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第1页 [现代情感] 《入局》作者:呢安【完结】 简介: 贺行洲第一次对陈湉产生印象,是在岳父的生日宴会。酒杯摩挲,他的视线落在她眼睛。 起初他纵容她的靠近,只想做那纸醉金迷中的浪荡公子哥,古苑外蔷薇绕墙,圈养一个菟丝花。后来万家灯火,他偏偏贪恋古苑的一隅微光,金屋藏起的娇娇惺忪着眼对他说:「你回来了。」 他亲手解下她的谜团,辗转间,他又双手奉上虔诚,为她铺路,助她旗开得胜。 他们这种人不需要爱,如果是她,他想求一个好结局。 华灯初上,终是设局之人送了情,清醒之人入了局。 以爱之名,诱你入局。 女大学生vs京城公子哥 陈湉vs贺行洲 作品标籤: 都市 宠文贵公子 拽丫头 第01章 初见 贺行洲和妻子程嘉卉是家里人介绍认识的,两人都有各自的家庭使命,于是建立起契约婚姻关系,为防止墙角漏风,他们没有真正的结婚证,也没有任何协议,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对外公开他们是门当户对的夫妻,实则连合作伙伴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程嘉卉外公家是南方的书香门第,自己也是个大学老师。程嘉卉本人的长相算不上惊艷,但好在气质佳,是长辈们喜欢的淑女类型。 程嘉卉比贺行洲年长一岁,前阵子是她28岁的生日,爱情事业双丰收的贺太太在程家办了个生日趴,风风光光地迈进了新的一岁,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名义上「丈夫」的缺席。 那段时间贺行洲刚好去日本出差,没能赶上程嘉卉的生日,出差回来将工作安排妥当后,贺行洲便着手起来补偿计划。 助理吴培受老闆吩咐,早已在餐厅提前预定好座位,只等今日主角到场。两个人到的时候,服务员一捧婉约不失娇媚的香槟粉玫瑰花先送到了程嘉卉怀里。 程嘉卉捂嘴惊了一下,心里对此次「寻常」夫妻晚餐建立起浪漫的预期。 贺行洲贴心帮她接过鲜花,牵起她的手跟着服务员走向预定的座位。 捧花被他放到饭桌一角,他又绅士地为妻子拉开座椅,他总是会在这些小事上展现出十分的合格人夫感。 吃的差不多,贺行洲叫来服务员附耳说了几句,颇有点神秘,程嘉卉佯装未见,切了块牛排放到贺行洲盘中。 不消片刻,那位服务员手拿着一个方形丝绒礼盒折返。 「生日礼物,希望你不会怪它的迟到。」贺行洲接过礼盒将它转个方向推到对面程嘉卉面前,「打开看看吧。」 礼盒打开后,程嘉卉觉得今夜的一切都远超于她的预期,他还是很在乎他的妻子的。 礼物是t家新出的victoria系列铂金镶钻珠宝,灿若星辰的钻石被切割成一片片的叶子状,点缀在蜿蜒的金质藤蔓上,光是项鍊就已经十足精美,丈夫甚至为她精心挑选搭配出一套——项鍊、耳环、戒指。 这礼物作为补偿来讲,实在过于谦虚。 烛光晚餐+鲜花+礼物。 没有几个女人能在这样的温柔攻势下不心动,况且对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一首钢琴曲毕,晚餐进入了尾声。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挂在天空,朦朦夜色下,不知名街边小巷内开出一辆黑色奔驰。 车内,程嘉卉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肩上披着件男士外套,坐在驾驶位的贺行洲拿起车内一瓶矿泉水灌入口中,重重唿出一口气,将额前被汗浸湿的头髮向后拨去,缓缓开口:「抱歉,刚才有些失控。」 程嘉卉性子再柔,骨子里也是有大小姐骄纵脾气的。 她别过去脸,不适地揉了下跪红的膝盖。 「我想喝微甜的奶茶。」程嘉卉发难,怕贺行洲不知道,又说:「微甜是一家店。」 程嘉卉是存了为难的意思。 那家饮品店是新开的,她也是无聊刷微博看到的,重点是,离他们这里有点远,且不说现在已经很晚,过去怕是人家已经下班。 * 京北市的夏日总是干燥又炎炎,夜晚的微风也带不走空气的燥热。晚上十点的街道只有零星几个商店亮着灯,很巧,微甜就是之一。 在路边停好车,程嘉卉拽住贺行洲,「还是给我买杯热牛奶吧。」 最近和其他太太喝下午茶,自己肚子上都长多了点肉,这么晚喝奶茶,想想就算了。 现在正值暑假,各个饮品店的生意也是高峰期。陈湉兼职的饮品店微甜刚开业不久,最近几天营业时间都有些长。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陈湉走到门外把门口的gg立牌收进了店里,现在已经到陈湉的下班时间。 刚准备摘下身上的围裙,店门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响,陈湉应声抬头。 只见一个身着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进来。 他五官很俊朗,头髮慵懒地躺在额前,眼睛深邃且狭长,他眼尾有些发红,衬衫的领口散着,给脸部稍显冷峻的线条添了几分柔和感,紧緻西裤下的一双腿也是格外修长。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回过神的陈湉问。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牛奶。」男人嗓子可能有点不舒服,声音有些低哑。 「好的,请稍等。」 转身去制作的时候,陈湉才想起来今天的牛奶就剩下一点了,而这些显然不够一杯的量。<="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陈湉看了看柜檯前颀长的身影,犹豫地开了口:「先生……」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先生」两个字说得语调婉转。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没有足量牛奶了……」 贺行洲双手插兜立在柜前,闻言有些不耐:「那就只做冰美式。」 本来这杯牛奶也不是给自己的,买到买不到无所谓。 付完钱准备离开的时候,贺行洲又听到了「先生」。 陈湉:「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包里有瓶牛奶。」 「新的!」 「我可以给你加下热!」 陈湉说完这句便伸手从一旁的包里拿了出来。 女孩儿白嫩的手里拿着一瓶未打开的牛奶,一双扑闪的眼睛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碎发下的耳尖都有些发红,好似自己说个不字就能立马落下几滴泪。 最后,贺行洲伸手把牛奶接了过去,没让陈湉再去加热,不过贺行洲没理由白占一个小姑娘便宜,抬眼询问:「多少钱,我扫你。」 「没事,你不用给我钱的。」陈湉见男人要拿出手机,连忙摆手:「真的不用。」 贺行洲被女孩儿这副样子逗笑,「你这样,那我可不能要了」 说着又把手里的牛奶放到柜檯上,作势离开。 本来就是自己的疏忽,陈湉已经过意不去,现下也不好意思再推拒。 「先生,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吧。」 陈湉乖乖把收款页面打开,男人的转帐记录下一秒就出现在页面。 陈湉到底还是收了转帐,心道这位先生不但长得帅,人品也好。 贺行洲刚一走到车前,一双细长的藕臂便环了过来。 「你怎么去那么久啊。」 贺行洲没回答,只把手里的那瓶牛奶塞到女人怀里。 「店里还卖瓶装奶吗?」女人用娇嗔的语气表达了下不满,「怎么还是凉的?」 贺行洲步子顿了顿,「店里没有新鲜牛奶,从店员手里买的。」又淡淡说了句「上车」,径直迈进了驾驶座。 程嘉卉这会儿也感受到了男人的冷淡,或许在自己提出第一个要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耐,是自己被晚餐时候的氛围所迷惑,竟以为对方会无条件纵容。 店里的陈湉刚才也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 她看着前方的车影,忽地想起刚才的那杯热牛奶,难怪。转瞬又觉得自己实在抱歉,早知道直接加热下再给那个男人。 陈湉脑子里又划过刚才看见的女人的样子,啧,就是眼光不太好。 第02章 生日宴 陈湉有想过会遇到宋芸,但没想到会这么快遇见。 前些时日,室友方琳亲自跑了一趟微甜,将一封镶着金粉的邀请函递到她手中,是她父亲的生日宴。 方琳是京北本地人,她这人喜热闹,遇着什么场子都热衷于喊上陈湉,这次也不例外。 陈湉自知拗不过,笑着把邀请函收入口袋,心里开始琢磨着送什么礼物。 * 打车到方家时,别墅外面已然停了许多豪车。 陈湉提着一个方形礼盒走下车,这是她昨日去商场挑的一套茶具,对于南城人而言,茶是顶好的。 入目是一幢闪着金碧通亮的白色建筑,身边的陌生的人脸们衣着熨帖西服牵着精緻女郎相继进去,陈湉整了整身上不合尺寸的礼服肩带,迈进这名利场。 宴会比陈湉想像的要大很多, 宽敞的客厅中名流云集,燕尾服侍者托着金色香槟笑着递给每一位来宾,头顶华丽的大吊灯映得陈湉有些眩晕感。 不过比之年少时惊鸿一瞥的山庄宴会,这场面还未让陈湉生出丁点怯意。 陈湉将手中抱着的礼物放到客厅一角的长桌上,琳琅精美的各式礼物盒堆在一起,她小心避着,找了一处空地儿搁置。 也是这时候,后方传来小范围的骚动,陈湉循声回过头去,看见了宋芸那张熟悉的脸。 陈湉唿吸窒住,身子一软,往后踉跄了一步,身子撞到后方的长桌。 她伸手扶住桌角,试图支撑自己此刻的破碎,如山堆的礼物被她这突然一撞轰然倒下,砸在脚边。 噼里啪啦的动静不小,客厅的骚动顿住,众人望过去。 人群里的方琳认出陈湉,小跑过去。 方琳:「湉湉,你没事吧?」 陈湉听到自己名字,空洞的眼睛回过神,接收到众人的视线,她弯腰说了声「抱歉」。蹲跪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一一拾起掉落的礼物盒,白色的裙摆触到地面,染上一点尘。 方琳制止她,一个抬手,从晚宴角落走出来几名侍者,礼物被重新放好。陈湉还保持着蹲跪的姿势,地板的冰凉钻入膝盖,她觉得自己此刻定是很狼狈的。 客厅中央,贺行洲被太太程嘉卉挎着,跟随众人视线看向这一幕。 不合尺寸的裙子松垮地盖在她娇小的身上,及腰的长髮掩住背后裸露的雪白肌肤,侧面望去,他只能瞥见对方小巧秀气的鼻尖,一个转身,露出正脸,纯的要命。 身侧的方琳带着陈湉回到人群,陈湉面无表情,直直望着与宋芸逐渐缩短的距离。边走着,方琳附到陈湉耳边,介绍着方才引起骚动的被簇拥着的一大家子。 方家和程志平,也就是宋芸老公,是生意上的伙伴,他们一家子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来的除了程志平和宋芸夫妇,还有他们的小儿子程嘉年和女儿程嘉卉,鲜少露面的女婿贺行洲也在今日到场,可谓是撑足了程家面子。 裙摆上垂落的手攥在一起,无人注意到手心的冷汗。 方琳父亲对陈湉有所耳闻,他率先打破安静的气氛,笑着招唿陈湉:「小湉到多久了?刚琳琳还在找你呢。」 陈湉浅浅一笑:「刚到,伯父生日快乐。」 说完,目光转向一旁的宋芸众人:「方才打搅各位了。」 宋芸一行人不认识陈湉,只淡淡颔首。 方琳被父亲拉到身侧,三言两语扯到她的毕业安排,这是趁着机会在为女儿铺路呢。 宋老师,宋芸…… 所以她现在依旧是位人民教师啊。 陈湉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轻飘飘一个「照顾」便可以走上一条捷径,别人为之日夜苦战的成果对于他们不过唾手可得。 方家对宋芸他们的态度让陈湉感到不喜,她从只言片语里窥得一点宋芸的地位,怎么就从泥潭中爬出去了呢。 周遭的寒喧声和方琳的一声「宋老师」混在一起,陈湉的耳朵一阵嗡嗡,按捺着内心的情绪,陈湉匆匆找了个藉口,逃离了这场宴席。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提前离场,客厅的热闹还在继续。 佣人和侍者们端着饕餮经过人群,摆到两侧长桌上,交谈声戛然而止,纷纷落座。 贺行洲被方家人揽着肩送到了主座,接着在他身侧落座。 他跟方家不熟,给太太撑场子这种事他如今也驾轻就熟。低头抿了口手中敬过来的香槟,眉眼间一抹冷淡转瞬即逝。 席间,因贺行洲的到场,话题聊着聊着又变了味儿。 贺行洲身子后仰,不搭他们的腔,手指微动,腕间的jaeger-lecoultre大师腕錶转了几个圈,玫瑰金的錶盘映出他的一丝不耐。 今晚提前离场的也不止陈湉。 第03章 恶果 陈湉的母亲陈纾曾被拐到山里当媳妇。 逃过路寻过死,被打伤、挨过饿,想要逃出去的念头从未放弃。陈纾怀了陈湉后也没少折腾,但一次次的失望后也不得不歇了心思,这片黑黝黝的大山好似一辈子都翻不过去了。 陈湉六岁那年,山里建了一个学校,从城里也分配过来几个老师。 听村里人说,有位女老师还是从京北市来的。 陈湉一个小女娃对京北没甚概念,满心满眼惦记着「上学」二字。 山里条件有限,家里的土鸡蛋是顶好的稀罕物。 夜里,陈湉惺忪着眼总会看到母亲蹑手蹑脚出门去,回来时手里捧着几颗鸡蛋,全部塞到了床下一个编篮里。 她懵懂地猜到母亲是在偷偷攒鸡蛋,并且偷偷把它们都带给了那位女老师。 陈湉不喜欢这位女老师。小孩子看不懂她的优越感,却也会感受到她对自己破旧衣衫的嫌弃。 不止一次,陈湉目睹她将母亲送的鸡蛋用毛巾开始擦拭,可母亲每次都在家拿布条小心翼翼擦过了所有血痕和污渍。 陈纾听完陈湉的话,心头哽咽了一下,笑着摸了摸陈湉的头髮说:「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她能带你回家就行。」 陈湉不懂,只问:「回家?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妈妈是要卖掉我吗?」 她有个小伙伴,被送走之后再没有回来。别的小朋友说她被爸爸卖掉了,以后都不回来了。村里长辈说,她是嫁男人了。 六岁的脑袋理解不了更深的含义,只觉得嫁人是件可怖的事情,男人是会打女人的。 陈湉不想被卖掉,更不想被打。 陈纾揉揉乖女儿的脸蛋:「妈妈怎么会卖掉湉湉呢,妈妈想让你回另一个家,一个更好的家。」 陈湉:「那妈妈不去吗?」 「去,不过只能你先去,湉湉到时候等着妈妈就好。」 陈湉更不明白了。 可能是家里的鸡蛋越来越少,陈湉的父亲发现了端倪,终于知道了她母亲与这位女老师的来往。 第二天,陈湉母亲脸上多了很多淤青,眼睛都是肿的。 陈湉知道,这是父亲的警告。 临近过年的时候,村里人说这位女老师要回家,之后就不来了。 她走的那天傍晚,陈湉母亲还是偷偷熘出了家,走之前把家里所有的鸡蛋装到了怀里。 远远看着,陈湉并不清楚母亲与她说了什么,只看到母亲拉着那位女老师的胳膊一直哭,来时还好好的鸡蛋,现在狼狈地躺落在地上,脆弱蛋壳彻底裂开,留下一滩蛋清和蛋黄。 动静闹得有点大,有人喊来了陈湉的父亲,男人一脸怒意把陈纾拖回了家。 回家之后,父亲又打了母亲一顿。可能打得重,陈湉泪眼朦胧地看到母亲身下一片血,红得刺眼,而陈纾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没了生气。 陈湉被吓到,再也压抑不住哭声,嚎啕着声音冲到屋中抱住父亲的大腿:「别打妈妈,求你了,求你了,湉湉以后也能卖个好价钱,都给爸爸花,都给你呜呜呜。」 陈湉父亲也被那团血吓到,踢开紧抱着他腿的女儿,跑着去喊人。 之后的每天,陈湉父亲都在动怒,他把怒气转移到物体上,家里东西砸了个遍,陈湉身上也多了好多淤青。 立春的那天,母亲在村头站了好久,一直到太阳西下、明月升起才迈着步子回家。那天晚上母亲哭了好久,陈湉从没见母亲这么伤心过,哪怕父亲一再威胁打骂也没止泣。<="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日復一日,夏天的艷阳赶走春天的料峭,秋天的树叶红了满山腰,冬日的雪花盖满整个山头,鸟儿轻鸣,又是一个立春到。 再逃一次吧,陈恬母亲想。 人一旦看见过光明,怎么还会甘心被黑暗裹挟。 * 黑暗的浴室内,陈湉浮出浴缸,窒息后重获新生般,她大口唿吸了几口氧气,水珠和眼尾的一串泪珠融在一起,顺着脸颊滑到水面。 从南城到京北,生活的平静让陈湉产生一种错觉。善姐多年前的一句「找不到了」让她放下了乌县种种,强迫自己进入了新的生活。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关于大山的记忆,忘记痛苦,忘记仇恨,可再看到熟悉的那张脸时,她才知道,自己没忘,也不该忘。 珠光宝气,儿女双全,乘快婿。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过得这么幸福,有人却要承受身心折磨,捱过数不尽的黑夜。 刑法第二百四十一条写: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三年。 比之母亲在病房度过的痛苦日夜,这个数字未免太过可笑。 心底一个念头划过,陈湉身上的血液好似一瞬凝固,又在下一秒回温乃至沸腾。 施暴者已伏诛,落井投石者又该如何自处。 近乎自虐地,陈湉向下一滑,躯体再次陷进深深的浴缸,直至唿吸被夺去,窒息感如约而至。 第04章 试探 贺行洲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情,上个月线下饮品店的销售业绩出现小幅下滑,没有达到销售目标,一直到这个月中业绩仍然没有显着回升。 其实在往年,这点下滑是在公司部门容允的下限以上,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春天,小贺总空降公司负责酒店和餐饮这一整个业务板块。 虽说贺董是干房地产起家的,但早些年公司经歷转型,成为一家综合性的集团,业务重心也逐步转向酒店和餐饮。 贺总让自己儿子来负责这板块,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小贺总的手段雷厉风行,上任一个月就直接把犯了错的大舅哥调了个任,财务部门主管和hr部门主管,差的可不是部门。 在这件事情的前车之鑑下,业绩下滑足以让市场部战战兢兢。 「贺总,这是部门新写的营销方案,这份是近期业内受好评线下门店的市场调研报告。」 贺行洲翻开方案看了几页便丢在一旁,步子迈得太大。后面的市场调研报告倒是做得很详细,其中一个门店更是占据三页的介绍,贺行洲多看了几眼。 微甜,有些耳熟。 来送资料的是部门的王总监,人长得憨厚老实,但眼皮很活,看到贺行洲目光停顿的那一页忙上前为小贺总口头介绍:「这家店是立春新开的,但在业内以及网上已经受到颇多好评。」 「原因呢?」 「贺总您看这一页。」王总监翻了一页,一张女孩儿的照片映入眼帘。 女孩儿一头茂密黑长直,眉眼清纯,巴掌大小的脸上,一双如杏般的眸子在阳光照耀下像是展览馆内珍藏的琥珀宝石,盈盈的笑容带到眉梢眼尾,扑面而来的是少女独特的明媚感。 贺行洲手指轻叩桌面,等着总监后话。 「前阵子短视频上爆火了一个话题,#颜值不输明星的素人,点击量最高的就是这个女生。」王总监翻到下一页,是女生在奶茶店的一张工作照,「网友扒出了女生上班的店铺,就是这家「微甜」」。 贺行洲听到这儿推了推眼镜:「所以你们的方案是请个代言人吗?」 * 陈湉已经盯着手机页面看了好久。 昨天晚上,陈湉从微信转帐记录里面找到了贺行洲的微信,备註信息删删减减,最后按下了发送键。意料之中,对方没有同意申请。 今天来到店里,陈湉又把之前的措辞复制粘贴了一遍,最后添上了几句,再次按下发送。 入了八月的夏日,午后阳光依旧毒辣,街道上只有三两个行人,来这边探店的博主也少了很多。 「湉湉,你今晚可以帮我值个晚班吗?」微甜的同事大抵是看着陈湉外表太软,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来找陈湉换晚班。 陈湉滑动手机页面的手顿了下,淡淡开口:「第三次了。」 「哎呀,最后一次好不好?湉湉?」同事走到陈湉跟前,撒娇似的抱住她的胳膊。 关掉手机屏幕,陈湉抬眼看向胳膊上那双手的主人,露出自己的标配笑容:「我以为,上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话说到这里,同事已经知晓陈湉的拒绝。 看着是个好说话的,谁知道这次……同事一时也有些不高兴,直接转身回了店内。 陈湉也没理会,装到口袋手机迈步去挪动外面的桌椅。 开车到微甜时贺行洲还在想,其实自己也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正准备调转方向盘时,余光瞥到一张熟悉的脸,一小时前,自己在办公室刚见过的脸。 四五点的太阳还没有落山,才挪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陈湉的额头已经有几滴汗珠,其中一滴顺着太阳穴滑进眼睛,一阵刺痛。揉眼睛正专注,陈湉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走过来的贺行洲。 「啊!对不起!」感觉到脚踩到了一个人的鞋子,陈湉赶紧放下手转身道歉,入眼竟是一张熟面孔,「诶,是你!」<="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贺行洲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女孩儿眼睛由一开始的歉意转为惊喜。 没看错,确实是惊喜,不是惊讶。 贺行洲:「你认识我?」 女孩儿听到这句,眼睛又多了几丝失望:「你不记得我了?热牛奶?微信转帐?」 话说得有些莫名,但贺行洲确实想起来,啊,原来是她。 「外面太阳大,我们先进去说话吧。」 这不是贺行洲第一次进这家店,但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 店如其名,整个店内的装修设计走的是简约风,室内暖黄色灯光烘托下,很有氛围感。 店内的同事应该是去后厨放置冰块了,这会儿只有陈湉一个店员。 贺行洲照旧点了一杯冰美式,陈湉送过去的时候顺势坐到了他对面,「先生,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贺行洲无声挑眉,示意她说说看。 「你可以帮我填个调查问卷吗?我就差两个顾客完成任务。」 和上次一样,他没道理为难小姑娘。 贺行洲轻轻点了下头:「嗯,问卷呢?」 「在我手机里,我微信发你可以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贺行洲轻笑了声:「手机没拿。」 陈湉没料到对方来这么一句,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愣了一下:「那你可以写下你的手机号吗?回家再加上。」 小姑娘的心思太过明显,试探中带着几分笨拙。 刚那句本来就是逗她,这会儿贺行洲直接顺着话往下回了声「好」,接过陈湉的便利贴写上了自己号码。 看着贺行洲的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店门外的陈湉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贺行洲觉得她在试探其实也没错,可她试探的可不全是他对搭讪者的态度,是妄图试探他的婚姻啊。 第05章 秘密 京北skp商场。 作为一个奢侈品聚集地,这里自然少不了富太太们的消费痕迹。陈湉循着定位找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lv门店中被太太挽着胳膊的贺行洲。 程嘉卉在时装周上看上几件衣服,今天店员打电话来说她的尺码有货了,正好贺行洲有时间,她便央着让他陪自己一起过来逛逛。 程嘉卉是这家lv高奢店的常客了,店员见贺行洲陪她逛过几次街,语气不免艷羡之意:「贺太太真是好福气,这年头很少有贺先生这么好的老公了。」 贺先生每次来陪贺太太逛街,几十万的包包衣服,刷卡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又帅又有钱,还会陪太太出来逛街。 不可否认,贺行洲是一位好丈夫,更满足程嘉卉的一切虚荣心。 店员的话说进了程嘉卉心里,她笑着歪到贺行洲怀里,小女人态十足。 程嘉卉在店内享用了些茶点,等待店员去拿衣服,间隙中,她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满意地po到了社交帐号,照片一角,贺行洲入了半个镜头。 程嘉卉拿着裙子进试衣间后,贺行洲则走到一旁的男装区逛了逛。 「贺先生,或许这个更搭你哦。」 耳边出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贺行洲眉头不明显地皱了一下,看向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陈湉。 陈湉迎着贺行洲锐利的目光从他手边的位置拿起了一条领带,白嫩的手臂不可避免地擦过男人的手背。 「贺先生,不试试吗?」话是在询问领带,但又好像不是。 陈湉没指望贺行洲回答,一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瞧着贺行洲,丝毫没有因为他越发冷峻的脸往后退,反而笑了笑,迳自拿着领带抬臂往男人脖颈戴。 随着陈湉的靠近,几缕秀髮轻轻拂过贺行洲的脸颊,那双手不知是不是故意地,就那么贴着男人的脖颈动作。 贺行洲感觉被触到的脖颈间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热,鼻息间满是陈湉身上的一股清香,像是裹着清晨雨露的玫瑰,浓烈又带着几分青涩。 夏季的衣物都很单薄,陈湉今天出门穿了件小v领的碎花裙,贺行洲低头看见的,便是女人细嫩的脖颈以及胸前的一条沟壑。 「够了。」贺行洲终于忍无可忍般压低声音开口。 但陈湉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专心地繫着领带,「马上就好。」 「我说够了!」贺行洲直接用手抓住了陈湉手腕,制止她的继续。 被男人抓着,陈湉只皱眉表示了不满:「你弄疼我了。」 贺行洲放开她,把自己脖颈系了一半的领带解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其实这不是贺行洲第一次拒绝陈湉,上次同意陈湉的好友验证时,贺行洲看到了她之前发的备註信息。如果他没有见本人,或许还真的会觉得她的确是要自己帮忙。 那晚,在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时,贺行洲的车窗被敲响。等到陈湉进店后,贺行洲看着自己手心的那杯冰牛奶,兀自出神。 「贺先生,晚上要少喝咖啡,牛奶助眠。」 「加过冰的,很适合夏天!」 「这杯不收钱,是我们的秘密。」 …… 记忆里那张扬着明媚又带点羞涩笑意的脸和眼前的人重合。 「陈小姐,我说过,我结婚了。」男人俊朗的脸上表情严肃又认真,像是在劝不良少女迷途知返。 陈湉伸手从桌子上把那条被丢开的领带拿到手心:「我知道,所以呢……」说着就迈步走向柜檯,让店员把这条领带包起来,扭头又冲着站在原地的贺行洲展开一个肆意又有点没心没肺的笑容,细长的指头抵在薄唇上:「嘘,这是秘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那头的程嘉卉已经从试衣间出来,看见贺行洲一脸冷峻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以为自己时间太长,对方等得有些不愉。 程嘉卉把试过的衣服递给店员,坐到他身侧:「老公~让你久等了。」 贺行洲合上杂志,交叠的双腿放下,问她:「选好了吗?」 「好了。」 「我去结帐。」 付钱的是同一个店员,作为刚才那股暧昧氛围的围观者,她觉得自己吃到了一手的瓜。刚才还在羡慕贺太太有福气,转瞬这点艷羡就变成了同情。 果然啊,家花没有野花香,况且对方还是朵娇艷欲滴正盛开的花。 回家路上,贺行洲格外沉默,程嘉卉不明所以。 夫妻二人的相处气氛是愈发怪异。 晚上去洗漱的时候,贺行洲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条领带。 领带以黑色为主调,米金色的条纹中和掉黑色的沉闷,简约种带着几分矜贵感,是贺行洲钟意的款式。 一段关系的开始是交集,一段背德关系的开始是秘密在一片荒芜里落了根生了芽。 第06章 微醺 陈湉在贺行洲公司楼底下没等多久,前台就接到办的电话,恭恭敬敬地把陈湉送到了电梯口,甚至贴心地按下了楼层键。 总裁办公室位于公司顶层,视野自是不用说,只消往窗前那么一站,整个商务区乃至城市的夜景在眼前铺开,彷佛俯瞰众生蝼蚁。 「看够了吗?」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宁静,「说吧,微信上什么意思。」 似是早料到对方的询问,陈湉不慌不忙地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贺行洲办公桌上,看着是一杯冷饮,「贺先生不先尝尝吗?这杯可是我自己调的。」 「陈小姐,一直这样打谜语可就没意思了。」 「就是这个意思。」陈湉将自己带来的冷饮杯子转了一下,露出正面一个精美的logo:微醺。 之前两个人在微甜聊天时,贺行洲多问了几句关于微甜营销的问题,一併提了提网上的话题以及照片,虽然自己也猜到这些显然不是真正原因,无非是些造势手段。 陈湉大概知道了贺行洲的疑惑,一时也有些好笑,还开玩笑地反问他,不会真觉得自己这张脸有那种带货能力吧? 聊到最后,贺行洲越来越好奇,但陈湉只笑笑回了句商业机密。 贺行洲没再追问,这本来就是员工该干的工作,疑惑迟早会得到解答。但今天中午的时候,陈湉突然发过来一条简讯,说:「今晚带你了解下微甜的商业机密。」 理智告诉贺行洲不应该再继续,可他最后还是让助理给前台打了电话,把人带了进来。 * 有些出格了。 车子停在一家清吧门口,贺行洲内心一个声音不断重复。 夜间的风裹着热流,清吧来来往往好几拨人进出。 衣着各异的潮男辣妹与朋友们说笑着走进去,间或也有几位西装革履,打扮jazz的男女迈进欢乐场。霓虹灯的光亮清晰投射出两个大字:「微醺」。 贺行洲猜想不错,有别的原因在。微醺和微甜的老闆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 微醺一楼的吧檯,陈湉向身侧的贺行洲解释着他先前的疑惑。 「你应该猜到了吧?微甜呢,算是蹭得微醺热度吧,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早在微甜还没开门时,微醺很多老顾客们,哦对,还有老闆的朋友,就都知道了它的存在,至于我那张照片,那是微醺的同事发到网上的。」 贺行洲转了下杯子,轻嗤一声:「挂羊皮,卖狗肉。」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叫商业策略。」陈湉笑着说,「我重新给你调一杯店里的特色吧,你刚刚都没喝。」 她说得自然是那杯还在办公室吹冷风的冷饮。 「这杯酒的名字呢,就叫微醺,是店长自制的,我学了好久呢~」陈湉把杯子递给贺行洲时,还不忘埋怨几句,字里话外总觉得还在怪他刚才没喝那杯酒。 陈湉有模有样地晃动手中的调酒器,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澈亮的淡蓝液体顺着酒嘴流到透明酒杯,陈湉推到男人面前,眼含期待。 贺行洲看着她,深邃眉眼看不出情绪。他最终还是伸手将杯子抵到嘴边,品尝了几口。 有些意外,酒很好喝,的确称得上特色。 「怎么样?好喝吧!」陈湉眨巴着眼睛盯着贺行洲饮下好几口,脸上彷佛写了几个字,求夸奖。 「嗯,很好喝,你调得很不错。」 听到这句直白的夸奖,陈湉眉眼的笑意更深,「那你多喝点,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调。」 「怎么,想灌醉我啊?」 贺行洲闻言低头一笑,身子靠前,炙热的唿吸停在自己咫尺的距离。 陈湉的鼻息瞬间充盈着微醺的醇香和男人身上须后水的味道,脸颊微微发红,怔愣了几秒。 反应过来的她夺过男人手中的半杯酒,白嫩的手臂主动环上男人的脖颈,身子往前倾了倾,柔软压向男人坚硬的胸膛,嘴唇贴向男人耳侧:「不可以吗?」 几口酒不至于喝醉,但微醺上头的那几秒,他的理智也罢了工。 贺行洲感受到自己耳畔的唿吸,暗示很明显,他低眉瞥了眼女生的延颈秀项,身体控制不住地给出反应。 陈湉垂眸一笑:「贺先生,我在三楼订了包厢。」<="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第07章 越界 三楼订了包厢这种话当然不是陈湉胡诌的。 发完简讯的时候,陈湉提前打电话让罗昕帮忙在三楼预定了房间。 店员大多都知晓陈湉与老闆的交情,不会拒绝这样的小事,罗昕与其他几人甚至「好心」地准备了豪华包间。 于是陈湉和贺行洲在打开房门那一刻,都杵在门口惊愕了一下。 房间自然不是什么正经包间。 king size的床上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瓣,还俗气地摆成了爱心形状,床头挂着几个戴羽毛的手铐,枕头上一条小皮鞭齐整地躺着,最要命的是,花瓣中间赫然放着几盒深蓝包装。 陈湉承认有些慌神,这房间玩的也太大了点,怕是在对方眼里,自己过于放浪了些。 像是为了验证陈湉的猜想,贺行洲走到床前拿起那条小皮鞭,慢条斯理地往手上缠:「陈小姐,想不到你还好这口。」 陈湉看见男人镇定自若缠绕皮鞭的动作,鼻息乱了几分,心里直打鼓,但仍笑着反问:「贺先生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冰凉的皮鞭挨到陈湉白嫩的脸颊,陈湉瑟缩了一下。 一门之隔,楼下的昏暗灯光中男男女女交接杯盏,坠入欢乐网,悠悠jazz音调掩住了屋内缠绵破碎的声响。 「when a lovely me dies, smoke gets in your eyes.「 …… 一楼的罗昕与两位同事聚在圆形吧檯,眼睛时不时瞥向三楼一间紧闭的屋门。 罗昕:「老天爷,快俩小时了还没下来。」 「年轻真好。」一位年长些的调酒师递给罗昕她点名的酒。 「那男的什么来头?」另一位女同事问罗昕,她们和陈湉认识许久,未听过她谈男朋友的事,一时止不住好奇。 罗昕耸耸肩表示不知。她也是收到湉湉消息准备的房间,具体的陈湉没说,她也没问。 「要不要知会善姐一声?」 「怎么?担心湉湉被骗啊?」调酒师擦拭着手中的酒杯,闻言发笑:「她又不是小孩儿。」 男欢女爱,多正常。 「昊哥说得对,湉湉是个有主意的。」罗昕饮下一口酒,开口表示贊同。 善姐不常在国内,偶尔回来也是叮嘱他们几个照看好陈湉之类。临近毕业,今晚直接带回来一个男人,不怪这几人的雷达哔哔作响了。 被讨论的主角们此刻挣扎在云海。 陈湉双手环住他,埋进他胸膛,泪水蹭的到处是:「贺先生,你是我的了。」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这句话来的突兀,放在对方发顶的手顿住,贺行洲深深看了眼怀中的陈湉。 不是我属于你了,而是你属于我了。 贺行洲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他那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万事都讲究一个界线,人与人之间更是。 * 陈湉是被抱进车里的,上车后就乖乖地窝在后座闭眼休息,也没有问贺行洲要带自己去哪。宽大的男士外套罩在陈湉身上,披散的头髮掩不住潮晕未散的粉嫩脸颊。 坐在一旁的贺行洲手指无聊地搅着陈湉一小撮发尾,后仰靠上椅背,寐上眼。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窗外倒带般划过一栋栋高楼大厦,它们亮着一盏盏的明灯,一灯一家。 那么问题来了,回家,回哪个家呢? 第08章 较量 古苑是位于京郊的一处别墅区,贺行洲只在大学毕业那会儿住过一段时间,结婚之后再没来过,就是太太程嘉卉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有房子。 昨晚把陈湉带到古苑,贺行洲存了几分冲动,但他好像也没那么后悔。 腕錶的飞轮錶盘下,时针缓慢移动,天边一点白赶走夜晚翻涌的云,贺行洲再次变回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小贺总。 一身熨帖整齐的高定西装,西裤和修长的腿完美贴合,小巧精緻的金质袖口折射出点滴辉光,手腕微动间,棕色皮革的腕錶露出,通身的行头和轩昂气度浑然天成。 床上的陈湉醒来后便看见窗边坐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见过对方的堕欲瞬间,陈湉险些要被眼前人的皮囊所蛊惑。 「醒了?」 贺行洲看到反射在窗户上,脸色几经变化的陈湉,薄唇轻吐出一道烟雾,手指弹了弹菸蒂上的菸灰,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清爽。 陈湉刚才就被屋里有些刺鼻的烟味呛醒了,只是看他入了定,这可不兴说。她直起身子点头回了声「嗯」,心底直犯嘀咕。 背后是长眼睛了吗? 贺行洲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落地窗,咚咚的两声吸引了陈湉的目光,然后她就在那玻璃上看见了自己。 陈湉哑然,拽着被子往上提了提。 「以后就先住这儿。」贺行洲没功夫缓解陈湉的小尴尬,掐灭手里的菸头,转身通知着自己的安排:「房子密码已经发到你手机,桌上这张卡随便刷,明天阿姨就会过来,缺什么跟她说。」 陈湉听完脸上没什么情绪,澈亮眼睛看了对方几眼,掀开被子光脚走到贺行洲身前,伸出手臂环住他,娇软的未着寸缕的身躯贴附着他:「贺先生,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贺行洲嗤笑,捏住陈湉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面向自己:「那你是娇娇吗,嗯?」 「我只想做贺先生的娇娇。」小嘴微张,脸上带着羞涩,眼睛里是陌生又炙热的爱意。<="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贺行洲轻眯起眼睛,手指用力,迫着陈湉那张脸向自己靠近,一缕裊裊白雾轻轻喷洒到陈湉脸上:「这娇娇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陈湉忍住鼻腔对于烟味的排斥,迎上对方充满审视又危险的目光:「贺先生给机会吗?」 捏在下巴的那只手移到陈湉微张的小嘴上,大拇指轻轻揉搓着樱桃般的两片唇瓣,意有所指:「那得看陈小姐的本事了。」 本事? 羞耻感一瞬涌来,陈湉贴着他,含羞问他:「我昨晚的表现,贺先生可满意?」 贺行洲低笑一声,摸着对方唇瓣的手指忽地用力,语气轻佻:「嗯。」 到底是个成熟男人,阅歷自然比她多得多,骚话随口就来。 陈湉一时无话,噎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倒是那耳朵越来越红。 一声手机铃响缓解了气氛,贺行洲掏出手机看了眼,接着在陈湉脸上狠捏了一把,留下一句「乖点」便扬长而去,似是叮嘱一个爱宠。 黑色的铁栅栏大门自动打开,车上的人连头也不带回。 * 打车到微醺的时候,同事罗昕已经站在门口等她。 陈湉:「设备呢?」 罗昕表情有些犹豫,陈湉看见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她心里有了数,罗昕也不绕圈子,言简意赅:「屋内没有设备。」 设备不是没找到,是根本没在房间。 设备没有了,那视频也就没有了,陈湉一脸着急:「什么意思?」 「我今天早上进去拿的时候,设备已经不见了。」 陈湉在订房的时候就交代她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设备放进去,说是记录欢爱时刻,她直接秒懂,一口答应了。 东西是自己放的,自己也吩咐微醺的阿姨暂时不用收拾这个房间,可早上进去的时候找了一圈,设备根本不在。 里面都是关乎湉湉声誉的视频,她找了一早上都没找到,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她也不好说,只好等着陈湉亲自过来。 「监控呢?有拍到谁进去过吗?」 「至少今天早上,没有人进去过。」 罗昕的话已经很明显。 陈湉勐地想起,昨晚结束欢爱准备离开的时候,男人说打火机落在房里了,让自己坐车里等下,越想越有迹可循。 是啊,不过是个打火机,扔了都不会觉得可惜,有钱有权的京北公子哥竟要亲自回去取。 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行字出现在陈湉眼前:「陈小姐,下次记得藏隐秘点。」 小白兔与大灰狼的第一次较量,输。 第09章 饭局 贺行洲的公司在一处繁华的商务区,cbd的办公大楼间,随处可见进进出出的西装大佬和精緻的都市丽人,他们永远光鲜亮丽,和身后的摩天高楼一样,令人仰望,惹人嚮往。 前天公司新接了一个大单生意,承包政府的一个重要活动,旗下的五星级酒店揽下外宾接待和住宿事宜。 当然,其中自然少不了贺家本身在上头的人脉,但对于此次接洽业务有功劳的总秘处,贺行洲作为老闆,阔绰地为大家组了个饭局。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仿古式建筑的酒楼,在京北颇为有名。 之前网上有人列出了京圈子弟吃喝玩乐最爱的几个去处,这儿便是网传名单上「二代最爱去处」之一,「二代」自然指的是京北市的富家子弟们。 金钱和身份,总会让人趋之若鹜。 名单真真假假不重要,有人追求就会有人信,有人信,这地儿就会有人来。 公司一行人到的时候,经理已经站在大门准备迎接,贺行洲点头打了声招唿就带着员工直接往楼上订好的包厢走去。 等菜的间隙,贺行洲在楼上遇到熟人,跟员工说了声就进去了另一边的包厢。 老闆一走,员工们说话氛围也很多,大头挨小头聚在一起聊些闲话。 一位女同事:「我的天哪,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你们刚才在楼下看见没?经理出来迎接,我一直以为这画面只在电视剧和小说存在,没想到现实真的会有。」 男同事说:「你也不看看咱小贺总谁,贺家又是什么地位。」 另一位女同事也开口:「重点是这个酒楼好吧?!我上次和我男朋友预约了一个月才预约到一楼大厅的位子,一顿饭还贵的要死,贺总直接给我们订了一个包厢。」 「对啊对啊,我也想说,平时咱哪有机会来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吃饭啊。」 几个小秘对视了一会儿,内心再次感慨抄能力。 总秘处的几个同事说着说着,又开始聊些八卦,老闆在的时候,他们当然不敢随便讨论编排,这会儿大家都出了公司,说话也有些肆无忌惮。 「还别说,我是真羡慕贺太太,就咱小贺总这条件,有钱有颜有身材,做他老婆不要爽死。」 「谁不羡慕呢?不过我们也就过过嘴瘾了,听说贺太太和咱小贺总感情还挺好的。」 公司的老人多少了解小贺总以前的风流事,上学那会儿凭着自己的家世和样貌,身边不知有过多少女朋友,也就这几年,性子才越来越稳重。 一个人的性情变化,大家总爱往情爱上猜想,猜来猜去就成了京北市的贺家公子哥和贺太太先爱,浪子回了头。 「诶?我怎么还听人说他俩家里介绍认识的,感情也没那么好。」<="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八卦是人的天性。 夫妻和不和睦,外人不得而知,但人都有好奇心,贺太太这个头衔的魅力不是一丁半点,有些事情越是不知道,越是心里挠痒痒似的,天马行空地各种猜测他们的婚姻关系。 「这个我同意!我来公司这么久都没见小贺总带贺太太来过公司,就是贺太太本人都没来过诶。还有啊……我也是听我前台一朋友说的啊,」女同事凑近他们,压低声音继续说,「她上次跟我说,有个女孩儿来公司找咱贺总,连预约都没有咱贺总就打电话让前台放人。」 「真的假的?长得怎么样啊??」 「我朋友说长得可清纯了,特水灵一姑娘,说话还特柔,一身白裙子穿在身上,活脱脱一清纯校花呢。」 「那她跟贺总是……那种关系?」一个员工小声问。 坐她旁边的女同事插话:「这谁知道呢,不过就咱小贺总这条件,外面没有女人才不正常吧?」 女同事话一落,在场的几个男同事们都默声,内心划过几个略显龌龊的认同感。 有这家世,哪怕自己是个啤酒肚地中海,恐怕外面都有不下一个吧。 菜品已经上完,大家都结束刚才的八卦话题,开始大快朵颐享受这一盘盘佳肴,用她们话说,这都是钱啊,多吃一口都是赚到。 倒是坐在包厢最里座的一个女同事,自始至终话都很少,现在也鲜少动筷,刚才也是她小声问的陈湉和贺行洲关系。 她是总秘处今年新招的实习生——琳娜,也是她好运,一来就赶上好时候,不然一个实习生,算功劳都不会算在她头上,更何况来参加这次饭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琳娜刚来公司没多久,平时光是看见小贺总内心就小鹿乱撞,现在听完同事们的聊天,更加心潮澎湃,只恨不得现在撂下筷子直接去找贺总。 刚毕业的小姑娘,脸上藏不住心思。许是她的沉默和表情有些明显,坐林娜旁边的那位女同事放下筷子,凑到她耳边半是打趣半是规劝地多跟她说了几句: 「小琳咱可不动这心思啊,做啥不能做小三。贺总那身份那地位,什么女人没见过?依我看啊,那天那小姑娘贺总也就是玩玩,他们这样的男人,没有多少真心的。贺总啊,你可玩不起,别平白耽误自己。」 被人这样说中心思,对方的好心规劝在琳娜看来似是种讥嘲,内心只觉一阵难堪,哪会领前辈好意,浅浅笑着回了句「知道了」。 该说的话已经说到,对方不领情,自己也没必要做活菩萨,前辈笑着转身与其他人交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和选择,尊重祝福。 第10章 默许 另一边包厢。 酒过三巡,大家都手握香菸,吞云吐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生意场上的事,但他们都意在问最近关于上面的政策风向,不过他们说了这么多,也没见这位小贺总开口,彼此目光相对,一时也无话。 贺行洲坐在里面,靠着包厢皮质的椅背,眉眼瞧不出什么情绪,安静听他们说完,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手里的烟,缓缓开口:「各位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还以为是要请我喝什么好酒呢。」 这话说的就有打趣的意味了,小贺总什么好酒没喝过,哪轮得到他们几个献殷勤地敬酒,更何况他们也不敢随便敬他酒啊,对方今天坐这儿吃完饭已经很给面子。 「哪里哪里,我们也就是随便问问。当然,小贺总要愿意解答那就再感谢不过了。」一位老总先接过话:「至于好酒,只要小贺总说一声,什么酒也得请你喝上不是?」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过阵子也会有些风声下来,不过自己不能白说。 「解答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总得先喝上点好酒润润喉吧?」 好酒多得是,但什么好酒能入了小贺总的眼就有待仔细斟酌了。 「温泉度假酒店的酒不错,贺总有时间可以带着女伴过去玩下。」 呵,女伴。 贺行洲笑着低声琢磨了下这俩字儿,弹了弹指尖香菸,看向说话的这位酒店老闆。有意思,对方倒是个知道点内情的。 进屋后几口烈酒下肚,一阵灼心,贺行洲也不打算再兜圈子,掐灭手中的烟,说道:「这个项目别碰,你们吃不下它。」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巨大,几位老总也变了变脸色,之后又开始庆幸,纷纷向贺行洲敬酒,有人提议待会儿再组个局去玩下。 至于玩什么,总不会是家里的老婆。 晚上十点,夜幕深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拉开序幕,白日里让人仰望嚮往的西装大佬们卸下那身光鲜,化作一个个肉慾之徒。 你看,他们也没那么高高在上,除了一身皮,和动物再没多大区别。 贺行洲倒是兴致缺缺,抬腕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回拒了各位就先出了包厢,也没理会后面那些调侃的话。 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可他们还真想错了。他贺行洲从来不是一个禁慾之人,他有资本肆意行事,也不需要低调,就像那天打电话让前台放陈湉上去一样,他根本不怕被人知道。 贺行洲今晚虽然没喝几杯,但酒的度数有点高,一到外面被风吹了吹,这会儿脑袋也有点发胀。正想让司机赶紧发动车子,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贺行洲忍着不耐降下了车窗,结果入眼就看到一对香艷白软。<="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琳娜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余光瞧见小贺总从酒楼出来,踩着细高跟便跟了过去。 边走着,涂着精緻美甲的手将领口三颗扣子尽数解开,低头看向自己那傲人的沟壑和雪峰,满意地上前敲了窗。 「贺总~我一时打不到车,可以麻烦您送我一下吗?」女人说着娇滴滴的话,胸还刻意地压向车窗口,领口本就大开,挤压之下,领口的两团好似要整个爆出。 勾引的意味十分明显,贺行洲皱着眉头抬眼看向女人这张脸,好像在公司见过。 琳娜见对方不开口,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今晚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于是直接把上衣仅剩下的扣子全解了开,露出里面诱惑十足的情趣内衣。 「贺总~今晚要不要我陪你呀?」 说着琳娜又往车里探了探,在贺行洲眼前轻颤,后者眼皮一跳,胃里泛起灼热,眼底压着一股怒意。 「总秘部的?」 「对!我刚来公司没多久……」等了一晚上,小贺总终于开口跟自己说话,琳娜内心也有些激动,根本听不出男人话语的冷淡。 「收起你的心思,我对公司员工不感兴趣。」 冷冷说完这句,贺行洲直接按下按钮,车窗缓缓升起,手腕动了动,车子在夜里留下一道黑影。 琳娜在车窗升起时忙往后退开,但她还是被硌到,捂着胸口愤懑地看向消失在路口的车子。 扬长而去的车子里,贺行洲伸手从口袋掏出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口,烟雾模煳了那张情绪不明的脸。 啧,真该让兔子过来看看,什么才叫勾引。 车窗再次降下,路边熟悉的景象无声指示着终点。这是第几次去古苑了?竟是连司机都默认了他每晚的归途。 手指微动,无名指的银戒瞬间脱落,贺行洲拿在手心端详着戒指上镶刻的一串字母,半晌,戒指回到原本的位置,眼睛看向后视镜,对上司机视线,重复了司机的答案: 「去古苑。」 * 第11章 亲人 陈湉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贺行洲了,准确地说,是她没去找他。 毕业在即,微甜的工作被陈湉辞掉,她趁着学校无事,请假回了趟南城,她外公外婆出生长大的地方。 当初逃出乌县的陈纾母女被向善救了后带回了加州,一直到陈湉13岁那年,她回到了南城,母女俩寄居在了她堂舅家。 自新春返校后,陈湉已许久未回南城。 南城这边陈湉除却堂舅一家,她也没多少近亲了。外公外婆在京北教了十几年书,结果弄丢了唯一的宝贝女儿,找着找着,黑髮熬白头,蹉跎半生,一抔黄土盖了棺。 西泠山的墓园被,陈湉去墓地看望了一下外公外婆后,就直接去了陈纾所在的疗养院。 陈纾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陆陆续续伤了陈湉几次后,陈湉每次过来,护士都会提醒她不要聊太久。 护士对陈湉是很同情的,她在疗养院多少听到点关于她们母女的事情,平日哪怕没有陈湉的电话嘱託,她也会多加看护陈纾。 这次陈湉过来的时候,自己在外面没多会儿,屋内就传来陈纾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她连忙喊上值班的护士拿着镇定剂一起过去,可还是晚了点。 护士们一进屋就看到地面上一把带着血的水果刀,陈湉那条白花花的胳膊上赫然多出了一道割伤。 伤口还在往外面淌着血,一滴滴地落到那把水果刀旁边,很快便留下一小滩血水,几个护士都被吓在了原地。 护士在给陈湉包扎伤口的时候,看着那细细的小胳膊,语气半是怜悯半是责备:「你也真是的,被伤那么多次也不长记性,哪有人往刀口上凑的。」 陈湉只笑笑:「没事的虹姐,一点小伤。」 被叫虹姐的护士听到这满不在意的话有些生气:「这还小伤?万一这次那刀划你脸上呢?你一个小姑娘就毁容了!」 陈湉:「不会的。」 「什么不会!万一呢?」 「没有万一。」 虹姐听她笃定的语气,就好像知道对方这刀会划哪儿,说得自己好似才是那拿刀的人,虹姐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她拿起一旁的绷带:「唉,我说这么多也不是怪你,湉湉,你一个小姑娘要知道喊疼。」 每次被自己病情发作的妈妈伤到,小姑娘总是笑着跟大家说没事,就是给她上个药,她也不喊疼,可哪有人不知道疼的。 虹姐小心翼翼地缠上绷带,内心也有点自责:「也不知道那水果刀被你妈妈藏在哪里,我们竟都没检查出来,害你挨这一刀。」 陈湉没跟着附和这句,只笑笑晃了晃被伤到的胳膊:「我真的没事,现在被姐姐上完药已经不疼了。」 小姑娘不会喊疼,不代表不招人疼。眼睛里跟含着水一样瞧着你笑,那小嘴也惯会说话,夸起人撒起娇来,谁也抵不住。 虹姐戳了一下对方脑门:「没事就好,你记得伤口别碰水,结痂的时候可能会痒,忍住别挠,我现在给你拿药去。」 虹姐的背影风风火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陈湉收起脸上的笑意,嘴唇有些泛白,手指轻触了下绷带,还是很疼的。 陈湉看着被打了镇定剂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陈纾,眼睛开始有些发红,迈步走到床边的椅子,嘴里自顾自地说着对方根本听不见的话:<="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妈妈,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等我下次回来,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刚才吓到你了吧?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在往前走,我们却连个家都没有了。」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还有啊,以后记得吃药,不要再藏药了,下次见面,你也不想那把刀划向我手腕吧?」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的。」 * 陈湉离开南城的那天,闷热了一整个暑假的天气忽然转凉,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就是连这雨下的都比那京北的温柔许多。 陈纾状态渐渐稳定下来,但护士并不同意她去机场送陈湉,陈纾也没说什么,只让护士推着她来到医院走廊的一排窗户前。 这排窗户恰对着疗养院外的正门。 外面下着细雨,淅淅沥沥个不停。陈纾安安静静地在窗前呆着,一直到日落西下,才开口让护士把自己推回病房。 护士并不知道,陈纾呆的时间,正是陈湉航班的航程时间。 母亲不会怪孩子犯错,她只怕自己护不住孩子。 第12章 心软 飞机抵达首都的时候,西边的太阳早已悄悄落了山,一抹朦胧的弯月爬上天空,天边只剩下一点白。 九月份的京北依旧残留着夏季的暑热,陈湉不由加快了步子,出了机场,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等候多时。车里的司机瞧见陈湉,朝她打招唿。陈湉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 既然选择做戏,那她自是要做好戏,尽心扮好公子哥身边情人的角色。贺行洲上次已经让陈湉先住在古苑,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也不能拒绝。 南城的细雨带不走京北市夏日的热意。洗完澡的陈湉,身上套了件睡裙光脚下了楼。客厅原先的地毯已经被陈湉收起来放到储物间,她不喜欢在地上铺这些毛毛的东西,尤其是夏天。 夏天的时候,她喜欢光脚和冰凉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感受那点子微凉从脚底传到全身,这是她以前在大山里就养成的习惯。 只不过那会儿连地面都被烘烤的像个暖炉,她只能在陈纾去山上洗衣服的时候,跟在母亲后面,然后挽起裤脚开心地将脚丫子伸进水里,亦或者直接踩进去,让溪底光滑又带着凉意的石头带给她丝丝清凉。 现在的夏日没有了小溪,可她有空调,这可真是项伟大的发明。 指针到达十点的时候,一阵响亮又聒噪的铃声响起,是陈湉订的闹钟。陈湉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娴熟地把闹钟关掉,点开微信界面,如常给贺行洲发了条消息——「贺先生,你今天不来古苑吗?」 连着一周的夜里,贺行洲都会收到来自陈湉的微信问候,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大串话,像是个怀春的少女,小心翼翼地又带着几分雀跃,向自己展示着她的心意和生活。 驱车到达古苑的时候,别墅一片漆黑,想必里面的人已经睡着。 小骗子。 贺行洲输入指纹打开门,眼前忽地闪过一个人影,接着一个温软的身体就扑进了自己怀里。 与其说是扑,不如说是撞更为形象。 贺行洲始料未及,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伸手把陈湉从自己怀里推开点,她抱的实在有点紧。可他手掌刚一挨上陈湉的肩膀,就听到了怀里发出的抽泣声。 贺行洲嘆笑一声,摸黑往旁边墙壁上探去,「啪」地一声,客厅那顶精美华丽的大吊灯照亮了黑暗的别墅,贺行洲也看清了怀里陈湉那双红彤彤的眼睛。 贺行洲抬手捏了下她脸颊:「这是怎么了?」 陈湉不回话,环住他腰身望向他:「你怎么才来?」 这就冤枉贺行洲了。 前天贺行洲回了一次古苑,整栋房子空无一人,他打电话问过助理才知晓她回了南城,今天他倒是知道对方回来,这不,前脚派了司机去接她,后脚看到微信就来了古苑,他多会体贴人。 倒是她这位不合格的情人,硬是迟了好几天才想起给他通个电话报备。 贺行洲拉着她坐到沙发上,长臂一揽将陈湉抱坐到腿上:「你不是回家了吗?」 陈湉:「那之前呢,我回家之前呢?」 哦,这是在跟他翻旧帐了。 贺行洲笑笑,抬手拭去陈湉脸上的泪痕,温柔极了:「这么想我来啊?」 「我想你就会来吗?」 并不会。贺行洲心里答,但他手的动作依旧轻柔,泪不停流,他也不停地一遍遍轻轻拭去。 男人的沉默已经告诉她答案。 陈湉侧头躲开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身子拉开一点距离,脸固执地往一边侧着,眼眶不断掉着泪,可嘴里一声呜咽都没有发出,只默默地传达着所谓的思念和委屈。 眼见着对方泪流个不停,贺行洲无奈,认输般地轻嘬了一下她脸颊,手臂收紧将她拥入自己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相拥坐在沙发上。良久,陈湉低低柔柔的声音从怀里传来,贺行洲并没有听清,低头问她:「什么?」 「我说,你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 这回听清了,没有,贺行洲只在心里默声回答。 这种问题并不是他该回答的,也不是他们这种关系该去回答的,那些答案太认真,他给不起,她也要不起。<="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可陈湉显然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没有听到回答,陈湉神色越来越难过,声音微颤:「你是不是很爱你的太太?」 没有。 「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腻了啊……」 问这句的时候,陈湉好似费了很大力气,一句下来,声音颤个不停,贺行洲听得断断续续。 但这次,她等来了回答。 男人低低嘆了口气,手掌轻揉她腰间软肉,额头抵向陈湉前额,嘴唇厮磨间,她听见对方清晰又有力的声音。 「没有,都没有。」 承认吧,贺行洲,他耳边彷佛出现一个空灵的声音。 你对她心软了。 第13章 默契 细细想来,大抵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开始,他就开始不断心软。 没有拒绝的牛奶,没有拒绝的帮忙,没有拒绝的接近,没有拒绝的交缠,没有拒绝的爱意……第一次没有拒绝,后面发生的这些,何尝不是自己的默认和纵容。 小姑娘带着热烈又真诚的爱意蓄意接近,他想,他也不免落俗,被这细言软语的爱意蛊了心,迷了智。 「开心了?」贺行洲抬手捏了捏陈湉的脸颊,他并没有控制好力道,手指拿开的时候,脸上出现一点红印,自责般,他抬手轻轻摩挲那片肌肤。 男人炙热的唿吸扑向陈湉,脸颊上清晰地传来对方手指的温度,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爱人间才会有的彼此的亲昵。 客厅的中央空调安静地运行,大吊灯暖黄的光线洒向整个房间,徒增一室暧昧。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又或者是对方都动了情,两人身下的沙发凹陷出一个弧度。 * 第二天早上,贺行洲先一步醒了过来,陈湉还睡着,她实在累坏了。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了,清晨的阳光透过中间的帘缝洒了进来,又是一个艷阳天。 贺行洲起身掀开盖在陈湉身上的被角,看了眼她胳膊上新换的绷带,还好好地繫着,上面也并没有渗出血。 昨晚两人玩的有些疯,陈湉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到,绷带都洇出了血,好在家里备着医药箱,贺行洲不甚熟练地重新给她包扎了下。 一早醒来,贺行洲又给陈湉伤口重新涂了药。伤口有点深,贺行洲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力道,但酒精和药膏到底会有点刺激,陈湉还是被弄醒了。 「疼……」胳膊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还在睡梦中的陈湉直接被痛醒,迷迷煳煳睁开惺忪的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忍着。」贺行洲按住她乱动的胳膊,眉头皱着,说话语气有些重,「不想留疤就别乱动。」 陈湉有些莫名,大早上的发什么火啊…… 「我自己来。」陈湉瞬间清醒,从被窝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去夺贺行洲手里的棉签,但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贺行洲没有如愿递给她棉签,淡淡抬起眸子扫了眼她因被子滑落而露出的大白腿。 啧,大早上的,干嘛啊这是。 「被子。」贺行洲收回视线,继续给胳膊上的伤口抹药,顺便好心提醒了下陈湉。 陈湉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瞟,巴掌大的小脸白了又红,急得不行。 还真是个小兔子。 「伤口怎么回事?」低头继续抹完最后一个药膏,贺行洲剪开绷带开始往胳膊上缠,再次问起陈湉伤口的由来。 昨晚客厅的灯一亮,贺行洲不只看见了陈湉微红的眼睛,也瞧见了胳膊上的绷带。他随口问了句,她含煳着说是不小心弄的,可他包扎的时候明明看见,那是刀伤。 她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又或者,她什么都在隐瞒。 「不小心弄的。」和昨晚一样的答覆。 贺行洲冷哼一声,还真拿自己当傻子了。内心莫名升起一股烦躁,贺行洲把医药箱盖子合上,重重地把它扔到了屋内的桌子上面,发出一声闷响。 动静有点大,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干咳了一声,扭头问陈湉:「起来吃点东西?」 陈湉闷闷回了句,这话题又被带过去。 两人的相处有种诡异的默契,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彼此却又守着最后一层纸,谁也不愿主动去捅破。 亲密又疏远。 第14章 风波 暑热还没褪去,京大的新生都迎了好几拨。开学后,陈湉自作主张住回了宿舍。 大四的专业课程零零散散还有点,陈湉还忙着应付毕业论文和offer申请工作,她恨不得一天拿两天来用,每天除了奔波于各个教学楼上课,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陈湉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21∶13,揉了揉疲惫干涩的眼睛,关掉桌上的电脑收了下东西走出了图书馆。 晚上的京依旧闹腾,回宿舍的路上,随处可见广场和林荫道上来回穿梭的滑板少年少女们。每晚从图书馆出来她都能看见这群人,估计是学校去年新成立的滑板社的社员们。新生军训的日子还未结束,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绿色身影说笑着趣事,陈湉就这样擦肩而过他们的青春。 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都还没有上床休息,各自坐在桌前追剧吃零嘴。刚从阳台洗漱回来的方琳和进屋的陈湉打了一个照面:「湉湉,你回来啦!」 「嗯,给,你的烤串儿。」陈湉笑着回应,递给了方琳自己手中的袋子。自己刚出图书馆就收到方琳的微信,顺路的事情,陈湉就跑了趟食堂。<="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谢谢我人美心善的湉湉,么么~」方琳隔着袋子闻了闻,一脸满足,感恩着撅起嘴亲上了陈湉的脸颊。 陈湉见怪不怪,只笑笑拿起纸巾擦了下脸上的口红印子。倒是另一个室友再次目睹这样的画面,嚷嚷着要打抱不平:「方琳你个色女,又吃湉湉豆腐。」 其他室友三五声地也打趣方琳琳「色女」,陈湉从刚才就识相地退出「暴风圈」,坐回到了自己桌前专心回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 「我去!你们去看同城热搜!」 靠门的一个室友一声高唿成功吸引其他人,大家纷纷开始滑动手机页面去看热搜。 「哪家明星塌房了?」 「不是明星,是我们学校老师!」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硕士刚毕业就能进咱学校和众多资深教授同台,不简单哦~」 吃着烤串的方琳显然认出了热搜的主角,表情不太对,和陈湉都默不作声。 其余人一点进去热搜,一行醒目的标题吸引了大家注意——【京大美女老师学术造假热】。连带着这一热搜下面,是其他几个相关热搜话题——【京大程嘉卉】、【程嘉卉硕士论文剽窃】、【pubpeer 专业打假】、【程嘉卉京师大】。 微博搜索程嘉卉,各个相关话题讨论度直线式飙升,相关标题更是直接占据一整条同城热搜页面。陆陆续续地,京大校友群里也沸腾起来,噼里啪啦的讨论声大起,一夜间,程嘉卉这个名字成了全体学生的谈资、网友的批斗对象。 陈湉点进去扫了几眼热搜话题就退出了界面,室友还在激烈地八卦这件事,陈湉坐着听她们说了会儿就先去阳台洗漱了。 室友方琳再淡定不下去,嘴里的烤串早就食之无味。她和程嘉卉也算得上认识,这会儿乍一看到这个热搜,忙跑去阳台给程嘉卉打了个电话,但对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陈湉听着自己身后方琳急躁的嘀咕,刷牙的手顿住,兀自出了会儿神。 「或者,你给她妈妈打个电话?」回过神的陈湉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试探着对方琳琳建议:「我记得上次宴会你有存宋阿姨的手机号码。」 那次宴会,方琳特意要了宋芸的手机号和微信,她以前在京师大教书,还是个教授,方琳毕业后准备读个研,她爸便趁着这次机会把她介绍给了宋芸,也算是以后有个照应。 经陈湉一提醒,方琳也想起这回事,忙翻出宋芸的手机号给她打过去,这回那边倒是接听了。 后面的通话陈湉没有特意站那儿听,洗了个脸她就直接躺床上休息了,闭眼前,手机微信一条消息被她发了出去——火候不够。 * 经过一晚的发酵,关于程嘉卉学术造假的新闻早已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真真假假,众说纷纭。 网友对此「瓜」正是充满好奇与探究的时候,各路营销号、大v媒体人也是久逢甘露般使尽浑身解数,想要通过众多渠道求证此事或者挖出更多勐料,又或者说,去引导下舆论。不过,这就要看钱有没有给到位了。 因而,程嘉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手机已经接到不下几十个电话,微信也响个不停,大多也都是来自记者和媒体人。 挂断一个个电话后,程嘉卉披着睡袍在客厅来回踱步,神情慌乱不安极了,怎么就突然被扒出来了。 「太太,您看您还要吃早餐吗?」 「你看我还有心情吃吗?!都给我滚出去!」 网上都炸开锅了,程嘉卉怎么可能有心思吃东西,一脸烦躁地吼了一句,现在的她哪还有之前半分精緻温婉的样子。 听到手机再次传来嘟嘟声,程嘉卉脸色越发难看。 早上接到宋芸的电话,程嘉卉第一反应就是找贺行洲,可他已经近一月没回过蓝湾,电话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还是助理接的。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正常,但她不能、也不想去验证内心的猜想,就像在做一场华丽又奢靡的美梦,她还不想醒。 「妈,爸帮我联繫媒体了吗?现在我名字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眼看着【京大美女老师学术造假】这个话题热度越来越高,【程嘉卉】相关话题也被带上热搜,程嘉卉彻底坐不住了,再被网友扒下去,她就真的完了。 「你爸已经打过招唿了,你先别急。」电话那头的宋芸试图稳定下程嘉卉的情绪。 「我怎么能不急!这事儿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 学术造假问题在国内大多高校或多或少都会有,但近几年国家严查严惩并且严肃对待这种学术不端现象。风口正紧的时候,她程嘉卉偏偏就撞上了枪口,成了那个出头鸟。 「行洲呢?他怎么说?」那头的宋芸被女儿这情绪带的也有些着急,「贺家人脉广,让他找人跟上头说说话。」 宋芸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他们家到底跟上面不沾边,有钱的靠着当官的,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 然而,程嘉卉最不想的就是找贺家帮忙,换句话说,她最不想的就是让贺家知晓这件事,哪怕她也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住。 热度还在涨,程嘉卉不敢抱侥倖心理,似是下定决心,程嘉卉让司机备好了车:「我去找行洲。」 * 程嘉卉是第一次来贺行洲公司,前台员工没有认出她是贺太太,竟是直接把她当做了和陈湉一样的存在。就在自己犹豫要不要让程嘉卉直接上去时,贺总的助理吴培跑过来把程嘉卉请进了直达电梯。<="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吴培把程嘉卉带进办公室后就出去了,这会儿屋里只有她和贺行洲两个人,黑白灰为基调的办公室莫名生出一种空旷和压抑。 贺行洲好似知道她会过来,双手插兜站在办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清晨的朝阳投射过来,身后拉出一道颀长的影子,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背对着她,程嘉卉看不清他脸上情绪,来时那无数通无人接听的电话让她心里直打鼓,脚步顿在离他几步远的办公桌前,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 「行洲……我……」 「所以,网上这件事是真的。」眼前那道高大身影转了过身,一张俊朗坚毅的脸上表情淡淡,声音透着几分冷意。 「不……」程嘉卉看到他投过来的犀利目光,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是……但那论文他们可是收了钱的!」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该说她天真还是傻。 从你决定用这种不正当乃至剽窃的手段来「装饰」自己履歷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也该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可以用钱搞定的事情,别人也可以。 贺行洲迈步走到程嘉卉面前,垂下眼眸看向她:「最后一次。」 「行洲,求你先别告诉爷爷他们!」 程嘉卉伸手拽住贺行洲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这事儿根本瞒不住,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得先瞒着,说不定……说不定明天这事儿就解决了! 贺行洲听到这话,冷嗤了一声,抬手拨开程嘉卉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径直走了出去。 「行洲!」 「行洲!」 任她在后面如何叫唤,那道身影竟是头也不回。 最后一次……所以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 程嘉卉怔怔站在那儿,终是明白,自己的生活真的有了风波。 面对他的冷漠,她隐隐有些心痛,哪怕无数次在心理安慰自己,他们只不过是口头上的契约夫妻,什么都是做给家里,做给外面的人看的。别说结婚证了,连张像样的契约协议书都没有,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尽义至了。 程嘉卉的幻想燃起,又湮灭下去。 第15章 别扭 贺行洲的帮忙很迅速。 当天晚上,微博搜索关键词【程嘉卉】已经查无此人,相关的话题和帖子也被删的一干二净,就是连网友的讨论博也被平台屏蔽了关键词,陆陆续续的帐号也都被封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儿是被处理公关掉了,网友们对此愤愤不平。到底还是资本赢了这一局。 虽然网上热度被强行压了下去,但京大对于程嘉卉这次事件还是作出了处理,也算是给上面以及学校的学生一个交代。 程嘉卉的硕士学位直接被撤销,刚评上的讲师头衔也被撤掉,只保留了她在京大的工作职位,但这些处置无疑在证明着网上爆料的真实性,京大校园又小范围地炸开了锅。 程嘉卉自知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给京大学生上课,主动向学校辞了职,回家做起了全职富太太,给这次的风波划上一个句号。 陈湉对于处理结果并没有感到多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预料之中,但这并不影响她因为这件事而有些生气和不爽。 这种不爽破坏了她一整天的心情,也分散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在图书馆坐了好久,书里的法律条款她一个也没有看进去。 * 地摊经济的繁荣不只是激活市场动力这一深层次经济效益,还有其他实惠的社会效益,比如说,小吃摊养活了各个高校学生的胃啊。 夜晚和室友们一起出去压个马路,沿着校园外面的街道逛上一逛,顺便在某个小吃摊上坐上一坐,手里再来几根串儿,生活就是得粘上那么点菸火气。 陈湉一整天压在心里的情绪在吃到第一口烤串儿时烟消云散,孜然和辣椒粉刺激到味蕾,陈湉舒服地唿了一声。 「不接我电话就是跑来吃这个的?」 吃得正津津有味,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陈湉身子僵了一瞬,一脸讶异地扭过头。拥挤嘈杂的小摊边上,赫然站着一个熟悉身影。 对上贺行洲那双深邃的眼睛,陈湉下意识撒了谎:「啊?不是……我刚在图书馆。」 贺行洲当作没听见,拉开她对面的凳子坐了下去,随口问她:「刚微信付的钱?」 「对啊。」 陈湉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他,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有空打开手机微信付款,怎么会看不见未接来电。 这会儿再解释显得有点多余,陈湉手里拿着那根串儿,眼睛眨了眨,她选择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陈湉对于他的出现是惊讶的,京大离他公司和住的地方离得远不说,更是不顺路,总不至于大晚上专门来找她吧? 「找你。」贺行洲淡淡开口,接着自然地拿起陈湉面前盘子中的一根串儿,张嘴吃了起来。 还真是来找她的啊…… 「贺先生找我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贺行洲眼皮未抬,反问陈湉,接着又说道:「还有,不用这么客气地叫我。」 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小姑娘偏每次一口一个「贺先生」地叫你,私底下听着倒是有几分情趣,平常说话听着真是别扭。 陈湉抬头多看他了一眼,怎么今日这样好脾气。<="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这一眼也让她瞧仔细了对方的穿着。 平日里总是一副矜贵生人勿进模样,今日破天荒穿了简单的白t运动裤,没有髮胶固定的头髮慵懒地垂着,像是个高冷学长。 然而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坐在小摊低矮的凳子上,又打破了那层高冷滤镜,生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串儿上的油渍和孜然粘上了他嘴角也没察觉,陈湉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她竟觉得今日的贺行洲柔和了许多,也没有了距离感。陈湉抬起手臂,身子前倾,作势要擦掉贺行洲嘴角粘的东西。 贺行洲余光看见她的动作,有些疑惑地扭了下脸,角度出现偏差,陈湉的手指直接触上了他的薄唇。 突然的接触,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顿时一怔。 陈湉先反应过来,收回手臂急匆匆地开口解释:「你嘴角粘上东西了。」 「那你继续。」贺行洲放下手里的串儿,竟也没有自己抬手去擦掉,示意让陈湉帮忙。 陈湉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凑近那张脸,给他擦那点油渍。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有根羽毛轻轻扫过嘴角,指腹带着点温度,莫名让人有点心痒和发热。 感受到贺行洲的视线,陈湉停下手指的动作,在对上贺行洲乌黑的瞳仁后,陈湉瞬间慌张地收回手,扔下一句「我再去买几根串儿」就小跑着逃离了现场。 贺行洲没拦她,垂眸掩住眼睛里的情绪,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擦了擦,在路边的小摊前捕捉到了落逃的陈湉,迈步到摊前时,刚好听到她跟老闆说的那句「多放点辣」。 「麻烦给她少放点。」贺行洲跟小摊老闆说道,又侧身向一旁的陈湉说:「晚上不要吃太多辣。」 小摊老闆眼睛在他俩之间来回觑了觑,笑着回了贺行洲一句「好」,仿佛没听见陈湉刚才的要求。 陈湉接过烤串准备拿起手机付款时,贺行洲已经先她一步扫了码,老闆手机里适时响起支付成功的语音。 陈湉捏着烤串袋子的手指紧了紧,低低开口:「谢谢。」 贺行洲放手机的手顿住,回了她一句「不用谢」,只是那声音陈湉怎么听都有点冷然。 第16章 贪心 第二回 加餐很快吃完,但陈湉对面的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架势。 陈湉一路无话,就这么跟着贺行洲走在外面街道上。没走多远,贺行洲脚步在路边的迈巴赫前停下,打开副驾门示意陈湉上车。 「我明天还有课。」陈湉犹豫了一瞬,垂下眼看着地面,讷讷开口。 上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才想拒绝。 「上车。」贺行洲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稜角分明的脸此刻更显冷硬,半是威胁地又说道:「如果不想我把你抱进去的话。」 夜晚的街道仍有许多人,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旁边还有一辆这么显眼的豪车,路过的学生不免好奇多看了他们几眼。 陈湉无奈,只好顶着众人探究的视线上了车。迈巴赫晃眼的车灯亮了亮,随即扬长而去,只留给路人一道车影。 陈湉目光瞥见车窗外划过的树影,捏着安全带问贺行洲:「我们去哪儿?」 这并不是回古苑的路。 「放心,不卖你。」贺行洲扫了眼对方紧抓安全带的手,嘴角勾起,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陈湉绷紧的神经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放松,反而因为未知更加紧张。 被动总让她有种处于下风的弱势感,她不喜欢。 那股子被动的下风之势一直持续了半个车程,路边的高楼渐行渐远,树影越发密集,黑作一团似要吞掉他们。 陈湉手捏着安全带,看向驾驶座的贺行洲:「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过了最后一个岔路后,贺行洲踩了下油门,窗外的风唿啸而过。 「温泉山庄。」 温泉……陈湉脑中不知想到什么,耳朵尖尖冒出点红晕,不自然地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还在郊区环路上行驶着,两人都默不作声,贺行洲瞥了眼今日过分安静的陈湉,问她:「今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湉似是不知要怎么回答,目光躲闪了一下,头也低了下去,半晌,嗔声开口:「不想接。」 方向盘被贺行洲转了转,车子打了个弯,缓缓拐进一小片树林地。 贺行洲不想琢磨陈湉忽然的坦白有何目的,他也不在乎。父亲敲打的言语还在耳边,但他转头还是去了古苑,背着一次次。 香菸在指尖燃起星火,晦暗不明的神色很快隐在烟雾中。 贺行洲:「她是贺太太。」 至少现在,程嘉卉仍是他贺行洲的妻子,无法改变的。一根绳子上的两人,对方出了这种事,闹大后说不影响贺家都是屁话,念在贺家二老的面子,他也不能让程嘉卉太难看。 这忙不得不帮。 他一句「贺太太」将他和陈湉的关系下了结论,也不知是在敲打陈湉还是提醒自己。 这和他今日的行径何其矛盾。 陈湉内心反笑,但那双眼睛里滑落了几滴珠子,砸在这逼仄:「是我越界了。」 幽深的树林传出几声乌鸦叫,车窗已经被关上,指尖的菸蒂掐灭在中控台上的烟缸中,贺行洲深嘆,伸手解开副驾的安全带,将人半揽进怀里:「陈湉,我是打你还是骂你了,嗯?」<="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你骂我了。」 贺行洲笑着低头看她:「怎么骂的?」 「你骂我贪心。」 手指擦掉她脸上挂着的最后一点泪珠,贺行洲捏住她秀气的鼻尖,轻轻用力:「嗯,是挺贪心的。」 陈湉后撤躲开对方的动作,抬头对视:「贺先生可真会欺负人。」 说完眼睛一转,又开口:「对,你不让我叫你贺先生,行洲,叫你行洲?」 没那么客气,比「贺先生」顺耳多了,不过还是差点意思。 「不行,还是不够亲密。」没等贺行洲开口,她小嘴一张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叫法。 「洲洲?阿洲?阿洲行不行?」 陈湉沉浸在暱称中,揽着她的贺行洲面色已经铁青,按了旁边一个按钮,座位随之向后倒去。 毫无徵兆,陈湉被吓了一跳,目带怨念地看向贺行洲。眉头因为生气而蹙着,嘴巴无意识地撅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瞪向对方,就是连发脾气看着都像是在娇嗔。 陈湉:「阿洲不好听吗?」 贺行洲大臂一捞将她抱坐到腰间,同她商量另一件事:「明天请个假?」 语气很绅士,行为却没给陈湉思索拒绝的余地。结实手臂箍住陈湉上半身,对方惊唿一声后倒在他身上,下一秒贺行洲便顺势吻上了她伶俐的嘴唇。 吻来得突然,陈湉一时忘了如何换气,没过多久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难受地开始拍打贺行洲的肩头。 贺行洲停止攻势,反在她脸上轻咬了一口:「技术也太烂了点。」 「你!」陈湉一时气噎。 彷佛要证明自己的「技术」,陈湉俯身吻向贺行洲的薄唇,他顺势掌住她的纤腰。 * 九月的天气渐渐转凉,车窗上覆着一层朦朦的雾,车身因为勐烈的动静,甚至有些摇晃。 如果此刻有人经过,一定会发现他们这场荒唐情事。 只不过,路人没有,老婆倒是有一个。 程嘉卉的电话贺行洲压根儿没想搭理,但陈湉却先他一步夺过手机,直接划开接听。 「行洲,你在忙吗?」那头传来程嘉卉温婉的声音。 坏心思作祟,陈湉俯身在他的脖颈留下一个印记。 「餵?行洲?你有在听吗?」 「嗯,你说。」贺行洲清了下嗓子,摸了摸那处印记。 「爸妈让我们后天过去吃个饭,你看你有时间吗?」程嘉卉放软声音问贺行洲的意见,也没注意听到那头的动静。 「我会过去的。」 嘴上一本正经回着电话,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灭顶的背德快感席捲而来,两个人默契地不再压抑动静,电话被掐断前,那头传来最后一句: 「你还在公司吗?」 …… 第17章 疲惫 宋芸一家子为了今天这顿饭下了大功夫。 一大早,家里的阿姨就前往东城胡同巷,把提前预定好的饭菜打包带回来,临近中午,佣人们又把做好的饭菜一一摆上红木桌,就连摆盘角度都被精心设计过,宛如国宴级别的招待。 宋芸瞧了眼布置妥当的餐桌,一切都相得益彰。 只是天公不作美。 晌午的太阳临时罢工,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降临京北,成团的乌云蒙在天上,瞧得人心口发闷。 程志平今天没有去公司,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推送的新闻,不时抬腕看眼表,眉眼压着一股不耐。 「去给嘉卉打个电话,看他们走哪了。」 都快12点了,程嘉卉夫妻两人还没有过来,程志平难免不悦,未免太不把他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 宋芸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外面响起关车门的声音。 「他们过来了。」宋芸摁断电话,又吩咐家里佣人:「张姨,快去屋里拿几个干毛巾。」 两人来的时候有带伞,身上没怎么淋到,倒是贺行洲肩上落了点雨珠,程嘉卉接过毛巾要给他擦拭。 「我自己来。」贺行洲婉拒了她的帮忙。 一旁的宋芸看见他俩的互动,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转瞬又恢復正常,让他们两个换好鞋进来吃饭。 落座后,贺行洲态度良好地先一步向程志平夫妇解释今日的迟到:「抱歉,临时有点事,路上耽搁了会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志平刚才的不悦情绪被抚平:「工作重要嘛。」 一家子饭菜没吃上几口,程志平眼神飘了飘,还是道出他今日的醉翁之意:「城南那处的开发项目,行洲有听说吗?」 程志平在这个项目成立开始就眼馋上了,如果能搭上上面这条线,他公司的建材生意不缺财路。 到底获取信息渠道有限,程志平对上面的政策风向不能及时捕捉,且不说自家公司实力有限,竞标把握并不大。可他私心又抱着预设,倘使贺家也参与这次项目,他只要靠上贺家这座山,他不愁分不到利。 贺行洲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位岳父也和上次那群老总一样,眼红盯上这块肥肉,他浅饮了一口老丈人敬的酒,抬眼回道:「嗯,最近圈子里都在讨论它。」 程志平难掩喜色:「你觉得这项目如何?」 「有资金鍊,有人脉,是个好项目。」贺行洲放下手中的筷子,再开口态度已是十分冷硬:「但坏就坏在,它太好了。」 有后台,风险小,收益大,这么大一块肥肉得多少人眼红自是不用说,上面不会不清楚。可从项目成立到现在招标阶段,风声越来越大上面却没有一句准话,只怕是早已内定的局,让别人白白给他们做嫁衣罢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贺行洲都能想到的,他们不可能想不到,只是这块肉太肥了,大家都贪心地想要分一口羹,哪怕那碗羹有可能是鸠药。 「程家吃不下这个项目。」对方是自己岳父,贺行洲压下心中的怒气又多嘴说了一句。 交谈声中断,客厅瞬间陷入安静,只余下窗外连绵的雨声。 宋芸感到气氛的冷凝,温声出言缓和:「你看你,吃着饭净说些工作上的事,」 程嘉卉放下筷子,给程志平倒了一杯:「是啊爸,再这样我们下次不过来了。」 「好,怪我怪我。」程志平顺着女儿给的台阶下去,将这事翻了篇儿。 宋芸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程嘉卉会意,给贺行洲夹了几筷子菜,都是他平常爱吃的,贺行洲道了声谢却也没有拒绝。 女儿感情生活好,为人父母的哪能不开心。 家宴吃到现在,贺行洲心里憋出一阵烦躁,后面兴致缺缺,也很少吭声,一家子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饭。 回去路上,贺行洲强压了一下午的怒意被程嘉卉一句话彻底点燃。 他们一家总有这能力。 「是你爸妈的想法?」 贺行洲停靠到路边车子,开口问程嘉卉。不然她怎么突然说想要个孩子了,当初协商好的,这些协议婚姻,不能要孩子,她可是笑着满口应下来的。 被男人直接点破,程嘉卉心里咯噔一下,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主动贴上贺行洲:「不全是,我自己也想要了,你放心不会对我们的协议有任何影响。」 所以,这次你还是选择站在了他们那边。贺行洲心里觉得讽刺,口袋里的香菸再次被点燃。 「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问她,也是问自己。 对于程嘉卉,贺行洲是责任大于爱。 就像程嘉卉会因为贺行洲的帅气与体贴而心动不已,但又接受不了他骨子里的强势与霸道,贺行洲也喜欢程嘉卉作为贺太太的得体与温婉。 如果对方在自己安全范围,他不介意在一些小事上给足她这贺太太的面子。 彼此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种平衡,一旦对方任何一个人越界,这段假婚姻的遮羞布也就像外人揭开。 哪有什么完美的婚姻关系,如果它实在完美,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完美。 他突然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好到他们竟一而再地在他面前耍小聪明。 也不对,他们可不是第一次跟自己玩儿心思。 才两年而已,他内心深处却早已对这段假婚姻生出浓浓的疲惫感。 第18章 中秋关怀 今年的中秋和黄金周又撞到了一起。 放假前夕,陈湉被贺行洲一通电话叫回了古苑。别墅里空无一人,但是对方显然对她行踪很了解,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过来。 贺行洲:「看到桌上的盒子了吗?」 盒子?陈湉在客厅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一旁餐桌上。 陈湉:「看见了。」 是个包装精美的红色礼盒,上面画着一些彩图,一轮明月很是显眼。 贺行洲:「中秋快乐。」 中秋佳节,公司给员工们提前准备了节日福利,人手分发了一盒手工定制的月饼。遇上如此人性化又大方的老闆,员工们也上道地切了几块月饼送去总裁办公室。 贺行洲吃了几块,味道很不错,他便让助理给自己留了一盒,想了想,又让助理把那盒月饼送去了古苑。 中秋佳节自是要吃月饼的。 男人温热的唿吸好似通过电话传到耳畔,眼眶莫名有些发热,陈湉心里划过一阵暖意。盒子拿在手里,她也温声开口: 「中秋快乐。」 片刻后,看着从烤箱新鲜出炉的一盘月饼,陈湉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 在餵垃圾桶以及餵贺行洲之间斗争片刻,她选择了后者。做都做了,一下午的辛勤总不能白白浪费。 * 继上次琳娜事件,总秘处的小秘们算是明白,小贺总二奶不是谁都可以当,那是要分人的。 陈湉的名号彻底在知情员工内部传开,慢慢地,整个公司员工也都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脑海不断拼凑粉饰,总结出小贺总在外面包了个纯情女大学生的结论。 流言的精髓就在于未知。 因而陈湉这次来公司,从前台到总秘处,消息不胫而走,员工像是瓜田里来回窜的獾,一个个伸长脖子,视线紧随陈湉,随着办公室门一声闷响,员工的视线也被阻隔。 刚结束会议,吴培走到贺行洲身边,附耳告知陈湉的到来,贺行洲延迟了下个会议时间,没一会儿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突然过来了?」贺行洲有些意外,她除了嘴上说说,鲜少真的主动来找他。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陈湉把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推向贺行洲面前。 贺行洲嘴角的弧度上扬,挑了下眉骨,十分配合地打开食盒的盖子。 是月饼。 陈湉:「中秋快乐!」 伴着清脆的声音,小姑娘脸上绽出一抹明媚笑容,贺行洲心脏仿佛漏掉一个节拍。 「自己做的?」 月饼的酥皮边缘并不齐整,形状也是最简单的圆弧,虽然也没有那么圆。 「对的,可能没有那么好看,但味道是好的。」 去了附近好几家超市都没有买到自己需要的模具,陈湉只能将就着勉强捏出个形状,但月饼馅儿是自己调的,她还是很有自信。<="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贺行洲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不是常吃的五仁和豆沙馅儿,这个是鲜肉馅的,是他喜欢的甜咸口。月饼很苏式,他倒是忘了她是南城人。 贺行洲很给面子地吃了两个月饼,剩下的都是陈湉在解决。月饼的酥皮有点碎,一口咬下去难免沾到上唇和嘴角碎屑,陈湉不时伸出小巧的舌尖灵活地舔去。 他觉得她可能是故意的,月饼都不用咬几口,光是舔唇的动作就十几下。贺行洲喉结上下滚了滚,眼神越发晦暗,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陈湉。」 沙哑磁性的声音透过空气飘进耳朵,陈湉一个激灵,衣服下的皮肤好似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后知后觉出一丝危险。 「啊?」 贺行洲交叠的双腿放下,颀长身影迈步走到陈湉身边,单臂撑到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俊朗的脸庞停在咫尺,炙热的唿吸打到她脸上:「要不要解锁新场地?」 满满的雄性气息瞬间包围她,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须后水清香,陈湉那颗心随着男人的凑近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陈湉强装镇定:「什么……什么新场地……」 男人爽朗一笑,俊脸逼近,在她耳边轻声开口。话音一落,陈湉的脸颊再次泛起绯红,胡乱擦掉嘴角的碎屑,将手里没吃完的一口月饼塞他嘴里:「吃不完了,你吃。」 贺行洲笑着咽下口中被强塞的月饼,继续逗她:「真的不要吗?」 陈湉慌张地整理桌上的碎屑,低头不敢看他:「不要。」 「可是我想。」 颈间覆上一抹温热,陈湉手中的纸巾滑落,身躯一提,落到身后的沙发上。 陈湉对他捉摸不定的脾气弄得一愣,贺行洲笑意加深:「给你涂药。」 胳膊上的伤口裂开一次后,贺行洲在古苑时都会按时按点给陈湉涂药包扎,如果自己在公司,也会抽空给陈湉发消息让她记得换药,细心得让人感动。 陈湉没有扭捏,脱掉身上的外套走近办公桌。这里只有一把椅子,贺行洲坐下后索性把电脑和文件推开,揽着陈湉抱到了桌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拧开药瓶挖出一点药膏,动作轻柔地涂抹在了那道割痕。 陈湉强忍住胳膊那处传来的酥痒,视线瞟向别处,注意到桌上的药膏,好奇地问:「药膏好像不太一样。」 之前的药膏她记得是个白色瓶子,现在这个却是蓝色的,瓶身还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样。 「托朋友带回来的,祛疤效果会好点。」 男人手上动作未停,温热的指腹继续轻轻地在伤处打着圈,将药膏均匀抹开,他实在温柔得不像话。 陈湉忽地想起一些小事。 伤口结痂的时候经常犯痒,陈湉总是忍不住用尖利的指甲去抓挠,贺行洲看见后索性把她指甲剪秃,带她去了趟医院拿药,甚至为她涂抹。 药自然也是好药,原先狰狞的伤口已经癒合变淡,但白嫩光滑的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凸起的粉嫩疤痕。 陈湉无所谓,但贺行洲每次看到那道疤都皱眉,还说要带她去做个祛疤小手术。她笑着打趣他是不是心疼了,那会儿他说什么来着,哦对,「碍眼」,他说那道疤很「碍眼」。 大概是真的觉得碍眼,一道割伤用掉好几瓶药膏,还贴心地亲手涂抹。 「别这么盯着我。」 头顶上炙热的视线明目张胆,贺行洲慢条斯理地抽出纸擦掉手指上的药膏,不留情地戳穿她的盯凝。 陈湉没有半点被捉包的窘迫,细嫩的手掌贴上男人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含着笑意:「为什么?因为想吻我吗?那你要不要唔……」 后面的话被男人欺身压下的一个吻缄默。 贺行洲将她整个上身都按到办公桌上,勾缠,脑袋晕乎乎的,眼睛紧闭遮住迷离神色。 「你……」 「隔音不好。」 贺行洲不可能对员工们的议论毫不知情,如果现在真的在这里搞一次,他并不能保证闲话的传播范围,况且,他不在乎,她难道真的不在乎吗? 他说的没头没尾,陈湉眸子却颤了颤,闷在他怀里,不再胡闹。 走的时候,陈湉刚到门口,又小兔子似的折返,踮脚送上了一个响亮的吻,脸上还不忘挂着那抹招牌甜笑。 门被陈湉刚才的折返打开敞着,外面吃瓜的员工目睹了现场,表面淡定地端坐在电脑前,内心一万个自己在尖叫,见陈湉出来,更是眼珠子恨不得贴她身上。 陈湉对于身后的视线视若无睹,甚至笑着与吴培说了再见。但这些伪装在坐进计程车后轰然倒塌。 一场秋雨一场寒,京北市几场雨后,越发萧瑟冷峭,夜晚的微风裹挟凉气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只往人心口钻。 陈湉关上车窗抱着食盒往怀里紧了紧,眼睛不眨地看着手中的药膏出了神。 她今天还真昏了头。 第19章 正经客人 假期期间,图书馆的位子空一大半,陈湉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拿出电脑继续帮人修改论文,本来她不太想接这单,但她刚好缺钱,对方又给的太高。 这单的论文专业性要求比较高,桌子上已经堆着好几本参考书,但陈湉还是觉得有些晦涩,坐了一上午,字数没增加多少,浏览记录一大串。 她后悔拒绝室友的游玩邀请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在犹豫着要不要给室友打电话时,微醺的罗昕发来微信——老闆回京了。 得,还玩什么玩,该去挨骂了。 夜间本该营业的微醺,门口除却霓虹彩光,连个客人影子都没有。陈湉走近,高大车身挡住的地方,两名个头魁梧,冷脸西服的男子守在门边,难怪没客人。 罗昕几个都在一楼的卡座坐着,正中间位置前面,一个空酒杯倒立在桌上,边缘一抹红唇印。他们见陈湉过来,纷纷露出自求多福的表情,陈湉嘴巴撇了撇,暗道不妙。 三楼的距离从没这么近过,陈湉还未做好心理建设,人已经站在老闆屋前,陈湉拧开了老闆的房间门,也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艷丽身影。 「善姐……」 闻言,倚靠着桌子的身影转过身,似笑非笑看着陈湉,说道:「哟,还知道我是谁呢。」 女人一头乌黑捲髮,发尾卷翘,随意垂落在胸前,精心描画的浓眉下,一双深邃媚人的眼眸含着笑,眼波徐徐流转,涂画的红唇微微翕动,声音慵懒又带着点性感。 不同于陈湉的清纯秀丽,她的美自带攻击性,像是从古埃及神话里走出来的美杜莎,带着一股致命吸引力。 「善姐,你骗我。」 来的路上,陈湉给了自己苦情戏剧本,可眼下真的见着向善,她数日堆积的情绪涌上来,止不住问出她的控诉。 加州的庄园生活是向善的怜悯,陈湉回南城前,求了向善一个忙,那是她唯一的一次请求。 时隔多年,乌县的事情已没多少可循,抱着一个期待,陈湉等到了向善的回覆。直至那晚宴会,陈湉明白,所谓回復不过是让她回到生活正轨的欺骗。 向善依旧笑着看她,小姑娘长大了又没完全长大。 她本意是让陈湉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一个自由、快乐,没有恨意的人生。因果循环,她干涉不了。 向善上前,抬手轻轻拍着陈湉单薄的后背,眉眼的宠溺笑意更甚:「别委屈了,怪我。」 眼眶里的泪珠掉不停,陈湉抱住她,直接埋到脖颈大哭起来。边哭着,还不忘一口一句说着「好想善姐」,哭得都有了鼻音。 原本向善是要好好盘问敲打陈湉的,结果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安慰会,陈湉哭完,心里也有一瞬侥倖,还没打好的草稿收进肚子。 但显然,陈湉还是低估了善姐折腾人的手段。 * 会员群里,一条消息过后,微醺陆陆续续恢復往日的热闹,门口那俩黑衣保镖仍在,会员们路过,纷纷侧目。 白粉相间的兔耳朵戴在俩壮实大汉头上,这事儿只有善姐干得出。 一楼大厅,女孩儿一身兔女郎的装扮,短裙堪堪遮住大腿,行走间,系在后臀的小尾巴摇摇晃晃,白嫩的手臂举着托盘穿梭在各个卡座,像是一只小白兔误闯进狼群,懵懂地等待着被吃干抹净。 「善姐,会不会有点过了?」 站在二楼的同事罗昕和善姐将这些尽收眼底,罗昕也是上次帮陈湉弄设备的那位同事,她看着有些不忍,开口为她求情。 陈湉那丫头脸皮多薄,平时没说几句就面红耳赤,现在让她穿成这样,还是去给客人卖酒…… 「呵,她脸皮可不薄。」善姐听完冷嗤一声,淡淡扫了眼楼下那只小兔子,抬起一只手掌,「告诉她,今晚这酒卖不出这个数,明天就继续,要是还不行,这个假期就别过了。」 一晚上五位数的量…… 虽说微醺不缺壕气的客人,一个包厢拿下整套酒不在话下,可陈湉她是第一次干,连托盘都拿不稳,善姐是存了心为难她啊……罗昕也不再敢说话,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善姐找个法子折腾。 楼下的陈湉听过罗昕的转告,抬头望向二楼,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伸手往下拽了拽短裙,虽然也无济于事,拿起吧檯上的托盘继续走向了各个卡座。 吧檯调酒的同事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活,罗昕也去了二楼送酒。 只是没多久,罗昕一脸激动地哒哒跑下了楼,同事问她怎么了,她笑着一脸神秘地说:「付钱的来啦!」 说完又招手冲着陈湉喊:「湉湉!二楼7号包厢的客人把你的酒都买了!」 五瓶白兰地?都买? 该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客人吧…… 陈湉万万没想到,客人会是贺行洲。 他怎么来这边了?他什么时候来的?来这边又有多久了? 陈湉脸上挂了一晚的笑容瞬间僵住,身子顿在了门边。 「看到是我失望了?」男人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手里的烟,略显深沉的眼睛看向陈湉,哑着声音说道。 陈湉满脑子问号,根本没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话,更没注意到男人比往日更加沙哑的嗓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湉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他又看了多久。 「大概,是你穿上这身儿下楼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弯腰给别人倒酒的时候?」贺行洲放下交叠的双腿,倚靠到沙发椅背,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只是那话听着实在不像是安慰人。 未夹香菸的左手点了点头部,又笑着继续说:「刚喝了点酒,脑子记不清了。」 哪里是记不清,分明清楚得很。 所以,那就是都看到了吧。 明明一早就看到自己这副打扮,还要在二楼看笑话,戏看够了再大手一挥,招宠物似的把你叫过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陈湉收拾好内心的情绪,关上了包厢门,端着托盘跪在地上把酒摆放到桌上。 她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但也并没有刻意地去避免走光。她身上这条裙子的布料实在少的可怜,低头的瞬间清晰可见白软,裙摆也在跪地时往上跑了一寸。 一直盯着她动作的贺行洲只觉心里窜出股无名火,「这算是福利吗?」 陈湉抬头,浅色瞳孔闪了闪,「啊?」 「我说,这是客人福利吗?」贺行洲音调放高,重复了一遍。 这次陈湉听清也听懂了。 「是老闆的安排。」头低了一瞬,沉重託盘卸下,几瓶白兰地齐整摆在眼前。陈湉拿起一瓶,转身询问,「要打开吗?」 沙发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冷淡眉眼轻扫陈湉,衣裙遮掩无济于事,她被他的眼神定在原地,碰地的膝盖有些酸痛,陈湉忍住内心一丝窘迫,红着脸开口:「微醺做的是正经生意。」 身影一动,贺行洲被她这句整笑了,手中的菸蒂捻灭,他低声发问:「怎么,我难道就不是正经客人了?」 冰过的酒瓶在手心下泌出水珠,顺着手掌纹路滴到地面。贺行洲抬手,发顶的兔子发箍晃了几下,咫尺唿吸间,他轻笑开口:「不如你告诉我,不正经的客人都是做什么不正经生意呢?」 第20章 照顾 贺行洲是被一阵噪音吵醒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古苑,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昨晚模煳的记忆逐渐回笼。 昨晚在微醺,他是不打算放过这只小兔子的,但他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才和陈湉闹腾了一小会儿,嗓子像是着了火,头也越发难受,他靠在陈湉颈窝,眼皮疲惫地垂下。滚烫的气息洒在陈湉脖颈,陈湉这时候也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 「你发烧了。」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内心深处的柔软被身体的疲乏和酒精的后劲无限放大,贺行洲嘴巴贴着陈湉脖颈,蹭了蹭她颈间的肌肤,沙哑着声音说:「湉湉,我们回古苑好不好?」 仰躺在床上,贺行洲脑子一遍遍地过着昨晚的画面,仍有些不可置信,他昨晚,是撒娇了吗? 楼下「咚咚」的噪音再次打断他的思绪,贺行洲拖着仍有些难受的身子下楼,循着声音处走去,然后就在厨房看到了陈湉忙活的背影。 「你在做什么?」 陈湉一大早起来就在跟这只鸡做斗争,她准备给贺行洲堡个鸡汤,但这刀不太锋利,剁起来实在费劲,刀落到砧板,这才发出一声声震耳的「噪音」。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扭过头,声音依旧清脆又有朝气:「你醒了!」 「你这是?」 「我打算给你堡个鸡汤,但是刀好像有些钝,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贺行洲走到她身侧,抬起手臂打开顶层一栏的橱柜,拿出一把崭新的刀,看向陈湉,「你用错刀了。」 洗了下手,贺行洲揽过陈湉手里的活儿,帮她处理完了那只鸡。 陈湉也在一旁打着下手,往锅里加上水,把剁好的鸡块放了进去,又将准备好的调料倒进锅里。 她忙得太过专注,一缕碎发垂到了眼前,贺行洲伸手轻轻把那缕头髮挂到她的耳后,指尖碰到她耳尖的肌肤,圆润的耳朵生理性地泛起微红,贺行洲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耳朵。 陈湉被弄得有点痒,笑着往一边躲。 「昨晚为什么答应我回来古苑?」 她从开学到现在住在古苑的日子屈指可数。 「那你昨晚为什么去微醺呢?」陈湉不答反问。 京北数得上的酒吧何其多,他偏偏来了微醺。 「想,就来了。」 从贺家出来后,贺行洲驱车出去兜了会儿风,车窗被自己打开敞着,他任由冷风吹到脸上,试图缓解内心的烦躁。 车子开过京大时,他想起了陈湉,又因为想到烈酒入吼的后劲,想到了微醺。 很多事情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想,所以就做了。我想到了你,所以就来见你,正如上次去京大,又如昨日去微醺。 「你呢?」深色瞳孔锁着眼前身影,贺行洲问道。我给了你答案,你呢? 「我自然是来照顾病号的啊。」陈湉好似听不懂男人的话外音,眉眼弯弯笑着,手指了指橱柜上面正在运行的高压锅。 听听,她可狡猾多了。 两个人吃完早餐,陈湉收拾了下餐桌,准备去刷碗,贺行洲跟着过去,挽起袖子作势要帮忙,陈湉看见把他推出了厨房,让他再上去睡一觉,发烧了要多休息,自己一个人就行。 贺行洲失笑,还真是把他当成了病号。 这几天假期,贺行洲虽然不用去公司,但仍然有些紧急的业务需要处理,贺行洲见厨房不需要自己帮忙,上楼把电脑拿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办公。 陈湉擦干净手出来就看到正在认真工作的贺行洲,心里嘀咕,发着烧还不忘工作,这年头有钱人都这么拼吗? 今天一上午,陈湉时不时走到男人身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手心再次传来炙热的温度时,眉头皱得更深。 「你怎么还烧着呢,要不去趟医院吧,都烧好久了。」 贺行洲也感受到脑袋在发胀,身上也发冷,他没道理硬撑。于是就让陈湉跑楼上把手机拿下来,准备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手指在划拉到通话记录时顿了顿,看了眼厨房正在倒水的陈湉,之后点进通讯录直接找到医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医生来得很快,寒暄了几句就打开带过来的医药箱给贺行洲挂上点滴,然后又开了点药,陈湉站在一旁认真地问着医嘱和用药,医生也耐心地回答她。 走的时候医生多看了几眼陈湉,倒也没说什么,贺老爷子都拿小贺总没办法,他一个外人哪有他说话的份儿。 她说是来照顾病号的,这话倒也不假,陈湉真的照顾了贺行洲这个病号一整天。 贺行洲输完那几瓶药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陈湉帮他拔掉针头又摸了摸他额头,已经没有早上那么烫了,陈湉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以后还是不要生病了。」 照顾病人什么的真的好累,她感觉自己一整天脚都没停,不是倒水就是换药,还要照看挂的点滴,生怕出现回血的情况。 贺行洲也看出她的疲惫,揉了揉她那已经松乱的头髮,「知道了,以后都不生病。」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说一个承诺。 贺行洲觉得,他大抵是还病着,竟也开始计划未来,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可话说出口,他又不觉得后悔,甚至隐隐期待着。 他忽然不想再去纠结她对自己含着几分真心,又掺着几分虚假,他想要为这场游戏重新设置一个结局,一个圆满的结局。 「你,你还没刷牙……」细细的手臂抵住男人坚硬的胸膛,试图制止他的进一步动作,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句话在此刻有多煞风景。 贺行洲松开禁锢她的双臂,轻笑出声,睡了一觉,他的嗓子已经好点,但声音仍有些哑,「这就去。」 看着那道上楼的背影,陈湉想起什么,开口喊:「你记得把药拿下来,就在房间桌子上!」 「好。」 锅里炖的鸡块还没好,趁着贺行洲吃药的功夫,陈湉简单熬了两碗白粥,又炒了一盘青菜。 做的都是家常便饭,陈湉不一会儿就端着菜走出厨房,招唿贺行洲去拿筷子,自己返身去盛饭。 古苑别墅的採光性很好,秋日暖阳隔着窗户照射进来,给整个厨房增添上一抹温暖和明亮的金黄,笼罩着陈湉忙碌的身影,以往在眼里冷冰冰的厨具们各司其职,现下看着竟也可爱起来。 原来,这里是这么有人情味的地方。 贺行洲忽然想起曾听过的一句话——「生活它是一个动词」,他在这一瞬间好像懂了它的含义。 注意到对面贺行洲直勾勾的视线,陈湉夹菜的手顿住,问他:「怎么了?」 男人笑着摇摇头,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异常柔和。 第21章 撞见 黄金假期打马而过,贺行洲的性福生活也告一段落,陈湉对此很是雀跃,她从未如此期盼开学。 古苑这边不好叫车,贺行洲怕她迟到,便准备先开车送她去京大再去公司,陈湉没意见,但她就是觉得那车有点熟悉。 车子开出这片别墅区时,陈湉记起了这辆车,脑子里一段面红耳赤的记忆被唤醒。 贺行洲专心开着车,余光瞥见陈湉微红着一张脸一直瞄车座,他疑惑了一下转瞬瞭然,唇角勾起,「早洗过了。」 「啊?」 「我说车。」 「我没问!」 贺行洲笑笑,勉强配合她的装傻,说道:「嗯,是我想说。」 剩下的一段路,车里出奇地安静,陈湉是不想说话,贺行洲则是在想事情。 到京大时,门口已经停着很多私家车和计程车,贺行洲在路边停好车,帮陈湉解开安全带。副驾车门刚打开,陈湉又被贺行洲一把拉住,手指擦过耳尖,帮她戴上了落下的口罩。 因为要去公司,他额前垂下的短髮被髮胶固定住,露出俊朗立体的五官,居家的柔和被成熟稳重的雄性气息沖淡,身上还飘着若有若无的木调淡香,那是陈湉帮他选的香水。 陈湉恍了下神,伸手去理耳边的碎发。贺行洲忍不住打趣:「头髮没乱。」大掌捧住她脸颊,清冽香味交缠,他在她额间印上一吻,嘴唇离开,下巴又蹭了几下她乌黑髮顶,眼睛微眯,欠欠开口:「这回真乱了。」 陈湉下车后,脚步没来由轻盈,她快步钻进人群,口罩遮掩下的脸上挂着连她都未意识到的一抹浅笑。 「嘿!湉湉!」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身后传来对铺室友的声音。 「湉湉,刚那人谁啊?男朋友?保密工作可以啊!」 她刚才正和方琳琳说着话,抬头就看到陈湉从路边一辆车内下来,半落的车窗露出驾驶座男人的一个侧脸,八卦雷达瞬间开启。 「不是。」陈湉没回答,倒是一旁的方琳琳接过问话,冷冷开口。 室友听到愣了一下,在陈湉和方琳琳间觑了觑,感受到气氛的一丝诡异,默默撒开挽着陈湉的手臂,轻轻拽了拽方琳琳一角,眼神询问怎么了。 「你问她啊。」 方琳琳高声撂下这句直接走开,室友见状连忙追上去,只留陈湉在后面一个人慢慢走着。 *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学校翠湖旁的鹅卵石小道上,方琳琳愠怒的质问声响起,草丛里几只觅食小鸟儿听到哗啦扇动翅膀飞散开。 前几天在微醺,善姐也问过类似的话,只是她作为陈湉人生的旁观者,并没有说再多的话来责骂她,她只轻飘飘告诉她,做了,就别后悔。<="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面对方琳琳这声质问,陈湉不想回答,她不就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才选择这样做。「我知道,但我不后悔。」软软的南城腔调里透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坚定。 一句不后悔彻底堵住方琳琳到嘴边话,室友没见过贺行洲,不认识他,她可见过,那张侧脸她怎么可能认错。可他分明都结婚了!老婆还是自己认识的程姐姐。 方琳琳跟陈湉再聊得来,也不会因为和她的交情装作无事,况且,她和程嘉卉本就是一个圈子里的。 「陈湉,你真不要脸。」 辱骂的话砸到陈湉脸上,也落到她心尖,她做不到被一个熟人继续用骯脏的词彙砸向自己,转身离开。脚下的鹅卵石生硬,薄底的休闲鞋踩上去都有些硌脚,但顶多只带给脚底一丝麻意,与心脏后觉的钝痛相比,微不足道。 大家都活在光亮里,可只有她经歷过黑暗。 看着陈湉淡定离开的背影,方琳琳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的怒意也无处发泄,想再骂点什么,湖边的人越来越多,她还不想被人看笑话,只好先回了宿舍。 这场争执在分秒中淹没,迟来的子弹正中陈湉眉心。京大八卦组里,近日传出女大学生给人当二奶的消息,爆料者晒出的各大名流宴会画面,让ta神秘感增加,话题真实度也变得可信。 有些人对于另一个阶层的生活总存在幻想,媚权媚势大有人在。一时间,组内议论纷纷,流言飞起。爆料者被追着问线索,一张黑白滤镜的院系图发出,范围精确缩小,却又隐晦。 方琳琳对陈湉的热乎态度大改,室友敏锐察觉,四人的寝室逐渐设起无形屏障。走读申请交完,陈湉苦笑,迟早有这一天的。 第22章 鱼饵 秋末的余温被一场北上的冷风天带走,京北一夜入了冬。 走出地铁口,唿唿的风没了遮挡直向人扑来,叫人只打哆嗦。陈湉裹紧身上的大衣,加快了步子往微醺方向走去,脸被风颳得红彤彤,鼻尖也一点儿红。 陈湉在和方琳琳说破后,两个人的微妙气氛直接降下一整个宿舍的气压,她没心思在宿舍周旋,最终还是托善姐帮忙给自己办了个走读,申请通过,她一刻不耽误住回了微醺。 她被京大录取后,善姐嘴上虽说不管,但后脚就在京北市盘下两家店,又在微醺后院给陈湉置办了间屋子,让她在这里不至于孤苦无依。 陈湉小跑着进去微醺后,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店员同事围坐在一个卡座推纸牌玩骰子。 某个时刻积极如陈湉这样的好学生就会产生摆烂的心态,比如现在。在自己还为论文和期末各种deadline犯愁时,这群人不知玩得多嗨。 陈湉把包放到沙发,耷拉着脑袋去吧檯拿了杯酒喝,一口下肚,差点呕出来,弯腰一阵呛咳。 罗昕又乱调酒。 卡座上的罗昕听到后面的动静,眼睛又瞄到陈湉手里那杯蓝色液体,心里暗叫不好,扔下手里的纸牌跑过去,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陈湉。 「湉湉你没事吧?这杯我调失败了,刚顾着打牌忘记倒掉,你再多喝点水!」 喉咙火灼感强烈,陈湉止不住咳嗽,她这是在酒里下毒了吧。几杯水下肚,喉咙才稍微好点,目光含着幽怨看向罗昕,「你这是在里面下毒了吧?」 听出她的调侃,罗昕尴尬地呵呵一笑,「就是料放的勐了点,不过这次我记住了用量,下次一定可以成功!」 「别,我还不想被毒哑。」 「湉湉你得信我啊!我这就去重新调一杯,你一定要尝尝!」 陈湉摆摆手,拿起包逃似的直接回了后院,她可不想留下来再去试酒。 深夜,冷风仍在唿啸,门窗隔绝了外面的风声,屋里一阵电话铃声显得格外突兀。陈湉披上外套坐起,摸到手机按下接听。 「小湉,这次尾巴怎么处理?」 说话的人是善姐安排的保镖,平时除了负责陈湉的安全,也会授意去帮陈湉做事。 这几天,他发现有辆车一直跟着陈湉,正想自己去解决一下,陈湉制止了他,他不好行动,只能多盯着点,今日那辆车又跟来,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能来请示陈湉。 「不用管。」 她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对方此刻已经心急,否则也不会派人跟踪自己,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得让对方亲眼瞧着甚至参与其中这齣戏才会好看。 「那照片?」 「暂时不用寄了。」 鱼已经咬上饵,自然不用再抛多余的鱼饵,过犹不及,她可不想吓跑这条大鱼。 「好的,明白。」 院墙外一株槐树受着大风吹刮,树头东倒西歪,瞧着快要刮折倒地、连根拔起,这副脆弱样子已看不出它平日高耸挺拔之姿。 那人呢?一个人得多大风浪才能被彻底折断呢,她突然好奇,好奇人的脆弱。 第23章 初雪 今年的京北比以往更早地迎来初雪,皑皑的雪花轻飘飘落下来,给大地万物裹上一层白水晶。 红砖绿瓦的一座京北市四合院内,今日格外热闹。贺家老太太孙华过寿,她不喜聚会大办,但家庭聚餐自是不能少,小一辈们纷纷推开工作赶回来,贺行洲和程嘉卉也被一个电话叫了过来。 程嘉卉别的不说,大小姐的礼数肯定差不了。一进屋就亲切地到走到孙华身边,把手里早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老太太是个文雅人,平常就好一些字画和古玉,程嘉卉一早就托懂行的朋友给自己淘来这副画,她可是花了大价钱。 「你有心了,快和小洲坐下吧。」 与程嘉卉的热情相比,孙华对这个孙媳的态度显得有些淡淡,她可还对他们两口子结婚前闹的狗血耿耿于怀,前阵子遛弯儿又听别的老太太提起造假一事,心里更是堵着一块石头,他们这大门大户最忌讳的就是丑事外扬,落人口舌。 「小洲啊,你爷爷和你爸都在南屋呢,你先去把他们叫过来,等你三叔他们过来再开饭。」孙华有意缓和爷孙俩的矛盾,拍了拍贺行洲,让他主动去递个台阶,「待会儿记得态度好点。」 其实说来,爷孙俩这矛盾也怪老爷子的犟脾气,年轻人爱玩儿不是很正常,不想要孩子就不要,至于发那么大火。 还是老了啊,越发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 一顿饭的时间,屋外已经飘起鹅毛大雪,院里落下略厚的一层白。 想来南城是没有这样的雪的。 雪天路滑,交通有点堵塞,贺行洲驱车到京大时,天色已经有些晚。在车上没等多久,透过窗户就看到了远远一抹身影。 「你当,你刚电话里说要去哪?」外面这么大雪,陈湉被贺行洲一个电话喊出来,冻得嘴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去看雪。」贺行洲帮陈湉繫上安全带,回道。 「雪?这外面不都是吗?」 「不一样。」 陈湉不理解他偶尔的无厘头,但这次,随着车子往京郊驶去,她隐约觉出点不同。 这是京北的初雪,是个浪漫的日子,但他们之间不需要浪漫的。 「到了,下车吧。」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绅士地为她解开安全带。 陈湉来的路上不是没有好奇这里的雪有何不同,只是亲眼见到方体会到男人口中的不同。 眼前一幢半山别墅映入眼帘,一条鹅卵小道通向别墅背面,小路两旁竟栽满了红色玫瑰,而且是盛开的。 白茫茫一片雪中,株株红玫瑰肆意绽放着,炙热的红叫人挪不开眼,冬的寂寥与夏的热烈相撞。 陈湉一时震撼无话,抬眸看向男人漆黑柔和的眼睛,「这是?」 贺行洲没有回答她,拉住陈湉的手,撑着伞带她沿小路往后面走去,直到眼前出现一个亭子,贺行洲才松开她的手。 亭子位于半山腰,从这里一眼望去,半个城区尽收眼底,柳絮般的雪花簌簌落下,遮住树头,掩住村落,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壮丽雪景,是与大自然融于一体的初雪。 「下雪的时候该逛故宫嘛,哪有人来山上看雪的,冻死了。」陈湉压下心里升起的那丝异样情绪,搓着手哈了哈气说道。 只是她真该克制住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实在明显。 晌午在贺家冷淡的眉眼此刻满是柔和,贺行洲握住她冻红的手放到嘴边帮她唿气取暖,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住那双柔软,像是对待珍宝。 只要他想,他真的会是让人着迷的存在。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或许,她可以放纵一下,就现在。 带着凉意的薄唇压上男人的唇瓣,印上一抹轻吻,唇退离开时,男人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按到自己怀里,急切又缠绵的吻落下来。 漫天大雪,他们在这四下无人的亭子里动情拥吻,鼻息间的唿吸彼此交缠,伴着情慾,丝丝爱意交织于中,难捨难分。 终是设局之人动了情,清醒之人入了局。 第24章 选择1 陈湉到约定的餐厅时,对方还没有过来,随便坐到一个靠窗的位子,让老闆先沏了壶茶。 这家餐厅是在一个胡同巷子,巷深又窄,工作日的时候来往客人并不多,路面的积雪被暖阳一照,化成一泡泡水躺在凹凸的坑洼里,房檐上的融雪顺着瓦片也不断往下滴水,和高档的西餐厅自是比不了。 巷子窄,也没有位置停车,司机不得不把车停在了巷口。路面有些积水,脚上那双高定鞋面难免被溅上几滴泥点子,到了餐厅门口,宋芸低头蹙眉看了眼鞋子,从手提包里拿出张纸小心擦拭掉泥渍。 坐在窗边的陈湉将这位精緻妇人的动作看得清晰,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还真是一点没变。 店里的服务员也看见了门口的宋芸,热情地帮她拉开门,招唿她进去。宋芸轻轻颔首,扔掉手中的纸巾,察觉到窗边一道视线,迈步走过去。 陈湉见宋芸在对面坐下,也不着急说话,先让服务员帮她重新沏了壶热茶,原先的茶水早已凉透。 「程太太,外面冷,先喝口热茶吧。」 胸脯微微起伏,宋芸捏着手提包的手指收紧,又勐地松开一把捏住茶杯,将它扬起。斟满的茶水受到颠簸,从边缘溢出,滚烫茶水把杯身弄得烫手,手指感受到烫意,下意识一松,杯子咣当砸到桌子滚落到地上。 来时颐指气使的神气荡然无存,面上表情也失控。宋芸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仍到了陈湉身上。 「这都是你寄的吧?!」 宋芸每周都会收到一封陌生快递,里面是几张照片,她刚开始以为是谁寄错了,可等她仔细看了眼照片中的人,她淡定不住了。 她收到了不下一百张照片,里面的主人公或是挽手搭肩去逛街,或是依偎靠坐在别墅院子,有的也是自拍,两人对着镜头各种亲昵搞怪,俨然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她女婿,她都得说一句祝福,可他是。 陈湉没立刻回答她,叫来服务员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水和地上的碎茶杯,拿起新茶杯重新给宋芸倒了杯茶水。 「程太太,这次可别再烫着了。」 宋芸是看明白了,她三番五次拒绝自己的约见,今天却突然答应约自己出来谈谈,想来目的也没有那么简单,她可不是来挨骂的。 有目的一切就有得谈,事情也就好办,宋芸两指捏住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道:「陈小姐,不如直接点,开个价吧。」 她跟踪陈湉有段日子,知道她是京大的学生,顶多学习好点,长得漂亮,不过一个普通大学生,平常还去酒吧兼职,对付这样的小姑娘,钱是个好东西。 「程太太,或许您有什么误会,我不要钱。」陈湉不为所动,笑着说,「我要贺太太。」 钱和贺太太这个头衔,孰轻孰重,想都不用想。小小年纪,胃口倒不小。 「见好就收的道理,陈小姐应该明白。」 不过一个小三儿,有什么资格去跟别人谈条件拍板。 「你说,贺家要是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呢?」 不得不说,陈湉说到了宋芸心坎儿,她约见陈湉不就是想私了了事。 这件事万万不能让贺家知道,结婚前他们家耍的心眼儿贺家睁只眼闭只眼翻了篇,好在贺行洲是个称职的丈夫和女婿人选,和嘉卉结婚以来,感情算不上深厚也至少举案齐眉。 但今年暑假以来,两口子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竟是许久不同框,贺家也瞧出点不对,对待嘉卉的态度越发冷淡,就是行洲说了句不想要孩子,贺老太太都同意了。 绝不能让贺家知道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 鱼上钩了。 一丝快意萦绕心口,陈湉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脸上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程太太可还记得乌县?」 乌县……宋芸紧皱眉头,一些碎片划过眼前,脑子一道白光闪过,瞳孔放大。 「乌县!?你到底是谁!」 原来还记得啊。陈湉的心底涌出更多的快意,说话声音也轻快许多。 「宋老师,好久不见啊。」 透过陈湉那双含着笑的琥珀眸子,宋芸脑海划过另外一双眼睛,一双好似会说话的、湿漉漉的琥珀杏眼。 她完全想起来了。 * 程嘉卉刚上小学那会儿,宋芸也结束她的家庭主妇生活,正式回归讲台。某个课间,上面一纸政策出台,每个教师办公室都在讨论,不过数日,数万有志之士背上行囊远赴穷乡僻壤,用教育扶贫支农,奉献青春,报效祖国。 宋芸也不例外,她内心也产生了这样的澎湃。 然而梦想总归与现实有出入。程嘉卉刚入学,不说孩子的问题,她自己平日太太那一套当惯了,以前也是个宋家宝贝着的独生女,哪里真的尝过苦日子,山里那环境她可受不住,家里人对此很是反对,可她从来主意大。 最主要的,支教回来以后,她的教师生涯自是可以更稳妥些。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一开始设想,不过在山里呆了一个多月,她就受不了乌县的落后条件,打电话让程志平把她接回去。 关于陈湉母女两个,宋芸是有印象的。自己在山里时,陈纾经常拿着柴鸡蛋来找自己,她第一次见到陈纾,心里便有猜测,因为她太不像这里的人。 那双水灵的眸子看着你时像是会说话,皮肤还白嫩,自己来这边不过一周皮肤已经干燥晒黑,而她竟是一直这么白皙。 有一瞬间,她忽略了陈纾的境遇,竟然有丝嫉妒。 宋芸知道她是来求自己帮忙的,可她不过一个来支教的,哪有那个胆子把两个活人带出去。她每次都敷衍过去,但陈纾好像不介意似的,来得更加殷勤,她无奈便开始躲着陈纾。 年关前,程志平派的人终于来接自己,宋芸收拾了行李就奔向村口,等着车子来。只是她没想到,本该关在家里的陈纾偷跑过来找她。 那天的天气特别冷,村口的风吹得人脸发僵。宋芸是肯定不会带她走的,哪怕只是陈湉一个小女娃。 陈纾哭着一再哀求,鸡蛋碎了一地,她便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拾起完整的塞给宋芸。 最后,宋芸答应了她的请求,帮她给父母捎信,立春就来接她们。 然而,她的一点善意在离开后瞬间破灭。 乌县长久以来便有拐卖妇女的先例,甚至可以说,半个村落里的女人都是以前被拐卖过来的。这已经是一道生产链,从上到下,波及的人何其多,早在她坐到回家的大巴时,来接她的县里一个大伯已经敲打过她。 「那不是你该管的,回去继续做你的富家太太就好。」 普通人的一生与上位者的前途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良心与前途,她也选择了后者。 第25章 选择2 深埋于泥土的匣子被人毫无徵兆地挖出,轻轻掀起一道缝,里面的秘密也要窥见天光。 不对的,秘密它就是秘密,也只能是秘密。 不过须臾,刚才面上的惊慌消失不见,宋芸轻轻靠到椅座,说道:「乌县?我不知道陈小姐在说什么。」 「宋老师真不记得了?那还真是可惜了。」陈湉对于她的充楞否认没有半分愠怒急躁,眉头轻轻一皱语气有所可惜道,至于可惜什么,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不可惜,倒是陈小姐,不如再好好考虑一下,比起看不见的,能够抓到手心的才最实在吧?」宋芸从包里拿起一张支票,放到陈湉面前,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几分蔑意像是在施捨什么。 涂满透明蔻丹的手指又点了点一旁已经有些晕湿的文件袋,继续说道:「你还年轻,不要一时走错路白白葬送自己的前程,京大不缺好学生。」 「这是威胁?」 「不,这是一道选择。」 「那不如我也给你道选择,宋老师。」陈湉将支票揉成一团轻轻扔到面前那盏茶杯里,顷刻间沉到底,再没有价值。 「这家店是一对夫妻一起开的,他们并不是本地人,但却在京北市呆了二十几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在等人,等他们的女儿。」 听到这句,宋芸意识到什么,心跳有些慌乱。 陈湉很满意她的表情,目光移到宋芸身后那面墙壁,墙上挂着一张有些泛黄的全家福,在一众gg宣传语中显得格格不入。 「女儿失踪被拐,了无音讯,之后度过的每一日都是煎熬。」 「这家店是女儿呆过的除了家以外最熟悉的地方,哪怕物价飞涨负担加重,他们都不曾关掉门店,回去家乡,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和希望,不愿撒手。」 「幸运的是,他们等到了。」说到这里,陈湉脸上沉重的表情变得轻松,看向宋芸,轻轻吐出一句让她更加失色的话:「哦对,你在乌县应该也见过她的,她最喜欢围着你转了。」 陈湉不喜欢宋芸,宋芸也不喜欢陈湉这样山里的穷酸苦小孩儿。 小孩子最会看大人脸色,因而村子里头几乎没有小孩儿去她身边讨没趣,但有个人独独喜欢围着宋芸转,一口一个宋老师笑眯眯地叫唤。那人是村里一个傻子,整天和小孩子玩在一起,虽然她自己就有两个小孩儿。 可怜又可悲。 「现在这会儿,她应该也在回来路上了,她要是见到宋老师一定很开心的。」陈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对上宋芸躲闪的目光,笑着说道。 宋芸情愿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可对方不过几句话就又让她想起一张脸,倒是她低估了这个小姑娘。 雍容的脸上再无贵妇般的端庄,宋芸勐地倾身,手指按着桌沿,近乎切齿般压声对陈湉喊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乌县背后的势力,我要一个名单。」 「你女儿的婚姻还是你的前程。」 「这次轮到你来选,宋老师。」 * 桌上那壶茶已经凉透,倒了一杯喝下去又凉又涩,窗户对面那栋房檐还在往下滴水,小水坑更显泥泞,像是又回到了乌县。那里的天空总是阴沉沉,和周围乌压压的一片山连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不想进来。 宋老师,当年你究竟是帮不了还是不想帮,你自己最清楚的。 曾经被曝出的西线拐卖事件中,全国数百名花季少女惨遭毒手,被人贩子以旅游或是打工的由头卖往各个偏远山区,乌县更是作为买卖市场中的「热销地」的存在。 轰动全国的西线拐卖事件以人贩子落网而告终,上面的人先知后觉一般将数名参与拐卖的人贩子与村民相继逮捕,试图早日平息这出人性的罪恶引发的公愤。 也的确如他们操作般,这偌大的丑闻随之慢慢淡入人们视野,就连乌县也在这场风波中脱身而出,甚至在后来的下乡支教、教育扶贫包装下成了现在的脱贫模范县,哪还有人记得曾经被困在山里,嘶吼求助的少女。 宋芸她真的只是因为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才会想离开吗?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想着离开,人一贯是趋利避害的,这是本能,但宋芸千不该万不该去利用无辜的人为她谋生路。 陈湉对宋芸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恨意。 结帐时,门外一个穿长袄的小姑娘搓着手进屋,嘴里朝前台老闆嘟囔,「爸,都说了去和朋友玩,你非得打电话让我跑一趟解释。」 早在宋芸来前,陈湉坐在位置便听到父女电话,父母寻女的话自是为了炸宋芸。她心急又害怕,任何的风险都不会去试探,照片不敢拿去对峙不就是证明。 程家依附着贺家这颗大树,一旦不对等的关系有了裂痕,贺家弃掉程家,不无可能。 第26章 慰藉 入冬之后,京北市供暖设备已经开启。 算算日子,贺行洲估计明天就会出差回来,陈湉便提前一天回了古苑。 陈湉畏寒,古苑里的暖气开得很足,门窗阻隔外面嗖嗖的冷空气,室内的空调与暖气同时运作,单穿一件薄睡衣也不至于发冷。 大抵是白天见过宋芸的缘故,陈湉今夜有些失眠,那段在乌县的记忆钻进脑海,怎么都挥不去。 安眠药被自己落在了微醺,陈湉穿着睡衣在古苑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片助眠的药物,只瞧见几瓶没开的红酒。 一人呆着的古苑清冷得可怕,偌大的客厅好像怎么也暖和不起来。陈湉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一瓶不知年份不知价值的红酒喝水似的进了胃。 陈湉酒量一般,况且贺行洲的这几瓶度数也不低,没一会儿陈湉脑袋就晕乎乎的,脸也热乎起来,被梦魇折磨的脑子忽然安静下来,一阵困意袭来,陈湉蜷缩起身子,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贺行洲出差回来就看到别墅区内独独一栋通亮的房子,在这黑暗的夜里格外显眼,像是在等某个人归家,贺行洲勐踩了一下油门驶向那处光亮。 然而,等自己打开门进去后客厅的情况让他顿住脚步。 头上那顶大吊灯亮的晃眼,地毯上躺着两个空酒瓶,陈湉小小的一团身影缩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锁着,表情也有些难受。 贺行洲脱掉身上的西装裹住那团身影,轻轻拍了拍陈湉,试图把她唤醒,但只换来陈湉两声哼哼。 垂下来的碎发遮住了陈湉的脸颊和眼睛,贺行洲手指轻柔地将那几缕碎发挂到她耳后,紧了紧裹着她的外套,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弯腰把她抱起,往楼上走去。 暖气开得再足客厅也还是会有凉意,她本就怕冷,在这里睡一晚第二天肯定感冒,学什么不好还学他喝酒,醒来头难受了小脸不知道多皱巴。 想到这里,贺行洲把她放到床上又去楼下找了点醒酒药,这才换下沾着外面风尘与忙碌的衣服,去浴室沖了个澡。 如他所料,还没到早上,陈湉就开始难受,迷迷煳煳醒了过来,胃里一阵翻涌,陈湉连鞋都顾不上,踉踉跄跄地跑进卫生间,也没注意到床边脱落的西装。 楼上的动静引起贺行洲注意,跟手机那头说了声等下便挂断电话。 陈湉晚上没有吃多少,胃里除了酒水也吐不出任何,嗓子被辣的说不出话,喉咙也隐隐作痛,偏偏使劲呕吐也缓解不了胃里的难受与阵阵绞痛,眼前视线逐渐模煳,她真的要难受死了。 身后一双大手突然触碰到自己后背,一下下地轻柔抚拍,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身上,暖到心里,陈湉含着泪扭头看向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回来了?」 他今天早上还打电话说明天才会忙完工作,怎么晚上就回来了。 小姑娘脸上还有着几分醉后的潮红,两道未干的泪痕也挂在脸颊,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和无意识流露的委屈,当真是惹人怜。 贺行洲伸手擦掉那两道泪痕,背上那双手掌继续轻拍着帮陈湉缓解些许不适。 「还想吐吗?」 继上次从半山别墅回来,贺行洲就直接飞去了澳洲出差,陈湉有快一周没见他。 从前不觉得,今天无数次被噩梦惊醒,看到一室的黑暗与冰冷的客厅,陈湉心底涌上一丝荒谬又真实的感受,她有些想他了。 「难受……阿洲我好难受……」陈湉扑向男人炙热的胸膛,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打湿了男人刚换上的睡衣前襟。 「我先抱你去喝点药,好吗?」贺行洲揉了揉她的头,放柔声音带着宠溺说道。 「不要,我不想喝。」埋在男人胸膛的小脑袋摇了摇,双手紧紧抱着这具温暖又熟悉的身躯,唿吸间依稀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气,午夜惊醒之后内心的无措与心慌得到慰藉,像是突然寻到了安身之处与避风港,她不再是一身孤勇,她也有人疼。 「怎么这么爱哭啊。」贺行洲无奈一笑,胸前的衣料已经湿透一片,温热的泪水贴到自己胸膛,他也像是感同身受到她的难受与委屈,「不想喝就不喝了,我先抱你到床上?」 陈湉这次没有拒绝,听话地用手臂环住男人脖颈,脑袋虚虚地靠到他肩头,被男人抱着放到了柔软的床榻上。 脚底因为刚才光脚跑出去,沾上点水痕,贺行洲握住她的脚踝,找了条毛巾细细擦拭,没有半分不耐。 他是不是也会这样照顾程嘉卉的,温柔又细心,让人沉醉让人沦陷。 陈湉脑子划过这莫名又称得上吃味的一句,喉间哽咽了一下,眼眸垂下掩住心里情绪,刚才内心刚被塞满的慰藉像是忽然空了一块,又或者,那些慰藉竟也满足不了她的心了。 贺行洲对她内心的不安全然不知情,见她低垂着脑袋,没有半点精气神,只当她是还难受着,皱起的眉头没有半分舒展,心也有些揪起。 最后贺行洲还是哄着她喝下了醒酒药,怕她空腹吃药会刺激到胃,又餵她喝了几口白粥。一通折腾下来,天边都泛起浅浅一层鱼肚白,东边一轮浅白朝阳隐约要破开云层绽放出光辉。 第27章 解谜 心里藏着事,贺行洲睡意寥寥,清晨抱着陈湉眯了一会儿就醒过来,见陈湉睡得正香,他放轻动作悄声掀开被子去了书房,没等多久,一声闷闷的敲门声响起,接着进来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若是陈湉见到一定会认出,他正是贺行洲安排在她身边的司机——崔斌,崔大哥。 她不出远门,身边跟着位司机难免有些高调,因而和贺行洲商量了下,只在每周五下午或者有急事时让他去京大接她,但显然,对方不只是司机这么简单。 「陈小姐近日都做了什么?」贺行洲见人进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昨晚的电话被打断,贺行洲便让人早上过来一趟,有些疑问面对面说出来也更安心些。 崔斌听到老闆的问话,恭敬地开口叙述他最近盯梢的内容,「陈小姐白日就在京大,晚上陈小姐回了微醺就再没出来,」说到这儿,崔斌话头一顿,抬眼看了下自己老闆,犹犹豫豫继续说,「不过……」 突然的停顿与语气的踌躇让贺行洲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不可控的范围内悄然发生,他更是觉得这件事或许与陈湉今夜的异常有关。<="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她的神情实在太过脆弱,往日笑起来像是含着水的琥珀眸子在今日却衬得整个人破碎感十足,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偏她安安静静一句话也不想说,就只是用那双纤细的手臂抱着他,直至入睡。 「不过什么?」 「陈小姐她……她今日出去见了程太太。」 京北他认识的能有几个程太太,除了自己的丈母娘还能是谁。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陈湉为什么会去见她呢?还是说宋芸也知道了陈湉的存在? 联想到近日跟踪陈湉的一辆车,心里划过这个猜测,贺行洲眼底一寒,说:「这么说,是程太太在跟踪陈小姐?」 自从知道陈湉被人跟踪,贺行洲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程嘉卉,好像从身份和动机上来说,是她才最合乎常理,但怎么会是宋芸呢…… 崔斌听出老闆有些愠怒的语气,不敢再含煳,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是的,两人似乎还起了些争执。」 他在陈湉身边也呆的蛮久,但从没发现两个人有过任何联繫,今天忽然发现陈小姐从微醺出来打车去了一处城中老旧地段,职责使然便跟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熟悉的一辆车,而车上下来的人他也很熟悉。 他一直守在不远处,并没有错过宋芸出来时气急败坏又慌里慌张的样子,虽不知两人聊了些什么,但一定是有过争执,且还是陈小姐赢了。 听崔斌说完话,贺行洲陷入了沉思,指间的菸蒂受到冷落兀自燃着,一截又一截菸灰落到锃亮的地板上,燃到头的菸蒂烫到皮肤,贺行洲才回过点神,将那点子菸头扔到菸灰缸摁灭。 「派人盯着程太太。」 「另外,你最近去趟南城。」说完,贺行洲一顿,「不用了,你在京北这边,我亲自去趟南城。」 越亲近陈湉,越能感受到她身上裹着的一层又一层的薄雾,是他之前把事情想得简单,一叶障目忽略了许多细节,心底那个谜团越滚越大,眼下却也拼拼凑凑出一些猜测。 忽略了哪里就从哪里入手,棋局已开,谜团将解,他得陪她玩到底。 * 文家独子的妻子便是南城人,以前贺行洲倒是去过几次南城,久不来,南城如今也变了些样子。 隆冬时节,落脚南城后,天上飘起绒绒雪花,悉数落在黑色肩头。 第28章 入局 城南项目的竞标会上, 熘了大半年的城南项目公布招标结果,参与竞标的一众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到场,但他们也大多清楚,自己只是来走个过场,有点人脉渠道的听了不只半点风声。 戏剧的是,中标却是风声外的程家,这无疑是毫无徵兆的。 就连程志平的亲家贺正南也是颇为意外,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侧头看了眼坐在身侧表情难掩得意的程志平。 对方颔首回应,脸上笑意收敛一些,取而代之的竟莫名升起一丝心虚,转瞬又觉自己拿下这个大项目,何愁前程又何须低人一等,再次看向前方屏幕显示的自家公司名称时,眉眼间再藏不住喜悦。 神色几经变化,实在撑不起大场面。 贺正南想起前几日自己儿子说的话,此刻多了几分贊同,人心是会变的,终究是他们看错了人,低估了人性。 之后的晚宴上,觥筹交错间一些老总来与程志平道贺,寒暄间交换彼此联繫方式。 一朝得势攀上政府那条线,程志平可谓春风得意,兴致上来,来者不拒的喝下一杯杯庆祝的酒。 贺行洲姗姗来迟,接过侍者的酒,径直走到贺正南身边,父子俩默契地抿了口手中的香槟,视线不约而同投向人群中正是好兴致的程志平。 贺正南:「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家没有参与投标,今天只是受邀过来撑场子,贺正南对于结果有意外,但也并不是不知内情,毕竟截胡项目这种事不足为奇,何况自己儿子昨日已经打过预防针。 「前几天。」 说来也是凑巧,崔斌的人盯着宋芸却无意发现与上面的联繫,前后一想,不难猜出竞标结果。 贺正南:「他可吃不下这个项目。」 贺行洲:「不是还有贺家。」 这话纯粹呛自己老爸了。 他跟陈湉的事瞒不过这位贺董,贺正南也从中看出点认真,出言敲打过几次,谁知越发不收敛,就差直接甩一张离婚协议书。 贺正南表情不大好看,对于儿子迟来的叛逆却也无可奈何。 「想清楚了?」 贺行洲听出话里的意思,心里似是松了一口气,来时紧绷的脸上印出一抹浅浅笑容,「一直都很清楚。」 「爸,妈和爷爷那边就拜託你了。」 说完便不再多留,阔步朝外走去,也隔绝了身后的名利场。 贺正南看着那脚步都有些轻盈的背影,摇头失笑。 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 想要什么,就一定去争取,不犹疑,不后悔。 程志平喝了几杯,酒意也上脸,余光看到一个人站着的亲家,婉拒掉递过来的酒杯,虚浮着步子走过去,「怎么一个人站着。」 贺正南维持着良好教养,笑着向他道贺:「恭喜了。」 「说什么客套话,」程志平摆摆手,朝侍者示意倒了杯温水喝下,「刚看见小洲走了,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不打一声招唿就走人,不生气是假的,但他今晚生意场上正得意,心量也放宽,语气缓和许多。<="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贺正南显然不想再寒暄,看了看满身酒气,轻鼓着肚子的程志平,脸上笑意逐渐淡去,把手里的酒杯放下,说道:「志平,改天叫上嘉卉和弟媳,我们两家吃顿饭吧。」 说完拍了拍程志平的肩膀,贺正南也阔步走出晚宴大厅,今晚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必要再呆下去。 身后的程志平一下酒醒,刚才的得意瞬间被一盆水泼下来,他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 早上六点多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路上车辆寥寥无几,道路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偶尔可见几片顽强的叶子在上面孤零零坚挺着,一阵寒风吹过,几个旋转后簌簌落地。 城市环卫工人穿着萤光工作服走走停停,将地上掉落的叶子和几处扔掉的菸头清扫干净。 陆陆续续地,公交站台和地铁口出现三两行人,通勤上班族们又开启一天的忙碌。 生活在继续,有人欢喜生活,有人忧心前程。 如果说城南项目花落程家时算得上程志平人生的一个高光时刻,那今天,从此刻起,这一定是他人生最深的低谷失意时刻。 那天竞标会之后,贺正南的话让他意识到,或许是他想得过于简单。 一个s+项目,哪怕自己吃不下,背后只要有贺家,或者说,只要他们和贺家有亲家这层关系,何愁资金运转链中断。 东家借西家,西家占市场,一条房地产资金鍊活水般流动,但前提是你的信用值要符合大家期待,换句话,这么多启动资金,总得知道你有没有能力还,又有没有能力让大家赚到钱。 显然,没有家底深厚的贺家,半路起家的程家撑不起这个项目。 贺正南的意思是小洲对不起嘉卉,如果嘉卉愿意,他们会拿出最大的诚意补偿嘉卉,补偿程家。 宋芸知晓女儿婚姻的事,可程志平不知,他胸腔内的怒意需要发泄,一气之下动手打了程嘉卉,而程嘉卉自学术风波后内心的所有情绪也在这个耳光中爆发。 离婚这么大的事瞒不过贺老爷子贺兴国,尤其在知道贺行洲办的财产划分后,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这是盘算好了一切,偏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 不过一周,贺行洲与程嘉卉离婚的消息在圈子不胫而走,贺家与程家正式解绑。 贺家这边还在内疚,程家那边却先一步出事。 乱局一发不可收拾。 程志平负责的城南项目因为资金鍊以及审批问题被迫停工,楼盘几近烂尾,上面的人放弃了程家。 「实在抱歉程先生,部长这几天需要外出办事,恐怕没有时间。」 「砰!」手机砰地砸在客厅大理石地面,响起刺耳的声音。程志平双手叉腰,鼻翼因为怒气往外扩着,「没时间没时间,我看是不想见我!」 「当初说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卦,难道我程志平没了贺正南就什么也不是?!」 中气十足的怒骂声充斥整栋别墅,宋芸听着楼下的声音,识趣地呆在卧室,等程志平的怒气消散些许才下楼。 她试探性地提出去找贺家的想法,但她刚起的话头再次点燃程志平的怒火。 「当初是你联繫的部长,现在又说去找贺家,你是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说好的项目怎么会突然变卦,他冷静下来一想就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压根儿就没想答应他们。 「我怎么就听了你的话去找他呢……」 他所有的运气好似在这几天消耗殆尽,老天不过一伸手,就把这一切都夺走。 程志平身子一软,瘫坐在沙发,手指无力地托着额头,终于认命般说出事实。 「这次程家是真完了。」 宋芸听到这句,心里勐地一跳,她过往二三十年的荣华富贵梦竟成了一场空吗? 「不会的……不会的……我再去打电话,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宋芸颤着手掏出口袋的手机,翻出一个私人号码拨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 「对不起,您……」 …… 客厅响起一声声机械女声,电话一个都没被接听。 在这冰冷机械音中,宋芸逐渐清醒过来,她远比程志平理智。 脑海里将所有的事串连起来,她也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入了局。 第29章 坦诚 这是陈湉第二次来半山别墅。 从设计架构上看,半山别墅很有艺术鑑赏特色,能看出是出自着名建筑师之手。 整幢别墅屹立在京郊的一座半山腰平地上,一扇巨大落地窗遮挡室内风光,站在二楼阳台处可以俯瞰到周围光秃秃的枝干和别墅小道两旁的盛放玫瑰。 等冬天过去,漫山绿叶压墙头,这里一定会更好看。 这个房子是贺行洲无意间在朋友的项目上看到的,当时觉得环境挺僻静,在京郊找一处这样的地方并不容易,寻了机会就把它盘了下来。 室内其实还没有装修完,屋子里甚至连张床都没有,初雪那天也是心血来潮过来这边,那些花也是让人去买去布置的。 说起这些花,倒是有意思。 那天两人在客厅沙发一阵翻云覆雨后,陈湉随口问了句那些花是什么时候种的,她有点好奇这么冷的天气鲜花都没有败落。 贺行洲一脸神秘地故作腔调,完全不打算在这时候放过她,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他享受她的主动,欲望被她一个吻激发,他像个毛头小子,内心升起久违的澎湃。被子上的身影如古苑外缠绕藤蔓,贺行洲与她在这里缠绵到黄昏,到深夜,直到这场初雪结束。 陈湉当然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去看,夜里洗完澡就自己裹上外套跑了出去,结果打着手电筒凑近看才发现,这些全是假花。 贺行洲捕捉到她回来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顿时有些好笑,这季节让他去哪儿在半天时间买回这么多花啊。 他不抗拒自己偶尔一时兴起的浪漫,他也不介意更浪漫一点,总不能白欺负她。 贺行洲走到她身后,低笑着开口:「真这么喜欢?」 「一般般,俗。」陈湉抬手把外套挂到衣钩上,话里带着酸熘熘的嗔意。 跟贺行洲相处久了,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出她无意识间流露的依赖与小孩子心性。 贺行洲从背后拥住她,「下次,下次一定给湉湉买真花。」 至于下次具体是哪个下次,他没说,她也不会问。 「陈小姐?」 「嗯?」 前排小吴的声音突兀传来,陈湉的思绪从之前的记忆里抽出。 「陈小姐,贺总还在里面等你。」 助理吴培见陈湉坐在车里发呆没有下车的准备,不得不出声提醒,贺总可是从昨天就让把陈小姐接过来,但陈小姐那边说有事,直接拖到了今天。 「他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吗?」陈湉往别墅走去,见到墙边车棚下停靠的车,问一旁的吴培。 「贺总昨天过来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门前,吴培领着陈湉穿过了客厅,带到角落一扇白橡木门前,轻扣了几声,门后传来贺行洲的一声「进来」。 吴培任务达到,识趣地出去回了公司,留下陈湉一人踟蹰在门前,她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突然升起一丝退却。 可门后的贺行洲并不会给她犹豫的机会,声音不冷不淡地隔着门板传到陈湉耳边,打破平静,「几天不见,门也不会开了?」 门口的陈湉听出几分调侃,也不再踌躇,抬手推开了面前这扇门,她也得见这间屋子的景象。 上次来半山别墅,她并没有时间参观,本来也没有装修好,她也没得参观,因而她并不知晓别墅的完全设计。 他竟打通客厅,在这里做了间花房。 贺行洲听到陈湉走近的脚步声,依旧没有抬眼,专心地手持水壶,给面前一排排摆着的花草浇水。 他身上穿着件米色圆领毛衣,底下一条黑裤,腰间还繫着个围裙,这副样子倒是少见。 「吴培说你找我?」 「门不会开,现在是人也不会叫了,」 贺行洲浇完手边最后一盆花,直起身子将水壶不轻不重地放到一旁架子上,终于捨得将正眼挪到进来的陈湉身上。 她还真会装傻啊。 贺行洲一步步逼近陈湉,嘴角挂上一抹笑,意有所指道:「陈湉,你怎么这么有能耐啊。」 看似是个无辜普通角色,却三言两语引得别人跳进她的陷阱,入她的棋局。 「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陈湉一时无话,便是心中万般话语,她也聪明地不想去做低头的人。 这倒让贺行洲愈加火大,贺行洲手里还拎着水壶,花房温暖的水汽让人胸闷。 「从热搜事件到照顾我时背着我接的电话,一步步引导我将你和程嘉卉挂在一起,等到时机成熟,又引我主动去探究,让我自己查到真相。」 说到这句,贺行洲内心从昨日便压抑住的被欺骗后的复杂情绪涌上眼睛,眼尾微微发红,声音都有些发抖。 「这还不够,」贺行洲深吸一口气,将身上那条围裙解开扔到地上,背对住陈湉,继续说道:「你以身设局,几句话激怒宋芸,引她去找那位大人物,好让他们黑吃黑,趁着这次项目,把程家彻底搞垮。」 多年前宋芸卖了大人物的人情,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将乌县的事轻拿轻放。陈湉久不在京北,又怎会知晓两人交情几许,她仅凭着心头猜测便冒险试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她祈祷宋芸一家为着利仍然保持与大人物的联繫。 「就连我也是你的一环吧。」 贺家与程家虽然解绑,但贺家未必不会因为愧疚感出手帮程家度过难关,所以她一直在引自己主动查明真相。 她在赌,赌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会阻止贺家。 可笑的是,她真的赌赢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吗?」 「是。」 自己设的局被他一句句道破拆穿,她没必要再否认。 她轻飘飘一句「是」终于引得贺行洲暴怒。 贺行洲转身,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身后的门板上,「咣当」一声响爆发在空气中。 「可她一旦有所察觉,亦或者上面那位知道你的存在,又会有什么等着你,你到底知道吗?!」 还是说她知道,但还是选择去赌。 单薄的肩膀经不起那双大掌有力的攥握,陈湉痛得下意识皱眉,来时脸上的云淡风轻此刻出现裂缝,眼眶里泛起生理性的泪水,她抬头看向男人同样泛红的眼尾。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求你吗?」小姑娘一贯软糯的音调随着情绪的波动拔高些许,眼里的晶莹液体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眶,「贺行洲,你不也在利用我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他需要一个婚姻变数,一个理由,她的出现不是正合他意。 肩膀上的那双手掌收起力道,似是被戳穿心思。他不否认一开始的顺势而为,他也承认他的逢场作戏与玩弄心思,但身在戏中,谁又能说清哪一刻是演,哪一刻又是真心。 贺行洲手臂撑在她身后的门板,将她完全罩在身下,直视她的脆弱,「陈湉,你可以再信任我一些的。」 瞧见她欲要躲开的视线,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微微俯身对上她婆娑的琥珀瞳孔,「陈湉,你在怕什么?」 憋在眼眶里许久的泪水化作一串串珠子从脸颊滚落,一句「怕什么」轻易戳穿她的伪装与脆弱。 她怎么会不怕呢,她像个赌徒般以身设局,她也会担心这场局赌输,害怕他从未动过真心。 陈湉身上的力气彷佛一下泄掉,背靠在门上挂着一脸的泪水,声音染上哭腔,「贺行洲,我害怕……」 之前的勾引怀着目的,内心的背德感并不强烈,眼下真的事成,抛开那些仇恨报復,她却做不到毫无顾虑地与他相处了,她升起从未有过的怯意。 从前是仇恨,现在又是世俗,总有个担子压在她肩上,她才喘息几口就又被扼住唿吸,她真的好累啊…… 「贺行洲,我有点累了……」 也许是几日堆积的情绪找到了出口,泪如决堤般涌出,陈湉哭得泣不成声,喉咙溢出几个呛咳,说话断断续续。 贺行洲将她圈到怀里,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头顶,嘴巴贴住她的耳侧,低沉充满安全感的话从耳朵传到心窝,「湉湉,别害怕。」 他贺行洲向来是个随心的人,认定的人和事从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这次换他来结束这场局,用他的手段。 夜色完全笼罩住这幢别墅时,冷空气也缠绕在外面的草木周围,山上的常青松和灌木丛似是都缩着身子,在冷风中战慄。 卧室柔软的床榻上,陈湉也是一个战慄哆嗦。 她早该料到他的放浪,他也就在工作的时候板起张脸还像个样子,想必他的员工知道他私下样子也会大唿一声人设崩塌。这话也不对,她们怎么会有机会看到这一幕,她也不想与别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分享他这副样子。 陈湉内心升起占有欲,这很陌生,但她却从这份占有欲中意识到,她成了一个普通女孩,一个会被爱情牵动情绪的女孩儿,这是她以前跟在善姐身边最为不耻的。 被善姐照顾的年岁里,她见过太多为爱而活的女人,她们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爱般扑向那个男人的怀里,她们会因为他今天陪着逛街兴奋地像是赢了,昂起那保养到姣好的天鹅颈,无声宣示她们的胜利,哪怕她们昨天才因为男人身边又有了新欢而哭泣落泪过。 以身设局,她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呢。 她没有善姐那张会令男人驻足的惊艷脸蛋,更不及她的聪慧与胆识。她或许称得上美丽,二十出头的年纪,这样年纪的少女本就是美丽的,但她也知道这点美不足以让贺行洲卸下心防,对她着迷。 所幸她也是聪明的,她用自己明媚朝气的笑容博取好感,又将那双琥珀眸子装满爱意,笨拙的勾引他,同时又放大自己的柔弱破碎感,不断试探着他的底线。 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这样一位少女的邀约。 她的身上充满着矛盾,脸上扬起的笑容分明称得上明媚,可是你又好似能透过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听到她的悲伤,她从不会主动告诉你她的难处,她的委屈,但微红的眼尾和盛满晶莹的眼眶又撞进你眼里,更撞进心里。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未必真的要哭出来,可你还是会伸出臂膀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下她,告诉她,我来保护你吧。 数月的游戏终于到了结尾,她的心却收不回去了。 她后悔吗?以后说不定会,但以后的日子那么长,谁能说得上呢。 「贺行洲,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突兀了,贺行洲调笑的嘴角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这一问砸到脑门,他实在太聪明了,不过愣怔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脸上的情慾瞬间消失,神情变得认真。 「我以为你早已知晓我的心意。」 「你爱我吗?」 听不到她想要的三个字,陈湉固执地再次发问,这次她等来了回应。 「我爱你。」 随着话落,陈湉的额头印上一抹湿热,紧接着是眼睛,感受到男人唇瓣的温度,陈湉的睫毛微颤,似是她此刻的内心,一阵乱颤。 最后,贺行洲轻轻地在她嘴唇印上一抹吻,这几个轻吻没有任何情慾的成分,却近乎虔诚,带着他浓烈的爱意。 「湉湉,我爱你。」 冬天的夜晚绵长又幽深,屋内的两人紧紧依偎。 第30章 尾声 上 连着几日骤降的气温和萧瑟的北风彷佛是一场预兆,在一个安静寻常的夜晚,京北市迎来了第二场冬雪。 前段时日,宋芸又来找过陈湉。 程家风波不断,宋芸看上去憔悴许多,只是依旧端着太太的架子,哪怕是落魄,也想要保持着她的体面。 那天她们聊得很久,久到桌上的茶添上又凉透,换了好几壶。 宋芸并不是来忏悔的,一报还一报,如今程家遭受的又何尝不够多,女儿的婚姻,甚至是自己小儿子嘉年的未来,统统在这个冬日葬送。<="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她也恨啊,可她早已没有底气去报復陈湉,连日的遭遇让她愈发心力交瘁,所以她平静地接受了一切恶果和代价,她只求这场煎熬早点结束。 陈湉怔怔地站在窗前,院子里已经落了满地雪,在壁灯照耀下反着银光。她理解宋芸当年的选择,但无法原谅她的冷漠和自私。 记忆里,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陈湉坐在崭新的教室,听城里老师讲着「读书改变命运」之类的谆谆教导,外面突然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老师的声音也淹没在这突然爆发的喧嚷里。 陈湉对于这些并不好奇,她每天都可以听到的争吵声,又有什么新鲜的。只是她还是跟着同学跑了出去,因为她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她跑出去后拨开人群站到陈纾面前,试图用单薄的小身板挡住所有恶意。她当时还小,并不是很懂大人的争吵和指责,她只觉得这些人像是都长了张血盆大嘴,一个个想要把陈纾吞掉,毁掉。 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不要脸」,接着无数个声音都飘进陈湉的耳朵,丝毫不顾及身后的学校,以及周围还站着的小孩子。 陈纾用手掌捂住陈湉的耳朵,泪水流了满面,却也瞪着眼睛在为自己辩解,可她又怎能堵住悠悠之口。 「宋老师,宋老师!」陈纾眼睛倏地扫到一旁站立在几位老师后面的宋芸,她推开面前的人走过去一把握住宋芸的手臂,彷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那天也在,肯定看到了对不对?你告诉她们,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告诉她们好不好?」 宋芸冷不丁被陈纾抓住胳膊,卷进了人群,她看了一圈周围的村民和老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我那天就是路过,只看到你跟领导在屋里说话,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胡说!」陈纾听到这句当即反驳她,「你明明……」 「人家宋老师都看见你跟人领导在屋里,孤男寡女的,还能干嘛!」 「对啊,我早说她不老实。」 「我看她别介是想跟人跑了吧。」 ……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男男女女伸着脖子看向站在中间的陈纾,通红的眼睛和这漫天的飞雪作伴,他们目睹着一朵娇花在冬日败落。 有了第一句,就会有无数句,所有的揣测与恶意随着天空坠落的雪花一起,砸到了陈纾肩上。 「宋老师,我求求你,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好不好?」 宋芸的沉默再次表示了她的拒绝。 那天的陈湉被陈纾挡在身后,小小年纪的她当然不懂大人们的指责是什么意思,但她把那一幕,那些人,那些话,记的清清楚楚。 宋芸说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可若真是这样,又怎会心虚到被自己一激就真的上当,去找了上面那位,她又是拿了什么把柄才交换来了城南项目。 想要借视察领导回京的自始至终都是宋芸,陈纾只是她计划失败后顺水推舟出来的替罪羊,一手握住领导把柄,一手把陈纾推向深渊,她平安回了京,她永远留在大山。 宋芸太心急了,大小姐哪里真的见识过买卖女人,这里的人走不了,但是她必须离开,她完全可以跟着这批下乡的老师离开,但她生怕多呆一天会有任何变数,所以她不惜踩着陈纾的肩膀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后她也的确如愿了。 —— 「怎么醒了?」 贺行洲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到陈湉肩上,又把屋里的空调温度往上调了几度。他刚在书房忙完工作,回来就看见陈湉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配上外面的飞雪,整个人蒙上一层落寞感。 「睡不着吗?」贺行洲拢紧她肩上的外套,大拇指在她脸上轻柔地摩挲了几下,最后在她眼睛下方停下,「快变成只熊猫了。」 陈湉伸手把他手指拿开,环住他的腰身,闷闷的声音从怀里发出:「那也是只可爱的熊猫。」 贺行洲闻言笑了几声,胸腔因为笑声微微颤动,怀中的人也把脸抬了起来,眉毛轻轻皱着,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发笑,难道她说错了吗? 双手捧住陈湉的脸颊,贺行洲亲了一口她撅起的嘴巴,「那我面前这只可爱的熊猫,现在还睡不睡了?」 回答他的是小鸟似的轻轻几下点头,贺行洲这才抱起陈湉放到床上,将她搂到怀里哄她再次入了睡。 贺行洲大概知晓她这几日心神不宁的缘由,那天去见宋芸他是知道的,她们聊得太久,他因为担心陈湉的状态,最后还直接进去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把陈湉接回了古苑。 他不担心宋芸那件事,他只怕陈湉做好了与他告别的准备,更怕自己根本捨不得去挽留她。那是她自己的人生,她好不容易才卸下包袱迎来的一段崭新的人生,他又怎么会忍心自私地再次将她捆住呢。 「湉湉,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因为任何人动摇,哪怕是我。」 静谧的夜晚里传出贺行洲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屋内除了空调运作的一点嘈杂,再没有动静来回应他这句话。 然而贺行洲知道,她听见了。 第31章 尾声 下 瑞雪过后,离新年也越来越近。 年前几天,贺家开始忙着准备年货和各种礼品。今年,贺家两个老人都在小儿子贺正南家过年,其他儿子也陆陆续续买了各种东西送到这里,西山别墅久违地热闹起来,年味十足。<="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顾念到长辈在家,贺行洲这几日都被周桐女士一个电话叫回家,今儿更是打了好几个电话。 手錶上的指针转到20点时,贺行洲才慢悠悠地驱车回西山,他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但家里还是坐了一屋子人,二伯和姐姐也在家,视线扫过去,直接对上堂弟贺朝幸灾乐祸的表情。 「小洲哥回来了!」 众人自然也听到了院子里车子熄灭引擎的声音,只是这会儿老爷子贺兴国冷着张脸,谁也没直接去打招唿。 贺朝一向皮,下午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西山这边,为的就是奚落下这位堂哥,要知道自己小时候可没少被欺负。 「爷爷,三叔,小洲哥回来了。」 一旁的孙华瞪了一眼贺朝,又拿手肘碰了碰贺兴国,老爷子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开口:「你去找文家那小子了?」 贺兴国从上面退下去后,文家作为另一方后起之秀,如今早已是体制内一把手,文家的独子前几年走起选调路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近调回京北后,风头正盛。 贺行洲与文柏打小一个院儿里长大,关系自然亲近,贺文两家关系也不错。 贺兴国当然不会反对贺行洲与文家小子的来往,但年后正值上头部门人员调动,文家升迁不知会惹多少势力眼红,他无意让贺家站队,尤其还是因为一个女孩子。 「小洲,这可不是贺家孩子该有的出息。」 「出息……」贺行洲站在沙发几米外的吊灯下,高大身影有一瞬停顿,低声又重复了一遍这俩字,随后朝家里人走过去,停在贺兴国面前,「那爷爷觉得我该有多大出息?和您一样?还是该和我爸一样?」 「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周桐听到他这句冷声冷语的话有些惊到,丈夫贺正南使了下眼色,随即皱眉轻斥了儿子一句。 「让他说。」贺兴国抬手打断周桐,低头轻抿了口茶,表情倒也还是淡定。 「出息不是该做什么,是你能做什么,又能做出什么。」 他有能力,有资本,既然有些事可以去做,又为何要畏手畏脚。以前创业失败过,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轻而易举就被别人一句「接班父亲公司就行」而打击到,一度自我怀疑,没有方向。 这段经歷跟陈湉提过,她笑着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本身就很酷,失败又能如何呢。 是啊,多简单的道理,倒是自己矫情上了。 「这么说,是我多虑了。」贺兴国悟出点画外音,抬眼看向自己带大的孩子。 一句话,客厅气氛再次冷凝,贺朝从桌上拿了个苹果,轻咳了几声,拉着堂姐去了楼上。 周桐也是无奈,爷孙俩今年是犯沖吧,她尴尬地笑了一声,眼神求助对面的婆婆孙华。 「怎么会,小洲这孩子……」 贺行洲听到这句话眉头轻皱,接着挽起衣服袖子,俯身拿起茶壶给贺兴国添了点茶,双手递给他,「爷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小时候是在贺兴国身边带大的,自是不会失了礼数和晚辈的谦卑。 贺兴国接过那杯茶抿了一口,茶水倒映的影子里,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胜算多少?」 「保底九成。」 「什么时候带小姑娘回家一趟?」 「等你们什么时候没有偏见再说。」 「年后选一天吧。」 「成交。」 客厅其他人默契地没有搭话,听着他们爷孙俩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寥寥几句,他们也听出贺兴国的意思,这是尊重小洲的决定了。 二楼的贺朝倚靠着扶手摇头咋舌,他就知道爷爷偏心。 大年三十的晚上,西山别墅笑声一片,间或又是小孩子几声叫唤,贺行洲在房间听着楼下的闹腾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贺行洲点开划拉了几下,扫到一熘祝福语,那人的头像在最上面却动都不动。 他脑海里开始回放刚才饭间和贺朝的对话,「国外帅哥可多了,大家都是同龄人,嫂子一定不会受欺负。」 帅哥多,同龄人。 十分钟后,三楼露台。 「阿洲?」 「怎么才接电话?」 「刚在吃饭,没拿手机。」 贺行洲低头看了眼表,为自己的幼稚行径感到一丝好笑。 这头的陈湉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隔着电话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猜不透他心思。 贺行洲彷佛感应到她的心理,手臂支在露台上,低哑的声音穿进手机,回答了她的疑问,「湉湉,新年快乐。」 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耳朵,好似他就在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埋入她颈侧,温热的唿吸也扑到肌肤上,心里泛起一层酥麻。 「你喝酒了?」 「嗯,喝了点。」 家里男的多,酒量还都是一个赛一个高,饭间难免被长辈多灌了几杯。 这会儿他说话舌头也稍稍有些皱,一声简短的「嗯」,听上去也格外沙哑低沉,像是轻轻的喘息气泡音。 两人电话粥还没煲热乎,一声声拍门的声音打断他们温存,拍门声刚落,奶里奶气的小孩子声音便又响起,这是来喊他下去吃饺子了。 陈湉也听到了那头的动静,笑着催促他这个大人快下楼,正好她也要去医院看下陈纾。贺行洲无奈,最后说了句「给你准备了份新年礼物」,这才不舍地挂掉电话,跟着一群小孩儿下了楼。<="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他话说得神秘,陈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左不过又给她买房了,然而直到第二天清晨善姐的电话打过来,她方知晓他的这份礼物是什么。 新年伊始,到处都是新生与朝气,一则震撼又触目惊心的记录短片却爆炸性地挤入公众视野,并迅速占据头条。 镜头里首先出现的是一群骨瘦如柴、毫无生气的女性。 她们站在灰突突的土地和破旧房屋外,脸颊和眼窝因为过于瘦削而往里凹陷,皮肤蜡黄蜡黄,衣着单薄,嘴唇干裂,头髮也是乱糟糟的,怀里还抱着一团被子包裹的婴儿。 你在她们身上看到的都是与这时代违和的、格格不入的生活气息,她们面对镜头的眼睛更是无神,充满茫然与无助。 镜头一转,又是一群女性,她们有的躺在病床上,有的坐着轮椅,与前者不同,她们衣着整洁,面容干净,但又和前者并无不同,她们目光依旧透着股虚无,甚至多了几分对于生活的绝望。 细心的网友更是发现,她们都是同一群人,其中几个面孔也是格外熟悉。 很快,人们便不约而同地反应过来:西线拐卖妇女事件! 发布者是位匿名的媒体人,而视频里女性的身份昭然若揭——山区拐卖妇女。 整组短片不过几分钟时长,更像是一种纪录片的预告,片子最后出现一张纯黑色,以密密麻麻的数字为底的背景图,正中央一行字更是醒目——谨以此片献给每一位女性。 八九十里,社会多的是拐卖儿童事件,然而渐渐地,另一条暗网也悄然诞生,这次,他们则把目光对准了城镇知识女性,人体交易,明码标价。 而时至今日,悲剧仍然重复上演着,今天是她们,明天可能就是我们。 你可以阻止一个人发声,但你扼杀不了一群人的思想与灵魂。 没有音乐烘托,没有人声採样,一个个真实清晰的人像映入眼帘,彷佛背后那些血淋淋的案件一一摆在眼前,直击心灵。 陈湉在看到国内这些新闻后,久久不能回神。 这组短片是她以前拍的,完整的底片她自己都还没有剪完,她完全不知道贺行洲是如何拿到这组短片的,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发出去。 以他的名义发出去,和她自己发出去,两者的含义天差地别。 「贺行洲,这份礼物太重了。」 「所以呢,你接受吗?」 「我也可以拒绝吗?」 「不能。」 「正好,我也没想拒绝。」 属于陈湉和贺行洲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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