你们带孩子。” 成林看看父母问： “累不坏？小涵准备生四个孩子，你俩能行？” 这下子成林他爹脸上的笑也挂满了： “你俩放一百个心，八个孩子我和你妈都不会累的。” 成林这副药下的剂量大，足够让父母扫尽这段时间的郁闷。 “行，就这么说定了，带孩子的保姆钱省了，我俩也没打算花钱，你俩等着苦干吧。” “行，行”。 …… 戴着月色回到悦南，小涵在悦南大学家属院那边等着成林，明天是周末，两个人可以一起睡个懒觉。 等着成林把爸妈表态说给小涵听，小涵笑着说你这是典型诈骗，你是在画大饼，欺骗老同志。 成林一拍胸脯： “就凭咱俩身体倍棒，还整不出个孩子来？” “快吃，吃完了就开始造人，争取早点把喜讯传到京城，让京城的太上皇们高兴高兴。” 小涵在父母那边有点放不开，快乐到极点也不敢大声。回到跟成林俩自己的窝里，爱咋整就咋整，谁也挡不住自己快乐的喊叫。 听到成林撩拨，立马跃跃欲试： “谁怕谁呢，go 、go，整整整。” 成林一脸坏笑： “整就整，谁怕谁啊，等会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管。” 几番缠绵小涵最后承受不住了，成林的火力太强大了，她躺在床上懒得动弹道： “如果在旧社会，你这样的得给你娶两房姨太太，不然伺候不了你。” 成林一脸坏笑： “再不嘴硬啦？” “不敢了，不行了，睡觉。” 成林心想姨太太都是现成的，就是法律不允许啊。 …… 临省发生重大火灾，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小，引起从上到下的重视，各级会议相继召开。 悦南市安全生产会议明令各单位主持工作负责人和分管领导参加。成林和于闵也来到市政府礼堂开会，走到门口看见美丽姐站在门口发放材料，她被临时拉来帮忙。 看见成林过来扯了一把成林外套，成林会意向旁边走了一小步： “老三在统计局查资料，散会后一起吃饭哈”。 成林结婚后也有段时间，没有跟美丽姐和惠阳碰面，当即表示没问题，中午让美丽姐和惠阳找地方，他来请客。 昝书记在安全生产会议上传达了上级对安全生产的要求，凌海洋代表市政府做了工作部署，安监局将会同市委督察室、纪委组成十二个检查组，奔赴各区县检查各地落实情况。 这一点成林心里有底。开发区管委会每天早上例会，第一个工作就是听取于闵副主任的安全生产检查情况，成林自己还每天抽出时间去随时走访。 开发区设有安全生产检查小组，共有十六个人，每天的任务就是巡查各单位安全生产情况，发现隐患及时处置。 化工产业园还有各单位自行组建的安全生产小组，并且各自组建不低于二十人的突击队，配有专业防护装备，时刻紧盯企业的生产情况。 在成林看来安全生产大于天，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不能马虎大意，人命关天的事，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散会后走出市政府礼堂，成林接到美丽姐电话，天凉了去吃农家饭，坐在火炕上吃饭暖和，她俩已经在路上，让成林抓紧时间过去。 饭店在和平区，成林开车直接奔饭店过去。饭店是几座平房围起来的大院，院子里停满了车辆。 成林找地方停好车，走进包厢的时候，热气扑面而来。惠阳和美丽已经到了，早已经上炕暖和。 成林把外套挂在墙上，脱鞋上炕挤在美丽姐和惠阳中间，搂住两人肩膀，一人亲了一口： “老长时间没有聚聚了，老二老三我想死你俩了。” 成林从外面才进来，身上带着凉气。惠阳扯过炕上的棉被，盖在三人的腿上，让他先暖和暖和。 听到成林的客套话，美丽姐开始呲牙： “大房娶进门，早就忘了还有二房三房了，官人你要雨露均沾啊，不能太偏心老大，是不是老三？” 惠阳嘴上功夫不如美丽，但是她的媚劲可是有杀伤力。 “官人啊，二姐说的对，你不能太偏心了，是不是呀。” 成林扛不住惠阳的媚功，立马讨饶： “老二老三说到对，雨露均沾，有福同享。今天中午犒劳犒劳你俩，随便点好的吃，有要求随便提，绝对让老二老三满意。” 美丽姐拿过菜谱： “老三，吃点啥，今天要让官人出出血，狠狠的宰他一刀。” “二姐办事我放心，你就下刀吧。” 美丽低头看着菜谱点菜，她的贴身羊毛衫上翘，露出腰间一线肉来 ，成林恶作剧伸手去挠了几下。 美丽吃不住痒痒劲，身子猛地后仰倒下成林，成林被她忽然一冲身子不稳，想搂住惠阳的腰坐直身子。 哪知道惠阳落井下石，身子也歪向成林，配合美丽一起用力把成林压倒在炕上。 成林想挣扎起来，上半身被压住无法发力，想侧一下身子坐起来，惠阳一把按向成林大腿部位，想控制成林腿部动弹。哪料想直接按到成林的命门上，成林直接躺平了。 美丽姐还不知道惠阳按在命门上，嘴上还在不停的问成林： “老实不老实？还敢挑事不？还敢嘴硬不”？ 成林虎落平川只能认栽： “老实了，老二老三，俺老实了。” 美丽得胜后哈哈大笑，转头看惠阳，却见惠阳满脸泛红： “老三，你咋脸红了？” 惠阳只能掩饰说： “刚才一闹腾热的。” 成林坐直身子，看着惠阳说： “老三，你不讲武德啊，不按套路出牌，你这样算作弊。” 惠阳已经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 “套路有啥用，我们以成败论英雄，是不是二姐？” “老三的战略思想对头，只要能战胜敌人，招数算啥呢，还不是要服务于实战”？ 第197章 预案 成林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认倒霉，嘴上却在慢慢找补： “实战啥？我是大意失荆州，马失了前蹄，让你俩偷袭得手了。” 美丽姐点好菜，按响铃让服务员过来把菜单拿走，侧过身盖好被，瞅着成林： “还是有点不服啊，还是嘴硬，我跟老三是不是还要给你补补课，让你长长记性。” 成林赶快借坡下驴，表示服气，转过头偏向惠阳小声说： “你给我等着，我得报仇。” 惠阳得了便宜，心头暗爽着呢，小声威胁成林： “谁怕你？下次不老实给你撅折它。” “撅折它，早晚让你知道它的厉害。” “我等着，哼。” 美丽不知道成林跟惠阳在说啥，看神态两个人在斗气，还以为成林认输脸上挂不住呢。 饭菜上来了，因为开车三个人都没有喝酒，要了一壶饭店自己做的奶茶。 成林提起茶壶，一边给她俩倒一边说着： “老二、老三喝奶。” 美丽和惠阳对视一眼，别有意味的笑了起来。 美丽举起茶杯： “官人请喝奶……茶。” 自己说完了自己都笑起来。 成林瞅瞅她俩： “看你俩一脸猥琐模样，咋了，联想起啥了？” 惠阳得意的说： “不告诉你。” 美丽边吃边通告最近的传言，传说来接刘扬的聂达海有可能外调，悦南市谁来接手暂没有更多消息。 还有传言说聂达海手脚不干净，已经被省里黑包公盯上。 成林有点疑惑，商都市委书记聂达海，最近频频成了传言主角，谁是背后的推手？目的何为？ 成林研究过聂达海的履历，他是岳老大在任时提起来的，应该算岳老大的人。传言他外调南粤，分明是奔着岳老大去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省发改委主任朱志鑫的事落下帷幕，他被双规，据说查出来的不明财产和受贿金额不足两百万，在网上引起更多的人同情： 为官多年，灰色收入加上疑似受贿才一百多万元，这分明是廉洁奉公的典范嘛。 最后对朱志鑫的处理意见是享受科级干部待遇退休，不再追究责任。 发改委的接任人还未出炉，美丽说起绯闻人选有三个。第一个竟然是到云州任职不到一年的杜山，这个让成林吃惊，难不成老柯改变策略了？ 第二个人选是现任工信厅副厅长秦安康，他是悦南工业大学毕业，对业务比较熟练，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手优势。 第三个人选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刘振国，这个人成林一点印象没有，不知道谁在给他造势。 如果真把杜山调回来任职发改委，成林回云州的计划就要调整，他也要寻找新的落脚点，这样美丽回云州也未必就是最佳选择，没有强力依靠的她，耗在区县一级上停滞不前太有可能了，刘扬只是她的护身符，并不一定是她进步的推手。 事态不明朗，先观察观察再做打算。 “市政府团购房多钱一平方？还有没有了？” 成林扭头问美丽。 “九千五一平方，还有二十多套，都是一百五六十平方的，咋了你想买啊？” 成林摇摇头： “我不买，你没有自己留一套房子？” 美丽有点疑惑不解： “没有啊，我没想到自己要啊。” 成林看着她说： “一平方九千五，比附近的房子便宜七千，你赶快去选一套留着，房款可以按揭贷款。 即便以后不想留下，转手都能挣钱。 这事现在归曾巩副市长管，你早点跟他说说，有问题给我信，我帮着想想办法。” 美丽姐点点头：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成林摇摇头： “没有，别瞎猜，纯属为你好。政府有这样的优惠和福利，你为啥不要？转手都能挣几十万，这钱来的干净。 你以后在官场上混，手里有点钱，就不会乱伸手捞钱，把前程毁了。” 美丽这些年看着成林一步步走过来，他说话办事透着妖道，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话，他让自己去买团购房，不会无的放矢。 “官人说的对，这事我回去就着手去办。” “老三家底丰厚，不用想歪门邪道捞钱，她现在也没有多少机会捞钱，相对来说安全些。 老二如果将来执掌一方，能不能经得住金钱诱惑需要早点打预防针。只要这个底线守住，麻烦就少了大半。 临省富春县委书记宫茹萍，贪污受贿超过两千万，有六百万花在美容整形上，心理已经有点变态了。她如此高调嚣张，就是因为钱来的太容易了。 咱们端的是公家的饭碗，底线思维不能破。” 美丽和惠阳都知道宫茹萍的事，各单位都当成反面教材学习讨论过。 花了六百万，身上从上到下都整过容，为了取悦她当时的贵人 ，以及她豢养的四个小情人， 如今身陷囹圄成了笑谈。 成林今天听到杜山的传闻，有点惊讶，但是也并非不可能。如果杜山不在云州任职了，他和美丽回云州的意义不大了 ，他就要为留在悦南做个预案。 惠阳看成林收起嬉笑神色，认真的跟美丽说话，知道可能某些传言让成林警惕。 “二姐，买房缺钱我帮你解决。” 成林看看惠阳： “你们单位今年年底也有团购房，如果价钱跟市政府这边差不多，你也留一套，将来卖掉亏不了，还能挣点钱请我跟老二多吃顿好饭。 老二有公积金，留着干嘛？拿来做房贷正合适。” 惠阳点点头： “官人说的有道理，如果价钱合适我就留一套，赚点差价也不错。再说请你俩吃点好的才能用几个钱？” 成林瞅瞅她俩： “等你挣大钱了，我们就得吃点好的，什么人参、鹿茸、海参、鲍鱼啦，有你花钱的时候。” “官人，你这都是大补的菜，难不成官人虚的不行了？需要补一补？你这样可不行，后面还有两房姨太太等你伺候呢。 二姐啥时候跟大房说说，提提意见，别把官人榨的这么狠。” 成林撇撇嘴道： “对付你俩还用补？开国际玩笑呢。” 美丽姐凑近： “你这么厉害？还是只有嘴硬？” …… 第198章 来头 成林心想早晚让你知道什么叫硬，正要跟美丽斗两句嘴，电话响了：曾巩副市长找他。 成林结账上车走人，美丽、惠阳下午事不多可以多躺会。躺在发烫的土炕上，美丽问惠阳： “你俩刚才嘀咕啥？看样子他在威胁你”。 惠阳大笑： “你知道他为啥突然老实不动弹了？” “不是让咱俩压着上半身不能动弹了的？” “嗨，我准备压住他的腿，不小心手按到他的命门上了，他就不敢乱动了”。 哈哈哈，美丽姐大笑起来： “行，你这叫把握重点，打蛇打七寸。我说呢他都不敢犟嘴了，原来是被你治住了。 好，下次还这么干，再叫他嘴硬。” 惠阳满脸不好意思： “下次这活你来干，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行，咱俩谁得手谁来，把握战机为主。对了，手感怎么样？” “啥手感？下次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你别眼馋哈”。 成林听不到这俩娘们的虎狼之词，到市政府给曾巩副市长汇报了开发区安全生产的措施，平时预防的各种应急准备，以及对明年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形势进行了分析。 开发区财政收入今年增加迅速，成林原本打算开发区管委会拿出部分资金，给辖区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基础养老金每人每月增加三十块钱。 这事曾巩同意增加，但是要考虑各区县步调一致，不能开发区自己来确定数量，造成地区不平衡。年底政府会议会讨论这个事，等政府意见出台再行动。 ……… 临近谈话尾声，曾巩递给成林一份申请书。 悦南水务集团申请举办水价调整听证会，每方水想提价两毛钱，提价的理由是企业经营有亏损。 成林递给曾巩一支烟，两人点上后，曾巩看向成林： “这份申请看了有啥想法？” 成林笑笑说： “市长，我没有想法，你有啥想法？” 曾巩看向成林： “你个滑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成林低头抽烟，把烟抽完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看着曾巩说： “去年他们就给刘扬市长提过涨价的问题，让刘扬市长给否定了。 我看过他们审计报告，并非自来水主业亏损，而是他们自己投资建设的矿泉水厂亏损严重。 矿泉水厂的经理甄姬、副经理贾玲，是水务集团党委书记、老总们的亲戚，以前她们是干啥的不难查证。 就凭她俩过去近二十年肉联厂杀猪的经历，我想不知道矿泉水厂亏损的原因在哪都难，偌大的水务集团再找不出人来胜任这个职位？ 悦南党政机关的大桶水订单都给了水务集团，不用别的业务，这部分业务也能让他们保本不赔，市长你说她们为啥会亏损？ 市纪委驻水务集团的纪检组长出具的纪委工作报告，我曾经看过，满篇溢美之词。 比对矿泉水厂的亏损，比照水务集团内部的管理，简单一句话：纪检组长的工作是失职的。 还有，根据悦南市政府关于涉及民生公益事业涨价的规定，如果想涨价，必须提供人大、政协的调研报告，有审计局的审计报告，以及程序完善的听证会。 这些工作还差的远呢，先等他们把资料备齐了再来看看，你猜他们敢不敢造假？” 曾巩看着成林： “你说的这些别人不知道？他们为啥不去查？” 成林有点疑惑： “有来头？” “说来头也有点，水务集团的老总是省政协副主席的侄女婿，党委书记呢是原来老组织部长的远房侄子，就这么个来头。大家面上都默契，即便矿泉水厂亏损，也没有多少人去看水务集团的审计报告，再说常委会这帮人有几个人能看懂？一般社会民众谁会去关心水务集团的亏损原因？” 成林认同曾巩副市长的说法，这些年政府网站上挂的公开信息，不是过时就是太笼统，老百姓谁能看懂审计报告？ 公交公司的补贴，供热集团的补贴，普通民众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为啥给他们补贴，给了多少补贴。至于他们一年亏损多少，他们的经营费用是否合理，是否有利益输送，更成了糊涂账。 也就成林这样的，能看懂审计报告，能发现问题的根源，也能透过表象看到背后的勾连。 “凌海洋副市长征求我的意见，你说咋整？” 曾巩继续把难题推给成林。 “这个是送分题，曾市长估计早有办法吧？” 曾巩身子往老板椅上一躺，看着成林说： “我哪有好办法？有好办法还问你？” 成林不再推辞： “单纯解决这个问题不难，责令水务集团把矿泉水厂卖给现在的管理层，价格是当初的投资，加上这些年水务集团的补贴，再加上这些年银行同期贷款利息，这些数据让审计局出面厘清简单。 如果现有管理层不同意，或者水务集团管理层不同意，那就让反贪局过去查查矿泉水厂的问题。 只要这个底透给水务集团，估计他们会跳着高把矿泉水厂买走，而且水务集团不会再申请涨价。” 曾巩副市长大笑起来： “你这招太损了。” 成林表情黯然的说： “不是我的招损，是有些人吃相太难看，啥钱都敢往兜里装，他们对民众没有敬畏之心。 老百姓现在背负房贷、车贷、子女教育、父母养老四座大山，还有人在他们身上打主意，这事不厚道，我最痛恨在穷人的骨头上刮油。 水务集团一方水三块四毛多钱还能亏损，这事跟老百姓讲不通。 我查过悦南前几年的市政投资，悦南供水管网，已经利用国家专项补贴资金，完成管网升级，跑冒漏滴现象基本根除。 这时候除了污水处理厂还需要比较多运营资金和设备投入，其他的投入不算多。 国资委需要严格审定这些公益性国企的投资，让他们老老实实回归主业才是正道。” 曾巩知道成林说的有道理，也知道政府财政资金成了某些人眼里的唐僧肉，但是凭他一己之力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只能头疼医头脚痛医脚。 第199章 门阀 成林研究过悦南市公交公司，悦南热电集团，悦南城投集团的情况，有些事太蹊跷。 悦南公交公司投资了广告公司，赔钱； 投资了公交驾校，还是赔钱； 投资了加油站，在亏损边上转圈。 这些都是糊弄人的事，查清钱到了谁的腰包不难。 公交广告公司依靠公交车站和公交车体做广告，除了点喷涂制作费用、设计安装费用，你的钱都亏哪了？ 公交驾校赔钱更没人会相信。社会上的驾校这两年赚钱都赚疯了，轮到他们亏损？ 开发区管委会有人在公交驾校学车，回来反映全市驾校中，公交驾校的车最破，教练教学态度最差。也不知道管理驾校的人是不是喝多了，为啥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公交集团加油站从鲁省地方炼化厂进成品油，成本多少不难查清，里面的利润空间超出想象。 年开发区查获一个地下加油站，开业三个月盈利超过四十万，他们的成品油也是从鲁省进货，里面利润可想而知。 顺着企业经营范围，成林来研究公交公司和热电集团的管理层，很有意思。 公交公司总经理是悦南原来人大主任的女婿，看看他的履历函授大专，如果不看公司审计报告成林都得承认人家是经营天才。 这年头高等教育都普及了，大学本科毕业生街上一抓一大把，咋就轮到一个函授大专在掌舵一个九百万人口城市的公交公司？组织部门也真是不拘一格使用人才！ 悦南热电集团也有意思，总经理是悦南省原来副省长的妻侄，从热电集团烧锅炉开始做起，坐到掌管几千万平方米供暖位置上，这个更是一个励志故事。 悦南城投集团老总是林州原来市委书记的儿子，林州职业学院毕业，函授本科学历。 成林在城中村改造项目现场见过这个人，五短身材大背头梳得铮亮，满口粗话，成林纳闷他是谁把他提上来的？ 最近网上有个词叫“门阀”，成林感觉太贴切了。字面意思上，“门阀”是有权势的地方望族名门或者是功勋世家。他们在地方经营多年，形成自己的势力根基，影响当地的政治生态。 是有关方面疏忽了，让有些人钻了空子，慢慢做大？还是大家勾结在一起，共同把利益分食了？ 这些事曝光给社会民众，必然会让他们愤慨，这些人的贪婪和吃相太过分了。 刘扬原来打算对这些行业刮骨疗伤，彻底铲除这些毒瘤，但是她进党校学习的时间来的早了，想动手做这个工作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归根结底也是这些既得利益势力，合力把她送进党校。让她在悦南市再干一年，没人知道还会揪出多少贪腐分子，还会有多少人落马吃牢饭。 眼下的局面也非成林自己能力能改变的，没有了刘扬的大力支持，成林只能看着这些人在台上表演。 只有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成林才会发现自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手里的权利还是太小了，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荡涤这些寄生势力。 成林把事情想的简单了理想化了，即便他的老泰山柯老大，虽然他的权利够大，他也要考虑各方承受力，才能一步步来修补处理多年来留下的这张官场关系网。 成林想就一个地区的关系网进行研究，找出各种势力勾连。资料准备差不多了他放弃了，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当愣头青，去当那个唐吉诃德，他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去调研。 推荐给惠阳来做这篇？想了半天也不合适。她更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弄不好适得其反 ，害了惠阳。 这件事先放一放，怎么操作还要从长计议。事情的进展跟成林的预判差不多，凌海洋跟曾巩接受了成林的建议。 悦南市政府批示水务集团处理掉亏损的矿泉水厂，随后悦南市审计局对矿泉水厂进行了审计。水务集团管理层弄清楚市政府的意图后，不再提及自来水涨价的事。 矿泉水厂原来管理层自掏腰包买下水厂，牙齿打落了自己咽到肚子，自然满腹火气，据说水务集团老总茶杯都摔了两个。 你们能做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成林算透了矿泉水厂管理层经不起反贪局的调查。 这些年矿泉水厂成了水务集团管理层的小金库，管理层班子成员大部分都从中捞取了好处。 如果反贪局介入，大家吃不了兜着走，谁也跑不掉。与其这样只能吃个哑巴亏，先把水厂窟窿堵上，把水厂买过来再说。 这帮人心思没有放在企业经营上，都憋着劲捞取利益，他们对矿泉水的市场缺乏维护。 以前有政府各大机关订单维护还能旱涝保收，真正被水务集团处理给个人，完成改制后，各大机关就没有必要喝你的水了。 市场上大桶水有的是，质量好服务到位的更多，水务集团矿泉水厂管理层哪懂这个。企业管理又不是他们熟悉的杀猪收拾猪毛，很快矿泉水厂走向没落。 主持政府工作的凌海洋，第一次看到曾巩提交的处理水务集团涨价的意见时候，愣了一下，这不是曾巩的风格啊，杀伐果断，一招制敌。 他开玩笑的问： “老曾你啥时候改变风格了？” 老曾苦笑： “改变风格？没有的事，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不是我的，但是我觉得这样处理最好，让他们吃个哑巴亏也不错，省得他们继续膨胀。” “我说呢，这个手法像你的那个副秘书长的路子，对不对？” “哈哈，还是凌市长明察秋毫。” 凌海洋早就怀疑，刘扬在悦南一系列大刀阔斧举动背后有人参谋。起初他没有把成林放在眼里，但是从悦南地铁到儿子公司被收拾，再到成林逐渐浮出水面，他笃定成林就是刘扬身后那个操刀手。 他对自己让儿子卖掉公司出国的决定感到庆幸，现在来看分析龙云生毙命，胡一道、陈浩民落马，成林的霹雳手法让他心底寒意顿生，有些事真的不能太过火。 第200章 风向标 成林不知道凌海洋在研究自己，他也不关心这个问题，从当初把他儿子收拾利索凌海洋就规矩许多了，他的能力毕竟还是不错的。 这些年成林始终低调行事，从不张扬，让许多人对他的认知模糊，凌海洋这样能看透事的人毕竟是少数。 面上有刘扬决策，私下是自己的布局，一般人想看透这些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没有了刘扬顶在前面，也让他的行事谨慎起来。 小涵听了成林让她转型公益方向的建议，抽了个时间跟老蒋和老柯讨论了一次。 老柯对成林逐步拿出五个亿来做公益，资金来源的合理化有点担心，但是如果这个问题解决那就是一件好事。 社会快速发展，你不得不承认，阶层分化自然形成。财富的集中度暗暗契合了有些人提出的“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人拥有百分之八十的社会财富，现实情况可能比这个更严重。 改革之初提出的“先富带后富”这个方针，在资本的裹挟下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更多先富起来的人开始向外走，把财富也带出国，这种趋势短时间无法逆转。 有些学者建议为放弃国籍立法，想挡住资本的外流，挡住富人们的出走，未必有太大作用。 这时候如果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投身公益，无疑是一个风向标，慢慢引导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为弱势群体提供更多的帮助，对社会的和谐作用巨大。老柯老蒋知道成林的钱的来路，虽然有瑕疵，但是法律层面上是没有问题的。 老柯也明白，小涵做记者的路不好走。不说现在严苛的新闻审查制度，单单传统媒体正在走向衰落这个趋势，就没有什么力量能挽回。 如果小涵能转型公益，利用社会力量资本救危扶困，对自己的形象也是加分项。 老蒋对这件事一百个赞成。上次潮水县发生的事让她想起来就后怕，她不愿意小涵继续去冒险。 现在成林有能力提供这样的机会太好不过了。 另一个方面成林拥有巨额财富，让老蒋也隐隐担心，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成林不光有钱 手里还有权，谁也不敢保证外面那些美女不往上扑，现在的风气浮躁，都想走捷径，万一成林让她们盯上都麻烦。 现在成林把钱投到公益上来，最起码减少了拿钱去包养女人的可能。 老蒋知道老柯不会在悦南待多长时间，如果小涵短期内有了孩子，未来休完产假再回媒体行业，回到哪个媒体？ 老柯一纸调令就得换地方，成林何尝不是？与其反复折腾，不如自己重新选择方向。 有了成林的资金支持，干点啥都没有压力，也没有时间上的约束，对孩子成长和与成林的感情维系都是好事。 老柯老蒋支持，小涵自己心里也喜欢做这样的事，这个问题基本定下来了。老蒋的意见是，小涵生完孩子再来启动这件事，况且资金还需要时间逐步筹集到位，这个建议成林举双手赞成。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两个人加班加点造人成了压倒一切的重点。 成林有时间跟小涵开玩笑，他们的新房房间里应该挂个横幅：大干苦干六十天，争取早日完成造人计划.。 毫无疑问他迎来一顿乱拳。 十一月八号，悦南开发区元盛生物股份公司的重组获得证监会批准，公司正式更名为巴隆医疗股份公司，即将复牌交易，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接下来的元盛生物公司咋整？单纯生产味精？还是寻找新的投资方向？ 成林跟元盛生物公司的高管们讨论了几次，丰富产品线，在调味品行业横向拓展成了共识。 这些年调味品市场发展很快，龙氏兄弟的鼎盛集团就是个典型，他们依靠深耕南方市场，逐渐扩大到全国范围，成为调味品行业的翘楚，这条路值得去探索。 悦南市下辖的六个县，农产品丰富，元盛生物公司不缺原材料，缺少的是勇于创新的开拓精神。 起初成林征求过龙氏兄弟意见，有没有兴趣过来兼并元盛生物，因为云州生产基地与悦南开发区距离太近，兼并意义不大，鼎盛集团没有想法再布局生产基地。 但是龙氏兄弟建议在调味品市场差异化发展，这个市场大的很，还有许多的空白点，只要坚持贴近市场创新，前景还是值得期待的。 巴隆医疗股份复盘交易后，受到投资者的追捧，收获七个涨停板，股价很快超过十块，不少人把巴隆公司看成医疗板块未来最有潜力的公司之一。 真正让成林满意的是，巴隆创业团队的成功，让他们国外的同学，也萌生来悦南开发区创业的念头。 某种意义上来看，巴隆公司就是归国创业者在悦南成功的标志，有可能影响更多的人回国，把国外先进技术带回来，一来为家乡的建设添彩，二来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成林主持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会议，通过了在悦开投资公司名下，设立两亿元的创业发展基金，重点扶持归国创业的海外高层次人才。 已经有七八位博士联系靳强，表达春节期间来开发区考察的意愿。对此成林表态，开发区热烈欢迎他们，并将为他们的创业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未来一个地区的发展，拼的还是人才。至于资本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只要技术有先发优势，各种风险投资基金会及时跟投，产业风险资本的嗅觉真不是盖的。 目前开发区参股的三家上市公司，丽源化工占据的锂电池行业，巴隆医疗股份公司占据医疗产业，这两家都身处市场热度高的行业，未来发展可期。 而悦南电工股份公司，是传统的输变电设备供应商，国内外都有稳定的客源，市场知名度比较高，发展稳定效益不错，不需要额外费心。 开发区化工和医药产业园，有几家发展不错的企业，在成林看来也具备上市的可能。 这将是下一年成林重点关注的目标，让更多的企业，借助资本市场快速发展，是开发区保持经济活力的风向标。 第201章 苗头 在成林的设想里，如果开发区的化工产业园、食品工业园、医药产业园、电力机械设备产业园，每个产业园都能有一到两家上市公司，那么开发区发展的基础就牢靠了。 晟睿公司的旧城改造项目回迁房进入最后的室内施工，预计来年五月之前可以全部交房。对外销售部分已经完成基础施工，预计明年年底能完成全部的施工任务。 物资公司项目回迁房也进入扫尾工作，争取跟旧城改造项目一起完成综合验收交房。剩余对外销售部分也已经完成土方工程，正在进行基础施工，明年年底完工有难度。 晟睿新城销售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七十套房待售，这是晟睿继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后第二个基本完成的项目。 移山工程也在按照进度进行，公园的规划一期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公示，整个流程走完还要三个月左右时间。 成林预计明年，晟睿公司两个改造项目完工时，账面资金应该在三十亿左右，确保了移山工程完工后的新项目开发所需资金。 美丽姐的团购房选择户型楼层时花眼了，始终犹豫不决，把成林喊过来帮忙瞅瞅。 成林知道户型只有两种，一个是132平方，一个一百五十四平方。相对来说，一百五十四平方的位置楼层选择空间大。 成林实地看了周边环境，建议美丽姐选择一百五十四平方户型，楼层选择九楼边户。 美丽姐接受了成林的建议，当即缴纳了首付款，并办理了公积金贷款手续。 拿到房间钥匙，拉着成林一起上楼看看后期装修。房子做了四室两厅结构，整体布局不错，适合两个娃家庭。 房子是毛坯交付，后期需要根据自己的要求来装修。美丽这方面是个外行，对装修一窍不通。 成林让她找马文姐，让她找个设计师，负责装修设计。 站在房间大厅看，一百五十多平方的房子宽敞明亮，成林对美丽说： “这个房子够大，你爸妈来住着也不会拥挤，即便你生两个娃也能住得开。” “两个娃？我准备生八个呢。” 成林瞅瞅美丽： “八个少了，你生十二个，一个属相一个，那样全乎。” “你敢跟我生，我就生十二个，一年一个，到时候满屋孩子叫你爹，咋样？” 美丽挑衅的说。 “拉倒吧，我成种猪了。一天到头啥活不用干了，净躺床上跟你忙活了。” “哈哈，多好的事” 。 …… 市政府的团购房距离悦南大学家属区不远，周边配套齐全，居家过日子是个好地方。 开发商是沪市一家投资公司，因为沪市项目资金吃紧，才选择一次性甩卖房产，说来也是无奈之举。 国家房地产调控政策开始加码，资金不足的房产公司开始受到冲击。悦南也有不少项目因为资金不足而停工，引起原来购房者恐慌。 形势最好的是城中村改造项目推向市场的房源，和收回的十二块土地项目房源，不但位置有优势，又是国有资本开发的项目，购房者不担心项目烂尾，因此成为今年悦南市房地产市场上的受欢迎的楼盘。 曾巩副市长跟成林探讨过，对资金不足烂尾的那些项目的处置办法。 成林去看过几个烂尾楼盘，有的位置不错，周边配套也齐全，单纯因为政策性融资困难。这样的解决不难，政府协助解决部分资金，或者干脆让政府控股的悦发集团过来收购项目都问题不大。 明年如果国家调控政策继续维持，成林预估悦南市的楼盘还将有不少烂尾工程出现，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因此成林给曾巩副市长建议，建设局应该立即组织人员，对全市房地产进行专项检查，严控房地产预售资金被违规拨付。凌海洋听取曾巩汇报，他赞同成林的意见，并立即安排建设局开始行动。 成林注意到有不少烂尾楼盘项目的预售资金，基本上都已经被开发商违规划出，这是比较恶劣的做法，一旦开发商跑路，不但购房者利益无法保障，就连建筑公司都要跟着倒霉。 成林对这种局面比较着急，他连夜写了一篇文章《加强对房产预售资金的管控》，以党校青年教师惠阳的名义发在悦南日报上，呼吁悦南进行全省预售资金管理大检查，切实保护购房者利益。 惠阳的文章见报后，产生积极效果，老柯让秘书把文章送给主管建设的张省长，引起了张省长的重视。 很快，悦南建设厅、悦南省纪委组成专项检查组，奔赴全省各地市，督促加强对预售资金的监管。 惠阳不解成林为啥不用自己名字发文？她理解不了成林现在是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已经不适合出来发文章，对其他部门的工作指手画脚。 而惠阳作为党校教师，发表学术文章来提醒政府规避风险，这是一种前瞻性的研究，代表了她对市场的敏锐观察，对风险的预警。 对于惠阳的疑问，成林只是在微信上回复：有时间见面再给你详细解释。 为期半个月的全省大检查，各地市都有不少建设系统的官员，因为收受开发商的贿赂，违规给开发商拨付预售资金落马。 惠阳没有料到文章副作用这么大，更没想到党校副校长特意把她叫过去给予表扬和鼓励。这让她有一种做贼感觉，好像自己偷了别人东西一样，这种纠结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性急的她等不到成林的解释，直接电话约成林吃午饭，想当面质问成林。 成林没想到省里动作这么快，声势这么大，但是让他欣慰的是，经过这场大检查，即便有楼盘烂尾，能最大程度上保护购房者利益。 等他赶到惠阳约定的饭店，惠阳早就等在里面。见成林进门脱掉棉外套坐下，惠阳走过来揪住成林衣领按住他，让成林给他个理由。 成林见惠阳像个好斗公鸡逼上来，哈哈大笑。这更让惠阳火起，脸逼近成林： “你还笑，赶快给我个解释，快点。” “行，你先松手，我给你解释。” …… 第202章 生瓜蛋子 惠阳刚松开手，就被成林一把拽过来抱着坐在腿上。成林用力有点大，惠阳前冲有点急，紧身毛衫下的两座山峰差点顶到成林鼻尖上。 成林在惠阳嘴上亲了一口说： “老三，你有点着急了，有啥大不了的事呢，天又塌不下来，看你火烧火燎的，咋地，着急入洞房啊？” 这种暧昧的坐姿，是惠阳第一次与成林近距离接触，让惠阳有点脸上发烫，心头的火气顿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成林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惠阳脑袋一热直接抱过成林的头亲了过去………。 成林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把惠阳的热情给勾起来，直到服务员过来敲门上菜，惠阳才放开成林的头，拍着成林胸脯意犹未尽的说： “感觉良好。你的技术真不错，不像个刚结婚的生瓜蛋子啊，跟谁学的啊？” “哪里哪里，还是老三技术好，互相学习哈。” 菜上齐了，包厢的门关上了，成林拿着筷子问惠阳： “老三，你是继续吃我还是咱们先吃饭？” 惠阳作妩媚状： “官人，先吃完饭，再吃你可好？ 成林暗笑，娘们有点发春了： “可以可以，老三说了算。” 惠阳看着成林一脸猥琐的模样，伸手打了成林胳膊一把： “老娘五年没这样亲过嘴了，都忘了亲嘴是啥味道了，今天抓你开开荤，这次便宜你了，你不要得瑟哈，更不准跟美丽说，听见没有？” 成林哈哈大笑： “知道了，我不会告诉美丽。我说呢你咋这么饥渴。” “不许笑，你才饥渴呢，再说你反应那么大干吗？硌得慌。” 成林满脸委屈： “老三，我坐的好好的，你硬扑过来。你长得这么妖艳，我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这事谁能受得了啊？自然反应而已。” “你就那么点出息，如果敌人用美人计这种糖衣炮弹来收买你，你是不是早就叛变组织了？ 惠阳一脸不屑的说。 “我会将计就计，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咋样？” “切，骗鬼呢，这话敌人能信你？” ……… “回归正题，为啥用我的名字发文章，我都不熟悉房地产行业，你知道副校长还把我喊过去表扬鼓励了半天，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说岔了，露出马脚，让我感觉和做贼似的。” 成林一边吃饭一边说： “我现在属于体制内中层管理人员，位置比较尴尬，不适合发表这样的文章，否则别人以为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是这个事情又比较急，需要尽快引起高层重视。用你的名义发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事的功劳记在你身上，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至于你不懂房地产行业，这事太简单了。开发商卖房子收到预售资金，建设主管部门要监管，按照工程进度拨付给开发商，来支付建筑公司工程款，不能让开发商都卷走了。否则项目一旦烂尾，倒霉的是广大的购房者和建筑公司。 这次文章的效果不错，一批跟开发商勾结的官员落马，全省范围内预售资金监管力度加大。 你在无形之中保护了万千购房者利益，说你功德无量都不过分。” 惠阳听了成林的话，心中的疑惑解除，心情也轻松下来： “这么说这次我和官人一起做了件好事？” “对头，我是谁？我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ok，谢谢官人提携。” “你已经谢过了，老三 。” “噢？谢过了？啥时候？” “吃饭前”。 “好吧，你说是就是。不过真得好好感谢你，从六月份认识你，不到半年时间，我发了四五篇有影响力的文章，就连买文静教授都给我打电话，夸赞文章有深度有思想，更有前瞻性。 这让我有点飘在空里的感觉。” 成林探过身子，从脚底往上看惠阳紧身裤下紧绷的大腿，越过山峰到脸上： “老三，你是厚积薄发，到了出成绩的时候，我在其中只是推了你一把，仅此而已，希望这些 成绩能让你从此更有自信。 学术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思想，也并不是所有的大佬都有水平。眼下的社会，不被金钱腐蚀的人才会有独立思考和人格，才会赢得更多人的尊重。” “受教了，官人，以后继续提携哈。 其实你的水平去党校讲课，保证比悦南大学的教授强，可惜你的知名度不够。” 成林摇摇头说： “党校需要德高望重的专家，才能压住那些地方大员们。从基层一路拼杀过来的官员，大部分极度自信，因为他们是官员中的优胜者和佼佼者，心中自然带着骄傲。 只有老专家们用晦涩难懂的理论，才能打掉这些人的自信，让他们从自信走向迷茫，到最后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这点我做不到。” 惠阳哈哈大笑： “你真是把他们研究透了，确实如此。简单的道理用复杂的理论来诠释，才能让他们佩服你。 本山小品里有个词叫“忽悠”，专家们忽悠的技术都炉火纯青，堪比本山。跟他们一比，你太单纯了，你的忽悠功力差老了。” “这点我承认，第一是修炼不够，忽悠功力不行。再一个是对经济理论的认知不同，这个可能是代沟问题。你让咱们跟五六十岁的人有共同语言，这个难度有点大。 回去我给你发点房地产方面的基础知识，你可以适当多了解一些。眼下讨论国内的经济、财政政策、包括社会福利改善，房地产是绕不过去的话题，因为他是地方发展的经济支柱产业。” “好，我得多看看多学学，不然别人跟我沟通交流容易露底。” “嗯，短时间内房地产行业还是热门研究课题，长远看产业链才应该是一个地区发展的命脉。 苏省有个地方政府，能把一个产品的整个产业链，全部招商过来，在当地完成产品从原材料到成品的闭环，这才是你们党校未来教学的典型案例，也是地方政府应该学习的发展方向。 具体资料我发到你的邮箱，你仔细揣摩揣摩，看看能不能做点文章，来拓展一下党校学员的视野。” 惠阳不住的点头： “谈及专业方面，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独特，不是生瓜蛋子，而是老江湖老油条，值得许多人包括我膜拜。” 第203章 迷魂汤 “拉倒吧，老三，别给我灌迷魂汤。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 你以为那些老专家们不知道？他们都在捞房地产公司的快钱，自然得给人家抬轿。 等着房地产公司破产不行了，他们比谁跑的都快，落井下石的劲头比谁都猛。” 惠阳站起来过来抱了抱成林： “你不能太聪明了，不然他们能恨死你。” “好吧，我装糊涂，不管他们。你吃饱了？你不吃我的话咱就散会。” “散会吧，不吃你了，今天不方便。” 成林看向惠阳的双腿，被惠阳当胸一顿乱捶： “往哪看，麻利的散会走人。” “好好，散会。” …… 悦南全省的房地产公司，被突如其来的专项检查给打懵了，过去能擦边的事，现在一点机会没有了，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走，不少小的地产公司为此增加了融资成本，有的陷入困境。 为此不少房地产公司把惠阳视作恶人，不少人给她发恐吓威胁信息，打电话辱骂，让惠阳受到惊扰。 成林让她把电话号码、威胁信息的都截图发过来，成林随手转给郝昭局长，请他帮忙查查背后都有那些人。 原本成林以为这帮人都会采用虚拟号码来恐吓威胁，没有想到这帮人胆子太大，大部分是实名电话，分布在省内其他地市。 郝昭协调其他地市把当事人传唤到警局，口头警告，费了一顿周折才刹住了这股歪风。 惠阳过去的生活里哪有这些社会阴暗的东西，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惊慌，好在事情短时间内得到解决，让她慢慢心安下来。 成林也在密切关注房地产市场的调控政策，看到国家对棚户区改造扶持政策出台，涉及范围超出成林的预期，他知道房地产市场最大一块蛋糕端上桌了。 晟睿公司手里的项目做完，真要停下来观察观察再说了。这些年晟睿公司发展顺利，积攒了一些资本，也需要适当放缓脚步，考虑未来的发展思路了。 立冬后的悦南，温度持续走低，第一场雪也在不经意间飘落。 云州今年阳光玫瑰全面进入盛果期，产量大幅度提高，远销到京城各大超市，引起京城电视台乡村振兴栏目的关注，随即派出采访组奔赴云州采访。 在云州一个多礼拜的采访过程中，无论是库区还是临泉镇的种植户，谈及云州葡萄产业能有今天的规模，包括镇党委蒋卫东书记在内不少人，都说如果没有成林主任，云州葡萄产业不会有今天的成绩，于是成林进入采访组的视线。 关于成林的过往，迅速被采访组挖掘出来，他们惊讶发现，成林具备成为一个爆红典型的所有要素。 他们到福利院采访，听说是来采访成林在福利院的生活经历，从杜妈妈到生活在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每个人都能跟你说出许多成林感人的事例。在福利院一天的采访，采访组三个人心里不平静，他们也被成林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感动。 结束在云州的工作，采访组移师悦南，他们要正面接触成林，完成最后的采访。 正在化工产业园检查安全生产的成林，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市委宣传部的邬君副部长打来的。 成林以前跟她不熟，但是听说过她。她原来是悦南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曾经主持过多档栏目，是不少人喜爱的主持人。 成林不知道她会找自己啥事。安排完工作，就开车往悦南传媒大厦赶。 邬君不到四十岁的模样，风姿绰约，一身职业套装显得清丽干练。成林作为悦南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她是认识的，但是没有面对面接触过，因为成林太低调。 因为无论是报社还是电视台，到开发区采访都是由分管副主任来接待，成林从来不会接受采访 。 见成林大步走过来，邬君先走过去自我介绍，成林跟她简单寒暄，邬君点明京城电视台想采访成林，这让成林吃惊。一个乡村振兴栏目找自己干啥？开发区的农村工作不多啊。 采访组一共四人，摄像老姜，出镜记者苏琳琳，文字记者老崔，以及组长老刘。邬部长介绍彼此认识后众人落座。 邬君先发言，对采访组表示欢迎，并将为采访组在悦南的工作提供最大的帮助。 采访组长老刘简单介绍了他们在云州葡萄基地采访的情况，以及蒋书记和众多种植户对成林主任的评价。这次他们来悦南采访成林，就是想继续挖掘成林身上的闪光点。 出镜记者苏琳琳列了个采访提纲给成林，让他先熟悉问题，方便组织语言来接受采访。 成林看看采访提纲，又看看组长老刘以及邬君。他把采访提纲放在一边说： “刘组长、苏记者还有两位姜记者、崔记者，欢迎你们到悦南来做客，但是采访我感觉就没有必要了。 第一我已经离开云州，现在在悦南工作，再去提及以前的工作，就给人新瓶装旧酒的感觉，有特意炒作的嫌疑。 第二悦南大学农学院赵教授与云州的合作，我只是起了个媒人作用。古话说的好：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既然云州与悦南大学合作成功，媒人作用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退出舞台。 第三苏记者采访提纲里面，与农业农村有关的问题只有一个，其他的与农业无关，也与咱们栏目的宗旨无关。 第四云州是我的家乡，即便我有能力为家乡做出一点贡献，那也是应当应分的事，不值得去表功去宣传，那样做就生分了。 我知道各位记者朋友也要圆满完成任务，我提个小建议，咱们把目光聚焦到基层干部身上，因为是他们一户一户去做工作，把葡萄产业推广开来，他们挨最多骂遭最多的罪，他们的工作是最辛苦。 其次咱们把目光聚焦到悦南大学农学院赵教授为首的一批专家和他们的研究生身上，因为他们的不懈努力和付出，云州鱼山库区、临泉镇才成为烟薯25、水果玉米还有阳光玫瑰和富士两个葡萄品种的生产基地，带动了农民致富。 把这两方面采访做好，就能支撑起咱们栏目的骨架，就能帮助各位完成任务，各位看看我的建议行不行？” 成林这一顿迷魂汤，让组长老刘挠头，看来成林还真是有个性的人。 第204章 纽带 老刘组长看着成林笑了笑说： “成主任这一顿乱拳，把我的说辞都打乱了。你建议的两个采访重点我们已经完成了，在这两个重点之上，我们需要一个灵魂人物，把两方面链接在一起，这个苏记者采访提纲里面已经提过。 我们知道所有的楷模都不会横空出世，他有自己生长的土壤，这个环境让他吸取养分，一步步成长成为民众尊敬和信任的对象。 我们采访了福利院的杜妈妈和你的弟弟妹妹们，他们对你的评价近乎完美，这也让我们有迫切的渴望，把你介绍给更多的人，让他们为你的无私奉献，为你的心地善良鼓掌。” 成林摆摆手说： “刘组长和各位都去过云州福利院，不知道你们听过老三于军的故事没有？” 老刘四个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我这一批大一点的孩子有三个人，我是老大，老二在云州公安局，老三原来在西域边疆当兵。 老三在西域戍边卫国战斗中牺牲，过几天是他牺牲的纪念日，他被追授一等功，跟他相比我做的那点事算的了啥？ 老二在云州公安局，因为秉公执法遭到官二代报复，后背被砍了七刀，去医院缝了七十多针，跟他比一比，我的那点事还算啥？ 今天如果我觍着脸接受你们的采访，享受更多的人给我的掌声，我自己都会脸红。 老二、老三为国家为社会牺牲流血，他们才值得所有人为他们鼓掌。有人说哪有岁月静好，那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不知道刘组长和各位记者是不是和我一样赞同这个观点。” 采访组四个人加上邬君都沉默无语，他们确实不了解成林他们的世界。从出生被抛弃，到长大成人报效祖国回报社会，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和挣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老刘有点动情，他看看邬君又看看成林： “成主任给我们上了一课，在我心里他的形象更丰满，但是我尊重成主任的意见，不再提采访的事，你们兄弟三个没有辜负国家的抚育和福利院的培养，都值得尊敬。” 老刘说完过来紧紧握住成林的手： “认识成主任是我们这次云州采访的荣幸。” 成林赶紧起身，拉着老刘组长在自己身边的沙发坐下： “刘组长，感谢你的理解。别荣幸不荣幸的，那样透着生分和距离。咱们都一样平凡，但不妨碍我们用自己的方式，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 刘组长想在云州葡萄基地与悦南大学农学院之间寻找一个纽带，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他们之间真正的纽带，是悦南的福佳超市集团，是超市的老板褚云清。 当初我在库区锻炼，库区百姓种植的地瓜、山楂、丰水梨滞销，是福佳超市伸出援手，帮农民脱困变现。 葡萄基地刚刚起步的时候，更是他们的帮助，才让葡萄在丰收后迅速在市场上站住脚跟。 这方面邬部长比我更熟悉，因为悦南宣传部门曾经不止一次采访过福佳超市，为他们助农富农行动站脚助威。” 邬君一直在观察成林，作为体制内人员，她知道成林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的份量。她有点吃惊的是成林的年轻，更惊讶成林的稳重和坦率，身上没有半点官场老油条的油滑，让她好感顿生。 听到成林谈及福佳超市，这个确实她很熟悉。她曾经也采访过褚云清，知道他们在助农方面有许多探索。 因此她接过成林递过来的话头说： “成主任说的是实情，我采访过福佳超市，知道他们这些年在省内各地都有许多的助农举动，确实是农产品走向市场的最大助力，刘组长和各位同行可以跟进采访一下福佳超市。” 苏琳琳原来打算借这次采访做篇大文章，既突出了云州农业发展的无限活力，又抓住了成林这样一个典型。 做好了太容易出彩了。一个福利院出来的选调生，扎根基层两年，为基层农业发展做了巨大贡献，赢得农民的信任和支持。再加上对福利院的回馈，对弟弟妹妹们的深厚感情。 可惜了，文章做不下去了。她也承认成林说的有道理，有老二老三的牺牲流血，其他的事都不值得大书特书了。 老刘组长听了成林和邬君的介绍，也觉得如果成林这一块没有收获，把福佳超市的纽带作用突出出来，也可以把这次采访做的完美。 因此他接受成林的建议，请邬部长帮忙联系福佳超市，协助他们完成任务。 邬君找到褚云清的电话就拨了过去，把京城电视台想采访的事说了一遍。 褚云清有点纳闷： 京城电视台咋就想采访自己了？听到邬君说成林主任在场，他明白了是成林在帮自己。 他热情欢迎邬部长陪同媒体朋友去福佳超市指导工作，另外一定把成林叫上。 帮助福佳超市扩大影响的事，成林不会推辞。 一行人从悦南传媒大厦，转场福佳超市。邬君没有坐自己的车，她拉着老刘和苏琳琳一起坐上成林的车，这让成林有点意外。 成林看着邬君坐上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回头对老刘组长和苏琳琳说： “刘组长、苏记者，可能你们不知道，邬部长是我们悦南不少电视观众的偶像，我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对她主持的节目记忆犹新。” 这个话题老刘组长不会意外，宣传部门的官员不少是从媒体一线提拔上来的。邬君形象好，口才也好，以前在电视台肯定也是风云人物。 苏琳琳性格活泼，听见成林是邬君的粉丝，便开始打趣道： “成主任是倾心于邬部长的美丽，还是才华？” 成林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对苏琳琳说： “苏记者，偶像对粉丝来说，一般都是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我在悦南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看见邬部长主持节目，却是被她临场主持的机智折服，忽略了她的颜值。” 邬君听了成林的话说： “成主任和苏记者，你们两个年轻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都在消费我这个老太婆。 成主任，说起来咱俩还是校友呢，是自家人，你不能当着客人面夸我，那样刘组长会觉着咱们悦南人都是王婆呢”。 第205章 良家夫男 刘组长哈哈大笑，急忙表态： “我是不会说悦南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邬部长 曾经的风采被年轻人记住，总归是一件骄傲的事，对吧邬部长。” 成林和苏琳琳都表态赞同刘组长的意见。邬君只好表示那些都是老黄历了。 转头问成林： “你现在跟谁读博士？” ”邬部长，经济学院卢教授熟不熟？” “熟啊，我跟买文静教授读研究生的时候经常遇到。” “噢？邬部长跟买文静教授读研究生的？那你跟党校的惠阳处长应该师出同门，她也是跟买文静教授读研究生的。” “惠阳是我读研究生的同学，我们都是买文静教授的弟子，你俩很熟吗？” “邬部长，我六月到九月在党校进修过三个月，惠阳是我们的班主任，很熟悉。 “哦哦，下次喊着惠阳一起聚聚。” “好的”。 褚云清亲自在福佳大厦的门口迎接京城电视台的记者，看见邬部长坐在成林的车上有点意外。 邬部长给褚云清和刘组长做了介绍，众人简单寒暄进了福佳大厦他的办公室。 成林临时充当服务员，给大家倒茶。褚云清笑着对众人说： “这里面我跟成主任认识最早，成主任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成林一边倒茶一边补充到： “褚总的千金是我的研究生学姐，就凭这个关系，我到这里也不能把自己当成客人吧。” 众人笑过话归正题，老刘组长和苏琳琳展现出专业记者的素养，迅速拟订了采访提纲，跟褚云清开始沟通。 褚云清这些年每年都有不同媒体采访，应对采访起来驾轻就熟，没有多少生涩感，让沟通很顺畅。老刘组长看着沟通完毕，就想趁热打铁把采访做完，众人都赞成，于是将办公室布局略做调整，准备开始采访录制。 成林和邬君起身到会客厅暂时等待。邬君在前面优雅的走，成林端着两个人茶杯跟在后面。 邬君身高跟美丽差不多，身材比较内涵，不如美丽那么性感夸张。 在会客室沙发上坐定，邬君拿出手机一边跟成林加微信，一边埋怨成林太低调，上京城电视台这样的机会难得，轻易地放弃有点太可惜，弄好了对成林的前途都有好处。 成林笑着对邬君说： “不可惜，以后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出现在一套新闻栏目里不是更好？” 邬君指着成林说： “野心不小啊，你准备出现在第几分钟里？” “除了最后十分钟的国际新闻，剩下的出现在哪个位置都行，那个我不挑。” “哈哈，成林兄弟有志气，姐姐先给你鼓掌加油。” “行，先谢谢邬姐的鼓励，我不会骄傲的。” 邬君双手竖起大拇指。 邬君有经验，这种采访半个小时能完成就是速度快的，两人闲坐着无聊，她把电话放在免提上拨给惠阳： “妹子，我今天跟你的学生在一起呢。” 手机里传出惠阳疑惑的声音： “我的学生？党校的吗？” “对啊，刚刚结业不久的那批里面的帅哥。” “是不是成林？” “哈哈，你怎么一下子就猜着了。” “那个班里也就他看着顺眼，其他的大部分是后凸前翘，身材走样，油腻的很。” 成林在边上无奈的听着两个娘们的虎狼之词，也不好插话。 “你俩怎么在一起了？他有采访任务吗？” “京城电视台过来采访他，人家不从啊，给推出去了。” “嗯，他是个低调的人，这种事他不会掺和的。 他不从的时候，你没有施展媚力把他迷倒，让他顺从？” “唉，人多不好意思下手啊。” “哈哈哈哈”。 惠阳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他人呢？咋没有动静呢”。 “边上听你说话呢。” 成林冷不丁插了一句话。 这下子把惠阳吓了一跳。 “你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专门来吓人啊。邬君姐漂亮不漂亮？喜欢不喜欢啊？” “漂亮啊，喜欢啊，咋了？” “替我亲她一口。” 成林无语了，娘们之间聊天真是猛浪，一般人把持不住啊。 “你这个六毛，不跟你玩了。” 成林恨恨的说。 “哈哈哈，邬姐，他脸红了没有？” “红了，你不要调戏良家妇男。” “良家妇男？这词用的好。不调戏？闲着干嘛，生命在于调戏嘛。” “就怕你的生猛把人家吓跑了。” “放心吧 吓不坏。找个时间聚聚，隆重介绍你们认识。” ……… 成林出去找了个地方抽了两支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转回来，邬君还在跟惠阳聊天，不知道两个虎娘们在聊啥。 看着成林回来，邬君对惠阳说： “不聊了，你的官人回来了。” 听着惠阳在那边欧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成林有点疑惑的看着邬君： “聊的好好的，咋不聊了？” “不聊了，都是少儿不宜的话，怕把你带坏了。” 成林跟邬君不熟，话就没法接了。 好在没多久，那边采访结束了。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成林跟邬君走过去，褚云清招呼一起去酒店吃饭。 老刘组长貌不惊人，但是酒量了得，六两白酒下肚依然轻轻松松，谈笑风生，毫无酒意。 成林问边上的苏琳琳刘组长到底能喝多少，苏琳琳伸出一个指头，这个信息让成林也谨慎起来，不再轻易出击 。 邬君酒量一般，喝了三两白酒便不再举杯，剩下苏琳琳滴酒不沾，另外两个也只喝了两瓶啤酒。褚云清的酒量也就半斤左右，指望他陪着老刘组长这样能喝的人太困难。 老刘组长兴致正浓，咋整？成林看向邬君，她示意成林往上冲冲。正好轮到成林说话，他征求刘组长意见，是否同意自己代表褚总和邬君部长敬杯酒？ 老刘组长是好酒之人，看见成林喝酒爽快，对他的提议自然应许。成林拿过两个碗，每个碗里倒了四杯酒，端起一碗放在刘组长面前，另一碗自己拿在手里： “刘组长，我代表褚总、邬君部长敬你一碗酒，欢迎你到悦南来，帮助我们的葡萄种植户、福佳超市扩大知名度，这杯酒里面满含我们的情义，我先干为敬了。” 第206章 茶叙 成林说完话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一碗酒大概半斤左右，老刘组长并没有多少惧色，端起碗也慢慢喝下去。其实他不能喝急酒，如果慢条斯理的喝，他会越喝越兴奋，往往都有超水平发挥。 现在半斤酒一块下肚，老刘觉着血往头上涌，这不是好兆头，他知道喝得急了。 看着老刘组长手有点抖，成林知道他差不多了，他不敢再逼他，喝得高兴就好，万一给人家喝出个一二三，这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商量老刘组长，把剩下的酒大家分一分，让褚总说句话收个尾到此为止行不行？ 老刘组长也在挣扎，他知道成林酒量在自己之上，岁数在这摆着，两人有二十岁的差距，自己处于劣势，拼酒吃亏是必然的，因此他听到成林及时刹车的建议立马赞同。 成林喝了一斤多点，倒是没有多少反应，感觉刚刚好，再喝可能就过了。邬君不知道成林这么生猛，也不知道成林酒量如何，万一再喝下去成林喝多了咋整？ 现在达成共识，酒不再喝了，老刘组长高兴，邬君也放下心来。 酒宴很快结束，褚云清下午要出差先走了，成林征求刘组长意见，老刘组长多了想回酒店去睡觉，只有苏琳琳想跟邬君和成林去喝茶。 酒店对面就有茶室，三个人直接走过去要了一个房间。成林帮着苏琳琳和邬君把大衣挂好， 走过去开始烧水泡茶。 茶室是榻榻米式的，床榻底下有水暖管，榻榻米上面放着软垫，坐在上面暖融融的感觉甚好。 邬君跟苏琳琳都喜欢茉莉花茶，成林清洗好茶具，泡了一壶茶，店家送来了果盘和瓜子，三个人围坐在方桌边，喝杯热茶吃点水果瓜子，比起拼酒，这种氛围还是友好的。 邬君喝了三两酒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并无太多感觉。苏琳琳一点酒没喝，成林喝的多也没有大事，一杯热茶下去，浑身暖烘烘的体内的酒意也慢慢消退。 邬君问成林没事吗？成林摇摇头说刚刚好，再喝就出事了。苏琳琳羡慕的说，成主任真有男子汉豪气，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梁山好汉的气魄。 成林笑笑： “苏记者，你不知道醉酒的感觉，太遭罪了。我们都羡慕你可以一点不喝。” 苏琳琳不解的问：为啥要拼酒呢？” 成林问她： “客人来了没有喝够酒咋整？他会不会嫌弃陪客的没有用心？” 苏琳琳想了想说： “有这种可能。” “对啊，我们传统的酒场文化就是把客人陪好，现在有点走样，叫把客人陪倒，其实是两败俱伤。” “为啥要喝酒呢？咱们这样喝茶不也挺好的吗？”成林笑着说： “有时候酒就是遮羞布，求人办事，喝得晕乎乎的才好意思开口。找人借钱，喝的热血沸腾的时候，张嘴成功率肯定高，酒壮怂人胆嘛。 有些外国人说中国人的社交方式里面，喝酒是最有效手段，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邬君听着成林的话也有感触，她在官场沉浮多年，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酒后无德的，酒后乱性的，酒后诉衷肠的。有个长辈曾经说过，一个人的酒德就是人品的反应，这么多年观察，确实如此。 苏琳琳问成林： “上午采访褚总，他对你的学识和能力赞不绝口，对于他的公司参与助农富农活动，更多的是受你的影响，你怎么看他对你的评价？” “那是褚总给我脸上贴金呢，我有自知之明。当初库区百姓种植的水果、地瓜滞销，其实与褚总没有多大关系，他卖谁家的地瓜、山楂都可以。我去找他后，他能同意帮着库区百姓卖水果，多大的功德？ 苏记者，农业产业眼下是最出力不讨好的产业，资本都躲得远远的，因为利润太低，而且麻烦事多，售后服务扯皮的也多。 超市老板如果没有悲悯之心，他是不会在农业方面趟浑水的。我建议你们采访褚总，表面上是帮助他提高了知名度，他占了很大便宜，但是那个不容易变现的，只能让他知道社会对他的肯定，这只是一个安慰奖。 褚总现在在云州建立了生产基地，帮助农产品走上千家万户的餐桌，这种布局和胸怀，不是一般商人具备的。” 苏琳琳点头同意成林的观点。 “你在基层待了两年，是不是挺艰苦挺难熬的？”“艰苦和难熬都谈不上。当初库区蒋主任给我的特权是作息时间自由，去哪溜达自由，平时干啥都不限制。这种氛围里再去计较条件艰苦难熬就是矫情了。 没人管我，让我有时间走遍库区每一个村子，能听到最基层的声音，知道从哪个地方入手能最大可能帮助他们。 水果玉米和烟薯25，此前有农民自发种植，效益不错。这个信息我抓住了，我才能让农学院赵教授过来有针对性的帮助农民。阳光玫瑰是赵教授的学生建议的，富士葡萄是临泉镇一个在外读研究生的人跟我提起的。 你看这些信息我收集起来反馈到镇里，最后集中大家的意见同意引进，加上赵教授技术上指导，逐渐成了当地的特色产业。 有句老话说“智慧在民间”。如果我们不深入到农民中间，根本无法跟农民形成合力，农村产业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邬君问成林： “上午惠阳说你在库区锻炼时候，就已经有几篇有份量的文章发表，是不是这样的？” “库区的晚上是最安静的，适合读书写点东西。导师给我出了几个课题让我研究，那时候没有顾忌胡乱写了些东西。 今天来看还是有点幼稚，以至于后来引起许多争议。 如果放到现在来写，可能会更圆滑一些，更容易被人接受，争议也能少一些。” “那时候是年轻锐气，现在来写就是老气横秋，对吧？” 邬君看着成林问。 成林笑了： “邬部长的评价一针见血。” “我们栏目组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碰见许多争功的官员，你主动把功劳往外推，真是有点特立独行。” “哈哈，等着哈，我继续努力，下次我把成绩做大，让我有信心来骄傲的时候，我就不会把功劳推给别人了。” 第207章 皇帝梦 “成主任正攒着劲等着上一套新闻呢。” 苏琳琳听了邬君的话竖起大拇指： “成主任是志向远大的人，借用王安石的《登飞来峰》后两句，我改一个字， 不畏浮云遮望眼， 自缘志（身）在最高层。 送给成主任。 另外我们栏目跟新闻栏目是打通的，有好的典型、好的事例也会在新闻栏目里播放，你不后悔？” 成林赶快表态： “开玩笑的，别当真，我不会后悔的。 邬部长、苏记者，为啥有些人会争功劳，无非是名利二字作怪。 眼下的官本位现实，有了名就有了官位，就有了名利，就有了酒色财气，这是有些人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我对这些不看重，能有个平台做事就行，钱够花就行。” 邬君看向成林： “你羡慕不羡慕原来政法委书记吴殿的生活？” 成林有点疑惑： “你是指他左拥右抱双胞胎姐妹花？” “对啊，这个不是你们男人梦想的事吗？” “邬部长，你说一个女人追求的是什么？” “这个不好回答，有的热衷于钱，有的热衷于权，有的热衷于色，各有各的爱好，不好说。” “嗯，其实名利场男女都有共同的追求，吴殿的生活确实有诱惑力，我也羡慕也想有机会左拥右抱。 这里面有个代价的问题。 吴殿和那对双胞胎姐妹的结局，现在都不好，曾经的财富被收归国库，她们谋生都是个问题，还有孩子要抚育，你说她俩后悔不后悔？ 吴殿本来是受人尊敬的高官，如今成了阶下囚，他是不是会后悔？ 如果他不是在金钱上过于贪婪，纵容侄子去打社保基金的主意，他现在或许还悠然自得的享受齐人之福呢。 许多官场中人都会幻想一件事，我如果贪腐好色掩藏的好，永远不会被发现被制裁该多好。 有人说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皇帝梦，这话不错。我也想当皇帝，花尽天下钱财，睡遍天下美女。反过来换成你俩来当皇帝，苏记者邬部长，估计你们一样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不影响像吴殿那样的人做梦。” 邬君看着苏琳琳笑笑说： “咱俩如果当了皇帝，嘿嘿，咱们也尝遍天下美食，花尽天下钱财，睡遍天下美男，刺激不？” 苏琳琳哈哈大笑起来： “邬部长，想想就美，成主任，啥时候能轮到我俩当皇帝？” 成林一本正经的说： “夜晚降临的时候，梦里啥都有。” 苏琳琳伏过身子问成林： “成主任谈过几次恋爱？” 成林没有直接回答，转头问邬君： “邬部长，你谈过几次？” 邬君有点懵圈： “不是苏记者问你吗？咋转到我这里了？” “你是老大姐，你做个表率，你回答了苏记者也能回答。” “成主任你的算盘打得够精，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扭扭捏捏。大姐告诉你谈了三次，行不行？” 成林竖起大拇指： “大姐坦诚，苏记者，我谈过两次，你呢？” “五次”。 成林赞叹不已： “真厉害，邬部长感觉如何？” “这个看缘分，有人一次就解决终身问题，有的人谈十次也找不到对的人，是吧？” 成林点头称是： “过去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现在改成不耍流氓的恋爱都是浪费青春。社会对有些事的包容度增加了许多，这个不知道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道德的滑坡。” 苏琳琳对成林的说法不置可否： “成主任，可能是代沟问题。现在年轻人个性强，几句话不合拍就散伙，没人会迁就谁，大家都太自我。” 这点成林赞同，这是不少青年人谈恋爱失败的主要原因。 “成主任退回几年，读大学的时候，你这么个帅小伙为啥不多谈几次？” 邬君问成林。 “邬部长，我那会是穷学生一个，没地方报销恋爱经费啊。看电影、吃饭都得多花钱，谁给你啊？” 邬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罪过，忘了你在福利院长大的了”。 “成主任这么乐观向上，真的想不出你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的心态真的能碾压所有同龄人。” 苏琳琳由衷的说。 “人生不能假设，我很幸运的是遇到了成妈妈和李妈妈这样善良，有爱心的人，她们身上的闪光点，自然就刻在我的骨子里，不会随时间的流失而淡化。 反过来我也感谢在福利院长大的经历，让我和老二、老三，能比同龄人坚强一些，自主生活能力好一些，环境还是能给人更多的历练。” “成主任这样有正能量的人，终究会成为我们社会的栋梁之材，我先提前祝贺你。将来成主任当了皇帝，邬部长你说成主任会不会给咱俩封个妃子、贵人啥的？” 邬君笑出眼泪来了： “听你前半段满满的正能量，后半段全是封建糟粕帝王思想。等成主任当了皇帝，咱俩早就人老珠黄了，还妃子贵人呢。那会有的是聪俊的大闺女小媳妇乌泱乌泱的围着他，他还有功夫看你一眼，是吧，成主任？” 成林瞅瞅苏琳琳和邬君说： “如果明天我当了皇帝，妃子是没有问题的。你俩的姿色一个月可以临幸一次。 如果我五十年后当了皇帝，那会我要妃子贵人有啥用？已经风烛残年，不中用啦。” 苏琳琳和邬君大笑起来： “咱俩还行，一个月能轮上一次。万一生出个娃娃被立为太子，那就赚大发了。” 再说五十年后当皇帝，你不是有太医吗，给你整点回春丹大力丸啥的，或许还和年轻时一样神勇呢。” “嗯，苏部长说的在理，明天找个半仙算算，这辈子有没有当皇帝的命，如果有，啥时候可以登基，时间确定了你俩也安心了，就可以提前让我享受皇帝的待遇了。” “啥待遇？ 苏琳琳开始装聋作哑。 “伺候皇帝啊，等着皇帝翻牌啊。” 邬君提醒她说。 苏琳琳听后马上顺杆爬： “皇上，今晚奴婢就想伺寝。” 邬君嗔怒道： “这种事都是太监说了算，你得先贿赂太监，皇帝才有可能翻你牌子。 ……… 第208章 云州行 京城电视台的效率不是盖的，四天后就播出了云州采访的节目《葡萄为啥这么甜？》。 四十分钟时间内，把云州当地农户与悦南大学农学院、悦南福佳超市集团，三方戮力同心，用了短短几年时间，把葡萄产业做大做强的过程展现在观众面前。 褚云清为代表的福佳超市集团敢于承担风险，乐于助农富农的大胆探索 赵一非教授为代表的悦南大学农学院，扎根基层全心全意教授农民种植技术 蒋卫东书记为代表的临泉镇基层干部，不怕苦不怕累的开拓精神 都给人印象深刻，隐约贯穿其中的选调生成主任屡屡被提及。 出人意料的是京城电视台一套新闻栏目，也剪辑播放了四分钟的《云州三农模式的探索》，让云州葡萄的名声远播。 褚云清不知道，这次在京城电视台的采访，为福佳超市股份的上市也有促进作用。最直接的受益人是临泉镇党委书记老蒋，年底之前挂上了西城区常委的头衔，成林当年的预言成了现实。 老三的忌日快到了，老二打来电话问成林怎么安排。成林不打算惊扰太多人，只想着他跟老二去看看老三就行了。 老二也是这个意思。翻翻日历，那天是个星期天。成林在复读的弟弟妹妹微信群里看了看，他们礼拜天休息。 现在他们都住在学校里，礼拜天洗洗衣服，买点日常生活用品、理理发啥的，时间也比较紧。开学至今经历了两次考试，他们的成绩都在稳步提升，这是让成林欣慰的事。 是不是礼拜天中午请他们吃个洋快餐犒劳犒劳他们？成林问老二合适不合适，老二说没啥问题，中午都有时间，学校距离洋快餐店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五分钟，可以提前告诉他们过去等着就行。 美丽也记得老三的事，她在微信里问成林礼拜天去不去云州，成林给她肯定的答复。 每个礼拜六美丽回云州跟父母团聚，如果成林去云州，她自己就不开车了，礼拜天回来坐成林的车回来，省得一个人开车无聊。 小涵问成林，用不用她陪成林回来看老三，成林说不用，他回来看看就行。 十二月二号有点阴天，清冷的天空偶尔飘过雪花。成林看过天气预报是小雪，路上应该问题不大，为保险起见，成林压着车速往云州跑。 老二提前买了鲜花和老三爱吃的零食等祭品，在云州烈士陵园门口停车场等着成林。 成林把车停在老二车边上，把给他准备的烟酒，小涵准备的营养品放到车上，老二也没有推辞，搬了个纸箱给成林，里面是老二丈母娘腌的酱菜。 成林特别喜欢吃，老柯老蒋也喜欢，老二隔三差五就让美丽给成林捎点过来。 山上风大老二给成林准备了一个棉帽子，两个人提着祭品上山。草都枯了，山上荒凉阴冷，暗合了成林和老二的心情。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老三的墓碑跟前，成林用湿巾把墓碑擦拭一遍，跟老二把祭品摆好。 成林给老三点上三支烟放到墓碑跟前，老二掏出两个塑料袋铺在地上，方便两个人坐在老三坟前。 老二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成林闷坐着抽了一会烟。 成林问老二： “是不是快升指导员了？” 老二腼腆的笑笑： “政治处找我谈话了，已经报区里了，估计年前能批下来。” “不错，咱们继续好好干，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在钱财上面伸手，只要做到这点，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遇到需要花钱的地方有我来解决。” “我记住了，哥。” “弟弟妹妹们你打招呼了吧？” “嗯，他们听说你来请客，都很高兴。“ “老四、老五、老六他们三个人的腿走路不灵光，等明年他们完成高考，我领着他们去京城医院看看，有没有希望通过手术矫正一下。” “这事我也问过云州医院骨科医生，他们的意见是通过手术矫正肯定能改善，不过需要两次手术，费用偏高。” “这样最好，钱的事不是问题，只要有希望改善，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黄静还好吧？” “哥，挺好的，马文姐每个月都来一趟。” “每次产检你都上点心，照顾好黄静。就咱们这样的出身，人家能看上咱们，对咱们好，这都是咱们一辈子的福分，咱们也得对人家好。”“嗯。” “时间差不多了，咱俩给老三鞠个躬走吧。” “好”。 成林和老二一起给老三鞠了三个躬下山，飘舞的雪花打在脸上，冰凉凉的，带着丝丝寒意。 成林和老二直接开车去了光华国际学校门口，老二在群里叮嘱弟弟妹妹们穿好棉衣戴上帽子，到大门口集合。 成林和老二站在传达室门外，弟弟妹妹们看见成林和老二都兴奋起来，喊着“大哥二哥”跑着过来，他走过去挨个拥抱他们。 来到车跟前，成林跟他们商量，是去吃火锅还是去吃洋快餐？这道选择题让弟弟妹妹们两难，因为他们都想吃。 这事不难解决。成林建议中午去吃火锅，晚上让你们二哥过来送洋快餐，建议得到弟弟妹妹们的一致同意。 到了火锅店，八个人要了一个包间，里面两张火锅桌子，成林和老二每人伺候三个人正合适，羊肉、牛肉主打，搭配蔬菜菌菇类，让弟弟妹妹们吃得开心是主要目的。 这是弟弟妹妹们第一次出来吃火锅 ，成林和老二专门负责给他们调理蘸汁、涮肉涮菜 ，他们吃的满头冒汗，大快朵颐。 吃过火锅，成林挨个看了他们的棉衣和鞋、保暖内衣，让他们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发到群里，让马文姐一块来处理。 把弟弟妹妹们送回学校，让老二回家，成林自己开车去了鱼山水库。 鱼山抽水蓄能电站地下厂房基本完工，正在进行设备安装，距离投入运营时间不远了。 站在大坝往山坡上看，风电、光伏发电板铺满山坡，成林当年设想的发电基地变成了现实，让他也有点小激动。 第209章 福运花园 开车驶下大坝往市区走，路边地里竖满了整齐的葡萄架子，给人冲击感强烈，成林知道临泉镇的发展走上了快车道。 刚过云州二中门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成林看见路边大牌子上写着“整体转手”四个字，过了红绿灯再看，是一个楼盘转手广告。 成林有点好奇，车跑过去了又转了回来，停车走到建筑工地公示牌跟前，这个袖珍楼盘叫福运花园，总共六栋多层楼，总建筑面积一万九千八百平方 。 门口有看门老大爷，成林走过去问了几句才知道：楼盘老板是外地的，突发急病去世了，儿子在国外不愿回来接手，因此想转让项目。 这个楼盘距离云州福利院有三千多米，南边是云州二中，东边是云州象山公园，北边是云州会计学校，楼盘位置是云州老城区里面不错的位置。 按照牌子上留下的电话，成林直接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操着蹩脚普通话的男子，他给成林介绍了项目的情况。 项目土地去年摘牌二十二亩土地花了六千四百多万，六栋楼160户，总建筑面积一万九千八百平方，目前基础施工已经完成，款项已经全部支付，没有任何债务，转让价格一个亿，必须一次性付款。 成林印象里这附近楼盘销售价格也就在一万左右，如果接手价格一个亿，每平方近五千块钱，加上一千块六百钱的建安费用，加上一千块钱的税费，加上六百块钱的配套费，再加点管理费，成本超过九千，利润太少了，项目没有被别人接手是有原因的。 成林的目的不是对外销售。 中午跟弟弟妹妹们吃饭，他自己盘算，老四他们这批六个孩子，现在高二的还有二十多个孩子，高一的还有十多个孩子，初中快毕业的也有十多个孩子。弟弟妹妹们这么快都要走上社会了，他们绝大部分以后要在云州生活，房子的事需要尽快考虑了。 去买别人开发好的，位置不同他又担心将来弟弟妹妹们互相攀比，闹出厚此薄彼的闲话，真不如给他们统一盖在一起，这样大家都一样，谁也挑不出理来。 福运花园这个位置没问题，生活设施配套齐全，周边幼儿园、小学、初中距离都不远，高中更是在家门口，六百米就有福佳超市，是个居家过日子理想位置。 他在电话里问对方现在在不在云州，能不能当面谈谈。男子说他在悦南不在云州，这个更方便，成林跟他约定这几天在悦南碰个面，具体情况再聊聊 。 对方土地摘牌六千四百多万，基础施工成林预估不到两千万，这个根据根据图纸能算出来，他们的成本八千五百万以内应该能包住，如果急于脱手，略微赔点他们也未必不能接受。 如果八千万接过来，再投入六千来万应该能完成，综合造价一亿八千万应该用不了。 老二结婚的房子一百二十八平方，房价接近一百五十万，这边位置跟老二房子位置没有太大差距，这边自己开发单价九千差不多就够了。还是划算的。 如果项目没有外欠债务，没有法律纠纷，还是值得好好研究的。 成林围着项目地块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理想。眼下有的小开发商拿不出钱来，大的开发商又不屑来接手，否则这个项目早就出手了，根本等不到让成林看见 。 后期开发让谁过来？成林觉得从悦南项目里抽个项目经理就行了。建筑工程可以大包出去，自己找个监理公司盯着就行。 一百六十套房子卖出去三四十套也可以，那样成林的持有成本还要大幅降低。 这个项目需要用单独公司来持有，是不是提前让小涵来介入？还是等着完工后确权的时候再确定？ 成林围着项目地块继续走第二圈，开始考虑一些细节问题。 如果自己将来回云州任职，这个地方也可以成为自己的落脚点，自己不再是游荡在云州的过客。 其实成林最心仪的落脚点是鱼山库区原来的办公地方，那里有几十亩土地，如果能开发成别墅或者洋房，每天守着鱼山水库，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只是那个地方操作起来麻烦，还要考虑政策上是否能批准建设别墅项目，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 天上雪花又开始飘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四点了，他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问问她何时动身方便。 美丽在自己的房子里收拾，让成林直接过去。她的房子是原来老郑秘书长在职的时候买的团购房，距离福运花园隔着两条街，成林没有用上十分钟就赶到楼下。 按按车喇叭，美丽在楼上伸手招呼他上去。 当初政府的团购房\/面积不是太大，一百一十平方左右，美丽姐的房子在三楼。 敲开门美丽还在拖地，暗红色的地板让她收拾的泛着光。屋里没有暖气，开着空调，有点发燥。成林换上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 美丽一身紧身家居服，前凸后翘的让成林感觉口干舌燥，眼睛都不好意思多看。 “你这是在做无用功吧？一个礼拜灰尘又落满了。” “老长时间没有打扫了，这次清除干净，下次收拾就能轻快一点。年前不一定再有时间好好打扫了。” “你过年回家不跟你爹妈住在一起，跑到这里做甚？” “家里过年亲戚朋友人不断，我懒得跟他们打招呼，也懒得跟他们费口舌，不如躲出来清净。” 美丽单身多年，亲戚朋友见面少不得在这个话题上给她压力，成林理解她的尴尬。 三房两厅的布局有点紧张，不过三口之家住着倒是宽宽绰绰。 美丽放好拖把，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老长时间不干活了，干点活，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等我喘口气，咱们就出发，咋样？” “不着急，你就是再迷糊一会也行。” “迷糊一会？你回家不得跪榴莲？” “那个不至于，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够不够？” 底210章杜山韵事 “不迷糊了，等路上困了再迷糊也可以。你等着我洗把脸收拾收拾咱们就走。” “行。” 美丽转身往卫生间走，听到身后成林在鼓掌： “不错，跟模特一样，这身材又勾勾又丢丢。” 美丽听到成林的话题，转过身来，故意扭腰送胯，模仿模特的猫步朝成林走了过来，到了成林跟前，勾着成林下巴问： “怎么样？有没有想犯罪的冲动？” “不错，有模特的那点意思了。犯罪？那样代价太大了，今天你就是天仙下凡，也得忍忍。” “哈哈，没意思。” “老二，你今天不对啊”。 “有啥不对的？挑逗你一下而已。因为我算准了，今天我就是脱了衣服勾引你，你都不会上钩。” “让你说对了。今天你的身材这么有诱惑力都不能有歪念头，否则真对不起老三兄弟了。” 美丽麻利洗把脸，简单化了个淡妆，回到卧室换上衣服，走到成林跟前小声说： “你做的对，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哈。 走，开路开路的干活。” ……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成林担心高速公路封路，看着美丽系好安全带，开车上路。 路上往高速口去的车不少，应该高速公路还是畅通的。 运气不错，高速公路畅通，不过需要限速七十公里。除了愣头青，这天你让司机开快车都没有会超速的，命是自己的，这个道理谁都懂。 美丽上车就哈欠连天，让成林纳闷： “你昨晚干啥去了？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啊。” “纵你个头啊，跟你纵啊？昨晚几个小姐妹一块聚了聚，喝酒聊天而已。” “喝到几点？” “两点。” “你们真行，多大的瘾头喝到两点？” 美丽叹了口气： “都是女光棍，凑到一起互相诉苦呗。” 成林笑了： “坐在一起骂男人而已。” 美丽姐坐直身子： “你不善良啊，看破不说破，你非要这么聪明？” “对了，跟你说个事，杜山跟宣传部的贾芸芸勾搭上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贾芸芸自己都承认，昨晚聚会她也在场，还把他俩的视频给我们几个看了。” 成林头都大了： “都谁在场？” “我一个，贾芸芸、柳青、肖丽丽，还有周媛媛。” “视频是啥样视频，她转发给别人了没有？” “他们睡觉的视频，贾芸芸拍的，能看见杜山的脸，贾芸芸转发给了周媛媛。” “周媛媛？她是干啥的？” “她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回来考进市人大办公室，她现在是新来的副书记仇富春的情人。” “贾芸芸以前跟过谁？” “她以前跟过陈峰山副市长，现在人大秘书长。” 成林脑子在高速运转，杜山是不是中了美人计了？这个可能性太大，贾芸芸到周媛媛，再到仇富春，里面有没有猫腻？ 杜山是从老柯身边赴云州上任的，他出去身上贴着老柯的标签。如果他因为丑闻下课，势必会影响到老柯的声誉。 事情必须马上处理掉，把视频毁掉。 “贾芸芸手里有多少视频？” “我没看，她们一起看了最少有四段。” “周媛媛住在哪？，贾芸芸住在哪？” “周媛媛住在你刚才接我的后面那栋楼，贾芸芸住在阳光花园，那是她离婚分得的房子。” 成林拿出手机递给美丽： “你给我找到荣局长的电话拨出去，放到免提上。”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荣雨的声音： “兄弟，有啥指示？” “荣局，事情紧急，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市委宣传部的贾芸芸，市人大的周媛媛，你安排面生的兄弟，以外地黑道上的名义，把她俩的手机控制住，看看里面都有谁的视频，检查手机这个工作，一定找靠得住兄弟来做。然后问出视频都发给谁了，这个一定要查的全面一点。 我在高速上，马上往云州赶，拜托老哥立马行动。周媛媛住在市政府团购房那边，贾芸芸住在阳光花园 。” 荣雨听到成林这么严肃的说，立马表态： “我现在就安排两组人手去处理这件事，我到云山茶楼等着老弟。” “好的，拜托啦。” …… 成林把电话丢给美丽，让她找小涵的电话拨出去，小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你回来了吗？” “没有，我在高速上，还要返回云州紧急处理点事，你不用等我了，你回爸妈那边，好吧。” “没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不用紧张，我过来有件事忘办了，回去处理一下。” “好的，一定注意安全。” “放心吧。” 成林合上电话给美丽姐： “找到杜山电话拨出去”。 杜山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兄弟，好久没有你的动静了，在哪呢？” “杜哥，我在往云州走，你在哪里呢？” “我在悦南，明天有个事去交通厅，今晚我就没有回云州。” “杜哥，把那件事放一放，你想法马上往云州赶，我在云州等你，有件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啊，啥事？很急吗？” “杜哥，十万火急。” 杜山在那边犹豫着没有表态 “没有司机吗？” “我原来跟司机约定让他明早来悦南的。” “这样，你家边上有个晟睿新城销售中心，你现在收拾过去，我安排人把你送到云州。” “好吧，我现在穿上衣服过去。” 成林让美丽姐继续找张伊姐电话拨出去： “成林，啥事？” “姐，你安排个司机马上到晟睿新城销售中心门口，去接上杜山，把他送到云州来。” “好，我马上安排。” 云州到悦南高速中间有个小服务区，可以通过通道转到对面车道，成林转回到开往云州方向。 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都过去大半天了，视频传播不知多少人呢？ 事情发生不是一天半天的，谁知道贾芸芸都传给谁了？ 弄不好杜山的事马上爆雷。如果那样，他的前途基本完蛋了。 看着成林严肃的脸，紧紧的盯着前面。美丽拿过烟放在嘴上点着递给成林，成林把车窗降下一点，狠狠抽一口。 第211章 追证 车在高速上飞奔，美丽点上烟自己试着抽了一口，不像上次那样呛嗓子。 “你别使劲吸，” 成林在边上提醒她。 “唉，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成林不敢犟嘴，事情摆在面前，狡辩已经没有意义。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是饮食男女，都有七情六欲，这种事都是难免的，人的动物性决定了。” “都是借口”。 “好吧，这事不跟你犟。今天你是有功之臣，你说的都对。最后的事情处理好了论功行赏，我要好好的奖励你一下。回云州后，你先回你自己的家里等着，我处理完了再过来接你，你可以趁机补补觉。” “奖励我？奖励啥？” “你使劲想，条件你提，除了天上的太阳，水里的月亮，其他的都好商量。” “你说的哈，别怪我狮子大开口。” “可以可以，当然违法的事不行。” “违法的事你还少干了？你去蒙脸打东关老虎算不算违法？” “老二，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拿出证据我就认，拿不出证据我就不认。” 成林刚进云州市区，荣雨的电话过来了： “兄弟，人都控制起来了。手机也拿到了，我现在在北城区这边，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亲自查看手机吧。” “好的，荣局辛苦了，等会见。” 成林把美丽送回家，开车直奔北城。这是一家企业的大院，三四辆车停在院子里，成林的车进来，看见荣雨在车旁抽烟。 成林走过去握握手，荣雨低声说：人都在里面，戴着头套，他认不出你，有事你直接问，我让兄弟们撤出来，这样有啥事就不能泄露出去。” “还是荣局考虑周全。” “走吧，直接过去。” 成林从车里找了个口罩扣在脸上，跟着荣雨进到屋里。 荣雨指着第一个嘴里做了个“周”的口型，成林点点头，指着第二个低声是说： “先拉到外面车上，一个个问。” 荣雨会意，指挥边上的两个黑衣人把贾芸芸拉到外面车上。 成林拿起周媛媛手机，手机已经被滑开，屏幕保护已经撤销。成林看了看相册，里面有十段视频，杜山的有六段，另一个男人成林不认识，他估计就是新来的书记仇富春。 “贾芸芸给你的视频你发给谁了？” 老半天没有动静，成林过去摸了一把，嘴里给塞进毛巾了。给周媛媛拉出毛巾，她大口的喘气，成林拿出手机打开拍摄： “视频我还没有发给别人，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我今天在家里睡到下午四点。” “你拍的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仇书记。” “他跟你说过什么了？” “他说让我找人跟杜副市长睡觉，最好能拍个视频给他，一个视频他给我十万块钱。” “贾芸芸是你找的？” “嗯，我一条视频给贾芸芸五万块钱。” “她跟杜山多长时间了？她的视频都发给谁了？” “她跟杜山不到两个月，视频她不会发给别人，因为我给她钱。” “你都知道仇书记什么事？” “仇书记还有两个情妇，一个是市委招待所的于茜，另一个是西苑饭店的老板娘迟菲菲。” “谁给仇书记送过钱？” “北城区副区长尚德阳送过两万美元，放在一个茅台酒盒里，云东县副书记谭伟杰给他送过十万块钱，是在一个购物袋里装着的。 芝林县副县长朱海涛也给他送过钱，在一个黑塑料袋里，不知道有多少。 我就知道这么多。” “仇书记跟谁吃饭最频繁？” “人大的朱绍蓉副主任，统战部的祝范部长，还有政府办的任秘书长。” “我们能找到你，也能毁了你，你清楚吗？”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我也再不敢了。” 成林打开周媛媛的微信，找到仇富春，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确实没有视频。又把她的微信从前到后看了一遍，确定贾芸芸给她的视频没有发出去。 又返回仇富春的聊天界面，从前到后把聊天记录截图。然后打开周媛媛与贾芸芸的聊天界面，把聊天记录截图。 所有视频和聊天记录截图全部通过蓝牙发到自己手机上。回头把贾芸芸发来的视频删掉。 “从这里离开后，今晚的事你都忘掉，如果有些话从你这里传出去，你不会有好果子吃，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话。” 成林给她把手机塞进兜里，给她把嘴堵上，出来喊了个人把周媛媛带走，把贾芸芸带进来。 贾芸芸的手机也放在边上，锁屏屏幕保护也已经撤销，成林找到她跟周媛媛的聊天记录，里面的内容，跟周媛媛微信里的基本一致。 打开她的相册，里面一共有九段视频，六段是她跟杜山的性爱视频。还有三段是她跟别人的，成林不认识那个男人。 成林给贾芸芸把嘴上毛巾扯开，打开手机同步拍摄： “贾芸芸，你手机视频的两个男人都是谁？” 贾芸芸声音有点颤抖： “一个是杜副市长，一个是陈峰山秘书长。” “他俩的视频你都发给谁了？” “我只把杜副市长的发给周媛媛，她答应一段给五万块钱。 陈峰山秘书长的视频我发给他自己看了。” 成林打开微信： “陈峰山微信叫啥名” “叫老猎手。” 成林点开聊天记录，从前到后看了看，除了两个人的视频，没有别的。 “谁给杜山送过钱？” “我只看见驻京办主任甄小兰给他一万美元，陵县副县长胡荷韬给他三万块钱，别的我不知道。” 成林点开她跟杜山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两人的露点照片，还有满篇虎狼之词。成林没有想到杜山到云州后这么放纵自己，这点定力不足以在官场上走远。如果将来追随这样的人，成林宁愿不回云州。 把杜山和贾芸芸的聊天记录截图，把陈峰山聊天记录截图，然后删掉了杜山的聊天记录和视频，通过蓝牙把资料传到自己手机上。 “给你一个忠告，回去把嘴闭上，如果今晚的事泄露出去一点，我会让你这辈子过得痛不欲生，你明白吗？” 第212章 夜行1 “我发誓不会说出去。” ”我不听你的发誓，那个一毛钱不值。我等着看你的行动。只要你敢泄露出去，下次抓到你，我就不会跟你这样客气”。 贾芸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得乱哆嗦，声音颤抖说： “我知道，我知道。” 成林给她把手机装到兜里，嘴巴堵上，出来找到荣雨，把他拉到一边： “完事了，找人把她们送回去吧。今晚的事多谢荣局了。” “兄弟，你把哥哥当外人了。” 成林掏出烟递给荣雨：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先撤退，还有事我去处理，以后再跟哥哥喝酒。” ”好，你先去忙。我来处理尾巴。” 成林上车直奔市政府招待所，他估计杜山也快到云州了。成林的车刚在院子里停下，就看见晟睿公司的gl8商务车跟进来。 成林没有着急下车，等着晟睿公司的车开走，他才给杜山打电话，让他回头上自己的车。 杜山真不知道出了啥事，他从成林严肃的口吻中判断，这事不小，而且与自己有关。 成林打开车门让杜山上来，点开杜山的聊天界面，把刚才的视频和聊天记录有选择的发给他。 杜山看到聊天记录，顿时傻了眼，这些内容一旦泄露，自己一切都完蛋了。 “杜哥，所有资料都给你追回来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了。” 杜山握住成林的手，使劲摇一摇： “兄弟，大恩不言。” “客气了，杜哥，你忙吧我得回悦南了。” “好的，今天不留你了，日后再聚。” 成林跟杜山告别，打着车往美丽家开去，路上给她打了个电话： “老二，收拾收拾走吧。” “你吃饭了吗？” “没有啊，你做饭了？” “我做了点饭，你上来吃点，吃完了咱们再走。”“好。” 美丽做了两盘意面，黑胡椒味道的。成林中午就吃得稀里糊涂，早就饿了，上来三下五除二把一盘意面吃完，美丽把自己盘里的又拨了一半给成林。 “你够了？” “吃吧，我这些足够的，晚上吃多了长肉。” “长肉？” 成林贼眼滴流转： “没看见你长肉啊” “吃你的面，眼神还不老实，往哪看？” “你这是典型霸权主义，你长得就是给人看的，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看？” “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赶快吃饭，还有二百多里地等着你呢。” 成林几口把面条吃完，喝了一大杯美丽泡好的茶，等着美丽吃完。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从五点钟开始，这四个多小时的忙活，总算把事态控制在手里。如果不是杜山身份特殊，成林不会去管他的死活。 对杜山的观感直线下降，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能力执掌一方？他跟蒲远的能力差八里地，跟刘扬差出两个蒲远，老柯当初有点看走眼了。 美丽把厨房收拾利索，换上衣服，拿塑料袋装了几个橘子，留着路上吃。 “官人，说出发呢，还是今晚留宿在这里呢？” 成林让美丽这么一整，有点不会了： “走吧，留宿这里容易犯错误。” “不错，你心里还装着人民的事业。” 成林穿上棉衣，看着美丽已经穿戴利索在门口等他，走过去把鞋穿上，帮着美丽提着包，等她把门锁好。 车里刚才跑的还有热乎气，打着车看看油箱，还能跑回悦南。美丽上车，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车后背上，把安全带扣好，等着成林开车。 成林脱下棉袄扔到后座上，转头看看美丽： “今天的事我要郑重的说一声谢谢，你为党和人民事业做了贡献。” ”拉倒吧，我是帮你保住了杜山。” “你这点不好，不能太聪明，凡事讲究难得糊涂，你就不能糊涂点？” “可以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不会，你看看是不是我这样的？” 成林看见美丽正眯着一只眼看他，两座山峰把安全带挤的变形了。 探过身子逼近美丽的脸，把她的头扳向自己，狠狠的的亲了几口。 “官人，你这是作甚呢？” “我代表组织感谢你”。 “哪一级组织？” “自己领会。” 成林系好安全带，打车出发。路上的雪已经没有了影踪，老天照应，没有再添麻烦。 过了收费站，原来在座位上迷糊的美丽坐直身子，陪着成林说话，她知道夜间行车容易犯困。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嗯，把视频追回来销毁就行了，亏了周媛媛今天睡了一天，还没有来得及把视频发给仇富春，不然有点麻烦，不过也没有啥大不了的。 仇富春也不干净，他跟周媛媛的视频在周媛媛的手机里，他敢拿这点事做文章，别人也可以拿他的视频做文章，他一样身败名裂。” “以后跟周媛媛、贾芸芸远点吧，这两个货没有一个好鸟。” “我跟她俩关系一般，平时没有来往，你想我连她俩的微信都没有，是有人组局我才去的。” “也是，如果你跟她俩一样，估计现在已经正处了，不用别人，驴种就能把你往前推一把。” 美丽突然问成林： “我有个猜测，驴种也是你给干下去”。 “你这是哥德巴赫猜想，没影的事。我跟你说过，除非你有证据，否则一切我都不承认。” 美丽恨恨的说： “你浑身上下就剩下嘴硬了。” 成林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 “你个老六毛” 美丽脸上一阵阵发烫。对啊他还有个地方呢。 “记住一点，你可以怀疑，不可以说出来。怀疑是你的权利，说出来你要拿证据说话。你党校的法律课白上了？” “我才上了一年，刚刚才开始学法律呢。结果周景田就垮了。 现在的手机，成了证据的主要来源，有些人还不吸取教训，一次次栽倒在这上面，真是记吃不记打。” 成林感慨道： “两个人之间娱乐娱乐罢了，有些人还要长久保存，不知道是啥心态？是不是还要拿出来复习复习，难不成期末考试还有这些内容？” 美丽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老六毛，你家考试考这个？那样你肯定是满分。” …… 第213章 夜行2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看了看美丽： “你从哪看出来我厉害？你对我这么有信心？还满分，你给打的分？” “我对你的信心，建立在你的色心比较重的基础上。” “我色心重？你这是乱扣帽子，我色心重早就把你吃了，还能把你留着？ 再说了食色性也，这是社会繁衍生息的根基。 “你又开始胡扯了，色心是繁衍的根基？不过跟绝大多数人比较，你值钱的地方，就是自控能力比较好，你以为你心里没想过？” 成林冷哼了一声： “如果繁衍过程是痛苦的，没有愉悦和快感，人类早就灭亡了。 我想过的事多了，你跑到我脑子里看了？想想又不犯法？ 有个词“意淫”虽然不好，但是它是对人类这种行为比较形象的描述。 我还想着东渡扶桑去睡天皇的孙女呢，这也算数？” 美丽在边上兴奋起来，大力鼓掌： “对嘛，这才叫有志气，有民族节气。 如果你真能成行达成心愿，我高低得给你赞助几根鹿鞭或者蓝色小药丸，让你精尽报国。” 成林看着美丽挑衅的模样： “你这个女六毛懂得比我都多，还知道鹿鞭，还知道蓝色小药丸，你用过？那玩意顶用？ 就我这体格还用那些玩意？ 你这是对我没有信心的表现，你想想，到时候我想起家国情仇，浑身上下都得硬三分。” 美丽捂着嘴大笑： “好好，你厉害，你是六千万悦南人民的好儿郎。 对了，你知道周景田的结局吗？” “不是抓进去了吗？” 成林问了一句。 “抓紧去还没有等到法院审判他身体就不行了，据说脑血栓住院了。” “噢？不会是装病逃脱法律制裁吧？” “脑血栓这个判断起来不困难，医院医生应该不敢跟周景田一起造假吧？” 美丽问成林。 成林知道你不可能让周景田，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交代出来，他肯定会保护最重要的人和事。 “这个不好说，他在那个圈子里是有知名度，也是有能量的人，知道的事肯定很多，有人出来帮他也有可能。 不过都身败名裂了，成了没有牙的老虎了，他还能折腾出花来？ 给他留条路，或许对社会稳定是有帮助的。” “咦？你啥时候对腐败分子也有了悲悯之心？” 美丽不解的问成林。 “不是悲悯之心，这里面有个度的问题，需要照顾到一些无辜的人。我给你举个例子，某地有个贪官有一百四十多个情妇，他把每次交欢的过程全部都详细写在日记里。 这一百四十多个女人后面有一百多个家庭，有几百个亲朋好友，如果你一点余量不留，你要伤及多少无辜？ 还有个税务局长，把整个税务系统有姿色的都睡了个遍，这个时候处理问题就要格外谨慎，有些问题就要适当遮掩，这样对社会的和谐还是有正面意义的。” “唉，你们这些臭男人除了下三路就不能琢磨点正经的事？ 是不是以后不管是谁想坐上更高的岗位，得先把这些人给弄成太监才能安全点？” 美丽愤愤的说。 “你拉倒吧，没有监督措施，你们女的一样玩的更花花。有个女的五十多了，还养了二十多个小伙，夜夜做新娘。我怀疑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上哪去找那么大的瘾头，是不是一种病？” “嗯，这种情况真有可能是一种病，已经超出想象了。 以前云州东城区宣传部有个女科长，她就是这样的病，一天到晚老想着那件事，离婚后天天出去鬼混，最后被单位开除。她家里人把她送到悦南医院来检查，才确定是一种病，后期治疗后才恢复正常。” 美丽给成林点了一支烟递过来，成林抽了一口说： “道德层面的约束不如有效的监督，当然跟你说的这样有病的除外。如果允许民众跟盯梢明星那样，天天跟在后面监督你，这种事会少很多，但是根绝的可能性没有。” “等你说了算再说，你可以公布一条奖励政策，拍到一个奖励一万，你看看这个行业能解决多少就业机会。” 美丽开始给成林灌迷魂汤。 成林不屑的看了美丽一眼： “你拉倒吧，净出馊主意。你等着看吧，那样绝对有人走极端，他能天天趴在你家窗户上拍，他能用无人机钉在你家门口拍，你上厕所他都能蹲在门口等你，那样会产生更多新的社会矛盾和问题。” “哈哈，你说的也是。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老百姓一看能发家致富，走偏门的人肯定多，毕竟这个来钱太快了。一个月拍到两条就是两万块钱，一下子成了高薪阶层，比起上班来太轻松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人太多了，社会闲人太多了。生产力的发展，让社会承载不了这么多劳动力。 另外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人想走捷径，功利心太强，个人能力与个人欲望不匹配，自然歪门邪道的事就多了。” “你打算怎样处理贾芸芸和周媛媛？” 美丽的思维跳脱的很快。 “她俩不归我管，爱咋地咋地吧，只要不再出来害人，她们爱跟谁睡跟谁睡。她们如果作大了，有法律制裁她们，有单位规章制度来收拾她们。 她们只是被人利用的牺牲品。这种智商在职场上混，能让人吃得渣渣都剩不了，现实里这种人多了。” 美丽不再言语，她知道成林说的对。当初自己如果不是果断跳出来把桌子掀了，自己的处境跟贾芸芸和周媛媛是一样的，沦为有些人的玩物，从而失去了独立的人格。 “唉，她们当初跟我一起考公进入政府部门，当初她们是那么的单纯和善良。从这一点上说我应该感谢你，把我从那个环境拉出来，少了许多的骚扰和烦恼。” “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你自己意志不坚定，守不住底线，谁也帮不了你。 有些事情是机缘巧合，我又不是半仙，能算出来刘扬来云州任职，又能有机会把你推荐给她。 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这句话你仔细揣摩揣摩。 第214章 浮子 成林最后一句话美丽是听懂了。 孟子曰：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说的意思跟成林的话一个道理，任何时候你都要先尊重自己，才能让别人尊重你。 车在夜色中飞驰，美丽不再说话。 关于杜山的事，是不是该跟老柯说说，成林一路在纠结。思量再三，他觉得应该跟老柯说说，杜山的身份太敏感了，必须防患于未然。 车到悦南已经快十一点了，把美丽送回政府宿舍，成林微信里给小涵报了个平安。 没想到小涵还没有睡，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你现在在哪？” “在悦南市政府这里。” “你直接来家属院这边吧。” “太后他们没有睡吗？” “还没有呢，老柯也刚回来不久，还在大厅里坐着呢。” “那好，你先替我禀报一下，我有本要上奏。“ “ok。” 成林赶到家属院，小涵穿着棉衣在门口等他。 “吃饭了没有？” “吃了，老柯情绪咋样？” “一切正常，咋了，你的奏折很尖锐？” “嗯，有点伤脑。幸亏一切顺利把事情控制住了。” “噢？这么严重？” “唉，进去再说，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成林进屋跟老柯老蒋打过招呼，看着老柯说： “有件事牵扯到杜山，我想跟爸说说。” 老柯一下子站起来往书房里走，小涵给成林倒了一杯热茶，把老柯的茶杯一块送过来。 老柯在椅子上坐下，成林拿出手机，把周媛媛和贾芸芸的交代视频找出来，让老柯来看。 老柯戴上眼镜，先看了周媛媛的交代，又看了贾芸芸的交代，脸色严肃起来，手里的铅笔紧紧握着。 看完后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把手机递给成林： “说说详细经过。” 成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今天是福利院老三的忌日，我去云州给他扫墓。刘扬的秘书是云州人，她坐我的车回来。 视频里的贾芸芸、周媛媛，她们是一批考公进来的，昨天晚上她们有个聚会。贾芸芸喝多了把跟杜山的事说出来了，而且把视频转发给了周媛媛。 回悦南的高速上刘扬秘书跟我说了这件事，我感觉背后应该有文章，便掉头回了云州。 我委托云州市局局长荣雨，以黑社会的名义出面，把贾芸芸和周媛媛找过来。 检查了她们的手机，包括询问录像都是我自己亲自做的，云州市局那帮人没有参与。目前为止，关于杜山的消息还没有传播出去，她们手机里的所有视频已经被我销毁，别的地方应该还没有备份。 至于仇富春和杜山受贿的事，是我顺带问的，应该属实。” 老柯半天没说话，成林也只能坐在边上陪着。 “云州市局局长怎么样”？ 老柯突然问成林。 “靠得住，比较正派，是刘扬到云州后提拔上来的，参与过禹大伟倒台行动，是我出面去找的。 他现在是云州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局局长。” 老柯点点头。 “蒲远这人怎么样？” “是个干将，能力没有问题，比较务实。” “杜山呢？” 成林这次需要好好斟酌来说了，毕竟杜山在老柯身边时间长。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适合基层工作，缺乏成大事的定力和谨慎。区区几万块钱他都敢伸手，身上的漏洞太多。 这次仇富春把目光钉在杜山身上，而杜山却一无所知，缺乏必要的警惕性。 这次如果不是偶然发现问题，他的问题爆出来就能让他四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还有可能影响到您。 因此需要尽快给他找个合适的地方，比如社科院、农科院等学术单位的副职，减少他被攻击的机会。同时需要警告他，下次再犯直接拿下，给他一个机会，也要给他设立一个高压线。” 老柯心里对自己这个女婿是一百个满意，他对事情的果断处理，对复杂局势的有力把控，够杜山学上一辈子的。 杜山不适合基层工作的判断也是正确的。一个人的能力有高低，这都是正常的事。能力不足某种时候可以原谅，但是品行不端正，警惕性低，别人怎么帮你？ “仇富春你了解多少？” 成林看向老柯： “爸，我以前没有关注过他。算起来古茗书记调走后他才到云州的，具体底细不清楚。 但是通过这次杜山这件事可以看出来，这样的人胆大妄为，根本没有把游戏规则放在眼里，他比当初的夏子贤更嚣张，估计是个官二代官三代的可能性大。 不管他的背景如何，这次都要直接把他废掉，不能给他留一点活口。 杜山的背景不难查出来，他依然敢下手，说明两个问题： 其一他是带着任务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您，杜山不过是漂在水面的浮子。 其二是他嚣张跋扈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会收敛，也不会改变。有他在云州，蒲远的工作不好做，云州的发展肯定受影响。” 成林的判断是正确的，仇家的势力在统战部门，仇富春是仇家老大家里重点培养第三代。 老柯认可成林的判断，仇富春这次恶心杜山，实际上是在恶心自己。仇家老五在滇北任职四五年了，急需挪个地方，他们把目光盯在悦南上面了。 老柯心底冷笑，真以为老虎不发威就是病猫了？ 别人碗里的饭那么好吃？ 就不怕别人给你把筷子撅折了？ ………… 网上突然爆出云州市委副书记仇富春的劲爆视频，他三十二秒的性爱过程成了网络笑话。 街头巷尾的吃瓜群众，都在研究他的身体哪里出了毛病，三十二秒太让人不可思议，可惜那个美女了，真是糟蹋东西。 更有众多民间中医高手毛遂自荐，愿意无偿给他调理身体恢复雄风。还有一些狼友愿意贡献出自己的独门绝技，来助力仇富春书记回春。 成林见过周媛媛，那是个天生媚狐的女子，仇富春的小体格还真是顶不住。 没有多少悬念，悦南省纪委宣布仇富春被双规，涉嫌收受贿赂，搞权色交易，顶风作案不知道收敛，已经失去一个干部应有的道德底线。 第215章 答谢 老柯以前的性格偏柔一些，处理问题有时候更多考虑的是不伤和气。 但是这次仇富春的嚣张，让他看到了仇家幕后算计自己的嘴脸。这次如果不是成林在短时间内控制局面，杜山被揪出来他们肯定趁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们不会心慈手软的，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必顾虑太多。 因此成林给他建议把事搞大他没有反对。老办法走网络路线让仇富春一夜爆红。 这种桃色事件有现成的视频素材，把女主脸上打上马赛克，仇富春想不火都难，吃瓜群众马扎都准备好了，能放过他的瓜？ 仇家老大给老柯打来电话，还想探讨挽救仇富春的方案，这事老柯没有客气：已经没有操作空间了，网络的力量超出想象，只能认倒霉，除非仇家有能力用高科技手段证明视频是合成的，仇富春是无辜的被陷害的。 最后他还若有其事的问仇老大：仇富春是不是在别的地方任职期间，得罪了什么恶人了？ 让老柯这么一问，仇家老大也疑惑了：这些年儿子行事高调，到处树敌，得罪的人多了，几乎每个地方都能说出几个，谁知道这次是哪路好汉下手的？ 仇家老大派人找到周媛媛，她也承认是黑道的人来找过她。因为在她被控制期间，所有人说话都是普通话，不是云州本地人，而且下手狠。 仇家人一开始把事归罪老柯，一圈下来老柯似乎瓜连不大，以他们对老柯的了解，他是没有能力操作黑道势力的。 成林不管外界如何聒噪，都已经与他无关。基本上开发区和家里两点一线，别的都是虚的，把开发区工作做好，就是他的基本盘，就是他的功劳薄。 别人即便不服也得拿数据说话，这点上他们没有底气，开发区发展的数据在那里摆着呢。 本来跟福运花园联系好在悦南碰面，虽知他临时有事去京城几天，这事只能往后延几天。 马文姐安排人给美丽的团购房测量和设计方案，美丽喊他过去帮忙参谋。 说起装修他不内行，但是比起美丽这样的菜鸟还是好一些。 现在悦南的气温不适合装修，先把方案确定，转过年来可以先做瓦匠活，四月份开始做木工活，差不多前后两个月就完工了。 工程师测量完成后还有事先走了，剩下成林和美丽，站在空房子里大眼瞪小眼。看看时间才刚刚过了十点，找地方吃饭太早，回去上班到了单位也下班了。 美丽问成林，接下来干啥，成林看了她一眼： “老三这段时间忙活啥？没事喊出来我请你俩还去躺火坑吃饭咋样？” “好好，昨天晚上她还在咕噜想你呢，就这么说定了，我联系她。” 临近元旦，往年比较忙碌的党校今年却略显清闲，因为培训班赶在十二月初结业。惠阳也有闲工夫到处串门。 听到美丽约饭自然一口应许。成林跟美丽下楼，先去饭店点菜等着。 饭店的火坑已经烧热， 成林跟美丽脱了棉衣上炕暖和。成林喜欢平躺在火炕上，后背和腰部贴在炕上，那种暖暖的感觉煞是舒爽。 美丽拖过被给成林盖在身上，她盘腿坐在靠窗边的地方，跟成林说话： “马文姐安排的工程师说装修不用我花钱，咋个意思？” “工程师是晟睿公司的，在公司已经领了工资，你设计就不用花钱了。瓦工是公司配套的，用的那点沙子和建材都是上个项目工地结余的，没有几个钱，给不给她们无所谓。木材也是上个项目结余的，放在仓库占地方。 这样下来，到时候你掏个万把块钱的工钱就行了。” “美丽凑过来： “这么说是你安排的？” “对啊，咱们自家人，这点事不叫事。” “你这是贿赂我。” 成林歪过头看向美丽： “贿赂你？你说你能给我多大好处吧，看看贿赂你值不值得？” 美丽想了想，自己真没有让成林贿赂的理由。 “那就是答谢我”。 “为啥答谢你？” “杜山的事。” “杜山的事？你自己说杜山与我有啥关系，你说我还指望杜山给我多大帮助？他想让我回云州帮他忙，是他求着我，又不是我求着他。 我不回云州，在开发区不一样轻松自在？” “为啥杜山出事你出手帮他？还顺便把仇富春拉下马了？” “刘扬来云州之前，你也清楚云州到处乌烟瘴气的，经济发展不顺畅，禹大伟之流在祸害云州，胡庆在民众身上搜刮民脂民膏。 后来你也一步步见证了云州的改变，云州的快速发展，这个是我看重的。 我虽然祖籍不是云州，但是云州的福利院把我养大，我有能力我就要帮着云州，不让不务正业的人来祸害云州，这是我帮刘扬、杜山的根本原因。” “杜山的特殊背景值得你去帮他。” 美丽想了一会说。 “特殊背景？他比刘扬的背景如何？有刘扬在前面顶着，我不用去巴结任何人，你说对不对？” “县官不如现管嘛，刘扬距离远了助力就弱了。” 成林往美丽边上凑了凑： “有小涵她爹在悦南，杜山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他帮，某种程度上他指望我帮他，这个你应该明白。” 小涵的背景美丽知道，虽然她的性格不是那种八卦型的，在悦南社交圈也小，许多事她都是后知后觉的，但是与成林有关，她肯定会上心。 成林的话让美丽开了窍： “那么这事就简单了，杜山如果涉嫌贪腐出事对柯老大会有影响，你出来帮杜山，也就是帮柯老大，对不对？” 成林对美丽的顿悟不意外，这步棋看懂不困难。 “杜山这件事背后有些势力在蠢蠢欲动，这是我警惕的。单纯杜山违规违纪，不会给小涵她爹带来多大影响。 而且杜山是作风问题，这种事比起贪腐还能影响小一点，民众的容忍度略微高点。 如果民众知道后面有人利用贾芸芸天天去勾引杜山，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反而会同情杜山，因为他是牺牲品。” 第216章 赔本买卖 美丽知道成林说的在理，老半天没有再说话： “好吧，你的心意我接受，这样我就不用成天担心你图谋不轨了”。 “我图谋不轨？对你？你都是我的二姨太了，我还用图谋不轨吗？” “对啊，万一哪天你不要我了，把我卖了呢。” “你呢把心放到骨盆里，你这样的辣椒性格，卖出去八百里地，人家顶风冒雪也得把你退回来，我能干赔本买卖？” “啥买卖赔本？” 惠阳听到成林和美丽在说赔本的事，一边推门进来一边问： “你二姐担心我把她卖了。” 成林说完话把嘴闭上了，他没想到惠阳后面还有一个人，宣传部的邬君部长。 “二姐，官人准备把你卖到哪去？” 惠阳一边脱下羽绒服挂在衣钩上，一边扭头问美丽。 “谁知道呢，他不说。” 惠阳哈哈一笑： “只要不是怡红院就行。” 美丽过来挠了惠阳一把： “先把你卖到怡红院。” 美丽认识邬君，她过来招呼邬君脱下羽绒服上炕暖和暖和，成林也过来招呼邬君： “邬部长，今天过来体验民情吗？” “惠阳说她家官人请客，让我过来蹭饭，你不欢迎吗？” “啊，不欢迎？哪里话呢？热烈欢迎邬部长，赶快上炕暖和暖和。邬姐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来，炕上最暖和的地方让给你。” 成林挪开空当，让邬君上炕。 成林问惠阳： “学校不忙啊，你还有空去邬部长那里串门？” “我这边的进修班月初结业了，年前暂时没有安排计划，就能清闲点。 我有篇文章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抽空帮我看看。” “着急不？” “也不急，你抽空看看就行。” “好。” “还有个事，你上次说的那个省直机关团购房，我问了一下，有两个地方。一个跟悦南市政府团购房隔着一条街的那个春天花园，另一个是在南城那边叫万泉湖小区，面积一百三到一百五，等会给你看看户型资料，你帮我看看那边的能好一点。” 惠阳拿过手包，从里面拿出两张户型彩图。 这两个楼盘成林都去看过，如果单纯考虑居住环境，万泉湖那边略好一点。如果考虑学校配套，考虑将来转手变现，春天花园能更好一些。 户型上也没有太大区别，绿化设计万泉湖小区有优势。现在惠阳家距离春天花园不到三里地，有点啥事都方便，而且春天花园一百五十九平方的户型是多层的，两个南向卧室之间是大厅，户型设计不错。 “还是春天花园不错，将来转手都能容易一些。” “邬姐的想法跟你一样，我也倾向在春天花园。党校大部分人选择万泉湖小区，跟他们有点距离更好，对吧？” “嗯，是这个理。这边跟你二姐距离也近，将来有个照应。” “行，听官人的，就是春天花园了。” “房价不到一万吧” “一万零点。” “不错，将来房价即便下跌也有空间，买了就不会是赔本的事。 如果房价两年内继续上涨，就转手卖掉。” “好。” 成林把点好的菜单递给邬君： “邬部长，你俩来得晚，我们提前点的菜，你看看有没有忌口的？还喜欢啥告诉我，我让他们上。” 邬君摆摆手： “我没有忌口的，基本上啥都吃，你看着点就行了。 惠阳看着成林说： “今天给你隆重介绍一下邬姐，原来电视台美女主持人，我的研究生同学，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惠阳说完又转头看着邬君： “邬姐，这是我家官人，才华横溢、急公好义。据二姐亲眼所见武功了得，寻常三五人不是对手。” 成林在边上听着惠阳这顿胡说八道，只能无奈的对她说： “你这说的是我吗？我感觉你在介绍梁山好汉宋公明。” “你别谦虚，你比宋公明不差。” 惠阳拍拍成林肩膀说。 成林刚要说点啥，两个服务员推着推车，把他们订的饭菜一块送过来了。 成林帮着把饭菜全部摆到炕上方桌子上，把服务员递过来的加热过的椰汁，递给惠阳让她传一下。 菜齐了，三个美女看着成林，等他致辞，成林无奈举起椰汁说： “老二、老三咱们一起举杯，欢迎邬姐到水泊梁山入伙，以后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干一个好不好？” 惠阳和美丽集体响应： “欢迎邬姐入伙，干杯。” 邬君跟三个人碰了一下，笑着说： “干杯。” 惠阳一边吃一边跟成林说： “美中不足的是今天都得开车不能喝酒，下次去吃饭都不开车，把今天的入伙酒补上。” 邬君见识过成林的酒量，连忙摆手对惠阳： “咱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兄弟的对手，你还敢喝酒？” 成林赶紧表态： “嗨，邬姐，咱们是娱乐，喝得高兴就好了。” 惠阳附和成林意见： “邬姐，酒只是个助兴的，再贵的酒喝多了也一样胡说八道。” 成林认可惠阳说的话，几万块钱一瓶的酒，喝多了还能不胡说八道？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又花钱又遭罪，典型赔本的事。 邬君结了两次婚都离了。 第一个是大学同学，婚后考上京城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京城移情别恋，婚姻破裂。 第二个是原来悦南一家投资公司老总，后来领着小三跑路了，被惠阳称作悦南版的“江南皮革厂故事。” …… 四个人不喝酒，专门吃饭，速度就很快。饭后服务员清理完又泡了一壶茶上来，成林让他上了瓜子和果盘，四个人围桌而坐。 惠阳问成林，团购房定下来装修咋整？ 成林笑笑： “你二姐的房子今天上午刚刚测量完，工程师出来图纸你看看风格喜欢不喜欢，如果认可他们的设计，你也可以交给他们。 转过年天气暖和后开工，估计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夏天正好跑跑味。” “好，听官人安排。” 成林看着美丽： “图纸出来给老三一份，让她看看参考一下。” 美丽做了个ok手势。 ……… 第217章 帮凶 邬君在边上嗑着瓜子，一直不怎么说话。惠阳趴在成林耳边小声问： “张伊姐那边能不能帮忙安排个人？” “啥人？” “邬君姐的姐夫从部队转业了，他想选择自主择业。他以前在部队是管理营房的，跟房地产也沾点边 。” “多大了？” “四十多点吧，人很好。” “现在人在悦南？” “没有，在云州下面的芝林县，他老家是那里的。” “噢？他到云州发展行不行？” “你直接问问邬君姐。” “行”。 成林准备把云州福运花园接过来，给弟弟妹妹们准备未来的家，这几天他也在琢磨物色合适的人选。 原来他打算从悦南安排个人过去，但是将来小区的管理也需要人，因此这个人最好能在云州扎根。 如果邬君的姐夫可以去云州发展，又有能力帮着成林把项目管理好，那自然可以考虑。部队出来的人素质高，可以放心使用。 成林直接问邬君： “邬姐，咱姐夫愿不愿意去云州发展？” 邬君没有想到惠阳嘴快，已经跟成林提过姐夫的事。 “如果能在云州发展更好，他家里是芝林农村的，距离云州几十公里，干啥都方便。 我姐是护士出身，回来前联系过云州中医院，他们愿意接收。” “行，我知道了，张伊姐那边正在跟云州有个楼盘谈判，准备收购他们的项目。如果姐夫愿意，可以过去帮着管理管理，包括后期的物业啥的，估计三五天会有一个初步结果。 等这边收购合同签订了，你安排时间我跟姐夫见个面聊聊，争取春节前定下来，行不行？” “好，我等你的信，先谢谢啦。” 惠阳见事情有了眉目，就出来挑事： “谢啥呢，你都梁山入伙了，都是自家人了就不用客套了。不然你当四姨太吧，官人如何？” 成林一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美丽有点兴奋，一边鼓掌一边跟邬君说： “就这么说定了，邬姐你来的晚，委屈你做老四，你没有意见吧。” 邬君听过惠阳说起跟成林之间平时的事，知道是嘴上的娱乐。现在惠阳把她也拉进姨太太的行列，她也不做作，起身做了个万福的动作： “谢谢官人，老四这厢有礼了。” 这下子把惠阳和美丽逗坏了，两人大笑起来，一人一只手，把邬君拉着送到成林身边。 成林也不客气，搂着邬君肩膀坐下： “欢迎老四加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老二、老三都要好好照顾老四，不准欺负她。” 惠阳看成林一本正经的模样，过来扳着他和邬君的头，硬让他俩亲一个，成林拗不过就想探过身子，想找邬君嘴亲一下。 邬君瞪着大眼看着成林有点羞涩的模样，故意把嘴歪倒一边，让成林扑了个空。惠阳急眼了，过去扶着邬君的头，对成林说： “官人，快点，我帮你。” 成林不再扭捏，快速在邬君嘴上啄了一口。 美丽和邬君都笑的不行，说惠阳是帮凶。 ……… 福运花园的联系人殷世航是老板的亲侄子，四十左右岁瘦瘦的，身材不高，典型的闵地人。 他给成林带来了福运花园的全套资料，包括截止到七月底的审计报告。 跟成林判断差不多，地下基础施工总费用支出不到一千六百万，加上土地拍卖费用、契税等，项目的总成本现在在八千万出头。 看完资料成林也没有废话： “殷总 ，现在的形势你比我都清楚，想一把拿钱走人你就得出个实在价。不要说一个亿，就是九千万你也达不到目的。 我这人不愿意来回拉扯，浪费大家的时间。你所有投入加起来八千万，按照这个价格，签完合同你拿钱走人，怎么样？” 殷世航没想到成林直接把价格落到根上，他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用蹩脚普通话说： “成先生，你忘记了还有一年多的财务成本和管理成本，这些加起来超过五百万了。 我看成先生是个爽快人，把这些费用算算加上，咱们找个合适的价格，怎么样？” 成林继续算账： “殷总早一天拿走八千万，就多了一天的利息收入。如果你坚持多加几百万，项目再拖上一年半载的还不能出手，你们的损失更大。 国家调控政策密集出台，市场未来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好。这个项目利润一般，市场吸引力不大，愿意过来接盘的人不会太多，何况现在靠近年关，能拿出资金过来收购的更少。 我也不是太着急接盘，你回去商量商量，如果可以咱们就快刀斩乱麻，把事情定下来。如果你们对价格不满意，那样咱们就再等等，好不好？” 殷世航也在思想斗争，其实他们的底线就是八千万，现在让成林一把就撸到根，他心里有些不甘，他忘记了资本在任何时候都掌握主动权，在资本面前抵抗是无效的。 这几个月来具体商谈收购的只有三家，那两家一听需要一把付款掉头就走，殷世航知道市场眼下的形势。成林说的没错，项目再拖上一年也未必真有人能看上。 云州不缺中低端房产，他不知道面前坐着的成先生，就是大规模城中村改造的始作俑者。福运花园即便开发完成，去化时间也会拉长，影响资本的回报率。 他跟成林打个招呼出去跟家里汇报了情况，那边的意见是不在乎利息和管理费，拿钱走人的意愿强烈。 回来后殷世航对着成林笑笑： “成先生，如果你诚心诚意的要接手，家里的意见是八千二百万，不能再低了，您看行不行？” 成林看着殷世航，老半天没说话，这让殷世航有点发毛，自己多加两百万会不会把买主吓跑了？ 成林抽完烟，摁灭烟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这个价格没有啥问题，也在他的认可范围内。他自己判断八千万应该是对方的底价，二百万有可能是殷世航自己的想法。 “八千一百万立马准备合同，就这样吧？” 第218章 兜底 殷世航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成林最后还要再砍一刀。 “成先生太厉害了，把价格直接砍到骨头上了。” 成林心里想我哪厉害？无非就是资本的威力，如果钱在你兜里，估计比我玩的都狠。 他看着殷世航笑笑没做声，让殷世航心里发虚： “就听成先生的，八千一百万成交。您看这两天咱们就把事办办？” “行，你把你那边的法律委托手续完善一下，你们起草一个股权转让合同出来，我找律师看看，没有问题咱们就早点把事办妥，你拿钱回家。” “好的，成先生。” 审计报告的审核、合同的修订，成林都交给马文姐和律师。他跟马文姐和张伊姐说了接手福运花园的目的，张伊姐赞成成林的安排，她想赞助五千万，被成林拒绝了，晟睿公司成林名下未分配利润足够，不需要张伊姐费心。 成林让邬君提前联系了她姐夫，利用礼拜六时间，让邬君陪着他跑了一趟云州，跟邬君姐夫见了一面。 邬君姐夫池国伟中等个，举手投足有板有眼，一眼能看出当兵出身。他是军校的建筑工程专业毕业，正经的专业出身，做房地产没有一点隔阂。 成林领着他在福运花园转了一圈，把他的思路说给池国伟： 第一、一百六十套房子可以对外销售六十套，余下的不再销售。 第二、小区物业单独成立物业公司管理。 第三、项目建设单位将由悦南那边派出，云州这边协助办理备案手续。 第四、项目监理公司从云州选聘。 第五、继续在云州物色小盘子地产项目，做下一步的开发储备。 第六、公司财务暂时受马文姐直接领导。 关于薪资待遇，成林先问了池国伟的想法，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邬君跟在边上给他鼓了半天劲，他自己说了一万块钱的月薪。 成林笑了笑说： 池哥也别不好意思，你得养家糊口。 这样第一年咱们先磨合，你的年薪定在十五万。如果到时候你也满意我也满意，工资再往上涨涨。 另外你不着急在云州买房，项目完成可以以半价在小区买一套，这算是公司的福利。 你的配车安排a6吧，低调不张扬。 不知道这样安排行不行？” 池国伟握住成林的手说： “感谢兄弟的信任，你给我的工资待遇我都满意，我也不用说太多，咱们看看行动吧。” “行，池哥的爽快性格我喜欢，咱们合作愉快。 另外，在云州遇到孩子上学、嫂子工作不满意，还有项目开发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可以找郑秘书长来协调，他的电话等我留给你，公司正式运营后你可以去拜访他一下。 有事找他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就行，邬姐可能也不知道，郑秘书长是美丽姐的老爹。 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一样有能力解决问题。” 池国伟点点头。 成林加了池国伟的微信，把老郑电话留给他。 安排完事，中午跟池国伟、邬君姐一起简单吃过饭，成林便跟邬君开始往悦南赶。 过了收费站，邬君坐直身子盯着跟成林看，成林摸了一把脸： “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得好好瞅瞅自家官人，咋就这么厉害，这么善解人意？我真的要谢谢你。” “都是自家人了还用客气吗，那样不是太见外了？老四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困难要办，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办，对吧？” 邬君让成林的话逗乐了： “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反正一条就是老四的事头拱地也要办。” “对头，就这个意思。” 邬君以前跟成林不太熟悉，上次京城电视台采访那次是第一次接触，感觉成林说话办事老道，不疾不徐让人舒服。 与惠阳、美丽一起吃饭是第二次接触，自己稀里糊涂成了四姨太，还让惠阳按着头亲了嘴，这事整的让她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是命里注定的缘分？ 姐夫一家从西北转业回来，姐夫在去县民政局坐班和自主择业之间犹豫不决，云州想找到一份薪资理想的合适工作太不容易。 姐姐喜欢去云州中医院上班，姐夫咋整？幸亏遇到成林，看似不好办的事轻松化解。 在云州这样的三四线城市，姐夫和姐姐一个月近两万块钱的收入，对姐夫帮助老家父母太有力度了。 住房、车成林也都给安排妥当，只要姐夫不走歪道，跟着成林终究不会亏待他。 想起惠阳说的话，遇到成林之前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自从遇到成林，学术研究突飞猛进，在党校青年教师中脱颖而出。即便遇到再大的事也不再慌张，因为知道成林站在身后，他会为你兜底。 邬君这些年一路走来诸事不顺，尝尽百般滋味，啥事都要自己扛，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兜底，让她歇歇脚松口气。 那天跟成林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惠阳拍着她的肩膀说： “你这次算是找到组织了，以后遇到事不用自己扛了，成大官人在后面撑着，有事说话就行。” “你和美丽是不是都跟成林有一腿？” 邬君盯着惠阳问： “唉，我俩做梦都想跟他有一腿，可惜没有，顶多亲亲抱抱。” “是不是成林不行？” 问完这个问题邬君自己先笑起来。 惠阳摇摇头说： “不可能不行，我跟他亲吻的时候他反应很强烈，把我都硌得慌，他的自控力好而已。” “嗯，论身材容貌，你的吸引力一般男人顶不住，他能控制住自己，没有把你吃了还真是厉害。” “或许机会不合适，邬姐下次换你试试，看他能不能把持住自己。” “拉倒吧，我还不如你性感，还不如美丽妖艳，我肯定不行。” “试试怕啥？又试不坏。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主动点试试。” “妹子，你有点六毛了。” “哈哈，正常需求而已。” …… 与福运花园原来股东方就股权转让的谈判很顺利，不到三天双方签约。 马文姐按照成林的安排，在云州单独成立了晟润投资公司，受让福运房地产公司的全部股权，福运花园正式易主。 第219章 有了 成林通过代理人注册的福盛投资公司，如今已经开花散缦。 福盛是云州晟润投资的唯一股东，间接全资控股福运房地产公司。 福盛投资公司是悦南晟睿房地产公司的第二股东，持股百分之十二。 福盛投资公司控股的晟源投资公司，还是悦南福佳超市股份公司的第三大股东。 福盛是晟睿物业公司第一大股东。 这些就是成林资本的基本版图，除了马文姐和张伊姐，没人知道全貌。 别人想攻击自己，除非马文姐和张伊姐出来反水，这种可能性不大。 福运花园易主后，建筑公司选派力量进驻工地，为年后的大规模建设做准备 。 池国伟正式上任，没花多长时间把公司的框架组建起来。除了股权转让费用，马文姐还给福运花园一次性拨款两千万，做工程前期配套费和日常管理费用。 池国伟专业出身，打理这样一家小型地产公司绰绰有余。成林拉着小涵过来看过一次，便放心交给池国伟，不再操心。 惠阳想把春天花园的团购房定下来，趁着礼拜六有时间，拉成林过来帮她参谋参谋。美丽发来的设计方案，也让她感兴趣，如果可以，年后两家一起开工装修。 一百五十九平方的房子，总体布局不错。开发商做了四室两厅两卫。这种莲花布局成林以前看过国内着名地产公司这样设计过，估计春天花园的开发商是抄袭人家的，这样的结构对二孩家庭来说比较实用。 成林帮惠阳选定四楼东边户，多了个东窗，屋里光线好一些。拿到钥匙进来，两个人站在屋子中间，宽敞明亮感觉真不错。 这套房子比惠阳现在的房子大了三十多个平方，小区配套绿化更好。 惠阳问成林，把这边装修好留下，把现在的房子卖掉是不是更好？成林也赞成这种做法。 惠阳住在那边都是熟人，指指点点的遭数不少。 搬到这边眼不见心不烦，大家各自安好。 把惠阳的装修也安排给马文姐，成林开车往茶楼里赶，杜山约他碰个面。 从上次在云州分别才几天，杜山面色有点憔悴。 成林大概能猜出他找自己的目的，只是自己可能真帮不了他。 成林赶到包厢的时候，杜山已经泡好茶等他： “杜哥，今天这么清闲？” “兄弟，哥遇到事了。” 成林坐下喝了一口茶： “上次不是视频都删了吗？，咋还有麻烦？” “兄弟，哥还有麻烦。听别人说云州纪委准备对云州驻京办下手。” “驻京办与你有关系？” 成林知道杜山拿了驻京办主任一万美元。 “唉，哥糊涂拿了她的钱，如果她被双规，我也完蛋了。” “杜哥，你的钱没有交到廉政账号上？现在还来得及，赶快把他们送的钱都存进廉政账号。你不能等着人家找上门你还舍不得那点钱。” “日期对不上啊，她给我有段时间了。” “杜哥，你真老实，你不会说不知道给你的是钱，最近清理才发觉？” “不管怎样钱你交出去了，没有装到自己口袋 ，这事多少还能说过去。我建议你别喝茶了，先去办理这件事，至于结果先不用考虑太多。” 杜山像是猛然惊醒，跟成林下楼结账去忙去了。杜山有点书生气，有时候脑子真转不过弯来，到现在还计较细节。 看来他真不适合基层复杂的环境，真碰上要算计他的人，不用一个回合就给打趴下了。老柯在他身上着力，根本没有看清杜山的实际能力。 前段时间跟博士生导师卢教授探讨基层治理问题，导师问他对官员必须有基层任职经验的看法，成林是坚决赞成的。 论及治理难度，县区是最大的。财权不大，破烂事一堆。能把一个县区治理好的人，必须具备灵活的手段，高度警惕性，超过常人的发展思路。 现在社会发展中的矛盾，有一大部分集中在县区层面上，这与当地领导能力不足胡作非为关系极大。 对于仇富春留下的麻烦，云州纪委展开清查行动，涉及处级干部九个，杜山被咬出来在预料之中。 省纪委找到他落实情况，他这次把成林的话听进去了。一套说辞下来也合乎情理，加上给纪委廉政账号打款的凭证，让他逃过一劫。 成林原以为老柯在仇富春落马后，能找杜山说说。老柯按兵不动，似乎已经放弃了对杜山的挽救。真的算起来，杜山的事顶多恶心一下老柯，以老柯的谨慎，不会有把柄落在杜山手里。 因此仇家想通过打掉杜山，把老柯赶走的图谋太简单，一发空包弹而已，起不了多大作用。成林快刀斩乱麻把仇富春的事扒出，等待仇家的只能是损兵折将。 元旦之前杜山的事有了定论，他被免去云州常务副市长职务，到悦南社科院担任副院长，算是平安落地，成林知道他的上升通道堵死了。 小涵最近有点嗜睡，总觉着睡不够觉。老蒋有点警觉：是不是有了？ 安排成林买来早孕试纸，确实是有了。 这下子成林紧张起来，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这方面的经验等于零，电影里不都是呕吐才是有了的表示嘛？ 陪着小涵去了一趟悦南妇幼医院，一切正常。医生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成林印象最深的是三个月内不能交公粮了。 对于成林来说，只要小涵和孩子都好就万事ok，公粮的事是小事。 小涵逗他，这三个月公粮交给谁？ 成林小声说：五指山。 小涵会意的竖起大拇指。 小涵有了的消息，短期内传回京城，周老爷子，柯老爷子，蒋老爷子凑到一起喝了一杯庆贺。 还在晋东的成林父母更是高兴。 妈妈商量成林，她和成林爸爸提前办理退休手续，专门来伺候小涵，这事成林支持。 劳累半辈子了，提前退休享福也行，成林有能力养活父母，那点退休金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计。 有父母照顾，再找个保姆，这样也能让无法伺候小涵的老蒋放心。 第220章 保护动物 小涵成了一级保护动物，车也不让她开了，成林每天上下班准时接送。按照小涵爷爷和姥爷的想法，干脆提前回京城算了，反正剩了一个多月过年，没有必要再上班。 这事成林没有意见，关键是小涵高兴和同意。老蒋问小涵的意见，小涵有点意动，她问成林怎么办。 成林明确表态只要她高兴，咋整都行。他唯一担心她中午吃饭，外面的饭菜质量让人担心。 小涵想想也有道理。自己一个人吃点外卖啥的都行，万一吃了质量不好的东西影响孩子，后悔都来不及。 小涵同意提前回京城过年，老蒋老柯也支持，剩下的就是成林护送她回京城的事。坐飞机老柯老蒋都反对，那就坐高铁，成林特意买了商务座票。 临行之前他把路上的水、吃的、盖的、穿的等用品，一一列在纸上，生怕少拿了路上不方便。小涵说他紧张过头了，成林只能用小心无大错来分辩。 一路无事，小梅姐的司机和秘书在出站口等着成林，看见成林护着小涵出来，赶忙过来帮忙拿包。 周老爷子让人提前把屋里空调调到合适温度，看见成林领着小涵进来，赶快招呼小涵坐下，桌子上小涵喜欢吃的饭菜都用罩子扣着，生怕温度不合适。 老大周卫国特意过来，等着老爷子发号施令。成林看着爷爷跟他一样紧张，便笑着跟爷爷说 “爷爷，平常心，不用太紧张。” 爷爷狠狠的瞪他一眼： “小心无大错” 这句话让小涵感慨：抬杠犟嘴都遗传。 饭后把小涵送到柯老爷子家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在，拉着小涵问长问短，成林到小涵的卧室看了看，感觉有点燥，温度计上湿度不够。 他问小涵要不要安装一个加湿器，这事小涵没意见。在网站的同城急卖上下单，傍晚就安装到位。 在小涵爷爷家里住了一晚，成林打算上午坐高铁回悦南。他往小涵兜里塞了一张银行卡，悄悄说： “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的阴历生日后六位。” “我兜里还有钱啊。” “预防，有备无患嘛。” “我也没有机会花钱吧？” “不一定，听我的，预则立不预则废嘛。” 成林没让人送，打了个网约车去高铁站。司机按照导航提示绕来绕去，竟然从刘扬的家附近穿过，成林有点黯然。 自从那次发完信息，刘扬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音信全无，往日时光只能回味了。 回到悦南成林有点不适应了，以往有小涵在，吃饭还算有个准点。现在完全依靠东蹭一顿西蹭一顿了。 一个礼拜去张老师家里、张伊姐、马文姐、蹭了三天饭，礼拜六去跟老蒋老柯一起吃饭，似乎回到了光棍时期。 好在开发区这段时间比较忙。化工产业园那边两个企业设备进园。成林裹着军大衣，一连五六个晚上现场协调交警、市政，确保运输万无一失。 尽管工作忙，每天的请安不能少。按照医生的说法，亲人多关心，能缓解孕期的烦躁和不适。 重回光棍时期也有好处，能静下心来看点书写点东西。惠阳的文章躺在邮箱里有段时间了，成林差点都忘了。 趁着有时间赶快下载下来给她修改修改。 这是一篇关于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的文章，分析了现有大学生村官执行过程的利弊，探讨对基层组织加强培训的必要性，以及培训方式和路径。 这段时间惠阳能力提升很快，许多的观点和见解有深度和广度。成林有时候羡慕她的身份，确实适合发表一些前瞻性探索文章。 把惠阳的文章修改后仔细读一遍，没有大的疏漏，成林的用微信给她发了回去。 惠阳信息秒回： “谢谢官人。” “不用谢，作甚呢？” “学校迎新年联欢呢。” “噢噢，继续happy吧。有时间再聊。” “好的，三号邬君姐过生日，一起聚聚。” “好，你们订好地方我请客。” “ok”。 相对美丽、邬君和惠阳，成林知道自己挣钱的路子比她们多，且容易一些。因此每次聚会，他都会争着掏钱。 美丽姐的装修，她只需拿万把块钱工钱就行。惠阳的装修成林也在考虑，是否给她也这样？装修公司的人难免嚼舌头，让惠阳知道心里有疙瘩，想的太多也不好。思虑再三，还是一块给惠阳装起来再说吧。 三号中午，惠阳发了个消息过来： “晚上去邬君姐家里吃饺子。” “好，等着把地址发给我。” 拿点啥礼物去？成林这方面不在行。 下班往市里赶，路过悦南百货大楼，成林想起给惠阳和美丽的转运珠，停车进去给邬君也选了一个包好。 邬君住在水晶城小区，跟惠阳距离比较近，大概四公里左右。成林到了的时候，她们三个已经齐了，菜都摆好了，就等入席了。 邬君过来开门，抱了抱成林，给成林把棉衣挂起来。成林换上拖鞋，掏出盒子递给邬君： “这是我开过光的转运珠，祝老四生日快乐，运气越来越好。” 惠阳和美丽边上大笑： “我们俩的你也开过光吗？” “都开过，不然你们越来越美丽吗？” 邬君打开盒子是一个五六克的转运珠，精致漂亮，她把绳子穿好戴在手腕上，确实低调好看。 “谢谢官人。” 成林嘿嘿笑笑摆摆手： “自家人，不必客气。” 三个人凑在一起，比着手腕上的转运珠。邬君这才明白美丽和惠阳的转运珠也是成林送的。 知道成林云州都有房产项目，邬君对成林的经济实力有了了解，对他出手一两千块钱的小礼物也不惊讶。 邬君拿起葡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 成林喝白兰地留下后遗症，看是葡萄酒，特地拿过酒瓶看了看，见是干红这才放下心来。 美丽心知肚明，看见成林小心谨慎的样子，就过来调戏成林： “咱们继续喝白兰地吗？” 成林把她推开： “我才不上当呢。” 第221章 阳刚 邬君举杯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官人和二姐三姐过来捧场，咱们喝一口，祝二姐三姐永远美丽，祝官人阳刚勇猛。” 成林喝了一口葡萄酒差点喷出去，什么烂七八糟的，咋还阳刚勇猛了？你咋知道的？难不成我以前不勇猛？ 美丽跟惠阳笑的不行： “老四，官人阳刚勇猛？这词透着虎狼色彩，有想象力有冲击力，还是你会用词，不愧是搞宣传的。” 成林为了遮掩尴尬，举起酒杯跟惠阳、美丽、邬君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 “感谢老四的祝福，祝老四生日快乐。” 让成林一打岔，惠阳和美丽赶紧喝了一口，祝福邬君生日快乐。 成林看看美丽和惠阳： “你俩笑啥？思想不单纯啊。” 惠阳凑过来挑衅地问： “你阳刚不？” “我？有你喊破喉咙的时候。” 惠阳听后脸红的说了一句： “老六毛”。 美丽和邬君不知惠阳为何脸红，问她也不说。成林趁机喊着三个人一起喝酒，算是堪堪遮过去。 两瓶葡萄酒四个人分着喝，没有什么压力，热热闹闹的吃完饭，三个女人麻利的收拾利索，一起到沙发上坐下喝茶。 邬君拿过手机打开递给成林，是邬君与一个叫“阳刚”的聊天记录，成林往上翻了翻，这货真是有毅力，一年多来坚持不懈的骚扰，各种黄段子、小视频，不堪入目。 成林把手机递给美丽和惠阳看： “找了半天，阳刚同志在这里呢。” 他转头问邬君： “这货是干啥的？” “省宣传部副部长高桥” “你正处几年了？” “四年了” “噢噢，应该让阳刚同志下课了，这种种猪嘴脸适合到畜牧局去发挥特长。他的位置适合你去坐。” 老二把聊天记录截图，做成一个文件发给刘扬看看，人物身份给他标清楚。” 美丽看完后开始操作，把截图转到自己手机上，她抬头问成林： “你来发给刘扬是不是效果更好？” 成林摇摇头： “涉及老四的事，你来动手最合适。这孙子看样子是个惯犯，应该好好查查，估计去踩缝纫机的可能性都存在。” 惠阳问邬君： “这半年你经常闷闷不乐，是不是让这货给骚扰的？” 邬君点点头 “经常打交道，你躲都躲不开，真头疼。” 惠阳恨恨的说： “好啦，这次官人要收拾他，让他去配种站发挥特长。” 成林鼓掌： “老三说的有道理。” …… 社交聊天工具便捷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也给饮食男女撩骚提供了便利。 在成林看来，撩骚你得有个准则，人家不同意你得识时务早点撤出，不能硬聊尬聊，那样就成了骚扰了。 没有几天，省纪委官网挂出一则消息：宣传部副部长高桥，因为严重违纪被留置审查，阳刚同志弄不好还真得进去踩缝纫机了。 悦南人事也有变动，悦南市宣传部长调任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邬君升任悦南宣传部长开始公示。 邬君两个没有想到：其一高桥的落马这么快。 其二自己升任悦南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成林送的转运珠发挥作用了？ 她问过惠阳，惠阳说她让升官的喜悦冲昏头脑了： “转运珠只是心理安慰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谁你自己明白。他的口头禅就是好好干，别贪钱，剩下的都好办。等你过了公示期走马上任之后，找个时间把成林喊来咱们聚聚，为你庆祝。” “好” …… 临近年关，成林忙的脚不沾地。悦南市政府各种总结会，开发区的各种形势分析会，他都得打起精神来准备。 雨南村改造基本完工，原定于春节回来五月再回迁，考虑到有些村民的急迫心情，开发区建设局同意提前。 村委主任王宏宇请成林过去跟村民一起分享搬迁的喜悦。成林不愿意把动静搞得太大，他给王宏宇建议，召集村民代表、两委成员，他过去一起座谈，共同探讨雨南村未来的发展思路。 王宏宇本来打算邀请舞狮队来村里助威，帮助成林造声势，听成林反对也不再坚持 。 成林领着副主任向涛一起去雨南村。 改造后的雨南村已经变成一个整洁漂亮的现代化小区，村委也搬到临街网点房的三楼。 王宏宇在楼下迎接成林，寒暄过后上楼来到会议室。雨南村一共十四个党员，两委成员五人，村民代表十一人。 成林和向涛跟每个人握手打招呼后坐下，王宏宇给大家介绍了成林和向涛，并请成主任给大家做重要指示，引来村民代表和党员们的鼓掌欢迎。 成林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糖剥开送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 “今天的糖我得吃，不甜我也得说甜，就是吃的感觉。我和向主任今天过来，主要是分享大家回迁新居的喜悦。 王主任让我做重要指示，哪有那么多指示？ 就是想跟大家一起聊聊，怎样让我们的生活更好。 以前别人感觉咱们雨南村与众不同，他们的感觉是对的。放眼开发区乃至整个悦南市，哪个村村民能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坚持不懈的上访？ 我们雨南村做到了，而且成功的维护了自己的权益，这是雨南村民身上最宝贵的特质。 如今咱们雨南村完成了改造，村民居住环境大幅度提升，而且通过改造，村委也拥有了三千多平方的商业网点。 这些网点是雨南村全体村民所有，是大家未来幸福生活的依靠。如何经营好这些网点，需要大家一起来动脑筋。 王主任为首的两委班子拿出经营方案，村民代表和党员一起来讨论和监督。争取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形成完善的经营、监督、决策制度，为开发区其他村做个榜样表率。 让他们知道，雨南村不光上访厉害，经营集体资产更厉害，好不好？” 成林的话让村民都笑起来，随后是热烈掌声。 王宏宇代表两委班子表态，一定不负全体村民的重托，不负成主任和开发区管委会的期望，把集体资产经营好，为其他兄弟村的改造做好表率。 第222章 再聚首 开发区今年还有四个村列入城中村改造计划，雨南村的成功就是最好的示范。眼下管委会组织的四支政策宣讲小队，已经开始在各村驻点答疑。 管委会也组织了四个村的村民，分批到雨南村来参观。目前来看效果不错，潜在的钉子户并没有那么多，这是一个好苗头。 从雨南村往回走的路上，成林与向涛还讨论了下一步的躲迁安排。建设局需要对改造的各个环节继续优化，争取尽早完成回迁房的建设。 开发区的发展今年保持较高速度，gdp增速百分之十三点一，财政收入增收百分之十四点七，招商引资增加百分之十九，继续在悦南全省保持领先。 悦南市常委副市长，兼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曾巩，到开发区主持年度总结会，对成林为代表的管委会班子给予高度肯定，并对来年的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向涛副主任看来，目前是开发区建区以来氛围最好的时期，成林的无为而治给了班子成员最好的尊重，让他们有了最大的自由度。 除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例会，平时班子成员基本看不见成林在办公室坐着。他总是在区内各家企业里晃荡，为企业协调解决问题，探讨拉长产业链的设想。 今年通过区内企业介绍来开发区落户的就有九家企业，原有区内企业增加投入的也有十二家。这里面的功劳大部分应该记在成林身上。 年关之前，悦南地铁全三号线全部完工投入运营，四条高架桥虽然没有完工，但是也具备基本的通行条件。 悦南市政府在听取交警、监理、施工各方意见后，决定在保障后续施工安全的基础上，有限度的开放四条高架桥的通行，让被堵车折磨一年多的悦南市民，终于体会到了畅快通行的舒心感觉。 成林也不能免俗，趁着夜里在开发区加班，开车沿着四条高架桥跑了一趟，总体感觉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 成林满满的自豪感，这里面有自己的智慧。如果不是刘扬主政悦南，或许高架桥还要拖拉几年才能修建。 悦南到云州到林州的高铁，已经完成全线铺装，沿途的高铁站基本完工，国铁集团已经开始在悦南到林州之间开始联动调试，明年五月底有望提前正式通车。 这天下午成林还在唐记食品检查安全生产，美丽打来电话： “晚上八点到金星宾馆八零七来一趟。” “谁找我，老二？” “不知道”。 “啥事？” “无可奉告。” “谁通知你的？” “无可奉告 ”。 “你个老六等着，给你屁股打成八瓣，让你无可奉告。” “嘿嘿嘿，来呀官人，我等着你呢。你不来你就是个小狗狗。” 成林气的牙根痒痒，美丽在跟前绝对要实施家法惩罚。 谁能找自己？成林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谁会找自己。 下了班从开发区往市里赶，回到悦南大学家属区的家里。先跟小涵一边视频聊天一边煮了一碗方便面，聊完了也吃完了。 把家里卫生收拾一遍，冲个澡出门。 约定的是八点，成林一般留出十到二十分钟余量，这样路上即便堵车啥的也不耽搁。 敲了金星宾馆八零七的门，开门的竟然是刘扬的司机小董，成林明白刘扬回来了，为啥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小董笑笑把门关上出去了，成林把棉袄脱下拿在手里往里走，刘扬正好从卧室出来，四目相对，成林竟然卡壳了，不知道说啥了。 刘扬还是那么清丽俊秀，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肚子微微隆起，很显然已经有身孕在身。 看着成林傻乎乎站在那里，刘扬招手让他过去坐： “咋了？这才几个月不见面就不认识我了？” “有点突然，刘姐，不知道说啥了。” 刘扬小心的坐在沙发上，招呼成林坐过去： “听说你这段时间干的不错。” 成林把棉衣放在沙发边上，走过去挨着刘扬坐下： “唉，马马虎虎吧。” 成林指着刘扬肚子问： “刘姐，几个月了？” “四个月吧。” “刘姐，啥时候来悦南的？吃了吗？” “我六点半到悦南，你来之前刚吃过。” 成林再找不出话来说了，以前他和刘扬两个人可以搂着一起聊天，如今刘扬嫁为人妇，自己也已经结婚，除了工作上那点事，再说点啥呢？ 成林起身给刘扬把水杯拿过来，加了点热水，自己找了个杯子涮涮倒了一杯白开水。 刘扬看着成林别扭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知道成林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该从哪说。 “刘姐这次回来开会？” “也算吧，回来把悦南的工作彻底交代一下，算是跟悦南告个别吧？” “不是要到七月份吗？” “你看我这样的情况，再等两个月就快不能出门了。趁现在还能随便活动，赶快把事交出去，不用再折腾了。” 成林想想也是，再过两个月刘扬肚子鼓的老高，老刘家也不会再允许她满街跑了。 “我想听听你以后的打算” 刘扬看着成林问： “以前我想回云州，杜山让我回去帮帮他，谁知他是个阿斗。现在让我也迷惑，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跟昝书记前几天在电话聊过，如果不是你太年轻，省发改委你去主持工作最合适，也最能发挥你善于布局的优点。” “唉，老柯在悦南干，我就不可能出头露面，眼下低调点还是最佳选择。先等等看，我有个预感，老柯今年可能要挪个地方。”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十二月初，老三忌日我回了趟云州，美丽回来坐我的顺风车，提及杜山和仇富春的事，我找荣雨帮忙把事处理了。 事后我分析了仇富春和他背后的仇家，可能是他们看上悦南这个地方了。 既然打压老柯行不通，他们就会给老柯一个理想的位置，让老柯愉快的走人，这点跟你去党校进修之前的局面一样。” 第223章 气消了 刘扬点点头： “你分析的有道理，你猜老柯会去哪？” “这个说不好，各地一把手都履职不久，没有好位置，也不排除有突发情况，有人给老柯让位置。 正常情况下，老柯回京城的可能性最大，京城市长快到点了。” 刘扬不是第一次见识成林的妖道，这次成林分析老柯位置会动一动，这个京城也是刚刚有传言出来，具体往哪走不确定。 成林说老柯回京城，刘扬也听到只言片语。 “如果老柯走了，你在哪干都无所谓了吧？” “嗯，这是我刚才说的再等等看的原因。 “年前你的正处能批下来，先继续在开发区干着也行。” ”符合规定吗？” “肯定符合规定，开发区升格为国家级开发区，水涨船高，你是被动升级。 先给你把处级定下，将来去哪都能占点主动权。” “这个别为难，一定别留下后遗症。” “美丽的工作我问过她，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让你帮她参谋参谋，你怎么看？” “老柯当时布局是让蒲远执掌悦南，杜山执掌云州，那时候美丽回云州比较合适。 现在老柯如果走了，你也走了，上面能说上话的就剩了昝书记了，云州、悦南局势如何都不好说。 刘姐，你说把美丽安排在省组织部如何？不知道有没有合适位置？” 刘扬看着成林，他的思路真是太跳脱了，把美丽安插到组织部门，只要位置合适，这步棋绝对是一步好棋。 “嗯，这个我跟昝书记合伙合计，看看有没有合适位置。” “曾巩副市长这人你怎么看？” 成林想了想： “曾巩副市长论及能力跟蒲远不相上下，他的理科背景对悦南工业发展是有助力的。蒲远的优势是实干，眼界不如曾巩。 还有一点，曾巩性格外柔内刚，面对复杂局面的时候能比较冷静，他的能力接手悦南问题不大。 蒲远上面如果有人赏识他，在云州再熬一两年资历，提到省里干个分管农业，或者文教卫生的副省长，绝对是一把好手。” 刘扬哈哈笑起来： “你让美丽去组织部门，其实你去主持组织部工作更合适。”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说： “我是全才，到那个部门都行。” 说完自己笑起来。 刘扬看着自己心爱的小情郎，刚才进门时候的生疏和拘谨一扫而空，自信开朗又回到身上，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成林，那个指点江山行事果决的成林。 成林抬头看刘扬在盯着自己看，把脸擦了一下问： “刘姐，看啥呢？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嗯，你脸上那种自信回来了，是我以前熟悉的成林。” “你去哪个部门是不是有眉目了？” “嗯，不出意外就是发改委了，我原来在那里工作过，人员环境都熟悉，工作容易上手一些。” “其实刘姐你去纪委更好，更容易出成绩。发改委是男人的天下，里面卧虎藏龙，你去就会被他们遮住光芒。 纪委不同，有一两个有影响的案子，你立马会显露头角。” “噢？你的眼光确实独到，这个我以前没有考虑。我爷爷倒是提过一次，让你参谋参谋哪个更好，纪委可能也有位置，这个等我回京城再合计合计。” “刘姐，我胡说八道的，仅供你参考哈。” “不行你也回京城吧，你的能力去哪个部门都能脱颖而出”。 “刘姐，京城的环境我是陌生的，人生地不熟，遇到需要痛下狠手的时候都找不到地方，暂时来看还是悦南适合我。将来你发达了提携我一下，那我就回京城跟你干。” 跟我干？刘扬听到这句话有点别扭，心想以前你还少干了？ “行，等我发达了，准许你军机处行走，怎么样？”“太可以了，哈哈。” 刘扬接着说： “以后那种拼命的打法不能再干了，空档太小，太容易出事了。” “放心吧刘姐，以后不会用那种办法了。” ……… 成林和刘扬谈了一个多小时，刘扬有点倦意，成林赶快刹住车，起身告辞。刘扬现在毕竟是两个人，身体容易疲乏。 刘扬想起身送成林，成林赶快过去搀扶一下。刘扬把手递给成林，慢慢站起来。 “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你不是神棍吗？你猜猜看？” “应该是个男孩“。 “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子太沉，女孩应该不至于这样。” “让你猜对了，是个小子。你还啥都懂啊？小涵有了没？” “有了，刚送回京城静养。” 刘扬心里想你小子真能干，嘴上却说： “好好照顾她。” “知道了，姐。” 成林扶着刘扬站定，高低不让她送自己。刘扬拗不过他，慢慢转过身，走近成林，伸手抱住他，在成林嘴上轻轻吻过： “好好照顾自己，你答应了以后还要跟我干。” “好的，姐，你需要我的时候喊一声就行。” 刘扬站着看成林一步步离开，心里有些不舍，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以后的事以后说，来日方长。 成林走出金星宾馆，掏出烟点上，慢慢朝自己车走去，心情忽然明亮起来。几个月的幽怨一扫而空，刘扬身上那种特殊的味道，真能治疗他心头的伤。 成林的车刚要启动，一辆奥迪车顶着自己的车头停下，美丽不知道从哪钻出来。 成林估计她一直在等自己，毕竟关乎她的未来。 美丽拉开后排车门钻进车里，故意探过身子看成林，成林也不看她，把烟头摁灭扔出窗外，这才回过身盯着美丽问： “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你跑到这里干啥？” “我来看看你气坏了没有？” “算你命好，现在我气消了，不然你的屁股肯定要打到八瓣，让你明天爬不起来。” “嘿嘿，官人大人有大量。” “赶快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瞎晃荡，这里是啥地方？” “我找你有事，你等会跟着我的车走。” “快快，等会保安过来撵你了 ” “ok，你跟着我走”。 第224章 底气不足 美丽麻溜启动车开出停车场，一路向西开去，成林都不知道这个娘们准备去哪。 美丽的车三拐两拐在挂着豫泉名号的茶楼前停下，成林停好车，跟着美丽进了电梯。 “你们亲戚在云州的茶楼是不是也叫豫泉茶楼？” 美丽一边按着按钮一边说： “你脑子真好使。” “到悦南来开分号了？” 电梯缓缓上升 “让你说对了。” 到了包厢，推门一看，正是成林喜欢的榻榻米式房间。脱掉棉衣脱鞋上炕，热乎乎的炕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气。 成林在炕上躺着暖和一会，美丽把茶水泡好，拿来瓜子和龙眼。 “把我拐到这里作甚呢？” “让你上来享受一把火坑”。 美丽拿进来一个烟灰缸，把门关上也脱鞋上炕。 成林起身拿过烟点上，看着美丽说： “我今晚不说，你是不是今晚睡不着觉啊。” “对啊，不然半夜去堵你干啥？天寒地冻的，谁不知道躺在热炕上舒服 。” “为啥不提前告诉我刘扬回来了？”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再三强调不准提前跟你说，我咋整？” “你是谁的人自己不清楚啊？” “官人，俺可端着她的饭碗呢？” “好吧，这次饶过你，下次再犯给你把屁股打肿。” “知道了，官人。” “云州现在回去不是最好的选择，你是怎么打算的？” “为啥？“ “你现在回去顶多干个县区长，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关键往上走竞争太激烈，还要受别人瞎指挥的气。” “那就留在悦南，可是继续留在市政府眼下也尴尬吧？” “去省委吧，看看组织部哪个位置合适。” 美丽面露喜色： “去省委组织部？我能行吗？” “把后面的吗字去掉，改成我能行。” “嘿嘿，俺还是底气不足啊，官人。” “你把跟我斗嘴的能力发挥出来一半，组织部就没有你的对手了。” “你是自家人让着我，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不会啊。” “不用怕，怕啥？他们不是一个头两条腿的人吗？他们还赶不过农村的滚刀肉难对付呢。你是基层出身，啥样的刁民没有见过？” “行，我斗不过他们的时候你可要出面帮我，我提前给你准备好丝袜，你蒙着头去收拾他们。” “丝袜？下次你整个丁字裤我也不干了。” “大哥，丁字裤那点小布条遮不住你的脸啊。再说我也没有哪个玩意，等我问问老三老四？” “打住，你满世界去找丁字裤，别人还以为你不正常呢？ 年前不出意外，你的正处也能下来，低调点，有可能年后你得去老三那里学习几个月。 一个原则咱们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让人欺负。”“ok，我坚决按照官人的指示办。” “老四的公示也快结束了，年前尽量低调点，有些人能算计杜山，未必不会把眼睛盯在咱们身上。时刻保持警惕，上次你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嘿嘿，偶然发现的，算杜山命好，不然他跟仇富春一样完蛋了。” “茶楼是咋回事？” “我跟老三老四一起开的，房子是老三亲戚的，房租要的不多，一年才六万。现在还没有开业呢，准备年后再正式营业。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过来看看。 榻榻米房间就这一个，是给你特意准备的。” “这能挣钱？” “老三说权当个聚会的地方。” “想法不错，先干着试试。” “嗯，这个地方安静，乱七八糟的杂人也少，当个聚会地方比较好。边上还有个厨房，还能自己做菜啥的。” “跟她俩说说，任何时候不要伸手弄钱，这是条红线，只要这个守住了，其他的都好说。挣钱不是个难事，有时间能凑在一起我给你们找个挣钱的道。” “好” “散会，早点回去睡觉。” “ok，听官人的。” 美丽把茶具收拾利索，给成林拿过棉衣，成林坐在榻榻米炕边上，正准备穿鞋，美丽走过去抱着成林头就亲了一口，成林抬头看看美丽： “你是不是吃榴莲了？” “对啊，咋地？” “不咋地，你牙上有榴莲呢。” “不可能的。” “真能犟，张嘴我给你拍下来。” 美丽上当了，张嘴等着成林拍照，成林走近把她的头一扳狠狠的亲了一口： “没了，不知道去哪了。” “你这个骗子。” …… 刘扬突然回到悦南出乎不少的预料，她跟凌海洋、曾巩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了省委，一天时间跟昝书记和老柯把事谈完。 成林原本打算安排一起吃个饭给她送行，但是她订的高铁票时间来不及，只好开车和美丽一起把她送上车，小董背着个大包跟着，成林拍拍小董肩膀： “妹子辛苦了，多费心。” “放心吧，成哥。” 成林和美丽前后接到组织部的谈话通知，两个人在同一天跨进处级门槛。美丽同时接到通知，参加三月九号开班的党校进修，为期三个月。 尽管成林要求低调，邬君强烈要求礼拜五晚上聚聚。惠阳清闲她负责准备饭菜，聚会地方选在茶楼。 成林下班后跟小涵视频聊了一会天，京城今天下大雪，小涵把镜头对准窗外，真是鹅毛般的大雪。成林叮嘱小涵不要到院子里去，小涵笑他跟姥爷一样啰嗦。 惠阳来电话催他麻溜点，成林提了两瓶葡萄酒，一坛子郭家补酒去了茶楼。 邬君没有见过郭家补酒，一看坛子吓人。过来闻了闻感觉不是太恐怖。 饭菜已经摆好了，成林给她们一个人倒了一杯补酒，二两左右。 四个人一起举杯，祝贺邬君跨进副厅级，美丽跟成林跨进处级。 邬君酒量不行，二两补酒下肚脸色绯红，惠阳和美丽还正常。成林干脆建议，以后喝酒以邬君酒量为界，三人一致同意。 吃完饭收拾完毕，坐在榻榻米炕上喝茶。惠阳对邬君说： “一个炕上四个人，三个处一个非处。” 邬君懒洋洋的说： “这有啥？，我非处的时间比你们三个都早。” 美丽看看惠阳，又掉头看看成林，诡异的笑了。 第二二五、火锅店 成林开始没有听出邬君的话外音，美丽看他的时候他还疑惑： “看我作甚？” “嘿嘿，你长的好看，你长的阳刚勇猛，看看不行啊？” 惠阳凑到他耳边问： “你啥时候失身成为非处的”？ 一听这样的虎狼之词，成林把惠阳的头推到一边低声说： “你这个老六毛，五岁？六岁？行不行？” 惠阳一脸不屑： “吹牛吧，吹猪吧，吹得都不靠谱。 ” “不信拉倒。” 美丽问邬君： “老四，厅级干部的感觉咋样？，是不是也有不服气的？” “那是肯定的，我原来在宣传部三个副部长排在最后，现在排到他们前面，表面他们不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啊。” 惠阳注意力也转过去问： “那样你咋整啊？” 邬君看向成林： “官人，你说咋整啊？” “着啥急，你才上来几天呢？ 其一先观察再分化，他们两个人又不是铁板一块，里面做点文章不难。 其二你上来了还缺一个副部长，可以跟组织部沟通下，你内部提拔一个自己人。 其三真有冥古不化死硬到底的，找找他的短板，有机会彻底打翻。 “上策伐谋、中策伐交、下策伐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美丽知道成林诡计多端，她拍拍邬君的手说：“稍安勿躁，真的收拾不了他们，官人再出马。把你的丁字裤遮在官人脸上，让他去把他们痛打一顿就行了。” “我没有那玩意啊，咋整？官人不用那玩意打不过人家吗？” 邬君急切的问。 “老四别急，我有，到时候我给你准备，别影响官人的临场发挥。” 惠阳慢悠悠的说。 成林看看惠阳撇撇嘴说： “你够潮的，磨盘一样大的屁股还穿丁字裤。” 惠阳掐了成林一把： “你太土鳖了，没有见过世面。别人能穿的咱们也可以尝试一下嘛，不好看再说不好看的话。等我送给老二老四一人一套，让她们也尝试一下，怕啥？ 哎哎，你说我们三个一起穿着丁字裤站在你跟前，你会不会鼻孔出血？” 成林赶快鼓掌： “好好，我等着哈，这个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到时候出鼻血我也不怕，大不了我找个脸盆接着，咋样？”。 邬君看着成林跟惠阳斗嘴，插了一句话： “三姐，给官人也送一套，我们三个也看看他穿上有啥效果。” 成林隔着惠阳，在邬君的腰上挠了一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我穿上不好看”。 邬君本来喝了二两补酒脸色绯红，让成林调戏一把脸色更红了： “好看不好看你说了不算，得我们三个来评论。二姐三姐，对吧？” 美丽边上点火： “你穿了肯定好看，不用怀疑。” “好好，你们说了算。” 成林一看美丽掺和进来就不再犟嘴，这娘们嘴上的杀伤力比惠阳和邬君可是厉害多了。 拖了一个枕头过来平躺下，让后背和腰部贴在榻榻米炕上，先舒服一会再说。 邬君面临的局面太正常了。 每个单位都在论资排辈，你突然超车必然会让前面的人不爽，他们需要时间来适应彼此位置的变化，也需要对超车的人来重新认识。 大部分人还是现实的，人家能超车上来，证明上面天线信号比你强大，他们低头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邬君是悦南市委常委，在人事上有发言权，下面这些人未来的升迁或许还指望邬君支持呢 因此不着急一上任就按着人家脖子让人臣服，那样也太霸道太欺负人了。 邬君看见成林躺下想事，便捅捅惠阳。 惠阳搞怪的，把邬君推倒在成林边上，枕着成林胳膊躺下，问成林： “官人想啥呢？ 成林看看躺在自己胳膊弯了的邬君，往怀里拉了拉，侧身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 “你们三个开个火锅店咋样？” 说起吃的三个娘们都来精神了，三人互相看看： “火锅店？” 她们三个想过这个事，甚至都跟火锅连锁谈过，但是因为投入太大泡汤。 “我们合计过，不过投入太大。” 惠阳转过身来说。 “投入多少？” “五六十万的样子。” “噢，你们看过哪个位置的门店”？ 惠阳过去躺在成林的另一侧的胳膊上： “悦南大学东门那里有一个四百平方的地方，房租一年要超过三十万，再加上加盟费、装修费、启动资金，六十万都挡不住。” “东门不如晟璟花园门口那边吧，福佳超市西边那里二楼网点位置应该可以。” “那边房租估计得四十多万，投入更多。” 惠阳想想说。 “先说那个地方行不行吧？” “行啊，肯定比悦南大学东门那里好啊，是不是二姐？” 邬君说。 美丽也去福佳超市附近看过，那边的客流量比起东门肯定要好。 忽然美丽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那个地方是马文姐他们的吧？” 成林笑起来： “看起来你还不笨，能想起这个岔口。那里二楼有六百平方的网点，简单装修一下就行。 房子租金让老二去谈，估计不用三十万。 火锅店的投入我给你们借五十万，借期两年不用利息，剩下的你们三个凑一凑，咋样？” 惠阳狠狠的亲了成林一口，坐起来说： “如果房租不用三十万，那样就太合适了。官人画的这条道没有问题，可以操练操练。 咱们三个一人投入几万块钱就够了。” 美丽探过身子问成林： “干脆咱们四个人一起算了，你也投点，咱们就叫四人帮火锅店，咋样？” 成林笑了： “你真敢整。火锅店买卖肯定没问题，一年下来几十万利润有可能，我不跟你们争利了，你们三个每人投点，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 悦南大学老师学生接近一万五千人，东边警察学院也有几千人，这个附近只有一家店面很小的火锅店。我去看过卫生条件不咋地，买卖一般。 你们将来聘请经理来，一定把卫生抓好，只要环境干净，价格实惠，买卖不火都不可能。” 第226章 神枪手 美丽知道成林对马文姐她们的影响力，房租基本上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这点后来她去找马文姐的时候得到验证。她刚坐下还没有开口，马文姐的租赁合同和房屋装修合同已经摆在她跟前。 邬君大致明白成林说不跟她们争利的意思。 惠阳一拍大腿： “就听官人的，二姐去谈房租的时候，装修一块让他们给报个价，差不多让晟睿公司一块做了，好不好，老四？” 邬君头也没有抬，直接表态： “我同意，年前二姐去谈谈，年后抓紧时间筹备，争取早点开业。” 惠阳看着成林： “官人，我们三个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你啥时候开始翻牌子？” 成林笑起来： “老三，看把你急得，我还没有下聘礼呢，你就着急过门，一步步来，等着我掀开红盖头哈。 你们买卖开起来，我就有地方吃饭了，不用天天吃方便面了。” 惠阳吃了一惊： “老大呢？她去哪了？她不会做饭？是不是怀上了？” 成林挠了她肋部一把： “你小脑瓜转的真快。” 惠阳兴奋起来： “哇塞，官人你好勇猛，这才结婚几天呢，老大这就有了，你真是个神枪手，你是不是提前无证驾驶了？ “二姐，上次咱们说官人有种猪的能力，现在来看名不虚传吧？” 成林一听惠阳这个虎娘们，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种猪的事都出来了。他不等美丽和邬君的话出口，直接起身道： “你们这些女六毛，反天了，收拾收拾散会。” …… 赶在春节前悦南市政府的人事调整出炉，人员变动幅度超过预期： 凌海洋转任悦南政协主席。 曾巩接任刘扬任悦南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原组织部长张柏的秘书李子铭，调任悦南市政府常委副市长，兼任悦南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书记。 悦南市副市长龚儒风，调任云州市常务副市长 悦南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郑美丽，调入悦南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 …… 成林原来担心把美丽安排到组织部的农村干部处，现在安排在重要的干部一处，这个结果确实不错。 曾巩接任刘扬，对成林也是利好消息，他们过去配合默契，曾巩也十分赏识成林。成林不知道的是，曾巩曾经提议让成林回来担任悦南政府秘书长，被昝书记给否定了。 新任悦南市政府常委副市长的李子铭，上任前接受昝书记的谈话，昝书记明确指出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交给成林，你挂名就行，不必过多干预。 他不认识成林，但是他跟刘扬关系不错。当他把昝书记的话说给刘扬后，刘扬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李子铭，你听昝书记的不吃亏，不要问为什么，论及发展经济咱俩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成林。 李子铭还是不明白，但是他最大好处是听劝。加上后来跟成林接触，成林对他尊敬有加，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美丽去省委报到，安定下来后给成林发来消息：感谢官人恩典，房租也谈好了，马文姐只要了二十四万，真够意思。 成林回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看着成林的官腔回复，美丽恨恨的回复：德行。 干部一处是组织部里面话语权最重的处室，担负地市级领导干部的考察推荐。美丽进去锻炼锻炼，对自身成长极为有利，这点她心里明白。 老郑秘书长更能掂量出美丽工作的份量，他也给成林打来电话表示谢意。成林自然不会揽功，他笑着跟老郑秘书长说，都是组织的培养，加上美丽姐个人的优秀，与他关系不大。 老郑心说这个小子进了省城更油滑了，说话滴水不漏，官腔十足。 前几天有个叫池国伟的人来拜访自己，说是成林安排的。他看了他的名片：云州福运房地产公司总经理。 既然是成林安排的，肯定要帮忙，他明确表态：有困难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尽管说话。 事后他问闺女，美丽具体的情况也说的不太清楚，只是说池国伟是悦南市委宣传部长邬君的姐夫，房地产公司可能是马文和张伊的，池国伟是她们聘请的总经理。 马文和张伊与成林的关系，老郑秘书长知道，她们的事就是成林的事 ，自己需要尽力了。 可能失意的是云州市委书记蒲远，刘扬事先跟他通过电话，告诉蒲远他的舞台不在悦南市政府，让他继续努力，未来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这话蒲远有点明白，心里的疙瘩也散开了。 其实在成林眼里，最应该捶胸顿足憋屈的应该是杜山。当初他如果在云州好好干，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最差可以接手云州市长，如果老柯发力，杜山甚至可以坐上云州老大的位置。 去云州拦截视频的时候，他见过贾芸芸，论姿色中等水准都马马虎虎，甚至比不上云州市政府招待所的女服务员，也不知道杜山是饥不择食还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被她轻而易举的拿下，这点让成林特别困惑。 有时候遇到无法解释的事，老百姓都会无可奈何的说一句：这是命，命该如此。大概杜山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吧。 今年成林在云州布局了福运房地产公司，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礼物，成林就让池国伟和老二一块协商准备，就不再让马文姐分神。 老二还不知道池国伟的事，成林简单把打算跟他说了一下，老二心里很高兴，他特别能理解和支持成林的想法。 有父母的人，结婚的房子父母都会提前打算，帮着准备首付啥的。像他们这样没有父母帮衬的，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现在大哥已经在为他们准备房子，再过几年，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都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这将是他们立足社会的最基本的底气所在。 成林在电话里告诉老二，福运花园给他也准备了一套房子，那是给他即将出生的孩子的礼物，让他自己过去选选位置。 老二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愣住了，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第227章 赵顺章 老二没有想到成林想的这么远，替自己考虑的这样周到。亲哥亲姐都不认自己，一套拆迁房都要跟自己争，对比一下做人的差距太大了。 回家跟黄静说了这件事，黄静也呆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成林已经替他把房子准备好了，这辈子能有成林这样的大哥，真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孩子的福气。 成林比老二想的更远，他已经在分析是不是跟郭家补酒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将来为弟弟妹妹们就业创造条件。 这事他考虑一段时间来了，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毕竟白酒市场他不太熟悉，还需要花一些时间来研究，况且这事也不太急，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论证。 父亲来电话问及成林何时动身回京城过年，成林告诉父亲，已经定了腊月二十九的高铁票，父母他们二十八日提前回去把房子收拾收拾。 让成林吃惊的是，张燕至今不同意跟着父母去京城 养老，估计心理压力还在，负罪感还在，这个需要时间去消除，慢慢来吧，只是张燕这样的固执己见让成林父母更为难。 利用春节前几个工作日，成林安排管委会抽调人员组成的十个检查组，对辖区春节期间继续生产的企业拉网式检查，彻底排除安全隐患。春节期间他不在，需要提前把预防工作做好。 按照惯例，老柯老蒋初一晚上才能回京城，成林无法跟他们同行。 成林准备了一些过年的东西送过去，老柯有政务活动不在家，成林跟老蒋沟通了过年京城那边还需要添置的东西。 现场跟小涵视频聊了一会，她想吃黄静妈妈腌制的酱菜，让成林回京城时候带点。 这事太简单了，成林立即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跟丈母娘要点酱菜，找风顺物流直接发到京城。 从省委家属院离开，成林正准备回家，接到张伊姐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看看时间快八点了，张伊姐能有啥事？ 到了张伊姐家里，看看模样也没有啥事异样，成林把棉袄脱下扔在沙发背上，走过去靠近张伊姐坐下： “咋了，姐？” 张伊盘腿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细支烟递给成林，成林摆摆手： “那烟没劲，抽的不过瘾，我抽自己的。” “悦南大学有个叫赵顺章的老师你知道不？” 成林听了真耳熟： “是不是悦南大学因为挪用科研经费被判刑的那个老师？” “对，就是他。” “我以前多少听说过，他是留学归来的博士，悦南大学成立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的时候回来的，后来不知道啥原因被抓走，后来判了几年徒刑。 这个事曾经轰动一时，不少人替他打抱不平。 咋了，你认识他？” “别人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见过几次面，感觉人还不错。” “他现在干啥？” 张伊姐把烟头摁灭，过来给成林倒了一杯热茶： “他七月份才无罪释放，这几个月正在筹备自己的研究中心。” “他以前没有结过婚吗？” “结过婚，他出事后老婆跟他离婚，领着孩子又出国了。” “他应该比你大两三岁的样子。” “大四岁。这四年在里面被折腾的显老一些。” 成林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赵顺章挪用科研经费的理由不足，只是折腾这几年，让他对体制内工作不感兴趣。 他在国内人工智能研究领域小有名气。 “姐，搞科研的人一般比较单纯，如果各方面没有问题，早点定下来也不错。 对于他的研发中心，咱们可以适当参与一下，给他投点资金，权当风险投资了。” 张伊点点头： “他对管理方面基本不懂，不然也不会被折腾这几年。如果咱们投资，就要过去参与管理，不然又会弄的一团糟。” 成林想了想： “这个不是问题，咱们现在的项目，去掉移山项目，一大半的建筑施工完工，剩下的就是基础配套绿化施工和销售。 移山项目五月份土方全部搬走，土地挂牌到审批，十月之前能开工都是快的。公园那边施工简单，重点是后期绿化，那个有专业园林公司来做就行。 做完这个项目，晟睿公司就不再做大型地产项目，等等看地产政策变化再说。 这样牵扯精力不多，你能抽出更多时间，过去帮帮赵顺章，等走上正轨就轻松了。” 成林摁灭烟头： “张老师知道这件事吗？” “我还没有跟他们说，想着先接触接触再说，别再出差错。” 成林笑了： “谨慎点也好，老师和师母都经不起折腾，争取一步到位，了解清楚直接结婚。”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张伊点点头，起身走过来，直接坐到成林腿上，搂住成林脖子： “这些年多亏了你，每次大事你都在我身边，不然到现在不知道会是啥样子 。 你带着我开公司做地产，给我带来自信，让我的日子过得充实有意义，真的谢谢你成林。 这次跟赵顺章相亲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没有结果，那就说明我这辈子遇不到合适的人了，我不会再费力气了。 上次你的话给我提了个醒，生个娃自己过也不错。到时候你把种子借给我几颗，去做个试管婴儿，这事你不准反对。 而且我跟马文都说了，她也支持我。如果小涵反对，我去跟她说，你听见没有？” 成林哈哈大笑了起来： “姐，这事那么简单？马文姐算哪一头的，怎么她同意了都算数？ 物业公司算哪一级政府？ 你还去找小涵，她不拿棍子打你就不错了。” 张伊姐捶打着成林胸膛： “那就不找她，也不管她，这事就这么定了。” 成林拍拍张伊姐的后背，让她伏在自己胸前： “你是我姐，过去我是个穷学生的时候，你跟张教授和师母没有嫌弃我，对我百般照顾，在我心里咱们早就是一家人。 无论你们遇到什么事，我有机会都会竭尽全力来帮，这个不需要感谢，是命运把我们都链接在一起。我希望有个人来关心你、爱护你，让你一辈子都幸福。” 第228章 放风 张伊趴在成林怀里，让她心安平静。 “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如果能，这些年早就找着了，还用等到现在？” 成林轻轻的拍着张伊姐后背： “总会找到的，总会有人适合你。好了，别胡思乱想的了。 赵顺章那边先接触处着，如果你觉着可以，咱们组建一个新公司，给他投个三五千万都行，这事你把握就行。 你需要注意的是，他被冤枉这四年，对社会对周边的人都抱着警惕心理，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这是人之常情。 因此跟他交往不需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让他知道你的打算就行。 科技发展一日千里，他虚度了四年，是否还能迎头赶上也是个问题 。如果人品靠得住，就不要苛求他短时间出成果，给他充分的时间去调整。” 成林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不料张伊姐已经在他怀抱里迷糊过去了，让成林哭笑不得。 …… 成林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却把张伊姐惊醒，发现自己又在成林身上睡过去，坐起身站起来，看看四周： “趴在你身上真安心真舒服，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我这次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多点，我的腿都让你坐麻木了。这次八百块钱不行了，你得加钱。” 张伊姐过来捶了成林两把： “你个财迷，还想要钱？没有！” “姐，你啥时候成了老赖了？” “今天，不服去物业公司告我去？” “服你了，你们的物业公司啥都管，你继续赖账，我撤退了。” ……… 走出张伊姐家，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天上开始飘起雪花。点上烟狠狠抽一口，透着烟雾看着雪花飘散，成林心里也有些烦闷，张伊姐这样心地善良的好人，却始终未遇到善待她的那个人，想想也是无奈。 回到家里，他在电脑上搜了关于赵顺章的研发方向，他曾经在硅谷的科技公司担任研发团队负责人，研究的方向太深奥：人工智能驾驶。 成林不太懂这方面的理论，凭着直觉他断定，这是个烧钱的长线研究，不知道遭受重创的赵顺章，是否还保持着对科技研发的狂热？ ……… 成林没想到小涵会来高铁站接他，开车的是她的表弟付超。小涵看见成林有点小激动，老远张手打招呼，毕竟快一个月没看见了。 成林笑着走过去，跟付超打过招呼后，走到小涵跟前，小心跟她拥抱，责怪她一点也不小心到处乱跑。 小涵满腹牢骚： “都把我当成熊猫了，也不准我出来放放风，太憋屈了。这次出门还是商量老半天才批准的，权当放风了。 成林哈哈大笑： “太上皇们太谨慎了。” 把行李包装上车，付超开车去小涵姥爷家。 成林握着小涵的手，小声问她： “咱们这几天搁哪住？” “住盛美花园那边，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样早上睡个懒觉都方便。” “好，不错，听媳妇安排。” 给小涵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礼物，成林已经提前发快递过来，这样省去了麻烦。 在小涵姥爷家吃过午饭，去小涵爷爷奶奶家问安后，成林跟小涵回到爷爷家里。 周老爷子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小涵了，看着她跟成林一起过来，高兴的合不上嘴，忙招呼小涵坐下别累着。 成林爸妈都在老爷子这边等着，看着儿子和儿媳一起回来，心里也是乐开花：儿子瞅着顺眼，媳妇看着顺意。更重要的是，他们快要当爷爷奶奶了。 热热闹闹吃过晚饭，父亲和母亲开车把成林和小涵送到盛美花园。 成林和小涵第一次在这边住，两个人都有点新鲜感。宽大的客厅，宽敞的卧室，成林搂着小涵一边看一边感慨： “房子真大，四个娃也能住的开。” “把你美的，还生四个娃。这一个娃就把我当成熊猫了，哪也不准去，闷死了。” 成林宽慰她： “第一个娃没有经验，我们都在摸索过程，小心谨慎是应该的，毕竟不熟练嘛。以后咱俩成了熟手，怎么还用这么谨慎，对吧。”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有经验啊，这个要求是他们提的。” “那是爱护你的表现，苦他们可以替你吃，但是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伺候小涵洗过澡，两人依偎在沙发上，成林把这段时间在云州的布局给小涵说了一遍。 小涵知道这件事是成林的心结和执念，现在启动也好，这个项目需要一两年的建设，完工后成林的心愿就完成了一半。 这些年新闻从业经历，也让小涵清楚，房子在底层民众心目中的份量。只要手里有了房子，其他的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成林心里有弟弟妹妹们，他在他们心中是长兄，是依靠，这份感情在当下浮躁的社会里弥足珍贵。 公粮不能交，也不妨碍两人其他方式亲昵。早上九点多钟付超给小涵电话，问啥时候过来接她，成林诧异：付超这两天是专职司机？ 小涵笑了： “你知道他为啥这几天憋着劲来献殷勤？他想让我跟姑妈做做工作，给他买辆那个大排量的机车。” 成林偶尔碰见过那种轰轰作响的大排量机车，在街上列队驶过。 “他喜欢玩机车？” “嗯，从小就喜欢。姑妈嫌危险，不愿意给他买。” 成林笑笑： “你这个当姐姐的可以给他赞助一辆，他的专职司机的服务需要再延长八个月，直到你生娃为止，怎么样？” “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你还有钱吗？” “有啊，你给我那张卡还没有用过呢？” “那就先不用，一辆机车三四十万够了，我转到你的工资卡上，你给他就行。” “也好，今天就给他，这样能让他专职司机工作干的有劲头。” 付超没有料到表姐的礼物这么贵重，至于当个专职司机都是小意思。 付超把成林和小涵送到小涵爷爷那里就没影了，赶在中午饭前，一辆机车轰轰隆隆就开进爷爷的院子里。 第229章 宋国富 小涵姑妈还在纳闷：这个兔崽子骑的谁的车？ 抓过来审问半天，才知道是小涵赞助的。 姑妈疑惑的目光从小涵身上划过：小涵没有这么多私房钱吧？ 把小涵叫到一边问了半天没有得到答案，姑妈憋在心里的疑问，直到初一晚上问老蒋的时候，才知道是成林掏的钱。她更好奇了：成林哪来的钱？ 老蒋只是告诉她，这钱来路正大光明。既然是小涵和成林赞助的，不必声张收着就行了。 小梅姐在饭店定的年夜饭，一大家子十来多口子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周老爷子特意给小辈们准备了红包，成林和小涵都有份，钱不在多少，一份浓浓的亲情而已。 初一初二成林陪着小逛街，路过刘扬家路口的时候，成林习惯的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惆怅。 三十晚上他给刘扬发了拜年短信，直到初一下午刘扬才回复，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初四中午在老爷子家里吃过午饭，付超拉着小涵去高铁站给他送行，短暂的春节假期即将进入尾声，初五他要值班。 比起老柯他还算不错，老柯老蒋初三早上已经回悦南了。 小涵有点不舍，情绪有点低落。成林把她抱在怀里说： “过几天不行你回悦南，单位工作辞掉，在家里开始做下一步的计划，让老蒋伺候你，咋样？” 小涵眼睛一亮，这个可以考虑。她故作凶态： “这段时间裤腰带给我系紧了，别让别人扒掉了。” “你放心，我找铁丝焊死它。” “哈哈，行。” 快到悦南的时候马文姐发来消息，她跟胖胖来接他。走出站台，成林远远看见胖胖站在出站口向他招手。已经上高一的他，身高已经跟成林差不多，长成大小伙子了。 给成林拜年问好后，胖胖接过成林的包背上，跟成林一起朝停车场走去。胖胖性格内向寡言少语，这点像姐夫。 马文姐的车滑过来，成林坐进车里给马文姐拜年，胖胖把包放进后备箱后也上了车。马文姐看着成林问： “你这几天吃了多少，怎么脸都圆乎了？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笑着： “天天在家窝着不动弹，每天又是大鱼大肉的，营养过剩了，回来上班一忙活肉就减下来了。” 马文姐也在悦南大学家属区内留了一套房，距离成林的房子不远。等他们进门时候，姐夫在家已经忙活了一桌子菜，成林跟他打过招呼就站在桌子边上，看着姐夫做的菜问胖胖： “爸爸做的菜味道咋样？” 胖胖笑笑不言语。 长林看看姐夫说： “姐夫做菜的技术进步不大啊，胖胖都没有明确表态你做的好。” 姐夫解下围裙走过来： “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过去咱们哪能吃上这么好的饭。” 这点成林赞同。 马文姐过来问： “成林，喝啥酒啊？” 姐夫跟马文姐酒量都一般般，成林也没有一个人喝酒的习惯干脆说： “一人一瓶啤酒吧”。 马文姐自己承认，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是跟张伊和成林一起干。如今她在晟睿物业公司有股份，每年几十万利润。 在晟睿房地产公司，她的年薪超过三十万。 还在福佳超市股份公司有股份。 姐夫也承认，马文姐跟着成林折腾这几年，可能连胖胖孩子养老钱都挣出来了。 在马文姐家里吃过饭回到家里，给父母和爷爷报了平安，又跟小涵视频聊了一会天，刚要去冲澡，手机响了，是一个悦南本地的陌生电话： “是成林吗？我是宋国富，你记不记得我？” “宋国富？噢，想起来，老同学嘛，有啥指示？” “咱班留在悦南的同学明天晚上有个聚会，我从张凡教授那里拿到你的号码，希望你明晚六点能来凯旋门酒店九零九参加。” 宋国富是成林班上的团委书记，据说毕业后考上悦湾区公务员，平时跟成林没有交集 。 本科阶段成林唯一的亮点，是学习成绩在班内排在前五名，除此之外同学里面没有几个人能记住还有成林这个人。 班长赵岩因为追求惠阳的原因跟成林有点交集，后来还曾经花钱雇成林去体育系修理孙东强。 成林在大学没有多少社交活动，因为他知道穷人是没有社交资格的。自己出身福利院，这点就没有多少人看重你，班上好几个官宦子弟人家自成圈子，难听点是人家不带你玩。 因此对于同学聚会他没有多少期待和兴趣。他客气的对宋国富说： “对不起老同学，我人在外地，初六以后才能回悦南，赶不上你们的聚会了，谢谢你通知我。” 电话那头的宋国富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成林不在悦南。只好遗憾的说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聚会了。 他眼下在悦湾区老干局，已经是副科级，他自认是同学里面的佼佼者。 这段时间有人跟他提及过市开发区有个猛人叫成林，他并不会想到是自己曾经的同学，主要原因是成林这个名字太大众化，重名的人太多了。 悦湾区老人大副主任也叫成林，区信息科今年进来的一个小伙子也叫成林。 你再给宋国富十次机会让他猜，他都不会把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跟自己的同学挂上钩。 第二个原因在官场混迹几年，宋国富知道没有人脉关系，往上走太困难。成林是福利院出身，他的人脉资源等于零，还不如自己，好歹他有个拐弯亲戚在市里面任职，多少能给他助力。 小涵有一次问过成林： 你跟大学同学怎么没有来往？ 成林苦笑： 大学一年级自己开始打扫教室勤工俭学，别的同学聚餐、外出旅游的时候他在打扫校园卫生，平时根本没时间沟通，关系自然疏淡。 其实宋国富如果不是受先入为主思维影响，弄清楚成林的底细太简单，开发区管委会官网上各位副主任的照片履历都可以查到。 对成林来说同学聚会只是个小插曲，对他没有多少困扰，他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效社交上。 明天他要值班，晚上还要到张教授、卢教授家里拜年。如果方便他还要去给曾巩拜个年，留给他自由活动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巴隆公司上市后，有七八位海外博士春节期间在悦南考察，这几天都是由向涛在负责接待，成林准备初六他们方便的时候一起聊聊，争取有点突破。 第230章 把关 成林没有想到初五值班的时候，能与来悦南开发区考察的七位博士不期而遇。 巴隆公司老总靳强给成林和大家做了介绍，成林热情的跟他们招呼。 大家寒暄过后坐下 ，七位博士分别介绍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大部分集中在医疗材料方面，分布在骨科、血液透析、人工心脏等领域。 成林介绍了开发区关于实验设备引进免税、厂房可以折价入股、提供天使轮创业资金方面的政策，引起七位博士的浓厚兴趣。 大家围绕实验室搭建、技术落地、市场推广、海外风投进入、海外上市的政策等细节，展开了详细讨论，初步确定骨科和血液透析两个项目，继续探讨落地的细节，以及人工心脏项目在悦南开发区搭建实验室的意向。 在专业领域成林立马感受到自己的不足，筹建开发区专业咨询顾问团队的工作，需要提上日程了。 晚上去张教授、卢教授家里拜年的时候，成林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位老师都支持这个观点，术业有专攻，人不可能是全才。悦南大学医学院那边的专家，他们可以出面沟通和邀请，这事没有问题。 从张教授家里离开的时候，师母到门口送他，小声问成林： “是不是知道张伊姐这段时间交往的人？” 成林知道张伊姐跟赵顺章还在接触阶段，还需要时间来彼此了解 。 他宽慰师母说： .“好饭不怕晚，张伊姐感觉可以的话，就会领着回来让师母把关的，不着急催促她。” 师母点头： “只要有人在交往就是好事，我和你老师不会催她，让她自己把握就行。” 没有等到师母把关，张伊姐直接约成林吃饭，把赵顺章也一块叫过来了，让成林帮着掌掌眼把关的意图明显。这让成林尴尬，自己哪有那个本事？ 既来之则安之，初六中午成林跟赵顺章和张伊一起吃了午饭。赵顺章看面相有点老气，估计在监狱里面罪没有少遭。 虽然不是一个太健谈的人，但是谈及专业前景立马容光焕发，谈兴十足，典型的理科生思维。 赵顺章对成林印象不错，知道他是福利院出身，这些年一直靠自己不懈努力打拼，这点跟赵顺章有点相似地方。 他是一个农家孩子出身，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长起来。 成林跟他请教了人工智能驾驶方面的发展情况和产业化前景，这是赵顺章的强项，一大堆专业术语加理论，把成林轰的脑瓜子嗡嗡的。 但是大致意思成林听明白了，这个方向在快速发展，目前还有许多问题需要钱解决，也有一些技术路径需要优化，想短期产业化难度太大。 成林又跟赵顺章探讨了他的实验室的筹备情况。这样的实验室需要大批的人才协同研发，以赵顺章眼下的资金实力加上国家赔偿金，也只能勉强把架子支起来，后续还要资金支撑往下走，还要搭建物理实验平台，都是烧钱的买卖。 资金赵顺章能拉来一些风投资金，未来还会有二轮三轮的融资，关键取决于他的科研进展。 成林有意跟张伊姐组建一个投资公司，给赵顺章投个千八百万，这事还要论证论证。等等看他跟张伊一起发展的情况再定。 赵顺章走得时候，成林跟张伊姐起来送他，看着他渐渐走远的瘦瘦身形，成林老半天没有说话。 张伊姐掉头问成林： “怎么样？” 成林知道张伊姐问他对赵顺章的看法。 成林点上烟： “你说说你的感觉，看看咱俩能不能对上。” 张伊想了想： “性格上他是个内向的人，专业上有水平，处事上不会拐弯，其他不好的地方暂时看不透。” 成林笑着说： “简单总结你的话就是智商高情商低，是吧？” “可以这么说 ”。 成林接着说： “你第一眼看他是不是喜欢他是重要的，两个人还要一起生活几十年，最起码要有感觉，其他的都是第二位的。” 张伊姐跟成林手里接过烟抽了一口说： “第一次见面只是感觉有点老气，别的感觉说不上来。喜欢说不上，讨厌倒不至于。到了你姐这个岁数，只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有些东西就不看重了。” 成林看了看张伊姐： “你这样的出去说三十岁也有人信，别自己没有信心就降低标准。严格来说从外形上看赵顺章配不上你。但是他的智商又碾压大部分人，只是他的运气不好。 赵顺章不是一个适合创业的人，他只适合做一个高科技公司的技术领头人，这个从他在悦南大学的遭遇就能看出来。 他眼下的研究方向我这段时间在网上看了很多，短期内突破很艰难。人工智能驾驶百度已经几十亿资金砸进去了，离大规模商用还有很长的距离，单单一个赵顺章，我不认为他一己之力就能解决问题。 昨天晚上我看过一篇文章，回头我发给你看看，他对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模型方面有些见解。 其中重要一点是从国家层面到地方各级政府，正在搭建数据库，未来庞大的数据需要处理，这是个机会，以赵顺章的技术能力，只要给他找准方向，难度不会太大。 我有个思路你看看行不行： 咱俩一人一千万注册一个新的投资公司，跟赵顺章联合成立一家公司，他以技术入股占百分之三十，短期内业务以投标政府工程为主，这个是你的强项。 让他在公司里保留一个实验室，投入部分力量继续他原来的研究方向，将来技术成熟再转为主业，这样确保公司能存活下去。 公司的管理你领着人过去，他是副总专门负责技术。在跟他合作过程里再观察观察他是否适合你。 如果适合你，那样最好。如果不适合，做个合作伙伴而已，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张伊姐老半天没有反应，她在消化成林说的这些话。应该说成林的判断靠谱，一个公司要先生存再图谋发展，这是个基本道理。 想通了成林的建议，张伊姐也不纠结了： “就按你说的来办，细节问题我跟他谈。你说的对，在合作过程里面看看他的品性，这个最重要。” 第231章 大厨 张伊姐跟赵顺章能走下去是最好不过的事，那样张伊姐就不会钻到牛角尖，就不会再有跟成林借种生娃这种吓人的想法了。 成林跟张伊姐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把她当成姐姐来看，自然就不会有男女欲望上的想法。 张伊姐在他怀里睡觉不是一次，张伊姐都说他不像个男人反应强烈，他只是笑笑说咱俩太熟不好意思下手。 跟张伊姐分手成林去市政府一趟，名义上他还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主要他是给曾巩拜个年，听听他对今年工作的一些看法。 曾巩屋里好几个人，是下面区县过来拜年的，成林给曾市长和大伙拜完年就想溜，曾巩把他叫住了： “听说来了一批海外博士考察？” 成林走到曾巩办公桌跟前说： “曾市长消息真灵通。他们受靳强公司上市的鼓舞，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回来创业。 昨天我跟他们谈了一天，初步意向是骨科和血液透析两个项目商讨落地，细节还在谈。 人工心脏实验室初步准备跟悦南省立医院合作，看看具体情况才能确定。” 曾巩给成林扔了一支烟说： “不是我消息灵通，向涛初四领着他们到市政府招待所吃饭让我碰上了。 不错，开发区这是开门红啊，吉利！ 争取早点项目落地。 今年你不能只盯着开发区一亩三分地，市政府这边的工作你得上点心，往这边靠靠。我有一些想法，等我考虑成熟了你过来咱俩碰一碰 。 “行，我随时等着听曾市长的指示。” 成林不知道曾巩能给他安排啥差事，眼下曾巩只要把刘扬铺下的摊子先看好干好，就是大功一件。 无论是下半年有可能可能提前投入运营的高铁，还是正在紧张施工的悦南机场扩建，还有一百多个城中村改造，都需要曾巩好好盯着。 成林走出市政府大楼一边想着事，一边往停车场走，后面邬君喊他： “想啥呢？这么个大美女站在跟前都没有看见？” 邬君身穿咖啡色妮子大衣，高筒靴铮亮，脖子上娇艳的围巾衬托着一张精致的脸。成林走过去笑着小声说： “光顾着想事了，把老四给怠慢了，你这是去哪？” 悦南市委市政府在一个大院，西边是市政府大楼，东边是市委大楼，在院子里碰上邬君也不奇怪。 “我刚回办公室拿点资料，准备有时间看看，没想到碰见你。” “她俩回来了没有，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惠阳回来了，美丽明天晚上回来。” “那就叫上老三，咱们聚聚。” 邬君掏出电话给惠阳打过去，惠阳正在超市里，听了成林的建议后，干脆告诉邬君，她买点东西回去自己做，让成林和邬君直接去她家就行了。 碰上成林邬君也不开车了，直接坐上副驾驶问成林： “官人，咱们带点啥过去吃饭？” ”老三楼下有个水果店，我去搬两箱水果就行。我后备箱里有补酒再搬一坛子，还有给你们捎的烤鸭就差不多了。” 邬君听了点点头： “ok，开路”。 到了水果店 成林草莓、龙眼，香梨一样搬两箱。邬君有点纳闷： “你搬那么多水果作甚？” “一样给你准备一箱，留着晚上你回家吃。” 看看车上玻璃都有贴膜，邬君搬过成林的头就亲了一口： “谢谢官人。官人永远是这样体贴，这样善解人意。 “不用客气，老四。我不光善解人意，还善解人衣呢。” 邬君看着成林，小手伸过来，真成林腿上拧了一把： “是吗？官人，解了几个人的了？” 成林有点吃痛： “哎呦，轻点老四，我还没有机会实践呢。” “嘿嘿，真谦虚。孩子都快满地跑了，还没有实践过。” “好吧，你赢了。” “这还差不多，开车”。 “ok。” 成林跟邬君到惠阳家里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看着成林和邬君每个月都是两手提满东西，赶快过来帮忙接过去，转头问邬君： “咋买这么多水果？” “官人让你晚上多吃水果，保持身材。” “还是知道官人疼我，来啵一个。” 成林把东西放下，帮着邬君把大衣挂在衣钩上，自己把棉袄也挂在衣钩上，过来对着惠阳的嘴亲了一口说： “我瞅瞅都准备的啥？” “烧鸡、鲍鱼、多宝鱼、青笋炒肉、辣椒鱿鱼、你拿的烤鸭，六个菜差不多吧。” 惠阳走过来说。 成林连声道： “够了够了。今晚我亲自掌勺，让你俩吃顿好的。” “噢，你会做？” 邬君看看惠阳，怀疑的说： “什么叫我会做？等着鼓掌吧，” “你俩负责把烧鸡撕一撕，准备好茶水就行了。” 惠阳过来给成林系上围裙，在成林脸上亲了一口： “加油，官人。” 成林先开始收拾多宝鱼和鲍鱼。收拾好多宝鱼打上花刀，两面抹点盐，塞上姜丝浇上蒸鱼豉油放进蒸锅，鲍鱼收拾打上花刀也放入蒸锅，盖上盖子，定好时间开火。 鱿鱼收拾干净打上十字花刀，水开后焯水捞出。 猪肉、青笋切丝，葱姜蒜辣椒备好。 起锅烧油，炝锅炒肉青笋倒入，翻炒调味出锅。 起锅烧油，炝锅倒入辣椒煸炒，倒入焯好的鱿鱼，翻炒调味出锅。 起锅加入清水，加入蚝油、生抽烧开，勾芡浇在鲍鱼和多宝鱼上面，出锅。 不到半个小时，四道菜齐活。让惠阳和邬君惊讶不已： “你这技术啥时候学的？你真有大厨的风采啊。” 成林笑笑说： “我在库区锻炼了两年，那会食堂里有个鲁菜师傅，做菜好吃，我闲的没事的时候去跟他学，基本路子是对的，可能味道调制略微差点。” 三人坐定，惠阳和邬君先尝了尝成林炒的菜，味道还真不错。 “官人，有这个技术走到天边都能养好三个姨太太。” 惠阳一边吃着一边咕噜。 “做菜这玩意是个天分，咱们不是这块料，现在好的厨子年薪几十万的有的是，术业有专攻啊。” 第232章 胡诌 以邬君酒量为基准，三个人每人二两补酒。即便这样邬君还是脸带桃红色，成林看看她： “老四应该是o型血吧。” “咦，你咋知道的？” “我看过一篇文章，有人说o型血的人喝酒容易上脸，你看看在你身上就验证了。” 惠阳看看邬君，转头问成林： “你看我是啥血型？” 成林看了惠阳一眼： “你啥血型看不出来，不过我猜你是摩羯座的。” “你真是个神棍啊，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你是不是看过我的生日？” “真没有，你不知道摩羯座人有个特征？” 惠阳的好奇心给成林勾上来了。 成林朝她勾勾手，惠阳耳朵凑过来： “摩羯座的人欲望强烈。” 惠阳一听就蹦高了： “胡说八道，你典型是造谣污蔑。” 邬君不明就里，扭头问惠阳： “咋了？” “咱家官人在胡诌八扯呢。” 邬君转头看看成林，成林哈哈笑起来： “老三嫌我说的不对。 算了，本来就是我瞎猜的，老三当真了。” 惠阳冷冷的看看成林： “你是什么座的”？ “我也跟你一样。” 惠阳找到平衡感，哈哈笑起来，趴过来小声问： “你也如此吧？” 成林趴在她耳边说： “我比你都强烈。” 哈哈哈哈，惠阳憋不住了，指指成林说： “好，好。” 邬君看着这两个人像魔怔了一样，大为不解： “你俩这是作甚呢？” 惠阳故作神秘： “军事秘密。” …… 吃过饭收拾利索，三人坐在地毯上喝茶。 成林扭头问邬君： “老四可以搬到市委家属区去住别墅啊，咋不过去？” “唉，都让老干部占着，只有二号别墅空着，那是原来刘扬市长住的，你说我能去住二号别墅？” 成林感慨的说： “嗯，有些老干部都已经退下去多年了，还赖在别墅里不走，这是挺挠头的事。机关事务管理局也在装老好人，滋长了他们的气焰。” 邬君无可奈何的说： “不住也罢，不然你们来我家串个门也不方便。” 惠阳不屑的说： “有些老干部以为住在里面是身份的象征，殊不知自己都成了没牙的老虎，唬人的而已。” 成林看着惠阳说： “你在影射你老公公吧？” “本来就是如此嘛。” “哈哈，好，算你大义灭亲。” “老四不去住也罢，继续努力，争取直接住进怡泉山那边别墅，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力。” “哎呦，官人对我期望值太高了。” 惠阳鼓鼓掌： “老四，你要有信心，官人会鼎力相助的。官人，来，给老四算算。” “老三，你真把我当成神棍啊？ 老四专业出身，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基础比较牢靠。只要不贪不占，就有可能有机会往上走。” 惠阳递给邬君一支烟，两个人点上烟，邬君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让成林有点吃惊： “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邬君看看惠阳： “这个还用学吗？我俩都是无师自通的。” “你俩厉害。” 惠阳不忿的问： “你跟谁学的？” “我也是自学成才的。” “哈哈，好，自学成才好，咱们三个都厉害。” 成林自己知道，本科阶段自己没有余钱抽烟，后来遇到夏宇，是她教会了自己抽烟，而且大部分烟都是她买的。 只是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是不是也过得很开心。 聊到十点钟，成林的酒气基本消失，便跟邬君告辞，站在门口的时候，成林对惠阳说： “火锅店马上开始装修了，人员、加盟、原材料供应方面，你跟老二时间多，过去盯一盯，尽快找个店长。老四事多，你跟老二多干点。” 惠阳过来抱了抱成林： “放心吧，我俩靠前盯着。” “行，那就好。” 邬君住的离惠阳不算太远，上车后邬君问成林： “你说惠阳啥了她有点激动？” 成林笑起来： “我说她欲望强烈”。 “啥？哈哈，你真能胡诌。” 邬君也被成林的无厘头话逗笑了。 “有一本书上写的，我不是乱说的。” “现在有些书也就是赚个眼球，根本没有依据。” 这个观点成林赞同，每年印出来千千万万的书，大部分是垃圾，无法进入读者视野，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浪费。 车到邬君楼下，成林锁好车搬着水果给邬君送到楼上。这是一栋早期开发的多层楼，楼道里面没有安装感应灯，邬君在前面用手机给成林照着路，四楼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 打开门先让成林进去，成林摸黑把水果放到地上，邬君关上门也进来了，只是没有着急去开灯，而是直接过来把成林抱住。 成林黑暗里悄悄问： “咋了，老四”。 邬君也不说话，直接堵住了成林的嘴……… 成林啥时候走的邬君不知道，她已经无力起来，昏沉沉睡过去。 成林走出楼道，一股冷风迎面袭来，让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棉袄拉链拉紧。 站在楼道里点上烟，快速走回车里，闷闷的把烟抽完，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一直以来他只是享受给美丽、惠阳和邬君之间，这种暧昧带来的愉悦，他心里并没有做好跟她们再亲密一步的准备。 惠阳和美丽属于矜持的，她们在等成林的主动。邬君不一样，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不会等着别人主动，想好了就直接行动，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了成林的彪悍，这不是一般的阳刚勇猛。 当身体那种刻骨铭心铭心的悸动，排山倒海袭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沦陷进去了，不能自拔。 开车回到家里，冲过澡后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支烟，成林对自己今天的冲动也有点懊悔和不解，是这段时间自己的自控力下降了？还是小涵不在身边无法交公粮给憋坏了？ 与邬君的关系如何处理？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算了不管了，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233章 高彦 邬君一直睡到快九点才醒过来，感觉浑身通泰舒爽。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看见镜子里自己红润的脸，她知道这是成林的功劳。 造物主创造了男女，就必然有阴阳和谐。女人骂男人渣渣，男人即便再是渣渣，那也可能是能治疗心病的药渣，中药不就是药渣吗？ 昨晚进门后，手机光亮下看见成林健壮的身体，久旷多年的她突然意动，一种特别的渴望充满全身。 她记得成林初始的克制，在自己的猛烈进攻下节节败退，到后来被自己的激情点燃。只是邬君没有想到成林的彪悍和勇猛，自己这点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路丢盔卸甲。 盘点过往的经历，她彻底明白：男人和男人还是有本质差别的。算算自己还在安全期内，也就安心了。 美丽回来后想招呼成林聚聚，成林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邬君，就找借口辞掉了。 ………… 开发区今年列入城中村改造计划的四个村的动员工作，春节前已经启动，目前四个村的签约率都超过百分之九十 。宣讲工作小组反馈回来的钉子户一共有二十一户。 按照惯例规划设计部门想着把他们放到绿化带上 。但是峰山村的四个钉子户无法处理，他们正好卡住四栋楼的角上，而且这四家是亲兄弟，这事有点难办了。 成林跟着向涛去峰山村实地查看，四个兄弟的房子都是高墙大瓦房，占地规模明显超过宅基地规定的二分地。 成林问向涛： “他们的盖房占地手续都齐全吗？” 向涛递过资料给成林： “他们是从村民手里买的毗邻旧房子翻建的，合乎规定。” “四兄弟干啥的？ 他们兄弟四个在鱼鸟河的下游有个沙场，专门挖沙的？” “是开发区地盘上的？” “那个地方属于开发区、悦湾区、和平区的交界地方，开发区的地盘能占一半，这些年管理混乱，有点三不管的意思。” 成林皱皱眉头，这是自己的工作的漏洞。 “他们的采砂手续有地矿部门的批准手续吗？” “没有，只有一个悦南水利部门的河道疏浚许可。” 成林没有再说话，回到办公室，他让办公室主任王浩把国土资源、水利部门人员召集过来，询问采砂场的合法性问题。 论证到最后，采砂场属于无证经营，应该予以取缔。成林拍板组建清理小组，由开发区公安分局、国土资源、水利联合执法，先查封他的采沙场再说。 接到通知的开发区公安分局长毛飙来到成林办公室，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好意思说话。等着众人都离开，成林看着他： “说吧，采沙场背后是谁？” 毛飙过来给成林敬了一支烟点上： “成主任，四个兄弟的堂叔是高彦，不知道成主任认识不认识？” “高彦？警察学院书记？” “嗯，他一直在警察学院任职。” “采沙场他打过招呼了？” “以前有人举报，市国土资源局查封过，后来不了了之了 ，是不是他打过招呼我不清楚。” 成林不知道一个地方能经营采沙场的老板，不是黑道上的，就是有强力官方背景的，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四兄弟有没有违法犯罪记录？” 毛飙斟酌了一下说： “当初有几个采沙场的举报人，在家里无辜遭到几个蒙面人殴打，后来市局刑警队介入，线索追到四兄弟身上就停下了，据说最后有人出面给了举报人医疗赔偿，他也不再追究。” “这件事郝局知道不知道？” 毛飙局促起来： “这个我不知道。我想问一下成主任，如果四兄弟签署拆迁同意书，是不是采沙场就不动了？” 成林颇有意味的看着毛飙，看的毛飙不好意思起来： “成主任，我随便问问的。” 成林笑笑说： “你猜呢？” 高彦这号人成林以前不熟悉，但是如果他纵容侄子们鱼肉百姓，殴打举报人，这事成林还真要跟他对对质：你凭啥？ “好了，不用纠结了，如果他们四兄弟给你送过钱，你赶快给我到纪委自首，该受啥处罚你自己领着。” “成主任，我没有吃过他们一次饭，没有收过他们一分钱，这个请你放心。” “噢，既然这样，那你就不用考虑太多，你只管回去组织执法力量。执法过程中严格规范参与人员的行为，一定符合执法程序就行。遇到说情打招呼的，一律推到我头上，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能量。” 毛飙点点头，给成林敬了个礼告辞了。 高姓四兄弟这些年靠着高彦堂叔的名号，在悦南也混的有点小名声。开发区管委会过来拆迁，给的条件高老大觉着不满意，就明确扬言： 不管什么条件都不同意拆迁。 老大不同意，剩下的三兄弟自然要附和，老大不满意他们也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开发区管委会的能量压不住堂叔，这个让他们无所顾忌。当初先后三个人举报他们，不一样让他们收拾的老老实实的？ 在毛飙看来，成林主任就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马蜂窝人家都老远躲着，他偏偏要去捅一棍子，最后如果高彦出来说话，不还得给他面子 ？ 成林亲自领着联合执法队到了采沙场现场，查扣采沙船两艘，铲车四台，河沙数千方，顺带下达执法通知书，查封采沙场和四兄弟银行账号，冻结资金超过三千万。 执法队还在采沙场院子的时候，外面呼啦涌进五十多个黑衣人，挡在执法队车辆跟前不让车离开。 毛飙一共带了十个警察过来，加上国土资源局和水利部门执法人员不到十六人，力量对比悬殊。成林让毛飙给郝昭打电话，请求市局支援。 开发区公安分局出来执法，并没有佩戴枪械 。成林知道这种时候警察单凭警服是吓不住这些人的。 他不着急，站在车边点上一支烟，等着市局的增援力量。他要看看高家兄弟究竟能有多大能量，多大胆量跟公安对峙。 第234章 说情 听到毛飙汇报，成林和开发区分局执法队遭到采沙场聚众阻挠，郝昭心里一阵寒意涌上来： 高家兄弟为啥要去惹成林？ 高彦没有警告过自己的侄子们在开发区规矩点？ 政法委书记吴殿成林都敢动，一个警察学院的高彦还敢跟成林比划比划？ 他迅速调集附近分局警力赶赴采沙场，随后他亲自赶过来，想听听成林的意见。在强力执法机关面前，几十个黑衣人是不堪一击的。 来自于和平区和悦湾区两支防爆队赶到现场，将五十多个黑衣人扣押，现场挨个过筛子审查。 郝昭很快也过来了，看见成林走过来说： “这点破事还值得兄弟过来压阵？” 成林笑笑说： “这点破事都能惊动郝局呢。” “我是担心兄弟有个闪失。” “那就多谢郝局了，以前高家兄弟的案底局里有多少？” 郝昭笑笑： “有几个，当初高彦书记求情，情面上确实难办，就给调解处理了。” “这次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如果高彦书记再给郝局求情，你推到我头上，高家兄弟如果触犯刑律那就去踩缝纫机，让他们清醒清醒，不然他们还以为自己真是悦南的老大了。” 郝昭明白，成林这次不打算放过高家兄弟了。他掏出电话给刑警队打过去，高家兄弟的案子重新审查。 成林还没有回到开发区管委会大楼，老二的电话打进来： “哥，你们开发区是不是查封了一个采沙场？“ 成林有点惊讶： “对啊，你怎么知道？” “刚才警察学院的班主任陶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认识不认识你，说了采沙场的事，希望能放高家兄弟一马。” “噢噢，你告诉他我知道了就不用管了。黄静怎么样啊？” “挺好的，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行，你只管干好自己的事，别人找你不要有压力，推到我身上就行。” “好的，哥。” 成林佩服高彦的信息灵通，这种人没有把精力放到正道上，都放在给自己谋利的事上了。 成林不知道，省厅副厅长的电话早就打给郝昭了。郝昭听完副厅长喋喋不休的牢骚话，只能勉力应付，他总不能告诉副厅长吴殿的落马就是成林干的，那样副厅长还不得吓出心脏病？ 郝昭把事说给成林听，这在成林的意料之中： “郝局费心把高家兄弟好好伺候伺候，我觉着高彦书记不干净，采沙场的利益有他的一份。” 郝昭哭笑不得，成林这次是盯上高彦了。 高家兄弟的案卷都是现成的，市局想重新审查，这事不复杂，高家兄弟连夜被带走协助调查。 厅长直接给郝昭来电话，问及高家兄弟的事。厅长是郝昭的老领导，他不好隐瞒，直接汇报了有人想动高彦的事，还有意提了一嘴，当初也是这样收拾政法委书记吴殿的。 厅长听完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郝昭对成林的爆破力是清楚的，他担心成林发力过猛影响到自己老领导身上。现在老领导说他知道了，这是咋个意思？ 美丽打电话过来： “你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成林嘿嘿笑笑： “咋了，求情电话打给你了？” “打给我倒没有，他们打给老郑了，老郑有点懵圈，让我问问你怎么回复。” “老郑同志是我名义上的老丈人，我应该给面子，只不过给老郑打电话的人，过几天要被纪委请去喝茶，老郑怎么回复他都无所谓了\"。 “啊，这么严重？这么说他要完蛋了？“ “我估计他完蛋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六十。” “行，我知道了。” …… 高彦找了一堆人打电话，回过来的信息不乐观，让他有点麻爪。采沙场是他出面找水利厅办的，采沙场的利益大头也是他的，高家兄弟不过是跑腿的伙计，能不能顶得住审查让他惴惴不安。 他还在找人往里面递话的时候，却不知道四兄弟已经顶不住了。四兄弟只是四个鱼肉乡邻的草包，进了刑警队没费多少功夫就撩了。 采沙场是堂叔的，他们只是挂名，挣得钱百分之七十是堂叔的，余下的里面有百分之十要给和平区、悦湾区政法委书记，他们四兄弟分百分之二十。 三个举报人被打是高家老二安排人干的，举报人的信息是高彦堂叔提供的，后来也是堂叔出面摆平的。 成林听了郝昭的案情进展介绍，让他准备材料直接给昝书记和曾巩市长汇报，高彦是厅级干部，悦南市委处理不了。 高彦被双规 悦湾区、和平区政法委书记被双规 高家老二因为雇凶伤人被拘留 开发区国土资源局对采沙场开出巨额罚单 采沙场违规采沙被取缔 ……… 被放出来的高家三兄弟也没有了以往的狂妄，老老实实去拆迁同意书上签了字。峰山村四个刺头不闹，别人也没有能力出来得瑟，城中村改造的前期工作顺利完成。 鱼鸟河的下游是否还要疏浚？成林特意去悦南市水利局查看河道清淤总体规划方案，在鱼鸟河流经和平区的地方，的确有十多公里需要继续疏浚。 成林干脆直接给曾巩市长建议，由悦盛投资公司出面组织疏浚工作，每年卖沙能给财政增加一千多万收入，曾巩市长夸赞这事干的漂亮。 对于成林的能力，曾巩极为看好，他不止一次想给成林安上一个市长助理的头衔，方便他过来帮自己把全市工业发展梳理梳理。 但是昝书记给他的答复是暂时不合适，先让成林历练历练再说。从资历上来说成林确实是太浅了，年前刚刚才晋级正处。 刘扬在悦南两年，精力放在大框架的搭建上，剩下的一城一品，一个区县一家上市公司的蓝图还没有完全落地，还需要做许多的工作。 曾市长看看市政府自己的几个助手，一大半是党建口转任的，经济发展方面都是弱项，指望他们给自己助力，只能说奢望，不添乱就不错了。 第235章 创业基地 成林不知道曾巩在打自己的主意，他正趁热打铁，把四个城中村改造的前期拆迁动员工作做瓷实了。 按照开发区管委会的计划，四个城中村吃完了正月十五的元宵，就开始进入全面拆迁，争取半个月完成拆迁、场地的三通一平。 建筑公司的招投标已经开始，前期工作不能耽搁建筑公司设备进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张伊姐跟赵顺章谈妥了合作的框架，联手成立悦南数联科技公司，成林的代理公司和张伊姐各出资一千五百万，各自占股百分之三十五，赵顺章技术占股百分之三十，近期重点业务瞄准各级政府的数字化工程。 原本成林想让公司在开发区落地，赵顺章问成林开发区有创业大厦和创业公寓吗？这个还真没有。 签约回来的路上，成林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开发区设立创业基地，创业公寓，吸引更多悦南市的高校毕业生过来创业，这个想法应该有可行性。 悦南市每年有六万大学毕业生，加上外地来寻求发展的大学生，每年出来创业的不止百八十人，开发区还真需要设立一个孵化基地。 开车回开发区，车刚过鱼鸟河大桥，在河边有个烂尾工程，成林知道这是晋东一家开发公司过来投资的项目，原本规划一座四星级酒店、酒店公寓和配套康乐设施。 去年因为融资不畅停工，向涛曾经给成林汇报过。成林拐进项目工地，下车走到项目指示牌跟前。 项目占地二十七亩地，规划酒店面积一万两千平方米，酒店公寓及康乐配套一万五千平方米。目前只有酒店主体封顶，酒店公寓只完成了基础施工。 回到办公室后，成林给办公室主任王浩打电话，让他把酒店的资料找来。 项目土地摘牌五千四百万，规划总面积两万七千平方，目前建设投入三千万。成林估算一下项目完工至少还要八千万。 如果开发区管委会接管项目，改成创业基地和创业公寓，需要投入一亿六千多万，每年还需要补贴一定的资金。 这是个长线投资，可以联合各大学每年举办创业项目征集，跟开发区设立的创业基金形成联动效应，操作细节需要在班子会上好好讨论下。 成林把设立创业基地的可行性和操作思路，发到班子成员微信群里，给大家几天酝酿考虑时间。 晚上回家后，成林在网上看了外地设立创业基地的运作模式。国内大部分创业基地办公近乎免费，创业公寓低价提供租赁，政府有补贴。 政府的后期投入主要在创业基地的运营资金层面，大致算算一年也得几百万。 政府在孵化的项目中占点股份，一旦项目成功政府可以收回投资，形成良性循环。 成林特意到大学城去转了几次，那里有市政府设立的创业孵化基地，目前已经全部被使用。 现在看来开发区设立创业基地这步棋有点晚了，需要尽快补上这块短板 。 开发区缺乏高科技板块，这个短板班子成员都明白。成林提及设立创业孵化基地，创业公寓，未来谋求成立高科技产业园的提议获得班子成员的一致认可。 跟晋东开发商的谈判在班子会上确定由向涛跟逄玲玲牵头，在鱼鸟河下游河边预留高技术产业园地块的设想，也一并获得大家同意。 老蒋打电话让成林过去吃晚饭。 下班后成林去水果店装了几箱水果去了家属院，进门才发现老柯也在家里。 成林跟老柯老蒋打过招呼，把水果送到储藏室，随手洗了一盘草莓让老柯老蒋尝尝。 吃饭的时候，成林把想让小涵直接辞职的想法跟老蒋老柯说了，也介绍了云州正在开发的福运花园。 老柯听了没有表态，倒是老蒋坚决支持。让小涵来做点公益，比天天写八股文章有意义的多。 老柯沉默半饷问成林：你找人代持的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这件事春节期间成林跟小梅姐沟通过，在海外注册离岸公司可能行得通，回来把股东代持的股权置换出来。 老柯听了嘱咐成林，把事做扎实了，不要留下漏洞。以后随着职位的升迁，别人盯上的时候多了，这方面不能侥幸。 多让小梅找律师沟通几次，在公益资金和离岸公司之间设好防火墙。 成林点头应诺。 最后老柯问成林： “悦南市政府提议几次，想让你挂上市长助理，昝书记跟我说了，让我否了，你怎么看？” “爸，曾巩市长跟我提过几次，我自己也反对。目前形势下我还需要更多的学习沉淀，不着急出风头，那样走得太急，容易栽跟头，不是好事。 曾市长现在还给我保留副秘书长位置，如果做事这个平台就够了。幕后工作我可以多做些，对于官职我没有太多想法。” 老柯听了点点头： “这样最好，有心人查出你的背景不难，低调依然是目前你最好的选择。 另外杜山找过你吗？” “年前找过我一次，是纪委找他谈话之前。他提及云州驻京办主任给他送钱的事，我让他交到廉政账号上，别的事没有谈过。” 老柯听了不置可否，最后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成林也同意这点，如果不是警惕性不高，杜山还有机会做点事。 杜山的背景成林没有太注意，他的岳父是京城能源部门的实权派，老柯在杜山的安置问题多了些纠结：想重用又怕他再出事。 成林告辞的时候，老蒋拍板小涵天暖和后回悦南，现在还要谨慎。让她趁着这段时间看看书充充电正合适，成林满口应许。 晋东开发商听说开发区管委会有意接手他的楼盘，连夜从晋东跑来。让资金困扰年都没有过好，眼下有解套机会，这真是老天爷给他的救命稻草，过来晚了他生怕救命稻草让风吹走了。 成林跟管委会班子成员商定都策略，说让开发商保本走人，这事开发商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 因此他看到向涛的方案，稍作扭捏直接签字认头，拿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