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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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情感] 《食涩之后》作者:非木非石【完结】
简介:
【剧场一】顾太太不小心用脚亲密接触了顾先生的腿根。“嘶…”顾辛烨眉头深深地皱起,弓着身子粗喘。
“顾辛烨…”习音顿住,伸着手想去安抚被踩的地方又尴尬的缩回去,看他脸色也有些白,她颤着声音问他:“是不是很疼啊…不然去医院吧…”。
顾辛烨忍着疼打趣她:“到时候医生问起怎么说好呢?就说得罪了太太被施以酷刑了?”
“不如就说…在外面包养小三被正房发现了,所以踹了一脚小惩大诫?”
【剧场二】婚礼上,她收到初恋男友男友的简讯。新婚快乐,我要登机了…她扯着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老天到底跟她有多大的仇恨要这么戏弄她?
对上父亲探究的目光,她摇着头笑了笑,一步步的走向红毯。
这辈子,她为了严松旻疯狂了两次,一次是执着的打掉孩子,一次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机场追他。
爱一个人,能够爱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
【剧场三】他把手放到习音心口,不依不饶的问她:“这里,现在是谁的。”她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眼睛,最后又低头看看他的手,咽了口吐沫试探着问他:“你说的是心,还是…胸……”。顾辛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是这么会破坏气氛。”
第一章
镜头一转又看到男子忧郁的眼眸,他说我们终究不是适合彼此的那一个。
她满身汗湿的醒来,每每此时,她都会在深夜一一回想这四年的遭遇,世间最可怕的不是伤害,而是别人都把它当成过去,自己却沉浸其中,不愿放过自己。
在遇到顾辛烨之前,她幻想过很多未来的生活。毕业之后找个稳妥的工作,不要求高职薪,然后结婚,平平淡淡。
这种想法可能很多女孩都有过,尤其是遇到那个愿意相守到老的人。
这样子的要求真的算不上过分,她是个很懒的人也是很容易满足的人,一点都不羡慕上流社会那种忙碌着赚钱,甚至数钱数到手软的生活。
当戴南对她这种没出息的想法翻着白眼鄙视的时候,她却自娱自乐的托着下巴口水嗒嗒的无限憧憬。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追求,被顾辛烨无情的打破,硬生生的床进她的世界,让她不敢也没有能力拒绝。时至今日,习音都不知道他的出现是自己的幸或是不幸。
习音踩着高跟鞋,陪戴南在商场里逛了半天,她本来想趁周末好好休息的,但实在受不了这位大小姐的软磨硬泡,结果来了三个多小时,戴南却只看不买。
她可不信平时恨不得把商场搬到家里去,刷钱从来不会手软的戴大小姐会变性。
最后习音实在看不下去“虽然说看不要钱,你也不能这么无耻,起码该有一点羞涩感。”
戴南放下刚从专柜里拿出来的手錶,嗤笑一声“我只看了么?这不正摸着么。”
看到习音被噎住,她才嘻嘻的痞笑两声“过两天陆非生日,你说我该送什么礼物?”
习音皱着秀气的眉头想了想,问她:“你有什么要求?”
“我啊,我这人挺含蓄的你也知道,经验呢也不太多,我就想送一件礼物,可以让他感动的二话不说想把我上了先。”
对于戴南这种说话口无遮拦的性子,习音已经比刚开始认识她有了很强的免疫力了。
陆非可以说是戴南具有传奇的暧昧色彩的竹马,他俩并顾辛烨都是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
据戴南自己讲述,从她穿着开裆裤开始就肖想着怎么把陆非给玷污了,不过到现在未遂。
她在陆非身上完全发挥出了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可以说,陆非的每一任女友都和戴南没有丁点关系,但是每一任分手的原因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这么多年陆非对她亦兄亦友,却唯独不谈感情,就算戴南再怎么折腾他都不急不躁不温不火。
说他没感情吧,有时候对戴南的袒护和用心连她这个知情人都不信;
说他有感情吧,总是一个一个的换女友从来没有空窗超过一个月。习音这种局外人都参不透更何况戴南自己。
他们就这样僵持至今,习音知道戴南表面上痞里痞气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其实骨子里是个死心眼的姑娘,偏偏这分感情就像马拉松长跑,中间充满了太多不确定,不一定坚持到终点,就算到了也不一定得到想要的结局。
最后戴南还是选了那个卡地兰手錶,付帐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阵念叨,其实习音也觉得手錶的实用性不大,家里也有很多顾辛烨买的名品表,她却从来不戴,总觉得还是看时间的时候摸手机习惯些。
倒是他,无论是在家还是去公司,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衣帽间的抽屉里选跟西装搭配的手錶。
习音知道他很注重细节,但有时候对穿着考究的令人髮指。
她曾向戴南抱怨顾辛烨太装逼,结果戴南及其鄙视的耻笑她,说人顾辛烨可是顾氏的大老闆,代表整个公司的形象,公司里几千人盯着呢,你这种小老百姓懂什么啊。最后习音在戴南的说教中只能默然。
晚上习音在法国餐厅不客气的宰了戴南一顿,出来的时候戴南忍不住说:“我其实最讨厌他过生日了,都不知道送什么,不是钱夹就是表的太没有创意了,尤其是每年派对陆妈妈明目张胆的把生日派对搞成变相的相亲宴会。害得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狐媚子觊觎他却不敢教训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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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忍不住抽抽嘴角“其实你最想给的礼物是把自己打包送到他床上吧。”
“其实我今年还真没这么想。不过,我原本想买张彩票当生日礼物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习音附和“也是,就算中个五百万也没什么,陆非哪缺这个钱。”
“我主要是怕真中五百万我自己会后悔。”
最后习音选择乖乖闭嘴,戴南的思维跳跃性太大,她自认自己这个正常人类跟不上。
习音一直很庆幸,在c市可以结识戴南这种朋友,曾经她以为会永远失去这个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可以让她感到温暖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听戴南在耳边不着边际的胡扯。
戴南是随着母亲姓的,她是沈家的么女,沈家在c市也算是大族,按说这种关系到家族血脉的事更不得儿戏,因为当初戴女士难产,不幸死在产房,所以戴南爷爷为了表示对儿媳的尊重就让戴南随了母姓。
沈家与顾家是世交,当初沈老爷子与顾老爷子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后来建国,沈老爷子南调c市,顾老爷子北上京城。
但因为父辈打下的基础再加上早些年顾辛烨的父亲在c市从政靠沈家打点,因此这些年顾沈两家关系亲密。
沈家如今大多转业从商,在政界上自然比不过顾家。除了顾辛烨从小丈着不在爷爷跟前长大偷偷从商,顾家的子孙或是愿意或是被逼都进了军队,而且身兼要职。
这些都是听戴南讲的,当初稀里煳涂进了顾家,习音倒是没想到顾家这么有钱。
戴南刚知道习音的结婚对象时,除了惊愕还有浓浓的愤怒。
当时要找他替大姐出气却被大哥沈至易拦下。现在想想大哥的话觉得当初真是太不成熟,顾家是何等的家室,他顾辛烨想要得女人又有几个人敢反对。
沈家之于顾家实在得罪不起。就算顾忌长辈的颜面也只得忍气吞声,就因此沈知月在国外四年不曾回来。
当时戴南一方面心疼堂姐另一方面又气习音横刀夺爱,她知道堂姐与顾辛烨交往一年多,期间顾辛烨一直态度很淡,圈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沈家的大小姐倒贴,也有人说沈氏借女儿高攀顾家。
之后,顾老爷子也曾登门致歉,这件事便由长辈压着不了了之。
习音因为大学时跟戴南走的近认识了顾辛烨,而顾辛烨因为是沈知月的前男友遇到了习音,有时候习音想想她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到现在都忍不住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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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晚上加班到很晚,习音原本以为他这次出差会再过几天回来,在玄关处脱掉高跟鞋,看到他的皮鞋整整齐齐的摆在鞋柜的最底层。
走到客厅发现都到了这个点张嫂还在刷盘子。“先生回来了?”
张嫂停下:“八点多回来的,刚吃了去楼上休息了。太太要不要再吃些?”
习音摇摇头,她是易胖的体质,大学时养成了不吃晚饭的习惯,上班后也觉得太辛苦,想吃的时候却发现每次总是肚子胀胀的消化不好,严重时还会吐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最后只得放弃。
这个张嫂是从顾宅带过来的,听婆婆说是看着他长大,饮食起居都由她伺候惯了的,其实习音倒是觉得顾辛烨在吃上面不算挑剔,无聊时习音也会学做些菜,每次让他试吃他都没有太多表情,很难看出好吃难吃,有时做出的菜卖相差到习音都不敢动筷,他却只皱皱眉头照吃不误。
习音不止一次安慰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别再老是耿耿于怀,过去的事毕竟已成定局,可每次对这种生活刚刚燃起一点希望就会被顾辛烨头版头条的花边新闻浇熄,次数多了也没心思再想这些。
唯一庆幸的是,他不管在外面怎么荒唐除了出差也从未夜不归宿,更没有让外面那些所谓的女人干扰过习音的生活,这多少让她存分感激。
婆婆常常安慰她,男人在外面忙事业,少不了逢场作戏,不必把这些有的没的放在心上。
她通常微微颔首,说句母亲放心之类的,其实这些她并不在乎,毕竟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四年来交流甚少,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习音洗漱好从浴室出来看到他开着壁灯翻看财经杂志,柔和的灯光下,反而少了平时的几分锐利,不得不说顾辛烨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五官精緻却毫无阴柔之美,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熟男。他看到习音躺下,把杂志放到床柜贴过来。
“很累,恩?”嘴里发出温柔的语气,手却早已不客气的伸进去,任意揉捏,握成不同的形状。
习音瞪他,知道他只要起了性子总是不管不顾,只好耐着脾气柔声说“刚出差回来,好好休息吧。”
“明天有一天的时间休息。”边说边扯习音的丝质睡衣,薄薄的布料除去,显露出雪白滑腻的曲线,顾辛烨越发深沉的眼光让习音无处藏匿,虽然早就有过更露骨的亲密,但这种赤身裸体的躺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探究的情景真让人难以接受,尤其是对方衣衫整齐。
习音不知这种羞涩的表情更能够勾起男人的冲动,只看到顾辛烨挑着眉,趁着她呆愣埋头在她胸前重重的吮。
习音翻身想要挣脱,被他死死按住,嘴里喊着不行不要身体却先一步取悦他,顾辛烨低低的笑,捏着她的小脸让她看他手指上,她情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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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羞愤,再不敢争眼,她的身体他恐怕比自己都了解,心里再是不愿也抵不过汹涌的欲望席捲而来,只好咬着唇任他尽兴。
早晨醒来顾辛烨早已离开,习音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身体还是酸酸胀胀的没有力气。
她自然知道顾辛烨在床上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人,纵使经验丰富,也让人难以吃消。
昨晚没完没了的需索,最后还是习音娇娇弱弱的哭着求饶才放过了她。
昨夜下了场小雨,立秋之后果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习音最是畏寒,早早就开始穿针织衫。
走到楼下意外看到顾辛烨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疑惑了半天才想到昨晚他说明天有一天的时间休息,他俩有多久没一块吃早餐了?习音想了想,发现久到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时算起了。
听到旁边有人落座,顾辛烨眼皮都没抬一下,仿若昨晚亲密的两个人与他无关。
等到习音慢条斯理的吃完,他才放下报纸,“今天请个假吧,不要上班了。”
习音愣了愣,“啊?是有什么事么?要去妈妈家吃饭?”
她能想到的可以让顾辛烨这个工作狂不上班又可以让他主动把习音留下的也只有这个原因。
他们会不定期去顾宅吃饭,从去年开始,每次去都会针对要孩子进行一番劝说,这也是习音之所以每次都这么激动的缘由。
顾辛烨眯眼,挑着眼角轻笑“你其实不用每次要去妈妈那里都摆出谈虎色变的表情,如果你实在受不了……”他抿抿性感的薄唇:“我们可以要个孩子,我不介意。”
在他说出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时,习音还以为下一句是以后尽量不让你去了。
其实习音也不是不想要孩子,毕竟她妈妈那边这两年虽然嘴巴上说随他们,可平时去也是明里暗里的打探他们俩的想法,只是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太糟糕,习音不希望孩子出生在这么岌岌可危的家庭里。
知道顾辛烨说这些是在逗她,习音也懒得跟他计较,“前些日子戴南给了我一些好茶,父亲最爱这个不如给他带去吧。”
顾辛烨低着头继续看报纸,听到她的提议回道“谁说去顾宅了,恩?今天下午跟几个朋友聚聚,把你带过去认识认识。只是简单的聚餐,穿的随意一点就好。”
习音瞭然,既然是带着家眷肯定不是一般要好的朋友,熟人之间自然不用搞得太正式。只是没想到他会想带自己去,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张嫂请假回家陪孙子,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让习音有点无所事事,索性拿了把小铲子去花房里给花花草草松土。
一缕髮丝贴在柔软粉亮的唇边,十指纤纤,染上黄土更显出白润,长袖的纯白衬衫轻挽到小臂,明明是再简单正经的职业衬衫,却生生穿出别样的味道,一种介于清纯与妖艷之间的媚惑。
顾辛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他盯着她微启的唇,愣了愣,喉结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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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干嘛不声不响的站在身后,听艾伦说刚谈成一个合作案,不应该很忙么?”习音放下铲子,小心的修剪干枯的枝叶。
“若是为了这个忙的不可开交的话,恐怕这辈子都没有闲暇的时间了,不在家陪陪你担心过些日子你又不晓得我是谁了。”
知道他又在暗指新婚时被锁门外的事,那时他去美国谈合约张嫂也还没有跟过来,习音忘了告诉他房间新换了密码,刚好戴南新买了套小公寓非拉着她庆祝乔迁之喜,两个人在酒吧玩到忘乎所以,习音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等回来就看到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那是她认识顾辛烨以来第一次见他生那么大的气,整整两天,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他一次都没抬眼看过她。
后来习音才知道那天是顾辛烨生日,他提前忙完工作赶回来等习音给他庆生。
虽然他们感情不好,但委实是习音的过错,毕竟为丈夫庆生是妻子的义务。
这件事虽然在习音诚挚的道歉后落下序幕,但是至今,顾辛烨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拿出来晒晒,顺便调侃她一番。
“戴南说越成功的男人越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果然啊……”
“哦?原来在顾太太眼里我也算是个成功人士?还真是让我雀跃。”
习音对他故意落错重点的话很无语,瞪着他威胁道“信不信下次还把你锁在门外!”
“我当然相信顾太太的实力,不过就是不知道母亲知道她的好儿媳半夜不归家会做何感想了。”
所谓蛇捏七寸,顾辛烨一向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习音忌惮婆婆人尽皆知,用习音的话说,每次看到李书玫女士总让她有种小学生会见班主任的恐怖感,这可能与顾辛烨母亲的职位有关,她在司法机关多年,平时不算严苛但也不苟言笑,难免带些职业气息,每次看习音,都让她有无处遁形的感觉。
真心觉得与某人生气时的气场如出一辙。
舌战在习音的沉默中以习音落败结束,等到习音慢吞吞的换好衣服坐着顾辛烨的保时捷时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们今天说的话貌似比过去一个月都多!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地点选在郊区的一座新型欧式别墅里,坐落在山脚下,三面环水,一面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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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天桥进入正门,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国外大师的雕塑作品,可见主人的富足与爱好。
若不是知道在c市的奉山脚下,习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在巴黎卢森堡公园。
别墅里的管家很远迎过来“顾先生来了,少爷在厨房呢,听说要带顾太太来,所以决定亲自做几个法国菜。”
“哦?果真是在国外呆几年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他勾着唇对管家笑,又回过头来看习音“我跟明启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会做菜,今天可要沾沾你的光了呢。”
习音心想这个叫明启的傢伙挺会说道,他们连面都不曾见过,又何来的这等颜面呢。
虽然忍不住腹诽但还是礼貌的对管家微笑,这种皮笑肉不笑,皓齿微露的表情可是经戴南指点了好久才学会,酒场必杀技。
“忘了告诉你,一会儿戴南也会来。如果嫌无聊吃过饭就让她先送你回去。”顾辛烨揽着她的肩,把她带到真皮沙发上坐下。
原本还有些蔫蔫的,听说一会那个活宝要来习音立马来了精神,客厅里已经来了几个人,来之前顾辛烨说穿的简单点就好,她还以为真的是家庭聚餐,刚走到前院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整个别墅里恐怕除了她和女佣都身着晚礼服,真是格格不入,不引人注目还真有点难度。
看到西装革履的顾辛烨,习音忍不住爆发“你自己怎么穿这么正经?”
“顾太太你见我出门时穿过除西装之外的衣服么?”
习音想了想,貌似没有,顾辛烨是典型的西服控,出门必穿深色西装,西装必买手工阿曼尼,十几年如一日。
“那你怎么解释我的囧态?为什么她们都是晚礼服?你说了只是简单的聚餐的。”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只是我低估了女人的智商以及对吸引男人眼球而达到了如此吹毛求疵的地步。”
他轻抿了一口红酒,看习音像乍了毛的猫一样,他低笑出声柔声哄她“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这里只有你跟女主人是已婚,穿成这样反而端庄,明启在国外呆的久了,性格也是随意洒脱,至于那些不相干的,更用不着忧心。”
习音忍不住撇嘴,但不可否认他说的话的确安抚了她,虽然在她心里往往把端庄与老女人联繫在一起。
“阿音——”
习音回头看到戴南风风火火的走过来,她穿了一身黑色长裙,利落的短髮打理成蓬在左鬓的效果,整个人一改往日的帅气有了几分知性美。
她对顾辛烨点了点头拉着习音就走“干嘛去啊?你怎么总是这么有精力啊。”
“开始听陆非说你也过来我还不信,你们俩结婚四年你可是第一次涉足他的朋友圈啊,怎么样怎么样?
是不是要来个?也不对啊,你们本来就不对头,没啥可圆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突然天雷勾动地火了?快老实交代!”
“戴南,你说你们语文老师知道你这么用成语会不会自杀?天雷勾动地火?亏你想的出。”
“你看看刚才你们俩耳鬓厮磨,公众场合下一点不注意影响,那暧昧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热恋小情侣呢。
说真的,你们俩真没进展?不能吧,怎么我看着一个欲那啥不满,一个纵那啥过度呢。”
“你喜欢用有色眼睛看人你自己忘了么?别用你那金灿灿的思想yy我。”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不过今天我可是任务重大,真是世风日下,小三横行,这次我就陪你这个原配勇斗小三!我为了能跟陆非来费了好大的功夫呢,你放心……”
“打住!”习音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满腹狐疑“你又在抽抽是吧,说什么有的没的。我怎么听不太懂呢。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跟衣服很不搭,设计师看到估计心都要碎成有机小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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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习音忍不住笑出声,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是又勇斗小三又在这感慨的?”
“呃,那啥,习音我要是说了你得撑住啊……”戴南看习音盯着她一脸好奇,顿了顿“听说这次聚会是为了迎接一个刚归国的冰山美人来着。关键不是这个,重点是那女的是顾大boss前未婚妻……”
戴南说完瞥了习音一眼,看到习音脸色正常,无怒无喜。“卧槽,你不至于吧!好歹吱一声啊,别搞得像在八卦别人老公,你,你,你没救了你!!”
“哦。”习音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这次破天荒的带她参加宴会,原来是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拿她当挡箭牌啊,他跟苏家有商场上的牵扯一方面不好拂了他们的颜面,另一方面又怕生出事端,带习音来是最合适不过,也可以彻底绝了那女人的念想。顾辛烨还真是老辣,事事做的谨慎又没有痕迹。
他之前订过婚的事,她倒是听婆婆提过,说是跟苏家是世交原本想联姻,可是顾辛烨跟苏小姐不太合适就不了了之。
既然婆婆都这么毫无隐瞒的说起她这个做儿媳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就没把这事放心上,没料到又被戴南知道。
“你这表情倒是很秀色可餐,可你不觉得用错了时间地点?你这妻子是做的太大度还是太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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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顾大boss在外面偷吃,你这样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让人太没有成就感了吧。”
习音抿着嘴笑,“你觉得要真是能让顾辛烨入眼的女人还用等到现在?既然他看不上我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了,他那种风流的性子我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差那一两个。到时候弄些姐姐妹妹回来正好给我解闷呢。”
“这女人可怕起来果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也是,要是还觉得无聊不如学学吕后,做个人彘来玩玩。
不过你倒是了解他哈,大boss对什么不是志在必得,要是那妞真能成气候也不用等这么多年。看吧,有多少人肖想着人顾辛烨啊,就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习音气结。
晚宴九点才开始,戴南早就飢肠辘辘,吃的忘乎所以。反观习音就比较文雅,基本不怎么动筷。
这次坐次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捉弄,习音坐在顾辛烨右侧而左侧施施然坐着那个所谓的顾辛烨的前未婚妻、习音的情敌以及戴南口中万恶的小三苏美人。
习音早就观察了她半天,举止优雅,言辞得体,没有半分不耐和高傲,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家闺秀,真不知道是顾辛烨脑子有病还是眼光太差,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都无动于衷。
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小盘子里堆成小山的食物,习音嘆了口气,顾辛烨本是好心给她夹了些菜,不曾想现在反而惹得她想问候他。
“是饭菜不合口味么?想吃什么让厨师去做?”
对面的乔明启看到习音的不对劲,对她提议到。闻言顾辛烨皱着眉头看她,似是有些不满。
习音注意到视线都转向她,万分尴尬,刚想解释就听到一个清清脆脆的女声:
“不用管她,大家吃就好,阿音胃不好,晚上一般不进食的。”
说话的是戴南,她的话让习音刚松了口气就听苏卿卿柔声道:“辛烨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细心,结婚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习音的爱好么?索性是让咱们看见,这让外人瞧见还以为你们貌合神离呢,实在是该罚,习音回去一定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哦。”
习音抽了口气,暗暗赞嘆这苏美人果然好眼力,一语中的,带看到顾辛烨脸色阴沉赶紧挤出一抹笑,嗫嚅着还未找到措辞就听到顾辛烨低沉的嗓音响在耳侧,“前些日子看你喝母亲亲自熬的汤药还以为养的差不多了,都怪我这段时间出差冷落了你。
既然是不能吃直说便好,都是些熟人不会在意,卿卿说的有道理,以后再不这样了。”
声音不大不小,虽是耳语但却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肉麻的言辞让习音忍不住抖了抖同时听到旁边的戴南也因为这番做戏的话惊的打翻了一对刀叉。
混乱之后场面又恢復了之前的气氛,除却苏美人一脸冰霜和我一脸委屈,人家哪有这个荣幸还能喝到婆婆煎的汤药。
吃完晚饭后戴南悄悄凑过来,“阿音你别生气一会我就去找那狐狸精,抽她几巴掌看看她还敢不敢挑拨,我一看她那脸就是整过的,非给她打回原型。”
习音听到戴南的话心里直乐,“你是不是也觉得人家脸长的漂亮?这么个美人你要是敢下手我都要心疼了。”
“你说这苏狐狸干嘛一直看你啊,从开始到现在她那眼神恨不得黏你身上,你说她会不会真正喜欢的是你,为了得到你才要去勾引顾辛烨。”
“这个剧情的确有点俗,不过要真是这样你必须抵死不从,毕竟某些方面女人不如男人好使……”
“噗,咳咳……”
直到宴会结束习音因为怕被冻到没敢再看她一眼,倒是戴南一脸挑衅的要去会会她,要不是习音和陆非死死揽着不知道她又要闹出什么。
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期间戴南找来了很多橙味低酒精伏特加鸡尾酒,喝起来香香甜甜酷似果汁,成功灌晕了习音。
等到车开到半路习音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觉得又热又渴,抓着顾辛烨的手非要让他帮她脱衣服,顾辛烨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她按回去锁在副驾驶座,没想到她居然娇娇弱弱的哭起来,一直嚷着他欺负她,想故意热死她,这么差的酒品搞得顾辛烨哭笑不得。
车开到小区门口时,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习音香肩半露,靠在座椅上迷迷煳煳的睡,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出门时妥帖的长髮也凌乱的贴在前胸,倒真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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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一下使足了力气,疼得他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幸好没中要害,真要是踹出个好歹看我不掐死你个小东西。”
起身走的时候还是不解气,抓过她白白嫩嫩的脚丫咬了一口,听到她哀哀的叫才放开,看到红红的印子才心情大好的下楼。
今晚他饮了不少酒,现在心里烧的厉害,哪还有心思睡觉。到客厅听到响动,发现张嫂在厨房忙活。
“知道少爷饮了酒难受就做了些解酒汤,趁热喝了吧。”顾辛烨接过瓷碗放在茶几上,有些动容,“以后就不要这么晚再起来折腾了,没有那么难受。”
张嫂满脸慈爱,“没事没事,反正年龄大了觉也比较少。太太这是睡了?不也一起喝些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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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下了,你也快休息吧……”顾辛烨一口喝完醒酒汤,想回身上楼又想起“习音她胃一直不好么?”
听到顾辛烨主动问起太太的情况张嫂一脸兴奋,他们夫妻不合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她一个老太太也帮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瞒着顾家,让他们小两口慢慢处,就想着能有一朝想通了好好过日子,今晚看来他们还是有希望啊,有希望便有盼头喽,“太太晚上一般都是喝些清淡的粥,不然容易胃痛,这几年一直这样,让她去瞧瞧她也不在意。”
“过几天你去顾宅一趟,问刘管家要些养胃的方子,母亲以前用过效果还不错。”
不等张嫂回话顾辛烨就转身上楼,他的确不是称职的丈夫,只是强娶了她,想一直霸着她,明明知道当初她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强求她,等到两个人折腾的伤痕累累,他却不愿再给她正常夫妻间的爱护,也不是不愿,只怕他用心对她,换来的又是她的不屑一顾。
这种想靠近又害怕的矛盾心里顾辛烨还没有参透,所以对她冷冷淡淡,不远不近,一过就是四年。
习音又梦到了樱花树,少年眼睛似璀璨的星空,专注的看着她,他磁性的嗓音响起,阿音,毕业后就马上结婚吧。
毕业后就马上结婚吧。
……好啊;
画面转到白色病房,烟雾缭绕中,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习音,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对啊,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慢慢的睁开眼,声音仍旧迴荡在耳边,没有樱花没有少年,更没有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习音嘆了口气,闭上眼睛收拾好心情。
曾经她好奇的问,为什么总是喜欢在樱花树下求爱。北方的天气,过了四月之后,樱花开始败落,里那片樱花树林一片萧瑟,每次约会他却独爱去那里散步。
他淡淡的笑,修长的指节轻抚她的直发,语气里充满戏嚯,“瞿鸿燊大师最偏爱的学习方法就是重复记忆法,这种刻入骨血的方式一旦形成便会终生不忘,我怕此生便只能是你了,所以要让你也记得这里的一草一木,再离不开我。”
当时的一句戏话却是一语成谶。
她尽力把过去锁在脑海里的小角落,不敢去碰触去招惹,却仍是躲不过午夜轮迴时的召唤。
整整四年,她都开始迷惘,对过去的执念到底是心有不甘还是深深爱恋。
哭过痛过折磨过之后,还有多少爱存在?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狠心,年少时总是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可是等到年龄慢慢变大,才会懂得悔恨,才会懂得心痛。
等到她真的意识到什么才是重要,什么才是珍贵,幸福好像离她原来越远。
一切收拾妥当习音准备开车去上班,对于昨天发酒疯的丑态完全没了记忆,路过厨房的时候张嫂对她笑的一脸暧昧,吓得她都以为脸上难道有什么韭菜叶子之类的。
顾辛烨早就出门去了公司,他是个很节制的人,生活习性也自律的没有一点娱乐,当然不包括在某生活上的需求,若不是他还有这点爱好,习音就真的怀疑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基督教徒了。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习音忍不住抱怨c市糟糕的交通状况,今天居然被堵在高速公路上长达二十分钟,经过事故现场时满地鲜血看的她心惊胆战,头晕目眩的。
刚坐到座位上舒了口气,庆幸没被主管抓到就听到对面钱多多叫她,“你怎么才来啊,主管都来了四五趟了,说是经理找你呢,你这个月可是第二次被灭绝师太逮到了,看样子不止是年终奖没希望了这么简单,都晋级到大老闆那去了,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福气,快去吧自求多福啊。”
习音一听心都碎了,一脸霜打的茄子模样,犹豫了半天,等到主管再一次亲自找过来时才磨磨蹭蹭走到经理办公室。
陈经理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整日西装革履,顶着那一头稀疏油亮的头髮每天晚上下班时都会唾沫横飞得演讲几分钟,一张嘴就是四川腔,让整个人都有了几分喜感。
看到习音进来,陈经理立马起身迎了过来,那阵势惊得习音频频回首看身后是不是有哪位大领导莅临。
他接了杯水递给习音,脸上笑的皱满褶子,“习音啊,请坐请坐。”
习音坐下,等老闆发话,说实话看到老闆这副样子,她心里更没有底了,认真回想了最近一年的表现,没有多大业绩可也不至于就因为迟到要炒了她吧。
“听你们主管说你工作很努力啊,又善良又勤奋,人也跟同事相处的很好……”
习音越听越紧张,她听戴南说现在商人都精明的很,一个个口腹蜜剑,越是对你殷勤越说明他要整你,她握紧汗湿的手等着老闆夸完之后的「但是」,没想到陈经理说了半天,越说越让她迷煳。
“经理,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别磨磨唧唧,想辞她就干脆点,这弯拐的都快成迷宫了。
“呵呵,也没啥事,昨天顾总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你生病要请假,特地慰问慰问你,身体不好就再多休息几天,工作的事我来安排,待会我给你们主管打个电话让她少给你安排业务。”
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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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权贵,什么叫做阿谀逢迎,习音算是明白了,人家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老闆兴师动众的讨好,这待遇真是天壤之别啊。
陈经理谄笑,“习音啊,咱们公司以后发展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不用客气。”
她还能说什么?应该回去对顾辛烨大行跪拜之理,感谢他一个电话又打乱了她平民般的生活,这种裙带关系只要一扯上利益果真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中午戴南打来电话,说她这几天要去马尔地夫度假,估计一周之内回不来,让习音千万别想她。
习音无聊的边摆弄挂在电脑上的小风铃边打击她,“你快走吧,等你走了我就可以清净清净了,有你这个爱八卦的人在,我都觉得自己也变得有点厚颜无耻了。”
“说什么呢你,真是伤姐姐的心,亏得我还有心给你打电话,我要是走了不回来了不知道谁要哭鼻子呢!
是谁大学毕业那天,在送别晚会上抱着我的腿哭着不想离开我来着?要不是你姐姐能心软没去北京?”
习音忍不住笑起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又拿出来说。哎,你说陆非要是回了北京也就算了,怎么他现在在c市,你反而要去马尔地夫啊,你想开了还是真有什么事?”
戴南闻言骂道,“擦,能想开姐姐早想开了,用得着到现在还是没开封的黄花大闺女么?这都快成黄花菜了!”
“那你去旅游做甚?你不是说过几天陆非的前任女友要来么,你这时候走不是把陆非送别人手里?”
“再不走就晚了,我爸嫌我整天就知道缠着他,就让我爷爷劝我去跟一个师伯的儿子相亲!我才懒得去管这些,可是又不敢拒绝老爷子,不得不早早熘出去躲几天。”
“明天几点的飞机?”
“我要偷熘出国,你不用送了,到时候我自己开车去飞机场就行。我不在这几天你好好勾搭勾搭顾大老闆,别老是别别扭扭的,最起码人家对你好你就收着,整天跟见了几辈子的仇人似的,一说话就只知道呛他。
关键是你还不是人家对手,你们俩斗嘴就三种结果,你输了,你输了,又是你输了。”
习音一听立马不高兴了,“你怎么老是帮他说话呢,再这样我可是挂了啊。”
“啊呸,小贱样你敢,姐姐不就是说了句实话么,我帮顾辛烨说话咋了,人家可是我的偶像,你知道不。你要是不要等哪天姐姐可是要收了他了。”
“好啊,别客气,尽管拿去。”
“切,真要是顾辛烨同意了有你哭的,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得去忙了,等我回来了咱们去世纪城好好玩玩,挂了啊。”
挂上电话,习音托着腮想了一会儿,怎么很多人都让她珍惜顾辛烨,戴南如此,妈妈如此,就连最了解她的父亲都如此,好似当初把她逼到死胡同的人是个不相干的外人,最后她反而成了个没心没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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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习音微惊,反应过来立马问:“那时间还来的及么?我想先回家换身衣服。”
“恩,应该可以,一会儿楼下见。”听筒里传来嘟嘟声,习音嘆了口气,真是雷厉风行。在楼上做完数据赶紧收拾东西下楼等他。
顾老爷子陪顾老太太是从北京来到的c市,这个顾老太太当年也是文工团的一枝花,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但仍是喜欢到各地艺术团学习。
再加上喜欢艺术的讲究比较多,人也比较开放,是然她儿孙满堂却不许为她每年庆寿,说是过一次老一岁,实在是给心里添堵。
上次见她是婚礼时,当时被顾辛烨带着到处敬酒,喝的七荤八素早忘了她长什么样子,而且顾家政界商场上的人脉众多,当时只觉得整个人累的都差点交代在婚礼现场。
到顾宅的时候刘管家已经开始吩咐大厨布菜,远远就看到有一个穿着贵气的老太太朝他们招手,等到习音走进,她立马拉住习音的手,“还是顾小子有眼界儿,我看着就数你媳妇长的招人疼。”
“还是奶奶最懂我,几个月不见觉得您又年轻了,要不改天再给您送套那个牌子的化妆品?”
“皮肤真变好了?”顾老太太闻言偷偷撇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那自然要了,还是老规矩,可不能让你爷爷看出是洋人的牌子。”
“您老放心吧,保准神不知鬼不觉。”
顾老爷子是个传统的老头,平生最讨厌外国的东西,也不是排斥新知识,他的孙子大多被他送出国,但偏偏自己就是守着规矩,这么多年都不改变。
习音后来一一了解他们家人的习性时,忍不住感慨,这都是一家什么样的人啊。
没有一个按常理出牌,果真是越是大家族越让人匪夷所思。
顾老太太被顾辛烨的三言两语哄的很是开心,顺带着跟习音的关系也密切了几分,拉着她的手将她引到餐厅。
都说大家族都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但是顾家就少了这些礼俗,到底顾老爷子也是穷苦出身,年龄大了特别爱热闹,吃饭时气氛越是活跃他越高兴,男人们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从古到今,从政治到经济。
晚饭后顾辛烨陪老爷子去书房下棋,留下习音陪两个顾家的太太,开始还挺投机的闲聊,没想到顾老太太突然来了一句“前些日子沈家又添了一个小子,反观咱们顾家,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到现在都抱不上重孙,老头子最近唠唠叨叨的不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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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闻言看了习音一眼,对顾老太太说:“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只能干着急,不瞒母亲说,我也是相当奶奶过过瘾了。”
“不急不急,我看着顾小子这媳妇就不错,将来肯定生个漂亮的娃娃,是不是啊,阿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习音尴尬的笑笑,不敢言语。
九点多顾辛烨才从书房出来,顾老爷子高兴,非要他们夫妻留下明早陪他们用早饭,等到顾老太太也上楼休息,婆婆才对她冷冷地说“跟我来书房。”
习音愣了一下,婆婆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回头看她,她才无奈硬着头皮跟上。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不要孩子……”李书玫开门见山“前两年顾辛烨老是藉口你还小不想这么早要,可是如今你都27了,眼看着过了女子最佳的生育年龄,你心里怎么想的也该给母亲个实话了吧!”
“妈妈不要动气……”习音面对这种气场六神无主,可有不能说出什么承诺的话,就怕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只好一咬牙说“儿媳什么都听辛烨的,他若是喜欢,阿音不敢有异议。”
“别以为我老了什么都看不透,只怕是枉我这儿子痴心一片帮她媳妇一块敷衍我这个老太婆。”
习音心里「咯噔」一声,白着一张小脸颤声说:“妈妈说的什么话,阿音不是故意找藉口,的确是觉得现在不太合适。”
李书玫看她吓成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严厉的话,缓和下来脸色,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母亲知道你也是对婚前的事心有余悸,可是你想想当初虽是辛烨执意要娶你让你心有不甘,可是你也是把他伤的不清,这些事我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儿子喜欢,我们就算再不愿意为了他也得承认你。”
提到婚前,习音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的确是不甘,就为了顾辛烨一句喜欢,一个想要,她就得乖乖的跟喜欢的人分手嫁给他,凭什么,不就是有权势会耍手段么,当时她的理智被怨恨占满,想要报復他可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刚步入社会的三流大学毕业生,她能做的只有逆来顺受。
所以她才极端的用伤害自己来让他后悔,让他心疼,可这一切又怎能岂止是他一个人心痛。
“阿音啊……”李书玫第一次这样叫她,从前都是习音习音的喊,语气里多了一些无奈,“你也不用这样在意,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要是不能释怀你们怎能走到现在?现在你们还年轻,要是喜欢,想要还多的是机会,就怕你自己想不开,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过去的事何必再耿耿于怀,人要往前看才能走的远。过去婆婆的确严厉了点,但你到底是他心尖上的人,请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回去好好想想啊。”
习音从书房出来精神有些恍惚,她好好想了想婆婆今晚说的这些话,想必是心里早就有了这些想法,所以忍了这么久还是因为老太太的一句话引出了所有。
婆婆劝她想一想,给顾辛烨一个机会,可是她又岂能知道,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她给一个机会就会解决的。
对于感情,她已经筋疲力尽,没有耐心再一步一步的了解一个人,一点一点的爱上一个人。
她想,顾辛烨也是如此吧,彼此之间对于过往只字不提,不是已经忘了而是没有精力再去想,所以他们虽然保持着婚姻关系,但却总是少了份夫妻该有的感情。
自从去了一趟顾宅回来,顾辛烨明显感觉习音与之前不同,好似又回到刚结婚那时的萎靡状态,他忍了忍终究是放不下心,“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最近情绪这么低落?母亲难为你了?”
她这几天心里乱糟糟的,实在没心情离他,翻身倒在床上,干脆鞋子也不脱。
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她,“怎么?顾太太莫不是前些天醉酒被伺候习惯了,现在这样子是暗示为夫帮你宽衣解带?”
习音本来就脑仁疼,听他这样说立马来火,“你最近怎么这么多话,看我不舒服出去啊。”
顾辛烨挑着眉稍,“不是那天哭着求我给你脱衣服的时候了?这拆桥也未免太快了。”
“谁求着你解衣服了,你个衣冠禽兽,我喝醉了你也下的去手!”
顾辛烨嗤笑,“你倒是对自己的身材有自信,可惜我一向不怎么喜欢鸡肋。”
“当时醉的厉害,谁知道你遗憾不稀罕!”
看着她的确是有些累,顾辛烨也没有继续打趣她,走到床边握住她的腿,习音心里一惊赶紧坐起来,下意识的想抽回来,却没想到他握的太紧没让她得逞。她盯着顾辛烨,看他慢慢的帮她脱掉高跟鞋。
看到她小巧圆润的玉足忍不住拖在手心握紧,习音惊叫出声,手指紧紧缠绕住被单,“做什么!”。
等到习音双颊顺利红透,他才低笑着放手,她有时候真是受不了他的举动,比如说每次她光着脚丫子在屋子里转悠,他都会用一副深邃的眼神看她,看的她头皮发麻。
习音容貌顶多算得上清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但是却生了一双异于常人白皙可爱的小脚,粉粉嫩嫩的,漂亮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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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她身上一个不可无视的优点,至少对于有恋脚癖的顾辛烨来说,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记得第一次遇见习音,是在沈家的院子里,她与戴南在池边戏水。
她玩的忘我,等到他靠近时她不小心用水踢了他一身,他原本送沈知月回来就要赶回公司主持会议,却不曾想弄湿了衣服,他满脸愠怒,低头看她时就见到她小心翼翼的看他,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到她罪魁祸首的裸着的脚时,惊慌的把脚丫子用裙子盖住。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忍不住回想她当时慌张的眼神以及沾着水珠,白皙晶亮的小脚。
对于自己这么难以启齿的行为,顾辛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顾辛烨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她,从而慢慢滋生了对她的情感。
7
第七章
但是又一想守着他的员工让他被拒肯定很没面子,只好跟钱多多说明了一下情况,拎着包下楼。
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小赵姗姗来迟,“太太,快上车吧,刚才太堵了,就晚了一会儿。”
习音坐到后座上,繫上安全带,对他笑笑,“没关系,左右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车子走到半路习音就发现路不大对,或许是小赵看出了习音的疑惑,拍拍脑门朗声道:“看我都给忘了,刚才艾伦小姐说,顾总临时有个文件要签,恐怕不能去世纪城了。她让我接您直接去公司。”
习音沉默,他最近果真是有点不正常了,既然是这么忙还非得要跟她一起吃饭。
好似从上次跟他去参加聚会回来他就开始一改往日的风格。
这几个月好像私生活也收敛了不少,不知道他是保密工作做的好了,还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反正是好久没听到戴南在她耳边八卦顾辛烨的秘密情人之类的话题。
坐电梯走到二十八层才到顾辛烨的办公室,她这四年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大部分都是他有文件忘到家里打电话让她来送,不过顾辛烨这么高智商的动物记忆力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是已她才有过两次因为没有员工证而被前台拦在外面的经歷。
电梯门刚来就见他站在门口往这看,看到习音上来他大步走过来把她拉进臂弯里,“工作了半天,肯定饿坏了,咱们是去餐厅还是让艾伦买回来在办公室里吃?”
“去餐厅吃吧,正好尝尝你们公司饭菜。”而且她不想两个人独处,他俩很少心平气和的在一块过,大多数不是两个人陌生人似的坐着各做各的就是谁也不退步的相互调侃。
毕竟吃饭是个挺享受的过程,她可不想一边吃饭一边费尽心机的琢磨着怎么接他的下句话,可以让自己占上风。
可能是习音功力不够,也可能是习音心眼小,比较爱记仇,人家顾辛烨从来都觉得逗弄习音是个很有趣的事。
每次看她气的跳脚他都无比开心。
顾辛烨带她去的是公司高层专用的餐厅,无论是装潢还是菜色自然是没得挑剔。
她简单选了几样跟顾辛烨挑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座位。
“下个周就是十一国庆节了,我们结婚这几年一次还没有去度假,刚结婚时因为你身体还没有调养好,就连蜜月也取消了,不如这几天我提前好好安排一下,咱们出去玩几天?”
习音听了皱起眉头,打心眼儿里排斥他的提议,但是又怕直接拒绝他的好意两个人又要起争执只好柔声轻轻的道:“我不太想出去度假,不喜欢满世界的到处跑,更不喜欢坐飞机。”
看到顾辛烨立马阴沉下来的脸色,她也没有再吃下去的兴致,慢慢放下筷子,索性说:“我吃好了,公司有事怕是要赶紧回去了。”
她刚刚站起身就感觉手臂一紧,紧接着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顾辛烨的大腿上,餐厅里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到处可见他的下属,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更没想到他居然脸色如常,镇定自若。
习音用力挣扎,“你这是做什么?!赶快放我下来!这可是公众场合!”
顾辛烨贴着她的脖颈,唿出的气,热热的全撒在她的耳廓以及脸侧。习音又羞又怒,红晕飒时染满双颊。
“不这样锁着你,怕是你又要逃了。为何不想跟我去度假,嗯?怎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知道一味地拒绝?”
“你要疯了是不是,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别指望我再理你。”
“哦?是么……”他轻挑的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抬起来面朝着他,“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是通知不是商量,哪有你说不得余地?真是越娇惯你,你就越是得寸进尺了。”
“你捏疼我了,混蛋!我就不跟你去,我……”习音正想说跟谁去也不跟你去时,听到顾辛烨的手机在桌子上「嗡嗡」的震动。
他拉她起身,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接电话,嘴里说着还不忘给他使一个你敢走就死定了的眼神。
习音嘴上虽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但是还是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等他。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知道她自己虽然喜欢跟顾辛烨反着来,可是这几年也是看他脸色行事,他若是心情不好,她一般就比较乖顺听话,尽量不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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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心情不错,她就一个劲的挑衅他的权威,他说什么,她偏偏不听,但总归是挺忌惮他的。
他接完电话走过来,重新坐到他的对面,用商量的语气耐心的哄她,“前段时间公司忙的很,我早就想趁着假期出去散散心,你既然在家里闲着没有事做,不如跟我一块,等到假期过后恐怕就得去美国出差得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习音抿着嘴巴不吭声,知道到他的确挺忙也挺累,如果她拒绝了的确不大近人情,去年爸爸身体不好他又是找医院又是请国外资深专家会诊,对她真的是不错。
可是她也的确是个比较懒的人,就算看到戴南这几天发来的在马尔地夫度假的照片,那里美丽的风景她也很眼馋,可是一想到要坐飞机坐汽车的来回折腾就立马没了热情。
她皱着小脸,想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建议,“不如我们去南方老家吧,本来这次假期,我也想回家一趟,好久没去了……不知道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不愿意才如此说,顾辛烨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她愿意带自己回家住几天也总比不想跟自己出去强,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其实顾辛烨也是有意跟她和好,当然他们也算不上和好,因为本来就没有感情,他这几年在外面不间断的找女人都是因为在习音身上受了打击,他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没想到却是让自己更加空虚。
他以前在她身上耗尽了耐心跟精力,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就疲惫不堪,尽管想过很多次放弃,他也从未捨得说出口,不舍也不敢。
他怕极了习音的淡漠和无所谓。
可是,好好想想,四年前她也就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总归是他的不对,她年轻不懂事他还跟她置气,他应该宠着她才是,只一味地怪她自私,他自己何尝不是呢。
国庆节的前一天,戴南从马尔地夫回来,听说习音要回老家,非缠着她去商场逛了几圈,买了一大堆补品让习音帮她带过去。
戴南曾经有段时间跟她爸爸闹翻,当时刚好是暑假就跟着习音在家住了一个月,那一个月习音都要怀疑到底谁才是习家的闺女,别看她平时桀骜不驯,真想讨好长辈时还挺有一套。
之后她也去过几次,每次都带一堆东西,甜言蜜语的把习音的爸妈哄的开开心心。
“要不是你走的仓促我就跟你一块去了,我这还得去趟沈宅,我大姐回来了。明晚家里要给她接风洗尘,老爷子发了话,叫我们都必须回去。
不过有顾辛烨陪着你去也没啥好担心的,你就好好享受吧,到时候最好是拖家带口的回来,要不要我也给他顺便买点补品?”
“你觉得你偶像会用的着么……”
“那也是……”戴南色迷迷的看着她,“真想看看顾辛烨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在床上是啥样,是不是像匹脱缰的骏马,啧啧啧……”
习音无力望天,打断她的yy,“你说你爸爸也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极品的女儿,你真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失误。”
“切,你懂什么,这叫大俗即大雅。”
说完这句话,戴南就把物品袋全挂到她身上,“等着,我去车库取车,让你坐坐姐姐新买的跑车,过过瘾。”
习音现在商场门口看向地下车库的出口,等了五分钟就看到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跑车利落的停到她面前,果然是烧钱的东西,就是坐上去舒服。
“原本看上了红的,后来觉得红色的太sao bao,我又不开出去挂妹子,就听陆非的建议买了黑色系的。”
习音摸了摸车门,真是越看越喜欢,跟她那个奇瑞果真是天差地别。
她当时买的时候戴南看到都差点跌掉下巴,说她一个小富婆开这种车,肯定想故意丢顾辛烨的脸。
后来顾辛烨看到她买的车什么也没说,只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等到见识到她的车技时,才万分感慨的对她说,以前总是不明白怎么打造了这种车型,现在才知道是专门为习音这种人量身定制的,不论是大小还是性能都跟身材娇小的习音是完美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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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顾辛烨被她的话气笑,“我们这是回家啊还是去送死?总不至于这么倒霉,我做了这么多年飞机不照样活生生站你面前。”
“那你怎么知道这次就一定安全呢,现在新闻上不一直报导马航频频出问题么,在这种高发生率的情况下有几个去做飞机的啊。反正我就是要做火车,你要是不坐可以不去啊。”
最后在习音的坚持以及威胁下,最终以她胜利结束这场争夺战,顾辛烨不得不退了飞机票,但是由于火车票订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他让秘书艾伦拖了好几层关系才搞到两张软卧。
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其实硬座好买只是一天一夜他这个男人受的住就怕习音路上吃不消,尽管习音表示以前在c大,假期回家有时也是因为软卧太贵而买硬座,根本没有丁点问题。
火车早晨六点到站,平时这个时候习音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结果今天硬是被顾辛烨拉起来,要不是因为要回她老家,肯定又要免不了发些牢骚。
“赶紧起来洗漱,张嫂做了些早餐,多少吃一点。”顾辛烨站在穿衣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领带,看到习音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起来,听到顾辛烨叫她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滚,就是不想下床。看到她这么无赖的样子,顾辛烨忍不住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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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坐飞机哪用这么赶?”他坐在床边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沉着声音诱哄她,“你不仅可以睡到自然醒,而且我们只要四个小时就可以到a市,要不要再改成飞机票,路上的话也不用太累?”
前一刻还迷迷煳煳的习音,下一刻立马清醒过来,“不要,我就要去坐火车,我累我愿意!”
说完才意识到顾辛烨是为了弄醒她故意这样说的,气唿唿的瞪了他一眼光着脚丫子跑向浴室。
“啊——”刚走到洗漱间还没有打开门,习音只觉得眼前有个黑影靠过来,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就被顾辛烨扛了起来,她失声尖叫,“你干什么啊!”
顾辛烨抱着她走到床边,重重的一丢,脸色有些阴沉,“你说我能干什么?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坏习惯?好好的把鞋穿上再下去!”
她莫名其妙的瘪瘪嘴:“明明有地毯,一点都不凉。”
他脸色更黑,冷着声音嗤笑她,“那下次经期再不舒服也别搞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
习音一脸委屈,就算她不舒服也不是因为这个啊,那是去年大姨妈来之前没放在心上,跟着戴南去「在水一方」游泳受了点寒气的原因,而且因为这个事她都已经被他教训了一顿了,还让艾伦买了好些女人那方面的有关的书。
把她折腾的如今就算冰镇的果汁都不敢喝了,人生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但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不服气也不敢再造次,乖顺的穿上鞋,又朝他晃了晃,含了些挑衅的意味,意思是可以去洗刷了吧,老娘穿上了!
顾辛烨看到她的动作,才勾着唇笑开,伸手顺了顺她的刘海儿好似安抚暴怒的小野猫,“乖,快点收拾,要不然赶不上火车了。”
“顾辛烨,有个事我老早就想问问你了。”
“什么事,问吧。”
“你说翻脸就翻脸,祖上是不是四川人,从小天赋异禀比较擅长变脸。”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习音旁边,“那按你的道理这样说的话你们家应该是世代从事会计专业?比较爱翻旧帐?”
“咱俩到底谁爱翻旧帐啊?你真是倒打一耙啊!”
顾辛烨没理她,拿起床上的西装外套穿好,悠闲的对她说:“不管是谁爱翻,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因为我要很不幸的告诉你,习音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打开手机,五点四十!
习音忙的自顾不暇时顾辛烨就靠在梳妆檯上悠闲的随着她跑来跑去的动作转换目光,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感觉。
这个早晨真是有点兵荒马乱,两个人匆匆忙忙赶上火车,等到终于找到床号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尼外套,束身大翻领,比起她以前那些宽容的衣服这个穿上比较能展现出身材的凹凸感,戴南总说她看上去身材干瘦但是内里很有文章,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等到她抬手整理自己被车厢里满满的人挤的凌乱的长髮时却发现她的那颗水晶袖扣居然不见了!
想到那个可怜的从此要和她绝缘的水晶袖扣,她心里一阵心疼,这可是她买的唯一一件可以称的上是高大尚的奢侈品,就因为这个天蓝的水晶石她把外套放家里衣柜里压了好长时间的箱子底没捨得穿。
她哀怨一声,忍不住一阵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挫败感。
顿时后悔不该不听顾辛烨的话,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她。
顾辛烨举着她的另一只手腕看了一会,安抚她道:“实在喜欢就再去定制一个,不就是普通一颗水晶么。我在法国有个相交不错的朋友,他是珠宝大亨,应该有办法弄一颗一模一样的。”
习音瞪大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的样子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崇敬,顾辛烨无奈的摇着头轻笑,怪不得都说女人都是物质的。
一颗水晶果然是比软言温语效果好。
到了晚上因为火车上热气开的足,习音总是热的在睡梦里翻来覆去,汗流浃背。最后干脆坐起来,“你怎么没睡?”
顾辛烨坐在对面的床上,一身干净妥帖的阿曼尼纯手工西装,与略微有些凌乱的火车氛围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习音热的有些烦躁他却好似处之泰然……虽然深夜未睡但眼睛有神,没有一丝该有的疲惫感。
“嘘……”顾辛烨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她看了看周围熟睡的人才意识到现在人在火车上,她皱着眉回给顾辛烨一个我睡不着了,好无聊的表情。
顾辛烨看到她小脸皱成一团的滑稽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对她晃晃手机,暗示她用手机聊。
你不困啊,车上好闷啊,还有多久到啊?!
这个贵宾室也不过如此,跟普通车厢没差啊,还贵了这么多!
习音捧着手机等的她不耐烦了,准备躺回去酝酿酝酿睡意时才传来顾辛烨的回覆: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么?你总是让我大开眼界。
习音瞪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低头看手机没收到她的卫生眼,立马低下头咬牙切齿的啪啪的按手机:你懂什么啊,要不是我你能坐一次火车么,能体验体验这种既传统又平民的交通方式么?!
这么说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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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的话不是不可以。
你真是越发的厚颜无耻了呢。
习音撇嘴,乐呵呵的回道:戴南告诉我对待无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无耻!
看到她回的简讯顾辛烨忍不住抿了抿薄唇,身子慢慢的后仰,靠在身后凉凉的窗玻璃上,用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快速的回覆:你倒是满嘴的道理,明早到了a市,先带你去宾馆休息休息,正好分公司出了一些事,我要去一趟,安排一下事宜很快就回来陪你去见岳父岳母。
不用这么麻烦吧,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回家,到了家里再休息。
你觉得我到了a市不首先去拜访岳父岳母反而先去公司合适么,嗯?
这次是新投资的工程出了事故,对方态度强硬,闹得有点大,我要去公司跟负责人一块慰问受伤的家属。
习音忍不住一阵腹诽,但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要是她自己才不会在乎顾辛烨先去哪,但是爸爸妈妈肯定想的多,让他们心里不舒服她肯定是不同意的,只好同意了。
还没有回覆过去手机又震起来: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这几天你要乖乖的,我不希望被岳父岳母知道我们的状况,你肯定也不希望他们担心,演戏的时候专业一点。
顾辛烨打完字发出去后才觉得自己用这么幼稚的方法让她温顺一点真的有些可笑,无奈的摇摇头,随手翻看她以前给他发过的简讯,除了「嗯」「哦」之类没有感情的字眼大部分都是「不想去」、「不可以」、「不知道」之类的,这四年最长的一句就是那次他们吵完架他气极了,但是又不捨得对她动手,只好一个人半夜去酒吧买醉。
早晨在宾馆醒来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她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有史以来最长的简讯,长的他都有些受宠若惊:顾辛烨你大爷的,你老妈来家里查岗了,你彻夜不回倒是风流!死了没有没死就赶紧回来救场!之前的事算我的错!
这就是他们这四年的感情,她不止一次提过离婚,但每一次他都不予回应,虽然知道这种状况下的婚姻很难维持,但是他痛苦,他就要她陪他一起折磨。
这或许就是顾辛烨有些自私又畸形的爱情观,只要我爱你无论你爱不爱我都要给我照单全收着。
9
第九章
站起身走到她榻边轻轻的摆正她的姿势,又把她汗湿的刘海儿撩到一边,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儿忍不住捏了捏,半蹲着观察了她好一会儿,她的鼻翼因为唿吸微微开合,睡着的时候喜欢张着红润柔软的嘴巴,有时候半夜还有磨牙的小臭毛病,比起顾辛烨她就是个完完全全的问题女。
但是顾辛烨就是该死的喜欢她的这些臭习惯。
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她了,上次这么观察她还是在她醉酒不清醒时,他站起身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才回到自己床上。
这一夜睡得很熟,习音醒来有些迷煳,呆呆萌萌的看着顾辛烨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在……宾馆?!
顾辛烨刚刚从洗澡间洗完澡出来,裸着上身,随着他的动作可以隐隐的看到胸部以及腹部的肌肉微微隆起,可以想到他用力时完美的身形。
头髮湿嗒嗒的贴在额际他也没有吹干的打算,用毛巾慢慢的擦拭着,看到习音醒来忍不住调侃:“怎么?终于知道醒了?要不是你还有唿吸我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坟墓里了呢。”
习音窘迫,揉揉迷迷煳煳的眼睛,小声嘟囔:“干嘛不叫醒我……”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但也得能叫的醒你啊。你真是让我每日一新啊,真把自己当成猪来睡?”
“说完了没有啊,一个男人嘴巴却这么毒蛇,你们公司怎么还不倒闭?公司下属受得了么?!”
顾辛烨忍不住被她说乐了,他当时从火车上下来,提着包还得抱着她,可以想像一路收到多少异样的眼光,幸好艾伦比较细心早早就派车在出站口等他,不然还得一直受注目礼。
他从衣柜里拿出套深蓝的西装,背着她利落的穿上,“劳烦你操心了,公司收益一直不错。对了,我要去公司了,好好呆在这,我帮你订了午餐,等我回来就立马去岳父岳母那里。”
习音低着头用手机玩天天爱消除,没有搭理他,等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说了声再见,殊不知这么贵的酒店隔音效果有多好,她就算喊破了嗓子顾辛烨也根本听不见。
一个人在酒店实在无聊的很,她把液晶电视里的所有频道翻了一遍,看了会儿某频道的都市剧,女主角歇斯底里的对男主角哭闹,嘴里喊着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她有什么好的……
这么烂俗的台词实在让人恶寒。
最后无聊到只好打电话骚扰戴南。
“真是闲啊,我现在陪我大姐逛街呢,整整一上午了。以前你总说我每次去逛街恨不得把商场搬回家,现在我才知道跟我大姐比起来那才哪到哪,我现在累的除了腰以上都在抗议。”
“那你姐算是找对人了,不然以后你逛街都拉着她吧。”
“谁敢啊,现在都半条命了,再有下一次你给我收尸都来不及!这老爷子真折腾人,明天还让我带着她到处逛逛,你说她又不是第一次来,从小在这长大有啥可看的。”
“你爷爷那也不是心里高兴么……”习音顿了顿,嗫嚅着说:“以前的事,毕竟是心里有愧吧,说起来……我也挺对不住知月姐姐,当初跟着你回家,她对我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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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谁能一直活在过去,再说了你也是没办法……”
电话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一个是想起过去颇有感触,一个是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戴南打破沉寂,“现在也挺好,你看看你们小日子过的多滋润,等去了阿姨家让她给你好好养养身子,争取三年抱俩呗。”
“你当我是老母猪么?还没打算要孩子,我还没想好,我怕要是我们哪天离婚了……”
“你是不是二啊……”戴南听到她的话忍不住骂,“别的女人想法设法的要爬到他床上,他都不稀罕,你这明明有这么好的资源还不快点用孩子把他绑住!要是陆非也这样,我就死缠烂打加下药诱惑,非得弄出个小朋友出来。”
果然这么惊世骇俗的语气是戴南的风格,但也知道她没几把刷子,也就平时说说过过嘴瘾,真要是守着陆非瞬间变身小绵羊。
“其实说真的,顾辛烨都三十三了,也该要孩子了,你不急也得考虑考虑人家啊,别等两年那功能也不行了,你到时候想要也生不出来了。”
“你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
“没办法,这是我擅长的领域!”
习音扶额,她知道不该对戴南抱有太大的希望,她想起第一次注意戴南是在大一开学的第二天,当时彼此都不熟,习音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在宿舍一般不发言。
那几天实在无聊,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听歌,当时听得什么早就没了印象,只记得里面有句歌词是「你爱我,我爱他,他却爱着你」,那天当习音反覆播这首歌时,听到下铺一个帅气的女生突然笑起来,“哈哈……卧槽,你爱我,我爱他,他却爱着你,这里面不是有对拉拉就是有人搞基!同学你爱好不一般啊。”
当时宿舍的人都在,她一唿百应,大家反应了一下也都看着习音笑。
习音囧,过了两天才知道,那个帅气的女生叫戴南,尤其喜欢说黄段子。
后来习音跟戴南越走越近,两个人在学校里形影不离好似合体了似的,平素有追习音的那些男生也都因为忌惮戴南而不敢进前。
再后来,她们感情升温,习音人生中的第一次性启蒙都跟戴南脱不了干系,她从一个单纯无害的邻家小妹妹发展到了看毛片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更不会再有别人守着她谈论苍老师时,她还以为真的是c大知名的某教师,只是自己孤陋寡闻而不知道此人。
这些都是她遇到戴南以后的血泪史,让人想不骂她都难。
顾辛烨赶到公司的时候,所有员工都站在大厅迎接他,整整齐齐的站在两侧,等到女员工终于看到传说中的顾大boss的时候都是一脸惊艷,让本来严肃的场面有些混乱。
因为事情紧急,伤患家属情绪激动,顾辛烨没有心情慰问他们,只简单的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就带着项目的负责人赶往医院。
本来这种事用不着他亲自出面,但他觉得既然到了这里就有义务跑一趟,也是对伤者以及其家属的负责。
这次受工伤的总共有四个人,最严重的可能会终生落下残疾,了解到情况,顾辛烨忍不住嘆了口气,尽管现在技术这么先进,数据也算的这么精准,但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失误造成人员伤亡。
到病房时看到一个穿着褐色外套,头髮有些蓬乱的妇人坐在门口摸眼泪,艾伦低声对他说:“这是工地上受伤最重的那个男子的妻子,就是她闹得最厉害,说什么都不肯和解,非嚷嚷着要去法院起诉我们。”
顾辛烨走过去,轻声对她说,“太太你好,我是公司的老闆,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谈谈?”
妇人一听立马激动,凶神恶煞的说:“你还敢来啊,我男人都伤成这样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谈什么也没用!”
说着就要扑过来,被一侧的负责人拉住,“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冷静?你们家人要是躺在这你冷静一下试试!”
她说着又忍不住掩面哭起来,“这可是我们家唯一的支柱,日子刚刚好过一点……现在他倒下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跟着一辈子受苦了……呜呜……”
听到有孩子的事,顾辛烨心头一震,看到她哭的梨花带雨,忍不住想起过去,他也曾有过一个素未蒙面的孩子,他甚至都偷偷买了好些关于胎教的教科书……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对你丈夫和家人带来的创伤……”
“弥补?腿都没了……怎么弥补?你当我是傻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有钱有势的人,死个人都不当回事……别以为拿钱就能了事!!”妇人擦擦红肿的眼睛,苍白着脸对他们吼。
顾辛烨能理解她的伤心,考虑到她有了身孕只好尽力安抚她:“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处理,毕竟出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愿意看到,人命对你们来说重要对我们来说也很珍贵,作为公司老闆我对于自己的员工受伤也很痛心。”
“呵!”妇人摇着头又哭又笑,“你倒是说的好听……之前怎么对待我们的?受了伤不出来人解决等到我们要告你们了才知道害怕?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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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是激动,“你们别以为我们没文化就好欺负!现在就算给钱也不行了!!”
顾辛烨看她摇摇欲坠,赶紧扶住她,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太太,要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别这么激动。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们都滚……滚!”
见到这种状况,顾辛烨也觉得不适合再说什么,只好带着众人离开。
走出病房部时艾伦向他汇报:“其余那几个都是些小伤,听到我们要赔偿他们的数额,也没有再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妇人的态度,据我所知,她的爱人态度并没有这么强硬……”
“boss。”付经理慌慌张张的赶过来,匆匆打断艾伦的话,“出事了……”
10
第十章
顾辛烨让付经理跟艾伦留下来一起守在手术室,其余的人回公司,并且请来了a市最好的医生联合会诊,一旦妇人出了意外就立马请律师团商讨应对事宜。
大家都没有料到事情会朝这种事态发展。
下午三点多,妇人被推出手术室,主治医师摘下口罩,无奈的对顾辛烨说:“辛烨,现在胎儿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如果她再不配合,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医生的话他们三个同时松了一口气,顾辛烨拍拍他的肩,“多谢你,至易,要不是你来这次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我刚好从美国回来,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还是你运气好,她刚才真的很兇险,我都捏了一把汗。”
“我会尽量安抚她的,放心。”
沈至易拿过病歷单看了看,签了字又交给一旁的护士长,“她要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尽量让她保持心情舒畅,给你点建议,其实每一个母亲有了孩子就会变得有很多顾忌,如果她真的紧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如从孩子入手去说服她。”
“用孩子来说服她?”顾辛烨轻轻皱起眉,突然明白他的意思。
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看到顾辛烨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对策,沈至易用拳在他胸前轻轻抡了一下,示意他加油。
妇人醒来时就看到那个自称老闆的年轻男人坐在床边,她皱着眉用喑哑的声音怒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想再见你,我明天就去起诉,你们等着法院通知吧。”
顾辛烨看了看她毫无血色的嘴唇,清凉的声音响起,“如果你还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要再这么情绪激动了,不为别的,就算为了你躺在床上的丈夫。”
“这跟你有啥关系?我男人都那样了……我还有什么怕的!你别再说了,说什么都没用。”
“曾经我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因为那段时间跟太太关系不好,她心情不好就不小心小产了……”
妇人因为他无缘无故的话愣了愣,又嗤笑他,“你这是活该,做的亏心事多了,才报应到孩子身上!!”
“其实男人天生就不擅言语,也不擅表达情感,有很多事你们女人累了痛了可以哭一场,但是男人呢,遇到什么事都会为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而隐忍。
例如我太太的小产,这几年我虽然从未提过但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一边悔恨一边遗憾。”
妇人扭过头没有看他,但顾辛烨可以感觉到她在听。
“这种事哪能弥补呢,你看看你的丈夫,他现在腿被截肢,是人生一个巨大的考验,作为一个男人有谁受得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日子?”
她勐地回过头“你还有脸说,都是你们这些奸商害的!你滚出去!!”
顾辛烨注意到她的激动,按住她继续说:“对,是我们的错,但是发生的事就算我们再后悔也改变不了,可是你不觉得这个孩子或许可以让你的丈夫有些精神支撑么?
你看看他现在萎靡的状态好似一个活死人,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你再保不住,你说他还有什么期盼?”
妇人沉默,把手放在小腹上轻轻地扶摸,眼角微湿。
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顾辛烨继续说:“我们是真的想弥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去联繫国外的专家,帮你老公尽量做一个让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的假肢,再给他按排一个闲适的工作,虽然不一定比现在挣得多,但保证你们的生活是基本没有问题的,除此之外再给你们一笔赡养费。”
“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凭什么相信你?到时候你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我去派律师起草协议,明天给你看看有没有问题,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在北京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可以保证他十八岁之前的任何接受教育的费用都由基金会来出。”
注意到到妇人扭着头看向窗外,并没有打算理他。
顾辛烨站起身,离开之前对她说:“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如果你执意要起诉我们,就算得到了不少赡养费但以后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你老公也将会失去收入来源。
我这样做不单单是想把事情解决,也是可怜你的孩子,毕竟你把他生下来不是希望他跟着你们一起受罪。你好好想一想,想好了给我的秘书打个电话,我们再洽谈一些细节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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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话,顾辛烨就走出了病房,看到付经理等在门口,就对他吩咐:“帮这些伤患找些护工,态度好一些,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在公司呆下去的话。”
付经理擦擦冷汗连连点头,跟在顾辛烨后面大气不敢出。
回公司之后顾辛烨立马让艾伦找来了分公司的总经理,陈总可能也知道顾辛烨找他的原因,一脸菜色的站在办公桌前。
顾辛烨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沉着脸道:“你是从我决定创业就跟着的,现在算起来不少年头了吧?”
“回顾总……七年多了。”
“不错,你倒是还记得,我当初一手创建公司时,就曾对你说过,平生最讨厌别人骂我是奸商,你倒好今天让我十分钟之内接连被一个女子骂了两次,这难道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这件事实在是我的失误,下次……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
“陈泰军,若不是看着你当初为了公司出了不少力我今天早就撤了你这总经理的职位。
我能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自己的努力最大的原因就是员工的信任,不要因为你现在有些成就就傲慢不可一世,舆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我希望你明白。”
陈泰军低头,有些惭愧,当时他的确有些激进,听闻顾辛烨要来a市,所以想在他来到之前摆平这件事,没想到那妇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反而越闹越大。
“你先出去吧,这件事交给艾伦处理,你别再插手了,我在这里这几天不希望被公事打扰,有什么事都要先告诉艾伦,让她通知我。”
“好,顾总放心,我会按照你们吩咐的。”
习音吃完顾辛烨帮她订的披萨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后来迷迷煳煳的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立马爬起来,跑到门口。
顾辛烨依旧是一身妥帖,西装笔挺,只不过满脸疲惫,“你们公司要倒闭了?”
听到习音的问话,顾辛烨挑着唇角,“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可是你满脸都是愁容,很生动很形象啊。”
“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现在有些累,让我休息一下再去岳父岳母那里?”顾辛烨一边看她一边解外套,语气里也有一些疲惫。
习音咬咬唇,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说:“刚才妈妈打来电话,我都告诉她已经到a市了,她有些不太开心让我们快点回去,做了好些吃的,晚上一起吃饭。”
顾辛烨嘆了口气,“总归是我不应该为了忙公务没到了这里立马带你回家,现在五点半,你等等我,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再去?”
一听他这样说,习音立马把头点成小鸡啄米状,屁颠屁颠的帮他去放洗澡水。
顾辛烨看着她这样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眯着眼笑起来,虽然是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脚不沾地的忙,而且还一夜未休息,但整个人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女人乡果真是英雄的温柔冢,她一开心自己就算累死,也有点任劳任怨的感觉。
习音的父亲在a大任教,如今熬到了副教授的头衔,擅长古文,虽说喜欢把孔孟之道挂在嘴边,但性子却是个比较随和的人,习音自小在这种薰陶下不可能没有影响,她大学主修文学,可能也是因为父亲的缘由。
她的母亲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公司做出纳,工资不多,但却比较稳定。
如此来看,习音生活在中等家庭,比不得顾辛烨家里这样的大户。
当初结婚时母亲也诸多顾忌,反而是受古风薰陶的父亲说道,现在都什么,别那么重的门第观念,我们阿音清清秀秀,虽不是大家闺秀但比她们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要是孩子喜欢才最重要,而且我看这女婿也不错,有本事。
父亲钟意顾辛烨,习音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他们只知道两个人是情投意合,却不清楚中间的复杂纠葛。
习家住在市里的一片老住房区,这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也是一片比较繁华的地段,只不过现在这十来年发展太迅速,如今这片地方早已不復往昔的风采。
他们两个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习爸习妈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他们,两个人进了门才看到不仅是爸妈就连大伯二伯都被请了来,看样子真是要好好聚聚了。
本来习音还打算吃过饭要让顾辛烨好好休息休息,但是现在这场面,估计没个三五个小时是散不了了。
“快进来快进来,小顾。”习教授满脸热情,把他引进餐厅,向在座的各位长辈介绍,“这就是小顾,我经常对你们提起的,也算是我的忘年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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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习音看了看这阵势偷偷把习妈妈拉到一边,“我爸他这是干嘛啊?怎么请了这么多客人?”
习妈妈抿着嘴巴看他们,听到习音的问话道:“这可是你们俩自结婚以来第一次在家里长住吧,你爸爸他高兴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欢辛烨这孩子。”
习音撇嘴,“那也用不着像卖牲口似的请这么多人来参观吧,我们家又不是动物园,搞得人家多尴尬啊。”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习妈妈忍不住朝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知道你爸爸喜欢古文字画,辛烨这两年没少给你爸爸搜刮些名贵的收藏,你爸爸现在可是有名了,跟你大伯二伯商量着要举办个展览会呢。正好你们要来,你这些叔叔伯伯也想藉机认识一下你爸爸口中的这个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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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送了很多字画?什么时候的事?”
“他前几天还来了呢,陪你爸爸下了一天棋,晚上饭都没来的及吃,说公司有事就走了,他没跟你说啊?
你这怎么当人媳妇的,咱可不兴结了婚还不知道照顾丈夫的。
辛烨开那么大公司,天天忙的焦头烂额,你得多分担点啊,闺女,这才叫过日子。”
“好了好了,妈,我才刚来,做了一晚上火车,现在都要饿昏了,能先让我吃饱了再说么?”
看到习音皱着眉可怜巴巴的模样,习妈妈忍不住笑起来,“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哪像结婚三四年的。”
说完就张罗着上菜,这一桌子菜很是丰盛,习妈妈的手艺好的没话说,长辈们边饮酒边问些顾辛烨私人的问题,习音自知他一个商人这种场面肯定应对自如,所以也就没有搭话,从始至终都埋头在饭菜上。
“小顾在哪里工作?”大伯端详了一番问道。
顾辛烨放下筷子,看向问话的大伯:“毕业之后就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现在收益还不错,所以准备以后就好好经营这个。”
听到他说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时正正经经的模样,习音抬头看了看他,差点都要相信他的公司的确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了。
“嗯……”大伯认同的点了点头,“男人有事业心是好的,好好干,哈哈。”
“看着倒真是一表人才,老习同志就是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婿。”
说话的的是习爸爸的大学同事,两个人一年进的a大,关系一直都不错,他看了看习音,笑着把话题转到她身上,“当年阿音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初那娇气的小姑娘一眨眼都出落的亭亭玉立了,现在居然都结婚好几年了,咱们是不服老也不行了。”
“老习现在是没心事了,不像我,养了个闺女都三十多了,一门心思的做什么人,真是不省心……”
“这说的什么话……”习爸爸打断大伯的话,“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注意,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我们这些老头子操哪门子的心啊,急不得急不得……”
听到习爸爸的话众人粉粉附和,「对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啊,急不得急不得……”
话题瞬间从儿女的结婚大事又转到政治经济上,顾辛烨全场下来,避开了锋芒,一直是少说多听,偶尔还体贴的帮叔叔伯伯添酒倒水,明明是个高高在上被人伺候惯了的,现在反而做的熟练自然,让习音对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十点多才陆陆续续的送走那些客人,顾辛烨在书房陪习爸爸讨论关于书画展的细节,习音则陪习妈妈在厨房刷盘子打扫卫生,等到她收拾好才看到顾辛烨从书房出来。
习妈妈擦擦手,走到客厅对顾辛烨说:“小顾啊,我们这地方小,房间也不多,只能让你跟习音睡在她嫁走前住的小套间里了,要是不习惯明天再说,今晚太晚了,就先凑合一下吧?”
“没关系,妈妈,了解一下习音以前住过的地方也挺好的,我没有意见。”
“那就好,那就好……”她回头看看习音,“还愣着干嘛,快带辛烨上去休息,累了一天了,早早睡吧。”
习音的房间在楼上靠西北角的那一间,这里採光不太好,只有到了下午四点多才稍稍有些余光射进来,因此基本一天到晚都是光线阴暗的状态。
打开房门,里面的摆设还和当初嫁出去之前一样,梳妆檯上也没有一丝灰尘,可见习妈妈一直有在定期打扫。
“是不是很累?看你现在脸色不太好。”
“嗯。”顾辛烨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躺在床上闭着眼,用手在额角轻轻的按。
看他这个样子习音心里有些愧疚,“真是不好意思,我爸爸他就爱这样,今天你这么累还陪我演戏,真是麻烦你了,谢谢。”
明明是关心他的话,可顾辛烨偏偏听着无比刺耳,什么叫「我爸爸」?
什么又叫「演戏」?平时说什么她都爱搭不理,没想到他说的这些话她倒是记得清楚。
字字句句都像是恨不得马上跟他撇清关系。
“习音,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爸爸若是喜欢,我这个做女婿的不应该和你一样要讨他的欢心么?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而且我也从未觉得麻烦过。”
习音被他这么严肃的语气镇住,想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抱歉,你原本可以不必这么疲惫……”
听到她说的话顾辛烨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无比阴沉,“不必?你是不是下一句又想说我不该跟你来这里,嗯?”
习音看他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也没有了耐心,“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饮了酒回来就喜欢挑事?现在是在爸爸妈妈这里,我不想跟你计较!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
顾辛烨语气提高半度,“那个意思?你倒是说说是哪个意思?你也知道自己话里还有些别的意思?”
“你还有没有完,我不想跟你说话!”
说着就转身要开门离开,没想到却被顾辛烨死死按在门板上,他喝了不少酒,脑子乱乱的又加上她说的那些他禁忌的话,手下也开始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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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的手腕和肩膀被他捏的生疼,但却咬着牙不肯吭声。
他口齿不清,带着浓重的酒味的嘴巴凑过来,“你还有什么话不想说?干脆一次说个清楚,省的哪天冒出一句扫兴的话,平白的伤人的心,你最会的不就是伤人的心么?”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我听不懂,你还不快点放开我!”
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提,“听不懂?”
顾辛烨眯起眼睛,顿了顿,“你怎么会听不懂呢?习音,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你只是在装不懂罢了。”
习音知道他现在脑子不清楚,如果真的这么闹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把爸爸妈妈惊动,只好耐着性子对他服软,“顾辛烨,我们不说了好不好,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好好休息难道不累么?我现在真的有些累了,都十一点多了不要吵醒了爸爸妈妈好么?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好么?”
他靠在她身上,不放手也不说话,习音看不透他的心思,只好试探着问:“要不要我帮你去放洗澡水?”
“不用。”他冷冷的说,然后放开她踉踉跄跄的走进洗澡间。
习音看着他清瘦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气,她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下意识的把顾辛烨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或许也不是有意只是无意识的做法。
昨晚睡得很沉,习音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身边的床铺空空的,顾辛烨早已起床。
七点钟,对于习音的生物钟来说还有些早,她想不出顾辛烨明明不用上班还起这么早能出去干嘛。
她洗漱完毕,走下楼梯看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形,这让她想起来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没有烦恼,每天最幸福的的事莫过于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等妈妈端来美味的食物。
她虽然长大后为了维持身材不敢过多饮食但是以前却是个十足十的小吃货。
母亲看到她现在身后慈祥的笑起来:“看什么呢?就知道偷懒,也亏得是辛烨这么懂事的孩子,不然谁受得了你这么懒散的性子?”
习音对妈妈的话充耳不闻,偷偷捏起一条咸菜放到嘴巴里,“好久没有吃到你亲手腌制的咸菜了,哎呀,还是这么咸……”
“你个没规矩的,怎么又下手了。”母亲虽然嘴里不满,但脸上却满是宠爱,“唉,当初就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想的,非要你这么早嫁过去,才刚刚毕业就结婚,到底是早了些,索性他们虽然家大业大却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习音嘴上没说但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她婆婆那万年冰块脸还叫好相处?没把人冻死就算是很幸运了。
“现在辛烨对你也贴心,就不知道你怎么想,有没有打算要个孩子?”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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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妈……”习音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问:“你们到了这个年龄是不是都喜欢问别人有没有孩子啊,要不要孩子啊这种问题?
我看咱们家跟c市在平常的饮食和节日习俗上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在劝别人要孩子上都差不多一致,几乎是如出一辙。”
“你这孩子,要不是我闺女我才懒得问这些,不是觉得你们年龄到了该是时候考虑考虑了么。”
“好,那我就考虑几年再说。”
习妈妈悄悄的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闺女,你给我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有谁有问题啊?这都四年多了,咋一次都没有动静呢。”
“妈,你说什么呢……”习音满脸黑线,能有什么问题,要真说有什么问题,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顾辛烨安全措施做的好,让她少了很多顾忌。
两个人正在说话,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习音闻声走过去看到顾辛烨跟习教授一前一后的进门来,有说有笑的高兴的很。
“爸爸,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
“哈哈,让小顾陪着我去公园跑步了,你说你成天就知道睡懒觉,看看小顾多好的习惯,年轻人嘛就该多锻鍊锻鍊才好。”
习音沉默,怎么顾辛烨一来就搞得自己满身的缺点,不悦的抬头看他,他好似感觉到习音的目光,轻笑着回看她,好像完全忘了昨晚的那些事。
倒显着她小肚鸡肠了,她原本还打算冷战一番呢。
吃饭时爸爸吩咐习音今天带着顾辛烨到处玩玩,既然来了a市也不能白来一趟,习音当时真想站起来说人顾辛烨刚归国可在这生活了三年了,最开始创业就是在这里挖的第一桶金。
没想到顾辛烨厚颜无耻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早就听说a市有个齐朝留下的古镇,保存至今还很完好。”
一提到古文物立马勾来习教授的兴致,滔滔不绝的开始普及这段歷史,顾辛烨听得津津有味还适时的点头表示贊同,马屁拍的真是好一番精闢。
后果就是,刚吃完早饭习音就被习教授撵出门,让她带顾辛烨去古镇观光。
“那个地方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
“我自然是知道。”
“那我们还是回家吧。”
“回家?难道你想辜负爸爸的美意?”
“不如我带你去个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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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将信将疑,她其实更想建议他去那个隔两条街的咖啡馆,她以前无聊时就会去那里,戴着耳机,好像与世隔绝一样,一坐就是一下午。
两个人驱车来到距离郊区很远的一处农庄,刚进来时外面看起来有些荒凉,只有大片的水塘,水塘里面种的不是荷花反而是漫天的芦苇,看起来有些凄凉有些萧瑟又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忧伤。
与农场外相比里面就繁华了许多,到处开满了黄色的雏菊。
这个时候正是石榴成熟的季节,看到那些硕大红润的石榴,习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很少有喜欢的水果,除了西瓜,能够让她垂涎的也就是石榴了。
“我们如果早一个月来的话,这里会更好看,到处开满了薰衣草,而且正是葡萄和桃子成熟的季节。”
顾辛烨拉着她把她带到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前,“带你去见见农场的主人。”
习音跟在他身后,暗暗的想:国内很少有一些有钱人愿意把资金用来摆弄这些农作物,可以猜到农场的主人不是个外国人就是个深受国外思想薰陶的中国人。
“马丁?你在么?”顾辛烨敲了敲门并没有听到里面有回应,回头看向习音,“他可能在农场里忙碌,这几天是石榴成熟的季节,要不要咱们去找他?”
“嗯,既然来了我也想见一见这个独特的人。”
“他的确很独特,明明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却一心想跟我来中国,更没想到一来就是十年再也没有回去过。”
“原来现实中还真的有这么喜欢中国元素的老外?”
习音半信半疑,其实她对老外没什么好感,这当然与什么歷史啊国耻啊无关,在大学时宿舍里有一个特别喜欢老外的舍友,她的床头挂满了罗伯特\‘帕丁森的海报,天天老罗老罗的挂在嘴边。
她最开始也有一段时间迷恋美国人那些身材高大,满身肌肉,特别有男人味的男士。
后来,另一个舍友与老外在校园里撞车,她不仅车子完全报废还受伤躺在地上,而那个撞人后的外国人只骂骂咧咧的看了看他的摩托车没有损伤后就走了。
得知舍友的事,她们决定去校园贴吧里发个讨伐的帖子解解气,那时才知道,老外在校园内纵车伤人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几起。
从此之后对外国人越发的没有了好印象,虽然知道不能一概而论,但就是没有了好感……
“在想些什么?”顾辛烨看着她呆愣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
“我……”
“烨?oh,真的是你。”
一个带着些英伦腔的男低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习音刚要说出口的话。
来人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恤,洗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裤,一头好看的亚麻色捲髮。他走近顾辛烨,用力的抱住他,“你还记得这里?”
“不敢忘,只是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
他松开顾辛烨,笑着看向习音,“这位美丽的女士,难不成就是让你乐不思蜀的妻子?”
乐不思蜀?习音对他对成语如此熟练应用的程度感到惊讶,似乎看出她的出乎意料,马丁解释到:“我大学主修中国汉语文化,后来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就继续读硕士学位,只是之后遇到烨,让我觉得与其拿个博士学位还不如直接来中国学的多。”
习音对他笑笑,“怪不得您的中国话说的这样好。”
“哈哈,有个这么迷人的女士夸我真是让我兴奋,烨,你不该隆重介绍一下?”
“马丁,这是的确是我妻子,习音。”顾辛烨向马丁示意到,然后又回头看习音,“阿音,这就是我提到的农场的主人,那个来中国十年多的马丁。”
“你好!既然在中国我想还是用中国人见面的礼俗比较合适……”马丁说着朝习音伸出手来,习音礼貌的笑笑便伸手握住。
“今天真是热闹,我这里还来了一个老朋友,我带你们去认识一下。”马丁带着顾辛烨和习音进入位于农场石榴园后面的别墅。
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顾辛烨忍不住笑出声,“至易?”
“你们认识?哈,今天实在是太有缘分了。”
被叫的人笑起来,看向来人,“岂止是认识,我们在英国留学时还是舍友呢,只不过辛烨学的是金融,而我主修医学。”
习音看清顾辛烨口中说的至易时浑身一震,一股寒气从脚底涌到四肢,好似坠入冰窟。
她两耳翁鸣,好似听到顾辛烨打趣的声音:“对啊,只不过却是个妇产科,当初选这个专业差点被沈老爷子把腿打瘸。”
马丁忍不住接嘴:“还是不理解你们中国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还要被祖父管的这么严,那要少了多少乐趣。”
“呵呵,没有办法,不过也乐在其中……阿音?”
顾辛烨刚才只顾着跟他们说话,这一扭头才发现习音脸色苍白,嘴唇也不復之前的红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吓人。”
沈至易和马丁随着顾辛烨的声音看过去,沈至易刚才只顾着老朋友叙旧,上次见顾辛烨时他正好有事而顾辛烨也是一大堆事务缠着所以没有详谈,待听到他的话时才细细端详站在他身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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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这个清秀的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没……没事……”习音有些心虚,然后抬头看到沈至易盯着她的眼神又觉得内心一阵恐慌,只得低下头看着脚尖。
沈至易原本还有些纳闷,但看到她刚才侷促又无意识的小动作,对习音半开玩笑道:“难不成顾太太天生怕医生?所以见到我才这副模样。”
习音勉强一笑,:“沈医生真会开玩笑。”
“不如我们去酒窖拿些马丁新酿的葡萄酒尝尝?至于顾太太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看她应该是累了。”
顾辛烨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毕竟来这里一次,如果仓促离去恐怕真有些不妥,他看向习音等她的回覆。
“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就好。”她轻轻的道,有些尴尬的对马丁和沈至易笑笑。
看到三个男人出门去酒窖里取酒,习音松了一口气,但又忍不住蹙着眉凝思,过去的事她不想再被触及,也不想再被翻出来作文章,现在的生活她虽心有不甘,但却早已习惯。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受不了他,不想为他生孩子。不过,如若真要打破她平淡无波的生活,她怕自己会更害怕,更不知以后要如何。
她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可能杞人忧天了,一则沈至易可能早就不记得她这个人,她的担忧都是自以为是;
二则就算被顾辛烨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挽救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她才松了一口气。
13
第十三章
就算是习音不精通书画,也看的出都是印刷的副本,因为比如说毕卡索这种画家的私人作品,现在很少能拍到,更不用说能够大赖赖的摆在客厅观赏。
她一幅幅的看过去,发现放在最左边的几幅好似是真正的作品,作者的笔触很细腻,色彩的调配和光影的处理都很到位,她不知道用什么专业的词形容,只能说画的很真,看着很舒服。
只不过每个落款都突兀的有中国的印章,而且是标准的小篆,她走近盯着看了几秒,“马……马……丁?”
“呵呵,认不出来么?”感觉到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习音转头,看到沈至易头髮有些凌乱,藏青色的衬衫长袖也被胡乱的挽在手肘处,明明是一副狼狈的模样配上他那张有些英朗的面部曲线,反而有了几分难以侧目是性感。
有一次习音偶然在网上看到一篇描写男人最性感的几个动作的帖子,她当时感觉好笑,念给戴南听。
戴南却撇撇嘴跟她说男人最性感的样子不是晚上回家时边关门边伸出一只手解上衣领带的样子,也不是工作时疲惫时用中指和拇指,皱着眉头轻轻按摩鼻翼的样子,最性感最性感的其实最大的前提是长了一副好看的脸,只要脸不好,做什么都是白搭。
当时她听完深以为然,如果现在戴南在,估计会对着她大哥垂涎三尺。
“你好……”习音神游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打招唿。
沈至易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勾着唇线笑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是顾辛烨的妻子,真是让我有些吃惊,南南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听到他提这个习音脸色缓和了很多,“我跟戴南关系很好,以前上大学时也在沈宅见过你几次,不过应该是沈公子比较忙,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所以才没怎么注意我。”
“哦,是么?我前几年在国外进修,这才刚刚回来,南南从小就古灵精怪肯定没少给你添麻烦。”
听他这么客气,好似第一次见她,习音放下心里的忌惮,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你真是太客气了,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朋友,不用讲究这个。”
“那倒也是……”沈至易扭头朝她又笑了笑,“刚才看你一直在看这幅油画,你对这个很有研究?”
习音连忙摇着头解释:“我对油画一窍不通,只是我父亲最爱这个,所以闲着没事也就看一看。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马丁要在油画上盖上印章,这样真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呵,这是他的怪趣味,没有什么特殊的内涵。你有没有比较钟意的作品?”
“一直觉得安格尔的《泉》比较不错,画中的少女清纯又不失婀娜,不似现在普遍追求的骨感美,圆润的身姿却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看到沈至易这么认真的听她讲,让她有些侷促,“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
“的确迷人,要不然作者也不会构思了二十六年才敢下笔,你的这些个人观点完全说中了这幅画的妙处。”
得到他的赞许习音忍不住抿抿唇,有些小女人家得意的姿态,全然忘了刚才自己的顾虑。
这时顾辛烨和马丁也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几瓶葡萄酒,顾辛烨这时已经除去了西装外套,领带松散的捏在手里,纯白的衬衣解开了两个纽扣,行走间可见里面小麦色的肌肤。
马丁开玩笑说:“在酒窖里闻着酒香品红酒才有味道,但是顾辛烨说太担心老婆非得要回来,回来时还亲手去我的石榴园顺手牵走了些昂贵的珍稀品种。”
顾辛烨听着他自顾自的说也没有否认,倒是沈至易满脸调笑:“我记得辛烨好像从来不碰石榴的,到底是自己吃还是留着讨好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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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辛烨听了扭头看习音,见她也看向自己就习惯性的眯着眼睛低笑,“我现在是有了家室的人,就算要讨好别人,也只有一个,就怕一心想哄她开心却没找对方法,你说呢,习音?”
他这么露骨的看着自己说这些话,让习音很难为情,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低着头不予回应。
见她这副样子顾辛烨也不捨得再打趣她,几个人商量着一起做一些午饭,可能是习音的手艺真的不怎么样,顾辛烨也不想让她守着外人出丑,当马丁和沈至易起闹让习音露一手时却被顾辛烨拦下。
这次出游习音发现了一个让她消化了好几天的难以置信的事,顾辛烨会做菜,而且厨艺不是一般的好!
以前她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折腾也不见他搭把手,以为他也如她一般,在做菜上没有天赋,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看到她的惊讶他只是笑笑:“母亲崇尚君子远庖厨的风尚,所以在家里不敢显露惹她不开心。再说,如果我做菜比你好岂不是让你更有压力?”
“你倒是贴心的很啊,就是遗憾我做的菜没有毒死你。”
他听后哈哈笑起来,“恐怕让你失望了,都是为夫的错。”
午餐开始的有些晚,习音少有的开始飢肠辘辘,等到他们一一入座,她才拿起筷子好好伺候自己的胃,她夹了一块清炒芦笋,放入嘴中嚼了几下立马惬意的眯起眼,心里想以后如果不让顾辛烨做菜,真真是可惜了他的拿手好菜。
饭后顾辛烨带着习音向马丁辞别,两个人开着车回到市里,路上鲜有的聊了一路,气氛的习音都有些不敢相信。
晚上,习音洗完澡坐在梳妆檯下用心的剥石榴,刀子划来划去也没见把石榴仔完好的弄出来,倒是流了好多的汁液,粘粘的沾在手上让人不舒服。
顾辛烨原本躺在床上靠着抱枕翻看新闻报,看她笨手笨脚的弄得到处都是,他起身做到她身边,无奈的嘆气:“习音我都要怀疑你是多么的幸运才能健康的长这么大的。”
习音听后激动的用水果刀对着他,学着他的样子,眯起眼睛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呵……”顾辛烨轻蔑的嗤笑,抓住她拿着水果刀的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捏便让她整个手臂都脱去了力气,她连连叫疼,等顾辛烨松开,手里的的刀子已经稳稳的拿在顾辛烨的右手。
“吃石榴的正规方法应该这样……”他拿起来看了看,顺着纹路把整个石榴一切两半,然后拿起其中的一半放在精緻的小碟子上用刀背用力的敲。
习音瞠目结舌,眼睁睁的看着一粒一粒的石榴仔听话的从石榴皮里跳出来落在碟子里。
“顾辛烨,你不觉得你这么能干,不开公司也是个很专业的人才?”
顾辛烨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抬眼瞥她,“其实这才是吃石榴的正确方法,只不过咱们中国人习惯了一粒一粒的用手掰下来吃,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方法,以你这种智商,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意识到自己被鄙视让习音很不爽,但人家说的方法就是管用,不多时就把一个大石榴弄得干干净净。
看到习音跃跃欲试的表情,顾辛烨把水果刀递给她,“要不要试试?”
她接过刀子,学着他的样子,可就是不得其法,石榴仔滚的满桌子都是,“力气要适中,太用力会把它敲的到处都是,用力不够就会弄不下来,多试几次,找找感觉。”
他伸手从背后搂着她,正要手把手的教她,一阵铃声传来。
“你的手机在叫……”
他回头看了看床头柜的手机,又回过头来贴着她的耳朵温柔的说:“等一下。”
看到是艾伦的来电,他表情变得凝重,拿起手机走到阳台,“艾伦,这么晚有什么事?”
“顾总……”艾伦在电话的另一端叫他,顾辛烨摒住唿吸,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艾伦那边有些嘈杂的声音,“那个妇人同意了。”
闻言顾辛烨松了一口气,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错,你做的很好。”
“不是我做的好,是顾总劝导起了很大的作用,我真的以为这次会因为这个事闹到法庭呢。”
“你何必谦虚,我只是推波助澜,真正的还是你这两天的表现。”
艾伦忍了忍,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试探着问道:“我们公司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想知道顾总真的是因为怕被起诉才做出这么大的退步?说实话,给那个工人家属的待遇不是一般的优厚。”
她听到顾辛烨在电话里低嘆一声,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顾辛烨不准备回答时,才听到电话里传来低沉的有些压抑沙哑的声音:“我虽然没有孩子,但却很能明白作为父母的感受,也算是对孩子的一点补偿……还有自己的一些遗憾……”
说真的,艾伦从毕业就凭藉自己的实力做了顾辛烨的秘书,这五年她也算是陪他风雨同舟的走过来,他们除了公事很少谈论其他,这还是第一次,顾辛烨在她面前忍不住流露自己的情绪。
“我相信那个孩子会感觉到,听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变得,他们漂亮单纯,一定不会记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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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顾辛烨抬头望着天空,听到她有些幼稚的安慰忍不住笑,“希望如此,你也早些睡吧,女孩子熬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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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心里还是在乎的吧,他对自己说。他不去提却忍不住常常想起,其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期待那个孩子,该死的期待。
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从来没有想过后悔,这四年多的点点滴滴他都没有细想过。
今天,他站在这里却忍不住回忆,回忆她倔强的眼神,回忆她哭着控诉他是剥夺她自由的刽子手,她说他毁了她的幸福,她说诅咒他也得不到所爱。
明明过去这么久,他却仍然记得这么清楚。
正如她所说,这几年他用心的待她,就求她给些回应,她虽然也不似当初的决绝,但就是唯独吝啬感情。
四年前,他胁迫利诱,让她不得不向她屈服,但他了解她。
她就是一头驯鹿,表面温顺,内里却固执的很。一旦爱上一个人就算逼入死角也要去爱,一旦恨了一个人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去报復。
可纵使这样他也只能强娶了她,他有时候真恨自己没有早早遇到她,若是那样就少了诸多波折,他也曾恨过自己一时迷了心窍,酿下大错。
他重重的嘆气,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了烟味才进屋,走到床边看见习音已经躺下睡得迷迷煳煳。
顾辛烨掀开被子,慢慢凑近她,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刚才在阳台上呆的太久,身上带了凉意,把她拉进来的那一刻她瑟缩了一下,推着他的肩膀不肯配合,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说好凉。
她只知道扭着身子躲开他,却不知道这对一个正常的男人多么致命。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顾辛烨都记不清了,他知道她不喜欢,怎么伺候她,她都说不喜欢。
他明白,哪里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是他罢了,所以只好忍着自己,却不捨得再让她心里难过。
他知道每次跟她,自己总是控制不住的不依不饶,让她很厌烦……
他压抑着,想要转过去身子,她却突然又压过来,下意识的钻到他怀里蹭。
睡裙因为她的挣扎散开,露出里面的白腻,顾辛烨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满身情潮,干脆把衣服扯开。嘴唇附上去,不管不顾的吮。
习音还在睡梦中,恍惚间感到一个湿滑如游蛇的东西沿着身体游走。
她的手指不自禁的抓紧身下的床单,梦到自己全身浸在温泉里,烟雾缭绕间忽上忽下忽隐忽现,这种舒畅的感觉让她轻咬着唇摇头。
意识越来越模煳,越来越模煳,习音刚从一个梦境中走出来又进入另一个,她忍不住的想要停下又禁不住的想要继续,这种矛盾的感觉交织着,越积越高越积越高……
终于,到达一个跳脱的境界点,她的大脑彻底空白,颤着双腿倒在床上伴随着软软腻腻的声音无意识的溢出唇瓣。
良久,顾辛烨下床走向浴室。
第一次,他全身心的满足,他可以感觉到她今晚很不一样。
他全身汗湿,胡乱的沖洗了一下,便又躺下从身后抱住她,她从始至终好像都没醒,又好像醒了,只不过再次被累昏过去。
习音不到六点就醒了过来,一向规律的生物钟几年来第一次被打破,她动了动身体,感觉有些黏腻,忽地想起昨晚怪异的梦,她忍不住把头埋进被子里,忏悔:习音啊习音,你得有多缺啊!居然做这样的梦!!
刚想起来身子被勾住,她转过身,有些惊讶,早晨居然在床上看到顾辛烨,这四年来屈指可数啊。
此时屋子还有些昏暗,但顾辛烨可以看到她墨玉般晶亮的眼睛,他用力抱抱她,把头埋进她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有淡淡的清香扑鼻,“有没有力气?要不要我抱你去沖个澡?”
她脑子还有些混乱,听到他的话,很是疑惑沙哑着声音说:“我早晨没有沖澡的习惯,你不知道么。”
“还是去洗一洗,留在里面你会不舒服,你要是难为情用不用我帮你?”
习音顿时明白,昨晚,那肯本就是真的!
她慌乱的起身,他居然趁她熟睡下手,最关键的是明明知道她在危险qi还这么不管不顾!
顾辛烨看出她的担忧,伸手把要落荒而逃的她抱在怀里,把昨晚睡前想了好久的话说出口:“习音……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明显的感觉到习音听到时身子一震,而后忍不住瑟瑟发抖,他软言细语的诱哄她,“你不要害怕,女人都要经歷这个过程,而且结婚了四年也该要个孩子了,这样你也可以收收心,爸妈也不会再催促你了。
这次就不要再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对身体很不好,我们就遵从自然不好么?”
“我……不要,不要再提了。”习音把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你不是说过,就我一个就好了么,孩子不孩子的你不在乎。”
那是她刚刚小产后,因为此事两个人冷战了一个周之久,后来他想想自己当初不就是喜欢她的掘脾气么,就算再冷着她又能怎么样,心里不还是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她。
后来听张嫂说女人流产过小月子也是气不得的,不然以后容易落下病根子,他才放下架子对她说了那些讨好的话,他自己都差点忘了,她倒是还记得,今天更是搬出这些话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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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脸色有些阴沉习音也更加害怕,毕竟占了人家妻子的位子这几年一直不同意生育的确是理亏,也就是他们家钱多,养了个不下蛋的母鸡,还乐呵呵的好声好气的伺候着。
习音小心翼翼的瞧着他,想了想才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推脱之词:“我……不是不要,是还没有想好,毕竟要孩子也不能这么急切,我这次可以不吃药,让他顺其自然,但是你也别逼我,别给我压力……好不好?”
顾辛烨看她这副主动服软的模样也不捨得再逼她,但听她说这次就顺其自然的话还是心里高兴了许多,“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保证不再逼你。”
他把她带被子一块抱住“只有你一个宝贝,我也欢喜的紧,就是想着……你能给我个机会,好好的跟着我过日子,或许有个孩子会更好些……”
这是他们自习音小产事故后,第一次直面孩子这个话题,这几年顾辛烨都没有勇气再提过孩子这类的字眼,他从前虽然风流,但却是极其注意,毕竟顾家的家风严谨,他不想让一些处心积虑的女人利用孩子逼他就范。
所以那时当得知习音怀孕时他却感到非比寻常的满足,就好像明天世界末日来临,他也觉得人生已经圆满的再没有遗憾。
那种幸福是实实在在的感觉,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恐怕只有每个有做父亲经歷的的男人才会彻底的懂得那种喜悦。
他第一次郑重考虑未来,考虑他跟习音的关系。
他开始对她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他只觉得每次看到她就像有一泓清泉,让他烦躁的心田有了丝丝清爽的凉意。
那个时候顾辛烨还真的没有想过把她纳为己有。
他当时怀着期望等待孩子的来临,可惜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他还没有从激动中缓过神儿来,就得到习音小产的消息……
习教授的画展陆陆续续的举办起来,顾辛烨这几天也是很早就过去帮忙。
中午只有习音跟习妈妈两个人围着餐桌吃饭,就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中午,习音接到陆非的电话,“习音,戴南有没有去你那里,我找不到她了……”
习音愣子一下,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在a市,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你找不到戴南了?”
电话那头隔了好久,才传来陆非有些无奈的声音,“我订婚了。”
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怪他么?
他跟戴南之间从来都是戴南一厢情愿,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大学,她就一直追着陆非的脚步。
明明知道没有未来,却还是乐呵呵的等着他回头,看着他换掉一个又一个女朋友。
她说她羡慕那些女人又不羡慕,她们毕竟曾经得到过回应,但却又是那么短暂。
习音有些害怕,戴南那么多年一直固执的守着对陆非的感情,这好像成为她人生前进的目标,一旦希望成空,她会如何?
她开始不断的打她的电话,从中午到晚上,打到最后她都有些害怕那冷漠的没有感情的提示音,在习音的心里,除了爸妈戴南在她心里的地位是最重的,她陪她走过大学四年,陪她度过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在她决定追求幸福时,戴南是唯一一个抱着她对她说,我不管你选择什么,我只希望那是你心里最期望的,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就是值得,干嘛去管别人的看法。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还有姐姐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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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戴南虽然这么多年都表现的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受伤,可是习音就是知道她每天都在忍受陆非给她带来的痛,她只是喜欢粉饰,喜欢表现的满不在乎。
她把情况告诉了习妈妈之后就快速的收拾行李,习妈妈怎么都拦不住,最后只得通知顾辛烨。
等顾辛烨赶来时她已经收拾完毕,看着习音这么激进,顾辛烨有些无奈,“你去哪里找她,你需要冷静你知道么?你这样子出去爸妈跟我也会担心你的。”
习音红着眼眶,“我怎么能冷静?陆非说她失踪了两天了,都是我不够关心她……”她哽咽着“我这几天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好了好了……”顾辛烨抱住她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也想不到她会不辞而别,但你不能这么漫无目的的去找是不是?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你这也是在浪费最佳找到她的时间不是么?”
他慢慢的给她分析,“沈老爷子那么喜欢她,肯定早早就去机场车站查过了出入记录,既然陆非找到你这里,你有没有问他是不是查到戴南来了这里呢?”
她想了想觉得顾辛烨的话有道理,沈家怎么着在c市也是举足轻重的家族,在找人方面肯定比她一个人快,“我当时都懵了,没有问清楚……她如果早就到了a市,为什么这都一天了还不来找我呢?”
顾辛烨嘆气,“她不是小孩子了,也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她或许是伤心了想一个人先静一静呢?你不要一遇到跟戴南有关的事就这么激动好不好?妈妈都被你吓坏了。”
习音放下行李,看到习妈妈也是满脸的担忧,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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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习妈妈肩上,“我就怕戴南出事,她这么死心眼,这次陆非订婚她肯定接受不了……”
习妈妈轻轻揽着她,安抚道:“其实辛烨说的对,戴南是成年人了,不会这么轻易就想不开,你也别太担心她了。”
“其实,早早了断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我让艾伦帮忙查一下。现在你就好好的在家里等消息,有妈妈陪着你不要再这么冲动了。”他说完就拿起手机给艾伦打电话。
她其实还是挺信任顾辛烨的,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惊慌失措。
习音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手机等电话,可是整整一晚上都没见动静。
顾辛烨晚上陪习教授从画展回来,还没来的及解开领带就看到习音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嘆了口气,“艾伦已经着人在查了,没有这么快有消息,你要耐心的等等,如果真如你所担心的,那现在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她眼神暗淡下来,但看他又要忙父亲的收藏画展又要帮她找戴南,说是跟她来老家度假,现在好像比他在公司的事务更多,忍不住也有些心疼他。
习音脑子一热,“顾辛烨,你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会好好报答报答你的。”
他听了忍不住乐,“哦?你准备怎么报答?”
看到习音愣了愣又忍不住打趣她,“要是肉偿的话,怕是你姿色不够,不过我勉强可以接受。”
“你想的美!”
半夜习音睡得迷迷煳煳听到手机铃声,她脑子还很混乱,就听到顾辛烨讲话的声音,“知道,我带着习音立马过去,你先去处理一下。”
“出了什么事?”习音有些紧张,明明前一刻还睡得很香,听到这么敏感的字眼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找到戴南了,不过,她在警局里。”
他这样一说习音更害怕,抓紧他的睡衣衣袖,颤着声音问他:“是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你不要这么紧张,她那种性子,除了她愿意哪有人能让她吃亏,有人抢她钱包,她把小偷打进了急救室。”
“哈?”习音皱着眉看他。
两个人到警局的时候,就看到戴南全身乱糟糟的坐在那,看到习音有些意外,看到习音后面跟着的顾辛烨更加意外。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拉着习音贫,“我这次这么大面子啊,都让我偶像亲自来了,阿音这么大晚上你把顾大boss拉来,我还怪心疼的。”
习音撇撇嘴,万分委屈,“我担心了你一天,你用不用这么没心没肺啊!”
“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就是那个小偷惨了点,我给他说我包里没钱这年头谁出门带钱啊,都流行信用卡,他不信非要抢我包,我一急就下手狠了点。”
“他要就给他啊,你干嘛跟那种亡命之徒抢,来了这里也不找我,你到底想干嘛啊!”
她说的,把习音吓得心惊胆战,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小巷子里遇到小偷是多危险的事,她还大赖赖的居然把人小偷给伤了。
戴南垂下头,半天才低低的说了一句:“那怎么能给他呢,那个包是去年圣诞节陆非送的,我一直都不捨得用……却让那个小偷用刀子划破了……打他还算是轻的!”
习音一愣,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她这几年一直看着戴南追着陆非的脚步,就像戴南无条件的支持她一样,她对戴南也是如此。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这些外人没有资格评说,只有心才知道答案。
她想起来大学时,戴南为了给陆非过生日一个人跑去北京,那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戴南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亲手做了一份巧克力在陆非公寓门口堵他,她怕等不到他,在他门口坐了一天,到晚上时才看到陆非带着一个女人出现。
戴南说给习音听的时候脸上带着痞笑,她啐了一口,骂道:真狗血,要不是我亲身经歷我都要骂编剧!
直到后来有次同学聚会,她喝醉时才抱着习音哭诉,她说阿音,我这辈子算是败在陆非手里了,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奸了……我恨的入骨却也爱的入骨……你说我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
其实感情这种事习音也是参不透的,不然她怎么也是这样深陷不得自拔。
但是有一点她是明白的,每天都痛,痛到最后就不会再有感觉了。
顾辛烨办完手续就开车载着习音跟戴南回习家,天已经泛起鱼肚白,路过小吃街时可以看到很多早点铺开始摆摊儿。
习音看戴南一脸疲惫,就问她要不要吃些早点。
戴南可能折腾了一宿真的很累,只闷闷的说了声「没胃口」。
她用手撑着下巴,继续看着窗外发呆,好像竭尽全力要把车窗盯出个窟窿一样的执着。
回到家时,天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习音拉着她坐在床上处理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伤,一边心疼一边上药水,她却满不在乎的继续将她是如何如何英勇的跟小偷打架,又是如何如何的缠着那个年轻帅气的小警察帮她联繫到习音。
她说到激动处却看到习音不吭声,只是红着眼眶看她,戴南干笑两声,“干嘛这副样子,好像我很可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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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南……”习音把她抱在怀里,“这里只有你跟我,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表现,不用明明这么难受……还表现的这么开心。”
戴南在她怀里僵硬了片刻,才伸手环抱住她,“阿音,不管我怎么做,只有你才最了解我……”
习音紧紧手臂,“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话也有很多委屈要告诉我,你下次不要再搞失踪,戴南,你这样只会让在乎你的人担心。”
“阿音,我没有要吓你,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呆一会……”
习音感觉到凉凉的的液体划入脖颈,一个有些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直都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就能得到幸福。其实……我知道自己很傻,明明没有可能还总是心存幻想……我真的没有办法……
就是忘不掉,就是不捨得放弃他,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阿音,你懂我吧,你应该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习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情的事别人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关键的还是在于自己,想开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想不开就只能苦苦的在自己做的茧里面挣扎。
戴南顿了片刻,又哭又笑,“现在……我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了,我爱了八年却原来都是一场笑话……”
“我最恨的不是这个,阿音……我最恨的是明明已经这样了,我却还是忘不了,怎么都忘不掉!我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忘?习音低低嘆气,岂会这么容易呢。
她们都太死心眼,认定了一个不肯给自己也不肯再给别人任何选择的机会,大学时曾有很多追求戴南的男生,记得有个文学院的才子,坚持不懈的追了她两年,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无视。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个人,他会让你放下原则,会让你觉得除了他之外,再和另外的人去电影院约会、在昏暗的灯光下散步或者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接吻,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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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习音不敢让她一个人,干脆把这几年的假期一次休完,两个人天天想着去哪里吃去哪里购物,大大小小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用都往家里搬。
陆非的订婚典礼如期而至,戴南除了那天情绪失控之外,偶尔会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仰着头看着天空发呆,前所未有的淡定。
世纪城广场前。
习音忍不住问她抬着头在看什么,她笑笑,故作矫情,“天空多么宽广,无边无际,看着看着心也变得空旷起来了。”
听戴南这么说,她心里恶寒,“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表现的很正常,但我能感觉到。”
“哪里不一样?”
“你以前从来不45度仰望天空……”
“习音,不要因为我平时爱说h段子就忘了我也是中文系的才女,其实你要知道h也是一种文化,也可以促进经济发展,不然你以为日本电影怎么享誉海内外?还不多亏了那些岛国动作片。”
“嗯……”习音认真的点点头,“这就比较像你了,我还是喜欢你这种无耻的样子,浑身上下遍布着喜感。”
戴南忍不住瞪她,“懒得跟你这种白痴计较。”
扭着腰,风情万种的推门走进一家服装专卖店。
导购员介绍了几件刚上市的新款,习音接过来时看了看上面的标价,忍不住连连咋舌,够她好几个月工资呢。
不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有一种天性是共有的,那就是爱占小便宜,戴南本着不买也要看个够本的原则,推着习音进试衣间一一试穿。
习音在里面跟衣服斗争了半天,只好叫戴南:“戴南,不行了不行了,这个衣服我脱不下来了,你说我是不是最近胖了好多。”
习音叫了半天也没听到戴南的回应,只好扯着嗓子惊唿,“你进来帮我一下……”
门帘刷的一声被扯开,戴南脸色有些不好,粗鲁的帮她把衣服扒下来又挤眉弄眼的把她拉出来。
习音一脸迷惘,听到戴南在她耳边一本正经的道:“三对二啊,情况不妙,真是流年不利、命途多舛啊!”
“啊?”习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愣住。
“阿音,好久不见。”苏卿卿热情的朝她打招唿,习音连忙微笑着点点头。看到她身边还跟着两个气质脱俗的女人。
苏卿卿热情的拉住她,“今天其实是陪茜茜来挑婚鞋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们,真是太巧了……”说完苏卿卿又指着旁边一位看上去温婉的女人对习音说:“这就是我妹妹茜茜,陆非的未婚妻,到时候你跟辛烨要一起来喝喜酒哦。”
没等习音开口,就看到戴南走上前前前后后打量着那个被称作苏茜茜的女人。
一脸怒意的嗤笑,“果然啊,都是一路货色!”
苏卿卿好似没有听到戴南的话,柔声对她说:“这位就是戴南吧,听说你跟陆非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比她了解陆非的喜好,我妹妹挑来挑去也拿不定注意,不如你帮她选一个?”
“ao……”
习音看戴南做势要冲上去的样子,赶紧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身后面色如常的对苏卿卿说:“结婚毕竟是大事,不能说新郎喜欢什么就是什么,茜茜也应该自己做主啊。我跟陆非也挺熟,平时还真看不出他喜欢些什么,只觉得戴南喜欢的他倒是还算有兴趣,要是你们真没有注意,就让戴南按她的喜好挑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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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就帮帮你们。”戴南听到习音维护的话,满脸的挑衅。
苏卿卿没想到习音几句客气的话就让自己不小心打了自己的脸,她铁青着脸,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她。
站在一旁的苏茜茜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语气平淡的接了过去,“不用了,还是不打扰你们了,顾太太也说了,既然我是新娘我也有权利做主,不管他喜欢什么样式,都是我说了算。人都是我的了,也用不着每件事都随着他。”
苏卿卿呵呵笑了两声又回过头,似是抱怨其实是故意说给戴南听,“这陆非着实着急了点,我们都没时间好好准备婚礼,新娘子在这又跑不掉,这订婚加结婚也就隔了两个月,要不是陆家一直催,我爸妈哪捨得把她这么小就嫁出去。”
“呵呵,看着茜茜这么漂亮我都要心动了,更何况是男人呢,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
习音嘴上说着恭维的话,手心却是不住的出冷汗,她时时注意着戴南的举动,生怕她忍不住扑上去。
这个苏卿卿句句说的无辜却又句句像扎在戴南心上,习音知道戴南现在忍到了极点再不敢跟她们寒暄,只随便找了个藉口就赶紧带着戴南离场。
苏卿卿看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冷下脸,“我看这沈家的小姐也没什么心眼,对你构不成威胁,等你顺利的嫁过去姐姐也没什么心事了。”
苏茜茜皱着眉,“我反而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格,人也没有什么心计,其实有没有心眼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非心里想着谁,他虽然是跟我订了婚,但心里说不定是怎么想的。”
站在她们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女人开了口:“原来她就是你口口声声的顾太太?倒是跟以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同了,人也比以前成熟多了。”
“哦?你竟然认识她?”
“好几年前见过,那时候我还跟着至易在北京实习,她的手术还是至易托我一块做的。”
“手术?什么手术?”苏卿卿惊愕,她承认一直对顾辛烨有心思,所以也一直关注习音的事,倒是没听说过这么回事。
“我学的妇产科,你说能是什么手术,按说这么多年本来该早就忘了的,只不过当时是我主刀的第一个手术,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很健康她却要终止妊娠,当时就是至易的妹妹跟着做的引产手术。”
“呵……”苏卿卿听她这样说,忍不住笑起来,“事情貌似变得有趣了,走吧,回去好好听你讲讲……”
习音跟着戴南跑到地下车库,看她情绪激动实在不适合开车,“我们把车放这里明天让小赵来取好不好?不如打的回去吧,你这样子开车我也不敢坐啊。”
“阿音,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晚上也不要等我了。”她不顾习音的阻拦打开车门。
“你怎么又这样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许再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么!你现在这么激动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习音抱住她,但因为个子比她矮了很多,根本拦不住她。
戴南扯开她,有些哽咽,“阿音,别拦着我好么,我现在很难受,我真的不想呆在这了……”
“苏卿卿说那些话不就是为了让你伤心么,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真的随她的心愿了,她现在巴不得你出事呢!你不是最讨厌她么,你不能着她的道儿啊!”
“我保证不会出事,别跟过来!”戴南甩开习音的钳制,关上车门把她隔绝在外面,车子飞速的离开地下车库,习音追着车子跑了一会,最后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
她就知道,戴南最近在竭力压制着自己,这次遇到苏卿卿,听完她的那些话让她完全失去理智。她虽然看上去那么精明但其实在感情上单纯的的很。
习音给戴南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她放心不下正想给顾辛烨打电话就看到他的来电。
“在哪?”
“顾辛烨,戴南心情不好一个人开车走了,怎么办?我很担心她。”
“你不是一直在陪她么?”
“不小心遇到了陆非的未婚妻,还有跟你纠缠不清的那个苏卿卿!她三言两语就把戴南气走了,怪不得戴南叫她苏狐狸,还真是名副其实!”
“呵,不要血口喷人,我跟她只是……”
“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帮我去找找戴南吧,她一个人出了事怎么办!”
顾辛烨忍不住嘆了口气,“习音,你能看着她一辈子么?她心里不舒服你何不让她一个人静静?不要一遇到她的事你就总是方寸大乱。”
“以她的脾气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亏,更何况是跟陆非有关的,当时要不是我拉着她,她非得挠花新娘子的脸了。”
“她既然追这么多年都未果,心里肯定早做好了这一天的准备。你乖乖的回家,今晚我可能要早下班,刚才母亲打来电话,说今晚要来,不要让她不开心。”
听到李书玫女士要来习音立马换了副病恹恹的神态,这次不知道又要有何指示。
她每次来都让习音胆战心惊,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她生气,都说现在儿媳妇的地位已经晋级到婆婆天天小心讨好的等级,可她却还像是封建家族里夹着尾巴做人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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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家,吩咐张嫂多做些李书玫爱吃的菜,然后又上楼卸了妆,换套中规中矩的衣服。
习音在客厅紧张的走来走去等了半天,也没见婆婆来,只看见厨房里张嫂忙活的身影。
透过清晰透明的茶几,她看到自己的端端正正、低眉顺目的模样,「噗」的一声忍不住笑起来。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腿啊!
17
第十七章
李女士今天穿了一件纯色黑风衣,头髮利落的拢在脑后,显出七分干练三分知性,习音忍不住暗暗称赞,果然能生出顾辛烨这种色相的母亲就算是这个年纪也让人忍不住侧目。
听到习音的问候,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依旧是没有太多表情的有些冷艷的脸。
习音早就习惯了这个性格古怪的婆婆,自顾自的把顾辛烨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放到衣架上,便跟着顾辛烨进了客厅。
本来顾辛烨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李书玫更是天天冷着一张脸,平时餐桌上都是习音跟张嫂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家常。
现在因为李书玫在,张嫂也比平时拘谨些,至于习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于是原本一场平常的晚餐,每次却都吃的无比沉闷。
李女士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习音盘子里,“怎么能只喝粥呢?女孩子也不要因为太在意身材就不注意饮食,好好养好身子才能要个健康的孩子。”
习音受宠若惊,虽然是晚上不能吃这些却也不敢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听她又提起孩子更加的不敢吭声。
“辛烨,过几天你去看看你陆伯伯吧,听说他最近身体不怎么好。”
“母亲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时间,到时候去拜访他。”
“唉……”李书玫嘆了口气,“年纪大了,到底是不如从前了,说有病就有病,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现在我跟你们爸爸也就盼着能早早抱个孙子了……”
“咳咳……”习音被噎住。
“吃个饭也不得安生。”顾辛烨嘴里说着训斥着她的话却体贴的递过来温水,习音赶紧接过水,刚喝了一口就看到李书玫皱着眉头探究的看着她,习音的心肝颤了颤,又差点一口水喷出去。
忍了好久才咽下去,脸都憋成了绯红。
“孩子的事,我跟习音商量了商量,我们早就决定……”看到习音满脸希冀的望着他,他顿了顿,勾着唇微笑,“决定要孩子,只是这种事不能说要就有了的,母亲也别这么着急。”
习音偷偷瞪他,顾辛烨只是眯着眼看她,她气极,踩在他的脚上,用力的捻……
他闷哼了一声,却是淡定的又给她多加了几块鸡块,“多吃些肉,养养身子才能好好生养。”
习音:“!!”
看到他们眉来眼去李书玫还以为自两个人十一一块回a市后感情见长,也忍不住笑了笑,“我跟你们爸爸决定以后每年都多去医院做几次检查,这样也能早预防。”
“其实多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什么,以前你跟父亲都不爱去我也不好勉强,现在你们自己愿意去是最好的,到时我陪你们。”
李书玫放下筷子,“不用,你那么忙哪有这个时间,左右检查身体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实在不放心便让习音跟着吧,不知道习音愿不愿意陪我们做这些无聊的事?”
“啊?”习音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可以可以,母亲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当然愿意陪着。”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因为这些明显狗腿的话无语。
李书玫满意的点点头,“那便明天下午去吧,正好你爸爸有时间,到时候一块去。我让小陈来接你。”
这场胆战心惊的晚宴终于结束,习音因为第一次晚上吃那么多油腻的东西,现在胃里胀胀的很不舒服,但是让她最不舒服的是顾辛烨没有跟她商量就告诉李女士他们打算要孩子的事。
她从浴室出来,憋着一肚子的气,坐在床上等了好久才看到顾辛烨从书房回来,“你太卑鄙了,顾辛烨。”
顾辛烨坐到她身边,揽着她,“我怎么又卑鄙了,嗯?”
“拿了你的爪子!”习音扭着身子不让他碰,最后累的气喘吁吁还是逃脱不了他有力的铁臂。
顾辛烨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因为挣扎又红透的小脸,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怎么这么大的气?为夫又做了什么错事?”
“谁说要生孩子了,你不跟我商量就告诉母亲!明知道她逼得急,以后生不出怎么办?”
“我们不是早就说了以后顺其自然么,那有孩子也是迟早的事,何必瞒着她。什么叫生不出?你是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的努力不满意?”
顺其自然本来是敷衍他的话,没想到他倒是真的当真了,现在反而把习音弄得骑虎难下。
习音越想越有些慌神,“你真的想要个孩子么?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再让我想想吧……”
顾辛烨知道她的犹豫,轻轻把她拉到腿上,抚着她微卷的长髮,“有什么心理准备好做的?我们都结婚那么久了,早就该要个孩子了……以前那个孩子不小心没了,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了。你放心,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就试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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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想了想,他们的确该有个孩子了,这是她欠顾辛烨的,也是她欠顾家的。他们家虽然对她不算太热情,但也是挺尊重她的。
这几年她不想要孩子,每次他们家问起,顾辛烨却为了她一直推说自己要忙事业没时间想别的,但其实习音知道,顾家一个个人精似的,哪里看不懂她的小算盘,只是不想逼她罢了。
她想了想,自己竟是做了这么多自私的事,夫妻之前本来就要相互让步,而且习音也知道,他们俩,除非顾辛烨哪天爱上了别人,否则怕是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最近和顾辛烨相处的还算是融洽,习音心里也不似从前的冷漠,要个孩子便要个吧,她心里如此想。
顾辛烨看到习音没同意,但也没有反对,忍不住抿着嘴轻笑,他本来也是想借着母亲的权威压制她,原以为她会像个小野猫似的撒泼,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举动。
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生生把她按在胸前,满足感再次袭来。
因着她的态度,顾辛烨也没了顾忌,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折腾,一次一次,似是不知魇足。
习音忍不住哀哀的求饶,若是以前他早就放了她,谁知今日却有越战越勇的趋势。
“宝贝儿……宝贝儿……”顾辛烨疯了似的在她脖颈上留下印记,嘴里越是温柔的唤她身下越是用力。
习音只觉得眼睛失焦,明明是在混黄的灯光下却好像有无数的光晕在头顶发亮,她微微张着嘴巴,想让他停下却没有说出口的力气。
她只能红着眼眶摇头,却又被他腾出来的大手按住脖颈,死死按住。
良久之后,感到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划入体内,习音身体一松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这一夜睡得无比舒爽,习音翻了个身,意识还在恍惚时感到耳朵一热,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早安,小懒猪。”
她瞬间坐起来,低头却注意到自己不仅全身赤裸还青青紫紫好似一幅水彩画,赶紧又躺下卷着被子抱住自己,等她回头,愣住。
顾辛烨的小弟弟就这样赤裸裸的点着头对她打招唿……
习音羞愤,“顾辛烨,你无耻!”
顾辛烨本来是心情大好的向她问安,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又是如此快速,他还在呆愣间习音就把他遮在身上的被子抽走,昨晚他到最后也是倒头就睡,没有像往常那样帮她换睡衣。
刚才那一刻他也有片刻的尴尬,但随着她一句卑鄙又立马让他萌生了捉弄她的念头。
顾辛烨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盖住两个人,抓住她的双手双脚,用下面危险的抵着她,“卑鄙是么,嗯?今天就来个更卑鄙的让你长长见识如何?”
说着就顺着细嫩白皙的腿根作势抵进去……
习音赶紧红着脸求饶,“别,别……我错了……你没有卑鄙无耻!是我刚醒来脑子不清楚!”
“呵……”顾辛烨低低的笑,“还算识时务,就先放过你这一次,下次再这么说为夫,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他松开钳制,翻身仰躺在习音一侧,把她拖过来让她枕在他的胸膛。
习音无聊的在他胸前画圈,想了想突然好奇的问他:“你怎么还没有走,今天不用上班么?难道大老闆也可以带头翘班?”
顾辛烨揉着她的头髮,盯着她看了半晌,才似真似假的低嘆:“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没想到他用白居易在《长恨歌》里的诗句来打趣她,习音红着脸啐了一口:“呸,少在这胡言乱语,自己偷懒就算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顾辛烨也不反驳只是笑着看她的反映,等看的她恼怒的抡着拳头打他,才似笑非笑的轻易握住她的手腕,拿在手里把玩、揉捏。
“你今天好不同。”习音费了好大的劲才抽出手,憋了半天忍不住说出口。
“哦?”顾辛烨挑挑眉,“哪里不同?”
85
第十八章
习音上午给戴南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昨天一直忙着婆婆的事,也没有去找她,不知道她现在又去了哪里。
顾辛烨说的很对,感情的事,习音不可能守她一辈子,与其天天陪着她,不如让她自己去冷静冷静。毕竟,痛没有人可以替你承受,别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中午习音在厨房跟着张嫂学做菜时接到戴南的电话,“我没事……”
从听筒里又听到戴南大咧咧的笑,好似回到最初没心没肺的模样。
“昨天遇到了禹老师……”戴南听习音没有反映,解释道:“你不会忘了吧,大一时候那个辅导员,被评为最有魅力大学男讲师的那个,我记得当初咱俩还专门翘了专业课去旁听来着……”
“当然记得了,禹晋梵么。”
“就是他,昨晚聊了几句他说去年申请了一个项目,现在科研组正好缺一个人选,问我有没有兴趣。”
“你一个学中文的,去了那里能干什么?再说,你不是在你爸爸公司上班么,你还真打算去?”
“我没想着去啊,我最讨厌什么读书的了,不过现在确实干什么都没有兴趣,你说禹晋梵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呢?我是不是等了二十八年突然犯桃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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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被她逗笑,“犯没犯桃花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你肯定犯了花痴。”
“我觉得姐姐长的还不错了,个子高屁股翘,一看就知道以后肯定生儿子!就我这样的,要是挂一个白送的牌子肯定有很多人抢破头。”
“好了,别吹嘘了,你晚上回来吧,我在家里等你,本来为了你请的假现在倒是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不行啊,回不去……”戴南在电话里唠唠叨叨的说:“禹晋梵说他们大学同学举办了一个派对,要带着女伴,可是他们科研小组清一色男人,想让我去帮他撑撑场子,我都答应人家了。”
“他这是……要追你?”
“我倒是想,人家都有未婚妻了,只不过远在美国留学,我只能趁这个空隙沾沾便宜,你还别说跟老师在一块就是不一样,有点luan lun的感觉,还挺激情。”说完忍不住猥琐的笑。
她这些浑然无忌的话听得习音一愣一愣的,但看她绝口不提昨天的事,习音也只能选择忘记,戴南越是表现的这么淡然她越是心疼她,习音想让她把任何感受都表现出来,让她陪她一起分担,但她总是习惯独自承受。
——
到医院的时候,沈至易早早站在门口接待他们,因为有熟悉的人他们也没有挂号排队,直接去做体检,习音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体检,没想到竟然出动了副院长带着他们亲自去体检,更没有想到的是让她陪同原来只是个幌子,真正要做检查的是习音。
怪不得婆婆明明不喜欢她,却莫名其妙的要她陪同,怪不得说好了父亲也会来却临时有事取消行程。
“母亲,我身体好的很,根本不需要检查啊。”
李书玫看着她,说的句句不容置疑,“听辛烨讲你们十一就决定要孩子了,这都四五个月了,还不见动静,这个检查很有必要性!你乖乖听医生的,不要再推脱了。”
就算是习音平时对婆婆诸多忌惮此时也忍不住上火:“做检查就做检查,母亲干嘛还要把我骗来,没有孩子也不一定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李书玫听了她的话淡淡的回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先让你来,改天再让辛烨来体检,你之前小产,母亲也是担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通知你是觉得之前说清楚,你若是不愿意来,我儿子肯定又要偏袒着你,不过要孩子毕竟是我们顾家的大事,马虎不得半点。”
习音嘴唇紧抿,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生怕一时忍不住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把事情闹得太僵。
沈至易原本是个局外人不便插手但看到这种时刻,虽然觉得李书玫做的有些过但也只能劝说习音,“其实伯母说的很有道理的,习音,你不是医生又没有过经歷所以可能不太清楚,怀孕时孕妇的身体状况健康与否跟以后婴儿的发育有很大的联繫。
在最好的身体状态下才会大大提高优生的目的,现在不给你做一下各项指标的检查怎么能知道你适合不适合受孕?”
习音回头看他一眼,她知道顾辛烨是独子,顾正中夫妇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但这么做未免太戏弄她!
这一次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再迁就,“从前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但这次用这样的方法着实让阿音太伤心了,检查我不会做的,如果真怕有什么意外下次我会和顾辛烨一起来,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书玫低着头看了她一眼,背过身去,想了想才道:“副院长那么忙今天都亲自来安排人来给你做检查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有什么情绪回去再说,难道你想让母亲守着这么多外人向你低头道歉?”
习音低着头不吭声,怕是李书玫早就知道习音不肯乖乖就范故意找来副院长来拿捏她的吧,心里再是有怨气也没法守着别人让她难堪。
“以后母亲不要再这样了!”说完就皱着眉跟沈至易一样一样的做检查。
等到从超室出来抽血的时候,是沈至易亲自来的,他看到习音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你好像很紧张?怕疼?”
“难道我怕疼很奇怪么?哎,你轻点啊……”
沈至易忍不住抿着嘴笑起来,“这么疼?你稍微忍一下,很快的。我记得顾辛烨从小就晕针,我们每次全校体检,他都是重点关注对象,还好他身体一直都不错,不然不仅他遭罪给他打针的护士恐怕都要有心无力。”
“啊?真的啊……”习音难以置信,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这么怕打针?
“这和胆量无关,只是心里比较恐惧,人为控制不了。现在是不是好一点?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我都把哥们的囧事全盘托出了。”
没想到他一直不停的给自己说话是为了让她不要紧张,习音对他的印象顿时提升,“谢谢你,以前的事……”
“用手捏住,不然会有淤青……”他打断她的话,“以前的什么事?顾太太应该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是不会在我的病人不允许的情况下把他的信息透露给第三个人,就算是亲人也不可以。”
习音没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意思,更没想到他说的这么坦荡,她会心一笑,看到李书玫开门进来的身影转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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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麻烦沈医生了,不过抽了这么多血,等多久才能吃回来啊,真是浪费啊。”
沈至易利落的放下针筒,把血样交给旁边的护士,才边擦手边回她:“放心,你身体里的血多的是,不用心疼这一点,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检查报告了,不过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来。”
她还没有回应就听到李书玫说:“回来我让小陈来取,检查报告出来了就给我个电话吧,小沈。”
“好,伯母放心,我去跟实验室打个招唿尽量这个周末前就能出来。”
她们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副院长一路寒暄着把她们送到车上,习音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要是每个病人都被如此客气的对待,就算不是院长亲力亲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医患关系这么紧张。
——
顾辛烨开车到缤纷五洲的时候,乔明启、陆非早就到场了,整个包厢里除了他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还叫了几个陪酒的小姐,他扯开蹭到他身边的女人,有些烦躁的松松领结,“至易怎么没有来?你们今天好像有些过火。”
话刚落地就听到包厢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在别人的医院上班的,哪像你们这么随意想下班就下班,不到时间怎么敢走。”
“哈……”陆非打趣他,“也不知道是谁明明可以继承家业却非得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去学妇产科,以后看女人倒是比我们这些随便了些,就是不知道这血肉模煳的场景看久了还有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顾辛烨听了陆非的话挑着眉看沈至易,一副欣赏好戏的模样。
沈至易干咳两声,“放心,我健康的很。”
这种告别单身的聚会,除却乔明启的婚礼在国外举办没有回来,已经举行了两次,他们一个个相继结婚,现在也就余下沈至易单身,相比之下,他们四个也就沈至易从始至终都比较洁身自好。
顾辛烨在遇到习音之前在这方面也是个流连花丛的主,虽然仍是比较荒唐,但到底是不像从前那样。
19
第十九章
他轻轻拔出瓶塞,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郁金香型的高脚杯缓缓流下,一股浓郁的酒香慢慢的散开。
乔明启用手捏着酒杯,轻轻晃了晃,“嗯,不错……”他抿了一口,“85年的拉斐特?”
“哎呦,不错啊……”陆非满脸惊讶,拍着他的肩,“这瓶酒可是我那朋友费了不少心思高价搞来的。不愧是喜欢收藏红酒的,就是不一般啊,品一口立马就知道了。”
“我也有听说过……”沈至易赞许的点点头,“1985年是法国雨水充沛,葡萄生长最好的一年,那一年酿制的拉菲质量最优,当时很多品酒师给了满分十分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尝一尝,你倒是有本事弄到手。”
陆非笑笑,“当时朋友送我时我还没太在意,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让我们这些人喝了有些牛嚼牡丹的感觉,哈哈。”
“这么说,我们几个也沾了陆少的光,竟然喝到了这么名贵的红酒呢。”
坐在陆非旁边,一个长相不凡的女人依着陆非,娇艷的抿着嘴巴笑。
陆非捏着她的小脸痞笑,“你要是乖乖的跟着我,以后能沾到更大的光也说不定,一瓶红酒又算什么。”
“陆少就会开我们的玩笑……”她躲开陆非的手指,媚眼如丝,“这c城有哪个不知道你后天就要结婚了?我就算是有那个福气,一旦被陆太太知道了,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倒是个聪明的。”乔明启偏着头看她,“他未婚妻可不是一般能欺负的,就单单是那个姐姐苏卿卿,牛皮糖似的就不好招惹,这个辛烨应该深有体会,是吧,辛烨?”
顾辛烨一直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轻晃,看着是温文尔雅,但那副万年冰块脸却让在场的几个女人望而生畏,听到乔明启叫他,他抿了口酒,才轻启薄唇缓缓道:“我跟那个苏小姐可是清白的很,至于她是不是牛皮糖我就不清楚了,倒是你,明明是个惧内的,今天这么疯玩怕是被发现了又要闹一场了。”
乔明启被噎住,呵呵干笑两声,他的确是对家里的那个百依百顺,偶尔爬到他鼻子上也是时常发生,乔家的男人都惧内,这好像是祖传的通病。
陆非听了哈哈笑了两声又看着顾辛烨念叨,“你从来了就不怎么说话,平时话少也就算了,过两天我就结婚了你好歹给点面子,别老是黑着脸,把我叫的这些美女都吓得不敢近你的身。”
顾辛烨听了挑着眉,“什么时候黑着脸了?”
“得得……你继续品酒……”陆非顿了一会又嬉皮笑脸的扭过头,“说实话,我这次带的酒怎么样?还没听你夸夸呢。”
顾辛烨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不错……”还没等陆非有反应,又道了一句:“你也不要以为红酒就像中国的白酒似的,时间越久就越浓郁。严格来说,这个年份的红酒早就过了最佳的饮用时间,你今天让我们喝了这么多,就不怕大家纷纷中毒进了医院?”
“噗……”陆非忍不住喷出一口酒,“哥们儿,你不会逗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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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你怎么知道?”
陆非听到众人都笑他,忍不住爆了口粗,把杯子里的红酒像牛饮似的灌干净。
乔明启安慰他,“你不用怕,只是过了最佳饮用年份,口感不如以前醇厚,倒不至于让我们进医院,就算真的进了医院,你哪缺那点医药费?”
“辛烨这货又耍我,你们玩你们玩,我去趟厕所,嘘嘘一下。”
陆非今天红酒白酒的喝了不少,出了包厢时人也晕晕乎乎的,他在走廊里晃悠了好久才找到厕所,进门前他还专门确定了是男厕没错,就怕眼花走错地方闹出笑话。
出来之后突然犯了菸瘾,外面的空气比较清新,他也不想这么快回去,索性靠在窗台上抽菸,透过窗口望下去,此时的外面,已是灯红酒绿,一片繁华。
最近几天,每当他想起自己就要结婚时都有些不敢置信,他这几年一直女人不断,却也从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他酒后乱性,碰了苏家的小女儿,恐怕他还是继续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想到结婚,他又想到戴南,那个无畏、勇敢、死心眼的女孩子,他大她五岁,几乎是看着她长大,对于戴南的心思,他也是清楚的知道。
他想不透自己对于戴南的感觉,明明是不喜欢的,但又总是喜欢她围着自己转圈,现在她不再追着他跑,他反而有些……思念?这种想法让他都觉得可笑,他怎么会思念那个小丫头,她还是个丫头,懂什么。
陆非心里这样安抚自己,但自从他订婚的消息传出去后,他第一个担心的是戴南的反应,他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害怕她会伤害自己。
香菸燃尽,等到烫到他的手指时他才反应过来,扔下菸头,他用力的捻灭。
摇着头嘆气,正想离开,对面的包厢打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禹晋梵……你是不是想趁我头脑不清图谋不轨……欲行,欲行苟且之事?”
“胡说些什么,酒量不行还逞能喝这么多,我扶你回家。”说话的男人转过身,眉清目秀,身材高挑,虽然有些偏瘦,但却是一副出众的长相。
他拖着戴南走出包厢,谁知戴南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不依不饶的叫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还是没把我当女人?竟然……竟然对我没企图……太过分了!!”
被叫做禹晋梵的男人有些无奈,他拦住她的腰,生怕他一松手戴南滑到地上去,她却不肯配合,嘴里念叨着他不是男人,张口就咬在他手指上,禹晋梵吃痛的抽回手正要打横抱起她,就觉得手臂一轻,怀里的人已经落到别人手上。
“我是南南的哥哥,陆非,这么晚了就不麻烦先生了,我送她回家。”陆非一手箍着戴南一手伸出来跟禹晋梵握手。
戴南却在他怀里挣扎,“你谁啊,我没有哥哥……也不去调查调查,姐姐是独生女!”
禹晋梵听到戴南说不认识眼前的人,抓住陆非的胳膊,客气道:“抱歉,我是戴南的老师,她现在脑子不清楚,我不能因为你一句是她哥哥就随随便便的把她交给你,请原谅。”
戴南挣脱出他的怀抱,再次死死挂到禹晋梵脖子上,蹭着他的脸撒娇道:“你不是要送我么,走吧……头晕……”
看她这副样子陆非脸色阴沉,伸手捏住她的小脸“戴南,你是不是找死呢?这么晚不归家,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认识我是么?说!我是谁?”
“放开她!”禹晋梵伸手挡住陆非,满眼厉色,“你若是再这样就不要怪我得罪了。”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就在这时戴南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看到对面的男人有些眼熟,口齿不清的道:“你是,是……陆……陆非?”
她摇摇脑袋,不行,更晕了……
赶紧揉揉眼睛,愣住,站在她面前一脸铁青的不是陆非还能是谁,她赶紧从禹晋梵身上跳下来,酒也被吓醒了七七八八。
“哈,那个,这么……巧?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呵呵……”
看到戴南的反应,禹晋梵瞬间明白,这个被她叫做陆非的男人就是她刚才醉酒时一直念叨的人,他审视他,发现对面的男人亦是一脸不善的探究他。
禹晋梵淡淡的笑笑,“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戴南,改天有时间再约。”
戴南咧着嘴笑的比哭还难看,听他说改天再约赶紧咬着指甲看着陆非勐摇头,表示自己的坚贞。
等男人走远,陆非才转过身瞪戴南,“走吧。”
“去哪啊……”
“带你去醒酒!”
“我已经很清醒了,不用了吧。”
陆非冷哼一声,给顾辛烨打了一个电话,就把她扯的踉踉跄跄的离开会所。
“你还不够清醒,得好好醒醒酒!”
——
“这么说你打算要孩子了?早就该这样了啊,我都等不及了,回来生个宝宝让我也过过瘾。话先说在前头,一定要生个小帅哥啊,我就喜欢男人。”
听到戴南依旧没个正经的话,习音忍不住笑:“这还没有怀上呢,你倒是先挑上了,要真是个闺女,你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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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南嘿嘿一笑,“我敢怎么样啊,我要是把你怎么样了,还不得被顾辛烨扒层皮?他那么偏袒你,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啊现在。”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又胡说八道。”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嚏……”戴南抽抽鼻子,继续道:“你现在怎么个情况?终于想开了,要给他个机会了?”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一个。
听筒里的习音沉默,戴南不提醒,她还真的没有细想,这么一说反而有些迷惘,“不知道……”
她顿了顿,“就是单纯的想要个宝宝,别的也没有心思多想,再说吧。但是你,怎么一直打喷嚏,感冒了么?”
“别提了,昨天跟禹晋梵出去玩,喝的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陆非,他把我带回家说要醒酒,结果二话不说把我扔泳池里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kao,冻死我了!这个滚蛋!!”
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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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他拿起沙发上的薄被,走过去刚想给她盖上,“你回来了。”
“嗯,吵醒你了?”
“没有啊……”习音坐起来,转过身认真的看他,“我最近有些嗜睡,是不是可能怀孕了?”
顾辛烨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抽搐,眼神在她小腹处流转了一会儿,然后带着深意看她,“你觉得呢?”
习音盯着他的眼领会了片刻,恍然大悟!
尴尬的笑笑:“呃,那什么,开玩笑,开玩笑……”用手捂着脸汗颜,自己刚才真是脑子抽筋,说了些什么啊,明明……大姨妈前天才来!
看到她那个样子,顾辛烨抿着嘴笑起来。
她想了想,赶紧转开话题,“顾辛烨,你想要个儿子还是女儿啊?”
“都喜欢。”
习音听了,紧张的道:“那万一是个人妖怎么办呢?”
顾辛烨黑线,习音看见他脸色比翻书还快的阴沉下来,冷笑着开口:“习音,你确定你是亲妈?”
……好吧,这个假设的确有点不人道,她想起《吊丝男士》里的某个场景,自己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如果有天她也抱着一个白种人或者黑种人告诉顾辛烨:“这是你儿子”,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
顾辛烨看着她自娱自乐的样子,无奈的摇头,果然不能用正常思维理解女人的某些行为。他脱下外套,转身进了一楼的洗澡间。
这难道就是母性的光辉?尽管习音还没有怀孕,但最近改变了很多,两个人相处起来也比较温馨,看样子决定再要个孩子真的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顾辛烨想到此处忍不住嘆息,如果以后都能保持这种关系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
——
中午顾辛烨公司有个紧急会议,不能赶回来吃饭,习音本来今天心血来潮做了一桌子的菜,听到这个消息未免有些失落,张嫂看她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建议道:“反正你现在也是整天闲在家里,不如我帮你用保温桶装好,给少爷送过去?”
“对啊,这个注意不错……”她忙着去厨房拿保温桶,走了一半又返回来,“还是不要了吧,他说有紧急会议,我如果去了不是耽误正事么。”
张嫂看她这么束手束脚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些别扭,她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怎么会耽误事呢,说不定少爷也等着你给他送呢,就算有再急的事,吃顿饭的功夫也该有吧,你要是给他送过去,他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习音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那张嫂麻烦你了。”
“哎,好好,这不就得了,我这就去装。”
被张嫂推出门的时候,习音仍然有些犹豫,她内心有些矛盾,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固守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了解他也不想被他了解,现在要让她主动向顾辛烨示好她感到非常的不适。
她站在公司大厅里走来走去,想上前还怕再次被前台拦住,有了前几次的经歷,她真的不想再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想来想去都觉得今天这么做有些不妥,还是回去比较好。
“阿音?”她转过身,看到一身正装的女子朝她走来,“艾伦,这么巧啊。”
“刚才看到你还不敢确认……”艾伦看了看她手中提着的保温桶,立马心领神会,“顾总刚刚结束会议,还没有吃饭,我带你上去吧……”
“等下……要是很忙的话我就不去了。”
“事情都忙完了啊,要不我给顾总打个电话,让他下楼来接你?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休息。”
“不用不用……”习音按住她要拨号的手机,晃了晃手里的饭盒,“我跟你一起上去吧,不用他下来了。”
艾伦礼貌的笑笑,领着她走进电梯,“其实你来送饭最好不过了,最近公司比较忙,他经常是午饭吃的没有规律,而且好像食慾也不太好。”
“啊?”
习音听了更有些后悔来送饭了,她的厨艺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想一想也就每次顾辛烨敢动筷子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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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跟着张嫂又学了一些,所以想着做来试试,但是到底做成了什么味道,她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顾总就在里面,你直接进去就行了,我就不送你了。”
“谢谢你,艾伦。”习音抱着保温桶,在门开站了半分钟,才腾出一只手敲门。
“进来。”听到顾辛烨的声音她轻轻的打开门进去。
顾辛烨完全沉浸在文件上,头也没有抬,她偷偷的打量他,黑色的西装整齐的没有一点褶皱,手腕上带着新婚时用他给的副卡买的atek hilippe手錶,整个人成熟贵气却又不失英俊。
感觉到异样,顾辛烨抬头,眼前站着他意想不到的人,这恐怕是第一次,习音「不请自来」,他惊讶过后,又是说不出的欣喜。
“怎么过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让小赵去接你。”拉她过来坐到他腿上,“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咬着唇盯着他看了半天,才举着保温桶嗫嚅着道:“你有没有吃饭,我做了一些菜,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顾辛烨爱极了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点点她被冻的有些微红的鼻头,“怎么敢嫌弃。”
看着她打开盒子,把饭菜一样一样仔细的摆出来,有红烧茄子,有糖醋茄子,还有拔丝茄子,呃……好像全是茄子!!
习音顿时有些窘迫,“好像,好像装错了……”
他笑笑,“没事,反正我爱吃茄子,这些都是你做的?”
“听说男人一般都比较喜欢吃肉,可是我还没有学会做荤菜,今天本来还做了一个清炒芦笋,还有醋白菜的……”
“这些也不错,你是不是也没有吃呢?陪我一起。”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虽然地点有些怪异但氛围却是无比融洽。
顾辛烨胃口出奇的好,看着他把菜和米饭扫的干干净净,习音都要怀疑到底是艾伦骗她说顾总最近没食慾,还是自己的菜真的好吃到了这种地步。
饭后,顾辛烨坐在沙发上抱着她诱哄,“左右回去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今天留在这陪我?”
“你在这里办公事,我留下来干什么,只会影响你。”
“其实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把那些文件看完签字就可以了。”
他指了指那些东西,想让她知道任务有多简单,习音望过去,在心里感嘆,原来做老闆可以这么轻松啊!
她哪里知道,那些文件任哪一个稍微出点差错,动辄就是几个亿的损失。
“你乖乖去休息室等着,等我批完就带你去嘉禾那边的私房菜馆吃些不一样的,怎么样?”
嘉禾那边新开了一个私房菜馆的事习音有听戴南提过,说是里面的菜是一顶一的好,只不过老闆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每天只接待一百个客人,而且没有高级贵宾卡绝对不让进。
很多人都不是因为菜而是老闆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花大价钱慕名而去。
顾辛烨有这种想去就去的本事她一点也不奇怪,想了想仍是坚持到底,“让你们公司员工知道多不好啊,你是老闆,应该做好模范。”
“你说的不错,受教了……”他摸摸习音的头髮,柔声转开话题道:“明天就要举行陆非的婚礼了,我让你挑些礼品你挑了没有?”
习音摇摇头。这种事又不能叫着戴南一起,她一个人去逛街想想就没有意思,更何况是给伤了戴南心的陆非买结婚礼物呢!作为戴南的死党闺密,她更不可能这么做了。
“那这样的话时间很赶啊,毕竟是结婚大事,礼物不能随便了事,你只能在这等我下班之后一起去挑了,要是再回家接你怕时间来不及。”
习音四肢舒展,惬意的躺在沙发上,顶着天花板看了片刻,恶狠狠的道:“无耻!”
顾辛烨挑着眉角笑的天地失色。
于是这个下午习音就这样不甘愿的留了下来。
顾辛烨一直埋头看文件,偶尔打内线叫艾伦送些有用的文件。
看着艾伦忙进忙出,习音想起了曾经问过顾辛烨的一个问题,她说为什么小说电视剧里的大老闆啊啊一个个都有那么多秘书,而你却只聘请了一个呢,艾伦岂不是很忙?
他头都没抬,翻着财经杂志回她:“如果不是编剧或者作者夸大其词的话,那可能是我的公司不如他们大,也可能是艾伦比她们能干,你觉得的呢?”
她觉得?她觉得他的公司貌似也很大啊……
习音回过神来继续给室内的盆景浇水,松土,累了就拿出她的手机玩会儿消灭星星。
在习音的手机里,有很多类似消灭星星、天天爱消除这种低智商的游戏,因为她觉得玩游戏就是要休息大脑的,如果太复杂的游戏只会让她觉得更累。
当然,她的说法引起了以戴南为代表的大型网游迷们的强烈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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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番外 戴南的自白)
——
什么是爱,什么是依赖,我到现在都不清楚,我只知道在陆非订婚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陆非是我一个人的。
纵使他不爱我又怎样,纵使他无视我的爱又怎样,我的爱与他无关,只要爱着他就好了,可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告诉自己:戴南,你连爱他的权利都没有了,这场长达八年的单相思是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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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陆非开始谈恋爱,我第一次恨,恨自己比他小四岁,恨他已经到了恋爱的年纪而我却还是个只会哭闹、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我暗暗决定,以后不可以再挑食,我要快点长大。
每次我叫他陆非,他都会摸摸我的头髮,“乖,叫哥哥。”
我怎么能叫哥哥呢,从我知道哥哥与爱人的不同时,我就再也没有叫过哥哥,我们的距离太远,我不想一声哥哥把我们隔的更加遥不可及。
等我也上了高中时,每个周四我都会以陆叔叔家里请的阿姨做的饭好吃为由去见陆非,陆爸爸陆妈妈去国外定居后,他开始更加频繁的带女朋友回家。
第一次让我充满危机感,前所未有的迫切着长大是那天陆非生日时,我带着自己倖幸苦苦织了一个月才勉强能入眼的围巾去找他,打开卧室门时,我真的觉得天旋地转,我虽然没有成年,但我懂得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能做些什么。
我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经过小区公园时被他追过来抱住,他有些尴尬的开口:“对不起,南南,我吓到你了。不要害怕,我是陆非哥哥。”
除了惊吓,我想,我更多的应该是伤心,我捏着他的胳膊,万分委屈,“你好噁心……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他身子僵了僵,摸摸我的头髮,良久才嘆了口气:“小屁孩,你懂得什么?以后进大人房间要敲门的知道么。”
我在他怀里挣扎、哭喊:“我讨厌她,我讨厌她睡在你床上……”
他哄了我很久我才答应原谅他,从那之后不仅没在陆家见过那个女人,就连别的女朋友他也很少带回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看吧,戴南,你总说他不喜欢你,但是他到底还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么?回去之后,我在恶补了一天,晚上时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些chi luo的,jiu 插n在一起的dong ti,我红着脸把他们想像成陆非的模样……
第一次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异样,我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
一周之后,我偷偷跑出校门,把陆非堵在c大的图书馆门口。
我以为他不会再交女朋友,可是却看到他依旧佳人在侧,只不过比上次的更漂亮些。
他看到我也有些惊愕,惊愕过后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他把我揽到怀里:“南南乖,快叫嫂子。”
我还没有从伤心中回过神,听他这么说立刻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我不要你这样……你可不可以等我长大……我不要你这样……”
他笑着帮我擦眼泪,“傻丫头,又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甩开他的手,我恶狠狠的质问:“你为什么就一定要不停的换女朋友?!我不喜欢你看着别人笑,不喜欢你摸别人的头髮,不喜欢把别人拦在怀里,我讨厌你!”
那个女人温柔的递上手帕,“这个姑娘真可爱啊,娇娇弱弱的脾气倒是挺大的。”她眯着眼笑,但我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挑衅。
我想伸手去挠她,却被陆非握住肩膀,他看着我满脸宠溺,“没有办法,被我跟他哥哥宠坏了,从小就磨人的很,明明都是高中生了还只会哭闹。”
我轻轻靠在他怀里,我真的很想说陆非别的女人可以,我也可以。
我只是在你面前表现得这么爱哭,没有你的时候我比任何人都坚强。
我只是想被你宠着,想独占你的温柔,可是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还是你一直明白,只是不想回应我呢?
这辈子,我因为陆非做过多少傻事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我翘掉大学的期末考去美国帮他过生日,在雪地里站了一天,无数次我想离开但想想他见到我时激动的表情我都忍住,时至今日我的脚上还留着当时的冻伤,每到冬天都会隐隐作痛。
我的痴傻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不再宠爱,每次看到我都皱着眉头,好像是极度的厌恶。
我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没事的戴南,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一个人走到机场时,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期盼,我的脚有些出血,人也微微发烧,纵使这样他还是强硬的赶我回来。我真的想问问他,一个人的心到底可以有多硬?
爱也爱了,伤也伤了,恨也恨了,可是我知道我就是个爱犯贱的人,我还是忘不了他,我还是爱着他,深深地记着也深深地爱着。
——
他的婚礼前夕,我决定要为了我八年的爱情再拼搏一次,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的,如今的状况恐怕他唯恐避之不及,怎么还敢跟我有什么牵扯呢。
在给他打电话时,我把手机号输进去又删除,删除了又输进去,反反覆覆十几次我才敢按下拨通键。
每个动过真情的人,恐怕都有过这种经歷,爱不得,放不下。
十一个数字,恐怕闭着眼都能敲出来,却在每次受伤时无聊的从通讯录里删除,气消了再偷偷的存上。
看到他的车子驶进小区,我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单薄的衣服跑下去接他。
扑到他怀里那一刻,好似回到了年少时,无比的安心,我轻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告诉自己,戴南他值得的,值得你苦苦坚守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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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推我,声音有些清冷:“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了?上去吧,外面太冷了。”
我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走过这条有些昏暗的楼梯,每一个台阶我都细心的踏过,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我能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着上楼。
明明又很多话,积攒了这么多年,可真的到了说出口的时刻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该说些什么。
他或许猜到了我的想法,抬起手顿了片刻到底是落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摸摸,“南南,我希望你遇到更好的人,你会遇到的。”
我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出了眼眶,沙哑着声音勉强一笑,“其实,我就有一点不明白,你说跟谁结婚都无所谓,为什么那个人就不能是我呢?”
“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妹妹,亲妹妹一样。”
“呵……”我盯着他的眼睛冷笑,语气里却满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是不是每一个男人推拒女人时都喜欢用这一句话……我喜欢了那么多年,你连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不肯给么……”
他皱着眉转过去身子,看着繁华的灯火,“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小丫头,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扮演哥哥的角色,这种想法根深蒂固,不容我想其他……”
“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我长大了……你就只会说我是小丫头,你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我!”
我气极,反手尽褪衣衫,丝毫不在意luo lu的曲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哽咽着,“你看看我啊……你看看南南是不是还是个小丫头?看看这么久过去,我是不是真的长大了?”
看到我的样子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立马撇开眼睛,快速的褪下外套包住我,力气大的好像要将我捏碎,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吓人,“戴南,谁许你这样作贱自己?!”
我抽出被他用力捏住的手腕,搂住他的脖颈,“你就没有喜欢过我么?哪怕……就一点点一点点的动心都没有吗?”
他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好似要把我看穿,时间久到好像我们要被永远定格,我呆呆地想,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又未尝不可,最起码我就有机会守在他的身边,一直一直。
依旧清冷的的声音打破我的幻想:“南南,从今以后我希望跟你再也没有联繫。”他掰开我的手腕,转身欲走。
我从身后抱住他,絮絮叨叨的边哭边说,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想,我要把八年的爱恋,八年的委屈,八年来我为他做的所有他知道的还有他不知道都告诉他。
我不求他回头,不求他能感动,我只想让他清楚的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痴傻的姑娘,守在他身边,一直想追上他的脚步,一直想有一天能够站在他的身侧,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这一追就用尽了整个年少时光。
张爱玲曾说,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
我按住胸口,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是咧着嘴笑,哪里用的着问值得不值得呢,只要爱了那便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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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戴南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我知道,去吧,没事。”
“那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去找你,等他们敬完酒我就退场。”
“怎么?你怕我想不开自杀么?”戴南在电话里调侃,“怎么都这么不放心我?说真的,我其实真有些失落,你看看,我跟陆非都这样了,我们沈家还得揣着明白装煳涂,喜笑颜开的去参加婚礼,除了在乎人情还得顾及颜面,活的真够累的。”
“对啊,人不都这样么,有些事不得不忍有些事不得不装。”
习音嘆了口气,这几年她的确学会了很多人情世故,以前在学校念了这么多年书,在为人处世方面还不如跟着顾辛烨学到的多。
此时顾辛烨正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听到她们抱怨忍不住摇头,如果这样就说很累的话,那他天天跟那些商业精英打交道岂不是更累?那才是真正考验头脑的时刻,一个比一个会打太极。
车子驶到教堂,顾辛烨轻轻点她的手,示意她要下车了,她跟戴南赶紧又说了几句才匆匆挂上电话。
陆非算是陆家最争气的一个,他跟顾辛烨的经商观念不同,顾辛烨创业之初选择跟陆非合作投资行业,当时在国内那几年像他们这样有远见卓识的青年才俊如今大部分都身家过亿,等他大捞了一把,在所有人都期盼着他接下来有更大的成就时他却转投房地产业,用顾辛烨的话说,世界上只要有人就没有不需要房子的时候,这是个长久又稳妥的行业。
而陆非则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任何事贵在坚持,只要好好干定能把行业做的更大,当初两个人意趣相投的共同创建了公司,两年后又因为理想不同而分家,两个人虽然分道扬镳但一点都没有影响情谊,反倒是媒体大肆渲染,一时闹得沸沸扬扬。
那时候习音才大二,她一个文学系的,才没有心思关注这些,只是那段时间老是听戴南在耳边唠叨所以无意了解了一些。
可想而知,这些个商业巨子的婚礼排场能有多大,除了一些亲戚朋友,大部分都是商场上的朋友,无论是真心来祝福还是假意来逢迎,光是带来的礼品都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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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辛烨带着她进入了婚礼现场,一路走来,她被这些繁华所震慑,真后悔结婚太早,当时虽然她的婚礼在c市办的也很风光,但跟这比起来真是有不小的差别。
“在想些什么?从刚到这里就看到你眼睛放光的到处乱瞄。”
顾辛烨眼睛虽是盯着台上主持人的慷慨陈词但眼角余光却是一直在注意她,看着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嘆息,面部表情异常丰富,遂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
“顾辛烨,你家里有钱还是陆非家里有钱?”
“怎么?”顾辛烨挑着眉眼看她。
“我觉得我这个太太做的太不够职了,都不知道你到底身家多少,有钱人都喜欢狡兔三窟,你到底在外面有几套公寓,几座别墅?”
她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了解他,戴南总说她是小富婆,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富婆。
他抿着唇低笑,“你以前不是一点都不关注这个么?”
她这样问他还真有些让他受宠若惊,顾辛烨嘆了口气,“除了现在这套住着的公寓就只有北关那个新婚时带你去过几次的小别墅,我只是喜欢设计房子倒还真的没有四处置办田宅的习惯。”
“可是我觉得你好像不止两套!”
“那些都是顾家的财产,不是归在我名下,你问这些做什么?又在打什么注意?”
“什么股票啊,动产不动产啊,我到现在连概念都不太清楚,你说我们俩要是离婚了,我会得到多少赔偿?”
“哼……”顾辛烨沉下脸冷哼,“不离婚就全是你的,离了婚你一分钱都捞不到。”
“奸商,你怎么能对自己老婆都这么抠门呢!”
“你也说了我是奸商,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你倒是说说这几年你给我了什么好处?”
好处?习音绞尽脑汁,他们俩结婚到现在貌似一直都是顾辛烨给她好处,“洗衣做饭之类的算不算?”
“哦?”顾辛烨眯起眼睛,“难道你都把自己和保姆视为同等地位?那你觉得张嫂是不是比你做的更好?你见过哪个保姆吵着要跟老闆分家产么?”
……好吧,她不该跟顾辛烨谈论这个,因为没有讨论的必要性,一个工于心计又巧舌如簧的奸商你能渴望从他那里沾到什么便宜?
恰好这时主持人宣布新娘入场,她剜了顾辛烨一眼解解恨,看到顾辛烨低头看她,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新娘走红毯。
“ymbeline!”习音听到身边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激动,她顺着女人的眼光望去,看到陆非的新娘苏茜茜挽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臂缓缓走来,莫非……新娘苏茜茜的英文名?
她扯扯顾辛烨的衣袖,“刚才那个女的说苏茜茜的英文名叫什么?刚才听着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唉。”
顾辛烨有些茫然,“你说什么?”
习音满脸嫌弃地看着顾辛烨,戴南曾说顾辛烨的英文是她认识的男人里说的最好的,低沉的声音加上标准的英伦腔,估计是个女人都受不了,她看着也不过如此!
“就是刚才旁边那个女的说的啊,c什么b什么的……”
“ymbeline。”顾辛烨打断她的话,“不是苏茜茜的名字,法国ymbeline,是国际上很高档的婚纱品牌。”
“哈?”习音有些惊愕的看着苏茜茜身上这款看着很简单很普通的拖尾型婚纱,半晌:“顾辛烨,你一个男人怎么懂这么多女人的东西。”
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习音能感到他的鄙视,他冷嘲道:“我虽然只让艾伦去法国定制过一次,但还不至于智商低到像有些人结婚时穿过一个品牌的婚纱都不知道的地步。”
怪不得她觉得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她真的对结婚时穿的婚纱没有印象了,跟顾辛烨结婚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当时艾伦问她的意见,她一直坚持最好不办,实在不行就请一些亲戚朋友吃个饭得了。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挺懂事识大体的,结果却引来顾辛烨的暴怒,他说你越是不想我就越要办的风风光光,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习音现在是我顾辛烨的妻子。
最后还是艾伦出面劝说,但是由于顾家人的人际关系就算再低调也足以引起轰动。
习音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跟他这么融洽的站在一起,回忆这些曾经让她极度厌恶的往事,人有时候真的是神奇的存在,他们明明去年还是相看两相厌的状态,如今都要准备要孩子了。
全场瞬间寂静,她回过神赶紧看向前方,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牧师,轻轻念道:“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习音紧张的捏住顾辛烨的手,她到现在都不相信陆非心里没有戴南,她比自己结婚时还要紧张,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同意不要同意……
陆非顿了很久,久到在座的各位都有些暴动,习音摒住唿吸等他的回答。
「我愿意」他抬头看着新娘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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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一声轻微的异响,习音回头看到熟悉的裙角从后面阴影里闪过。她立马追过去,却被顾辛烨拉住手腕,“去哪里?”
她喘着气,有些惊慌失措:“我看到戴南了,她来了这里,我得去找她!”
顾辛烨看起来有些焦躁,他摸摸习音的头髮,认真的盯着她嘱咐:“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不许失踪。”
“好……”习音说完转身追出教堂,追到教堂外她没有看到戴南却还能隐约听到牧师说陆先生现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习音顿时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这场追逐总算到了尽头,以后的生活不论好坏,对于戴南来说都不会比现在更坏。
这世间的哪一场爱情,能够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我们总是喜欢怀着痴恋,用明明就知道不可能的可能,去强求,去痴缠,最后却是自己把自己伤的最狠最彻底。
习音想告诉戴南,无论是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这个世间的任何事,只要你想忘就真的可以忘记,因为回忆就像是沙漏,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没有,或许过程漫长难熬,但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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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苏卿卿一袭黑色束腰长裙,亭亭玉立,一改往日淑女的形象,倒有了几分性感,魅惑。
她看顾辛烨转过身,柔柔一笑,“看你喝了不少酒,不如跟我一块上车,我让张叔送你。”
“不用,太麻烦你了。”顾辛烨欠欠身,欲走。
“正好我要去世纪城那边帮茜茜拿些东西,不麻烦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你这个样子开车回去我想习音一定会担心你,既然顺路,朋友之间又有什么好推脱的?”她拦住顾辛烨,言语得体,让他都不知道如何拒绝。
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顾辛烨同她一起坐在后座上,他按着额角轻轻蹙眉,喝多了酒之后容易偏头疼,是他一直以来的毛病。
“怎么你们男人一喝起酒来就这么没有节制……”苏卿卿嘆了一口气,拿出手提包翻了翻,青葱的小手捏着一个玉白的小瓶递给顾辛烨:“这个清凉油听说有解乏的功效,对于偏头痛多少有些效果,我一直装在包里,可惜没有机会用上。”
“谢谢……”顾辛烨接过来,有些清清爽爽的味道飘入鼻息,果然是舒服了许多,“你莫非也有头痛的毛病?”
“没有……”她低着头笑了笑,车内有些昏暗,窗外可以看到路灯快速的后退,闪烁的光透过玻璃打到里面,她的脸一半隐在暗处,一半被照的满是暖色,“我一直带在身上是怕有人用的着,只可惜却不一定轮得到我。”
顾辛烨默然,把手搭在额际,看向窗外清净的马路,没有接话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苏卿卿脸上的笑僵住,五指紧握好似要把玉白的瓷瓶捏碎。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缓缓松开,好似没有刚才的尴尬,轻轻开口:“前几天逛街还遇到了习音,她比上次更漂亮了些呢。”
顾辛烨虽然仍是没有搭话但苏卿卿看的出来,她一提到习音,顾辛烨整个面部表情都柔和下来,“跟我一块去的还有于姗,没想到她也认识习音,还说习音比以前懂事了好多。说真的,习音以前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但见了她倒觉得很亲切,可能是我跟她比较投缘。”
“她确实是懂事了很多。”顾辛烨听她说这些忍不住感慨。
仗着自己不捨得动她一根手指,她以前没心没肺的什么气人的事没做过,每次都让她气的头疼。
“对了,于姗说她那里还有些习音的东西,本来托我帮她带过来呢,可是我今天来的急就忘了,也不知道习音的联繫方式。”
顾辛烨扭过头看她,“什么东西?”他不记得在习音的朋友亲戚里还有于姗这么个人物,本来他就不喜欢苏卿卿接近习音,听她如此说眉头皱的更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她说不是什么打紧的,就是一些早年的资料。她托于姗帮她整理出来的。”
苏卿卿说的轻描淡写,却是偷偷瞥顾辛烨,见他仍是一脸的清冷她试探着问:“要不,先送到你那里?其实给你还是给她都是一个样子,这样我反而可以省些心……”
低沉的铃声打断苏卿卿的话。
“喂,母亲。”顾辛烨把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支着下巴。
苏卿卿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但从他的言辞猜到应该是顾伯母,不知电话里又说了什么,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回道:“九点多了,一定要今晚?”
“那好吧。”他挂了电话,对苏卿卿道歉:“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事,前面永安路停一下吧,我要去顾宅。”
她点点头,吩咐司机停车,看顾辛烨修长的手指挑开安全带,“辛烨,那文件的事?”
顾辛烨有些不耐,但出于多年来良好的家教,他礼貌的道:“随你把,苏小姐。”
顾辛烨走后,苏卿卿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嘴笑了笑,真是个冷漠无情又进退有度的男人。
大学时她比顾辛烨小一届,从入学到毕业几乎是一路仰慕着他走来的,她曾经很好奇,像他这种骄傲的男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的了他的眼,她设想了很多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习音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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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学歷不出众,身世不出众,就连相貌也是放在人群里就能瞬间被淹没的姿色,如果非要挑出点优点,那就是眼睛比寻常人大一些,亮一些,看着好似要被吸进去。
可是眼睛好看的女人,顾辛烨好像从来不缺。
——
顾辛烨赶到顾宅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脸色阴沉的坐在客厅里,见他来了只是抬抬眼皮,拿出来一个文件放到桌子上:“看看吧,看完了给我个解释。”
他坐到李书玫对面,打来文件,上面写着体检报告单几个大字,一一浏览下去,有血样、尿样之类的检查,他无奈的放下,“母亲让我看这个做什么,这些专业的名词恐怕就把我看晕了。”
“这是前段时间习音的身体检查报告单,她应该给你说了吧,本来早就出来了的,只不过为了保证每项检查都无误,我又通知至易重新做了一份实验检查。”
她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室内异常安静,就连杯子与茶几相撞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顾辛烨没有吱声,他等着母亲接下来的话,“辛烨,你老实告诉母亲,习音一直在逼孕的事,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顾辛烨愣了一下,“母亲何出此言?”
“前几天报告出来时,我让你爸爸的私人医生好好看了看,习音的性激素过高,她怀疑可能是因为多次服用逼孕药的原因,造成体内激素紊乱……”
“母亲……”顾辛烨打断她,“激素紊乱跟心情和生活作息也有很大的牵扯,你曾经做过军医,应该比我清楚的多,要孩子的事,她也是同意了的。”
“我自然是懂的这些常识问题……”她推过来桌子上的另一份文件,“没有把握的事,你见过母亲如此兴师动众么?你手里拿的是第一份,这是第二份。”
她看顾辛烨蹙着眉头,没打算再看,于是解释到:“除了第一份的那些检查项目,还多了一份药物浓度检测,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了吧。你现在告诉母亲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瞒着你做的这些?”
顾辛烨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是重重一痛,从他们决定要孩子到做检查都过了三个多月,却在体内查出了逼孕药的成分,他该怎么理解这些事?他能感觉到她的改变,可是没想到却来了这么一齣好戏。
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你不用回答了,看你的样子,母亲便知道了,当初你要娶她,谁也拦不住。这几年我一直安慰自己,毕竟结婚是你自己的事,你看上的才能好好过一辈子,这种事上母亲没法强迫你,也不捨得让你委屈。可这倒是好,竟娶了一个这么不识趣的。”
李书玫眼眶微红,若不是因为顾及着身份,恐怕早就打电话叫习音过来教训一顿了。
她顿了片刻又嘆息着说:“其实,我跟你父亲也知道,那个丫头本来心就不在你这,是你非要强迫着娶了她,这几年不管是你还是我们顾家都没有亏待她,就算是块顽石这也该捂化了吧?!”
“母亲不要说了……”顾辛烨站起身,沉默了片刻,看着李书玫轻轻道:“这些事是我让她做的,我性子风流你也是知道的,有了孩子怎么也不会比现在自由,可是你跟父亲却是一直催促。前几年还可以找藉口说习音年龄小,现在就只好骗您做了这些……”
“砰!”
李书玫一手打破咖啡杯,四散的液体溅到她的裤脚也不在意,她满眼厉色,却是扯着嘴角轻笑,“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为了这个女的,你看看你是怎么伤我的心的,她是你的媳妇,你疼她护着她是应该的,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为了偏袒她对母亲撒谎?”
顾辛烨走到李书玫身边,拉着她坐下,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顾辛烨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内敛。
李书玫生长在世家,是位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无论在任何场合,言辞举止都很得体,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这种氛围下两个人只能沉默以对。
半晌,顾辛烨才说:“时间不早了,母亲快去休息吧,以前这个时候恐怕早就睡了。”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听他这么说,气也消了大半,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以后也不管着她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毕竟是你跟她过日子,我只求,在我跟你父亲身体还行的时候能有个孙子或是孙女儿抱抱。”
李书玫说完站起身上楼,顾辛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靠在沙发上,心里乱的很,有些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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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他帮她拉过薄被盖上,她却好似清醒了似的,随手扯开,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腿。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握住,滑腻的肌肤被他略带薄茧的大掌拂过,习音在睡梦中无意识的颤粟。
看着她清秀的睡颜,他忍不住想起那份检查报告,想起母亲说的那些让他失望的话,习音一直在偷偷吃逼孕药,她不想有他的孩子么?
那为什么还答应他呢,让他一次次的满怀希望却又一次次的跌入深渊。
明明就在昨天,她还生气的警告他,就算有应酬也不许酗酒,如果生出不健康的宝宝就要他好看。
以前她单纯,没有心计,虽然不待见他却也是毫无隐瞒,现在他发现越来越看不透她,顾辛烨不知道她说的话做的事到底哪一件是真的哪一件又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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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的报復么?她恨他强娶了她,恨他逼着她嫁给他,恨他让她被大学时的男友生生抛弃。所以,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的容忍视而不见?
他心里乱的很,一边想着要相信她,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她答应他之前吃的也不准,另一个想法又挤出来否定,为什么明明过去了半年都没有怀孕,不是因为她偷偷吃药又是什么?
顾辛烨靠坐在床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好像又回到新婚后半年,他原本打算带她去欧洲度假,就要进机场的时候,她却突然疯了似的跑到人群里,等他追过去找到她时,看到她蹲在地上满脸泪痕,她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不是他……怎么会……
他瞬间明白,原来她不提不等于不爱,只是深藏在心底不想被他触及。
纵使这样他还是心疼她哭的梨花带雨,伸手拉她起来却被她甩开,她抬着头满眼恨意,她说,顾辛烨,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幸福?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噁心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心痛,他皱着眉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甚至比每夜与她共枕,她守着自己的丈夫,在梦里哭着叫另一个男人的的名字都要让他绝望。
从那之后,他们开始长达两年的相敬如冰的夫妻生活,顾辛烨又回到了遇到她之前那种没有节制的私生活,顾家夫妇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别人的妻子都是在害怕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他却是因为被她逼着在外面一个一个不断的换女人,他找过温柔的,听话的,也找过执拗的,叛逆的;
找过跟她有些相像的,也有跟她完全不同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午夜梦回,身体越是满足,心里就越是空虚。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如此钟情的人。
有人说,滥情的人一旦动情,便是万劫不復,顾辛烨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他到底看上了她哪点,比她美的他见过很多,比她清纯的他也招惹过不少,但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放弃么?他怕最终后悔的只有他自己。
他想到头痛欲裂,最后只得离开公寓驱车而去。
——
顾辛烨一直很少去酒吧这种充满野性又混乱的地方,他的风流往往只在女人方面,也不是说他有多么好色,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正常的生li需求。
“那个妞不错,很少见这么清纯的了……”他正在低着头喝酒,被陆非拍了拍,陆非有些异常的激动,“这种打扮肯定是学生,我敢打赌她是个chu。”
顾辛烨好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女孩,虽然身材娇小还有些瘦弱,但身体从侧面看过去,却是曲线玲珑。
“既然这个女孩在这里,那戴南肯定也一起来了。”顾辛烨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她是习音。”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他的话还没有落地,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跑到习音面前拉着她往舞池里走。
“这个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来这种地方!”
陆非有些惊讶,当看到几个男人围着她们却是忍不住爆了口粗,“你在这等我,我去把她领过来,真是不懂事,也不看看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
他轻笑了一下,看到陆非越过人群连拖带拽的把戴南扯了过来,后面跟着唯唯诺诺的习音,好几次看陆非那么粗鲁的对待戴南,她皱着眉想上前却又不敢。
“你是不是活腻了?还敢来这种地方了,几天不见长本事了!”
“放手……你不是也来了么,我为什么不能来!又没有规定女生不能来……我又没干什么,我就带着习音来跳舞的……”
“呵……”陆非冷笑,“跳舞用的着身边还围着几个男人?被别人毛手毛脚的占了便宜还敢在这里犟嘴是不是?”
戴南撇撇嘴,人男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就她这种小野菜估计送到嘴里都嫌弃清淡,但看到他脸色阴沉也不敢再跟他反着来。
“顾大boss-您也来了。”习音扶额见她两眼放光的看着顾辛烨。
“嗯……”他应了一声,盯着习音看了半天才又对戴南说:“两个姑娘来这里确实不妥,以后不要来了。”
“好的好的……”戴南头点成小鸡啄米状,拉着习音的手悄悄的在她耳边嘀咕:“阿音这个就是顾辛烨,我的偶像,你可别误会,我这个人还是很痴心的就只是崇拜他而已,哎?你们应该见过,上次你还在我家泳池里踢了他一身的水来着,没忘吧?”
习音汗颜,这个事能不能别提了?!
戴南把她推到顾辛烨身边坐下,“前段时间听艾伦姐姐说你不是要去我们学校讲座么?我还专门拉着习音顶风作案翘了两节马概的课,你们都不知道这学年我们学校督察部管的有多严,怎么到了会场变成一老头了啊?”
“是么?”顾辛烨忍不住看了看习音,见她低着头不做声,轻笑了两声说:“临时要招待美国来的客户,就只好推了。”
“那个老头自称是中科院的院士,我倒是觉得他的能力堪比资深的催眠大师,真是来一位睡一位来两位睡一双啊,一场下来没有几个头脑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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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是,经济学大多都是枯燥无味的,你们这些非专业学生去听,可能单单那些名词都要理解半天。”
“那可不,真觉得学了经济学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睡眠了。”
“噗……”习音沉默了半天终于一口水喷出来,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喷到顾辛烨裤脚上,习音囧,赶紧蹲下拿纸帮他擦拭,手却是被握住。
“没事……”他拉她起来,挑着眉打趣她,“最近,我好像跟水很有缘分呢。”
“抱歉……”她抬起头看着他,晶亮的眼睛里满是愧疚,手里的纸巾被她团成团握紧,咬咬唇说:“上次还有这次都不是有意的……”
“我没有放在心上,不必自责。”
习音因为他的话松了口气,却又因为他的打量有些不自在,试想一下,如果你的面前坐着一位相貌堂堂,姿色上乘,优秀成功的男人,你会不会淡定?
当然,习音是个很守妇道的好同志,不会这么肤浅的想入非非,小鹿乱撞,可是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任谁恐怕都会如坐针毡。
八点多他们不得不从酒吧里出来,因为戴南这货居然把酒当水喝,陆非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看她手里拿的橙黄的液体还以为是橙汁,没想到却是橙汁味的伏特加鸡尾酒……
“她喝了多少?”看到戴南的这副模样,陆非忍不住问习音。
“她说这个酒让人看起来很有feel,要把所有的味道都尝一尝……我以为她酒量不错,就没有拦着她,这是第三瓶……”
陆非围着戴南转了一圈,好像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直接扛起来,“我得送她回去,醉成这个样子回宿舍也照顾不好。”
“谁说我醉了……啊,不对,一般醉了的人都不说自己醉了……我不能说我没醉……”
她把习音抓过来,“你怎么老是晃来晃去的弄的我头都晕了……”
喝了酒的人是不是力气也会变大,习音刚刚掰开她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没想到下一刻她直接摸向下面——
“不错,软软的,我喜欢……”
习音:“!!”
陆非的脸憋成酱紫而顾辛烨城府颇深,冷着脸装作没听见。
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戴南弄到车里送走,期间自然免不了习音频频失守,守着两个男人她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好任她胡作非为,从震惊到尴尬再到面无表情再到现在的面如死灰。
“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我的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你的打个电话?”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怎么?”
“跟我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就好了,不用麻烦顾先生了。”
“你说什么?”
习音看他扭着头,满眼厉色,好似周身的空气都被冻结。她咽了咽口水,心里想果然有钱的人都小气,用个电话都这副好像要吃了她的样子,这个电话她还是不借为妙。
“我送你。”他丢下这句话就进了车,完全不顾习音的意愿,也不问问她想不想坐,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热情的人?非得要送别人回去?
她想了想,从这里打车回学校估计会花不少钱,而且最近好多关于女大学生与黑车司机的情深被曝光,与其花着钱上一个陌生人的车,不如不花钱上一个闺密的心上人的哥们儿的车,虽然关系有点远,但节操跟贞操比起来,还是后者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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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习音想了想也只能给他这么个评价,以前虽然不能说两个人很亲密但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冷的场面。
比如说——
fang 事上总是很节制,这可不能说习音对那个的质量要求比较高,从他们决定要孩子开始,他就变得比较热衷此事,只要能做绝对不会含煳,能来两次的绝对不会偷工减料。
然而现在他们这两个周都相安无事,以前人家说什么和男朋友盖着被子纯聊天她还觉得男的可能不能人dao,现在她终于相信了,他们每天盖着被子连天儿都不聊,顾辛烨如今的自制力,简直了!
再比如说——
昨天,戴南分析了一下情况,觉得习音现在的地位很危险,结婚四年多了是该痒一痒的时候了。
她劝习音主动勾搭他一次,习音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现在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一个男的睡在你身边不碰你,那真的是在质疑你的魅力。
于是,她脑子一热冲动了,顾辛烨半推半就的也从了她。她心里刚刚美了一下却在下一刻立马来了火气。
以前事后他都是先细緻的把她的身体处理干净,这次却扔下她自己去洗澡。
习音自我安慰,或许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她应该理解理解,毕竟他日理万机。等她无意看到床柜上红色的包装袋时立马不淡定了——
他居然用了!
现在不是魅力不魅力的问题了,现在问题直接升级了!
其实习音有点强迫症,同样一件事她不想做可以,如果是她想做了你却推推阻阻不愿意,那她肯定会很抓狂,更何况当初是他想方设法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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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现在顾辛烨这样冷淡的态度直接让她不得不钻牛角尖。
“你不是说准备要孩子么?为什么要做措施?!”
“最近很忙。”
“你什么时候不忙啊?好像从我认识你你一直都很忙来着。”
“孩子暂时不要了,安全问题以后我会注意。”
习音忍不住坐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度:“你什么意思啊?!”
顾辛烨没有看她,只是拿起浴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湿漉漉的头髮,听她语气不善也只是冷冷的道:“就是字面意思,能有什么意思。”
“你说要孩子就要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当我是什么?老母猪啊!!”
习音跳起来,脚丫子踩在微凉的地板上,现在她都觉得就算泡在冰桶里都不能帮她消火。
顾辛烨抬眼看她,“这不是随了你的愿?”
“什么叫随了我的愿?你把话说清楚。”习音觉得心里委屈的很,她不想要孩子的时候,顾辛烨想法设法的做她的工作,现在她想通了,反而是他嫌弃了!
本来最近都一直是他自己行事古怪,现在又说随了她的愿,倒全是她的错了。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样闹今晚还要不要睡?”
“是你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话,怎么是我在闹了?顾辛烨,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说话不阴不阳的你讽刺谁呢?”
“我不想听你在这里无理取闹。”他套上衣服,语气里全是冷漠,“今晚有些文件要处理,我去书房。”
“不许走!”习音跑过去拉住他的睡衣下摆,她的掘脾气只要上来了不消了气恐怕今晚都不能睡了!
明明是他的不对,却说自己无理取闹,实在是太颠倒黑白了吧!
“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孩子那么大的事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今天晚上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谁都别睡了!你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她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这么晚没睡还是被他气的原因,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的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要是有喜欢的了告诉我就行……我既然以前不管你,现在也不……”
“你在胡说些什么……”顾辛烨打断她,看着她眼眶红红的说着自以为很大度的话,他嘆了口气终是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我是有喜欢的女人,可是她是谁你难道不知道么,嗯?”
习音松了一口气,却是有些委屈的哽咽,“可是,你最近都好奇怪……”
看到她这副模样,顾辛烨心里再多的怨气也使不上来,“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些不喜欢的了……阿音,孩子的事,你想要就要……不想要的话,我们两个人这样子下去也不错的……”
“你怎么了,怎么,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顾辛烨抱住她,大手按在她的脑后,把她用力的压到胸口,想起四年前她也是这样,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伤的不仅有她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他摸摸她的头髮,郑重的对她说:“我不希望你再做些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我最生气的不是你瞒着我,是你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习音,我希望再没有下次了。”
她乖乖的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却是不太明白他的话。
她什么时候拿身体开玩笑了?但是此时的氛围这么好,她真的不想从他的怀里出来,貌似……顾辛烨的胸膛还是挺有肉感挺温暖的。
“我没有不想要孩子,就是,就是……”她嗫嚅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我在a市跟你在一起的那几次,都有偷偷吃药……你不要生气……”她小心的抬起头看他。
“那时候虽然答应你了,可是还没有做好准备……我现在有些担心,听说吃了药三个月之内都会有影响的,我害怕这时候受孕了会对宝宝不好……可是又不敢告诉你,怕惹你生气……”
“你说什么?”
习音咬咬唇,“我知道错了……不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你,你这个样子,很打击我的积极性……”
她紧张的盯着他,原本以为他会雷霆大怒,没想到他竟然换下了刚才的愠怒,低着头深深地看她:“我也有错,我应该相信你。”
他又在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今天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烧坏了?
习音忍不住摸摸他的额头,“你,你还好么?呜……”
她想反抗却被他握住手腕压到门板上,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看样子真的是吃错药了……
等顾辛烨过了瘾,习音早就气喘吁吁的没了力气,她撅着红润的小嘴骂他:“臭流氓!”
顾辛烨低低的笑,“我还有更流氓的,一会儿一样一样的让你见识见识。”
“不行,不行……”习音握住睡裙,誓死捍卫,“你不是最近都没大有感觉么?”
“我亲口说过?”
“好像……没有……”
“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次。”顾辛烨埋着头,手嘴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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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
习音轻喘,却是不死心的说:“刚刚已经做了,我现在好累,腰也累,腿也累……而且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那你好好躺着,睡你的就行。”
“禽兽!”
第二天早上,顾辛烨没有去上班早早把习音折腾醒,她满腹牢骚,也不知道他到底抽的什么风,“不带你这样的吧,你看看我是不是都要有熊猫眼了啊?”
习音抬着脸扯着他非让他看,顾辛烨捏捏她的脸,“嗯,变成熊猫了更好,起码比现在更有研究价值。”
“顾大老闆,您一大早把我叫醒有什么指示啊?难道就是为了把我变成熊猫?不带这么缺德的吧!”
“去医院。”他穿上西装,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哈?”习音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他满腹狐疑,好好的去什么医院啊!
“我们俩都去做个常规检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好好准备受孕。尤其是你要好好做个药物浓度检测。”
不是吧,习音在心里哀嚎,她前段时间刚刚抽了血,现在都还没有吃回来呢,又要抽啊?
钱多了果然是有一点坏处,那就是用钱方面想出一出是一出……
——
“粉面含春,眉目含情,阿音,你最近过的很滋润啊!”
咖啡厅里,戴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她,说完又痞痞的笑了两声:“哎,你别解释,你解释了我也不信,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红光满面的,你说你过的不恣意也得有人信啊。”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真是三句话本性暴露无疑。”习音托着下巴,想了想忍不住对她笑:“不过我现在是真的准备要孩子了,今天去做检查,医生说我体质太弱,要好好养养身子。
这还没有到家呢,婆婆就打来电话说以后她亲自煲汤要看着我喝,虽然她还是一副面瘫的冰块脸,不过我却觉得被这样像保护动物似的万众瞩目的感觉还不错。”
“你这不废话么,人家顾家想方设法的求了多少回了,现在你这个正主答应了,他们不得高兴疯了,别说你婆婆给你亲自煲汤了,估计让她从现在起像坐月子似的伺候你人家都乐意。
哎呀,还真想看看顾妈妈卸下威严帮你照顾孩子的模样,从小她在我心里都是很正派,不苟言笑的性子。”
的确,她以前不想要孩子,婆婆明里暗里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现在她这么做,大家都遂了愿,以后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或许真的很不错。
她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快点生个小傢伙,像别的妈妈一样,教他说话,教他行走,看着他一步步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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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于是两个孩子都没影子的老夫老妻,大晚上的逛百货商城,而且女人似乎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她拿起一件童装有模有样的比了比,“我觉得这件很好看,我喜欢男人,所以我肯定生个儿子,这个正好给他穿。”
看到她想把明明八九岁才穿的着的衣服放进购物车,顾辛烨清了清嗓子暗示到:“阿音,你不觉得,这个衣服……好像有点大?”
习音顿住,拿起来在自己身上又比了比,“是有一点点,不过这个衣服好帅!”
顾辛烨冷汗,岂止一点点,估计孩子长大了这衣服都要变成古董了,“你有没有觉得,这种衣服我们其实可以不用买那么早?说不定他不喜欢呢?”
“顾辛烨……”习音生气的抿紧嘴巴,“我发现你很抠门唉,你对给你自己儿子买东西都推三阻四的,你很过分你知道么?!”
顾辛烨:“……”
“你这个样子的话,恐怕宝宝都嫌弃你不敢到我肚子里了!要是生不出来,可都是你的错了,我跟你没完!”
顾辛烨:“……”
最后,顾辛烨只能默默看着她一件一件的挑衣服,她偶尔会扭头象徵性的问问他的意见,顾辛烨一律点头称好。
索性是他这几年运气不错,事业一直稳步发展,不然他觉得就她这副不要命的,不管有用没用通通往家里搬的性格,他恐怕会养不起。
路过书店时,她又一头扎了进去——
“我发现自己对一些准妈妈的事了解的好像比较少,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做做功课呢?”
顾辛烨赞许的点点头,“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所以你想?”
她没理顾辛烨的问题,在书架之前来回的兜兜转转,完全是真实意义上的无头苍蝇。
“这里有一本孕妇注意事项!”她挥着手招唿顾辛烨。
修长的手指接过厚厚的书本,习音看顾辛烨好像很有经验的翻看,偶尔发表一些贊同的看法。
习音盯着他的手指,想了想忍不住问出口:“这个也是你的……特长?”
“稍微懂一些。”
这涉猎也太宽广了,她都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了,跟顾辛烨比起来习音突然发现自己一无是处。
她想起来大学刚毕业为了找工作到处投简歷、填表格的血泪史,最后差点手指抽搐,大脑当机。
最最折腾人的是几乎每个表格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请问你的特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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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页
她每次都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的特长到底是什么,只能默默的后悔当初怎么不从小留着头髮,起码可以自豪的说头髮特长!
习音回过神来看顾辛烨把书放回去,她赶紧夺过来,“我要买这个的。”
“其实家里有一些胎教类型的书,似乎……比这里全面一些。”
“啊?”习音有些不相信,她知道家里除了晦涩难懂的金融经济之类的书籍,就是一些枯燥繁琐的全英文哲学理论书,一般摆在那里只有顾辛烨一个人在家里无聊时翻看,她从来都不鸟。
大学时她最讨厌的就是马概,每次上课两节课通常睡一节半,从第一节 课打开课本开始,睡得天昏地暗,等她醒来就开始和戴南计划着中午吃什么,期末考试时整整六十分低空飞过,不用想就知道老师给了人情分。
对于顾辛烨那些高大尚的书籍,就算她有兴致看,那也是拆开每个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不晓得那些句子跟她熟不熟,反正她是不认识它们。
“我怎么没见过呢?你藏在哪里了?”
“书房里,柜子的最高层,四年前买的。”
习音听他提起四年前,立马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顾辛烨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怎么不说话了?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没什么好伤心的了,我说这个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随便一提。”
“顾辛烨……”习音扯扯他,“你要是有一天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会怎么样?会跟我离婚么?”
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她,“你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觉得我现在就认为你很好?你自我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习音跟在顾辛烨身后,不瞒的反驳:“我是认真的,你能不能严肃一点回答我?”
“难道我说的不够认真?哪来的那么多要是,你觉得我会允许你有这个机会?至于离婚你以为是说离就离这么儿戏么?”
那可不一定,习音心想。
男人总是充满求知慾,当他们遇到感兴趣的女人时就会想要一探究竟,先从心里再从灵魂最后从身体,当然大部分男人拐弯抹角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身体,等到你向他妥协,让他在你这满足了求知慾,他们就会觉得没有了求知慾其实说白了主要是没有了欲。
于是他们开始以期待真爱为藉口去其他女人身上寻求求知慾。
以上说法,自然是戴南的个人见解,虽然戴南截止目前都还是个只在理论上有长足进展的伪实践者,不过习音对此深表同意。
——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习音靠在书房的沙发上,边哼歌别看孕妇之类的书籍,摇头晃脑的半天都没有翻一页。
半晌,她抬起有些发麻的小腿,呲牙咧嘴的轻轻揉捏,忽然扭头看向顾辛烨:“你老是盯着我干嘛?”
“你最近性格诡异,是不是有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习音立马沉下脸:“我昨晚姨妈刚上岗,你故意讽刺我呢吧!”
“我看你今天尤其的好动,唱个歌都要跳起来了……”他放下笔,摘掉无框的眼镜:“跟你在一个书房,真是个巨大是错误。”
“啊……是不是影响到你了啊?最近这首歌太流行了,到哪都能听到,简直要烂大街了,我一不小心就被洗脑了。”
习音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髮,看他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走过来。
“看了这么久,有什么心德?”
习音羞愧的低下头,盯着被她抓得有些褶皱的书本看了几秒——
“那个……我发现这本书的前言不是一般的有文采啊,我猜想编辑肯定是生物歷史文学集一身的天才,从物种起源到山顶洞人的生活风貌再扯到当今社会的人类需求,完全是一本参杂着经济思想的中国版进化论啊!
我研究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这和生孩子有什么联繫,由此更可见,编辑还是个思维敏捷,非常人可及的思想家啊……”
顾辛烨认真的挑着眉听她胡扯,看到她说完停顿下来才伸手把她扯到自己腿上,“没想到这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本孕妇手册竟是被你先发现了?让你学习一些孕妇禁忌你倒是有了这么一番毫不相干的顿悟。”
习音皱皱鼻子,“我觉得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会了啊,你好像什么都比我懂,到时候听你的肯定不会出错的,那我就不用学了呗。”
顾辛烨摇着头嘆了口气,表面上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心里却是欣喜的。
正常的人应该都喜欢恭维的话,尤其是心尖尖上的人的信任,顾辛烨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习音从他腿上跳下来,跑到书桌上一手抓了两个橘子,满脸谄笑,“你要不要吃橘子?张嫂昨天从水果店买的,很新鲜。”
“不吃。”
她再次坐到顾辛烨腿上搂着他的脖颈,带着撒娇的语气,“那我一会打开了很酸的话你可不可以帮我解决?”
“你求我?”
她撇着嘴说了一句求你,顾辛烨才得意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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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页
习音不能吃酸,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的姐妹最爱吃一些橘子山楂之类的水果,她看的眼馋却吃不得,每每此时她都心里委屈的很。
她一个一个的剥开橘子,然后再皱着小脸一个一个的放到顾辛烨手里。
良久之后,习音哀嘆,“不能吃酸的人生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说要之后又托着下巴委委屈屈的对顾辛烨抱怨:“这个周末什么都没做,好无聊啊……”
他把她抱起来放到办公桌上,弯着腰把她锁在臂弯里,“那你说怎么才能不无聊?要不要去电影院看电影?你不是总是约戴南一起去么。”
“算了吧,没兴趣,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再说……”她声音低下来,好似自言自语般,“去电影院的有几个是真的去看电影的,尤其是小情侣……”
每次跟戴南一起去,前面后面左面右面,总有一面会上演着比电影更好看更激情四射的一幕,以前大家总是喜欢在雅致的地方做一些不高雅的事,现如今人口过分密集,作为哺乳动物灵长类最先发展的一支——
人类也没有了挑剔的资本,只要别人没有当面指责,任何场所只要两眼一闭就是野he的好地方!
她好像越来越明白,政府为毛要这么迫切的提倡计划生育,控制人口增多了……
27
第二十七章
卡其色的液体冒着热气,味道也慢慢的散开。
顾辛烨这时才抬起头,“我的秘书真的是越来越会省事了,居然用这种咖啡打发老闆。”
听到顾辛烨的戏言艾伦也没有在意,反而是一板一眼的学他,“我的老闆也越来越会挑剔了,创业那几年有这种喝着都很满足的。”
“呵,倒是嘴巴越来越厉害了……”他放下钢笔舒展了下身子,拿起她刚才带进来的文件,被一个敞口的黑色文件袋装着,里面好似是一沓4纸张,“你放在这里的这是什么?”
“哦,刚才看你这么认真的工作就没有打扰,这是苏卿卿小姐带给你的,说让你转交给顾太太,她说之前给你打过招唿,我就擅作主张拿进来了。”
她把咖啡放到顾辛烨手边,看他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几眼才放下,他拿起杯子尝了一口,“不如煮的味道纯正。”
“真是越来越挑剔啊,现在没时间煮的,会议就要开始了,你再不行动整个高层都要等着你了。”
顾辛烨低嘆一口气,站起来穿上外套,又想起来习音昨天有点低烧,早晨醒来的时候体温还是没有恢復,恰好张嫂家里有事请了假,她一个病人在家顾辛烨着实有些担心。
他走到门口时想了又想,终是回过头对艾伦吩咐说:“帮我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下午不能来公司了。”
“老闆……”艾伦苦着一张脸,“你是不是想要公司快点倒闭啊?你以前不都是以工作为先么?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修过几次假了?下午要谈美国的合作案,上个周都定好了时间跟客户见面的。”
“嗯……”顾辛烨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本来那个美国总部派来的代理人就比较刁钻,不如我们晾他几天,反而对公司更有好处。”
好吧好吧,艾伦在心里腹诽,这个习音倒真的成了红颜祸水了,以前总是想法设法的晚回家,现在倒是好,连公司事务都要排在习音之后了,可怜了他们这些给老闆打工的员工,一次次的调整时间……
——
“体温正常了么?”
习音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把手机摆到耳朵边,也没有用手拿着,有些无力的回答:“好了啊。”
顾辛烨走向车库,听她说好了才放下心,昨天她病恹恹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着急,明明下午还好好的,两个人驾车到郊区兜风,可能真的是兜着风了吧,到了晚上就开始发烧,家里的药也用光了,弄的他措手不及,只好一夜都给她物理降温,他忙碌了一晚上,今早才餵她吃了一片退烧药。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从裤兜里掏出钥匙,上面还有前几天习音从格子铺淘来的一只小毛球般的白色锦鼠。
习音最喜欢毛茸茸的宠物,每次在外面看到领居家那只纯白的萨摩耶就走不动步子,她早就扬言要养一只哈士奇,都说哈士奇是有名的表情帝,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样天天对着狗狗,就算有顾辛烨这种人也不会无聊了。
可偏偏顾辛烨对这个过敏,不然的话她绝对有能力把家里打造成动物园。
想起她当初知道顾辛烨过敏时万念俱灭的表情真让人忍禁不住,他笑了笑打开车门问她:“想吃点什么?我这就要回去了,帮你带一点。”
她等了半天才听他回復,也不知道刚才在想一些什么,因为发烧嗓子有些沙哑,原本清脆的声音现在听起来有些中性:“什么都不想吃,顾辛烨,我好像口腔溃疡了……而且那个蛀牙也开始疼了……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可能是昨天发烧引起的,我帮你去市医院拿些药,不如顺道给你买些寿司?你不是最爱吃街的夫妻寿司么?”
习音有些口齿不清,哼哼唧唧的半天顾辛烨才听懂,他车开的很快,但是到家时也是一个小时后了,习音还穿着粉色的睡衣躺在床上,不过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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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
看到顾辛烨进来原本无神的眼睛立马灵动起来,她的声音含着些抱怨,“你怎么才来,我饿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注意到顾辛烨递过来的寿司,赶紧换了一副表情,笑嘻嘻的接过来,看她表情这么丰富的打开包装,顾辛烨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么生龙活虎的看样子没有大碍了。
她拿起一块寿司,一口含住,还没有咀嚼,动作一瞬间顿住,秀气的小脸立马皱成一团,就连眼眶也溢满水汽,她从床上爬起来到处找垃圾篓,发过烧刚才起的又太快,下一刻就晕晕乎乎的倒了下去。
开始顾辛烨看她的动作还有些迷惑,等知道她的意图后赶紧把她抱到怀里,伸出手轻声哄她:“吐到我手里。”
习音看了看他的手,忍着痛摇头。
“没事,洗洗就好,不嫌弃。”
她犹豫着张开嘴,口水哒哒的寿司弄湿了他白皙修长的五指,看着那些晶亮的液体习音有些愧疚,抬起头看他,顾辛烨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他洗干净手,抬着她的脸检查伤口,怪不得刚才疼成那个样子,溃疡面很大而且很多地方也开始红肿,那个黑色的蛀牙更是被打成了洞。
“烂成这个样子还吃那么急能不疼么。”
刚生过病的人都很敏感,习音听顾辛烨说这种话,眼泪立马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嘴里也絮絮叨叨的万分委屈:“我很饿啊……我怎么这么可怜,吃个饭都不行了……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啊,看着美食在眼前却只能看着……我最近一直都没有停过吃药,可身体还是不好……”
看她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哭成这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鼻涕,柔柔的安慰她——
“以后要多吃点水果蔬菜,不要再那么挑了。”
“可是……水果很多都很酸的,吃不得。”
“那就多吃蔬菜,蔬菜总是不酸的吧。”他伸出两指捏捏她的脸颊,“这次不管你怎么推脱我都要带你去看看蛀牙,到底要怎么治还是要听医生的,不许再任性了。”
习音的这颗蛀牙是两年前坏的,开始没感觉,后来愈演愈烈,但是她胆子小总觉得那些医用机械在嘴巴里动来动去的好噁心,所以实在疼得受不得的时候就吃一些止痛药对付,不过这次实在疼得紧,都隐隐感到左半边脸有些肿胀。
可是就算这么疼,她也不想去拿掉啊……
知道肯定拗不过他,习音想了想自认为很机智转开话题——
“我饿,肚子都饿得瘪瘪的,现在能吞下一头大象,你信不信?”
顾辛烨没有理她,只是从餐盒里拿起一片寿司举到她嘴边,习音呆愣了好久没有下口,等他再次催促才一小口一小口咬进嘴巴里,虽然还是很疼,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很多。
屋外的天空灰濛濛的早就隐去了太阳的光芒,凛冽的寒风,吹得柏树飒飒做响,虽然是白天仍是有些阴森,屋内却是暖意融融,暧昧流转。
半年多以前,他们还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一点夫妻该有的样子,半年之后,关系却是一点一点的改变。
顾辛烨最近总是后悔,如果自己有些耐心,再放下身段多哄她几次,是不是就不会白白浪费这四年的美好时光,也不会彼此折磨四年,徒增心伤。
习音吃完才满足的笑了笑,她看着顾辛烨也松了口气,试探着问他::“顾辛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对待她的问题顾辛烨懒得再回答,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熨帖的长髮。
就这样揉了几下,等到习音有些不耐烦的躲避他才起身去浴室洗手,却听到习音叫他:“你的手机在震动……”
顾辛烨接过来,是苏卿卿的电话,他面无表情的按掉,好像是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习音也看到了苏卿卿的名字,本来有些莫名的不开心但他的举动成功化解了她的吃味,她凑过去,“为什么不接啊?是不是我在?”
顾辛烨被她的话逗笑,点点她的鼻头,“你怎么这么自恋?”
习音:“……”
不得不承认,顾辛烨今天伸出手的那个简单的动作,还有一句没有太多表情的平平淡淡的不嫌弃,以及放下身段细心的餵她吃饭,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触动了习音。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花言巧语,可能越是简单的话语越是动人。
以前他的那些宠溺她都没有注意,但是今天却让她不容忽视,如果一个男人伸着手放到你嘴边,告诉你不嫌弃,让你吐到他手心里,你会有如何的感觉?
习音抱住他,贴着他的脖颈,眼眶有些微红,不知道是仍然牙疼还是怎么的,她用柔软滑腻的脸庞蹭他的,有些硬硬的胡茬也不在意,半晌才红着脸说出心里的话——
“我很感动……你对我真好。”
25
第二十八章
呆呆的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了一股失落感。
她光着脚进洗刷间草草收拾了一下,就散着头髮下了楼。
好香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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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在楼梯口,仔细的嗅嗅——
皮蛋瘦肉粥!
张嫂回家看孙子还没有回来,那么能做出这么香的粥的只有一个人了。
她三步两步的跳下楼梯,看到顾辛烨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拿着勺子忙碌的背影,一个会做饭的男人,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商场上优秀成功、私底下又厨艺精湛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住。
习音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侧着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你是我的田螺先生么?”
顾辛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放松,他扭着头看到她满脸的享受,忍不住捏捏她的手指,“你还知道醒?嘴巴还疼不疼?”
“嗯!”她重重的点头,下巴在他敏感的腰眼晃来晃去,看到顾辛烨转深的眼眸才后知后觉的松手,她撇撇嘴巴:“我好饿啊……”
“去餐厅等着。”他回过头,绕开她刷了两只碗,把粥盛到里面,发现她还顿在原地看他,顾辛烨挑着眉笑:“这么饿么,这一会儿都不能等?喜欢的话一会儿就多喝一点。”
顾辛烨六点多就起了床,跑步回来看习音睡得正香,就趁机做了一份粥两个小菜,考虑到习音嘴巴不好,只好做了一些清清淡淡的东西,粥还是问了母亲自己试着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习音趴在桌子上等他,肚子一直咕咕地叫,她摸摸,最近食慾也太好了吧,老是觉得吃不饱,照这样子下去那恐怕真的要成为腹婆了……
冷的差不多了他才把白瓷碗推给习音,看到习音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一下一下的往嘴里送,等到喝完还咬着勺子有些意犹未尽的看他。
完全一副乖顺无害的样子。
“今天先不要喝母亲送来的补身子的药了,你现在一直吃西药也不知道这两种东西一块吃好不好,干脆停几天。”
习音放下勺子,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真的么?”想了想又不确定的问:“那母亲同意了?她辛苦熬的我不喝没事么?”
“你既然这么想喝我自然也不会反对啊。”
“没有没有……”习音赶紧否认,“我没有想喝啊!”
知道他在逗自己习音也不跟他计较,又解决了一碗粥才抿抿嘴巴满足的嘆息,顾辛烨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如果以后每天能来这么一碗粥就好了,就是怕顾辛烨这个大忙人如果不是她生病也不会这么有时间的照顾她。
“张开嘴巴。”顾辛烨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塑料喷瓶凑过来,打断她的沉思。
“啊!”习音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用力的推他,含含煳餬口齿不清的问他:“这是什么……臭臭的……”
“西瓜霜喷剂,治疗口腔溃疡的,味道难闻了点,你乖乖的忍一下。”
他揽着习音,把她的手扯下来,见她还是半信半疑,才耐着性子哄她:“用了这个立马就不痛了,今早上专门去药店买的,你试试好不好?我保证好用。”
“我还是疼着吧,我怕会噁心……”
昨天还哭哭啼啼的说不能吃饭了好可怜,大半夜了也不安生,翻来覆去哼哼唧唧的闹,现在又不许上药,他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怎么这么任性?”
她听了偷偷的瞥他,看顾辛烨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敢再造次只好换了副脸色跟他打商量:“那我就只用这一次好不好,这个东西闻着就受不了……”
顾辛烨点点头,把药轻轻送到她嘴里——
“好了……”才刚刚涂了一点她就扭着头不依了,“顾辛烨!!”
她趴在他腿上粗喘,忍住胃里翻涌的呕吐感,提着嗓子骂他:“你买的破药,跟我有仇故意折腾我的吧!”
“味道很受不了?”他偏着头,把药放在桌子上,用力把她提起来,“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不能忍一忍了?今天下午就去牙科让医生看看吧,你在家里随便吃药只会让牙齿变得更严重。”
“不要!”习音秀气的眉毛都皱成一团,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委委屈屈看着他:“那些医疗器具说不定被放过多少人嘴巴里,前天看新闻说洗牙有感染的风险,那我去牙科就更危险了啊!我们这样的关系,我被感染了,你觉得你能逃脱么?”
“阿音,医院有专业的消毒程序,你这个藉口不太有说服力,不如换一个?”
知道自己的计谋会被看穿,她扣着手指想,跟这种人斗智斗勇真是浪费体力,更何况她又不熟读孙子兵法,总共也就知道一个走为上计,一个美人计,他们是领了红本本的夫妻,前者实现的可能性不大,后者自己也不算个美人啊……
想了又想,干脆眼睛一闭,钻到他的怀里增了两下嗫嚅着道:“你好不容易才有时间陪我,我不想去医院,想呆在家里……让你陪着我……”
“现在是公司的淡季,你要是真心想的话,明天我也有时间陪你,去乖乖的换一身外出的衣服,我等你。”
这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让人望而生畏,习音只好乖乖的从他身上起来,背着他挤眉弄眼的爆了口粗,他原本已经准备上楼听到她的话转过身冷笑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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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
“再说一句?说的大声一点,让我好好听听,不如改天也请母亲一起来看看她的好儿媳?”
一听这个习音立马败下阵来,跑过去拉住他的衣摆求饶,“顾辛烨,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练练嗓子的,你千万不能乱说的啊!”
“那就乖乖上来收拾东西。”
她磨磨蹭蹭的跟上去,在衣柜里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不情不愿的拿出一套厚厚的羽绒服换上,穿了半天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室内本来就有地暖,如此一来急得热了一身的汗,最后索性往床上一倒说什么也不起来。
“怎么了?”顾辛烨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除了汗津津的体温却是正常的很。
她翻过身去不理他,觉得这样太热又起身把衣服脱下来,使劲的甩到他身上。
顾辛烨看她耍起小性子也没有生气,拿下衣服看着她低笑:“你这又是怎么不对劲了?好好的谁惹了你?”
见她没反应只好伸手把她扳过来,脸色因为太热有些晕红,倒不是不舒服的样子,“不想去医院?”
“顾辛烨,我觉得你对我不好……”
“怎么说?”他听了又习惯性的挑起眉,把羽绒服整理好放到衣柜里,看她只是眼眶微红的盯着他不说话,于是又坐到她身边轻轻的哄她:“好好的,怎么又有了这么一番悔悟?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好了?”
“我不想去医院你干嘛威胁我?这么冷的天我就是不想出去,明天我就得去上班,想好好休息一下!”
“哦,就为了这个?”顾辛烨抿唇笑起来,眼神狡黠,“那我给你们老闆再打一个电话,让他明天再准假一天?”
习音听了激动的一把推开他,明明知道她是不想去医院还曲解她的意思!
“顾辛烨!你欺人太甚了!”
“真的不想去医院?”
“嗯……”
“那牙齿怎么办?以后又不能吃东西了呢?”
“已经不疼了,不要去医院好不好,昨天还发着烧呢,现在身上还酸酸的没有力气呢。”
顾辛烨没有表态,习音再接再厉:“我觉得每次我生病你都对我还好,可是我只要身体好了你就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你怎么这样呢……”
本来是为了让顾辛烨不带她去医院,没想到说着说着反而觉得自己的确好委屈,“你这样一直奴役我,真的好过分啊!以前逼着我学做菜,其实自己明明就很专业!
我不想要孩子的时候你就故意设计,拿母亲压我就范!我怎么觉得你老是挖坑让我跳呢?”
顾辛烨轻咳,提示她:“阿音,你跑题了……”
“你才跑题了!”习音不满的瞪他,“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不着!”
“好……”顾辛烨摸摸她的长髮,把她扯到怀里,“你继续,我洗耳恭听行了吧。”
“不许扯我!”她推他的肩膀,虽然两个人在身高跟体力上悬殊很大,可是也不能总是把她提来提去的打击她吧!
她沾着位置的优势推顾辛烨,本来顾辛烨就没有打算跟她认真,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床上,倒下的时候原本想着拉着她一起,不料习音失去平衡时翻了一个身,一脚踩在他的下身。
“嘶……”顾辛烨眉头深深地皱起,弓着身子粗喘。
“顾辛烨……”习音顿住,伸着手想去安抚被踩的地方又尴尬的缩回去,看他脸色也有些白,她颤着声音问他:“是不是很疼啊……不然去医院吧……”
顾辛烨忍着疼打趣她:“到时候医生问起怎么说好呢?就说得罪了太太被施以酷刑了?”
“不如就说……在外面包养小三被正房发现了,所以踹了一脚小惩大诫?”
29
第二十九章
“你指的哪方面?”
“质疑我?那为夫证明给你看看如何?”
“不用!”
习音后退,眼睛却是忍不住瞄向他的下身,一副欲探究竟的样子。
顾辛烨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冷笑了一声扑过来,习音尖叫着,连滚带爬的躲避他,身子躲过去腿确是来不及了,被他筘住脚丫轻轻一扯,习音的整个身子都滑到他的身下。
“阿音,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质疑一个男人的能力,知道么?”
习音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可是我还想证明一下,让你记忆更深刻一些……”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张开含住她白皙柔软的耳唇,宽厚的手掌也不客气的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满握。
他满足的低嘆,下身贴在她挺翘的pi股上一下一下的轻蹭。
习音min感的不行,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唿吸急促的任他揉捏,轻蹭。
顾辛烨看她眯着眼享受,心里更加火热难奶,手顺着牛仔裤进去,一片濡shi……
以为他又会取笑自己,习音抓住他的手不让碰,“放开啊……顾辛烨!你!”她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他脱下牛仔裤,附上去……
精短的头髮蹭的她小腹痒痒的,加上他唇舌的动作,让她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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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
害羞,尴尬,满足……百感交集,她咬着自己的手指,颤着声音叫出来。
身子软成一滩水,迷迷煳煳间感到被他翻过去,热热硬硬的物什贴过来,等她意识到是什么时,已经被提着从后面,深入。
她原本闭着眼睛满脸潮红,手臂无力的搭在床边,却因为突来的动作一紧!
昂着头弓身,背部牵出诱人的弧度,顾辛烨看的眼框发红,双手握住她的纤腰,更加的用力!
逃不出,躲不开,她咬着唇闭上眼睛,不甘心的反手抓住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这场征服战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到顾辛烨魇足习音已是气若游丝,她趴在床上,手指也懒得再动一下,顾辛烨等到唿吸平復才伸手抱她。
“你干嘛!禽兽……”习音满脸控诉的瞪着他。
“去洗一洗,你莫非是想自己来?”
“禽兽不如!!”
——
十二月中旬,戴南的导师病故。
习音虽然没深交过,但听戴南说,是个幽默的老太太,为人也很和蔼。
其实两年前就查出肝癌晚期,不过老太太看的很淡,照常工作,也没有接受实质性的治疗,她跟着戴南还去看过几次,那时她因为疾病消瘦了很多,整个人只能用皮包骨头形容。
老太太乐呵呵的告诉习音,现在的治疗都是安慰性的,与其在生命的尽头插满冰凉的管子,她宁愿选择安乐死,目前她正计划着用省下的医药费去国外旅游。
这些话说了不久,老太太就进了重病监护室,之后没几天就不行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生命真的好脆弱,上一刻还活生生的在你眼前,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永远消失。
戴南跟老太太的感情尤其的好,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是云淡风轻,但是习音知道淡漠背后的隐忍。
参加追悼会的前一天下了一场绵绵不绝的雨夹雪,天气尤其的阴冷,打在脸上森森的疼,习音还在担心如果气温太低,路面冻结,就不好自己开车去了。
第二天,天气放晴,竟是十二月以来空气品质最好的一次。
老太太在c市也是很有威望的前辈,到会场的人自然是数量可观。
她跟在戴南身后,看着她高高瘦瘦越发萧条的背影,陆非的结婚,老太太的病故,哪一样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其实如果没有跟顾辛烨结婚,习音也会是老太太的学生,那时候她跟严松旻都被老太太收到门下,只不过后来严松旻出国留学,她也觉得那是曾经他们共同的理想,现在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了读研的必要。
婚后不久,顾辛烨看她每天憋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样子,还建议她,如果喜欢就继续读书,不用顾忌太多。
她摇摇头拒绝,如今物是人非,那个让她有动力念下去的人都离开了,她也不想再去触碰伤心的过往了。
司仪宣布追悼会开始后会场响起悠远的哀乐。
习音看到了老太太的遗照,挂在大厅的正中央,依旧是慈眉善目,安详和蔼的样子,老太太很多次遗憾的抱怨,如果习音也能成为她的学生那加上戴南肯定会更热闹,年龄大的人最怕的就是清净。
“在这里我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代表严家对姑母的不幸去世表示沉痛的哀悼,并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及家属前来送我姑母最后一程……”
熟悉的男中音贯彻整个会场,习音抬起头,瞬间石化。
美目如画的男子拿着话筒面向会场的众人鞠躬,整齐的黑色风衣衬托出修长的身材,眼光扫向台下,未做任何停留。
在遇到严松旻之前习音一直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好色的女人,与顾辛烨稜角分明的阳刚不同,他是个很俊美的男人,俊美两个字用来形容一个男人可能会让他觉得受到打击,但是习音真的想不出用什么词语形容。
四年之后,第一次的相见竟是这种场景,他站在台上满目悲痛,她站在台下万分惊愕。
其实,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都不止一个高台之隔。
他的样子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除却了曾经的单薄与稚嫩。
也是,任一个踏入社会磨砺过几年的男人都会变得成熟的。
戴南用手肘碰她时,她才回过神来,习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戴南勉强的笑笑。
“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原来是导师的侄子,如果知道就不让你来了,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
听了她的话,习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半晌才似低嘆似打趣,“这个城市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他,我都差点忘了世界上有这么个人,现在他反而成了严女士的侄子。”
戴南点着头表示同意,然后看着习音的眼睛说的一本正经:“这狗血的剧情啊,习音你要把持住!男人在身体上的特权除了体力上,还有生理上,这是一个男人出轨的时代却不是一个女人噼腿的时代!!不然的话你觉得为毛牛郎馆发展的如此缓慢曲折?”
习音:“……”
走出会场时习音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气体划入体内,整个人也舒爽了很多,松树被雨水洗的干干净净,明明是寒冬的天气,却越发的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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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
落地窗上开出的冰花,晶晶亮亮出奇的好看,她慢慢的凑过去像小时候很多次做过的那样,轻轻喝出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在模煳的玻璃上胡乱的涂鸦,最后干脆攥起拳头压出一趟小脚丫。
她停下来,目光随着滑落的水滴游移。
以前,曾经有个人跟她许诺,c大下第一场雪时要带着她踏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跪在雪地里向她求婚。
可是,大四那年她苦苦等候,从深秋到初春,整整一个寒冷的冬季都未见一点下雪的痕迹。
每次想起,她总是嘲笑自己:看吧,习音,连老天都不想帮你……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肩头,在玻璃上利落的划下一笔,打破画面也打破她的回忆。
“阿音……”
耳边似低吟的喊声让她全身僵硬,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手,不敢回头更不敢回应。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习音心里苦涩,是不是每一对久别重逢的曾经的恋人,见到彼此只能这么说一句?
也是,不这样问又能说些什么呢,朋友尚且还可以聊聊过去,而旧情人恐怕是最尴尬的关系,曾经最了解彼此,如今却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陌生人。
她闭上眼又睁开,最后攥了攥拳头,转过身——
面前站着的人,是她曾经抛却尊严想要挽留的人,是她最不能却想要在一起的人。
“好久不见。”
她听到自己没有起伏,平平淡淡的话语。没有想到,面对过去,习音有一天也会如此镇定。
“姑姑病逝,我刚刚从美国回来,没想到会遇到你,刚才在台上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过的好像挺不错的……”
习音抬头看他。
严松旻笑起来的时候右边有一个酒窝,所以就算是再冷峻的模样,说话时也会变得温和,在正经的场面他总是很少笑,最多抿抿嘴就作罢,大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形容他这个样子的。
“嗯,还好。”她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侧一侧身子,打算绕过他离开这个地方,却被严松旻抓住手腕。
“你这是在躲着我?”
“没有。”
他禁不住提高音量:“没有为什么见到我就走?没有为什么不敢跟我说话?”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样?你觉得对于已婚妇女来说,见到旧情人应该怎么样?你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但是我不可以,我做不到也没有你这么高深的演技!”
严松旻板着脸,“阿音,你总是会这么气人。”
“我要回去了,一会儿我先生会来接我,让他看到肯定会误会。”
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我没有别的意思,阿音,四年多没有见,作为朋友,我们叙叙旧也不行?”
习音也不看他,低着头不说话。
“放开她,你大爷的!”尖锐的女声打断习音的话,两个人回过头看到穿着黑色呢绒外套的戴南。
戴南原本在帮导师整理遗物,出来时没看到习音就追出来找她,却没想到远远就看到这一幕,她跑过来,一把推开严松旻,把习音护在怀里,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你干嘛呢,对我们家习音拉拉扯扯的,别以为她好欺负我就会怕你!看你平时挺君子的,现在却在这纠缠不休!”
严松旻松开手,低着头看戴南一脸的气愤,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好像那句骂他的话与他无关。
“我们走吧。”习音拉着戴南,握住她的手臂。
“你不要误会,刚才是我太激进,没有考虑那么多,改天一定请戴南小姐跟阿音一块吃饭赔罪。”严松旻声音清凉,不急不怒。
“吃你妹啊!”戴南忍不住又骂出口,“你安的什么心,你们这种关系你还请客吃饭?”
他没有理会戴南,反而是认真的看着习音,皱着眉毛轻轻的道:“阿音,我真后悔四年前我没有去坐那一班晚点的飞机……”
习音身体僵住,眼光停留在他整齐的裤线处,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后悔没有去,说明了什么,是因为他没有去,习音才没有等到?
她不想想,也不敢想,有什么事情好像要挣脱而出,但是却让她心慌,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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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习音像是被猜中了心事,有些惊慌的看他,“没,没有啊……”
“没有在发呆的话,你倒是说说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嗯……”习音背过身有些心烦,靠在沙发上蜷着身子,“最近……可能睡眠不好吧,脑子不清楚,没有听到……”
“从严女士的追悼会之后你就一直精神恍惚的,天天做事好似没了脑子……”
她这么反常顾辛烨却偏偏又是要去美国几天,还真是放心不下她,让她去顾宅住几天吧,她肯定又要因为母亲而不自在……
仔细想了想只好对她说——
“我明天要去美国几天,你如果一个人觉得在家没意思就去戴南那里住几天吧……”
他掏出那本苏卿卿送来的黑色文件包递给她,“苏小姐给你的,一直放在我公司里,今天才给你拿来,你什么时候和她有了这么亲密的联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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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
“我跟她才不熟呢!”她想起那个表面温柔端庄其实却满腹算计的女人就没有兴趣,更没有心思看她送的东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接都没接,拿着遥控器一下一下的换频道,怎么换都找不到喜欢的节目,现在大部分都是相亲节目,真不知道是真的有这么多大龄剩女还是节目组故意找人作秀。
顾辛烨嘆了口气,随手放到立柜上,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你一直换来换去的不累么?我看刚才那个球赛就不错。”
习音啪啪的捏着遥控器板换回来,看了半晌,忍不住扭头看他,“还要看么……这可是国足……”
“咳咳。”
“这两天网上有一个很热门的对联,你要不要听听?跟国足有关的,还挺有才情,让我不得不佩服作对之人的创造力!”
“哦?”
习音看他挑着眉很有兴趣便放下遥控器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的念到:“上联:试问中国男足有多愁下联: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横批:无人能射!”
顾辛烨:“……”
“上联:再问中国男足有多愁下联:恰似一群激女守青楼横批:总是被射……”
“我们不如早早休息吧。”
习音被打断很不爽,皱着眉毛瞪他:“我还没有说完!”
“我怕你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我保不住你……”
习音顿住,给他了一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转过身调到一个热火朝天的琼瑶剧,于是两个人一起恶寒……
——
顾辛烨第二天一早就要去机场,习音昨晚还拍着胸脯说要去机场送他,结果早晨爬了半天也没有起来,顾辛烨安慰她:“你其实也不用去送我了,我本来也没有把你昨天说的当真。”
习音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听他这么鄙视的话语哼哼唧唧的反驳他:“有本事你去弄个私人飞机啊,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也用不着为了赶飞机一大早就折腾人!”
“你小说看多了吧,很抱歉,你老公还没有那么土豪。”
习音揉揉眼睛,看他已经收拾妥当整装待发,想一下好像他每次出差自己都没有送过他,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隐隐的有些愧疚,等等——
他赚的钱从某些方面来说就是她的钱,而她赚的钱也是她的钱,这样想想心里美极了。
她心情大好,在他出门之前搂住他的腰撒娇:“顾辛烨,我其实想送你的……”
看他扭过头给她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习音蹭了蹭他的后背:“可是现在好冷啊……要不……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个电话,我去接机?”
顾辛烨冷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我这次肯定去,我保证!”
他摸摸她的头,看她这么认真也不好再说打击她的话,只好随口敷衍了一句:“嗯。”
“你就只是嗯?是不是不想让我去?那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顾辛烨站在楼梯口抿着嘴笑,看到习音嘟着嘴瞪他的模样可爱的不得了,他扣住她的脖颈,湿湿热热的吻贴过来,两个人,不,应该说顾辛烨吻的难捨难分。
习音唿吸不畅,双手不满的推他,刚刚放开她的唇,就顺着脸蛋儿下滑——
“真乖……”
贴着她的耳朵,轻轻道。
习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忍不住缩缩脖子,满脸红晕。
顾辛烨走后,习音也没有再睡觉,收拾一下东西第一次上了个早班。
中午正跟钱多多吃饭时,有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现在的电话营销实在是太多了,每次陌生号码十有八九就是推销保险啊,房地产啊之类的,她看了看又放下电话继续吃饭。
“怎么不接啊,守着我不方便?那我去后边的桌。”说着端着盘子就要起来,习音拦住钱多多。
“不是,是不认识的人,没什么好接的……”刚说了这句话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按掉又打过来,如此反覆了几次她都不得不佩服拨电话之人的执着。
她接起来正想发火,电话里的声音让她瞬间没了脾气——
“阿音,我是严松旻……”
没想到会是他,习音沉默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她按住胸口尽量让自己平静。
多少年了他还是那样,叫她的名字后总是先顿一顿然后切入主题。
“我知道不该联繫你,不过,我就要回美国了,想在回去之前见见你。”
习音手里拿着筷子,有一下无一下的戳着餐盘里的米粒,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但心里却是乱成一团,见或是不见其实早就没所谓了,她现在很不明白,这四年有一千四百多天,他早不出现晚也不出现,为什么要在她准备就这样过活的时候,突然来扰乱她的生活。
她怕自己去见了,就真的输了,就真的再也没有宁静的生活,狠了狠心终是对他说:“我没有时间,最近……都很忙。”
她的眼睛有些干涩,心里莫名的委屈,她想告诉他不要再联繫,不要再有牵扯,不要再给她增添这些烦恼,可是等到要说出口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说的更彻底一点,是不忍心惹他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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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上班了……”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想再等他的回答,她慌乱的挂上了电话,手机放上了桌子上,但又忍不住盯着看了几眼,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在等他,如果电话再打过来,她就放下这些顾忌,去见他一次。
一直等到下班,手机都没有再震动。
她走到楼下,看到那个让她一天都心绪不宁的人站在公司门口,她皱起眉,停在原地。
“路过这里,就想试试能不能等到你。”他说的无意,其实打那个电话时他就到了习音公司楼下,知道她不想见自己,但是却不知道离开这里能去哪,索性就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抽菸,没想到一盒烟抽完也到了下班时间,刚才看到习音的身影,才控制不住冲出来。
“你,你找我什么事?”
“你没有开车么?正好我送你,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他打开副驾驶座那侧的车门等她走过来。
习音抓紧手里的提包,抬眼看他,“严松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完吧,你不是说想见见我,现在见也见了,没有什么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我不会上你的车的。”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会走到这一步,这些天我常常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早就忘了你,现在我才明白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要再说了!”习音望向远处,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水马龙,大部分的人都是驶向家里的方向,知道严松旻盯着她看,她也没有力气回应:“我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内容都记不大清楚了,只是觉得有句话很有道理,我们都不可能一直停在原地等待对方,缘分散了就是散了,可能当初我们都是用自己的真心去守护对方,也是真的想跟彼此在一起,但时过境迁我们都不能再那样了……”
她眼眶有些红,一半是对自己青葱岁月的缅怀,一半是对那段无疾而终爱恋的不甘,“我们都活在现实中,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一切,你不能我也不能。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是喜欢那段初恋还是喜欢那时的你……你,你如果真的想让我好,以后就不要再联繫我了……你回你的美国去,我好好的做顾辛烨的太太,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对不起,阿音……”严松旻看她那么难受的样子,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他最见不得她哭了,每次只要她红红眼眶他都要心疼半天,可是这个曾经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太太,他没有资格再去心疼她了,就连偷偷的看着她都被她无情的拒绝。
“严松旻,谁没有爱过呢,到最后分开了不也活的好好的?我们何必再拿过去的事折磨自己……这些年不都过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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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她漫无目的的熘达,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c大,自从毕业以后她一次也没有敢回来过,
夜生活已经开始,好多情侣牵着手走出来,远处的叫卖还是那么熟悉。
习音还记得,当初c大的北门并没有那么气派,只是两道供一人出入的铁栅栏,后来因为北门的夜市越加的繁华,才应学生强烈要求修建了大门。
以前,她也是每晚拉着严松旻去北门买一些没营养的东西,拿到稷下湖旁边的第三体育场边看球边吃,偶尔盛情难却他也会丢下她露两手,三体是c大夜晚最热闹的地方,像双截棍、街舞这些社团晚上大多来此练习。
大学,真的是一个只要你有梦想,就可以去实现的地方,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取笑。
那是我们介于梦想与现实的一段时期,对于未来,对于生活,每天都会信心百倍,激情满满。
经常可见男生或是在女生楼下大唱情歌或是点起蜡烛求爱,甚至于某些大胆的女生拿着话筒对喜欢的男生告白。
往往这时,就会造成交通堵塞,学校维持秩序的们也只能停下警车无奈的跟着一起看热闹,刚入大学,每每此时习音都会想起高中时,老师们整天为了抓早恋跟同学玩猫爪老鼠的游戏,真的是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
而在这里,只要你喜欢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你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
严松旻冬天的时候喜欢到图书馆前面的草坪上散步,偶尔天好的时候就把她抱在怀里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数星星,那时候c大的空气品质比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夜晚的天空尤其的好看。
但比起他的家乡就差了好多,听他讲万里无云的蓝天,一眼无际的草地,那时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跟着严松旻回他的老家,两个人在海边买套房子,过着悠闲的小日子,然后相守到老。
直到最后她都没有跟他去过那里,后来习音偷偷去了他的家乡,凭着他的描述,找到了他家的老宅,红色的实木大门被大锁紧紧的锁住,木门各处都布满了蜘蛛网,看样子已经有几年没有人迹了。
她固执的,清理干净每一个角落,然后坐在门口哭的不能自己,那是跟顾辛烨结婚的第一个月,她独自一人坐到天黑。
她还记得自己打算给他的那夜,开玩笑说如果以后你不要我了,我就找到你家里去,弄个人尽皆知,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你是个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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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打算的挺好,结果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她紧张的厉害又比常人怕疼,每次严松旻想狠一狠心要了她,都被她稀里哗啦的眼泪弄的下不去手。
她也是被惹急了,抽抽噎噎的对他说,不要管我,你来就行……
严松旻苦笑不得,最后却是抱着她坚定的说,宝贝我们不做了,你不舒服就不做。
习音被感动,抱着他呜呜的哭的更厉害,让他更加手足无措。
一个男人有多大的忍耐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夜他们真的相安无事,那夜她被吵醒了好多次,每次都感觉他喘着粗气把她死死按在怀里,下面也被顶着磨蹭,却真的是没有再动她。
一盒bi yun套,他怎么拿到宾馆的就怎么原封不动的拿回去,他捏捏她的小脸警告她,下次别再指望我会放过你。
她说出去也许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么多年她自己回想起来都好像做了一场梦,但就是有他这么一个人,爱她胜过自己。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爱,不念呢。
学校连心湖有一片小树林,那是情侣约会的圣地,因为不像稷下湖灯火辉煌,这里除非是满月的日子,平时都是一片漆黑。
就是在连心湖附近,习音的初吻被夺走,完全没有预兆的强吻。
她的脖颈被他握住,下巴也被钳住,第一次意识到男女体力悬殊,她当时完全使不上力气,只好任他为所欲为。
当舌头伸进来的那刻,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原本昏暗的四周更加的漆黑,湿热的东西缠住她,让她无处躲藏。
以前总是对这种互吃口水的行径很排斥,但真的到了那一步,反而觉得无比的……甜蜜。
事后,她没有出息的想要逃走,却被他扣住,他轻轻的对她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突然,是不是吓到你了。
怎么能吓不到,她从小就很乖顺,除了他还没有跟哪个男人如此亲密过,虽然知道周围太暗他看不清自己,但习音仍是害羞的红着脸不敢抬头。
那时,严松旻也是甜密的吧,任谁的女朋友清纯的像一张白纸恐怕都要自豪一段时间。
他低低的笑着问她,是不是又在心里骂他臭流氓。
习音哼哼唧唧的回他,你就是!
身子突然一轻,她还来不及惊唿就被抗进树林里最暗最隐蔽的地方,湿热的吻又迅速的贴过来。
她一直都怕黑,又惊又惧的,只能在黑漆漆的夜晚把他攀得更紧。
那晚,严松旻食髓知味,十一点门禁,她十点五十才被放回来。
原本干净的小白靴也占满泥巴不成样子,戴南看到了讽刺她,这是去打野战了?看你这一副被吃干抹净的风骚样。
从大二到大四,他们整整相爱了三年,期间虽然小波折不断,但从未有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他就像一个爸爸,呵护她,纵容她,嘴上说着我也是有底线的但只要她不开心的皱皱眉头,他就会放下一切所谓的原则。
他曾说,习音你就是我的软肋,在你身边我再也不是我自己。
直到大四下半年的招聘会,会后她被指名接待顾氏企业的来宾。
那天她跟严松旻发生了小矛盾,饭桌上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再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顾辛烨就站在床边,看到她醒过来有一瞬间的尴尬,他说对不起,昨天有些混乱。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她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里面,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温暖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帘外打进室内,打到柔软的大床上,暖暖的,却挡不住她彻身的寒冷,对于平常人来说最普通的一天成为了她不敢触碰的梦魇,让她的一生也随之改变。
顾辛烨说了很多话,满含歉意的,温柔诱哄的,还有要对她负责到底的承诺。
习音不回答也不回应,只是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许他靠近。
最后,她瞪着他,恶狠狠的打断他说,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
她当时悲痛万分,却没有注意到顾辛烨一瞬间的忧伤,在顾辛烨心底,一直有一些事他不想承认,那就是对习音的心动,以及自己那晚明明是清醒的,正因为他知道怀里的人是习音所以才纵容自己的欲望,他知道她有男朋友,却在她醉酒后仍是忍不住带她来这里。
习音开始躲着严松旻,她愧疚,她害怕,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对他做任何无理要求的小公主。
好几次她都被他堵在宿舍门口,他有些疲惫的对她说你到底怎么了宝贝,干嘛要躲着我呢?
看到习音只是红着眼眶不说话,他只能嘆着气把她拉进怀里哄她,你开心一点让我怎样都行,不想见我,那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哭,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严松旻不知道她摇头是表示不想见他还是说不是他想的那样,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哭让他感到无能为力,他只能轻轻哄着她,把她抱得更紧。
等她终于想明白,要把所有的事都统统告诉严松旻时,看到他宠溺的眼神又没有了勇气,就这样一天天的推下去,可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不提也有一天会包不住。
她昏倒在实习公司,醒过来的时候严松旻满眼猩红的看着她,他说,阿音,告诉我为什么,这就是你不想见我的原因?我把你宝贝的不行,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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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页
习音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满脸憔悴,她扯住他的衣袖,我到底怎么了?
她从来没见过严松旻暴怒过,就在那天,他冷笑着砸掉了病房里所有可以搬动的东西,习音只是缩在床上不知所措,直到保安进来赶他,他才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阿音,我们终归不是适合彼此的那一个……
她愣在原地,原本就大大亮亮的眼睛,因为这段日子的消瘦更加的突出,脸上最后一点红晕都散尽。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戴南才小心翼翼的问她,阿音,孩子到底是谁的。
天堂地狱,一念之间,大概就是如此了。
她蒙住头,一个劲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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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六点十五分。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万物好似还在沉睡,清清冷冷的,没有一点生机。
往常这个时候,恐怕她还睡得天昏地暗,不过现在却怎么都没有了睡意。
那些歷歷在目的往事又在梦里重新过了一遍,让她的记忆越发的深刻。
她翻开手机发现一条顾辛烨凌晨一点发来的简讯——
八点,机场接我。
真是简短有力,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敲,他走的时候那么仓促,习音还以为会忙很久才回来,是装作没看到不去接他呢还是免得他又失望去机场一趟呢?
她躺在被窝里发了会儿呆干脆起床收拾好早早去机场等他。
天气可真冷啊,刚出门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赶紧拢住衣服还是来不及遮住扑面而来的寒风,她不禁转过身背着风跺跺脚。
赶到机场的时候,她的鼻头有些发红,进入大厅热热的暖气让她眯着眼睛舒开身子,这个点儿竟然来来往往有很多人,估计大部分都跟她一样来接九点的航班。
她靠在座椅上有些无聊,托着腮盯着行人的鞋子发呆。
大多数女人都相信黑色的鞋子与什么款式或者颜色的服装都可以搭配,其实这是一种落伍的观念。虽然搭配合理又省事,但却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想法。
她曾经和戴南逛街,遇到了一个让人很难忘记的瞬间,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女人能把粉红这么俗的颜色穿出极致的感性,那是一家时尚鞋店,店内的商品几乎全是粉红色,老闆娘则是一袭长发优雅的坐在高脚椅上。
习音虽然不好女色,但是却很喜欢欣赏雅致的人或者物,她当时看到那场景好久都处于震撼之中。
锃亮的皮鞋进入她的视线,虽然她不懂男鞋但能猜到肯定价值不菲。
她的目光随着游移,等到隐约感到光线被高大的身影笼罩时才回过神——
“阿音,你怎么在这里?”
严松旻的声音。
习音有些拘束的站起来,“嗨……”
打完招唿才想起来他刚才问的话,“来接我先生。你,你呢……”
她抬眼看他,发现一直被盯着,顿时感觉更加的拘束,往后撤了撤身子,这时才发现靠在他背后,拉着严松旻的手一直充满敌意看她的小姑娘。
白白嫩嫩,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唇偷偷看习音,从外貌上推测也就三四岁的年纪。
“这个小朋友是?”
“这是……”
原本躲在身后的小姑娘突然打断严松旻的话,扑到他怀里,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
气氛瞬间凝固。
习音惊愕的看着叫完这声爸爸又转过脸吮着手指瞪她的小朋友,不得不承认和严松旻还真的有几分神似。
他三番两次的找她,对她说那些不明不白话,没想到孩子都这般大了,到最后竟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阿音,你别误会!”严松旻反应过来拉住她,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习音躲开他,声音也有些清冷,“我没有什么好误会的,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事,我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我现在赶飞机,过几天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这件事有些复杂,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看着他紧张的眼神,习音嘆了口气,“你真的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质问你……有孩子也挺好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多招人疼……”
“爸爸……”没等严松旻说什么,原本乖巧安静的小姑娘突然拉着他哭起来,奶声奶气的,虽然还有些吐字不清但是习音能够听得懂,“我要妈妈……找妈妈……”
“这就带你去好不好?”他手臂一用力就把地上的小姑娘抱起来,用手帕轻轻的帮她擦眼泪,声线低沉温柔,带着满满的宠溺,完全是父亲对女儿的纵容。
谈一谈?本来就没有必要,现在看在习音眼里更是充满讽刺意味。
两个人就这样诡异的站着,如果不是当事人面色沉寂,恐怕来往的行人都要误以为是出游的一家三口了吧。
小姑娘的危机意识还不是一般的高,小眼神瞪着习音好像要看出一个窟窿来,这么与年龄不符的机灵,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等严松旻抬头疑惑的看她时又抿着嘴恢復一脸正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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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松旻顿了一会,听到广播里提醒登机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他习惯性的想伸手摸摸习音的长髮,却被她机敏的躲开。
他愣了愣又好似无事的哄她——
“阿音,我去美国几天,等我回来再约你……”
“不必。”她甩下两个字,没打算再跟他继续说下去,不顾严松旻的叫喊,转身逃离。
谁能固守着一场青春年少的爱恋四年多矢志不移,这是现实的生活,没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坚贞,也不会有白娘子与许仙的痴情,更何况她现在都结婚了这么久,更没有必要钻牛角尖,结婚生子再正常不过。
他纵使没有孩子又怎样?难道自己还能跟他再续前缘?
自己之所以有点难受,是觉得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神被打乱,那个肇事者却是个骗子吧!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习音扶扶胸口,竟是松了一口气。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髮,抬起头正想去乘客出口接机,走到前方拐角处却呆住——
顾辛烨身体微侧,蹙着眉看她。
注意到她投来的目光,也没有回应,冷着脸走向出口。
“顾辛烨。”
习音跑过去追他,今天穿的是坡跟的棉靴,跑起来比较费力,拦住他的时候都有些喘。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看他继续冷着一张脸,她赶紧坦白:“刚才遇到严松旻,实在躲不过去,就闲聊了几句。”
他只是拉着行李箱,面无表情,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习音上前握住他的手也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她厚着脸皮紧紧的挽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有些哀求:“周围这么多人,你别……让我丢人好么?”
不出所料,这句话果然成功止住他的动作,习音有些小人得志,咧着嘴笑到一半看他目光阴冷又悻悻地憋回去。
说真的,这种闷骚的人最惹人上火,习音是个急性子,有什么事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有误会就麻熘的解决,省的把故事酿成事故,伤肝伤肾损健康。
从机场到公寓,习音又一次见识到了顾辛烨冰块脸的功力,每次想要开口缓和气氛时都被他满含冰碴子的眼神吓得缩回来。
习音乖乖的紧跟着他进屋,他一脸疲惫,行李箱随意的扔到玄关处便皱着眉头靠坐在沙发上假寐。
蹭到他身边,顾辛烨还是没有理她,习音咬着指甲想了想,明明听张嫂讲了那么多讨好顾辛烨的小细节,现在竟是一条都想不出来,越想越是郁闷,最后感情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试探着问问:“我帮你倒杯温水?”
没有回应。
“喝点咖啡解解乏?”
没有回应。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几度:“要不帮你放洗澡水你去洗个澡?”
……还是没有回应。
自知无趣,习音没再说话,凑过去细细的探究他,唿吸均匀有力,哪里是睡着的样子。她换了个姿势跪坐在沙发上。
顾辛烨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一个大活人盯着他看了这么半天都这么镇定自若的继续摆臭脸,装睡装的一点都不像,还腆着脸装!
习音吐槽了半天,看他领带紧紧的围在脖子上,又觉他这样肯定难受极了,心想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人一般见识!于是伸手准备好心帮他解下来——
扯了扯,不行。
又扯了扯……好像更紧了……
顾辛烨每次都一拉就开了,她还以为简单的很,随便拉拉就行了,原谅她这个做妻子的见识少,不会解……
她试着扯了第三下。
“你有完没完?!”
原本只是有些冷的脸现在已经阴沉的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了,习音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你累了的话,就去房间休息啊……”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语气平淡,脸上表情更少,一句话又堵的习音不知道说啥,她要是再缠着他倒显得她不知趣了。
可是,习音这次还就是不知趣了!
“这次是我的错我承认,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大的脾气吧,我每次生气的时候,你说两句我哪次没完没了过啊?!”
“习音,你觉得这两者性质一样么?”
“我真的是在机场偶遇的!我都坦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呵……”顾辛烨冷哼,捏着她的下颌看到她眼睛的最深处,“习音,你自己想想,就只有这一次?”
她听了这句话立刻炸毛,“你调查我!”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你自己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你就没有一点为人妻的自觉性?偶遇?你心里也只是把这当成一场偶遇?”
“顾辛烨!你真无聊!!”
“我无聊,我的确无聊的很!在美国那么忙还要收拾你惹的烂摊子,麻烦你以后节制谨慎一点,别让媒体握住点把柄就来我这里索钱!”
33
第三十三章
这样的反应对于顾辛烨来说,莫过于是最极致的伤害,他其实更希望习音解释一下,说媒体都喜欢捕风捉影让他不要误解之类的,只要她解释,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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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页
可她就是有办法,逼着他去相信别人。
“习音,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丈夫,你以后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父母的面子也请有些自觉……”
“你说这种话,是把我认为哪种女人?”
习音怒目而视,顾辛烨站起身沉默以对,这样不清不楚的反应惹恼了习音,她抓住顾辛烨的手臂,“你阴阳怪气的是什么表情啊,没什么就是没什么!我见过他怎么了,现在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了,当初你逼着我结婚时怎么没觉得对不起严松旻呢?”
“砰——”
花瓶碎裂的声音,瓷片四散。
立柜上的黑色文件包掉下来,纸张像摇曳在风中的落叶,一张一张落下来。
一滴两滴……
纯白的纸,黑色的字,鲜红的血,三种常见的颜色,融在一起,对比鲜明。
习音看着他受伤的手,有一瞬间的眩晕。
她生气时总是止不住说伤人的话,越是对方的软肋,她就越是拿出来。
刚才看到他震怒习音真的有些害怕,他徒手打碎花瓶肯定很疼,也肯定非常生气,紧急医药箱通常放在楼上的卧室里,她噔蹬跑到上面拿下来。
习音拿出酒精棉抓住他的手帮他消毒却被他躲开,“你这样会留疤的……”
他靠在沙发上,完全不在意受伤的手,只是闭着眼沉默。
窗外的声音都被隔绝掉,室内异常的安静,这让习音觉得有些沉闷,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现在两个人激动的很,怎么都不应该独处,“我今天出去住,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顾辛烨突然握紧她的手腕,眼神犀利,“去哪?!”
“找戴南。”她说完话也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甩手跑了出去。
顾辛烨嘆了口气,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才想起来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根本没有换衣服就跑了出去。
而且,他讨厌习音一有什么事情就找戴南,好像在c市,她能依附的是戴南而不是他这个丈夫。
越想越让他不舒服,他匆忙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准备追出去,却在立柜旁被绊了一下。
上面有顾辛烨的血还有习音跑出去时踩的脚印。
尽管如此的脏乱,几个刺目的字眼还是映入眼帘——
——终止妊娠引产手术知情同意书——
——
习音跑出来的急,寒风顺着口鼻灌入体内,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出小区门时心里还有些期待,以往这个时候顾辛烨恐怕早就追出来了,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心里委屈的要死,他真的是太过分了,那么冷的天居然放心她穿着这些跑出来。
她抽了抽鼻子,翻遍口袋才找到几个硬币,现在回去的话这种没面子的事自己才做不出来,要跑出来的是她如果灰熘熘的回去,那岂不是拆自己的台啊,从这里挤公交去找戴南倒是够了……
习音抖了一路才到戴南的住处,戴南拉开门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青倒是吓了一跳。
“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可你这一身也不够风度啊!”
“戴南……”习音撇撇嘴,冰凉的手伸进戴南的衣领里,戴南龇牙咧嘴的踢她最后还是被她得逞。
“说吧,来找我啥事?”
戴南坐到沙发上夺过她手里的遥控器,大有会审的架势。
“我想你了,今天准备跟你住,增进一下感情……”
“废话少说,你觉得我会信?不说实话请开门左转,这不欢迎不诚实的孩子。”
习音揉揉眼,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被赶出家门了,戴南,你行行好收留我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戴南用抱枕砸了一下,“呸,小奸人,你以为哀家会信?别给我油嘴滑舌的。”
她抱抱头,狠了狠心,举起纤细白嫩的手臂,指着上面青青紫紫的印子,“戴南,我被家暴了,你看你看,顾辛烨居然用强啊,你说我还能呆他家么!”
“呵……”戴南捏着她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明显是不小心在哪里撞了一下留下来的,她使劲点了点,看习音皱着脸喊疼才松手,“你要是说顾辛烨被你家暴了我还相信,要是他家暴你了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对,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也不信!”
习音听完欲哭无泪,扑到她身上作势掐她的脖子,“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向着他啊,我真是瞎了眼了跟你交朋友!今天非得把你扼杀在摇篮里!”
戴南轻蔑的瞥瞥她,反手把她按倒,“你知道什么叫以德服人么?顾辛烨就是我偶像,别说没对你家暴就算是家暴了也还是我偶像。”
“没眼光,没出息,没节操。”
刚说完又被戴南拿着枕头砸了一下,她哎呦一声,伸手抱住戴南两个人扭打在一块。
“说真的,你俩又怎么了?”戴南躺在地毯上喘粗气,抬起脚踹了踹习音的屁股。
“吵架呗,夫妻之间不都喜欢这个。”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跟戴南肩并肩的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说话的语气平淡无波,好似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要告诉我跟严松旻那小子有关系……”看到习音的表情戴南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猜对了,自古以来么,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古人都喜欢上演前任和现任的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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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托着脸听她侃侃而谈,末了才嘆了口气,“的确是够狗血的,你说那些小说电视的烂俗情节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了呢。”
“因为你够低俗呗。”
戴南嘻笑一声,哼着歌跑到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今天姐姐心情好,就陪你喝一杯吧。”
“不行不行,准备要孩子的,不能喝酒。”
“呸,你生的孩子就这么金贵,喝瓶啤酒就不乐意了?”
戴南啪啪打开拉环,白色的泡沫溢出来流到她的手指上,“到底要不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习音接过来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流入口中,她其实极不喜欢喝啤酒,这种奇怪的味道总是让她忍受不了,与上一辈人对白酒的推崇一样,啤酒往往是他们这代人聚会时酒桌上的必备品,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一些酒量。
戴南晃了晃手中的酒,靠在她身上低语,“阿音,有时候我挺羡慕你,无论是严松旻还是顾辛烨他们对你都是真心相待,虽然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他们的心都在你这里,你是个幸运的女人,不要再不知足了……既然上帝垂青你,你就要懂得惜福。”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心哪能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呢?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毕竟都二十七了,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要进入老女人的大军了,我更希望以后能安定的生活。”
“以前我总希望你跟严松旻毕业后顺利结婚,现在我反而觉得顾辛烨更适合你,论各方面的资质顾辛烨优于严松旻很多,阿音,我觉得你应该静下来好好想想,在这么个男人面前,四年多的朝夕相处难道就只是习惯,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要真是这样那我只能怀疑你的性取向有问题了。”
“滚!”
“话说在前面,姐姐今晚可不留宿,我只负责开车把你送回你家,你瞪我我也不留宿!”无视习音的愤怒,她挑衅似的揉乱习音的长髮。
“如果是平时可就算了,现在你们吵着架呢,什么事都不能冷战,太伤感情了。说不定本来就是条三八线让你这样龟缩的行为搞出一个东非大裂谷。”
习音瞬间三条冷线,这都神马神马啊,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冷战的确也不是办法,可是就这么回去又会很没有面子,想想以前顾辛烨对她的态度真让她感到天差地别的区别,以前他性子阴晴不定但是只要使出离家出走的杀手锏他都会立马软下来脾气哄她。
第一次,习音隐约感到正宫娘娘的危机感。
她最终被戴南胁迫着拖上了车,一路上戴南又给她脑补了各种驭夫计,她听的哈欠连连,心想你这个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半熟女,你认为你说的有几句我能信?要真是信了,她跟顾辛烨说不定早八百年就离了。
戴南把她扔到小区的前一条街,她死活不愿意,但却被戴南踢了下来,下午五点多,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她自娱自乐的踢着石子走到小区。
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她咬着指甲站在门口苦思冥想,准备了一些说辞突然又觉得自己也没有犯多大的错,干嘛跟他解释啊。
她壮着胆子打开门——
顾辛烨莫非七个多小时未动位置?还是她跑出去时候的坐姿,只是这次不是闭着眼靠在那,而是用手遮在眼睛上,银白色的表链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整个人愈加的英气,同时也愈加的冷漠。
“过来。”他放下手臂,眼神锐利的看着习音,让她觉得如芒在背。
顾辛烨把面前的一沓纸推给她,“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怎么说?”
习音迷惘的接过来,等到看到内容时才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她几乎是用扯烂纸张的力气快速翻看。
她签过名字的手术合同,胎儿的超图,引产后的身体各项指标,一一俱全。
她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就好像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大脑除了嗡嗡的响已经不能正常运转。那些不想回首的往事,硬生生的挤入脑海——
冰冷的机械进入体内的感觉,戴南握着她的手臂时的哀痛以及沈至易从始至终对她的劝告……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习音回过神红着眼眶看着顾辛烨,她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把纸张都晕湿,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半晌,她才沙哑着声音回答——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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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顾辛烨冷笑。
不小心大出血?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刚做完手术就一个人跑去机场,路上还淋了大雨可真是不小心啊!
他曾经后悔过很多次,对于习音的流产,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太大意,那时候忙着筹办婚礼还要忙着公司的业务,对她的关心太少,她一个二十三四的小姑娘哪有什么经验,所以才酿成了大错。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心里所谓的意外只不过是一种假象,她竟然这么不管不顾的瞒着所有人打掉孩子,怪不得,四年前他风尘僕僕的赶去医院却听到她一句不想结婚的话。
她话里的深意,顾辛烨现在才明白。
你跟我结婚是为了孩子,现在孩子都没有了,也没有结婚的必要了吧。
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顾辛烨从来未有过这种挫败感,真的好像是你救了一条冻昏的小蛇,不顾寒冷把它兜进怀里,一心想着如何去温暖它却没有料到它甦醒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口咬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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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蛇毒而痛,而是尽管如此你还甘之如饴。
他当时梗着脖子说不出不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这句话,只能对着她发火,习音你妄想,养好身子婚礼继续!
“何必瞒着我?”
“没有要瞒着你,只是当时觉得没必要解释……现在也不想再提那些事……”
她抑制住满眼的水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扯着他的西装袖口,“对不起,我不该一时冲动剥夺你作为父亲的权利……”
顾辛烨轻轻的抽回手,她的眼泪滴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手背,温热的泪水,好像滴落到他的心里,又苦又涩,竟是化不开般隐隐作痛。
他盯着茶几上的玻璃杯,看的入神。
从看到这份报告到现在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了很多,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大错特错,虽然商场上如鱼得水但是在感情上原来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感情就像珍珠蚌和沙粒,只有适合彼此的那个才能磨砺出耀眼的珍珠,如果硬是撬开蚌最后伤的不仅有对方还有自己。
他就是硬要扭转的那只手,所以才会被伤的鲜血淋漓。
他背对着习音,让习音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倨傲的背影因为光线投在茶几上,从这里隐约能看到他开合的唇:“这一次,我不会再左右你,阿音,我给你自由……”
习音有些惊慌,她颤着声音问他:“你,你什么意思啊?”
顾辛烨笑了笑,半晌,才转过头斩钉截铁的说:“我们离婚吧。”
“你,你……”习音心里一紧,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些日子他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离婚哪是说离就离的,没想到那份报告竟是让顾辛烨说出这些话。
“阿音,告诉我,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离婚不是你这么几年一直想要的么?”
“我不知道……”
习音摇着头急急的否认,她倒退到沙发一角,妄图令自己冷静。
曾经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要求,她费尽心机都得不到,如今被轻易摆在眼前却让她手足无措。
就好像你曾经喜欢一种食物,求而不得,等到有一天有机会再吃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美味,东西还是那个东西,但是品位却早已不復存在。
“顾辛烨,你是觉得我骗了你所以才要离婚的么?如果是这个,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伸出手指,像平常一样顺着她的头髮,“从前我总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你这个人,无论心在那里我不在乎,可是我发现自己的野心越来越大已经不能满足于此,阿音,我不仅要你这个人,我还要你的心,如果得不到那我便不要了。”
习音躲开他的手,就这样望着他看进他的眼眸深处,顾辛烨的眼神深邃,好像望进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她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近这一年里,她觉得自己改变很多,对于顾辛烨的感情处于懵懵懂懂、云里雾里的阶段。
结束这段婚姻,或许真的可以摆脱过去的一切,但她又有些不自在,她做过很多后悔的事,这一次她不敢再冲动……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么?”
习音觉得这是个比较稳妥的回答,她要好好想一想,理一理头绪。
顾辛烨扯扯嘴角,心房轰然倒塌,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他心里想自己果然遇上了没有心肝的小姑娘,四年多的朝夕相处她竟还能做到如此举动。
他说离婚,她就真的这么认认真真的考虑,他好似在寒冷的天气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冷的他寒入骨髓。
一直到晚上睡觉时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习音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顾辛烨半躺在床上闭着眼,她犹豫了一会儿,实在困的撑不住就弱弱的问了一句:“今晚你去客房还是我……”
顾辛烨冰冷的眼神投过来,习音咽了咽口水把剩下的话憋回去,她只是觉得两个人都闹到了离婚的地步,怎么说共处一室也不合适,所以善意的提醒他,没想到他这么大的气。
习音看他起身要走赶紧侧了侧身子给他让路,突然想起来客房因为一直没人住所以没有供暖,想了想对他道:“要不今天先凑合一下吧,明天我搬到戴南那里去住几天……”
“我顾辛烨还不缺这点房租费用!”
他语气不是一般的坏,还没等习音回答就拉门走了出去,他还真怕再呆一会儿自己忍不住动手,果然是一没有了关系她就迫不及待的跟自己划清界线!
习音刚刚换下睡衣就听到车库打开的声音,她噔蹬的跑出卧室,头髮湿漉漉的还没有来得及吹干,刚跑到门口就看到顾辛烨开着车绝尘而去,汽车的后灯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是呆在原地站了很久。
心里闷闷的,憋的喘不过气,开始只是眼眶红红的后来干脆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她啜泣着,哽咽着,越哭越委屈,好像被丢弃的孩子。
顾辛烨从来没有这么狠心过,婚后四年多他这是第一次在不出差的情况下,丢下她一个人半夜离开,她就像习惯依偎着主人的小猫,被娇娇弱弱的宠了这么久突然有一天发现主人不喜欢她了,主人要抛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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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毕业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这样跟着顾辛烨过来,想想离婚后她有些慌乱,仿佛是一直当做人生目标的东西,却有人告诉你这是错误的,那是天翻地覆的无措感。
人都有个通病,当别人天天给你个红枣时你会觉得这是他的义务,等哪天他不给你时你就会记恨他,而天天给你一个巴掌的人哪天心情好时给你一个红枣你反而会感动。
习音此刻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人,虽然不至于是记恨顾辛烨,但他这样做却让她接受不了,习音习惯了顾辛烨簇拥着她万般宠爱,突然间就要失去了,她竟然会这么这么的难受。
张嫂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看到习音穿着一袭单薄的睡衣蹲在寒风中捂着嘴哭,她吓了一跳,赶紧脱下衣服披到她身上,“这是怎么了啊,太太?大晚上的怎么哭成这样?”
习音被她拉起来,两腿酸麻已经没有了力气,她止住哭声眼泪还是哗啦哗啦的留下来,说话时明明捂住了胸口却自言自语般,“我牙痛……牙好痛啊……”
张嫂嘆了口气,那哪里是牙痛呢,是心痛吧……
习音还从来没想到她会为了顾辛烨流泪,她明明该恨着他的,明明不该这样的。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习音蜷着身子躺在大床上,空空荡荡的尤其的清冷,没有顾辛烨的卧室真是出奇的大,大的习音有些呆不下去。
她翻来覆去一个人怎么都睡不着,这样折腾到两点才迷迷煳煳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子被扶起来,旁边坐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她头痛欲裂却被人用杯子强硬的餵水,左右乱晃着不肯配合,每咽一口水就感觉嗓子痛的厉害,“不要,不要。”
习音哑着声音拒绝,对方还是用力捏着她的脖颈,“呜……”
好苦!有什么东西被塞到嘴巴里,苦的厉害。
她睁不开眼却用力吐出去,听到一声熟悉的训斥,接着却是更多的东西塞进来,紧接着是柔软的似游蛇的东西顶着药片推到她的嗓子眼强迫她咽下去。
“顾辛烨……”
习音嘆了一口气,似呓语一般哼哼唧唧的叫了一声,没有人应声,她翻了一个身心想顾辛烨早就开车走了怎么会在,想睁开眼确认却没有力气,蹭了蹭枕头,意识模煳的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九点多,像是做了一夜激烈的体力运动,她全身软绵无力,想起昨夜奇怪的梦习音立马跳下床鞋子都没有穿,在卧室里找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找什么,只是有些失望的下楼。
皮蛋瘦肉粥的味道!!
上次生病也是这样,她原本无精打采的眸子染上欣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去——
“顾……”
还没有叫出声,看到厨房里背对着她煮粥的人匆忙止住,她低下头病恹恹的,原本有些红润的脸也恢復了苍白。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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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嗯,洗手吃饭吧。”
习音点点头把碗筷拿到餐厅一一放好,等李书玫落座她才跟着坐下。
只有张嫂她们三个人却不见顾辛烨的踪影,习音拿起筷子又放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母亲,辛烨他……”
“出差了,一早就走了,他说你身体不好我就来看看。”李书玫好似猜出她的疑惑习音还没有问出声就先一步回了她,看她只吃青菜就顺手加了几筷子肉片放到习音碗里:“多吃些肉,太瘦了,怎么就养不胖呢。”
“对,多吃点减什么肥啊,本来就不胖,现在要孩子更是得营养均衡才好。”
张嫂盛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尝尝,“这可是太太亲手做的,少爷都很少有福气喝到呢。”
“谢谢母亲。”
李书玫满意的点点头,“说起这个辛烨也是奇怪,听艾伦说这次他本来没打算去的,怎么昨天突然就订了机票呢?今早上天还没有亮就收拾东西急急忙忙走了……”
说到一半她停下来看习音,“阿音,你们莫不是夫妻之间吵架了?”
“哪有的事……”张嫂乐呵呵的解围,“昨天俩人还亲热的不行,我这个老婆子都嫌自己碍事了,这公司的事谁说的准,不过少爷一去这事八成就定了。”
“是这样么,阿音?”
习音刚松了口气又提上来,她放下筷子,尽量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最近公司忙的很,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一点。”
“也是,当初让他去部队死活不同意,那多省心啊,你看这老是飞这飞那的,他还对这个很有兴趣,你们俩可得好好的,现在那些小子只知道天天在外面混,又是离婚又是私生子的,咱们家可不兴这个。”
习音听得一愣一愣的,嘴上说母亲放心,心里可是捏了一把汗,这顾辛烨不久恐怕也要归入那些「小子」的行列了,也不知道到时候李女士会做何感想。
把婆婆送走之后,她一个人上了楼,调了几个频道,都是于妈捧起来的那些小鲜肉的身影,要是放在十年之前她说不定还会口水哒哒的欢唿,但是现在是真的没有了什么兴趣,难道是天天对着顾辛烨,一般的男色她都有了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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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老闆现在见了习音就跟小狗见了主人似的,别说让习音工作了恐怕她皱个眉头老闆就要揣测半天,同事也开始议论纷纷,中间肯定不乏一些以为她傍大款骂她小三狐狸精之类的。
久而久之习音也没有了兴趣,索性辞去了工作。
她在家里呆了两天顾辛烨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她向艾伦打探过,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但是最后习音还是得知顾辛烨已经回来了三天了,只是没有回家罢了。
家?哦,她忘了,顾辛烨想要离婚,这个家应该不久也会没有了吧。
圣诞节的前一天,她一个人躺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晒太阳,有些微风但是太阳却是出奇的暖和,昨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悉悉索索一夜都没有停,雪花打在玻璃上又滑下去,她一个人站在卧室的窗前看了一夜。
她住的楼层有些高,晚上整个c市最繁华的夜景一览无余,现在眺望下去,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原本该是最安逸的时刻下午两点艾伦打来电话,喜欢了寂静,突然刺耳的铃声反而吓了她一跳。
她拿起电话有些期待,“餵”
“顾太太,我是艾伦,传出了一些对你不利的事,顾总让我传话给你,不要抛头露面,也不要再见严先生……剩下的他会处理。”
习音震惊,拿起张嫂放在书房的报纸瞬间明白,狗仔见针插逢的本领果然不容小觑,她就只有昨天出门时见了严松旻一面,当时在超市他追着习音解释那天机场的事,质问她为什么打电话不接,当时在人群中的确引起了小轰动,尤其是付帐时他抢着付了钱。
她因为顾辛烨的光辉上了头版头条,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高的曝光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除了把习音拍的有些丑还真像一副小夫妻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的场面。
习音有些激动,她第一反映是顾辛烨有没有误会,有没有生气,手里的电话都险些拿不住,“顾辛烨人呢?我要跟他说话,我要见他!”
“阿音……”艾伦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嘆道:“顾总说不想见你……”
他不想见自己,他真的不要自己了么,一个周之长,他竟然狠得下心……
习音挂了电话蜷缩在地上发呆。
顾辛烨喜欢简单的颜色,比如说黑色还有白色,而习音却喜欢靓丽的颜色,结婚之初书房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简单大方,完全的男人领地的味道,她有一次心血来潮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从新粉刷了一遍,当时跟张嫂还不熟,好几次看习音摆弄欲言又止,习音还以为自己设计的太好,连张嫂都一脸激动。
顾辛烨出差回来看到正正经经一个书房被她刷的粉粉绿绿的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眼角,她还没有眼力的问他怎么样。
他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违心话——
挺有创意的……
后来她又增了一张沙发,一张榻榻米。
这个家看似无意,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却有很多出自她之手,也算是她的心血,想到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她心里竟是浓浓的不舍。
对没有生命的物都如此更何况人呢……
——
熟人相继来了电话,有的是真心关心她,有的是出于好奇,更有甚者嘻笑嘲讽。
婆婆则是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一句,真是我们顾家的好儿媳,真是辛烨的好媳妇!
习音当时真想问一句,为什么顾辛烨的绯闻就是逢场作戏,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众人讨伐,难道这就是中国女人的悲哀么?
接到最后她都不敢再拿着手机。
再次叫起来,她翻开,严松旻的号码。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
“阿音,我发现从我回国到现在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抱歉……”
习音没有回应电话那头却是继续,“可是这一次我也只能说抱歉……今早上看新闻报导说你跟顾辛烨疑似分居已久,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也说了,只是疑似,我们好得很!”
“阿音,我不在乎你结过婚,从我得知你冒着大雨跑到机场去追我时,我就后悔了,我知道的太晚了,我一直以为你爱上了顾辛烨,所以才四年没有回来,我真后悔让你等了四年……”
“不要说了!”习音对着电话吼,最后的那点冷静也被他驱走。
“我以前太傻,做的那些……你就当我年少无知吧,当得知你去美国的那一刻我们的感情就完了。
不,应该说我跟顾辛烨发生关系的那夜起我就没有资格再喜欢你,我不恨你的,这四年都没有恨你,因为从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你……”
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地板上,积成一摊水渍,越是哽咽她的声音越清冷。
“你放过我吧,好不好?你看,我都要离婚了,严松旻如果有一天你也结婚了,你才会明白爱情什么的远远没有亲情来的实在。
我爸爸的血压有些高,我不想做什么让他伤心上火的事,我们不要联繫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恢復……之前的状态吧……
我对不起你可也对不起顾辛烨,作为女朋友我不合格作为妻子我更是糟糕,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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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你爱上他了么?你甘于现状不是因为你动了感情么?”
“不知道……”习音嘆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我很累,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到底是晚了……”
“是我没有福气……你走吧,严松旻,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你曾说我就是你的小公主……就当,就当小公主对你最后的要求吧……”
习音把手机扣在地上,二十五岁之前她为了这个男人而活,所以註定痛苦了这么久,二十七岁之后,她同样因为这个男人痛苦。
女人为什么总是要为爱情而受伤,如果这个世界上少了爱情人类该减少多少痛苦。
这一次,她不要再被勉强,她要潇潇洒洒的为自己的心而活。
十二月二十五号。
习音在热闹洋溢的圣诞节背起行囊离开了中国。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去了哪里估计只有戴南知道。
走之前她给a市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从言语中习音猜到顾辛烨可能处理及时,绯闻并没有传出c市。
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关心她,但是还是留了一张纸条,简简单单四个字——
出去散心。
顾辛烨坐在办公室里捏着那张纸条看了半个多小时,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只是一上午打碎三个咖啡杯,一只朋友收藏好久有事求他才送来的青花瓷。
当时艾伦打扫碎片时心都在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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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她当时只觉得可笑,任谁能生下毁掉自己一生的男人的孩子,她的爱情,她的生活,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团糟,现在她恨到了挫骨扬灰的地步,而他却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可是顾辛烨就是有办法,他的那句话原来不是商量是通知。
短短一个月,他自作主张帮习音办了休学手续让她呆在家里养胎,私自拜访习音的父母,得到他们的认同。
她还沉浸在痛苦中没有回神,c市就传来顾辛烨准备大婚的头条新闻,而结婚的对象,就是她。
习音一天二十四小时被顾家的佣人守着,哪里都不许去,明明是如今这个时代却与抢婚无异。
论文答辩那天,她去学校收拾衣物,当时宿舍的人除了戴南都在,习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戴南了,从戴南知道孩子是谁的那天开始,她们的感情因为沈知月裂开了一条好大的口子。
舍友们见了她忙打趣,纷纷说习音你看你多有福气,我们现在到处求职工作还没有着落,你就一心准备待嫁了,还是找个有钱的好,感情哪有物质现实。
她勉强笑了笑却怎么都说不出话,她跟严松旻的事整个学院恐怕都知道了,她们又岂会不知。
这样说的有两个可能性,一是真心羡慕,另一个就是暗讽她没有良心为了钱财抛弃了严松旻吧。
孕吐反应风风火火的来临了,习音瘦的更加的快,心情不好加上心中郁结,体质越发的差,营养也跟不上了。
从医院做完检查的那天,她告诉顾辛烨那天回去她吃了药的,这个孩子说不定就是个残疾人,难道你想执意让我生个残废?
原本以为顾辛烨会放过她,没想到三个月时却带她去做羊水检查,那天顾家的长辈都跟着一块去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跟顾辛烨的关系习音肯定会很感动,毕竟这么被婆家人看重,作为儿媳应该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等报告的那几天她紧张万分,食欲不振,孕吐也比平时严重很多。
顾辛烨端着瓷碗一勺一勺的餵她汤水,她吃了就吐,吐完又被哄着吃。
她竟然都不知道这个冷漠的男人温柔起来耐心不是一般的好,好几次夜里她迷迷煳煳的醒来都看到这个男人坐在自己的身边盯着她的肚子发呆。
他蹙着眉,满脸担忧。
习音想,他也是紧张的吧,不然眉头怎么皱的那么深,不然怎么会摸着她的肚子发呆。
同样是肚子里孩子的至亲,一个满心期待的希望孩子是健康的,一个默默祈祷孩子是残疾的。
这个世界上最滑稽的父母莫过于他们两个人,而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母亲却莫过于她了。
最后一个理由都破灭了,医生说孩子一切正常的那一刻,顾辛烨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连连的说真好真好,激动的都有一些语无伦次。
她抵在顾辛烨怀里却是忍不住掉眼泪,他有多开心她就有多伤心。
孩子她是不会生下来的,如果结婚她不能反抗那么孩子她就是死也不会生,他终结了她的幸福,那作为回报她也要他跟着痛苦。
抱着这个信念,她求了戴南,戴南那时候心里还有芥蒂,但是看到习音骨瘦如柴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帮她。
习音一直都知道,在c市唯一在乎她的喜怒哀乐的朋友只有戴南。
她说我不管你做的是对是错,我只想你选择的是你喜欢的,你想要的。
顾家一直想在她肚子显形之前让他们完婚,毕竟是长孙要名正言顺的出世,可是婚礼准备来准备去胎儿五个月了还没有筹办好,这也正好为她打胎有了充分的时间准备。
她告诉顾辛烨天天在家里闷的很,想结婚前跟着戴南出去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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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辛烨看她柔柔弱弱的,为了孩子的健康的确应该调整一下心情,出去散心也不错。
戴南带着她直奔北京,她的大哥沈至易当时在北京实习,虽然只是实习生,但是在国外制度跟国内不同,国外那几年他接了很多手术赚外快,无论是手法还是技术上堪称是一流,短短一个周就得到主任的重用。
手术前照例有医生知悉她一些注意事项,当时负责这个的是沈至易的同事,于姗。
她说你知道五个月的胎儿是什么样的么?
他们可以称的上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了,耳朵和听力已经发育完全,也开始跟我们一样懂得分辨各种声音,这个时候拿掉孩子就相当于亲手杀掉自己的宝宝。
习音有些愕然,但还是坚定的点头,那时候的她已经自顾不暇怎么还能有勇气生下一个厌恶的男人的孩子呢?
于姗看她这么坚定嘆了口气说,那好吧,我们尊重你的意见,等会手术前签个字我就帮你打引产针,大概会疼几个小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引产比生产要痛,这可能也是每个孩子被母亲抛弃时的挣扎吧,毕竟活生生的生命人为的让他非自然死亡。
她在漫长的等待中做了人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当疼痛来临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生命从体内被强制剥离时的反抗。
那一刻,习音真的想停下,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的宝宝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她躺在手术台上默默的流泪,只有在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作为母亲的心情。
她的孩子已经能分辨各种声音,当别的宝宝被妈妈哄着听胎教音乐时,她却坚定的拿掉他,他能不能听懂呢?知道要被抛弃,他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恨她?
身体上的痛已经比不过心里的绞痛,这五个月他在习音的身体里吸取养分慢慢成长,本来就是不可割捨的一部分,却被强制分开。
怪不得都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那真的是心尖尖上的肉啊。
意识模煳的那一刻,习音摸摸恢復平坦的小腹,没有想像中的轻松,心情更加的沉重。
宝宝,你不要怪妈妈,原来妈妈也不捨得你的,可是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再次醒来还是那个病房,戴南守在她身边,看到习音面如死灰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阿音,有些事一旦做了就不能再后悔的,你要好好振作起来,宝宝跟你心意相通他一定明白你心里的痛苦,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
半晌习音才回了一句,你说为什么会是我呢?
顾辛烨那么多心甘情愿等着他的女人,他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我呢?难道就因为我不想,所以伤了他的尊严?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你要好好休息。
戴南帮她拉拉被角提醒她,你明天要做清宫手术……
说完又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的道,……是个男宝宝,阿音。
习音身体僵了一下,转身拉住被子遮住自己的脸,没有再出声。
不知道告诉习音对不对,但是戴南觉得,习音肯定是想知道的吧,当时护士处理胎儿时嘆了一句,可惜啊,是个小公子。
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不由得眼眶湿透,原来五个多月已经是个有手有脚的小傢伙。
都说五个月后母体会渐渐感到胎动,她真的想问问,习音,你有没有感觉到过他跟你的互动呢?如果宝宝早早伸伸拳脚你还捨得不捨得打掉?
第二天下午,戴南接习音出院,两个人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习音一张大墨镜遮住半张脸。
按照北京的医疗条件的确适合来这里,可是北京也是顾家真正的大本营,除了顾辛烨父母那一支因为工作暂居c市,顾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在北京。
她在最危险的地方偷偷做了手术,怎么能不低调。
沈至易在北京有处房子,两个人就暂住在那里,习音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恰好顾辛烨忙的很,除了天天晚上给她打个电话,根本没有时间顾她。
在这里住了两天,沈至易倒是来过一次,戴南一直骗他说习音是被富家子弟看上了但是不肯从,还被迫怀孕,所以才要打掉的,因此沈至易也挺可怜她。
有一次,沈至易奉命买了些补给的东西,看到习音坐在太阳下安静的发呆就走过去问她,在我家住了两三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习音昂着头看他,我叫习音。
沈至易点点头,却好像看懂她心里所想,他说,我做过很多这样的手术,每个母亲之初都会像你这样伤心,可是有时候在不恰当的时间生下他不仅自己痛苦,孩子也会跟着受罪,你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他说完就离开了,习音继续一个人发呆,这样做未必是件坏事么?
她就是怕自己会像恨顾辛烨一样恨着孩子才没有勇气生下她,在习音的心里,孩子,一定要是男女两个人爱情的结晶。
戴南问她是不是想逃婚,还有两天就要举办婚礼了,顾辛烨一直催你回去,你到底怎么想的?
习音淡淡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如果能的话当然想逃婚了啊……
可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而逃,还有没有人愿意我为他疯狂一次?
习音大学时曾经在一个绘本馆兼职过几天,那个老闆娘是个很文艺的女子,她告诉习音有时候你现在感兴趣的事情和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比如说我因为爱看图画所以长大后开了这个店,其实也许是一个不经意的小插曲,就会改变你的整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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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严松旻的简讯的那一刻,习音觉得这也许就是她的小插曲,在这半年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她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她的人生或许不该这样暗淡下去,她该做些什么去挽回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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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习音颤着声音说,我一秒都等不了了,戴南,我要去找严松旻,他给我发简讯说如果我真的是被迫的就跟他一块儿去美国。
戴南抓住她的肩膀,签证呢?护照呢?你不要因为他的一个简讯就乱了头脑,你如果走了,你的父母该怎么办?你真的要逃婚吗?
习音愣住,她说,戴南你说我该怎么办?
严松旻就要去美国了,他说再也不回来了……我不想让他走,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捨不得他……
我就知道你还爱着他,你想好了吗?如果一旦作出选择你就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习音伸手抱住她,泪水顺着脸颊滴下来。
戴南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他走……如果他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不停的打在玻璃上,让戴南有些心烦,她看看习音苍白的脸色,顿了顿对她说,你去找他吧习音,不管怎么样,按照自己的心去把他留下来,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谈!
高速公路上。
习音把车开得飞快,即使如此她心里还是非常紧张,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见到他。
距离飞机场一公里的时候车子堵的厉害,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这么漫长,明明只有半刻钟却像半个世纪那么长,她坐立不安,焦急难耐,但是车子还是没有前进的迹象。
爱情可以让女人能够变得多么疯狂?
她竟然推开车门跑了下来,刺骨的雨水打在脸上、身上,就这样不顾众人的眼光,穿梭在人群里。
习音固执起来的时候近乎偏执。
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跟严松旻发生矛盾后刚刚和好,两个人约好晚上出去看电影,当时为此准备了很久,换了身自己一直都很喜欢的衣服,还费了好长时间画了一个小淡妆。
她满心欢喜的给严松旻打电话,结果却是他的室友接的,他告诉习音,严松旻不想和你和好,你何必再这样呢……
也是像这样,她一路跑到图书馆去找他。
c大的图书馆在高校里也算很有名气的,从前面看呈半圆形,而后面却呈阶梯状,层层递减,70%的质材都是反光玻璃。虽然只有五层,但是每一层却是非常大,分为东西区。
习音就这样,踩着高跟鞋,从一楼开始,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找过去,直到最后在四楼的西区,看到他穿着一袭白色运动装背侧着她,阳光暖暖地打在他的侧脸。
所有的委屈突然爆发,她守着他不管不顾的哭起来。
当时把严松旻吓得不轻,只好柔着声不知所以地哄她。
直到同样在图书馆里学习的人频频向他们行注目礼,严松旻只好无奈的把她抱出来。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骂他,哭得妆都花了严松旻才知道事情的缘由,他笑着取笑她,真是个小笨蛋,就不知道等我回去再问清楚么?
习音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大学四年过得很幸运,无论是找男朋友还是考研,她都是顺顺利利,稳稳噹噹的很让她满意。
如果她知道,是自己一不小心预支了未来的运气,那么她肯定会小心使用,尽量用在最恰当的地方。
习音此刻非常狼狈,头髮湿哒哒的滴着水,扰乱她的视线,粉色的雪纺衬衣也完全湿透,可是她一点都不在意,也是踩着高跟鞋,上上下下跑遍了整个候机厅,但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虽然眼眶里溢满了水汽,却固执的不肯滴下来,想找的人还没有找到她怎么能够服输。
当你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件事上时,却发现事情背离了最初的设想会有怎样的心情?
就是因为害怕发生这种有了希望却又眼睁睁的绝望的事情,她才忍到现在都不敢踏出一步,严松旻的一个简讯给了她勇气,但现实又生生的把她打入地狱,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迷失在大森林里的小女孩,无助,害怕,前方一片灰暗……
机场的后勤人员告诉她,因为下了暴雨很多航班都已经取消了,在这里一个一个的找人还不如打个电话问问他呢!
她如梦初醒,却发现手机落在了车里,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借了一个,可是打了好多都无人接听,嘟嘟的忙音让她更加绝望。
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来找他,却怎么都找不到,难道这就是宿命么?
雨滴重重地砸在她的脸上,却浑然不在意,她对自己说,看吧,习音,连老天都不肯帮你,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她恨老天,恨顾辛烨,恨她自己,到最后恨什么的力气都没有。
她就这样跪倒在雨水里,明明意识清醒的很,却一点都不想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本来才是二十三岁的年纪,她却突然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冰凉的雨水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小腹从隐隐作痛到现在的绞痛不已,鲜血顺着浅色的牛仔裤散开,被雨水慢慢沖淡,却隐不去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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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最后看到的,是漫天的鲜红,如血色一般……
习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樱花开得繁盛,严松旻眯着眼睛对她笑,他说,习音,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不会伤心?
她想说当然会伤心,你不要丢下我啊。
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严松旻开始变得模煳,最后和飘落的樱花融为一体,她一直叫他,一直叫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最后急得哭起来。
阿音,你醒了?
入目的是刺眼的纯白,还有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习音发现自己和医院不是一般的有缘分,她好像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呆呆的看着顾辛烨,过了半晌,才想起来原来自己昏倒在机场。
顾辛烨站在阴影处,习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早一点来接你,你什么都不要多想……都过去了。
习音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而顾辛烨也并没有比她好多少,他满眼血丝,一看就知道熬了几天没有休息。
她原本不想说穿,但是想了又想又坚定地对他说,顾辛烨,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一起,更没有必要结婚。
他立马走过来,脸色阴沉,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和你结婚,你看,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两个本来就没有感情的人怎么能够在一起?你放过我吧……就当我是在求你……
明明是这么娇弱的小姑娘,明明是那么甜腻的声音,怎么说出的话能够这么让他伤心?
顾辛烨眼中的哀痛一闪即逝,转过身站在窗边,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个不停,雨滴通过打开的半扇玻璃窗打在他的西装外套上,他就这样迎着寒风而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消去他心中的怒气,从一开始到现在,她说了多少个不愿意,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挫败过。
除了这件事别的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不可以,你好好的养身子,婚礼的事暂且缓上几天……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说完这些就走出了病房,顾辛烨总在想,只要人在这里就还是他的女人,就是一块顽石他也要把她捂化!
没过几天她就被顾辛烨带回了c市,开始还以为顾家那边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没想到虽然颇有微词,但也没有给她难处受,她当时心里还感觉奇怪,这顾正中夫妇在婚姻大事上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开明。
后来才得知,顾辛烨谎说孩子又因为药物出了些问题而拦下了所有的事,本来她故意打胎被他误认为自然流产,现在又为了她对父母撒谎,她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有魅力,可以让他如此。
在顾宅养病的那几天,她几乎见不着顾辛烨,她的饮食起居都由一个姓张的阿姨照顾,她随着大家叫她一声张嫂。
原先定制好的婚服因为习音的暴瘦一改再改,周围的人都为了婚礼而忙的不可开交时她却像是一个局外人,每天就是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松松土,偶尔闲下来一个人晒晒太阳。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也乐得自在。
婚礼如期而至,习音心如止水的坐在化妆间里被化妆师摆弄,她嘆着气用腮红扫了好几次才把习音憔悴的脸色画的红润了一些。
你是我见过最紧张的新娘,其实你可以放松一下这样更漂亮。
习音抬眼看她,有些疑惑,你怎么觉得我很紧张?
化妆师放下粉扑,指着镜子里的习音让她看,你看,为了让你脸色自然一点,我费了好大的劲,你的脸因为紧张都有些苍白了。
习音看向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淡淡的笑了笑。
父亲拉着她进场的时候,习音收到了一封莫名的简讯——
新婚快乐,我要登机了……
她扯着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老天到底跟她有多大的仇恨要这么戏弄她?
对上父亲探究的目光,她摇着头笑了笑,一步步的走向红毯。
这辈子,她为了严松旻疯狂了两次,一次是执着的打掉孩子,一次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机场追他。
爱一个人,能够爱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或许,是他们没有缘分註定要错过吧;
或许,以后见到他,习音还是会忍不住追上去抱住他。
但是,此时此刻,她清楚的知道,不管是现在的习音还是以后的习音都再也没有资格想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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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原谅习音这么无知,她这次临时起意根本没有一点准备,更没有像别人出国旅游一样还要提前计划好多天。
因为圣诞节的原因,恰好北美那些国家也比较看重这一天,所以很多景点都已经停止营业,习音明知道现在不是看枫叶的好时候,但还是决定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前去观看五色枫。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巴,等到了地方一看,习音立马傻眼了。
别说是秋风扫落叶了,加拿大的几场大雪几乎遮盖了一切,看到覆在枝头的全是厚厚的积雪,哪里还有十里枫叶的景象。
她站在北风中被冻得哆哆嗦嗦,不免有一些失望,不过最后还是应景的拍了几张照。
都说加拿大是枫叶之国,全球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气候宜人,景色优美,她也是慕名而来,不过却悲催的没有找到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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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宾馆的时候在大厅里遇到几个亚洲长相的人,可能是亚洲人也可能是北美与亚洲的混血儿,看到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伸手和她打招唿。
虽然看着面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望望四周,确定的确是给她打招唿时才礼貌的回了一句。
习音记性不好,尤其是对人,她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原来是乘飞机时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韩国女孩,都说韩国整容技术比较好,习音看了半天还真不知道她是真的长成这样还是整成了这样,不过身材凹凸有致的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习音英文说的不太好,只能连猜带蒙的勉勉强强听懂,不巧的是对方的英文也不怎么样,更不巧的是这个自称韩国人的姑娘还是个话比较多的人。
她先说了几句韩语,见习音皱眉,又说了几句日语,不说日语还好一说日语习音直接扭过头不理她。
习音对于日本有严重的民族仇恨,尤其是最近看完《东京审判》这部电影后!把她误认为日本人,她不抽她就算不错了!
那姑娘也没有在意,磕磕绊绊的用英文和她交谈,习音原本以为自己英文已经够差了,见到她之后习音瞬间感到自己被安慰了。
不得不说,习音他们这一代人比上一代人有冒险精神,尽管语言不通也是说去旅游就去旅游,根本不会顾虑太多,但是父母那一辈的人就不同,几乎从出门到旅游回来每一个细节都要计划好。
习音觉得如果所有事都发生在意料之中那还有什么乐趣,只会因为考虑太多在享受之前就已经筋疲力尽。
这是习音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而且一下子竟然远到出了国门,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有时还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关于做计程车有些地方喜欢打表有些地方不喜欢打表,虽然国内也有这样的习惯,但是无论是在c市还是在a市她习惯了直接上车而不是先商量好价格再决定要不要上车,可能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从来不会出现意外,但这一次来加拿大着着实实让她栽了一次。
也不是说加拿大的人不够地道,只能说在景点可能物价都会比较高,就像有时候她乘火车在火车站买一些急用的东西,价格总是比平常多出许多。
当时习音在宾馆窝了有几天了,总觉得这样不大好,毕竟花钱来了这么远的地方还住着这么烧钱的房间。
正好是晚上八点,虽然圣诞节已过但到处还洋溢着浓浓的喜庆,她心血来潮坐着末班的环城公交看夜景。
这次习音出来旅游完完全全是自费,没有拿顾辛烨一分钱,所以钱花的比较龟缩,她辛辛苦苦三年才积攒了这么点家当。
如此的行为……真可谓是省钱的好方法。
末站是一条商业街附近。
虽然大街小巷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圣诞树,但是因为时间太晚天气又出奇的冷所以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她一个人兜兜转转,漫无目的的逛了好久才捨得打了一个计程车回去,两个人交流了好久习音才让他清楚自己要去宾馆的意思。
乘车半个多小时才到习音所说的惠斯勒附近的宾馆,等到司机要价的时候她脸都绿了,这么贵的价格,要是在国内她都能七八个来回了。
可是一想到最近国内众多高校女大学生被黑车司机那啥的事件她立马没了反驳的勇气,正在掏钱的时候又遇到了韩国女孩。
那个韩国姑娘看到习音就热情的走了过来,她得知了习音的事让习音给了一半的钱连哄带吓的打发了司机。
习音当时看着她满脸崇拜,那飒爽的性格差点让她把她当成戴南热泪盈眶的扑过去,不过戴南一般只是愚勇,很少把激情用在正事上……
她当时拍着习音的肩膀说了一句话,习音领悟了好久,直到睡觉时才想明白原来是在说多被骗几次就有经验了。
呃,可见,也是个有故事有经验被司机过的好姑娘啊……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也混得熟了,就约好第二天一起去滑雪。
与其说是约好还不如说是习音被赶鸭子上架,对于完全没有运动细胞,大学时代替班级参加一千五百米比赛时刚刚跑了一圈就偷偷熘下场的习音来说,她怎么可能提出去滑雪这么自我摧残的招数。
实在是韩国姑娘盛情难却啊!
习音抱着一堆刚刚在滑雪场租到的装备换上,冻的缩着身子跟在那个叫朴英恩的女孩后边。
两个人说着蹩脚的英语,一个带着韩国话特有的柔腻一个带着中国话特有的生硬进行交谈——
“你会不会滑雪?”
“不会……”
“一次都没有试过?”
习音顿了顿,试探着问她,“滑雪大冒险算不算?”
“那是什么?”
“一款滑雪游戏……”
以前看别人滑雪总觉得没什么技术含量,等到要自己上阵时才知道有多难,倒下,起来,又倒下,又起来……
如此反覆了几次,习音把滑雪杖一扔对朴英恩挥手,“不行了,打死也不能再来了,你还是一个人玩吧,我去那边休息……”
没想到习音技术这么差,她也有些震撼,只好遗憾的笑笑一个人利落的滑走。
这次出国旅游太没有意思了!花了她这么多钱感情是来看别人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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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还是直接在国内玩,最好去江南,至少那里气候暖和啊!
都说江南水土养人真的住上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定人也会变得水灵呢!
她在这里,远离了那些烦人的琐事,置身于冰天雪地犹如画境一般的地方,心情竟是这几年都不曾有的舒心。
想到顾辛烨,想到严松旻,再想到那些无处不在的记者媒体,习音不自觉的皱紧眉头。
她其实就是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对于一向敏感的习音来说的确是很难让人接受,她觉得自己是不爱顾辛烨的,可是最近总是忍不住……想他……尤其是在深夜。
难道,难道习惯真的这么可怕?她只是习惯了顾辛烨而已?
她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沉思,完全没有注意身边坐了个人,等到回过神来才惊叫了一句“知月姐……”
沈知月一袭白色及膝羽绒服,头髮高高的挽在脑后,素白的小脸带上笑意,“差点认不出,好几年不见了。”
“是啊,您怎么在这啊?”
沈知月嘆了口气,“别老是您您的,本来不老呢都被你叫的没有自信了。”
习音被她开玩笑的话弄的有些窘迫,“啊……我,我都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我来这里谈客户,这次遇到一个刁钻的,这两天就忙活这个了,你呢?自己一个人来散心的么?”
“嗯……”习音点点头,有些不自在的说:“就是我一个人啊……你恐怕也知道了吧,闹得沸沸扬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沈知月没想到习音这么坦率,倒让她有些吃惊,毕竟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过问,只能劝她,“有时候有问题就立刻解决,逃避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我觉得你以前火急火燎的,不是现在这种性子,果然是比以前成熟了。
其实,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认识顾辛烨都二十年了,还真没见过他为了一个女人这样……”
习音知道她说的女人就是自己,对于这种话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低着头想,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顾辛烨对她的与众不同,她自己却意识不到,对于习音来说,自己一直都不太了解他,也可能是只知道一味地索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事。
她的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所以就算自私的把顾辛烨的好都视而不见也不会内疚,其实不是她不考虑,她是不敢考虑……
“知月姐……”习音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以前的事,你有没有恨过我呢?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为什么恨你?”沈知月状似无意的抿了一口咖啡,眼神看向窗外连绵不断的皑皑白雪,“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一直对什么都淡淡的,我也没指望我们俩能有什么结局。
以前总是想不通,现在才明白,这个感情啊,它就像钥匙和锁的关系,一把钥匙只能解一把锁,一把锁也只能有一种钥匙,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得了,也就没有珍贵之处了。”
习音深有感触,她低嘆,“那你说有没有人会同时喜欢两个人呢?”
沈知月满眼深意,打量的习音都有些不好意思才轻轻开口,“这谁又能说的准,问别人不如问自己的心,就怕有些人不敢直面自己。”
“问心?”
“对啊,问心!”
习音对上她的眼睛,莫名的有些心虚,沈知月也不是个俗人,她那么优秀肯定也是个人精自己话一出口她恐怕就全都明白了。
她慌乱的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模样倒影在咖啡杯里,热气萦绕,模煳了她的视线,她眯起眼出神的盯着,完全陷入。
“我要走了……”沈知月站起身,看着有些迷惘的习音,声音柔和,“记住,有些东西现在是你的,不代表永远是你的,如果只是原地踏步不懂得主动,就算是你的也会成为别人的,这个社会,利益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看着沈知月窈窕的背影,她的劝告让习音有些动容,习音一直以为因为顾辛烨她和沈知月再无瓜葛,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她,更没有想到沈知月是个这么坦荡的女人,前任对现任,原来也可以这样知无不言……
沈知月走后,习音一个人在那里又坐了好久,等到续了两次的咖啡都凉透她才想起来去找朴英恩,拿起手机却看到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朴英恩的。
她赶紧收拾好心情急急的跑出了咖啡厅。
——
因为沈知月的话,整个下午习音都有些精神恍惚。
她回到宾馆拿出自己所带的现金,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的确也该是时候回去了,元旦将至,不管怎么说爸爸妈妈那里总是要应付过去的,至于顾家那边她想一想都要头痛,谁能容忍一个不三不四的儿媳败坏门风呢。
晚上戴南打来电话,她说阿音,我给你说件事,你要做好准备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习音嗤笑了她一声,心想你嘴里能吐出什么好东西。
戴南顿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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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辛烨把离婚协议书寄到我这里了,让你有时间签字……
当时习音手里刚倒了一杯开水,全数撒在身上。
火辣辣的痛逼得她瞬间落下泪来,她没有想到,顾辛烨真的做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想到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竟然是撕心裂肺的痛。
戴南听到叮叮噹噹的声音,还有她的唿痛,急急的喊了她几声,那边没有回应,过了半刻才传来习音冷静的话语,“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先挂了……”
纤细的小腿被烫的通红,她靠在沙发上忍着痛涂药,突然想起来也有那么一次,她伤到脚顾辛烨就那么蹲在她身前虽然语气不善但小心翼翼的帮她处理。
她一次一次的推开他,无视他的感情,她发现自己就是不懂的惜福的女人。
其实,她的执拗可能只是源于尊严,因为被迫,所以放不下,也不敢承认。
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伤口上,原本烫伤的地方更加的疼,疼得她抽冷气。
如果是在顾辛烨面前他肯定不捨得她这样难受的,她迫切的想见他,想看他明明被习音气的发抖都只能皱着眉头抿唇的样子,想看他每次习音生病都一脸心疼的样子,想看他满脸宠溺的亲吻她的样子……
远在大洋彼岸的顾辛烨在做什么呢?是像她一样想他,还是早就佳人在侧,温玉软香。
自从认识顾辛烨,她总是被这么一个男人宠着,宠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也许没有这件事,习音一直都不会发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恨竟悄悄的变成了爱。
可惜,她好像再没有机会说了……
他肯定好累好累了,不想再在自己的身上投注感情了,他有那么多女人,哪一个都比自己听话吧……
空房的大套房里,习音一个人缩在沙发里哭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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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去哪里?跟我回去还是怎么?”戴南看她发呆忍不住出声问她。
习音皱着眉头想了想,“先去你那里吧,过几天再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你这风风火火的回来,本来计划好的旅程都取消了我还以为你要挽回顾辛烨呢,听你这意思真打算离婚啊?离婚也不能净身出户吧……他这么多钱你一分都不要?”
“钱本来就是他的,我有手有脚也不稀罕。”
“别啊姑娘,你也太傲娇了吧……那啥,离婚协议书我看了,你还别说顾辛烨还挺大方,给你开的条件挺丰厚,不过比起他这颗摇钱树给再多也不如傍着他。”
习音托着腮注视着窗外,根本没有吱声,戴南嘆了口气忍不住感慨:“阿音,说真的,我真没想到顾辛烨会跟你离婚,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来算的话,四年多那这也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看习音继续不搭腔,戴南只好扭过头认真的开车,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现在虽然离婚率挺高,但是毕竟是对女性伤害大,你目前一没钱二没工作,从毕业就跟顾辛烨结婚了,真要离婚了你觉得你能在c市混下去?
再说了,伯父伯母怎么办?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得为你操心,本来……
这个事我觉得主要还是你做的不对,误会归误会,你也不能在这个风口浪尖说走就走,你这个绿帽子给他戴的也够大的……”
“虽然说结婚是他逼你的,可是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就算没有顾辛烨强去这回事你觉得你就能跟严松旻长久?
咱们c大那么多同学,到最后走到一起的也寥寥无几,说不定没有顾辛烨你们也跟别人一样,毕业没几年就得各奔东西了。”
戴南说得口干舌燥习音还是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最后戴南只能无奈的摇头,习音哪方面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死要面子喜欢记仇。
到家后戴南就赶紧忙着煮东西给她填肚子,等做好了去卧室叫她发现她早就睡熟了。
习音脸色有些苍白,眼窝下也可以看到黑眼圈,就算是睡着也深深蹙起眉头,心里好似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戴南帮她扯了扯被子悄无声息的出去。
她也没有心情吃早餐,只好收拾收拾东西去上班。
有时候,戴南觉得生活真的像拍电影一样狗血,甚至比拍电影还要多姿多彩,谁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她反而觉得生活的多变性才是艺术无法比拟的,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气势磅礴的歷史,写出来都得惊天地泣鬼神。
但是她最近常常感觉到自己被生活戏耍了,如果生活是一个人,他一定是一个低俗的编剧,还是同一个编剧,因为生活中存在太多雷同了。
习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准确的说是被饿醒的,她围着厨房转了一圈,才找到戴南早上煮的粥,说实话技术真的不敢恭维,但是习音现在饿得很,也不能多加挑剔。
戴南做饭也是从毕业才开始学的,当初学这个还是为了陆非,因为和习音一样没有天赋所以也同样为此懊恼了许久,不过戴南比习音刻苦,一连报了好几个厨师辅导班,只是还没有等她出师就传出陆非订婚那档子事。
其实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如果不是苏家的那个姑娘怀了陆非的孩子,陆苏两家长辈强压着,以陆非的性子也不会喜欢那样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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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
电话响起,是陌生人的号码,她顿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接起。
「习女士」听筒里传来低沉的男声,习音皱着眉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样的人,可能是无聊的电话吧,她正要切断听到听筒里的男声继续响起——
“我是顾总的律师陈迟,顾总委託我负责跟您洽谈离婚的相关事宜,协议书已经寄到了戴小姐那里不知道您有没有看。”
习音眨了眨眼睛,扯着电话线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礼貌的态度让习音觉得眼睛涩涩的,“顾总吩咐说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提,只要不太过分都会尽量满足。现在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您觉得协议书里的条例有什么不理解或者不合适的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顾辛烨呢……你们顾总他呢?”
“顾总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就是因为这样才希望习小姐能早早签字,这样我们都省事不是?”
“嗯,那请你转告你们顾总,是你离婚还是他离婚?而且,跟我结婚的是你还是他?”
“呵呵,习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也是打工的您何必为难我?我只负责您跟顾总离婚有关的事,如果您有什么私事可以直接联繫顾总。”
知道自己刚才脑子不清楚跟陌生人置气,习音有些懊恼,跟谁争执也不能跟律师反着来啊,光是那些条条框框的法律法规就能把她说的无话可说了吧,习音自知无趣只好掐短电话。
“嗡嗡——”
刚放下电话又响起来,习音没了耐心接通就语气不善的说:“你有完没完,难道律师就可以扰民么?!”
“阿音……”
听到声音,习音有些惊讶,沉默了好久才淡淡回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在机场,这次走了真的真的不再回来了,你要幸福,我不希望你再不开心,就算你现在不是我的,我也会心疼……”
习音靠在沙发上嘆了口气,她说不想再见他,他就真的不再回来,其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些呢,习音总觉得严松旻是最无辜的,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严松旻……对不起……”
严松旻笑了笑终是没再说话。
他离开了,习音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受,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说什么也没有意思。
有时候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习音今天对此深有体会。
本来就病恹恹的不想动,大姨妈又突然来访,以前每次都是胸部涨涨的疼上几天才会来,这一次竟然毫无预兆,她原本躺在沙发里看综艺节目,被的场景逗乐,刚笑完就感到一热……
她吓得赶紧跳起来,还是慢了一步——
戴南新买的纯白羊绒沙发上一点血红,虽然不大,但却是尤其的显眼。
她绞尽脑汁想了多种善后的方法,等到一一试完之后看着依旧明显的印子有些无奈,还是等戴南回来处理吧。
说真的,别说别人就是习音自己也觉得不好好送去清理一下也有些噁心……
这次不出门也不行了,她用不惯戴南的东西,对待超市又是那种在哪里买习惯了就只去哪一家的性格,索性也无事可做,就直接去了距离顾辛烨公寓最近的那一个。
这里她不知道来了多少回,熟门熟路的,直接挑了几包自己常用的,刚转身走的时候被推销员拦住,对方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眼睛清澈,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看就知道是在校大学生。
她向习音推荐了一款外国女人比较青睐的卫生栓,其实习音也用过就是直接塞进下面的卫生条,说真的她还真用不习惯,从小就用姨妈巾,在戴南的鼓动下红着脸才试了一次。
感觉怪怪的,很不喜欢……
“女士要不要试一下,现在在搞特价,买一包有小礼品。”
“谢谢。”习音出于礼貌忍着腹部阵阵的寒意,认真的听她说完才不好意思的离开。
她在c大时也做过推销员的兼职,现在的大学生都很有想法,在校期间就有很多出来做兼职的,其实也不赚钱但很能练脸皮和嘴皮,所以对这个女孩子的作为她还是很欣赏的。
从二楼下来走到一楼珠宝店门口时她愣在原地。
以前顾辛烨从来不来这里,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遇到他,好巧不巧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精緻的女人,那个女人她认识,就是一直不怎么受人待见的苏卿卿!
他们没有看见习音,但是习音却能够从这个位置清楚的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苏卿卿好像看中了一只戒指,戴在手上试了试,又笑着伸给顾辛烨看。
顾辛烨说了一句话,她听不清却能猜到大概是包起来的意思,因为看到服务员笑眯眯的打包递给他们。
习音做了平生最不屑的事,一路未遂他们直到公寓门口,看到两个人进去,她五指收紧,说是多爱她多爱她,原来只会说啊,现在还没有离婚就等不及跟别人买戒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他原本就是风流的人,前段时间太收敛,自己都差点忘了。
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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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着车一路飙速,等到了公寓又像疯了一样到处翻找东西,找来先去就是不知道戴南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哪里,急红了眼才在书房书架上找到。
一支笔握了又握,最后还是一狠心签了习音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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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陈迟是c市有名的律师,身材中等偏上,相貌不似顾辛烨英俊但也不是个俗人,以前习音只听说过,还真的不曾有幸见过他,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是因为离婚。
到咖啡厅的时候陈迟已经等了一会儿,看到习音利落干净的打扮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觉,很难看出是结婚几年的富家妇人,清新亮丽的,好似还是个在校大学生。
“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习音坐到陈迟对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有,是我觉得没事就早来了一会儿。”
陈迟转身想叫服务员却被习音拦住,“我送了文件就要走,不用点东西了,谢谢。”
说完就从白色皮包里拿出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递给陈迟,然后直奔主题,“里面所写的内容,我都很满意,没有任何需要补充的,希望陈律师帮我转交给顾总。”
陈迟没有想到习音会这么干脆,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就做好了长期的准备,据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而谈越是有钱人的离婚案件越难处理,不过今天很让他意外。
“习小姐是个果敢的人,办事效率果然高。”
习音淡淡的笑笑,拿起手提包站起来,“其实顾总多虑了,我只是去了趟北美,哪里用的着请你这样的大律师呢,本来我们俩协商就可以解决的,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麻烦你了。”
“您不需要再看看么?”陈迟叫住习音,“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顾总吩咐过一定要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我虽然是他的律师但顾总说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谘询我,毕竟是与权益有关,希望你慎重。”
“呵呵……”习音没有接过协议书,她低着头几缕刘海儿滑下来盖住她白皙的脸庞,她伸手随意的把脸庞上的刘海儿拨到耳后,“难道我不应该相信您的专业素养么?”
见陈迟把协议书放到他的公事包里,习音又歪着头有些俏皮的笑,“如果之前对陈律师还有些怀疑的话,听到刚才的那句话我就觉得更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本来还想说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不过想了想怎么都觉得我这个职位应该不怎么受待见,毕竟离婚一次就够了,如果老是见我反而不是好事。”
陈迟微笑着耸耸肩,对习音伸出手,“握个手习小姐应该不会拒绝的吧?我也是拿别人薪水办事的,如果言辞举止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言辞举止多有得罪的应该是她吧,听到陈迟客气,习音反而有些羞愧,她伸手握了握,然后点点头离开。
陈迟回身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马上离开,等到习音的身影消失他才打开协议书确认无误后给顾辛烨拨了一个电话,“顾总,习小姐签字了,只要你这边也签了就没有问题了。”
他如释重负,有些欣喜可是等了半天,对方却只是沉默不语,“喂,顾总?”
“她没有说什么么?”
陈迟听到有些沙哑的声音不由得愣了愣,本以为对方会松口气,没想到会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反应,难道是嫌他办的太快?这到底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啊……
还没等陈迟回过神来,那边又传来有些自嘲的声音,“她能说些什么,没心没肺的。”
陈迟是多聪明的人啊,从他的语气里连猜带蒙的算是明白了,心想大爷你不想离婚你干嘛要找我啊,这么兴师动众的麻烦他,现在人家女方都同意了,自己又下不来台了吧!
“那啥……”陈迟想了想,试探着建议他,“要是一方不同意签字的话,短期之内是不能协议离婚的……喂,餵?”
陈迟看看手机,已被对方掐断,他嘆了口气,早就觉得这个女的不简单,现在看来还真的比他想的还不简单!
惊天的内幕啊,都说顾总夫妻不和,原来不和是真的,只是不是顾总嫌弃女方,而是被嫌弃啊。
可惜他是个律师,要是个媒体工作者,爆出去那可是头版头条!
“板着个脸干嘛呢?”
“哦……”习音回过神,用你吃了么的语气对戴南说:“我离婚了。”
“噗……咳咳……”
习音躲闪不及被戴南喷了一身水,她心疼的低头看看自己刚买的针织衫,有些哀怨的瞪她。
戴南不好意思的笑笑,又贼贼凑过去,“真的假的?”
“谁拿这个开玩笑!”
蹭蹭习音,“你说我是该同情你,还是该祝贺你?看你这样子吧,好像也不想离婚,但如果真不想离婚也应该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不应该这么跳脱,你到底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给我个温馨提示,我也好投你所好,挤点鳄鱼眼泪安慰安慰你。”
习音眼眶红红的,委屈的对她说:“戴南,你这样说的话,我哭给你看哦!”
戴南赶紧抱住她,嘆了口气向她服输,“别别,那你说,你想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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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顾辛烨跟苏卿卿在珠宝店挑戒指,就是银座商城那一个,签字的时候我的确很生气,我觉得顾辛烨哪里像要离婚的人呢,说什么爱我爱我的……”
“kao。”戴南打断习音,“居然跟那苏狐狸在一块!要不是那娘们儿搬弄是非你们也不至于离婚吧,我就知道她没有好事!”
“可能我註定要失去顾辛烨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后来我想一想,他之前说自己累了,也想给我自由,我觉得婚姻本来就得两厢情愿,之前是他逼迫我所以我们不幸福,现在如果我主动去找他挽回这段感情也许是在变相的逼迫他啊。”
“你这是什么谬论啊,卧槽!你还能不能有正常人的思维了?”
她用看外星人的眼光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看习音,突然灵光一现,坏笑着对习音说:“跟他离婚也不错,居然跟苏狐狸搞一块去了,虽然我不相信他俩能有啥姦情,不过也得虐虐他去去狐狸精留下的骚气。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酒吧喝两杯庆祝你恢单怎么样?”
习音:“……”
酒吧是夜晚最繁华的地方,最寂寞的天堂。
在大学之前,习音从来不敢来这里,因为这是习教授给她规划的十大禁地之首……
大学后,她仗着天高皇帝远跟着戴南来过几次,也跟着严松旻来过,每次都只是喝点果汁坐坐就走。
现在是夜里十点多,喜欢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酒吧里的人大概每天都很多,在舞池中间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摇曳的灯光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在这么个地方干坐着也不好吧,姐姐烧着钱请你玩呢。”戴南豪爽的把一杯鸡尾酒饮尽,擦擦嘴,“我要去跳舞,你去不去?别说不会,不会姐姐教你!”
“算了,我姨妈站岗,不想去。”
戴南拍拍她,“不去就不去吧,省的血溅当场。”
习音原本靠在吧檯上无精打采,听到她说的话立马抬起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滚,戴南看到她的反应贼笑着走开。
前面引起不小的轰动,还有不间断的尖叫和掌声,习音寻声望过去,看见一位穿着性感的女调酒师在表演花样调酒。
在lub,调酒师不仅要调酒动作快,而且要帅,所以会花式成为必然。
而女调酒师更是凤毛麟角,但是也有劣势,那就是手不如男人的大,每次转换动作的时候都让人不免捏一把汗,但越是这样,女调酒师往往比男调酒师薪资高出许多。
在酒吧,女人一般很受欢迎,会调酒的女人,更是有众多的爱慕者。
她自斟自酌看的认真,没注意到身边坐了个高个子的男人,等到对方推到她面前一杯香槟朗声说请她时才回过神儿。
“谢谢。”
男人挑着眉笑了笑,“不用客气,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习音背着光,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不过声音却是她喜欢的低沉富有磁性,不过喜欢归喜欢,她很明白在酒吧里被陌生男人搭讪,不论是直奔主题的流氓派还是文雅含蓄的绅士派都可能只有一个目的!
她干脆的喝掉香槟然后把杯子推还给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对不起,我不是一个人。”
对方没有像习音想像中掉头就走,反而是爽朗大笑,“你真有趣,不过想的有点多,不介意的话一起喝几杯,我请。”
习音果断拒绝,刚才喝的有点急,现在晕晕的,她不敢保证再一杯下肚自己会不会当场醉倒,这里这么多人她对自己的酒品没一点自信……
她侧过去身子不理身边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对方自知无趣的离开。
戴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站在她身后哀嘆:“真是一副好皮囊,你不要可惜了……”
“还没有走远,你觉得可惜就去追回来啊。”
“我怕追回来馋的你流口水,你都离婚了还这么洁身自好,装什么贤妻良母啊,哎……”
戴南用胳膊戳戳她,“你们这以前那生活很和谐的已婚妇女,突然一下子离婚了,会不会憋的难受啊?”
“滚!!”
本来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听了她的话习音红着脸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扔过去,戴南堪堪躲开,说的更过分:“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看你恼羞成怒的,哎对了,家里冰箱里有很多新鲜的黄瓜,哈哈……”
“你这么无耻,你家人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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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顾辛烨嘆了口气,心想有个闺女臭显摆什么呢,不过听着那头小女娃娇气的哭声还是不免让他艷羡,老婆孩子热炕头可能是哪个男人都抵不住的诱惑。
他们几个除了没结婚的数陆非结婚最晚,但是还就陆非最早做了爸爸,虽然说结婚是被长辈强逼着,但是闺女可是实实在在的,什么都抵不了,男人越到三十多岁的年纪,越懂得收敛也越明白家庭的重要性。
陆非很早之前就问过顾辛烨结婚这么久为什么不要孩子,当时顾辛烨喝的有点多,听了他的话,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才口齿不清的说了句我妈做梦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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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听顾辛烨骂人,对待外人顾辛烨总是进退有度,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哥们,也很少爆粗,陆非当时愣在原地隐约猜到内里的原因。
突然又想起他最近家里不太平,赶紧把话题从孩子上转开,提议他今晚去酒吧玩玩,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
于是又叫了沈至易,三个人开车去了酒吧。
想着三个人好好聚聚不想被打扰,陆非来之前专门给前台打电话预订了卡包,他们来后直接进去。
卡包内不似外面混乱奢靡,除了侍酒师基本和高级休闲会所差不了太多,只是内设舞池和高级音响设备,不过这家club隔音吸音效果倒是做的不错,进入包厢内,安全听不到外面高分贝的摇滚乐。
沈至易一贯是温文尔雅,喜静不喜动,顾辛烨最近琐事颇多,心事重重。
陆非几次想开口这么冷的场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不该跟这两个闷葫芦开包厢,场面冷的啊,就好像别人家的丧葬会。
“要不叫几个舞娘进来?也不能只喝闷酒吧……”
顾辛烨冷着脸不表态,沈至易还算给面子的笑了笑点头同意,陆非马上换了一副姿态,乐呵呵的叫服务员请人进来跳舞。
这样的天气,幸好酒吧空调开的足,几个女人扭腰摆臀,个个穿的堪堪遮羞。
陆非看了一会儿,立马看的不淡定了,可是自己家里的刚刚生了孩子也不好在外面守着哥们对她们下手,索性挥挥手请她们过来敬酒。
他发现每次来这种地方,顾辛烨和沈至易一个比一个君子,一个比一个淡定,沈至易本来就是个很节制的人,他清楚。
但是如果说顾辛烨也很收敛那打死他也不信,没结婚时顾辛烨祸害的女人可不比他少。
陆非玩了一圈坐到顾辛烨身边,“以前顾着身份也就算了,现在咋不见你上手啊。”
顾辛烨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抬起眼皮瞅了瞅坐在陆非右侧的衣着暴露的女人,“你见我碰过这类场子里的?你有没有听过,家里的女人是咸鱼,想怎么吃怎么吃;
别人的老婆是金鱼,只能看不能吃;
包养的情人是甲鱼,价格贵但是好吃;至于这些女人……则是河豚,不怕死的就吃……”
沈至易:“……”
陆非呛了口酒,不着痕迹的推了推身边粘着他的女人。
虽然陆非动作细微但还是被顾辛烨收入眼中,他忍禁不住,起身安慰性的拍拍陆非的肩膀,“虽然有毒,但是不能否认河豚够味。”
“kao。”陆非甩开他的手,“去哪啊你?”
说话时顾辛烨已经越过舞池拉开包厢门,外面震耳欲聋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过来,闪光灯也随着音乐摇摆,顾辛烨被晃到眼睛有些烦躁的蹙起眉,他回头在高分贝的乐声中对陆非做了一个出去抽根烟的动作然后转身离开。
他最近迷上了香菸的味道,谈不上上瘾就是无聊时想藉此打发时间,抽菸区人不太多,本来在酒吧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设置一个抽菸区就是多此一举,很少有像顾辛烨这样有自觉性的人。
他找了一个偏僻且靠近落地窗的地方,点燃烟没有急着送进嘴里,反而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一缕缕的烟雾似挥不去的丝线,萦绕在他的指端。
这里相对比较安静,虽然能听到喧闹的声音但是不至于扰乱人的心神,他轻靠在黑色琉璃墙壁上,卸下伪装,满眼倦怠。
最近他老是想起习音以前的样子,那时候不似现在的死气沉沉,虽然现在也算不上死气沉沉,但是和大学没毕业时比起来的确没有以前开朗,眼睛亮亮的每次都让他禁不住多看几眼。
她却总是避着他,他有时候暗示她她也装不懂,最后实在装不下去了就每次都委屈地拿有男朋友来搪塞,也不似之前没心没肺蹭饭时那么厚脸皮了。
沈知月问他是不是审美疲劳了,所以看着小野菜也这么有胃口了?还说以他的性子肯定没几天就乏味了。
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奇怪,她明明就是个普通的小野菜,他怎么就是吃不够了呢,要真的像沈知月说的,没几天就腻了那该有多好啊……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就叫起来——
“大boss——”戴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顾辛烨没有急着回復,他按灭手里的菸头换了一只手拿手机。
“那啥,听说你今天也来酒吧了?”
“嗯,怎么,有什么事?”
“呵呵……”戴南挠挠头,对着这么精明的人撒谎她胆子有些不够肥,但是这可是世纪城最大的club,她要是不扯扯线别说偶遇了连肩都擦不着,“今天突然有急事得赶紧走,我和阿音一块呢,她喝醉了……”
“她的事,以后不要找我。”
顾辛烨情绪有些激动,没等她说完就语气平淡的打消她的念头。
戴南心想,给你个面子就顺着台阶下呗,过了这村没这店,管她愿意不愿意反正都是你的人了睡她一晚上啥事不能解决?
可对方是顾辛烨纵戴南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啊,只好咽了咽唾沫提醒他,“那什么,这样不好吧?”
“我还有事,先挂了。”
“别别!!”戴南阻住顾辛烨按挂断键的手,原本以为顾辛烨会不理会她的话没想到他真的还在听,只要听就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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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南状似无意的轻嘆了一声:“那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就先把她扔这了,反正她也喝醉了除非有人故意打她主意否则她也跑不到哪儿去,一个已婚妇女趴在吧檯上醉的不省人事,虽然今天穿的暴露了点也应该不会有啥危险哈,那您忙您的去吧,我过会儿再回来接她,再见啊,哈哈。”
“戴南……餵?”
那边先他一步挂了电话,顾辛烨眉头皱的更紧,戴南的小心思他怎么会猜不出,只是说好了不见他顾辛烨再不济也有自己的骄傲,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最后还是把手机放进衣兜里狠了狠心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他只出去了一刻钟回来整个包厢就不似之前的安静,陆非嫌不够热闹就又叫了几个朋友过来玩,男男女女挤满了舞池。
顾辛烨跟熟悉的人笑着寒暄了几句就没再给众人个好脸色,不过从小的情谊也都了解他的脾气,见他一个人喝闷酒也没有阻拦。
陆非坐在顾辛烨旁边对着舞池打了几个响指看到顾辛烨阴沉的脸色又悻悻地问沈至易:“你最近忙什么呢?虽然学的妇科吧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妇女啊,每次出来还得先请示您。”
沈至易笑了笑依旧是不慌不忙淡定优雅的样子,“最近接了个病人,我主刀做的,很棘手,昨晚才忙活完。”
陆非乐了,“什么病人还让你觉得棘手?”
沈至易撇了顾辛烨一眼,顾辛烨原本靠在沙发上侧头欣赏舞池旁调酒师利落的动作似乎是沈至易的眼神被他扑捉到,他也扭过头望着沈至易示意他继续说。
“也没什么……”沈至易看着顾辛烨慢慢的说道:“就是个没有防范意识的小姑娘一个人外出遇到居心不良的人,她到现在还在监护室没醒来……”
说到这里又停下抿了口酒才继续,“说多了,真是酒后失言,竟然泄露病人信息……”
陆非拍拍沈至易的肩,感嘆了半天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什么生女儿不安全啊之类的,看顾辛烨依旧不搭腔才干咳了两声问他:“你说现在一个女人晚上在外面怎么老出事,我现在都不敢让茜茜一个人出门,前两天又出了几起强姦案,辛烨,这个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顾辛烨冷笑了两声,他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你们一个两个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啊,这么处心积虑的不就是想让我去找习音,她现在可真有能耐,我身边的人也都为她出头了。”
陆非干笑了两声,见顾辛烨转身就走赶紧拦住他,“干嘛去啊,别激动啊,就算离婚了也不能不管吧……”
顾辛烨躲开他的手,深吸了口气。
“心烦,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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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她迷迷煳煳的趴在吧檯上,心想完了完了,头晕的很,还是先睡一会儿……
感觉身边坐了个人,她勉强抬抬眼,好像是刚才请她喝酒的那一个,又好像不是。只看到这个男人不停的晃来晃去,晃的她有些眼花缭乱。
男人凑近她的脸庞,在她脖颈间轻轻的吹了一口热气,然后一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习音立马一个机灵,这,这莫不是碰上色狼了吧,她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推了推他,对方纹丝不动,反而变本加厉的拖着她要走。
“不……不……”
习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强挤出两个字,声音又小又弱就好像自言自语,刚一出口就淹没在喧闹的人群里,毫无威胁力。
男人轻笑了一声,大手在她背上来回的轻抚,她站立都不能只好靠在他怀里粗喘。
她虽然脑子混乱但因为害怕清醒了好多,她知道要是就这么被带走了,说不定明天醒来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
眼看着出了酒吧门口,习音反抗不了也喊不出口,被他颠来倒去的脑子更加眩晕,想想自己接下来后果,忍不住眼眶通红。
就在她无计可施之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先生恐怕找错人了,这是我太太。”
话还没有落地,习音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起,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抱起她的人,前所未有的欣喜,前所未有的庆幸,她的眼泪留得更兇勐,蹭着顾辛烨的锁骨,委屈的嗫嚅:“顾辛烨,我好怕……”
顾辛烨看都没看她一眼,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才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吐出仅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三个字:“你活该!”
还是那样熟悉没有太多情绪的话语,确认真的是他后,习音没有生气,反而是舒了一口气,本来就是强撑着,这下所有的防备都放下,安心的昏倒在他怀里。
“哈,误会误会……”男人看到这么个情况,吞吞吐吐憋出几个字,就白着脸落荒而逃。
刚才还一脸得意的男人瞬间消失在街角。
顾辛烨低头,怀里的人没了意识,不过脸色红润看起来也就是喝多了酒,他原本只想出来吹吹风,既然打算离婚,真的不必要再见,而且就算他不管她自然也会有人带她回家,没想到遇到这一幕!
不过,她没事也没有必要追究刚才的男人,就算有事也是自作自受!
这种地方说了多少次不许来她好像一直当耳旁风,真行!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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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檯上,女调酒师拿起一杯特制鸡尾酒放到戴南面前,“就这么把你说的顾总摆平了?”
闪光灯打到她对面的女人脸上,也就是一瞬间她的脸又隐在黑暗之中,消瘦但高挑的个子,赫然是戴南。
“哪啊……”她听到问话吁了口气,“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看不出我安排的小伎俩,不过还是我大哥了解他,只要是个男人绝对受不了被戴绿帽子,更何况是顾辛烨那种要面子的!前面的是铺垫后面的才是好戏!”
“是沈医生的主意?果然是一计勐药。”
戴南贼笑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拍拍桌子问她:“还是姐姐下的药给力,是哪种春药啊,这么厉害,我看阿音喝了香槟立马脑子不清楚了。”
“啊?”女调酒师听了立马翻了个白眼,挑着狭长的眉对她说:“我去哪找那样的药啊……你以为这是上演古装剧啊,还弄个阴阳和合散之类的?那种东西我就只听说有,没试过。”
戴南顿时激动了,站起来趴到桌子上满脸惊愕,“那你下的什么药?”
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烁了几下才老实交代,“前段时间失眠,买了一些安神药正好派上用场,不过为了效果好,就多下了一点剂量。”
“kao。”戴南痛苦的扶额,半晌才感慨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把她弄昏睡过去了,怎么天雷勾动地火啊?
难道要天雷勾动右手么?你觉得俩人都要离婚了,不滚滚床单联络一下感情只靠一个烂俗的英雄救美的情节能和好?”
女调酒师愣了愣才恍然大悟,懊恼的拍拍头,这两个人一个不情不愿一个昏迷不醒,感情她们忙活了半天都是白费啊,可惜了这么一齣好戏啊……
“等等!”她反应过来,用力抓住戴南的前襟,凶神恶煞的瞪她,“怎么怪我呢?我才该说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呢,刚才你请习音跳舞时她说什么来着,大姨妈都站岗了你还天雷勾动地火呢?
就算勾动了,还不是天雷勾动地火后再右手么?!
不对,或者顾辛烨是左撇子,那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后再左手。也不对,他们也可以浴血奋战啊,你是这么想的吧?果然还是你口味够重!”
戴南:“……”
——
习音意识模煳的被顾辛烨带回了公寓,因为药物作用好像睡死了一样,任顾辛烨怎么粗鲁都没有反应。
他把习音抱到楼上的客房重重的丢到床上,那么大的力道整个身子都弹了几下,习音却动都没动完全失去意识。
“习音……”顾辛烨注意到她的不正常,伸手拍拍她的脸试着叫醒她。
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应,顾辛烨顿时慌了,她睡觉没有这么死的,以前就算再困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从把她从陌生人手里抱过来她就有些不正常,刚才只顾着生气没有在意,现在越回想越让他心惊。
“阿音!醒一醒!阿音……”
顾辛烨把她拦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开始胡思乱想,不可能是冻的,虽然她今天下身只穿了一件及膝小棉裙但是一路他都把暖气开的很足,她更没有酒精过敏的先例,而且酒精过敏不可能是这样的症状!
他摇着习音叫她,“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的手一直摸着肚子是肚子不舒服么?”
习音终于有了反应,他提着的心刚刚放下又见她弓着身子低喃:“疼……疼……”
“哪里疼?告诉我,是哪里。”
他干脆把整个人抱在怀里也不管两个人离婚没离婚了,只知道她说的话让他的心都揪起来,习音没再说话,只是继续弓着身子吸冷气。
顾辛烨被她搞得有些手忙脚乱,耐着性子柔声哄她,让她说话,只是她一个字都不肯再回答,没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虚汗。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顾辛烨狠了狠心,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趴下来,三下两下就只剩了黑色的蕾丝内衣,与白皙滑腻的皮肤对此之下,黑与白的极致反差,更魅惑也更诱人。
他除掉她有些汗湿的乳zhao,嫣红的顶端挺立着,像是开在白雪中的红梅,明明只是单纯的检查,到最后竟然让顾辛烨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他不敢再看,把她包裹在被褥中,移开视线,喉结上下翻弄了几次才让自己恢復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冷静的摸到她的下身,还没有脱去就感觉到异样,入手黏腻,还有些温热,他倏地抽回手——
手上的颜色让他愣了片刻,有些无奈但却松了一口气。
想想又来了气,她自己来着这个也不知道注意,穿这么点衣服跑到酒吧喝酒,冷风加上凉酒,不疼才怪!就该让她疼,不疼不长记性!
生气归生气可是也不能不管她,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窘迫的事,半夜跑到楼下二十四小时超市里买姨妈巾,结果回来打开包装发现自己买的有些不一样,翻来覆去半天才知道原来女人用的那玩意还有护垫这种东西!
他泄了口气一把扔开手里的紫色塑料包,用力的松松领结,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输的拿起钥匙再次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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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折腾了两次才算买对了东西,他坐在客房的大床上看了好几遍才把姨妈巾正确的贴在内内上,而身为此事件的当事人之二的习音却睡得无比香甜。
他用湿巾帮她擦拭干净然后替换上干净的,又把她抱到隔壁主卧,客房的床单染了血,已经不能睡了,他捲起床单通通的扔到洗衣机后才准备休息。
这个时候,凌晨三点多,他却怎么都睡不着,去卧室看了她几次,依旧是脸蛋儿带着些红晕,微微启着唇,睡姿毫无形象可言。
怎么会有这么没心肝的小姑娘呢?顾辛烨摸摸她柔软的头髮,他从分居开始到现在都惦记着她,可是她没有他居然也照样这么高兴,离婚时毫不犹豫,签字出乎他意料的快,什么时候,他能让习音捨不得一次呢?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吧。
他轻轻的带上门,一个人去了书房,呆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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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掀开被子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被脱的这么干净!真是,真是禽兽啊!!都这样了还下得去手……
可是等她活动了下筋骨后,更加的气愤!真是,真是禽兽不如啊!!都脱的这么光了还不碰她!!
她从走后就没再回来过,卧室里的东西还是原来摆放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化,她都怀疑顾辛烨最近有没有回来住,想到他可能天天流连在别的地方习音心里不免又有点酸酸涩涩的。
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围着浴巾在卧室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衣服,最后只能去衣柜里重新拿了几件,幸好顾辛烨没有把以前的东西收拾收拾丢掉,不然还真不知道穿什么。
等到换好衣服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屋子里安静的出奇,她还以为只有自己在,等下了楼才看到顾辛烨坐在餐厅里看报纸,张嫂刚摆好碗筷见她下楼,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招唿她入座吃早点。
她走到顾辛烨左下手坐下,早点和以前差不多,有她最爱吃的苏记包子。
还有……皮蛋瘦肉粥,就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有幸吃到他熬的,想到这里整个人心情也好起来,抿着嘴拿起勺子。
刚起床不怎么有胃口,她拿着瓷勺无意识的搅拌碗里的粥,细白的小脸被热气熏成粉红色,有微汗顺着鼻头冒出来,她嘟着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来。
习音不清楚他有没有吃饭,不过从她坐到这到现在都不见他动筷,看着碗里的粥她犹豫着问他:“你不吃么,还是,还是吃过了……”
顾辛烨抬头撇了她一眼,看的习音忍不住缩缩脖子,缩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太紧张,索性大大方方的对上他的视线。
昨天的气顾辛烨还没有消呢,一晚上没闭眼,虽然气色看起来不错,但心情真的不怎么样。
他放下报纸没有回答习音的问题,站起身要走,袖子一紧被习音拉住,他顿了顿视线顺着纤细的小手到肩膀再到脖颈,直到她有些晕红的脸。
习音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不喜欢他对她不理不睬的,好像她是透明的一般,丝毫没有存在感。
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习音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松开抓住他的手,顾辛烨不明白她的意图,满眼探究的看了她几秒然后眼神一暗转身欲走——
“顾辛烨!”习音再次抓住他,只是这次不是衣袖而是他的手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的很快,他想听她接下来的话,他有些……期待。
“我们……我们……”谈谈吧。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细柔的女声打断,“亲爱的,该走了。”
习音迅速转过头,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女人从门口进来,她撩了撩头髮假装意外的对习音打招唿:“你怎么在这?阿音,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
有一种窒息感紧紧锁住习音,她红着眼睛看向顾辛烨,见他只是皱着眉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向,她瞬间想起来,自己都离婚了还要什么破解释啊,真是搞笑!
大早晨的跑到这里来还叫的那么亲热只有傻子才不明白!!
她倔强的笑笑,忍住内心的狂潮,有些语无伦次:“苏小姐,我,你们忙,我走了……你们忙……”
苏卿卿亲热的挽住她,眯着眼笑的更加的灿烂,“走什么啊,我和辛烨这两天忙着公司的事,都没有时间约你一起逛街,一起吃吧。”
习音实在装不下去,低着头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拿起外套要走。
她想逃离这里,不想被他们看到她的狼狈,不想苏卿卿看她的笑话,却被顾辛烨紧紧拉住怎么甩都甩不开!
“你刚才说我们,我们什么?”他不依不饶,用力的捏住她的腕子,“说清楚,我们什么?”
她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才想要跟他谈谈,才想要告诉他她内心的想法,幸好苏卿卿出现,不然自己该有多丢人!
习音抽抽鼻子,狠心对他说:“我想说,我们……再也不要再见面了!”
顾辛烨愣了一下,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她的话还没有落地就听到厨房里张嫂不小心打碎了碗碟,巨响过后又是一阵寂静。
过了好久顾辛烨才想起来松手,再也不要再见面,他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这句话他记住了,他顾辛烨就算再无耻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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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眼看着习音开门跑出去,中间好几次她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他也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一个表情都吝啬给。
房门打开又关上,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明明暖气开的那么足,他却感到迎面而来的凉气让他冷的受不了,让他骨头都僵硬。
苏卿卿小心的走到他身边,伸手拉拉他,“辛烨……”
“滚。”
他轻启薄唇,竟是吐出这么无情的话,苏卿卿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却还是不死心的再次叫他:“辛烨……”
“别让我说第二遍!张嫂,请苏小姐出去!”
顾辛烨甩开她的手转身上楼,背影清冷,像一头髮怒的狮子,似乎隐含着巨大的爆发力。
因为江北那块地的招标问题,最近顾辛烨一直跟她父亲走的有点近,商场上的事动辄就是笔不小的数目,他为了万无一失的确动用了点小手段,考虑到她父亲的用途,所以最近对她做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岔子。
她今早不请自来,借着商讨会邀他一起去。
他其实也想过借苏卿卿试探习音,只是没想到这就是习音给他的回应,他自己真无聊,明明心里清楚得很还有什么好试探的……
连续一周都是雾霾天气,今天还是这个周第一次天气放晴,室外阳光明媚,和暖宜人。
戴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髮,意识还没有回笼,就被习音叫起来,她带着一身凉意扑到戴南怀里,把戴南冻的连连哆嗦了两下。
“你怎么了,尽管小爷很有魅力也是第一次让你投怀送抱哈。”
习音没有吱声,在她怀里象徵性的蹭了一下,又继续蹭了几下,蹭的戴南从尾骨到嵴背都忍不住透出丝丝凉意。
她用力推开她,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挡在胸前,看习音一副无精打采眼眶红肿的样子,清清嗓子逼问她:“咋了,被谁欺负了,有啥事赶紧说,别这么反常,我胆子小禁不住吓。”
习音坐过来靠在她的肩膀上,“我一晚上不回来你也不问问么,今天心情不太好……”
“是因为一觉醒来发现躺前夫床上了?”
戴南避重就轻,忽略她的前半句话,对着她的后半句话一针见血。
“你!你……”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想对我倾诉事后感觉?”
她贼兮兮得看了习音两眼,被送了两个哀怨的眼神后才回復正经:“说吧说吧,刚才不是看你这么不高兴活跃一下气氛么,有什么心事尽管说。”
习音眨眨眼睛,背对着戴南不想被她看出心思,抿着嘴抠了半天指甲才颤颤巍巍的问出口:“如果,如果是你好几年习惯了一种东西,会不会突然不喜欢了想换新的,但是对旧的竟然一点都不留恋呢?这种事能很轻易改变么?”
戴南听完撇笑,一语中的:“你说的东西是真的东西还是女人?”
从习音的反应戴南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提前结束对话:“如果你想问顾辛烨还爱不爱你的话可以直接问,也没有必要问,明摆着的事,你要是不觉得自己脑残应该知道答案。”
习音瞪着眼睛,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戴南哼了哼倒在沙发上惬意的舒展四肢,根本没有理她的打算。
习音早上激动的很,看到苏卿卿出现在公寓里根本就懵了,当时觉得心揪着疼,一生气也没有细想,就觉得顾辛烨太风流,自己差点被玩弄了。
可是事后想了想,他们要是真的情投意合了不早就在一块住了,又怎么会把自己带回去呢,而且苏卿卿当时那个着急的样子,虽然有些女主人宣布主权的意思,可是更加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戴南……我要是不想离婚了呢,可是我签字了……而且……也搞不懂顾辛烨的想法。”
她的话无异于在久旱缺水时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虽然听到的不是顾辛烨,但是戴南也是倏地坐起身被雷的外焦里嫩,就差喜极而泣了。
她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丫的终于想明白了,靠,不容易啊,你能开窍真不容易!”
习音赧然,鼓着脸不知道接下去再说什么,红晕顺着耳根爬满脸颊,她低着头微长的刘海儿遮住半张脸也遮住她大部分的情绪,除了红红的什么也看不到,半晌才低低的说:“你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追回来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you huo他一下,挑逗他一下,你们滚滚床单消消火,气消了什么都好说!”戴南看到习音一脸酱紫,气沖沖的转身回了卧室。
她跟在后面不满的抗议:“怎么着?不相信?我告诉你啊,心理学家说了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就是男人的大脑平均每半小时想一次sex,所以男人和女人在一块才最和谐。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你看人家小s,就懂的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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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她听了乐得不行,“要是你在的话,今天肯定能看一齣好戏,苏卿卿估计原本的粉面桃腮也要气紫了。”
戴南忍不住说她,“我靠,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极品呢?虽然和平共处是咱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也不包括自己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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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领土都被侵犯了,主权也要丢了,怎么着也得来一出撕逼大战吧,身为正宫反被小三轻易赶下位了,关键是这小三还不得宠!虽然说苏卿卿暂时咸鱼翻身了,可你别忘了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习音:“……”
她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了一下午,觉得戴南的方法低俗、下流,但却不失为一个便捷有效的办法。
但是她觉得好有什么用,顾辛烨岂是任人捏扁揉圆的?
她拿着手机,抖着爪子进行了好几个来回的吐纳,到最后还是戴南看不过去匆匆拨了顾辛烨的私人电话递给她。
习音就像拿着烫手的山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通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她从开始的激动变成了失望,也许顾辛烨不想再接她的电话了吧……
“餵……”
在她要按下红键的瞬间,电话里略微疲惫的声音突然传来,虽然因为在电话里和本人有些差别,但是习音还是一下子听了出来,他每次说餵这个字时,不似平常人尾音上翘着的疑问语气,而是平平淡淡陈述的语气。
鸵鸟的幸福,只是一堆沙子。
可是对于习音来说,顾辛烨就是个大沙漠,她想要征服,想要拥有,就不能继续做鸵鸟。她要做雄鹰,要主动出击。
“顾辛烨,我,我有话要说!我们约个时间吧……”习音握紧手机,心「砰砰」直跳,但还是勇敢的说了出口。
那头静默,出人意料的安静,安静到习音都以为电话被掐断,她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屏幕上还计算着通话时间,她又迅速的把手机放到耳旁,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顾辛烨」。
“我在听……”低沉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我很忙,没有时间,有什么事电话里说。”
习音有些失望,她紧张时喜欢抓刘海儿,而此时就不停的,一遍一遍的摆弄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姿态小声的求他:“就,就一会儿的,没有多久……早晨……早晨……”
“好了,习音。”顾辛烨好像有些无奈的打断她的断断续续,“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见得,你也说了的,不必再见。”
“不是……”
顾辛烨步步紧逼:“不是什么?”
“我要见你!”习音咬着唇,对着电话里的男人发火,她都,都鼓起勇气主动找他了,没想到还这么让她难堪。
低沉的笑声鼓动习音的耳膜,而后是嘲讽:“习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规定,见我要提前预约的,不然我只能说抱歉。”
听了这句话习音气的深吸了口气,瞪着眼睛把手机摔到床上,然后是眼眶红红的控诉:“这个滚蛋!”
一连串的动作看的戴南一愣一愣的,她消化了一会儿才问她:“怎么,被拒绝了?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安慰的话,最后只好梗着脖子忽悠习音:“身为一位这么事业有成、女人无数的男人的的女人吧,你要有一种精神,就是……夫君虐我千百遍,我待夫君如初恋!”
习音:“……”
“唉……”戴南嘆了口气,继续感慨:“你说现在要是下场雪的话,没准你还能开车出个车祸,或者冒雪等他不慎被冻感冒,再不济也可以花钱雇几个人绑架你,让他在风雪之夜来个英雄救美!只能说你生不逢时,这暖和的好天气,估计是没可能了。”
习音:“韩剧看多了吧。”
“要不这样,阿音!”戴南突然站起来一拍大腿,凑到她耳旁神神秘秘的说:“你假装怀孕,到时候他肯定跪着求你復婚!”
自电话事件之后,习音堵着气任戴南怎么说都不肯再主动联繫顾辛烨。
可是不联繫不等于就能把这个人排除在外,她刚刚清净了两天,顾辛烨的绯闻就铺天盖地而来,戴南啪地一声把早报甩到桌子上。
“这苏狐狸笑的整容的假体都要露出来了!你能忍么,要我忍不了!”
女调酒师苏苏看了眼也添油加醋,“你们这不是还没有正式离婚么?离婚证没下来说明顾辛烨还没有签字,现在离婚哪有这么麻烦,这顾辛烨未免欺人太甚了,要离就干脆点,不离就安分点,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想想你父母亲戚看见了这样的报导多尴尬,以后怎么抬头见人啊!”
习音拿起报纸看着头条上曝出的两人的合影还有下面媒体写的天作之合之类的字眼,虽然现在多有猜忌,但她离婚的消息到目前都未公布,这么明目张胆的,嫣然把她这个顾太太当做摆设了。
“嗯……”她看着苏卿卿美丽的容颜点了点头,“是太过分了,可是我现在这样的身份也没有什么资格不能忍啊。”
“什么屁资格不资格,你就得现在去找他问清楚,没感情了赶紧办手续!省的他不安分还要你跟着被记者骚扰!”
戴南说完碰了苏苏一下,对她挤眉弄眼,苏苏领悟了一下,立马回头对习音说:“刚才在楼下好像还真看到有记者鬼鬼祟祟的,现在记者无孔不入,也不知道你父母有没有被打扰,他们为了爆料头条什么问题问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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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家人习音立马不淡定了,一拍桌子,收拾东西就要去找顾辛烨赶紧办下来离婚证,戴南一听立马殷勤的递给她钥匙把她送出门。
等到习音的车出了小区门,两个人才得意的回到屋里。
苏苏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吃了一口,“她一个人去,你放心?”
戴南乐呵呵的就着她的手咬了两瓣,“我大哥跟顾辛烨的秘书艾伦关系不错,昨天去聚餐不小心听到艾伦讲话,这些资料还有图片都是顾辛烨爆出去的!”
“咳咳……”苏苏呛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不敢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
“我哥说,顾辛烨既然折腾给习音看,就让我浇点油呗,反正和好是早晚的事,也省的习音穷折腾。”
“你哥很不一般啊……求勾搭——”
“滚你妹!”
女人惯用的招数有哪些,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三种的确是不分地域、不分种族,没有时效的通用方法,不过作为现代女性还有一个便利条件那就是可以抛头露面,出入除男厕以外的公共场所。
于是,围追堵截成了受女性偏爱的新一代方法。
习音站在顾辛烨办公楼下,如果不是顾辛烨两次刺激加上戴南无所不用其极的劝说她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还以为会和前台周旋一阵子,没想到刚到大厅就遇到艾伦,她站在电梯口,看到习音热情的迎了过来,习音真忍不住想问她当秘书都这么闲的么?
不用工作,整天站楼梯口就有钱,要是这样的话她也想干。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问,艾伦笑着对她说:“是顾总吩咐我在这里等的,他说今天顾太太您肯定会来找他。”
习音愣了愣,还真是料事如神啊,都能算出来她会来找他,顾辛烨以前是人精现在果然朝着妖精进化了。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顾辛烨放下笔,坐在办公桌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五指无意识的叠合在一起,让习音有些嵴背发麻,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全然没有了来时的气势。
遇到顾辛烨之后,习音深深体会,跟气场强大的人,千万别拼气场。
“找我来什么事?”顾辛烨率先开口问她,不过眼睛仍是如刚才一般盯着她看。
“啊?嗯……”习音咬唇顿住,想了想抛出一个比较有面子的理由:“我怎么还没有拿到离婚证?你的下属是不是办事效率有点低……”
“呵……”顾辛烨冷笑,眼睛如鹰隼般,说出的话却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应该去找民政局要离婚证,我的公司不私自印刷。”
靠!
习音抬眸狠狠剜了他一眼,对上他的视线又瞬间垂下眸子。
“跟那个姓苏的,到底什么关系……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女人都很八卦的你应该知道的!”
“哦……”顾辛烨捏起钢笔轻轻的点在桌子上,语气平淡,“是因为女人喜欢八卦才问得?”
习音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习音激动的冲过去扯住他平整的黑色西装衣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我还是你合法妻子呢!你出轨总要给我个交代吧!”
顾辛烨用力掰开她的手,站起身背对着她,似笑非笑,“我们是同事关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轨了?你是合法妻子不错,但你不是都签字了么,还有什么资格这么质问我?”
是没资格了,都签字了哪来的资格啊!
但这么灰熘熘的再回去她也干不出,最后脑子一热对着他喊出:“顾辛烨,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顾辛烨握住她的肩膀,这对于一直期盼的顾辛烨来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劲爆,他卸下刚才的伪装,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意识回笼,习音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捂住嘴巴,“我,我……怀孕了?”
顾辛烨眼神幽暗的看了她几秒,眸光一闪然后又迅速暗下来,一下把她推倒在座椅上,“怀孕?你什么时候来的例假还要我提醒?你真是什么骗人的招数都想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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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放手!”他甩开瞬间又被拉住,习音咬咬牙死缠烂打的锁住他的腰任他怎么样都不松手,顾辛烨失去耐心:“别来烦我!”
“我不是故意提孩子的事伤害你的,刚才我不该拿怀孕开你玩笑我道歉,你也不要斤斤计较啊,非要我说……说些没面子的话才可以么!”
“性质一样么?原本还以为你找我谈谈会是因为有什么真心话要说,没想到你又愚弄我,现在我一刻都不想见你,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我不是故意的……”习音也有些急,说话更是有些急躁:“你干嘛老是揪着不放,他们都说你是爱我的,可是你看看,你总是跟我对着来!就这么一句话你就要这么极端么?!”
顾辛烨冷笑,“现在我想通了,爱你是我顾辛烨决策里做过最错的事!”
“你说什么?!”习音被气的尖着嗓子质问他,虽然知道他说的很大一部分是气话,但是听着还是很呛人,还说什么最错的事,明摆着挑她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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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爱你,现在最不想见得就是你……嘶……”
胳膊一缩,紧接着被习音一口咬住,他蹙着眉没挣扎,但是力道还是让他忍不住抽了口冷气,他还不知道习音居然有咬人的习惯,而且还这么用力!
她只知道自己要被气死了,无处发泄!
抓住他的胳膊就下了口,一分力气都没留,她颤抖着身子不肯罢休,等她感到血腥味才瞬间清醒,惊恐的后退了一步——
殷红的血顺着白色衬衫渗出!
习音怔住,然后后知后觉的倒在椅子上抹眼泪,开始还是默默的抽噎到最后竟是抱着自己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好像被咬的那个人是她……
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理智了几分,他闭着眼靠在桌子上冷静了几分钟才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哭,浑然不在意流血的伤口。
他无奈的嘆了口气,伸出手笨拙的帮她擦眼泪,可是习音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多委屈。
“该哭的是我才对,你咬的很疼知道么?”看她哭得精疲力竭,没完没了,顾辛烨试着打断她。
习音抽抽噎噎,“你干嘛……气我……”
顾辛烨心想谁气谁啊到底,但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不仅气瞬间消尽看到她眼眶红肿,连着脸颊也开始红肿还有些心疼。
“你看,你都咬成了什么样子,再这么哭下去就不怕我失血过多昏过去?”他扯开衣服,忍着疼痛让她看伤处。
一圈明显的牙齿印,虽然不至于太严重,但肩膀像是被狠狠擦了一下,皮肤尽数脱落,有些吓人。
原本想吓吓她,让她不再一直哭,没想到不看还好,一看习音的眼泪掉的更厉害,支支吾吾的问他:“要不要……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顾辛烨被她逗笑,用袖子继续给她擦脸上的眼泪鼻涕,“你是小狗么?”
习音没有接话,反而是皱着鼻子躲开,提醒他,“我脸上很脏的……”
他站起身看了习音一会儿才嘆息着说:“阿音,别再拿孩子开玩笑,我不喜欢再被骗。”
习音被他的话噎住,知道他明着说刚才她骗他怀孕的事,其实还有一层是指以前的事,提起以前习音败下阵来,半晌才不死心的反驳:“你要是不离婚,早晚会有孩子的!”
顾辛烨愣住,低下头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想不想离婚?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习音有些羞涩,这剧情跳的未免太快了吧……
红着脸眨眨眼再眨眨眼,顾左右而言他。
“你总是那么花心在外面女人不断。”
“那是之前,现在……改了。”
“苏卿卿怎么解释?!”
顾辛烨蹙眉,“逢场作戏!”
“请律师要跟我离婚,这么久都对我不理不睬,找你谈谈还摆架子!”
“不这样你能悔悟?”顾辛烨沉声道。
好像……句句都那么在理……
习音松了口气,手一撑在座椅上翻了个身,刚翻过来又被顾辛烨扯回去,动作有些粗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把手放到习音心口,不依不饶的问她:“这里,现在是谁的。”
她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眼睛,最后又低头看看他的手,咽了口吐沫试探着问他:“你说的是心,还是……胸……”
顾辛烨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是这么会破坏气氛。”
“顾辛烨……”
“嗯?”
习音深吸了口气,低下眸子握住他的手轻轻的问道:“你,原谅我了么?以前发生的那些……”
“你都说是以前了,何必再提。”顾辛烨把她抱起来像从前一样放到腿上,“我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最不舒服的是到现在你见到他还那么被影响,不过现在我认输了,我怕一旦离婚了,自己会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无法忘记你……我不敢说自己有多长情,但起码短期之内都不会好过……”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伸手捏捏习音的脸颊,深深的看着她,“你要想好了,这一次身和心我都要的,从现在开始除了我这辈子任何男人都不许惦记。”
习音坚定的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嗯,我们復婚吧。”
“不用……”顾辛烨摸摸她的头髮,轻描淡写:“离婚协议书你签字的那晚,就被我扔进碎纸机里了。”
感情,离婚这档子事一直都是习音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她还纠结迷惘了好久,刚签字那会儿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
顾辛烨派人把习音的东西收拾了从戴南那里搬了回来,那速度让戴南都忍不住频频咋舌。
情侣和夫妻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情侣吵架之后通常选择出去吃一顿,而夫妻虽然也是吃一顿不过却是具体表现在床第之间。
当晚顾辛烨为所欲为了一番才满身汗湿的倒在习音身侧。
习音咬着手指视线随着他修长的身材移动,开始还在感嘆他整天坐办公室怎么保持了这么好的身材,后来想东想西无意想到了戴南今天对她说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出人意料的翻身骑到顾辛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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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丝毫惊讶,眯着眼,满脸魇足,笑问是不是没吃饱。
习音呸了一声,生气的问他:“那些报纸上说的都是你吩咐记者的?”
顾辛烨挑眉,右手握住她的柔软轻轻一扯,她立马酸软无力的趴在他胸口,“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实力轻易去左右媒体,他们想要头条,我投其所好罢了。”
“沈医生听到艾伦打电话也是无意的?你的下属办事有这么粗心大意?”
顾辛烨高深莫测的笑笑,“可以让我省事儿的事我为什么要拒绝?不过,阿音,你的智商有长进。”
习音委屈的撇撇嘴:“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戴南提起我还蒙在鼓里,你们几个来来回回的较量,却没有一个人讲给我,顾辛烨我跟你没完!!”
她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挠他,顾辛烨反手把她按倒在床上,“你怎么就这么爱不自量力呢?”
习音怕痒,顾辛烨就故意哈她痒痒,两个人闹了一会儿习音就没有了力气,瘫倒下来咯咯的笑着求饶。
“还敢不敢了?”
她眼泪都笑出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乖乖投降。
跟男人进行体力较量不来阴的绝对占不了便宜,更何况是近身肉搏,呃……习音看看两个人,这还真是「肉」搏啊……
以为她累坏了不敢再造次,顾辛烨便松开了手里的力道,没想到下一秒不慎被她再次扑倒。
她得意的喘着粗气,两条小细腿叉开压在他的胳膊上,他的伤口只涂了一些创伤药也没有请医生包扎,自己不当回事习音可不敢大意,就算是两人闹得再欢也顾着那里不敢蹭到。
她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的学着他刚才的话大着胆子挑衅:“现在你还敢不敢了?”
虽然壁灯有些昏暗,但是还是清楚的看到她胸前的风光,随着她的用力一上一下,活生生两对形状美好的小白兔。
他想起两个人婚后第一次坦诚相对时,那是在她清醒的状况下,羞答答的,别说是壁灯,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不肯让月光进来半分。
事后抱她去洗澡,她却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他碰,那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顾辛烨将一切尽收眼中,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淡淡了回了句「是么」,大掌紧紧握住她的小腿同时腰上一用力揽着她顺势坐起来。
“啊!”短促的尖叫刚过去紧接着是习音的惊唿——
他竟然,竟然低下头吮她的腿根……
“顾辛烨——”习音扭着腰颤着声音叫他,他低沉的应了一声却是给她更加激烈的回应。
习音只能搂紧他的脖子,搂紧,搂紧,再搂紧,怎么用力都让她不能自己!
她微微睁开眼,粉色的水晶吊灯反射出晶亮的光,她的头顶也随着顾辛烨越来越快的动作开出炫目的光芒。
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整个人都被笼罩,她早就忘了身处哪里,只觉得好似泡进一眼温泉,让她舒服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经验不止一次的告诉习音,顾辛烨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床上,而且女人也千万不要试图you huo饿了很久的男人,因为他也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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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习音还没有找到新工作就因为接踵而至的春节就此搁浅,一大早她跟张嫂去菜市场买菜,簌簌的雪花落下来,没多久她就全身蒙上白白的一层。
跟在张嫂身后一一的问她挑什么样的橘子新鲜,挑什么样的苹果才又脆又甜,以前不懂的东西好像是要一下子学会。
她们大包小包买了不少食材,拎到家门口时习音的手臂都酸了,开门进来却意外的看到顾辛烨坐在客厅里假寐。
习音有些惊讶,她今天起来就没有见过顾辛烨,应该说自从他们和好后习音就没有在早上见过他,顾辛烨一般很早就起来上班,而她保守估计都要睡到九点半。
刚才还听张嫂说他今天有早会,现在竟然活生生的坐在那里。
“你怎么回来了?”
顾辛烨睁开眼,看到习音冻红的鼻头还有脸颊,他欠欠身子把她拉到怀里,“外面这么冷你怎么捨得出去了?”
说完又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錶,“这个时间不是你该出没的时间段啊。”
“我今天早起不行啊!”她说着把冰凉的双手顺着领子塞进他的衣服里,不顾顾辛烨的闷哼,顺便还在他紧緻的胸肌上捏了一把。
“别闹,张嫂在呢!”顾辛烨沉着脸呵斥她却没有把她的手拉出来,反而侧侧身子遮住她的动作也更加方便她暖手。
“你们公司是不是又出事了?平时不都忙的要死的么,今天还有空坐在这?这几个周都没见你中午回来过一次呢。”
“是出了一点事……”顾辛烨幽幽的说,注意到习音蹙着眉认真的看他,他的声音更加沉痛,“对我来说无所谓,对你来说……恐怕是个噩耗……”
习音往后缩了缩,眼里闪着水光,战战兢兢的问他:“什么,什么事啊?现在除了你妈的鸿门宴还有什么事对我来说是噩耗的?”
顾辛烨赞许的点点头,摸着她的耳朵表扬,“你真聪明,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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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吧!!呜呜……顾辛烨,可不可以不去……”
她从沙发上滑下来抱住他的大腿,用哀怨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求他。
顾辛烨没有吱声托着下巴气定神闲的看她。
习音恨得牙痒痒,还不能发火,只能继续装可怜讨好他,“亲爱的,你会帮我说好话的吧,你说话的话,母亲肯定不会为难我的……”
他还是没有回话,只是状似无意的嘆了口气,“今天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感觉肩膀好酸。”
小人得志!习音气沖沖的爬起来,在节操跟小命之间衡量的半天,才颤颤巍巍的伸出爪子给他捶背,她极力克制自己,就怕一个不小心下手捏死他这个趁火打劫的傢伙。
整个下午习音都站在穿衣镜前。
粉色的外套?不行不行,她摇摇头,这也太嫩太不正式了。
白色套装?更不行,这是参加公司年会呢啊!穿的也太官方了,应该随意一些,随意一些……
哎,这个深蓝的不错!啊……你怎么想的啊,她拍拍脑袋,去年婆婆买了一件同色的当时要不是她临时换了估计就要撞色了!今年还敢冒险穿去那不是自寻死路?
到底穿什么啊……
习音挫败的坐到床上,黑的,白的,米白的,夕阳红的,亚麻色的……
五颜六色的堆了一床,却没有一件她觉得穿着即可以被无视又不至于太失礼的。
顾辛烨围着浴巾从洗澡间出来看到花花绿绿的一堆时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他背过身,守着她大大方方的撤掉腰间的浴巾穿衣服,不出意外的听到习音的尖叫——
“你干嘛啊!”她从镜子里看到他的下身,肌肉线条分明,随着他的用力时隐时现,习音红着脸抓起一件衣服就朝他扔了过去,嘟嘟囔囔的骂他变态。
视线被一件粉红的套头衫遮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勾着一件米白的外套又送过来,“就穿这个,这个最适合你。”
习音接过来试了试,犹豫着问他:“这个是不是太嫩了,太显眼了还是不要了。”
“我娶的是老婆,不是老婆婆,不需要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本来年纪就不大,这个衬的你气色好。”
不说还好一说习音立马想起来那次跟他去参加乔明启的私人聚会,就是听了他的话才险些出丑,“你的眼光我还能相信么?”
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顾辛烨轻咳了一声,“我只是看你那段时间不太顺眼,小惩大诫了一番。”
习音瞥他,送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
这次晚宴没有像她想像中的那么难熬,虽然顾辛烨没有帮她说话但是顾正中却是发话了,刚开始见婆婆还是冷脸相待,把她当做透明人一样,在顾家别看李书玫说话挺有权威但那也是在公公不发话的情况下。
她当时在饭桌上如坐针毡,就听公公低沉有力的声音想起,“既然我儿子都说之前的事是个误会,那以后谁也不能再拿这个生事儿,阿音还是我们顾家的好媳妇……”
他说到此处偏过头看她,“你可要赶紧给我们顾家添个娃娃才好啊。”
她当时有些惊愕,对着公公腼腆的笑了笑才回过头狐疑的偷偷看顾辛烨,没想到顾辛烨也在看她,而且还高深莫测的挑着眉笑。
习音立马明白了,他恐怕之前就找过公公,说不定还把责任又揽到自己身上,而上午骗她干这干那的伺候他纯属开她玩笑,本来她因为上午给他捶了半天肩膀他却扔下一句看我心情时还生着气,现在反倒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为了将就自己傲娇的胃,习音晚上也没吃多少,顾辛烨跟着公公去书房聊天,她还是坐在客厅听李书玫吩咐——
“闹也闹了,人了丢了,以后安生些好好过日子吧。”
习音低眉顺目,轻轻点头。
“那个中药呢,我看你还是继续喝吧,今天气色倒是不错,以后还是我亲自煮,这样也放心。”
同样的话,如今听着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不舒服但心里却是暖暖的,习音眼眶红了红看到婆婆用异样的眼光询问她,赶紧笑着应了声。
李书玫收回视线嘆了口气,看着窗外黑漆漆的雪夜,半晌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过完年我跟你父亲要去北京一趟,每年都要去的,今年也不能例外……”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次你和辛烨也去,跟他们多走动走动总是没坏处的。”
习音连连点头,婆婆的意思她懂,顾辛烨前几天还说想把公司重心转向北京,因为毕竟顾家的老根在那里,等到公公婆婆退休了还是要回去的,只怕到时候顾辛烨也会带着她回去,现在打点一下对以后肯定有好处。
开车回来的时候,习音有些不高兴,顾辛烨握着方向盘看了她几次,每次都是低着头想事情,他忍不住打断她的思绪:“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习音抬起头,在昏暗的车厢里努力看清他的眼睛,“以后如果真的回了北京就会离我家很远的,那样我回家就不方便了……”
“就为了这个?”顾辛烨想了想,“那把你父母也接过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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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能行!”习音激动的反驳,“我爸爸妈妈他们在a市都习惯了,这么多年都在那里肯定哪也不想去,人老了不都是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么。”
“嗯,我就是随口说说,也没有必须要去北京,毕竟我们结了婚我也要为你考虑……”
顾辛烨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髮,有些宠溺的看她,“你说在哪就在哪,c市距离北京和a市都挺近,想留下就留下。”
习音眯着眼睛甜甜的笑,“顾辛烨,我现在看你越来越顺眼了,你好说话的时候最帅了!”
顾辛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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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习音和戴南俩人从大学开始都想着找个机会能在除夕夜成功守岁,不过都是嗜睡的人,所以一直未遂。
这几天张嫂回家过年,只有顾辛烨跟她两个人在家,她不喜欢去顾宅但又觉得家里太冷清不够热闹,想了想就给戴南打了个电话,把她叫来一起玩。
只是没想到戴南来的时候还跟着一个——禹晋梵。
当时顾辛烨在厨房忙活着年夜饭,习音开的门,看到门外的场景时生生的吓了一跳。
本来也没什么,就纯粹拉个蹭饭的,没想到她这么个反映,戴南越是不好意思越是扯着嗓子吆喝,说怎么的,不让姐姐进门,姐姐可要走了!
习音立马反应过来,对着禹晋梵尴尬的笑笑,赶紧让出道让两个人进来。
有戴南在她也没有招唿禹晋梵,帮他们从冰箱里拿了些饮料就一头扎进厨房打下手。
桌子上已经做好了几样,而此刻顾辛烨正忙着做糖醋里嵴,额头上竟然在这样的天气还出了密密的汗珠,习音抽了几张纸垫着脚尖帮他擦汗。
顾辛烨皱皱眉头,“你进来干什么,这里味道有点呛,赶紧出去。”
她从后面抱住他精瘦的劲腰,深吸了口气,舒服的蹭了蹭,“我来帮你啊,你一个人忙活的过来么?”
“你帮我?你倒是说说自己能做得了什么拿的出手的好菜?”
习音想了想,厚着脸皮回他:“我能烧得一手白开水!”
“哦?”顾辛烨忍着笑看她,“原来只有这么一点能耐,只会把开水烧开?”
习音不理他的嘲讽,跑到洗手台认真的择菜,边择边说我还会择菜呢!
看到他无奈的摇摇头,又故意拿起碗碟自言自语:我还会刷盘子!
安静了半晌,看到顾辛烨做好一样菜又忙着煮汤,她眨眨眼叫住他:“顾辛烨,你不用做那么多也不用做那么好吃,你看戴南坐在客厅里有水果吃还有美男陪着多自在,要是还有一个美男给她做好吃的那也太便宜她了!等她明天走了你可以拿出真水平做给我自己吃。”
顾辛烨:“……”
饭菜一一摆在餐桌上,有荤有素总共十几样,习音看着顾辛烨围着围裙忙进忙出认真而又滑稽的样子,真想把他带到医院顺便做个手术,让他彻彻底底变成田螺姑娘。
等到大家落座准备开动的时候,刘管家准时送来了习音的汤药。
她无奈的的放下筷子,看看窗外飘雪的天气,真的忍不住想劝劝刘管家,不必这样风雨无阻吧,就算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她还想好好过个年呢。
把人送走之后她就愁眉苦展的盯着药盅发呆,戴南见状贼兮兮的凑过来,“这莫非就是补肾的十全大补汤?你们俩到底谁虚啊,要是给顾辛烨的你干嘛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难不成给你的?要是给你的话,你婆婆也太多此一举了吧,女人又不用动这肾虚不虚的都没影响……”
习音推开她威胁道:“你再不闭嘴就让你喝喽!”
汤药多难喝戴南怎么会不知道,她贼笑着打趣她,“别,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哈哈,慢慢喝啊。”
习音愁眉苦脸的端起药盅把药汁倒到瓷碗里,酸臭的气味闻到就让人忍不住想吐,她现在喝这个喝的饭都有些吃不下去。
“今天大过年的,不喜欢就暂时不喝了吧。”顾辛烨看她一副要死的表情心软的夺过来,“好好吃饭,不喝了。”
习音犹如被判死刑的囚犯,得到不杀的特设令,立刻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戴南观察了他们好半天才戳戳习音对她耳语,“卧槽,你婆婆也太变态了吧,知道自己儿子欲望强烈不给点药吃了泄泄火,却给你好好补身子好让你有精力伺候他?!”
听了她的话,习音差点一口汤喷出来,她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来,翻着眼睛骂戴南:“滚你妹!”
她被气的吹鬍子瞪眼睛而戴南却是痞笑不已,顾辛烨和禹晋梵注意到她们俩纷纷转过头满脸询问,她心虚的低下头勐喝了一勺银耳羹,没想到刚出锅会烫,结果手忙脚乱的吐出来,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一双碗碟……
禹晋梵惊愕,顾辛烨则是无奈的摇头。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四个人才安生的吃了年夜饭。
饭后男人们去书房聊天,她和戴南则坐在屏幕前看文艺片。
习音盯着电影里的男主角看了半天才转移到自己比较关心的的话题:“戴南,你和禹晋梵怎么样了,我倒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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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样,都是朋友能怎么样?”
看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习音忍不住皱皱眉头,“也不能总这样一个人单着吧,其实我也懂得你的心思……可是都这样了,还有什么选择……”
戴南没有扭头,盯着来回变换的屏幕,良久才感嘆:“从初中到现在,整整十年,我把对陆非的感情都化作了眼泪,哭一次伤一次,伤一次痛一次,我想眼泪哭干了或许就能接受别人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习音一下子沉默下来,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噹噹当……”
摆放在客厅东北角的老式石英钟錶响起来,她们俩个有默契的从频幕上移开视线,在心里默默的数,在响到第十二下时她们牵着手跑到阳台上——
漫天的烟火同时绽开,整个c市犹如白昼。
新的一年在大雪纷飞中拉开序幕。
“我们又老了一岁。”良久的沉默之后,戴南搂住习音的肩膀,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消散在空气中,她没有回头,眼睛依旧盯着绚烂的烟花。
“对啊,真的是要奔三的人了,仔细想想,从我第一天上学开始,遇到过很多朋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这一路走走停停失去了不少也结交了不少,从来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也从来没想到我们能一直这么好……”
戴南忍不住笑话她:“大过年的,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怕我消化不良。再说了,肉麻的话也不该对我说吧!”
习音也笑了笑,双手合十,眼睛亮亮的看她:“不如对着烟花许个愿吧!”
她闭上眼睛,大声的喊出来:“我希望戴南幸福,找到能够降伏她这个妖精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捏住习音的脸颊,“我单身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们家沈老头还没嫌弃我呢!我为国家计划生育减轻负担我自豪!”
“好了好了……我错了……”
习音跑着躲她,两个人从阳台转战到客厅,嘻嘻哈哈,整个屋子都是她们的欢声笑语。
——
昨天和戴南玩的太晚,导致习音今天一直昏昏沉沉,她睡到下午五点,起床后发现不见戴南的踪迹,连顾辛烨都不在。
“顾辛烨……”习音走出卧房叫了两声,没有回应……
她在原地转个圈,跑到书房打开门,“醒了。”
顾辛烨没有抬头,继续啪啪的按电脑键盘,习音揉了揉眼睛走过去窝到他怀里。
“戴南呢?”
“回去了,你睡的香就没有叫你,有禹晋梵跟着没什么好担心的。”顾辛烨伸手揽揽她,把她抱的更结实。
“你在做什么,公司这么多事,大年初一都离不开?”
“不是……”他放下手中的滑鼠,抓住她有些凉的手指握在手心,“看看什么时间订机票才好,过两天要去北京,母亲没说?这次你也要去……”
“哦。”她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相对比较舒服的位置,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点了点头。
顾辛烨因为她的动作笑的更加宠溺,他摸着习音的头髮继续忙活。
选好时间他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让艾伦去订,拨了号又无奈的放下,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习音又睡了过去,头一点一点的磕在他的胸口,他快速的敲了几个字,给艾伦发过去才轻轻的把习音抱起来。
“我又睡着了么……”
还没有走出书房,习音就揉着眼睛低喃。
“你最近好像比以前还嗜睡。”
“是么?”习音睁开大眼睛,无辜的看看他,“我没觉得啊。”
这么可爱的样子让顾辛烨禁不住亲亲她的额头,“阿音,你说你是不是有了?”
他无视她呆愣的表情,紧紧手把她抱到卧室,“过几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习音黑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声明,自己哪有那么矫情,一根验yun棒妥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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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这么快的动作让习音惊愕。
她拿着盒子,一个人在卫生间磨磨蹭蹭了好半天,顾辛烨好几次忍不住都要推门进去,最后还是被她尖叫着拦下。
顾辛烨等了好半晌,才见习音皱着眉出来。
结果让两个人都有些失望,习音生气的拍拍肚子,“顾辛烨,你说,我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胡说些什么……”顾辛烨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她的想像力,虽然自己也有些失落但还是安慰她,“你健康的很,这种事又不是想要就有的,不急。”
她贊同的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着眼睛看他,“难道是你有什么毛病?!”
顾辛烨看她说的一脸认真,挑着眉回道:“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习音往被窝里缩缩,特别没出息的摇头,“不敢不敢……”
顾辛烨满意的抿嘴,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扯开被子就要把她拉起来。
“干嘛啊……顾辛烨!”
她抵死不从,蜷着身子挣扎。
“我带你出去唿吸一下新鲜空气,一直闷在家里对身体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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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音甩开他的手重新缩到被子里,委屈的控诉他:“大冷的天的出去干嘛,外面冷死了,打死也不去……”
“你最近真的变懒了许多。”
“我哪有变懒,我是本来就很懒!”习音蒙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瓮声瓮气的反驳他。
“你真的不出去?”顾辛烨修长的十指不紧不慢的一颗一颗解开格子棉衬衣,“不想去户外运动的的话,不如我们在床上运动运动如何?”
顾辛烨说完话后是一阵静默,习音觉得奇怪就拉下被子——
结实的胸膛就这么呈现在她的面前,随着解扣子的动作越来越清晰……
她疑惑的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领悟顾辛烨话中的深意,赶紧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伸手抓住他的双手,“呵呵……咱们出去吧……呵呵……”
这么个天气出来跑步,真的不是怎么幸福的事。
少穿一点太冷了,多穿一点太累了。
不过习音还是选择穿的臃肿一点,起码不会挨冻,她的微循环不太好,冬天经常是手脚冰冷,这个坏毛病曾经一度让习妈妈头疼,无论她买多保暖的靴子都不会让她有成就感。
但是当她站在公园里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突然发现冬天穿加棉的打底裤明明是这么的正常,为毛她瞬间觉得自己这么的不合群……
她不得不感嘆,怪不得别人都说世界上最不怕严寒的动物有两种,一种是北极熊,另一种是女人的大腿。
刚刚跑了几步,习音就跟不上顾辛烨了,她气喘吁吁的扯他,“先生,您,您能顾忌一下小短腿的悲哀么?”
顾辛烨笑笑,“你还有这份自觉?看在你有自知之明的份上跑到前面就回去怎么样?”
习音看看他指的方向忍不住哀嘆,她现在有些闷的慌,可能是穿太多的缘故,算了算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好歹大学也参加过女子一千五百米,虽然跑了两圈就临阵脱逃了,但是这点路程还能难住她不成?
眼看着到了目的地,习音却突然停下来,她用手扶着胸口,慢慢的蹲在地上。
“怎么了?”顾辛烨注意到她的异样,跑回来担心的问她。
习音没有立刻回答,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渐渐渗出冷汗,她闭着眼睛急促的喘了两下,才抬头看他,“我……晕晕的,有些难受……闷的慌……可能,可能是跑的太快了。”
顾辛烨松了口气,手臂一用力把她扶起来,“你的脸色不太好,好好的怎么觉得头昏?我觉得有必要去医院看看。”
“哪有那么严重!”习音深吸了口气,踮着脚攀住他的脖子撒娇:“还不都是你的错,也不看看c市什么天气,不是霾就是雾的,哪是锻鍊身体,简直是慢性自杀嘛!”
市的确是重工业区,前几年污染比现在还要严重,是典型的先污染后治理城市,近几年很多企业工厂纷纷转型,虽然环境治理缓慢,但比起北京那种人口密集,交通堵塞,贯彻落实为人民服雾的地方的话还是比较理想的居住地。
顾辛烨习惯性的挑眉,“照你这么说,这次还真的是我的失误,不过你从小在a市长大,我还以为你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了呢。”
好吧,她承认,a市有个很妥帖的顺口熘,遛狗不见狗,狗绳提在手,见绳不见手,狗叫我才走。
顾辛烨看她吃瘪的表情生动万分,笑了笑才搀着她回了公寓,路上免不了又是这个那个的叮嘱,最后习音被说的急了,大吼了一声:“你是我妈还是我老公,怎么比我妈还称职?!”
习音干咳了两声,以为他又会说教没想到顾辛烨脸色出奇的好,盯着她像是要盯出个窟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妈?”
“不是这个。”
“老公?”
“嗯,真乖。”
他抿着嘴笑,习音囧,两个人结婚都四五年了她叫声老公有什么得意的,不过想想,自己好像真没叫过他老公,守着人叫辛烨,不守着人直唿顾辛烨,他得意得意也的确很应该。
话说,刚才说的急没注意,现在想想,还真的……别扭的要死!
顾辛烨最近管的有点多。
习音觉得,肯定是公司没怎么有事,天天吃饱了撑的,不仅撑的蛋疼了还撑得事多了。
她抱着电脑乐呵呵的逛淘宝,看看这个比比那个,想了半天才悠闲的抖着腿准备下订单。
顾辛烨放下手里的报纸凑过来,“这么冷的天,买什么丝袜?”
“这不是丝袜……”习音头都没抬,啪啪的登录支付宝,“这是加棉打底裤!”
“肉色的打底裤?”
“对啊……”习音哗啦啦的拉出一组模特的图片指给他看,“性感吧,我也准备买一个。”
“性感……”他看了看认真的点点头,还没等习音得意又加了句,“不过,你买的话,不许!”
“为什么?!”她激动的跳起来,瞪着眼睛控诉他。
顾辛烨重新拿起报纸,无视她的愤怒。
“我今天还非得买这条了!”她握住滑鼠还没有动作就被顾辛烨的话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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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这条的话,不要用我给的信用卡,对了……”他故意顿了一下才用悠闲的语气继续,“某人好像从加拿大旅游回来之后就把钱花光了吧?”
去你妹的!她咬牙切齿的盯着电脑,真怕不小心拿滑鼠对着他的脑袋砸过去。
“还有啊……”他打开习音的淘宝购物车,“你要是铁了心要买这个高跟过膝靴的话,也最好不要用我的钱……”
“顾辛烨!我是你老婆,花你的钱是应该的!你虐待我!!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他放下电脑笑了笑,“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习音站起来,气沖沖的大叫,“行!不花你的钱,我自己找工作自己赚钱,你故意找碴吧,我现在就走!”
她装腔作势的拿起外套还没有穿上就被顾辛烨拉到怀里,“好吧好吧,我错了,消消气。”
“那你说为什么不许买!不说清楚我就真的要走了!”
顾辛烨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说:“这么性感的衣服,你见哪个男人愿意花钱让自己女人穿了让别人过眼瘾的?”
习音愣了愣,才不好意思抿着嘴嘟哝,“哪有那么性感啦,你真保守,又封建!”
不过说归说,她这么被顾辛烨管着还真有些幸福……
幸福!幸福?呸,习音拍拍脑子,管的太多了吧,都没有人权了!
气氛正融洽,习音千不该万不该再问下去,更过分的是顾辛烨的回答——
“过膝靴怎么就不能买了!这个款式很一般啊!!”
“穿太多高跟鞋不好,更何况……”他看看习音放到自己腿上的小腿,“你这种小短腿要懂得隐藏缺陷,过膝靴,不合适。”
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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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结局)
去顾宅接了顾正中夫妇他们就赶往机场。
来之前习音还精神十足,虽然顾及着长辈但是坐在副驾驶坐上眉眼生动,满含欣喜……
下车时她却突然扶着车门顿了一会儿,顾辛烨有些担心,“怎么最近老是这样,胃又不舒服?”
习音甩甩头无所谓的笑着看他,像是被憋了许久,“啊,好像不小心晕车了,我不吃早餐就会晕车的。”
“没事就进去吧,还有半小时就登机了。外面冷的很呢。”顾辛烨看看手錶握住她的手臂扶她。
“好。”习音重重的点点头,话还没有落地,眩晕感再次来袭,她的身子开始僵硬,下一刻便失去力气——
“阿音!”
顾辛烨快速的伸出手,堪堪抱住她倒下的身子。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三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李书玫惊唿了一声,扔下手提包跑过来。
惊愕,害怕,一瞬间充斥顾辛烨的大脑。
他颤着声音叫她,“阿音……”
她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侧,顾辛烨用力的握在手中,冰冰的,吓人的凉。
习音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听到叫声她悠悠的睁开眼,看见顾辛烨抱着自己,公公婆婆满脸担忧,呃……
她发现自己没有林黛玉的脸长了个林黛玉的身子骨,挣扎着想站起来被顾辛烨抱的更紧,“到底哪里不舒服,晕车也不至于昏倒吧?!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么?现在就去医院!”
被他突然这么大的火气吓到,习音清了清嗓子讷讷地说:“没事啊,就是有些闷闷的。”
“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李书玫帮她拉紧外套,一改往日的冷面。
“这样……”顾正中接过顾辛烨手里的行李,“带她去好好瞧瞧,我跟你妈先去北京,实在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阿音,你这,不会是有了吧……我看我也不去了,留下来照顾你吧。”李书玫看看她,问出口。
“不用不用……”习音一提这个就心虚,刚检测过,怎么会有……
挥着手表示没事,却被顾辛烨打断,“母亲不用担心,就先按照父亲说的,父亲到了给我个电话吧,我过些日子再去。”
习音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发言权,就这样被轻易的抱到了车里,她汗颜,自己是真的晕车好么!大惊小怪的,哪有自己送上门让人医宰的。
对面坐了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医生,身材微胖,头髮微卷,习音坐在她的对面,问一句答一句,半晌她才推推眼眶总结,“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进错科室了?不如去妇科看看吧。”
习音惊愕,“医生您,您啥意思?”
她笑笑,“上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习音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看看顾辛烨,见他也盯着她满眼询问,她挠挠头,“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没怎么记过。您是说我……有了?”
“我这样说你也不要想多,去妇科也不一定就是有了,妇科病也要去那里不是?”
习音:“……”
女医生拿起笔刷刷刷在单子上写了一行字交给顾辛烨,“去做个化验尿液中的检查,拿着这个先去交钱,再让护士带你去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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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无语时被顾辛烨拉起来,他说:“谢谢医生,我们这就去看看。”
被拉出科室后习音才忍不住念叨,“顾辛烨,你说她是不是咒我呢,我觉得咱们还是不去了吧,依我所见到了肯定又要检查这个检查那个的,我记得大四时我们班一女同学胳膊上莫名其妙紫了一块,去人民医院被医生忽悠的又是组织检查又是肿瘤诊测的,花了她一个月生活费一个药片都没给,她等了一天医生说让她明天继续来检查,她也没去,结果过了半个月自己消肿了!”
“习音……”顾辛烨打断她,掏出钱走向付款处,“你闭嘴好么?最近真聒噪。”
“你嫌弃我?”习音皱眉,委屈的控诉,“是不是?!肯定是嫌我今天耽误你的行程了是吧!”
她转过身,作势要走,这一招屡试不爽,果然被一下子拦住。
“不敢……”顾辛烨无奈的拉住她的手,“如果真是有了我们不去做检查不是太粗心大意了么?到时候出了意外,哪是钱能衡量的?”
“咳咳……什么,什么意思?我们是做孕检?”
“你有点常识行么?不是看了很久的胎教之类的书籍么?化验尿液中的一般就是检查是否受孕了,不过你这样的智商不知道也挺正常,我表示理解。”
靠,习音瞪他,是我的错么?那个胖女人说话也太专业太含蓄了吧,她又不是生过几次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其实顾辛烨和习音心里都没底的,他们前天还用试纸测过,当时顾辛烨也检查过,的确是没有怀孕。
不过,习音的经期也的确是推迟了,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推迟了几天。
“顾辛烨……”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等待检查报告,习音靠在他肩膀上,轻轻的叫他。
“怎么?”
“我想出去走走,不想在这干坐着。”
顾辛烨嘆了口气,摸摸她的刘海儿,“好,我也不喜欢在这干坐着。”
外面还有不少的积雪,习音走在前面,好几次都险些滑倒,顾辛烨看的心惊胆战,最后忍不住把她锁到怀里。
习音突然想起以前,虽然一切都过去,但她还是想告诉顾辛烨,“最近我想了想,其实我好像从很久很久就开始喜欢你了。不过,我一直觉得反正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你既然离不开我,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更没有什么好着急的,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那种模式了,不得不承认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嘻嘻……”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魅力。”
习音切了一声,在他结实的胸膛用力给了一下。
“顾辛烨,如果这次又让你失望了呢!”
习音忍了好久才问出口,白茫茫的寒气萦绕,她的睫毛都可以看到细细的水珠。
“失望?”顾辛烨笑笑,“你怎么这么确定呢?也许我们会被眷顾。”
“哎呀……”习音皱起眉头,“你浪漫一点行不行,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又是一场空,你会怎么样?”
“这样的话……”看到她认真的目光,顾辛烨故意顿一顿,“说明我还不够努力,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我等的起。其实,习音,对我来说,孩子真的不太重要,谁生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习音眯着眼睛看他,暖暖的阳光照在她面容娇好的脸上,她搂住顾辛烨的脖子,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爱你……
湿湿濡濡的触觉,让顾辛烨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我爱你,三个字,他等了好久好久,不过总算等到了,看,他的确被老天眷顾了。
来来往往的,有医生,有护士,也有病人。
这里有死亡,也有新生,有痛苦也有欢欣,不过无论等待他们的是哪一种,并肩而行都不会害怕。
50 番外一 孕后的女人
打开门时,看到客厅里整整齐齐摆放的两个行李箱忍不住抽抽嘴角。
“怎么回事?又要闹离家出走?”
“少爷……这是给您收拾的行李……”张嫂抿抿嘴对他使眼色,“不知道又怎么惹到她了,非要让我把您的东西收拾了扔出来,太太也默许了,说谁惹的谁哄,等您回来自己处理。”
顾辛烨嘆了口气,自从习音有了身孕脾气随着肚子日益见长,刚开始怕她自己照顾不好就搬来了顾宅,原本他还以为来了这里自己也能少被折腾,没想到习音现在在顾宅的地位完全高于自己。
她以前不这样的,现在因为怀孕动不动就哭,让他常常手足无措。
“晚饭吃了什么?有没有吐?”
“今天倒是胃口不错,就中午吐了一次,晚上还喝了一碗黑米粥,不过刚才突然发起火来,现在估计消了气睡了。”
“嗯……”顾辛烨点点头,“我去看看她。”
他轻轻的上楼,打开房门见她穿着宽松的睡衣,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不许进来!”
她没有回头,不过应该猜到是顾辛烨,激动的对他喊。
两只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浮肿,一看就是哭过。
“怎么了,听说我又惹你了,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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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外套,正想坐过来被习音翻身一把推开,“不许碰我的床!”
屋内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宽大的黑色碎花双人床还有一个沙发外再没有别的家具,地上也因为她爱光脚丫子的臭毛病,搬来之前就吩咐下人铺了厚厚的棕灰色地毯。
他捡起习音生气时扔在地上的阿狸抱枕。
“那怎么就成了你的床?”顾辛烨故意逗她,“你没嫁过来之前我可是睡了二十多年呢,真是蛮不讲理啊。”
“行,那我走,我要回我家,不在你们这了,你竟然赶我!”
“别别别……”顾辛烨赶紧抱住她,她挣来挣去的,手上也不敢用力,“我说错了,我走我走,你撵我走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大晚上的,外面还很冷。”
“冷你也活该!”习音掰开他的胳膊,转过身不理他。
“那你就不怕我遇到抢劫的?这里可是郊区,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有多乱。”
其实这一片的治安好的很。再说了,也没人敢动顾家的人,顾辛烨说这些完全是想吓吓她,没想到习音还是无动于衷。
她咬咬牙呵斥他,“自作孽不可活!”
“我要是出了意外,你可就没有老公了。”
“没事,我可以再找个,天下男人多的是!”
顾辛烨哼了哼,“天下男人是多的是,可是爸爸可就这一个呢。”
习音顿了顿,犹豫着说,“那你先去书房凑合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阿音……”顾辛烨笑笑,耐心的哄她,“明天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几天,整天在家闲着就容易乱想。”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习音立马来气了,眼泪哗啦哗啦的,哽咽着说他:“我不要给你生孩子了,明天就去拿掉,我在家里折腾的都快成黄脸婆了,你竟然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顾辛烨被她的样子吓住,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鼻涕,还一个劲的让她不要太激动,她哭的更痛,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顾辛烨云里雾里,他怎么就在外面有女人了?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情。
再说了,除了她,他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啊!
“好好,不要哭了,哭成这样宝宝怎么受得了?你不要激动,你想想,我要是真有了能让你发现蛛丝马迹?”
“纸里包不住火!你,你的衬衣上有口红印……你别想找藉口了,我要离婚!”
顾辛烨楞了楞,他想了想也就前天陪客户吃饭后去,当时陈经理叫了几个会唱歌的年轻姑娘,他就在那里坐了坐就回来了,如果真的有也就只有那次了。
做生意的有时候真的少不了逢场作戏,客户都左搂右抱的,有女人送上来你就算是真的没兴致在别人看来也是假正经,越清高越容易得罪人,与其惹得双方都不愉快,做做样子应付过去才是明智之举。
“就是一个饭局推不掉就一块去了,真没什么,你要是不开心,再也不去了。”
“我不想见你,你走吧……”习音抽抽鼻子,越发地任性起来。
最近公司忙,虽然他也想在家陪着她但是真的抽不出空,这一个多月,她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清醒的时间很少,就算醒了也总是吃了就吐。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怀孩子这么遭罪。看着她迅速的消瘦他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还捨得惹她不开心呢。
最近几天有精神头跟他闹了,顾辛烨反而松了口气,能闹就是没大事。
“宝贝儿……”他凑近她,“你闻闻我今天喝了点酒,不能开车,现在这么晚哪还有车啊。”
“呸……”习音推开他的嘴巴,“别以为我怀孕了就是傻子,现在才七点!吶……”
她伸出手,把手里攥着的一元硬币递给他,“我都给你准备好钱了,不走也得走!”
顾辛烨忍不住笑出声,“阿音,我现在有你就够了,哪还有什么别的女人,你有了身孕可要一天比一天丑了,现在撵我出去不是把我向别人那里推么?”
习音看看他,“你说我丑?”
“没有,怎么会……”顾辛烨安慰她,“你只要肯消气让我学陆飞跪搓衣板都行。”
她眼都没抬,把硬币扔到地上,“我们家根本没有!你骗谁呢……”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顾辛烨笑了笑,笑的他毛骨悚然,“你真的想让我原谅你?”
顾辛烨迟疑了一下,看到习音瞪着眼瞅他,赶紧坚定的点点头。
习音满意,跑到门口对张嫂喊:“阿姨,把你今天刚买的榴槤拿过来,不用拨皮!”
顾辛烨:“……”
女人狠起来,绝对让你没话说。
第二天,全家上下都知道习音让顾辛烨跪了榴槤,顾正中听说后忍不住抽抽眼角,中午就把顾辛烨叫去了书房。
她得意的拍照留念而且发给了戴南,戴南当时在海南游玩,收到图片时差点把手机扔了。
直唿习音太可怕。
——
女人怀孕期间,是婚姻最脆弱的阶段。其实归根结底是男人对于诱惑力抵挡能力最弱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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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最近里风风火火的某模范丈夫跟某女星曾拍一部电视剧不久后擦出火花事件爆出后,整天无忧无虑,乐呵呵的习音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要是他敢在自己生产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习音怕是要哭死了。
思前想后,为了保卫婚姻保卫主权,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孕妇想一出是一出的穷折腾。
当晚,她拿出压箱底的真丝睡裙,站在穿衣镜前看了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别说自己穿着衣服了,估计脱了都让人乏味……
她撇撇嘴,挺着大肚子伤感了半天。
顾辛烨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她拖着下巴,坐在地上的场景,幸好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不然她估计又要挨骂。
“纠结什么呢?脸都要皱到一起了。”
习音忸怩了半天才哼哼唧唧的问他:“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顾辛烨挑挑眉,“怎么说?”
“你以前都不这样的,我躺在你身边五个多月,你竟然这么淡定……我很伤自尊!”
他垂下眼睑,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游移了片刻,冷着脸转开头。
这么淡漠的样子在习音看来更有问题了,她一拍大腿火速的换上衣服尾随着跑进卧室。
“你想做什么?小心玩火自焚!”顾辛烨睡意全无,被她压在身下,习音越来越大胆,手指顺着领口摸他的胸膛,他忍不住蹙眉的样子让习音得意。
“习音!”顾辛烨用力的抓住她下滑到下面的手,说话都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找死呢?”
她不仅不听,嘻嘻的笑了几声,咬咬嘴唇,用力的握住。
“好烫啊……”她惊讶于手中的温度,上下动了动才抬头看他,“原来,你还正常,我以为该带你去男科看看了呢。”
以前对于这个羞涩的很,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用手,顾辛烨就算再冷静也抵不过,更何况半年多没有过了,他额头上浸出密密的汗珠,唿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她动作生涩,根本解不了馋,顾辛烨忍了忍探起上身靠在靠背上,剥开她的手想自己来。
“是不是不舒服?”习音趴在他身上有些失落。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手臂用力拉她上来,轻轻的吻她的脖颈,“你今天好热情……”
“我还会别的!”习音突然爬起来,把他推倒,在顾辛烨没有反应过来时退到他的下面,费力的含住——
“嘶……习音……”
强烈的触觉,让他无法拒绝,他微微仰起头就能看到她殷红的小嘴,视觉冲击加上感官刺激,让他忍不住闷吭。
欲望如潮水般汹涌,瞬间夺去他的理智,他伸出手握住习音的后脑,凭着感觉肆意妄为。
“唔……唔唔……”
习音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用力的推拒他,眼泪汪汪的,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果然是玩火自焚啊……
魇足之后。
顾辛烨把她拉上来,“你怎么会这些?谁教你的!”
习音气结,感情吃干抹净之后这是要秋后算帐啊!享受的时候咋不见你翻脸啊,靠,欺人太甚!
“是不是戴南又教了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习音撇撇嘴,“呸,戴南跟禹老师在海南甜蜜着呢,哪有空管我。我本来就知道,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罢了,岛国的优质美女,我还是有幸认识几位的。”
顾辛烨脸色阴沉,“今天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你说说自己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怎么了嘛,我就是出于好奇拜读了几部电影。再说了,她们可是拯救了千千万万的宅男啊,你敢说你就从来没看过?!”
她躺在顾辛烨的右侧,说完还故意扭过身,认真的瞅他,想着看他怎么回答,如果说没看过,打死习音也不信,如果对着她扯谎那她正好讽刺他一番。
“咳咳……”顾辛烨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象徵性的咳了两声,挑着眉毛看着她笑,“看倒是看过,不过很多年了,那时候你估计还在幼儿园啃手指呢,因为个人比较喜欢实战,所以现在不如你了解。”
习音:“……”
51 番外二 顾家有个小鼎鼎
对于一个言语表达能力还有些欠缺的他来说,能考虑到以上问题并且还能成功表达出来该是一件多么艰难而又了不起的事,结果爸爸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可能在鼎鼎期期艾艾的眼神下有了一丝愧疚感。
他翻翻手里的报纸暗示鼎鼎,或许可以跟妈妈商量一下。
好吧,其实小鼎鼎从不会尿裤子开始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家里虽然是爸爸当家,但前提是妈妈心情好的话……
他眼泪汪汪的跑到卧室把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没想到妈妈惊讶的说,鼎鼎你怎么可以这么挑呢?
谁让你刚出生时不能说话呢,不然妈妈也可以跟你商量一下的啊,可是怎么问你都是啊啊啊的,妈妈也很无奈啊。
小鼎鼎终于委屈的痛哭了,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有这么又无赖又不负责的父母呢!不负责就不负责吧,关键还是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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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鼎鼎才生气的对习音说:“听戴南阿姨说,是因为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老是顶你所以才叫鼎鼎的?”
习音眨着眼睛承认,“对啊。”
鼎鼎撇嘴,“那也不是同一个字吧!”
习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啥,当时第一眼看到你太激动了,一激动就不小心写错了……”
“不小心?你故意的吧!”
某天大家一块儿出去吃饭,一上餐桌戴南就抱着粉粉嫩嫩的鼎鼎不松手,在鼎鼎强烈表示这样影响自己食慾后才不舍的放下他,戴南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他:“鼎鼎啊,阿姨对你好不好啊?”
鼎鼎接过龙虾重重的点头,“好!”
戴南再接再厉,“那爸爸是对你好,还是对妈妈好?”
“当然是对妈妈好了!”毫不犹豫的回答。
戴南托着腮看他,“那是为什么呢,我们鼎鼎这么可爱,怎么会比不上妈妈呢?”
“因为他们认识的早啊,交情比我深厚。”
戴南噗嗤一声笑出来,“那在家里是妈妈说了算还是爸爸说了算?”
鼎鼎放下手里的鸡腿,皱着眉头想了想才一本正经的说到,“以前我总是觉得妈妈说了算,而且爸爸也说了经济命脉掌握在妈妈手里,虽然这句话我还不太懂,但我知道如果惹爸爸生气不一定没有冰淇淋吃但是惹妈妈生气一定没有冰淇淋吃,但是……”说到这里鼎鼎顿了顿,回头看向顾辛烨和习音。
习音被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他,“但是什么啊?跟你爸爸学会卖关子了是不是,不学好的尽学坏的。”
顾辛烨听到习音的话也忍不住回头看鼎鼎。
鼎鼎顶着巨大的压力坦白,“原来家里还是爸爸说了算,爸爸可以打鼎鼎的屁股,也可以打妈妈的屁股,而妈妈只能打鼎鼎的屁股,虽然我觉得当时爸爸可能不是在打妈妈的屁股。”
顾辛烨忍不住笑笑,“爸爸可不会随便打人,鼎鼎什么时候见过我打妈妈的屁股?”
鼎鼎觉出妈妈的脸色不好,但是想想她经常教育自己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于是鼓起勇气大声说到,“昨天半夜,我被尿憋醒路过妈妈的房间,竟然看到爸爸把妈妈压在床上,妈妈还叫的很惨!”
“噗……”
“咳咳,咳咳……”
“那啥,那啥……”陆非清清嗓子,“以后还是要做好掩护工作的,啊,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众人:“……”
——
乱说话的后果就是鼎鼎被禁了一个月的冰淇淋,在此期间他深深体会到身为一个小孩子的悲哀以及身为一个大人所拥有的特权。
所以,痛定思痛之后,他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短时间内他要快点长大,具体实施步骤就是使劲吃饭,各种吃饭。
结果他很淡定的尝试了一个星期后,习音立马不淡定了。
晚上睡觉时,她忍不住问顾辛烨,“你说我们家鼎鼎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不行不行,我明天要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最好再去精神科谘询一下。”
顾辛烨放下书,“你能不能盼他点儿好?整天胡思乱想的,不会又有了吧?”
“哎,算了算了,你说话跟我不是一个频道的,都是我不好,没什么经验也不太会照顾儿子。”她挥挥手,关了灯躺下。
半晌,她忽然坐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顾辛烨,我们儿子不会是穿越来的吧,我总觉得他比同龄人有想法……”
“其实我也觉得你比同龄人有想法,你的确该去精神科了,不过不是带着鼎鼎,是你自己去看看。”
“你妹的!”
第二天,鼎鼎小心翼翼的交上自己的语文成绩单时,习音才松了一口气,五十九分,估计穿越来的人应该不会这么笨!
笨?她拿着试卷看了看,忍不住发火:“鼎鼎,你的大脑没有回沟么?这么简单的字都写不出?你爸爸可是高材生,按说你的各种商都不应该这么低啊。”
鼎鼎眼泪汪汪的想了想如实回答:“可能是我的妈妈不是高材生吧……”
于是,当晚,鼎鼎被罚抄了十遍试卷。
习音向戴南提起此事时,戴南没形象的笑了半天才安慰她,“语文不好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你看看我,大学前政治总是在及格线上徘徊,大学后马概总是在及格线下徘徊,但是你能说我人品有问题么?”
她不说还好,一说习音更担心,“你人品没问题么?!”
鼎鼎在书房边抄边疑惑,妈妈总是说要做诚实的孩子,可是这一二三件事都证明说实话很可能不得善终,那他以后是要说实话还是不说实话?
想来想去,他总结到,总之守着女人不说实话就对了……
其实,鼎鼎对语文真的不怎么有天赋,他也试着改变,但是字变来变去的,读音也变来变去的,让他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一个月后,他再次拿着成绩单回家时,很聪明的避开了习音找顾辛烨帮他签字。
顾辛烨翻来覆去看了看,忍不住感嘆,“一百分考了三十分,能考这么低也够难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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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鼎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啊,他闪着眼神崇敬的看顾辛烨。
“上次不是还差点及格么?身为中国人,你一直这样爸爸也挺为难的。”
鼎鼎皱着眉头嘆了口气,“爸爸不觉得,有时候分数高低不仅与个人有关还与哪个老师监考有关吗?”
顾辛烨眼神讳莫如深,“虽然请家教不一定有帮助,不过鼎鼎,我们还是请个家教吧。”
不要觉得,顾辛烨说话的结尾带个「吧」,就是商量的口气,通常他这么说时就是通知了,这个规律不仅习音懂,鼎鼎也懂。
一向乐观的鼎鼎忍不住又思索了一番,他觉得自己与妈妈最像的一点就是,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又计算了一下妈妈的年龄,鼎鼎才松了口气,原来自己还是有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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