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ABO,但玛丽苏[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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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但玛丽苏![gb]》作者:陈三酒【完结】
文案:
【排雷:玛丽苏+abo+gb+万人迷+翻车修罗场】
【再排:作者是女主党,男人如衣物谨慎站股】
梗来自2022年3月5日深夜的备忘录(wb可查)
*第一人称
*超多单箭头(高亮)(注意)
*癫癫的混邪乐子人女主,道德底线奇低
*没心没肺,24k纯渣
*我们的口号是:搞男人!!!
*防盗48h,稳定日3,段评已开
*每天都可宰(有事会请假
元黎有病,有大病,却又说不上是一种病。
——她是一个性单恋!
在元黎作了无数次死,还死里逃生后,众人看着撩拨无情的元黎发出感嘆:
还好她是个alpha,而不是个b或者o。
[如果不是打不过她——]
[这渣渣早就得被人打断腿了!]
[气抖冷,无能狂怒.gif]
元黎也感嘆:还好我穿的是个alpha……
谁知道她追人追的好好的,那人会突然喜欢上她啊?
如果是个b或者o,她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好险好险。
一想到要和噁心本能做一辈子斗争。
元黎抱紧了瘦瘦的自己。
[我追我的,你拒绝你的,没毛病]
[嗯!对!咱俩互不相干!]
[不是不想给所有人一个家]
[只是我更爱我自己而已啦]
[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
阅读指南:
*胎穿,正文第一人称
*第一章可以当前情提要看(?)
*↑是即兴写作,可跳过不影响——
*女a男……不一定o
*不平权,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女主万人迷,苏爆全宇宙
*全书塞满作者xp
*不要带脑子看玛丽苏啊喂(x)
*除人夫or一些有前任的外,全男c
(脏男人占比少!只是想虐他们!
*不捡烂黄瓜,不当接盘侠,爽一把就跑
*没有大居居,用的是精神力凝结
*我流性单恋,槓可以但别槓这点
*请尊重创作者,不要在文下提任何其他文
*鉴抄请拿盘,拒绝空口鉴抄(所有内容全部原创)
*thank you everyonel~!
*作者在写玛丽苏
*作者在写玛丽苏
*作者在写玛丽苏
内容标籤: 穿越时空 机甲 未来架空abo 万人迷
主角视角:元黎 你猜? 配角:好多人啊!
其它:万人迷/gb/第四爱/abo/机甲/卡哇1也是1
一句话简介:oh baby~别爱我,没结果
立意:人人都该有追爱的权利
第1章 《问答提要》(重点是作话~!)
问题:身为性单恋是什么样的体验?
匿名回答:4.3第一次编辑
z乎上有三次元互相关注的人,匿了匿了匿了。
先介绍一下,我是一个性单恋,性别a,现在升二年级。
学习还可以,至少娱乐和学习兼得。
看到这个问题,我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忽然发现咱性单恋有点渣而不自知啊……?
我一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是我的一个学长,这里就说是a吧。
因为他对我没兴趣,甚至当着我的面表示自己喜欢的是另一种类型。
好傢伙!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事,虽然觉得他很不礼貌,但是我的兴趣被他激起了。
(声明一下:答主长的真的不算丑,初级学院读书那会儿也有收到过十几封情书那样)
于是我那段时间天天为他跑前跑后,啥事儿麻烦挑着啥事儿帮他做,反正——是把答主这十六年来见过的追人小技巧都用上了。
我的闺蜜还笑话我,说我是抖m。
嘤嘤嘤有苦说不出。
我就是有兴趣了我也克制不住嘛。
他就是很冷冰冰的一个人,但是他长的很好看!学校很多人追他!
他训练的时候我就盯着他的腰看。
贼细!
腿也长身高不知道,但是应该有一米九了。
他一开始就对我特别拽,但是后来他也会关心我了。
我的想法也就只有一个:果然,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要追到他了!
(小声bb,我在他表白前一天才知道他第一次那么说我,是因为他和他初恋真的爱过。
爱到高一就搞↑chuang。
也不是不能理解昂,毕竟咱少年人爱的浑浑噩噩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他初恋的确和我是完全相反的类型,不是口嫌体正直。
分手原因据说是女方去帝都星了。
but我当时脑子瓦特,觉得这一点也不重要。
所以这不是我拒绝他表白的原因。
拒绝的原因……
当然是因为我是性单恋了:)
之后的几天,他开始有意无意对我做很多勾引的小动作。
又过了几天,他就和我表白了……
但是我马上就对他没兴趣了诶,就,和上文说的一样,拒绝了他。
当时被我拒绝的表情,现在我想起来还是挺害怕的。
不过我很快就忘了。
因为我又看上了一个和他拽的差不多的二百五,学机甲师的小学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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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人猜到了,没错!就是对我没有兴趣那一挂!好吧,主要是长得帅,我是颜控,我坦白了!
4.4
哈,路漫漫,居然有人问我有没有把他追到手?
我当然还是把人追到手了啊。
虽然过程是艰难了点哈。
我还有两个发小大义灭亲,这也就让我的情路更加坎坷了。
痛,太痛了!
4.5
为什么会有人好奇我发小的性别?他们一个是alpha和一个omega。
好了好了!满足你们了!再说我发小这个回答就彻底偏了(抱头乱窜)
4.6
别骂了别骂了!我的闺蜜已经把我当绝世渣渣看了,天天被闺蜜逮着骂!
我知道自己渣。
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啊啊!
我也不想撩拨无情啊!
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嘶,说起来,学长确实很惨。
两个真心喜欢的人都跑了诶。
同情他三秒。
但这不是我为他搭上一辈子的理由。
ps:好像很多人误会了,我当时是不知道自己是性单恋,才追的人。
并不是说知道自己是性单恋跑去伤害人,我没有那么道德败坏啊啊!
我也是经过了好几次看到这个问题上网查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是性单恋。
推荐答主去精神病院看看的朋友……你们真的是多虑了!
我之前就觉得我不对劲,约过心理医生了,心理医生说我精神倍棒!
4.7第三次编辑
好傢伙,这么多人觉得我偏题了
好吧好吧,总而言之,性单恋没有碰上小疯子都很不错啊!
碰上小疯子我大概直接跑了……
还有一部分人很好奇小学弟?
那这里再讲讲吧,这里简称为b吧
b我大概就攻略了一个星期,不记得哪天了,他突然把我叫到公园,给我指了指最近的xx酒店然后舞着手里的fang卡,问我敢不敢……咋说嘞,我当时也是脑抽,我觉得我可以!
回头想想,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和我说他喜欢我吧。
不知道别的性单恋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是觉得我可以然后,我把他↑了。
没错,我是个a。
小学弟也是个a。
我知道渣渣a会激起民愤啦……
但我真的控制不住寄己啊!
反正,我就是临到头了,告诉他,我得在↑面。
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他同意了。
事后他和我说喜欢我……
我tm我忽然就觉得贼ex,把他撇下,我就跑了,我真的跑了,我还临时转学了转到隔壁兰雅星了都。
我知道我当时挺缺德的。
算了,反正是匿名,我就说说吧。
我爹妈从小就不管我,只会给钱,我就是野蛮生长那一挂。我觉得我当时能在叛逆期只长成那样已经算好的了。
虽然很对不住他们。
不过,我说实话,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一点愧疚感……
可能是因为我道德感比较低。
我跑的无比顺畅。
事后当然是有给补偿啦!但说实话,其实他们也不太需要我的补偿。
所以各位答友们……
手下留情,不要再扒拉答主的小啦!
5.2
完球,惹上疯子了。
第2章 (三合一)
我觉得我可能又干了件坏事。
「唿唿……」
我在厕所隔间里点燃了一支烟,当然了,这是水果烟,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而且这还是我存了好久的零花钱才买到的最新款菠萝香型水果烟,用了联盟的最新技术,甚至含有维生素c和维生素b。
包菸草的纸是用钙粉做的。
我这个年纪,每天嚼嚼这烟说不准还能再长高几公分。
但可惜,按照联盟和帝国法,即使这烟属于健康产品未满23也是不能吸菸的。
我看着手里的烟,权衡了一下。
万一被举报送到我父母那里,用检测器在我胸口「滴——」一声就知道我吸了多少烟。这个时代做这种检测其实是一件又费钱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我投胎的这户人家,不缺钱,到最后我累成狗,还得被痛打一顿,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生草了。
所以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没有把烟吸进肺里,只是让这股烟在我嘴里滚了一圈,就吐了出来。
惆怅,心累。
好烟不能吸进肺里,对于一个老菸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不过相比于被家里人抓住我在抽菸,这些都算小事情,洒洒水啦。
眼圈从我嘴里到了我眼前,我抱着双臂认真看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我想借着这团烟做什么,可能只是为了装个逼吧……
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什么都没想。
反正有时候连我都不了解自己,我就是这样一个很难被定义的人。
:)邪魅一笑。
「兹拉。」没想到有人连装逼都不让我装,我只是眨了眨眼,手上的烟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拧灭了。
沙哑却并不难听的声音道:「抽菸对身体不好……」
???
哥们你手不烫吗?!
我瞪大了眼睛,惊呆了,居然徒手拧菸头,我敬他是个狼人。
听听,这虚弱而又惹人怜惜的声音,果然是拧烟拧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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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声音看去,一张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眨巴着无辜的水雾色蓝眼眸,眼角微红,又细又深的双眼皮。
似含着泪。
「嘶,」这人的意识显然是没清醒,还在嘟嘟囔囔,嘴唇泛着水光,「……没想到临时标记还挺舒服的。」
他大敞着双腿,白衬衫被汗水浸透成半透明形态,勾勒出优美的腰线弧度,黑色长裤紧绷着腿部肌肉,整个人劲瘦劲瘦,实际体验下来的手感却又柔若无骨。
黑短髮被汗湿在额上。
昳丽招摇。
这是个o中极品。
喔,差点忘了,我在十分钟前临时标记了这个omega的。现在他藏在黑髮后的脖颈上还印着我的牙印呢。
他可能是忘记带抑制剂了吧,一个易感期的omega居然刚好被我碰到了。
我将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平心而论,他长得真好看。
还好碰到的是我,如果是其他a,大概已经忍不住把人拆骨入腹了吧。
我再次感慨,像我这么有自制力的a最近几年可不多见了,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omega。
顺便一提,这里是男o专用洗手间。
我一个女a要是被发现在这里,是要被追八条街暴打的。
得亏我运气好。
所以是谁设计的abo厕所啊……男a女a,男b女b,男o女o,六种性别六间厕所,偏偏把女a洗手间安在男o的对面,害得我一出来就被信息素勾晕了脑袋,连翻八间厕所,硬是把人从马桶盖上翻了出来。
草莓味的信息素真是齁甜。
不过我还是上了。
谁让联邦规定a有帮助o的义务呢,再齁也得上啊,美色是占一部分原因,但当然是排在法律义务之后啦。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
这是我给自己打抑制剂后的成果。
我快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当时事态紧急,我的手上又只有a专用的抑制剂,没有办法,不打抑制剂的话,我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再一个没克制住就把人给完全标记了。
我,遵纪守法三好公民。
***
使用过抑制剂的a、o的信息素就可以不受情热期的影响,自由收放,看起来就像一个b,一个,能随心所欲的渣渣b。
事实上,这也是大众对我的认知。
一个渣渣。
不过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没关系没关系,我无所谓地在口袋里掏着打火机,想再去点菸,口袋里的东西太多了,我经常手上拿着些什么就往口袋里塞,现在里面就和我的百宝箱一样,但有些乱,我老找不着里面的东西。
我一边掏一边想,只要他没有说——
「我还挺喜欢你的。」
「你的标记让我很开心。」
「谢谢你帮我。」
……一切就都还在可承受范围。
柔弱的omega自顾自说着温和疏离的礼貌话,但与此同时,他解开了衬衫上的几颗纽扣,露出白皙精緻的锁骨,汗珠微微发颤,如晨间露水般,欲掉不掉,「你可以再帮我标记一次吗?」
精神标记。
独属于a与o之间的联繫。
但不做好充分准备,其实并不算深入交流。
所以,法律才会规定这是a的义务。
不会有a觉得被临时标记过的o就是不干净的。
——算是一件很纯洁很正常的事情。
真的!审核你相信我!
……
[省略很长很长一段描写]
[因为不过审]
隐约露出一点黑色的痕迹,原来里面还有一件低领黑背心。
而我拿烟的手轻轻颤抖,险些咬碎了一口保养精良的好牙。
淦,他说了——
他说了!他说了!
怎么恩将仇报呢这!
我很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信息素影响人脑激素所以才会出现的反应,一切都是虚的,假的,但他话说的太快,我的反应也来的太快,只一霎间,铺天盖地的噁心感便汹涌而至。
忍不住了——
yue。
我不顾这个o可怜巴巴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推开厕所门,跑的飞快。
后续如何我也不想管了。
所以我自然是没有看到,在我走的那一刻,那个o蓦然阴郁的眼神。
***
帝国军校食堂。
「元黎——元黎——」一道人影径直穿过正在用餐的人群,一路喊着一个名字寻找着向二楼食堂走去。
周围人却不敢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因为,在声名远扬的帝国军校中,存在着分明的阶级观念,学生们在进入这所学院的那一刻,关于阶级的竞争便已经开始,而那个叫嚷着名字的人影便是经歷了重重磨难后脱颖而出的一员。
苏星。
每一个学院中的特权阶级的权利都是靠自己争夺来的,也因此,学生们会自发维护规则。大部分学生都是发自内心地在敬畏胜利者。
直到她毕业的那一刻,她在学院中的特权也不会消失,而是会转移到军中,联邦的高层人员几乎全部都是帝国军校的特权阶级,唯有一小部分是来自其他小星球的天之骄子。
有刚转学来的新生在被周围的同学们科普后,好奇问道:「那她喊的那位是……?」
「嘘。」
……
我被苏星的喊声吵醒,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脸颊骤然一凉,「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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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顿时全无。
一楼的食堂是普通学生们的聚集地,类似于我原本世界里的学生食堂,只不过帝国军校更有钱,桌子是实木的,椅子是真皮的,还有专门人员打扫,美名其曰,让学生们能够更加专心的学习,忽悠更多学生家长心甘情愿交更多的学费。
二楼则是特权阶级们的专用食堂。
上楼都需要刷脸的那种,
配置就更高端了,分花园和餐厅两个部分,花园内设有一看就经费爆炸的漂亮高端的鞦韆,还布满了这个时代死贵死贵的珍奇花卉,听说设计师来自联邦最高行政指挥中心,是联邦当局中的高层。
即使整所学院中的特权阶级不过区区十几个人,校方也尽职尽责地为我们提供了最高级的服务,餐厅里有躺卧区,我就是在这上面睡着的。
我打开光脑,上面显示的时间告诉我我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怪不得这么困。
「哈……」
我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溢出晶莹剔透的生理性泪水,随手挥开作乱的那只手,「怎么在这里也能被你找到?」
临时标记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活动。
如果是彻底标记,受益者会是a,o的信息素可以催动a的身体机能,让a精力充沛,但临时标记,a无法接收来自o的信息素,只能单方面地消耗自己的信息素,催发信息素令人血脉喷张,很爽,却无法弥补亏空的信息素。
我在帮忙给那位倒霉omega标记前是想来食堂吃饭的,只是中途突然想洗个手,结果就那么恰巧撞上了。
这也是我没有立刻跑走,而是选择在厕所门口点菸休息的原因:萎了。连跑都没力气跑的事后a是最脆弱的。
仔细想想。
空腹硬标o,我真是太善良了!
「元黎!我和你说几次了,不要老在食堂睡觉,这才刚开学,你就这么对自己?我不管你你是不是要上天啊?」苏星怒目圆睁,「刚才不是说好了去南2号食堂吃饭吗?怎么来了西3号食堂?」她把手中冰镇过的果汁放在我手边的餐桌上,让我等下再喝。
打从我去年被校队录取以后,苏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偏激亢奋的状态。
但叛逆如我,我会听?
我抓起来就往肚子里灌。
「。」
苏星见我这样,也习惯了,眼不见为净,她扭头去看挂在墙角边的菜单,一字一句的念叨,「阿尔法星系的虫肉……巨物森林中的异兽,荒星上倖存的美味蘑菇?这些都是什么啊,哪里有南2号食堂好吃啊?还没有营养。」
这些食物确实都不是我爱吃的,苏星说的没错。当时我只是随便煳弄了两口,因为急着想要睡觉。
摸了摸肚子,已经开始有些饿了。
我淡定地「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营养液,拧开瓶塞,闭上眼睛,想要把它倒进嘴里,再接着睡觉。
动了动,等了等,营养液久久没有进到我的嘴里,「嗯?」
抬起头一看,苏星正抓着我的手腕,见我终于看她了,她才松开口,反手把我手里的营养液抢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饭,「哼,就知道你没吃饭,不许吃营养液,营养液只是劣质的应急食品。」
「好好好……」
没睡饱,我很佛系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盒饭,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我知道,苏星还在生气。
苏星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生气,人又温和,像个处处操心的小老妈子。
却也是我难得的好友。
……兼,饭票。
「你到底为什么要吃西3食堂啊?」苏星看起来好奇到快炸了。
但我不准备告诉她。
我又打了个哈欠,避重就轻:「啊哈,苏星,如果你不是个女a,我都要怀疑你喜欢我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刚吃完了盒饭,肚子又涨又撑,我睏倦至极,准备收拾收拾回宿舍先回宿舍去睡觉了,我一边收拾一边心想:
总不能告诉你我是因为标记完o太饿了,西3号又离的最近,我怕自己饿晕在路上才来的这里吧?
如果只是我的事情,我或许会满足一下她的八卦欲望,但这件事事关另一个omega,我讨厌麻烦,我也相信,一定没有人喜欢别人给自己招来麻烦。
这么逼逼赖赖一通。
话题被我成功转移。
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明知苏星是直a,最是崆峒,还非要贴脸开大,果不其然,苏星的脸顿时就黑的像个加深加厚版的铁锅锅底。
苏星:「元黎,你不会忘记下午有场训练吧?」
她触底反弹,用我的招数来打击我。
所谓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
还真忘了。
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凡事只有我驴别人。
没有人驴我的份。
「没有,没有忘。」
「我可是元黎。」
等着你的黎在训练场上大杀四方吧!
***
……
「元黎。」
……
「到。」
声音细弱蚊吟。
我低下头,不敢看教官。
我多想说自己不叫元黎。
脑子自动开始脑补更名改姓的画面:
教官,其实我叫李黎,小名莉莉喔~咦惹,我要被自己的脑补噁心坏了。
「抬起头来!低着头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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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生无可恋地昂起头,挺起胸。
……
补充一句,不想管和不用管是有区别的,但两个说辞成立的前提都是,那个omega不会成为我的教官。
对,没错。
我在厕所里遇到的那个omega,成了我的教官,而且还是我刚经过层层选拔,好不容易才闯进去的校队的教官。
进入校队之前,我就听说过做校队的教官很苦,工资再高也架不住事儿多,上一任教官苦校队久矣,每天变着花样递辞呈,奈何外界早知做这行业辛苦,死活找不着接班人选,校方权衡再三,决定咬住一名教官不松口,在找到合适人选之前,绝对不能放跑了珍惜资源。
前任教官就只能一直被这么拴在帝国军校中,走时老泪纵横,就差点个烟花炮竹庆祝一下了。
……
怎么早不换晚不换,偏偏我一进来就换了教官?
我:呵呵。
世风日下,哪有这么多巧合啊。
不是我自恋,只是联繫一下时间线,一看就知道,这人十有八九是为了我才特意申请做教官的。
训练结束后,我专门去打听了一番——「你说新来的教官?」
我点点头,承认的很快。
对面的同学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中充满鄙夷。
身为一个a,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毕竟在一些比较偏激的高敏b看来,我们a和o就是一群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不分场合发情的怪物,加上一但提及异性,总有人会想歪。
a和o的话题是敏感中的敏感。
更不用提这次新来的教官完全站在了ao们的审美线上。
我甚至已经能够预料到,不出三天,不管这位教官愿不愿意,给教官的情书就能堆满他的办公室里。
能进入帝国军校的学生们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就是特别有天赋,让帝国军校舍得下大笔的助学金邀请对方进入学院,总而言之,不是学校的老师们想拦就能够拦得住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确认它还在我的胸口里面活蹦乱跳,没对教官动心。
所以我能特别诚恳地说:「嗯对。」
「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好好升级吧……」但显然对方对a和o的刻板印象已经深入灵魂。
我:「那个——」
「你要明白自己的责任啊!」
我:「啊这——」
「既然已经加入了战队,我们学院的荣耀就都在你们身上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可以……」
根本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
我:「……」
我沉默了,放弃解释。
不是。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现在我在战队里,接下来要代表学院出战,但这不代表我就是那种麻木的木头人xd更何况这位新来的教官戳中了我的雷点,就算他再喜欢我,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至于雷点是什么?
他喜欢我啊。
为什么他喜欢我就是雷点了?
因为我是个性单恋啊!
而且,我的性单恋的严重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接近病态的程度,其他人说我装我也能认了,只要对面没说自己喜欢我我就能当不知道,但只要对面承认了,我就想吐。
太神奇了是吧,我也觉得。
所以那边那个教官,就算你再用那长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bulingbuling看我,我也绝对不会动摇的啊!
没有人想跟自己的生理反应过不去!
反正我不想!
可惜对面的小同学完全不愿意相信我的,明明我这么真诚啊摔!
我懂了,被b误会就是a的宿命。
痛苦,绝望,难受。
三秒间,三种感受一闪而过,让我痛不欲生——
开玩笑的。
除了表白以外没人能让我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我可是拥有一副星际时代优生优育,在营养管里待了三个月的完美身体。
我深深嘆了口气。
唉,说到底,我会有这么先进的思维还是因为我是个穿越者……虽然性单恋也是我从上辈子带过来的……但我能理解对面那种看畜牲一样的眼神。
更何况我说出我是性单恋有谁会信啊?我要是没经歷过我也不信。
我果断放弃眼前这位同学,转而看向另一边蠢蠢欲动吃瓜的朋友。
这位是我竹马,名叫艾尔斯,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但他总是装出一副对我没意思的样子。
噢,那是在外人面前,我和他之间,我俩心知肚明。
偶尔背着长辈们接个嘴都是常事,只不过前提是要在长辈看不见的地方。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所以他才特意表现出一副对我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我表示理解,点菸,无所畏惧。
反正我吸菸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吸。
同理可得嘛!
但艾尔斯的占有欲特别强。
他现在表现的越不在乎,等一下到没人的地方我的嘴十有八九就保不住了。
只是稍微想一想,我的嘴唇就有些发麻,算了算了,麻就麻了吧,只要他别和我哥告状就行。
我哥是个妹控,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父母在福利院领养了他,却不知为何没有记在我家户口本上,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被抛弃,抛弃着抛弃着心理扭曲了,他的占有欲比艾尔斯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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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斯每次和我哥告状就总能收穫不少的好处,但我可就惨了,晚上就算是锁好了房间门,也会被我哥钻被窝。
***
最开始我是不怕我哥的。
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坐上了轮椅,要不然就是蜗居在床上,脸色煞白地咳嗽。
配上脑后的半长黑色妹妹头。
毫无攻击性可言。
我想,他区区一个没有继承权没有上户口的养子,也配和我这个嫡长女作对?我仗着这点,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直到有一次,把人撩拨狠了……
「哥——唔!」还未分化的我有些害怕地向后挪动着身子。
但手腕被人狠狠铐住了,动弹不得。
眼前是极致的黑与白。
他眼神晦暗,瞳孔深处带着隐忍的痛苦,残废的小腿被大腿带到我的身侧,明明被钳制的是我,疼的却仿佛是他。
我不知道他一个又残废又病弱的o哪里来的力气压制我。
「安静点,阿黎。」
「……」
我捂住了嘴,努力不泄出声音。
太丢人了。
先撩者贱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技不如人,我愿赌服输。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脖颈被他注入了香甜的甜橙味信息素。
「……!」
所以我甚至不敢告知我的父母。
……
我哥是我唯一会害怕的omega。
那次之后,我在他的信息素催动下,提前分化了。
他是o,而我,毫不例外的变成了a。
——说真的,当a当o都不如做b。
被信息素控制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我无比怀念上辈子连b都不是的我自己。
***
我不由暗暗祈祷他别去和我哥告状。
我拿他没辙,拿我哥也没辙。
为了不让我哥插手学院的事情,我费了不少劲,可别前功尽弃了。
……
但在这一切之前,我要先把想要的消息打听清楚,便也顾不上什么嘴麻不麻的问题,集合结束我就拉上了艾尔斯到图书馆旁的小巷子里。
「艾尔斯——」
果然不出我所料,刚到小巷子,艾尔斯就沖我嘟起了唇,沖我索吻,我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想要先和他聊聊,但手心处的湿濡感在下一刻传来,在这种刺激下,我不由放大了声音:
「艾尔斯,你先等等。」
他才不管我,自顾自地在我手心留下痕迹,等我瞪大了眼睛,他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舌头,我有些恼了,故意不放他离开,揪住了他的舌尖。
艾尔斯错愕地「啊」了几声,口水从嘴角流下,这一幕的糜烂感堪比我在厕所里遇到那位年轻的教官时的名场面。
我咽了咽口水,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在这里把人吃了我明天就得坐上回家族的直升飞机,直面来自我哥的恐惧了,我还不能丢下我哥,他还有用——我空出一只手顺了顺艾尔斯金色的长短髮,掏出金属发卡别起他的刘海,让我能够看清艾尔斯藏在金色睫毛下的海蓝琉璃瞳。
「艾尔斯,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嗯……」
艾尔斯有些不满,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亲亲好竹马嘛!我满意地松开手,拿出了包湿巾,想要擦手。
这上面全是艾尔斯的玫瑰味信息素,不擦会被人发现的,但却被人委屈巴巴地揪紧了袖子。
「……不擦,不行吗?」
「唔,」我想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擦掉了手上的味道,「不行。」
「魔鬼。」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抽菸会背着我哥,我家那些老古板长辈,队友,路人,所有可能认识我的人,但唯独不会背着艾尔斯。
艾尔斯是最早认清我真面目却还是喜欢我的人,除了没说出口,我和他之间,该做的不该做都做全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艾尔斯家和我家门当户对,被发现了那就订个婚吧,接下来我哥就会看着办了。
我哥是不可能把我让给其他人的。
哪怕我是个a,是我主动的,对面的o是被我强[哔——]的,他也不可能放弃我,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是他的宝贝。尽管这让我有些头痛,也留下不少后顾之忧,但同时也替我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艾尔斯不开心地哼唧了声,终于回归正常,「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有些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他:「你知道那个新教官的身份吗?」
艾尔斯的消息是最灵通。
对我来说也是最便宜的。
只需要一个吻。
也许是两个。
差不多反正没差。
「新教官?」艾尔斯的语气里似有疑惑,但我知道,他就是在装。
「嗯,对。」我耐着性子哄他,这傢伙吃软不吃硬,我要是硬,那他更硬,就算我[哔——]的他再爽,他也只会哼唧两声,但我要是亲他,他反而会示弱,「就是那个黑短髮,蓝眼睛,看着特冷淡的那个。」
「你看上他了?」艾尔斯嘟囔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他知道都告诉了我,「我劝你别招惹他,你们家很想和那傢伙的家族订婚。」
订婚?好傢伙,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又把我当商品一样订来订去了?
一阵恶寒袭来,我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所以他是哪个家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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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你应该知道?」艾尔斯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图兰斯特家的。」
我恍然,在帝国,有一个家族,名为图兰斯特,自称来自亚特兰蒂斯水下古国,水蓝色的眼睛是他们家族高贵血脉的标志,常常仗着自己的高贵血脉各种看不起底层平民。
骄傲到让人想折断他们的腰。
教官没有说自己的姓,但看他水蓝色的眼睛……其实我猜出他的身份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我呵呵一笑,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谁能想到他们家族最尊贵的小少爷会主动匍匐在另一个人的身下主动求欢呢?
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但我不能笑,一笑噁心感就又来了……
啊啊啊啊!yue!
不行,艾尔斯还在呢!
我疯狂克制,努力克制,克制到浑身颤抖,发红,噁心感还是死活压不下去,我又要忍不住了,但眼前是艾尔斯。
所以我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给了他一个吻,送他离开后才和傻逼一样随便找了个绿色垃圾桶抱着它吐了个爽。
绿色垃圾桶。
星际的全能垃圾桶。
吐它不罚款。
实惠。
「你还好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在我吐的昏天暗地时响起。
怎么有些耳熟?
我抬起头,正好和那人对视……
靠,是教官。
我立刻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但他显然没有眼色,我想了想还是擦了嘴,给自己餵了一颗薄荷糖,努力不去想第一次看见这人的情形,这才勉强抑制住了生理反应。
这位年轻的教官显然不信,他再次关切询问,「你……真的没事吗?」
我看着他冷淡的外表,听着他的温柔的嗓音,陷入一种割裂感:
哥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反差真的很大啊!大到我都不适应了。
我没搭理对面,对面显然误会了。
能冻死人的眉眼眉梢一下子软和了,显然想到了什么,「是我对你要求太严格了吗?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弱。」
我:「……」
这是嘲讽!赤裸裸的嘲讽!我可是机甲单兵……的补位啊!
而且——我还是个——a!
a不能说不行!!!
我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脸吃了屎的样子去看这个o,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个o怎么跑来当教官了?
星史上,a当教官再正常不过,但柔弱的o当教官,简直前所未闻。
而且我还没闻到信息素?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你好奇这个吗?」他大概明白了我的疑惑,认真道,「我用了抑制剂,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b。」
啊,原来是o装b啊……
啊?o装b当教官???
这要是被发现了——
我简直不敢想像。
我同情地看了这位o教官一眼,o做任何职业都会被投以有色眼镜,更不用说是做校队教官了。
话说,我记得当校队教官的前提是,从这所军校毕业,而且细数前任那么多教官,几乎都是机甲单兵系……
我发出了深深的疑惑,啊?一个o曾经是机甲单兵?
盲生,我好像发生了华点。
但很快我就不疑惑了。
因为我发现,这样的机甲单兵并不只教官一位,在我这一届,甚至在我的队伍中,也有这样一位机甲单兵。
我麻了。
「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我撑着厕所的门,问道。同时无比庆幸军校的保洁人员足够尽职尽责,至少这里的厕所和我原先世界的不同,至少……
这里的厕所是干净的。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打开厕所的大门——我怀疑我今天是不是中了「一进厕所就能随机抓到一个发情期omega」的诅咒——我再一次在厕所里遇到了一个发情期的omega。
你们omega是约好了今天来厕所团建的吗?!我带着不解,半蹲下身,伸手在对方的鼻息下探了探。
温热的吐息喷在我的手心上,我想他应该闻到了我手上的菠萝烟味,他皱起了眉头,鼻子也一起皱了起来。
面前的omega低着头,凌乱的白金色长捲髮遮住了他的面庞,我只能勉强辨认出他是一个男性omega。
其实这并不好辨认。
因为大部分的omega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尤其是能够出现在军校中的omega,他们的基因序列号一定是顶尖中的顶尖,所以大奶细腰以及姣好的面庞……这种完美搭配出现的概率便更大了,女o和男o之间的性别界限早已模煳。
而我之所以可以认出眼前是一个男性omega,是因为他已经湿透了。
反正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我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确认他的状况。
但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我干脆抬起他的下巴——看到展露在我面前的面孔时,我懵逼了。
……
我今年才刚入学,即便我一人就能将整个军校的a打趴下,即便我在期末晋级考试中荣获第一,即便我家给帝国军校捐了一大笔钱,但因为经验问题,也不过是队伍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补位。
然而,这个傢伙是我队友,并且还是最重要的机甲单兵。
……
冷静一下,让我想想。
……
现在,我好不容易才进去的校队中,教官是我在厕所里救的omega,机甲单兵是我在厕所里撞见的另一个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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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
妈的,人生是旷野!
从各方面客观来说,我转专业去修机甲都比待校队里有前途。
我有些绝望。
他终于回答了我:「……还好。」
omega的思维会因为发情期的到来而变得迟缓。即使我只是问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他似乎还是思考了一下。
他的声音沉闷悦耳,空气中的信息素是有些刺鼻的硝烟味,和一个omega完全不像,且一点都不主动。
我判断,他还有理智。
有了上一个的前车之鑑,这一次,我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便没有选择临时标记,而是打开厕所里的信息素通风器,走出隔间进入旁边的24h便利店。
「你好,我需要三支omega抑制剂,抑制时间12h以上。」我指着店员身后的橱柜里几支颜色通透的抑制剂说道。
给a的抑制剂一般都是24h起步。
……这该死的偏见。
我才刚打过没多久,仍然不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所以我没有给自己买。
「味道……」我忽然想起来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味道的,算了,按我喜欢的口味来吧,「菠萝味。」
我一边说一边低头掏校卡,在学校里面买东西要将星币先转进校卡换成流通货币:积分,才能使用。
我的校卡一般放在左边裤子口袋的第二个夹层中,军校的校裤结构复杂,据说是能防止在战争中被掏口袋,这点存疑。但如果我没有事先拿出来的话,就会在掏校卡这步浪费不少时间,是事实。
我在专心掏校卡,没有看店员的脸,我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店员值班,但店员显然认出我了。
认出我也很正常。
毕竟我很有名。
但店员的语气一听就不对劲:
「——怎么又是你?!」
震惊而又惊恐。
我:「……」
这[哔——]学不上也罢。
第3章
这里是25世纪。
是人类文明高速发展的时代。
是开闢未知的时代。
是最好的时代。
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段话是我曾经初来乍到时,在父母的书房中翻出来的。
属于这个时代的名言警句。
我起初不太能理解。
但拥有上辈子发育已经接近成人的大脑的我飞快适应了这个时代。
后来我就理解了。
***
这家便利店的店员和我有过一段恩怨,总结下来可以说:
我看上了一个大帅哥,但是大帅哥已经有了婚约,而且二人无比恩爱,早已心理变态的我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做了一个绝妙的计划,计划很成功。
大帅哥恨上我了。
——再讲详细点,大帅哥是一个深情的老实人,他的未婚夫也是。
他们两个人,家境优渥。
但没我优渥。
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到不了手的。
生活已经如此黑暗。
我再找不到乐子会无聊死的。
所以我出手联合我哥,把两个人的家族先后搞破产了。
明白了事情起因的大帅哥家族把大帅哥用红色绸带绑了献给我,我才松口放过大帅哥的家族,与此同时,也明白了来去脉的大帅哥怎么可能不恨上我呢?
这让我更加兴奋了。
看着眼前店员愤怒的眼神,他淡绿色的长髮与眼睛让我回忆起了对我来说有些遥远的过去。
人的骨子里,大概都有些变态基因。
一开始,那位大帅哥的确恨死我了,但在我的折磨下,他竟然开始对我产生了移情情愫。
他,爱上我了。
我感到无趣,却还剩下了点良心,于是给大帅哥一笔安置费后,又帮助了大帅哥重回巅峰,摆摆手转身跑路。
谁都追不上我变心的速度。
……
至于那位被连累的大帅哥的未婚夫,则在见过一面后就被我抛诸脑后。
本来以为我哥会看着处理的,但看样子,我哥也忘了这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我暗暗捏了把冷汗。
大帅哥是不恨我了。
但他的未婚夫却还记恨着我呢。
……
我记忆力不错,短短几个瞬间便回忆起了所有事情。
……
没记错的话,他就是那个我被我坑惨了的未婚夫。
他叫什么来着?哦~他叫白莺。
名字不错。
我打量着被我气的浑身发抖的店员,他的五官端庄大方,即便沦落到了只能打工餬口的地步,浑身上下那股自幼被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气场却是掩盖不住的,用网络上的话来说就是有正宫的气质。
淡绿色的眸子温婉清新。
宽肩窄腰,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
他符合所有人对人夫的想像。
可惜我喜欢烈的。
他太淡了。
不符合我的口味。
他再恨我也没用。
为了防止对方趁机做些什么小动作驴我,我冷然起身自己去抓了几支抑制剂,便利店的付款机器已经经过了多次更新叠代,操作越来越简单,只需要将商品放在机器上「滴——」一声,然后刷卡,就算交易完成。
我在监控的注视和店员愤怒的目光下刷了自己的校卡,招摇地在监控前晃了晃,示意我已经付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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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说实话,」我瞧着他还没反应,正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嘴角勾起,骨子里被时代扭曲的灵魂在暗中作祟,忍不住嘲讽,「在这种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便利店店员还没被机器淘汰真是一种奇蹟。」
我俯身逼近他。
他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
他的双眸中满是泪水,仿佛我下一秒就会将他开除。
对,就是这种眼神,恨极了我却又拿我没办法的眼神。
我兴趣来了,厕所里的那个o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
我上前两步,正好够我触碰到他。
白莺怯怯地看着我,淡绿色的长髮被梳成了单边低马尾,温和的垂在他的左耳边,温婉佳人嘴唇微微动了动,他用悦耳的嗓音向我请求道:「元黎,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搞什么?我还以为他能说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呢。
和我在原本世界看过的abo小说都不同,beta的确是占社会人口最多的性别,但alpha和omega其实也不逞多让,优秀的beta比一个普通的alpha,omega要珍贵的多。
alpha和alpha,omega和omega之间的差距比abo之间的差距更大。
所以,在这个世界,omega所受到的「优待」其实与我原本世界的女性是差不多的。
甚至要更差劲的多。
底层omega并不珍贵。
他们有的被迫滥交。
染病,多子。
omega比alpha不自由太多了,他们的基因里就带有为孩子、为伴侣奉献一切的觉悟,孩子太多养不起,便会为了生计……
继续滥交,。
再养再生。
再生再养。
完美闭环。
这导致底层人民越来越多。
底层的o也越来越多。
我在我哥的书房里翻阅过星际帐本。
里面详细的记录着每一项税务支出。
联邦的救助金几乎都花费在了救助底层人民中,但只要他们还有发情期,会被原始的生物本能驱使,那即使联邦投入再多的金钱也是白瞎,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在防止他们发生暴乱而已。
底层人民生活艰难,人口多,岗位少,甚至衍生出了一大片黑色产业链。
因此在便利店里见到omega或者alpha打工是很正常的。
正如我说的,便利店实质上早已不需要收银员,甚至不需要整理货架的临时工,这更多的只是在为底层人民提供工作岗位而已,避免失业人员过多。
联邦的救助金要分给更需要的人。
但至少这份工作清清白白。
对于没有能力的o而言,确实也是不错的饭碗,毕竟大部分alpha都很挑剔,结婚对象再怎么样也要是个干净的o。
即使标记能够洗去,不算上洗去标记要遭受的痛苦,被彻底标记过的o在相亲市场上都是劣质品。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愿意和劣质品omega结婚的alpha一定也是个不怎么样的alpha。
所以,哪怕一个alpha穷的只能捡垃圾了,也要娶一个干净的omega老婆。
这就导致更多omega流入黑色市场。
好[哔——]的世界。
……
但,他都遇见我了诶!
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他难道不觉得我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难得一见的圣母光辉吗?!我特别定制的柔光滤镜max版绝不服输!
我,生气了——
「唿,」我在白莺的耳垂边吹了一口气,恶趣味地把我的信息素吹进他的腺体中,未经人事的o怎么可能受得了一个alpha的恶意引导?
他经受不住,整个人向我扑来,我闪身一躲,他便重重磕在了收银台前。
白莺曾是家族精心培养的omega,恪守o德,不会轻易与alpha发生关系。
哪怕是在已经和前任未婚夫订婚的前提下也没有跨越一步雷池。
加上这份姻缘还被我横插一脚,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alpha了。
「唔——」他蜷缩着身子,在便利店的地板上痉挛着,浑身抽搐,「救……救救我……求你了……」
空气中,熟透了的柚子香味在疯狂蔓延。身后便利店的大门「滴滴」作响,闪起阵阵蓝光,轰然紧闭。
是便利店预防alphao突然进入发情期的紧急设备,说是预防,其实是隔离。
「你想我怎么救你?」我问。
「……」
他的眸中带着迷茫,不解,和羞愧,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
omega的心思太好懂了。
无非是为自己都已经卖力勾引到这个地步了,我却还是不动如山,自己没有o的魅力啦什么的。
再就是怀疑我是不是不举之类的。
……
为了防止他因为羞愧而死以及我在他心里彻底身败名裂。
我决定坦白。
「你的信息素对我不起作用,」我抬起手,给他看我手臂上的针孔,「我已经给自己注射过抑制剂了。」
我现在就一柳下惠。
谁勾引我都没用!
如我所料,他松了口气,却又立刻不安了起来,死死攥紧了我的裤脚,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开我了。
——知道了,又在想勾引不到我该怎么办了。
「看来,等下要先找找钥匙了,」对于铁门的感应情况,我气定神闲,完全不意外,反而在奇怪怎么我都把人撩拨成这样了,空气中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到了极端程度,信息素感应器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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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帝国的军校不该差这点检查设备的钱啊?「回去以后,我会写个报告。」
报告一下便利店的安全隐患。
并要求董事会整改。
便利店里好歹有个o,在帝国军校里出事了算什么啊,更别说,这家店的店员还是个高敏感o。就算不是我,随便换一个alpha,也能把人搞的[哔——][哔——][哔——]。
保管第二天上星际头条。
然后整个星系的人就都知道帝国军校发生了多么……
[哔哔哔——]的事情。
加上十点过后门口的保安就下班了,便利店却是24h营业的。
危险指数更是肉眼可见的直线飙升。
我好歹也是帝国军校的学生,长这么大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道理心里还是门儿清的。
「谢谢你……呃。」
白莺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这么做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即使整个人都已经要到极限了,还是对我说了谢谢。
说完以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只剩下一根有气无力的手指,还勾着我的衣服,我看了看,勾着的是一颗扣子,丢掉这颗扣子也没有关系,我扯了一下,想把扣子扯掉,但军校的校服质量太好,我没扯动。
帝国军校财力雄厚,连校服都有两种样式,分日常和上战场两款,此时此刻,我身上穿的是日常款,黑为底,金描边。
按理来说,日常款的质量应该会比战场款的要次一点啊,这么看来,战场款的质量岂不是要好上天了?
……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我略微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安抚白莺。
他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那根摇摇欲坠的手指头被我轻轻拂了下来,没有损失任何一枚扣子。
这种情况,我在课本上见过,成年后的omega如果长时间没有接收过alpha的信息素就会产生很多不良反应。
白莺现在的样子就属于不良反应中的一种,甚至标准的能上一次教科书,只有抑制剂和alpha的安抚能够拯救他。
虽然教科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过我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情况。
我好奇地蹲下身,弯腰抓住了他的员工证,用他的员工证打开了收银台旁边的小铁门,挪步走了进去,「你的前任未婚夫没有给你点补贴什么的吗?」
我可记得我给他的赔偿金不是一笔小数额呢。
「没……没有,我拒绝了,他走了,就是走了……」白莺喘着气,双颊粉红。
浪漫的粉红色从他的脖子一路蔓延至手腕。
「这样啊?」我托着下巴思考,以我对他前未婚夫的认知,不给钱确实说不过去,但我也没想到,这个o居然在经济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拒绝了最需要的金钱援助……却又能因为生理需要,而来求助他的仇人。
他本该是高塔上的贵夫。
一生不该为钱财所累。
但,他在高塔的衣食无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生来就在底层的omega,又该怎么办呢……?
本质上我就和他不是一种人,非要说的话,我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世界的底层人民,我扭曲爆了。
我讨厌我的阶级。
却不得不依靠它。
……
md!又是想念上辈子社会主义美好共产党的一天!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我就要直接崩溃,当场泪洒便利店了。
到时无人能倖免于难。
……
我摩挲着他手腕娇嫩的肌肤,他本能地「嗯」了声,不住地靠近我。
其实他只需要一支信息素抑制剂,但o的信息素抑制剂造价昂贵,非下层o所能担负的起的。
只是一支抑制剂而已,难倒了多少o?
考虑到多方面影响,我这颗少的可怜的良心还是微微动了动,将本来该买给另一个omega的抑制剂从怀中拿了一支,木着脸打进了白莺的身体。
真很可惜。
他不符合我的胃口,不然临时标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啪」一下,我打针的速度很快啊,就那么一下,找到他的腺体就插进去,抑制剂随着真空挤压进入他的身体。
这个过程对omega来说是最痛苦的。
白莺疼地咬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连忙收手,另一只手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痛苦同时也在翻倍。
信息素与信息素之间摩擦蒸腾,我和白莺不久便都被自己的汗液浸透了全身。
a的抑制剂时效长,但效果有限。
我也忍得很痛苦啊!!!!
最后,我听到他呜咽着,小声呢喃:「元黎,我恨你!我恨你!」
……这是对救命恩人该说的话吗?
烂爆了,这个世界。
我把校卡塞进兜里,在收银台上找到了铁门钥匙,顺便打了个电话,要求技术人员帮忙删除今晚后半段的监控的录像,我尽力不给自己留下把柄,剩下的满地狼藉我可就不管了。
这个omega好歹也是大家族教出来的联姻成品,应该不至于傻的太离谱。
能自己处理好吧?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恨就恨吧,如果这能让你开心的话。」
只有最无能者才会将恨意宣之于口,换我恨一个人,我肯定会偷偷阴了ta。
如果口头上恨恨我,我就会死的话,那我早就死几千几万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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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冷漠无情如我:d
也不对,要是这样的话,我哥会把全世界所有人的嘴先堵起来弄哑掉,以防止我比他先死。
反正,我不会那么轻易就嘎的。
***
好了好了。
我拍了拍校服外套上的灰尘,虽然上面一粒灰尘都没有,衣衫不整的不是我,是躺在地上喘息的omega。
现在我要去拯救另一个o了。
第4章
我没算过自己在便利店里耗了多久,但我回到厕所的时候那个omega已经疼晕了。
粗粗的喘息声在厕所中迴荡。
这时,厕所外传来几位同学的聊天声:「——听说f街区有一家甜品店很好吃?」
「你搞错了吧?明明是c街区的甜品店。」
「没有啊?喏,你看,f街还上星际头条了呢!」
「这家甜品店居然开在平民区?」
脚步越来越近,按照abo厕所的平均距离,从里到外算。
……alpha的厕所在倒数第二的位置,omega的位置在中间,beta的厕所则放在了最里面……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机率他们想进的厕所是我和这个omega所在的这一间。
我看了眼倒在马桶盖上,浑身写满了「快来[哔——]我」的omega。
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黑了,黑的发红。
就像我即将要上的星际头条评论区。
红的发黑。
黑的发红。
红了又黑。
黑了又红。
……
所以这么晚为什么会有人结伴来上厕所啊!
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两个人!
在这浓墨般的天色下,厕所中藏有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
a是风靡全校的预备机甲单兵。
o是伪装成a的现任机甲单兵。
我:「……」
天地良心,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挑这么晚的时间会有人信我吗?
这里甚至是beta的厕所。
他要是被发现了omega的身份,校队免不了会被再次捲入舆论战中。
要平息舆论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可想而知。
说不定会因此错过最重要的学院赛。
那是一场由星际排名最高的五所学院联合组织的赛事。我之所以会选中帝国学院成为我转学的学院,就是因为只有帝国学院拥有参加学院联合赛事资格,并且入学条件我刚好符合,还离我家最远。
如果没能参与这场赛事,对我的前途有极大的不良影响。
我:危。
把针打进他后脖子以后,我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扛起了他,带着他爬到了隔间最上方,打开了厕所的通风管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开启了信息素隔离防护罩,才将人放进通道里。
然后抓着他缓慢地攀附着管道里的螺丝刀,向着出口处一点点挪动着。
虽然我一个alpha,但我带着人。
跑的速度实在是快不了。
慢腾腾挪动的过程中,我透过通风管道,可以看到进来的几名beta的头顶,他们一共有五名,其中一名的脑袋有点秃,看起来甚至有点眼熟。
我默默抓紧了omega的手腕,日[哔]了[哔]了。
我才刚转学过来啊!
我才认识几个人啊!
问:在帝国军校的beta厕所中发现一个omega,并且撞见另一个熟人beta的概率有多大?
答:——你[哔哔哔]帝国军校这么大[哔哔哔]就一个厕所吗?!
在这种危急关头,我抓着的这个omega还突然不安分起来了。
他的白金色大脑袋蹭了蹭我的脖子。
我的黑髮与他的金髮缠绵。
痒。
热。
痒。
热。
又痒又热的唿吸令我浑身发颤,我恨我是个控制不了自己的alpha,腺体是我的弱点,最脆弱的地方却只能暴露在我的脖子后,即使我留了长发,在狭小的通风管道中,也遮盖不住。
而能控制这个弱点的omega,就在我的身后。
被我背着。
暧昧在小小的空气中燃烧。
我险些被淹死在硝烟味的信息素中。
手腕上的光脑在嗡嗡嗡震动。
***
「咦?」五名同学中的一名疑惑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听到?」
「感觉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但是天花板上不是只有通风管道吗?」
***
几乎没有犹豫,我立刻摁灭了光脑。
顺便开了静音。
但在熄灭的前一瞬间,我看到,上面显示:
联繫人:哥哥。
我屮!!!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哥每晚都会给我打电话确认我的人身安全,聊聊家常,给我打钱,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话,明明那么阴暗一个人,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筐一筐地往我耳朵里倒。
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错。
但接了电话没听,和没接电话是两码事。
因为这个深夜来电,我打从进入帝国军校以后就没夜生活了。
——为什么宁愿放弃夜生活也要接电话?
——还用问吗?!不接电话我就没零花钱了啊!
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我的零花钱啊啊啊!
赫尔曼!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记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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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
叶泉芝是被朋友们拉进厕所里的。
为了艺术系的期中考,他已经在图书馆待了两个星期。
终于被看不下去的朋友拉出去:
兜风。
然后,就兜风到了厕所里。
他这人话比较少,刚才朋友的对话也掺和不进去,但听到朋友们说声音来自天花板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天花板上看了过去,接着,在通风管道的缝隙之间撞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叶泉芝愣了愣。
……
当我认出叶泉芝的时候,我是崩溃的。
他是见过的最不像beta的beta。
叶泉芝的父母是我爹妈的秘书,我爹妈在结婚前各自掌管着一家公司,他们结婚以后,身边两个苦逼的社畜因为经常在一起共事,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看对眼了。
在我爹妈结没多久,他们二人也结婚了。
儿子比我小两年出生。
身份太低,不算我的髮小。
但算我的预备秘书。
叶泉芝虽然是个beta,但如果不是艺术天赋极其发达,他也热爱艺术,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是做我的秘书,在帝国军校艺术系与家政系毫无破绽的坚守下,他险些都要被隔壁特攻系收入股掌。
原因无他,有以下三点。
1他的体力比一些alpha都要强。
23嗅觉听觉更是好到爆。
明明只是一个beta,却能闻到alphaomega的信息素,甚至因为是beta,他完全不受alphaomega信息素的影响——简直是天选特攻选手。
就在刚才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一定已经闻到了omega的信息素。
顾不上会被他误会了,我努力对他挤眉弄眼:当没看见当没看见!你没见过我,你也不知道天花板上居然有一个alpha一个omega在[哔哔哔]——啊呸!压根没有[哔哔哔]!
***
少女的黑眸中透着焦急,但意思传递的很清楚。
叶泉芝嘆了口气,闭眼,指了指耳边的鬓角,做着口型:
[你的头髮,从缝隙里——漏出来了]
见少女手忙脚乱整理好鬓角,他推了推朋友的肩膀,淡定道:「你们刚才不是说很急吗?」
他明白他的朋友们只是好心想带他出来透透气。
会撞上这件事属实意外。
他也不想自己的好友被自己的未来上司记住。
朋·表面着急,实际上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进厕所·友们:「……哦,对!」
为了不露馅,朋友们立刻钻进厕所隔间,装模做样。
他处理好自己的朋友,再抬头看去,少女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
空气中只剩下隐隐约约的omega的信息素味。
……不是元黎的。
叶泉芝松了口气。
***
我一边费劲把人拽出去,一边搜索附近的酒店,我肩膀上的omega已经神志不清,如果我不想今晚被狗仔偷拍上星际头条,我要么要赶在他们编辑文字前把他们买通,要么就得趁着天黑把这个拖油瓶送到酒店里。
帝国军校附近的狗仔队我还不太熟。
刚转学来的那阵子我忙着准备校队面试,没有时间去搞他们。
加上我来帝国军校的本来目的是:
我真的想好好学习!
为此我打了无数个包票。
至于让叶泉芝处理……
分化成alpha之后,我也染上了alpha的同款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还特别奇怪。
其他人觉得丢人的事情我不觉得丢人。
我觉得丢人的事情其他人惊讶。
我的脸皮厚度时薄时厚。
依情况变化而变化。
我现在就觉得挺丢人的!
所以绝对不可能让叶泉芝知道事情经过。
这也就不可能让叶泉芝处理。
元黎,你是一个成熟的alpha了,你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
既然不想让狗仔队发现,也不想交给叶泉芝处理,那怎么办?我想了半天,认命叫了车,把赫尔曼丢上飞车,在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一顶鸭舌帽给自己戴上,然后跟着赫尔曼一起去了酒店。
***
「哥!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
「事出有因!你一定要听完我解释再生气!」
「不对,你听完我解释以后肯定就不生气了!」
把人丢进酒店的大床房,我甚至完全没顾得上alpha的风度,没有帮人脱鞋脱袜就直接滑铲进入隔壁的小房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防止赫尔曼中途醒来挂我身上,引发我哥的怒火,我今晚甚至另外开了一间房。
看到光脑上显示的:未接来电99+
来电:哥哥。
最新来电:20分钟前。
我回拨的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好可怕的诅咒。
我对公共厕所要有阴影了。
什么约会圣地,那是我的十八层地狱。
「……」对面沉默三秒,然后在我艰难的吞咽声中开口,「元黎小姐,元先生今晚有两场重要会议,已经延迟了三个小时,算上中途休息时间,会议将在八个小时后结束。您的消息会由我负责转达给先生的。」
声音我认识,是我哥秘书团队中一员,丁秘书。
他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秘书。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骗我,而且,他和我哥关系好,和我的死对头关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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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在他面前的形象维持的也不错……然而,我努力维持的良好形象就在刚刚被我亲手毁掉了。
完球。
我心中哀嚎,面上风平浪静,「好的,谢谢丁秘书。」
刚刚我在对丁秘书大放阙词?
丢人丢大发了!
「不必客气,元小姐,最迟十个小时后,先生就会给您打电话。」
——我挂断电话。
十个小时?留给我吃断头饭的时间?
第5章
但我能让那断头饭落在我头上?
我肯定得为自己狡辩。
十个小时后,断头饭都凉了好吗?!
我傻[哔——]吗我?
《元黎的自救指南》
1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2扼杀不了,继续扼杀。
3提前一百年把危险的祖宗杀掉。
4提前两百年。
***
我从赫尔曼的包里翻出了他的光脑,用他的指纹解锁,付了今晚的酒店钱。
——开玩笑,他的易感期又不是我整出来的,酒店钱凭什么要我付?
我可是他救命恩人,拿点房钱怎么了?
说服了自己,然后我火速赶往我房间的浴室。
看到镜子中的人,我晒干了沉默。
……
我是个a,我投胎后的身体按理来说应该能成长到170以上,成为一名高挑的御姐a——我上辈子梦寐以求的身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个子停留在了160,任我吃进了各种长高食品,打了各种生长激素,也毫无办法。
我的身高他就是一动不动。
160,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脸还长的贼幼。
负责我的主治医师无奈表示:
各方面都没有问题。
可能,你就是传说中的大[哔——]萌a吧。
……
我哥一边给我投餵奶片,一边安慰我:你要是实在想要长高,我可以预约这方面的手术专家。
我不想做手术。
于是,上辈子好歹也有167的我含泪接受了这辈子的身高。
卡哇1也是1!
谁规定a一定要170了?!
a凭什么不能是矮子!
……
——那一头乱毛的萝莉是谁啊!我不认识!
好吧,我还是没有接受。
……
我扒拉了一撮,从头髮的伸展方向可以看出来,这是我在通风管道里弄乱的。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还没这么凌乱过。
镜中,我的脸和脖子一起红成了个熟透的番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哔哔哔]了。
我是不可能用这副样子去见我哥的。
那是自寻死路。
先发了条信息跟教官请假,接着,我用了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打结的头髮一根一根整理好,给自己洗了个脸,洗了个澡,又给酒店客服打了个电话,最后望向镜子中整整齐齐的女人,满意地喷上去味剂,去除身上的硝烟味。
到了酒店大厅,服务员已经替我准备好了爱心便当。
我取了张便签,便签纸是甜甜的淡黄色,笔是漂亮的粉蓝色。
在上面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地写上:
我亲手做的便当,mua~
祝你今天一切顺利呀!
by最最最最最最最爱你的妹妹。
——元黎(爱心爱心)。
出发,去见我的零花钱,不,哥哥!
***
「这合理吗?!」我抱着光脑在公共悬浮车站发出今天的第一声哀嚎。
面前的光脑悬浮屏上,我已经加钱加急了五次的打车页面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虽然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但在这家酒店门口我居然打不到车?
竟然有人和我的钱过不去!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后知后觉开始思考事情的合理性。
事发紧急,选酒店的时候我没仔细看,哪家酒店离帝国军校比较近我就抓了哪家的酒店预约了,但我完全没考虑过一件事,一所学校如果想建的很大的话,就需要一块很大的土地。
而帝国军校的开山人,是个贫穷的a,那时的帝国军校还远没有现在的名声,所以,只能建在荒废的郊区。
而现在,即便科技日新月异,联盟和帝国的繁华程度不相上下,这所军校的周边仍然缺少了许多必要的设施,就连打车都很难打到,唯有悬浮公交车兢兢业业。
其实这是能理解的。
毕竟帝国军校占地面积大,所以基础设施基本都建在了学校内部。
像什么便利店啊,药店啊,超市啊。
应有尽有。
学生们的生活需求基本都可以在校内解决,加之联邦对这所排名前列的军校的重视,时不时就来个严查,想在学院周边做生意更是难上加难,一来二去,这周围也就冷清了。
而且军校纪律严明,最忌金钱腐败,这都是要计入期末考核的,事关我能不能转正,我还不能找我家的司机来接我。
我嘆了口气。
信息素真是害人不浅。被信息素迷昏头的我,脑子一点都不好使。
……我为什么不能是个b?
又是恨自己的一天。
经歷了半个小时变化n个姿势的等待,我终于还是坐在了公共悬浮车站的等待椅上,打开[掌上悬浮车]的网页,搜索起最近的到我哥公司的星际航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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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星际时代的软体就是好用,80g的网速也超绝,不到半秒的时间,[掌上悬浮车]就帮我罗列规划出了二十种相同时间的最短路线,并贴心的在后面标註了所需要的费用。
我看了一下,最快的时间都是5h.
为了我的零花钱考虑……
我选择了最便宜的001悬浮巴士。
开始了我漫长的等待之旅。
等坐上巴士,我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我的便当送到我哥手上。
不然我就彻底玩完了!
直到窗外的一抹蓝色让我彻底清醒。
我被这位靓仔吸引住了视线,他戴了一副黑色墨镜,穿着酷炫的黑色皮衣,没有拉拉链,露出了里面的白t,发色是少见的蓝色,摩托车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我认出他骑着的是星网最新发售的k48号悬浮机车,引擎时速堪比彗星。
……
哇靠,为什么这么眼熟?
再看看。
眼熟。
不对劲,再看看。
好眼熟啊!
为什么这么眼熟——
「铛铛!」是属于我的命运钟声敲响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抹蓝色?
***
帝国的皇太子,裴因。
我的髮小之一。
在分化之前我们两个有过一腿。
分手原因倒不是因为我变心。
而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同。
不过我并不否认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啦。
所以我们两个和平掰了。
但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同,他还拒绝了我的兄弟邀请:
「做不成伴侣那我们做兄弟啊!」
「——谁踏马要和你做兄弟啊?!」
他崩溃抱头蹲下,我不知所措。
本来是有情人终成兄弟的戏码,邀请无果,我们两个的关系荣升为死对头。
我大为震撼,因爱生恨也算是被我元黎体验了一把。
从此他见到我,我见到他。
我俩必吵个天翻地覆。
不拆几栋楼,赔个几十万星币都算我们吵的轻的。
我第一次选学院时优先排除掉的就是帝国学院。
后来是得知他爹他娘没让他上帝国军校我这才屁颠屁颠转学来的。
听说他到隔壁联邦军校当机甲单兵了。
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离得很近吗?我怎么记得一点都不近。
他到底是怎么横跨三座城市跑来帝国军校的啊。
战术后仰,我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座椅后背上。
我才不要在这种关头和死对头吵一架呢!
一个翻身从座位上跳了下来,蹲下身子小心挪到了巴士司机的身侧,我敲了敲司机旁边的安全门,「司机先生,司机先生?」
开着这辆巴士的司机是一位沧桑的老先生。
耳朵大概不太好了,我敲了五六声,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嗯?小娃娃?有事么?」
「先生,」我拿出我最严肃的表情,「实不相瞒,我正在被我的仇人追杀,但我的身上携带了联邦最高机密,所以……」
司机见多识广,戴上放在挡阳牌的墨镜,粗长的眉毛上挑,很有经验地说道:「欧拉!这种事情我撞上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交给我吧!」
说着,他就踩下油门。
时速直飈。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晃出来了。
我对他比了个贊。
接着从窗口探出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谁知我不探头还好,这一探头,就被皇太子抓了个正着。
***
这年头巴士也这么飒的吗?
裴因陡然被身边的巴士超过,捲起的风让他不得不停下,以防止自己被吹飞。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在车窗外内鬼鬼祟祟的人头。
元黎?!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拧动了摩托车的把手。
「嗡嗡嗡——」
***
空中,一辆有些破破烂烂的巴士和酷炫的摩托车莫名开始了飙速。
两车都不甘示弱,一会儿摩托车在前,一会儿巴士便又超过了摩托车。
但是最终,巴士陈旧的引擎还是没有敌过对方最新款的摩托引擎。
眼看着裴因已经得意地摘下了墨镜,我抿紧了唇,a强烈的胜负欲熊熊燃烧起来了。
输给谁我也不能输给他!
……
我在口袋里掏了几秒,快准狠地找到了之前买了但一直找不到的[可携式悬浮滑轮鞋],在司机大叔目瞪口呆中飞速换上,然后砸开一旁的玻璃窗——
「先生,这里是十万星币!你收着,这是维修费!」
目测这辆巴士车的年龄,我给的钱足够老先生再买十辆这样的二手巴士车了。
大方如我:(捞墨镜)(没墨镜)(捞起老先生的墨镜)(戴)
绝对也够买老先生的墨镜了。
我上辈子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坚决不做法外狂徒。
坚决不欠民众一针一线。
我抓着窗户边上的窗帘,翻转侧身。
由衷地感谢我这辈子分化为a后迅速提升的身体素质,让我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几乎所有高难度动作。
[可携式悬浮滑轮鞋]丝毫没有愧对我买它花的大价钱。
虽然它持久力不太行,但应付过皇太子这一阵子还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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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过两个小时,就能到达最繁华的城市中心。
我也就能够打到车了。
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悬浮滑轮鞋上蓝白色的光芒便开始闪烁。
我感受到一阵巨大的推力,回身看去,皇太子斜停在巴士车前,张大了嘴巴,他呆滞地看向我。
「这把,我赢了!」我对他做着口形,准备继续往我的目的地。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光脑又开始震动起来了。
「?」我强忍着被狂风吹成大背头,打开了光脑显示屏:
[教官:请假驳回]
[教官:离学院联赛只剩下不到半个学期了,一天不练机甲自己知道,两天不练,教官知道,三天不练,其他学院知道。]
[教官:如果你不想被开除出校队的话,立即返校,参加训练]
我:「……」
之前的教官很是随和,我只需要提交请假信息就基本可以过。
所以我根本没有想过换了这位「图兰斯特」教官后,请假信息居然还会被驳回。
震惊了,我的妈我的姥,我的小脑变大枣。
头脑火速思考了下,是乖乖回军校呢?
还是先去找我哥。
一边是我的校队资格。
一边是我生气的哥。
……
老天爷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做这电车难题。
第6章
「对不起啊啊啊啊哥哥哥哥——校队不批假啊呜呜呜!哥,你等我,我训练结束后就给你打电话!」我反手将与教官的聊天界面截图发给了我哥,顺便留下了我充满歉意的留言,希望我哥能放过我这一次,实在不行,我就*他一次。
omega嘛!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解决不了的。
有的话那就两顿!
然后我低下头查看我脚上悬浮鞋的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八十。
算上巴士大叔带我的那一段路程和我穿着跑鞋跑的路程……很显然,剩下的电量并不足以支撑我原路返回。
我抬头远眺,注视着那深深的蓝色,陷入沉思。
十分钟后。
裴因的摩托车上。
唿啸的狂风。
气喘吁吁的两个a。
一个我。
一个裴因。
「裴大哥!求你送我回帝国军校吧!你送我回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抱紧了裴因的腰,抱的死死的,就怕他突然兴起把我踹下摩托,「下辈子做牛做马回报你!」
鬼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准确掉落在他的摩托车上。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抢了他的摩托车?
倒不是我不想抢,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25世纪,开摩托车也需要驾照。
而我,我只有机甲驾照,没有摩托车专用驾照。
即使机甲能够变换成摩托车形态,在法律意义上也不符合驾照需求。
第二个原因,在帝国的管理范围当街强抢帝国皇太子?
好可怕的设想。
我怕不是嫌自己活的太舒坦了,想进监狱了。
「什么都愿意?」裴因的脸黑的像红宝石,颜色最深的那种,好歹是停下挣扎了。
又黑又红。
配上他蓝色的双眸,看起来就很值钱。
我点了头,然后走了下神。
好熟悉的形容词。
这莫名的即视感。
我好像还用这个形容词形容过别的什么东西。
但想不起来了。
我神游天外,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加重了力气。
「嘶!送你去军校,松开!」
「……!」一声气音将我惊醒,他的腰已经被我掐的发紫。
我讪讪松开。
「力气够大的,哈,」裴因嘴里的话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他咬牙切齿,龇牙咧嘴地转过身,帮我绑上安全带,「要上就上,别掐腰!」
「——我觉得这话有歧义。」我忍不住回嘴。
我现在可是一个直a。
拒绝莫名其妙的绯闻。
话虽如此,在裴因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我还是松开了手,但我是真管不住我这张嘴——
「你一个a,腰这么细干嘛?」
他瞥了我一眼,如常地和我打嘴炮:
「你一个a,这么矮干嘛?」
……拒绝人身攻击。
我无能狂怒,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他瑟缩了一下,却因为还在开车,而不能报復我。
「元黎!」
「对不起~」我习以为常,自如道歉。
「元黎!!!」
这下就轮到裴因无能狂怒了。
***
一路上我和裴因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嘴炮,好几次我把人彻底惹火,他要把我丢在半路上,都被我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他的衣角,愣是抱着他脖子他的腿一路挂到了军校门口。
下摩托时,我还有一种在上辈子的印度搭乘火车的错觉。
各种姿势都被我们尝试了个遍。
还好裴因飞的高,不然我们就等着买狗仔吧。
a这种生物,打起架来完全不讲武德。
打的狠了,什么阴招都使的出来。
「唿,」我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被[狗]啃过的印子,不得不整理仪容仪表,待我整理完,抬眼便看到那人带着满身我的牙印,闲闲地靠在自己的摩托上,正在脱自己的露指黑皮手套,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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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装的一手好逼啊。
我感慨。
但谁要看他装逼啊?我直截了当询问:「你不走吗?」
帝国军校和联邦军校离的可不近吧?
看到我疑惑的神情,裴因嗤了一声,略过我便要往军校内走。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那荒郊野岭的地方开摩托?」
「……居然不是你脑子抽了吗?」
「……」
我俩面面相觑,面对我清澈纯洁的双眼,他终于明白了:「哦!原来你是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应该知道吗?」
气的我抓住了他的蓝毛,把他的脑袋压到我面前,冷了脸色,「我不知道,解释!」
我从来不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感到羞愧。
既然我不知道,我又想知道,那我完全可以找人了解啊。
裴因被我抓的吃痛,他的左脸侧还留着我的一个牙印子。
皮肤又白,红就格外显眼。
一个a,在另一个a脸上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我不免心虚,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谁知我只是稍微晃了下神,便被他抓住了手腕,「?」
「想知道?先帮帮我。」
他抓着我的手腕,往他的脖子后探去。
等……脖子后?
脖子后有什么?
有腺体啊!
我啃他的时候都还记得规避这个重要地点。
他竟然主动抓着我往脖子后???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裴因垂下眼帘,「……被你咬的,我都*了。」
我:???我们刚刚不是在打架吗?
草,帝国的皇帝和皇后要是知道他们的继承人的腺体被一个a碰了……
我回忆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那对夫妻的时候:
「元黎以后要是分化成o就好了。」皇后摸着我的脑袋说。
皇帝陛下放下了手中的资料,顺嘴接道:「也可以是b。」
「总之,不能是a。」
***
我直接发出鸡叫:「[哔——哔——]!」
旋转跳跃,给了裴因重重的一巴掌。
「可怕的a同!」
***
山不就我,那我就山。
无法从裴因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知识,那我大可以换个人问。
不过在问之前——
我抬起手,看与教官的对话框上不停闪烁的红点。
我还没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
扣好刚刚动作太大而被扯掉的纽扣,我迈着自信的步伐踏入训练场。
我可是专门算过了,绝对不会迟到。
***
踏入训练场,第一个进入我视野的是,并不是我预想中的教官,而是另一个熟人。
白莺!
……
我震惊了。
我的cpu要超载了,要烧了,我的脑袋,好烫!
……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我摸着有些发烫的脑袋,给自己敷冰毛巾,「上一任校队的学生经理毕业了,而白莺刚好通过了面试?是这样没错吧?」
我梳理总结一番,去看教官的脸,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我,水雾色蓝眸含情脉脉,一如既往的精緻漂亮。
在太阳底下就更漂亮了。
这样一个大美人居然想不开要喜欢我。
啊啊啊啊又快要憋不住了yueyue!
我赶紧转移脑迴路,接着道:「但这应该不是你这么着急要叫我回来的主要原因吧?」
聊天记录上的红点点已经99+了。
光脑的最高显示可以达到999+,我要是中途没有点开过,应该会更多。
我好几次担心这位走后门进来的新教官做不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在我观察过后,发现自己其实是多虑了,他在工作方面做的一丝不苟,完全没有当初在厕所中迷情乱意的样子。
所以,他会拒绝我合情合理的请假,应该……
也是有理由的吧?
「你先休息一下,」白莺从冰箱里我拿了冰块回来,图兰斯特教官接过,给我的脸盆加了冰块,然后才道,「是有一件事。」
伴随着图兰斯特的声音而来的是一阵嚣张的喇叭声:
「联邦军校在此!帝国军校速速臣服!」
「你们的皇太子可是在我们学院——我们有人质!快认输吧!」
然后是什么物品被暴打的声音。
我举目望去,与帝国军校配置的军靴不同的另一款军靴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
军靴的主人穿着联邦军校笔挺的校服,只不过性冷淡的脸上贴了两张交叉的防水创可贴。
这也就中和了他的冷淡。
很眼熟。
因为几分钟前我刚见过。
「你好,」裴因气定神闲地伸出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联邦军校,机甲单兵,c位,裴因。」
耳边,图兰斯特小声向我解释:「校方合作的赛前友谊赛。」
这我知道,每年学院赛前,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都会举办这样一场友谊赛,来摸清对方的底细。
那傢伙,骗我很好玩?我眯起眼,笑着握紧,「帝国军校,机甲单兵,补位,元黎。」
我发誓,在我说补位的时候,我又听到他嗤了一声!
于是,我也嗤了一声。
呵,比谁嗤的大声是吧,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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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好尴尬,好中二哦。
我到底在配合他玩什么?我为什么要配合他?说完后反应过来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松手,但他却没有这种想法。
我:「……」
松手啊傻[哔——]!
裴因:「……」
他拒绝了我的请求,并握的越来越紧。
我疼死了,但怎么可以只有我疼?
我咬紧牙关,加大手上的力量。
今天这只手,受尽磨难。
眼见着我们两个一握上手就要没完没了了,联邦军校的带队教官终于出来打哈哈了,「这……两个人关系真好。」
裴因这才松手,退回到队伍内。
而我如释重负,准备再去给自己抓一条冰毛巾。
但接着,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完全忽视不了的视线。
「?」我迟疑地转头去看裴因,裴因现在没空搭理我,他正在教训一个手里拿着摺叠型巨大喇叭的队友,那是谁?我的视线在联邦军校的队伍中平移,最后和一双美眸直直对上。
柔顺的白色羊毛卷短髮,同样纯白色泛着淡淡金光的眼眸和全身雪白的肌肤,配上瓷娃娃一般的容貌。
似一张未曾沾染世俗污秽的白纸。
他逆着光,身上明明穿的也是联邦军校的校服,但同样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量身定制般,让他本该柔弱的气质多了一丝复杂的坚毅,月光也不及他皎洁,像是不小心坠入人间的折翼天使。
——woc!我感觉小心脏好像被重重的的敲了一击。
许久没有跳的这么快的心脏告诉我:
你,完啦!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啦!!
第7章 (改错别字)
说是友谊赛,但没有人敢放水。
昨夜折腾的一整晚没有睡,我踉跄地戴上作战头盔。
可恶啊,头好疼,真的好疼。
脖子上的伤口也疼。
头疼但还是要戴头盔,还好我精神等级高,不然我就要噶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昂起胸。
对着对面正在穿戴作战服的帝国皇太子抛去一个轻蔑的眼神。
——我,精神等级sss。
——裴因,ss+。
然后我又萎了。
我精神等级这么强,即使裴因精神等级不如我,他也是正选c位。
而我,哈,补位。
这场比赛也是。
最重要的机甲单兵由于易感期不得不请假。
深知ao易感期的不稳定性……
图兰斯特只能找到我。
身为补位,要做的就是这些。
在c位不在的时候顶上ta的位置。
我抱紧了自己。
为自己痛泪。
这么会有我这么惨的a啊呜呜呜。
今日的太阳还格外充足。
我是趁着天黑赶路的,那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今天的阳光竟然这么强烈。
我张开手,放任白莺为我穿戴作战服。
「你……你,渴吗?」白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到嘴边,蹦出来的只有三个字,他说完就不敢看我,专心为我拉上作战服拉链,但看我没什么反应,以为我没听见,他舔了舔下嘴唇,犹犹豫豫又加上一句,「你看起来……好像,很渴。」
啊?渴不渴?根本没有专心听他说话的我压低声音:「你哪张嘴渴?」
「……!」白莺脸色爆红,我怀疑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还在易感期,他会狠狠踢我一脚。
我的梦中情人似有所感,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我这里停留了几秒。
……?
……!
我立刻道歉:「抱一丝!我嘴太贱了!还不过脑子!」
「不……」他忽然凑近我,在我的耳边耳语,「我三张嘴……都渴……」
???
你不是恨我吗?
他是不是被我开启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开关?!
好可怕。
但道德底线已经低的不要不要的我,可耻的觉得:
这好他妈刺激啊!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的道德底线会更低的!
我毅然截断他的未尽之语:「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自己穿吧。」
「好……好的,」他垂眸准备退下。
「……」我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在辣手摧花的感觉,不免又生出了多余的不忍,「我真有些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吧。」
说完,我自审,很好,没有说骚话,也没有搞人心态。
我进步了!
他果然开心起来了,眉眼弯弯着去帮我倒水了,留下我一个人琢磨接下来的作战服要怎么穿。
操控机甲需要穿上专门的作战服,以此建立与机甲之间的联繫。
为了能够更好地让精神力与机甲共鸣,疯狂的机甲单兵都会把感官共享开到满值,事实证明这么做的确能够大大提高共鸣度,精神力a级的机甲单兵通过百分百的精神共享可以提升至a+,虽然不多,但已经是质变。
其实最最开始,这种操作只在需要与作战的战场上流行。
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学院赛中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操作。
长时间开百分百感官共享对精神的影响是巨大。
精神等级较低的机甲单兵超负荷了甚至有可能一睡不醒。
变成植物人。
所以表面上,校方还是意思意思说禁止在学院赛中开百分百感官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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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参加学院赛的学生哪一个身后没有背负百年学院的荣光?
架不住学生偷偷干。
一些校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第一批这么做的机甲单兵以卷带后卷,之后的机甲单兵为了能够赢过对方,即便原先不想这么做,也被迫将感官共享拉了百分百。
想嘆气,但连唿出的气都是烫的,我有些怀疑帝国的天气系统又出bug了。
上次出bug下了一星期酸雨。
掏出光脑,温度显示:48度。
我:「……?」
这绝对出bug了吧!
还好星际时代的作战服考虑到了各方面的影响,尤其是高温影响,很透气,且恆温,但头盔上布满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高科技设备,温度根本降不下来。
我戴的这顶头盔已经是採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如果不是在头盔上加装空调太占体重,那些科学技术人员绝对会在作战头盔上安装一台微型空调。
我也不是不可以更换更透气的头盔。
但,更透气的头盔就代表着我要捨弃一部分战斗功能。
遂,放弃。
比起胜利,其他还是放一边再说吧。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察觉到自家队员状态都开始不对劲的双方教官在赛前达成共识,给了两方各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这也就给我留下了机会!
借着天气为理由,我打算去找找皇太子的茬,顺便,多看几眼我一见钟情的对象。
虽然说我知道我是一个天性渣渣的性单恋。但会因为自己性单恋而选择恪守道德底线的我早就在几年前死了。
现在的元黎,没有道德这玩意。
什么道德?道德值多少钱?有人想买吗?我卖给ta,免费送都行。
生活对我重拳出击,我为什么要惯着它?说的过分点,一切都要建立在我爽的基础上这个世界才有存在的必要好吗?
不然我自己都不想活了,还要这个世界干什么?
爽就好了!
一边在脑中预演着找茬的说辞,一边抓上本来要送给我哥的便当,当然,我没忘记把我的[妹妹]便签撕下来,穿好了作战服我就摘下头盔直奔联邦军校而去。
送之前我查看了好几次便当的完整程度:
荷包蛋没花。
米饭也没有和胡萝蔔搅合在一起。
咖喱也融合的很好。
看来酒店出品的便当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竟然能在我那么高速运转的情况下还保存的这么好!
回头一定要在星网上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贊。
我把便当夹在手臂下,探头寻找我的目标。
我的爱人!你在哪里呀!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然而,还没等我找到我的爱人,我就感觉胳膊下一轻——
草,我的便当!!!
……
二十分钟后。
胳膊上又多了n个牙印的我和裴因,对着彼此吹鬍子瞪眼。
但我,没有输!
我,元黎,在这次便当大战中又一次胜利了!
我警惕地看着裴因,将便当藏进了披在作战服外的衬衫中,「你输了,不许再抢了!再抢我就真的要咬你了!」
「……哼,你一个隔壁军校的,也敢来联邦军校,」他作战服被我从腰部咬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带着牙印的青紫肌肉,等下需要换一件了,大概是意识到在赛前打架真的很离谱,他终于放过我了,「不就是一个便当吗?」
「……说的好像帝国军校不是你家开的一样。对你来说这只是一个便当,对我来说,这寄託着我未来几天,几月,甚至几年活着的希望,」我深情款款地举起便当,迎着日光,白色的便当外壳就像是在散发着一圈圈圣光,但太亮了,我感觉自己要被闪瞎了,这时我才起我找过来的理由,「你家气温调节器又炸了?」
「你这么说是有点热……」
「?你才觉得???」
「我又不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a,一点a气概都没有。」
「……」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拿便当砸死他。
我嘲讽拉满:「是啊,腰细细的a~」
「你不是很喜欢?」
他这次竟然学聪明了,不跟着我套走,转而将我一军。
「咳咳咳!」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在说什么***话!」
「不是么?」裴因神色淡淡,掀开自己的衣角,「不是,你啃那么开心?」
?虽然我的确啃的比较多,但我发誓,这只是纯洁的a斗!
又不能拿武器,我还能啃什么啊???
啃他*****吗?!
我刚想回嘴,但一道温柔陌生的嗓音在此时进入了我的耳畔:
「啃什么呀?」
我一见钟情的对象就在我的身侧,淡淡的香味袭来,信息素瞬间躁动起来。
「——!」我立刻噤声,「啃,啃,啃,啃鸭脖!」
怎么可以让纯洁的o听到a之间的污言秽语?
我是渣渣,又不是人渣。
死对头不屑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傻*。
为了我的爱情,我忍!
我360度变换脸色,对着美人o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穿好衬衫,遮住伤痕,「美……额,同学,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是元黎,隔壁军校的。」
「唔,我是柏诽。」我发现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是在观察我身后那位皇太子的脸色,得到裴因的允许后,他才握住了我的手,回復了我的友好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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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
o不好在a之间待太久,柏诽在和我打过招唿后,便转身回去找他的朋友了。
就好像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和我打招唿。
「难道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吗?」我双手捂脸,心跳声大的像是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似的。
「那便当,就是送给他的?」
我:「……我这么明显吗?」
裴因解开破烂的作战服,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很明显呢。但你没机会了。」
我:「哈——?你说没机会就没机会?你是谁啊?这么大的权利?连人家勇敢追爱的权利都要收走?」
「就凭……」裴因靠近我,「他是我父母为我挑选的omega。」
「哦,未婚夫啊,加我一个,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啊?!」下意识说完骚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我,震惊了——
「他是你未婚夫???」
反应过来后的第二句话是:
「就你,你也配?」
第8章
我的发言很大胆,幸好对面的皇太子是我熟人。
甚至有点太熟了。
所以熟知我鸟性的皇太子没有生气,也没有开嘲讽,而是怜悯地摸了摸我的狗头:「我不配,你配?」
我:「……」
停止运转很久很久了的大脑突然上线,莫名开始分析:裴因是帝国皇太子。
帝国的皇太子是什么概念?
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与联盟军校自建校以来从来都是姊妹校,兄弟校。
这三所军校都直接归属于各个地区的最高行政机构。
由最高级的机构直接冠名。
我所在的军校就由帝国直接冠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这个世界的结构分体了。
最开始这个世界只存有两个政治体系。
一个是帝国,一个是共和联盟。
后来的联邦是由帝国与联盟各分出部分人手,组合而成的,概念相当于我原本世界的联合国,而五个常任理事国换成了两个常任理事国,其余的不知名的未知星系星球则是小国。
至于今日为何只有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举行友谊赛而不带联盟军校玩。
那都是后话了。
裴因是名正言顺的半个宇宙继承人。
而我,之所以有机会和他一起长大,得多亏了我这辈子的父母,我生于共和联盟的高层联姻家族中,共和联盟并没有帝国的继承概念,除了金钱以外,地位无法被继承,全部都要靠自己打拼,我的父母去世后,联盟法律中规定,只有成年的继承人拥有继承资格,我当时还是未成年,不得不依靠我哥。
我的父母很有远见,为了让我未来的路能够好走些,才特意把我送去帝国和皇太子打好关系。
当然,他们没有想到,我不仅打好了关系。
而且因为太好了,还玩儿崩了。
单独把我拿出来,随便和哪一个o都是配得起的。
但要和裴因比……
骚瑞,真的没法比。
见我不说话了,裴因这才笑了笑,a的体质和恢復能力极强,没有温度的脸上,我不久前刚打的巴掌印已经消失,现在笑起来坡有一种古早言情小说中的霸总感。
只有我有能力让他卸下这副面孔,对我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
尾巴忍不住翘上天。
不愧是曾经的我看上的人!
眼光就是好啊我!
——偏偏!
撞上ufo了,尾巴坠机。
……偏偏我俩都是a。
这正验证了我还没上军校前曾经遇到的一位教导主任的话:
你分化都没分化,现在谈的都是别人的对象。
最重要的就是搞好学习。
练好你的机甲操控技术。
当时的我:好刺激啊,别人的对象诶!
如今的我,却可以说一句——
主任你说的太对了呜呜呜呜!这该死的世界为什么会有六种性别啊!
两种性别已经满足不了这个世界了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六种性别,就不能一出生就决定好吗。
加上上辈子身为只拥有第一性别特徵的普通女性的记忆,我莫名其妙变成同性恋的感觉就是不觉得自己居然是个同性恋,在我心里,只要第一性特徵是异性,其实是a还是o真的没区别,无奈这个世界偏见太大,而他还是皇太子。
他脑子不清楚我脑子难道也不清楚吗?
元黎,你看看人家皇太子,再怎么着人帝国皇帝皇后能打死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怎么着?人家有退路,你有吗?你不努力就只能每天做人工按摩器,死在你哥的[哔——]上,最后连*尽人亡啊元黎!
我不能放任自己和他再共沉沦了!
我抬起手想给他再来个巴掌打醒这个不清醒的死a同,但巴掌中途拐了个弯……我的脑子偏偏在这种时刻格外清醒,第一个巴掌还能说自己是脑子不清楚瞎打的,一天内再打第二个巴掌就说不过去了……没关系!不能打他我还不能打自己了吗?
然而,我这一巴掌还没下手,友谊赛开始的预备铃就响了起来。
——我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居然连打自己打巴掌都打不顺!
——气哭了。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裴因,这辈子我还变成了泪失禁体质。
而且是一流泪就会疯狂想起自己伤心事的泪失禁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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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还有什么是比一见钟情的对象和我前男友即将订婚的消息更炸裂的呢?
是你不小心撩的o倒完水正准备往你这边走来。
是有厕所情缘的教官挑起眉头看向你。
是你的光脑在嗡嗡震动,而你不得不将光脑关机,和前任对象以及你一见钟情的对象干架。
还有……
裴因托着下巴摸了摸战斗服外的几根烂布条,就在我心虚的想跑路的时候,他给我抓了瓶来自联邦军校的矿泉水,「说好的做牛做马?」
「……元黎,你……还要水吗?」姗姗来迟的白莺小心翼翼看向我,「军校的水还没运过来……附近没有售卖水的机器……」
「不,不用了,」我接过裴因手中的水,打量白莺的神色,确保他没有听见,然后用一些有歧义的话让他先走,「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他的耳朵脸脖子立刻充血。
怕我再干什么不是人的事情。
转身就跑。
而我……
我抽抽噎噎,继续回復冷若冰霜的皇太子:「——你又没证据!」
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样,你又捨不得打死我。
谁知——
「裴大哥!求你送我回帝国军校吧!你送我回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回报你!」
他摁灭光脑:「我的光脑有自动录音功能,想听第二遍吗?」
不,我不想听第二遍自己的黑歷史。
我心如死灰,瞬间警惕:「你不会是想用这招逼我在友谊赛上给你放水吧!呸!卑鄙小人!」
「我需要你放水?」裴因额头青筋暴跳,「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得寸进尺,虽然眼泪哗哗流,但该说的话都表述的很清楚:「做牛做马当然可以!但我拒绝做按摩仪!还有——这个机会只能用一次,你带我飞一次,我带你一次,这样交易才算公平。」
「你是想反悔?」
……你tm真想让我做按摩仪?!
「那没有,就加个附加条件。裴因,你了解我的,我完全可以不管录音,反正现在ai技术这么强,我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卸给ai嘛,我又没签字画押,我加了这条附加条件等下我们就去立合同,怎么样?」我哭的狠了,打了个嗝。
眼睛一定又肿又红。
「你……你别哭了,」裴因抓着自己的头髮,无可奈何,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我一哭,所有人就拿我没辙。
在我的讨价还价下,裴因不得已接受了我的「合理」要求。
用他的衣服擦干眼泪,我吹了个口哨,去换了身衣服,进入我的机甲。
我知道他已经在被我气疯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但说实话,我没想到他心底那股气竟然憋的这么狠。
一个小时后。
……
我错了我错了!
他顶配绝配天仙配!
别来搞我啊!
有本事我们公平竞争啊!
我嗷嗷叫着满场跑。
他简直就像是要把我□死一样,疯狂砸着我的机甲。
而我可怜的机甲,支离破碎。
这绝对是恶意报復。
在我心爱的o面前丢人……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第9章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
不是我技术太拉了。
而是我操纵的这台机甲已经老到掉渣了,其他高等机甲基本都在低年级的教学中,正在为教育事业献身,专用的机甲正在那个易感期的o身上,我自己的机甲因为太赶时间,一时半会到不了我的手上。
再有就是,对面可是皇太子,我让他一手刚好,省的被人说我欺负他。
所以,综上所述。
这台机甲会被拆掉太太正常了。
但我是真的没预想到,裴因会突然进入狂暴状态。
我从两个方向各发散思维了一遍:
首先是,他因为我看上的梦中情o是他的未婚夫,他言情男主病犯了,占有欲爆棚,不允许我窥觑属于他的o所以要和我拼命,但考虑到刚闹掰那阵子为了和我和好,他甚至包了个o想和我玩三人行的行为,这个方向可以pass掉了。
他不是这么小气的a。
第二个方向就是,他生理期到了,莫名其妙就狂暴了。
第二个方向很合理,a这种生物就是这么不受控制。
还有一个方向我想都不敢想。
直接无视。
我心中肯定了他绝对是第二个方向。
谁也不知道a什么时候会发疯,被信息素控制的时候很难用理智操控身体,只会一心想着破坏,破坏,再破坏,然后赔钱,赔一大笔钱,所以没能力的a只能去做苦力活,或者去下层做流浪汉,有能力的a要么继承家业,要么和我一样进入军校,毕业以后直接入编制,参军,上战场发泄力气,立功。
——a和o,我个人认为,都是一种缺陷。
b还没控制这个世界真不科学。
我刚穿了这个世界不久迫于婴儿的身体没事可做,思考很久这个问题,最后只能以abo并非出生就有,而需要时间成长,成年才能知道具体性别,b的父母可能是ao,情缘关系加持,感情牌结束,的确,abo的设定从根源上就是个死结,b没控制这个世界还是有原因的。
因为第一局是1v1,精神力遥遥领先的我太自信了,开赛前看他那么正常就掉以轻心了,吸取这次教训,下次不让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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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反省的同时顺便庆幸还好我还没进行深入连接……
我头皮发麻,稍微设想一下那个疼痛就忍不住痛苦面具。
教官在赛场外,我没有主动告知他就无法得知我这里的情况。
身为帝国皇太子的髮小,即使没有姦情,也还剩下了点友情。
把裴因的情况上报给图兰斯特,他就会因为失控而喜提禁赛一年。
所以我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声。
即使内心嚎的再大声,我抿紧了唇,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只要我发出一点声音,教官就会发现不对劲。
好想嚎,不能嚎!
……
哪怕我现在和他水火不容,我也没有真缺德到要把他的前途搞。
底线很奇怪,但我守的死死的。
他也一样,我俩手上各自都抓满了对方的命牌。
随便打出去一张都够对方喝一壶的。
身败名裂更是轻松。
很奇怪,但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
「不过,」我歪了歪头,透过头盔内的显示屏,我看到几乎被拆的七零八落机甲手臂,和另一只尚且完好的手臂,a失控后的大脑无法思考最佳的[致对手于死地]的方案,他正一股脑地用自己的机甲手臂去砸我机甲的小腿。
这台机甲的战斗力有着老式机甲的通病,战斗力全部都集中在上半身。
失去另一只手,我可能会就此失去战斗力。
再失去一条腿,我却还能再战。
那就不忍了——
「我踏马我真的要碎了!」
友情是一回事,我可以为了友情不举报他。
在o面前丢人又是另一回事。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你!吃我一铁拳!」
还是那句话,输给谁我都不可能输给裴因!
同样被a激素沖昏脑袋的我,用稀烂的机甲和对方完好的机甲打了个鱼死网破,最后,双双喜提医院七日游。
华华丽丽地住进了vip双人间。
***
清醒过来的裴因提问:「为什么是双人间?我为什么不能住单人间?」
语气不满,似乎是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如坠冰山般的气息愣是将病房内的温度降低二十度。
人形空调莫过于此。
我可算知道他是怎么在高温的太阳下晒了三个小时才反应过来温度超标了。
我:「……」
看着这位人形空调,我很无奈。
装什么装?就两个人在,还装?
我投以疲惫的目光,脖子上和小腿上打着石膏,脑袋上绑着绷带,其他隐形伤口,例如:[咬伤]已经被医疗舱治好了,剩下的都是需要时间恢復的伤口,「因为我没钱。」
裴因:「……?联盟已经穷到……不,不可能……」他捂住嘴,「莫非……你……」
本来挺正常一个人,眼神突然不对劲起来,眸中眷眷爱意怎么都藏不住,周遭的空气陡然回温,我竟然又有些热了。
我又不是没吃过肉的小白a。
他还起了反应——
病房的窗户没有开启。
浓郁的冷杉味信息素在病房中横冲乱撞,泪失禁体质刚哭完可禁不起刺激。
一激动就开始发作,我面无表情落泪:「……哥们,我真没钱!现在你把全星际最漂亮的o找来我都*不了!因为我付不起酒店钱!你懂吗!」
我好可怕的眼光!当年怎么会招惹上他!
***
我说的是真话。
光脑关机好久了,说好的十个小时早就超时了。
我的零花钱基本死完了。
本来教官他们还真考虑把我们送高级单人病房,在被送上救护车的前一秒,听到了的我垂死病中惊坐,「不!要一间双人病房就行!我aa!」喊完,就又躺下了,再醒来就是这间病房。
反正我很满意,裴因的意见不重要。
察觉到我的情真意切,裴因实相地转移话题:「为什么我感觉疼的是其他地方,打石膏的却是这里?」
裴因举了举打着石膏的手臂,浓浓的眉眼皱起。
我:(心虚)(目移)
难倒要我说我就往这个地方打了,把你打的粉碎性骨折,剩下全打你脑门上了吗?
不可能,打死我我都不会承认的。
承认了就相当于又把自己的一张命牌送给他了。
于是,我说:「字面意义,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伤的不比你重?」
看了看我满身的石膏,裴因沉默了。
我看起来确实太惨烈了些。
多年来存下的默契使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背对了对方。
泪水沾湿了我的枕巾。
为什么停不下来啊!
……
沉默了还没有十分钟。
病房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
「请问,我能进来吗?」
不是医护人员。
是我认识的声音。
等等!
我现在还哭着啊?!
瞳。
孔。
地。
震。
第10章
我无声尖叫,疯狂暗示。
沖裴因不停摆手——
别。
让。
他。
进。
来。
但默契可能在刚才耗尽了吧。
裴因看都没看我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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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谁在外面?」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殿下,我是元黎小姐的预备秘书,叶泉芝,她的哥哥联繫不到她,视频电话已经打到我的光脑上了……」
裴因和叶泉芝不熟,但我俩如漆似胶那阵子,听我讲过。
我安详躺平。
「这样啊?」裴因满意看我疯狂擦眼泪,不顾我的劝阻,他摁下了手边的开门按钮。
门开了。
我:「……」
要他有何用啊呜呜呜!
该死的裴因!!!
我和他之所以会掰是有原因的!我心中悲鸣,泪珠子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鍊,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
距离上次打抑制剂已经过了很久,我的抑制剂已经基本失效。
两个a的信息素在病房中打架,谁都不愿意先低头,脖子后的腺体烫的我浑身扭曲,手边的被褥被我抓地皱皱巴巴,打了石膏脖子和小腿动不了,我的头脑被信息素烧的思考不了问题。
门外,叶泉芝挺拔如松,而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勐地弹起,愣是拖着病体将床帘拉上。
但谁能想到,和叶泉芝一起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我的另一个竹马,艾尔斯,竟然也跟了进来。
而我除了在[哔——]上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并且他早就被我洗脑成功:
「在[哔——]上哭,你难道不觉得刺激吗?这是一种情趣啊艾尔斯。」
自然,我本来没有想让他知道,如果可以哪个1愿意在0面前表现自己弱势的一面,但架不住我泪失禁,有时候情绪一激动就蚌埠住,不如我先发制人。
艾尔斯好骗。
他深信不疑。
***
叶泉芝和艾尔斯都能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
因为都是alpha的信息素,叶泉芝没有慌张,但敏锐的艾尔斯却发现了问题:
这信息素……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同为元黎的髮小,艾尔斯和裴因都是帝国人,但艾尔斯比起土生土长的裴因来说又有一点点不一样。
艾尔斯的父亲来自帝国,母亲来自联盟,是个混血。
对初来乍到的元黎,帝国的帝后很是照顾,皇宫中大多是帝国人,帝国和联盟的风土人情全然不同,长相也是天差地别,于是便在众多下属中挑选了艾尔斯这位混血儿来中和元黎的水土不服。
空气中除了他熟悉的元黎的信息素外,还有另一种信息素。
是清冽的冷杉味。
分明该针锋相对的两a信息素,此时却是缠绕在了一起。
不像打架,倒像是调情。
艾尔斯剧烈地颤了一下。
帘子合上这件事对叶泉芝来说不是事儿,身为一名专业的预备秘书,叶泉芝拥有极高的专业素养。
比起他父母经歷的,类似半夜打来电话跟随老闆上直升飞机追爱的事情,以及时不时就得说一句:「少爷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的管家和王嫂;元家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一通电话捞起来的医生朋友……
区区拉帘子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嘎吱嘎吱。」病床在剧烈摇晃。
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叶泉芝淡定地寻找工作光脑,「元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就开始汇报工作了。」
床帘内传来低低的「嗯」声。
「好的,元小姐,你的哥哥正在联邦中处理一件紧急项目。」
「十五分钟前,他在视频中告知我——」
「艾尔斯?」叶泉芝刚拿出记录专用的光脑,还未来得及展开虚拟屏,便见身边的艾尔斯越过了自己,直接沖向那合上的白色帘子,「……」
他默默后退两步。
***
在嗅到艾尔斯毫无遮掩的信息素的那刻起,我察觉到,另一张床上的裴因开始不对劲了。
……
这间病房中,有两个alpha,我,裴因。
一个omega,艾尔斯。
还有一个beta,叶泉芝。
艾尔斯并不知晓叶泉芝可以闻到ao信息素这件事。
这是机密。
他更不可能知道我和裴因住的是双人病房。
裴因身为皇太子,所有信息都是机密。
他能从叶泉芝手里打听到我和裴因的病房号就已经很强了。
所以,艾尔斯没有收敛信息素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就是想在病房里和我****。
对,和一个病号。
这种事……
信息素上头了的o绝对可以干出来!
……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艾尔斯,而是我身边被o信息素激的彻底起了反应的裴因。
被石膏束缚了行动的是我,不是裴因,他只有右手绑了石膏。
并且,他是一个左撇子。
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钻进了我的被窝。
再看去时,他弓起身,我看见他所在的地方,被子隆起了好大一块,耳畔潮热,他的鼻息喷薄在我的脖子:「哈,元黎……我的易感期好像……哈……好像,哈,提前来了……」
我:=□=
——你们的易感期全凑这两天是什么意思?!真就团建吗!
第11章
好可怕的死a同。
裴因才不管我内心叫嚣的有多大声。
他是行动派。整个过程很快。
两1相遇必有一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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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我是1!你不许!滚啊!滚啊!」我抱紧了被子,用气音对他嘶吼,「我是1,纯1!」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扯开我的被子,「快点,快点!」
这个世界的ao延缓信息素暴动的方法,是找个地方按摩。
是的,就是按摩。
最好是找一棵树,用树枝,按摩腺体。
但这里没有。
一分钟后。
……
我隐忍咬牙:「你好了没?!」
……
「怎么可能这么快?!」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倒是你?有点太拉了吧?」
真成按摩了,我泪流满面:「你说的容易!我腿被绑着怎么快!」
双腿都被吊起来还好,只被吊起来了一只,脖子上还绑着石膏。
根本无法受力,快不了一点。
有一种[哔哔哔]逛[哔哔哔——]的无力感。
他的双臂支撑在我的枕头边,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他扯开。
脖子上的瓷白色肌理上泛着冷光。
一如他这个人给其他人的感觉。
我分身乏术,在和裴因对峙的同时还要分出心思来应付叶泉芝。
「好的,元小姐,你的哥哥正在联邦中处理一件紧急项目。」
「十五分钟前,他在视频中告知我——」
捕捉到关键词,我顿时浑身僵直,所以我哥怎么了?说什么了?叶秘书你快告诉我啊啊啊!
偏偏裴因这厮还:「你怎么了?你虚啊?」
「……你才虚!你虚,你全家都虚!」
「这话我要告诉陛下。」
???
我:「你——?!」
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病床上的白色帘子被来人「唰」地扯开了。
我:「……?」
裴因:「……???」
我:「……」
艾尔斯:「……!」
艾尔斯:「……?」
艾尔斯:「?!?!」
他的想法完全写到了脸上,也许是aa对艾尔斯冲击过大,在他的脸色从绿到黑,再从黑到紫最后重归平静的同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加入了我们。
按摩。
……
说真的,这太超前了。
虽然按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组团按摩也很超前。
***
叶泉芝也是这么想的,他能够闻到ao的信息素,自然,也可以感受到在两股信息素中又融入了一股新的信息素,他扶额,幸好,他是专业的。
加上b不受信息素影响这点,让他能够更加自如地讲述工作内容:
「元先生说,如果您再不接电话的话,您的零花钱就完蛋了。」
「咚——」好大一声,类似物品从低处摔下来的声音。
「啊!好疼!」黑髮的女孩披着被单,连滚带爬地从帘子的缝隙中挤了出来,眼中跃然跳动着惊喜的光芒:
「什么?!我哥还没有扣我零花钱?!」
***
我颤抖着将光脑开机。几秒钟内,无数消息提示音在我的眼前炸开。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星的消息:
[你人呢?飞了?]
[一个星期后有场拍卖会,去不去?]
拍卖会……?
能出现在我和苏星聊天记录中的买卖会,能是什么正经拍卖会?
瞬间浮想联翩。
但是,不好意思了苏星!现在真的没空。
我得先拿了钱才能去拍卖会啊。
我输入密码,略过她的消息,迅速找到了最重要的联繫人。
[哥哥]
***
「……餵?」疲惫的嗓音在另一头响起。
我怕我自己这稀烂的模样被他看到,没敢开全息视频——这是我在听到我哥声音前一秒钟内的想法,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哥,你,你没事吧?」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我哥也因为我一晚上没睡。
元黎,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我哥的嗓音有些嘶哑,却还在安抚我,「我没事。」
不对劲。我哥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的零花钱,危!
没多想,我包着被子就滚进了病房的卫生间中,然后立刻点开视频通话。
厕所门外,没能跟上我的脚步的艾尔斯还在砸门:「元黎!元黎!」
我直接戴上藏在光脑后的降噪耳机。
科技发达以后,做什么都很方便呢!
对面好像迟疑了一瞬,才接起来。
画面在聚焦,我最先看见的是一截锋利的手腕骨关节——这只手戴着我送给他的黑金手錶,是右手——以及被拿在手上的金丝边眼镜,眼镜的主人似乎不太习惯视频通话。
这是可以理解的。
一般工作上的视频通话都会由他的秘书团队代理,或者秘书团+ai机器人进行大屏幕投影,只有与我的私人通话他才会拿起自己的光脑。
而我,因为经常干坏事,几乎没有给他打过视频电话。
他也就没有机会熟练这项技能。
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没一会儿,镜头便从他的手腕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大概是刚结束工作,准备睡觉吧。
镜头后的背景是我们的卧室。
他的头髮有些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白色丝绸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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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
与平时精明能干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突然打视频了?」我哥垂眸,不太好意思,「我还没整理好。」
我很少有机会看到他的这副模样。
因为他起的比我早,睡的也比我迟,后来我在军校住宿,也不怎么回家,就更少见到他这副模样了。
我眨了眨眼,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你看起来好漂亮啊。」
「很奇怪吗?」
他不自在地看了自己一眼,镜头随之平移到了他的脖子。
脖子上还留着按摩印子,按理来说,早应该消掉了啊?
……他不会又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来保存痕迹吧!
不是我瞎想,是他真的这么做过。
我大吸一口凉气,「哥,你大了,要保护好自己啊。」
他斜了我一眼,低头整理自己的睡袍,丝绸质感很不错,也很顺滑,「除了你,还有谁能到我头上作威作福。」话里埋怨意味很重,我没敢接话。
「那个,哥,」眼神飘忽到我哥长长的睫毛上,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将话题拉回正轨,「哥,我的零花钱……」
老话说的果然是对的,谈钱就是伤感情。
暧昧的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他横眉冷对,「呵,你心里只有钱,根本没有你哥。」
我:「……」
第12章
我敢说其实你说对了吗?
不敢。
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答:
转移话题。
继续暧昧。
我高精转动的大脑帮助我重新找回了语言:「哥,看你这身衣服,你是不是要去洗澡啊?还是刚洗完澡出来?」
我哥和我不同,他比我更能带歪话题,只要我起了个稍稍不正经的开头,我哥就会顺着我的话继续回答下去……
我这句话正中他的下怀。
「嗯,」我哥微羞,他扯着浴袍的一角,眼镜边框泛着柔冷的金光,极其善解人意,「洗过了,但一和你打视频就热的很,现在又出了一身汗……」
成功预判了他的预判,我立刻接话,「那哥,你快进去洗吧!」
***
我哥的段位比我高。我的段位基本都是我哥这个王者带着我上去的。
病房的厕所中,门外吵闹的男人还在砸门,眼前,光脑屏幕,却正播放着令我都有些害臊的一幕。
我捂住眼睛,从指缝偷偷看屏幕。
光脑的摄像头大半浸没在柔软的泡沫中,另一半随着泡沫的上下浮动,沉沉浮浮,拍摄到比泡沫更加洁白的一片雪地,雪地中翩然掉落着两片娇嫩的樱花花瓣。
他的手轻轻拂开镜头处的泡沫,被水雾浸透的朦胧双眸出现在了镜头的正中央。
媚眼如丝,明晃晃地勾人。
……
如果说皇太子裴因的眼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可以活活冻死人。
那我哥,元淮。
就是艷鬼。
虽然妖娆迤逦的不像话,却让人瞧一眼便遍体生寒。
只会在自己所深爱的书生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引诱书生与自己一起沉沦堕落。
……
尽管这双眼睛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但是这也遮住了方才的雪景,这不免让我有些着急了,忍不住道:「哥……你,你要不然,让开一点?」
「让开?好。」他却坏极了,轻笑着将摄像头彻底移开了。
这下不仅见不着眼睛了,我最想重新见一面的雪地更是没有影子。
只剩下了作为背景的瓷白防水贴。
我不由懊恼:「哥!你干嘛!」
我听到耳畔旁的耳机中传来低低地哼笑,「还想看?」
我:「……」
不敢吱声。
「还是说,想*?」
我在镜头外把头点的像是个拨浪鼓,仍然不敢吱声。
但他实在是太懂我了。
「给你买了明天直达联邦的悬浮列车票,」镜头移动到他湿漉漉的脸庞,我发现他的头髮在我不在的时候悄悄变长了,从原先刚好能够垂在肩膀,变成了现在已经能够落到锁骨边的长度,一种不可言说的寡夫感萦绕在我哥的身上。
这只守寡的鬼幽幽嘆了口气,「回来吧,阿黎,哥哥想你了。」
——呸,不对,我还没死呢!
——守什么寡?活寡?
谁啊?放着这么大个美人不管?
太过分了!
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做贼似的往镜头里偷偷看了一眼。
我哥的唇很薄,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如破碎的樱桃,艷鬼能说什么正经话?「*哥哥一次,零花钱加十万。」
「唔……」我面红耳赤。
「一百万?」
天秤的两边已然向我偏移。
他仍在加码。
「成交!」
钓鱼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是想哥哥了,才不是被金钱所诱惑啦!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去做我哥的按摩[哔——]!
***
「元黎!你个渣渣!」
「艾尔斯少爷,请冷静点……」
「开门!」
「元黎!开门啊!你快开门啊!」
「……」
「您嗓子哑了,我去给您泡杯茶。」
「别管我!你走开!」
撕心裂肺的一声:「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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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
「呜呜,为什么这家医院没有厕所的钥匙啊?!」
「艾尔斯少爷……」
我摘下耳机。
摸了摸有些酥酥麻麻的耳廓,门外的声音霎时间便都传进了我耳朵。而这些声音的主人全都是艾尔斯,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叶秘书劝解的声音。
很好,不愧是叶秘书。
情绪就是稳定。
我满意地收好耳机,慢悠悠地思考起接下来要怎么顺其自然地将门打开,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外面怎么没有裴因的声音?
按照裴因那火爆的性子……不把门拆了……就算我输。
哪怕这门坚固得不同凡响,拆不了,他骂的也绝对会比艾尔斯更骯脏。
……话说,我刚刚不是已经替他解决了易感期问题了吗?
难道说——?
在光脑搜索栏中输入:
a能安抚a吗?
高贊回覆:
不能。
脑中模煳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生物课没有好好听但偶尔还是会翻翻书的我醍醐灌顶:原来两个a是没法替双方解决对方的易感期的吗?怪不得aa恋这么少!
草了,易感期上头的a会到处找o搞的啊!艾尔斯的清白啊!
此时我也顾不上什么解释问题了,开锁开门关门推开挡在门前的叶秘书(?)大跨着步向病床上的裴因走去,一边走一边抓起光脑:「叶泉芝,你有向医生申请a的抑制剂吗?」
***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打着石膏。
健步如飞。
***
叶泉芝:?
叶泉芝:……!
医学奇蹟?
***
心中波澜起伏,但靠谱的叶秘书双手抱着光脑屏,还是紧紧跟在我如风的脚步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申请了。」
完全没有想要询问我搞三人行感想的意思。
我有些感动,这么好的秘书怎么就被我碰到了呢?下次y的时候还要拉你做y的一环!
「抑制剂什么时候会到?」我问。
叶泉芝:「大概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啊?
令人头秃。
「我刚才进厕所多久?」
不会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不知晓我心理活动的叶秘书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我汇报,「三十分钟不到。」
「唔,」那还好,裴因这傢伙再怎么说也是双s级的a,这点时间还是扛得住的,我拉开帘子,病床的一片狼藉吓了我一跳,「我靠,你怎么是这个姿势?」
裴因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头毛毛绒绒的蓝发。
他将身子弓起,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听到我的声音,他立刻把我抓了进去,「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裴因,」我难得正色,「a是不可以安抚你的。」
裴因压低了声音,「你说没结果就没结果?」
爽了一把就萎了的我冷漠道:「抑制剂很快就会到。」
「抑制剂?」他咀嚼着我话里的意味,最后竟是笑了,笑的没有声音,却那样猖狂,身子都一抽一抽的,「刚才怎么不把我绑起来,等着给我注射抑制剂呢?」
我:「……」
我能说其实我只是馋你身子吗?
你真的不会打死我吗?
「比起这点,裴因啊,我佩服你,」我由衷道,「你竟然没有一时脑热就把艾尔斯抓来**了。」换我我肯定就直接打电话去点男模了。
裴因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就他?我tm脑子里全是你……」
「……裴因。」我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复杂,难以概括。
「什么?」他困惑道。
「你就算想着我自[哔——]也没用啊,」我认真劝解道,「听我一句劝,找个老实o好好过日子吧,alpha只能靠抑制剂和omega来解决信息素问题。」
***
「哗啦。」什么东西好像碎了。
***
回应我的不是裴因。
是身后三观碎了一地的艾尔斯。
碎的同时他手里的水杯也碎了。
我抬眼看去。
……
他好像真的要碎了。
***
「艾尔斯少爷,」叶泉芝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了艾尔斯,「擦擦吧,碎片我来收拾。」
他心中嘆气,早知如此就给艾尔斯少爷递一次性水杯了。
但那样真的太不环保了。
「不,我没事,我很好,」艾尔斯强作镇定,弯腰徒手去捡破碎的玻璃杯,稍不注意,白皙的皮肤便被玻璃的碎片所伤,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病床前的人。
那人也应声看过来。
艾尔斯愣愣地看向她,「……阿黎。」
「小少爷,我以为你在加入的时候已经看明白了,但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没有认清楚事实,」叶泉芝同情般略过他,向着自己的上司走去,「小姐不是渣,她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瓣,每一瓣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除了少爷,大家都看清了呢。」
「还需努力啊,艾尔斯少爷。」
第13章
干脆利落地将抑制剂扎进裴因的腺体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拄着拐杖走出病房、和教官请假的,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就已经在宿舍里收拾行李了。
没有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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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页
***
我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不可能直接告诉教官:
其实我是回家给我哥按摩挣零花钱的。
……
好神经,好癫。
……
所以是以病假为由写的假条。
怎么说也是曾经互帮互助的对象,应该会同意的吧……应该……
***
虽然很捨不得漂亮o。
但零花钱更重要。
没有钱怎么追o?我亲爱的omega啊,等我挣钱回来追你呀!
再次为我逝去的道德落泪。
阿门。
***
「你不疼吗?」
「疼,疼死了,心也好疼。」我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道,挤出了两滴饱满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yue。
我是强忍着噁心感与图兰斯特对视的,表白后遗症一直在隐隐作祟,我就像那被活活架在火上烤的猪一样煎熬。
「……那你的腿?」我装的很好,图兰斯特没有怀疑,也没有在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下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而是问了我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
没有执着表白固然好,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低头。
已经脏上了灰尘的石膏腿凄悽惨惨地露出了一根脚趾头。
「——!」
***
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
我卖惨卖的很成功。
图兰斯特看我伤成这样到底还是没忍心,松口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好好休整一下。并约定这段时间我不会荒废训练,这才将我送走。
***
一回到宿舍我就直接趴了。
疼的。
我却还无法对罪魁祸首做些什么。
人家地位比我高,我能怎么办?
去做他后妈报復他?
国王陛下可是个直a。
「喂,叶秘书……」冷汗滴了下来,落在毛绒绒的猫猫地毯上。
「小姐?」
「……小姐?」
「元小姐?」
叶秘书啊!
救命!
「啪嗒,」光脑坠在手边,我却疼的说不出话了,更没有力气捡起它,这一刻,我甚至有种想直接躺在地毯上就这么一睡不醒,长眠于此的冲动。
……
我太勇了,竟然敢踩着打了石膏的脚,还没有拄拐杖,不疼才奇怪。
……
失去意识这件事我一天内居然就经歷了两次,这种经歷可真是罕见,让我不由琢磨起要不要把这事儿当素材发布到网上给自己喜欢的小说作者提供提供灵感。
……
帝国军校的宿舍类似于我上辈子世界中的外国宿舍。一间宿舍住两个人,但有客厅也有餐厅,还有两间单独的卧室。
宿舍以abo性特徵划分。
也就是说,如果你是女o,那你的舍友就有可能是女o或者男o中的一员。
《学生指南》中讲述了为什么不再进一步细分的原因:
人的性取向是自由的,oo恋很常见,有一部分的ao伴侣甚至更加开放,生下法定伴侣的后代后,又在维持法律的关系下,各自成为了同性恋,帝国军校是一所先进军校,发现再怎么细分也挡不住同性恋后,便同联邦政府一般开摆了。
我运气不错,虽然舍友不是苏星,但也随机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女a。
地毯上隐隐约约的雪松味宛如炸开花了的水仙,突然恨不得把人熏晕……在我躺下的不过十几分钟间浓了许多度。
成为ao的最大好处莫过于此:成为a或者o后,你就不必再买香薰了,周围同类身上的味道便足以满足你的鼻腔。
即便是同一种味道的信息素,也会因为大小环境的影响而变的不那么一样。
我很喜欢雪松的味道,觉得言情女主就该是这股温温柔柔的味道。
但现在的确太浓了些。
我险些打出一个喷嚏。
这意味着有人回来了。
「餵?元黎?」她叉着腰,居高临下看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睡啊?」
多西米亚风的长裙裙摆轻轻扫过我的面颊,带来阵阵雪松的清香。
信息素还是留在人的身上好闻,在物品上,例如我们宿舍的地毯……这类真的很吸香的针织品,如此清雅的雪松味浓缩起来也令我无法欣赏。
「南寻……南寻你没课啊?」我一咕噜便从毯子上爬了起来。
我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有了一些力气说话……a的恢復力真是惊人。
「你的秘书给我打电话了。」南寻点了点免提,虚影晃了晃,她的嗓音如冰块撞击般沁人心脾,徐徐道来,「叶秘书,我是在宿舍里找到元黎的,她看起来……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我松了口气。
「方小姐,谢谢您帮忙照顾小姐。」
「举手之劳。」
……啊,她全名叫方南寻,有个双胞胎哥哥,方北寻,是个男o。
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他们两个长得是真的很像,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很明显的性别特徵,都是雌雄莫辨的样子,不过两人都很忙,我很少见到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即便是约好了出去聚聚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成只有我和其中一方的饭桌。
我看得出来,南寻是想撮合我和她哥哥啦,但我才不是那么禽兽的人,不至于对好朋友的哥哥下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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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间宿舍之所以现在还能保持这么整洁,全多亏了方南寻小姐姐有严重的洁癖,我之所以爬起来的这么快,也是怕她发现我竟然把汗擦在了地毯上……虽然保洁机器人会负责清理,但方南寻忍不了一点。
据我观察,南寻的哥哥也完美遗传了方家的洁癖基因。
要是真成了一家人?我涩涩发抖。
我是算好了南寻的下课时间,稍微在地毯上趴趴,保洁机器人过会儿就会过来清理地毯。我乱,但讲卫生。
……
失策了。
……
以她的洁癖和残酷程度,绝对会让我现在就把地毯抱出去清洗的。
但我,真的太累了啊qwq。
***
等方南寻挂断电话后。
「呜呜,」我抱紧了离我最近的一张椅子,大有一种,随便吧,谁都不能让我动一下的意思,「南寻寻你放过我吧呜呜。」
大概是看我真的太惨了,方南寻竟然没有直接开骂。
「……」她蹲下来,似乎忍耐了许久才将口袋里的手帕「pia」在我的脸上,「自己擦擦,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地毯很脏!」
「天吶,」我虔诚地拿起手帕,稀罕的不得了,「南寻的手帕!我一定会洗好包装好还给你哒!」
她嘴角抽了抽,但没发火。
我张开胳膊便倒在南寻的肩膀上。
闻着她身上的雪松味总觉得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苏星和南寻面前不太一样。
在苏星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在南寻面前我就忍不住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个脏字都捨不得说。
也许……
这就是,衣食父母和隔壁邻居家早出晚归的仙女姐姐之间的区别?
苏星的颜值好看没错,但从初级学院看到现在已经看腻了,南寻的颜值我还没看过瘾,两人还是不同风格的。
我只是想和靠谱大姐姐撒撒娇。
我有什么错呢?
偷偷瞄了一眼南寻小姐姐飞机场般平坦的领口,我默了,双胞胎之间要不要这么平均啊,哥哥平也就算了,为什么妹妹也这么平啊?这个时代优生优育导致的结果便是,不管女a女b还是女o,基本都有一点点的弧度。或者说只要营养跟得上,就没有平的女性。
就连我这个基因突变的另类都稍微有那么一丢丢。
完全没有一点弧度……
这也平的太不健康了,我握紧了手帕,大胆作死,「南寻,我这里有木瓜,放在冰箱里了,你想吃吗?我收拾好行李帮你拿。」
不想吃的话我就做成木瓜奶昔放冰箱给南寻做明天的早餐。虽然我厨艺是很垃圾,但还是能做一些低级料理。
方南寻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意思,或者说,她现在不太想理会我话里的调侃意味,「收拾行李?你要去哪?」
「去找我哥,」我撑起身体,她空荡荡的衣襟便在我的眼前晃啊晃……羡慕了……一点点也没有,是真的飞机场,就算不遮挡也看不出什么,轻松自如又愉快,这么想着,我便顺着方南寻的话题放弃了要替她补补的想法,不管她平不平,还是她自己开心最重要,「让让,南寻,我要去收拾行李啦。」
她扶起我,带着掂量意味看着我,「你确定,你可以收拾好行李?」
「嗯……」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主要是带上训练用防护器械,还有养护用品,这些都是定制的,家里用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我长高了一点点,不太适用,这次回家没做什么准备,再重新定制一副要花的时间就超过半个月了。不带没法训练。其他的我家里都有,这么一看是不是感觉收拾起来其实还蛮方便的?」
「——可以晚一点再走吗?」
南寻突然问道。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看她:「嗯?」
第14章
「呵呵,我是说,我哥,他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聚一聚,阿黎,」方南寻轻哂,没有看我,转身帮我去找行李箱,「可以晚两天走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翻看日历,伸了个懒腰,「可以啊,但你确定这次你们两个都有空?要不要看看日历?」
方南寻和方北寻都是大忙人。
我哥我是经常能见的,这次放了半个月的假,我有大把时间可以见他。更何况回家以后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从房间里爬出来……只是空出一两天还是可以说服我哥的。
***
方南寻说完的时候,其实已经想把话重新吞下去了,她帮忙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想开口,眼前的人却忽然伸了个懒腰,一截白皙的纤腰从衬衫底下探了出来,宿舍暖阳般的灯光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照映着落下片片阴影。
就落在小小的肚脐眼上方。
燥意涌上心头。
梨子的清香混着雪松。
在发间燃烧。
喉间霎时紧缩。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对方便已经将日历本拿了出来,询问她日期。
***
「?」视线太露骨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有些难度,我顺着方南寻的视线一路看到我的腰,我的……腰???
同性为什么会盯着别人的腰看啊!
虽然我也经常在大街上对大美女斯哈斯哈,对手机和光脑里的美女喊老婆……我一个激灵,就压住了衬衫的角角,难道我看美女姐姐的时候,美女们也是这种感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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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大罪人怎么回事。
「你……」方南寻意味深长。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的身体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反应过来后,我有些尴尬,「南寻,你,你,你定好餐厅了吗?没的话我帮你看看。」
在光脑上输入[附近餐厅]为了掩饰尴尬,我的手不住地在光脑上刷刷刷,流量与信息产量成正比,还真被我刷出了一条新信息,只不过不是搜索界面的:
[梦羊:元黎姐姐好]
[梦羊:我是和你说过话的柏诽]
柏……柏诽?
[梦羊:就是那个和你说过话的o]
我的手比我的脑子快多了——
[lily:(比心)(比心)]
……哪来的变态?
但是他喊我姐姐诶?
我抖了抖:
[撤回]
[lily: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梦羊:(对手指)(脸红)裴队说明天请我吃饭,说你也会到场,裴队的事情好像有点多……]
[梦羊:我怕裴队忘记邀请你]
我::d
只注意到前九个字的我——可恶,这个男人移情别恋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去,肯定要去!
必须去!
[lily:哪家店呀?]
[lily:(猫猫冒头.jpg)]
[对方输入中]
……
[梦羊:姐姐你等我转发一下]
[梦羊:(发送定位)]
「阿黎?就选这家餐厅吧?」
我正要准备回復柏诽,方南寻却刚好从光脑中抬起头,她将光脑屏幕放在我的眼前——为了防止出现走路看光脑不看路的事故发生,光脑的屏幕都被统一设置成了半透明的形态——一家餐厅的名字与我的光脑屏幕完美重叠:
[达芙妮空中餐厅]
我:……?
[达芙妮空中餐厅]
我:……!
第15章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
和煦的春风拂面,季节调节器经过连夜加工维修,广场上巨大的荧幕上播报着今日天气,晴朗。
一个非常适合出行的天气。
达芙妮空中餐厅,顾名思义,是建在空中的餐厅。
要价不低,就算你有钱也需要预约,飢饿营销打的有一手,装修精緻又极其符合有钱人们的审美,来当服务员的o们个个貌美如花,青春靓丽,目光在举止高雅的客人们身上流连,寻找着今晚的目标。
如果o看上了某一桌的客人,便会在送餐时将明信片塞到托盘下方。
最右边靠窗的客人手底下便压了厚厚的一摞。
这是一张四人桌,蓝发男人的身旁坐着漂亮的白美人o,正对面坐着黑髮的娇小女孩,看不出性别,斜对面则是个气场强大的女a——四人的餐盘下方各自叠着数量不在少数的明信片。
我埋下头,回忆穿插飘过脑海:
[「南寻,这家餐厅要预约诶?」]
[「你预定了吗?没啊……?」]
看着南寻失落的眉眼,我于心不忍:
[「没事!我们可以蹭其他人的!」]
口中本来想说的:那要不然这次就算了吧……这句伤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永远会对美人心软。
总之,鬼使神差间就这么做了。
四人桌的旁边本来应该还有一张椅子,我是想坐那张椅子的,但那本该出现的人却把我鸽了,只有四个人在现场,我不得不招唿服务员将其撤回。
在场四人,我,方南寻,裴因,柏诽,鸽了我的人是方南寻的哥哥。
……
北寻小哥哥竟然又把我鸽了。
……
算了。
想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吃饭的双方都并不熟悉,唯一的联繫便是我,气氛难免尴尬,为了避免我自己尴尬,我开始数自己手下的明信片,数了又数,一,二三、四……二十,只有二十张,大部分竟然还都是其他身为客人的a托服务员送到我手里的,我长的就这么像o吗?卡哇1就没有人权吗?!
又忍不住去数了数其他人的,对面的裴因手底下压着的明信片是我们当中最多的,就连方南寻手下的明信片都肉眼可见的比他少了十张。
我不气我不气,我才不生气。
我用力抚平自己心中的烦郁,为事情寻找原因。
裴因那一头蓝发,除非他想不开去染髮,否则,整个帝国的人都能认出他。
——鲜明的蓝发,是帝国皇室的标配,帝国皇室的人甚至为这种蓝色申请了专利,如果有人能调出这种颜色,只能卖给皇室,或者用在为皇室制作的物品上,类似[画作]这种。
如果私底下买卖、染着这样一头蓝毛进入帝都星,那明天就只能监狱见了,而且监狱中的警官也会强制人将头髮染成另一种颜色——红色黄色都很不错,先生/小姐您看着选。
什么?宁死不从?
那就绿色吧。
他连戴个帽子掩饰都不掩饰。
帝国皇太子在达芙妮空中餐厅出现的消息一定早就传遍了整个星网,这家餐厅里的omega闻风而动也很正常。
如果没有隐私屏障遮挡,服务员们绝对更加肆无忌惮,毕竟,这种阶级跃升的机会可不多见。
我捏了捏眉头,皇帝皇后又该要生气了,至于皇太子本人……现在收明信片正收的不亦乐乎呢……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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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我的本来目标……
该说不说,柏诽……他真不愧是皇帝皇后亲自挑选的omega,周围的小妖精们都舞到自己眼前了还不为所动,仍然维持着矜持的笑容。
这种正宫,我爱了爱了。
凭什么我不能有这运气?
——运气也可以是自己争取来的!
又没真结婚,凭什么我不能追他?
就从帮柏诽点菜开始做起吧!
我刚要伸手接过菜单,服务员伸出的手却在半路拐了个弯,犹如颱风登陆般,将菜单递给了裴因。
「……」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至于为什么不是嫉妒……
不可言说。
***
平静的餐桌上,裴因淡淡地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吧,你们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
为了给客人最好的服务,菜单都是需要人工服务的——我腹诽,其实这都是联邦为了减少出现单身a和o的概率而推出的福利吧?联邦就像那孩子到了三十岁还不肯相亲、结婚生子的中式父母一样,生怕我们单身。
***
昨天晚上已经将石膏拆除了,加上今天需要外出,我便穿了一条休闲西装裤,餐桌下,他光滑油亮的皮鞋正顺着我的裤脚往上挑,见我没什么反应,就又用脚脖子蹭了蹭我的脚腕,浅口袜的松紧带被他蹭的隐隐有些下滑趋势。
我镇定自若地看他,抬手要回菜单,「服务员,我想再点杯饮料。」
脚也没有闲着,一只脚在被他蹭着,我还有另外一只脚。
「今天皇太子请客,大家都不要客气哈,」我眯起狐狸似的眼,其实我的眼睛不适合这样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长着同一张脸的我太了解自己了。
重新长大的我比上辈子有脑子多了,知道保养容貌要从小开始,而且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难免觉得新奇,闲的没事总爱摸着五官玩,好奇自己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因此,我对自己的五官了解程度比所有人都要多的多。
我还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笑容。
我的眼睛就像幼狐。
圆滚滚的,却又能看出狐狸的样子。
加上我唇角边的小痣,许多伴侣最喜爱称唿我为:小狐狸(li)。
不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好看。
笑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可爱。
要搞他心态,笑容是最好的武器。
小皮鞋有绑带,我不用担心自己一不注意就会用力过勐掉下去,我便用另一只脚去拉扯他的裤脚,大着胆子往上蹭,攀附着长腿,将他的西装裤脚堆叠向上。
他过分,我就要比他更过分。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小腿上肯定已经留下了我的鞋印。
只恨这双小皮鞋刚买没过多久。
这次是我第一次穿。
……要是踩过狗屎就好了。
再往上,裴因笑着将在我的脚腕上狠狠掐了一把,一边用滚烫的手掌心包裹住我的小腿,将我的袜子脱掉一半,恶狠狠地摩挲,一边承担着a的责任,为身边的o解难,「柏诽要喝什么?」
「一杯柠檬水就好,」名为柏诽的白髮美o羞涩一笑。
是足够使任何一个桀骜不驯的a心甘情愿为其写万字大长篇观后感的笑容,我却没有办法品赏。
……还有,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我来做吗!可恶,这傢伙就是和我八字不合。
裴因的力气很大,掐的很重。
这是始料未及的。
我闷哼一声。
这难以启齿的声音引来了方南寻的关注,她关切问道:「阿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像被虫子咬了,」我云淡风轻,睁眼说瞎话,弯腰假装打虫子的功夫抓住了对方的脚踝,桌帘挡住了餐桌上方的视线,撩开华贵的桌布,我看到,他的袜子是黑色的,刚好可以勾勒出他的腿部线条,皮鞋是休闲款中的棕色。
鞋绳绑的板板正正。
还系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没什么用。
我轻而易举便将他的鞋带扯了下来,用力捏了他一把,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我咧了咧牙,用小虎牙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小洞,不至于出血,以a的恢復力一会儿就没影子了。
但这次,我舒畅极了。
就好像一路被他坑害的不满终于发泄出来了。
他剧烈地抖了抖。
好像是疼的,又好像是爽的。
颤慄不停。
我则抬起头,对着南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啦,看样子应该是从进餐厅以后一直跟在身上的,不关这家餐厅的事情。真是阴魂不散的虫子,你说他好好待着不好吗?非要咬我一口,现在好了,长记性了吧?」
我几句话便安抚好了皱着眉头想要点击[投诉卫生环境]按键的方南寻。
「虫子已经被我赶走啦。」我自顾自便和南寻说起话来,「南寻?南寻你想喝什么?」
「橙汁吧。」
「啊好,橙……!」我的笑容有些僵硬,放在南寻手边的左手被她抓住,只是抓住还好,问题是她抓着我放到了她的大腿上?好像另一只手还在腿部衣服布料上写着什么……
左手不妨碍我拿菜单,回握了她一下,发现方南寻没有松手的趋势。
她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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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
于是我耐心等她将字写完:
我,是,方,北,寻。
……???
啊?啊?什么?
原来鸽了我的不是方北寻?
而是方南寻!
南寻你就这么想撮合我和你哥吗?我险些没有控制住面部表情管理,这对兄妹是什么时候换的我都没发现……北寻小哥哥你竟然能够为爱穿女装吗?还有,为什么你们两个就连声音也这么像啊!
我太感动了,换个时间地点我一定很开心很兴奋,不管他是不是我姐妹的哥哥,也不管那什么九九八十一的洁癖我硬着头皮也得先把人搞了……但现在这气氛不对啊。
服务员来收菜单了。
脚下,裴因的双腿还是不老实,我方才的行为似乎把人刺激狠了。
他正蠢蠢欲动要攀爬向上。
方北寻又笑了笑,继续写着:
你最近喜欢的是那个o?
那,可别被发现了。
你也不想,在心爱的o面前丢脸吧?
——吓得我一手交接菜单,一手和方北寻十指相扣,脚下努力抖抖抖,试图将不干净的东西抖掉,谁知脏东西没抖掉,另一只脚加入战争,我数了又数,真的是三只啊?
一个人哪里来的三条腿?
光脑又忽然震动了起来。
我好忙。
……我他妈怎么就突然忙起来了!
***
让我好好想想。
裴因穿的是皮鞋,方北寻出门穿的的是高跟鞋——矮跟白凉鞋,加入的那一只脚给我的感觉很高,所以应该是方北寻的。
而不是柏诽的。
望着柏诽下垂浓密的白色睫毛,不知道为何,我唿出了一口长气,梦中情o的形象没崩,真是太好了……
「……」
说到底我在太好什么啊?!
这竟然还能算好吗!
我的追求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
我努力试了半天挣扎不出来,两只脚还好,我两只脚对两只脚打的过,两只脚对三只脚怎么打啊?用*打吗?
那真的会死的好吗。
索性先打开光脑看看谁又给我发消息了,反正我的光脑设置了私人模式,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得到我光脑上面的内容。
……
打开,是一段语音。
现在戴耳机不合时宜,我又不能外放,遂按了语音转文字。
[星阿星:元黎]
单是看着我就能想像到苏星是在用什么样的神情对我说话。
我咽了咽口水。
只有重要事件苏星才会叫我名字。
惴惴不安地摁了下一条语音:
[星阿星:拍卖会!]
嗯嗯?
我的心也随之乱蹦。
为什么说话要大喘气啊?
苏星!
[星阿星:拍卖会提前一个星期了!]
[星阿星:我打听好了,这次拍卖会上的物件都很干净,搞到手也不会得病,比你路边随便大小捡的傢伙好多了!]
隔着屏幕,那股婆婆妈妈的唠叨感唿之欲出……我噎了噎……什么随地大小捡?谁随地大小捡啊!不要误会也不要随便给我添上奇奇怪怪的设定啊!
虽然但是,老天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拍卖会我不去怎么能行?
***
苏星口中所说的拍卖会是以稀有闻名的亚当拍卖会,不说十年一次,也有五年一次了,每次都会有惊喜宝物出现。
不去就是亏。
***
不过……现在,三股视线交织在我的身上,我根本跑不了……尽管没人看得到我的光脑屏幕内容,我还是汗流浃背……我盯着光脑看的时间确实太久了哈……
失礼失礼。
于是,我明事理地放下光脑,松开咬着的饮料吸管,起身为在场的两个omega摆好了盘,「哈哈……再不吃,就要凉了……」
第16章
我这么说了,也没几个人会给我下面子,北寻是第一个拿起餐具的,他的视线扫过我后,裴因也拿起了刀叉,柏诽看了裴因的动作,这才开始进食。
我托着下巴,思忖了下。
从柏诽的一系列动作中不难看出他的骨子里充满了上层阶级a的凝视,我不免有些牙酸,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未来皇后追求难度真是max,即便裴因没有阻止我,甚至我能看出他在助攻……
裴因的逻辑我懂——只要我被他的omega套牢了,也就等于被他套牢了,柏诽只是他的工具人——目标大概是三人行,否则他怎么会用柏诽做我的诱饵呢?
偏偏,他还真勾引到我了。
……
就这点不好。
底裤藏哪儿双方都知道。
我嘆了口气。
上一次被搞砸的经歷我仍歷歷在目……这次却不得不咬住这位「裴太公」的直钩……「追爱」真是件酸涩而又甜蜜的事情呢。
我为自己落泪。
***
拍卖会很重要,心爱的o很重要。
还有一件事也很重要。
***
在吃之前,我眼疾手快地摁下了光脑的快门键。
摆盘精緻的餐食被我捕捉入镜头。
星际时代的光脑与手机不同,不仅可以兼顾娱乐、资料库,还同时兼具了专业级的摄影配置,据我小时候在星网上看到过的资料显示,推出第一代高智能光脑的时候,大批摄像机制造厂商失了业,最后留下来只剩下军备级别的厂家,如今也变成了卷中卷,不止是做到了微小型,还有人工智慧系统,拍立得功能,但即便如此,在群众中还是竞争不过更加方便携带的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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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页
除非摄像机厂家做光脑,否则别无他法。
所以,如今我拿出来的不是昂贵的摄影机,而是实惠的光脑。
拍下后,我略微用ai调了下滤镜,定下时间:三个小时后再发送到星网。
我还有另一个职业,不露脸的星网知名网红。
转世投胎后我做什么的确都更方便了些,钱生钱是真的,这个世界阶级比我原先的世界更加分明,很多很多的普通人渴望了解他们接触不到的阶级的生活——如我上辈子般——热爱吃瓜,并且……霸总文学在这个世界也是常青树,因此,我只要随手拍下我的日常生活再上传到网上就能轻而易举实现流量变现,再设置好时间,延迟到我离开,就能在不暴露的前提下躺着收钱了。
我靠着这招成功赚到了一套房的钱,还偷偷用这些钱买下了一所私人别墅。
这样,我就拥有了一个翻车中转站。
翻车概率大大降低了不少。
还能够为我之后和我哥闹掰提供了一条后路。
何乐不为?
今天是在达芙妮餐厅吃饭,这里可是不少有钱人都预约不到的地方,今天还是沾了皇太子的光,我的骨子里还是保留了上辈子养成的良好省钱习惯——用自己的钱去吃豪华大餐,偶尔可以,经常不行,吃来吃去都一个味道,是学校的特级食堂不好吃,还是我哥给我请的厨师厨艺不香?天天去吃那不是冤大头吗?——我一般都是蹭其他人的饭吃。
比如,今天。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达芙妮餐厅,不赶紧记录下来发到网上变现也太亏太亏了。
……
我看得出来,柏诽心里的疑问很大。
不过柏诽是个聪明的omega。
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悄悄地看了眼身边人的脸色……发现两人都神色自若。
于是,也只能默默干饭。
我便没有管他。
喜滋滋地点击定时——
「……!」
***
方南寻和裴因都与我吃过不少饭。
哦,是方北寻。
哦哦,又错了……
不是「与」。
是请我吃了不少饭。
他们明白我在做什么,除了和我较劲外,也不妨碍我赚钱,此时见我脸色突然一变,这才开口询问。
二人异口同声:「你怎么了?」
说出口后,四目相对。
气氛有些凝滞。
我没有回答他们。
***
只有我知道,我手中的光脑屏幕突然一片空白。
刚刚摁下的定时界面不翼而飞,变成了条不断旋转、尾巴追脑袋,脑袋追尾巴的灰色加载符号。
我的目光移动,光幕左上角显示:
信号满格。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成为星网的知名人物后,我积攒了不少粉丝,因为不露脸,所有人都只知道我是个有钱的a,随着名气的增加,大家都更希望我露脸。
不少偏激的黑粉/粉丝会黑进自己讨厌/喜欢的人的光脑。
尽管我的光脑经过重重保密,也不乏一些高智商分子乐意花时间与我的系统斗智斗勇,迄今为止,已经有了两名黑客黑进了我的光脑。
第一次闯进来的黑客只是在我的光脑里转了一圈,便走了。
如果不是我哥突然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光脑竟然被人黑了。
头一回感受到社会险恶的我窝在我哥怀里,等待我哥将事情处理好,将我光脑的防御系统进行升级。
over。
第二次的黑客嚣张极了。
也是因为第二次的遭遇,现在我光脑的防御系统已经达到了最高级,但即便是这样,这次竟然还会被黑客攻陷。
而且,这一次的加载页面袭击,与我遇到的第二个黑客像极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意义在哪里?
只是为了好玩还是为了威胁我?
我蹙眉,思考。
毫无疑问,我现在的ip地址已经暴露了,这里不适合再待下去了,我无法确认他会不会篡改我的发送时间,又会不会顺着信息摸索到更深层次的个人隐私信息。
痛苦三秒。
#为什么我的追爱路永远这么艰难
#惊!黑客潜入妙龄女a光脑为哪般
#我珍藏的ax片怎么办啊!
三秒后我回归正常。
正常的我很快做好了决定,开始行动,我拿出另一台光脑,用外卖软体为两个o点了一束玫瑰花和勿忘我,随后将手中的这台光脑里的卡号拿出,给叶秘书发了一条消息[注意公关],我相信以叶秘书的头脑能够理解我的意思。
我一边顶着两o一a的目光起身,一边将光脑碾碎,用点外卖的光脑和裴因发消息:[有人黑进了我的光脑!!!]
[我先跑了,你们慢慢吃]
[我找个地方避避]
[记得帮我和柏诽道歉]
[……南寻那边,也帮我道歉吧]
我纠结了一下才打出南寻二字。
我不想将麻烦事变成更大的麻烦事。
[谢谢你!大好人!]
我在门口略做了几分钟停留,和裴因的聊天页面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久久挂在上方,发现他短时间内打不完字,我便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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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因再烂也是皇太子,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中包含有许多如何应付紧急状况的内容,信息如此高速发展的时代,皇室的教育与时俱进,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很多[如果你的光脑被黑客黑了怎么办][被黑客盯上了怎么办]类型的教育,使我安心。
加快脚步离开达芙妮餐厅。
***
女生走后,本就足够令人心惊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柏诽眉眼怯怯,专注咀嚼着口中的牛排,身为一个柔弱的o,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
……
两a对战,柏诽摸了摸脖子上的抑制环,要是没有抑制环的存在,他就要像路过的服务生一样进厕所解决问题了。
……
「还给我。」裴因拉扯着手中的光脑,他横眉倒竖,冷冰冰道。
他的光脑正在自己的主人和方北寻之间,如果不是质量好,这会儿方北寻就要赔他一个新光脑了。
差不多了,方北寻浅浅微笑,如他所愿,松开了手,充满了[歉意]:「抱歉,这只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抓了你的光脑,改天我得挂个号进医院看看了。」
对方都自贬到这个地步了,裴因反而不好计较,再算上对方还是元黎的朋友,裴因更不可能纠着这点不放。
「……?」光脑重新回到手上,看到上面过去的时间,裴因瞳孔缩了缩。
十分钟过去了?!
黄金回消息时间已经过去了。
***
餐厅外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看起来非常混乱的。
我胡乱瞥了眼,只见其中一名黑卫衣黑口罩,鸭舌帽戴的懒懒散散的傢伙鹤立鸡群般被众多警卫们围在其中。
不清楚是阴影还是黑眼圈,他的眼下似乎有一小片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睡醒似的。双眼无神,不太好惹。
……
那套卫衣的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质地和版型非常不凡,不仅贴合他挺拔的身材,上面的针脚也很是细密,左边胸口处还绣了一块明晰的卡通图案。
具体是什么卡通人物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找了设计师专门设计的服装,因为那位卡通人物栩栩如生,就像是从动漫里面直接扣出来似的。
以上是我在短短一秒间分析出来的数据。
我的大脑一刻都停不下来,即使放空了也会开始分析空气中的水汽浓度。
只是一秒钟,并不耽误我的行动。
——从餐厅里出来,正好可以去找苏星要拍卖会的票,省的她以为我不去了就把票送给其他人当顺水人情了,苏星这人看着特别严谨认真,但有时候特别爱同我一样随机应变,甚至摆的比我更过分。
这也是我们能够玩到一起的理由,只是她[随机应变]起来实在是太[随机应变]了,非常令人担忧。
……
但就在我即将与那人擦肩而过时,我突然感到肩膀一阵剧烈疼痛。
四周忽地安静了下来。
静到只能听到马路上车流行驶的声音,还有一群人的唿吸声。
「……」我有一种微妙的预感,上次如此不祥的时候真的如此不祥了。
第六感准得我头皮发麻,我停了三秒,发现那人并没有放开我的肩膀的意思,这才不甘不愿地面对了现实:
一片黑色。
厚实的黑色。
黑卫衣。
黑口罩。
黑色的鸭舌帽。
我勉强冷静道:「请问,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潜台词:我忙的很呢!没事就给我滚开好吗?
「呀?」他似是很惊讶,「这么久没有见,姐姐的脾气竟然沉稳了这么多?」
「——?」我疑惑极了。
又是熟人?
今天我吃的根本不是达芙妮餐厅的西餐,而是熟人盖饭吧!但是,这位熟人,你的声音很陌生啊?
别随便装熟好吗。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薛丁格的熟人?」
「不会吧?姐姐真的不认识我了?」他错愕地摘下口罩,「这样,姐姐认得了吗?」
一张惨白、熬夜过度的脸。
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即便我不乐意,大脑已经先我一步将他和我脑子中的另一张脸对上了。
[斑比]
是了,就是大部分人小时候都看过的《小鹿斑比》中的斑比,这个世界也有一部《小鹿斑比》,但其他大部分我原先世界耳熟能详的名着并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以此为推测,这个世界也许就是我原本世界的平行世界的未来时间线。
不过,想也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实姓名,这只是我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暱称。
来源于他儿时如小鹿般的双眸。
清澈灵动。
我和斑比也算有过一段缘分的青梅竹马,但缘分太浅,一般不在我会提及的青梅竹马的关系中,具体很复杂。
大概就是我小时候搬过一次家,那时我家隔壁住的是我父母的好友。
我喊他叔叔。
叔叔是个o,他比许多o惨,却又比许多o幸运,幸运在他不用为生计奔波,惨在他生在了富贵人家还分化成了omega,于是便被家族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商品,不停地被安排结婚,离婚,再婚。
每一任伴侣,不管是男是女,是a还是b,都会离奇死亡,并在死前立下遗嘱,遗产由我的叔叔全权继承。
很可疑是吧,但现在要讨论的不是我的叔叔,而是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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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比是我叔叔的某一任再婚对象的前任留下的孩子。
有些复杂,但也不是特别复杂,换成好理解的比喻:
夏东海在和刘梅结婚前有个前任,他与前任的孩子叫小雪。
结婚后的某一天,刘梅要和夏东海离婚,结果,小雪归了刘梅。
不过,斑比的故事和小雪的又不太一样。
我的叔叔在随我家搬家后,因为自己有亲生孩子,便将斑比的抚养权还给了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小雪」的「妈妈」,我在那之后还去了隔壁帝国,就此,我与斑比的青梅竹马情中道崩殂。
我再也没见过斑比。
可是,可是,记忆中,斑比他,分明还是个孩子啊?眼前这个嘴里就差叼根烟没有一点正行的傢伙是谁啊!
时间,真是可怕。
我:………………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笙箫。
第17章
我还没组织好语言, 气温调节器就又炸了。
……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广场的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喷泉在汹涌着冒泡。
雨下的太大了, 喷泉上方的雕像都像是在怒吼。
我撩开眼前有些扎眼睛的湿湿发,看到不远处的gg牌上仍然显示着:晴——帝国的天气全权由气温调节器控制,前一天便会将天气告知电视台,gg牌上的天气等于是告诉大家,今天的天气一定会是个大晴天。
真实天气与荧幕天气不一致就说明:
帝国的季节性气温调节器……
又, 炸, 了。
「姐姐,戴着这个吧。」斑比摘下了鸭舌帽,没有神采的眼神松松扫过我躲闪不及已经被雨水泼透了的脑袋,略一压手,便将要被雨淋的要炸毛的头顶送进了鸭舌帽里。
我抬起头,从前需要我低头才能看到的小男孩正垂着脑袋听我发落。
「你把帽子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歪了歪头,将帽子调整好,好奇道。
斑比掀起眼帘,仿佛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他双手用力,拉住一直叠在脖子后的卫衣帽, 便遮住了大半个脑袋,只有前面乱蓬蓬的黑髮照顾不到,被卫衣帽子挤了出来。
做完这些后,他也没有松手, 空出了另一只手挡在我的发顶,处在变声期的嗓音沙哑, 「这样,就好了。」
斑比很瘦,骨架很大,手腕骨关节在他的发力下,深深的凸起,雨滴便顺着他的掌侧蜿蜒向下。
他大概只穿了一件薄卫衣,骤然下雨,温度下降。
再看看天色,人工太阳大概也和气温调节器一起炸了。
荧幕的时间最准确。
显示时间为13:08.
现在应该是中午。
但天空已然暗了下来,雨雾在夜空中飘飘扬扬地洒在斑比的髮丝上。
晶莹剔透的水珠颤颤巍巍。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斑比打了个寒战。
……
帝国又剋扣工人工资了?
调节器才刚刚修好,不可能这么快就坏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管调节器的工作人员不想干了,我的眉头跳了跳,帝国和联盟的管理方式不同,隔三岔五就会有工人罢工游行,也不晓得帝国收的税都到哪里去了,帝国的皇帝皇后好多年都没添珠宝首饰了,总不能是给裴因准备婚礼去了吧?
「咕咕。」
「咕噜噜。」
「咕咕。」
一连串的声音将我从[给裴因打电话][给叶秘书打电话][给皇帝打电话]还是[给技术人员打电话]的思绪中解放出来,斑比没有看我,我使劲抬头踮脚尖也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这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不饿,那谁饿了呢?
我摸了摸鼻子,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叶秘书的车子停在了路边,他果然听懂了我话里的暗示,此时正看着手腕处的手錶,撑着黑伞四处四处寻找我——我没忘记,我还要去拍卖会——长嘆了口气,我把斑比推到了餐厅门口,「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我准备把人送进餐厅找个服务员就把人丢了。
谁也不能阻止我去拍卖会泡新的鱼!
忙中有序给裴因和叶秘书发消息:
to裴因:
我有些肉疼,[lily:帮我请个人吃饭,他的饭钱我付! ]
[p:? ? ? ]
to叶秘书:
[lily:等我一下,有事情要处理]
叶秘书回復地很快:
[叶:好的]
专业的秘书绝不会问为什么。
只处理上司安排的事情。
倒是我在琢磨要不要给叶秘书一个大概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手中的人推着推着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我的脑袋上冒出了好多小问号。
斑比转过身,低下头,看我。
离的很近。
狼牌洗衣液的香味。
他发梢上的水珠落了下来,滴在了我的脸上,眼皮上。
我缓慢地眨了下眼。
被冻僵的唇轻轻地张开:「姐姐,你又要丢下t我吗?」
潮湿的卫衣帽布料贴着我的手腕,就连头髮都不捨得用。
一下,两下,小心地蹭着,喉咙深处满足地呻/吟。
仿佛是一只雨夜纸箱中被主人抛弃在路边的小狗,拒绝了所有领养人,在主人出现的那一刻,咬住了对方的裤脚,努力的,不舍的,小心翼翼的,主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甩开它,但它会再爬回来,咬住你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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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哪怕头破血流,哪怕遍体鳞伤,直至再也爬不起来。
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而这只是一只小狗想给你的爱。
他全部的爱。
第18章
我以前对斑比并不是很好。
因为我对叔叔有一种病态的独占欲。
也可以说是依恋。
没错, 我的邻居……
叔叔。
***
【十二年前】
(1)
「 1.」
「 2.」
「 3.」
……
「20——藏好了吗?」
眼前的树干粗粝,以我的身高只能看到一米二的高度,我偷偷从手指缝隙里偷看斑比的身影,他不会知道他的小伙伴已经看到他藏在哪里了,但我并不打算去找他。
前世的记忆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最开始只是朦朦胧胧的碎片,只有个位数年龄的我自然将这些记忆当成了梦,直到我分化完成,这些记忆才完全甦醒,此时的我三观并不如前世健全。
我拍了拍身上的小白裙,这不是我的喜好。
只是家中长辈们一厢情愿地将粉色和白色塞满我的衣柜。
我年纪小,没得挑。
将小白裙上的灰尘拍了下来,我慢悠悠地在树荫下坐下。
阳光正好, 谁要去找那个小鬼啊。
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
等到日落西斜,我才慢吞吞地从舒舒服服的树荫中站起身。
按照偷看到的路线,我找到了斑比的藏身之处,一个衣柜,很老套的藏法,差不多能猜到,听到衣柜里浅浅的唿吸声,应该是等太久了,睡着了,睡的很熟,经验让我明白,他不会轻易就醒。
我漫不经心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锁,打开衣柜,趁着他睡觉,用透明胶带粘住了他的嘴巴,在他的双手和双脚处缠绕了很多很多圈,又合上衣柜门,将铁锁牢牢地别在衣柜门把上,将锁合上,以防万一还开启了房间内的隔音装置。
然后拍拍屁股继续去树荫下睡觉。
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对他做过分的事情了,还有一次更过分。
「我好喜欢阿黎啊!我以后要嫁给阿黎!」
矮蘑菇般的小人兴致满满,对着我说道。
他握着我的手,眼中尽是期待。
我的叔叔品着茶,兴趣盎然地看着我们互动。
就像是在养成一对小情侣。
而我,在与这双纯粹的眼睛对视后……
成功地吐了。
那时候我记忆未全,不知道这是上辈子带过来的后遗症。
只知道自己特别特别讨厌斑比。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单纯地对叔叔的占有欲才使我这么针对斑比的,是从这句话后,我才开始针对他的。
(2)
与今天一样的大雨。
我避开监控,沿途还毁掉了不少监控。
奔跑山路上。
联盟国注重科技也注重环境。
山不在少数。
手中的小人和我一样湿透了,背带裤裤带松松垮垮地掉下肩头,狼狈不堪,我也不逞多让,但仍是执着地向前,而他竟也不吵不闹,只努力迈开小短腿,想要跟上我的步伐。
本来还有一件外套,但那件外套被他硬是披在了我的头上。
起初他还会小声询问我:「阿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玩呀?」
后来见我不答,也就不再说话。
终于,我将人带到了山上。
「斑比乖,我们来玩个游戏,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人之初性本恶。
小孩子的善是最纯粹的。
恶也是如此。
三观还未完全建立的我,在这个世界受到的教育是扭曲的:
[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感受一定要在你之下]
[为他人考虑是愚蠢的]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想要抛弃他。
第19章
再次见面是在治安局。
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警力。
也低估了有钱人家的影响力。
此时我正扑在哥哥的怀里假情假意地哭泣,抽抽噎噎地演戏:「都是我的错,如果……嗝,哥哥,如果不是我,斑比也不会走丢……」
叔叔手足无措地安慰我:「这不是阿黎的错……」
等见到满头满脸都是泥泞的斑比时, 我整个人都僵了, 但那双纯粹的眼睛里, 仍然没有怨气, 只是抓紧了我的裙角, 一个劲地为我澄清:「这不是阿黎的错!」
后来的捉迷藏也是。
被找到的斑比满头满脸都是汗,也还是:「……对不起,我怕我忍不住叫出来,才把自己的嘴巴粘起来的。」
无法解释的手脚上的胶带, 他便抿紧唇,三缄其口。
每个人都看得出这件事有蹊跷,但在当事人努力反驳下,只能不了了之。
……
回忆起上辈子记忆的我——
我真该死啊。
***
也许是他长大后和小时候差别太大了,我没法将他完全看成小时候的斑比,所以后遗症没有犯。
但他要是再敢说出口,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将他丢开。
……
将人怼到墙角,明明是充满了威胁意味的壁咚,但他却反抱住了我的脖子,浓密的眼睫颤了颤,眼下的青黑原来不是阴影。
黑髮凌乱,被一场雨淋的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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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页
苍白的脸上写着疲惫。
……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信息可是加密级诶。
……
我深吸口气,雨后泥土芬芳混着狼牌洗衣液的味道进入我的鼻腔。
斑比应该是个beta。
「可以……打包吗?不可以的话,我就不饿了, 我可以三天不吃饭……唔,一个星期也可以,有水的话……一个月也可以。」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刚好能让我听见。
也许是小时候干的坏事真的太烂了,愧疚心竟隐隐有些作痛,我没有挣脱开他的手,任由他做我的脖子挂件。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
但哪怕只是这样……
「嘿嘿。」湿冷的眉眼舒展开,斑比痴痴地笑了,咧开的嘴角露出整齐细密的鲨鱼牙,「姐姐真好。」
他似乎就此满足。
就在我心软准备带他上叶秘书的车之前,他忽然话锋一转,「姐姐这么好……可不可以被我关起来呢……这样才是最好的姐姐啊……」
关……关什么?
……? !
我:「……」
麦嘞个[哔—— ] 。
我可算想明白为什么我老觉得他不对劲了,光脑被黑客入侵和斑比出现的时机如此之巧,他刚刚还被警卫围着——警卫呢警卫呢? !这里有个bt啊!
为什么修勾长大了会变异成bt啊!
喂!睁开你的眼睛!有黑眼圈还眯着眼睛真的很惊悚啊!
我有点害怕了——假的——路边的路灯随着夜幕降临亮起,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我看到斑比被卫衣帽下露出的下巴尖,他咬紧了唇,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斑比这款类型属实少见。
论阴郁,我哥做到了极致。
但论阴暗,斑比更加符合。
他就像我上辈子经常看的动漫中常常会出现的厌世感主角。
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在喊:
我好讨厌这个世界。
唯独对我——他的这句话会加上一句转折:
我只喜欢你。
我的集邮册里还没有过他这一款。
如果他还是小时候软萌可爱的那款,我大概率会直接将人推开,现在嘛……
我欲擒故纵地后退了一步,喜得乐见斑比立刻跟了过来的动作。
备用光脑没有安装紧急唿救系统,我一边后退,一边冲着饭店内努力挥手——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咦,这好像有点刺激——于是,我就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还是假的——被面前的黑狗咬住了唇。
铁锈的腥味和雨水……
蛮搭的诶?
我还注意到,斑比的卫衣里其实不是没有穿衣服,他套了一件薄薄的渔网黑丝上衣……也许,可能是连体的?
再里面好像还有层绷带。
真会玩。
我略微移动了下脚步,往叶秘书可以看见,但裴因与方北寻看不见的地方挪了挪,可靠的叶秘书发现不对劲会把我和黑狗分开,裴因要是发现不对劲了,只会跟着一起咬我,想想就知道要靠哪边。
我的右手都准备好订今晚的酒店了,却听斑比的状态再次大变:「对……对不起,」他捂住了嘴,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敢的……」
我:? ? ?
什么鬼?双重人格?
第20章
我没能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的结论。
但只看斑比的状态也能猜出个一二三四,斑比敢说出那么大胆的话吗……瞧瞧眼前这个小傢伙,他几乎喘不上气了。
亲了我一口就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豆大的水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本来被饭店招牌遮住的干燥地也无法倖免于难。
他的左手甚至已经掐上了自己的脖子,我这才观察到,斑比的脖子上也缠着一圈绷带,只是很细,而且叠在了一起,所以我才没有一眼发现。
现在那层绷带被拉扯了下来,露出了一片青紫。
似是指痕。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无数次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这么做的,你杀了我吧姐姐……」「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但是,但是,可以死在姐姐手中的话……」
「……呜,求求阿黎, 杀了我……好痛苦,好难受……」
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只是恍惚了一下,他就要对我磕头,不,去掉「要」,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重重的磕在了我脚边,鲜血与雨花飞溅,落了几滴在我的脚尖,他伸手要擦,但沾满了雨水与泥泞的双手怎么可能擦的干我的皮鞋呢?
眼见着他要伸出舌头,本来只想看乐子的我终于看不下去,阻止了他:
「你再这样,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没什么反应,还要低头,我忍不了,我要做一件违背上辈子受过的教育的事情——
「啪——!」
我直接在他的脸上打了个巴掌,手掌瞬间酥麻,斑比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鲜红的巴掌印。
「清醒了吗?」我甩了甩手,手腕上的光脑开始震动,抬手自动播放:
[叶:小姐,苏星小姐发来消息,告知我们,再不去找她的话,拍卖会的票她就送给别人了……其他人知道了苏星小姐手中有亚当拍卖会的票,似乎蠢蠢欲动,正在窥觑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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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页
……要快点去找苏星了。
幸运的是,我这一巴掌没白扇。
斑比终于不再试图要舔我的小皮鞋了,而我在送斑比去医院还是先去找苏星要拍卖会门票的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一会儿。
亚当拍卖会的门票我并不是没有办法从其他地方获取,但无疑,从苏星手中获取,是最安全最可靠也是最佳的方案。
错过了苏星这一张,再去找第二张要浪费很多很多的时间与金钱。
这附近最近的医院离达芙妮空中餐厅可有段距离。
达芙妮空中餐厅并不是单纯的建在空中,整个帝星最高端的悬浮技术只被允许运用到联邦空岛上。
所以达芙妮餐厅的事实上还有一根承重柱连接着空中餐厅。
之间有电梯也有楼梯方便行动。
所以建立达芙妮餐厅需要很大的空地……这么大的空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上哪去给斑比找医院?
我咬了咬牙,将还在对我的皮鞋耿耿于怀的斑比抓上,一屁股坐上了叶秘书车的后座位,将人丢到一边:
「叶秘书,开车,去找苏星。」
在我心中,只有酒店开房可以排在拍卖会前面……毕竟我去拍卖会的目的也是为了开房嘛!
如果斑比没有中途出这意外,我应该会将拍卖会抛之脑后,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将人吃干抹尽再说别的,但斑比这状态……我还是个正常人,知道不能欺负老弱病残,送斑比去医院回来再送也ok的嘛,拍卖会附近就有一家医院,方便的很。
「元……元黎!他又是谁?裴因也就算了……你,你你你你到底有多少条鱼!!!」我没等来叶秘书的回应,副驾驶座先传来了熟悉的尖锐暴鸣——
翻车了,又一次。
但没完全翻。
我坐着没动,心中淡然佛系的能升天,只想问苍天一句:
怎么哪里都是裴因和艾尔斯……?
第21章
众所周知,在一个人那里翻两次车,就不算翻车了。
他该习以为常了。
他真的该习以为常了。
不能改变环境。
就要适应环境。
***
我淡然地忽略了正在发出暴鸣声的金色小鸭子,将眼神对准后视镜中叶秘书看热闹般的沉静双眸,他总能置身事外,我欣赏他这一点,同时痛恨他这一点,喜欢和厌恶达成平衡:
「叶秘书, 开车吧。」
说实话,我在看到艾尔斯的第一眼时真的有被吓到。
要不是肩上扛着一个斑比为我增加了重量,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撞上车门,叶秘书开的车是加长版的商务车款悬浮车,门是自动感应的,在我靠近点那一刻,车门自动展开。
科技都是冰冷的。
无法在我撞上的那一刻及时躲开。
——即使躲也没地方躲。
车门是上下款,先不说能不能躲,那门正对着我的眼眶,往上是卡我脖子,往下是我的嘴和下巴,以车门的开合力,还不如就这样呢……若不是我躲闪及时……差一点我就得和斑比一起住医院了,接连两次进医院,我哥再不关心我的私生活也得来慰问我一下了,我头皮发麻。
我哥给我的自由我还没有办法掌握控制权。
选择来帝国军校就读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即便最最开头,我是主动求助于他没错,但现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我所想要的了——他对我的掌控欲与日俱增,这样下去随时随地都可能上演小黑屋囚禁都戏码,绝不是办法,斑比的话我不在意,他没能力控制我,但我哥可以用信息素搞我……我得跑了— —至于怎么跑,帝国军校是我下的第一步棋。
差一点点,就要从另一个方面翻车了。
这个仇我不记下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艾尔斯和我开三天房都没用。
我对艾尔斯的态度逐渐冷淡,敏感的o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但他似乎没有搞清楚情况,还在闹腾。
他也不在乎角落自闭的斑比了,坐在副驾驶的身子整个缠了过来,温柔小意的询问,脸上的嚣张被收敛,好像终于明白石/更的对我没用,只能来软的,「阿黎,你怎么不坐副驾驶呀?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坐前面呢……」他暗自神伤,头顶的呆毛垂了下来,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已经伸出疯狂蹭我了,「我特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呢。」
反差大到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艾尔斯完全将叶秘书和斑比当成了透明人。
有进步,可喜可贺。
我瞥了一眼他的腰……都要扭成麻花了,不疼吗? o的身体极限真是可怕!我大为震撼,竟然有丝丝想要研究……不,元黎,他差点把你坑惨,你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如此给自己催眠着,我不动如泰山。
艾尔斯越来越过分,仗着车里两个b——毕竟,只有a和o的脖子上会戴着丑丑的抑制环,目前抑制环还不如我上辈子看过的abo小说中发展的多样,也不如小说中的抑制能力强,但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可以在非易感期时,主动地将信息素圈在身侧,还被上流社会当成是一种基础礼貌,所以虽然昂贵,但家庭条件过的去的a和o都会买上一个,我是被我哥摁着戴上的,发现不太影响行动,所以才肯继续戴着,有审美、闲的没事的b都不会想戴,这是目前最基础的辨别ao的方式。
我的脖子和艾尔斯的脖子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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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叶泉芝和斑比的脖子上则无。
艾尔斯肆无忌惮地散发出他的玫瑰味信息素。
第22章
……
艾尔斯身上的玫瑰花香不同于普通的玫瑰花。
据科学研究表明,人的信息素在谈恋爱前后会发生一点点微妙的变化,也许他在被我糟蹋之前真的是纯玫瑰的味道,但现在,比起单纯的玫瑰花,我更愿意将他的信息素形容为玫瑰蜜茶。
单只是闻着,你的脑袋里就会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英伦风的下午茶,轻轻拉开白色的、缠绕着花骨朵的小椅子。
头顶是巨大华丽的洛丽塔风遮阳伞。
眼前是雨露刷洗的小白桌,桌面放着两三块甜蜜的马卡龙。
你轻轻将画着漂亮油画的茶壶捻起。
壶中泡着香甜可口的玫瑰蜜茶。
随着你的动作,茶水落入茶杯。
……
如果我脖子后的腺体没这么烫就更好了。
身为a,兽性的本能总是这么被o唤醒,我焦躁难耐地抓住身上的安全带,将身上的安全带扣紧绷紧,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是什么?我之前可能无法回答,但是现在,我想我有经验回答了……
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莫过于你是一个a。
车里有一个o。
你虽然对那个o没兴趣。
但迫于a的本能,你还是有了反应。
我是来者不拒没错。
但也不是什么玩意都能吃得进肚子的。
「叶秘书, 」我摸索着自己脖子上的抑制环,找到了「最高档防御」的按钮,然后,摁下——摁下最高档可以将ao本身信息素的味道完全压下,但时效仅限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后,我就必须得要换一个抑制环了,这个抑制环要废了。
又贵又不得不用。
简直就像是上辈子的卫生巾。
怪不得下场做抑制环的企业都赚的盆满钵溢,我下次创业可以考虑考虑和官方合作开个抑制环公司了……就是很可惜, 联邦上层对抑制环这玩意和有仇似的,到现在都不肯开放外观设计权, 要是开放的话,完全可以和各大设计品牌搞个联名,再赚一波大的嘛……
我嘆惋地摸了摸脖子后的腺体,这玩意只能单方面屏蔽我的信息素,还是能够接收到艾尔斯的信息素的。
「叶秘书,」我故意咳嗽了一声,决定给艾尔斯留个体面,「你喷玫瑰花香水了吗?」
「小姐,我没……」叶泉芝略皱起眉头,我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一般人还真不能和我的脑电波同频,但叶泉芝说到底也是我的人,自幼跟在我的身后,加上他还有闻得到a息素的buff加持,很快便理解了我的意思,「不好意思小姐,之前在酒宴上,不小心沾上o的味道,熏到小姐了吗?我开窗通风。」
他说着,便打开了车窗。
夜晚被雨水洗涤过的清新空气从车窗外涌入,吹走了车内香浓的玫瑰蜜味。
就好像那壶被用作下午茶的玫瑰花蜜,在喝到一半时,加入了半壶凉水。
此时搭配上马卡龙,甜味正好。
——意思是,我整个人都舒坦了。
脖子后的腺体也不烫了。
那玩意也不[x]了。
只有艾尔斯脸色铁青地看着叶泉芝,仿佛要用目光将叶秘书的脑袋看出一个洞来,如果目光能杀人,我会死九百九十九次,叶秘书会死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
拍卖会提前一个星期。
提前一个星期……也就是今天。
再一看时间。
拍卖会按照惯例是在晚十一点半开始。
现在时间:
10:45.
! ! !
一路交着罚款飙车。
火花带闪电。
因为担心叶秘书的驾驶证分被扣完,我和叶秘书轮流开车。
一人扣一分,一人扣一分。
等来到苏星宿舍门前时,我发现苏星这傢伙真是精贼,早早就跑了,询问门卫发现她给我留了一封信,打开一看:
[亚当拍卖会的门票*1(可携带一侍从)]
门卫室挂着一个老式的摆钟,上面显示时间:
11:20.
我:「……??!!」
***
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到会场了。
总之,准时到达,只不过到达时……
车上只剩下我和和叶秘书两个司机还能站着了。
太逊了,那两个。
我撩了把刘海,将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弄蓬,张开手任由叶秘书为我整理,一边偷偷地瞥车上东倒西歪的两人,一边在心里庆幸:太好了太好了!
门票就那么一张,还只能带一个侍从,这对一个海王来说真是绝世大难题,差点以为又要修罗场了!两个都倒下了我就可以把两个人都丢车上只带好用的叶秘书去拍卖会了!好耶!
我心中雀跃不已,却一脸心疼地将蜂蜜水(叶秘书帮我买的)餵给艾尔斯,怜爱地为瘫软在车椅边的斑比敷上冰毛巾(叶秘书买的冰块,叶秘书拧的毛巾),轻声细语地哄了两个可(冤)怜(大)蛋(头)两句,便将两人哄的晕头转向,为自己的翻车筹码添砖加瓦——
还能动的艾尔斯感动不已,从自己的钱包里抓了两张黑卡给我,「阿黎……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果然,开车窗只是个巧合啊……」
第23章
艾尔斯喃喃, 「阿黎太熟悉我身上的味道了……所以,所以,一下子就分辨出我和那些劣质玫瑰的区别, 阿黎是被那些仿冒玫瑰熏到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阿黎果然还是爱我的, 阿黎心中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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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
omega的信息素有时候可以直接影响宿主的大脑……要换做正常的艾尔斯, 在有陌生人在的场合中, 必不可能做出这样毫无尊严的行为。
我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
我, 一个低劣的a,悄悄放出了点信息素。
「呜哇……」他晕车晕的稀里煳涂,还有我的信息素加持,可还是撑着将黑卡往我手里塞了塞。
我:……
我就说吧, 哄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是有用。
不然我哄他干嘛。
零花钱+2.
裤脚被抓住了,我低下头,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卫衣帽, 斑比的脸被大片埋入阴影。
他小声地在呢喃着什么,我凑近去听:
「姐姐放心……我乖乖的……哪里也不去……」
我默默推开即将钻入胸口的良心:
良心你走开!我不需要你!
退退退!
情绪价值+1.
「还需要做什么吗?」叶秘书询问道,「小姐?」
我环顾四周,接过叶秘书递过来的车钥匙,随着车锁落下, 「没了。」我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念,熟门熟路地绕过承重柱,摁下电梯的等待按钮,静待五秒,电梯门便开了。
我走了进去。
「叶秘书, 你是第一次来亚当拍卖会吧?」
之前我都是和苏星一起来的。
叶泉芝愣了愣,回答道:「是的,小姐,第一次。」
我从口袋里掏出墨镜——从裴因那里顺的——架到鼻头,从镜头上方看他:「那,今天就带你见识一下——」
「什么叫,醉,生,梦,死。」
***
走出电梯门,将门票卡一刷而过,嗯,更多的是在刷脸。
路上铺满了红地毯,四周金碧辉煌,仅是一个入场室也宽大的不像样子,亚当拍卖会会场氧气充足,哪怕是在封闭的内,也不会让人感到缺氧和窒息,举办方习惯了用在空气中打氧的方式来让客人们感到兴奋,尽头,是戴着白色兔耳面具和闪亮礼帽的优雅侍从。
尽管他的耳朵被头髮遮盖住了,面部被面具遮住了半张,黑白制服穿的板板正正,也能在不经意间看到,眼前这个侍从偶尔在发缝间露出的尖耳朵以及身后毛绒绒的兔尾巴。
我常常觉得,这家拍卖会的主人大概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实验。
比如合成人外什么的。
拍卖会的现场也经常会出现一些比较稀奇的[人类]。
或是长着[恶魔的角] ,或是长着[恶魔的翅膀] , [恶魔的尾巴] 。
侍从先生的尾巴就是出现过的……
[恶魔的尾巴]中的一种。
我怀疑,这些都是拍卖会的主人不小心做失败的试验品,这些[实验品]招标时中是会标榜各种价值,什么[可以大补][可以驱邪][可以治疗xxx]……傻子才信,要是真这么好,联邦怎么可能不插手?大家心里都和明镜似的,买下这些[实验品]更多只是看上了这些[实验品]的脸,拍卖会的主人也深谙这点,所以,更多的客人被吸引了过来。
偏偏他这一手做的还很成功。
我也不过是被[实验品]的脸吸引过来的一位肤浅的客人罢了。
「兔子先生,又见面啦~」我笑着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侍从,接过他为我[特别定制]的狐狸面具,不忘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不过,下一次,直接把邀请函寄给我就好,你总是寄给我的朋友,好不方便呢。」
面具下的另外半张脸微粉,[兔子先生]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
他不能说话,他是哑巴。
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我吹了声口哨,流氓做派,「我就当你听见啦。」
然后用胳膊碰了碰在身边怔神的叶泉芝:
「叶秘书,该走了,要进场了。」
「好的小姐,抱歉,失礼了。」
「没关系,」我从包里抓出另一副墨镜,递给他,「戴上,不然你眼睛会瞎的。」
叶泉芝不明就里地戴上,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想戴,毕竟这是在室内……我也知道我在室内戴墨镜的行为和深井冰一样,但没关系,叶秘书很快就能理解我了——
因为,拍卖会场,实在是,太,t,m,亮,了,啊!
第24章
亚当拍卖会的会场每一次都不同。
我参加过的几场会场,有在帝国,有在联盟,有时候送到手上的邀请函上的地址甚至是个不知名的小星球,就像一个移动的商贩推着祂的小推车到处跑,每一次都会给人不同的体验.
唯一的共通之处便是, 会场内部的电灯泡就像不要钱一样, 永远肆意的点缀满拍卖会的现场。
不是说那种小灯泡串串, 是那种最耗电的聚光灯。
只要有天花板,亚当拍卖就会用一切手段,将天花板上装满聚光灯。
这一次的会场就设在帝国内,所以还算方便。
我眯着眼透过墨镜的镜片抬头看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会场的大楼是类似商场的结构,最高处装上了玻璃,玻璃外是浩瀚的星空,水晶吊灯的根茎便是从那块玻璃的最高处生长而出的,仿佛一串巨大的水晶葡萄,由大到小,由多到少,最后一颗葡萄落在一楼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着无数灯光,衬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身后的电梯再次开启。
刚出来的客人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这显得我刚才戴墨镜的行为异常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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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第一次来的新人和非要凹造型的傻x才会不戴墨镜。」
我叉着腰小声嘀咕,解开黑色的小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托这些灯光的福——
我要热死了。
「小姐,我来吧。」叶泉芝接过我的外套, 搭在自己的臂弯上,我扯开领带, 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可还是很热,我没找到皮筋,要速战速决了……首先要找到属于我的房间号。
房间内的空调可以随意调节温度。
大厅的中央空调却是由拍卖会的主人调定的。
……拍卖会的主人大概很怕冷。
大厅的中央第一天是服务台。
受邀而来的客人们可以通过服务台领取一名专属侍从。
第二天这里就会是拍卖会现场。
客人们可以在房间里,也可以走出房间在走廊上举牌。
而迟来的客人将会被谢绝进入。
我把玩着手里的邀请函,邀请函是信封样式的,中间用火漆密封,门票卡的金属线闪着银光,摁下服务台边上的按钮,输入邀请函上的密码,我的专属侍从便从角落处的小房间走了出来。
我的专属侍从长着一对灵敏的长耳朵,头顶还有一对小角。
尤其让我欣赏的是他也有一头漂亮的白色羊毛卷短髮……
面具下的瞳色很淡,但却是不怎么有辨识度的灰色。
忽略这点,只粗略看整体,和柏诽很像,气质也有些类似。
我背过双手,绕着这位低眉顺眼的侍从转了一圈。
哦,原来是一只小羊羔。
在我下达命令之前,专属侍从都是不能动的。
他就像一个人偶,半闭着眼,垂眸看地板。
只有胸前的起伏还能证明这是一个[活人]。
我不由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科普,沉默的羔羊,说羊在某些时候会特别配合人类,不吵不闹,于是便被某些长了嘴巴的人污衊成邪恶的象徵,是魅魔… …但讲道理,其实这里所有的侍从都该是沉默的羔羊。
因为现在他们都是哑巴。
反正现在柏诽不在,不如先把送到门口的侍从拿下?
我还没玩过替身呢。
叶泉芝读懂了我的眼神,抱着我的衣服几次欲言又止,「小姐……」
「小叶,」我将手中的邀请函旋转一圈,捏住,朝叶秘书晃了晃,另一只手托住了有下滑趋势的墨镜,丝毫没有感到羞涩,随意开着a的烂笑话, 「要不要一起?」
「……」
第25章
叶秘书露出了瞬[写着「禽兽」 ]的表情。
「看吧~你不敢。」我小声嘲笑。
已经达到了目的,我打算继续我的攻略替身计划,心中莫名[嘚瑟] (不知道在得瑟什么,但就是嘚瑟):嘿,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
「小姐……我的意思是……」
「你好像忘记和先生报备了……」
——乖乖好学生。
心声截然而止。
我:「……」
好吓银!为什么要在这里提我哥啊!
我蔫了啊!我真的蔫了啊!
邀请函一时没拿稳, 掉落在地面。
「……小姐,要小心啊, 」叶泉芝弯腰去捡,履行着身为我秘书的工作,身上裁剪合身的西装四件套随着他的动作将他的腰身勒出鲜明的褶皱。
邀请函很轻, 飘的有些距离,在我的身后。
所以他只能背对着我,才能捡到它。
我转过身,目光撞上他的臀部……原来叶秘书屁股这么大的吗……?草了,腰也这么细?心里有些痒痒的,但身为一个合格的上司,职场骚扰什么的——咳。
道德感毫无规律上下滑动。
我抓住了身旁侍从的尾巴, 感受到柔软的尾巴在我手中紧绷,低顺的眉眼压低十五度。
同样的西装质感,想像着这就是叶秘书的……心口那口火气这才发泄出来。
嗯, 这何尝不是一种替身呢?
叶泉芝将邀请函递还给我,他不知道自己的直系顶头嫡上司刚才竟然对他产生了点不该有的想法,我猜他要是知道了肯定立马就辞职走人了,他是良民,有自由选择工作的权力。
我不能失去这么好用的秘书,也不能像完全不讲逻辑的小说中一样——
「全星际封杀叶泉芝!他只能在我身边工作!」
……好淦啊。
我飞快把手中的尾巴放下, 在下属面前我有时候也是想维持维持尊严的。
他态度仍然恭敬,「小姐,你的房间号是332 ,要现在就让侍从先生带路吗?」
话语间,叶泉芝只看了我藏在身后的手腕一眼。
似乎是在问我要不要给我围个屏障,让我先开心一把。
「那当然!」……我是那种人吗?我不着痕迹地掐住小羊羔的腰身,给我哥发了条信息: [哥,我有些累,先回宿舍睡觉了,今晚不用打视频电话] ,「羊先生?我可以这么称唿你吗?带路吗?」
哑巴先生点点头,终于抬起头,虽然还是不敢直视我,但身体的动作不会骗人。
我掐的很重,他诚实地将尾巴再次送到我的手中,灰色的双眸目移,意思是——
我把尾巴给你,别掐腰好吗?
尾巴又软又好抓,我何乐不为。
于是姿势再次变化,侍从在最前面带路,我在中间,抓着他的尾巴,尾巴和我的手之上,搭了一件小西装外套遮羞,是的,尽管来拍卖会场就是来找乐子醉生梦死的,叶秘书也早就看清我的真面目了,但在其他客人面前该装还是要装一下,最后面是叶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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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我们向着房间走去,就像一辆小火车。
(?)
332房间在三楼走廊的中心,我和苏星的邀请函是一起送到手上的,房间号离得不会太远,远远的,我便看到苏星环着她的男伴沖我抛了个媚眼,身在帝国军校,未来的军人,大家都有两副面孔。
她注视着我。
我也看着她。
苏星花枝乱颤地笑出了声。
刚好够我听到。
我:?她在笑什么——
然后……
她穿着妖娆的红色v字长裙,举起手中摇曳的红酒杯:「你知道吗?这次的拍卖会,你哥也来了。」
「啊,让我想想,好像你那两个前任,还有你发小……哦哦对了,还有你那个舍友也受到邀请了。」
「看来这次拍卖会上的东西比我打听到的那些还要了不得啊。」
她轻飘飘丢下一颗惊天大雷。
我:「???」
第26章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
[lily:哥, 我有些累,先回宿舍睡觉了,今晚不用打视频电话]
[哥哥:好, 你睡吧。 ]
……
发送时间:两分钟前。
看着光脑半透明屏幕的我:「……」
是谁慌了我不说。
反正我很冷静,先把手里的羊尾巴松开,然后指挥叶秘书将人推进房间。
现在我有话要单独和苏星聊。
我的脸皮还没城墙那么厚。
拍卖会会长安排的房间都是三室一厅一卫的结构,方便客人带侍从带朋友过夜,隔音效果也是绝佳,我嘱託叶秘书今晚就待在房间里别出来,哑巴侍从我无所谓,拍卖会随机安排的侍从,去哪里都一样,本就是属于拍卖会的财产,就算在走廊上过夜也没问题。
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
我骨子里早就和这个世界一样烂透了。
不知道以后还能烂到什么地步……
有的时候还真是会不分场合地思念起家乡。
我盯着苏星将她的男伴也赶进房,和赶山羊似的,看到她这样做,我就知道这傢伙是苏星用钱搞来的p友,于是也不多问,单刀直入,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修罗场或许会来的很快。
但现在我还是安全的。
没有必要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
慌到极致人便会如此冷静。
「你吃了没?」没了男人在场,苏星就从那个妖艷的女人变成温和的、我所熟悉的这个苏星了。
「吃了一点。」
「那行,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提起吃饭,我忽然想起来……好像那只小狗肚子还饿着欸?完全忘记了。算了不管了,我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着给小动物带饭的话也太伟大了,不符合我现在这烂透了的自我定位啊。
而且我自己也饿了。
我跟着苏星下楼,她给我点健康料理。
桌面中心的菜单上随着她的动作写满了菜名,给我一种就算从现在开始吃,吃到拍卖会结束也不吃不完的感觉,我阻止了她,诚恳道,「我有营养液,你点你自己爱吃的就行。」
亚当拍卖会还设有□□。
体力劳动和吃饭都可以。
苏星就是在浪费食物,这不是道德不道德的问题,是下辈子投胎不投胎的问题。
我真看不下去。
苏星却说:「我不是点给你吃的,等下还有其他人要来。」
我:「?」
「时间好像快到了,」她抬起手看自己手腕上的光脑,「他们要来了。」
她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们好像也没多久不见啊?
面对我发自内心的疑惑,苏星继续当谜语人,「我先走了,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但是又不是点给我吃的。
苏星,你很会。
她的高跟鞋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相撞。
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
我坐立难安地抬头天花板。
依旧是那串能闪瞎我狗眼的水晶葡萄。
……还是低头吧。
随身小包一直带在身上,但里面没什么东西。
光脑只要有晶片和手机卡就能在这个到处都通了网的世界横行霸道。
其他东西带着也是累赘。
跑路的话十分轻松。
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没当过坐以待毙的人,我的意思是,明知道事情不对劲我怎么可能会乖乖待在原位一动不动?我肯定要跑,这情况就差直接把「事情有诈」四个字贴我脸上了,再想想苏星前面的提醒……她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吓我……我他妈又不是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道理的三岁小孩,不跑等着人来搞我吗。
餐厅的位置是在二楼。
拍卖会的会场一共有五楼。
一楼仍然是服务台。
二楼是自助餐厅。
三楼到五楼都是客人的房间。
我跑了,但没跑多远,狡兔三窟,我多挖了个坑,换了一副墨镜,朝离得最近的厨师借了根皮筋,把头髮绑成了个丸子头,把脖子上没用了的抑制环摘下丢进垃圾桶,我的信息素不浓,没有omega蓄意勾引,完全可以自控,又换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偷偷地观察着自己原先的位置。
可惜的是,大概饭点快到了,所以其他客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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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附近的几张桌子很快就坐满了人。
我很快就看不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了。
我:「……」
那我挑角落坐的意义在哪?
只能冒着可能会暴露的风险将位置移了移,周围的客人都穿着我熟悉的烂透了的高档货,刺鼻的香水味和信息素呛得我泪失禁的体质差一点又犯病,鼻子酸的能拧出八杯柠檬汁,我抓着菜单掩人耳目,顾不得这样会不会显得更可疑了,我更担心苏星口中的[他们]认得我的脸。
手头装备不够齐全。
没带口罩。
我很没安全感。
原先的位置离水果区很近,假借着去水果区的模样,我用余光观察到那张堆满了食物的餐桌旁来了几名我并不认识的客人,我没离开多久,就两三分钟吧,我要是再在那张桌子旁多坐两三分钟,绝对会和这几个人撞个正着,那几位客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杀马特青年。
上辈子十块钱洗吹剪都整不出他那效果。
彩虹有几种颜色,他的头顶就有几种颜色,但混合的很好,可能他也开了柔光滤镜吧,也有概率是染髮剂掉色了……脖子上戴着抑制环,不是alpha就是omega ,眼皮上涂着浓重的银色珠光眼影,耳朵上打满了洞,洞上套着好几个银环,手臂上不知道是刺青还是别的什么,好大两骷髅,回头率不低才怪,甚至还带着我现在最梦寐以求的口罩。
虽然口罩上画着血腥恐怖的裂口。
但说真的啊,我好想上前问问他有没有多余的口罩,就算是类似的口罩也比我现在这样子要有安全感的多。
我这心理不可取。
但难免生出几分侥倖。
说不定人家就不是来找我的呢?
可能人家兜里就真多带口罩了呢?
不问问怎么知道呢?
嘴长在我身上那不就是用来问的吗。
……
脚不受控制地往杀马特小团体处挪了挪。
***
「苏晨,你姐姐说的相亲对象在哪呢?」
杀马特,也就是苏晨,慢腾腾地拉着自己的兄弟们在桌子边坐下,他姐托关系多拿了几张邀请函,他才能以带自己朋友进拍卖会长长见识换取相亲的条件。
「你说你姐这也忒不地道了,明知道你讨厌自己omega的身份,还非要逼你和alpha相亲,她是不是诚心想逼你去挖腺体啊。」「就是,她当我们反性别歧视联盟——」
周围的兄弟们接二连三的开口。
苏晨却只是看着眼前的食物没有说话,翘着二郎腿,一股子纨绔子弟的气质,轻喝:「你们都安静点。」
声音不大,隔着口罩,仍然将周围人都震慑到了。
只一眼就知道谁是这里的老大。
一点omega的样子都没有。
「你,你好?」
他正要发怒,却发现眼前不是自己的小弟,而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头顶扎着一小团丸子头,几缕碎发散落在柔嫩的脖颈旁,墨镜有些太大了,滑落在鼻头,摇摇欲坠,睁着一双又大又圆润的幼狐眼乖乖巧巧地看着他,唇角边的痣小小的、淡淡的,好像声音大点都能把人吓跑,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分化,淡淡的梨子沐浴露的香味非常好闻,苏晨的声音顿时放的更轻了,「需要帮忙?」
「那个。」小姑娘犹豫了半天,举起白嫩的手,指了指苏晨,指尖对上了苏晨的双眼,声音脆生生的,「请问,你的口罩是在哪里买的呀?」
近的可以看到对方手上的毛绒,苏晨愣了下,心脏就像被被这双手点到了。
漏了一拍。
良久,他才回答道:「我还有一个,没有用过,你喜欢的话,送……额,」话说到半截,苏晨忽然意识到好像……第一次见面就送陌生人这么私密的物品,似乎,不太礼貌……他完全没有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明白其实口罩不算什么隐私物品,只是他现在心里有鬼。
于是,他硬生生转折道:「我们加个好友,等下你把口罩钱转我,我把口罩给你。」
……
……
……
「都听好了,今天这场相亲,一定要破坏掉,拜託大家了。」苏晨托着下巴,郑重其事道。
看女孩的样子,以后应该是要分化成一个omegat了。
怪不得自己一直对alpha没兴趣,原来自己是个o同。
……当然,一切都要看女孩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但大概率,自己是个弯的。
***
苏晨不知道的是,在他把口罩交给女孩后,女孩就跑了。
***
吓死了,我真的吓飞了。
要不是我机智差点就暴露了!
我连看都没敢看自己跑哪去了,发现一间开着的门就直接沖了进去。
拍着胸脯,擦着脑袋上的汗。
上气不接下气。
没想到苏星你这傢伙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打着想当我姐姐的主意。
她是真把自己当成我老妈了,也开始天天想着让我结婚了!
结什么婚,结婚,狗都不结。
在心里问候完苏星全家,才开始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准备和这间房间的主人道个歉,如果主人不在那当我没来。
然后我发现,这间房间好像并不是普通的房间。
全黑的木质商务风装修,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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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页
桌面上放着几本文件,封面上写着:
《亚当拍卖会5年计划》
我:「……」
我:「…………」
我:「……」
随便进一间房就强闯入主办方办公室是什么概率?
以几百间房间为分母,分子是1。
我这还是往少了估计的。
多了说一千也不为过。
哈。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我真牛逼啊我!
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这种级别的办公室都会配置有最新的红外线警报装置,我上次参加联邦高层会议的时候官员们就在为是否将其分为民用类而吵得不可开交,因为这种红外线警报装置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全程是由机器和ai判定,你只要被机器判定为[小偷][间谍][特攻][密探] ,那你就是[小偷][间谍][特攻][密探] 。
没有丝毫可以通融的余地。
到这个时代了,也还是有人工智障的存在。
……
所以最终,几乎大半的人都投了不可分为民用一票。
但还是可以用在最需要保密装置的地方,例如:
[银行仓库][联邦机密仓库][联邦秘书办公室]这一类地方。
亚当拍卖会不属于任何组织机构,也没有听说过亚当拍卖会的会长是什么星系星球,什么国籍的人,但亚当拍卖会会所总拥有这个世界最高级的装备,所以装上红外线报警装置是很正常的事情。
唯一让我感到费解的是,这间办公室的门怎么会开着?
如果办公室的主人出去了……可办公室的主人出去了保密装置应该会将门关上才对,而不是这样大敞着,就像在伊甸园的恶魔在故意引导别人进来似的,不管怎么想,这间办公室的门都应该关着才对。
我举起双手,得到了人类授权许可的机器人是最无情公正的审判官。
要是不这么做我就有可能被击毙。
而如果这么做了……
***
十分钟后。
我狼狈在封闭的地牢水泥地上爬了起来,机器毫不留情地把我丢进这间和警报装置一起配套的地牢中。
好耶被关起来不用担心修罗场了。
——地狱笑话。
我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和联邦监狱的设计如此相似,仿佛是直接把联邦监狱的一部分直接打包带进来一般。
「……你也是不小心掉进来的吗?」
我:「……」
我收回联邦监狱的比喻句,这里比联邦监狱差多了。
那里的囚犯至少可以一个人一间囚房。
在这里,一间囚房里竟然关了整整两个人,整整两个人啊!
亚当监狱的装修也并不友好。
连盏灯都捨不得装,明明外面装的灯泡多的都能把整个帝星温度提高一个度了,这里却漆黑一片,我连狱友的样子都看不清,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还得花钱封人口,本来零花钱就没剩下多少了,省省也是好的。
哦,我记得光脑好像有什么照明功能,但是太久没用了。
帝星太高科技化了,哪怕是夜晚,即便是贫民窟,也不差照明灯。
曾经熟练使用光脑一切功能的我都快忘记光脑的照明键在哪开了。
我边摸索着光脑的照明功能边和狱友搭话:「对啊,这办公室的大门不知道谁开的,我和朋友吵着架,没注意看路, [chua]一下,就撞了进来,一抬头,两个机器人对着我的脑袋,吓得我赶紧举手,没想到直接把我丢这里来了……现在头顶还顶着两颗大包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和你一样。」
原来是和我一样的倒霉蛋。
我轻松多了。
感觉他好像比我待的时间更久,推己及人,我怕我在这黑暗里撑不住了没人安慰我,那我真的会崩溃,所以我打算先安慰安慰狱友,这样他不崩溃我崩溃的概率也就小了,「没事,我们两个是良民,监控能证明我们两个的清白,等他们发现我们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狱友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好像很久没喝水了,分不出是男是女,更分不出是a是o还是b,但哑哑很性感,不难听,我就更有心情回答他了。
「我们要对现代科技有点信心,主办方邀请我们来都做好了登记,我相信亚当拍卖会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对客人一定还是很用心的,一个大活人在拍卖会上消失不见了,那是巨大损失。
拍卖会最多开个五六七八天,我们饿不死。
而且,我哥我朋友是和我一起来的,就算你不信任亚当拍卖会,你也信任一下我朋友,我和你一起待在这里呢。 」我一点点给他分析,希望他不要比我更早崩溃,我没说不止我哥会来找我……那些傢伙姑且也算我朋友吧。
广交友的重要性:d
「你死我也得死,你看我这么信任我朋友,你也信任信任吧。」
我心理素质本来就差,崩溃了没人哄我我可能就真的一病不起了。
掂量了一下如今已经被[修罗场]消息撞出裂痕的小心脏……
我打算现在多哄哄狱友,小心脏咚咚咚的——也是在变相哄自己。
泪失禁体质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stop !再重复两句就要唱起来了。
……
对面传来轻笑。
好像这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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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页
我没话讲了。
认认真真分析这么多,结果对面突然笑了。
这莫名的无力感。
正好,我摸到了一个熟悉的按钮,照明键终于被我找到了。
「你是为了什么来拍卖会的?」狱友好奇道。
照明灯的光晃了晃,勐地关闭了。
我啧了声,「照明键太久没用居然坏掉了,」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我问道,「狱友,你刚才问我什么?」
「……你是为了什么来拍卖会的?」
他重复了一遍。
「唔,这个问题啊……我得好好想一想,」我故作轻松道,只有我自己明白,我背后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刚才其实并不是光脑的照明键坏了我才关掉的光脑,而是照到了不该照的东西——
一双蜥蜴人般的双脚。
alpha的身体素质在经过n年的进化后,已经达到了不该由人类达到的巅峰,仅仅只是照到了零点几秒,我也能够将细节看的一清二楚,并深深地记在脑海中,甚至不止照到了脚,他上半身的皮肤在那晃间,也被我看到了,一样充满褶皱的绿色皮肤。
我的狱友,是蜥蜴人。
是人外。
如果出现在往届拍卖会上都毫无违和感的[恶魔]。
这位狱友怕根本不是不小心,而是逃出去后,故意闯进主办方办公室想要报復他们,结果触发警报掉进来的吧……如此一来,敞开的门也有了道理。
虽然很蠢,但我以前见过的人外智商都不怎么高,会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他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那可有说法了。
这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可不想和狱友打起来。
虽然alpha和人外说不定能打个有来有回。
但看看他的肌肉……我拒绝任何形式的挂彩,我不止会疼,还会哭。
这可不是我喜欢,我能招惹的人外系。
髮丝黏在了我的额头,被我捋了下来,怎么办?他都这么问我了,我也只能用起我尘封已久的技能——说话的艺术了:「我来这里是听说亚当拍卖会上经常出现一种名叫[恶魔]的物品。」
「……你也是为[恶魔]而来的?眼馋他们怪异的身体?」预料之中,我听到他嘲讽的语气。
我可以从他的语气中解析出,他对来参加拍卖会的正常人有很大的偏见。
我继续道:「也可以这么说。」
……
沉默了几秒,在我《说话的艺术》的加持下,他忍不住问道:
「然后呢?然后你要做什么?」
我略作思考,回答道:「你好奇不好奇,他们是怎么来的?我认为他们原先应该是正常人,同样都是人,我们没有资格对其他人指手画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不属于人的特徵,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他们找回家人,尽我所能,如果不可以的话,我可以为他们提供住处,确保他们衣食无忧的前提下,我想了解他们的想法,想和他们进行交流,灵魂上的,而不是□□上的。我很卑劣,没有办法能给他们更多选择权,但我真的对他们很好奇。 」
唿,终于,终于,圆回来了。
累死我了。
撒了一句谎,就要再说一百句谎话。
「不,相比于其他只想了解他们身体的人类,你会想要了解他们的灵魂,这已经很难得了,太难得了……」他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你很独特。」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觉得你这样的人卑劣。」
「只有那些,一昧窥觑他们身体的残酷人类,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好了我懂了,太好了,我不用打架了。
第27章
解决了首要的人际关系问题,我开始将头脑更多地花在面前的困境上。
这间监狱是全封闭式的,这点我刚刚就确认过了。
四周都是铁栅栏,铁栅栏外面则是没有丝毫光能够漏进来的铜墙铁壁——水泥材质——地面也是如此。
我将手伸出铁栅栏外敲了敲外面的墙,回应我的是骨节与墙壁碰撞发出的沉闷响声,墙壁是实心的,这样一来,我可以直接放弃用手……或者其他别的,随便什么东西凿墙的想法了,我摸了摸自己用无数昂贵的保养品堆砌而出的双手,应该没人想自己的手又黑又粗糙吧?有条件的话肯定要好好养护自己的身体嘛,哪怕我现在是个a也不能免俗。
让我看着自己的手被墙壁折磨出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利用狱友倒也不失为一个妙计, 但有反噬的风险。
……我才不想和那傢伙近距离接触,此乃颜控最后的底线。
顺着周遭的墙壁摸索了一圈,我遗憾地发现这里真和联邦监狱别无二致。
难办了。
以前犯浑的时候进过好几次联邦监狱,频率大概是一星期两三次吧,经常是我哥把我送进去的,还有就是我没管住下半身,被对家举报,那时候我哥秉承着让我[多撞撞南墙,最好撞的头破血流,撞多了知道疼了就清醒了]的家长式的理念,被举报我就真进去了,我回联邦监狱的频率那阵子比我回自己家的还多。
过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想说,我想包几个男模怎么了?
包男模犯哪条天条了?
人家还愿意给我钱呢, 都不算我包他了。
我罪不至此好吗。
这是以公谋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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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联邦监狱的安保措施做的是真好啊。
进了那么多次,有过那么多次经验,我也没能摸索出逃狱的方法。
虽然说也不用我逃狱,只要我和我哥卖个乖,就又出来了。
有时候连一个晚上住不了,立刻就出来了,所以我现在拿眼前这个地牢还真没辙。
墙壁上更没有隐藏开关。
「小哥,你说这里连个以防万一到逃生通道都没有,万一主办方自己掉下来是不是也要等人来救?」我也不矫情,有个地方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摆弄着我快要没电的光脑,「好像也没有通风管道,全都是封闭式的,连个气口都不留……空气多久会耗尽呢……」
光脑上的信号显示为半格。
电话打不出去,消息发不出去。
绝活。
这可是全星际数一数二的光脑大牌诶。
可连接卫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技术了。
「……不至于吧?」我仰头看天,「这里难道在地底三千米?别吧,不能吧。」
如果是地底的话,我想我至少会耳鸣。
毕竟地面地底两个地方的环境太不同了。
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但只有这么深的地方,才能够把光脑的信号都屏蔽掉。
联邦监狱地下最深处都没带这么玩的。
那里可是用来关全星际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的地方。
从听到我问的第一句话起,狱友哥就没有吭声了。
尤其是在我提到[主办方]的时候,他的唿吸在这落针可闻的地牢中格外吵闹。
但在这句话后,他突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好好的一个活物,怎么连唿吸声都没了?
这样我真的有点遭不住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和尸体在一起待过这么久啊。
我试探着喊了两声:「先生?朋友?小哥?你还好吗?」
……差点喊how are you。
狱友哥好像真的原地消失一样,我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我。
又等了一小会儿,我疑惑着站起身,有点想搞清楚蜥蜴先生的死因,靠近了两步,还是没有声音,我转了转脖子,做足了心理准备,头脑已经开始盘算给一个[恶魔]收尸需要多少钱了,事情进展突然急转直下。
我:「……!」
虽然没有唿吸声,但我听到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仿佛是一只虫子在枝干繁茂的丛林中搅动树叶。
***
地牢的角落处,异化的怪物正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从有意识初始,祂便浑身发烫。
身体深处仿佛有一团火。
一团将熄未熄的火。
似乎原本执着着什么才会点燃那点火星。
但随着时间流逝,火星变成了本能。
祂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但祂刚才还记得自己是谁。
祂只记得唯一一个念头:
人类都是噁心的。
不要人类。
还能说出口的话来自未曾失去记忆的身体本身。
头脑混沌不可知,祂不能理解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想法。
祂的身体却好像还记得如何回答问题。
但,另一头的人类的温度好舒服。
好适合祂靠近……
只稍微靠近一点点没关系吧?
祂好像是……
***
我立刻要回到[安全区],却已经来不及了。
滑腻的触感笼罩在我的手腕上,而且很快就要攀附着向上,我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西装外套和领带都被我丢在了房间里,对面的[敌人]明确地入侵了我的私人领域,对我来说是明晃晃的威胁,对a来说这种姿势更是一种挑衅,惊的我体内a的本能几乎下意识便反应过来,迅速将这只调皮捣蛋的蜥蜴压制在栏杆边。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手抽不出来。
被蜥蜴先生扭转方向,垫在了他的身后。
他低于常人的温度传了过来。
让我有一种被蛇缠住了的感觉。
黑暗中,他的双眼闪烁着炽烈的红光。
整间地牢被冰冷的火焰点燃。
手腕被越绞越紧。
我的眉毛忍不住上扬,能够与我打的有来有回的a屈指可数,裴因算一个,不耍阴招不用信息素, b和o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除此以外便是那怎么都杀不尽的虫族,虫族的体能强的可怕,若是没有机甲和精神力的加持,打起来太吃力了。
[恶魔]这种东西,在权贵阶级里是柔弱得和o不相上下的存在。
只是用来寻欢作乐的[玩具],比o更廉价,不会怀孕,更不用负责。
玩的更尽兴,不怕搞出命。
所以才会有权贵们来[亚当拍卖会]购买[恶魔]的行为。
而面前这个小小的蜥蜴人[恶魔]居然可以在我手下过上三招。
从我分化成一个a开始,我未来就绝对是军区的。
也绝对是要和虫族打架的。
尽管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过……如果我用些手段将他抓住,将他调教好了,他是否能成为我的一件趁手兵器?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就不想了。
只是想像着这只廉价的[恶魔]在我手下横扫虫族千军就足以令人的精神振奋不已。
我想的特别特别开心,越想越开心,但对方显然不想就这样臣服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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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页
于是我们在地牢中打了起来。
——我不想受伤,也不想触碰他噁心的皮囊。
所以无法速战速决。
蜥蜴。
这可是蜥蜴。
是蜥蜴。
不是兔子不是山羊。
这玩意是蜥蜴!
可他好像能看透我内心的想法,我一往后躲,他便紧紧地向我贴了过来,仿佛带着粘液般的蜥蜴皮不断寻找着机会向我贴近,好几次被他得手了,我们都被他的粘液弄湿了,几个恍惚间,我什至出现了幻觉,我听见他对我说:
「贴贴。」
「……」
谁要和这么噁心的怪物贴贴 ?
你又不是章鱼!人家至少可以吃!
刺熘,炭烤鱿鱼。
菜单上没有炭烤蜥蜴。
我好饿。
今天一整天没吃几口饭。
……
我饿的要没力气了,此时,我发现他似乎比我更加体力不支,有软掉的迹象,天赐良机,我正要偷袭,手中的触感却陡然改变,原先又粘又腻歪歪的皮肤好像在逐渐变得粗糙……逐渐变得像人……?
啊?我饿晕了吗?
头顶地牢的盖头也勐被打开。
强烈的光亮照了进来。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太生草了。
这种戏剧化的转折一点都不适合我。
***
祂想起来了。
祂变成了他。
不,祂变回了他。
他合上双眼。
火焰停止燃烧。
***
……
「……只有那些,一昧窥觑他们身体的残酷人类,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
我反覆播放着光脑中录音,拜裴因所赐,我也开通了光脑录音功能。
……所以果然不是幻觉啊。
我向后靠去,光脑上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五分钟。
经歷过的时间就好像被什么未知的事物抹去了痕迹。
询问了身边人,都只得到了:
只过去五分钟的回答。
苏星见到我,还惊讶地问我:[五分钟就跑回来了?我弟弟居然追不上你? ]
在我愤怒的目光中,她默默捂嘴。
最后答应了帮我泡几个不相干的帅哥,顺便帮我打掩护的条件我才放过她。
当然,我没忘记,苏星说的我哥他们的要来的事情。
因此,我这一次没有轻易被她带着跑,她没随身带光脑,我就强硬地要求了她回到房间后马上就要把她所知道的内容全部告诉我,作为补偿。
之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她给我发信息的期间将录音翻来覆去听了数遍,确认不是我幻觉。
我真是太难了我。
……
在其他人眼中,我不是跑进了主办方办公室,而是从餐厅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监控客人是没有资格进行查看的,但周围路过的群众可以证明这件事。
那段记忆只存在我的大脑中,是我在跑来的路上顺便做的一个白日梦。
……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光脑中的录音是怎么回事?
第28章
——这个问题好难, 线索好少。
而且没必要思考。
我虽然想要这件兵器,但并不着急。
如果我有必要思考……
我更倾向于他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为我答疑解惑。
……
亚当拍卖会客房的装修深得我心。
入门是视野旷阔的客厅,往里走就是干湿分离的洗漱间——有淋浴和浴缸双重选择,很适合玩各种y ;出来就是卧室,可以进行形态变化的大床必不可少,我调了悬浮档,夜里带战利品回来可以更好地享受;床的旁边便是更衣室。
处处充满了金钱和未来的气息。
不用顾虑卫生问题,我靠着床躺下,躺在木质的地板和白色地毯的边缘。
找了一个最为舒适的姿势。
继续思考。
……
毕竟我能感觉到其实那只蜥蜴人对我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攻击性。
肢体也是语言的一部分。
比起想把我噶了,他好像更想[哔—— ]了我:)
他既然对我有那意思,那不再来找我一次吃亏的难道不是他吗?
珍贵的脑细胞不需要耗在这种问题上~!
「咔哒。」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声音:
「元黎?元黎你在房间里吗?」
是柏诽!在寂静的空间中待的太久了——至少我的体感是这样的——正[略]分出几分心思的我听到心上人的声音险些惊地跳起来,有一种出轨被正妻抓包的心虚感……什么鬼?这是什么荒谬的想法?
出轨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习以为常了吗!
难道我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退化成清朝人了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砰!」
我的脑袋撞到了床铺的边缘。
疼。
我竟然没能及时从地上爬起来开门。
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角处落下。
「砰——!」
又是一声。
和我发出的声音不能说一摸一样只能说完全相同。
我:?
等下, 这次我可没有再撞床啊?
「元黎?」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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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
……老天爷你是不是有病?不然怎么总喜欢给我安排我门里门外的戏码。
ax片里都不喜欢这么演了。
这样真的很像捉姦诶。
用衬衫袖口擦了把眼泪,我爬起来,暗道一声[抱歉宝贝] ,勉为其难克制住自己性单恋的舔狗本质,按耐住想叼玫瑰的冲动,把身子转过三百六十度,骨头咔哒咔哒响(可以看出我多么不情愿……)然后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我的更衣室。
咽了口口水,将门外的声音努力忘掉。
我走进更衣室,这里没有多余的物品,我的行李被摆放的很整齐。
亚当拍卖会的侍从手脚都很干净,我来过好几次了,每一次来我都要发出没见识的惊嘆,真不明白亚当拍卖会都是怎么培训的员工,居然一点小偷小摸的毛病都不会犯,从前去过的其他拍卖会,只要来的是有钱人,那里的侍从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这种毛病,即使不小偷小摸,眼底还是带着对金钱的渴望,会所的工作人员工资都不低,加上还有不少人喜欢他们打赏小费,但得到的越多就越贪婪……
虽然拍卖会会所很快就会将人开除,但给人的体验终究还是不好的。
亚当拍卖会就不会。
这些长着非人特徵的侍从们眼里是完全的清澈。
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
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对他们做出一些超出正常人底线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反抗。
即使让他们难受了,他们也[不会]发出声音。
只是惊慌失措地全部接受。
***
我的手一点一点略过衣架上按颜色大小种类整齐挂起的衣服,衣服一件件撩过我的手腕,我的目光同时也在搜寻着,更衣室小小的空间一览无余,天花板我也没有落下,这里的每一片空地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所以——我转过头,将视线聚焦在这一件件衣服上——如果这里有其他人,那么他就只能藏在这里,也只会藏在这里。
sos !为什么我的衣服这么多!
我记得我带的都是机甲训练类的物品啊?
不是吧,我拿错行李箱了吗? !
可是和我放在一起的只有我亲亲室友的行李箱啊,就算拿错了也不能全是我衣服……啊,不对劲,这些衣服的吊牌都没有拆掉,但这些衣服却的确都是我穿过的,我穿过的衣服不可能没有拆吊牌……这些……
根本不是我的衣服!
我勐地后退,抓起一件衣服,靠在身后的衣柜上, cpu烧的能做一餐bbq了,我反覆摸着手中的衣服,感觉脑袋里像有一百只苍蝇在大合唱,嗡嗡嗡,我还不能拿电蚊拍把它们打死。
别吵,我在思考。
……
首先,我拿错的好像确实是方南寻的行李箱。
买同款……好像,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反正,南寻小姐姐也没有穿过!不是学人精!
所以南寻姐姐大概也许,只是,嗯,喜欢我的衣服。
……
该死,好难说服我自己。
总不至于是方南寻给她哥找衣服,方便她哥对我的衣服自[哔哔哔]吧!
为什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啊!好扭曲的想法!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会有的脑迴路吧!
我的脑子!你停下啊啊啊!
……
身后的衣柜门突然动了动,我的大脑正被大量同款衣服事件占据,加之门外的喊声——拍卖会的安保措施做的太好了,他们不拿备用钥匙不经过我同意进不来——所以,我,在勐地失去支撑的情况下,合理地倒了下来——
倒,但是没有完全倒,倒到一半。
我被接住了。
……
毛绒绒又带着温度。
我倒在了一片毛绒绒上。
不是羊绒衫。
却的确是羊。
羊绒衫没有离开宿主前的宿体。
……
我抬起手,摸了摸这只[羊] 。
祂的脸上被摘去了面具,露出一张藏在羊绒之下的[脸] ,我为什么认得出祂呢?为什么没被吓到呢?因为祂有一双灰色的眼睛,被柔软的羊绒映衬着,灰色更灰,白色更白。
这些羊绒都是湿漉漉的。
联繫起来就像是祂也和我一样,被不安好心的木板撞得满头包。
于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直到我将祂找到。
拨开两侧的羊绒,被拨开的羊绒竟是慢慢褪去了,祂又变回了[人]的形状,面具也再次出现,唯有露出的下半张脸在彰显祂身为[人]的身份。
莫名的,我想到了那只蜥蜴人。
是只有拍卖品才能说话吗?
哑巴先生是真的说不了话吗?
……
只是一剎,很快的一剎。
快到我都没有来得及抓住这一缕思绪。
它就从我的指尖熘走了。
我的目光很快便被祂深邃的灰眸吸引,那双灰眸一如既往的无欲无求。
可在做[畜]时,祂的眼里有欲望啊……
这种转变激起了我的求知慾。
我将门外的[白月光]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和[替身]在布料堆积成的海洋中玩耍。
祂领着我,抓住我的手腕,让我探索祂的[尾巴] ,触摸上祂[尾巴]的那一刻,我发现祂流了很多汗,那些汗将祂[尾巴]上的羊毛浸湿,根根分明, [尾巴]灵活而敏感,我刚刚才触碰到,祂便敏捷地避开了我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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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的门被层层堆积的衣物掩盖。
狭小的空间阴暗缺氧,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形容词:
[潮湿]。
我的手指,我的脸颊,我的睫毛。
都被祂浸润了。
仿佛是在水里,遥远的大海中,我们在水中嬉戏。
而祂是长着羊角的白髮人鱼。
「好玩吗?」
「……」
失去了声音的小美人不会说话,不能回答我。
***
「咔哒。」
***
哑巴先生的声音是完全消失的。
祂不像现实中人们常常见到的那种哑巴,那样的哑巴至少会发出声音,只是一点点声音也算是声音,祂像是童话中的小哑巴,连「咿呀呀」的声音都发不出,所以即便我再怎么……祂,祂也只会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连哼唧声都发不出。
连气音都很少发出。
原谅我用嘶哑地气音来形容小哑巴的声音。
但没有比这更准确的形容词了。
正在兴头上,小哑巴突然抓了抓我的衣袖,我的衬衫被我自己扯开了领口,衣柜里实在是太闷太热了,祂这么一扯,我的肩膀也被牵连——「怎么了?」
祂嘶哈着叼起我的衣服,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衣柜外。
「……」
这真是[哔—— ]了老天爷了。
我在心里无声地吶喊,衣柜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听声音像两个人,一个轻一个重,有谁能要到备用钥匙,有谁的身上是挥之不去的冷杉味,又有谁能和帝国未来的皇后形影不离而不用担心媒体的摄像头?
答案唿之欲出了。
我烦躁地抓住了哑巴先生的尾巴。
——嗯,解压神器。
我态度的骤然转变换来祂的泪眼朦胧……我忽然又不怎么担心了。
揪住祂的长耳朵。
我问:「害怕吗?」
害怕被正主发现替身的身份吗?
害怕被我这么对待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马上就要找过来了。
第29章
「哒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是修罗场的开幕式。
……
但我完全没带怕的。
主要是有点烦。
首先我又没对象。
其二, 大家都是我的玩具。
为什么不能和谐共处啊!
该害怕的人是他们吧!
怎样?不服?
打死我?
他们又捨不得!
……
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到裴因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素色戒指。
我很无语。
我真的……
很无语。
前夫哥,你带着你的新未婚夫来前任的房间里搞事情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没人觉得离谱吗——?如此诡吊的搭配和画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
身体烦闷发烫,衣柜里没有通风口,无法散热,我下意识地蹭了蹭身边的羊绒,寻找着适宜的温度,但是羊绒是热的,热乎乎的,刚办完事不热才奇怪,我体温若是正常的,一定会觉得蹭地很舒服,可我现在的体温一点都不正常,所以原先正合适的温度反而变得有些热了,犹如冬天开着暖气的卧室,厚重的棉被,珊瑚绒的睡衣,被塞进怀里的热水袋。
我热的受不了。
但不能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 我的大脑更清醒了。
清醒的特别可怕。
甚至开始串联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
***
我是一个撩拨无情的渣a。
在这之前,是一个撩拨无情的……
渣女。
随便吧,怎么样都好。
我爽了就行。
——总感觉好像说过这句话。
不记得了。
不管了。
……
我是一个神奇的a。
爱情对我来说只有单向,而没有可能是双向的,可以是我喜欢别人,也可以是别人喜欢我。
但只要对方明确对我示爱, 我的身体就意识到这是双向箭头、我的生理心理都不会允许我再一次「喜欢」上对方。
——但我会很爽。
真的特别爽。
爽的我都觉得自己有病。
这样的我为什么会和裴因确认关系?甚至还交往过?还不是那浓眉大眼的狗东西有阵子和发神金一样说要观察我。
我没搭理他,他反而来了劲。
最后还真被他观察出了点东西——他发现我是一个「性单恋」了。
我这张脸的确很具有迷惑性。
只要看着我这张脸,就很少有人能拒绝我,裴因爱死我这张脸了。
……我倒是没这么自恋。
这都是他自己说的。
那阵子他的目光总让我有种[得不到]就要让其他人[整容成我]的噁心感。
皇帝皇后能说出希望我不是a的话,这件事,本质上就是一种软威胁。
裴因这傢伙表面冷淡,私下暴娇,肚子里全是黑水。
彼时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来着,没忍住追了他一把,在周围环境影响下居然也真心希望过自己是omega 。
……
如果没我哥坏事的话。
***
「你怎么可以是a啊啊啊!」
记忆中这句崩溃的话久久在我的脑内迴旋,余音绕樑,经久不散。
根本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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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
感谢我哥三秒钟。
不然我都不知道当a这么爽。
为他祈祷.ing
***
我随手抓了两件衣服和哑巴先生的小尾巴团在一起揉捏。
不是很想出衣柜。
外面是修罗场。
衣柜小小的。
超有安全感的!
甚至有山羊!
(?)
可是好热。
为什么会这么热?
要不要出去呢?
出去直面修罗场吗?
……
在直面修罗场之前,或许我可以先问自己一个问题:
我是否有要带小哑巴先生离开的意愿呢?答案是:没有。他对我来说只是我人生的一个过客,一个短暂的[避风港] ,一个好玩的玩具,我可以多给他点钱做小费让他好过些,但绝无可能将他带着身边。
p友嘛,搞一次就够了,搞得人太多,我都有点忘了自己搞过的人都有谁,下次再想起他,大概只会觉得……
哑巴,带劲!
下次再搞!
我不在乎他。
此时此刻我唯一在乎的只有——
啊啊啊啊!
我的心上人要是发现我找替身了该怎么收场啊?山羊哥,你的白毛怎会如此旺盛……装死有用吗?我解释他会信吗?说实话的话我在心上o心里建立的形象能立刻崩塌吧!轰一声直接塌陷,砸进地里抠都抠不出来那种!要不直接跑吧……?怎么跑?跑哪里去? !
不对不对!
外面的脚步声怎么又多了几道? !
我:呆滞.ing
紧张地抓住哑巴先生的小尾巴,他[不吵不闹],只是脸上的羊绒又一次出现了。
或许这是他紧张害怕的表现?
奸诈狡猾的良心在我心房敲敲打打:
[你走带上祂嘛! =3=]
[就是苦点累点而已]
哪里来的良心?
这玩意居然还没被我砸烂吗?
……我为什么还有一丢丢良心啊。
头要炸了!
好热好热好热!
羊毛只会让我更热,果断地松开抓着羊毛的手,方才紧张的行为让我体内的温度迅速升温,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开水壶,脑子里的各种想法是我体内的沸水,它们正争先恐后地变成水蒸气从我的大脑深处跑出来,搅成一团乱煳。
……
这么多的想法总有几个能用得上的。
我一头扎进衣服堆里,拿到哪件衣服算什么衣服,本能和理智同时驱动着我的身体,胡乱往身上套着衣服,我是一个聪明的a ,优生优育和千百次实验产生的头脑让我能够理智地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不至于完全乱了分寸——真是一个适合科研的好头脑,给我用怪可惜的——它告诉我:
你现在要做的他爹的就是伪装自己!
把道德良心统统抛起,保全自己!
把自己的衣服套好,几乎没有花几秒钟,不要小看a的行动力,我又将抓起几件衣服给仍然狼狈跪坐在衣服堆中、脸上身上写满了[不可言说]的哑巴套上,以我死去的良心发誓,我主要是怕翻车。
因为善良所以也给他套上伪装什么的,不存在的。
我翻脸无情,将祂的衣服也套好后,把人再一次推进了衣服堆,我也懒得去想[恶魔]需不需要唿吸,就把能抓到手的衣服全部堆到祂的头上,直到衣服完全淹没祂,我才停下手。
现在,能被我[哔—— ]了不用担心形象还不用负责的o在哪里? !
实在不行给我来一针!我要抑制剂!不然我要热死了!
yes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热了……
我的易感期来了啊啊啊!
哑巴先生除了人外特徵外,简直和我上辈子遇到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没有信息素,没有a强大的身体,没有o的孕育能力,还没有b聪慧的头脑。
祂不属于abo三种性别中的任意一种。
……
既然和普通人类似,那就更不可能有腺体这玩意了。
没有腺体,我的易感期怎么可能被安抚住?
哪怕刚刚打了一[哔] 。
也只是会加快我的易感期到来罢了tvt
加上我之前和不要命似的给自己打了好几针抑制剂,还开启了抑制环的最高模式,我的信息素有好长一阵子没能散出去,此时压抑许久的信息素再也忍不了了,全部一股脑儿撞了出去。
把我都撞了个头昏脑胀。
我绝对已经暴露了,腺体的红肿明确明示了:
这个房间里充满了你的信息素。
sss级的信息素哦!
如果你不想让整所拍卖会的o都发疯的话,然后被抓进监狱的话,建议你立刻马上找个o,赶紧的,干柴烈火,烧他大爷的三天三夜,你的身体素质可以的。
……精神等级sss就是这点不好。
有时候真不是我渣。
是我的本能让我渣的。
真的。
看我诚挚的双眼。
***
我着急难耐地从衣柜里跳了出来,感觉自己像个空有头脑而无法控制自己本能的野兽。
讨厌死了。
不想当a,a再爽也没b爽,玩的花样也没有b多。
***
外面的两个人都帮不上忙。
裴因我上次就试过了——
这次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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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黎你在干什么?!」
尖锐的虎牙深入他的脖颈,被我咬住腺体的a颤抖着要把我从他的脖子上抓下来,我却像是被钉在里面一样,他怎么拽我我都纹丝不动,最后泄了气,任由我啃,而我看似是被他的信息素迷上了,实际上我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好难吃,什么狗*信息素,吃到嘴里是苦的…… ]
然后因为太难吃而思考人生。
后知后觉吃了半天难吃信息素的我哇的一声要哭出来:「我要香香软软的o!要o!」
他愣了一下:「……你易感期来了?」
***
柏诽:? ? ?
你们a的易感期这么玩?
***
我哇了半天,发现哭不出来,我发达的泪腺居然被[绝对不能在o面前丢脸]的理智撑住了。
「呸!」我啐了一口,想要把难吃的信息素吐出来,「好难吃!」
裴因额上的青筋狂跳。
我无趣地要跑。
腿一软。
……被裴因搀扶住了。
理智回归大脑,我打量着面前的a 。
认真道:「你好没用啊,连易感期都安抚不了。」
他目露凶光。
但我说的是实话啊。
两个a再怎么搞都安抚不了对方,哪怕感情再深,感情想要可持续地延续下去也需要抑制剂来帮忙, x生活的幸福指数不断下降,要o……要香香软软的o 。
但是柏诽不行。
我是真[爱]他。
……
可恶,我明明这么爱他,却碰不了他。
都怪最近的修罗场诅咒!
柏诽简直就是我追的最敷衍的o !
……
我的身体比我的头脑更直白,总之柏诽就是不行。
就是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a的面子:)
……
我真是服了。
平时那么多修罗场,真到需要的时候o都跑哪里去了?
我心里吗?
我摇摇晃晃拒绝了裴因的搀扶,体内的信息素和裴因的对撞, [x]欲和胜负欲对撞,我脖子的腺体收缩着,汗湿的发粘在上面,天王老爷来了都抓不住我,柏诽更不用说了,我怕我的脑子起义成功,连碰他一下都不敢碰。
他要碰我左边?
诶,闪避!
要碰右边?
我再闪~!
还要碰?
我闪。
我闪。
我闪闪闪~!
疯狂闪避的结果便是,我,柏诽,裴因,全部都累惨了。
「你,你……你这傢伙,」裴因扶着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的柏诽,未婚小夫夫互相倚靠着,他指着我,大口喘着气,室内空调自动检测体感温度,将温度降到了10摄氏度,他唿出的气甚至成为了白气。
可还是根本抓不住我。
有一种畸形的美。
「殿下,元……元黎同学……我,我,我们休息一下好吗?」
o可怜兮兮的体能根本跟不上两个s级以上的a。
柏诽的状态是最差的。
而我在易感期的驱使下,上蹿下跳活泼的像一只[吗喽] 。
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根本无处发泄。
易感期越到中期,越会增长a的体力。
这就是为什么a+级以上的a完全不需要[肾*片]的原因。
天赋如此啊!
这个时候的我,根本无法满足于一针抑制剂了。
我必须要找到一个o。
……
突然,我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
第30章
信息素指向房间外。
信息素虽然熟悉但让我马上想起是谁的信息素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因为我[哔—— ]过的o实在是太多了。
直觉告诉我[哔]了那个o没有关系。
我相信我的直觉。
我急吼吼地将房门打开。
……
房门外是长而弯曲的走廊, 走廊的两边,一边是房门,一边是类似连共用阳台般的栏杆。
在灯光下,闪着金光,上面漂亮的玫瑰花纹深深浅浅,由浅入深,精緻绝伦。
如果是其他地方我一定会想这是不是不锈钢的外面镀了层金,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合理分析用黄金制作栏杆会花多少钱,但现在被a的本能趋势的我兴趣完全不在这些栏桿身上,我扶住栏杆,瞥了一眼还在房间里的裴因与柏诽,好,短时间内他们赶不上来。
将脑袋扭向另一边:
我房间的隔壁,上面挂着[331]的房间。
我忍耐着不断从喉咙深处催发而上的干燥,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是就算和o只有一夜情,理智也在不停叫嚷:「不管怎么样!面对o的时候都要温柔体面」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a]一枚呀——试着在房门上敲了敲。
没反应。
但里面一定是有人的, 甚至是个o。
……
我抖着腿,不停扭头看向距离不断缩进的裴因和柏诽二人。
啊啊啊啊!赶紧啊!
再晚点我就要被抓着打针了啊!
呜呜!不用负责任的o就在房间里——
我终于懂了什么叫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xx而是xxx 。
我宁愿不懂。
这真是要了我的狗命了!
我的脑子不会烧傻了吧……
屮。
为什么还没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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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
两道身影正在对峙,一人坐在皮质单人沙发上,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软毯,鼻樑上架着一副细边金丝掐花眼镜,左手向内曲起,用手腕撑着弧度优美的下颚线,左手扣着一杯红茶的托盘,狭长的眉眼昳艷得惊心动魄。
另一人则靠在房门边上, 西装外套里是休闲的常服,门后是「咚咚」的敲门声。
纯黑的马尾高高耸起,他思考着什么般,又好像在逃避什么般。
双手抱胸,低头不与对方有任何眼神交流。
烛火在滋滋作响。
明知门外有人,但没有一人开门。
「这扇门撑不了多久,」靠门的男人提醒道,「她很没有耐心。」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注视着杯上氤氲的白烟慢慢消失,「红茶快要温了,现在入口有些烫,让她再着急一会儿。」
「我以为你很在乎她?」
「更在乎她的不是你吗?」那人淡而不厌地搅拌着杯中的汤匙,仿佛自己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轻声道,「嘴上说着回宿舍,却来了拍卖会的坏狐狸,该给她点教训。」
「我不在乎她,我讨厌她。」
「如果你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真的不在乎她的话。又怎么会讨厌她呢?」他轻哂道,「没有爱,才不会有恨。」
***
「唿唿,」唿吸逐渐加重,我张大了嘴,双手撑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半弯下腰,试图将体内的热气散出去,「里面,那个——」
我:「再不开门我不客气了。」
只要是在这个世界上过的学朋友都知道, a不可怕,可怕的是s级以上的a , s级以下的a除了信息素吓人和驾驶机甲比较占便宜以外,没什么吓人的,就像被剪了指甲的小猫咪,驾驶的机甲等级也只能是a级及以下。
s级以上的a却可以只凭藉自身身体素质赤手空拳将a驾驶的机a肝趴下的可怖存在。
不要看我个子这么矮、脸这么嫩就小瞧我啊!
我再怎么说也是sss级的a啊!
别起胳膊上的衬衫袖子,用袖扣固定好,我皱了皱眉,鼻子也跟着一起皱起,歪着脑袋将房门打量了一遍,和我房间大门一样的木质结构,一样的纹理,门锁用的是指纹加密码钥匙结合的高级密保锁,保险措施做的很不错。
但这些,拦不住,一个发狂的sss级a。
——「咚——!」
——房门轰然倒地。
在会所负责人派人找我赔偿之前,我先一步冲进了房门内,随意瞅了一眼房门边上的男人:
啊,有点眼熟,但不重要。
反正不是o。
「原来里面有其他人啊?」我飞扑向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毫无羞耻心地撒着娇,自然而然地抓下他空闲的手,整个人窝进了他的怀中,毛毯乱的有些碍事,被我丢开,依赖留念地用嘴唇触摸着他没有手套覆盖的手背,寻找着他的腺体,「哥哥。」
元淮揉了揉我的脑袋,像是在鼓励我。
我更放肆了。
不管不顾含住他的手指,易感期的a与易感期的o一样渴望着伴侣的接触。
他的手指就像甜橙味的棒棒糖。
「唔?」突然被咯了一下,我懵了一下,睁开眼,吐出嘴里的异物,「这是什么?」
银闪闪的,圆圆的。
是一枚素净的戒指。
这让我想起了裴因手上的那枚戒指。
「是哦,」元淮看着我道,「是订婚戒。」
「阿黎,和嫂嫂打个招唿。」
第31章
闻言, 我转头去看[嫂嫂],但元淮的发言并不能阻止我要对他做的事情。
高大的身躯,柔顺的高马尾, 和讲究的西装面料构成我对「嫂嫂」的第一印象。
「嫂子好呀~!」我乖乖巧巧。
他没有回我,半阖着眼看我。
……?我一边观摩他, 一边脱下我哥的手套。
如果我哥不是一个有x瘾的o,我哥说的话我或许还能信几分。
被称为我[嫂嫂]的男人身上全无信息素的痕迹。
如果他不是a,又怎么能满足我哥这个能把我榨干的精力旺盛的o ?
柏拉图爱情对我哥来说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的话他也不会直接将我催熟分化的。
要知道, 在这个世界,abo的成年不在年龄,在于[分化]。
总不会有人以为我这性格是天生的吧?
没人引导我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好人]在上流阶级是无法存活下来的。
看看被我搞破产的可怜蛋们就明白了。
即使他真是我嫂嫂也没关系。
虽然大概率是商业行为……
即使是真爱也没关系,根本影响不了我。
无所谓, 道德感低的人还怕这些?
满足自身欲求对我来说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健康的爱情固然重要,但畸形的爱情也不错。
不过……看着看着怎么越来越眼熟了?
「哥,他谁啊?」我紧张地脱着我哥的领带,神经兮兮的不住用眼神描摹[嫂子]的五官。
很有特色的五官,含愁眼却不愁,两眼下各有一颗小痣。
元淮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十指相扣,我瞅了瞅脸色不大好的[嫂子], 小声与我哥耳语:
「哥哥,你这样嫂子不会打我吧?」
「……」我哥的视线凉凉地掠过我的嘴唇,开口道,「你还有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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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个正形,攀附在他的胸口,嘴唇放弃了他的耳朵,去够近在咫尺的脖颈,目标明确地寻找到了自己最渴望的[物品] ,「嗷呜」一声啃在他的脖子上,甜而不腻的橙香在我的嘴里瀰漫开,我舒坦地长唿出一口气,「果然还是哥哥的信息素最好吃。」
接收到我的信息素,我哥也谓嘆出声。
门边上的电灯泡眉头跳了跳,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咬牙切齿似的:
「——妖孽。」
这两个字突然挑动了我的神经,本来是真认不出他来的,但是这两个字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的大脑短路了一瞬,噁心感一刻都没有[延迟],直接从我的胃冲刺到了喉间。
要不是嘴里的信息素勉强和噁心感打了个有来有回,我真会吐个昏天暗地。
……你他爹的!这傢伙是我前男友。
我在来帝国学院之前,曾经去过其他星球做交换生,那里的教育资源少的可怜,唯一的学院集结了整个星球的天之骄子,全被我嚯嚯了,但这傢伙却是我嚯嚯的最有印象的一个,甚至还被我写进过回忆录里,只因为他是我追的最费劲的一个。
至今还在我的日记里待着。
属性:[柠檬水里的小冰块]
备註:
有过前任白月光,非c。
其初恋手拿[出星留河]剧本。
被甩的贼狠。
腰细!贼细!腰中的腰!腰中的王!
攻略方案:
成为小太阳治癒他!
结果:成功。
耗时:六个月。
抛弃原因:
他喜欢我,没爱了。
拜拜~!
……
我就想吃口饱的我容易吗我!
之所以没认出他,不仅是我那什么过的omega太多了,更是因为他换了身衣服。
我所留学的那颗星球,科技水平类似修仙小说,人人都穿着道袍,玩的机甲也是仙气飘飘,三观更是[古朴] ,除了[合欢派]外,随便抓一个都是小古板。
我这位前任更是古板中的战斗机。
他穿的总是白衣道袍。
突然穿上现代休闲装,和穿越了一样。
衣领永远板板正正,还是个痴情种。
就是情路比我还坎坷。
在那他是我学长。
……鬼知道我舔到了什么地步才把人追到手,我是麦门的狗。
麦当劳的麦。
***
苏星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苏星好像似乎,真的说过,但是我前任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任啊? !我又怎么知道我哥会和我前任订婚啊?他眼神没问题吧……嗯,应该没问题,有问题的话也不能看上我……总之——好大一迴旋镖,好狗血的感情关系!
再偷偷看我哥,眼中满是看乐子的笑意。
这么多年的兄妹情,我还能不懂他的意思?
嘛,又要我配合着演戏了。
易感期已经缓解了,所以我的泪腺也不需要强撑着了。
我撅了撅嘴,放声哭了出来。
第32章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从小没了爹没了娘现在哥哥还要嫁人了……」如果我真没钱了,我绝对能去做演员——我的眼泪说流就流,如开了闸门的水坝,滔滔不绝,一头埋进我哥的怀里,不停回想自己的伤心事,力求真实——我哭的好不伤心, 「哥哥,你不要嫁人,继续陪着阿黎好不好?」
主打一个[兄妹情深]。
我哥也好难过的样子,「阿黎,可是哥哥已经和嫂嫂订婚了……」
哦,那要不给我五百万我立刻消失绝不妨碍你们……可惜这句话不能说出口, 我还得继续演:「哥哥,我,呜呜。」
元淮面露难色。
五指梳着我的青丝,将茶杯置于我的唇前,幽幽的茶香升腾而起,却是不烫, 「阿黎,茶温了,喝一口吧……?」
「不,我不要!」我继续哭,仿佛哭的喘不上气了,余光却在关注着谢之卿的神情, 「我就要哥哥!」
他的手在颤抖,握成了拳头。
——演这齣戏的目的很复杂。
旨在给对方一手下马威。
我想不出除了家族里那群老头老太太的命令外,元淮有什么理由和一个beta订婚,但谢之卿的家族在那颗小小的星球还算[名门望族] ,在帝都星可什么都不算,而且要钳制我哥,不如找个a 。
谢之卿可是被我戳碎过心的。
现在要他和前女友的哥哥订婚……?
可想而知,谢之卿也不是很乐意。
他又不是我。
没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本领。
而且被我伤的那么深……他见到我没直接拔剑把我砍了我都佩服他的心理素质,怎么会连一句「伤风败俗」都不逼逼赖赖?
所以我多分出了注意力给他。
注意到了他耳朵上的红点。
不是痣,我啃过他的耳朵,知道那不是痣,不是痣,是人造传音器。
这个世界的人总能发明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颗痣一般的微型佩戴款传音器就是其中之一。
发红光代表它处在开启状态。
谢之卿的耳朵上别着的传音器一直处在开启的状态,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没骂我……我们做这一齣戏,表面上是在给谢之卿下马威,实际上是给他背后的家族以及那群老不死一个下马威——这对兄妹十分亲近,外人没有办法染指——老不死们又没开放到放任兄妹通婚的状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省的天天闲的没事干就是催婚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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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谢之卿还不知道我认出他了,虽然,也许,可能,他以为我早就认出他了……
我get到了,不过其他人大概会觉得我脑迴路清奇。
谢之卿耳边的耳机闪烁。
这是要在传话的信号。
快要成功了,我预备再接再厉。
深吸一口气,为肺部做储存空间,我已经能够预想到接下来会有多精彩了。
然而我忽视了一件事。
我哥的房门被我砸烂了,后面追我的人,也没有了阻碍。
「元黎!」靓丽的蓝色风景线出现在了门板的废墟之上,双手沾满了鲜血……要扒出破碎的门板可不容易。
接下来是:「元黎同学……谁欺负你了吗?」——omg!
我躺在谁的怀里?
我哥的。
有没有a的气概?
又哭又闹。
……没有。
我一口气还没顺下来,便迅速从我哥的怀里跳了下来,旋转跳跃我闭着眼,眼泪被我痛快地挤了回去。
但刚才哭哭啼啼的样子十有八九已经被柏诽记住了,可恶,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嘤嘤两声,扑在了柏诽怀中。
第33章
《攻略一个对你没有兴趣的人的第一步:让ta对你产生同情心,继而是怜惜》——元黎。
这没什么不好的,总比做陌生人强是吧?这就像我上辈子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那句: [当你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心的时候,你就输了]一样深刻有道理!
***
柏诽是一个单纯的omega,尽管可能实际上并不像他表现出的这么单纯,但至少目前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在告诉我他是一个单纯的omega——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不重要,心机boy这款我吃的下!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冲着他的单纯,我是冲着我自己的心——连我都是这么想的,其他人绝对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哪怕这个单纯的o[无措]地抱住了我,而后又闪身躲在了有实质性权力的皇太子的影子里,其余人的怒火也是冲着裴因去的,我和柏诽只要美美隐身就好~ !
柏诽小声哄着我: 「元黎同学……你不要怕……」
我表现的太过柔弱,他会这样也是正常的,但我还是禁不住暗暗腹诽两声:
我的心上o不会忘了我是个alpha了吧?
虽然我是想他可怜我啦,但也不是这个可怜法吧……?
我真的不是omega啊()
我:惊恐.jpg
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理智知道我再哭就真找补不回来了——于是我的大脑自动找补:
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就算真的把我当o了也是这个世界的错,是这个世界[分化才成年]的锅!
没成年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分化成什么性别。
柏诽之前的性取向估计就o,那我还是很有优势哒!
……
这个房间已经不能看了。
尤其是靠门边的另一半,地面上的地毯上满满都是碎石块,露出了下面的大理石纹理,大理石的纹理也被毁了一大半,刚才皇太子暴力开门的速度会这么快是因为他混合了自己的精神力,在双s级精神力的助攻下,制造出小小的爆炸不算困难,精神力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我哥威胁的目光哪怕隔着一副眼镜,裴因和谢之卿我都能感受到,镜片之下的双眼凉薄如水,杯中的茶水已经不再冒热气了,本来是给我准备的茶水被他毫不犹豫地倒在了面前的地毯上,他笑着摊开了两只手,小拇指仍然勾着杯把,双腿交叉,淡橙的茶水便顺着杯口落下。
淌过地毯撕裂开的缝隙,停在柏诽的脚下。
柏诽瑟缩了一下,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三分。
「……唿,」柏诽的唿吸加重,他也能感受到元淮的威胁,加上同为o的性别矛盾,他抱着我靠紧了此时对他来说最靠得住的a ,裴因,「元黎同学……我们可以相信裴因的……」
裴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话,居然后退了两步。
我们三人都在顺在他的动作在动,后退两步就是摇摇欲坠的墙了。
亚当拍卖会装修还是下了本钱的。
只是打不过我和裴因这两个s级以上的alpha而已。
墙,摇摇欲坠但没倒。
于是我被夹在柏诽与裴因之间。
很挤,超挤,不留缝隙。
当事人介意吗?不介意。
裴因可恨不得我整颗心都挂柏诽身上。
他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
柏诽脸红了起来。
裴因没碰过他。
最过的行为不过是抓抓小手。
元黎的五官幼态极了,圆滚滚的双眸能够轻易激起任何一个omega潜藏在体内的[母性]和[保护欲] ,加上莹润了泪光,放任任何一个内心柔软的人都不可能没有丝毫触动。
那是人本初的,对幼童的[母性]。
对幼猫幼犬的[保护欲]。
他下意识便将小a揽在了怀中。
柏诽没经歷过正常的恋爱,但柏诽读过《如何成为一个好夫人》。
里面说,他这样的话,丈夫会生气的。
他想,裴因真是一个包容的好alpha。
再,抱紧点也,也不要紧吧……?
……
裴因只需要把我推向柏诽就行,但我要担心的就多了,我担心正面会给柏诽留下不好的[登徒子]印象,我是个很没道德三观的a没错,但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情,柏诽没主动开口之前我肯定不会碰他以下……艰难转了个身,然后……好像更奇怪了……我的膝盖顶着裴因的腰部以下,腿部以上,我的后背靠着柔弱无骨的柏诽,软玉温香抱着我,他松开我我都掉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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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头一看,裴因的脖子近在眉睫。
伸手就能抱住裴因。
我:「……」
齐人之福,好耶:d
呵,怎么可能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前面说了,我的个子很矮。
这点在alpha和omega中就体现的更明显了。
alpha,不管男女,都比我高,女生至少175,180以上不算罕见,男性185才算合格,没有185的男a在相亲市场上就是个残废,omega……只有女性比较娇小,男性o大部分也有178,低于170的男o会让a们考虑后代基因影响,反而是男b中160左右的男性更多,所以找不到老婆的基本上都是男b。
嘛,毕竟没什么优势,又不能生孩子。
个子还不高的话那还有什么用处呢?
帝国的皇太子基因经过这么多年严格优选,不可能是个身高残废。
皇太子妃是被挑拣的对象,更不可能出现身高这么明显的缺陷。
眼下我身前是一个身高超过185的男alpha。
身后抱着我的是一个身高180的男omega 。
……我160,身高差20cm以上。
对比一下,我的脑袋只能碰到裴因的胸部下方,蝴蝶骨附近, alpha全身上下没一处是软的,他的骨骼和肌肉咯的我脸疼,我的后脑勺只能靠在柏诽的胸口,柏诽来拍卖会穿的自然也是西服,胸口处的纽扣邦邦石/更……抛开纽扣不谈,男性,不管abo ,他们的胸也不可能软到那什么程度……男omega的哺x期除外。
哺x期的o啊……软乎乎的,吸熘……
好想搞搞……怎么样才能在不做法外狂徒的前提下搞到呢……?
柏诽又不在哺x期!
我的脸被夹的都要变形了啊额额额。
我该害怕的是你们吧!
***
破碎的房间中气氛如电光火石。
似乎一触即发。
我瞅了瞅,妈耶,现场共有两个我的前男友,我乱x的哥哥,还有一个我的心上o。
超级混乱。
加倍窒息。
我:好想逃避现实tvt
论挖坑埋自己的可行性……
「嗯,是他们,你们没认错,」谢之卿的声音不大,但在方空间里突兀的要命。
目光的焦点便也成为了他。
谢之卿加入不了战场,他耳朵上的那颗[红痣]飞快闪烁,像是炸弹爆炸的前兆,又仿佛我光脑上[前任]列表上不断闪烁的催命连环call~因为太多同时电话在打的了,系统会自动将他们放入后台,不去搭理也没有任何关系,堪称居家旅行,甩人必备,唔,这次的[红/色]代表的意义是麻烦的前者呢,还是无关紧要的call呢?
裴因的胸部太宽阔了,我歪着脑袋有些累了。
想再看清楚点。
……
我仰起头,抓住了裴因脖子上的银色项鍊。
帝国信仰的象徵是倒十字。
皇家有四条倒十字项鍊,分别由皇帝皇后与皇太子皇太子妃共同佩戴。
裴因殿下的脖子上不得不戴上这条累赘。
倒方便了我作怪。
——不管x上,还是x上都很方便呢! (?)
成年的男a脖子并不纤细,项鍊被我这么一扯,裴因「嘶」了一声……好吧,让他轻松些~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蓝发,皇家没有秃头基因,再拔几根头髮都不影响,项鍊和他坚固的头髮同时撑住了我的身子,我将眼睛微微露出,观察着现场战况。
我哥含笑,目光时刻没有从我的身上离开,杯中的茶水早已流失殆尽,却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发现我在看他,他眼中笑意更盛,凉的我身躯一震,薄薄的唇无声询问我:
「阿黎,茶凉了,所以倒掉了。」
「还要喝吗?」
嘴上似乎是在询问我,手上却已经开始在倒一杯新茶了。
我扭头,装死。
事后再哄我哥!
现在哄他我会死的。
死三次。
心死,社会性死亡,物理性死亡。
真的会死的。
很恐怖的!
裴因和柏诽未来要担负起整个帝国的责任,认出谢之卿耳畔上的窃听器轻轻松松,没有人出声,因为没人希望自己的声音被传出去,尤其是在这么私人的场合,他们这样敏感的身份。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有皮的人物。
「好,嗯,好,先这样吧,我关了,」我与柏诽裴因靠着的不是门边上的墙,而是拐角边的墙,画个示意图,我这边,谢之卿和我哥那边,画三条线,就恰好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谁要看谁都很方便,我扭个头就看到了谢之卿极其敷衍地应完耳朵里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摁下耳垂上的红痣。
红光熄灭。
谢之卿加入战场。
战斗升级。
没人会有所顾忌了。
「事情解决了?」元淮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询问着,见谢之卿点头,就要去摸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我,笑,「阿黎,哥哥的戒指。 」
「……」裴因和柏诽同时看我。
眼神似在疑惑。
「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手心正握着一枚湿濡了的戒指。
那枚戒指躺在我的掌心,已与我掌心的温度同化。
——刚刚抓到手中忘给元淮了。
元淮是个双腿残废的阴暗逼,我知道他有多想站起来直接把我抓回去,但那条腿却不给力,四周也没见着轮椅,他再怎么样也只能被动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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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鼓励着对我伸出手。
我却反生出了一身冷汗。
要把戒指还给元淮,就要经过谢之卿。
要经过谢之卿……
我转了转眼珠子,瞄他。
谢之卿仿佛活阎王般看向我,眸中高光全无,我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了,和我哥站在一起,特像黑白无常……我抖了抖,像是看到了那颗星球上被我气丢了半条命的师尊,他们不愧是亲师徒,呜呜,连那教导主任似的眼神都一脉相承,那衡水中学一样的学术气氛——真不怪我跑路… …小古板谢之卿在那星球待的不开心吗? !
被我伤成那样了还敢跟我跑吗? !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恐惧来源于未知。
「殿下,掩护我一下。」
借着[我不看别人,就没人看得到我]的裴因的后背,我明智地打开光脑,选中目前应该是最了解这起[事故]的人:「苏星。」就是她播报的[前情提要] !而且我要求她告知我的事情她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虽然艾尔斯消息灵通,但我敢拿这事儿去刺激他?
[lily :苏星苏星! !我前任到底为什么会来啊? ! ]
[lily :他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啊! ]
等待苏星回復过程是漫长的。
度秒如年的。
正在我苦苦寻思该着该怎么自然而然的脱身时,门外的[索赔机器人]闪亮登场,滴滴两声,再多叫一会儿肯定就会有吃瓜群众前来围观,在场的各位没人丢得起这张脸……那问题就又来了,谁来赔钱呢?
我环视一周,总之不能是我。
大概也不是谢之卿……
「我来吧,」我都看到裴因马上要掏出钱包了,谢之卿却敛眉,捂住了机器人的[眼睛] ,低声道,「钱我会给,但,非礼勿视。」 ……我低头,只有领口处的扣子被我解开了而已……小古板就是小古板,一天是小古板,两天也是小古板,来了星际社会了也还是小古板,自己搞*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人设?
……谢谢,已经脑补出这傢伙发现我给他戴绿帽子时的精彩表情了。
但是这也不对吧?
他是怎么接受的了面前这对过分的兄妹的啊。
在我沉思和机器人疑惑闪烁时,谢之卿从袖子里拿出光脑——
袖子?
不止是袖子,捂住机器人眼睛这种事情也好想吐槽……
机器人的眼睛就是个装饰品啊,他不知道机器人是不用眼睛看路的吗?
还有……我捂住嘴,为什么会从袖子里掏出光脑啊!
那是西装的袖子而不是道袍的袖子吧!啊,罢了,看在他主动掏钱的份上,这是真男人!脸虽疼但这种打脸我乐意,建议再来几次,顺便帮我把拍卖会上的钱也付了最好,这种人做我嫂子那就算是假的我也乐意啊!
而且我记得,谢之卿是修仙世家出生。
修仙世家,「清贫乐」是为家训。
有点钱也要捐给穷人,是为积德行善。
为日后飞升做准备。
一句话,谢之卿比我还穷。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掏钱来着。
别问,问就是麦门,永远的神!
这么穷的谢之卿……额,我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明面上给谢之卿的分手理由:
「你太穷了,我爹地不让我嫁给穷小子。」
打肿脸充胖子?
光脑有了新回復,我胡思乱想着打开光脑,没想到的是,这次给了我重要消息的不是[苏星] ,而是[叶秘书] ,苏星的对话框里只有[你说的是哪个前任]的没用垃圾啊话,而叶秘书是实打实给了我重点:
[叶:小姐,元先生有一份资料要我传给你]
[叶:(谢之卿资料.png)]
叶秘书!我的超人!
……忽略我哥。
他是罪魁祸首,最多功过相抵。
点开[谢之卿资料],上面一场串密密麻麻的星际字符砸的我晕头转向,谢谢我亲爱的脑子,谢谢星际时代优生优育的试管技术给了我一颗好用的脑子,我高速阅读,脑子总结:
谢之卿是我叔叔的真·儿子。
我叔叔现在的儿子是抱错的假·儿子。
前几天找了回来。
假·儿砸身体有不少毛病,但我叔叔在生下那个儿砸以后就不能再生育了,身体出现了后遗症,所以叔叔家那群2b长老们这些年来才停止了可怕的联姻把戏。
现在真·儿砸回来了,叔叔家的人一看,哦吼,是个健康的boy。
就算是个beta也没关系!基因没问题还年轻貌美就ok了!
叔叔对叶之卿满心满眼的愧疚,于是就找了我哥,问能不能帮忙假订婚,如果是我哥的话那群长老一定不会反对的,只要订婚就行,其他事情他来解决,事成以后会给我们家族不少好处,我哥也是很懂,拉着我演戏,那群长老也就没法施展[美人计]逼迫叶之卿来暗杀他了——叶之卿窃听器的另一边,便是我叔叔和那群古板的长老们。
是现实中的《真假少爷》+《替嫁》。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突然那么有钱了。
又怎么可能开放到不对兄妹乱*事件破口大骂的。
居然还主动花钱付赔款了欸。
……
问题是,我和我叔叔还有我叔叔的假·儿子都有一腿。
——所以包括那群长老,我的叔叔,我叔叔的假·儿子,全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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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踩n条船的事情好像暴露了呢。
……
md!狗血升级。
头好疼,好像要长新脑子了。
我觉得我需要来颗[益达]。
笑出强大,笑出未来orz。
第34章
金钱堆砌而成的[斗兽场]中,所有人戴上了面具,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中央。
这便是, [亚当拍卖会]。
但在拍卖会开始之前……
我, 要, 先, 活, 下, 来!
***
这我要怎么收场啊啊!我正绝望之际,光脑突然又震了震。
[谢元松:黎黎姐姐,你在他那里吗? ]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编瞎话……
但他并没有给我机会。
[谢元松:……黎黎姐姐,我来找你。 ]
我:? ? ?
我叔叔也姓谢, 不清楚是缘分还是尽心算计,他和谢之卿一样,都姓谢, 名谢清秋。
他的假·儿砸谢元松是随着他嫁人离婚后争夺到的抚养权,姓谢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此刻正在给我发消息的正是,我叔叔的假·儿砸!
——他来凑什么热闹啊? !
[lily :不!你别来! ]这句话还没发出去,我打字速度已经很快,但就在我即将摁上[发送键]的前一秒,那扇可怜的大门,可怜的小机器人,便被当作踏脚石,踩弯了嵴樑,随之出现的便是张精緻的小脸。
——机器人啊,又要赔钱了。
——没关系, 谢家有钱。
谢元松灰扑扑的,苍白的脸蛋上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颜。
「我就知道黎黎姐在这里~!」
「姐姐?」
我哥:「……?」
谢之卿:「?」
裴因:「……」
柏诽:「???」
我:「……卧槽。」
谢元松身体虽差,但为了安全学过体术,他天赋大概全点体术上了。
一个病秧子居然能一拳大飞几百斤的大汉。
是有段时间曾经非常流行的疯狗病武人。
……踩个门板啊,机器人啊,自然不在话下。
我心已死。
谢元松只露出了一瞬间的笑容,很快便发现这里的人似乎有些多,而且我所处在的[地理位置]也未免有些特殊了……他及时地收回了笑容,自然卷的黑短髮□□弹弹地落在额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上浓密卷翘的长睫毛似是在颤动,男生女相的精緻,这张脸对beta来说实在是太过阴柔了,只会让人联想到欧米伽,因为经常被错人,所以他才坚持要剪短髮,如果不是我制止——
「太短了就不好看了。」
他绝对会去剃一个寸头的。
好吧,其实,寸头好像也不错……
他生的不像谢清秋。
我一直以为是像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原来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但谢之卿也不像谢清秋……
这我就搞不明白了。
与谢之卿相同的是,他们的眼下都有两颗小小的黑痣,这也是他们会被抱错的主要原因。
「姐姐?」谢元松睁大了眼睛,注视着我,疑惑着,为什么我不应答他呢?
我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的视线全部都被他身后的烟雾所吸引住了。
他的动作带起了不少烟雾,灰白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烟雾消散后,他身后的另一道人影显现了出来。
是谢清秋,叔叔。
身量挺直秀气,隔着蒙蒙的烟雾也能够看出谢清秋完美的身材比例,尤其是在没有烟雾阻隔之后,贴身的月白色长旗袍包裹着他的身形,勾勒着他的纤腰长腿,让人恨不得将那件旗袍撕扯开,有钱人家的omega是不会自己哺育孩子的,都是请的奶妈,奶爸,无人疏导,所以,生育过的丰满便更像是在引诱着alpha犯罪了,搭配上他那张即便再嫁过许多次,却依旧清纯的脸蛋,本就美好的脸庞因此平添上了几分成熟,都是在告诉其他人,这个omega熟透了,拿下来就能吃了……
我什至能听到裴因咽口水的声音。
嗤,alpha的劣根性。
……
从物理上而言,其实我和谢清秋还没来得及搞上一条腿。
因为我嫌脏。
从这点上来说,即便谢之卿同学当时没有和我表白,我们也是走不到最后的。
毕竟我怕碰了不干净的傢伙啊会得病啊。
那么,上一个问题: [哺x期的omega啊……软乎乎的,吸熘……好想搞搞……怎么样才能在不做法外狂徒的前提下搞到呢……? ]又要加上一个前置条件了,该怎么在对方干净的前提下搞到呢……?更难了欸。
但人总是要有目标的嘛!
……
「元松,不要失礼,」谢清秋迈着小步,走进混乱的战场,最终在元淮面前站定,「阿淮,好久不见。」
元淮笑着将茶杯中的水泼向他,「这里可不欢迎您,叔叔。」
「阿淮,」谢清秋吁了口气,抬起手让身后的僕从[关门] ,擦拭旗袍被茶水沾湿的边角,「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掺和不进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话题,但元松和之卿都是我的孩子,即使……即使阿黎和你都嫌弃我碍事,为了他们,我也是要来的。」
元淮面色怪异,「您可真够厚颜无耻的,元松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还要我再提醒您一次吗?」
他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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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侍从便推着轮椅扶起他,他摸着轮椅边缘,站了起来,将身下的沙发置成了轮椅。
手中的茶杯悄然换成了茶壶,元淮将他高高举起,壶中的热茶便从谢清秋的脑袋流了下来。
「想出这口恶气很久了,」「哗啦」一声,珍贵的茶壶摔了个稀巴烂,如果让那些艺术家们知道了,会心疼到无法唿吸的,暴殄天物啊噜——宝物的拥有者倒像是只是丢了个易拉罐似的,全无不舍,元淮从胸口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了手帕,慢而细地擦拭着手指的缝隙,只避开了一道鲜红的齿印。
齿印……?谢清秋的胸口像有细细密密的针扎般,说不出的酸疼。
「阿淮,你不能这样,」谢清秋接过身边侍从手中的帕子,吸着身上多余的水分,旗袍轻薄贴身,被水沾湿后,便半透不透,「我是来找自己的孩子的。」
角落的谢之卿都听笑了,「你来找我和谢元松?你自己眼神落在哪里自己心里能有点数吗?」
「……马/蚤啊,」元淮看着坚强的谢清秋,也是乐呵了两声,「难为您老人家特意打扮一番了,只可惜,除了您的不孝子和我以外,您最希望看到的那人,心里可没有半点你的影子,只怕现在正想着我们闹的越大越好呢。」
二人早就看清了谢清秋的本性。
「你们……夫妻恩爱很好,夫妻就是要一条心……但是,」谢清秋却还在维持自己的体面,「叔叔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元淮和谢之卿就像撞是撞上了棉花的拳头般,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
我努力拉长耳朵想要听他们讲话。
听不清,嘤嘤,好好奇。
虽然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但是——
打起来打起来!快打起来!
我想继续做路人。
不过情况不允许。
「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阿黎?」谢元松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好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一身叛逆,反骨,他会关注他爹就怪了,他那颗小小的心脏里只装得下我,他直奔向我而来,伸手要去掰柏诽抱着我的双手,「你们放开阿黎!」
柏诽微怔,他的注意力也都在谢清秋的身上,被谢元松抓住了双手了,一时都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欸?」
然后握紧了我的衣角,用动作询问着我:需要放开吗?
我疲惫地捂住眼睛。
我还没想好……
就这样其实……
但我忘了,谢元松是最大的不可控因素,他见柏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竟然嗷呜一声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放开阿黎!」
「啊!好疼——」柏诽吃痛一声,松开了我。
「!」我即便是被夹紧了,也难免会下落几分,我回过神,立刻抓紧了裴因脖子上的项鍊和他蓝发髮根。
裴因:「嘶!」
所有人都清醒过来了。
「阿黎!」谢元松松开咬住柏诽的嘴,唾液被拉长成银丝,他要是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已经摇上天了,「阿黎你看,我做的好吗?」
好个鬼啊!我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是不显,摸了摸谢元松的狗头,笑的和蔼可亲,「松松可以先让阿黎下来吗?」
我心中狂叫,此地不宜久留!
钻出逼仄的缝隙,我瞧了一眼正在吵架的几组人马。
遗憾的发现没一个是我现在能惹得起的。
好好好,惹不起我跑还不行吗?
谢元松被我揉的很是适用,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我边揉着谢元松的狗头,边移动着身体,正欲跑路,思考了瞬,最佳逃跑路径便出现在了我的脑袋中,步子即将迈开:「?你跑什么——」裴因仗着自己比我高了20cm的身高优势,迈开两步便抓住了我的手腕,「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啊?啥?之前不都是第二天吗? !
我吃了一惊,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今天?!」
「你果然没仔细看这次的邀请函,」裴因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奈的男朋友,面对傻乎乎的女盆友马马虎虎的行为而感到无奈,他抓了抓脑袋,我拔的太用力了,他需要给自己的头皮做个按摩,这模样看着我有点莫名奇妙地来气。
我的反骨跳脚:「我不信!」
我还是要跑!
「喏,给你。」
我空出一只手,接过。
可恶!
邀请函的确明确写明了拍卖会开启时间:
当天晚上。
我:「骚瑞,我信了。」
就是这么能屈能伸。
「这间房间还能参加拍卖会吗?」
裴因:「不能,所以——」
他看向元淮,思索着什么回答我。
「修理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向主办方申请了更换房间,」在侍从的推动下,元淮离我仅仅一步之遥,刚好接上话,「换到332。」
哈? 332那不是我的房间吗?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 !
但看着我哥的脸,我还是默默咽下这句话,这可是我真正的衣食父母。
呜,我逝去的自由。
「会场的房间已经满了,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确实比从前要多,」他却仿佛拥有读心术,元淮幽怨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就坐进了他的怀里,「唔,这次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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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蛋了……
形象彻底没了。
拍卖会会所的行动力执行力是一等一的强,在为元淮与谢之卿更换了房间后,拍卖会便开始了。
……我哥和谢之卿另说,裴因柏诽,谢清秋谢松元也来我房间了!
不走了!
身后是我哥,左边是裴大皇太子,再左边是皇太子妃,我捂脸,从指缝里看身边这离奇的配置,右边是谢之卿,再右边是按长幼排序……谢清秋,谢元松,说是排成一排才能有更好的观感,然而,我来拍卖会是来买[恶魔]的啊!这一群乱七八糟的和我一起买[恶魔]是否太惊世骇俗了点呢……? ? ?
***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突然所有人都在我房间了。
形象不形象另外再说,今天能活下来就是胜利,我摸了摸嘴角边不存在的血迹,为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元小黎!
这么大的天雷!能活下来你已经很棒了!
你真的很棒了!
反正今天没人能拦得住我买[恶魔]!
但是……我虽然脸皮已经挂不住了,可在心爱的o面前,我真的,真的还是想要维护一下面子的——在[要追的omega]面前买[恶魔]这种形象崩坏的事情,我是真想破罐子破摔了吗我?我想追他可是认真的!
好险啊,最大的车还没翻。
「哥,」我小声与我哥耳语,「我想要去厕所。」
我哥久久凝视着我,我的后背冷汗涔涔,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的我,犹如离弦的箭般沖了出去。
只不过目标并不是厕所,而是厕所旁边的:
[更衣室]。
***
快快快!我急匆匆地推开衣柜的大门,翻找着被我堆起的衣服山。
不同质地的各类衣服被我胡乱揉成各种布条,好几块打了死结,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才扒出来——哑巴小哥你在哪啊你在哪——没错,我要寻找的目标便是哑巴先生、这个被我搞过之后的小破鞋子,我把人搞完丢进衣服堆里就没再管了。
我的道德心死的很彻底。
不过看这和我离开之前原模原样的环境,以及我其实只不过只跑了几十分钟的时间条件……
虽然那几十分钟发生了很多,但的确只有几十分钟……
哑巴先生应该[还在原位]这个结论毫无疑问,我可以安心地继续挖掘。
「唿唿,」找人是一件体力活,我躺在衣服堆中艰难喘着气,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起伏,连忙翻身继续挖掘——
「咳咳咳!」
一阵嘶哑的气音咳嗽着。
我找到他了。
「哑巴先生,我回来找你啦,」我毫无愧疚地抱住了他,安抚着轻拍着他的后背,除了脸尾巴和手腕处的一小撮羊毛外, [恶魔]的其他地方其实与人类相差并不是很大,比起神话中所描述的恶魔的可怖模样, [恶魔]要可爱的多了,尤其是他红肿湿润的某处。
哑巴先生伸出手,做梦一样不断揉着我面上的软肉,似乎是在确认我回来的真实性。
我放任这位可爱的侍从做着大不敬的事情,考虑到他刚被我解放出来心思可能比较敏感,我温柔似水的开口道:「哑巴先生,你知道哪里还有空房间吗?我想申请一个新的房间,钱不是问题。」我抠抠搜搜,但在形象和追o问题上不会有丝毫心疼,不如说,钱就是用来买形象用的,我哥为了和我一个房间什么瞎话都能说出口,我才不信他呢,我要自己想办法,山羊先生身为亚当拍卖会的侍从了解的亚当拍卖会肯定和[客人]眼中的有所不同。
连机票都有公司高层会特意留下[特等舱]的票当黄牛售卖更多的钱。
亚当拍卖会里有那么一两间不对外出放出的房间也是很正常的呀。
哑巴先生犹犹豫豫地看着我,我再加把劲,添把火,「你喜欢我吗?」
祂这次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好……祂的喜欢没说出口,我也就没有想吐的欲望。
是时候表演了!
我熟练pua ,运用我的《说话的艺术》,「哑巴先生,我也很喜欢你,我超喜欢你,我想带你出去……你可以带我去见这家会所的负责人吗?你看,我都对你做那么坏的事情了,你难道不想我对你负责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呢?」我假装伤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在哄我……骗我?」
祂浑身一颤,好像被我的发言震撼到了,然后着急的摇头,又苦于无法出声,气音急促。
好像要哭了。
「那……」我收敛起三分演技,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是不能带我去找会所负责人,还是不能跟我一起走呀?」
祂先是伤心的摇头,然后是点头。
——看不懂。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太阳穴在跳动,一字一顿:「是的话,点点头,不是的话,摇摇头,可以吗?」
哑巴先生仍然重复着以上的动作。
不能跟我离开的打击对祂来说很大,看起来好像有些萎靡不振了。
我理解了,轻轻抱住了祂。
用脸颊蹭他。
祂难过的浑身发抖,我哼着摇篮曲般的歌谣,这是我学到的小把戏,很适合哄人的时候用,「那……我们去找会所负责人,我的房间现在有很多人,不适合我们独处,我们去找会所的负责人,给我们再安排一间房间好不好?这样……在我离开之前,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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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果然点了点头,起身要给我带路。
太棒了!我就知道多条人脉多条路!我忍住吹口哨的念头。
只是摸了摸祂的小尾巴。
祂的尾巴真的很敏感,被我摸了那么多次,这次也还是跳了起来,发现是我,怨夫一样看了我一眼,直到意识到我没有拿开的想法,祂才别别扭扭地给我带路去了,而我则回味着脑海中的知识: [欧美航海时代水手们船上没有女人,用手和搞x不如搞母羊舒服。母羊产x ,还能吃肉,作为食物被养在船上。羊容易发x ,发x期长,生殖x常处于红肿温润状态,十分配合人类,不吵不闹。 ]
山羊,真的是一种很棒很棒的生物欸。
我喜欢!
***
最近我可能水逆。
在见到拍卖会所的负责人后我如是想。
还不是一般的水逆。
***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拍卖会会所的负责人,却不是我第一次来到主办方的办公室。和上次见到时一样的全黑商务风装修,不同的是中间那张巨大办公桌的后面坐着的人。
上一次那里空无一人。
除此而外,与我第一次见时全部如出一辙。
#不是梦。
#的确不是梦。
#真不是梦。
三条弹幕从脑海中弹了出来,听录音都不如直面现实来的震撼人心。
不是梦的话怎么办?
那位狱友呢?
去哪了?
跑了吗?
跑去哪里了?
好在多年来鞭挞出的礼仪不是白学的,身体记忆比脑子好使多了,不用多想,我的身体就遵循着星际礼仪向主办方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字正腔圆地吐字:「日安,尊敬的负责人,初次见面。」
礼仪的最后,是抬起头,注视着行礼对象的双眸——
可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眸啊?
那是我见过的,最接近金黄水晶的眸子,纯粹无比的金色,比太阳挥洒下的金光还要纯洁,中间却是冷血动物所独有的竖瞳,造物主奇妙的点睛之笔,使那金色的温暖不復存在,我是头一回知道,原来除了金属光外,还有如此冰冷的金色,让我想到了那位狱友,可他露出的皮肤并不像我曾经触碰的模样。
他的皮肤很白,比我见过最白的人还要白。是白到可以直接在他身上镌刻合同的程度,列印黑字绝对清晰。
漂白过的列印纸才能拥有与之相比的勇气。
不像正常人,但比蜥蜴人正常多了。
摸起来也绝对不一样。
怎么看都不会是蛇类滑腻的触感嘛!
黑到发绿的松软麻花辫绕着他的脖颈转了一圈,尾巴留在了胸前,用红绳绑着,红绳和发尾落下,遮住了他的锁骨,他穿的很厚实,其余房间里开的都是冷气,这间办公室里开的却是暖气。
空气中的香味不知道是信息素还是香水,有点像是果香。
单看脸也看不出这位负责人的第二性别——易感期刚过的alpha不太能分辨出香水和信息素的区别,不过alpha的身体素质不错,冷热都不怎么怕,上次直到四十度我才受不了。
所以我适应还算良好,甚至有空打腹稿,腹诽这位负责人。
他看起来很怕冷,可上面的两颗扣子又是解开的。
……我不明白,这样解开最上面纽扣的意义在哪里。
但我必须要承认,这是一个具有十足魅力的男人。
不管他是什么性别,他都拥有能将其他人迷倒的魅力。
像是一条招摇摆尾的眼镜蛇。
「您好,尊敬的元黎小姐,我的客人,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我清了清嗓子,想要开口,却忽然被他打断——
「抱歉,这位侍从先生,这是工作谈话,请你出去。」
山羊先生真的是很听话的下属,一听到负责人开口,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再给我,弯腰点头,便转身开门离开这间房门了,啊,真的好想知道亚当拍卖会是怎么培训的员工的啊……我好想也给自己培养这么几个得力干将,只有叶秘书一个我都不敢对他动手动脚。
额,又想歪了,我可是正经人。
「好了,元黎小姐,您继续说。」他漂亮的丹凤眼眯起,我的思路被打断,正在重整思路,就又看到这位负责人先生起身推开了自己的办公椅,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上次来的太匆忙,我只看到了办公区域,完全忽视了这间办公室原来还是一个小型的综合体,拐角处是一个小厨房,负责人先生挽起了袖子,脱下风衣外套,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元黎小姐,您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吗?」
「是的,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会做饭的男人,」我不明所以,接过他递给我的矿泉水,我还以为他会问我喝什么饮料来着。
话题跳跃速度太快,我觉得我有点跟不上……
不过承认也无关紧要。
会做饭总比不会做饭强吧?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说出: [男人会不会做饭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内在品质和工作能力]垃圾洗脑汤的普信男,所以我选择顺着他的话题老老实实的承认。
「元黎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料理呢?」
「中式料理。」
「什么样的中式料理呢?」他坚持不懈。
我:「……番茄鸡蛋面。」
我觉得我的脑袋上的问号一定已经具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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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页
hello?说好的[工作谈话]呢?
第35章
五分钟后。
「唔!好好吃!」
……
五分钟前。
我没能插上话,这位负责人先生便已经开了火,看他一脸专注的样子,我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我是来求人办事的,求人就要学会做孙子,学会等待,于是乎,我便看着他忙碌着为我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虽然a的身体素质是很好没错啦,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即使是a ,也要好好吃饭啊。
有一说一,这位先生的肌肉线条是真美。只是挽起了一点袖子,就能通过他露出的小臂肌肉看出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心中碎碎念无数遍清心咒——以前在[修仙星]学来的——坐直了身子将注意力放到他的上颚处,听说不想和人对视的时候,可以把注意力放在这里,会让对方产生一种自己正在和你对视的感觉。
我可不希望自己这双不怎么能藏得住事情的眼神被他发现。
——试问,哪一个正经人会因为对方做饭而产生这种联想啊。
——他又不是故意引诱我的。
……咦,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我盯着他上颚看的行为,让他莫名兴奋起来了?
人和我第一次见面兴奋什么兴奋?他又不是我前男友!
一定是我脑子里颜色废料太多了!这次以后回去一定要修身养性xd
负责人的厨艺非常不错,超乎我想像的不错,之前见过的那些文件上的签名就写的很秀气,那双平日里应该只会拿笔的双手拿起锅啊铲子啊居然也毫不逊色, emm他叫什么来着?
「……芬尼安?」我不自觉地呢喃。
「嗯?」我的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了,可芬尼安还是听到了,而且好像很惊讶,他手中的动作一顿,锅中煎鸡蛋的油渍便飞溅而出,落在他的衬衫中间,碎成一朵金色的小花,他连忙放下锅,我反应也很快,立刻抓起一旁的纸巾便迎了上去,「抱歉……」他和我道着歉,「我没想到您会忽然喊我的名字……」
但那是油渍,不是水渍。
用纸巾是擦不干净的。
也没有人会随身携带消除油渍的物品。
在星际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亲自下厨了,三餐大部分都是由家用机器人管家,外卖,以及外面的饭店解决的,实在饿的不行还有[营养液]这一方便的存在,类似前世的方便面。
说是「营养」液,但实际上也没有营养,只是方便罢了。
味道如白开水。
因为有一部分人认为吃饭是浪费时间。
在这个时代,一名好厨师不可多得。
尤其是在帝都星,有这样一门手艺简直就是赚钱秘诀。
但也有一部分会嫌弃厨师身上的油烟味。
如此,我忽然瞭然了芬尼安询问我的意义所在。
尽管他的行为的确有够令人费解的。
不过,礼仪课比我上的认真。
「不,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应该是我道歉才是,」我咬紧唇,把责任赶紧揽在自己身上,把撩汉的情商移了一点给日常生活——他要是不给我换房间我不就白来一趟了吗? 「突然喊您名字,让您受到惊吓了,非常抱歉。」
「没有客人向主人道歉的说法,」他的双颊泛起红晕,略微欠身,「请容我失陪一下,我需要换身衣服。」
「没问题,先生。」我点点头。
芬尼安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我刚把桌面收拾好,芬尼安就从一旁的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换了一身方便下厨的衣服。」他接过我手里的锅铲,垂眸看着我。
他换了一身什么样的衣服?我坐会原位,这才开始打量芬尼安新换上的衣服,他把最外面的风衣脱了下来,在外面加了一条围裙,围裙是浅绿色的,带着白色的蕾丝边,没有多余的花纹,面料看起来很素,并不是多高级,但与他墨绿色的头髮和红头绳此唿彼应,也很衬他的肤色。
咦?我为什么要关注他的围裙?
我不是正在看他的衣服吗?
「?!」不是,他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穿? !是穿的肉色打底衫吗? ? ?我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浅绿色的围裙内分明是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唿,吓死我了,果然是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在客人面前什么都没穿嘛!但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呢?
真是奇了怪了。
我讪讪拿过他向我传来的筷子。
这里的餐具款式都很齐全。
也都有使用痕迹。
芬尼安是一个经常下厨的人……我又纳闷了,这么一个经常下厨的人,怎么不在一开始就穿上围裙,而是在被油水溅到以后才想起来穿围裙的呢?
芬尼安不知道我此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笑了笑,端着煮着汤面的小锅转身。
他背对着我,我不能看他的上颚了,视线便停留在了他的后背。
这一看,我惊地差点咬住舌头:
他的麻花辫被放到前面了,后脖颈就没了遮挡,黑色的毛衣背后,是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蝴蝶结下方,是一片雪白,而后,又是一条绑带,绑带再往下,雪白与黑色交替浮现,直到腰部下方才有完整的一片毛衣,腰窝被前面的毛衣遮住了,边缘处只露出了一小条深深的沟壑,正面看是看不见这片风景的。
这是一套长及膝盖的露背毛衣,还是需要打结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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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
好,好……xx啊……我神摇目眩,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假的,但眨眼之间,那片雪白又好像完全不曾存在过般,变成了一件平凡普通黑色长款毛衣。
「好了,面好啦,」他笑着将汤锅端了回来,放在我的面前。
厨房是开放式的,面对面坐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芬尼安也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头脑发懵,本能地想要触碰他,想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我的白日梦。
……
……
……
「摸出什么了吗?」低沉的烟嗓响起,芬尼安戏嚯着看着我,
「我……」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事,打了个哆嗦,松开握着他小臂的手。
却不禁回想起刚才手上的触感。
在我的眼中,我触碰到的是毛衣。
但在我的手中的触感却像是直接触碰到了他的皮肤般。
细腻,滑嫩。
幻术?芬尼安也有精神力?
可离的这么近了,我既没有感到信息素对我的吸引力,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排挤。
……
我的头脑有些空白,和方才眨眼瞬间的混乱感有点像。
又有点像……我前不久刚刚遇到那位狱友时的经歷。
但毫无疑问……
——他想,勾引我?
有了心理预期,面对他的提问,我哑然失笑,他是很美没有错,但我现在就连p友也做不动,易感期刚刚结束的a没有任何那方面的生理欲求,否则我也不是很介意来上一x,不仅能换房间,还能多搞个大美人。
多爽啊。
可惜只有人和,没有天时地利。
「芬尼安……我……」我正酝酿着思考该怎么优雅地拒绝他,并能够成功换房间的说辞,我的光脑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谢元松:黎黎姐姐,这是我刚刚在你房间的厕所里拍的。 ]
[谢元松:黎黎姐姐的房间好香,哪里都好香……]
[谢元松:(爱心)(爱心)(图片.jpg)]
图片在打开的同时便弹了出来。
两颗赤色的红果果乍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喂!拍水果真的很吓人啊!
——我本能地后仰。
光脑的屏幕,它,是半透明的!
随着我后仰的动作,那两颗红色的朱果便移动到了芬尼安身前。
nonono,好像不只是两颗……
我的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前世听说过透过摄像头就可以看到[鬼怪]的传说,到这里了,居然变成可以透过光脑屏幕破解幻术——黑色的毛衣不见了,只剩下了浅绿色的围裙——芬尼安正俯身看着我,胸前的围裙在臂弯处挤压,折起褶皱,而我恰好可以透过光脑屏幕看到……
身体深处刚刚平息的火焰「哔哔哔」地点燃。
我眼睛冒出了蚊香圈。
理智:我死了。
我:不!你不能死!快告诉我怎么做!
理智:我说了你就会照做吗?让我安静地死吧。
我:我照做我照做啊啊!你别死啊! ! !
理智:好,那我告诉你,刚过易感期的a不适合做那种事情,你如果不想当一辈子的柳下惠的话,你就给我忍住!辛苦半小时,幸福生活一辈子!
我:好的没问题!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理智:……不知道,我死了。
我:? ? ? ! ! !
理智靠不住,感性……
感性:上啊!搞他!搞他!
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芬尼安先生。」
芬尼安:「嗯?」
我:「芬尼安先生,我好像上火了。」
鼻血和眼泪一起哗哗流了出来。
……
为了我的幸福生活,我忍tt
……
「天气,天气真是好干燥啊……」我闭上通红的兔子眼,这双眼睛,今晚经歷了太多,安详地躺在芬尼安先生的膝盖上,「谢谢您,芬尼安先生。」
第36章
还好还有[工具]可以使用。
忽略各种尴尬情绪,我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
处理好鼻血后,我便将问题诉之于口。
「很抱歉,元黎小姐, 这里的确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听了我的请求后, 芬尼安遗憾地告知我, 竟然真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元淮总是骗我, 这一次难得没有骗人, 但让我回到原先的房间……?我整个人的气息都怏怏下来。
「但是……」芬尼安话锋一转, 欲语还休。
芬尼安的话语透露给我些许希望,我立刻上钩:
「但是——?」
「元黎小姐,我的房间也可以参与拍卖。」
我:「……?」
让我留在他的房间吗?
试图勾引我的人的房间?
安全否?
芬尼安说明道:「元黎小姐之前虽然没有进行过任何拍卖行为,但应该见过其他人举牌吧?
不过元黎小姐的确可能不清楚细节。
[亚当拍卖会]奉行的是谁交钱商品就归谁, 因此,只要客人们拿上[邀请函],就拥有了[拍卖]的资格, 最后如果那人拿不出钱,商品便会重新拍卖,如果是有其他人代替付款的话, 商品的所属权实际上也是归属于代替付款的那人罢了,最后还是要签署一份转让合同, 这份合同[亚当拍卖会]概不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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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挠了挠脑袋,感觉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我试图委婉地将话题拉回正轨, 「芬尼安先生,您还记得我之前没有进行过拍卖?」
我没问[您知道我之前没有进行过拍卖], 而是问[记得]。
他是拍卖会会场的负责人,要知道我的信息易如反掌。
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记得我?
我对他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最多算上猜测的[狱友]关系那次。
芬尼安:「是的,我记得您,您留给我的记忆非常深刻。」
好强一男的,比我还能睁眼说瞎话。
哪天有机会,我要和他比一比。
***
衡量一下, [我的房间]里此时有……我哥,我的前任1,前任2,新欢1,暧昧对象1,以及一个比我还癫的压根不敢谈弟弟一枚,六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对象, [芬尼安的房间]不仅仅是芬尼安的房间,还是[主办方的房间] ,他对整所拍卖会会场的安保措施持有最高指挥权,包括对侍从们的命令权。
我要是选择我自己的房间,最大的可能是彻底翻车。
狂怒的谢元松扛起他的大炮把[亚当拍卖会]炸上天送所有人和我一起陪葬。
皇太子和皇太子妃送我上热搜。
谢家也不会放过我,那么多年联姻挣出来的底蕴能把我折腾的够呛。
我哥——
他绝对能把我折磨死。
选择芬尼安的房间,即便是最坏的打算……
我也就是被囚/那个/禁嘛~!
元淮是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亲爱的妹妹消失的,芬尼安的精神力再强也强不过同样身为精神系的我哥。
其他人更不必多说。
等我被救出来之后,再哭几声,没人不会不原谅我哒!
***
把所有条件都分门别类地举例出来,我斩钉截铁地选择:
「那么,芬尼安先生,要叨扰您了,抱歉,这真是太麻烦您了呢。」
「尊敬的客人,这是我的荣幸,」芬尼安付之一笑,从怀中拿出两副面具,「元黎小姐不会忘了这个吧?」
我戴上面具,「当然,当然没有忘记,感谢您,可爱的先生。」
……
繁琐的社交礼仪和那些喜欢我的男人一样令我作呕。
但对面前的男人来说,他似乎很是受用。
是只有别人对他使用社交礼仪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吗?
这么喜欢社交礼仪。
***
陌生的侍从搬来柔软的长椅,幸好不是山羊也不是兔子——我真不想再看见一场新的修罗场了——芬尼安先生作为主人,先坐了下来,我客随主便,侍从只搬来了这么一张长椅,摆明了要我坐在他身边。
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他的房间,就坐同一张椅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思考了瞬,落落大方地在芬尼安的身侧坐下。
芬尼安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他好像并不了解光脑的[透视]功能,以为自己身上的毛衣还好好的穿着,我虽然没有刻意打开光脑,但我都已经知道了他身上穿的是什么了……我的目光不敢乱跑,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的鼻血又不是无穷无尽的,再流感觉要吃毛血旺补一补了。
我的目光不是落在他的上颚上,就是落在眼前的屏幕上。
芬尼安有些不满,「元黎小姐,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这张屏幕。」
我:? ? ?他连屏幕的醋都要吃吗?
那他还不如吃自己上颚的醋: d
侍从在放上屏幕后便鞠躬离去了,留下一台巨大无比的荧幕,看起来像是投影用的,我本来以为是要用它来观看拍卖会,芬尼安大概也只是随口说说,但芬尼安突然将整张屏幕拉了起来——
「我的房间是所有房间中视角最好的。」
拉开屏幕后,一片墙纸随之升高。
露出身后巨大的玻璃。
跟随小哑巴以及我上次自己跑的时候,其实多多少少有意识到[主办方]的办公室是真的很高,一直都是上坡路,连我都爬的有些腿疼,不过[主办方的办公室]是风景最好的这件事还真没仔细思考过。
「但为什么……」我摸了摸眼前的玻璃,「贴了一张黑纸?」
「因为我原先只是想要一间办公室。」
「要把黑纸先撕掉吗?好像有点麻烦,不是说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吗?」我拍了拍屁股要去拿刚刚被拿开屏幕,「要撕掉的话屏幕是不是更方便呢?」
「不用。」
芬尼安站起身,走了两步,便将整面玻璃打开了。
窗户打开后,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天花板上巨大的玻璃也随之一同打开了,沁人心脾的清凉微风钻进拍卖会所,今晚帝国的空气调节装置非常之给力,修理工的工钱到手了,气温调节器终于不闹脾气了。
[芬尼安的房间]最为接近这面剔透的天花板。
只有[芬尼安的房间]可以享受这片不可多得的夜景。
也只有[芬尼安的房间]可以如此明晰地看到夜空。
[亚当拍卖会]所在的建筑物很高,除了[芬尼安的房间]外,其他房间在拍卖会结束前都不一定能享受到如此清新的空气。
我愕然地看着他。
男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
透过面前的玻璃,我和芬尼安可以以俯瞰的姿态看到所有客人们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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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好多秃头。
所有人的衣着都光鲜亮丽。
戴着统一的面具。
叫人看不出真实身份。
只有一些比较别出心裁的omega会戴上自己自带的面具。
这些客人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存在,或流连在名利场,或纸醉金迷,但在此刻,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他们都只是[亚当拍卖会]邀请来的客人罢了,只要他们走出房间,来到拍卖会安排的阳台——能在拍卖会上出场的物品,都是宝物,即使无法弄到手,肉眼欣赏也比在电子荧幕上[看电视]要好,就像旅游一样,你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景点,很喜欢很喜欢,有机会的话总要去一趟看看——全星际最高贵的人们都聚集到了这里。
我自言自语小声道:「究竟是怎么样的宝物呢?」
我只是冲着[恶魔]来的,其他宝物怎么样没做过攻略。
不感兴趣。
纯粹是被这些形形色色的权贵们勾起了好奇心。
毕竟这可是连我哥这个大忙人都忍不住忙中抽出时间来参与的拍卖会啊,除了我和工作上的事情以外,竟然还有其他事情可以让他出现,只是来找我的?无稽之谈。之前我偷跑来拍卖会来找苏星玩的事情他只要不瞎就肯定知道,我现在也只是普普通通的来玩耍而已。
我看到了我的房间,我的桃花们仍是一字排开排排坐。
原先我就是坐在我哥腿上,少了我居然也不奇怪。
心里怪怪的。
嘛,虽说[亚当拍卖会]已经尽自己努力保护每位客人的隐私了,但私底下熟悉对方身份的客人想要认出其他人还是不怎么有难度的。
像我,我就认出了艾尔斯。
我还看到了斑比,方南寻……
嗯,也有可能是方北寻。
艾尔斯和方南寻来很正常。
斑比?斑比你家现在还有钱吗?你是靠自己的[黑客才能]被邀请来的吗?
真是的,所有人都来了。
但他们的房间离我十分遥远,命运之神眷顾了我一次。
只有裴因和柏诽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我附近。
若是艾尔斯他们也加入——
我慎重考虑:[恶魔]要不还是下次再说?
命丢了就不值得了!
「谁知道呢?」芬尼安笑着坐回沙发,抽出一张纸巾,围裙的边角随着动作掀起……他不在意,我脸都要憋红了,「还没擦干净,我再帮你擦擦。」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啊?我把惨兮兮的脸蛋伸向芬尼安,眼角的泪差点又没挂住。
我憋的上火极了,我真伟大。
第37章
与此同时, 322房间。
「我需要洗一把脸,」元淮对谢之卿说道,与其说是询问, 不如说是命令。
谢之卿没有多言, 起身, 推动元淮身下的轮椅。
只是洗一把脸, 由他的[未婚夫]来帮忙, 这件事没人能挑出毛病。
……
「你就那么放心让她跑去负责人的办公室?」谢之卿淡淡的声音在元淮耳边响起,话音落下,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叮」。
「我们只是合作对象,谢之卿,你过线了,」元淮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显山不露水,「我愿意在她安全的前提下,给她她想要的自由。」
谢之卿双手抱臂,仰起脖,将墨黑的马尾利落地甩到身前,语焉不详:「即使你知道……」
「即使我知道。」元淮说道。
在元淮那副看似平凡的眼镜中,此刻正在播放着微型摄像头同步传输的视频。
微型摄像头对准的是主办方的办公室门口。
神不知鬼不觉间,他在元黎的身上放上了微型摄像头。
但怎么说,这都是[亚当]的主场,明目张胆地将微型摄像头送进主办方的办公室,不说安保措施是否会发现,事后也有可能涉及到商业保密的问题,停留在门口即可。
芬尼安是[亚当拍卖会]的直接负责人。
换而言之,就是公司的法人。
但同样, 他也拥有公司一半的所有权。
[亚当拍卖会]实际上是由[恶魔]们组成的小型集团。
元黎没有猜错,他的确就是那只蜥蜴人。
元淮查明真相的手段不必多言,必不可能多么光明磊落,像他们这样的身居高位者总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谢之卿刚回归[豪门]不久,便见识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深沉的男人,谢之卿不由庆幸自己现在还是和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战友。
「你真可怕,」谢之卿唏嘘道,又问,「那么,阳台上的那几个人呢?你待如何?」
元淮呵呵一笑,「无法留住她的小丑而已,就像你一样。」
「……」谢之卿抬起眼皮,与镜中慢条斯理拧着手帕的元淮对上视线,「我和他们不一样。」
元淮眼神中透出一丝怪异,「你想说什么?你恨她?」
「我恨她。」他如机器人般回答,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有些麻木不仁。
元淮定定看着他:「如果你的心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谢之卿:「……」
谢之卿其实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对元黎恨不起来。
或者说,他仅仅是做了克制自己在元黎面前[不要跪下]这件事,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谢家都是痴情种。
却又有男人的劣根性。
他是如此,谢清秋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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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页
只有同样被冠以谢姓,却没有遗传到谢家血脉的谢元松最为幸运。
谢之卿并不嫉妒那位从小被娇宠到大的[弟弟]优渥的生活条件。
他在修仙世家因为天赋也是同样的待遇,换了那位病弱的[弟弟]……
可能过的还更惨。
但他还是有些嫉妒。
他嫉妒谢元松。
嫉妒谢元松可以不用走任何歪路,便走到元黎的面前。
他恨啊,他恨所有谢家人。
为什么当年不多检查检查……
谢元松会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他一点都不关心。
反正他是一定过的比现在还要好。
「我算是知道阿黎为什么会喜欢……过你了,」元淮笑眯眯地看着他,阴恻恻的笑容让谢之卿脚底冒凉气,「你这种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认错态度良好的小傢伙,的确有趣,但可惜,你缺了点分寸。」
元淮看谢之卿就像在逗趣。
他看所有人都像在玩。
唯有在元黎面前会多几分情真意切。
「咚咚。」卫生隔间的门被敲响,是谢清秋。
「你们好了吗?我想处理一下衣服。」
声音很小,很微弱,像是幼猫。
如春日樱花树下等待人们领养的小流浪在卖力的喊叫。
标准的温柔小omega 。
「噢,是谢叔叔啊,」元淮抬起手,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洗了洗便拿帕子擦干了,谢之卿见他洗好了手,就要推他出去,元淮嘀咕道: 「是该处理一下衣服了。」谢之卿以为这就是要出去的信号了,正要拉开脚剎,元淮却反手握住了轮椅边缘,「我没有说要出去。」
「让他再等等吧。」眼底的恶劣怎么都藏不住。
谢之卿:……
行吧。
如果是想要让谢之卿停手,其实抓谢之卿的手腕才是最好的选择,但他选择了握住轮椅,谢之卿留意到元淮迄今为止也没有让自己碰过他的手……连订婚戒指都是戴着手套戴的,最后由他自己整理,但那只被元黎啃咬过,还留有印子的手,元淮到现在都没有处理过,差别对待的明明白白。
「阿淮,之卿,你们还没有正式结婚……」
谢清秋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谢之卿死鱼眼:「如果他不是装的,就是故意在噁心人。」
「看来被气得不轻,」元淮哼了声,厉鬼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但这次,为了防止谢清秋再说出什么噁心人的话,元淮还是开口放行了,「走吧。」
经过谢清秋时,他正攥着衣角处的茶渍,好不可怜。
「靠卖屁//股活下来的劣质替代品,就要老实点啊……谢叔叔。」元淮刺耳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进入谢清秋的耳畔,谢清秋唿吸一滞,想要说什么但完全说不出口,踉踉跄跄地扶住卫生间的门把手,抬头一看,与他关系最为生疏的裴因正站在离他不远处——谢清秋只能勉强撑起微笑:
「皇太子殿下,您需要用卫生间吗?我不是很急,可以让您先。」
「不,」裴因回答,「先来后到,您是阿黎的叔叔……」
但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谢清秋的痛处,他突然发出了有些尖锐刺耳的质问:
「皇太子殿下,听到刚才的话,所以嫌弃我是一个卖屁//股的吗?」
「抱歉谢叔叔……我可以这么喊您吗?我并不是有意听到的,更何况,您是阿黎尊敬的叔叔,我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裴因温和有礼,又特意溶解了自己身上的坚冰,谢清秋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我最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能够理解。」
真假少爷这么大的事情,其实对身为母体的谢清秋的打击才是最大的。
谢清秋抿了抿唇,「谢谢您的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先进去了……我身上这个样子……」他微微嘆气,发现裴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o的同理心发了作,不禁询问,「皇太子殿下,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是的……嗯,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您是皇太子,我必知无不答。」
「那就太好了,其实,我有点好奇,为何元淮会专门提到谢元松的名字……?」
「原来您听到了啊,惭愧,本来家丑不可外扬……」
裴因身为帝国皇太子的智商和情商都不是餵猪餵大的。
他特意放低了姿态,接近了目前所有有接触的人都对其态度不佳的谢清秋,而谢清秋本人在高压封闭的环境下,苦于o的身份,多年来无人聆听他的发言,只会忍不住多话。
谢清秋分化前的生平并不难寻。
裴因也做了功课。
谢家谢清秋这一脉只剩下了他这么一株独苗苗,他的父母都在与虫族的战争中失去了生命,祖父母的生殖细胞也已经过了最好的时候,于是便对其寄予厚望,自幼对谢清秋的教育便是往a的方向,没想到谢清秋居然分化成了o ,谢家大失所望,却也只能着手安排谢清秋联姻了。
至少要留下谢家血脉。
正如元家和自己所面对的困境一般,谢清秋只是延续家族血脉的工具人而已。
裴因为了能和元黎在一起才答应了父母为自己挑选o的要求。
——他必须有个自己的孩子,两个a是没有结果的。
——他的易感期也必须有个o帮忙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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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元黎他不会放弃, a的灵魂和肉/体是可以分开的。
柏诽是很好用的工具,不论哪个方面。
裴因认为,元黎并非不能理解自己。
问题只在元黎是否能够被柏诽勾引到。
目前,一切都进展的不错。
……
循循善诱之下,谢清秋吐露心声,「其实,谢元松这个名字……是我早逝的双胞胎哥哥想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这是意料之外的收穫,裴因挑眼,资料里可没有说谢清秋曾经有过一个哥哥。
「也是阿黎和我哥哥一起取的名字。」
「但我哥哥的命不太好……还没有等结婚生子,便得了重症过世。」
「阿黎……嗯……」
「于是这个名字就留给了我的孩子。」
怎么感觉哪里有些突兀?裴因思考着,将谢元松的姓名划入脑中。
姓氏据说是在离婚后才换回来的,那么……元松?
谢元松,元松?元……?
元这个姓氏可不常见,又是由元黎取的名字。
[「劣质替代品。」]
裴因如当头一棒,心情久久无法平復。
第38章
拍卖会开始之后。
*
对芬尼安来说,他早已提前知晓拍卖会场上即将会出现什么,便很难再对拍卖会产生什么兴趣了。
芬尼安将绝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少女身上。
沙发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盆水果拼盘,女孩自然张开嘴接受着他的投餵,不管是元黎的长相,还是元黎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合他心意,自在地牢中第一次触碰开始,她就住进了他的心。
[恶魔]对伴侣忠贞不二。
认定一个人便会随着那人出生入死。
婚礼上通常会出现的誓词:[无论富贵贫穷, 无论健康疾病, 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对[恶魔]来说就像是本能。
被抛弃的[恶魔]只能郁郁而终。
一些贵人便看中了这点,专门购买[恶魔]。
[恶魔]的产生源于一位被丈夫伤透心了的o 。
ta希望能够制造一个永远爱自己的伴侣。
一生都在为此而奔波。
ta死后, ta的孩子继承了这项事业。
在实验中创造了[恶魔]。
一开始被创造出的[恶魔]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
但后来的一次无意中,智商最高的[恶魔]被创造了出来。
[恶魔]们不再愿意忍受人类的压迫。
独立了出来。
「芬尼安,我还想吃。」小a倚靠着他的肩膀,舒舒服服地观赏着面前的风景,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张大了小巧的嘴巴,两颗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显然是将芬尼安当作自己的靠垫了。
没想到自己也没能逃离本能,芬尼安温顺地将刀叉之上的水果送入她的口中。
直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有吃上一口水果。
***
我咀嚼着口中的水果,甜滋滋的果汁在口腔中炸开。
躺在[亚当拍卖会]主办方的身边,只有我自己才可以理解自己的苦恼。
——我艷福不浅?
脖子后的皮肤感觉越来越滑腻了qwq
——我看起来很享受?
不笑难道哭吗? ? ?
我忧心仲仲, 芬尼安不会在这里变成蜥蜴人吧?上次能够藉口说是环境阴暗,这次亲眼见证他变成蜥蜴的模样, 我感觉我的xx不保……
「那是什么?芬尼安?」
拍卖会趋近尾声,但我仍然没有看见我感兴趣的宝贝,元家有钱,很有钱,有钱到可以买通关系接触隔壁帝国的皇太子;有钱到整个星际都没人敢冒犯元家的人,因为会死的很惨;有钱到祖宅中堆放满了数不尽的珍宝,一般的宝贝已经入不了我的眼了。
最后一点对星际大部分权贵来说也是如此。
所以拍卖会开始后我一时间都凌乱了。
这总不会是他们聚集到这里的原因吧?但我哥会来肯定说明这里有不一样的宝贝啊?
[亚当拍卖会]还没胆子把帝都星的贵人都得罪一遍吧?
直到最后的[宝贝]出现,我眼前一亮。
不止是我,所有人,这时都疯狂了。
那是一尾人鱼,头髮被修到耳畔,头髮眉毛睫毛尾巴通通都是如珍珠般的银白,胸部是平的,可以判断性别为雄性,至于第二性别,人鱼也会分化为第二性别吗?
这条鱼被放在一个四方形的玻璃水箱中端了上来,他的尾巴很长,整条鱼尾在水箱中绕了两圈,水光粼粼,尾巴上犹如镶嵌着亮片般,熠熠生辉,皮肤却是黑的。
也不是全黑,是一些健美人士追求的小麦色。
但又比小麦色要更深一些。
面部两旁隐隐绰绰长着几片细小的鳞片,本该是耳朵的位置变成了半透明的鱼鳍。
胸口上放着两片小小的白色贝壳……装饰?
整体五官犹如刀削过般粗狂,水蛇腰,瘦挺虬曲貌,仿佛蜈蚣成精。
身材超赞——游泳果然是最好的健身!
我整个人直接看直了。
人鱼在星际时代其实已经在其他星球找到了,那里是真正的利莫利亚,整个星球都被海洋所包裹,也正如童话中一般,人鱼流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但我晚出生了几百年,早前被发现的人鱼已经被人类瓜分研究完毕,后来的人鱼都学乖了,藏匿了起来,也有人说是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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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人鱼再次变为传说中的生物,再找到类似的生物也没有如此美丽了。
在此前的拍卖会上,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恶魔],但从未出现过[人鱼]。
[人鱼]这一生物,无论野生的,还是如今的[恶魔]型人鱼……
对如今的人类而言,都是极度稀有的生物。
「[恶魔]人鱼:赛拉杜斯。」
「起拍价,60万。」
区区60万——?我必拿下。
我抓起手边的报价牌刚要举起,便听有人快了我一步:
「300万!」
「300万一次——」
啊?开局就这么玩?
我心声还未落下,又听有人补上:
「400万!」
? ? ?
这声音,是我哥?
我哥是个有x瘾的o ,这人鱼连xx都没有,他买下这条人鱼有什么用处?我不由思考,但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调查过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宝贝,干脆坦率地向身边这位最了解拍卖会的[同伴]提问。
「如果你问是这条人鱼[恶魔]的话……」芬尼安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与其他[恶魔]有所不同?」
我知道他在等待我追问,于是回应了他的期待:「那么,亲爱的芬尼安先生是否愿意为我答疑解惑呢?」
「您想听故事吗?客人。」
「如果您愿意的话,愿闻其详。」
芬尼安欣然颔首,道:「人鱼[恶魔]赛拉杜斯的基因样本为消失已久的利莫利亚人鱼,一次意外,一名渔夫在海边遇到了遇难搁浅的美人鱼,渔夫与人鱼发展出了令人惊讶的恋情,但很快,周围的研究机构也得知了这件事。
「研究机构开出了贫困的渔夫无法拒绝筹码,不坚定的渔夫背叛了爱情。
「美人鱼被送往研究机构,遗憾的是,遭到背叛的美人鱼很快便死去了。
「但幸运的是,美人鱼的基因样本留了下来,可以供人研究。」
我问:「赛拉杜斯就是实验成果吗?」
「是的。」
我接着道:「他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吗?」
我哥对其他人可没那欲望。
对一条鱼尾巴又能起什么欲望呢?
芬尼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经过研究,我们发现人鱼的血肉有很不错的食用价值,不仅味道不错,而且可以使人永葆青春,还能一定程度延缓人体衰老,几乎可以做到长生不老,他们流出的眼泪也是最好珍珠,产出的分泌物……人鱼奶,嗯,这我就不多说了,最重要的大概还是,人鱼的生殖腔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的生殖细胞,结合自己的细胞,生下包含自己血脉在内的一个孩子,现在,亲爱的客人,您明白了吗?」
听到前半句,我的第一反应是:
星际版唐僧肉?
听到后半句,我给跪了。
好傢伙,这谁能不眼馋?
但结合全文……我浑身一凛,我明白了。
我明白我哥为什么会来,还非要买下这尾人鱼了。
我看上的是人鱼的美貌,我哥看上了什么?
他看上了人鱼的生殖功能。
元淮的腿疾根本无法根治,被医生断言除非试管,否则此生都不会将有后代,他也到了想要孩子的年龄……许多次试探我,问我是否能陪他去一次生育机构,但每一次都被我用目前还不想有孩子拒绝了,可如果有了人鱼,元淮只需要给我下个药,我就有很大可能会在人鱼的生殖腔中留下自己的细胞,接下来他就好操作了。
酱紫酿紫一番操作下来,他就拥有了我的孩子。
……眼前的蚊香圈可真是又大又圆。
感觉自己有被骚断腿。
然而,我的所有财产全部折算下来,哪怕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抢不过元淮。
阻止难度upup!
「芬尼安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虎牙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看着芬尼安,宛如在看自己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唯一的,「可以吗?」
「当然。」芬尼安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
我:「赛拉杜斯是目前唯一的人鱼吗?」
「是的,因为人鱼的dna已经损毁,如今产出的[恶魔]体内的基因已经被实验所污染,没有办法造出第二条一模一样的人鱼了,即使有,我也不会再做这件事,更何况,您不觉得,赛拉杜斯像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吗?」
「为什么这么说……?」
「要将一件商品卖出去,身为销售人员,必须要将商品的功能讲清楚,而赛拉杜斯身上的功能如此之多,再加上绝佳的生殖功能,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将会面对怎么样的境况?」
什么样的境况?
血肉可以再生长,极有可能会被圈养起来,每天搜集新生长出的肉。
日日承受刀子割肉的痛苦。
生殖功能绝佳,可能会被当成公用的道具。
过程舒适,适用于我哥那种有钱人士私底下偷摸交易。
星际生育率可能会因此大大提高。
但芬尼安,他即便知道这些,也还是选择将赛拉杜斯卖了出去。
为了回本。
更可笑的是我要阻止他[回本]的理由。
握紧双手,我不得不做一次[大善人]:
「芬尼安先生,我有个请求。」
第39章
人鱼的水箱是特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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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上来搬下去都要费不少功夫。
我从最高处下来, 站在[舞台]下方。
菸瘾又犯了。
好想抽根烟,抽不到。
怅然若失。
***
还在最高处时——
「如果这是元黎小姐的要求的话。」芬尼安如同看着猎物自己乖乖钻进陷阱的猎人般,嘴角擒着笑,对我说道, 「但也请元黎小姐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吗?
我说道:「没有问题,请问芬尼安先生需要我答应什么请求?」
不管什么样的请求总比让我结束快快乐乐的单身生活未婚带娃来的强!
我想过了, 再过分的要求我都能答应。
反正太过分的要求, 我答应了, 我哥又不一定能答应。
芬尼安却竖起了一个食指, 对我晃了晃,然后放在自己的唇边:
「不要着急,亲爱的小姐。」
「我们可以先立一张字据。」
***
在空白字据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别学,有可能的话千万别在空白的字据上签名,不利条件实在是太多了——我盖上笔帽,将字据推向芬尼安,「芬尼安先生,我好了。」
「没想到元黎小姐这么放心我。」他愉悦地收好,他没想过这件事居然会这么顺利。
我内牛满面,却还是要说:
「因为我相信芬尼安先生。」
……
「芬尼安先生, 我相信您。」
屁,我就是在胡扯。
哪本小破杂志上说, 一句话说三遍对方就会觉得你是在骗人,[重要的话说三遍]这个定义只能局限在学习中,日常中你要是像让对方相信你,最多只要说两遍就好了, 一遍给人震撼,两遍加重印象。
***
作为努力扯淡的回报, 我收到了一份[转让合同]。
关于人鱼[恶魔]:赛拉杜斯的[转让合同]。
***
「非常抱歉,亲爱的客人们,经过检查,我们发现人鱼[恶魔]赛拉杜斯的dna不太稳定,请允许我们将其回收,谢谢客人们的理解。」——随便编个理由就行,主办方有要对客人们安全负责的义务,这是主办方的权力。
***
站在[舞台]下方时,迫于水箱的高大,我需要仰望才能看到最高处的芬尼安。
至于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下来?
「小姐,您可以先下去,我需要将字据打出一份复印件,以防万一。」
「这种小事为什么不交给侍从做呢?」
「亲爱的,」他的嗓音甜腻如浸润了蜜糖,「我不想有其他人碰过这份字据。」
就像是对猎物占有欲爆棚的毒蛇,有一霎那,我感觉自己逃不掉了。
但说真的……我好想笑啊哈哈哈哈,他对我的一份字据如此珍惜,他要是知道我搞过多少o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和我哥一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发疯般想把我囚禁起来呢?
呀,我的恶趣味蠢蠢欲动。
……
侍从们手脚麻利,水箱很快就从[舞台]上被运到了我的面前。
从俯视,仰视,到正视,左右不过几分钟。
俊逸的五官封闭着,沉睡着,看起来很乖。
然而我很快在他醒后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我靠!这个人鱼战斗力好强!
第40章
把人鱼[恶魔]赛拉杜斯弄到手后, 其实我有点头疼。
毕竟为了以防万一我绝对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我的生殖细胞,也不能让我哥知道这条人鱼在我手上,怎么处置这条人鱼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难道要把人丢进我的收藏室?
有点惨, 上辈子接受的教育还是给我留了点底线。
……虽然只是偶尔突然出现。
如果可以的话, 还是先想想其他解决方案好了。
正当我努力思考解决方案的时候, 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阵皮鞋的脚步声。
——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那些闹哄哄的傢伙没有权力进入[舞台]后台。
我扭过头, 对上一个性别特徵极为模煳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抑或是,祂,身材瘦弱颀长。
右半边的脑袋上的头髮被剃的只剩下了髮根,另一边却是长发,一直垂到膝盖。
发色是浓雾中的灰色,重叠阴影处犹如黎明时分轰隆作响的重工业工厂上冒出的黑烟。
祂没有穿的很正式, 白衬衫最上面的领口处少了三颗扣子,多了几个口红印子。
一枚戒指被当成项鍊串在了他的脖子上。
「元小姐,如果你不尽快处理好这条废品的话,我觉得这块玻璃可能要撑不住了,」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完他的面貌,他的一句话就将我的脑子拉回正轨, 「你知道为什么同为[恶魔] ,我们却要售卖同类吗?」
从他不同于其他侍从打扮以及言谈中能得到信息有点小多。
他是[亚当拍卖会]的另一名负责人。
张开嘴便露出两颗巨大的獠牙。
是大灰狼啊……?
「……居然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同类]的意识吗?」我双手插兜, 感觉自己嗅到同类的气息,手在兜里抓了抓,没烟,摸了个空, 顿了一下,谈笑自若, 「有其他说法?」
这里的同类,我指的不是性别。
也不是种族。
是除此之外的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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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们这种同类,菸酒是最好的见面礼。
私底下就是菸酒都来啊。
我超爱。
***
浴缸样式的玻璃鱼缸并不是全封闭的,反而像是临时用强力胶水粘上去的,有些地方虽然粘的很好,但还是能看出破碎过的痕迹,玻璃缝隙处在不断地漏水。
我伸手要去摸,被男人拦住,他端详着我的手腕,我注视着他垂下双眸,不多时,他将自己手上的白手套摘下,套在了我一只手上,「鱼缸里放的不是普通的水,会染色。」
习惯了调情的人在与人正常对话时的姿势也不免暧昧。
灰狼不紧不慢地将手套完整地套入我的手心,仿佛是在套一个byt 。
……
他要是直接在我的手背上亲一口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舒展着戴上白手套的右手,白手套是蚕丝质地的,骚包的蕾丝花纹占了手背处的一半,掌心处也有一半布满了同样的花纹,这类手套不适合工作时佩戴,既不能防水,又不能防止手受伤,至多挡挡灰尘,装饰性质严重,对[真正的绅士]来说又太花哨了,不符合绅士的礼仪,我见过的人群中仅有牛郎,男模,在玩耍的时候会戴上类似的手套。
与其沾上有色水渍,不如沾上另一种——
水渍。
嘛,管他呢,人家自己套在我手上的。
还是别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好了。
我早习惯了这具身体带给我的福利。
总有人会自己贴上来献殷勤。
触碰上微凉的玻璃,液体类潮湿的触感很快便浸透手套,让我隔着一层蚕丝一层蕾丝都能如此深刻的感受到[潮汐] ,虽然一层蚕丝和一层蕾丝本来就不可能挡住什么液体没错啦,但是……
「是蓝色呢?」我张开手,应该沾染上水渍的地方沽湿着大块大块的深蓝痕迹,我眉头微挑,「这颜色看起来有点像是?」
他从善如流,「是营养液。」
营养液,实验室,培养皿。
——还真是全套啊。
我背过手,稍稍歪过头,用余光去看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脱去淋漓的手套。
「请问有垃圾桶吗?」我恍若懵懂孩童,弯下腰,凑近他,我的身高不够,非常不够,但我不想让这位灰狼先生俯视我,这会让我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现在这样姿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转守为攻。
「当着赠送人的面丢掉礼物不太合适吧?小姐的礼仪呢?」
他轻笑着看着我。
一只狐狸,一只大灰狼。
都不是善茬。
互相心知肚明,却还是要演。
我翘起嘴角,「这位先生,初次见面,您在一直喊你呢,先生,您的礼仪呢?我记得,现在是客人的自由时间?您擅自闯入[舞台]的事情我就先不追究了,」我抬眸,凝视着他,「先生或许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
他的笑声溢了出来,「初次见面,小姐,我是这家拍卖会所的心理医生,兼,会场投资人。」
「您可以称唿我为罗伯特。」
随后,攻守交换。
「小姐,您来的很匆忙呢?」
「……」我环着胸口,一只手从胳膊下伸出,指尖拎着湿透了的白手套。
手套指尖如放大版的尖头水滴。
颇有兴致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您的身上有一股气质,就好像,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爱您。」
嗯嗯,接着说,我爱听。
我面不改色,淡然自若。
审视着他。
快说,快说!姐姐要听好话。
他接过我手里的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在我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他倒是不痛不痒,还能继续说道:
「您在来之前好像还……干了一趴……?」
我:「……!」
「羊膻味……还有……o,a的信息素,beta的香水味。」
「小姐,您的夜生活真是……」
我:「!!!」
毛线心理医生!你工o新一啊? ? ?
还是福尔摩斯家的华生啊? !
「闭嘴,」我的额头上出现了两个[井]字。
再他爷爷的说下去,我底裤都得给人扒干净了!
「恼羞成怒了啊,小姐,」罗伯特不顾我想鲨人的目光,哈哈笑着。
我:「……」
草。
我刀呢?我刀呢?
emo了。
这里有监控。
虽然不至于被传上星网,也不至于搞不过[亚当拍卖会]。
可是吧,这样我哥或者裴因就又拿到了我一个把柄。
想再送他下位就麻烦多了。
「罗克先生,我正在签收商品,请您不要干扰我好吗?」我摆出了自己最冷漠严肃的嘴脸,这副模样是我观察着元淮和裴因学来的,即使只是学个皮毛,对付一切身份低于我的人,那都是绰绰有余,灰狼罗伯特,低劣的人造[恶魔] 。
凭我一人便足以应付他了。
转过身,有了刚才的经验,我没有再伸手试图触摸这块玻璃。
玻璃内的美人鱼悬浮在水中,银光微闪,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靠自己悬浮在上面的。
在这条人鱼的身后,有一根细细的竹籤似的杆子,穿透了他腰部。
将他立在水中。
否则,他就会像一般的观赏鱼般,坠躺在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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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拍卖会]从没有将他视为同胞。
贯穿过美人鱼腰部的铁桿在尽头,也就是美人鱼的肚皮表面,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铁钉。
干涸的血迹——比营养液更深的蓝色,那应该就是美人鱼的血迹了——凝固在铁钉周围。
「你最好在他醒之前签收,」罗伯特迈开步伐,向我走来,「他脾气可不太好。」
***
我又想上辈子的家了呜呜哇! tvt
三观不够歪的我在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常常因为不够b而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
「给你。」
「……!」
一根水果香菸落在我的视线中,阻隔了我琢磨玻璃钢的视线,卡通的菠萝标记在烟纸上。
菠萝味的水果香菸,我的最爱。
身体比脑子行动更快,不经意之间,我便咬住了菸头。
这傢伙当心理医生还真是浪费了……
「咔哒。」
罗伯特也叼着一根同样的香菸,从后面伸出脑袋,贴住了我脸颊。
借着同一朵火苗,我与他口中的香菸同时燃起。
燃烧处囫囵碰撞,就像是在间接接吻。
水果烟的香味释放着,燃烧着,我们都忘记了要将烟吸入肺腑。
白色的菸丝丝缕缕钻出我们的口腔。
唿吸交换,藕断丝连。
一个,充满了菠萝味的吻。
「唿,我们之所以不认为这条人鱼是我们的同类,是因为……」罗伯特薄凉的目光掠过赛拉杜斯时,就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后,看到了一条大润发的死鱼,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的智商很普通,而且没有腿脚,只能待在鱼缸中,而且脾气不好,能力又非我们最想要的,你见过那些侍从吧?他们或有自理能力,或智商超凡,而他……」
「只有裹上保鲜膜才能让他在陆地上多生活一段时间。」
「在水中……唔,更准确点,是营养液,只有营养液才能让他存活。」
我没多惊讶,在来之前我就听说过,[恶魔]都是残缺的,因为他们没有[上帝]的祝福。
「你们真冷漠。」我假惺惺同情道。
「嗤……小姐敢说自己遇到这件事,不会这么做?」
「只有有能力者才值得我们尊重,哪怕是在[恶魔]中,弱肉强食适用于每一个群体,我们不需要无用之物,」他拿下手中的烟,吐出一口白雾,「赛拉杜斯,是失败品。」
我咬着嘴里的菸头,「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失去了自理能力……」
「等那一天,可要请小姐买下我呀,」他不以为意地将烟塞回了自己嘴里,「小姐心情是不是不大好?那是我的不是了,自顾自把故事塞给了小姐。」
「嗯哼,」我拍拍手,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
他的眼中多了三分情韵,「一人做事一人当~接下来就由我赔罪吧。」
话音未落,他便抓住了我的肩膀,我:「……?」
「——喂!我没兴趣和你开/房!」
易感期刚过的a很尴尬,而且我对脏黄瓜不敢兴趣啊=.=
「小姐的脑子里都是废料呢。」
「我还没签收——你不是说要在他醒之前签收吗?让我先签收怎么样——」
「没有关系,我可以再给他打一针催眠剂。」
「?!?!」
原来这就是他昏迷的原因吗?
美人鱼的命也是命!
三观歪上天际的同类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你要带我去做什么?」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脚,即便脚尖嵌进大理石地板(? ),也不肯退让一步。
脚要冒烟了!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我好端端地来签个收,还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我只是想来收条人鱼啊……!
这条灰狼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 ?
这发展简直就是离谱踩着风火轮转了三圈敲响自己家的门,半夜三更见太阳,唱歌不看曲本——
离谱爆了。
「这里很无聊吧?」
我:「……」你是指我一路从房间里睡到房间外,经歷了一场修罗场和你家拍卖会另一位负责人的勾引外加和我哥抢美人鱼的事情很无聊吗?
罗伯特:「我将带您去这里最不无聊的地方。」
「跟我来吧?」
他咬住我的耳朵,拼出一个模煳的单词。
我的精神为之一振,「——酒吧?」
罗伯特:「说这么大声人家会害羞的啦。」
我:……
你猜我信不信?
第41章
我早说过了, 这个世界烂爆了。
包括我。
——元黎。
***
酒吧藏在[拍卖会]的深处。
我抓住罗伯特的后脖子,催促着让他给我带路。
穿过不知道第几条楼梯,罗伯特将地图隔空投送到我的光脑上。
「拍卖会的地点会变, 但是酒吧的藏匿点都一样。」
他叼着烟,吞云吐雾,一笑,两颗獠牙便露了出来。
罗伯特说自己是心理医生,我原先还存有几分想试探的意识,但这么一打交道,我就知道罗伯特这个心理医生的职业证书是真的了——他的态度轻佻,神态风流,却从来没有冒犯到我真正的底线。
这傢伙,很会看人眼色。
一想到自己在其他人眼里大概率也是这样, 我的眉头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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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肯定比他表现的好就是了。
这身体太好用了。
好用到让我觉得自己被加了[人见人爱b uff]的程度。
***
酒吧里的客人和外面不同。
人人的头上或为身后都有着鲜明的[恶魔]色彩。
随时转换颜色的五色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我什至有种自己来到了[下城区]的错觉。
我好像没有讲解过这个世界的遗留歷史,大概五百年前,这个世界经歷了一次重创, 倖存下来的人们在最初被按能力分为三六九等,帝都星身为文化摇篮,首当其冲受影响最大, 至今仍然拥有上城区和下城区。
上城区规划整齐,设备完备。
不少富人醉生梦死, 滥/交(只是不摆在檯面上)。
吸食违/禁品。
下城区的人们醉生梦死。
被打击到一蹶不振的穷人也醉生梦死。
滥/交(明面上)。
但上城区要脸,下城区不需要。
所以酒吧之类比较敏感的场所都是开在下城区的。
也有一些没有比较莽的,敢在上城区开。
不过上城区的酒吧生意绝对没有下城区的好是可以肯定的。
上城区的酒吧隔三差五就有专人突击检查。
不能蹦迪,只能单纯喝酒。
——更像是上辈子的清吧。
完全不像一个酒吧该有的样子, 所以富人们也爱往下城区钻。
音乐响起,几乎所有人都在随着音乐舞动,群魔乱舞,耳朵尾巴到处乱飞乱甩。
——大部分都是我曾经见过的[侍从]。
「侍从们的生活大多枯燥乏味,还要服侍一些惹不起,脾气还不好的达官贵人,」罗伯特灰色的发顶山冒出了两只尖尖的狼耳,但充满了攻击性的尖耳完全不会让人生出想要摸一摸的想法,他继续说,「我学歷在这里算第二高的,专业学过心理知识,我就想啊,啊……这样肯定不行,所以就申请给大家开了这么一家酒吧,休闲娱乐嘛,大家平时有什么委屈,在这里扭一扭,跳一跳,实在不济喊一喊,压力不就泄出来了吗?」
「那穿成这样是因为[恶魔]们都很怕热吗?」
「聪明。」罗伯特笑着摸出一根新烟。
我接过,但嘴里这根还没吸完,于是塞进了口袋。
「唿。」
吐出的白烟散去。
[恶魔]们衣着暴露,我一眼看过去,女性[恶魔]喜欢露个肚脐眼,再配个小短裤,男性[恶魔]喜欢露半个屁股的小皮裤,上身也只穿个黑色皮质小抹胸,不知道这是不是[恶魔]们的潮流。
相比之下,我穿的居然还算保守了。
尽管只穿了件短款白衬衫,但裙子还在合法范围,鞋子袜子也都有好好穿着。
而且为了装乖,整体着装都是往学院风靠拢。
已经有人的视线向我投了过来,
我:「……哇哦?」
好嘛,入乡随俗。
我伸手解开衬衫最下面的两颗扣子,在肚脐眼上方打了个小结。
港真,我有点担心自己会着凉。
罗伯特斜觊了我一眼,将手中的香菸夹在自己食指和中指指尖,抖了抖菸灰,「小姐,我带您来是希望您能放松,如果您不愿意的话,这里没有人能难为您。」
我当然知道这里没人能难为我。
他们不配。
我笑道:「您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小姐,在这里就不需要用敬称了吧?」他探着我的口风。
我的猎艷的目光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过,对[同类]我完全生不出那种世俗欲望——
「给我用着,我一听你对我喊你我就不开心。」
我高高在上地嘲讽道。
一丝一毫的余地都没的商量。
他乐的菸头都在颤抖。
但我还是没有看他,我的目光在[恶魔]中反覆巡查,想随机抓一个跳个舞。
易感期刚过的a也就这点德行了。
我需要修身养性。
酒吧吧檯前,两个身材矫健的恶魔正在谈话,聊的眉飞色舞,手中的高脚杯晃的只剩下杯底里还残留了点彩色的鸡尾酒,我稍留了点神,a完美的听力便主动助了我一臂之力——
「那边那个,是个o吧?」
突然,其中一名头顶着豹耳的男人指向我。
我:「嗯???」
***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两只[恶魔]在酒吧檯前寻欢作乐,胸前的缝隙紧紧夹着红色的酒液,这是[恶魔]间流行的玩法,最开始是由奶牛[恶魔]创建出的一种玩法,听说是某位[客人]很想喝牛奶,没有喝到,恼羞成怒之下逼着那位[恶魔]夹住酒瓶,后来被无聊的恶魔衍生出新的玩法,变成恶魔之间攀比肌肉的玩法。
这两只恶魔的身材也确实不错。
健美的身材还随便其他人欣赏。
但他们谈论的话题就没有他们的身材那么美好了。
「今天我偷听到我服侍到[客人]在那听了一耳朵关于[omega]的玩法,你说, omega那玩意有那么好玩吗?」「不就是会生孩子嘛?说的好像我们不能生一样, o那玩意,又娇弱又脆弱,一碰就倒,听卖出去的[货品]说, omega又贱又骚,就是天生贱命。」「诶,你看,那边那个,没有耳朵尾巴,是不是外面那些人说的omega ?」
「别开玩笑了,这里怎么可能有……」另外一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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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页
一个软萌的「 [女o]」正看着他们呢。
常来酒吧发泄情绪的兽人眼熟大部分[恶魔] ,但那个女孩,明摆了是第一次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傢伙,个头比190的他们低了好几个脑袋,精緻小巧的脸庞和四肢配上白衬衫小皮鞋,看起来软乎乎的,琉璃似的眼珠子正好奇地看着他们,精緻的就像被那些客人们珍藏于橱柜中的宝贝娃娃。
如果是在[外面],两个兽人大概都只有弯腰低头的机会。
但这里是[恶魔酒吧],专门用来给[恶魔]发泄的酒吧。
——在这里即使他们冒犯了高层领袖也不会被惩罚。
在这里,能活下来都是各凭本事。
既然来了酒吧,两个[恶魔]就都不像在外面一样忌惮这些没有长耳朵尾巴的贵人。
金钱豹[恶魔]率先起身,他的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抓起手边的玻璃高脚杯便向女孩走去,「兄弟,我们今天也来玩一把omega如何?」
***
我没有说话,驯顺地抿起唇:「……」
两个高大兽人给我的威压很重。
眼泪擒在眼角,圆滚滚地鼓出一个晶莹的水包。
我泪失禁。
一左一右各拿了一只酒杯看着我,我被一路逼到吧檯前,吧檯后的调酒师早就识趣地先熘了,罗伯特那狗东西完全没有要为我解围的意识,只是叼着烟跟着我的步伐靠在了不远处的吧檯边,周边也围了几个靓丽的女性[恶魔] 。
「小o,要不要哥哥今天晚上带你玩玩啊?」
「……哈,」我忍不住笑出声,就这两玩意还想搞我?
又油腻又噁心。
还很普信猥琐。
性缩力超强。
感同身受地理解了为什么omega们更喜欢找女a而不是找男a了。
我掏出来说不定比他们都大——和上辈子看的外网小说不同,这里的女a没有那二两肉……如果有的话我大概会忍不住把那东西砍掉,用的是精神力,只要我想,精神力支撑的住,幻化出的肢体便能一直挺立,女a是幻化,男a是强化,精神力越强的a,那方面越强——我捂住嘴,神情天真到无情,乖巧地笑了笑,问道:
「哥哥们……很想玩吗?」
「妹妹,哥哥们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唔,让我想想……」我接着问,「我想玩什么哥哥们都陪我吗?」
「当然,」两人不假思索,异口同声。
我拘谨地笑着,「好——那我……」
「我想玩这个!」我一脚踢在了离我最近的[恶魔]的小腿上,他立刻吃痛的弯下腰,另一只[恶魔]还没反应过来,我趁机抓起吧檯上的酒瓶,「哗啦——」一声,酒瓶玻璃碎片和昂贵的酒水,血水混合着在[恶魔]的额头上催生出了一个硕大的包。
a的力气,敏捷,能是这些试验品比得上的?
我还嫌不够过瘾,抓起另外一瓶,暴戾地砸上了另一只[恶魔] 。
两只[恶魔]很快便惨叫着在地上抱头打滚。
我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不是因为他们侮辱了omega ,他们侮辱不侮辱o和我有什么干系?但他们侮辱完转头就指着我对我喊——「那里有只o !」还拿上了酒杯来和我搭讪?
我的脑子:侮辱omega+他们觉得我是omega=侮辱我。
真不是我要生气,但这样我想误解都误解不了了。
……好吧,其实也不是很生气,就是感觉自己底线都这么低了,居然还有人能够触碰到我的底线。
那不生气也说不过去了。
我的眼泪可比他们值钱。
解决了两只[恶魔]后,我又乖又软地微笑着承包了所有的酒瓶。
两只手上各拿了一瓶一看就知道特别贵的酒瓶子。
平白无故就受了一堆侮辱,冤有头债有主。
谁带我来的这里,我就找谁。
——这就是我在这里学到的生存法则。
我向着罗伯特走去,罗伯特脸一僵,嘴角在动,估摸着是想说点什么来防止我打他。
「哗啦!」又是一声。
但我没给他机会。
「咦?」
不过罗伯特的身体显然比那两只[恶魔]结实不少,我用同样的力气打的人,那两只[恶魔]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罗伯特却还是能站的好好的,他捂着额角的血迹,还能咬着菸头对我笑道:「真是不好意识啊小姐,这次没能让您尽兴。」
我静静看着他还能说出什么。
罗伯特:「这样吧,小姐今天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怎么样?」
「唔,」我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恶魔]都停止了扭动,敬畏地看着我,但这里的酒吧很大,外面一圈[恶魔]仍然在狂欢,颇有一种[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荒谬感,「好吧——」我松了口。
「那就,做点真正好玩的事情怎么样?」我吐出嘴里的烟,随意碾在地上,给嘴里的新烟打上火,用罗伯特结实的脑壳开了酒瓶子,他「嘶」了一声,才刚刚干涸的血迹又流了下来,我丝毫没有关心,将酒瓶瓶口朝下,「哗啦啦」地淋在还未熄灭的菸头上。
火苗欻地冒起。
我乐了。
「刚才,我一个人,被两个[恶魔]围着,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帮我,我真的好委屈啊,」我呵呵笑道,明明没有道德,还非要给自己找条理由,为赋新词强说愁,「所以啊,给大家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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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吐了吐舌头,其实我只是想引起一场大火。
一场足以使拍卖会强行结束的大火。
我烦死在这[狭小]处不停撞上的修罗场了。
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喂喂,叶秘书,」我打开光脑,给另外一个负责处理烂摊子的大宝贝打了个电话,「给你提个醒,快点跑。」
「然后,我要回学校了。」——我爱学校,学校爱我!学校没有修罗场!
我没等对面回话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叶泉芝:「……!」
而眼前主要负责擦屁股的宝贝没我提前提醒,有些吃醋了:
「小姐,您这可是给我留下了好大的一个烂摊子啊……」
「不好意思啊罗伯特先生,您刚才说的话我都有录音,说定了哦~!」
我眨了眨眼。
我偏心,我双标。
我还冷血。
这就是我。
第42章
「我已经到楼下了。」
「在这里等你。」
我戳了戳耳朵里的耳机, 和光脑里的人进行对话,眼前是熊熊燃烧的[亚当拍卖会]大楼。
我站在[亚当拍卖会]的大门口。
数不清的人群从我身边逃窜而过,有些人甚至衣冠不整,披着一条棉被就跑出来,头顶上还顶着一件贴身衣物,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在地面上上演踢踏舞。
添加了佐料的火焰热度不低, 地面上的温度已经堪比正午白日的沙漠了。
火光沖天, 照亮了半边夜空。
我吐出最后一口烟,将快要烧到我指尖的菸头丢进燃烧中的大楼。
不用担心要赔钱,我哥会赔。
不用担心善后,有两个人帮我。
也不用担心其他任何事情。
我双手插兜,夜风吹起了我的裙摆, 转过身,正好,我预定的机甲摩托也到了。
不能开专业摩托, 但我能开机甲变形的摩托呀。
叶泉芝喘着气,仍旧端庄大方,维持着身为beta的冷静。
他将长款黑轿车的后座打开,光泽鲜亮的机甲摩托反射着璀璨的灯光。
仿佛是在拍商业gg。
「不愧是叶秘书!i love you~!」
「小姐想好怎么和先生解释了吗……?」
我瘪嘴,「叶秘书真扫兴。」
「小姐, 我只是从秘书的身份为您……小姐?!」
我成功吓了冷静自持的叶秘书一大跳,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都喊破音了——
「叶秘书帮我去和我哥解释吧!你知道该怎么说的,谢谢叶秘书!」
摩托的轰鸣声一骑绝尘。
「小姐!!!」
不好意思啊叶秘书, 我在心里很没诚意的和叶秘书道了歉,他做我秘书真是少了几十年的寿命, 但总比做我爹妈的秘书好,他会安慰好自己哒,毕竟有他爸妈为他做对比组嘛。
我冲进火光中。
——救一个小傢伙。
机甲摩托性能比专业的摩托还要好,专业的摩托是拿来开的,机甲是用来上战场打虫族异兽的,防火防水防静电,关键时刻还能随时变身成为高达,启动新换上的抑制环和手腕上的头盔传感器,银色的头盔包裹住了我的头部。
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做什么都只是顺手的事情。
我还是那个缺德的我。
但是吧,在这个世界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搞一个低位比我低下的小宝贝的时候,我会记得塞点小费什么的改善一下我对方的生活,然而今天我忘记了要给小山羊小费,没给他小费他命就没了,那我会纠结一辈子的。
我还是很善良的。
救出他,就当是给他的小费了。
然后就可以不用管他啦。
完美的计划^-^
***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小羊想。
[恶魔]的产量很大,许多恶魔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暱称或者编号。
他的暱称便是[小羊]。
火焰烧到眼前之前,他正在去往地下[酒吧]的路上。
因为听说[客人]来了,就在[酒吧]里。
他摸了摸仍旧湿润的腹部,想,自己好像有点想客人了。
但火焰烧了起来,冲出的人群堵住了他的退路。
等人群散去,前面是火,后面也是火,他便被困在了原地。
小羊抱紧了双腿,浓烟呛的他眼泪汪汪,在最开始等绝望之后,只剩下了麻木。
似乎,只能等死了。
「喂!死了吗?喔,没死啊……上来!」
清亮的女声喝醒了他。
他睁开眼,眼前好像有一束光,就好像曾经在另一处黑暗中撞见心心念念的那人时。
一样。
甜糯的小短裙和酷炫的机车截然相反,火光中,她的每一根髮丝边缘都被染上了红光。
女孩眼部的防护镜收回,一双介于女人和孩子间的眼睛皱了皱,不耐烦地轻松将他抓上后座。
「放心,姐姐带你飞。」
「咔哒」镜头上锁。
她拧动摩托把手。
他被迷的七荤八素。
……太帅了。
第43章
帝国学院, 超a班。
抱着一大叠文件袋的叶秘书,今天也很忧伤。
他家小姐每天都能给他带来新的烦恼。
叶泉芝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面前教室的门, 「咚咚」的两声后, 超a班班主任疲惫地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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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a班, 顾名思义, 里面都是一些超乎常人所能理解之强大的alpha们。
要管教这样一大班子天才, 做班主任的可不容易。
因为经常要替元黎处理烂摊子, 叶泉芝即使不是超a班的学生, 也已经和超a班的班主任混熟了。
「啊……是小叶吶?」见到叶泉芝的那一刻,超a班的班主任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快进来快进来。」
叶泉芝小心谨慎地抱紧了胸前的文件袋,「老师好,请问……是小姐又做了什么事吗?」
凭他们之间处理alpha烂摊子的默契,叶泉芝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异常。
虽然平时超a班的班主任也挺喜欢他的,但每一次他对自己露出这样亮晶晶的眼神时,就代表着自己成为了他的「救星,」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超a班班主任的救星,那就不言而喻了。
「唉, 」超a班的班主任嘆息着让开了身子,引着叶泉芝往里走, 「小叶,你自己看吧……」
叶泉芝眼皮跳了跳,但抛去自己「救星」的特殊身份,他也是帝国军校的学生,作为学生他无法对老师表达任何不敬,并且,他来找元黎,的确是有正事……所以还是顺着超a班班主任让出的缝隙,往里看去。
元黎的位置在最后一组,倒数第二桌,靠窗的位置。
帝国军校给每个学生都安排了单人单桌的好待遇。
但此时元黎桌子却表现的不像一张单人桌。
她的桌前趴着一名小同学,对于一张课桌而言,帝国军校分配给学生们的课桌面积很大,除却元黎占据的位置,旁边还被另外的同学拉了张椅子,和她挤在了一起,没能抢到vip席位的同学们则环绕着元黎坐成了一圈。
而当事人元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周围正在发生些什么。
正双臂抱拢,趴在桌面上睡得正香呢,轻薄的白色窗纱温柔拂过她黑色的长髮。
稚嫩的面容显得如此纯洁可爱。
「咳,」超a班班主任咳嗽了一声,但没有一个alpha愿意搭理他,甚至有一个胆大包天的alpha沖自己的班主任举起了一根手指——「嘘,你吵到她了。」
超a班班主任:「……。」
叶泉芝:「……」
叶泉芝同情地看了一眼超a班的班主任,这个可怜的男人对此只能报以无奈一笑,身为全班都是天之骄子的超a班班主任,他早就习惯了。
叶泉芝嘆出今天的第二口长气,迈开沉重的步伐,向着众星捧月的中心人物走去。
***
昨晚装逼一时爽,事后补觉火葬场。
我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还贡献了不少精神力,铁打的alpha也禁不住这么熬啊。
只能趁着早上补补觉了。
可我都这么可怜了,还有人不乐意我睡个好觉。
第三次拍开脸颊边的温度,我终于抬起头。
谁啊? !
顶着个大黑眼圈的我还没开始发火呢,便听到一句惊天噩耗——
「小姐,您在星际热搜第一名的热度居高不下。」
「控评的成效甚微,请问是否要再继续呢?还是放任不管?」、
我:「!!!」
#惊!
#一觉醒来我登上了星际热搜
#睡什么睡!起来嗨啊!
第44章
事情是这样的。
我从十四岁开始就是星网的宠儿了。
因为和裴因关系太近了。
和我哥关系也太近了。
当时所有人都在笃定地认为我一定会分化成一个o, 甚至有人为此打了个无聊的赌,结果我居然跌破眼镜的分化成了一个a,戏剧性的转化让媒体的摄像头再一次盯上了我。
所以, 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登上热搜第一了。
照片中:身形娇小的女孩拧动摩托, 冲刺进火场。
拍摄者看起来非常匆忙, 拍摄出的画面非常模煳。
但许多年来, 人类的审美都未曾有多大改变。
美丽都是世界公认的, 甜美风格也是如此。
尽管女孩没有露脸,不过头盔下的身体玲珑有致,纤细的身体与露出的白皙胳膊在烈火中泛着白光,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忍不住点一个大大的贊,于是,这张照片便被挂上了热搜。
还有人将这张照片取名为:
烈火, 摩托,和女孩。
因为拍摄构图非常清晰,甜妹搭摩托的配置也十分罕见。
非常适合脑补。
一时间同人画作作品层出不穷。
我:「……」
这也行? ? ?
是, 我之前的确经常上热搜。
但在此之前我的形象都是正派的,正面的,装的特别好。
可是这一次,被镜头拍摄下的却是我骑着大摩托冲刺进火场的画面。
虽然我戴了头盔,但熟悉我的人, 还是能一眼认出我是谁。
「哈……」我挥散开周围的同学,他们便一窝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超a班班主任:?),「泉芝,我哥哥也知道了吧?他有说什么吗?」
「先生说,让小姐看着办。」
叶泉芝回答道。
我:「……」这就是生气的意思了。
说到底,我哥不是泥菩萨, 我也不是听话懂事的小孩。
嘴上说着要道歉,回头就把便当送给其他人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再就是,我还答应了他回家来着,结果心情不好了招唿也不打一声就跑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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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
我点开自己的赛博钱包余额,算了算,最近这段时间还够用,但把我哥惹生气了,再不哄我就要去[斗兽场]打黑赛才能维持自己的日常生活开支了,毕竟机甲这玩意可金贵的很,保养费和维修费就和流水一样哗哗哗,就算[维修]能找艾尔斯白嫖,[吃饭]能找苏星,不怕自己被饿死,可是材料费终究是没有办法省的……但打黑赛又太麻烦太累了,已经被饭来张开衣来伸手的生活养刁了的我,天天去打黑赛挣钱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最多实在穷到揭不开锅了才会去打两场。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救了小山羊以后就把人扔了。
否则,我,人鱼哥,加上小山羊三个人,三张口这可怎么是好?
我天天大鱼大肉的,一般人哪里养得起我。
两张嘴还凑合,三张嘴苏星会被我气死的吧。
「唉……」我抓了抓脑袋,把事情解决好了,还是要哄哄我哥的,至于眼前这件事——
「叶哥哥,我……」
「元黎在吗?教官有事情找你。」
赫尔曼站在教室外往里探头。
他的精神力不够进超a班。
……性别也不太对。
他就是我在厕所里救下的另一个哥们。
我欲言又止,本来就没有想好措辞,被这么一打断完全想不起来了,赫尔曼一点耐心都没有,没听到我回答,他干脆直接进来抓住了我的胳膊:「这不是在吗?为什么不说话——喂!你干嘛?」
后一句是对着叶秘书说的。
叶泉芝目光闪烁,抓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抱歉,我正在和小姐谈话,请稍等一下。」
哇,叶秘书,你真的好敬业啊!
我刚想感嘆,便听另一人完全不讲情面的回答:
「等不及了!教官有事情!」
叶泉芝:「……」
他微笑着没有丝毫要放开我的迹象。
赫尔曼:「……」
也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我:「。」
为什么又变成了这种样子啊? !
第45章
比起上个修罗场, 这不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惹我哥生气已经是既定事实,上热搜也是既定事实。
已经热闹了一整个晚上了,再晚几分钟几个小时也没差别。
但那位图兰斯特教官……
不好惹, 惹不起。
一个弄不好麻烦就大了。
该选谁一目了然。
我嘆了口气, 「小叶,你放开我吧,那破事情你看着办吧,我相信你。」
直接把烂摊子丢给其他人处理,是我的风格没错了。
「小姐。」
他看着我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我:「……?」
态度好像不太对?
我略一思考,勐的想起来了:上一次在厕所通风管道里,叶泉芝嗅觉那么敏锐,怎么可能认不出赫尔曼啊?
「听我说,」我认认真真地回握住叶泉芝的手,「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
叶泉芝:「……嗯。」他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耳朵比平时要红一些。
啊……我一拍脑袋, 醍醐灌顶。
我也真是的。
完全忘记了叶秘书实际上还是一个处男啊。
因为我天天给人找麻烦……
所以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没有找过的[老处男啊] 。
我的锅我的锅。
我满脸沉重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特哥俩好,「小叶,等空了我给你介绍几个香香软软的对象怎么样?」
「不必了,小姐, 」叶秘书的眼神瞬间变了,左眼一个[禽兽]的[禽] ,右眼一个[禽兽]的[兽] ,后退三步,弯了个十五度的腰,抱着手里的文件袋严肃道, 「我现在就去帮小姐处理公务。」
我挥了挥手:「早去早回啊叶哥哥!」
我也就只有心虚的时候嘴巴最甜了。
一向淡定的beta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但没有回头。
我发现他的耳朵更红了。
——唉,叶秘书还需要修炼啊。
和我哥一样容易生气会短寿的。
「……咳,」我捂住嘴,没有再喊,换成[目送],我嘴甜成这样,他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可不希望叶秘书再踉跄一次。
毕竟,元黎的嘴越甜,说明事情闹的越大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已经臭名昭着了。
「餵?无视本大爷?」白金色的大脑袋侧弯着腰,双手叉腰,歪着脑袋挡住了我[欣慰]的目光,「还看?人都走那么远了,你还看呢? 」
同为机甲单兵,赫尔曼是我顺位第一的竞争对手。
我会帮他那一次,纯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对这个o装a的同校生,我没有生出任何好感。
再加上他为了装成a,身上的气质已经a到不像一个o了。
身上的校服学其他a一样不好好穿,穿着一件紧绷的校服衬衫就屁颠屁颠跑来超a班了。
袖子被撸到了小臂之上,壮硕的、充满了健身痕迹的蜜色肌肉暴露在空气中。
不守o德。
而且他真的太不o了。
我对aa恋很恐惧的,其实我有点崆峒。
裴因那是例外。
谁让我们是在分化前搞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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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我的语气冷淡了下来,「你刚刚不是说,教官找我?」
「哦哦哦,对哦,教官找你来着。」
他后知后觉,把自己一头狗窝一样的白金色长髮揉的更像狗窝了。
我:。
我觉得他好像不太聪明。
不是天然呆的那种。
他更像一只傻大缺的二哈。
而且他好像觉得,我帮助过他了,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唔,嗯,因为太傻缺的性格和需要装a的原因,赫尔曼没有朋友。
他能竞选上机甲单兵,主要是那身肌肉很吓人。
郁闷地揉了揉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体质原因,我再怎么锻鍊都练不出肌肉。
前任教官走之前,负责过我的面试。
但在看到我没有丝毫肌肉的身子板,他的眼神便暗了下来。
回忆一下,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
周围不少a在偷摸观察我的动向。
那目光明目张胆,几乎要凝成实质了。
我下意识地扣紧了胸前睡开的纽扣。
我崆峒啊救命!
已老实,求放过qwq
……
帝国军校的o很少,真的很少,仅有的几个o要么被我嚯嚯过,要么就是快要被我嚯嚯了,军校里的学生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上辈子男校女校的同学们过的就是什么日子,不少内部消化的,但a的本能就是崇尚又软又娇的o ,而我,我堂堂一个一米,额,六的a ,长得就很符合a们的审美。
从刚开学的时候,班主任领着我让我对同学们做自我介绍时,这种情况就已经初见端倪了。
——「 x的,长着这么一张脸怎么可能是a ?!」
——「同学,你是不是o装a啊?」
——「我懂,我都懂,如今这个世道o不好找工作,我会掩护你的!」
星际社会,网络更加发达,但题材还是就那么几类,其中, o装a文学独领风骚,风靡星网,从初级学院起,不少ao们受到其影响……所以,诸如此类的发言不绝于耳,我一个货真价实的a ,成天被揣测是不是o装a ,而真正的o装a则屁事没有。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撞见了,可能也不会以为赫尔曼是o。
……
老天奶,还有没有天理啊? !
管管o装a,救救孩子!
但不管我怎么证明,都没有人相信我。
我更不可能为了其他人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
……绝对不可能去do脸!
我怕疼!我超怕疼!
于是,我什至开始习惯了一觉醒来周围全部都是同班同学的日常了。
谁让超a班,一个o都没有呢… …?
***
我黑着脸关上教室门,将那些探究的视线隔绝在门内,推着赫尔曼高大的身躯向教官的办公室推去。
……
讲真的,摸上手了才会发现,a和o差别还真的蛮大的。
虽然赫尔曼看起来浑身都是肌肉,但和a身上的肌肉不同。
摸到手中的触感都是软的。
我心猿意马,眼神飘忽。
但对傻子心动是犯法的。
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
……
话说,我还没有销假,教官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片刻后,我和赫尔曼站在了图兰斯特的面前。
一天不见,图兰斯特仍然神采奕奕,我却已经挂上了黑眼圈。
我得到了答案:
「该说是心灵感应吗?」图兰斯特充满暗示性地捋了捋脖子后的黑短髮,笼上了层水雾般的蓝眼睛飞快地眨了眨,散发出只有[临时标记]对象才能闻到的微弱草莓味信息素,不断勐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元黎,你怎么想?」
我:「……」
我怎么想?
要是我大脑清明的话,我的脑子会说,这是因为临时标记以后的ao之间会隐约产生羁绊,方便抓姦,双方接近一定范围的话, o是可以感受到a的活动路径。
但我眼睛发直,大脑昏沉。
被噁心的。
这些o一点眼色都没有。
我不说他们就真的意识不到是吗!
我心理和生理都要到忍耐极限了——
我要死了tvt
「教官,你控制不住信息素吗?」愣头愣脑的愣头青直白的询问,赫尔曼皱起粗浓的眉头,直白的询问道。
图兰斯特显然忘记了,自己释放出的信息素不止我能闻到,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能闻到。
而且同为o,实际上对对方身上的信息素会更加敏锐。
「教官,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呀?」
教官:「……」
默默收敛了信息素。
啊?
我得救了?
我得救了!
好样的!谢谢你!我们两清了!
我就说嘛,做好事肯定会有好抱哒!
在我的脑海中,我已经克服了崆峒,在赫尔曼的头上嘴了一口。
激动之情简直无法抑制。
「教官的伴侣最近不怎么着家,所以信息素有点活跃,抱歉,」图兰斯特垂下眼眸,揉了揉脖子后的腺体,若无其事说道,「对了,说正事吧。」
我听出来了=.=
搁这点我呢。
不要以为打了码我就听不出你在内涵我!
但图兰斯特无视了我愤怒的眼神,水雾色的眸子专注地落在赫尔曼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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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页
看的连缺根筋的赫尔曼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啊,抱歉教官,我不知道……」赫尔曼愧疚的不得了,干脆接过了图兰斯特的话头,替图兰斯特解释道,「教官你好好休息啊,接下来我来说。」
图兰斯特居然也配合着闭眼假寐:
「那接下来就拜託你解释了,赫尔曼同学。」
「是这样的,元黎同学!我们在沟通后,一致认为今年的机甲单兵c位应该由你担任!」赫尔曼躲避着我的眼神,满不在乎地大方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 ? ?
机甲单兵的竞争有多激烈我是知道的,即使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在这所几乎所有学生都是a的军校中,一个o要脱颖而出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呢?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c位拱手相让了?
我克制住自己去敲图兰斯特办公桌的欲望,只是询问:
「教官,是这样吗?」
图兰斯特:点头。
我:盯——
图兰斯特:擦汗,再一次点头。
我:盯——
凭我这么多年来坑人和被坑的经验: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定有问题!
我思考了下,问道:「请问,是出于什么方面的沟通呢?」我抬起头,撞进赫尔曼赤红的视线,「更何况,赫尔曼,机甲单兵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只是为了报恩的话,赫尔曼,没有必要。」
我是真觉得没必要,毕竟,他刚刚已经帮了我。
我要是真的想要这个位置的话是可以继续争取的。
我还是分得清好赖的。
「元黎同学……」赫尔曼鼻子抽了抽。
我:「……」
他看起来好像快要哭了。
下一刻——
「元黎同学呜哇呜哇!」
超大只的金色二哈重重跨了两步。
将我,抱了起来,原地转了整整五圈。
整整五圈!
赫尔曼的肌肉不管是在omega还是alpha中,都是一个奇蹟。
超发达。
我的脸被夹在柔软发达的胸肌之间。
……要断气了。
麻木.jpg
第46章
「候补位, 候补位在吗?」
帝国军校联队通用耳机内传来几声沉闷的唿吸声,耳机外的人不由屏住唿吸。
良久——
「在,已就位。」
***
我调整了一下耳机模式,摘下浸透汗水的护目镜,右手捏了捏眉头,自我回校以后所有人便加紧投入训练了,但学院联赛仍旧随着时间的脚步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所有人,直到今天真正到达。
我现在正趴在初赛事赛场的草坪之上。
身为补位, 我需要做的便是侦察。
赛场被设在远离帝都星的特瑞斯星系, 这里没有气温调节器,热带雨林遍布整个小星球,对所有军校学生来说这个小星球都是陌生的,我们需要做的便是在所有队伍中脱颖而出。
[学院赛开始之前]
特瑞斯星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学院联赛每四年才会开启一次,每一届选择的主赛场星球都是不一样的,且被选中的星球都会得到来自帝都星的研究,不说外星系,帝都星所处的本星系内的星球都跃跃欲试,想排上号都是一件难事,今年这颗小小的特瑞斯星是走了大运才抽到了作为主赛场的资格。
十六所军校精英校队齐聚一堂,媒体闻风而动。
每一届学院联赛都得在热搜上前后挂上三个月。
用元黎的话来说, 学院联赛就相当于上辈子的[奥运会]。
没有一家媒体愿意错过上热门的机会。
不少媒体的记者早就在联赛开始的前三天时间蹲在特瑞斯星想要得到第一手採访。
也有不少学院赛忠实粉丝们早早来到特瑞斯星。
本来特瑞斯星一个荒凉的小星球,这几天又是红毯又是各种小吃商场,繁华的都不像一个小星球了。
十六所军校的星舰在万众瞩目中降落在特瑞斯星上。
所有军校按照上一届得冠顺序排序依次登场。
第一名便是联邦军校。
这一届的联邦军校依然是得冠大热门,不为其他——
帝国的皇太子可是在联邦军校啊!
……
联邦军校星舰内。
「殿下, 到站了。」有人在帝国皇太子身边耳语。
「到了吗……?」裴因抬起眼皮,心不在焉地看向前面座位的[未婚夫], 「到了啊?」
柏诽心领神会,先裴因一步从位子上站起,伸出手,扶住眼前的帝国未来的主人。
裴因笑着随着柏诽的动作站起,唇边的笑容却没有任何温度。
俊美的脸庞仿佛被镀上了层银霜。
他轻哂:「你说,那傢伙还会躲着我吗?」
柏诽:「……」
多说多错,自从上次元黎招唿都不打一声便跑了以后,裴因越来越果断冷血,行事越来越有帝王风范,伴君如伴虎,柏诽深知这个道理,再就是,他也明白,裴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答案。
「殿下。」柏诽只轻轻嘆道。
裴因斜睨了他眼,「算了,反正有你在,她躲着我,又不会躲着你。」
他垂眸戴上手上的黑皮手套。
为了适应特瑞斯星球的温度,裴因手套的薄厚程度也进行了细微的调整,指骨处隐约能看到些微的肉色,皇太子的骨相绝佳,堪比艺术品,但所有人都不敢多看,立刻便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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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里真正的领导人是谁。
「走吧,毕竟还有人等着我们不是吗?呵呵。」
「是。」
……
「来了来了——联邦军校的皇太子来了——!」
蹲守已久的记者们欢唿雀跃地唤醒同伴。
这个星球的虫子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受了多少苦,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付出了这么多……
就为了这第一手报导啊!
舰舱开启,长梯放下,雾气从舱底升腾而出。
带起的热气将队员们的披风高高吹起。
众目睽睽之下,联邦校队迈开大步,向着红毯尽头走去。
无数的摄像头麦克风,闪光灯迎面而来。
「请问今年你们是否还有信心继续夺冠吗?」
「皇太子殿下,请问您为何会选择联邦军校而不是帝国军校——?」
「听闻皇太子殿下的精神力已经高达双s级?」
裴因视若无睹般后退了两步,将麦克风让给了其他人,身为皇太子的订婚对象,柏诽无奈被推到了前方,一个个耐心回答记者们的问题,他知道,裴因的视线就没有留一点给媒体,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隔壁帝国军校的星舰上,帝国军校的舱门在他们之后的第二个开启,之后是万年老三联盟军校。
有些记者看这边挤不进来,舍取了一番,朝另外两所军校跑去了。
但大部分记者都围在这里,他们也不好脱身。
甚至还有一些记者绷足了劲,明明柏诽已经在这里耐心回答问题了,他们仍然伸长了双手,将麦克风透过柏诽,怼到了裴因的眼前,想要裴因回答自己的问题。
1.
2.
3.
柏诽无可奈何地在心里倒计时,他的余光抽空看了一眼帝国军校,帝国军校的台阶之上仅有五名正选队员以及六名预备队成员,而没有元黎,一般来说,补位也是正选队员,不该不出现的,是出什么意外了吗?柏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幼被家族灌输[自我]理论的自己,居然会开始担心其他人了。
***
不为人所知的是,帝国星舰在舱门开启之前也乱成了一团。
起因是艾尔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元黎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在拍卖会上见到元黎,结果元黎根本没有来找自己,之后他以为回学院了便能见到元黎了,没想到居然因为各种原因和意外,他始终没有再和元黎碰面了,这次在星舰上,艾尔斯想:总不能再躲下去了吧?
结果,还是没有见到元黎!
于是心情很不爽的炸毛猫从上星舰开始,就一直在呛人,别人说东,他偏要往西,在惹火其他人的边缘反覆横跳,偏偏因为他手里掌握了几乎所有人的把柄,没人敢和他作对。
只有没有把柄(或者说全身都是把柄)的无脑二哈,赫尔曼,敢和他吵嘴。
一个不小心,嘴里没个把门的赫尔曼把几天前的[转让]事件说漏了嘴。
连在旁边围观吃瓜看戏的图兰斯特都来不及阻止。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艾尔斯轻蔑道。
视线将赫尔曼从头扫到脚,着重落在比较健硕的几处。
艾尔斯审视的视线让赫尔曼立刻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总比你个瘦猴精好!看xx看啊!你xxx——!」
赫尔曼小脾气上来了,就要去揪艾尔斯的白金髮。
争执中,艾尔斯夹刘海的金属发卡被丢到了地板上。
「啊!我的发卡!这可是她送给我的啊啊啊!」
艾尔斯尖叫着,抓住了赫尔曼的衣领。
赫尔曼和艾尔斯乱作一团。
为了劝架,其他人也被迫捲入其中。
图兰斯特扶额。
元黎,一款人形自走修罗场机。
开启前三分钟,舰舱内战争才停下。
因为艾尔斯要整理仪容仪表。
***
柏诽捏紧自己颤抖的右手手腕,他一紧张就会这样。
因为,裴因对他而言,无法把控的不可言说之物。
还因为,他知道……
裴因面对元黎有关的事情的忍耐极限最高也就只有三秒了。
嘛,连他自己也都有点想元黎就是了。
身为一个a,元黎实在太特殊了。
柏诽垂下眼皮,借着回答的空隙,摸了摸心口,捏紧了双拳。
果不其然,倒计时结束——
「我可以回答第二个问题,」裴因开了口,漠然道,「我后悔来联邦军校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帝国军校。」毕竟那个元黎,在帝国军校,而不是在联邦军校。
我,后,悔,来,联,邦,军,校,了。
这句话,私底下说没问题。
但是……
柏诽瞳孔收缩,裴因是在十六所军校最高联赛开启前,当着所有记者面前,说的啊!
这你让联邦军校的高层怎么想?
让送你来的帝国皇帝皇后心里怎么想?
你完全没有考虑过是吗!
这句话果然在媒体记者们中掀起轩然大波。
「请问……」有记者小心翼翼提问,「是什么原因呢?让您如此排斥……?」
「哦,」裴因整理着自己的袖扣,「不是学院的原因。」
「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在帝国军校,联邦不太方便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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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 ! !
您未婚夫还在旁边呢? !
柏·未婚夫·诽:苦笑.ing
今天这回事不好收尾了。
帝国的未来的皇后,真不是好当的啊……
柏诽长吁口气。
帝国的未来真是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呢。
***
远处。
看着光脑的我。
想死的叶秘书。
「这个……?谁?」我指了指光脑屏幕上的热搜第一[帝国皇太子隔空表白]和第二[818那个她是谁! ],又指了指自己,叶秘书……叶秘书沉痛地点了头。
我:「……」
叶秘书:「……」
我:「……」
叶秘书:「……」
我:「……癫公。」
我无言以对。
我不作评价。
我只是嫌麻烦,顺便躲一躲艾尔斯。
回去后的几天,我克制着生物本能,特意去勾引了一把图兰斯特,才让人答应给我错开训练时间的要求,我连训练我都躲着人!拒绝修罗场,还学校一片净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不过几天没见,没接电话,裴因居然进化了? ? ?
裴因已经癫的我逐渐无法理解了。
就因为我不在现场?
他就对媒体发疯?
公然和帝国皇帝皇后叫板——?
他以为自己很浪漫是吗!
哦,裴因是独生子。
那没事了。
有事的是我。
他好爱我。
我哭死。
手好痒,好想扇人巴掌!
第47章
偷闲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图兰斯特的消息便出现在了光脑屏幕的角落。
我不情不愿关上[热搜]界面,点开和图兰斯特的聊天框。
换成谁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修罗场,都会忍不住消极怠工的。
[教官:体检时间到]
[教官:十分钟后在特瑞斯中心医院集合]
为了显得不那么像群发的,他还在最后一条消息下面发了一条可爱的[卡通猫猫探头]表情包。
但这并不能抚慰我饱经风霜的心灵。
联赛赛前必须提交的资料, 每一位选手的体检报告单。
防止比赛过程中出现不必要的事故。
毕竟,学院联赛比[奥运会]危险多了,每一届的比赛,参赛选手不死也要脱层皮,死伤惨重,学院之间的竞争十分激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往届比赛中还出现过故意引诱敌方选手犯病的恶劣情况,再就是,赛场的环境恶劣,身体要是出什么毛病了无疑会拖队友的后腿,甚至可能丧命。
再加上赛场往往是一整个星球,会出什么意外事故谁都想不到。
我吞吞吐吐地回覆:
[lily:收到]
思考了一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懂虚与委蛇了。
……
体检结束以后还有一场宴会呢。
又要喝酒了。
……
于是也在[收到]下面加上一条可爱的[猫猫探头]。
——直接复制黏贴的图兰斯特的表情包。
显而易见的敷衍。
但图兰斯特……
我伸了个懒腰,在叶秘书的衣领上蹭了蹭,从小被我哥养成的习惯,不想动的时候就忍不住到处噌噌噌,叶泉芝身体一僵,不等他出口讲什么授受不清的大道理,我就已经站了起来,拖着千斤重的步伐坐上专车。
「嗨司机哥,你又变帅了欸~」我趴在后座上,占据了整个后排,头也没抬,张口就来。
司机哥:「……」
幸好他是元家的老司机了。
叶泉芝眉头直皱,可因为身份所限,根本说不了我什么,他拉开前门的车门,替我关好后座:
「王叔,开车吧,去中心医院。」
***
特瑞斯中心医院。
艾尔斯垂下眼皮,坐在图兰斯特的面前,他们之间是一张常见的白色办公桌,图兰斯特的手中拿着的是艾尔斯的体检单,身为帝国军校的教官,图兰斯特有必要检查每一位队员的健康状况。
身下坐的也是普通的皮椅,没有什么特殊工艺,坐久了容易咯屁股, ab还好说,对o嘛……
两人都是大家族才能培养出的omega ,坐在这么一张对他们不友好的皮椅上,竟也坐了许久。
「……你知道你易感期快来了吗?」图兰斯特平静问道,他们的确是情敌,但在情敌的身份之前,他也是艾尔斯的老师,参军多年,他已经养成了对自己手下人负责的责任心,此时他的眼底并不像自己所表露出的那样宁静,而是少见的深沉,他在认真评估每一位队员的身体情况。
艾尔斯握紧了双手,「我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参赛。」
联赛并没有限定性别,omega来参赛的比比皆是。
但o要面对的压力可比a要大的多。
「既然你自己心里有数,那就好,回去吧。」
「是,谢谢教官。」
艾尔斯深深地看了图兰斯特一眼,他没有再看自己,而是专心低头开始整理手上的材料,一只手在光脑屏幕上划动着,艾尔斯明白,这是在给自己许可证签名。
他站了起来,椅子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发出响声。
艾尔斯略弯了些腰,帝国的礼仪。
这就算是道别了。
完全看不出几个小时前,这个大家族的小少爷居然会和自己的队友在星舰上为一个alpha大打出手,图兰斯特摇了摇头,又听到自己学生的脚步声突然一顿,随后是惊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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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原来你来了!」
图兰斯特手上的动作一顿,苦涩地笑了笑。
他自己也是啊……
***
我步伐款款,心里已经盘算好体检以后该怎么躲开修罗场了,意想不到的是,我居然在体检室的门口便撞上了我最想躲开的傢伙——艾尔斯!
「阿黎……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这个死傲娇竟然在感动之下都忘记了自己的人设。
这里还有其他人啊喂!
我笑着将人抱在我身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放下,他比我高,要抱我得要弯下膝盖,看起来特别滑稽:「艾尔斯,乖一点,等我检查完再聊。」
多给艾尔斯一些耐心,他就是一只好猫猫。
但我这人耐心最少了。
幸好,艾尔斯在我耐心耗尽之前懂事地擦干了眼泪。
「那我去外面的长椅上等你。」
「嗯嗯!」
我漫不经心地随意点着头,就将人推给了叶秘书。
感谢上帝,出生即送ssr卡,感恩有你,叶秘书。
打开门,看着眉眼弯弯的图兰斯特,我的敷衍果然没有带给他一丝一毫的负面影响,我一关上门,他便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根白色长条。
我挑了挑眉,「图兰斯特教官,你不该带我去找医生体检么?」
「等下就带你找医生,」图兰斯特摊开手中的长条,那是一根捲尺,一般用于测量身体三围,但那已经是好几百年的事情了,现在的人们全程用的都是机器,穿上特制的体检服,进入专门的机器内,马上身体的所有数值都会出现,完全犯不着再人工测算一遍,他却拿着一根早该被淘汰掉的捲尺,对我说:
「医生说他们现在有些忙,抽不开身,让我们先自己测一下三围。」
「哇哦,医生这么忙啊?」我一边解开胸前的纽扣,一边应道,你信了吗?我没信,体检一下才花多少时间啊,几秒钟都不到好伐,但既然图兰斯特这么说了,我也没反驳,只是顺着他的话解开了纽扣。
这几天确实冷落图兰斯特了。
「那就麻烦图兰斯特教官了。」
图兰斯特已经很久没有再提那个让我生理性噁心的词了,因为要经常面对他,我干脆每天都在嘴巴里含了颗薄荷糖,薄荷能有效的制止噁心,以及盖过草莓味的信息素,挺麻烦的,但只要把人当只羊就好。
没办法,我现在需要他,先利用再说吧。
图兰斯特心照不宣地伸出手,解开我的腰带。
那是用来连接机甲的装置。
我忍不住躲闪,图兰斯特笑出了声。
我的坏脾气又上来了,突然不想好好配合他。
「教官……」
「嗯?」
我将解开到一半纽扣合了上去。
侧过头,吻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小声惊唿了两声,考虑到某些地方的差距确实挺大的,我将人推上了办公桌,图兰斯特哼唧了两声,虽然只做了一次,但他十分上道,由此可见,贵族世家确实挺会培养omega的,我漫不经心地掀开他的外套。
见他仰着头,已经闭上眼张开嘴的样子。
我摸了摸下巴,心生一计。
先是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omega就是好,和剃干净了还是有胡茬的alpha大大不同,即使是男性,omega的下巴上也基本不会长鬍子,长出来也是软毛,吻上去的口感非常不错。
然后又是一口,第三口换成了舔,等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我又停了下来。
「图兰斯特……图兰斯特老师,我也想帮你体检一下,好不好?」
他当然拒绝不了我,谁又能拒绝的了我?
……
图兰斯特略微睁开了些眼缝,看到女孩圆滚滚的眼睛。
参军多年,联邦军人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
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终是为了一个人低下了头。
……
我捂住嘴偷笑,头顶明晃晃的白炽灯将眼前人清隽的轮廓描绘的既明朗又浅薄,看着这样的人坐在办公桌上的感觉和面对其他omega时的感觉大不相同。
我听到自己说:
「图兰斯特教官,既然要体检,那你可以掀开衣服吗?三围都要量呢。」
图兰斯特羞耻地不敢睁眼。
他的手捏着衣角,迟迟没有动作。
这对他来说,确实有点……
超乎底线了。
我鼓励般看向他,人对他人的目光都是敏感的,当别人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经过训练,并且上过战场的军人就更是如此了。
艾尔斯后来给我的资料中显示,图兰斯特教官便是从战场上退役下来没多久的军人,否则,帝国军校也不会那么快就将人安排进来了。
又是军人,又是本校毕业的。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代价只需要一个我罢了。
「……一定要掀开吗?」图兰斯特垂下脑袋,第一次时都没有过的羞涩红晕飞扑到他的耳畔,如晚霞时分被染上颜色的朵朵白云,天气热,他的西装内没有穿马甲,只有一件黑色的衬衫。
掀开,那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老师,你看,我的衣服都解开了。」
我的确解开了,只不过只解了上面的几颗纽扣。
我对图兰斯特确实仁至义尽了,足够照顾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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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飞快地移开目光。
贝齿咬着下嘴唇,马上就要掀开了——
「教官!教官!我找不到医生怎么办!」
金色大型二哈「啪」一声掀开了大门。
我:「……」
图兰斯特:「……」
赫尔曼:「???」
怎,怎么了吗?
第48章
「教官,你为什么要坐在办公桌上啊?」
赫尔曼满脸天真,站在门口挠了挠头。
为了方便行动,他将满头无处安放的金髮绑了起来,只是前面和艾尔斯扯头花导致一些头髮又炸了出来,他的发质偏硬,显得无比凌乱,更像一只大二哈了,随时都能将拆家的既视感。
「我不是让白莺带你去找医生了吗?」教官是很忙的,这种事情理应由学生经理负责,图兰斯特揉了揉太阳穴,从办公桌上下来,突然被人搅和了好事,我和图兰斯特都没有了想要再继续的性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抵了低嗓子眼里的薄荷糖,压抑住喉间因为想笑而止不住的痒意。
「既然教官还有事情要忙,那我就先走了。」
我戴上假笑面具, 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就要朝门口走去。
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催眠,就碰上这回事。
我觉得我出门有必要看看黄历了:d
然而我没能直接跑路。
一道淡绿色人影带着春天的气息从二哈身后走了出来,二哈的体型确实大,比白莺大多了,新上任的学生经理听到了我说话的声音,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面对图兰斯特时,脸上仍有藏不住的惊异, 「教官,我们按照指示书上的标志去寻找了医生,但到达办公室时,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于是我们又等了半个小时,这才回来找教官。」
他一边条理分明地讲述事情经过,一边给经过他身边我,塞小纸条。
……我被迫接受了小纸条才继续自己的跑路工程。
这傢伙耐受力这么强?
难道和他前未婚夫一样得了斯德哥尔摩吗?
我戏虐地将纸条塞进自己的口袋。
一塞,一投,再一塞。
整个过程丝滑无比。
像赫尔曼那样的傻瓜不会发现我还拿了个小纸条。
图兰斯特那傢伙在没和我确认关系之前也不会自以为是。
只有真正的傻白甜才会恃宠而骄。
我仿佛从来没有收到过小纸条,从来没有和人在办公室内调情过般,正儿八经的路过了满脑子都是[医生]的赫尔曼和躲避着我的视线的白莺。
要去找艾尔斯了,刚刚答应过他。
我昏昏欲睡。
让我想想,艾尔斯说自己在哪里来着?
噢,外面的长椅。
大中午的还要工作……
这个世界怎么还不爆炸?
***
随便找了个外面的长椅坐下,我没有再去找艾尔斯在哪里,摊开手边的小纸条,比起艾尔斯的着落,果然还是小纸条更能引起我的好奇心,这或许就是悬念吧。
另一只手空了出来,对着面前的地面拍了一张照片。
将我的小皮鞋拍进照片里。
照片的右下角标註着现在的时间。
联邦科技出品,有效的在场证明。
右下角的时间无法更改。
以前在初级学院里某本课外书上看过,这是联邦为了降低[诬陷]案件出现频率而特别研发的产品,只要有一张本人如镜,且标着时间的照片,就算是人证物证了。
虽然前提是要证明照片中的人是自己。
又带来了一系列ai犯罪就是了。
但反正我人都在[外面的长椅]上了,艾尔斯再生气,我掏出照片告诉他,我已经在外面找他了,但一直没有找到,我有意无意地将身边空着的长椅拍入镜头,以此证明自己的确出来等他了就没问题了。
特瑞斯星是一个只有百分之三的面积被开发的巨大星球。
但因为能够开发的面积极少,所以只能被称为小星球。
星球的表面有五分之四的面积被绿色覆盖。
特瑞斯市中心的医院里绿化面积管够。
从医院里出来,外面便是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整齐划一如庄园,小径横平竖直地被规划在草地之间。
而每四块3*3平方的草地之间就会种植一棵翠绿的苍天大树。
树荫足够荫蔽四块草地。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了我的身上,垂在眼前的刘海上,我眯起一只眼,两边的髮丝在恰到好处的阳光变得透明,光点从头顶的树叶缝隙之间穿插而过,仿佛为时光添加了一层清新的滤镜,髮丝之间满满当当盛满了正午阳光。
我垂下眼睫,光点便落在了我的眼皮,我的脸颊上。
特瑞斯星的医院长椅颇有歷史,青绿色的爬山虎沿着长椅边缘攀爬向上。
几朵牵牛花从爬山虎之间的缝隙中探出脑袋。
风过林梢,带来新生的味道。
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我悠闲自得地在木质长椅上抚平手中小小的、满是褶痕的白色纸条。
人放松下来,就忍不住用嘴巴播放自己听过的旋律。
刚刚摆脱惨烈的修罗场,我好心情地哼着不成调的旋律。
对着阳光张开平整的小纸条。
我的双眼都忍不住眯了起来,但太少见这样自然无污染的环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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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星的环境太差太差,全部都是高科技。
普通民众不被允许私自饲养植物。
这里很像我的故乡,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城市。
里面有不少这样的公园。
我忍不住想以自己的方式再多带走一些回忆。
[我以为您喜欢我]
隽秀的黑色字迹落在白色的纸条之上。
我还以为他有更多的问题问我?
……
我非常了解自己,对自己做的事情也心里有数。
我对白莺做的事情可太恶劣了。
用纸条挡住了太阳,我思索起来,看纸条的褶皱深度,以及字体的整齐程度,这不会是他临时写的,他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想要将纸条交给我,他没有准备信封,毕竟信封很贵,为了显示郑重程度,贵族们喜欢在信封上喷上香水,或是夹带上有代表性的干花花瓣。
拥有花香味信息素的omega喜欢塞属于自己信息素的花朵花瓣。
没有的话,就会摘取季节性或星球性的花瓣。
这是一种贵族间的礼仪,曾经身为上流阶层的白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是以他如今被我搞的稀烂的经济状况,再买信封和花瓣是不合理的。
听说他之所以担任学生经理就是为了钱。
在学生会打工可以加学分换奖学金。
便利店员工的工资不高,但好歹也算一分钱。
是个勤工俭学的落魄少爷呢。
我从储物空间里随手抓出了一只笔,不管那是黑色红色还是蓝色,将纸条翻了个面,潇洒无情地写上一行字: [人生三大错觉,光脑震动、我能反杀、她喜欢我。 ]想玩玩又不代表喜欢,那什么出感情,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我这人其实还挺崇尚柏拉图式爱情的,可这是一个拥有abo设定的世界,我也就只能走肾不走心了。
笔到纸上我才知道自己拿的是红笔,倒像是警告。
真不错。
才刚写完,身边的草丛突然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沿着原先的摺痕叠起纸条,坐在长椅上,连挪都没有挪一些,伸展着双腿,一个拉伸还没做完,艾尔斯便顶着几片树叶从草丛间钻了出来。
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将裙摆放在身下,笑着招唿道:「过来吧,艾尔斯。」
我的万事通小竹马。
我的另一个钱包。
我的免费机甲维修师。
艾尔斯还有点生气,但还是乖乖地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找我?」
他嘟嘟囔囔地埋怨着。
我得到了清新空气的滋养,也乐得分出几分和艾尔斯逗趣,「我早就出来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你,」话音刚落,我便拿出了自己的光脑,打开相册,翻到刚才拍下的那一张给他看。
艾尔斯接过光脑,手指停留在我打开的照片上,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好环境,于是大着胆子开始翻我的相册,那些我没有让他看的照片。
「你看上面的时间,十分钟前。」
我闭上眼睛,假装没有注意艾尔斯的小动作。
男人的小心思啊。
看吧看吧,幸好我早有准备。
永远不会留下证据是我的习惯。
我不喜欢修罗场。
修罗场是生活的调味剂,偶尔来一次两次怡情,每天都来就很伤身体了。
「阿黎,阿黎,」他推了推我,也顾不得打扰我我会不会生气,打开我的相册我会不会生气,艾尔斯指着我给他的照片之后的三张照片问道,「阿黎,你的机甲是不是还没有修?」
我懒洋洋地抬起眼看了那张照片一眼。
上面显示的是我的机甲在经歷了和裴因死去活来鱼死网破的打斗后的的战损磨样,修理机甲这玩意太费钱了,去找艾尔斯我每次回来都要大补特补,现在都还没怎么修理,我早知道艾尔斯这个八卦和关心我的性格会忍不住翻我的相册,所以特意将这张照片留在了刚好够他翻几下的地方,又显得不那么故意。
假装不在意道:「啊,就上次,我不是和裴因打了一架吗?机甲就成这样啦。」
艾尔斯皱起眉头:「现在还没修吗?」
艾尔斯身为机甲师,一眼就明白机甲破损到这种程度相当于要回炉重造,我却自顾自地亲了他一口,好像不怎么在乎这件事:「没事,我的精神等级是sss级,凑合凑合能用。」
「那怎么行!你要打的可是联赛,用这种机甲怎么能行?机甲就交给我吧!」
好耶!只用了一口亲亲,就成功换到了修理机甲的成果!
我就说嘛,人脉广就是有用!
第49章
机甲维修的惯例是将机甲设计图交给机甲师便好,但我现在这情况有点特殊。
1是艾尔斯是为了我才免费帮我修理的。
2是我的机甲有些机构比较精妙复杂。
于情于理我都得在旁边看着。
当然,我是想直接走的,原先根本没想这么多。
我对艾尔斯很放心,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情了嘛!
但我刚把图纸塞给艾尔斯没一会儿,脚底还没抹油,旁边医院路口处突然经过了一波人马,我定睛一看,是联邦军校的学生来体检了,吓得我脖子后的腺体都跟着僵硬起来了,艾尔斯抓住可乘之机,自说自话着就抓起我的手,领着我去了联赛安排给帝国军校的机甲维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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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第二名有特权,帝国军校的机甲师挑过以后第二个就是我挑。」
「怎么样?知道你喜欢小花小草,我特意选的这里。」
也许是正午的阳光太温暖,也许是舒适的环境让我的大脑变得迟钝了,又或许是艾尔斯身上的玫瑰味信息素和现在的环境太相配了,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艾尔斯走了。
我居然难得犯了一次傻。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我想起上辈子的记忆发现这辈子的自己已经做了无数错事,而且补救不回来, 只能自暴自弃以后,第一次如此畅快地笑出声。
ao之间体力悬殊, 我轻松自如地超过了原先在前面领路的艾尔斯。
挣脱开他的手。
转过身来,笑颜如花:「艾尔斯,你快点,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维修室吗?怎么比我还慢?」
我的竹马,还能怎么样?宠着呀。
艾尔斯也被我的笑意感染,嘴角的弧度间写满了欢愉:
「是你走太快了——阿黎——等等我!慢一点!」
***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
我不懂机甲维修之间的弯弯绕绕, 当年不懂事,被艾尔斯忽悠瘸了,上了几天机甲维修课,但我在机甲维修这方面真没天赋,不像艾尔斯,他对机甲是真爱,如果有人有事想找艾尔斯找不到,那就会老师建议那人去图书馆的机甲维修改造区或者机甲维修室里找找,总能找到艾尔斯的。
我几乎可以确信,要是没有我,还可以选择任何物种结婚,艾尔斯绝对会和机甲结婚的。
……
我不止一次两次听见艾尔斯睡梦中都在追着机甲喊「老婆」。
艾尔斯早早便考取了高级机甲师证书,正在向特级机甲师出发。
目标坚定,行动力超强。
机甲师这行业既冷门稀缺,辛苦,还吃天赋。
a级以上的omega大多选择从事艺术类的专业。
alpha们几乎都在战斗类专业。
因此能从帝国机甲师专业毕业还拿到了高级证书的机甲师十分吃香。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幸好艾尔斯是一个自带脑力天赋的omega。
可惜艾尔斯是一个omega。
我们本来其实是清清白白的青梅竹马情的。
但没办法,艾尔斯的家人要逼他结婚。
我对熟人还是挺好的,也不是很忍心见到一个天赋卓绝的机甲师就这么消失的,于是艾尔斯撩起领口,露出脖子后的腺体让我咬的时候,我就咬了一口。
他可以以此威逼家人,自己已经不干净了,而且对象是我。
艾尔斯家拿我家族没办法。
我可以拿个人情,也没什么损失,虽然很快就把这个人情用完了就是了。
相比艾尔斯对机甲狂热的爱与天赋,我只是把机甲当战斗工具。
上课听不懂,打瞌睡都是常态,那会儿是货真价实的陪读。
只不过运气比较好。
那个教授上课点名让人回答问题特随机,平均下来每个人都有机会被点到。
我被点到了三次。
但三次都蒙对了答案。
于是艾尔斯——
「你不要狡辩了!这次的全班第一是你!」
「因为全是选择题啊?」
我捂着脑袋,看着眼前满是选择题的卷子默默抱紧了自己。
为什么机甲师初级考试全是选择题啊。
在关于机甲一方面的问题上,我似乎总能蒙对正确答案。
幸运点好像点在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懵懵懂懂拿了个初级机甲师证书,为我的履歷镀了层金,我便将关于机甲师的知识全部封锁进了记忆的角落,再也没有打开过,无论负责传授机甲师课程的教授怎么写信,无论艾尔斯怎么暗示自己可以做我的补习老师给我开小灶,怎么嘆惋机甲师界少了一对双子星的传说,都是对牛弹琴。
单靠我这离谱的运气就让我去做机甲师也太不切实际了。
进那行业干嘛?鱼目混珠,滥竽充数吗?
真相只有我自己知道。
没人信我。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艾尔斯逮着机会就把我拐进自己维修室的成果不只是为了给我修机甲,更不是为了调情,他只是又突然犯病,想给我洗脑让我重新回归机甲师界而已。
这点从他进来以后不停问我问题就能看出来。
……
「阿黎阿黎,这个机甲臂要不要加个齿轮?像是电锯那样!必要时候可以伸出来!」
有着海蓝琉璃瞳的漂亮波斯猫抓着扳手,从机甲里探出头,问我。
巨大玻璃窗外,浅蓝色的蝴蝶翩然起舞。
灿烂的玫瑰花围绕着不规则的玻璃窗转了一圈。
沿着玻璃窗的纹路生长着。
阳光的碎片驻留在露珠内。
犹如一颗颗未经打磨过的璀璨钻石。
只不过我们走了就带不走了。
特瑞斯星献殷勤的献的太明显了。
这次没能拍准马屁呀……
我凉凉看了一眼一提到自己专业领域就兴奋不已的亲亲小竹马,面不改色地吸了一口手里的星球特色果茶,茶果啵啵可可蜜红茶,可可蜜红色的果汁中有一种葡萄的清甜,咽下喉间的果汁,我随口应道:
「宝贝你看着办就好,怎么好怎么来,信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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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页
「这个要丢吗?」他抓着稀烂的零件,继续问我。
我看都没看一眼:「占体积吗?占体积就丢。」
……我被迫复习尘封已久的知识。
脑子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我懊恼无比。
艾尔斯见我有了回应,兴致更加高昂,每拿出一个零件就要问我一声。
在第二十次,我终于吸干了手里的果茶。
艾尔斯语气如常:「这个也要丢吗?」
他沾上晶体碎片的灰色防护手套之中,一个璀璨的小水晶,熠熠生辉。
在阳光下,散发着七彩斑斓的光泽。
将手中的垃圾丢出完美抛物线的同时,用余光瞄了一眼——
我:「!」
然后我的垃圾丢歪了。
没有功夫去捡垃圾:
「这个别扔!艾尔斯!这个不能扔!」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这道声音简直不像是我能发出的。
那么沙哑,那么撕心裂肺。
艾尔斯也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有抓住手里的小零件。
「啊好,不扔不扔,」艾尔斯举起双手,给我看他手中稳固的小零件,虽然答应了我,但仍然满腹疑问,「阿黎,这好像是好几年前的工艺了吧?用了这么多年了,虽然还没报废,但现在有更好的零件可以更换,可以大大提高你的机甲性能,这样也不要吗?」
我捡起垃圾,声音有些闷闷的:「不要,其他都能换,这个不能换。」
我的目光停留在艾尔斯手中的小水晶上,思绪却翻飞到了几年前。
***
【三年前·我分化之前】
眼前景象似乎总能和过去重叠。
谢家也有一片这样的小花园。
还没有分化,比现在更稚嫩的女孩正在埋头研究手中的机甲图纸,突然,眼前闪过一丝七彩的光芒,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枚小小的水晶,连带着穿过水晶的黑线一起抓到了手中。
我惊讶地抬头,眼前与谢清秋生的几乎别无二致的男人微笑着将吊坠放在我的掌心。
但我一眼就知道,他不是谢清秋。
「这是什么?」
我怕手中脆弱的小水晶破碎,两只手一起托着那颗小小的水晶。
左手在下,有力的右手在上,摊开交叠在一起。
连大口唿吸都有些担心。
它会不会被我吹跑呀?
「阿黎最近不是在研究机甲材料吗?这枚吊坠是最新研发出的机甲核心。」
他将我的双手合拢,在我模煳的记忆中露出一个朦胧的微笑。
「我又不一定做机甲师……像你一样做了特级机甲师了不就得天天上战场了吗?还要像艾尔斯一样每天没命的学习,多累呀,」我握紧它,既然是机甲核心,那我刚才那么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必要,「我还是适合出蛮力,不用动脑子多舒服呀?」
「阿黎,送你机甲核心不是勉强你和我一样做机甲师,我知道你不喜欢。」
「也不是想诱导你,让你戴着它上战场。」
「这块水晶是用忒妮斯水晶制作的,但在它的母星,这块水晶并不叫忒妮斯水晶,也不象徵着胜利,它还有另一个意思,」他浅浅的唿吸在我的耳边无限放大,「阿黎……」
「祝你得偿所愿,此生无憾。」
最终我还是将这块水晶装进了我的机甲。
因为,他死了。
第50章
「叮——」
是零件重新被装进机甲的清脆声,将我从回忆无尽的漩涡中拉了出来。
我恍惚地看着艾尔斯,看到那颗小小的菱形七彩水晶,不自觉道:
「艾尔斯, 算了, 那个零件换了吧……」
我走向前,在艾尔斯迷茫的眼神中,打开机甲的核心舱,没有像艾尔斯那样戴上手套,伸出手便将机甲精密的核心舱捏碎,摊开手,水晶毫髮无伤,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条线,我机械性地用[绳子]串起那颗小小的水晶。
「艾尔斯,换一个更好的吧,这个我就拿着纪念吧。」
我笑的灿烂,怕他看出我的小心思, 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
眼神是最容易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传感器。
有的人的离去,是会尾随一生连绵不绝的小雨。
omega总会忍不住多想。
艾尔斯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女孩好像在隐藏着些什么,修理的时间不短,日光西斜,带来的阴影落在女孩的半边脸上,夕阳之中,女孩的笑容明媚而真实,艾尔斯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拿着扳手,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才撅着嘴继续自己的本行工作。
「那等会儿我给你换个核心,让我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出的更好的核心……」
「艾尔斯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对方的情话张口就来。
艾尔斯面色爆红,下意识用干净的小臂捂住了半边脸。
苍蓝色的瞳孔剧烈颤动:
「你不要对其他人也说这种话!」
「放心吧,这句话只对你说过~」
我泰然自若地合上手中《机甲理论》,将夹在里面的《三千情话》藏在身后的沙发靠垫上。
***
走出艾尔斯的机甲维修室时,天色已然西沉,特瑞斯星没有气温调节器和日光调节器的纯天然无公害无污染的环境的坏处便体现了出来,我打开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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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页
上面显示:
[特瑞斯星]
[预计落日时间20:00]
但现在的时间……
18:00.
我唿吸着温暖的空气,则就是没有人工调节精密的大自然的不确定性。
至少我不会担心是不是帝国的工作人员又被拖欠工资了。
这个世界的太阳就像我上辈子的月亮一样。
会随着时间变化悄悄移动。
速度很快,简直就像是在逃跑。
帝都星就是因为太阳离的太远了,陷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寒冬纪元,聪明的人类由此发明了人工太阳,而后又发明了人工月亮,最后发明出了现在的气温调节器。
可以精确地调出最适合人类生存的绝佳气候。
但也因此,除非气温调节器出bug,否则大家都见不到冬天,也只能从课本上领略雪花的魅力了。
以太阳如今的转移速度,特瑞斯星过几十年也要用上气温调节器了,我可得珍惜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背过手,迈开最舒服的小步,身后是艾尔斯仍然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办公室和漂亮的玫瑰花从,眼前是硕大的月亮,白天看太阳看不出来和我的家乡有什么区别,只有夜晚的月亮才会让我回想起自己原来已经不在地球了。
地球的月亮可不会这么大。
抬头望了一眼缺了一点小角的月亮,我开始回復白天特意关闭的消息列表。
要趁着心情好防止自己被消息气死。
首先是裴因:
[p:感不感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p:(得意地抓住狐狸尾巴.jpg)]
他以为我会感动?皇太子殿下,您的冰山人设呢?
你人设大崩特崩了知道吗……
咦惹,怎么有种这傢伙做什么都不会ooc的错觉。
我地铁老人手机,嫌弃地点击返回。
同时略过来自赫尔曼的数条没营养的消息。
点开备註着教官的男人的私聊框:
[教官:(语音)]
公事公办的语气:
元黎你的检查报告还没有发给我。
明天记得要参加宣誓仪式。
还有,正选队员的採访,只差你一个了。
记者们现在在我的办公室。
我:嘆气.zip
为什么有种每次打开和图兰斯特的消息框就没有好事的错觉呢?
[lily:图兰斯特老师,我回头把检查结果发你邮箱吧]
至于第三条……
我打开麦克风,继续抬头看天,为自己加san值,加快了点脚步,麦克风交流可以省去打字的时间:「好的教官,我现在在去你办公室的路上……呃!」
摁着麦克风的手指松动。
「咚」的好大一声,两边同时传来声惊唿。
因为没有看路,我竟然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alpha的身体素质让我没有像其他小说女主一样被撞到了地上,反而是被我撞上的那个人,身体素质显然没有我好,被我撞了一下便跌落在地。
「不好意思!」上辈子的习惯使然,我下意识要伸手去扶对方,「你还好吗?抱歉我没有看路。」
对方吃痛地摸着受了重伤的屁股,「没关系……等我缓一下就好……」
他抚上了我的手,却还没有力气站起来。
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是生面孔,但不完全是生的,几个小时前我还在刷光脑的时候,不止看到了裴因的奇葩举止,还顺便看了一圈这次来参加校联赛的其他学院的队员们,眼前的人就在摄像机的拍摄下,被拍了进去。
超乎常人的记忆力告诉我:
这位美人名叫白斐。
垂至脚踝的黑色丝绸长发,沾上了一些草屑。
白斐轻松将髮丝上的草屑扫落。
他是德墨忒尔学院的c位,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撞上人。
我看过他的记录,仅次于我和裴因。
是德墨忒尔的王牌,媒体着重报导了他的出生。
白斐来自帝都星底层的平民窟。
当媒体问他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不选择帝国学院或者其他御三家时,白斐对着镜头说了一句让我难忘的话:「没有什么理由,因为帝国学院和其他御三家学费太贵了,德墨忒尔给我奖学金。」
全场静默,我在屏幕外笑的想死。
不知道帝国学院和其他御三家后悔了没有。
不免可惜,因为他走的方向和我不同。
赫尔曼的战斗方向和我非常类似,都偏向防御,也就是肉盾玩家,有我没他,但白斐的战斗方向是偏向强攻,和裴因有些重叠的地方,但自成一派,强大无比的荆棘美人在战场上给人带来了不少震撼场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把人挖到我的学院,帝国学院这届的正选队员基本没有和我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
……
该说不愧是星际时代吗?人类几乎没有丑的,即使他来自贫民窟,我感慨万千,刚想要将人拉起。
但下一刻,看清了对方穿着的我,浑身一震,被狠狠地惊吓到了。
omg!这就是小说主角的光环吗? !
白斐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德墨忒尔学院的校服外套,下面是一套和希腊风非常相似的白色长裙,希腊风嘛……在神话中,就是人人披着一条白布长裙嘛。
这么形容或许不太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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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页
但就是,两条超长白条布交叉着,胳膊到腰之间是镂空的,腰中间别了一条金色丝绸缠绕着的腰带,发顶上戴着胜利女神桂冠——据说德墨忒尔星就是忒妮斯水晶的母星。
……之后,之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他可能是第一次穿这件衣服。
除了外套和白布长裙,以及一双草编凉鞋以外,他,他他——
他什么都没穿啊!
我用空出来的左手捂住了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欺软怕硬,尊重强者,真要打起来我还能对着白斐到处乱咬?
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星际大头条,有命你就来!
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请问……白斐同学怎么会在这里?」虽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我的表面上仍然镇定无比。
「元黎同学不知道吗?」白斐惊讶地看着我,「学院安排我和你一起进行採访的呀?」
我不知道! ! !
「另外……」
他站了起来,挑起眉头,地掀开自己身下的长裙:「我是来勾引你的。」
「太无聊了,易感期又快来了,」白斐说着,给我展示自己的光脑,上面大多是一些他咬着裙摆的自拍照片,「我刚才就在这里等你——你看起来很不错,」他俯身看我,细声细语地解释道,「德墨忒尔学院那群老傢伙,很怕我赢不了,所以想让我把你一起勾到德墨忒尔学院,但是……」
「你说,他们能使唤的动我吗?」如果我是红狐狸,那他就是九尾白狐,细长上挑的狐狸眼看着我,挑起了我的下巴,「我这么告诉你,是想说,虽然你有些矮,但是,很符合我的口味呢。」
……所以说为什么所有人都比我高?
明明已经超过上辈子女性平均身高了:d
我们的额头轻触:
「要不要睡一次?不关那群老傢伙的事情。」
「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
我滴亲奶啊!他好骚!
#遇见真狐狸了肿么破!
#是搞了他还是搞了他?
我是不是误入隔壁花市了啊啊啊!
和隔壁军校王牌一夜情什么的……
好像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ovo ?
第51章
「元黎?元黎?」
语音自动播放下一条, 教官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稳健。
摁下语音键。
我镇定回覆:「没事,教官,我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我能是那么简单轻易就被诱惑的人吗?是的,我是。
身为元家的正统继承人,我自然是不缺omega的,但漂亮的omega谁能不爱呢?身为一个风流的alpha,我自然要赶紧趁着这辈子的优势抓紧多睡几个omega啦,谁知道我下辈子是不是就会分化成omega了。
omega的繁衍能力令人嘆而观止, 即使身娇体弱, 但一胎生三个四个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更不用提omega生下的后代中出现omega的概率了。
按照如今alpha和omega的比例,一个a配五个o很正常的啦。
再按照概率学算一算……
如果我下辈子还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比起alpha,那变成omega的概率可真大多了。
想到omega们被完全标记一次以后那失了神智的模样,我打了个寒颤。
做a真好!
我摁灭光脑,作思考状,首先把眼前人的裙摆合上。
珍馐我是很想吃啦。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怂什么?
但在这之前要先採访……
想起记者会之后可能会有的宴会, 胜利后还有的庆功宴。
我心酸无比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心疼我自己。
明明天踏下来有那么多一米九两米二的大高个扛着,我却要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板扛起大大的责任。
搔首弄姿的骚狐狸见我没有想就地打[野战]的意思,也识趣地将裙子往下拉,只是抓住了我的手,我手似乎代替了那什么的作用……手中像是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时而大时而小,潮湿的路面没有一刻是干涸的。
「你在用药吗?」我沉吟片刻,凭经验所得发言,「一般的[雨]不能下这么久的。」
狐狸哥笑了笑, 「阿黎的身上有股玫瑰花的味道。」
「啊,你没看到我是从后面走过来的吗?」我抬起头,看市中心上巨大的时钟,内心分出三分心神盘算着以现在的速度多久可以到记者会现场,我还来不来得及去洗个手,另外七分心神正在噗通噗通跳大神,向着各路大神还愿——运气真好,艾尔斯的信息素是玫瑰味的,后面还就是玫瑰园,「我们走快点吧?」
白斐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我的建议,他笑着从舌尖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的包装纸上莹着唾液光泽的[小雨伞] ,「不知道合不合你尺寸,我买的最大款的,听说精神等级越高的alpha需要的越大?」
「那你就买小了,」我伸出手,示意他将[小雨伞]放到我的手中,「我的精神等级是sss级。」
超过s级以上的alpha都受到了最严苛的信息保护。
我对外报低了一个等级。
要用的[小雨伞]一般比最大的还要再打一码,需要超市老闆去仓库里找半天,才能在积灰的最高层找到。
白斐跟着我的节奏加快了脚步,跟在我的身后,脚上忙的很,嘴也不闲着,「那你带着吗?你的小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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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薄荷味,你口味这么重吗……」看清了手上的小雨伞的真面目,我不由咂舌,「我当然没带,你要是真有了,那打掉就好啦,放心,我出钱~」我笑呵呵地戳了戳他的双颊,「宝贝,你难道捨得我这么可爱的alpha难受哭吗?」
说着,我还蹭了蹭他的鼻尖,月色下,我们眉眼双双含笑。
同时笑出了声。
***
相比于白天盛大的记者会现场,今晚的小型记者会就不是那么能看了。
我的名声很大,不止是因为我的天赋,也和裴因有理不清剪不断的关系。
说人话,翻译一下,也就是和帝国皇太子分不开关系。
再加上白天裴因搞了那么大一个新闻,身为另一个被着重关注的对象,我还恰好不在场。
媒体能不着急吗?
不过,比起鱼龙混杂的盛大,这个小型记者会现场能被安排进来的都是嘴巴严,不会胡编乱造的老实记者~我扫视了一遍现场,满意地在和我哥的聊天界面上点上两颗鲜艷的小爱心:
[lily:谢谢哥哥~哥哥辛苦啦! ]
[lily :哥哥工作这么忙记得要多喝热水呀]
[lily:(爱心)(爱心)(爱心)]
在对面秒显示[输入中…… ]中的瞬间,我毫不拖泥带水地关闭光脑界面,对着周围所有的记者露出一个最得体最乖巧的笑容,「大家好,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刚才出了点小事故,现在可以开始了。」
说着,我走上发布会讲台,先发制人:「但如大家所见,我只是帝国军校校队最无足轻重的候补位,关于校队更详细的信息恐怕不能透露更多,但即便我只是候补位,此时此刻我也代表着帝国军校,肩负着帝国军校的荣誉,为帝国军校的荣誉而战。
「希望大家能更关注我如今的身份,不知道大家想问的都是什么事情呢?」
我仍然是一副笑面狐的模样,假装没有看到一些记者悄咪咪放下话筒和提问纸条的手:
「请问,还有问题吗?」
暗示加上隐隐的威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应该没人会再提问了吧?
我心中心忖。
这群媒体不就那点噱头嘛。
正当我的脑内已经开始预演接下来该怎么丝滑地离开顺便婉拒今晚的宴会时,一只抓着麦克风的手,举到了我的面前,我惊讶抬头,被白狐狸娇媚的视线笼罩。
白斐仿佛摇晃着他那并不存在的九条尾巴,对着我招摇过市,饱满的红唇在我的眼前张开: 「请问,身为帝国军校校队一员的您,和帝国军校校队的队长裴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这是否会影响到比赛?」
「……」假如我不在台上,而是在台下,这一刻,一定会忍不住为白斐精妙绝伦的发言鼓掌,我笑了笑,「不会影响到比赛,至于前面一个提问,我的回答是,你们可以先去问问裴队。」
为什么说白斐的发言精妙绝伦呢?
这里头有点潜台词。
白斐在撞到我的时候,他说的是:[学院安排我和你一起进行採访],而他在约我之前就表示自己看不上学院的行为,却还要听从学院的指令来找我。我上了演讲台,白斐没有上——
他不想参加记者会。
我不知道他的话筒是从哪里来的,但他拿着话筒向我提问,还有胆子直面我的威胁,其他记者们也就同时受到了鼓舞,有人做了出头鸟,枪打出头鸟,他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扭转了干坤。
不仅融入了记者团,还完成了[学院]的任务:
出现在媒体面前。
但我也不逊色。
将问题抛给裴因是最优解, [答非所问]和[说了就像没说]的谈判技巧不能用在这个问题上,因为如果没有从源头掐灭问题,之后我就要继续[答非所问]这个问题了。
只不过问题已经由白斐带来了,那我就只能[答非所问]一些本来不应该回答的问题了。
不辛苦,命苦。
***
记者会结束,我好不容易将接下来的宴会邀约推辞掉,便看到那只骚狐狸隐入了人群,作势要跑,顿时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抓着人就塞进了我的房间。
「……我说你,这是想被我搞的态度吗?」我挑起眉头,「试图让我生气恼火?这是什么新x趣?」
白斐轻笑着将双腿搭在我的肩上,伸出手搂着我的脖子,语焉缱绻:「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证明……被圈养玫瑰的尖刺如论如何都不如野生狐狸的爪牙尖锐,不知道我这样够烈吗?符合您的口味吗?我的王。」
玫瑰花,哦哦,艾尔斯。
人都没见到就已经开始吃醋了。
万幸,只是一夜情。
「但我不是小王子,我是需要被驯服的另一只狐狸。」我从善如流,接人情话是我从娘胎里就带的技能了,「既没有自己的小星球,也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玫瑰。」……只有白月光。
我端详着他的面庞,他长至脚踝的黑长髮令我愉悦。
……
其他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不是更好吗?没有生殖隔离。」他不以为意地摘下发顶上的桂冠,「来吧,搞我,只是压着我可不能让我们快活,你说对不对?」
白斐就像一块奶油小蛋糕。
甜到发腻的白色奶油蛋糕。
散发着面包店应该有的香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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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页
该是如此。
!
该是如此!
离的这么近了,我竟然还没有闻到白斐的信息素?我记得他说自己的易感期快来了,我的信息素早在进入房间前就已经放出来了,防止其他人误闯坏事, alpha有时候就像动物,会在自己的领地区域划上属于自己的记号,以此警告同类不要靠近。
既然我已经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了,一个接近易感期的……[发散思维]停一下,白斐的性别我居然还不知道,他面对我的信息素既没有表现出沉迷的模样,也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模样。
beta ?但是beta怎么会有易感期?
即使是beta我也不会嫌弃,骗我没有必要。
——我皱了皱眉,「你的信息素呢?」
第52章
他好像没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举起手腕嗅了嗅那块皮肤,抬起头,不解道:「元黎同学,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吗?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一言不发, 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低头, 闻。
香水味, 私人调剂。
如果我没有搞过那么多omega的话,还真信了。
不过在外人看来, 我大概就是那样一个单纯善良还洁身自好的alpha吧,元淮和谢家以及我家族那群老古板再加上我的叶秘书合起来的扫尾实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现在闻到了吗?」白斐被我蹭的有些痒,他的手腕上有块痒痒肉,咯吱咯吱笑的不停,还有闲情雅致抓住自己的一缕黑长髮,用发尾扫着我的手腕,我微微颔首,躲过了他的袭击,趁着人要追上来,背过手,我身后又没有长眼睛看不到输入法的标点符号,在不停运动之下也无法精准找到自己需要的按键——在他的视线死角给叶秘书发了一条摩斯信号:
[叶秘书, 来我房间。 ]
……情急之下也就只能发这么短了。
白斐这厮不对劲。
我边关闭了消息页面,打开自拍摄像头,让只有我能看到的光脑界面悬浮在我的身后,防备后面会突然被偷袭,边凑近白斐,白斐也浅笑着凑近了我,只差一点点,我们的鼻尖就要碰上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如蓄势待发已久的狸猫般,快准狠的出手!
我的手快到只能看见残影,但对方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的手同样精确地与我的手迎面撞上。
十指相扣,指尖掐进我的掌心,白狐狸眯了眯眼,我毫不犹豫地反掐回去,我们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越掐越紧,殷红的鲜血从指缝之间渗出……这手的劲头,不愧是德墨忒尔军校的王牌,但我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发了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多年来的魔鬼训练配合我sss级的精神力,让我很快就在这场拉锯战中占据了优势。
「咳咳咳……」他失了力气,唾液从唇角流了出来,咧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元黎同学,好趣味,原来你喜欢这么玩吗?」「……别瞎吵吵,」我一反先前的模样,冷着脸将人制服。
「欸诶诶——你往哪摸呢!色鬼!」
他挣扎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羞涩又有些得意。
?他得意什么玩意? ? ?
「果然,」我撩开他脖子后的黑髮,那里的腺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我没有像之前一样凑近了去闻,伸出手在他的腺体上摸了摸,脖子后,胳膊下,手和脚是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但仍然没有反应……
有腺体就说明他不是beta,但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反应,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不寻常,除非他是还没有分化的ao预备役,md没分化,就算他今年二十岁了,在法律意义上都是未成年。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世界的法律超级无敌奇怪,对违禁品,众生平等器,或是杀人越货的行为,给予的处罚基本都是有期徒刑,虽然可能是几百年,但终究不是死刑,唯一的死刑,就是强行催发未成年分化。
即使双方都是自愿的,也是犯罪。
近几年证明,被强行催化的ao身体会有一些缺陷。
……比如我,我的身高大概率就是。
对此,元淮表示十分愧疚。
于是更纵容我了。
但还是没能抚平我裂开的小心脏。
想想都抽抽的疼。
因为刚刚分化结束后的ao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味道,如果同时散发两种味道(自身和另外一个ao),那就说明此ao是被强行催发的成年的,一举报一个准,溯源超简单,信息素信息素,里面自然也包含了本人的信息,也被成为信息纹。
现在信息素犯罪案都在24h内侦破。
元淮强行将我催化的时候,我躲了家里人半个月,那味道才慢慢散去。
如果我今天将人催化了,明天就是初赛现场。
白斐肯定要去的。
带着一身我的信息素和刚分化完成的信息素去?
刑啊,我真刑啊。
能从监狱里出去我也不用在白道上混了。
收拾收拾去当纯狱风大明星吧。
好歹毒的男人!我捏紧了抓着他手腕的手指,白斐却好像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偏过头看我的脸色好像还行,居然还能笑出来,「这不好吗?说明我是第一次呀。」
我张了张嘴,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
死刑虽然是近几年才开始实施的,可即便是最偏远的星系,联邦也都负责任的通知到位了,除非,这傢伙是……我目光一凌,以这个姿势无法查看我想要的信息,我毫不犹豫地从光脑里拿出了备用剪刀,沿着他长袍的边缘一点一点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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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不断地扭动起身子,试图逃出我的手心,转移着我的注意力,「元黎同学你在做什么?怎么有点凉?」
「你真……」我险些咬碎了后槽牙,随着布料剥落,一个巨大的图腾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可不是一般图腾,黑色的纹身似的的图腾上写满了扭曲的符号,这个图案就是经常出现各类新闻报导首页的,反叛军的图腾。
反叛军,即不满任何官方组织,且势力强大拥有自己军队的□□。
对联邦治安影响巨大。
虽然我也挺看不上帝国,联盟啊,联邦上头那群腐烂的泥泞,但没有了他们我肯定不能活的像现在这样快活了,再加上我这天然的顶级身份,世家啊,我可是军n代,反叛军能收拢我吗?那群极端仇联邦份子看到我除了想杀了我以外也不会有其他想法了。
是反叛军就正常了。
反叛军所处的势力范围都是一些和虫族有极端争议的星球,联邦去那里就是浪费宣传资源。
所以反叛军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滞后的。
除了靠间谍传递以外也没什么办法了。
白斐能来搞我,除了想陷我于不义,也是抱着想刀我的心态来的吧。
只是没想到我居然对外谎报了精神等级,他打不过我,才委身□□我的吧?
也是挺成功的,白斐其实早就漏洞百出了。
白斐……黑长髮,斐同裴,白同柏。
不论在哪个时代,绯闻都是最快传播的信息呢!
要不是他人还没分化,我还当人是情x呢,老祖宗的话说得真好,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是真·刀啊。
越扒越有。
他见事态不妙,就要咬舌自尽,被我眼疾手快将[小雨伞]塞到了他的嘴里。
超大,薄荷口。
——意料之外的作用。
白斐的双目瞪大了,我狠狠在他的后脖子上打了个肘击,然后从他的大腿上抓出众生平等器,没有一点停顿,行云流水般将人五花大绑好,我看着人犯了难。
白斐身为贫民窟里出来的枝头鸟,从一众权贵中脱颖而出,自然收到了不少民众的拥戴,人气居高不下,说他是顶流毫不为过,就算最后没能拿个名次,也能靠拍gg活的很滋润,再加上不少民众下了盘,在白斐身上下注的也不在少数。
将手中的众生平等器转了一圈。
划出优美的弧度。
我用众生平等器比划着名抵在白斐的额心,郁闷地放下。
外面的监控都看到是我把人带回自己房间的,栽赃陷害的话就太明显了,至少也会被人带去问个话什么的,耽误了比赛了那就不好了,再有就是……
我抓着他的黑长髮陷入沉思。
这头青丝总让我想起那个人……
这条绯闻应该藏的很严实。
眼不见心不烦,我压低眉眼,低气压环绕在我的身侧,举起剪刀将他的黑长髮刷刷剪短至头皮,愣是将一个好好的长髮美人变成寸头哥,看起来更刑了呢!
随手把那头绸缎似的黑髮送进我的储物袋。
我笑出了声。
这样,就不像他了。
***
叶泉芝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洗漱,刚破译了摩斯密码,他嘴里的牙刷「啪嗒」一声掉在了洗手台,摇了摇头去掉脑子里颜色不太对劲的想法,他抓起外套便冲到了元黎的房间外。
房间外的走廊,月明星稀,耳畔是长绵不绝的蝉鸣声。
晚风擦着风铃穿过叶泉芝空荡荡的袖口。
但房间里的动静好像不太对。
「砰砰砰」「咚咚咚」。
叶泉芝:「……」
温暖如春的气候,他却平白生出了股凉意。
但元黎给他发的消息太让人不安了,叶泉芝左思右想也没能放下心,正准备敲门,门却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突然开了。
双方皆是一愣。
余光可以瞥见开门方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
叶泉芝缓缓低头,是一条绳索。
长而细,很结实的样子。
一头被元黎绑在了手腕上,一头延伸进房间内,似乎是床的方向。
这,难道就是,囚/禁paly吗?
叶泉芝:「……打扰了,小姐。」
他说着就要离开,但手腕上陡然多了一股温度, alpha的体温本就偏高,霎时间便驱散了刚刚升起的寒意,却没有拽的太紧,叶泉芝垂下眼帘,目光移动, alpha的握住他手腕的动作不重,属于一挣扎就能挣脱的力度,元黎对自己从来都是这个距离,不远不近,他退一步便可以离开。
「小姐,是需要我守门吗?」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叶泉芝询问道。
……其实刚说完他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孩困惑地抬起秀气的眉头,「守门?我之前让你守过吗?为什么要守门?」
第53章
叶泉芝只是笑了笑,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主动上前接过我手上的绳索。
「小姐这么晚找我有事情吗?」
元黎的确没有叫他守过门。
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
正如元黎对他的分寸感,叶泉芝也从未逾越一步。
自三岁见到女孩第一眼开始, 他们之间便註定只会是如今的关系。
无法更进一步, 后退……
叶泉芝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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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叶秘书你误会了!我当时只来得及发那一串摩斯密码!」
倒是我, 一拍脑袋, 自以为明白了事情真相, 便也不再拘泥于[守门]问题。
我发的那句话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别管守什么门了!叶秘书,你帮帮我——」我的双眼蓄起眼泪,心念一动,鼓鼓囊囊的泪包便出现在了我的眼角,我央求道,「叶秘书,我好像闯大祸了!」
我边侧开身让出位子,边将叶泉芝拉进房间内。
「咦?叶秘书,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欸。」说话的空隙,我盯着叶泉芝松开的睡衣领口说道,他来的似乎很着急,脚上踩着的是一次性拖鞋,只披了一件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色的丝绸睡衣,领口有两颗扣子,都没有来得及扣起来,元家开的工资都很大方,我和脑子抽了一样,嘴一张一合又没忍住调戏人,「叶秘书,要不要下次我再帮你买两件?」
……其他人剥光了丢我眼前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但叶秘书,他的领口从来都是整整齐齐的。
出现在我眼前永远都是那副西装革履的模样。
也许是人性本机车吧。
要露不露是最诱人的。
叶泉芝颀长的手指颤了颤,立刻便将脖子上的两颗扣子扣紧:「小姐,那于礼不合,」他转而去看我侧身让出来的位子,「……小姐,这是? 」
白斐被我绑在床尾的柱子上,靠着床尾正处在昏迷重,脑袋上的黑髮已经不復存在,利落的板寸与他整个人形成鲜明对比,不论是五官还是[柔若无骨]的四肢。
因为衣服被我剪开了,所以我把被弄脏的床单盖在了他的身上。
怕他醒了装睡,不知不觉间在被单下解开绳索,我在已经绑了他的基础上又在床单外捆了一圈紧实的绳索,打了死结,除非用刀子割,否则只能被我这么捆着,即使能用刀子割断,也要费一些力气。
那身黑色图腾真是怪吓人的。
遮住了也好,免得吓到小叶。
我活动着手腕,佯装老成地摊开手,撇了撇嘴,简短的介绍道:「反叛军那边的,刺客。」
两句话,吓哭小朋友。
叶泉芝瞬间严肃了起来,反叛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姐,是否需要我向上面汇报?」
我看了他一眼,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众生平等器,上了膛,交给他,「拿着,我一会儿要叫醒他,我用不着这玩意,你拿着防身,」叶秘书可比平常的下属价值高多了,在这里浪费了那我会心疼一辈子的。
「小姐,比起我,您更应该保护好自己。」他没有动。
我就知道。
「别还给我。」
快天亮了,没什么时间掰扯,我直接将众生平等器塞给了他,几步便离他三米开外,防止他将木仓还给我。
「小姐……」叶泉芝不安地看着我。
我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好了叶秘书,站远点,别过来,很危险。」
叶秘书现在就是我的保险丝,防止我不小心出现什么操作失误,或是他藏着什么后手,让人反杀了。
我蹲下身,抓住旁边刚刚在卫生间里盛满水的水盆,「哗啦」一声,将人淋成落汤鸡。
「额啊……」白斐皱了皱眼皮,似是要醒。
「药,」我向叶泉芝伸出手,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点了点头,迅速从外套里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抛给我,我精准接住,飞快旋开小白瓶,从瓶子倒出两片白色的小片,拿出一片,在人没彻底清醒之前混着刚才我泼上去的水一起怼进了他的嗓子眼。
「咳咳咳——!」
白斐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没有松手,又敏捷地将食指捅了进去,确保药片已经从他的食道进入,才松开手。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白斐问道,他缩起脖子,像是在用肩膀捂着脖子,腺体越明显,即使还没分化, ao的特徵也会越明显,腺体也是他的弱点,最脆弱的腺体被我打了个肘击,状态能好就怪了。
我垂眼将手中的小白瓶旋紧,「药,我在给你下/药。」
本世界的上流家族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瓶药就是元家的手段之一。
「什么药……」
「噗,」我捂着嘴眯起眼睛,忍不住笑道,「你还没有感觉吗?」
他用锐利的眼神看向我,突然开始装怪,「元黎同学,你这样对同学是不是不太好?你的……朋友还在那边看着呢,快松开我吧?」
我右手随意将手中的小白瓶抛起,在小白瓶落在我手心的短短几秒钟间,便听到眼前人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在叶泉芝赶来制止之前,左手屈起,中指抵在大拇指指尖,轻轻一弹,将另外一片弹进他的嗓子眼。
他被呛的咳的更大声了。
整个人斜从床柱边倒下。
我没有靠近,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问:「怎么样?是不是好了一些?」
白斐从地上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目光刺向我,嗓音嘶哑,「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叶泉芝慢慢走了进来,替我回答道:
「元家,毒药。」
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威胁性,于是我也没有对叶秘书擅自违背我命令的行为说什么,正好一晚上做了那么多事情,累得慌,索性闭上眼睛,靠在另外一边的床柱上休息,示意叶秘书替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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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秘书在我眼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在白斐的面前站直。
「这是元家独立研发的毒药,[b0001],毒药即解药,吃下一颗药片后,除第一次外,每隔半天便需要服用一次,否则,就会因为腹痛而口吐五脏碎片,先是瘫痪,再是死亡。」叶泉芝从怀中拿出另外一瓶小白瓶,「白先生,这是一周的量,一周后需要再领一次。」
「……」白斐默不作声,似乎正在思考着些什么。
我已经把[小雨伞]从他的嘴里拿出来了。
……又要自杀?
我睁眼开,弓起右腿,另一只腿也伸直了,顺手便将手中的小白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不咸不淡道:「你觉不觉得,一有想自杀念头就会头痛不已?」
白斐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我:「难……难道……」
「没错,」我笑了笑,伸出手拉开我用来给他遮羞的白色被单,「你以为,你做出这种事情我会让你好过吗?」
「小姐……」叶秘书惊讶地张开了嘴。
被单之下,是一袋白色的塑料小包装袋。
藏在他的两股之间。
——是人体运送。
反叛军惯用的、上不了台面的技巧。
成分我查过了,是专门影响精神力的毒药,使用者在短时间内可以获得瞬间增幅,但副作用是大大提升了可能会发生精神暴动的概率。
精神暴动对所有ao来说都是不可逆的损伤。
已经被联邦列为最高级违禁品。
这居然能被白斐带进来,恐怕德墨忒尔已经被渗透了。
……如果我真的被他迷惑了,精神力便会触及此处,扎破碎料袋,随后顺着精神凝结的产物一步步爬上我的脑神经,最终,让我产生精神暴动。
抓住他的脖子,逼着他看向我。
「食用[b0001]后的人,没有办法自己求死,因为这比死更可怕,」我笑道,「你知道[b0001]最可怕,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我,但当我再一次重复问题,他的额头上爬满了汗水,艰难问道:「我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你这样啊,」我松开手,任由他的脑袋撞上床柱,「我问什么你必须回答什么,而且,只要一有想泄密的想法,你就张不开口,可怕吧?」我抑扬顿挫,加上了最后两句:
「超可怕的吧?」我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时间线回到现在。
「候补位,候补位在吗?」
我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掏出根营养液刁在嘴里,催眠自己,这是一根烟。
这是一根烟,这是一根烟,一根菠萝味的女士茶烟。
咽下营养液,我疲惫道:「在,已就位。」
昨晚一点都没休息,又是下/药又是捆绑,撑着一口仙气将人丢回他自己的房间,我整个人的精气都要被那只白狐狸吸干净了, alpha也是人, alpha也是会累的。
今晚甚至还有一场胜利结算宴,不管赢家是谁,都会举办,这个世界的人真的超爱举办宴会、因趴什么的,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
好好好,又是一场修罗场,让我想想今晚该怎么在拿下柏诽的同时避免这场刺激的可怕的修罗场。
是一个增加攻略进度的好机会。
……
但一码归一码,这宴会文化简直就是垃圾。
这和上辈子的酒桌文化有什么区别?
更逞论,这比酒桌文化还要更恶劣太多太多。
不止要喝酒,还要防备被某些有心人下chun药的情况。
到时候一觉醒来,不知道哪个omega就拿上[带球跑]的剧本和我[ta追ta逃,ta们都插翅难逃]了。
……据说宴会文化本来就是为了凑合ao的。
可谓是星际时代的大型相亲现场。
不去还不行,今晚肯定很精彩=.=
这个世界怎么能烂成这样! ! ! (大吼)
我叼着营养液爬上树,嗷嗷乱叫。
吗喽的命也是命啊!
第54章
发癫要发,发完了,该打的比赛还是要打的。
我抱着雷射子弹双合一木仓倒挂在树枝上,想。
即使我现在很想直接用这把木仓无差别射杀所有人, 但初赛不允许, 校联赛第一场的任务是[守塔]。
总共十六支小队。
每一支小队拥有三座小塔, 一座大塔。
推倒三座小塔才可以推第四座大塔。
大塔被推倒即代表这一支校队被淘汰。
与此同时, 赛场内布满各类受到污染的异兽以及低等级无智慧的虫族。
胜负是积分制的。
击杀一只a级异兽或虫族小队可得10积分, b级5积分, c级1积分, 再往下就统一归为0.5积分,遇到罕见的s级可以获得50积分,推倒一座小塔也可得50积分,大塔200积分。
主动投降或毫无还手之力的个人会被送出赛场。
整支小队也可以内部决定是否投降。
初赛会筛选出前十名, 后六名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比赛。
我抬眼瞧了一眼不远处反射着太阳闪光的小小金属圆球,为了保障安全和方便计数,赛场上布满了隐形的小小的飞行监控,随时直播着比赛现场,此时整个星网伤都在播放着赛场的情况,无差别射杀计划只能暂且耽置了。
我是候补位, 小队里有主力c位,有射手, 有打野,有辅助,再加上我,一支队伍里有五个人, 留下身为辅助的艾尔斯守家,c位负责守离[家]最近的塔, 在那附近发育,防止有人偷家,打野负责游走,在最外围放冷枪,和射手是负责偷家的好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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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躲起来发育,守守塔,偷偷塔,打几个异兽和虫族,谁没了我就补上,可以是射手,可以是打野,甚至可以是辅助,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我我就往哪里搬。
抓紧手里的木仓,我将目光放远,苍穹之上,一块巨大的屏幕上写着所有小队的成绩:
第一名——联邦军校/50分。
第二名——帝国军校/49.5分。
第三名——联盟军校/20分。
……
第十四名——达摩克利斯军校/15分。
第十五名——潘多拉军校/8分。
第十六名——阿喀琉斯军校/5分。
上三常军校是老玩家了,我擦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沖角落窜出兔子型异兽打了一木仓,帝国军校的分数与联邦军校持平了瞬,出现了两个第一,但又很快跳了回去,联邦军校/51分……
我知道了,是裴因那个傢伙干的,我肯定要把人气死了,他现在就是想气我,但没办法,人家是c位,异兽会自动向塔奔去,周围的异兽肯定比我多。
唉,今晚的晚宴看来避无可避了。
***
比赛赛场会覆盖防护网,防护网内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不同,赛场内过去一个星期,外面可能才过半天。
星际的科技总在我未曾设想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
树上藏着补给背包,这种专业赛事是不允许外带除武器外的任何物资的。
包括水和食物。
刚刚的营养液是初始背包里自带的,毕竟总不能连早饭也不让吃。
我跳下树,背上背包,顺便抓下一根香蕉,嚼着香甜的果肉扛起木仓,打开耳机的自动追踪功能。
这可以显示我周围5平方公里的异兽或极度[危险]。
为了比赛的趣味, 5公里外都是从黑处理,需要自行摸索,我向着地图上的红点走去,上面显示那里不少异兽,还有一个我的队友,异兽的数目减少的并不快,看起来处理的很吃力。
热带雨林的气候别的不说,树最多。
拨开茂密的树丛,我看到不远处有聚集了不少猩猩异兽,中间围着一个紫毛正太,帝国军校的校服的袖子被撕开好大一个口子,手腕和手臂上绑着绷带,绷带还沁着血,我记得他,他是我队友,唐秋,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带着一个黑色的全包式头盔,露出的棕色头髮眼睛磊落温和,应该是其他学院的队员。
围着他们的猩猩个头很大,比我上辈子在动物园里见到的猩猩大了几十倍,每一只都像是一座大山,有着灰黑色的皮肤和根根刺起的毛髮,鼻孔喷着粗气,已经被攻击过了一轮,或受伤或死去的猩猩被保护在猩猩群的身后,完好的猩猩来到正前方,与唐秋他们对战。
是车轮战。
唐秋是射手,体力小,个头小,点满敏捷,本就适合长距离射击,偷袭,却要和车轮战的大猩猩打近战,另一个人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他也不太行。
我就走了两三分钟,比赛也没开始多久,刚刚接通知的时候射手的唿吸声也还正常,现在二人已经受了伤,唐秋伤在手臂上,棕发小哥的帽子有裂开的缝隙。
我跳上树,挥着手里的木仓对他们招手,喊道:「餵——需要我帮忙吗?」
「你是谁?」这是棕发小哥的疑惑,也是他先发现的我。
唐秋听到了他说的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但和我想的反应不太一样,他反而对我喊道:「别过来!这里很危险——」
但我只是通知他们一下。
利落翻身下树,我连踢带踹,从外围突围进包围圈,初赛不让用机甲,只能用木仓和自身体术精神力,接连干倒三只猩猩,将猩猩踢飞十米,眼看着带倒了数十棵树,我拍了拍手,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你们怎么都不关注一下身后?万一有异兽或者人偷袭了呢?」
脚尖弹起三颗小石子,两只猩猩应声倒地。
【帝国军校+25分】
——b级异兽。
这么多b级异兽也挺烦人的。
棕发小哥呆滞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战斗力惊到了。
「你说的这么容易,前面这么多猩猩哪里有办法看后面啊!」唐秋用绑着绷带的手擦去脸上的汗水,瞪着我道,「明明已经和你说了别来了,多管闲事。」
唐秋这个紫毛小正太,是难得对我不感冒的同校同学了。
不过我也不对他这个像是未成年一样的紫毛正太感冒。
太像是在犯罪了。
只是他嘴巴比较毒,我们偶尔会拌拌嘴。
我撇了撇嘴,「糖球小朋友~我不过来你们就要被淘汰了,我可不想做射手。」
放冷箭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直接光明正大地碾压对手。
唐秋一下子炸了:「你管谁叫糖呢!也别叫我小朋友!」说着,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另外一人,另外手上放着子弹,击杀一只猩猩异兽,「喂!林之剑,回神了!猴子都要在你脑袋上拉屎了!」
林之剑这才从缓缓回过神,「哦,哦哦!」
b级的猩猩异兽已经初步拥有了智慧,懂得了车轮战,不宜恋战,我的精神等级最高,保护着两人先从重围中逃走,然后,不顾他们劝阻我的动作,再次冲进了猩猩堆里。
「元黎!你要什么!!!」
唐秋没能抓住我,吓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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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也没回,将身上的物资背包解下,丢给他——
「物资背包给你,不用担心我会淘汰。」
「什么……?」他浑身发颤,被我气的,「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管他再怎么叫,也没有再搭理他。
边跑边给木仓换上新的子弹。
「砰砰——」我闭上半边眼睛,专注在猩猩异兽的脑袋上打出血窟窿,猩猩异兽的智商不够高,轻易便被我激怒,猩猩是群居生物,被污染成异兽也是如此,即便被我打死了几只,但仍然剩下不少。
但我是一个天生的战斗疯子。
alpha的骨子里都藏着战争狂魔的基因。
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反而兴奋了起来。
我放着木仓,变换着脚步,地图的作用这就出来了,小小的五公里地图上,显示着这附近有着另外一所军校的小塔,而且,周围没有其他校队的人,那可是50积分,谁都不能压我,即使只是初赛的战绩排行。
好胜心在校联赛上达到了巅峰。
「啧啧啧,」体力超绝的我遥遥领先于猩猩群,将子弹打在跑在最前方的猩猩脚底,我咧着嘴,比了个大拇指,将大拇哥的方向反过,「你们,不行啊。」
「吼——」
猩猩异兽们垂着胸,发出足以使整个森林都能听到的,震耳欲聋的怒吼。
树林深处的鸟兽大难临头各自飞。
扑扇着翅膀飞向高空。
连苍穹之上巨大的显示屏都为之震撼。
我感到一座座大山向我压来。
哼哼,正合我意。
我靠在隔壁军校的小塔边上,小塔不大,是用石头堆成的,由多到少排列,只比我高了两米,最上面悬浮着一颗发光的绿色宝石和一条绿色的血条。
冲着绿宝石开了一木仓。
我半蹲下身,代表这所学院的绿色灯光照射在我的半边脸上,冰冷的黑色木仓械上泛起了绿色的冷光。
瞄准——
发……
「砰——」
额,射?
「怦——砰砰砰——」
「砰——!」
我还没来得及发射。
我诧异地放下手中的木仓,还好木仓上自带一根皮带,这让我轻松了许多,拢起手,装作是一副[望远镜],透过手中的空隙,我看到,为首的猩猩,以及第一排,第二排的猩猩,脑袋上同时多了一个血窟窿。
后面的猩猩惊惧地看着眼前的猩猩倒下。
【帝国军校+40分】
「快走!」一只打着绷带的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手心黏煳煳的汗津津的潮湿感透过我的手套传给了我,我的话卡在喉咙,被从树上窜下来的紫毛正太带着跑。
帝国军校果然不养闲人。
射手偷袭就是一把好手!
我连忙捂住了他另一只手:「别杀后面的猩猩,前面是另一所军校的小塔。」
「是林之剑他们的小塔,他也是射手。」唐秋注意到了那座小塔散发出的光芒是绿色的,「你是想利用它们?」
「我已经对这座塔放过一枪了。」我说道,推塔标准是按功劳所得,以及最后一击计算,如果最后一击是由其他校队完成的,功劳就会算在他们头上,如果最后一击是由异兽或虫族,抑或是自然灾害等非人为所造成的,那么积分就会算在对推塔做出最大贡献的校队头上,「他要守的是这座塔?不替他争取一下?」
怪不得这附近没有其他军校学生的白点,我跑到他的身侧,略带好奇地问道。
正太抿了抿唇,「我刚才已经帮过他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
***
为避免被波及,我们找到了处瀑布边上的小山洞。
我抓了一丛树叶挡住洞口,那群摄像头一点都不尊重个人隐私。
刚走进来,「啪嗒」一声,唐秋便瞬间倒在了地上。
他不是直接倒在地上的,而是靠着墙,抱着手中的木仓,弯下腰倒下来的。
手中的木仓还散发着硝烟的气味。
「你不止伤到了手臂?」我吃了一惊,立刻蹲下来,查看唐秋的状态。
唐秋伤的比我预想中要重。
把他的校服外套解开,里面露出被一道深深的抓痕,大片红色沾湿了他的衬衫,瘦小的身躯之上,这一道抓痕显得如此巨大,联想到他刚才握住我的手手心那么湿……
我默了默:「什么时候伤的?」
「在树上被偷袭了,」在我[我就说不看背后肯定会被偷袭]的眼神中,唐秋垂下脑袋,吹了一口木仓伤的白烟,又帅又萌的脸上露出一丝战意,「被偷袭多正常?打回去就行了嘛!区区这点疼,我又不是忍不了。」
「—— [哔哔哔] !」我狠狠地服气了,敢情处理伤口的不是你是吧?
「……你[哔哔哔]我[哔哔哔] !」
我笑着扯开他的衬衫:「你再骂也是要上药哒!」
「不需要!」
「会感染。」
见我从背包中拿出绷带,他又瞪大了眼睛,大大的眼睛中满是警惕——
「你,我告诉你,元黎你别想诱惑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的太阳穴在叫嚣着让我把他直接刀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50分我们竟然没能拿下。
【联邦军校+50分】
【潘多拉军校高地已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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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军校加五十分的消息通过闪屏播报。
我:「???」
好像见鬼了?
我撩开洞口的树叶,就看到一抹蓝色飞快路过我的视线。
我:「……????」
我两眼一黑。
这么玩是吧?裴因你丫的给我等着!
……可恶!
不能刀唐秋!我们帝国军校绝对不能没有射手。
尤其是这么优秀的射手!
「唐秋你给我过来!别缩在角落和那委屈媳妇一样了!」
第55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你们快来看看这个!!!」
爽朗豪迈的笑声在特瑞斯星热带雨林中余音绕樑, 惊起一树鸟雀。
「啪——」
一块石子砸向声音源头。
茂密的油棕树下坐着三三两两散落的七个人。
这里是联邦军校的临时休息区。
裴因淡淡扫了他一眼:「尼尔斯,安静点。」
在他身边坐着的柏诽正将手中剥开的橘瓣放在一片巨大的叶子中,然后将叶子推向裴因:
「殿下, 别生气了, 吃口橘子吧。」
「啊!」当事人捂着脑袋委屈伸冤, 「老大,这真的很好笑!你也来看看嘛!」他说着要将手里小显示器递给裴因,中途被另外一个人拦了下来— —
那人戴着帽兜,看不清神色,语气不善:「……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指尖将显示屏熄灭。
「我……呃,老大……」尼尔斯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犹豫着该如何是好。
「抱歉,班纳特, 可以给我看看吗?」裴因最终还是替人解了围。
被称为班纳特的男人顿了顿,摘下卫衣兜帽,露出带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脸庞——如果元黎在这里,她就会知道,这个名叫班纳特的瘦弱青年便是她认识的那个斑比——班纳特看了裴因一眼,低下头,打开显示屏的屏幕。
「给你。」班纳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对面的人。
「好, 谢了。」
等裴因接过后,班纳特便将帽兜再次拉下,犹如自闭儿童。
「老大……」尼克斯不是个安分的人,刚才被班纳特甩了脸子憋了一肚子火,趁着裴因摆弄手中的显示屏,尼克斯悄悄靠近裴因,蛐蛐人,「你为什么要找这个神经病合作啊?不就是个黑客吗……?他又不是我们校队的,身体还这么弱,我们还要保护他……」
「闭嘴尼克斯!」在裴因说话之前,柏诽便喝道,「殿下岂是你能揣测的?」
「我……」
「安静点。」裴因结了冰似的嗓音将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了5°以上。
众人瞬间噤声。
目光不由移至裴因手中的显示屏,小小的显示屏上,随着裴因的调试,逐渐从模煳转至清晰,然后逐渐显示出一个小小的直播间页面,上面是会动的画面,下面是飞快滚动的实时评论。
另一边是一串标红的论坛标题。
裴因随意瞥了一眼背后聚集的几人,漫不经心地点进其中一条。
***
[火速狙击四年一届校联赛初赛现场看点]
[主楼:楼主是校联赛死忠粉了!应该有不少uu们看到楼主每一届星赛都有发帖!话不多说,这次就不上自证了!我们直接切入主题! ]
[1l艾尔斯我老婆:自古一楼归楼主,1l我老婆镇楼! (艾尔斯绝美写真.jpg)]
[2l投票选我推我推超甜:楼主说着切入主题结果在偷偷抢我老婆…… ]
[3llili我爱你! ! ! :看了一圈还好没有人抢我老婆(叼玫瑰.jpg)]
[4l我把明政局搬来了:楼上的,没有人抢你老婆有没有可能是因为cp粉比单推人要多呢?所以综上所述,你老婆不是你老婆(?)]
[5l我老婆:看我]
[6l裴因为什么还不和元黎结婚:@我把明政局搬来了~~~]
[7l艾尔斯为什么还不和元黎结婚:楼上的!拔剑吧! ^v^]
[8l我只是个路人: ovo咦?比赛好像才刚开始吧?你们怎么就磕上了? ]
[9l拯救世界中,勿cue:8l你没有刷星网的习惯吗? ]
[10l我只是路人:? ? ?我只是闭关学习了一个学期而已——]
[11l看到我请叫我去运动:楼上,我也……23g网了……]
[12l我没有惹你们:只有我比较磕阿黎和那个紫毛正太吗? ]
[13l封心锁爱:啊啊啊!楼上!我不磕cp!但是紫毛小正太好萌!阿黎还叫小正太糖球啊啊啊!我死了! ]
[14l叫什么名字好呢? :没人喜欢白斐吗?颜值暴击啊! ]
[15l长发美人狂戳我xp :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不开要剃寸头……明明昨天我一眼就迷上人了的说,剪了头髮感觉就没那味了。 ]
[16l叫什么名字好呢? :是哦,所以为什么白斐要剪头髮!为什么!不要拿为了方便战斗当理由! ]
[17l三观比五官正:……其实我更好奇@裴因为什么还不和元黎结婚你是怎么磕下这对邪门cp的啊啊啊!我不是帝国人,我大胆发言,裴皇太子都已经订婚了啊!你是想你家cp做小三吗? ! ]
[18l裴因为什么还不和元黎结婚:此言差矣,只有不被爱的才是小三,更何况!今天皇太子当众宣布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怎么就不能是阿黎了呢?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道德底线别太高。 ]
[19l三观比五官正:=v=楼上好可怕,多嘴一句,aa无限好,只是生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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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l裴因为什么还不和元黎结婚: aa才是真爱! ]
……
……
……
[79l我没有惹你们:你们cp粉……]
[80l木头人:你们cp粉……]
[81l屁话连天:你们cp粉……]
……
……
……
[107l艾尔斯我老婆:! ! ! (除楼主外禁言)]
[108l艾尔斯我老婆:楼主只是出去打了个字,才用了不到五分钟!楼怎么就歪了! (惊恐.jpg ) ]
[109l艾尔斯我老婆:本期看点汇总——]
[110l艾尔斯我老婆:1皇太子和皇太子妃以及我们至今仍未可知的第三人(小声:楼主觉得裴皇太子有三人行的潜力,为爱做三什么的也很带感啊!浅磕一口/跪) ]
[111l艾尔斯我老婆:2白大美人剪头髮! (身为万众瞩目的、综合实力排行第三的白大美人为何想不开要剪头髮!!!呜呜,白斐大美人,我们没爱了~ ) ]
[113l艾尔斯我老婆:3紫毛小正太唐秋的小暱称(?)咳咳不是,是帝国军校的完美配合! ]
[114l艾尔斯我老婆:4颜值天团东拼西凑的小队~话说为什么隔壁的黑马白大美人还有隔隔壁的黑客班纳特会和联邦军校一起合作啊!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啊! (附图:《联邦军校在树下》 .jpg ) ]
[115l艾尔斯我老婆:最后夹带个私货~忍不住来嚎一声!艾尔斯小宝贝你的镜头怎么这么少啊! ]
[116l艾尔斯我老婆:好啦!目前为止就到这里!大家畅所欲言,我去等gg了qwq]
……
[250l裴因老婆:可恶!楼主你夹带私货不要太明显!一看就知道是帝国军校的毒唯粉! ]
[251l别吵了别吵了:楼上的你的暱称也很明显好不好! ]
……
外界和赛场内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为了让观众们能时刻有东西看,所以会插入gg。
裴因关闭论坛,切回直播界面,画面正停在[进入gg]的前一刻:
剃了寸头的白斐。
联邦军校的身影也入了镜。
弹幕在疯狂刷屏:
[为什么要剪头髮! ]
[哇,联邦军校真狠啊,德墨忒尔夺冠唯一的希望就这么被抓走了]
[往好处想,说明说白斐已经强大到可以影响联邦军校的地位了——]
[好什么啊?联邦军校一伙人和拎小鸡仔一样就把人轻松抓走了啊]
[娃儿啊!你怎么想不开剪头髮啊! ]
[呜呜呜!白美人的头髮! ]
[……脱粉了]
[脱粉了]
[你们怎么这么肤浅,没人关注白大美人的五官吗? ]
[脱粉+1]
[+1]
[+1000086]
[+2333333]
裴因半眯着眼睛,看向写侧方的人,白斐,他也是唯二没有围过来的人之一 ,他坐在另外一棵树下,似在闭目养神,脖子上被戴上了项圈,防止逃跑,在裴因和白斐之间,还有一张除了本人外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光脑屏幕——校联赛初赛不禁光脑的基础通话功能。
那里正显示着与元黎的聊天界面:
[lily:看好白斐,他被我餵了b0001]
[p :什么原因? ]
没回了。
只这一句对话,半个月没有联繫以来唯一的对话。
或者说,只是裴因认为的对话。
裴因生元黎气,元黎也生裴因的气。
两人不愧是从小不对付到大。
但裴因还是因为这一句话,连自家的塔都不守了,直接绕了大半个赛场将人抓到了自己的身边,迅速召集全队战力,一路斩杀异兽和低等级虫族,顺便将班纳特抓了回来。
——那次,元黎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她不知道,裴因已经看见了。
面对在自己面前和元黎深吻的男人,裴因怎么可能记不住。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军校生。
「尼克斯,你说殿下为什么要找班纳特?这就是原因。」
他听到队伍里的打野嘲笑尼克斯道。
不,这不是原因,裴因捏紧了手中的显示屏,他是在把人抓到后才知道对方原来还有这方面的才能,抓人时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想,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让人跑了。
「……还我,」一直在沉默的班纳特抬起头,帽兜的阴影下,一双无神的眼睛暗沉沉地看着他。
裴因怔了怔。
班纳特站起身,直接将显示屏从他的手中拿走,「你要捏碎它了。」
之后,不发一言,将显示屏上的直播画面定格在一个黑髮黑眼女孩的回眸上。
「是元黎欸?」尼克斯惊讶地凑近。
是元黎的直播回放。
……
[点击即看——萌炸天160软妹扛着雷射木仓扫射全场! ]
[在现场,我是妹脚尖上的那块石子]
[在现场,我是妹嘴角边的小虎牙]
[在现场,我是那个被妹揍得最狠的猩猩哥,求妹再揍我一次~]
[我叫元黎我最狂~]
[怎么妹的直播回放这么短!我看其他人的直播回放时长是阿黎的1.3倍!说,主办方,是不是你们?你们私吞了对不对?我要举报你们! ]
[妹呢?妹呢?我那么大一个阿黎去哪里了? ? ? ]
[怎么停在这里了! ]
… …
有好事者专门比对了一下,发现元黎的直播回放时长确实比所有人都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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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禁有了一个疑问:
元黎去哪里了?她在做什么?
***
我在干什么呢?我在和射手哥[讲道理] 。
***
「别碰我——!!!」唐秋尖着嗓子大声惨叫,好像我在对他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我无辜地放下手里的绷带,将人压在地上:
「你能别说的好像我想碰你一样吗!」
糖球的嘴唇红的像是抹了一层辣椒油,我歪着脑袋,皱了皱鼻子,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是感染髮烧的前兆,再不包扎的话,他恐怕要被送去就医。
我觉得唐秋挺适合打配合的,不用我多说什么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脑子挺聪明,只是不太听话。
预备队的射手实力肯定不如正选队员,否则怎么来参赛的不是预备队,而是正选队员。
我就算不情愿,但要想打的裴因喊我小姑奶奶,是断不可失去糖球的。
他挣扎着扭成毛毛虫,「呃啊啊啊,别因为我不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走开你走开!我不需要包扎!」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啊?!」我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夹紧脖子,不敢置信道,「你觉得我会对你那搓衣板一样的身材提起什么兴趣?请问呢?请问呢?」
我的母语今天是无语——抓起绷带,指着他的单薄的身子怒问,「就你那身子?!」
背过手,围着他转了一圈,打量的视线将他扫视了一遍:
唐秋是个合法正太。
身高仅比我高了10cm——170 ,既单薄又瘦弱,脖子上戴着项圈……这可能是最近流行的时尚……头髮理的很孩子气,面上稚气未脱。
他和艾尔斯一样是被家族保护的很好的孩子。
但是比起艾尔斯,唐秋是家中幼子,四个哥哥姐姐都是a,且比他大了十岁,他是老来子,父母恩爱,不需要他为了家族联姻,也不需要扛起家族中的责任,他是真真正正被宠大的孩子。
所以他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孩子气。
我不屑道,「我都怕举报说我恋童癖!」
「你——你——你!」他干脆放下捂着身子的手,指着我和我互相伤害,「说的好像你不是搓衣板一样!」
「……」我揉了揉自己确实不是很丰满的胸口,但我为什么要在乎自己是不是丰满呢?我长成什么样又不是给其他人的看的,我自己开心不就好? 「笑话!攻击身材算什么?」
唐秋:「……???」
我不顾他呆滞的眼神,抓着绷带就将人的手先绑了起来。
唐秋:「!!!」
「你这只惨无人道的禽兽!」我什至什么都没有做,他先哇的一声哭出来……幻视一些脾气很大本事很小的小奶猫……他声泪俱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队伍里有你这只禽兽贞洁就保不住了……你果然还是对我下手了!」
他嘤嘤嘤地在地上大哭,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比我哭的还大声的傢伙:
「你居然对我下手了!呜呜呜!」
「啊?你管这叫下手?」
我惊呆了,指了指自己,和专心为他绑着绷带的另外一只手。
老天爷啊!我这可是正儿八经在为人绑绷带啊!
这口气咽不下去,真的咽不下去。
「这才叫下手好吗?!」我严肃地在拧了一下他胸前的软肉,超用力,听得一声低吟,我笑的露出了唇边的小虎牙,心满意足地看着唐秋努力闭上嘴的模样,他一脸震惊,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居然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看到了吗?糖球?这才叫下手。」
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懵了,大脑响应了三秒后——
「元黎!!!!!」
唐秋脑子里的cpu好像要冒烟了,手被绑起来了,就用脑袋当武器,企图将我拱倒,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拱倒,轻轻一伸手,就把人挡在了身前,但是……
「嘶——好烫,」我的手背触及唐秋的额头,被烫的一个激灵,「我靠,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我发烧了?」唐秋迷茫地看着我,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咦?好像真的发烧了……?那,那,我先退赛…… 」
「不,不能退赛!」退赛了我还怎么玩的这么开心?我扶着唐秋的肩膀,给人塞洗脑包,「我们身上肩负着学院的荣光,我们如果退了,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学生们都会遭人白眼。」
他思考着什么,仰起头看我,「那我们转学不就好了吗?」
「……」这么说也没错,但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啦,我认真道,「你想想学院为了培养我们付出了多少时间金钱,如果没有学院就没有今天的我们啊!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唐秋:「那我把钱还给他们再转学……?」
我:「……这样吧,赢了以后我答应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忽悠又聪明又有钱的人真累,但是没关系,我会开空头支票。
老pua玩家了:d
他又想了好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唔,那好吧。」
第56章
第一名——联邦军校/130分。
第二名——帝国军校/120分。
第三名——联盟军校/80分。
……
第十四名——达摩克利斯军校/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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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名——潘多拉军校/15分。
第十六名——阿喀琉斯军校/10分。
***
战况真的激烈,我背着身后烧的滚烫的木乃伊似的唐秋出来时,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投影,只是短短半个小时后,分数便开始成倍翻升。
我探手摸了摸背后人唯一露出的脸颊, 还是很烫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 我觉得唐秋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嘿, 你说巧不巧, 和在厕所里撞到赫尔曼时一样, 是硝烟味。
一只散发着硝烟味的小奶猫。
我回忆着队友的信息。
唐秋上报上去的信息上填写的性别是beta。
但是他身上的并不是香水味, 而是信息素的味道。
而且还是omega的信息素。
无意中耍流氓了呢。
脖子上的项圈应该是抑制环,现如今除非专门去找人花重金定制才能拥有一副独特的抑制环,无法量产,这种抑制环还是一次性用品,花大价钱去给一个一次性道具定制绝美外观,对我这种需求量大的alpha来说实在是无法理解,属于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意识到, 那玩意居然是个抑制环。
……唐秋是个「傻」白甜,我确定了。
omega装beta不好好装,居然还敢在一个alpha面前晕倒。
滚烫的唿吸灼烧着我的后背。
他身上的温度好像更高了。
关键是我不知道唐秋是病毒性发烧还是着凉后发的烧,只能先用纱布缠上我的外套给他保暖,防止他失温,我打算一两天再看看,如果还是这样的话,就要尝试给他降降温了。
当务之急是先回到我们阵营的大塔找到艾尔斯。
艾尔斯身为辅助,不止可以修理机甲, 还有最基础的回血装备。
不过我不是很想就这么直接拐回去。
这一路上可以刀多少异兽欸?
粗略估算了一下,在天黑之前回到山洞然后再把唐秋送回大塔, 路上再刀刀异兽,是获得胜利绝地反击的最优解呢!嘛,就是唐秋得受点苦头了。
「糖球?糖球?你能自己待会儿吗?」我放下身后的人,将人放在山洞内壁,抓了一把驱虫的药粉撒在他的周围,还将物资背包也放在了他的手边,里面放着被我拧开的矿泉水以及几瓶营养液,以备不足之需。
唐秋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煳,硝烟味有些呛鼻。
但还是回答我:「……可以。」
好,就等你这句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录音了哦~!
我毫不犹豫地就要撒腿跑路,不过想了想,这显得我有点臭不要脸——又强迫人家和我一起参赛,又是丢下人家自己猥琐发育——这已经不是道德不道德的问题了,感觉自己有辣么一点点像人渣。
于是下意识地放慢了些速度,一步三回头,和他半睁的双眸时不时对上视线。
虽然最后还是走了,但我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
再一次从山洞里走出来,我全身上下只找得出一把雷射子弹双合一木仓,开赛三个小时,归来仍是初始装备,甚至没了一件校服外套,有点悽惨,但不慌。
我叼着空管了的菠萝味营养液,一跃飞上树顶。
——我的目标很明确,从来没这么明确过。
——我要去找联邦军校的防御塔。
——谁坑我,我坑谁,元黎从不吃亏。
从刚才裴因能路过这附近的潘多拉军校防御小塔开始,他就暴露了。
我切出木仓的小刀模式,抓了一把树叶,在树叶上画了张路线图:
裴因看到了我的消息,肯定知道白斐不对劲。
以他的性子他不可能不去抓白斐。
也不太可能是特意经过潘多拉军校的,他又没开挂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搞事情,举办方肯定知道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不对付,不可能安排的太近,赛场虽大,但也不是没有尽头,再转动脑子过滤一下不必要的记忆储备,考虑一下他是从哪个方向略过我的,便差不多就能摸到他的轨迹了。
几片树叶很快便被我刻满了痕迹。
我收回木仓,撕毁树叶。
嘛,是很想找人一起坑裴因的啦,但其他人好像也不怎么能打的过裴因,到时候上了直播要是气的把我供出来就不好玩了,果然还是自己去找比较好。
我一边在树与树之间跳跃,一边在脑子里勾勒裴因的人际关系网。
柏诽应该在他们那边的大本营守家,裴因是c位,就算抓上白斐,两个人一起我也不是不能揍一顿——
直到看到裴因本人之前,我都这么想当然。
***
那一群坐在树下的男人都是谁啊啊啊! ! !
***
感谢我的视力,让我相隔一百米仍然能够看清人。
还没靠近,我就看到了裴因。
还有……裴因身边的……一二三四五六……
人。
柏诽和白斐还有他其他队的队员就算了,斑比是怎么回事啊? !
在和斑比重逢以后我的确叫叶秘书帮我调查了一番斑比,知道斑比因为本身身为黑客的特殊性被某个军校特招了,知道他衣食无忧后就没想管他了,只要我不想见一个人,那个人就绝对见不到我……但我绝对想不到再见到斑比会是在裴因身边。
一瞬间,脑子就把我这辈子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走马灯似的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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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比的黑客技能是一个巨大的bug。
校联赛的规则从来都是[各凭本事]。
再加上光脑被带进赛场前都只被拆卸了其他功能,留下了通讯功能,斑比的技能完全可以将光脑凭空改造成一个可以联通所有监控摄像头的显示屏。
……
坏了,这把沖我来的。
我欻欻欻就是一个倒退。
假装自己从未来过。
我一个人打得过裴因,打得过裴因加上白斐,打得过斑比,也打得过每一个被分开的所有校队成员,但寡不敌众,我打裴因+白斐+拥有全知视角的斑比?
这队伍,这配置,在裴因手上?
果然还是先润吧! ! !
裴因你别太爱我!
***
我找的山洞非常隐蔽。
像是花果山的水帘洞。
但比水帘洞好进一些。
周围哗啦啦的水声冲散了我的思绪,我撩起树叶走进山洞,看到仍然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木乃伊,不禁皱起眉,人家什么配置,我什么配置,一个病患?我愁啊,我太愁了。
「糖球?糖球?你好点了吗?」
我唿唤着他,靠近他,然后,我差点又受到了惊吓。
唐秋的脸和我出去时完全不一样了,甚至还在随时变化着。
不只是五官,他的发色,身材也在不停闪现着变化。
唯一没有改变的便是他周身的信息素。
有好几个瞬间,我像是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忍不住为那些人捏了把冷汗,我在他的身边坐下,伸手去探他的唿吸,唿吸的频率很正常——这大概是他的精神力。
……
omega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
我至今仍然搞不懂为什么omega会有一些特异功能。
omega的精神力其实普遍比一般的alpha要强一些。
有的甚至还可以外放精神力。
我推测唐秋的状况就是精神力外放的其中一种。
只是这真的太神奇了。
……
「定!」我发现唐秋无意识状态很听人话,让定体型,某个五官,还有发色,说定就定,简直像是在玩某个真人版换装游戏,我乐不思蜀,甚至真的开始玩了起来。
某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定做出了自己的理想型。
……
黑色的短髮,黑色的眼睛,姣美的身材。
似乎还有菠萝味的信息素。
——是我的臆想。
空气中仍然充满硝烟味。
……
我怔松了一阵,唐秋的身体没有接收到下一个命令,短髮瞬间变成了白色的长髮,眼睛又变成了漂亮的蓝色,我这才回过神,停下了玩闹的心思,将校服外套撕下一片,充当毛巾,沾湿了些,敷在唐秋的额上。
慢慢解开绷带的过程中,他已经变化为原本的模样了。
……
一点凉意滴落在手背。
我抬起手,掌心处,晶莹的泪珠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竟泪流满面。
这可恶的,泪失禁体质!
***
冷,好冷。
好冷啊……
明明裹地这么厚了,为什么还会冷……?唐秋懵懵懂懂缩起身子,他似乎已经要忘记自己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又谁,唐秋是老来子,而且是自然孕育,不同他健康的哥哥姐姐们,唐秋的身体从小就比较弱,高烧引起併发症转瞬即发。
感觉好像要死了。
……
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柔软。
唐秋不由舒服地眯起眼睛。
明明很冷,但却不讨厌这股温度。
身上似乎也没有很冷了。
……
紧绷的绷带被松开了。
……
他迷迷煳煳地睁眼开,模煳的视线中,只有一个黑长髮的人影在他的身前忙碌,手上拧着毛巾,神情庄重,仿佛是在处理什么天大的难题,他的潜意识告诉他,那人,是元黎。
唔 ,明明是一只禽兽,居然会这么温柔吗。
本质也许是个好人?
那,那就勉为其难原谅——
「哗啦——!」
四面八方的水全部涌来,水花剧烈拍打着他的脑袋。
唐秋瞬间清醒:「!!!」
「元——黎——!!!」
第57章
糖球好像要烧傻了。
***
我发愁地从瀑布中拎起被水浸透完毕的小火球。
一缕缕白烟从唐秋头顶上飘起。
一摸,嚯!头髮都快烧干了。
我咂摸咂摸脑袋,有些担忧,这不会搞出人命吧……?
主要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要是上辈子,我说不定可以百度搜搜该怎么降温。
但这辈子……
真没经验啊。
家庭医生的电话我都没留过, 那是给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哥哥聘请的。
无他, 唯alpha体质太好了。
alpha发烧要么是因为受伤太重——半残废那种——要么就是因为情热期到了,但凭alpha变态的体质半天差不多就能自愈, beta我不清楚,但我从没见叶秘书生病过, omega我就更不清楚了……
从小见过的能发热的omega不是在诱惑我,就是在我的床上,沙发上,地毯上, 桌子底。
***
很纯情,第一次照顾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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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页
:)
***
屮,我不会照顾omega。
怎么办?
我托着腮,想了半天,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是得把糖球先送回[家]——
本来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没有路过联邦军校那闪耀着美丽蓝色的防御小塔的话。
***
偷家,我是专业的!
***
[「联邦军校」防御塔已被摧毁]
「元黎!!!」
我心一惊,拿木仓的手被吓得差点松开。
我勒个豆豆!裴因这么快就追来了? !
我要对自己的名字ptsd了嘤嘤嘤。
这不应该啊?按照我的设想他应该离我还远着啊?作弊,这是作弊——全知视角什么的能不能禁止参赛啊啊啊,好踏马吓人知不知道啊!
我吓得在抱着火球在原地乱蹦乱跳三秒。
最后果断窜了树。
这棵树很高,很壮, 还愿意让我爬,真是一棵好树……
啊呸, 现在重点是树吗?
重点是在树下的裴因大宝贝啊!
鼓足勇气低下头看了一眼树下的人,好险好险~没有全部跟来,只有一个裴因,能对付能对付,但问题是……
我瞥了眼自己身后的火球哥。
轮如何带着一个累赘跑路?
「元黎,下来。」
我在上,裴因在下,他不得不仰起头,仰视着我,却又要摆出上位者的姿态。
眼尾上挑,伸出手,张开双臂,看起来像是要接住我。
联邦军校的校服剪裁挺直,流畅地勾勒出裴因的窄腰长腿,他踩着黑色皮质的军靴, 190的身高不用踮脚,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我。
「我才不呢!」我在他伸出手的上用力地拍了一下,一声清脆的响声和树叶沙沙的声音传入耳畔,我在树上盘腿做了下来,有恃无恐地托着腮,欣赏着裴因无能狂怒的模样。
我赌他不捨得对我开枪。
至于他会不会爬树?
裴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太子,学我一样爬树那是断然不可能的,要是被放上了直播了,嘻嘻,我觉得丢人的反正不止我一个,皇太子爬树什么的,比我大半夜爬明星床要劲爆多了好嘛。
我的力气不小。
皇太子养尊处优,即使需要训练,但又不用真的去上战场,掌心的肌肤仍然柔嫩。
裴因收回通红的手,被我气笑了,咬着牙指着被我刚刚摧毁的防御塔,「你干的?」
「不是我,殿下,真不是我。」我努力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做着我最在行的事情。
谁承认谁是傻子好嘛!
「不是你……?」裴因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咦惹?他真信了?
恋爱脑果然不可取。
我关爱智障儿童般看着裴因,莫名奇妙的同情心油然而生。
但下一刻——
「啪——」裴因双手插兜,周围的摄像头同时摔落在地,我伸手接下一个,圆球状,白色,硕大的黑色摄像头占满了整个监控的体积,打开监控的盖子,电流兹拉作响。
这些监控都废了。
我怪叫:「哇,裴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都敢直接砸人主办方摄像头了?」
「你喜欢这些摄像头?」裴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不是我砸的。」
「哈?」我的脑袋险些从掌心滑下来,「不是你还有谁?」
虽然我不知道裴因的精神力什么时候升级到可以隔空摧毁监控摄像头了,但在这个精神力与科技并存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真能做到一瞬间把这些机械玩意都摧毁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我也能做到。
天赋到我这份上了,学什么都很轻松,隔空取物也能勉强做到。
只可惜主办方对我们这些精神等级高的alpha早做了相应的准备,防御塔只能靠木仓摧毁,精神力无法对防御塔产生太大的影响,再加上塔的整体比较大,就算只是摧毁相同大小的石头,都需要费不少劲,精神力使用过度可是会脑袋疼的,日常生活中我都能不用尽量不用。
我可不想体验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而脑袋疼的满地打滚的感受。
裴因是个冷酷的疯子,我时常怀疑他的疼痛感应装置是不是在出生的时候做了什么改造,他精神等级比我低,但滥用程度比我高多了,所以,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裴因是用精神力将摄像头摧毁的。
但现在他告诉我,不是他做的。
这话简直像是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一样——
说话不打草……
「是我,姐姐。」
一个戴着黑色卫衣兜帽的人影从树林间的阴影中走出,月光在他的脸上移动,随着他脱下兜帽的动作,熟悉的脸庞显露在我的面前,是斑比。
他的眸子中涌动着月光的清辉,无比明亮。
万千星河仿佛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草,稿。
我僵了瞬。
是斑比的话,那大概就真的不是裴因了,因为他依靠并不是精神力,一个beta怎么可能会有精神力,他依靠的是科技,我和裴因拥有人类绝顶的体质,但斑比却是将人类大脑发挥到了巅峰,所有军校除了机甲和不需要上战场的专业外,几乎都不招收beta ,但斑比却靠着自己的头脑闯了进去。
只要给他几个零件,他就能发挥出ao精神力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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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
这是一个科技与玄学并存的世界,二者相辅相成,有人发展精神力,有人发展科学,正如我拥有精神力,手里仍然要拿着木仓,操纵着机甲才能上战场一样。
——虽然很快缓过神,但被裴因抓住了这剎那空隙。
他向我举起了手,「阿黎,到我这里来。」
我看向他。
裴因微阖着眼,高傲地看着我。
……他真的很爱装逼。
「姐姐,来我这里,」斑比幽幽道,明明身边是帝国的皇太子,却一点也不发憷。
「你是她哪门子弟弟?」
「看来你连我和姐姐之间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你要和我抢她?」
「她本来就是我的姐姐。」
我:「……哇哦!」
怎么裴因和谁都能吵起来?
他们本来离的就近,越吵,离的就越近,简直像是要贴在一起了,我的脑中莫名出现了一个漫画的分镜,是裴因和斑比争锋相对的模样,黑白风,一个飒爽矜贵的皇太子,一个吊着黑眼圈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昏过去的丧鬼。
他们吵得很专注。
我还以为他们之间能混在一块至少关系还算不错?结果好像有点出乎预料,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我觉得他们就像是在末日里临时组起的不堪一击的小队。
裴因面对我与面对其他人时是两幅面孔。
我仿佛看到了一只森林中傲视群雄的狮子,拎起了一只小狗崽。
指尖勾着狗崽的后领,思考着它的味道如何,该如何烹饪。
但小狗崽才刚出生呢,初生牛犊不怕虎,弱小的狗狗竟然敢对狮子吼叫。
「我从七岁开始就认识元黎了,你呢?」裴因拖着长腔,装作很平易近人,但语气里的淬了冰块似的尾调还是暴露出了他并非对对方毫无了解,熟悉他的人,比如我,就能明白他又开始犯病了。
「……我?扑哧,」斑比笑着拭去眼角的眼泪,「我从出生开始的梦想就是,嫁给阿黎。
「我为姐姐而生。」
他笑的动作太大了,脖子上的绷带从卫衣领口掉了出来。
上面溅上了几滴鲜血t。
黑色的卫衣十分宽大,袖口很松,抬起手擦个眼泪的功夫便掉在了胳膊的关节处,绷带胡乱裹了薄薄几层,表面上尽是干涸了的血迹,最外层的绷带也松了,露出里面的一层,也是干涸的血迹。
他没有换掉脏污了的绷带,只是在沾了血的绷带外又裹上了一层。
卫衣袖口处也不只是卫衣,月光模煳,但仍能看清:
卫衣堆叠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一起,卡在他的臂弯处。
这个时代的病号服分许多种。
蓝白色被分做是精神病院的病号服。
普通医院的病号服是纯白色的。
我就说,怎么当时在拍卖会只看到了艾尔斯,没有看到斑比……以艾尔斯的性格和受到的教育,在明白斑比有精神分裂症以后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送去精神病院……不知是什么原因,斑比从精神病院中出来了,还被军校特招了,这才有了今天这样一幕。
……
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贴紧了身后的糖球。
斑比的第二人格上线了芜湖。
一人一句,开始攀比起谁更了解我,谁更懂我,谁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眼见着事态愈演愈烈,我心生一计——
瞅了瞅身后的还在发烫的火球,我站了起来,唐秋也就随着我的动作一起站起。
我们身高差的并不多,至少不像我和裴因之间差的那么多。
唐秋已经彻底没了自我意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幸好,我是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虽然长了一张软妹脸……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的负担,趁着他们的注意力不怎么在我的身上,我掂量了一下他的体重,感觉轻飘飘的,发烧难道还能减肥?
等我站直身子,树底下人才注意到我站起来了。
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阿黎?」
「姐姐?」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我。
……为什么不能继续吵呢?
我有点遗憾。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件事我早就习惯。
随机应变已经变成了我的优点。
我舒展着身子,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要不是身后的人太烫了,我感觉我还能再蹭一蹭,虽然只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但脱下一点都不方便活动的校服外套以后,我感觉我整个人好像真的活过来了。
入戏的好处是,树底下的两人也被我影响了。
姿态都轻松了不少。
「我要下来了——」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裴因:「?!」
斑比:「!!」
抓准时机,我张开双臂,自由落体般,闭上眼睛,从树上跳下。
树下两人顿时手忙脚乱,争着抢着要接住我。
然而,要让他们失望了。
……
「——! [哔——哔哔哔—— ]」
裴因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姗姗来迟的柏诽条件反射就捂住了他的嘴:
「殿下!形象!」
「摄像头已经没了,」裴因一把扯下柏诽捂着自己的手,冷着脸讽刺道,「哈,那个小没良心的狐狸,我带着这么多人是为什么……还不是担心……柏诽,早知道把你带过来了,有你在,她就会乖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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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页
柏诽颤了颤,「殿下,我是皇太子妃……」
裴因没有搭理他,自己转身抓住了还在愣神的班纳特,「班纳特,她在哪里?!现在还能找到吗?」
「……皇太子殿下,」班纳特却是又回到了原先麻木不仁的状态,失去高光的双眼盯着裴因,他问道,「殿下,在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刚才会用那样的姿势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什么……?」裴因疑惑地反问,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换谁大概都是这个反应。
「原来……你不知道啊……」
在裴因仿佛见了鬼的视线下,班纳特自顾自地蹲下身,捂着脸,痴痴地笑出了声。
「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啊……原来你不知道啊……」
「殿下,我们都好可怜啊。」
第58章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艾尔斯呆滞地接过我递来火球,迟疑着问道。
赛场里的时间已经移动到了夜晚,艾尔斯在防御塔周边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营地,中间放着明亮的篝火,但因为要接过火球,艾尔斯不得不往河边移了几步,唐秋的状态可不适合再升温了。
「如果你指的是他腰部受伤,发烧40°外加身上为什么会湿成这样的话……」
我目移, 「不知道欸~」
「唔,真好奇唐秋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艾尔斯微微一笑,自然是无脑相信我了,他将唐秋蜷缩着的身子放平,伸手去拿医药箱,嘴里嘀嘀咕咕,「虽然很想在这里亲亲阿黎,但这里有监控,所以阿黎你也要忍着点。」
我随着他的话语,瞥了一眼防御塔上方的监控。
营地里的监控比其他地方要少,只有两三个监控漂浮在营地的正上空, 虽然离的很远,应该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但只是拍摄到清晰画面这种本职工作,这些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监控还是能做好的。
我刚想安慰安慰这只有些炸毛的小孔雀,艾尔斯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话音未落,艾尔斯的声调便突然发生180°紧急转弯——
「哈?你怎么搞的?怎么连这种小事情都做不好?」
他咬牙切齿地摁着耳畔的麦克风:「我马上来!」
「怎么了?是其他队员出什么状况了吗?」我双手抱着脸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黑色的长髮被树枝扯松了,于是我干脆将皮筋摘了下来,几缕髮丝被我一起抓进了手心,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的头髮很软很细,软乎乎的。
我就没想将头髮从脸上拿下来。
***
刚刚拆下耳朵上对讲机的艾尔斯正好看到这一幕。
女孩海藻般的长髮蓬松而猫咪,包裹着白皙的小脸,在火光之中,她的双眸闪着星子般的光彩,小小的虎牙和淡淡的痣在她的唇角为她平添了一丝活力,兴致勃勃且专注地看着他。
就像他是她的全世界。
怎么办……
他的心都快要化了。
艾尔斯的情绪一下子便平静了。
***
「嗯!是赫尔曼和打野!」艾尔斯嘟着嘴,眉头微微皱起,金色的长睫带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里的神色,将娇这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很不满,但艾尔斯识大局:
「他们受的伤太重,没有办法回营地了,知道你回营地有人守家了,赫尔曼就叫我去给他们治疗,」艾尔斯站起身,依依不捨地嘱託我,「我去给他们做治疗,唐秋问题不是很大,只要给他擦擦身体降温就好,他是beta,应该不会像omega那样排斥alpha,医药箱里面有退烧药,还有毛巾。」
我:「……」
不敢说唐秋其实是omega。
「阿黎应该不会对小孩子下手吧……?」
艾尔斯苦恼地看着我。
我:「啊?」
……他算哪门子小孩?
20岁的小孩?
***
但不留下我照顾唐秋,也没有其他人能照顾唐秋了,赫尔曼要是淘汰了,我们的队伍就又少了一名主力,不论哪边都得有人帮忙照顾。
艾尔斯最后还是撅着嘴哼哼唧唧地走了。
成,成吧,照艾尔斯说的来照顾唐秋吧!
我撸起袖子,如临大敌。
但如果要擦身子的话,是不是要脱衣服?我古怪地看着躺在地面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唐秋,又看了一眼天上还在转悠的摄像头,唐秋有在摄像头面前暴露的癖好吗?好像没有。
啧,虽然是没有什么看头的身子,但尊重个人隐私的我,还是在地面上写下:
[休息时间]的标牌后才拉着人钻进临时搭起来的小帐篷里。
***
联邦军校营地。
「哇哦?弹幕疯了?」尼克斯抱着满满当当一胳膊的柴火回到营地时,一时没忍住好奇心,瞄了一眼班纳特手里的显示屏,此时班纳特手里的显示屏正好显示着刻着[休息时间]的泥地上。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没到gg时间吧? ! ]
[阿黎,乖,我们从帐篷里出来好不好? ]
[糖球!阿黎!麻麻不允许这桩婚事!你们还小! ]
[妹宝看起来好容易被欺负,那个正太好有攻击性的样子,妹宝不会吃亏吧? ]
[……?你们是不是忘了元黎才是alpha?我家糖球是beta啊! ]
[你家糖球看起来好兇……]
[我家糖球都发烧了啊! ]
[受不了,刚说还没到gg时间,gg就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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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页
[姐妹我也是,我盯着那个「休息时间」看了半个小时…… ]
[啊?什么?我以为那个「休息时间」就是gg的意思tt]
[楼上的我也是]
班纳特不着痕迹地移动了下显示屏的角度,尼克斯瘪了瘪嘴,「切,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
「刚才,是阿黎吗?」柏诽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问道。
裴因只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是她。」
「是阿黎啊……」柏诽咬紧了唇。
柏诽是有些怕裴因的,有些事情如非必要,柏诽不会去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帝国皇帝皇后的命令,帝后对他很满意,因为他是omega ,但即使有帝后的金口玉言,他仍然还是不敢触怒裴因。
一些命令,如果裴因给他的命令和帝后的产生冲突了,柏诽会优先听从裴因的。
因为,如果违背帝后的命令,让帝后不开心了,裴因可以给他求情。
但如果违背裴因的命令,让皇太子不开心了,没有人会为自己求情。
伴君如伴虎。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裴因完全不同的元黎进入了柏诽的视线。
她会和自己撒娇,身上是温暖的。
二极体般的对比,在裴因如绝对零度的态度之下……
柏诽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殿下,你说……」柏诽双手无意识地拧成结,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班纳特的身上,虽然班纳特只是懒懒散散地靠着树干,随意将显示屏架在膝盖上,思考着什么,比起另一边挑衅似地躺在树枝上的妖精似的白斐要老实多了,但见识过班纳特刚才发疯的模样,柏诽实在是安心不起来。
离开了元黎,裴因也恢復了原先冰山般的形象。
他惜字如金:「不用管他。」
不止班纳特,他也要疯了。
***
重申一遍,我真的不会照顾人!
***
帐篷内,狭小的空间中,唐秋温热的鼻息不断打在我为他擦拭的手上。
他是红的,我是白的,白色和红色,也是很鲜明的对比色。
我战战兢兢地帮人擦完了手,擦完了脸,最后苦大仇深般盯着他的衣领思考了几分钟——
人清晰的时候占人便宜和人没清醒的状态中占人便宜是不一样的。
前者可以用开玩笑煳弄过去,后者是会被挂上星际头条连续骂上三天三夜的程度。
我是渣的明明白白没错,但我也有原则。
比如不碰自己不感兴趣的人。
……碰了的话真的很难处理啊! ! !
想想吧!你不喜欢一个人,从开始到结尾都不喜欢那个人,但你碰了他,你就不得不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欸!分分钟上百万上千万的!
再想想唐秋那巨无敌大声的嗓音……
我在拆开他衣领的那瞬间,已经想好自己的墓碑该选什么样的流嘛了,死因:
被吵死。
有一说一,唐秋虽然是挺叛逆的,染头髮都是挑的最桀骜不驯的紫色染,但从他在这么热的天里还是将领子扣到了脖子最上面的情况来看,其实他的叛逆只是浮于表面。
与我正好相反。
我抽菸喝酒样样都行,但全部都是背着我哥哥和家里长辈干的,凡是会暴露我本性的事情,比如染髮和纹身,往脸上打洞这样的事情,即使不疼,我也不会做。
越缺什么东西的人,才会急于炫耀什么。
「嗳~是一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奶猫~」我一颗一颗解开唐秋上身的衬衫纽扣,用毛巾擦拭着他和火烧了似的身体,虽然他很矮,但这是在星际人均175的身高衬托下才会给人留下的印象。
平心而论,其实主要是他那张脸长得太嫩了。
还带哭包属性。
让我有种自己和他撞人设的错觉。
但其实不是。
我和他本质上不是一种人,至少唐秋接受到的教育比我要正一些。
还有就是,将偏见移除后,唐秋的身材其实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不能和杂志上那些健身勐男比,也不能和我哥那种熟男比,更不能和我见过的身材最好的裴皇太子比,但在白幼瘦这条赛道,唐秋没有对手。
他皮肤没有一丝一毫毛孔。
皆是既粉又嫩。
我张开一只手的手掌,拿手心的颜色和他上身的颜色做对比,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典型代表,但我是冷白皮,他是暖白皮,即使温度稍微降下来了些,皮肤仍然是红的。
是充血了般的红色,无法比对出什么。
移动到已经差不多褪完色的面庞,他的还是要比我更粉嫩些,用另一只手擦拭着他的身体,毛巾从他的小腹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腺体上… …
隔着毛巾,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腺体在收缩,像一张黏煳煳的血口,咬着我触碰毛巾的手指。
一个omega的腺体在咬alpha的手指。
! ! !
靠,虽然对他没有兴趣,但身体的本能显然更胜一筹。
alpha这种时候没有反应那就是不行。
反应到我身上,我就是突然感觉嘴里少了点什么,很想咬点什么东西。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我的天性。
于是,我咬了。
咬了什么?离的最近是什么?
当然是糖球的纽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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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页
我好伟大,我好牛,我居然克服了身体的本能!
我只咬了他的纽扣欸!我没咬他腺体欸!
这届冠军不是帝国军校简直天理不容tvt
伟大,无需多言。
……
糖球的身高就很适合我咬他,不为其他,就差了十厘米,基因优势,我们的比例都很完美,都是三七分,上半身本来差别就不是很大,胳膊抬着人,那颗纽扣正好就在我的嘴边。
反正人又没醒,那不是随便我咬?
纽扣没有味道,我咀嚼了两下,正感到无趣想要吐出来,抬起头,正好对上人惊恐的黑眸。
唐秋张大了嘴,眼角已经有泪珠形成,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呜呜呜呜呜!!!」
先他一步,我嗷嗷地哭出了声。
所以才说是下一秒。
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哭对泪失禁体质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就像吃饭一样。
而且我真的很委屈qwq
我都没有咬他的腺体呜哇呜哇!
我都这么克制自己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哭了呜呜呜呜呜!」唐秋也忍不住了,我们两个像是在比谁哭的更大声似的,两人的眼泪都像拧开的水龙头般哗啦哗啦直流,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控诉我,「我,我我都没说你,你怎么好意思哭啊!」
我抽抽噎噎地拧着手里的毛巾,「我也不想哭啊呜呜呜,谁让你发烧了,这里还就只有我——」
「呜呜?」唐秋哭的有些缺氧,打了个嗝,睁大了红肿的眼睛,「所以……所以你是在照顾我?」
我也瞪大了眼睛,任由眼泪从我的眼角落下,「除了我,你觉得还能有谁在照顾你?」
「对,对不起……」唐秋哭着和我道歉,「我不知道你是在照顾我!」
***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两个人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被赶回来的艾尔斯发现的时候已经喘不过气了——不是,什么玩意啊!重来重来!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两个达成了微妙的和解。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禽兽的。」唐秋抽抽噎噎捏紧了我的衣角,「所以,所以……你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我就也想哭……」
我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是我想哭的吗?」
我踏马泪失禁啊!
「那……」唐秋抱着膝盖垂下头,深紫色的髮丝遮盖住了脸,小心翼翼地重新抓住我的衣角,将我的外套递了过来,「你要不要把外套披上再哭……?晚上很冷的……啊,才不是在关心你!你不要误会!」
他的耳垂爆红。
第59章
「你耳朵这么红?想什么呢?」
我接过外套一边套在自己身上, 一边报復性地提问。
说真的,我有点后悔自己拧开了泪腺的水龙头开关,这一开,就真的很难关起来,刚才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冲动……我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最后将目光定在唐秋脖子后的腺体上。
硝烟味突然变得很浓。
但因为才不久前刚刚开过枪,我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情绪便被omega的信息素勾了起来, alpha这种生物除了稍微比omega能忍一些外,我再怎么对唐秋提不起兴趣,在omega的信息素面前,也只能如海啸中随波逐流的小帆船一样,被迫颠沛流离。
还有就是……
***
我伸手抵住自己的虎牙, 这里痒痒的,还是特别想咬人。
***
唐秋这张脸,居然可以变成那个人?
本能占据上方以后, 委屈感便无法抑制。
这是自小养成的习惯。
我被惯坏了,委屈了当然会撒娇。
我除了会对我哥撒娇外,也就只会对叔叔撒娇了。
但果然, 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
这问题打的唐秋措手不及。
他懵懵懂懂地看着我,愣了十几秒——瞳孔紧缩,要不是我眼尖,看到他的肌肉动作像是要起跳,立刻拉住了人,他恐怕都能将头顶这个小小的帐篷顶飞。
唐秋小朋友头和脸像是一颗巨大的西红柿。
但大哭一场后, 他身上的热度早就退了。
「太热了!今天晚上太热了!」他红着脸又惊又羞,掩耳盗铃般捂住了眼睛,被我抓住的手臂无所适从地丢在我的怀里,仿佛手臂不是自己的似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是好,小动作不停。
我摸了摸自己刚刚披上的外套,擦了擦眼泪,恶趣味地没有给他台阶下:「今晚,冷?」
刚才是谁说今晚冷,给我递外套的?
我不说。
唐秋半坐在地上,眼睛都不敢看我,只敢小声反驳道: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咦?我有说你一定有什么意思吗?」
脑中诡异的感觉代替原先了委屈感,我松开他的手,眼泪也止住了,就像只是单纯地和朋友聊天似的,调侃着人,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逗小猫真的好好玩欸?
「你想歪到哪里去了?」我抬起手,揉了揉他通红的眼睛,虽然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alpha浑然天成的优势让我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大总攻的气场,只要我不哭,就不会泄气。
「我没有……」他咬着唇,即使被我半威逼利诱地面对着我了,但,那双小动物似的眼睛,却还是不敢直视着我,目光定在帐篷的角落,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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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页
这个世界还是很注重x教育的。
再不谙世事的小奶猫也需要学习基础的颜色知识。
而且他是个omega。
即使我也戴了抑制环,而且直到现在为止,我的抑制环也没有受到半点损失,比起他脖子上那个已经被信息素染透,报废了抑制环,我要端庄太多了。
我的信息素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
不过omega的本能就是会对alpha产生反应。
不可能不会想歪。
我什么都知道,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状似无意道:「欸?是吗?那为什么你的腺体肿了欸?你真的没有想到什么吗?为什么你是这个反应欸?」我无辜地加码,点了点小小糖球,「糖球,你好像什么都懂?要不要教教我?」
——逗小猫真好玩!
唐秋险些叫出声,双腿微微屈起的半坐姿势把帐篷内小小的空间全部占据,我的位置正好他的面前,他的腿叉开,就分在两边的帐篷边上,避无可避,「你经验那么多!你要我教你什么?!」
「经验?没有哦?」我说着,又要掉眼泪,很勉强似地擦去眼角的泪包,委委屈屈抓住他的纽扣,「有件事从一开始我就很想说了哦……糖球,你为什么叫我禽兽?明明我都没有经验。」
睁眼说瞎话我也是一流的。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我不承认,谁能拿出小视频证明呢?
唐秋又一次愣住了,「你,你真的没有?」
「我有的话,为什么要问你?」
「那……那……」
我埋怨般看了他一眼,看的他浑身发僵,满脸纠结,看起来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冤枉我了。
「所以,」我又转回了先前的话题,「你能教教我吗?」
说着,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吻。
「!」唐秋瞳孔地震。
而我却像是完全不知情般在他脸庞上又亲了一口:
「是这样吗?」
「这样?」见唐秋没有动作,我又试探性地啄了啄他的锁骨。
「还是这样?」
我撩起垂在眼前有些遮住视野的头髮,带着期盼的眼神对他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唐秋的cpu已经停止了运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我。
感觉,在这里来一趴好像也不是不行?
看小奶猫的反应,很干净呢!
偶尔换个口味吃吃感觉也很不错。
我如此想着,便要伸手解开唐秋脖子上的项圈,没想到一直没有什么阻止意愿的唐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脸还是红的,但语气坚决——
「元黎,我们,我们,我们结婚吧!」
我:「…… ?」
「元黎你听我说,」唐秋害羞地用嘴唇贴了贴我的嘴唇——没错,只是贴贴,根本算不上亲——纯情小奶猫努力说服我,「既然,我是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你……我觉得,我们需要对对方负责。
「书上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
我是大流氓。
他继续红着脸道,「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回去以后我就叫父亲母亲帮我准备嫁妆,你也要快点,你好像……」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连要做那种事情需要结婚都不知道……唔,我也很想现在教你,但没有身份,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我没有办法教你呀。」
「还有,」唐秋小心而认真道,「元,元黎,我也可以叫你阿黎吗?」
我:「……」
屮。
虽然早知道他是真正的傻白甜。
但为什么良心有点疼。
我明明每天晚上都有给良心的棺材木板换新钉子的!
良心你别诈尸啊啊啊!
就在我在脑子里努力和死去的良心的尸体做斗争,企图将良心送回十八层地狱的时候——
我们头顶的帐篷唰地被拉开了。
一个缠着绷带的闪亮金毛脑袋探了进来:「唐秋哥!元黎同学!我们回来了……欸诶诶???」
我「啪」一声就捂住了唐秋的腺体。
「你轻点……!」唐秋惊唿一声,「打坏了怎么办……啊!我没有在为你考虑!」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打坏了吃亏的是你!
但我根本无心去包容他的小傲娇。
满脑子只有:
抑制环呢? !抑制剂呢? !
快来一个!要捂不住了啊!
这赛场上一堆alpha,omeg息素暴动是可以直接被请出赛场的。
唐秋可是正选射手,我不能没有他!
「元黎同学你为什么要欺负唐秋哥!」金毛二哈还嫌不够乱似的,大叫着将脑袋插了进来,如果不是小小的帐篷插不进他的大块头,我觉得他一定会马上钻进帐篷里,连头带白金色头髮超大个的脑袋拱进我们之间,帐篷里的空间瞬间全无。
我,赫尔曼,唐秋的脑袋从后到前依次排序,挤占了全部的空间。
脸贴脸头贴头肉挤肉地靠在一起。
唐秋:「……」
我:「……」
只有赫尔曼傻乎乎地笑着道:「嘿嘿,这样元黎同学就欺负不了唐秋哥了!」
我们靠的极近,近到赫尔曼脖子上抑制环上的开关挤在我的抑制环上,随着他挤压的动作,抑制环的开关就这么恰好地被打开了,一股若隐若现而又充满了攻击性的威士忌烈性蒸馏酒的味道立刻倾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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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页
信息素呛人的味道就要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
「!」我机警敏捷而又艰难地将他脖子上的开关关闭。
马勒戈壁,这是alpha的信息素。
我动作但凡慢上一些,让唐秋闻到了,或者让我再多闻一会儿,这个帐篷今天晚上就不能住人了——等等,alpha? alpha的信息素? ?赫尔曼散发出的是alpha的信息素?
而且还是威士忌味道的信息素。
那我当时救下的alpha是谁?
赫尔曼又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要护着唐秋?
还要和我换c位?
……
卧槽,我好像知道真相了。
***
「赫尔曼,我没有欺负唐秋。」我想扶额,被挡着,扶不了。
赫尔曼用力吸了吸空气里的味道,狐疑地看向唐秋:
「唐秋哥,真的吗?」
好吧,我也要承认,我和唐秋刚刚的姿势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不论是我抓着他项圈的手,还是他大敞着的校服,抑或者是他包围了整个帐篷的长腿,加上唐秋发烧和哭过的满面潮红与我脸上还没退下去红。
而且虽然我有努力捂住唐秋的腺体了,但信息素不是单纯的味道。
或多或少肯定还是会泄露出去的。
……
不是,唐秋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多涩爆了的环环扣扣啊!
项圈就算了,衬衫夹也算了,腿环是肿么回事0.0
推己及人……要是让我自己撞见了这一幕……
我是也得怀疑怀疑。
「元……阿黎没有欺负我。」唐秋也是无奈地帮我解释道,我在庆幸自己演技高超唬住人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比了个大大的贊。
「好吧,那你们快点出来,」当事人双方都否认的事情,外人也没有办法插手,赫尔曼不得不放弃,叉着腰(帐篷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影子),嘟哝着换了下一个话题道,「刚才在路上碰到了联盟军校的人,非要跟着我们回来,说了别跟了,还要跟,现在在防御塔外面等着咱呢,瘦猴精和打野还非要等你们一起商量。
要我说,直接全部干掉就好了……」
……
「阿,元黎元黎!快松手!」唐秋胡乱挥着双手,扭着脖子,像是一只灵活的猫猫条,企图逃离我捂着他腺体的手,「我要换抑制环了!」
我若无其事地松开手,「你和赫尔曼关系很好吗?」
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颗挤压了空气的金毛二哈脑袋请出帐篷后,我试探着询问道,在唐秋眼里我已经晋升为了他的[未婚妻] ,加上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于是乎,水到渠成地回答了我。
「我和赫尔曼吗?」唐秋道,「有点像你和叶泉芝吧,但有点不太一样,他是我小时候在下城区救下的,因为觉得他长得好看,所以我就把人捡回家了,我父亲母亲都挺欣赏他的,所以收作养子了,他们看赫尔曼和我差不多同龄,就把赫尔曼也送来帝国军校和我一起上学了,互相也有个照应。」
嘶,我看不是养子,是童养夫吧?
怜悯地摸了摸糖球的脑袋,我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谁。
原来这只傻狗知恩图报是真,只不过报的不是我。
……还好我嘴巴严,心里话都没说出口。
脚趾抠地了呃呃呃。
我嘆了口气,站起身,将糖球脖子上的纽扣和项圈全部扣上,防止被无处不在的监控或者其他人发现我一时兴起留下的姦情,舆论是很恐怖的,没有都能被说成有。
我可不想一边面对我哥的威压一边还要面对唐家的催婚压力。
「走吧,糖球,」我撩开帐篷地帘子,侧过头提醒着垂着脑袋正盯着自己的纽扣还有些回不过神的糖球,「我们还在比赛呢,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在比赛之后谈啊~今天才初赛第二天,联盟来找我们肯定有事情。」
「哦……哦,来了!」
***
「啊?什么?结盟?我们和联盟军校?」
「合作一起搞帝国军校?」
——我承认这个合作我有点心动了。
裴因,裴皇太子。
一只不管是我的情路还是我的事业路上,永远盘踞的拦路虎。
我恨!
第60章
考虑到那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 还有如今裴因把控住的大杀器,斑比,可以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裴因的视线下, 好在雨林别的不多, 就树最多了。
于是,在我的提醒下,从帐篷里出来后,众人避着监控找了处树洞,堵住洞口,小声密谋。
「艾尔斯,你帮忙解释一下吧?」我率先开口询问道,再不开口,感觉艾尔斯的视线会把抱着我胳膊的糖球盯穿,没办法,谁叫艾尔斯最在乎在其他人眼里的形象呢?
艾尔斯此人,和唐秋最大不同的地方就在他们对我的态度上。
唐秋傲娇,但口嫌体正直,嘴上嫌弃,但身体很诚实,见我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抱住了我的手臂,毫不在意其他人向自己投来的视线,而艾尔斯,他只有在私底下没有外人的地方才敢放开胆子与我亲热。
此时他眼中的羡慕嫉妒恨几乎已经实质化了。
但也只能停留在这份上了。
为了我打架扯头花什么的,艾尔斯没有正当理由是做不出来的, 即使真做了,也得扯一个光明正大的幌子。
「我解释?」艾尔斯终于将他那爪子似的眼神松开,移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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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糖球,这小奶猫粘人的让人有些烦,我老毛病又犯了,将人勾到手以后果然就索然无味了……
但现在扯开唐秋会有很多麻烦,等比完赛我再想想办法把人甩掉好了。
反正糖球的重要性不如艾尔斯。
我从善如流地递台阶,「艾尔斯你的逻辑最清晰,现在比分追的很紧,在我们休息的时候联邦军校在努力,在我们聊天的时候联邦军校也在努力,我觉得我们需要速战速决,但我想听的详细点。」
在进树洞之前我正好有留意过天幕上的比分详情,现在的比分是:
第一名——联邦军校/300分。
第二名——帝国军校/270分。
第三名——联盟军校/180分。
……
第十四名——达摩克利斯军校/50分。
第十五名——潘多拉军校/20分。
第十六名——阿喀琉斯军校/15分。
差距越拉越大是事实,我毫不心虚。
一句话说明了战场情况,还顺便夸了一下艾尔斯,吃软不吃石更的艾尔斯满意地颔首,开始讲述道:「我在找到赫尔曼的时候,看到了联盟军校和赫尔曼被困在虫族堆里,我并不知晓在我来之前他们都经歷了些什么,但队长是在联盟军校的保护下才成功被我救下一条命的。
事后联盟军校便顺势提出了结盟邀请,我们合力将虫族击溃,不过队长还是受了重伤昏迷,昏死过去前叫我们先回营地再商议,如果回到营地后他还没有醒过来的话,指挥权便先交由你,由你来决定。 」
队长就是打野,一个很靠谱温和且有骑士气质的老实人。
会选他做队长,主要是因为这支队伍里只有他最靠得住。
其二,其他队员,比如艾尔斯,武力值不太够,加上他主辅助,沉迷机甲不问世事的模样,本身会加入校队就是上层领导求来的,如果可以他宁愿将自己关进机甲维修室,要他做队长和杀了他没什么两样了;赫尔曼没脑子,排除;小正太糖球则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要他进校队可以没问题,但自己只适合听人指挥,不适合指挥大局。
而我,我在接到前任教官打来询问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我哥打视频。
我哥当时正要大发慈悲给我三千万星币。
那可是三千万星币!我毫不犹豫地便拒绝靠投票选择队长的提议,并表示:
你们看着选,反正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也能带飞你们。
这个重担自然而然便落在了现任队长手上。
选的也没毛病,我很满意。
这支队伍中我除了艾尔斯关系最亲近外,这位队长是最照顾我的人。
听到他昏迷过去的消息,我便顺嘴问了一句: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营地的帐篷里,虽然昏迷但没有发热,还有防护罩和摄像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联盟军校……?」优先关心了一番队友后,我将话题引回正轨。
联盟的五人都来了,但每一个看起来都伤得不轻,有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有手臂上缠着绷带的,还有半个身体都是绷带的,适才在听我们讨论的时候没有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身为有求于人的一方,他们的姿态放的很低,在短暂的耳语后,他们之中伤的最轻的副队长路斯言被推了出来。
气质与我们队伍中的队长有点像。
「很抱歉打扰了,」路斯言拘谨地戴上联盟军校的军帽,说道,「是这样的,想必大家都看到了联邦军校的实力,我们冒昧的认为,帝国军校这次夺冠也会很吃力,所以,在此想提出结盟的邀请。」
我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他伤的是最轻的,但那是和他其他的队员做对比,路斯言看起来十分狼狈,穿在校服里的自己的衣服都露了出来,是一件洗的发白髮黄里衣。
我问道:「 理由呢?不止这些吧?我们与你们结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们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战斗能力了。」
「我们伤的这么严重还不是为了救你们队长——唔!」有个瘦小的队员挣扎着就要向前,被另外三个队友飞快地摁在了地上,只听得到一声闷哼,路斯言迅速道歉:「抱歉抱歉,我的队友太冲动了,他认不清状况。」
话毕,路斯言直起身,回答道:「虽然我们联盟军校战斗力不如贵校,也不如联邦军校,但我们有一颗愿意为母校赴死的心。」
闻言,我忍不住挑起了眉头,这话居然能在军校生口中听到?
与从前读过的热血幻想小说中人人怀有崇高理想的世界不同,这里的军校早已被固定的阶级等级渗透腐败,大部分人,像我,进军校就是一个跳板,出来以后就能直接接任联邦上层的官职,什么理想,什么热血,什么高尚的荣光,不过是为我镀金罢了。
让我为帝国军校赴死,我只会说:
这破学校,也配?
路斯言苦笑道:「我们都是被联盟军校特招进学校的,如果没有联盟军校的话,我们可能现在都还在荒石星上打黑工……至于另外一个理由……元黎同学,你知道的,我们校队没有一个是贵族。」
将无关紧要地记忆从记忆宫殿中扒拉出来。
唔,好像联盟军校是三常军校中唯一还在招收贫民特优生的军校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最好的基因都只在上层中流通,被剩下的基因才会被发配到下城区的贫民窟中,贫民里真的很难出现一个基因突变的天选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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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联盟,本质是靠共和主义起的家。
至今还保有初心。
一般落寞的贵族清高自傲,不屑与贫民作伴。
联盟军校就这么落寞了下去。
连原先的三所军校友谊赛如今也只剩了联邦和帝国。
实在是实力差距有些大。
他继续道:「即使我们拼死打过了异兽,也可以负责吸引联邦军校的注意力,但大部分异兽都在联邦军校的范围内,身为贫民的我们,无法猎杀捕抓属于帝国皇太子的猎物,那是亵渎。元黎,我们商量过了,我们可以牺牲,但请留下一个我们队的队友,我们只需要第二名,回报母校。」
啧,稀巴烂的世界。
「但是,你们是在为联盟军校比赛,联盟军校应该能保得住你们的吧?」我拍了拍腿上的尘埃,站了起来,「你们没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吧?」
「元黎同学你别误会,虽然……我们的母校领导明确是有说明过,让我们不必担心,放开拳脚,但是……」路斯言也很不是滋味,道,「我们曾经在摄像头面前露过面,贵族们不能明面上对我们做什么,但联盟军校中还有很多其他与我们一样的同学,尽管我们可以放开拳脚不管不顾,但他们不能啊……」
意思是其他人会被自己连累导致仕途被针对。
联盟军校出来的学生虽然不能爬的特别高,但总比死在荒星上好。
……emm被疯狂针对是会进局子的。
局子很烂,里面有很多酷刑,收了钱的狱警是可以对犯人动用私刑的。
只要不弄死,没人管。
听说受过刑的犯人念叨过: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就死在荒星上。
不过,路斯言这一支队伍,居然宁愿死也不想连累其他人吗?其实狠狠心是能装作不知道的吧?毕竟只是连累其他人,自己上头有人保着又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麻烦。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我做不到,但不妨碍我对人肃然起敬。
我思考了一下:「知道了,这把保护伞我可以当。」
利益和理由都能够说服我。
不是心软,是利益互补。
那过分天真的理念我不贊成。
但没有必要特意给人泼凉水。
我都烂成这样了,早就被这个世界的脏污埋透,作为出生即罗马的既得利益者,既没能力反抗我自己的阶级,又捨不得自己如今拥有的福利,做拯救世人的神女什么的工作还是交给其他女主吧。
***
「……他们结盟了?」裴因看着自家被摧毁的防御塔以及天幕上积分飞涨的帝国军校与联盟军校陷入沉思,「什么时候的事情?」
班纳特很淡定,「刚刚。」
第61章
班纳特头都没抬,拨弄着手上的显示屏,只是轻而又轻道:
「不愧是我的姐姐呀。」
裴因:「……」
他现在理解为什么艾尔斯会把班纳特送进精神病院了。
班纳特的精神状态似乎越来越不正常了,见过元黎之后他似乎就陷入了与自己吵架的自言自语的状态,直到几分钟前才稳定在这一个人格,但他没空再去搭理班纳特了,他指挥不了班纳特,班纳特的失控性实在是太强了。
白斐更是被他扣上了手铐,比起班纳特,元黎特意提醒过的人更令他慎而又慎。
天上的天幕准确地显示了联邦军校目前的危机。
第一名——帝国军校/500分。
第二名——联盟军校/470分。
第三名——联邦军校/450分。
……
第十四名——达摩克利斯军校/50分。
第十五名——潘多拉军校/20分。
第十六名——阿喀琉斯军校/15分。
被帝国军校超了也就算了, 联盟军校居然也超过了他们。
裴因回过头侧身望着身后的队友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为了取得胜利,他们将异兽和虫族全部吸引到了自己的营地中,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休息,只休整了不过半个钟头。
谁成想,竟为他人做了嫁衣……
裴因一边将仍然冒着热烟的木仓别在身上,手上摆弄着一把小型的银黑木仓,一边靠着树干站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着,紧紧盯着他,在这支队伍中,他就是主心骨,是名副其实的队长。
「防御塔已经被摧毁了两座,」裴因冷笑一声,「做好准备, 帝国军校和联盟军校结盟了。」
「这座塔,我们一定要保住。」
「是!」
***
我迈着轻快的步伐,游刃有余地指挥着联盟军校的队员和自己的队友一路向前,不出我的预料,联邦军校的积分之所以会上升的那么快就是因为他们队伍一刻都没有休息。
而我们的队伍,虽然让艾尔斯留在营地守家了,但每一个人都经过了充分的休息。
再加上裴因他们做的很好,异兽几乎是成堆成堆挤在了联邦军校的防御塔外。
我们有最好的狙击手和敢死队,还有我这个sss级的alpha。
收割异兽的脑袋就像是在割韭菜一样。
「——好,现在联邦军校距离我们还有多远?」我假装打开对讲机,其实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光脑屏幕上,上面显示着:
[斑比:姐姐,只有600m了]
我脑子又不笨,单看裴因和斑比的反应就知道裴因肯定把控不住斑比了,虽然校联赛将信号禁止在了赛场内,但斑比就在赛场内啊,不利用斑比我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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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在赛场内用了[摇一摇]添加附近的人,即使没有斑比的联繫方式,也可以加上。
校联赛被我玩的像是碟中谍。
「600米……」我沉吟片刻,突然像是打通了脑中的脉络——
裴因是长距离攻击型机甲单兵。
alpha的精神力几乎都是作用在战斗中。
可以为自己带来附加。
而裴因的附加是附着在自己使用的武器上的。
无论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在他的手中都会变成长距离大炮。
机甲是如此,小木仓和雷射木仓也是如此。
和裴因做队友是一种很棒的体验。
射手和机甲单兵的集合体,谁不爱?
但和这样的人做敌人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
他的精神力为他带来的附加使得他的攻击距离正好是,600米!
我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匍匐在地冲着所有人大喊道:
「快趴下!!!」
「轰——」
就在我喊出的下一秒,一道巨大的白色雷射应声而出,雨林的中央瞬间多了一道充满烧焦痕迹的裂痕。
随着滚滚硝烟散去,联邦军校的五道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联邦军校的校服带有披风,他们的披风随着风唿啦啦作响。
……不管是学校还是里面的学生,都很爱装逼呢!
为首的裴因从容不迫地在我面前蹲下。
低着他高贵的头颅,将枪口对准我的额头,轻轻开口:
「元黎,你真狼狈。」
「对比你们是狼狈了些,」我瞥了一眼裴因身后警戒的四人,毫不在意地将裴因的枪口从我的脑袋上拍下来。
除了柏诽,其他人我都不熟,不认识,围在裴因的四周,像极了裴因的保镖。
就连柏诽也低着头,躲避着我探究的视线。
我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血,用力擦了擦脸颊上的灰尘,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赫尔曼,去救联盟军校的人。」
撇头看了一眼身侧还在冒着烟的泥土,我心有余悸。
我太熟悉裴因了。
裴因的招数狠厉,在战场上是绝对的大杀器。
如果不是我们躲避及时,只怕是要在医院的疗养舱里待上一个星期了。
最可怕的是他的cd时间,体力若是补充及时,仅仅需要十分钟。
「我x !这也太狠了吧!」离我最近的赫尔曼拍着胸脯大声的骂道,用力踢开险些砸到了自己脚的树干,忙不叠去抬一旁被压在倒塌的树下的联盟军校的盟友。
「你们没事吧!」耳机里传来唐秋焦急的声音。
「没事,」我与裴因同时站起身,他的队友在唿唤着他,趁着他转身归队的功夫,我略微调整了一下被雷射的余波波及到的对讲机,回答道,「裴因交给我来控制,你们搞不定,剩下的人你们搞定。」
「啊?你一个人可以吗?」唐秋惊讶道。
不在现场的艾尔斯在不断询问: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和裴因作对!」
「元黎!不要做傻事!」
——离线状态中的队长终于上线了。
就是声音太大了。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着头,忘了我戴的是耳机,不是拿在手上了。
躲不掉,耳朵嗡嗡嗡的qwq
还有,为什么上线第一句就是批我……?
委屈.ing
「我要是搞不定的话,就没有其他人搞得定了。」说着,我便摁下对讲机的关机键,抓住了裴因的衣领,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跃过重重包围,径直向着隐秘处跑去。
***
「你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呃!」
裴因刚开始还要装自己的大冰山邪魅人设,但我没有和他废话,迅速将他身上的木仓械卸掉,一拳便垂在了他的脸上,眼泪又克制不住地流下来了:「你知不知道!就差一点我xxxx[哔哔—— ]就要进医院了!」
太他大爷的疼了。
就刚才趴下去那一下,我脸上那细皮嫩肉就被那余波刮的生疼生疼!
泪失禁体质受不了一点苦。
关键裴因还是皇太子,我又不能真把人搞废。
——帝国的皇帝皇后会找我哥告状的!
只能把有威胁性的武器全部清理干净,和人赤手空拳地打一顿。
就像我们儿时一样。
裴因愣松了阵,摸了摸鼻子上流出的鼻血,便被迫迎接着我数不清的拳头:
「——你冷静点!」
「我冷静你爷爷个大鸡腿子啊!」
我一拳比一拳用力。
拳拳到肉。
裴因龇牙咧嘴,不得不和我对打起来。
两个顶级alpha打起架来是不要命的,即使没有穿戴机甲,那打起来也是山崩地裂,惊天动地,打到后来,竟然僵持了下来——虽然我的精神等级比裴因高,不过□ □强度其实是差不多的,只有在机甲的操纵上我的优势才比较明显,尤其我还练不出肌肉,裴因身上全是邦邦石更的肌肉, rou体搏斗我不占优势,但这里又不能开机甲,也没个保险措施,只能这么打了。
「唿……唿……」裴因握着我的手臂,我的手臂被迫停留在他的脑袋上方,拳头仅差一点就能揍到他的眼眶,他却好像比我厉害一样,挑衅地看着我,「你还真是一身牛劲,就这么看不惯我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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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特,我在心中暗骂道。
但我是那么好控制的吗?
「砰——」的一声,我用脑袋狠狠地砸向他的下巴,他防不胜防地闷哼一声,要我说,皇太子殿下是真的够可以的,他下巴不疼,我脑袋都疼,哪怕我这么做了,他的手还是牢牢地桎梏着我。
甚至企图将我的两只手一起合在一起。
不过无所谓,我噗嗤一笑,惹来裴因疑惑的目光,但还不等他发问,我便恶狠狠地咬上了就在嘴边的喉结——没有手,我这不是还有嘴吗? ——用力一扯,虽然没有将他脖子上的肉撕扯下来,却也将他的领口撕扯开。
我就像一只饿极了的小兽,眼角的泪混着血水一起,黏煳在了我的面上。
「……嘶!」裴因终于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我是真的将他的衣服撕成了一块破布条。
他胸前的大片肌肤就这么露了出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布料被撕扯开的痕迹,声音有些沙哑,「想艹就来艹,老子又不是不给你艹,有必要搞这么多花花肠子吗?」
我:「???」
我真的在认真打架!
「屁——」等等,我好像有了一个新主意。
我吐出嘴里的布条,将人推倒。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必要揍裴因,以alpha的恢復力,一点皮肉伤害,没几天就能恢復过来。
——不如从内向外发起进攻。
躲避监控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我抓着裴因来的地方正是我当时抓着唐秋来的瀑布边的山洞里,这里还留着我用烂树枝烂树叶铺成的破烂小床,裴因的面色有些奇怪:
「你早就做好准备了?」
我不再言语,沉着脸,就把他身上已经是个摆设的衬衫往上推开。
随后,凝结精神力,抓着人的大腿,便将人钉在了墙上。
……
「哈—— [哔哔哔] !元黎你疯了吗?!」
「闭嘴!」
「都出沫子了你还要来?!」
「……」
「哈,哈……」
第62章
[ ! ! !为什么黑屏了! ]
[不就是打个架吗?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吗…… ]
[你们都好天真, 既然黑屏了那肯定不能播啊嘿嘿嘿]
[泥垢了!阿黎那么纯洁美好肿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
[说个鬼故事,我尝试黑进监控,直到被防火墙弹出去也没有找到阿黎和裴因的踪迹tt]
[楼上, 我觉得是因为他们捏爆了摄像机]
[什么?校联赛现在居然还有防火墙了?我黑前几届监控的时候都无事发生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单把你弹出去了? ]
[我发誓!我就进去看了看!还不到五分钟就被弹出去了qwq]
[喂喂喂!话题歪了歪了!阿黎和裴因去哪里了啊到底! ]
[我的直觉告诉我, 他们就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
[磕疯了吧你们「原因」党, cp磕磕就算了还当真啊? ]
[+1, 做这种事情也得看场合吧?在校联赛做这种事情……? ]
[+1+1+1我家阿黎事业心upup不可能会在校联赛做这种事情的! ]
[我们皇太子党也是清白的好吗? ]
[你家皇太子看我家阿黎的眼神就不清白……]
[两个a之间能做什么啊? ? ? ]
[两个a之间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
如果元黎能看到这条弹幕的话, 她也一定会如是点头:
两个a之间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
身为帝国最受宠爱最尊贵的皇太子, 裴因这辈子都没有求过人。
这是第一次。
但裴因的求饶是没有用的,匍匐在眼前的女孩,仍然在一心一意地在折磨着他,他微微张开的口咬着自己的手臂,却仍然无法抑制地发出掩饰不住的喘息声。
女孩身形娇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她的动作,无比粗鲁。
精神力交融处,在不断震盪。
酸涩的梨香和冷杉又在暴动。
……
「……你怎么这么松?」女孩疑惑地动作,询问道,「还有其他人碰过你?」
裴因抽着凉气,元黎的精神力太恐怖了,他几乎无法回答。
只能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字眼:「我tm是alpha!」
「也不是没有可能吧?你不是a同吗?」对方却像是故意和他作对般,嘴下不留人。
「谁跟你讲我是a同了!」裴因脸色铁青, 胸口发闷。
铁石心肠的皇太子的内心深处陡然生出一股酸熘熘的感觉。
——分明是这个小东西上次自己弄的!还要怪他太松? !
「哎呀哎呀,怎么心跳的这么快?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嘛~」对方熟练地拍了拍他的心口,侧头将耳朵贴在那处,撒着娇,可精神力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意思,反而向更深处冲击着,恶狠狠地冲击着他的精神力,一个alpha怎么能对此无动于衷?本能的,裴因的精神力也不受控制起来。
但元黎完全没有给过他反击的机会。
……
这是裴因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精神力等级之间的差距。
***
将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我抱着失了神的裴因从山洞中出来。
勤劳的元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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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了。
做了这么一件大事,至少庆功宴裴因是参加不了了。
我的贡献真是太大了!
***
「队长,」我伸出手,将手中昏睡过去的裴因送到队长的手中,我倒是也不想整这么奇怪的y ,关键是我们自己队友中,除了队长以后的其他几人吧,几乎都被我攻略了一次——赫尔曼不在赛道上,他根本没进赛道——交给他们,怕不是想引起什么可怕的修罗场?
尤其是艾尔斯……
我没有直接回到战场上,而是拐了一个弯,从瀑布山洞下回到了属于我方阵营的营地内,特里斯坦惊讶地从我的手中接过帝国的皇太子,错愕地抬起头, 「元黎?你怎么回来了?」他踌躇再三,终于还是询问道,「还有……你对皇太子殿下……做了什么?」
特里斯坦的话让我差点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
我上前两步,略微为裴因整理了一下披风,我是一个有教养的世家小姐,不至于让人连一件披风都披不上就把人带出来了,所以,裴因如今的模样与最开始被我掳走时并无不同。
联邦军校规整的校服一丝不苟地被我扣到了最上方。
只有脸上多了几块青紫的淤青,鼻子和嘴唇上还残留着没有干涸的鼻血。
一看就知道我下手有多重。
借着整理的功夫,我又再次查看了一番,心里有了底,便放心地对着特里斯坦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队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皇太子不敬呢?」
说完,我又垂下眼,似伤心道:「就是皇太子有些脆皮,没想到就打了几拳,便被我揍晕了,」在心里扯了个鬼脸,皇太子风评被害和我元黎有什么关系呢?
特里斯坦:「?就打了几拳???」
我:「是啊,就几拳。」
特里斯坦:「……元黎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以后你想当这个队长了,请好好和我说……」
「说什么呢?除了你谁还会想当这个队长啊?」我吃惊地抬起头,似乎非常震惊于对方会这么问,除了靠谱的老好人骑士先生特里斯坦真的有人会想当这个队长吗?我就短暂地当了那么几个小时,就觉得真麻烦。
该我拿到手的权力我自然会拿。
但区区一个队长……
我思考了一下,队长又不能给我们下药让我们对他言听计从,我想听他的话就听,不想听的时候随时可以跑路,以我对其他人的了解,赫尔曼以外的其他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更何况,比赛完以后他就不是我们的队长了。
最多在投简歷的时候多说两句。
我又不需要。
言而总之,做这个队长真没意思。
「……」特里斯坦想吐血。
***
[哈哈哈哈哈! ! !队长好像想骂人,但忍住了]
[说什么呢?我们特里斯坦圣洁的脑子里根本没有骂人词彙好吗? ! ]
[好了楼上,知道你家队长是教会的骑士了,不用再提「圣洁」这个词了! ]
[终于见到我元黎大宝贝了呜呜呜! ]
[所以说校联赛的主办方到底是想怎样啊?到现在才把最重要的主角镜头放出来? ]
[已经明目张胆到直接称唿人为主角了吗==]
[楼上不要引战! ! ! ]
真碍眼,他的姐姐就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点击举报弹幕后,班纳特如行尸走肉似的合上显示屏,闭着眼,眼下硕大的黑眼圈更衬的这人像是随时随地都能猝死一样,疲惫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
三天三夜没阖眼都不一定是他这状态。
「你是不是嫉妒了?嫉妒他们可以随意发着弹幕,而你不行,你只能躲在屏幕之后窥视着屏幕中的人,不仅无法触摸她,连发一条弹幕的资格都没有。」身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斐摆弄着手腕上的手铐,发出清脆的响声,恍若无意般搭着话。
班纳特抬起眼,深潭般的双眸闪烁着白斐看不懂的光,只冷冷道:
「关你屁事。」
白斐一时语塞,却没有放弃,继续道:「我说对了?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我有办法让你得到她。」
班纳特没有说话。
***
事实证明,我的计划果然是正确的,跟着元黎走,包有肉吃!
没有了裴因,其他人就都是纸老虎。
风捲残云般将其他校队处理干净,回头再处理联邦军校最终防御塔。
最终,冠军是帝国军校。
亚军按照约定所言,被我送给了联盟军校。
最后的季军……
我心虚无比地看了一眼被队长当木头似的捧在手中的皇太子,看天看地,看水看树,就是不敢再看第二眼,说是小费的话,帝国的皇帝皇后大概会把我嘎了吧?不给说不过去,毕竟人家白白做了我的精神力发泄器,但给了就变成不正当交易了。
连这个世界的法官都知道,给钱了就是犯法,不给钱就不算,那就当是我给的友情赠予好了。
帝国皇太子裴因和元黎的友谊天长地久!
今天以后我们冰释前嫌,两不相欠,之后还做不做宿敌就看裴因怎么想了,他想再和我过不去那我乐意奉陪,实在不行就像今天一样简单较量较量精神力就好啦。
只有一件事让我比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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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比赛结束以后斑比的消息界面便是一片空白。
我主动发了的几条消息居然也石沉大海了。
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这么多年没见,不说人,一条狗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法以从前的视角去理解斑比,也就把不准斑比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真的很在意!
「好在意啊!」我用力削着手中的苹果皮。
「你在意你也别和我的苹果过不去啊……」
裴因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沖我喊道。
他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一个alpha做到他这种地步,惨欸~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做受。
只有耕不坏的田,没有累不死的牛,这句话只适合用在那群身体极限可怕的要死的omega身上,用在alpha身上得反着来,让我们说谢谢裴因,为我的脑子世界百科全书又添加了一笔新内容。
……虽然不是很懂我一个崆峒人为什么要记这奇奇怪怪的知识。
不过我还是没搭理他,自顾自将手中削好了的苹果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能给你削皮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你这是削皮?」裴因叼着嘴里被我削去了一半果肉的苹果瞪目结舌地看着我。
「不满意就叫其他人给你削皮!拜拜!」
我翻身跳下床,才不惯着他呢!
我要去参加庆功宴了!
嘻嘻!香香软软的柏诽!我来啦!
第63章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提前一天预定了半卡车红色玫瑰,再将柏诽邀请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小花园角落里,然后优雅无比地询问——
「可以允许我追求你吗?」
可以预想到他大概会说出什么拒绝的理由,而我会一一详细解释自己的应对方式,由此来说服柏诽来同意我追求他,实在不愿意,我可以告诉他,我会先让他和裴因解除婚约,之后用他喜欢的方式来追求他。
可谓是方方面面都考虑的非常到位了。
但我始料未及……
计划赶不上变化! ! !
他大爷的棺材木板的拿去给火箭当燃料都没我的人生离经叛道, 这个世界总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的时候抽我一个大嘴巴子,当然,我没有想要和世界做对抗的意思,为一个人而对抗全世界这种事情我这种小废物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要是做得到的话我现在就去拯救这个世界了!
我呜咽着像个蜘蛛一样挂在了心上o的身上,信息素暴动,额上的汗水沾湿了毛茸茸的胎毛刘海,鼻头抽动着不停地想要去嗅柏诽的后脖子,我满面潮红,百般不愿却也只能臣服于本能,苦苦乞求:「求你了呜呜呜!柏诽!阿诽!诽宝宝!给我吧给我吧!就一次就一次……我就摸摸,不进去!」
内心狂叫:
这个世界能不能对我友好一点!
柏诽用力往下摁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捂着耳朵,努力拒绝着我:
「不……不行……」
所以啊!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
***
计划出现差错前两个小时。
光脑嗡嗡作响。
从裴因的病房出来以后,我的光脑就没有停下来过,为了保护vvvvvip病房客人的隐私,特瑞斯星的医疗设备也做足了充分的升级——帝都星给特瑞斯星划了不少活动资金——出了这个病房以外的其他地方虽然还是该漏水的继续漏水,该掉漆的掉漆,该被列为危房的继续被列为危房,但这间病房的设施是真好。
屏蔽信号措施做的一级棒。
一出裴因的病房,之前被屏蔽光缆拦住的消息便一窝蜂似地挤进了我的光脑里,我连点开都没有点开,只看了消息弹出页,千篇一律都是要约我去嘉年华玩耍的邀约。
嘉年华,为庆祝校联赛在特瑞斯星顺利展开而发起的娱乐活动。
大概就是什么鼓动人心啊,打打gg啊酱紫。
还有一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工作室的联繫方式,叶秘书给发来了好几份gg邀约,金额很是乐观,不过还不如我随手往星网上发的一张日常生活照片的钱多。
更不用说和我哥给我发来的零花钱相比了。
但我知道这是gg商们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价格,再考虑到以后我是要参军的人,要进联邦高层的欸,万一这些gg商以后做了什么事情被翻出来了,我也是要受牵连的。
所以虽然这几天在网上上传照片都快传出火星子了,我也还是郑重拒绝了他们。
光荣地失去了在嘉年华上投放全身照的机会。
帝国军校的人基本就没有缺钱的,预备队员现在还没上场过,没什么知名度,我基本是把他们当透明人看的,唐秋和艾尔斯不用说,豪门少爷,特里斯坦不用说,圣洁的教团骑士,代表了神明的颜面,教会是不会让他去拍gg的,这对神来说是一种玷污,只有赫尔曼傻乎乎地去拍了一组健身照。
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赫尔曼一拿到钱就迫不及待地去给唐秋和我买了一个礼物,「给恩人和好兄弟买的礼物自然要最好的!」据说那些钱不太够,赫尔曼还倒贴了一些进去,要不是唐秋资助了一些,他大概是要把自己的半副身家都赔进去。
其他校队不知道,但联邦军校今年也没几个去拍摄gg的。
gg商们为此长吁短嘆,难过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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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最火的几个头部明星居然都这么低调!
其他人充其量也就是来凑数的。
不过刷星网的时候粉丝们的反馈倒都是好的方面:
[好可惜呜呜我都准备好钱包为我推下血本了! ]
[周边-1-1-1-1-1,难过.ing]
[谢谢我家宝为我省钱了!但是麻麻不需要qwq]
[没人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我为了之前喜欢过的队员买过几个商家的产品,买了回来就是积灰,今年的多好啊!呜呜呜笑着笑着就哭了]
[自印小卡嘞~走一走看一看嘞~]
如果这是gg营销的话,我认为这非常成功,欲扬先抑,还能顺带提升身价——尽管我不需要——但以后肯定有能用到的地方,比如,上联邦讲台演讲的时候可以降低被刺杀的概率之类的。
把消息界面往下滑了滑,红点像是永远都划不尽一般。
着重点开了叶秘书,我哥,柏诽,斑比的聊天界面。
没有新消息。
今早也是被光脑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是裴因喊我来探望他的消息,原先以为柏诽也会在场,我才艰难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没想到来了以后裴因告诉我柏诽早早去为庆功宴做准备了,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忙。
也就是说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了……
我直接将光脑关机。
抓上顺手牵羊来的红苹果,一边走一边往嘴里放苹果碎块,也就只有裴大皇子这么麻烦,吃个苹果还要我帮忙削皮,我比他好养多了,矫情起来最多也就非瀚海星的水不喝,非森春星的果子不吃而已。
从医院到庆功宴场地的路很短。
是的,为了方便皇太子出行,这次活动的管理人员大手一挥便在医院安排了直达电梯,竟也方便了我,我坐上透明防弹玻璃制作而成的高级电梯,啃着手中的苹果往下看。
地面聚集了不少人群。
但看样子不是来追星的。
我想。
人们的脸上画着花花绿绿的字符,手中举着大大的横幅,托我基因的福气,这辈子我没有近视的担忧,这让我可以透过已经上升至百米高的电梯看清那些字符— —
[拒绝拖欠工资! ! ! ]
[既然有钱资助特瑞斯星,为何不把拖欠工人的工资还回来? ]
[罢工罢工罢工罢工! ]
[我们要工资! ]
啊哈,是罢工的抗议游行啊,大概是联邦上层又不给工人发工资了。
口中的苹果有些味同嚼蜡,梗着脖子咽了下去,我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这个世界员工的薪酬每个月只有一千星币,赫尔曼买给我的礼物足以使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美满地生活上十年。
最近行情还不太好,不少小星球的人民被虫族袭击破坏,大批量的难民涌入下城区,职位供不应求,许许多多的人失去了工作,于是不少人趁乱压低员工的工资,甚至扬言【有的是人做你的工作】,再加上ai的技术已经精进到某种骇人的地步,于是明目张胆地拖欠工资的也有了。
但人们的举报只会使一个小公司的老闆进监狱,仍然无法保护自己的权益。
联邦压不下来,干脆就请这些人进贫民窟领救济金了。
这些人一下子从云端跌入地底,有不少人原先是中产阶级,事到如今居然要他们和那些吸食违禁品的烂人混在一块,怎能愿意?于是也就只能闷头继续找能坐办公室的艰苦工作了,被压低工资或拖欠工资也不敢举报,只能像这样在大街上游行了,试图让联邦上层那群纸醉金迷的老东西睁开眼,大发慈悲地给与保护。
就连这场游行没过多久都要被武力镇压了。
甚至无法在网际网路上传播。
而我,我只能在电梯之上啃着苹果嘆口气了,除此以外,我一个没有实质权力没有实质官职的人,根本无能为力,最多也就在心里感慨一声,幸好这辈子我的投胎技术不错。
这个世界,是富人的游乐场。
穷人只是游戏中的一部分。
……由此可见,我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是真好。
***
计划出现差错前一个小时。
「嗯?」
我正无聊地甩着苹果核,电梯突然停了下来。
抬起头看了一眼……
电梯没有停在一百层,而是停在了五十六层。
门开了。
我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居然是白斐……?
瞬间警惕起来了。
虽然已经给人下了药,但这种药只能防止他泄密或自杀,再就是让他诚实点,但这不妨碍他对我动手,能完全控制人体的药物也被列为违禁品,我可不能明目张胆地留下痕迹。
面对着我警惕眼神,白斐只是很无所谓地对我摊开了自己手腕上的小圆圈,那是一个红色的手环,我以前进监狱的时候也戴过,在监狱之外可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手环了,一旦佩戴者出现暴力倾向,或是有暴力的趋势,手环便会主动点击佩戴者,用以惩戒罪犯,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佩戴者的武力值。
星际的高科技用在罪犯身上非常实用。
「皇太子殿下做事做的很周全,即使人受了重伤也託了其他人给我戴上了这个,」他轻笑一声,当初面对我的恐惧仿佛截然无存,「这样你放心了吗?」
他说的是实话,也只能是实话,但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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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适应良好,看着脚底下的抗议游行队还有心思与我搭话:「元大小姐,你不觉得底下的人很可怜吗?」还不等我接话,他就又自言自语着回答了自己,「也对,像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体会不到这些人的可怜之处的 。」
这我无言以对,我的确和上层那些人别无一二。
空气似乎凝滞住了。
良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言不由衷,身不由己,尽管我的身不由己比起你们可能微不足道。白斐,」我开了口,声音有些艰涩,「我有点好奇你在加入反叛军之前在做什么?」
白斐微微一愣,却是又笑了,「我吗?之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摸着脸笑的十分开心,「但是加入反叛军以后,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他笑着凑了过来,「你知道吗?我这张脸,这个名字,都不是自己的。」
「看出来了,这就是你加入反叛军的理由吧,」如果是的话我还是能理解反叛军的,虽然我在他们的世界里应该就是一个反派角色;虽然我一定会和叛军们抗拒到底,为了自己的乌托邦。我抱着胳膊评价道,「反正我是想像不出来为什么一个没分化的人会像omega一样如此求偶,简直就像c区的性资源们一样,唔,你不会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
c区,贫民窟中着名的红灯区,只要十个星币便可以做成一桩皮肉生意。
我没去过,因为不干净。
「是啊。」
被我下过药以后他已经没有了自尊心……可能原先也没有……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白斐双手插在兜里,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有件事您可能不信,但是,这里还是干净的呢,元大小姐。」
「叮——」
我还想再说什么,但抬头一看,电梯已经停在了一百层,白斐笑得仿佛自己原先就是[白斐]一样,如镜头前一般风光霁月,先我一步走了出来,「真羡慕你们呢!大小姐。」
他最后感慨道。
***
当我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在人群中寻找柏诽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回放着白斐的话,与此同时,突然想起了某个被我遗忘在九霄云外的人,从他说起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开始,我就有意地开始寻找他与其他人的共通之处了,五官,头髮,名字,他就像一个被粉碎切割又重新组合而成的人。
那个人也是如此,所以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连我的哥哥也很难帮我摆脱他。
他是我转学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
不会吧?他已经疯到混入反叛军了?
但不知为何毫不意外。
反叛军如果有他加入,联邦至今抓不住他们的首领也情有可原。
元淮从不提他,权限不足的我也没资格访问机密资料库,皇室的资料库即使拥有权限也进不去,简直就是另类信息茧房。
我的余光瞥见与我同样站在名利场中心的柏诽,不由感到心中一沉。
……
计划出现差错前半个小时。
一口饮尽手中的红酒,我向着柏诽走去。
「先生,」我首先扫视了一遍自己身上的着装,今天我穿了一身黑色的鱼尾长礼裙,不知道哪个鬼才设计师设计的,居然制作成了方便私奔的款式——灵感源自某次上了新闻的: [伴娘竟当着新娘面拉着新郎跑了]的事件——提起裙子底下是一条裤子,但外面是看不出来的,也很方便跳舞和行礼,然后道,「可以与我跳一场舞吗?」
「乐意之至。」
柏诽在这场庆功宴上就是代表着皇太子出席的,他的任务就是陪人跳舞,拒绝任何一个人都是失礼的,在我来之前他就跳了无数场舞了,此时身体有些绵软不堪,却还是要答应我。
我沖他wnik了一下,在即将进入舞池的前一刻,带着人从人群中滑入最左边的阳台。
——「这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
柏诽早在进入舞池之前便一直在留意元黎的动静,其实,他今天之所以来的这么早,不只是为了在庆功宴上多帮帮忙,毕竟他是联邦军校的辅助,又不是帝国军校的辅助,他帮再多忙别人也只会记得是帝国的皇太子妃帮的忙,而不是「柏诽」在帮忙。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
但柏诽还是做了。
因为这是他难得有机会摆脱裴因的场合。
即使真的很累,很忙,事情很多。
元黎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但她为什么会喜欢裴因呢?
……想到自己可能做了第三者,柏诽皱了皱眉头。
但心中还是有一丝隐晦的庆幸。
庆幸是元黎。
本来今天说是要柏诽去照顾裴因的,但是裴因说,因为元黎今天想来照顾自己,所以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柏诽才有机会独自一人在庆功宴上忙碌。
即使忙碌,他也如此享受。
但柏诽没有想到之后的跳舞环节自己会如此受欢迎,几乎每次停下来,就有人来邀请自己,而他,根本无法拒绝,这就是身为帝国皇太子妃的用处,毕竟是纳税人供养着的花瓶,他没有资格做自己。
哪怕身边没有裴因,他也要尽自己应尽的职责。
明明舞会大厅如此巨大,但落在柏诽心中却是缩小了几倍。
舞池真是拥挤呢……柏诽思考着,搭上眼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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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阶层身体流着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冰冷的钱币。
每个人的手都是凉的。
隔着或蕾丝或皮革质地手套的温度让他被迫清醒着。
元黎邀请自己时候,柏诽已经有些脱力了,正当他思考着自己不小心倒在元黎身上会不会被她误会为自己是个爱装柔弱的绿茶时,元黎竟然带着他,离开了拥挤的舞会大厅。
室外清新的空气涌入他的鼻腔,却突然让他有些昏昏欲睡,是积累了许久的疲惫感突然袭来。
「你……」柏诽的神情有些恍惚。
「来跳舞吗?」
女孩轻笑着伸出手,柔软的黑髮随着风拂过他的脸颊。
清冽的梨香和微凉的晚风一起,对他做出了邀请。
这是一个美好的梦。
而梦,是註定要被打破的。
第64章
夜幕已然降临许久。
黑绒布般的夜空中点缀满了点点星光, 这便是我们的舞台。
不过特瑞斯星的天气还真是炎热,外面只比起里面,美中不足的只有一点, 外面没有空调, 特瑞斯星没有气温调节器, 一曲完毕, 我们竟是热出了一身汗。
奇怪,怎么越来越热了?
我摘下腰上别着绒扇,为自己和柏诽扇风,心道,而且这股热意似乎比温度更高,径直从皮肤外烧到了皮肤内,最后烧煳了我的神智。
……
我煳里煳涂地亲上柏诽,可怜的柏诽,他一个omega怎么可能抵抗的了一个sss级的alpha……我的脑中走马灯似地回放着进入舞池前的每一帧,努力思索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终于, 脑中的记忆定格在了那杯红酒中。
在接手之前……
接手之前的记忆完全模煳不清了,但这更证实了那杯红酒有问题,对方可能对我进行了一些精神引导,我见过这种招数,在面对那个疯子的时候,啧,是白斐。
***
大概就是刚进宴会厅的时候吧,许久没有见到的白莺与我险些撞了个正着,我最开始拿的那杯红酒就那么刚好地洒在了我的身上,这也是我换了黑色礼服的原因,原先我也是为了浪漫要死要活非要穿白色的长礼服,这种礼服躲闪不便也就算了,沾上了红酒还格外显眼。
我不知道白莺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他红着耳尖,期期艾艾地看着我,一个贫困生居然主动提出了:
「抱歉,元黎同学,我不是故意的,这条裙子我会赔给你的……」
我:「?」
他是不是霸总小说看多了?但我也知道这条裙子,他是赔不起的,好嘛,想想他那个奇葩未婚夫,想索赔的话在嘴里转了又转,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说什么,我对自己撩过的对象还是有点包容心的,霸总小说是有点害人不浅。
红酒倒了,只能拿新的了。
而当时站在红酒边的人。
只有白斐了。
***
即使被我餵了药,也不老实。
居然在我的红酒里也下了药。
还好我是在他走之后才喝下的,否则事情会怎么发展……
我抖了个激灵。
「唔!」柏诽与我一同打了个激灵,但被我这个八爪鱼抱着,他根本无法挣脱开,我们口中的红酒味如胶似漆般融为一体,于是,残留下的药也顺就顺着交换给了柏诽,我们的身体都燥热了起来。
「不……不要……」
柏诽哭的我心都快碎了,但我的身体已经不是由自己的心所控制的了——可以的话我真的是柏拉图式爱情的爱好者啊! ——是被药物控制了。
我抬起头,急不可耐地吻住他的眉眼,一边道歉,一边乞求他:
「求你了,柏诽,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我的声音是典型的音域广,正常说话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少女音,但软下嗓子,夹起来的时候,就是字正腔圆的软妹音,我也不是不能再夹一点,但那样就是纯粹的萝莉音了,让我听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性缩力拉满,不过幸好,软妹音和萝莉音的撒娇效果是一样的。
所以我求人的时候一般都是用的软妹音。
柏诽捂着脸,仍然在哭,而我抓紧了时机,将人往客房带,两个泪人哭哭啼啼的互相拉扯着,这画面还真有喜感,我要再赞美一次——那个提出给宴会厅装电梯的人简直太人才了,真的不是早就预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场面吗?
锁上客房,我将人甩在了床上。
柏诽哭的梨花带雨。
他是一个非常有底线的o。
该说不说,如果我不是个性单恋,我绝对是个百年难遇的痴情种,见到柏诽哭成这样,我竟然真的停下了粗暴扯他的动作,结果最后变成了我强忍着脖子后爆炸疼的腺体,两人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在酒店的客房中,面对面,面面相觑,一人捧着一杯机器人送上来的热茶,正儿八经的开始谈话。
我问:「柏诽,你为什么不愿意呜呜呜,我超喜欢你的!」
柏诽:「……阿黎,我知道你喜欢皇太子殿下,你要为了自己的真爱克制住啊呜。」
……
我:「啊?」
柏诽:「?」
「等一下,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喜欢裴因?」我大为不解,「我哪里表现的像是喜欢裴因的?因为我只揍了他一个人吗?」
柏诽:「……殿下说……说你……」
我:「我不喜欢裴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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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诽:「……」
我:「我喜欢你你是不是就可以给我干了?」
柏诽:「……我是殿下的未婚夫。」
我:「是不是你不是裴因的未婚夫,就可以给我干了?」
柏诽:「……」
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我:「。」
看来得使用迂迴大法,我烦躁地揉乱了头髮,直到现在,我突然感觉自己对曾经和现在的这些心上人好像都是处于一种很莫名其妙的r欲,或者说胜负欲,不排除ao的本能吸引,但是拿不到手我就是有些气急败坏。
不说其他人的,柏诽现在这么轻而易举就顺着我的话回答了,太轻易得到的就是会如此不顺,我突然感到索然无味,却又不是那么索然无味,我将这点归咎于他还没有亲口说出喜欢我三个字。
做炮友没有问题,我却又不满足于此,人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我至今都没能完全认识自己,时而兴致来的狠,时而又态度大反转,我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单纯用逻辑是无法解析完我这个人的。
心理医生也说过,像我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的。
我结下的仇家基本都是被我渣过以后来报復我的。
可谓是天生渣女海后体质。
——怎么he是一个好问题。
但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我先进浴室泡个澡,」脑子拐过弯了以后,我用力摁了摁脖子后似乎正在一蹦一跳的腺体,「先试试凉水可不可以降下温度和情谷欠吧。」不知道白斐给我下的是什么药,能不能用凉水降下温度。
床上的柏诽抱着被褥失神地点了点头。
「啊,柏诽宝贝,」这家酒店真不错,不止配了小雨伞能吹气球玩,抽屉里还塞了几包烟,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叼着一根被半点燃的烟,从浴室里探出了半颗脑袋。
平时我肯定不会在酒店里吸菸,但烟能有效地抑制脑内某种疯狂叫嚣的声音,我也顾不得维持形象了,今晚的形象已经够烂的了,柏诽吓得愣住了:「怎,怎么了?」
「症状是会突然克制不住地想要do爱,腺体发烫髮石更,不do的话后脑勺就会呲啦啦的疼,和针扎似的,你照着这个搜一下,重点关注第三点,等半个小时我要是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就加上第四点,」我咬着嘴里的菸头,好像被下药的人不似自己似的,混不吝道,「不do大概就会死。」
说完,我就合上了浴室门。
半个小时后,我有些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精神力逐渐凝实,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白斐是真会啊,报復心真强,都快赶上我了,他是真想搞死我啊。
「咚咚咚——」
柏诽在浴室门外担心地拍着门,我从浴缸中抬起头,声音透过水汽,有些不真切——
「柏诽,加上第四点吧,快点。」
又过了十分钟,我在浴缸里躺尸等死,浴室门又被拍响,柏诽带着哭腔拉开了浴室门,我吃了一惊,发现柏诽的脸上居然连羞涩都没有,只有百分之百的焦急,我心下一咯噔,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妙。
「阿黎——这种药,如果一个小时之内不做的话,你会死的的——」他竟是冷静了下来,至少看起来比我冷静多了,也是,被下药的是我,又不是柏诽……但柏诽接下来做的事情属实让我瞪大了眼睛。
他开始解自己的纽扣,一边解一边和我理智分析:「我查过了,这种药没有解药,只能做那种事情,」但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我的眸中闪过流光,虽然早对柏诽的身体有了预期了,但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得说一声惊艷,他继续道:「来不及送你去医院了……只剩下十几分钟了,算上走的路程,到电梯那里,医生也赶不上救你……所以,阿黎……来吧……」
我却并不着急,摸着下巴,还有功夫询问:「可你不是帝国的皇太子妃吗?这样可以吗?」先不说其他的,唐秋会那么执着于和我结婚以后再do就足以看清这个世界对ao之间的偏见了,柏诽身为皇太子妃,在此时此刻为我献身,这是一件多么令人血脉喷张的事情啊?
「……我其实,早就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准备,」柏诽黯然地笑着,将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我不能生育,所以,在被皇太子选上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准备了。」
我:「……」
妈耶,帝国这是要绝后吗?皇太子找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我, a ,肯定不能生了,一个柏诽,直接被判定不能生育,帝后真的不会哭吗?裴因是想怎么样啊?想自己生吗?
——后来裴因真的自己生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
半夜意乱迷情后,我抓上外套穿好衣服走出酒店房间,看到天边的月亮,突然生出了一种寂寞的感觉,有一种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的感觉。
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自己慢慢走楼梯。
酒店的环境很不错,楼梯之下就是一个大花园,我预备去花园里坐一坐,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人影,靠近一看,竟然是唐秋。
「醒醒?」我推了推他,「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过几天还要比赛呢,明天十点开始就要训练了,感冒了也是要去医疗仓里躺半天的。」
唐秋迷迷煳煳地醒了过来,下一秒,眼睛便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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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页
「你事情忙完啦?」
「嗯?」我的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打量着眼前唐秋同样穿戴整齐的着装,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
他白玉似的耳尖立刻就红了:「才没有等你半夜也没有想邀请你去嘉年华!」
「耶?自爆了欸?」
「!」
「走吧,」我轻笑着对他伸出手,这颗心忽然涨的很厉害,「不是要去嘉年华吗?」
虽然很晚了,但最近特瑞斯星很是疯狂,至少作为主要娱乐项目的嘉年华是不会这么早就收摊的,听说是24h营业,店家换了一拨又一拨,那个熬不住了,后面还有一堆没排上位置的店家在等着顶上呢。
毕竟这是特瑞斯好不容易得来的福分,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做生意变成了一项拼体力,拼家属体力的活动。
效果却也立竿见影,这次在特瑞斯星的嘉年华已经在星网上连续霸榜了数天热搜,热度居高不下,仅次于关于比赛的热搜,看样子特瑞斯星这几年的gdp都不用发愁了。
「……」糖球撇过头,将手放在了我的手上,「我就当是你要邀请我去嘉年华的哦!」
***
到了嘉年华的场地,糖球整个人便肉眼可及的兴奋了起来,本身身为o装a的射手体力就很不错,我险些都没能拉住人。
「怎么了?」他有些不乐意地哼哼着,但还是回过头来等着我。
我笑着领着人去了一旁卖面具的店铺——
「挑一个喜欢的怎么样?」
毕竟我们现在都是星网知名人物,随随便便就走在嘉年华的场地上,想不被人认出都难,这还没走到主要场地,刚刚在外围,卖面具的店家就已经认出了我。
「是元黎小姐吗?!」店家很是惊讶,在我点头以后,很快就将衣服拿了出来,「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没问题。」
看吧,我就说。
低头签完名,抬起头却发现糖球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
糖球摸着手中的猫咪面具,声音有些闷闷的,突然问道:「你是不喜欢我这张脸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就是身材?」
「……」我能说实话吗?
「看吧!我就说!」
我扶额,问出了今晚我问了第二遍的问题:「怎么会这么想?」
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一点。
「……其实,」糖球双手捧着猫咪面具,眼珠子向右边移动着,「我当时醒着,就,你让我变脸的时候……变完脸以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得好好……我就猜到,你可能,不喜欢我的脸。」
正当我思忖着该怎么应付的时候,突然又被打了一记直球:
「我这么问,其实是想问问你,你喜欢我变成什么样子啊?」
「……我都能变的。」
第65章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幸好,糖球本来也不是很执着这点……见我久久没有回覆,唐秋笑着戴上面具:
「你怎么这么慌?我就是开个玩笑。」
后半夜,浓厚的云层吞没了明月,但嘉年华的主办方早已预料过般,适时地放起了斑斓的烟花,从天而降的七彩火光碎在他的眼角,唐秋似有所感般摸了摸,然后就好像只是这么说了一嘴,转过身,甚至走在了我前面。
而我在付完钱以后,居然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我:「。」
这好像不对劲。
我的钱啊!
这莫非就是渣渣在不小心在伴侣面前险些暴露后的慌张感吗?也是给我体验上了……我扶额嘆息,却也只能抬起脚步,追上面前的人。
嘉年华非常热闹。
大大小小彩色帐篷错落在广场上,为了能够容纳更多人,帐篷与帐篷之间的空隙只够容纳一个人, 我看到有卖棉花糖的小推车,便拉上了唐秋一起买了两个大大的粉红色的棉花糖。
「买一送一做活动嘞——」
我从棉花糖的甜蜜乡中抬起头来,好奇地要往那顶帐篷走去。
但这次拉不动唐秋了。
唐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棉花糖也不是很好吃,甚至有点齁甜,但他就是沉迷在了棉花糖中,不断变换颜色的烟花将他的半边脸淹没在或黄或绿或紫的光线中,紫发也染上了不一样的光泽,眼中有粼粼闪光,整个人靠在一旁的矮墙上,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他周身的气质为之一变, 与刚才截然不同。
若说刚刚是软乎乎甜甜的小糖果,现在就是冰冷的锋刃。
我心里大概有了些数,但对方直接询问的话,我就会装傻。
于是闷头将手中的棉花糖也塞给了他。
唐秋愣了愣看向我,没有接。
我只将视线停留在刚才的帐篷上,伸出手的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反而伸的更直了,我几乎是将棉花糖怼到他手上的……也许?我没有看他,不太确定自己的手伸到哪里了,「你好像很喜欢吃?我要去玩了,这个就给你吧。」
「……你只吃了两口?」
「嗯,下面都没碰过。」
说完,我就把手里拿的竹籤子塞进他的手里,从头到尾也没给他一个眼神看,便往另外一个帐篷里走去了,拿上塑料小手枪的时候,我还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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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页
我有点毛病,我一直知道。
尤其是直面一份太单纯的感情时,这种感觉尤其明显,从前勾搭过的一夜情对象,要么馋我的身体,要么馋我的钱,再不然就是抱着不单纯的目的接近我,我对这种感觉其实很敏感。
真正的良家子弟我不会碰。
只要他们不主动送上来。
……会送上来的权当不单纯分类。
如白莺类。
我那次也没有真正碰他,至多言语轻佻了些。
之后他迷上我那就是他自作自受了。
如小羊类。
他身为侍从,其实就是为了那种事情准备的。
我是以对待工具人态度看他。
从前听过一句话,大概能解释我现在的情况,真正的爱是要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境况下,而谢之卿和柏诽类,我个人认为一开始只是我在单向付出,后来是他们单向付出,我们从未真正建立过平等的感情关系。
……
但唐秋有些太单纯了,而且我们的地位姑且其实也能算平等,再打个比方,就像是霸总小说里浪了半辈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的花心,突然遇见了一个真正单纯的小白花,连逗人都觉得良心不安。
……
「老闆,打一枪要多少钱?刚才听你说买一送一?」
我比划着名看向在帐篷正中央挂着的箭靶。
小小的很普通的款式。
红色的,一环扣一环。
旁边是大小不一的彩色气球。
「一发子弹一星币,但最近嘉年华嘛,做活动,一星币可以打两发子弹,射中靶心即可获得大奖哦!」帐篷的老闆是一个肥硕但机敏的胖大哥,一个小小的黑色礼帽被顶在光熘熘的脑袋中间,十分喜感,但动作十分灵活,我说要打来打几枪,就迅速为我递上了塑料手枪的子弹,生怕我反悔似的。
戴上连接神经的头盔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正中心的靶子会动。
难怪老闆这么大气,居然还买一送一。
陷阱居然射在这里。
「砰砰砰——」
发泄似地打了几枪,忽然,一只手握上了我的手,「欸欸欸,你这样,只是在浪费钱。」
我抬眼一看,险些被闪瞎眼。
一个杀马特脑袋突然沖我笑了笑,珠光色的眼影与「丁零噹啷」响起的银环,让我不愿回想的记忆骤然从记忆深处翻江倒海般涌出,苏晨,苏星的弟弟。
下意识摸了摸我脸上还挂的好好的粉色蝴蝶面具。
——他是怎么认出我的? ? ?
顺带一提,我现在还没和苏星和好。
会有让我结婚这么可怕想法的朋友不进黑名单里躺躺还能怎么样?
出了黑名单后,聊天界面也仅限于红包。
有红包不领是傻子,但又不代表我要和好。
加上这次苏星没有参加校队,所以我连和她的聊天界面都没有再打开过,也就对这对姐弟也来了特瑞斯星这回事没有丝毫知情,偷瞄了一眼聊天记录,居然真有给我发消息。
「这种玩具枪和你们平时用的真枪不同,也有自己的窍门,」苏晨却是十分照顾我,虽然是个omega,但面对我的时候莫名承担起了alpha的角色,单看外表,他看起来就真的像alpha一样,有抑制环存在,我们互相之间也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他握紧了我的手,细心地同我讲起了打枪的诀窍。
联赛不会向观众公布选手的第二性别,怕有心人进行歧视。
我抿了抿嘴,用余光瞥了眼不远处仍在与棉花糖作战中的唐秋,没忍住多看了一眼奖品单上挂着的巨大玩具熊,如果把玩具熊送给唐秋的话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下这个氛围?
这顶帐篷的老闆商业嗅觉灵敏极了,一看到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玩具熊身上,马上搓着手摘下了头顶的黑色小礼帽,对着苏晨鞠躬,「你看,这个小美女好像很喜欢这个玩具熊呢!要不要试试?情侣有优惠哦!」
「你想要吗?」苏晨问道。
「谢谢,」我抬起头,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我不怎么熟悉的弟弟道了声谢,「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的。」
「噗——」
我:「?」
不是苏晨发出来的声音?我向着声音的发出地看去,只看到一个有些矮,还有些胖的红髮谢顶男,他在我看去的第一眼,就突然站直了身,然后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明目张胆地戳了一下苏晨的腰。
「兄弟,你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教omega身上?」
他语气不屑,说着话就拿起了另一把塑料手枪。
「 omega可控制不好自己的精神力,」谢顶小胖墩摁下塑料小枪的开关,话语间,几个彩色气球便随着他的动作炸开,其中包裹着的亮片飘落在地面, 「小妹妹,你是不是很想要那个大熊?」
小胖墩对我挤出了一个笑容,笑的牙齿间的肉都挤出来了:
「求求哥哥,哥哥帮你拿,还能帮你教训那个没眼力见的alpha。」
苏·没眼力见·alpha·晨:「?」
元·小妹妹·omega·黎:「?」
「 omega可是需要细心照顾的宝贝,」他浑然不觉,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着一边不懂事的alpha ,「不要累着omega ,我们alpha能帮忙做到的事情就顺手帮帮忙一起做了嘛! 」
那老闆只一个劲地顺着客人:「哈,是,客人你说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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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页
苏晨心里不太舒服,「不是所有omega都那么娇弱。」
小胖墩只当苏晨是护妻情切,摆了摆手,很懂的样子,「唉,我知道我知道,最近的omega都很爱面子,要给他们面子嘛,没关系,哥帮你们打玩具熊,等着哈,只要给我十发子弹的时间……」
「砰——」
话音未落,一枚玩具子弹划破了空气,直直射中靶心。
「老闆,我射中了。」
「啊,哦,哦哦!」
我木着张脸,接过老闆递来的巨大玩具熊,这是一只棕色的、巨大的玩具熊,几乎和我一样大,抱着它,就像是要把我压扁了一般,更显得我像个娇软omega 。
早说了,我可以的。
苏晨笑着戳了戳一旁呆滞了小胖墩:「吶,这就是你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 。」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手无缚鸡之力。
小胖墩:「……」
我抱着玩具熊,脚步一顿,突然很不想他这么开心。
「你下来点,」我心情很不好,今晚一脸懵逼地就和唐秋冷战了心情不好,靠近了苏晨,结果发现苏晨也比我高了两个头,心情更不好了,「我要和你说悄悄话。」
苏晨虽然疑惑,但还是满脸甜蜜地往下腰,连声音都夹起来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呀?」
我也甜甜糯糯地回答道:「其实……我是个alpha。」
趁着苏晨僵住的一瞬间,我抱着超大个的玩具熊,跃过他的身边,直直挺起胳膊,将那么那么大一个玩具熊,捧在了唐秋面前——
「老婆,送你哒!」
苏晨:「???」
老闆:「???」
胖墩:「???」
唐秋:「……啊?」
***
另一边,终于从床榻之间清醒的柏诽艰难地打开光脑,摸了摸身侧。
那里已经冰凉,大概是出去了。
光脑上面显示着帝后的新指令,帝后得知自己最珍贵的宝贝疙瘩皇太子居然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们要求身为皇太子未婚夫的他立刻马上去照顾裴因。
帝后会查询医院走廊的监控以此来作为他去照顾皇太子的证明。
身为帝国皇太子妃……就必须要承担起这份照顾皇太子的责任,柏诽揉了揉脖子后还残留着的痛意,将礼服领口别到最高,遮住后脖子上的牙印,他咬着牙,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即使是做戏,他也要表示给帝后看。
反正,裴因他,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干净的,柏诽心想。
一边打开门,一边拖着事后沉重的身体,向着医院走去。
柏诽几乎是一路扶着走廊上的扶梯才走的起来。
……
但事情好像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你刚刚从元黎的房间走出来吗?」皇太子身为alpha,自然可以嗅到他身上留下的alpha的梨香,裴因拧起眉,他其实已经大好,只是今天为了保险起见不能参加庆功宴而已。
身长玉立的alpha从床边站起,他没有开灯,只在床头放了一盏床头灯,微微扬起头,光与暗的边缘落在他正好抬起的上半张脸上,这仿佛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平白下降了十几度。
刚才用的是疑问句,这次用的是肯定句:
「……你居然还挺开放的,该说不愧是我从c区捡来的人吗?」
柏诽咬着下嘴唇,没有出声。
他已经习惯了裴因的低气压和身边冰冷的空气,但还是会感到害怕。
没关系,很快就过去了,皇太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要忍过一时……
只要忍过一时……
忍过一时就好。
每次都是这样的,这次也一定不例外。
——「嘁。」
现实无情地给了柏诽一巴掌。
这次,出了例外。
裴因勐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毫无人情味的双眸注视着他,「你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敢上元黎的床?」
「殿下不是不在乎我是不是干净的吗……」柏诽被勒住了脖子,吐字都有些苦难。
「……」裴因仿佛看垃圾一般地看着他,「我是不在乎你干不干净,但我也没想到,都把你送进皇宫里培养了那么久,别人一招手,你居然还会就那么贴上去,柏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廉价?」
「我这么廉价……」
柏诽垂下头,难得没有顺着他,第一次为自己发声:
「我这么廉价的话,殿下为什么要救我呢?」
裴因看着他,感到手中有些湿润,他捏起柏诽的下巴,柏诽竟是哭了。
像个破破烂烂路边垃圾箱里就能翻出来的布娃娃。
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卑的,这是第一次鼓起勇气。
为了证明心中的光不是虚假的人造太阳。
而是真正的明月清辉。
「元黎喜欢我。」柏诽闭上了眼,「殿下,她和你不一样,她说她喜欢我。」
还没有等他继续吐出下一句话。
「哗啦——」
一叠纸片被拍到了他的面上。
「殿下……?」
裴因寒着脸,松开手,放任他像个失去了身上的线的提线木偶般倒在地上,冷笑道:「你说元黎喜欢你?你问我为什么偏偏在c区的垃圾堆里挑中了你?自己看吧,这就是原因。」
「你真的以为她喜欢你吗?你以为她的喜欢能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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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臂,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柏诽的心口挖着刀,柏诽从来没有听裴因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曾经,甚至还祈祷过希望冷漠的皇太子能多对他多说一些话,但事到临头了,他却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高兴。
「我当年,只差一点点,她就和我结婚了,但仅仅因为我暂时没能接受她的转变,她就把我甩了,毫不留情面,你以为你是谁?比我当年又有什么优势?」裴因道,「不止是我,哪怕是她的好姐妹,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方南寻记得吗?和我们在一桌吃饭的那个,她惹恼了元黎,元黎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从学生宿舍搬出去了。
而在那之前,元黎甚至为了她,答应了与我拼桌。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柏诽,元黎是比我更薄情寡义的罂粟。
你好好看看吧,看看你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
裴因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想笑,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嘲讽柏诽,还是在说服自己。
看看元黎,把他们逼成了什么样子。
柏诽被摔在地面,瞪大了眼睛,无数照片散落在他的身侧,他侧着脸,面贴着地。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照片中的内容,完全收入其中。
洒落在地面的照片中,无一不是在展示一个人的青年时光。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绝色五官,与他曾经见过的谢清秋几乎一模一样,但长在这个人的身上,却好像要更漂亮,两个人如果同时站在柏诽的面前,柏诽也不会认错。
谢清秋是水,照片中的人就是冷硬的石头。
或者说,是温润的鹅软石。
数张照片记录了同一人从白衬衣,军装,再到身着迷彩服在战场中压着枪械,驾驭着线条流畅的机甲,穿着西装登上联邦演讲台,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皆是言笑晏晏。
只是,有的是黑髮蓝眼,有的则是……
白髮,金瞳。
「是天使病,」裴因淡淡道,「元黎的老师,谢宴璟上校。」
「天使病……?」
自动触发病房内加装的ai搜寻引擎。
冱寒的文字被投射在白色的墙面上:
「天使病,得病之人,头髮会慢慢变成白色,眼睛会慢慢变成金色,寿命会被缩短到一年以内。
病因未知。
据说,直到人死之前,除了发色和和眼睛以外,都不会发生什么变化,皮肤还会变得光滑,一直到死去,都会让患者以最美丽的形象留在人间,留在人们的脑中。 」
「对患者的亲属来说,死者死去的模样大概是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吧?」裴因讥诮道,「谢清秋输的不冤枉。」
柏诽只觉得天旋地转。
但裴因偏不放过他。
他和元黎会做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骨子里的冷漠无情简直如出一辙,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逼着柏诽继续看,好像这样,他才能从其中找到一丝慰藉。
第66章
从第三人称视角来看这个画面很喜感,两个呆滞的路人甲,再加上一个从外表看不出真实性别的[alpha] ,目瞪口呆地站在帐篷前,而帐篷左前方的矮墙边,一个[omega]正在对一个气息凌厉的[alpha]表白。
还如此直白, 直接喊人老婆。
简直是倒反天罡。
场面一时像是摁下了暂停。
我:「……」
谁都能看出来我是为了摆脱面前的困境所以才喊糖球老婆的吧?
所以糖球, 你快接啊!
我手都要举酸了!
唐秋似乎思索了一下,微微唿出一口气,终于看不下去我那么悽惨可怜的模样,将手中拿着的棉花糖竹籤捏在一块,丢进了一边的垃圾箱里,竹籤划过一道弧度,精准落下。
他一手接过了我手中巨大的玩具熊,一手抓住了我刚放下玩具熊和塑料小手枪空空如也的右手,拉着我便逃也似地离开了社死现场。
「笨蛋,这么大个的玩具熊,很重的!」
唐秋不看我,转头将脑袋埋进玩具熊毛茸茸的耳朵上,这只玩具熊真的很大,我捧着的时候都要举高才能不让它的两只脚落在地面上,放在唐秋手里,他抱着玩具熊的腰,玩具熊的脑袋就刚好垂在了他的头顶。
我被他拉着,抬起头只能看到唐秋红艷艷的耳尖,一时失笑:
「两个棉花糖都吃完了吗?我看你都丢了。」
「……」唐秋被我逗了这么多次,似乎也有一些开窍了,忽然间便想起了我和他说过的,我给他的那个棉花糖被我啃了两口,让他吃下面的,他却将整个棉花糖都吃完了。
我感到手中人动作一滞,好像不会走路了般,突然开始同手同脚,迈起了笔直的步伐,忍不住笑出了声:「糖球,我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一直在走直线耶?」
他还是没有看我。
我没话找话:「糖球,你衣服是不是有些短了?」
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背影。
唐秋今天穿了黑色的短袖和迷彩长裤,脚上踩着的是棕色的皮靴,将裤脚都塞进了鞋子中,他的腰很细,迷彩裤又很肥大,腰带扣到了最小,却还是有些松垮地挂在他的腰上。
短袖是正正好,可他又抱着熊,巨大的玩具熊导致他的上半身不得不向后挺着,于是,一截白色的细腰便露了出来,白的很晃人。
兴许是话中调侃的意味太重,惹得人带着玩具毛茸茸的脑袋,气鼓鼓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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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回酒店了!」
「看到肚脐眼了!」
「——!」唐秋咬紧后槽牙的声音传来,「再这样你就自己走。」
「我不,我偏不,就算你让我滚我也不~」我嬉皮笑脸地将脸凑了过去。
「你,你你,你滚!」
我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来,多骂一句,超爽的!」虽然嘴上没个把门,但手却非常有风度地将他露出肚脐眼的短袖下摆往下拉了拉,「我老婆,不给其他人看。」
唐秋:「……!」
***
「元黎,元黎同学在吗?有人找你——」
刚回到酒店,松开握着糖球的手,和糖球互相道了别,窗外的第一缕晨曦便照了进来,看着晨曦的光倾洒在酒店的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我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多愁善感。
——啧,这不符合我的人设。
正寻思着掏出光脑,看看最近是不是撞上什么邪门玩意了,就在这个时候,酒店的保安拿着一把小小的塑料手枪走了进来,挥舞着大声吶喊问道。
「啊,我是,怎么了?」我一边应着,一边也没有忘记自己原先想做什么,掏光脑的手也没有停下,当我打开日记的那一刻,玩具手枪也被塞进了我的手中。
还没等我询问,老实又话痨的保安就忘我脑袋里塞了一车轱辘话:「元黎同学是吗?酒店外面有人找你,等你很久了,我喊人走他也不乐意,非要我拿着这个塑料手枪进来找你,说你看到这个塑料手枪就知道是谁来找你了,」他挠了挠头,「酒店的规则是说要保护你们的隐私,但我这… …我这也……」
手里的塑料手枪并不陌生,是刚刚在帐篷里碰过的。
「什么样的?」我摸了摸塑料手枪的质感,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刚才那把,间隔如此短暂的记忆力不会骗人,我问着,目光却是放在了手中的日历上。
今天的日期是,3.12。
往后数几天,3.17。
……我说怎么总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原来马上就要到我的生日和那人的忌日了,真是的,当年非要撑着陪我过生日,现在好了吧,我每次过生日,都要想起那人。
「元,元黎同学?」保安大叔是个实诚而又管不住嘴的中年老哥,而我偏偏是个泪失禁体质,他一下子便慌了,手忙脚乱的掏出了一包皱巴巴的湿巾,「同学,是不是那个来找你的人欺负你了?哎呦,看起来挺好一小伙子怎么竟干些欺负omega的事情……你和叔叔说说,叔帮你教训他!叔虽然是个beta ,但好歹是这里的保安,帮你赶个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用力擦着泪腺处不受控制落下的眼泪:「没事,叔,他没欺负我。」
欺负我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想教训也教训不到了。
但是这位保安大叔还是不怎么放心,见我哭的这么狠,非要和我一起去外面找那人,等见到站在酒店门口等着的苏晨,我和他皆是一愣。
苏晨比起我刚才见到的整洁模样乱了不止一点,杀马特的髮型好像被人揪住过一样,原先分区明晰的髮丝区域现在混在了一块,不仅乱,而且有些炸毛。
苏晨愣,我猜是因为跟在我身后的保安。
「没事儿叔,」我说,「我有些话要和他说,您要是不放心,您就站在旁边看,昂,保管不会吵起来。」
苏晨也机灵,在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和他的头髮以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对,叔,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她。」
保安大叔狐疑地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最后在我的再三保证下还是找了块离我们不远的石墩儿坐了下来,和守门神似的,就那么看着我们。
苏晨:「那个……你和保安大叔说了什么呀?」
「出了点意外,」我注意到他无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角,这句话也是顾左右而言他——好明显——按捺下吐槽的欲望,「你找我做什么?」
苏晨:「我……我我……」
我:「?你,你?」
苏晨:「我我我我我——」
我:「你你你你你?」
「……阿黎,你可以让保安大叔先回去吗?」苏晨无措地抓了住自己的脑袋,那头杂乱无章的脑袋大概率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在那张被杀马特和各类银环遮盖住的脸,我愣是看出了一抹羞涩。
我:「……」
好想笑。
比起苏晨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我反而无动于衷。
脑子甚至可以冷静分析:
他喊我阿黎。
不管他是从星网上看到的我的名字,还是他的姐姐告诉的他,他都应该知道了我就是他当时的相亲对象……嘛,我毕竟长着这么一张脸,还撩过不知道多少桃花。
我还看不出这位杀马特纯情少年想要说什么吗?
不想拆穿罢了,但看他如今被我迷的七荤八素的样子……我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保安大叔,再想想那已经被我丢进黑名单的多年饭票,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次做打破少年芳心的坏人。
有点小羞涩呢!
「我是alpha……」
「我知道!」我还没说完,他便迅速道。
「你知道你还……?」我有些惊讶,毕竟我当时偷偷摸摸地把少年和他小弟们的聊天内容全部听了个遍,还以为这小少年就是个货真价实的o同,虽然在帐篷前和他说过一遍了,但我还以为他是没听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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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页
苏晨飞快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保安,似乎在确定保安大叔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垂下脑袋,看起来像是要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脯里,声音无比微小,连我都要凑近了才能听到——
「其实我是想来道歉的……」
「道歉?」
「我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居然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对你做那样的事情……那样做,和恶劣的alpha有什么区别——我说的是除你以外的其他alpha !」他下定了莫大的决心般,勐地抬头与我对视,视线如火焰般灼热,脸庞也像被火烧过似的,红彤彤的,但没能坚持三秒,又垂了下来,懊恼的话语在我的耳畔响起,「啊,真是的……明明想把话都讲清楚的……」他缓了缓,声音慢慢恢復正常,却仍在颤抖:
「阿黎,我想问问你,如果,如果当时我再主动一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我当时,再主动些,要到你的联繫方式,他的位置会不会……」
「是我的?」
我叉着腰,深吸了口气,啊,所以啊,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努力避开苏晨,甚至还慌到跑进了主办方办公室了?不就是因为担心遇到这种场面吗?姐妹的弟弟,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
我最害怕的生物。
更何况是以结婚为目的。
如果我还考虑苏星的话:
「没有机会的,苏晨。」
「那我,可以喊你姐姐吗?阿黎姐姐……」
喊着喊着就喊上床了是吗?
「……不可以,苏晨。」
你们男人的小诡计在元黎面前无所遁从!
啊,我真是个有罪的女人。
第67章
苏晨感觉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不管是正在天上高速飞行的小车还是在酒店门口打着哈欠的保安,一切都像是被人摁下了0.5倍速,周围的事物放大放慢,他瞪大了眼睛。
只觉得从元黎嘴唇一张一合, 刺耳的话如冰锥般扎进他的耳蜗:
「苏晨, 我们没有可能的, 并不是我有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而是……」
漂亮的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女孩, 伸出了她白嫩的手, 抱住了他的脑袋,他不得不低下头,彩色的髮丝阻挡住了他被泪水模煳了的视线。
「苏晨,我实话告诉你……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元黎垂下眼,晶莹的泪珠断断续续从薄玉瓷般的脸颊上划过,「我也不会交男朋友……」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那,为什么……?」
「我不能耽误你,苏晨, 」女孩泫然欲泣,「你姐姐……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我以后是要上战场的,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的命不是自己的,对不起,苏晨, 我不能耽误像你这样的好男孩。」
「我可以等你……」苏晨也哭了,「我不在乎我会被你耽误。」
「可是我在乎啊。」
「苏晨, 我在乎。」
元黎抬起头,眸光中是万千璀璨光芒,千万颗繁星都不及她的双眸明亮,但这双本载满欢喜的眼眸中此时却盛满了深深的哀痛,但与之相反的是她的动作。
女孩温柔地为男孩拭去眼泪:「苏晨,忘了我吧。」
苏晨无声地悲恸。
久久无法平静。
年轻的男女在朗朗黑夜中相拥,做着最后的告别。
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
首先我要为自己的演技点个赞。
做渣女不会演戏是会被群殴的吧?我思索着走进酒店,面上仍然悲痛欲绝,保安大叔都看不过眼,不住地帮我递纸巾,灵魂却仿佛已经跳出了这具身体,从毫不相关的人视角点评起自己刚才的表现。
——不是男人伤不起
——只是深情更有性价比。
这也算是一种投资吧。
如果不是真正影响到我的生活,看起来还有点智商,能够讲道理的小朋友我都会温柔点对他们,这招百用不厌,适用于多个场景,是一招对他人残忍,对我无所谓的好技能。
这招是怎么领悟来的?
从我老师那里。
我经歷过很长一段时间疯狂自找虐的阶段,既被虐身又被虐心,具体内容就不提了,但经过了那一遭,我明白了,真正高明的渣渣不会直白地拒绝他人。
而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引起对方的同情,不管真假,引起对方同情那就赢了。
如果遇到像我一样的演技帝,而这个演技帝刚好缺钱的话,可就要捂好钱包了。
我要是真缺钱的话,是会把人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的。
天上的月亮露出了头来,亮的惊人,和热情的保安大叔说了声拜拜,便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歪了歪脑袋,在口袋中掏了大半天,对着月亮叼住了一根烟。
没有点。
就是突然有种好像全身被掏空了的惆怅,救救我,我好像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如此多变了——从初赛开始连轴转,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搞人的路上,又哭又打又闹,还得安抚男人们的情绪。
我是一点没睡啊,我还能活着是一个奇蹟啊!
然而,我还是睡不了。
因为第二天就要为了复赛开始可怕的魔鬼特训了。
……
「元黎?你还好吗?」训练准头的时候,我的一边是墙一边是特里斯坦,从训练刚开始,我就耷拉着脑袋直犯困了,特里斯坦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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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页
我掐了自己一把,「没事,没事。」
特里斯坦另一边的艾尔斯投来关切的目光:「阿……元黎怎么了吗?」
唐秋则在那边喊:「特里斯坦你摸一下元黎的额头!」
「不!我真的没事!」
嗅到修罗场味道的我嗖的一下,清醒了。
***
有时候修罗场该来还是让它来吧。
精神上的折磨和身体上的折磨都是折磨。
别逞强了,元小黎! ! ! ——
from元·尸体·黎。
***
复赛开始前,我还要抽空回了一趟家。
此时此刻躺在飞船上的我和一具尸体没有差别了。
强撑着精神的后果就是我真睡不着了。
——什么时候变成斑比那副模样我都不惊讶。
睡眠已经离我而去了orz
于是私人飞船上,忧心仲仲担心我昏迷的空姐和服务员非常理解地为我送上了能醒神的菸酒,飞船上没有薄荷,我还不能对医生说实话——非常时机,非常对待— —一瓶酒下肚子,「啪!」我踏马更清醒了,我可怜的睡眠如路边好好走路的一条野狗一般,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反向我的精神发起冲刺。
我捂着脑袋,簌簌落泪,满地乱爬:「哥哥姐姐,呜呜呜!我喝的是什么酒啊?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创进一堆来抢银行的大卡车啊?他们还在我的脑子里打cf呜哇呜哇!」
「——怎么会这么难受?!」把酒递给我的空姐小姐姐被我吓懵了,六神无主地看向那个去冰柜中拿酒的服务员小哥哥,「不会是……假酒吧?」
服务员小哥哥嘆了口气:「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空姐小姐姐瞅了瞅在地上阴暗打滚的我:「好,好消息。」
服务员小哥哥:「好消息是,这不是假酒,有牌子的。」
「那……坏消息?」空姐小姐姐西子捧心。
服务员小哥哥深深的,长长的,嘆了口气:「坏消息是,这个牌子是专门产烈酒的公司,曾经为蓝星先祖生产的伏特加烈酒, 95° 。」
空姐小姐姐:「!」
我:「……???」
我头晕眼花,晕头转向。
好像看到我太奶了。
又好像看到裴因了。
啊?他也死了吗? ?
……stop!
窗外那是谁?为什么有一团蓝色在飞!我的位子在靠窗的位子,正好能看到窗外的风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还没飞出特瑞斯星,飞船的速度堪比音速,这种时候还能和飞船一起持同样速度飞行的只能是,另一艘飞船。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另一艘飞船正飞在我所乘坐的这艘飞船的旁边,位于中后半部分,船头正对着我的前面,蓝头髮那傢伙比我更像是喝了假酒一样,正抱着双臂指挥着船长些什么。
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侧过身,充满了自信地对我招了招手。
用唇语隔着透明的玻璃,对我道:
[你,跑不了了。 ]
我:「!!!!」
真的是裴因啊!
「救命——!」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身边的人,一手抓住一只脚,一手丝袜一手西装裤,两人的裤子都要被我扯烂了:「快拦住我! 」我会耍酒疯的啊啊啊啊啊啊!
但两个与我毫无默契的小哥哥小姐姐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但我已经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了,全靠本能在活动,话一说完, 姗姗来迟的酒意就完全占据了我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耐心和小哥哥小姐姐们解释什么,我一蹦三尺高,抓起刚刚放在桌面上的伏特加酒哐哐往嘴里炫。
服务员小哥哥:「?!!」
空姐小姐姐:「???」
两人的嘴巴张的大的能塞下五个酒瓶子了,但我顾不得会不会吓到他们了,用力擦了擦嘴角,我将酒瓶重重放在小桌板上,撩起了刘海,狂拽酷炫地向着飞船驾驶室伸出了一根食指——
「再来朕上五瓶!」
两人又大眼瞪小眼看了一番,最后是服务员小哥哥犹犹豫豫地问道:「五瓶?」
空姐小姐姐戳了戳服务员小哥哥,小声:「我记得,那好像是最后一瓶了吧?」
没人会挑着伏特加喝,这是没有选择的结果。
「没有了吗?」我皱了皱鼻子,在哭和拆家之间,选择了:
边,哭,边,拆家。
我大吼一声,用力抓起身下的座椅做武器,抱在胸前,横扫全场,对着所有人怒目而视,巨大的动静惹来了其他服务员小哥哥和空姐小姐姐。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动静!」
「小心!趴下!」
「什么情况!」
「元黎小姐请您放下手中的……额,武器!」
「那是武器?天吶!那是座椅!」
「快避开!元黎小姐没有了理智,她会平等创死所有人的!」
「元黎小姐请您冷静一下!」
「她冷静不下来!」最开始的空姐小姐姐抱着头尖叫,「她喝了假酒!」
「她没有喝假酒!喝的是伏特加!」服务员小哥哥不服气地反驳道。
「现在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吗!」
「砰——」是重物撞击的声音。
「啊!」有人惊叫一声,「元黎小姐拿着座椅去创驾驶室了!快拦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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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情严肃地抓着座椅靠背,用被酒精浸润过的脑子发出深深的疑惑,为什么我不能用布和铁制作成的座椅撞开高精密的飞船驾驶室大门。
「你说的容易!我们之中有s级以上的alpha吗?!」
「 s级以上的alpha怎么可能会来打工啊?!」
「那不就对了吗?我们连s级的alpha都没有——」
拿什么拦下一个ss级的alpha啊? ! 」
「但是不拦下来我们就都要完蛋!啊——上太空了——!」
「太好了,外面没有空气,人一但失去空气,就会死……」
「你们都疯了吗???」
一顿鸡飞狗跳,众人手忙脚乱地趴在了座椅上,他们抢不动,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做驾驶室大门和座椅之间的缓冲,谁都不敢想像一个耍着酒疯的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奇怪……」我嘟哝着放下座椅,「怎么越来越重了?」
正当所有人心底的石头刚要放下时,一颗心又瞬间被提了起来——
我放弃座椅,用拳头狠狠砸击着驾驶室的大门。
我不是ss级,我是sss级。
每两百年才有可能出现的……
sss级alpha。
联邦没有研究对象,更多的只能以ss级作为最高标准, ss级可能打不破飞船驾驶室的门,但sss级,可以。
「唿唿,还是很容易的嘛~」我吹了吹拳头上飘散着的热气,咬着嘴里的烟,便闯进了驾驶室,将主驾驶室上坐着的驾驶员一把扯开,不管其他人的反应,径直在驾驶位上坐了下来,还顺手抢过了驾驶员脑袋上的头盔——
「坐稳咯!元黎号飞船即将进入太空航线!」
***
「……殿下,殿下,」柏诽弱弱地扯了扯裴因的衣角。
「做什么?」裴因正忙着催促驾驶员飞快点。
「殿下,元黎坐的飞船,飞过去了……」
「什么?!」
裴因愣了一瞬,立刻从窗外看去。
却只能看见飞船的尾巴。
「怎么可能?再快就是超速了啊?」
「殿下……」
裴因头疼地抓住额前的头髮:「还有什么事情?」
「那辆飞船,好像是,元黎开的……」
裴因:「???」
***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飞船开回家的,也不记得自己抢过驾驶位一路开出超光速的,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飞船停在自家屋顶的,我只记得……
自己一下飞船就抱着一块墓碑开始爆哭。
「我终于见到我太奶了!」
「小姐!那不是您太奶!」
第68章
丁秘书就像所有霸总小说中的管家和秘书一样, 尽职尽责,同时负责元家的管家和元淮的秘书两样工作,在做好秘书工作的同时, 他还需要照顾如今元家家主元淮的生活起居。
元家传承至今已有几百年。
留下的底蕴和财富数不胜数。
这届元家的管理人实力也不容小觑。
为了躲清静, 元淮搬进了元家庄园。
一栋欧风红尖顶白色别墅。
附带巨大的花园和草坪。
这一片都是世家大族。
安保做的足够到位。
只是自家先生喜欢清静, 不喜欢人多, 所以家中的佣人便格外少, 除了专门负责修建花草树木的园丁外, 只有寥寥几个老人与他共事。
丁秘书要做的事情便格外多。
早晨起来, 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指挥机器佣人打开元家老宅所有的窗帘,令室外的新鲜空气涌进这间充满了古朴木香的别墅内,让室外的柔光自然唤醒别墅的主人,丁秘书今天照旧起床, 准备继续自己的日程。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穿戴好制服,走出房门,离房间咫尺距离的盘旋楼梯便传来了动静,丁秘书抬眼一看,惊讶地发现总是爱在床上多赖上一会儿,自己没有端上刚泡好的红茶就不会醒来的元先生居然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走了下来。
没有乘坐便捷电梯,是自己扶着楼梯下来的。
元淮平日里出门, 为了防止腿伤復发,一般都是坐的轮椅。
或是手持金属手杖。
「先生,」丁秘书反应过来后,便立刻拿起手中的金属手杖迎了上去, 「先生今天起这么早?元小姐的飞船应当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快了,阿黎快回来了。」
「丁秘书,红茶换成柠檬茶吧……阿黎爱喝,我这个做哥哥的,得多照顾照顾她。」元淮浅浅地笑了,笑的像只偷腥的猫,那张常年似蛇一般吐着阴险信子的白尖瓜子脸上是藏不住的愉悦,或许还有炫耀之意。
「元小姐有您这么一个好哥哥真是福缘深厚。」
丁秘书只想感慨,也就只有元小姐回家的时候才能看到主人笑成这样了。
其余时候,元淮便像一只失去了过往记忆,但仍然记得自己被人辜负的艷鬼般,摩挲着手中的合同和文件,形似握住了对方的脖颈,那骨节分明的玉手点着桌面,丁秘书便知道,又有人要失去自己可怜的小命了。
尤其是最近,元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泡茶的事情自然不是由他这个最高级别的管家做,于是,难得见到见到主人这么开心模样的丁秘书在把手杖稳稳放在主人手中后,便转身交代着身后的叶泉芝,道: 「小叶,帮忙去准备一下柠檬茶,等会端到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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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叶秘书也回来了。
元黎传递出要回来的消息后,就将叶泉芝派了回来,负责报备整理元黎的行囊,还有当面向元淮递交一些文件,之后才独自踏上归程。
「好的,我马上就去。」不过,今天的叶秘书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尽管举止投足间仍然充满了像是被人拿着尺子比划出的优雅,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暗。
丁秘书小声询问:「小叶,怎么了?」
他是在元家的老人,初进元家的时候就被叶泉芝的父母关照过,尽管叶泉芝的父母随着元家老主人们一同消失在了战场上,他也没有忘记当年叶父叶母给予的帮助。
丁秘书对叶泉芝难免多问两句。
叶泉芝对着关心自己的丁秘书微微一笑,颔首道:「其实,是小姐……」
「轰——」
他的话还没说完,窗外便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气流声,丁秘书默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叶,你想说的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叶泉芝:「……」
「外面怎么了?」元淮面上的神色仍然平静,但交叠扶在手杖上的双手已然紧攥,预示着他内心如石子入水般,泛起了点点涟漪。善于察言观色的两位秘书自觉移开视线,开始有条有理地指挥起晨时的工作——秘书守则第一条,不该管的事情便不要管。
但窗帘拉起后,令人更加意外的是窗外的画面。
一艘巨大的、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银色飞船,被停在了这栋巨大别墅的红色尖顶上, 不知是何人负责驾驶的,那块尖顶仅有小小一点,竟仍停的好好的,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可见此人的驾驶技术和平衡感有多么强大。
透过飞船的玻璃,和开启的舱门,可以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哭丧着脸,惨兮兮地抱作一团。
里面居然还有人!
饶是见惯了世面的丁秘书都不免惊了惊。
「……是阿黎的飞船?」元淮的语气有些不快,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目隐隐透着复杂不明的色彩,这对于向来情绪稳定的元淮而言,已经能够凸显出他激盪的内心。
「是的,先生,」丁秘书迅速确认道,而后行云流水地接过旁边机器佣人送来的轮椅,「先生,请。」
元淮可惜地将手中的金属手杖放在轮椅旁,他本来是想自己走过去接元黎的……无人知晓,在元家兄妹年少时,元家的父母便开始忙于战事,每天脚不沾地,一开始是仍是孩子的元淮照顾元黎,在他的腿脚受伤后,元家父母这才意识到,兄妹二人还都只是个孩子,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于是,便将元黎送到了帝国中。
他虽仍陪伴其左右,但因为腿脚不便,许多时只能远远观望着。
看着自己的[妹妹]从一个小小的人儿长成一个大人。
元淮从来没有怪过元黎嫌弃自己跛了的脚。
因为啊,即使元黎再如何嫌弃,如今,元家也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了。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更何况……
元淮兀自陷入深思,他的家世是清白的,他的父母是元家父母关系极好的战友,战死后,元家父母便将他收养到了自己手下,但他对元黎却并不清白。
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的人儿,是在他三岁。
那时候见到襁褓中的女孩时……
为了报答元家的恩情,他发誓要永远保护好她。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
「我哥哥是跛子又如何?能嫌弃他的只有我一个。」女孩冷着脸,放下手中厚重的书本,怒气沖沖地为了维护他,而不惜抛下自己的小伙伴开始的吗?
还是从——
「哥哥……我只有你了……」
女孩抱着死去的父母的骨灰,哭着扑进他的怀里开始的吗?
元淮不知道。
元淮只知道……
这份超越世俗和纲纪伦常的感情他早已放不下了。
他想告诉元黎,她的哥哥已经不是曾经的废人了,谁都不知道,元淮为了重新站起,付出了多少血泪。
而他努力锻鍊自己独立行走的能力只是想让元黎欢喜。
可等到终于见到女孩时,元淮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
在酒精和眼泪的麻痹下,我深深的感动了自己。
哭啊哭,像是要把这几天的疲惫一起哭出来。
越哭越起劲,越哭越想哭。
泪失禁的眼泪不值钱。
我哭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甚至听不进身边的小姐姐都说了些什么宽慰我的话,我只想哭,我哭的不知所措,活着的意义就像只是为了哭,最后,我什至有一种自己要哭的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哭的想喊救命,却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喊不出声。
直到一个人,打破了我的困局。
***
元家的庄园很大,庄园中有一片占据了大半面积了的小花园,这里是元家的墓地,同样也包含着元家亲近下属的坟墓,迟早有一天,他和元黎都要被葬进这片坟墓之中。
但不该是现在。
幽静的花园小径深处,黑髮的女孩正伏在一个小小的墓碑上,泣不成声,头顶是淡紫色的杜鹃花和蔷薇花共同纠缠而成的花丛,被修成了一个拱圆,正好够一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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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倾洒而下。
在他们的面上印下淡淡的阴影,女孩似有所感,抬起哭的通红的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她的身边,是一名身着空姐制服面容姣好的女子,但只要女孩在,元淮的视线便从未曾在除了女孩以外的其他地方多停留过。
元淮喝令丁秘书不要再跟上来了,站起身,久不见天日而白得惨烈的指关节捏上圆头金属黑手杖,一步一步向女孩走去,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带着腿脚被引起的旧伤,针扎了般的疼痛从脚尖到小腿,经久不散。
即使如此,他仍然坚持一个人,不坐轮椅,向着元黎走去。
一步步,很慢,很稳。
向着当年会哭着喊他哥哥的女孩走去。
直到站在元黎的面前。
「阿黎乖,哥哥带你回家,」元淮忍着腿脚上的伤病疼磨,右膝单跪,对着元黎伸出手,元黎似乎哭的大脑一片空白,懵懂只剩本能,他的手放在她的面前许久,元黎才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柔软温暖的触感传来,元淮正想将人拉起,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擦过元黎抱着的墓碑,不由一顿,终于捨得将目光多施捨给了那块墓碑一眼:
谢宴璟。
一切不愿意面对的、被他特意遗忘的记忆便如溃烂的伤口般,发烂,发肿,发痒。
妹妹,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即使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果有一天,元淮也死了的话,你也会哭的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吗?
……
元黎很轻。
只要他轻轻一捏一握,便可以提起,将人拥入怀中。
……
元黎又很重。
重得他在握住人时,感到自己似被带着坠入深渊。
第69章
身材高大纤瘦的青年轻而易举地将娇小的女孩拥入怀中。
脚边是轮椅和金属手杖。
他没有坐下,而是抱着人站了起来。
这个姿势有点像是抱孩子。
他的头髮长的更长了。
元淮并不像元黎一样拥有经过千万次试管才出生的完美身体,他是父母自然恋爱,自然孕育下出生的孩子, 但是这个时代, 对自然生育的孩子是残忍的, 充满不确定的。
经过多年太空辐射的人类基因没有经过精挑细选的话, 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小缺陷。
元淮的缺陷并不大, 只是毛髮类的。
问题小的不值一提, 这是元淮能够被允许生下的原因。
但头髮的生长速度比其他人都要慢上几十倍。
这头黑长髮是他多年以来精心保养的成果。
白衣黑裤黑长髮的元淮一手轻柔地安抚着同样身着白衣的妹妹,一手稳当地托着她的身体,让人的脑袋可以自如地靠在他的肩头……本该是充满母性的一幕,却叫外人莫名看出了一股占有欲。
黑鸦羽般的长睫掩住了他的双眸,瞧不出这人的情绪。
更令人心悸。
「先生, 我的同伴还在飞船上……请问,请问可以救救我们吗?」
感到自己有些多余的空姐侷促不已地揪住了即将走远的元淮的衣角,她也不想打扰这美如画的一幕,但刚才元黎下飞船的时候,只有她抓住了元黎,所以才被带下了飞船。
其余人员现在还在飞船上苦苦挣扎。
抱成一团, 寻找平衡点。
alpha与alpha之间的等级差距。
不亚于abo之间的差距。
元淮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连手都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只往前一步,便将自己的衣角从她的手中扯出。
视周围于无物的矜贵青年轻易略过他人。
没有人可以打扰他的私人时光,他珍惜与元黎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除了手中人以外,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他走的很慢, 姿势有些别扭,但没有人敢做他的障碍物。
这样奇怪的行姿放在其他人或许可以引起别人的同情。
放在元淮身上, 却只会让人想到从坟墓中刚刚甦醒的吸血鬼。
将醒未醒。
做了一场长达百年的梦,所以有些不适应自己的身体,但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假以时日,他就会重新变回那个黑夜中的怪物。
元淮垂下眼眸,视线完全集中在元黎的身上,女孩不舒服地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脖子后的腺体因为心上人的到来,欢唿雀跃,甜橙味的信息素不断地冲击着抑制环,想要逃离抑制环的桎梏。
元淮把人往上靠了靠,更靠近了腺体。
alpha的体温向来偏高,高温,潮湿,带着alpha体温的泪水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于是,腺体沾染上了小a的体温,就像是尝到了甜头的小朋友,更加卖力地散发那无处安放地温度。
元黎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不少青丝被她一同揽入怀中,随着她的动作,牵扯着元淮的头皮。
元淮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细微的刺痛反而更能激发情-欲。
他湿透了。
元淮谓嘆出声,将没能被alpha抱住的头髮抓了一缕,塞进了元黎的手中。
此时的元黎哭的昏天暗地,当然是他给什么就抓什么了。
***
手中被塞进了顺滑的长髮,我俯首埋在不知名人物的怀中,对方没有让我感到任何威胁,也就没有任何抗拒,只是这手感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唔……」我稀里煳涂地将心中的名字嘟哝出声,「阿宴……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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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页
***
元淮:「……」
幽怨的气息环绕住了他。
明明,那人已经死了,但为什么会这么阴魂不散?
即使手中的人被他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也不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呢?但,这不就是他所想要的吗?
元淮顿了一下,耳畔边的黑髮被飞吹佛着佛过面颊,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髮丝……这头黑髮,不就是为了替代那人而留下的吗……?刚想要继续走,却感到又被人抓住了衣角。
他冷眼看去。
「先生……」空姐有些着急,强忍着恐惧,想要再次询问。
「那是自然的,这位小姐,我们会让你们平安无事,」丁秘书适时上前,为惶恐不安的空姐接引,「请跟我来,这边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区,请在那耐心等待,飞船上的工作人员一会儿便会与你会合。另外先生,」丁秘书边为空姐接引,边捡起秘书的工作,「帝国的皇太子,裴因殿下,请求见面。
具体内容由小叶与您交代,我先送这位小姐前往休息室。 」
丁秘书没有忘记,将元淮的衣角从她的手中拯救出来。
「是。先生,这边已经安排好裴因殿下的服侍人员和休息室了,皇太子殿下想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方才还有些愣神的叶泉芝迅速回神,让出位置,方便丁秘书带着人通过。
他在此之前一直都只是在元黎手下办事,父母也并不经常带他来元家老宅。
是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向风轻云淡的元家家主情绪如此丰富的时候。
充满缱绻眷恋的双眸,即使隔着金丝边眼睛也能隐约感受到。
黑长髮今天也没有绑起来,而是就那么披散在身上。
那副模样,最亲密的恋人之间可能都不会如此。
……正常兄妹会是这样的吗?
叶泉芝虽然知道元黎的私生活混乱的不堪入目,但并不知道兄妹二人具体是如何相处的,听到的最多也就是元黎每天撒泼打滚和元淮要零花钱的事情。
他瞳孔小小的,地震了。很细微。
不仔细观察看不出。
叶秘书的表情管理还是过关的。
「再让他等等吧。」元淮交代道,「给皇太子殿下安排一间客房,明日我再与他见面,」
说着,便抱着怀中人向着元家老宅走去。
不过他可能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小花园是作墓地使用的,绝不可能建在住宅四周,所以,它被建在了离住宅最远的角落,元家老宅,占地面积极广,单凭两条腿怕是要走到天黑。
元黎是个意外,3s级的alpha不能拿正常人的水准去对待。
没有正常人能够不带任何防护措施直接从十米高的房顶上跳下,完全没有休息,就提着一口气就跑进墓园里抱着墓碑哭的,手臂上可能还带着一个一米七的成年女性。
……
在老宅中居住的工作人员与机器人鞋底都做了特别处理,行走在元家广阔的庄园中也照样轻松自如,但完全不需要暴走这么多步,只需要待在房屋内办公,走过最长的距离可能只是办公室的椅子和房间的床的元家家主,脚底没有做任何特殊处理。
昂贵洁净的皮鞋也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穿的舒适即可。
只有轮椅做了同样的处理方式。
叶泉芝:「轮椅,先生。」
元淮:「……」
***
叶泉芝将这对兄妹送回房间后便靠在了房间门口,静候吩咐,他已经是被定下将来要为元黎工作的人了,为元家工作得到的报酬无比丰厚,即使再找其他工作,也不可能比这份工作工资丰厚了。
——小公司一年的净利润都不及他的工资。
但这么多钱也不是这么好拿的,这些事情都要从现在开始习惯。
包括在门口等待老闆的吩咐这件事。
不过。
叶泉芝微微一笑,透过门缝他正好可以看见里面人的动作。
不用吩咐,他熟捻地为自己的上司关上门。
其实在更早之前,他还只是被元黎唿来喝去的小弟开始,便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不止一次,他为元黎关上门,然后倚靠在墙边,听着里面羞人的水渍声,等待着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细心呵护多年的女孩伸着懒腰端着高脚杯,带着其他人的信息素懒懒地推开门,理所当然地喊:
「叶秘书,我好累好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有时候,他会想,为什么自己的嗅觉会这么敏锐呢?
但如果不是这么敏锐的嗅觉……
他一个beta也没有资格成为元黎的秘书,便也释然了。
一如既往的,叶泉芝在门外坐了下去。
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否则,也不会那样劝艾尔斯了。
***
「好痛!」
我是被脸颊边冰凉的触感惊醒的,只是意识是醒来了,身体还没有醒来。
煳成一团的视线,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我分不清哪些是幻想出来的。
哪些又是真实的。
……
我感到有人勾住了我的髮丝,头皮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睁开眼,却又好像还在梦里,昏暗的灯光下,我只能看到一个披散着黑髮的人影在探索着我的身体。
像是在玩耍般,粘腻的触感从尾椎骨一直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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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页
带来的酥麻如微小电流似的令我有些头昏脑胀。
我还记着浑浑噩噩中一闪而过的名字,谢宴璟,谢宴璟……但是,但是,但是他不是死了吗?我也死了吗?这里是哪里?我还在做梦吗?
直到冰凉冷硬的触感再次抚过我的脸颊。
不,不是他。
他是不会在无名指上戴戒指的。
因为我没有送给他。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我捂着脸,笑出了声。
太有意思了。
「哥哥……」我半睁着眼,直起身子,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面颊,接过了主动权——
「哥哥,你不是他。」
他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想杀死他,但等他死了,所有人又都想成为他。
哥哥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
第70章
酒精是一个好东西,被麻痹以后我更随心所欲。
话说完,也不管身前人有什么反应,换了个姿势,空出胸前的位置,喘着气坐在床上便开始思索自己的处境。
暖黄色的灯光是最适合暧昧的色彩,这样暖黄色的灯光其实并不适合我和我哥,手中的白色被单被上的光影鲜明,我侧头看去,光源来自右边床头柜。
但很奇怪,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与元淮鼻息相扑了好半晌,我才意识到,是我的身体反应有些不太对劲,我的记忆停留在了喝下那火辣辣的烈酒的那一刻, 我做好了面对强烈宿醉感的准备。
不过是头晕目眩,噁心想吐,头疼欲裂,我很小的时候就会背着大人偷偷喝酒了,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可是,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宿醉。
而是奇怪的绵软无力。
……酒精只会增强alpha的体力, 酒后乱x的事情多发生在alpha身上。
腰上和脖子传来力度,我不用看也知道,是元淮在啃咬我的脖子,脖子上既有牙齿刮过的战慄感,又有胀痛的刺疼,他抱着我的腰,让我无法远离他,他的双腿也夹在我的腰上,难-耐地蹭了又蹭。
我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换过了,变成了一件睡裙,元淮的身上也是同款睡衣。
我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哥哥,等一下,」他没有管,冰凉的嘴唇依旧在我耳垂与锁骨处巡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对我做了什么?哥哥?」
「为什么我的腺体对你没有反应?」意识到一件事的不对劲,更多的不对劲便接踵而至, alpha不可能对omega没有反应,但我清醒后,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腺体的存在了一般。
「药效上来的这么快吗?」
「……你做了什么?」
「不用担心,阿黎,我的妹妹,」他温柔地抚摸上我的脑袋,我的心底却陡然升腾出了浓浓的不安,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张仿佛沾满了鲜血的红唇一张一合,「是分化注射剂。阿黎喜欢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哥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你疯了吗?!神经病吧你!」
嘴唇上传来压感,他堵住我的唇,「不要说脏话,阿黎,乖孩子是不会说脏话的。」
我慌忙伸手去触摸脖子后的腺体,那里似乎还能摸到一个小小的孔,我又惊又怕,我知道元淮一向不正常,所以这次回来是直奔墓地而去。
当时不该喝那瓶假酒的。
「你真噁心,」我冷嘲热讽,「你以为我分化成其他性别就会看上你了吗?」
「如果,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元淮居然还敢应,「十月怀胎,生育之苦……你会捨不得它的……」
? ? ?孩子?
谁生?我? ?
超痛生娃? ?
什么现代惊魂恐怖故事!
惊恐猫猫抓被子.jpg
「嫂子怎么办?你把嫂子放在哪里?」我有些慌了,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捏着他的无名指,质问道,「你让我置于何地?把嫂子置于何地?我们是兄妹啊!」
现在有点无法预测他会做什么,我什至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导致他这次突然这么着急地要把我留下来。
「阿黎,」他点了点我通红的鼻头,「现在已经迟了。」
「哥……我们好聚好散做个趴友不好吗?你看你有了嫂子,我马上就去找个omega,结婚以后再偷偷情多好啊?」
「可是阿黎……哥哥想要光明正大。」
「谢之卿不会是你的嫂子。」
元淮揩去我眼角的泪花,摘下无名指上的素戒。
银色的小环滑过指尖,被丢在了一旁,他低声道,「阿黎,阿黎,阿黎,你知道吗?我录了视频,我有证据,哥哥什么时候都能公开,但哥哥想等你同意。」
他做了个手势,星际高科技音响便配合着他播放出一小段令人面红耳赤的音频。
那音频中伴随着粗气的迷情乱意的声音,我怔怔地听了几分钟,认出这正是某次行事留下来的……他居然真的录了下来……太超前,这种艺术真的是太超前了。
我无法理解,但旋即就牙尖嘴利地反驳了回去:「你录视频做什么?每天看着视频z慰很爽是吗?做什么证据?又想送我进星际监狱?这次的罪名是什么? qj养兄?」
元淮修长的手指穿插过我的髮丝,温和地开口,「我在给你自己承认的机会呀,阿黎。」
「你敢光明正大?你要是公开了,我们两个都会身败名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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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你觉得哥哥在乎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我有些口不择言,「哥!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样子,你不会觉得自己留长了头髮,天天cos他,我就能把你当成他了吧?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这不能怪我,换谁听到有人突然要逼着自己生孩子都会这么混乱的。
「阿黎,你再这样,哥哥要生气了。」他垂下眼,我感到脖子上多了一股阻碍,低下头,看到他漂亮的腕骨,他伸出的手,正紧捏着我的脖子。
失策了,假酒对我的影响仍在。
我居然险些忘记了元淮是个无法衡量的隐性疯子。
平时还能克制,但这个时候却无意中刺激了他。
我揉着太阳穴,尽量冷静,道:「你想让我分化成什么性别?」
「哥哥不会强迫你的。」他没有抬头,平缓的声竟硬生生被我听出了几分宠溺,「联邦还没有发明出永久转化注射剂,时效只有一个月,这期间,你会在omega和beta之间转换性别。」
「你现在不是在强迫我?」我气笑了,我不喜欢我哥,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他,要不是没到年龄,继承不了家族,谁管他啊?
「……」元淮没有吭声,只是低头吸允着我的手臂,他空出一只手臂用来勾着我的脖子,我的四肢没有了力气, omega和alph a之间的体力差别巨大,我无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他吻完我的手臂,就要来找我的嘴唇。
我锻鍊不出肌肉,又失去了性别优势,但元淮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工作之余便会去健身房,此消彼长之下,我居然一时无法挣脱开。
示弱,只能示弱,硬碰硬解决不了问题。
「元淮,元淮,哥,哥哥,」舌尖被搅的麻木了,我竭力忍住胸口处不断上涌的想吐的冲动,好声好气地和他讲道理,「哥,我马上就要参加初赛了,我变成这样怎么赢?」
他挑起狭长的眼皮,探进被子握住我的同时,温声道:「不用担心……有哥哥在……」
白色的海浪霎时间便淹没了我。
「你想怎么样?」我一颤,把他空闲出的手从我的腰上抓下来,既觉得难堪又不甘心服软,十指相扣,他没有丝毫抵抗地让我扣住了一只手。
动作间碰到了冷石更的触感。
还有一股马-蚤味。
被子上也多了一片小小的淡黄,伸手去探,是湿濡的触感。
味道的发源地也源自于此。
「你还戴着贞锁?钥匙呢?」我语气有些古怪。
元淮有x瘾,如果不戴着锁夹·紧·双腿的话,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日行为活动,身体的体-液会不受控制地流出,锁已经是他的生活必需品了。
只有戴着锁,他才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件事,除了我以外,便没有人知道了。
锁是定制品。
第一次测量尺寸还是我帮忙测的。
所以我知道。
「阿黎还记得呀……?」他欣慰地勾起唇角。
我:「我弄丢了之后,你现在还没有去重新配?」
他笑盈盈地看着我。
可恶,我不想秒懂!
元淮蛊惑似地放缓了语气,「我已经叫人找了个身材和你差不多的alpha,s级,把她毒哑了,整容成你,把她送过去,然后和媒体解释一下你最近生了病,所有人都会理解的。」
我:「……」
好黑的心,这和替考有什么区别?
我费劲地躲避着他如密网般的吻,他的手还要一松一紧,不断地逼我和他一起沉入深海,我的唿吸有些侷促,断断续续,「哥……哥……还有一件事……」
「什么」他与我耳鬓厮磨,濒死般昂着头,枕着我的肩膀。
细密的汗水从鼻尖落下。
被深深的肩窝盛住。
蓄成浅浅的水意。
室内冷气开的很足。
被子里是暖的,外面是凉的。
他的唿吸是炽热的。
元淮挑睡衣的品味很不错,他没有挑短的,只是挑了没有袖子的,仅有四条细细的白色丝带岌岌可危地挂着整条裙子,纯白宽大的长裙可以为一切的污秽做掩护。
肩头没有布料,毫无阻隔地容纳下了他的话语。
「……哥,我不是要被变成omega了吗?omega的精神力是没有办法凝结成这样的……」虽然腺体没有反应,但身体的反应还是诚实的,omega之间的排斥没有alpha那般严重,我脱力地拥住他,以此形成稳定的三角形。
「嗯,」元淮细而深的双眼停留在了我的肩头。
他拿过被单,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洁白的床单如圣洁的羽翼般顺着我的肩头滑落在他的身上。
又如婚礼上的头纱,包拢,绽放。
我们囫囵吞咽着空气中的氧气。
加湿器毫无用处。
我的嘴唇的喉咙深处干燥的渴望起了水,一杯水便被元淮递了过来,在冷空气里待了太久,波光粼粼的透明玻璃杯周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看着它,透过它,我看到他的嘴唇也一样干燥……
「喝完再继续讲。」
我斜睨了他一眼,喉间的燥意并非不能忍耐。
我更想把话先讲完。
但这点小事也不是不能顺着他。
于是我张开嘴想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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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页
元淮却将水杯移走,明知故问:「不想喝么?」
我:「……」
是谁把杯子从我嘴边移开的?
元淮对这显而易见的境况和我的心声置若罔闻,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嘴唇,低下头,含下一口,没有吞咽,反渡进我的口中。
「咳——咳咳咳!」我被灌了好几口,呛的勐地推开了他的脸。
「想用杯子喝吗?」他笑着问我。
如不懂人类情绪只想吸食其血液的吸血鬼。
明知他不会伤害我,我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报復我,报復我刚才的言行。
他想用这种做法让我知道自己很伤心。
「不渴了。残留的精神力很快就会消散……没有几天,我们就做不了,用道具的话,你受不了的,」浅啄了两口,我侧过脸,避开杯口,努力摆事实讲道理,「即使我还能在变回alpha,也要等一个月了……我总是要出去的,哥哥。」
粘腻的髮丝和斑驳凌乱的痕迹很不舒服,但两个人都没有力气再动了。
——所以说,两个0是没有未来的! ! !
而后又立马换了语气,软石更兼施:「哥哥,哥哥,你总不能连让我唿吸新鲜空气都不让吧?」
他轻柔地握住了我的肩膀,白色被单从我的肩头滑落,似潮水褪去,久久地看着我,久到我都感到露在被子外的嵴梁骨在一阵子地发寒。
半晌后,他无声地嘆了口气,竟是起身从我的身边下去了,我愣愣地没回过神,只觉得身边一轻,反应过来后,便立刻跟在了他身后。
「你去哪里?」我问,心下有股无法把控的不确定性,跟着他走到卧室门前,还没有到卧室门口,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我低下头,恍然,我的脚踝上别着一个熟悉的红色圆圈。
一根长长的光链连接在空中。
没有头,只有尾。
这是解不开的。
刚才还没有,是我到房间门口才出现的。
是禁-锢犯人的圆环。
除了控制犯人的武力值,还有囚-禁功能,但一般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破例允许开启其囚-禁功能,开启后即可将犯人囚-禁在指定范围内。
本该是手环的红色圆圈,变成了我的脚环。
这间小小的房间,也变成了一个[监狱]。
讲个笑话,没进星际监狱,自家成监狱了。
「哥……」我扶着门框,指甲掐的手掌有些疼,「元淮,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关在房间里?你去干什么?」
他微笑着看着我,居然还有力气穿上围裙,「饿了吧?我去做饭。」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就足以说明他的意思了。
我抓着门把手,觉得十分荒谬。
神经病吧? ? ? ? !
咬住后槽牙,打开房间的ai控制总系统,我的光脑不在身上,但是ai控制系统依旧可以登录我的联繫帐号,但试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反应。
正要炸毛,阳台门忽然传来动静。
像是石子砸玻璃的声音。
但元家老宅都是钢化玻璃。
砸不烂。
我疑惑地拉开阳台门,惊讶地发现元淮竟然还真听进去了,给了我唿吸外面新鲜空气的机会,但脚腕上的淡红色锁链却也只能停在阳台上了,想跳楼都没辙。
探头向阳台外伸去,我有些错愕地看到了一抹蓝色。
……是裴因?
第71章
帝都星, 皇宫。
「无论来多少次,都觉得帝国的宫殿简直是神迹……」
「你喜欢的话,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那还是算了, 我没有在别人家闲逛的毛病。」
我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竭力忽略他身上正在疯狂勾引我的信息素,什么人啊?不戴抑制环难道不会觉得像是在luo/奔吗! :
「裴因, 我原谅你了。」
裴因:「?你原谅我什么——???」
我:「原谅你夹的我太紧了。」
裴因:「……你不是说太松了吗?」
我:「哦, 当时骗你的。」
帝国的宫殿通体为白色,充分展示了奇幻和欧洲风格,头顶的壁画描绘着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恶龙与女神,勇者与国王,石柱是经典的希腊风,长长的走廊旁边栽种着漂亮的白色玫瑰花与帝国的国花——雪铃兰。
宫人们看到了皇太子便自觉远离。
我看向身边与我并肩而行的裴因,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脚踝上被自然垂下的白色长裤遮住的小红圈,元淮调远了距离, 我泄气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谢谢你了。」
裴因的到来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
我们用互扔纸条的方式商定了方案:
裴因假借帝后的名义喊我入宫——
独生子女的作死特权。
元淮再不情愿也要给帝后一个面子。
***
至于裴因是怎么知道我当时的困境,还能趁着元淮不在房间的时候精确砸中阳台玻璃门的……这件事,需要感谢叶秘书。
***
「先生,皇宫传召,要小姐入宫。」叶秘书带着文件袋敲了敲厨房门,抬头便看到了在二楼围栏边上朝下面探头探脑的脑袋,紧了紧手中的文件袋。
他垂下头, 避免与元淮的视线接触。
丁秘书正在忙着处理飞船上那一船人的事情,秘书的工作就由叶泉芝暂时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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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页
元淮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食材, 「皇太子殿下带来的吗?」
「是的先生。」叶泉芝恭恭敬敬地鞠躬道。
元淮看了他一眼,心下已经瞭然,看向楼上的房门……这次自己也冲动了……
其实,他有些后悔了。
不该被嫉妒沖昏了头脑。
多年的经营不该毁于一旦。
他学了那人那么多年。
再多一年,也没什么。
元淮处理着手中的食材,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出了他的情绪,「你去通知阿黎吧,皇宫的诏令,是要去一趟。」
「先生,您的指头流血了……」
「我会叫机器人帮我包扎。」
「去通知阿黎吧。」
「……好的先生。」
***
「合作顺利!」
我愉快地和重新回到阳台上的裴因击了个掌,便叫人赶紧回到待客厅,防止被人发现他失踪了,拉开阳台门,与正好上来的叶泉芝打了个照面。
「小姐,皇宫那边让您与皇太子殿下一起入宫。」
「哥哥怎么说?」我还要多问一句,和他装傻。
「先生同意了。」
他抿着嘴,说话的语气虽然没有变,但我就是感觉到叶秘书的态度似乎变冷淡了,张了张嘴,把想要询问的话语咽下,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
哦吼,我明白了~!
「生气啦?」我将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看他。
叶泉芝:「没有,小姐。」
我:「真生气啦?」
叶泉芝:「……小姐,不要闹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是你,」我附耳过去,「谢谢你,叶哥哥,我知道是你偷偷去和裴因传信,所以他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我不会告诉哥哥的。」
叶泉芝的表情霎时便被我三言两语舒缓开来。
***
「谢什么?」
「……」
有一种自己不是在哄人,就是在喊谢谢的路上的错觉!
「如果不是你的话,要逃出去,我确实要花费更多的功夫。」我认认真真,实实在在,勤勤恳恳地和人道谢,「我迟早会让他好看。」
我是个没什么素质的人,但事实就是裴因帮了我一个大忙。
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说谢谢也是一个道理。
裴因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接下来你想怎么样?报復他?」
「呦呵,我还以为皇太子殿下早就清楚了?」 alpha和omega之间强烈的吸引力是不可控的,我不敢让裴因碰我的脖子,极快地拒绝了他要帮我打领结的好意,有些吃力地别了一个还算规整的领带……啧,这早就该被丢进垃圾桶的帝国礼仪!
虽然只是一个幌子,但我哥不可能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去见帝后,即使是走个过场也是要去的,帝国的礼仪不可能不遵守,在帝国不打领带在皇宫中行走被视作是一种失礼。
出门前,元淮帮我打过一次,但一出门,我就把领带扯了下来。
我讨厌一个人,就是讨厌。
元淮这次的所作所为与那些天天喊着喜欢我的人不逞多让,
「你之前只和我说过毕业以后要从政,计划没有变吗?」他问,见我打的这么吃力,忍不住道,「等老子继承了帝国,就给你见老子不用打领带的特权。」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没当回事,星际时代人类的寿命长的可怕,成年以后外貌几乎不会有变化,如果没有上战场,平均寿命高低翻一倍,裴因要继承皇位,少说得要再等个十几二十年,这种承诺等他继承皇位了早就得忘了。
停了一下,我回答了他,「差不多,没有权力什么都做不了,」我的眸中闪过一丝锐意,「他这次真的太过线了,我不会放过他。」
给一个占尽了性别优势浪的起飞的alpha注射性别转换剂? !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 ?
我没有当场把人摁着打都算我冷静了好嘛!
……虽然现在可能打不过=.=
「你不是早就想报復他了吗?」裴因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呦呵,你知道的不少?」
我是早就想报復元淮了,不管是他这次的行为,还是从前多次污衊我,送我进监狱的行为,我只是脾气比较随和,尤其是对趴友和亲人,我哥两样都占了。
但他太贪心了,对我的掌控欲太强了。
以至于看不清状况。
可裴因是怎么知道的?自打情人变宿敌以后,我就没怎么鸟过这位皇太子了,尽管他和狗皮膏药一样扯都扯不下来,但我自有我的办法。
裴因看着我,我走了两步,发现他没有动,又回头看他,他的眸光闪了闪,才道:「一点点,谢老师的事情也和他有关系是吗。」
我扯了扯嘴角:「那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只知道一些,」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翻他书柜翻出来的线索,顺着查查出来的,但没权力,白搭。」我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进帝国军校?」
还天天累死累活就为了自己的形象。
再浪一点不好吗?
[委曲求全]这件事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在做了。
就是分化那天没忍住,玩过火了。
我原本一自由畅快的北方野马愣是被生活揉捏成了现在撒娇卖萌门门精通但生活废物的萌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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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页
元淮的助力功不可没。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他还有用,元家当时不能失去他,附属家族需要成年继任者稳住人心,未成年家主只能被动的让那些老狐狸钻法律漏洞,联盟的法律,告诉你也没有用,」我转过身,「你是帝国的皇太子,这是我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
「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吗?」裴因若有所思地思索着什么。
见他没跟过来,我也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不让他读懂我脸上的情绪:「对了,裴因,」我假装是突然想起这件事的,「你知道哪里能弄来性别转换药剂吗?」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他皱了皱眉,多年没深入交流了,他比从前还要敏锐,几个跨步便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对他注射了分化注射剂?」
「为了以防万一,我提前跟你说,我现在还能精神凝结,别想趁机让我做受!」
「你以为我脑子里只有那些东西吗?!」
「所以……」他的喉结滚动了下,「你真的被注射了?」
「你想感受一下?马蚤货,你又下/面又痒了?」
「元黎,这里可是皇宫!」
「——哇哦,仔细一想,我们居然在皇宫里说这些呢!怎么样?在你爸妈的地盘聊这些,是不是觉得很刺激?」我笑着靠近他,距离近的像是马上就要吻下去。
他勐地闭上了眼,耳垂红的像能滴血。
「别期待了,我现在萎了,懒得吻你。」
「元黎!!!」
「别叫了,再叫也是立不起来,」我斜睨了他一眼,「看到我脚上那个脚环了吗?我哥想要找人给我作弊,让我打黑赛,」虽然萎了,但海了这么多年锻鍊出的本能还在,我从善如流地抓住他的手,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地撒娇道:
「殿下殿下,你会帮我的吧?」
裴因倒吸口凉气,这招对他百试百灵:
「你就是拿准了我吃这套!」
「你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找能够逆转效果的注射剂,越快越好,打假赛的后果会怎么样你我都清楚。」一但被发现,会成为当事人一辈子的污点,撒娇完毕,我立刻便回到了舒适区,对人夷指气使,「为了我的前途,裴皇太子殿下,加油!」
「……话说你这几天会分化成什么?」
「omega。」
裴因:「……你要是分化不回去要不要做太子妃?」
我:「你[哔——哔哔—— ]别逼我炸了这颗星球:)」
他看着我,「元黎,那你给我一个孩子吧。」
我看着他:「你很想要吗?」
为什么这群人非要生猴子?
没有孩子是犯天条了吗? !
他沉默,裴因和我说笑的时候是不会让我感受到他那冷淡的气息的,可一旦沉默,他自带的凛若冰霜的气质完全遮掩不住。
裴因是帝国的皇太子。
最尊贵的,皇太子。
半晌后,他轻声道:「阿黎,我想要一个孩子。」
我拿出光脑——我哥临时给的,里面的联繫人只有我哥——埋头吧嗒吧嗒打字,裴因迟疑道:「你在做什么?」
我笑了笑:「和我哥说今晚不回去了,要去一趟神殿。」
「去神殿做什么……?」
「行了,」我挥着光脑,看他还不清楚我的意思,干脆点着他的小/腹,咬住他的耳朵,「我是不会生的,但我给你一个拥有我孩子的机会,要不要?」
第72章
「别急着给我答覆,你过三个小时来找我,」话毕,我点开光脑的共享屏幕, 「现在的时间是19 : 06,十点过后,去神殿找我,我等你半个小时,十点半没来我就当你不要这个机会了。」
「你去哪里……!」
——天地良心,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吗?裴因这只小豹子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我用手挡着阳光,回了一下头,沖裴因道:「神殿里有我认识的人,我去打个招唿。」
神殿也在皇宫内, 同款建筑风格。
神殿外,穿着白袍的神职人员在神殿前巡视着,我这张脸是通行证,神殿门口的神职人员看到是我,便主动放我进去了。
「元黎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祷告呀?」长着白色大长鬍子的小矮老头笑眯眯地捋着自己的鬍子问道。
我一边回以乖巧的笑容一边回答道:「神官爷爷, 你知道的,马上就是复赛啦, 我要去向神明祷告,祈祷复赛顺利呀~!」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才怪。
「哦呵呵!最近的年轻人都不爱来神殿了,小姐真是莫洛斯神忠诚的信徒。」
「愿莫洛斯保佑您。」
「愿莫洛斯保佑您。」
搪塞完慈祥的小老头子, 我推开神殿的大门,大殿内空荡荡的, 唯有巨大的白色神像矗立在中间,而神像之下,仅有一白袍神官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神殿是重要场所,低等级神职人员甚至没有进入其中的资格,就连有品级的神职人员,神父类,也只有在规定的祷告日能够进入。
而我之所以拥有进入的资格……
「加布里埃尔!」我目标明确向着正在祷告的圣子走去。
虔诚的圣子被我从祈祷中唤醒,摘下脑袋上的白色兜帽,露出下面的白金色的羊毛卷短髮,泛着七彩流光的双眼,有些惊喜而又恍惚地看向我,「阿黎!你来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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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页
我与这位圣子大人有过一段交情。
但要具体讲,就又要提到那个疯子了,我小时候不止一次遇到绑架,某一次就和那位疯子以及这位圣子绑一起了,绑架那环境,懂的都懂,能逃出去就是万幸了。
更不用说我们是三个人一起逃出去的。
这份情谊是患难之交。
还不等我走近,他就站起身,也向着我走来,笑容沐浴在神殿内的彩色玻璃画中,璀璨地像是神明,握住了我的手,便絮絮叨叨道:「阿黎阿黎,你怎么突然来看我啦?是又带了什么好玩的玩具吗?阿黎阿黎我和你说,这里的神官一点都不好,巧克力一天只允许我吃一颗……喝的水也没有味道,一定要我喝圣水,哼,莫洛斯大人都没有逼我喝圣水,我一定要让莫洛斯大人惩罚他们……!」
眼见着就要没完没了了,我及时捂住他的嘴:「加布,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找我帮忙?」他怔了一下,瞭然地嘟起嘴,「阿黎,我不喜欢这样……」
「你看,这是什么?」我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巧克力。
「是巧克力!」
也许是受那次绑架的影响,又或许是身份的缘故,受教会的过度保护,加布里埃尔没有上学的机会,接受教育时身边也不会有同窗,他的思维一直如稚童般天真纯洁。
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怎么没有巧克力吃。
不给加布里埃尔巧克力的理由我也知道:
巧克力是凡尘的俗物,吃多了会影响圣子的纯洁性。
做圣子就是如此苦逼。
嘴巴馋了都没有好东西吃。
啧,关键是什么,关键是当年绑架案的时候立乖巧人设立太过了,就疯子看出来我是装的,加布里埃尔直接全心全意地相信我是一个大好人了。
后来又发生了点事情,加布里埃尔替我挡了回刀子。
那两血窟窿吓死人。
没办法,只能继续怜爱他了。
他跳了起来,但巧克力被我举在头顶上,还能灵活走位,每日只能食用圣水的圣子殿下怎么能破解我的小花招呢?
「怎么样?加布,你帮帮我,这些都归你,下次再给你带更多~」
看着人气唿唿的模样,我终于还是将巧克力放在了他的手里。
「下……下次,还有更多吗?」加布里埃尔擦了擦嘴角的泪水,「好吧,就再帮阿黎一次!」
说完,周身的气质便骤然变化。
方才天真懵懂的样子全然不见,眼中的流光溢彩更甚,眸中的不屑简直像是要实体化,加布里埃尔,哦,不,应该是……
「嗨!好久不见,神小鬼。」
「不要叫我神小鬼!臭杂鱼!本神名为莫洛斯!」
「好好好,知道了,神小鬼大人。」
我不以为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看看这个世界上分裂的两半,相反的风格,又是科技又是玄学修仙教会,就知道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神明的,不过很弱,不仅没法以实体降临,只能附身在圣子身上,而且是五百岁的未成年,还特别熊,被我教训以后,没多久就又和失忆了一样天天挑衅我。
我倒不是没想过通过这位神明回原本的世界。
但这傢伙没成年之前弱的要死。
等祂成年……
我大概会先噶在这个世界。
「……没有礼貌的杂鱼,」祂高高地仰起头,「说吧,没用的杂鱼,召唤本神有什么事情?」
「小鬼,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自己手上有可以使alpha生出临时孕囊的圣水?没记错的话你这小鬼还威胁我要我怀上你的孩子?」我道,「既然做不到让我回去,那就把药给我吧。」
「哈?你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小鬼,你又想见识见识大人的厉害了?」
「你这只杂鱼,玩-弄起来真没意思——」祂的脸色一变,提起长袍的衣角就要跑,被早有准备的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小腿:
「想跑?」
他懊恼地丢下一个盛满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嘴巴却还在阴阳怪气,「真下流啊,大姐姐,居然找我要这种药水~」
下一刻,气息再次变化。
这只神小鬼,可真是——!
打不过就跑。
「欸?这次这么快吗?」加布里埃尔看着我问道,有些茫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会疼……不是梦……?阿黎,你做了什么呀?每次莫洛斯大人降临的时候不去外面转两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欸?这次一点都不累呢!」
……垃圾神,你看看自己对这孩子做了什么!
「祂还用你的身体做了什么事情?下次祂再这样,加布,你要认认真真地拒绝哦!」我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加布里埃尔乖顺地任由我揉着,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开口道:
「唔,还有一次,不知道莫洛斯神又做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又累又渴,身上还有好多小红点。」此处我轻轻咳嗽了一下。
额啊啊啊,果然不能离圣洁的玩意太近。
神小鬼那傢伙根子是烂的,但圣子不是!
……反正我没罪恶感,加布的身体是成年人。
神都五百岁了,是合法未成年!
合法合理合情,狠狠钉死良心的棺材木板。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属于神明的,但还是忍不住心生埋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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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页
啊,拒绝神明是不好的……我不该说这样的话,莫洛斯大人在谴责我了。
对不起莫洛斯大人,您虔诚的信徒妄语了。
请原谅您最虔诚的信徒。
好的,莫洛斯大人,加布里埃尔不会再做了。
加布里埃尔会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的! 」
「阿黎,我要继续祷告了,莫洛斯大人好像很生气,说再和阿黎讲话的话就不理我了……」加布里埃尔不舍地看着我,却无法违背自己的神明,从我的怀中的爬了出来,「我想和阿黎讲话,所以要继续祷告,这样莫洛斯大人才会消气。」
「好,加布继续祷告吧,」我嘆了口气,虽然是朋友,但我也无法干涉他的生活,「对了,加布,还有件事,你知道哪里有空的祷告室吗? 」
这只神小鬼的恶趣味,制作的药水不在神殿范围内使用就无法生效。
加布里埃尔高兴地指了指神像后的祷告室,「阿黎也要祷告吗?莫洛斯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阿黎可以在我旁边一起……咦?莫洛斯大人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虽然很不忍心骗小孩子,但我还是面不改色的瞎扯淡:「没关系的加布,我喊了一个朋友来一起祷告……」
「朋友?是他吗!他也来看我了吗!」
加布里埃尔眸光闪闪地看着我。
「是加布不认识的人,」加布里埃尔立刻耷拉下脑袋,我继续道,「他有些怕生,下次再介绍给加布,所以我需要一个单独的空祈祷室。」
加布里埃尔:「好吧,那下次一定要介绍给我qwq」
我:「好的没问题。」擦汗.jpg
加布里埃尔:「……还要带巧克力!」
我点点头:「好。」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加布里埃尔:「那,那我先去祷告了?」
我疯狂点头:「好。」颅内大喘气.ing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泪目!
***
祷告室的隔音不错,我抱着胳膊打量着这间祷告室,莫名觉得熟悉。
目光落在神像上。
神小鬼是个合法未成年,象徵的神像塑造也是往成年人的方向雕刻的,看着特圣洁特高贵,完全看不出是个天天把杂鱼挂在嘴里的恶劣神。
「喂,你不会真想看做恨第一现场吧?小鬼?」
「……」神像动了动。
第73章
动了又怎样, 没动又怎样。
我扯下用来隔离神职人员的位置和神父的位置之间的白色鹅绒帷幕,不管神像上仿佛具象化的抗议,便将整块帷幕披在了神像身上。
神小鬼:「啊啊本神的眼睛和耳朵!臭杂鱼!变态!」
「小鬼, 还是先好好长大的吧~」我纵身跳上神像。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
先前神小鬼不是没想过动用他那弱的要死的神力来[惩罚]我, 但我这压根不是本世界灵魂的优势发挥了出来, 完全免疫恶性神力, 治疗术却非常有效。
气的神小鬼每天画圈圈:「区区杂鱼!」
……
神像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不是很真切的声音隔着帷幕传来:
「等我长大, 你是不是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谁知道呢?」
「……界的碎片,臭杂鱼,异世界的臭杂鱼,连自己能不能在这个世界待到我长大就夸下海口说要等我长大的烂人!」
「喂喂餵?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果然是个小鬼啊,我无语了,伸出手摸索到神像的耳朵和眼睛,「小鬼,再这么不听话,不赶紧把投影从这个神像上转移走的话……
耳朵和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
前面说了,莫洛斯不能在人间降下本体, 只能依附在物品和圣子身上,再长大一些大概可以慢慢依附在鸟雀身上, 现在祂就依附在我面前的这个石像上。
但不能做太大的动作,神像在创作初,聆听神音,在关节处加上了可以活动的装置, 只不过经过多年,年久失修, 没有人会想到莫洛斯会附身在神像上活动,也就没有人会在关节处上润滑油,根据分子转移学说……
自然而然,迟钝了。
没错,这是一个神在人间也要讲科学的离谱世界。
依附在石像上的神还无法使用神力,只能向世人传达神的圣言。
——讲了科学,但没讲很多。
莫洛斯哪里能想到自己的神像会遇上这么悽惨的遭遇的一天呢?
我手下用力,隔着白色鹅绒布我都能感到神像在颤抖。
捂住了依附在神像上的眼睛祂就无法视物。
由此推理,砸了石像的耳朵祂就听不见了。
据祂上次的反应,祂依附在某种物品或生物身上的时候也会有感觉。
「呃啊啊啊!杂鱼!杂鱼就是杂鱼!卑鄙无耻的臭杂鱼!」
某个神小鬼落荒而逃。
元黎vs神。
109:0。
第一百零九次胜利!
***
「喏,给你,接着。」
裴因几乎是十点一到就推开了神殿的大门,大门打开的声音透过我没有掩紧的小门传来,我一边唏嘘这是在门口等了多久,一边打开祷告室的小门,向他丢去手中的透明小瓶。
「这是什么……?」裴因把弄着我丢给他的透明小瓶子,询问道,声音中带着惊异,「好精美的工艺,居然还在动吗?不像是帝国能够做出来的,是联盟的新工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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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页
帝国受宗教影响最深,联盟里寥寥无几的神殿,在帝国的宫殿里就能找到一个。进入神殿后,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轻了。
我眯了眯眼,裴因正在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他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我的面前。
小小的水晶瓶在我面前摇曳着自己浪-盪的内在。
整个瓶子大概只有我的大拇指大小。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莫洛斯的象徵——
飞鸟与时钟,藤曼与骷髅都被精细的雕刻在了瓶子瓶壁上。
长而绵密的藤曼捲起被时间淹没的飞鸟。
骷髅伸出尖尖的手骨,像是正在接着即将落下的鸟儿。
而骷髅的身后,又是一个远超过自身的錶盘。
錶盘在转动,时间的海浪在汹涌。
鸟儿在无止境的下坠。
是莫洛斯的四个阶段,初生,富有同情心,轻快的飞鸟;幼年,想要对抗整个世界,叛逆期,麻辣小藤曼;成年,无心无情的骷髅;成熟,真正的神明,命运与时间之神。
不巧,撞上幼神了。
听莫洛斯瞎叨叨的时候说过,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神,也只会有一个神,因为这个世界经过一次科技大爆炸和世界末日,前任神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献祭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变成了祂,尽管祂不认为自己会做和前任神明一样的事情,但祂们的确是一体的。
所以人类才能挺过那次世界末日,否则,这个世界就要重启了。
我现在大概就会穿越在某个中世纪或者原始时代了。
神需要信仰,信仰越多,祂得到的神力会越大。
成长的速度也就越快。
但科技时代,所有人都是唯物主义,反而不如原始社会那样虔诚。
如果是在原始社会,祂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成年了。
而这个世界因为缺乏神明的引导,任由人类自由发展。
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祂说这些话不为了什么,就想给我洗脑。
想洗脑我成为下一个圣女。
帮祂传教。
如果我要等祂长大,就要等到祂成熟。
真正掌握命运和时间。
信仰不够,祂成长的速度就慢。
但我想了下,辛苦一百多年,就为了回到原本的世界度过剩下的几十年……帮这个神小鬼传教?很不划算啊!人类的未来什么的,那个时候好像也不关我什么事情了?
神小鬼被我气的脸红脖子粗,实在气不过,就想逼我给祂生个圣子圣女,什么都可以,说是我长得这么好看的脸,传教起来肯定有很多人会天然地信任我,有神的血脉祂就能更好的降临,还能少量的动用神力传教。
……
最后当然是被我狠狠地屮清醒了。
抱着衣服失神地看着我。
满脸的不敢置信。
不过打从那次以后,我就被叫杂鱼了就是了。
……
我捏起瓶口。
该夸一句吗?
那个小瓶子的做工的确是哪怕这个世界科技发展成这样了,也做不出来的成品,兴许是这个世界只记得发展科技了,手工业只会用在机甲身上,但就连机甲师的数量比例也少的可怜,唔,所以做不出来是很正常,裴因会夸也很正常。
神界出品,必属精品,除了神本身。
「不是联盟的新工艺,是我们的契约。」
我随意地向上抛着手中的水晶小瓶,看着人进来,祷告室的光线并不强,隐在阴影中央的alpha颈线优美,流畅的宽肩窄腰强悍有力,敛去冰凉,充满了alpha的原始诱-惑。
我笑着俯身靠近他,把小瓶塞进他的手中,「裴因,如果你要我的孩子,就要自己生,这瓶药水可以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 alpha怎么生孩子……!」裴因心下一惊,攥紧了手中的瓶子。
能理解能理解,怀孕这事情对alpha来说确实惊世骇俗。
嘛,毕竟是帝国最尊贵的皇太子要给我生孩子,还是多给点耐心吧,我挑了张祷告用的桌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悠哉悠哉地晃着腿,「我也是alpha ,你和我要孩子,这事情不是更奇怪吗?裴因,裴皇太子殿下。」
「更何况,你会来神殿找我,应该也知道我不会怀了吧?」
「还是说,我给你的时间,你根本没有思考呢?」
裴因:「……」
他以为会用试管技术。
我:「……」
太好懂了,皇太子殿下的眼神。
于是,我又换了一副口吻:
「试管的技术虽然成熟,但是吧,皇太子殿下,试管的失败率有多高我们都懂,我过段时间就会变回alpha ,就不可能有卵子了不是吗?更何况……」我可怜兮兮地卖惨,「我了解了一下,取卵子好疼的!裴裴,你忍心看到我那么痛苦吗?」
「……真的可以吗?」裴因根本受不了我可怜巴巴的眼神,立刻转移视线,将目光放在手中的小瓶子上,但无论他怎么看,这个小瓶子除了身上的花纹有些神奇以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装水容器。
我招了招手,示意裴因靠近我,靠的近了,他线条凌厉的五官在我的视野中逐渐清晰。
没有了alpha之间争锋相对的信息素战争,我好受多了。
但我还是皱了皱鼻子,这股被吸引,被混乱的、还未完善的omeg息素勾动的欲-火比我当alpha时候受到的煽动力要强多了,当omega真恐怖!不快点注射另一管转换药剂的话,我不敢想像自己到时候该多无助……元淮,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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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页
「嘛,虽然制作者是个很讨人厌的小鬼,但的确有用。」
「……」神像:不满地震-动。
我看了祂一眼,「闭嘴!」
「你在和谁说话?」裴因微微挑起眉头。
「哦,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鬼。」
神像:! ! !
「总而言之,这瓶药水试试也无妨,」我舒展着这几天没怎么运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说道,「如果不可以的话,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我会陪你去医院,冻卵。 」
然后暴打垃圾神小鬼。
「还有件事我得说一声,我只管生不管养,首先,不许对外说我是孩子的母亲,除了我们两个,不允许任何人知道,包括孩子自己,随便你怎么和其他人解释。
其次,即使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和你结婚。再就是,我不会因为有孩子,而放弃其他鱼的,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
对我而言,孩子本身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我在意的是责任本身。
像是结婚,就是一件要求双方要双方共同负责的事情。
包括财产,人际关系,夫妻双方都要为彼此负责。
我比较担心裴因挟天子令诸侯,逼我对孩子负责。
我不乐意为某个还未成形的细胞团负责,让我为了一个孩子,放弃自己人生难得的乐趣,那我为什么要生产这样一个麻烦呢?
「这里有神明见证,」我努了努嘴:「……能接受的话,如果你不想现在怀上的话,可以等你想怀的时候再来找我。」
「……不,现在就可以。」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裴因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淡而薄的唇微微张开,右膝下跪,仰望着我:
「可以么?」
我微妙地看了眼身后不经意抖动的神像:「皇太子殿下,我们的身后,是莫洛斯神呢?」
「那就……」
「渎神。」
第74章
「好吧, 既然如此,」我垂下眼帘。
正好可以看到裴因深蓝色的发顶。
蓝色本就是冷色调,祷告室的窗户在最顶端,开了一个天窗,清寒的月色倾斜而下,裴因的头髮隐在阴影中,脸庞又隐在头髮的阴影中,颜色变得更深,更冷。
身后的莫洛斯神像没有动静了。
……这次大概是真的跑了。
我低下头,绑起脑后的长髮,将长而茂密的黑髮束成马尾,裴因微微眯起眼,看到我的动作,又低下头,勐地咬开小瓶子的瓶口,仰起头,房间中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吞咽声。
他喝的很急,嘴角都有晶莹的液-体溢了出来。
滴湿了一小片地板。
几秒钟后,裴因吐出嘴里的瓶子, 伸出结实的小臂用力擦了擦嘴角的湿意。
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外面搭着常见而又不会失礼数的黑色马甲。
袖口别了起来, 刚好露出一截养尊处优的小臂。
圣水无色,无味。
裴因的袖口也染上了一片水渍,唾液混着圣水一起为他烙下印记。
但他根本顾不上在乎这些小事了。
「元黎,我喝完了, 」他没有放下小臂,托着侧颈微微颔首,他依然跪着,身处下方,眼神却有些挑衅意味地看向正忙着在绑头髮的人影。
皎洁的月光完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专注的眼眸半阖着。
比明月清辉更圣洁,比神明更脱俗。
开天窗的人是个天才,裴因心想。
我叼着嘴里的黑色皮筋,有些不耐地整理着自己的头髮。
没有秃头的烦恼,就会有另外的烦恼。
最后实在烦不胜烦,随手一绑——乱就乱吧,反正我是1 。
效果却意外的不错。
撩起脸颊边垂落的髮丝别到耳后,我发现我有些享受这个视角,坐在高高的祷告桌上,既能够将一切一览无余,又不妨碍我做任何其他事情。
「裴因。」
「嗯?」
我勾起唇角,将腿伸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等待他的时间里,我也去换了一身衣服,方便行动的背带黑色短裤,白色娃娃领衬衫,和普通的小白鞋。
得到他迟疑的目光,我微微一笑,用力一踢。
裴因便随着我的动作倒了下去。
「元黎?」
倒下去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冷,眼若寒芒,这对被万人捧在手中的皇太子来说肯定是最新鲜的体验,本能会有所抵抗是很正常的。
我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双腿交叠,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皇太子殿下,你可以把衬衫脱下来吗?」
按理说,裴因应该平躺在地面上,但这间祷告室的空间实在有些小,桌椅都被固定在了地面上,无法移动,且间距并不大,所以他的脑袋被身后的长椅接住了。
两条长腿大岔着,上半身与下半身呈现成一个130°的大钝角。
他不必仰起头了,他只要睁开眼,便能与我对视。
他长长的唿出了一口气,我敢打包票这是在做心理准备。
我是在撕扯着他的底线。
修长的手指迅速解开了马甲上两颗雕刻着雪铃兰的金扣,他的动作很慢,很谨慎,像是在拆一份礼物,送给我的礼物,裴因的身形即使在alpha中也算是高大的,合身的白色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紧紧绷在身上。
一用力——
「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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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银色纽扣便被弹飞了出去。
「殿下小心点啊。」我灵巧地接住了,说实话,有点小疼,转化药剂见效的速度有些快,手心直接接触到alpha的纽扣的地方隐隐发麻……用空着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手中的纽扣,另一只手仍然托着下巴,我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他的动作。
……
我会和裴因坦白自己的遭遇,给他一个孩子的目的,就是为了:
[交易]。
所谓交易,就是双方互惠互利。
他给钱,我给货。
只是这里的钱和货变成了[转换药剂]和[孩子]。
他要孩子,我就给他一个。
我要转换药剂。
他也要给我。
这只是一场交易。
于我而言。
但我也希望这可以是一场充满乐趣的交易。
……
我们alpha都是极没有耐心的傢伙。
终于,半晌后,他将衬衫后粗暴地从身上扯了下来,光着上半身,对我放开了警戒,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分化之前我们都是未成年,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亲个小嘴,拉个小手。
分化以后,我的经验是满满当当的。
但他唯有的几次经验都来自我。
一次在医务室,他易感期,根本顾不上羞耻心,第二次,被我摁着在山洞里,根本没有给他羞耻的机会,这样自己把自己的包装带解开,再把自己送到他人手中的事情,对方的眼神,不紧不慢的动作,对裴因来说,都无异于钝刀子割肉。
羞-耻-心在静谧的祷告室中无声蔓延。
裴因禁不住扭过头,额上的青筋挑了挑,闭上眼,面如寒霜:
「你,快一点。」
「唉……」我轻轻嘆了口气,斟酌了半晌,慢悠悠地从祷告桌上跳了下来,靠近他,观察他,「你怎么回事啊?皇太子殿下。」
裴因默了默:「……」
他向后挪了挪,突然感到有异物感,微微睁开了眼,垂下头,深蓝茂密的髮丝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原先的视线盲区——
一根,黑色的小-皮-鞭。
「这是什么?」他咬紧了牙关,问道,「有这么多人有在神明的注视下搞的……癖好吗?」
我:「……」
上次好像和其他人就是在这里搞的来着……
死去的记忆在攻击我orz
b态竟是我自己!
「说起来,」我伸出手,捧着他的脸,轻笑着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这是有理有据的转移话题,我记得神小鬼说,这瓶圣水可以让alpha长出孕囊来着!
他陡然颤声道:「元,元黎!别拿信息素勾引老子!」
「冤枉啊皇太子殿下,」我道,「omega的信息素的开关我还没适应呢,就被你勾出来了,」我伸手去摸他的腺体,「哇,真的好烫,还好我不在易感期。」
「要来就快点来!」
「好好好,来了。」
一边动作,感受着怀中的人的战慄,我还要不解风情的疑惑,「怎么会有alpha上赶着给人屮呢?又怎么会有alpha想要生孩子呢?皇太子殿下?」
他狠狠地咬住了我肩膀。
「哇!殿下您也太过分了吧!」我大惊小怪,「夹我夹的那么疼我都没说什么,你还要咬我一口,是不是……唔!别夹了别夹了!太紧了呜呜呜!」
我越哭越用力,越用力,他就越紧。
他越紧,我就越哭。
「呜呜呜呜!松点松点!要死了要死了!!」
「……你再哭,我今天让你米青尽人亡。」
「你还有人性吗?!」泪失禁是我能控制的吗? !我瞪大了眼,往更深处撞去,裴因如遭电击,舒服地都要发不出声了,陶醉地翻白眼,吐-舌-头,却还要和我犟嘴——
「哈,元黎,其他人有我这么紧吗?」他勾着我的腰,让我的精神力能够撞的更深,语气却有些洋洋得意,「没有吧?」
「皇太子殿下,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精神力凝结处,开始打滑,我低头看去,原来是那里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伸出手,摁在了他的腰上,细细的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凸起。
我颇感稀奇,细细地观摩了起来。
这是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孕囊,在裴因的腰窝上,被一层薄肌掩盖在肌肤之下,要伸手tong进去,才能触摸到,软软的,比皮肤更软,让我想到了口-腔。
omega的生-殖-腔也是这样的吗?
……
骤然ba出,他有些不适应地拱起腰肢。
「怎么?没了?这么虚?」
他迷离失神地看向我。
我浅浅地笑着,亲了他一口,在他的额上,他错愕地看向我。
「!」裴因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额头:「梦么?」
说着,便也试探着要亲我,却被我灵活地躲开了。
眼看着就要躲不过,我干脆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掌心之下,裴因不断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手掌中,他线条分明的唇在不安分的乱动。
我则从容不迫地在他的额上又印一吻。
没别的理由,突然想这么做了而已。
这时候才有一种,面前这个男人是要给我生孩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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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实感。
嗯,一瞬间。
只有一瞬间。
反正我马上就会把他抛诸脑后。
静静地看着他,他却忍不住开始躲闪着我的眼神。
向来冷峻的面庞多了抹奇异的温度。
「裴因。」
「嗯。」
他淡淡地应了声,忽略他面上的潮-红,凌乱的外表,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最尊贵的皇太子,永远睨睥天下,矜贵而让人不敢高攀。
「啪——」
「元黎!!!」他吃痛。
「殿下,你其实很嫉妒吧?」我提起那根黑色的小-皮-鞭,抿着唇角,极力克制自己的兴奋,「要不要试试?其他人有的,你也可以有。」
第75章
月光碎在裴因的眼眸中,他目光凌凌地看向我,却没有了往日的傲慢,眼中只剩下了难以言喻的迷离,我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我。
那一鞭子恰到好处地打在了他的脖颈处。
在弧度优美的锁骨上留下了一抹红肿的伤痕。
他诧异不已地吐出舌头。
我餍足地抱起胳膊,鞭-子的尾部垂在地面,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探险者,但我也知道,对于初学者,得等他多缓缓。
然后,在他完全缓过来之前——
「啪!」
迅速甩出下一鞭。
裴因下意识地别过脸,这一鞭子落在他的左胸前,「啪!」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落在了他的右胸前:「元,黎。」
他咬牙切齿地将我的名字在自己的口中咀嚼了一遍。
我则闲闲地托着下巴,目测了一下我到他面前的距离,接着,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鼓/包处,他哪里还受得了这种刺/激,全身立刻痉挛起来,而我,还要嫌弃地往前压了压:「裴因,你不行啊,是不是太虚了?」
裴因瞪了我一眼,我没有和他客气。
很快, 更多地鞭子向他袭去。
「元黎!你故意的是不是……」他嗓音暗哑地谴责我:「没吃饱饭吗?这么轻?」
我:「……」
靠,先天字母圣体。
哪有这样的啊?
转换药剂的效力实在是有点大。
见效也太快了。
我用力甩了甩自己有些没劲的手腕,
「皇太子殿下,」我委屈巴巴地将精神力凝结的产物塞回去,略微安抚了他一下,「我的力气都花在让您开心上了,手上实在是没有力气……」
又恶趣味地将精神力收回。
「别急着生气呀殿下,」我耸了耸肩,「你看,我连精神力凝结的产物都要维持不住了,又怎么能带您飞上云端呢?」
他咬着后槽牙,字是像是挤马上就要用完的牙膏一样,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你想怎样?」
「唔,倒不是没有其他方法……」我语焉未尽地勾着他,「只是可能需要殿下配合了。」
裴因闭上眼,「什么办法?」
我眼睛一亮,「你同意啦!」
裴因:「……?」
对上他控诉的目光,我丝毫不慌,甚至还能跳下祷告桌,敲了敲身后被白色帷幕全然盖住的神像,双手合十,无比虔诚——「莫洛斯大人,请实现的愿望吧。」
裴因:「???」
我并没有管他那仿佛看傻子般的眼神,而是继续双手合十,虔诚地重复:
「莫洛斯大人,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我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也是那个神小鬼会坚持选择我做下一个[圣女]的原因,神的降临体想也知道不可能随便,否则,莫洛斯这个小鬼也不会被拘在神殿的范围内了。
加布里埃尔身体素质太差劲了,神小鬼不止一次向我吐槽即使有神力加持,祂也没有办法用加布里埃尔的身体翻过神殿的围墙。
如果可以的话,祂早就找一个肌肉男附身了。
能够被神小鬼选做圣子圣女的人间体的要求都很高,神圣力的接受与共鸣程度是一方面,还有与祂的适配程度,而我的身体,不论是脸还是神圣力的共鸣程度抑或着别的什么要求,都完美地踩中了神小鬼的标准。
又因为与神圣力的共鸣程度之高,我可以轻易地……
「是谁在唿唤本□□讳?」
神小鬼故作高深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周围。
「是您虔诚的信徒。」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裴因皱了皱眉头:「你在和谁说话?」
我:「别管,1的事情你别管。」
更加虔诚地闭上双眼,「亲爱的莫洛斯大人,请聆听您最虔诚的信徒的愿望吧。」
裴因:「……」
神小鬼:「……」
所有人同时陷入沉默,显然,神小鬼也认出了我的声音,但裴因是听不到神小鬼的声音的,好半晌,神小鬼迷茫地开口:
「你为什么——?」
我早就学会抢答了:「请亲爱的莫洛斯大人短暂地赐予您最虔诚的信徒您的力量吧!」
「哼哼,垃圾杂鱼也有这么一天啊,」隔着不同维度,我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想像出他扬起的嘴角,「说吧,要请求本神什么?」
但我的心态好的不能再好。
能屈又能伸。
世界总是对老油条格外友好。
「请您赐予我令植物生长的力量吧。」
「没问题……哈?植物生长的力量?」
祂的声音像是绕了山路十八弯:「你要植物生长的力量做什么?本神控制时间的力量不是更好吗?本神还能控制命运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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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页
得了吧,我内心腹诽,就你这个未成年神小鬼微弱的力量,连送我回去都做不到,但面上完全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内心的想法,继续虔诚道:
「莫洛斯大人,请您赐予我植物生长的力量吧。」
祂已经答应了,我要的结果就得到了。
神明一言,驷马难追。
回不回答祂就是我的自由了。
前任神是一个真正的神明,为了律己,祂制定了只有在神明面前说出谎言,被欺骗的神明才有可能收回神言的规则,但如果我不正面回答祂,不就可以了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又怎么可能明白人类的狡猾呢?
「什么嘛,杂鱼怎么变成杂鱼智障了,像个低等的人工ai ,」神小鬼嘟嘟囔囔,「好吧,伟大的神明将力量短暂地借予虔诚的信徒!」
「时效半天。」祂不忘找补。
嘛,真小气啊,半天是最短时效了,不过没关系,够用了,我浅浅一笑,弯下腰,行了一个敬神礼,「谢谢您,我最亲爱的莫洛斯大人。」
「你想要做什么?」裴因像是个被踢出剧本杀群聊的大男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为什么要向神明请求力量?」
神小鬼:「是啊是啊,臭杂鱼,力量给你了,快告诉我原因吧!」
「您真的想知道吗?」我恶劣地反问道。
用手上的动作给与了神明答案。
莫洛斯的力量很好用,尽管不成熟,无法达到小瓶子上刻画的藤曼海浪的程度,不过——我笑着丢掉了手中的小-皮-鞭,控制着细小的藤曼从凭空而生,缓缓缠绕上了裴因的腰肢。
裴因的表情顿时出现了一剎那的空白。
而藤曼则得寸进尺地掌控住了他的四肢。
天窗上又钻进了几根小而长的藤曼。
将尊贵的皇太子吊起,挂上。
藤曼紧紧勒住了他的衬衫。
这副画面任谁看来都充满了极强的视觉冲击。
毕竟,那可是帝国最尊贵的皇太子。
就这么被吊在了这里。
任人为所欲为。
最妙的是,藤曼有通感。
不止是视觉上的享受。
更是五感上的享受。
空气中,燥热的信息素混合着藤曼上慢慢绽放的花朵,暧昧的气氛充满了这个小小的空间,令人无法抑制地沉沦其中。
「既然问了那肯定——哇额额额!!!」不曾了解人心的神明睁开眼,瞬间被吓的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开始跳脚,「该死……该死的臭杂鱼!竟然用本神的力量……竟然用本神的力量……竟然用本神的力量做这种低俗噁心的事情! bt !噁心!」
「您越骂我越兴奋,建议您再骂骂,多骂骂,我爱听。」
我歪了歪脑袋,满脸期待地双手合十。
「元黎!」被忽视的裴因气急败坏,「都这种时候了,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光脑又开始震动起来了,正忙着呢!我有些不耐烦地把光脑从手腕上摘下,像曾经夹手机一样将光脑夹在脑袋和肩膀之间,看也没看直接接听。
「餵?」
我沉着脸,一边将藤曼用力甩到裴因的脸上,一边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裴因扯了扯嘴角,用唇语无声道——「这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肉眼可及之处很快布满了鞭痕。
嗯,要不是顾及他肚子里的孩子……
我可能会甩的更狠。
耳畔处的光脑在此时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
「阿黎,是我,你在哪里?」
——是我哥。
来查岗的。
虽然出来了就没想回去,但还是要拖延时间……争取在注射转换药剂之前,不被他恼羞成怒地把我抓回去,从前有求于他的时候我最不想接他电话,也不得不不接。
经常人还在床/上,就接到他的查岗热线了。
对于这种事,我也是驾轻就熟。
我也用唇语无声地将信息传给裴因。
[老实点]。
裴因讽刺地掀起唇角:
[不老实的到底是谁?乖孩子。 ]
我斜睨了他一眼,手上的力气加重。
裴因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爽的。
我神色漠然,维持着手中的动作,然后声音自然地回答电话中的声音:「哥哥?我正在神殿的祷告室,为什么来?我有个朋友,你也认识,嗯,就那个圣子,我小时候不是有次被绑架了嘛?对,就是他。」
脚上的红圈有定位效果。
我没必要在这种立马就能看出破绽的小事上撒谎。
撒了也没用。
只会图增疑心。
这就是经验。
……笑着笑着就泪了。
元淮:「今晚不回来了吗?」
我面不改色地敷衍:「嗯嗯,神殿有休息室。」
元淮轻轻地「嗯」了一声。
裴因受不了了,太,太难受了,他下意识地咬住了藤曼。
「嘶,」咬在藤曼上其实并不疼,只有一点痒意,但只是这么一点痒意,传进了我的大脑皮层深处,我不由自主地发出气音。
「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有人了?」
声线依然平缓,而我却心头一跳。
第76章
特瑞斯星。
烈日灼灼。
帝国军校队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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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页
正走在从训练场回宿舍的路上。
唐秋拭去额上淋漓的汗水,撑起手在眼前落下短暂的隐蔽,他抬头看天,小声地嘀咕道:「元黎到底怎么了?说好了只请一天假,怎么都第二天了也没见到人……」
赫尔曼没心没肺地枕在交叠的蜜色双臂上:「谁知道呢?放心吧唐秋哥, 元黎可是能单挑皇太子的ss级, 身为我们的好兄弟, 我们要多给她一点信心啊!区区延迟一天!」
「再说了,艾尔斯那傢伙不是回去了吗?」赫尔吗有些不快道, 「那个讨厌的傢伙不是自诩是元黎最亲密的青梅竹马么?唐秋哥,我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唐秋:「……」
为什么更担心了。
***
艾尔斯正站在飞船的落地窗前,身边放着一个棕色的皮箱子,身上穿的也不是校服或者作战服,而是日常的帝国风白西装白西裤三件套,肩头别着一个由金色纽扣固定的白色长披风。
充满了高科技感的白色飞船船舱内部,蓝色的光线纹路沿着边缘一路汇聚到他的斜前方,一个播放着站点信息的指示牌。
上面显示:终点站, 帝都星就要到了。
艾尔斯捏紧手中的行李箱,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指示牌。
做好了随时可以下船的准备。
裴因和柏诽追着元黎回去的事情,身为二人共同的髮小,更是参与过三人行因而更加深入了解二人的艾尔斯,多年来锻鍊的敏锐直觉下意识地便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事情不可能是展露出的这么简单。
……
在所有人都忙于战事或赛事时,艾尔斯找到空子,和柏诽搭上了桥樑。
……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艾尔斯先生。」
面前宛如天使般漂亮的人偶垂下眼帘。
艾尔斯并没有气馁,他温和地笑了笑,在名利社交场浸润的经验帮了他大忙,他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明信片塞进他的口袋:「没关系的,太子妃殿下,今天……我没有见过您,您也没有见过我,我们都在努力训练,只是恰好路过,但我们都发现对方是谁。」
柏诽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
最后,妥协般地点了下头。
……
「滴。」
是新消息,如今的光脑技术已经拥有了自动弹窗功能,除非像是元黎一样特意关上这个功能,不然就会像柏诽眼前的光脑屏幕一样,自动弹出。
[梦羊:你到了吗? ]
[艾尔斯:很快。 ]
[梦羊:你到了和我说一声,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给你开了消息特殊提示音]
[艾尔斯:关于裴因的? ]
[梦羊:关于元黎和裴因的。 ]
[梦羊:具体到了和你讲。 ]
[艾尔斯:好。 ]
……
再往上,是歷史聊天记录:
[梦羊:之前你说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你……]
[梦羊:不知道还作数吗? ]
[艾尔斯:作数。 ]
[艾尔斯: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么?太子妃殿下。 ]
[梦羊:……可以的话,你可以直接称唿我为柏诽,艾尔斯先生。 ]
[艾尔斯:柏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
[梦羊:我现在在皇太子殿下的飞船上。 ]
[艾尔斯:请简短的阐述前因后果,我需要。 ]
[梦羊:好的。 ]
[梦羊:皇太子殿下得知元黎小姐即将返回帝都星,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一定要求要预订最新的航线使用权,以此跟上元黎小姐归家的脚步。 ]
[梦羊:你知道的,皇太子殿下并非我等能够控制的,但帝国的颜面是重中之重。 ]
[艾尔斯:你我身为帝国公民,的确有义务维护帝国的颜面。 ]
[梦羊:是的,先生,所以我请求你即日返回帝都星。 ]
[梦羊:我有极其不详的直觉。 ]
消息停在这里。
……
长长的白金色羽睫遮住了艾尔斯的海蓝琉璃瞳。
裴因,皇太子殿下,您究竟要做什么呢?
[女士们,先生们!前方到站帝都星,请到站旅客提前整理自己的行李,做好下船准备,您下车时请从飞船运行方向的前部舱门下车,帝都星要到了。 ]
飞船地板陡然传来一阵震动,艾尔斯抬起眼睫,目光向着指示牌看去:
[终点站:帝都星,到了。 ]
耳边是旅游团的讲解员用大喇叭喊出的:「帝都星,一颗坐拥有无数卫星的高科技庞大星球,分为联盟和帝国两个行政区域,以及中心行政区,[联邦],温度永远被精确控制在人体认为最舒适的温度18~23度,湿度45~65%rh。除早已不知踪影的蓝星外,帝都星是人类文明的摇篮,整个宇宙,乃至整个世界的最繁华的中心!」
「欢迎来到这颗美丽且极具温度的星球!」
升降梯缓缓打开,大部分人都被校联赛吸引到了特瑞斯星,昔日人挤人下飞船的现象并没有出现,艾尔斯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是抓准了这个时间回来。
但总有那么一波从遥远荒蛮小星球而来的贫民,并没有了解校联赛的资格,仍然挣扎在温饱边缘,抓着手中砸锅卖铁买来的一张船票,跨越星辰大海,来到繁华的帝都星。
以此谋取一步登天的机会。
……
「你好你好,请问这里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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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您说孩子的医药费还差多少来着……」
「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昏过去了!」
「啊?什么?您不租了?您不租了我睡哪——餵?餵?」
「请问您要不要来一根亚特比蜥蜴的尾巴肉干,这是我家乡的特产……只需要五个星币……可以再降价的!三个星币!不,两个星币! 」
「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
艾尔斯等着人群下去再行动,怜悯地看了人群一眼,目光越过人群,更远处,已经有警察闻风而动,过不了半个小时,这些人就都会被驱散。
至于这些将全部身家都放在了这一张船票上的人们的下场。
「请联邦直视我们的需求!」
「放弃人工智慧!」
「增加工作岗位!」
「放弃人工智慧!」
「增加工作岗位!」
看着举着大大的白纸红字的横幅的失业人群,艾尔斯像是看到了这些人的未来,每个繁华的地方都有其被掩盖住的阴暗面,若没有逆天机遇……不是加入其中,就是进入帝都星最阴暗最见不得人的角落,贫民窟,在其中苦苦挣扎。
领取救济金勉强度日。
或许,这并不是诺亚方舟。
而是联盟传说中的摆渡船呢?
艾尔斯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人群中,他点开与柏诽的对话框:
[艾尔斯:我到了,你在哪里? ]
[梦羊:我在皇宫,帝后这边。 ]
[梦羊:你有进皇宫的资格吧? ]
[艾尔斯:有的。 ]
[艾尔斯:我去找你? ]
[梦羊:不,别来。 ]
[梦羊:去神殿。 ]
[艾尔斯:皇宫里的神殿?那里不允许外人出入。 ]
[梦羊:你报元黎的名字,皇太子殿下就是这么进去的。 ]
[艾尔斯:……(输入中.ing)]
裴因报了元黎的名号?皇室都不得自由出入的神殿……
裴因报了元黎的名号,就进去了?
两个人,都在神殿里?
在神殿做什么?
艾尔斯删删减减,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一遍遍地打出字,又一遍遍删除,最终只回復道: [好的,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
***
「哥,你说什么呢?」我压着声音,尽量不让他听出我嗓子里的异样,「这里可是神殿,莫洛斯神是可以听到你在说什么的……」
被拿来挡枪的莫洛斯:「???」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光脑里传来两声轻笑:「好,是哥哥冒犯了,明天记得早点回家。」
我竭力抑制对他的不爽,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冒犯:
「嗯,好,祷告结束了我就回去。」
至于这个祷告长短,拜託,出门在外,我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
小红圈我检查过了,也拿去给皇宫的研发人员看过了。
没有监听系统。因为装不上,不兼容。
只能定位。
只有反叛军有加装监听系统的功能。
除非元淮和反叛军也勾搭上了。
我打好了主意,等会儿就在神殿门口,多抹点润-滑-油,请个开锁专家,皇宫不养闲人,这不手到擒来?再把小红圈丢在神殿里,搞定!
我全身上下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通话一结束,裴因立刻附耳上来:「喂,你就这么忍着他?你忍者啊?」
晃晃悠悠地挂在空中,还要往我这里发力。
纤细的腰肢被藤曼紧紧束着。
竟该死的绝美。
原来腰的极限不能以alpha和omega作为标准。
岂可休!腰不行的竟然只有我!
……
「……我寻思我也没屮你脑子啊?」我一脸迷惑地看着他,用细小绵软的藤曼去扇他的脸,控制着藤曼将人吊下,松开部分藤曼,挺起身,凝结精神力往里探了探:
「这里,难道,是你脑子么?」
「都说脑子是软的……」
我感慨:「怪不得这么软呢,原来你的脑子长在屁/gu上啊。」
「—— [哔哔哔] !」裴因勐地缩起身子,却因为藤曼的控制,而不得章法,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微微张开的口中,是银色晶莹的丝线:「哈,来啊,搞死我啊。」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加布里埃尔敲了敲祷告室厚重的小门。
隔音极好,加布里埃尔的声音并不真切:
「阿黎阿黎!你的朋友来神殿找你了!」
我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阿黎——你的朋友来神殿找你玩啦!」
我:「???」
第77章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温柔乡里抬起头来,指挥着那根抓着裴因腰部的藤曼蜷缩捲起,力量拢合,带动着我自身与裴因一起从最顶部的天窗口逃出。
后劲稍微有那么一点强悍。
即使藤曼温柔地将我松开,但玻璃天窗像是抹了一层油一样,又是倾斜的,刚趴上去就险些一咕噜滚下房顶。
「就帮你这杂鱼一次!」神小鬼气闷的声音。
一根藤曼及时握住了我的胳膊。
「谢谢您, 莫洛斯神, 」我虔诚道。
裴因在情急之下被我用藤曼捂住了嘴,此时只能发出几声「唔唔」的声音来显示自己的不满,好在他也不是没有经验的人,我躲我哥最频繁的那阵子,和裴因接吻也是这么偷偷摸摸的,他迅速领悟了我眼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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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下头,便不再挣扎。
我扭过头,放心地看到扶着裴因的那根藤曼稳稳噹噹地帮着他攀附在了房顶上。
漆黑的墨色倾洒在我们的发顶。
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后,我分出了几根藤曼,一根用来稳定身形,两根当我的攀岩绳,又将捆着裴因的绳子缩小了一圈,确保在夜色下不会被发现。
我往下看去, 祷告室的门外,加布里埃尔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阿黎?阿黎?阿黎你在吗?阿黎你有听到吗?」
我深唿吸,将藤曼的种子洒向前端的神殿,顺着房顶小心地往前爬,这个时候能来找我的「朋友」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
知道我被注射了性别转化剂的人统共就三个。
我, 我哥,裴因。
这事儿不光彩。
被人知道我堂堂一个sss级的alpha因为泪奔酗酒哭昏了脑袋,给了一个omega趁人之危的机会,注射进了变成omega的性别转换药剂,连精神凝结都无法维持更长时间— —普通的alpha那啥时都能三个小时,我才一个小时不到就被夹哭了——我还要不要脸辣!
透过玻璃镶嵌的天窗,我看到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祷告室内除了原先进来时的那些摆设外,便只剩下了我与裴因的影子。
没有漏下什么东西吧?
我的双眼看向另一根藤曼,上面裹挟着裴因的外套和我的外套与那根意料之外的小-皮-鞭,裴因没脱裤//子,精神力凝结的产物质量还是很在线的。
他的裤//子就像丝//袜一样,轻松穿过。
回头用外套给他在腰上打个结。
挡一挡。
……
好歹是皇太子,裤子破洞也太寒碜了。
但条件有限,没得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裴因靠近我,我见他冷静下来了,于是松开了裹着他嘴唇的藤曼,他压低了声音道:「元黎,把那根藤曼放屋顶边,贴着墙,那是死角。」
「好,」我简言意骇,气血倒流的感觉沖昏了我脑袋,记得把东西收拾干净,却忘了还有死角,好在身边还有一双眼睛,我边贴着屋顶攀爬,边让那根藤曼下降,把见不人的物品都死死包住,然后加快了点手上的动作。
裴因没有拖我后腿。
没一会儿,我就爬到了祷告室外的神殿的房顶之上,神殿的天窗比正经窗户多太多了,几步路便是一个天窗,从眼前的天窗往里看,我看到歪着脑袋正在疑惑的白金色羊毛卷圣子。
神因透过半敞开的天窗传来:
「奇怪,刚刚明明看到阿黎是往这边走的,皇太子殿下应该也在这里,而且……阿黎刚刚还应我了,」加布里埃尔道,「难道是我幻听了吗?」
接着是一个沧桑的声音:「圣子大人,应该不是幻听,我这个老傢伙刚刚也听到了。」
我没有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便又往里探了探头。
是在门口碰到的那个白鬍子大叔,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同款白袍神职人员,还有一个圣子同款白金色脑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艾尔斯在这个时候来?
再来一次三人行我是真消受不起啊!
我又去看裴因的反应——三人行的另外一名当事人就在我旁边趴着呢——裴因的反应……裴因没什么反应……他护着自己的小腹,目光似乎只在我的脸上,那目光中是一片比夜更沉寂、更浓厚的、深深的……蓝色,还没显怀,这就尽显母性了,我咬着舌尖,免得自己忍不住嘴欠。
母性和冷酷冰山皇太子搭配在一块,不能说很奇怪。
只能说是奇蹟暖暖过关,一键穿搭。
说不出的感觉,很复杂,心口像是有个钟摆,长长的摆锤,随着摆动,发出心跳,重而沉稳,回过神来,才感到那声势磅礴,来势汹汹,那钟摆的尾巴重的让其无法支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而四周竟没有一个钟匠。
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满分过关。
「……你等我一下,」我的视线在他的腰腹处停留了片刻,那里,还是虬结有力的肌肉,但过不了两个月,圆润的隆起便会占据肌肉的领地,我后知后觉突然有了那么一瞬自己居然真成了一个细胞的母亲的恍惚感,对待裴因的态度都没有原先那么恶劣了。
心中默念,孕夫孕夫孕夫。
他是孕夫,他是孕夫。
不管是不是我孩子,他都是怀了孕的孕夫。
老弱病残孕,我坐个公交车都记得让座。
语气温和点正常的,正常的。
说完,我便站起身,几步一跳,落入最开始的天窗,迅速打开门,还不等门外的加布里埃尔把元黎两个字讲完,我就把人拉进了祷告室内。
「加布,」我伸手把他的白色兜帽整理好,重新戴在他的脑袋上,说道,「加布,我不想见那个朋友。」
祷告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圣子大人?圣子大人?您还好吗?!」
我见状,反手便把加布里埃尔壁咚在了门上。
……这应该叫门咚?
门咚比壁咚好,既能防止外人干扰,又能「咚」。
加布里埃尔流动着七彩流光的眼眸一闪一闪,愣了半秒,然后恍然大悟般点下头:「哦!我知道了,阿黎你和你的朋友吵架啦?是不是放不下面子求和,所以他才来找你道歉呀?」他兴致勃勃地帮我出主意,「你那个朋友感觉不像是坏人,他要是真心想要和你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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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说边看我,思考了下,「唔……阿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和好了,那我们就不和他好了,你还有我嘛!」
和傻白甜做朋友的好处二三事:
不用解释人家就给你脑补完了。
我干笑两声,笑中恰到好处地带上了几分苦涩,我的人生宗旨——有台阶下那赶紧下,棚管那台阶是真是假,怎么着都比我这叽里哌啦解释半天节省时间,时间那就是金钱——瞅了眼眼前的大门,门在松动,我力气变小不是错觉,换巅峰状态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
时间就是金钱。
重复一遍。
时间就是金钱!
「……加布,你会帮我对不对?」我三分苦涩三分难过还有四分纠结道。
加布里埃尔顿时露出了[我就知道]的神情,拍着自己瘦板的胸脯和我保证道:「那当然,我不帮你我帮谁呀?」顿了顿,「莫洛斯大人……您,您还是第一!」
小气的神小鬼,哈。
隔着白布还吃醋呢。
「阿黎你想我怎么帮你?」加布里埃尔问道,「……阿黎,你怎么突然变得好像……好像狐狸啊?」尾调有些上扬,克制不住地疑惑。
我努力压住嘴角,抱住他的腰,在他惊唿之前,便带着人停在了天窗之上。
「哇……!我还没有从这个角度见过莫洛斯神殿的风景呢!」加布里埃尔小声惊嘆,即使我体力下降,手臂挂一个他还是没有问题的,加之藤曼辅助,他便在我的手臂上盪鞦韆。
「加布,」我放低了声音,「你的休息室是不是这边?」
我朝我们的左前方扬了扬下巴。
裴因也在那个方向。
从那人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莫洛斯神殿了,再熟悉的路线也会模煳,我希望路线和我印象中的是一样的,如果不是的话,我就要绕远路了,有些麻烦。
加布里埃尔惊讶道:「阿黎你还记得呀?」
我:「……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力可是人类歷史上永垂不朽的巅峰!」
心虚之下就忍不住吹牛皮。
——我难道要伤他的心吗?
——真的要伤他的心吗? ?
——伤这么这么可爱的小天使的心? ? ?
加布里埃尔不疑有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阿黎好厉害!」
我:「……」
心虚指数爆表了好吗!
好刺眼的光!
我这只在腐败的黄金堆里生活的恶龙都要阴暗爬行了。
我虽然爱吹牛,但也只在有的基础上撒那么不容易被发现的牛,带着加布里埃尔往前爬了爬,又带着裴因一起,三个人同款阴暗爬行,走着走着我的记忆也逐渐復甦。
后来的路还真的找到了。
「嘿咻!」
等到加布里埃尔从天窗上下来,他四下环顾,看到他的好朋友元黎正抱着两团藤曼往他的床下滚:「阿黎?」
我从床单下抬起头,粲然一笑,「加布,我进来躲一躲。」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哦。」
「拜託你啦,加布!」
就在这个时候,加布里埃尔的专属休息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圣子大人?大人?大人您在里面吗?」
又是那个沧桑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加布里埃尔反应过来,向前几步,把我往里推了推:
「阿黎,躲好一点。」
床单下垂,将我藏进他的床底。
加布里埃尔确保我不会露陷后,便打开了大门:
「贝尼沃卢斯爷爷。」
门一开,贝尼沃卢斯便立刻钻了进来,身后的人也顺理成章的一同挤了进来,圣子的休息室,大且空旷,除房间最左边巨大的神像和七彩玻璃窗以及几朵洁白的小花外,便没有其他装饰了。
唯一的床也只铺了白色的四件套。
只有床下能藏人。
我进来后,很绝望地发现了这一事实。
当机立断,迅速藏了进去。
圣子是有一定神力的,加布里埃尔的神力不是秘密,他虽不能翻墙,但神殿内畅通无阻,完全可以做到瞬移,那些人发现他不见了,第一反应便是来他的休息室找他。
俗话说,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灯下黑。
藏在他的休息室是最佳选择了。
大鬍子小老头心惊胆战地摸了摸加布里埃尔的胸口,心有余悸道,「圣子大人,您回休息室至少该和我们说一声啊……」
加布里埃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贝尼沃卢斯爷爷,我还以为阿黎会来我的休息室找我,怕她找不到,就忘记打招唿了。」
「圣子大人,祷告室我们方才检查过一遍,元黎小姐不在祷告室中,看来阿黎也不在你的休息室里……?」艾尔斯打量着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了空落落的床上。
整齐,洁白,没有丝毫褶皱,除了床单。
***
再大的床底,挤下两个人和一坨藤曼都是在上难度。
床下的空气闷且热,我扭了扭脖子,可算想起来藤曼里还有一个孕夫了,空间逼仄狭小,我把那团包裹着裴因的藤曼抓到身前,一点一点松开,方才怕加布里埃尔看到裴因的模样,权衡之下,神小鬼先替我做了决定。
「哎呀呀,真是了不起的杂鱼,没有本神你们可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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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小鬼的笑声直接传入我的脑袋。
我挥了挥手,藤曼完全解开。
裴因落进我的怀中。
他的意识仍然清醒着,他双手撑地,腹部的肌肉靠着我的小腿,小而闷的空间中,他攀上了我的裤脚,老天,我穿的是……我感到冰凉的触感在我的腿部蔓延。
「要不要继续?」他问。
「……!」
ss级alpha的气息勾着我不稳定的信息素骤然爆发,神官大部分都是beta ,但也有小部分a和o ,加上还有艾尔斯在。
担心外面的人嗅到,我连忙用藤曼在床底缠了一圈,不让气息泄露一丝半分。
神小鬼:「……」
莫洛斯神尖叫跑开。
第78章
头顶传来动静, 是重物压在床上的感觉。
……alpha的体力真的不像人,这是我直到自己险些失去alpha的身份后才明白过来的事实,裴因只是一个ss级的alpha啊, 哈, ao果然绝配。
想起我从前碰过的omega, 我由衷想。
我边满足体力吓人的皇太子殿下,边分出心神思忖床外面的情形。
艾尔斯好像站在了床前, 加布里埃尔好像坐上了床。
……
加布里埃尔有些紧张地坐在了床上:「你们其他地方也找过了吗?我也没有看到他们, 如果真的找不到的话……阿黎和皇太子殿下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眼神不经意地朝自己的床单投去一瞥。
「我困了, 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了。」
加布里埃尔将被单蒙在头上,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艾尔斯没有错过这一瞥,于是,他对加布里埃尔身下的床板疑心加重,却又不能当着神官们的面直接指出来:「圣子大人,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愿莫洛斯保佑您。」
贝尼沃卢斯只当加布里埃尔是在担心元黎和皇太子:「圣子大人,我们先行告退。」
「愿莫洛斯神保佑您。」
「愿莫洛斯神保佑您。」
……
艾尔斯在走出门前脚步顿了顿。
「艾尔斯小公爵,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贝尼沃卢斯疑惑道,「您进来看过了,元黎小姐和皇太子殿下并不在……」
艾尔斯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当然,我明白,只是圣子大人房间中宏伟的莫洛斯大人的神像,实在是太壮观了, 没想到除了正殿,圣子的休息室中也有这样一座神像。」
他一句话便将有些凝滞的氛围放松了下来。
对于神殿中的神官们而言, 他们最为骄傲的便是这座神殿,艾尔斯并不是毫无准备地来到神殿的,他在进入神殿以前,他的家族,或者说整个帝国,都是莫洛斯神教的信徒。
自幼便学习过关于莫洛斯神和这座帝国内最大的神殿的歷史知识。
帝国的神殿中矗立着两座巨大的神像,在很早以前,上千年前,帝国的主人在梦中遇到了莫洛斯神的真容,醒来便下令集结国家中最优秀的雕塑家,倾两个世纪的力量,塑造出了莫洛斯神的全身像,这就是神殿内两尊神像的由来。
一座神像忧郁地扶着一局骷髅,手中的藤曼将圣洁的神明与骷髅一同缠绕在其中,只在藤曼的间隙中偶尔露出神明柔韧的身形与绝美的面庞。
这座神像被放在了圣子的房间。
因为世人觉得这……
太露骨了。
不适合人们瞻仰神明的面容。
一座神像一手提着沙漏——最初始的时间载物——一手停留着振翅欲飞的白鸽,数不清的宝石和金环挂在祂的胳膊上,半垂着双目,遥望虚空,单脚离地,猎猎长袍随风而动,神情无悲无喜。
被世人欢唿雀跃着迎入正殿。
人们觉得,这才是神。
是他们的神,该有的样子。
这才配做他们的神。
神像其细节之多,形态之优美,面容之美貌,引世人自发地成为莫洛斯神的信徒。
那时候的人们发自内心地敬仰这位遥远美丽的神明。
又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日,被称为人类最伟大的奇蹟。
身为神最忠实虔诚的僕从,神官们有与荣焉。
「艾尔斯小公爵真有眼光,整个世界里除了帝国的神殿,就没有哪里可以找得到像圣子大人的房间里那样大的神像了。」贝尼沃卢斯的话中不无骄傲。
艾尔斯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次,终于离开了。
……
但艾尔斯千里迢迢为了柏诽的一句话就放弃了训练来到神殿,就这么走的话不太可能,所以,他在走之前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
加布里埃尔透过被单的缝隙偷偷观察着这些人的动向,等这些人通通走光后,他便立刻掀开被单,利落地跳下床,半蹲下身,小心地扯了扯床单,小声唿唤着他的朋友:
「阿黎?阿黎?」
没动静。
又扯了扯,没扯动。
加布里埃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继续道:
「阿黎,他们走了。」
「阿黎——」
「阿黎你还在吗?」
加布里埃尔只觉得身下的床板好像震了震,而后床单松了松,熟悉的,黑玛瑙似的双眸从床单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加布?他们真的走了吗?」
……
一颗只有米粒大小的纸团从缝隙中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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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页
它并不比我的指甲盖大。
有点像是一张不太高明的小抄。
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用纸笔了。
大家都喜欢在光脑上交流。
将互通往来的记录放在信息的大洪流中,变成一个塞上瓶盖的漂流瓶,想要截胡,就要知道它的频率,或由本人在你的面前直接打开秘密的窗口。
做黑客的难度肉眼可及的高。
纸笔也因为高度发达的网络,变成了奢侈品。
但听说有一些上流贵族偏爱书信往来。
所以,纸和笔现在除了能在需要保密工作的军区与上层之间生产,还能在民间生产,不至于完全销声匿迹。
如今还能用上纸笔的人……
从缝隙间揉开纸团,借着光脑屏幕上的光亮,我尽量把纸团捋平,费劲地品读,上面只写了短短的两句话:
阿黎,我在围墙外面的玫瑰花丛等你。
——艾尔斯。
玫瑰红的墨水。
是干的。
有艾尔斯身上的信息素味。
……
加布里埃尔在唿唤我。
……
他不知道我在他的床底下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那什么上头了,有了开始就得有结尾。
有头有尾是我的好习惯。
……
艾尔斯也不知道。
……
我低下头,一滴水珠从我的额上缓缓流了下来,顺着脖颈,锁骨,流到小臂,手腕,渗入藤曼,隐入其中,藤曼形成一个沙袋的形状,沙袋的凹陷中,蜷缩着狼狈至极的帝国宝石。
深蓝色的,像最深处的海底,像最深的夜。
璀璨,剔透,而这之中,正在孕育另外一颗小小的宝石。
很稚嫩,但,他们是帝国的未来。
……
我好奇地揉了揉裴因还没有动静的小腹,这里,能生出我的孩子?
太不真实了。
好吧,abo设定本身就够屮蛋了。
要说不真实,abo三个性别的存在已经很不真实了。
但怀我孩子什么的……
还是很几把稀罕啊!
尤其,怀我孩子的,不仅是一个alpha,还是一个武力值爆炸的帝国皇太子,最关键的是,这傢伙之前和我闹掰的原因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也是个alpha。
和我做了那么多年的死对头,现在想开了。
不止是想开了,还怀上了我的孩子。
这让我不禁想问:裴皇太子,这些年您都经歷了什么?
……
怀孕,是一件我非常非常不能理解的事情。
穿来这个世界前,我还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生,毕业季来临,每天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思考研究我未曾经歷过的事情。
顺便一提,我上辈子是个坚定的不婚不孕选手。
要不是这辈子成了个不用受孕育之苦的alpha……
我一定也是个坚定的不孕选手。
即使可以体外在培养皿里孕育一个孩子。
不过我不认为那样生出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除非我爱那血液来源的另一半爱的深沉。
爱屋及乌。
想也知道我这么无情的一个人没多少可能做到。
我还没真正爱上过一个人呢。
于是,我放弃了和自己作对。
不生孩子又不会死。
不生孩子又不犯罪。
人类寿命和青年时期被大大延长了,我也犯不着这么早开始顾虑养老问题,而且,我有钱,我可有钱了,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养老问题,也就没有养儿防老的问题。
但我是个alpha,以上问题统统不用考虑。
我不生孩子纯属不想负责。
so,我不能理解。
裴因一个alpha为什么要去自找苦吃。
不过人本来就不是能相互理解的生物,存在即合理,我只要接受这个世界上有裴因这样一类打上冰山霸道皇太子tag还能同时打上未婚生娃tag的存在即可。
不需要理解。
要说让我去理解裴因,我觉得我们还没有亲密到那份上,他认为的不该是我认为的,我没有必要跟着他人的眼光走,就像别人接受不了alpha中有像我这么一类长得像omega的存在,即使他们不接受,我也不会改变自己。
我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日常生活中,连自己本该拥有的自由都因他人言行而改变的话,因为身高,去做手术,因为别人不喜欢,穿上我讨厌的衣服。
我还是我,我还是元黎么?
我不是别人手里的洋娃娃。
我是元黎。
即使随波逐流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自在的元黎。
我低头点了根事后烟,叼着菸头去找艾尔斯了。
***
艾尔斯就在他所说的地方等我。
月光落在他的髮丝上,为他和身后的玫瑰花丛打上一层柔光描边。
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氤氲潮湿。
……
在外人面前,他就是那样,既听话又懂事。
明事理,且,给我面子。
我嚼着快要烧到唇瓣的菸头,笑着靠近他:
「艾尔斯。」
下一秒,他跨步向前。
用力一抿,菸头泯灭。
第79章
1.
学校不吵就不叫学校了。
但今天帝国军校格外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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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页
因为今天——
他们的学校中, 来了一个转学生!
2.
「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是不是气温调节器又出问题了……」热化了的机甲系学生a抱着工具箱从班级走出,「这么热的天气,那群人在校门口做什么?」
机甲学生a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朋友机甲学生b。
他把抓着扳手的那只手空出指了指拥挤的校门口。
帝国军校地处偏僻, 没有几个学生会从校门口走进校园, 除了小部分自带飞行工具的特殊学生外, 大部分学生都是住校生。
像小说中常见的风云人物从校门口闪亮出场的画面……
学生a来这里这么久,除了开学就没见过了。
而且, 能来帝国军校上学的也没几个家世会差的。在帝国军校中学习的每一个人, 即使没有家世,也会有更重要的东西——脑子,每人会想和任何一个可能手握重权的人物过不去。
在帝国军校中谈恋爱,不叫谈恋爱。
叫联姻。
学生b顺着学生a手指着的方向看去,託了托鼻子上的眼镜,下达定义:「大概是天气太热,所以脑子被烧坏了?」
「好像不是……」
「什么?」
学生a声音有些发颤地将自己手中的光脑画面举给学生b看:「你知道今天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吗?」
「转学生?不稀奇。」
「不是, 」学生a把光脑中的画面使劲怼给学生b看,声音有些发抖,「这个转学生——是艾尔斯小公爵亲自去接的欸!」
即使是到处都是名门望族的帝国军校。
每个人也都是层级分明的。
而艾尔斯·伽利略小公爵就是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佼佼者。
3.
帝国军校校内论坛之中正在沸沸扬扬传播着一张照片:拍摄者的手看起来有些抖,画面有些模煳,只能影绰绰看出画面中的人是一个黑长髮女孩,正向着金色长短髮的男孩伸出手。
[主楼:求问!照片中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什么性别! ]
[0l:楼主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好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
(沸)(沸)(沸)
[1l雪花飘飘:你是说校门口那个肤若凝脂气质清新脱俗的矮个子洋娃娃妹妹吗?不知道,帮d]
[2l我是逆蝶:我赌一星币,妹妹肯定是omega! (搓手.jpg)]
[3l别打了别打了:你们alpha是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啊?妹妹就不能是beta吗! ]
[4l是小蝴蝶呀~:楼上说的对,我赌五星币!妹妹是beta! ]
[5l嘻嘻哈哈:求妹妹性别别卡那么死qwqoo恋也不是不行啊…… ]
[6l=0=:你们……就是说, 有没有可能,妹妹是a呢? ]
[7l890999 :乱棍打死楼上的,这么可爱的妹纸怎么可能是a ! ]
[8l吃着碗里的: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从那高煳的画面里看出妹妹的美貌的? ]
[9l专心学习:楼上的信息是不是有点太滞后了,妹妹刚刚可是出现在了校门口! ]
[10l看到我请叫我去减肥:一看就知道8l是从混合制学院刚升上来的……不懂我们机甲单兵系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tt不懂珍惜妹妹的美貌! ]
[11l机甲系新生:不认识,dd,但真的好美! ]
[12l别抢我老婆:握爪,同不认识,同心动,帮d]
[13l我老婆! :同病相怜,帮d]
……
[22l大美人嘿嘿:——盖了这么多层楼,怎么全是拉屎的,没一个递纸的!我兴致勃勃地点进来,失望离去.jpg]
[23l真相帝:啊?你们都不认识她吗? ? ? ]
[24l你这样显得我很呆:……看我]
[25l瑟瑟发抖:看楼上]
[26l拜託了天使大人:看24l]
[27l真相帝:……]
[28l真相帝:你们不认识她好歹也该认识她旁边的人吧! ]
[29l别抢我老婆:楼上这么一说,妹妹旁边的人确实是有些眼熟吼,都怪这张照片太煳了根本看不清!有没有人能来解密一下啊啊啊!别做谜语人了大家! ]
[30l专心学习:来了来了,现场吃瓜群众因为沉迷妹妹的美貌来迟了]
[31l专心学习:妹妹旁边的是艾尔斯小公爵! ]
[32l拜託了天使大人:……? ? ? ]
[33l瑟瑟发抖:……? ? ? ]
[34l救救我:……? ? ? ]
……
[109l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 ! ]
[110l长矛沾屎戳谁谁死:楼上的破坏队形,差评! ]
[111l真相帝:这个时候重点是这样吗? ! ]
[112l真相帝:楼主劝删,此贴危]
[113l吃瓜中,勿扰:不得不说楼上说的有几分道理……]
[114l别抢我老婆:嗐,大家慌什么? ]
[115l别抢我老婆:你们当转学生这么阵势就我们发帖了吗? ]
[116l别抢我老婆:校园论坛今天关于转学生的帖子刷都刷不过来啦! ]
4.
身为一名公众人物,我·钮钴禄·元黎,早有所准备。
但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低调做人的。
关键是艾尔斯这傢伙非说我迟早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提出如果我答应在转学来的第一天就由他出面接待我,他就帮我把其他麻烦事儿——包括转移学籍,和超a班班主任对接的事情后,我这才满足了艾尔斯要装x的心。
男人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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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页
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于是,我一身轻地拉开超a班的教室,在我的预想之中,现在是下课时间,教室中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肯定都回宿舍了。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教室中正在发生一场恶劣的霸凌事件。
我开门的位置,正好可以完全目睹整个过程。
一群人围着一个瘦小的男生,对他拳打脚踢。
口中还在不住地吐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男生遍体鳞伤。
衣服都被扯下了不少。
我:——?
a同吗? ? ? ?
我「啪」地一声关上门,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但为首的那位显然不愿意放过我。
非要紧跟着我出来。
面红耳赤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
这就是帝国军校的日常吗?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哪里带这么喜新厌旧的!
我默默看向角落处不住发抖的男生。
救赎戏码也是被我碰上了Σ (っ° Д °;)っ
第80章
5.
我侧头去观察角落处小男生的模样, 红色的鲜血沾湿了他的头髮,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露出的皮肤白皙柔嫩, 但却多了一层青紫。
不是家境不怎么样的,就是身体素质跟不上。
大概就是这两方面了。
众所周知,越是聚集名利的学校中,霸凌事件越多,一些贵族学校里,有权有势的学生欺负普通学生都很常见。
但这里是帝国军校。
不是一般的学校。
学生从进入学院的第一天开始,阶级之间的竞争便已经开始,出了帝国军校没人管,但在军校内部就要守学校的规则,只有在竞争中脱颖而出的胜者,才有可能在军区中担任要职。
很残酷,但这就是帝国军校的规则。
抓着我的那位,五官组合很陌生。
不过单拿出来却有几分印象。
大概率是裴因家某位隔了山路十八弯的皇亲国戚。
「新来的?」那人嗤笑一声,我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他倒也不在乎我的威胁,只勾起唇角,抓着我的手腕将我壁咚在墙上,用烟嗓在我的耳边说道,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
很好,叛逆心起来了。
本来没想管这事儿,但他说不让我管欸?
我凭什么听他的?
最讨厌随地乱霸凌别人的癫子了。
6.
一群渣渣。
7.
「餵?你还好吗?」我叼着从[校霸]口袋里翻出来的菠萝口味香菸,嚼嚼嚼,没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点,就放嘴里过过瘾头,随意地蹲在小可怜的身前,撩起他的脑袋。
还行,有唿吸。
没死。
他竟然紧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惊奇不已,戳了戳他的鼻子,没醒。
戳了戳他圆鼓鼓的脸蛋,没醒。
昏迷?
小可怜的五官是可爱型的,萌萌哒,身材也很瘦弱的样子,abo中有许多条歧视链,比如,相比女o,男o的市场肯定比女o小,歷史中伟大的女a们用实力向男a们证明了,男女之间的差异在第二性别出现后已经小的可以忽略不记了,所以现在女a反而比男a更受o们欢迎。
衍变至此,a中反而更歧视像是小可怜这种瘦弱型的男a。
女a的第一性别让a们都更容易接受,要求也放的更低。
不过我还行,长的好看的我都能平等以待,我静静地盯着他欣赏了几秒。
衣服的领口像烂布头,有鲜血,有撕扯的痕迹,脖子上也有指痕,脸上有擦伤,但没伤太重,重点应该在衣服的掩盖下,我的手指在他的校服纽扣上停了几秒。
拆开了两个扣子。
扣子上也有血迹。
在一片雪白之上,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青色的,紫色的,红色的。
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拆了两个我就没动了,我支着下巴用手指点了点几个重点,伤的这么重,都休克了噻。
这叫什么……
战损风?
人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霸凌并不罕见。
我也没觉得小可怜多特殊。
嗯,是要不了一个星期就会被我的脑子当垃圾丢出信息检索中心的顺水人情。
不需要记住他。
不过现在嘛,我嘆了口气,把嚼过的烟丢进垃圾箱里,认命似的把小可怜背起,叛逆到底,打都打了,帮都帮了,再把人丢教室里等死不是我的性格。
我不记得他,但他得记得我。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报恩了呢?
帝国军校里随便抓一个出去丢外面去都是能干出一番名堂的傢伙呢。
该我占的便宜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8.
打开光脑和艾尔斯问了下去医务室的路,他担心不已地追问是不是我出了什么事,校长办公室的门推开了,被我三言两语忽悠了回去:
[lily:没事儿,认路呢我]
又补充了一句:
[lily:我以后肯定得经常送人去,你说是吧? ]
[艾尔斯:……你,算了,悠着点。 ]
他被说服了。
9.
「医务室的老师刚刚出去,去倒水了,应该快回来了。」刚从医务室里出来的同学告诉我道,「你们等一下吧,今天不知道谁又打架了,风纪委员没抓到人,受伤的人又死活不说是谁打的,医务室的老师快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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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页
好像知道是谁了。
我波澜不惊:「好的,那我们就等一会儿。」
说着,我扶着背后的小可怜坐到床上,那位好心的同学欲言又止地看向我,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我没忍住:「同学?有什么事吗?」
好心的同学:「是这样的,你看到门口那个登记表了吗?」
我退出去重新进来,点了点头:
「是要先登记吗?」
「嗯,两个人的名字都要登记,」好心的同学熟门熟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见我一脸好奇的模样,他自如开口道,「我经常不小心受伤,是医务室的常客,咳。」
「好。」
我恍然地接过他递给我的登记表,写完了自己的名字,临到头,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小可怜叫什么——「怎么了?」好心的同学问道。
他正在偷偷看我的名字,被我停下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不叠收回目光,我则拿着笔帽在登记表上纠结了一番,问道:「同学,你说泼水叫醒人比较好还是用巴掌叫醒人更好啊?」
好心的同学:「?」
我:「……要不两个一起来?」
好心的同学:「?」
最终,在用水把人泼醒和把人扇醒两个选择中,我良心发现地选择了去看他的校牌:
唐秋。
10.
我是来好好学习的,我重申一遍。
我,是,来,好,好,学习的!
11.
微笑着拒绝了好心的同学的加好友的申请,我拐了个弯,打算去学生会找艾尔斯,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还在教室里,里面可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本来想抓起包就回去,结果拿起来抖了抖,竟然有两封粉红色的信纸从包里被抖了出来,我沉默半晌,思考了一下……不会明天我的课桌上就会凭空出现一份便当吧?
我是来好好学习的啊!
12.
学生会在哪里?
我调出超大电子屏幕,内流满面:
帝国军校,你建这么大干神马!
「同学,你不认路吗?」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第81章
13.
他看着我笑,气质温和坦然。
深棕色的短髮,新绿色的双眸。
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骑士。
我琢磨着他的模样。
帝国军校的黑金校服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
领口别了个教会的徽章。
——是教会的荣誉骑士。
莫洛斯神虽然本人不怎么着调,但麾下的骑士和神职人员却一个比一个正经,还有不知道什么定下的规定,教会的骑士与神职人员禁止成婚,因为不纯洁之人没有资格侍奉命运之神。
所以, 教会出来的骑士和神官们一个比一个清心寡欲, 视美貌于无物。
却也正直, 令人信赖。
「我是特里斯坦,帝国军校的风纪委员兼学生会会长,」骑士向我伸出手,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很舒服,既没有贪婪也没有好奇,只是落落大方地看着我,「今天职教处的老师告诉我,有一名转学生会来,让我帮忙带着逛逛学院。」
我也伸出手,握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元黎。」
「既然你是学生会的会长……」我斟酌着看向他,第六感告诉我,这个老实人以后可以为我行很多方便,提前打好关系肯定有好处,于是留了让他拒绝的余地。
「是要去学生会吗?」
特里斯坦站在我的身边,抬头看我调出的超大屏幕。
搜索框中正显示:
学生会。
我点了下头,「帝国军校太大了,看着地图走也会混淆自己在哪里。」
「正好,我也要去学生会, 」好心的特里斯坦恰当好处地拿出了手中的压缩盘,「需要拷贝一份重要文件,元黎同学,我带你去吧。」
「那太好了!」
我适当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双手合十双眸发亮。
像是这位转学生一样的女孩,圣洁的骑士还从未接触过,目光落在女孩明亮的幼狐眼里,莫名的,骑士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鸟。特里斯坦有些不是很自然地转过头,咳嗽两声,「等下我再带你领一下校服,你现在穿的……」
穿的?今天我穿了鹅黄百褶裙裤和圆领泡泡袖白衬衫,应该没有问题?但我偏了偏脑袋,还是笑得眯起眼睛:「哇!特里斯坦同学你怎么这么好!太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骑士镇定道。
——手心出汗了。
14.
[主楼:啊啊啊!你们绝对想像不到——刚刚楼主遇到了谁! ]
[0l:今天对于楼主来说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但素!一个妹妹的出现改变了今天!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晴空万里,就是在今天,楼主走进命运的医务室中,邂逅了命中注定的,那个她。 ]
[1l:嘿嘿哈哈哈~]
[2l890999:见证爱情。 ]
[3l机甲系新生:见证爱情。 ]
[4l我是逆蝶:见证爱情。 ]
……
[11l=0=:?等一下,先别见证爱情了,你们没有发现楼主的主楼写的是森莫吗? ]
[12l专心学习:听楼上这么说,确实……? ]
[13l专心学习:? ? ?停!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 ? ]
[14l专心学习:妹妹到学校第一天就来医务室报导了吗! (惊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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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页
[15l看到我请叫我去画设计图:——? ? ? ]
[16l倒把垂杨柳:等一下,你们说的是谁? ]
[17l别抢我老婆:楼上out了,建议出门左转看看今天论坛为谁而炸:d]
[18l我推天下第一:这届新生恐怖如斯,竟然连这么漂亮的转学生妹妹都下得去手吗! ]
[19l随便取一个名字混论坛:恐怖如斯.jpg]
[20l你们的学长:恐怖如斯!还好我毕业早……]
[21l瑟瑟发抖:恐怖如斯.jpg]
[22l摸鱼潜水呀~:这波楼上和发言配合超默契。 ]
[23l机甲系新生:恐怖如斯.jpg]
[24l别打了别打了:恐怖如斯.jpg]
……
[28l现场怪:啊啊啊真相不是这样的!在现场,看到是妹妹狂揍了一顿一群80者!妹妹超飒超酷超有型!我收回前言,我赌1000000星币——妹妹肯定是alpha ! ]
[29l现场怪:具体不清楚,但那群80者是我们年级有名的恶霸了]
[30l现场怪:经常仗着那群老大里面有个和皇太子八槓子打不着一条边的表兄弟,每天在年级中横行霸道,到处欺负人,这次被欺负的是一个比较瘦弱的小男a 。 ]
[31l现场怪:也不是说这次吧,小男a是经常被80者欺负的对象……]
[32l现场怪:因为小男a家境不错,本家又在联盟不在帝国,那群人经常拿着零花钱去黑市里面赌钱,没钱了又不想打黑赛,小男a就被盯上了。 ]
[33l现场怪:我们都很同情他,但是没人敢惹皇太子的亲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艾尔斯,不是每个人都是皇太子的髮小啊,嘆气,jpg]
[34l我爱钱钱爱我:一二三四五六七……一百万! ]
[35l我爱钱钱爱我:楼上的荔枝啊!荔枝! ]
[36l我爱钱钱爱我:一百万星币可不是小数目,妹妹长得那么o怎么可能是a呢? ! ]
[37l现场怪:没关系!妹妹值得! (深情.jpg)]
[38l专心学习:那么一切就都对上了。 ]
[39l拜託了天使大人:啊啊啊啊啊楼上的别打哑谜了脑子不够想不明白啊/(ㄒoㄒ)/~~]
[40l真相帝:你楼上的意思是,妹妹应该是带着那个小男a去的医务室]
[41l真相帝:所以才会有楼主发的这一条帖子]
[42l楼主:Σ (っ° Д °;)っ]
[43l楼主:楼主还在码字!大家居然都已经猜粗来了吗! ]
[44l拜託了天使大人:採访一下,近距离接触妹妹的感觉如何? ]
[45l你这样显得我很呆:我没有酸!我没有酸! ]
[46l大美人嘿嘿:一时间不知道该酸楼主还是酸小男a了~]
[47l思考人生中,勿扰:如果让我被妹妹救一次,让我变成那小男a也可以啊! ]
[48l长矛文学领衔人物aaa:许愿今晚魂穿小男a
[49l23333:你们别太荒谬——好吧……其实……]
[50l沉迷吃瓜无法自拔:你们别太荒谬——好吧……其实……]
[51l雪花飘飘:你们别太荒谬——好吧……其实……]
……
[52l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别太荒谬——好吧……其实……]
[53l楼主:嘿嘿,既然大家都已经猜到了,那楼主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楼主是一个很倒霉的人,每天不是磕到了机甲就是平地摔,是医务室vvvvvip会员,所以今天能碰到妹妹属实是个意外,更没有想到妹妹居然是见义勇为才来的医务室。 ]
[54l楼主:实不相瞒,楼主最开始还以为是妹妹出了事情,特别温柔地询问了两句]
[55l楼主:妹妹声音超甜!是脸蛋天才! ]
[56l楼主:只是妹妹的脑迴路好像不太正常,一开始还问楼主要不要用水把昏迷中的男a泼醒,不过相比于妹妹的优点,这些优点都可以忽略不计的啦! ]
[50l楼主:重点来了——]
[51l楼主:楼主我看到了妹妹的名字! ]
[52l专心学习:! ! ! ]
[53l我是我推的狗:! ! ! ]
[54l锦鲤附体:! ! ! ]
……
[108l奇蹟小宝:! ! ! ]
[109l只想吃瓜:?喂,楼主呢?还在吗? ]
[110l吃着碗里的:楼主呢!楼主呢! ]
[11 1l吃着碗里的:楼主你怎么丢下一个钩子就走人啊! ]
[112l=0=:撒泼打滚求后续! ]
[113l看到我请叫我去减肥:半个小时了,楼主你活着吗? ]
[114l是小蝴蝶呀~:三十一分钟了,楼主凶多吉少……]
[115l嘻嘻哈哈:啊啊啊怎么这样! ]
[116l嘻嘻哈哈:求更新啊楼主! ]
[117l嘻嘻哈哈:怎么可以在勾引人家以后就跑路啊! ]
——[滴]!
[此贴已被封禁]
***
艾尔斯紧缩着眉头把今天的校内论坛逛了一圈,身为帝国军校学生会副会长兼论坛管理人员,艾尔斯拥有删除和管理论坛的最高权限。
在学生会办公室中等待元黎的同时,他看到了这一条。艾尔斯虽然知道元黎几乎人见人爱,但也没有想到元黎的到来居然会在帝国军校的论坛中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也不能说没想到,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但正当他想摁下封禁键,有人先他一步将帖子封禁了。
包括发帖人,发帖人也被禁言了。
是谁?
艾尔斯思索着拥有封禁权限人的名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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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页
学生会内的中心成员都拥有封禁权力,可会专门封禁一个其实没有冒犯什么规则的普通讨论贴的人……和阿黎认识吗……
突然,门把手响了。
艾尔斯抬头看去。
……
「到了,这里就是学生会办公室了,」特里斯坦收起光脑,绅士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多看了他一眼,刚才他好像突然有什么急事,着急要处理,打开光脑就开始划拉投影屏,我也没有说话,导致后半段的路程有些沉默。
我不爱多管闲事。
我礼貌地道谢,就要走进学生会办公室。
蓦然听到他询问:
「元黎同学,你和唐秋同学很熟悉吗?」
第82章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拧我菸头。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和我的烟有愁。
我从来没有好好吸完一口烟过!
我既烦躁又惆怅, 还有些小感慨地续上这个吻。
艾尔斯似乎永远学不会该怎么接吻。
即使有我的引导,他也只会乱啃乱咬。
「好了艾尔斯,我们……唔。」我摩挲着他殷红的唇,孔雀的鸟喙在我的唇瓣上啄出了几点鲜血,我短暂地将我们的唇瓣分离开,他又摸索着啄了回来。
我的嘴——!
***
这个吻并非浅尝辄止。
仲夏夜的清风中, 不知是谁的唿吸先急促起来的。
艾尔斯吸吮着女孩的唇瓣。
食髓知味。
***
艾尔斯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元黎的了。
也许……
是十岁那年的夏天。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元黎并不是能老老实实待在一个地方的乖孩子, 裴因也不是, 但艾尔斯是。
帝后对他们独生子的玩伴必定是精挑细选。
艾尔斯抿着唇,抱着自己在家中书房才堪堪看了三页的机甲维修相关自修专业书被父母带去了皇宫,一个坐满了闹哄哄的孩子的接待室。
他丝毫没有像其他孩子那般的激动。
生在帝国颇有名望的公爵家,艾尔斯不可能是个幼稚的孩子,相反,在踏入皇宫之前,他就知道如果成为皇太子的玩伴,他将会给家族带去怎样的利益— —
如果他将来分化成了alpha,皇太子会是他最大的助力。
如果他未来是omega ,那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比起进入皇宫每天浪费时间陪伴未来的皇帝。
艾尔斯更想一头扎进自己家的小书房。
……
不想。
……
艾尔斯紧了紧手中的书本,在房间中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在关注自己,趁着两个孩子吵架侍从劝架的间隙,悄悄地踱出了房间。
然后,与一双黑莹莹的眸子撞上了视线。
……
怎么外面会有一个女孩?
是没有见过的孩子。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也是来参加选拔的吗?
大概是哪个落魄男爵家的?
但衣服看起来不太像。
……
艾尔斯的问题很多,他皱着眉头纠结了一小会儿,但没有一个是说得出口的,帝国的教育比较关注家族这个整体,他的一言一行都要以家族为主要目的考虑,这些问题没有一个是能说得出口的,太浅显的问题,说出口会很掉价,他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自己。
于是,艾尔斯努力板起脸,装作成熟的模样,整理了一下自己金色的小马尾,同时侧过身,让出了一个方便女孩进入房间的位置,小心地瞄了一眼女孩。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对面的女孩却是笑了。
笑声清脆,把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话语堵在喉咙里。
「你笑什么?」
艾尔斯不满地看着她。
真不礼貌。
艾尔斯心想。
「抱歉抱歉,咳,你太可爱了。」女孩捂着嘴,似乎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忍住笑。
可爱?
艾尔斯小小的脑袋里冒出了一个问号,理解过后,整张脸便充血的像是一个番茄。
「你怎么可以说我可爱呢?」艾尔斯忍不住将脸埋进了厚厚的书本里,从书本上方看人,眼中尽是焦躁不安,「用可爱形容一个人,你不会感到羞耻吗?」
「可是你就是很可爱啊。」
女孩无比坦然。
她没有穿帝国考究的礼服,而是穿着很有联盟设计风格的娃娃领带泡泡袖浅蓝色长裙,像是一朵翩然的蝴蝶,裙摆上若隐若现的花纹很像自己眼睛的颜色。
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人心头跳舞。
艾尔斯的审美还未定型,但他懵懵懂懂中,隐隐约约感觉。
……明明可爱这个词更适合她。
「我叫元黎,你叫什么?」这个名叫元黎的女孩好像也和他一样在里面憋坏了,对他伸出手,好奇地问道。
「艾尔斯。」
不过,对于还只有十岁的艾尔斯而言,比起可爱的同龄人,他还是更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把书本全部看完。
「你这么喜欢书啊?」
艾尔斯惊讶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心里话没有说出口,女孩好像就已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她既聪明,又可爱,帝后一定会选她吧。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可以安安静静地在那边看书,不会有人打扰你,」女孩拉起他的手腕,尾音轻快活泼,「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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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页
「你是怎么……」艾尔斯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愣了愣,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女孩跑了起来,「不,不行,我们还要选拔—— !」
会念名字的。
如果到时候找不到自己,他一定会挨骂的。
挨骂的话,他就得有一段时间不能进书房了。
艾尔斯抱紧了怀中的书本。
他不想离开自己最喜欢的书。
「其实,我不是为了看书……只是不太喜欢里面的氛围。你也快回去吧,」艾尔斯停了下来,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要是点到你名字,你不在的话,你一定会被骂的很惨很惨的。
你别管我了,我喜欢在走廊里看书。 」
即使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总比小房间里好,也能听到侍从喊名字的声音。
即使艾尔斯真的很想很想捂住脑袋,完全沉入知识的海洋中。
艾尔斯可以感受到女孩凝视着自己的视线,但他不敢抬头,怕一抬头,自己就动摇了。
握着自己手腕的温度好像松开了。
走了吗?
艾尔斯估算着女孩应该已经走了,这才抬起头。
但甫一抬头,艾尔斯便僵住了。
「你在撒谎,你明明很想离开这里,」女孩老气横秋地叉着腰,毫不留情揭穿了他拙劣的谎言,「胆子真小啊,小艾尔斯。」
「……我胆子不小!我只是,只是真的很喜欢在走廊里待着!」
她真讨厌!艾尔斯用力擦了擦快要流出眼泪的眼睛。
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下,埋头看起了书。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在带你走的同时也不让你挨骂呢?」
「……」
艾尔斯犹犹豫豫地抬起头。
「期间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我们两个都不会挨骂。」
「怎么样?来不来?信我一次?」
艾尔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书本,咬了咬牙,「就一次,就相信你……一次。」
他以为女孩听到这话会生气,但没有。
女孩笑得阳光灿烂,脸上没有一点要生气的迹象。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果然动摇了,艾尔斯懊恼地想,他动摇的太快了,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更让艾尔斯感到心虚的是,他现在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她。
……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元黎才是帝后开展选拔皇太子玩伴的原因。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艾尔斯都觉得,元黎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玩伴。
那真的是一段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在撞到元黎偷摸在厕所隔间抽菸戛然而止。
「 [哔—— ] !」
惊吓过度的女孩将粗话脱口而出。
艾尔斯惊呆了。
而后,被他撞到真实一面的女孩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最好的朋友的形象自己心中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艾尔斯也情不自禁地将原先只停留在书本上的视线留出了几分给她。
他开始发现,元黎其实是个有点花心的人。
在和皇太子交往期间,元黎也没有停下过追求别人的脚步。
只是那份喜欢好像总是很浅薄。
只要对方也表示了喜欢她,她便会立刻走开。
他开始发现,元黎喜欢一切菠萝味的东西。
他开始发现,元黎似乎很讨厌她的哥哥。
他开始发现,元黎讨厌结婚,讨厌一切会捆绑她的关系。
他开始发现,元黎好像是个复杂的人。
元黎滥情,花心,不负责任,但……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元黎身上的那一刻,艾尔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无法不在意她了,元黎在他的心中已经拥有了无可救药的地位。
元黎却似乎只把他当作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
艾尔斯分化成omega后,经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封闭,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已经和身为alpha的皇太子裴因交往了元黎一定会分化成omega ,在元黎分化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每日都在向莫洛斯神祈求,祈求命运之神能够让自己分化成一个alpha 。
只有分化成alpha ,并且接过公爵家的重担,他才有资格和皇太子争夺元黎。
他知道她的一切不堪,裴因又怎么比的过他?
没想到,命运和他开了巨大的玩笑。
他没有分化成alpha,元黎也没有分化成omega。
得知这一消息的艾尔斯欣喜若狂。
「阿黎,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第一次易感期,艾尔斯跌跌撞撞敲响了元黎卧室的房门,用理想与不愿被家族束缚作为藉口,引导着元黎与他有了信息素交流。
但多年的经验和观察让他知道,不能急。
面对元黎,绝对不能急。
「艾尔斯,你应该不会喜欢我吧?」
热气升腾后,元黎挑眼看他。
「我不会喜欢你的,阿黎,」艾尔斯学着她样子真假参半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阿黎,我们太了解对方了,我知道你最低劣的一面,你这样讨厌,优点几乎没有,既轻佻不负责任,又喜欢作弄人的感情。就像你不会喜欢上我,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也许我该问一句……这叫什么关系……?」
「情人吧?」元黎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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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有了信息素交流后,艾尔斯便举步维艰地走进了她,不就是花心,滥情吗……他可以忍受的,只要不在他面前,这是底线……那次三人行,是绝对的意外,却也让他的底线更加为元黎破开了一步,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艾尔斯垂眸,松开嘴唇。
「阿黎,你明明这么坏,总是这样……」艾尔斯低下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明明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但只要想到你,我就无法克制地想要见你,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无法离开你的我,一离开你我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第83章
按照约定, 我在皇宫中搞定了脚上累赘的脚环和脖子后不停抗议的腺体,只不过——「转换中途还需要一个缓和期,短时间内, 元黎小姐应该会表现出beta的样子, 但元黎小姐的腺体强度非凡, 应该很快就能恢復。」
「只是……」御医替我检查了一番,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只是什么? /她的腺体有什么问题吗?」
艾尔斯和裴因同时问道。
互相对视了一眼。
雷光四射。
——这两个人怎么又碰上了!
我迅速将两人分开,把人推出门外, 「医生这不是显然要单独问我吗?这是个人隐私!你们两个走开!」然后坐回沙发,紧张地看向医生,一连串问题砸出,「医生,我没事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转换注射剂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副作用吗?」
「这个嘛……」
医生摸索着下巴,问道:「元黎小姐,你现在一夜几次?一次能维持多久?」
我愣了一下。
「最近是不是觉得脑袋发懵,记忆力变差, 双腿发软,心烦气躁,胸闷气短, 体力不支,慾壑难填, 与此同时,每天都想炸掉这个世界?」
「是的医生,请问这和腺体有什么关系吗?」
关乎到我未来能不能行,我非常紧张。
精神力不会枯竭吧! ! !
医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元黎小姐, 要禁慾啊~」
我:「……!医生你听我狡辩,啊不是, 解释!」
让我撞死在枕头上吧!
***
「柏诽,是你告诉艾尔斯的吧?」送走元黎,浑身上下洋溢着事后味的裴因转动着手腕,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柏诽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即使如此,殿下也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是么?」
「……皇太子妃啊,」裴因笑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柏诽一时失语,尽管早有所准备,但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在皇太子的腹部,那里依然平坦,紧身的劲装只勾勒出了腹肌的轮廓,停留了一小会儿,嘆息般道, 「是……我明白的,殿下。」
在贫民窟,如果不会看人眼色,他甚至撑不到被皇太子殿下的那一天。
柏诽始终忘不了,初次见面时,裴因露出的眼神。
惊艷,欣赏,以及,斟酌。
转过身,柏诽抚摸着自己被所有人着重关心的面庞。
如天使般的容貌,是他最大的依仗。
可如果,自己老了呢?既不能生育,又没有背景板,皇室岂不是想休就休?
他的价值,他一向心里有数。
或许在某个时刻他试图为自己难得的真情争辩。
但,在裴因拿出那叠照片时,被真情铸造得火热的大脑忽然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般,冷静了下来,毕竟,他原本只是一个在贫民窟中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
他不介意做替身,却很介意做死人的替身。
因为,活人他姑且可以努努力,死人……
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
死人不会说话,不会动,只会在活着的人的大脑中无限美化,最后变成天边永远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水中月。
元黎找得到一个自己,就有可能找到一个更像的。
感情实在是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了。
柏诽想到了元黎身边似乎无穷无尽的桃花,他并没有自信能够一直坐稳元黎的正宫之位,在那种事情过后,元黎也丝毫没有主动提出想要对他负责的想法,何况,元黎的哥哥似乎也不太对劲,两相权衡,继续做裴因的皇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便是最优选择了……
毕竟啊,哪怕皇太子的头颅已经低成那样了,元黎却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垂怜给皇太子,更不可能做皇太子的妻子,而皇太子,除了元黎的孩子,也不会想要其他孩子了。
否则,皇太子怎么会在明知道自己无法生育的情况下,还坚持要与自己订婚呢?
还不是在给元黎铺路?
柏诽甚至认为,如果让裴因养元黎与其他人的孩子,裴因估计也会很乐意。
如果元黎中途出了什么事情,裴因甚至有可能将那个孩子立为帝国未来的接班人。
又或许……元黎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裴因用自己的血脉融合那个孩子的血脉再制造一个继承人也不无可能。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极其了解人心的柏诽已经比裴因自己更了解裴因了。
面包比爱情更重要。
抚养扶持一个与自己有感情的孩子,如此,即使未来成为说一不二皇帝的皇太子,也会顾虑自己身为他孩子的抚养者的身份——一个奶妈都能在皇宫中养老,更逞论,他占据了帝王之子的[母亲]的角色。这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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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诽已经记不清自己用这样的理由劝服自己多少次了,唯有这一次,在知道元黎竟然真的要给裴因一个孩子后,一时没克制住,给艾尔斯透露了消息。
以后不会了。
绝对不会了。
柏诽如此想。
***
东西都在老宅,艾尔斯雀雀祟祟地帮我买了两张列车票,就要带我跑路,但走到一半,我啪地一声拍响了脑袋:「我没拿行李!」
医生说得对,我得禁慾了!
都影响到记忆力了! ! !
「不能到时候再买吗?」
艾尔斯给我出的主意,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是普通的衣服什么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立马跑路,但是:「我的12gb小电影都在那个盘的学习资料里!」
那种东西,还是得不联网的才安全。
……但丢和忘记的风险直线增加。
艾尔斯:「!!!」
「医生说我要禁慾,所以我不能[哔哔哔—— ] ,」我摆出思考者的姿势,真诚地看着艾尔斯严严实实的领口,「艾尔斯,我不能和你,也就不能[哔哔哔—— ] 。」
「艾尔斯,我的宝,你来救我我很感动,但是alpha ,你懂的,」我眨巴着眼睛,偏了偏脑袋,试图萌混过关,「没有它我真的会死的呜呜呜!」
「不要用你那张脸讲这种话啊!」
「我不讲你可以帮我拿盘吗?」
艾尔斯:「我的耳朵啊啊啊!」
我:「啊啊啊我的盘!」
——这就是我现在在自家门口疯狂徘徊三十分钟迟迟没有踏进去但又特别想进去的原因,身而为alpha,我很抱歉。
艾尔斯有经验是有经验,有经验是一回事,但听到我嘴里的那些垃圾话接受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很好理解,就像古代大家闺秀肯定也有经验,但绝对没有人会这么直白地在她们的耳边讲这么浪的骚话一样。
之前,我多多少少在他面前还是收敛了那么一些,垃圾话不是丢给裴因,就是丢给趴友,发泄出来了脑子就干净了,这段时间,赛场为了保持形象不能说垃圾话,又被我哥摁家里那么久,垃圾话堆了一脑袋,没讲出来,脑子就脏了。
艾尔斯知道我干的事情,但他不知道我会说这么垃圾的垃圾话。
于是,他看我的眼神立刻如避洪水勐兽般,他看着我,强装镇定地打开车门,「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把……把你那个……」
他还是说不出口。
「你等我一会儿,」我摊手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禁慾的话我就自己[哔哔哔—— ]了。」
「艾尔斯,我虽然[哔哔哔—— ] ,还[哔哔哔—— ] ,甚至[哔哔哔—— ] ,但你知道的,元黎是个好女孩,对不对?」
「你,你!你!你还说!」
艾尔斯「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小孔雀生气了。
我耸了耸肩,迈开脚步,但就在要进庄园前,我踌躇了一小会儿,我现在对我哥丝毫没有信任感,或者说,小时候可能有,那时候最深,上学以后和他要钱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点,但那微薄的信任感在那几天已经消磨殆尽了。
转换药剂的滋味是真令人作呕。
也许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太响了,我忽然听到路那边传来一阵「莎莎莎」的声响,我抬眼一看,唿吸一窒,「叔叔,来散步的吗……?」
谢清秋穿着修身的玉色长旗袍,立在灌木丛中。
墨色的长髮捋在身前的一侧。
「阿黎,这么巧,」他盈盈一笑,「也来散步吗?叔叔不太喜欢家里的氛围,所以才跑出来的,」说着,略微嘆了口气,「我家的两个孩子,不太对付,如果你的另外一个叔叔还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和谐相处的吧……像我,我就不太懂得人际往来,到这个岁数了还是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活到这把年纪了,居然还管不好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谢宴璟叔叔还在的话……」
「叔叔。」我打断了他的话,「我有些事情,您要不继续散步?」
「唉,连阿黎你都开始嫌弃叔叔了吗……」他一双瞳仁剪秋水的眸子颤了颤,「抱歉,是叔叔又啰嗦了,如果是你谢宴璟叔叔的话,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叔叔才三十岁,正是打拼的年纪。」我飞快地敷衍,脚步已经在往庄园里钻了。
——啊啊啊我的盘!我的盘!
「三十啊……你谢宴璟叔叔如果活到现在也三十了,」谢清秋又开始伤春悲秋了,「比起你谢宴璟叔叔,叔叔实在是太失败了,既没事业,家庭又乱糟糟的,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都做不好,叔叔不打扰你了,阿黎有事情就快些去做吧。」
「对了……有件事,」快要走到庄园内了,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笑着转过头,看向这位叔叔,「叔叔。」
「阿黎?」
「别总是穿旗袍了,」我笑着道,「不适合您。」
第84章
元淮的工作安排表在我手上有一份备份的记录, 根据日程表安排,他今天应该不在家,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我还是选择了翻窗。
……现在有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盘起腿, 陷入诡异的沉思。
我不知道我盘哪里去了! ! !
我的行李箱和身上的物品都被送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这点,我看着眼前的行李箱就可以确定,只是,我的卧室从来不许其他人进入,所以被叫来给我送行李的是一个人工智障机器人,它把东西往房间里一丢就什么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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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页
行李箱在经歷了飞船交通事故后,本就岌岌可危,再被这么一丢,得,行李箱里的东西彻底和房间里其他乱糟糟的物品搅合在了一起。
我的盘也就不知所踪。
……
「先生……」丁秘书犹疑不定地开口道。
「嘘。」
楼上传来的动静并不小,元淮也早就注意到了。
他对丁秘书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无声地从身下的轮椅上站起身,白色丝质浴袍柔软地从肩头滑落,鼻樑上的金丝边眼镜在他的眼睫前留下晦暗的阴影。
纤长如玉的指尖浮在手杖的金属头上。
「丁秘书,你说,有谁可以逃过元家最高级别的人脸识别技术,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阿黎的房间呢?」元淮含着笑,倚着手杖,整个人看起来怏怏的,说道。
「先生, 您的意思是……」
「阿黎回来了。」
特意挑自己不在家中的时间,如果不是他今天没什么精神,想要休息,一定撞不上元黎回来的时间,还特意翻了窗户,而不是从正门走。
她啊,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吗?
感觉……有些伤心啊……
但是啊,他平静地抚平了自己胸口前的褶皱,将酸楚吞下。
——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是否会继续受伤了。
于元淮而言,最大的阻碍无非兄妹间的那点名分。
这一步却早已被元黎跨过了。
也算阴差阳错,他们互相在意的点都不一样。
元淮是艷鬼,是厉鬼,是被缠上了就无法轻易的脱身的的艷鬼。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呢?
***
「原来在这里!」我急促地喘着气,一边用气音无意识地哼哼,一边努力将手往床底下努力探去,我翻遍了整个房间,终于还是找了它。
我这人做事比较谨慎。
12g小电影哪里是可以光明正大谈论的事情,为了不被有心人士揭穿我这早已被染上无数染料而变得复杂的灵魂的真面目,我把小电影的盘和其他记录日常的盘混在了一起,放在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里,确保在有心人士来扒拉我的盘的时候至少只有百分之三的概率会在第一次摸索就抓住我的马脚。
联邦高层一个个都把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情全部干完了,却对着小电影避讳至极。
衣冠禽兽啊!
我既没有[哔哔哔—— ] ,又不怎么去酒吧,身为一个守法公民,我看点[哔哔哔—— ]电影怎么了?呵,该死的联邦上层,害得我没机会和同好交流,也没机会吃太太做的好吃的饭。
画个圈圈诅咒联邦上层。
差一点……
一点点……
马上就碰到了!
「抓住了!」
我一本满足地抓住了
「阿黎。」
「……!」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我一个鲤鱼打挺,脑袋狠狠地磕上了床板,疼得我差点没晕过去,好险撑着地板调转了个方向——
「哥、哥哥?」
元淮在外面。
顾不得思考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把藏着小电影的网盘塞进口袋里,即使硌得慌,我也要守护住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家当。
……然后感觉有点奇怪。
我为什么不先发制人呢?
区区百分之三的概率!
……
元淮不能弯腰,他的腿不允许,连独立走动都很勉强的人,于是,从她的角度便只能看到元淮纤瘦细长的脚踝,白皙细腻,泛着粉白的红晕。
白色的一次性拖鞋。
刚刚沐浴过的水珠顺流而下,隐入布料。
「阿黎……!」从元淮的角度,也只能看到她圆润的指尖,探索着什么,突然,握住了他的脚踝,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没有眼神交流,他就无法探究他人的想法。这是毫无预兆的动作。元淮猝不及防地将唇齿间的名字呢喃出声。
恢復了体力的alpha的力量不容小觑。
她的手指略一用力,元淮便支撑不住,摔在了她卧室地面上铺着的雪绒地毯上,松软的触感自后背与从尾椎骨上爬的酸疼感一同袭来,连阻隔都算不上的浴衣顿时垮在腰部。
什么风光都……
一览无余。
白色的天空,娇嫩欲滴的粉红色花骨朵,夜色下,平地之上轮廓并不清晰却又的确有些崎岖的小路,和深且浓密的树荫下的潺潺流水,温暖的雪花。
风,花,雪,夜,都有了,于是便构成了一副极其秀美的风景图。
罪魁祸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笑容比粉红色的棉花糖还要甜蜜,唇角边那颗小小的痣攀上了他大/腿/内/侧,那么小巧玲珑可爱的一个女孩,就这样强石更地从他的双腿之间探出了脑袋,还撒娇似地亲了亲他的膝盖:「哥哥?」
***
什么哥哥?哥哥开门我是嫂子吗?
***
「哥哥呀,你太着急了,」没心没肺的当事人眨巴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蝴蝶羽翼般的长睫毛痒痒地扫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 「医生说,我最近要禁谷欠,你就不要勾引我啦,哥哥也不想我真的不行吧?」
元淮垂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口袋里,是什么?」
糟糕,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百褶裙的口袋里拿出小盒。小盒是不锈钢质地的,类似皇家曲奇盒的款式,但比那要小一些,还带了个指纹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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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页
上面的花纹也从曲奇饼干换成了莫洛斯神像。
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便被元淮理所当然地接过,甚至抓住了我没有抵抗意味的手腕,解锁,打开,询问:「这些是什么?」
「没什么,」我满不在乎道,「那边就有播放器,要我放给你看吗?」
「……是什么?」
我抬起眼皮,入眼,是元淮有些憔悴的面容。
细长的眉眼染上了点点红晕。
上帝在制作元淮时,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往「薄」的方向去打磨。
不仅眉眼细长,他的唇瓣同样很薄很细。
鼻翼也比一般人要窄小。
于是,他白尖的瓜子脸,便更艷丽,更突出了。
「阿黎,好像进步了很多……」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意,很浅很淡,又很深很浓,伸手揉了揉面前人的黑髮,「乖孩子,又学到了什么,是什么,可以和哥哥说说么?」
我低下头,懒得搭理他,用动作代替了自己的回答。打开播放器,从小盒里随手抓出了枚[盘] ,插入播放器,点击:
[开始]。
这是以退为进。
我仰起头,让脖子上的腺体蹭到床板的木质外沿。
缓解腺体上的不适感。
在元淮手里吃了不少亏以后我逐渐摸索出来的和他的相处模式,在我彻底把他拉下马之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先后退一步,至少我退了这一步,他就不会步步紧逼过来。
元淮明明是一个omega,却丝毫没有omega该有的柔弱。
偶尔示弱,也只是在床/上。
而我,明明是一个alpha,外表却更像omega。
外界的流言蜚语我并非不清楚。
周围人封闭的再好,那些所谓的联邦上层私底下悄咪咪地吐槽说我和元淮分化错了性别,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分化成了alpha,而元淮,本质上,其实还是个omega。
哪里有alpha能有这么软的皮肤?我摩挲着手下细腻的触感,如此想。
……
播放器的上空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投影荧幕。
画面中,是——
我与元淮小时候过生日的影像记录。
一个超大号的彩虹水果蛋糕,被插上了三根点燃着的蜡烛。
准确点来说,是三岁时候的生日影像记录。
记录者是我的父母,时间线在元淮刚刚被领养没多久之后。
画面里的元淮和我互相为对方戴上了生日帽。
正咯咯地笑出声。
很巧,我和元淮是同一天出生的。
他刚好大了我一岁。
居然是这张记录,真意外,回忆被影像记录勾起,我偷偷观察元淮的动静,一看,吼,果然,愣住了!没想到吧?没想到吧?
……因为我也没想到!
真的只是随手拿的一张。
裸眼3d的视角效果将当时的一切完美復现,但说来奇怪,也没人规定说一块蛋糕只能许一个愿望,两个明明可以一起许愿,但元淮却要坚持只让我许愿,这种,自以为是的感动自己的自我牺牲,自以为对我好,就不管我的意愿放弃或去做某件事。
真讨厌啊……这种感觉……
从上辈子就开始讨厌了。
我不健康的爱情观大概也是这么带过来的。
然后,在这里变得更严重。
……
「哥,看完了吧?」五分钟后,她向元淮伸出手,示意元淮把箱子还给自己,「看完了我就收起来了?」
元淮也记得当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真的很好啊……没有任何其他人……没有谢宴璟,没有皇太子,没有所有碍眼的人,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要保护妹妹一辈子。 ]
……
元淮长长地唿吸了口氧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从回忆的漩涡中走出。
他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
白嫩,小巧,圆润。
即使是长大了,这双手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对比他的,便更明显了。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内的直线对讲功能被激活了。
丁秘书沉稳的声音从电话线内传来:
「先生,谢先生前来拜访。」
「需要备茶吗?」
谢先生?
我立刻便想到了在庄园门口撞见的对象。
谢清秋。
他来干什么?不是散步吗?
手上的动作不由紧了紧。
低下头,是元淮的衣带。
「……」元淮看起来似乎想要回答,目光却在她的面上不住巡视,电话线外的丁秘书不明所以,唿唤了两声,见还没动静,还以为是通讯系统出故障了,和谢清秋说了些什么,就说要去找维修人员。
「哥,」我赔笑道,心里却只有怎么利用他才能达到自己目的的想法,要真论起来,我还是更讨厌谢清秋,再加上刚刚才甩了人嘴炮,想也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会多么让我头大,「你把盒子还给我,我就留下来。」
元淮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慢地转移到了手中的小箱子中。
低劣的谎言,也就只有对他有用了。
他看得出元黎的满腹算计。
可,即使是如此,他也捨不得真正与她闹翻。
上次,真是冲动了。
不该那样冲动的。
正如元黎了解什么样的方法是对付元淮的最好的方法,对付元黎最好的方法元淮同样心知肚明,那就是,退一步,永远在一步之外,等待她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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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回过头,他就在那。
或许永远等不到,但如果进一步,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说到底,元淮还是对元黎,心软了。
他捨不得。
「阿黎啊……」他嘆着气将手中的小盒放在她的手中,捏着她的手指,将箱子重新封好,「你很不想面对谢叔叔吧?走吧,快走吧,阿黎。」
生日那天的烛火似乎还在眼前摇曳。
「趁我愿意放过你,你走吧,快走吧。」
***
走出庄园时,艾尔斯已经靠着车窗,已经快要睡着了,蓦然听到动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睡眼朦胧,软乎乎地用带着鼻音的嗓音说道:「阿黎?你好啦?」
我点了点头,抱着沉重的小盒,打开车门,有点儿琢磨不清状况。
元淮这么轻易就放过了我?有点不可思议啊。
「哒哒。」车窗突然被敲响,还没有关上车门,我就这这个动作抬起头,和丁秘书打了个照面,丁秘书还是那个丁秘书,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一丝不苟。
我问:「有什么事吗?丁秘书?」
艾尔斯警惕地抱紧了我:「这又是哪个秘书?元、黎!你有那个叶秘书还不够吗?!」
「是的,小姐,」他笑着递过一张叠起来的白纸,「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叶少爷不必担心,我是元先生的专属秘书,元黎小姐的秘书一职在叶秘书卸任之前,不会有其他任何人接管,请放心,叶秘书很快就会回到你们的身边,继续为你们服务。」
他贴心替我们关上车门,将白纸夹在车门缝隙之间。
「元黎,他……哼!」艾尔斯嘟嘟囔囔地想要埋怨些什么,却发现好像真的没什么可埋怨的,只好用眼神催促我赶紧把纸条拿走,马上就要出发了。
艾尔斯只有自己单独一个人在我面前的时候好像年龄总是会突然变小好几岁。
理解理解,你们傲沉那个设定,平时肯定憋坏了。
——我拿过一看,是一张,写着酒吧地址的纸条。
——酒吧地址?
——等一下,背面好像还有什么内容?
第85章
要说我为什么知道艾尔斯是个傲沉?他自己平时没怎么表现出来,旁人也看不出来,但其实吧,他有一个小本本,专门记载了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有次我不小心看到了,原来他每天都会深深地自我反思,并且努力改变自己。
也是装的非常像那么一回事了。
我估计他都骗过自己了。
我思索着翻开纸条的背面,那里还贴了一张纸,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在上面抠了抠,很快就把那张纸撕了下来,黑字同时显露了出来:
[阿黎,你的美人鱼再不管的话……]
[迟早会死的吧?被主人抛弃的实验品]
我:「……!」
元淮知道是我买下的美人鱼? !
——控制狂去死啊!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似乎,也许,嗯,我真的把那条貌似是黑皮的美人鱼忘记了,美人鱼是很让人感到新鲜啦,还是少见的黑皮肌肉美人鱼,的确让我印象深刻,但之后遇到的事情有辣么一点多,所以忘记祂,对我来说还是很正常的啦。
「里面写了什么啊?这么专心,还看了这么久?」艾尔斯双手撑着车辆后座的黑色皮质座椅低头凑过来,我连忙把纸团揉成团,握在手心:
「哈,哈哈,没什么啦。」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有什么呢!」他气鼓鼓地看着我,倒也没有不自量力想要用omega的力量对抗一个sss级的alpha ,即使这个alpha还在恢復期。
「嘛……」我的目光移动,落在前方无人驾驶地方向盘,拐弯抹角地询问,「小艾,我记得你已经拿了驾驶证?」
话一说出口,我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了。
「——我说啊,」艾尔斯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我什至没有去考过驾驶证。」
「又是哪个omega考过了驾驶证?」
我:「……」
翻车了。
男人太多了,记混了。
竟然翻在了这里——!
大失败!
好吧,在艾尔斯这里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艾,」她自然地衔住艾尔斯的唇,一触即离,帝都星正值太阳西下,夕阳暖烘烘的橙光衬得她半边脸颊上的婴儿肥更加俏皮,「送我去这个地址好吗?然后,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她甚至没有解释,直接在前座的显示屏上输入了一个地址。
艾尔斯:「……」
没有关系,他会溺爱。
「这么宠我呀?」她笑眯眯地捧着脸颊道,「不怕把我宠坏吗?」
话是疑问句,但她的动作却并不像是在询问问题。
话音还未落下,便推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倾斜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总觉得,你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爱你,」艾尔斯的情绪随着她的离开变得低迷,车窗被拉下了一截,声音小而轻,明知诉说对象不可能听得到这近似呢喃的声音,却还是对着无人的座椅靠背说道,「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惯着你吧?」
可我却做不到离开你。
这样的我,真讨厌。
「滴。」
刚刚才被心上人触碰过的显示屏又闪过了一丝电流波动,与此同时,艾尔斯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厌恶,他有些有气无力地点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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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内在他触碰到的一瞬间,变换成了一个人影。
是他的omega父亲。
公爵夫人。
「艾尔斯,」画面中的公爵夫人板着脸,金色丝绸质地的omega款男士西装被整整齐齐穿戴在身上,父子同款的金色半长短髮也被精緻的小帽别到了耳后。
他的声音并不沙哑,反而令人听了便觉得亲切。
但与他说话的语气却并不像是在与自己的孩子对话。
完全像是在对自己的下属训话。
「我不是第一次警告你了,」公爵夫人说道,「如果再不订婚,你就会失去自己的价值,不要再一个劲扑在机甲上了,快一点说服元家的alpha娶你吧。」
他说话时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也要把持好姿态,不要放的太低,公爵家丢不起这个脸面,如果还是不行,就快点回来吧,帝国不缺想要娶小公爵的人。」
「……我说过的吧?」艾尔斯冷冷道,「元黎还没有订婚。」
公爵夫人半阖着眼翻开了一本书的封皮,「还没有订婚么?订婚了你就会死心?」
艾尔斯垂下头,没有要看他的意思。
「呵,」良久,对面传来一声嗤笑,「也快了吧,元家那群长老也不是吃素的,联邦上层也不会放任元家的alpha的。」
「你什么意思?」艾尔斯皱起眉头,与[父亲]对上视线。
公爵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边缘星系的反抗军有新动作了,抗议的队伍越来越长,以亚当拍卖会作为转折点,皇太子最近已经开始接手皇室在联邦上层的关系网络了,这次的会议,皇太子一定会参加。」
「时局,又要改变了。」
他轻笑着看向艾尔斯,「至于会不会牵扯到其他人,牵扯到什么人,一切都是未知数。」
「元家也会带着谢家出席。」
***
这个地址藏得还挺……
隐秘的。
***
地址在白寒星附近。
哦,白寒星就是下个比赛的主要场地了,白寒星星如其名,又白又寒,终年被极端气候包围,飘荡着雪花,体积相当于两个木星,超大,联邦不是没有抢救过这颗星球,但在试图用气温调节器抢救后,科研人员悲剧地发现这颗星球真的只有[雪]资源。
雪化后,整个星球便成为了汪洋大海。
而且水质极其特殊。
或者用[液体]这个词来形容这颗星球上的[水]更合适,这是一种奇特的液体,既不能被人体吸收和消化,又极其容易被冰冻,可以影响星球的整体,这颗星球最极端的地方,最低温度甚至可以达到真正的绝对零度。
要知道,在我上辈子生活的世界里,吉尼斯世界记录都只是比绝对零度高0.5纳开尔文的温度,在这个世界,绝对零度就这么在白寒星被证实了。
所以这颗星球上被发现的液体从此代替了制冷液。
人类的科技文明又再一次踏入了新的领域。
最重要的是,这些液体能够在这个星球无限再生,人们使用的程度完全跟不上这颗星球的再生程度,科学家估计,再等几百万年,迟早有那么一天,这颗星球会因为积雪堆积过高而发生爆炸。
这颗星球绝对不能住人。
但星球周围的卫星可以。
这间酒吧就开在了那颗卫星上。
说是卫星,但一点也不小。
只是相比于白寒星小了些。
资源还极其丰厚。
……
宇宙这么大,出现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
帝都星上该有的,这颗小卫星上也基本都有。
上城区依旧是上城区,下城区依旧是下城区。
跟着光脑上的导航走了一圈,我才发现,自动驾驶功能也只是把我和艾尔斯带到了离酒吧最近的路口,而不是正门。
下城区就是这点不好,藏污纳秽,各类黑色势力鱼龙混杂。
连导航有时候都无法精确找到一个目的地。
有些场所还是得靠双腿走。
比如,这间酒吧。
太阳还未落山,这间酒吧招牌上的霓虹灯便亮了起来。
隔音不错,里面群魔乱舞,外面安静非凡,站在酒吧门口,还能听到叶子落地的声音。
我抬起头,只见五彩斑斓的字符构成了四个字——
「孤狼酒吧?」我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个酒吧名字让我下意识联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美人鱼有些牵扯的人。
迈入酒吧的大门,霓虹灯光扑面而来,不断切换着颜色,我怀揣着那张纸条走到吧檯,熟练地和调酒师搭话,给自己点了一杯鸡尾酒,犹豫了那么几秒,又点了杯红酒。
随后,端着那杯酒走向早已等候在此的人。
「大灰狼先生,你家的服务这么到位?」
「我们的服务可是一等一的,小姐。」
红酒被接过,换来一声调笑。
罗伯特的灰色头髮是最容易被染上颜色的发色,若非他的五官极其标志,眉眼深邃,我也许也会将他放在脑中的回收站里,但他在性别特徵处偏偏既如刀削般锋利,又如滚滚浓雾般模煳,非要说的话,他有些邪气。
我打量着他只有半边的灰发和另外半边的发茬,默默添了一句:
有个性的邪气。
这样一个游走在两性之间的人物,加之同类间奇怪的感应,我想忘记都有些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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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页
我抱着胳膊,喝下一口鸡尾酒,观察着他的变化,他依然随意穿着白衬衫,领口处的口红印层层叠叠,银色的链条格外显眼,正坐在离吧檯不远的沙发上,坐姿狂放,右脚的脚踝枕着左边的大腿,身侧围满了不同性别的omega 。
……仍旧像是初次见面那般,荡漾。
「抱歉了宝贝们,大家今天的消费我包了,」他低下头,从下往上看我,灰色的眼眸中是我暂时参不透的复杂情感,挥手驱散了周围贴着的人群。
「啊,怎么这样啊~」
「下次可要多补偿补偿我们啊。」
「老闆今天真没劲。」
「管他呢,反正他会请我们喝酒。」
人们推搡着离开了他。
罗伯特微微一笑,对我举起了红酒杯,「小姐如果是来找在下的话,作为交换,小姐是否也该让周围的男士们离开呢?」
「……?」什么时候周围突然多了这么一群人?我的注意力全在这位灰狼先生身上了,的确才发现自己的周围不知何时也像罗伯特一样挤满了人,但开玩笑,我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低下头,淡定地抿了抿了酒杯边缘,只盯着他,像是在说:
你不能让他们离开吗?废物啊你。
罗伯特看懂了,鬼使神差间,竟也站起身,向着她走了过去,「抱歉,先生们,这位女士与我今晚有约。」他用极度暧昧的语气说道,但他想,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啊……不愧是自己的同类。
等所有人自觉为二人让出了一块空位后。
罗伯特便又瘫坐在了沙发上。
懒懒散散地问道:「元黎小姐啊,有什么事情么?我正在享受夜生活呢,即使是我,也有不想被打扰的时候呢……尤其是在享受夜生活的时候,突然来找我我也会很困扰的啊。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会感到失望的。 」
「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即使没有什么事情偶尔来打扰你一下也会很开心呢。」
「不,该开心的是我,」罗伯特笑着说道,「欢迎小姐经常来打扰我。」
谁闲的没事要经常来打扰你啊!
我的嘴角抽了抽,从怀中掏出小纸条,「罗伯特先生的酒吧大概率已经暴露了,建议罗伯特先生换一个新的据点,我哥在联邦上层多少有些影响力的,如果罗伯特先生不怕隔三岔五的针对性搜查的话,可以不换。」
「真稀奇啊,这种大人物居然会盯上我,跑路也是很累的,元黎小姐也该对我负起责任吧?」他略抬起手腕,将纸条打开,「美人鱼么?」
罗伯特有些诧异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
「即使客人忘记了,亚当拍卖会也会努力保护客人的财产,没错吧,」我在他的面前落座,扶着沙发的边缘说道,「可别告诉我,美人鱼被弄丢了?」
「元黎小姐,你这句话可真让我伤心,」他假意捂着胸口道,「我便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
「你这间酒吧能吸菸吗?」
「禁菸的噢,小姐。」
「为了防止小姐你憋不住在这间酒吧里吸菸……」他从袖口拿出了把细小的钥匙,笑着道:「小姐,走吧?」
「顺便一提,小姐,你的演技退步了。」
我:「?」
他一边带路一边回过头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里流动着似要溢出的情波,「这里,小姐,你的眼睛里没有感情,笑意只在脸上,仔细观察的话……就会觉得心底在冒寒气呢。」
「真吓人啊,小姐。」
「罗伯特先生会对每一个客人这么说话吗?」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刚拒绝了一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向我搭讪的青涩男孩,这样的艷遇在酒吧里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让人心烦气躁。
「当然不,小姐是个例外。」
「撒谎。」
「哎呀呀,真伤心,难得认真一下。」
第86章
美人鱼被藏在地下仓库里, 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
「为什么地下仓库要建的和酒店一样?」
我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地下酒店微微瞪大了眼睛。
从阴暗的通道走出前,我丝毫没有[路]的尽头会是[酒店]的心理准备, 所以, 在见到酒店的第一眼,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被惊到。
我还以为又是另外一个酒吧什么的呢……
地下建一个几乎没有人住的酒店?
亚当拍卖会是有钱没处花吗?
快! v我50, 看看实力。
「为了防止误会,小姐, 」罗伯特双手插着腰部,别过头道,「别看我现在这么不敬业,实在是因为,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这算是加班啊小姐……」
「哪个打工人能在加班的时候还如此兢兢业业呢?」
「你是要我夸你么?」
「我认为,这是我应得的?」
显而易见的调侃话,我笑着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以免自己将人激怒,毕竟,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我了解我自己,要是继续贫下去,我的美人鱼大概就真的噶了吧?
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没能起什么波澜啊。
美人鱼虽好,甚至,有大概率会是个有火爆个性的, 这在我的美男图鑑里算得上是少数,却仅仅只是个附庸我而生的菟丝花啊。
我什么样的男人没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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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页
我认真思考,要是我没想和我哥闹掰的话,养一条会生孩子的美人鱼,陪着玩玩什么祂逃我追,带球跑再抓着祂打打胎之类的剧本应该会很有意思,但我现在对我哥哥的厌恶感达到极点,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搞定——当然当然,小钱钱是无辜的,我照收不误,不过嘛,现在小钱钱是我哥的,可是未来呢?我一定会把他拉下马的,到时候谁再花钱养我呢?
花别人的钱养情夫很爽的啦。
但花自己的钱就不行了。
到时候元家的钱就全部都是我的钱了,忽略我扭曲的逻辑,一句话总结:
肉疼爆了。
我捨不得我的钱!
「小姐?」
「……」
「小姐。」
罗伯特喊了第二遍,我才从肉疼从回过神来,同时,意识到自己居然陷在思绪中竟然越走越快,已经走到了罗伯特的前面,不得不回过头:「?」
罗伯特扶额:「小姐,前面可是一块玻璃。」
我的第一反应:「你在酒店走廊放玻璃?」
我的第二反应:「哇,你走的真慢。」
「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会想,像小姐这样的聪明人,是特意假装看不到玻璃的么?」罗伯特噎了一下,但下一刻状态便又回到了原样,嘴角噙着笑:
「元黎小姐,我大概是这个世界最不希望你出问题的人了。」
「……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呢?罗伯特先生?」
我没领情,伸手抚上玻璃,这面玻璃被擦的很通透,占据了一整条走廊,透过这层玻璃,可以看到背面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我又在想七想八,如果不是罗伯特提醒,我或许真的会撞上去。
——哪个傢伙想出来的骚点子?
——你粗来,我们好好聊聊。
「无论您信不信,」罗伯特略一弯腰,行了个绅士无比的礼仪,「请让一步,小姐,这面玻璃需要亚当会所的最高权限……」
「咔哒。」
我「嗯?」一声,只觉得手中的玻璃震了震,透明无垢的玻璃中间便出现了一条泛着白光的缝隙,巨大的玻璃徐徐向着左右两边各自移动着展开。
我再伸手去碰,就碰不到别的什么的玻璃了。
我:「???」
说好的最高权限呢?
罗伯特:「!」
说好的最高权限呢!
我:「???」
我什么时候录的指纹?
罗伯特:「?」
你什么时候录的指纹?
我:「???」
知不知道这是侵犯客人的个人隐私啊? ? ?
罗伯特:「……」
我不道啊,我也很懵逼啊。
我们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只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懵逼无措茫然和莫名其妙,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是谁先移开的眼神,我们两个都默契地不再提玻璃的事情,迈开大步向着眼前的走廊继续走去。
***
这家地下酒店不止是装修金碧辉煌,里面的高科技也给的很足,我认识的不认识的科技堆扎在一块,随着走廊的深入,居然还有虚拟实境相辅助。
「这真的是临时基地吗?」饶是见惯世面的我也忍不住吐槽,「这高科技和不要钱一样地倒下去就为了帮我保护一条美人鱼?其实你们可以发个邮件问问我该怎么处理这条美人鱼的。」
「小姐如此通情达理,」灰狼罗伯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菸,又从另外一边拿出了一根菠萝味的,在我张嘴的瞬间,塞进我的嘴里,低头点燃自己的,然后拿出自己口中的那根,用微弱的火星点燃我那根,含笑问道:「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小姐打算如何回復我们吗?」
我状似思考了几秒,说出了心里一直存在着……根本没有必要思考就可以脱口而出的答案:「既然我买下了祂,你们又是生产祂的人,那不如直接杀死祂吧?」
「唔,」云雾缭绕间,我看不清罗伯特脸上的表情,于是又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没吃过人鱼肉呢,请务必保鲜加冰送来,刺身一定也很美味吧?」
「……小姐啊,你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是完全不担心我会录音传播出去么?」他吐出一口白雾,垂眸看我。
我嚼着嘴里的香菸,非常无所谓:「那又怎样?」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伪造录音又不是难事。
而且我对自己的公关部门与自己的对外形象非常有信心。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冷血人渣!」
要是有人拿着录音传播给大众,即使无意中火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
毕竟啊,我这样软萌可爱的外表,又有谁愿意相信,这样可爱的皮囊之下,居然是一个像我一样的灵魂呢?说出去谁信啊,这个时代,有钱有势才是真理。
「那小姐今天为什么又特意来接赛拉杜斯了呢?」
「因为不知道你们给祂花了这么多钱啊。」
还因为恰好顺路,我老哥又特意给我塞纸条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了。
后者才是重点。
「有时候真是庆幸我与小姐不是对立面呢。」罗伯特闭上眼,指缝间夹着仍然冒着细细缕缕白色烟雾的菸蒂,半边的灰发从肩头垂落,眉眼舒展。
「是嘛?」
我双手叉腰看着眼前巨大的蓝色透明容器,容器整体成胶囊的形状,被银黑色的机械手臂牢牢固定在走廊的尽头,还有数不尽的细小管道如蛛网般向四周延伸,而胶囊之中是时不时冒着泡泡的蓝色营养液,与白髮黑皮的美丽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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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页
非要比的话,美人鱼让我不爽的程度远不如灰狼罗伯特。
即使这条美人鱼很拖油瓶啦。
***
女生在过来的路上换回了自己习惯的白色jk衬衫和黑色短裙裤,纤长的两腿自然分开,两手插在腰上,黑色长髮柔软地散在腰后,令人善心悦目,罗伯特一边唿吸着空气中的烟雾,一边欣赏着女生的模样,但就在他放松惬意之时——
「咔嚓——」
「哐当——」
她用力按下胶囊边按钮,胶囊轰然碎裂,罗伯特迅速向后迈了一步,及时躲开了碎裂的玻璃,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元黎!快躲开! 」
他感到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躲开吗?」对方却是笑了,罗伯特以为没事了,但她转过头来,眼角下已然多了一抹红痕,「晚了啦。」
「!」
随后,又在罗伯特瞪大的视野中,面不改色地捡起一块碎裂的玻璃,尖锐的玻璃向着他迅速袭来,险险擦过他的髮丝,扎进墙壁中。
「哎呀,丢歪了,」少女天真无邪地歪了歪脑袋,黑眸中尽是漫不经心,「早就想说了,别随便安排我的定位,谁告诉你我一定是和你站一边的啦?很不爽欸,灰狼大叔。」
罗伯特觉得这这一幕一定能够在自己的心理阴影中排名第一。
少女拍了拍手:「还有啊,虽说我们很像,但这点一点也不像,灰狼大叔,有没有人教过你,在别人聊天的时候偷听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啊?从最开始我就觉得很火大了,果然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看不起的还是另外一个弱小版的自己啊,没有武力就什么都干不成呢。」
「不离我远点,是走不动路,所以想让我做日行一善扶你过马路吗?」
alpha极具攻击性的梨味信息素蔓延开来。
如果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
他是狼,少女就是无人敢招惹的老虎。
***
终于解决完了麻烦的傢伙,身心舒畅呢!
果然我是礼仪之邦培养出来的小花朵。
邦邦邦!
接下来——
我将目光转向已经不知道醒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的当事人。
「好了,」我在祂的面前蹲下,「接下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赛拉杜斯。」
第87章
「你好像很讨厌我嘛?」我捻起祂眼角不规则形状的珍珠,明知故问。
毕竟我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这条人鱼也不是什么软乎乎的傻白甜,凭祂在实验室出生后的经歷,自然能感受到我的恶意。
又是血肉又是珍珠又是宝贵的生育价值。
被研究的透透了吧。
不过我的关注重点是:
……人鱼刺身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好好奇噢。
「不讨厌你……那才奇怪吧?咳……咳!咳咳!」话语间被营养液呛到了,趴在地上的黑皮人鱼哥剧烈地咳嗽起来,蝴蝶骨随着咳嗽抖动着,却依旧倔强地看向我。
很性感, 想破坏。
趁着赛拉杜斯缓神的功夫,我垂下眼眸,打量着这只久违了的宠物。
白髮被营养液沾湿,根根分明又狼狈地贴在祂的面上,脖上。
小麦色和白色遍布了他的全身。
一条漂亮,美丽, 强大的人鱼就这样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闪闪发光的长尾巴被破碎的玻璃碎片割伤,蓝色的皮肉翻了出来, 几枚银色的鳞片掉落在附近,叫人触目惊心。
祂的背部也有血迹从一个圆润的小孔中慢慢渗透出来。
但等我伸出手摸了摸,那里又像是从未存在过孔洞,我想起在拍卖会时见到的画面—— [贯穿过美人鱼腰部的铁桿尽头,镶嵌着一枚小小的铁钉] ,利落地在人鱼的惊唿中将赛拉杜斯翻了个面,那里果然有颗铁钉。
祂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腰肢。
「哎呀,我也就随口一问,你也随口讨好我一下嘛,虽然讨厌我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你一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人鱼,这么新鲜的事物,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的不爽,语气软了下来,「但是你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我的心还怪痛的,怎么样?要不要讨好我?」
肉眼可见的玩味态度。
她亮晶晶的大眼睛愉悦地眯起,如一只抢到了主人盘里食物的波斯猫般,飘飘然翘起毛茸茸的尾巴点着他湿漉漉的上半身,指尖抠挠着两枚白色贝壳。
这里能干嘛?产爷爷的爱人?
——不行,再想下去就不是这个网站能播的了。
赛拉杜斯瞳孔微微晃动,浓密白色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本该是楚楚可怜的一幕,却因为过于健硕的身材而显得有那么一点扭曲,「讨好你……你就会愿意放我走吗?」
不过,我不讨厌。
「看情况咯。」
「……」
赛拉杜斯兇巴巴地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
「嘻嘻,」我说道,「要不然这样,我先带你走,然后呢……」
我有意无意地将最后的尾音拖长。
还没来这个世界的童年,没有手机,电视机里的动画片放了一遍又一遍,玩腻了玩具,于是,小时候便养了小金鱼,单只看一条鱼在水缸中游来游去多么无趣?把手指伸进去,或丢块石子看鱼儿突然调转方向,这样做没有意义,只是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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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页
看着垂死挣扎的赛拉杜斯,我像是看到了那只给什么就吃什么,最后将自己活活撑死了也没有自觉的小金鱼,隔着一层玻璃,人不懂鱼,鱼也不懂人。
赛拉杜斯立刻迫不及待地追问:「然后什么——!」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放你自由。」
我用膝盖撑着下巴,蹲下身,直视着他银色的瞳孔,语气极尽温柔,心里却在想,一条无法在陆地上行走的实验产品人鱼,要走出营养液必须在身上裹满保鲜膜的废物人鱼……对于海洋中的同类来说,祂是异类,对陆地上的人类而言,祂更是异类。
放他走,估计会过的更悲催吧?
有意思,真有意思。
***
与此同时,联邦高塔第三百零六层,最高会议室。
正准备进行一场重大的会议。
[25世纪,第257届调停会]
——每隔十年才会举办一次的调停会,凡是在联邦上层有重大话语权的人物没有一个是不到现场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调停会]就是最联邦重要的会议,涵盖立法,民生,等等一切重要方向,是联邦立于这个世界的根基,错过这场会议就代表着那个人即将被这个世界淘汰。
最近这段时间学生们的笔试题目也多与[调停会]相关。
与校联赛相似,媒体闻风而动,在联赛採访与高塔门前不断往返,巨大的会议室中,还有许多被获准进入的权威媒体举着摄像头进行直播,摄像头的闪光白灯时不时闪过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闪过天花板上坠下的黑底红字长显示屏。
会议即将开始。
民众们这几天几乎没有放下光脑的时间:
[啊啊啊复赛就要开始了怎么调停会也在今天啊! ]
[眼睛,眼睛看不过来了tt]
[学学我,我买了两台光脑,一个屏幕一个频道^v^]
[膜拜富豪,小弟我就只能狼狈分屏了]
[……忍不住问一句,买两个光脑和分屏有区别吗? ]
[没有区别,但这能显得我很牛逼^^]
[有钱人滚粗这个世界啊! ]
[现在这个时候还敢炫富……楼上的楼上你很勇嘛~]
[何出此言? ]
[楼上你不造吗?这届调停会听说会着重解决贫富不均的问题呢! ]
[是指那些在抗议游行大队吗? ]
[巧了,前几天刚失业,游行大队有我一份。 ]
[——仔细想想,最近联邦真不太平呢。 ]
[是啊,又是失业游行,又是反叛军,甚至还有虫兽和异兽……]
[参军吧,军队几乎只要军校毕业的顶级alpha]
[搞艺术吧,谁能搞的过omega? ]
[老实打工,勤勤恳恳,朝九晚五,「啪」一下,失业了,什么都没了。 ]
[我等凡人,活着真难qwq]
[希望这次调停会真的可以做出什么好的决策吧,不想做时代的炮灰了! ]
[……]
[……]
[……]
天边的黄昏渐渐被夜晚吞噬,联邦时间晚七点四十五,会议准时开始,镜头内传来阵阵皮鞋落地的脚步声,弹幕平息,摄像头依次扫过所有人的面孔。
会议室总体呈现圆弧形。
外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中心处是一个环形长桌,其他桌椅依次围绕着中心排开。有些微胖和谢顶了的联邦秘书长最先进入会议室,为所有人拉开软椅,最后走入环形的中心,面向观众,鞠了个躬,便在环形长桌的中央处坐了下来,面前白纸黑字的名牌上写着:
[联邦秘书长尚自清]
虽然长桌是一个圆环的形状,但实际上,长桌边只放了五张座位。
房门再次打开,是严肃认真的保镖们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最先进入镜头的是帝国的皇太子,裴因,深蓝色短髮的皇太子殿下身着联邦军校的校服目不斜视地走进会议室,黑金色的军帽下只露出了几缕短髮,联邦军校宽大的腰带紧紧别着他的劲腰,弹幕再次热闹了起来:
[居然!是!裴因! ]
[皇太子殿下! ]
[皇太子的腰,不是腰!是夺命三郎的弯刀! ]
[啊~皇太子殿下~]
[裴因不是要参加复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这你就不懂了吧?校联赛的复赛时间和调停会会议的时间是错开的,皇太子殿下的公开行程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呢,但就算撞到一块,帝国的皇太子会选择调停会难道不是更正常吗? ]
[皇太子殿下的太帅了……帅的老让我忘记其实我们皇太子殿下真的是皇太子呢……]
[斯哈斯哈,皇太子的腰,皇太子的腰……]
[楼上的冷静点!这可是调停会! ]
[但是……皇太子的腰真的好细噢! ]
[这样的腰简直比omega都细……]
[本omega黯然退场]
他在秘书长的左手边坐了下来,面前的标牌上写着:
帝国皇室。
代表裴因今天是代表帝国皇室前来调停会的。
也意味着,这位年轻的帝国皇太子正式接过了皇室的关系网。
已经有弹幕开始大着胆子猜测皇太子什么时候会继承皇位了。
联邦秘书长笑着为他加上茶水。
没多久,秘书长的右手边也坐下了一个人,冷寒的锐气与裴因旗鼓相当,却并不相似,足以引起所有人重视,裴因颔首致意,对方亦点了点头,那里的名牌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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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页
[联邦最高执政官姬停也]
他与姬停也一人占据了秘书长一边的座位,又都是不分高下的冷然气质,蓦然便有了旗鼓相当的敌手的感觉,裴因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
干净利落的黑色披风制服,白衬衫黑西装黑披风。
黑色短髮垂被军帽压在眼前,遮挡住了脸的上半部分。
恰好在这时,那人也抬起了头,深蓝色的眸子与暗金色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如果说谁与他政见不合,姬停也一定会是个难缠的对手,裴因想,他听过父亲母亲临走前的淳淳教导,他们说,姬停也是一个既固执又有能力的政/治家。
油盐不进,却又致力于为民众夺取利益。
若说这个世界谁最清白,那就是这位联邦最高执政官了。
从贫民窟中爬出来的执政官。
——将人类利益当作是自己的利益。
——军功赫赫,名声显扬。
第88章
随着最后一位参会者入场,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
……
……
银白色的会议室被打上了一层白霜似的光,忽略周围阶梯之上不断向着自己投来的视线,裴因若有所思地点着手中的记号笔。
这是他的初登场。
[调停会]是一个流程极长的会议, 被分为三段式, 又因为撞上了校联赛, 第二段会议与校联赛的复赛特意错开了时间。
以秘书长为中心来算, 他坐在左前偏中心的位置, 再往左, 则是代表神殿的神官, 白髮苍苍的小老头——贝尼沃卢斯,圣子不被允许自由出入神殿,贝尼沃卢斯便是神殿中资歷最深,最合适的代言人。
而裴因的斜对面, 则是代表联盟的元家,元家当今的主持人,元淮。
在进入座位之前, 元淮和贝尼沃卢斯是唯二向阶梯点头的代表人员。
元家最紧密相连的附属,谢家,坐在第一排。
谢家派来的是谢之卿。
高马尾的清俊少年坐在离长桌最近的一排。
最后裴因的目光又回到了会议室的中心,那个有些谢顶发胖却在联邦中稳坐秘书长之位的尚自清,尽管比起[最高执政官],他就像只是站在这里意思意思的「裁判」,但能稳坐那么多年而不被揪住小辫子……裴因就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从左到右, 摄像机再一次给了五人镜头,神殿的神官, 帝国的皇太子,联邦秘书长,联邦最高执政官,以及,联盟总书记。
[调停会]的规则极其繁缛。
为了维续这个世界,第一次举办[调停会]时,初代掌权者便定下规则,长桌前,联邦秘书长负责统计维护规则,长桌两侧的四位各方代表各自拥有一票否决权。
四人需轮流发言,总结自己提出的方案。
既可以进行演讲,也可以只说几句话反驳其余对手。
围绕在长桌周围的排排阶梯座椅上坐着的其余参/政/者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进行演讲,但需要举手表示,且经过四人一致同意,才可以发表自己的言论。
需要注意的是,只要四人中有一人否决,那人便无权开麦。
一个方案与建议的提出,若是四人都没有意见,接下来便是其余参/政者的主场,由所有人进行投票,同意的票数超过百分之五十,该法案才会被允许实施。
[调停会]主要由投票权构成,从外至内,坐在越里面的参/政者拥有的投票分量最多。
话虽如此,但有这么一句话,在网际网路的世界中疯狂流传:
[调停会不是投票者的调停会]
[而是当权者的调停会]
有人不明所以,发出疑问,便有人回答:
[你猜,是先有调停会,还是先有的联盟和帝国? ]
……
而裴因由于是初次参与,第一段[调停会],拥有特殊的不发言特权。
这是非常宝贵的特权,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以[直播]的状态来面向大众的,若是他有一丝一毫的举动违背了大众的期待,帝国皇室便会颜面扫地。
第二段[调停会]时,他必须做好准备,调整好状态。
藉此机会,裴因拥有了足够的时间,来观察眼前所有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傢伙。
在这之中,他着重观察着姬停也。
他咀嚼着这位联邦最高执政官的履歷,姬停也,灰色贫民窟地带生人,毕业于联盟军校,智商与精神力一般高于常人, ss级alpha ,这位的位置,可以说是联盟红方倾力推上去的。
与元淮所代表的几乎全部由世家大族组成的权力阶层不同。
姬停也是从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的。
联盟红方很清醒,明白自己想要与联盟蓝方争夺联盟在调停会四大席位中唯一的一席是非常不理智的,于是,便看上了联邦中的最高席位。
这姬停也也是争气,联盟红方已然不知落寞了多少年,他可以说是一个人爬上来的,靠上战场,靠清理异兽与虫族,竟也爬到了这里,只是那身上的气息和面无表情的神色,好像比裴因这个日日浸泡在帝国冷风中的皇太子更要冷上几分。
裴因是桀骜不驯的酷哥。
姬停也便是坚守在风雨中的军人,被千锤百鍊成如今的样子。
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滴。」
姬停也举起手中的红牌,淡淡道,「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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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页
「执政官真有意思,」轮到元淮发言,他託了托自己白金细边的眼镜腿,笑着问道,「请问,我的发言又触及到了你的哪条底线了?最近资金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碰军备资金。」姬停也道。
贝尼沃卢斯声音沧桑祥和,「可是……执政官大人,联邦的确没有充足的物资,军队向来是联邦物资最充沛的部门,真的不能消减半分给就业部门吗?最近失业率实在是… …有些高啊……我担心人们未来该如何养老……」
元淮道,「听听看吧,执政官,人民群众都在等待您的决定。」
「他们可以去做其他工作,我调查过联邦最低工资,和空缺岗位,」姬停也语气不变,冰冷平静,「不要碰军备资金。」
……
好像并不像是父母亲口中说的那样,一心为民众考虑呢。
***
卫12374,旅馆。
联邦难得做了一次人,将卫12374——就是那颗白寒星上的小卫星——最贵的旅馆包了下来,用作比赛准备用,我刷校卡不用付费就能进入,甚至因为原先就是旅馆,也没人关注我的背上是否背了个大包袱。
我的房间在二层。
投影仪是自动开启的状态,里面传来新闻主持人播报今日新闻的声音。
我在把人鱼丢进浴缸之前,看了一眼幕布。
上面正播放到裴因的特写——
主持人:「今日,我们迎来了十年一届的[调停会,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帝国的皇太子终于接过了皇室的权杖,进入了调停会!」
「调停会中,元家就近日愈发严峻的抗议长队发表建议。」
元淮的声音: [「或是上调部分税率,以满足抗议民众的需求。」 ]
元淮的声音: [「或是鼓励民众将多余的房产捐出……」 ]
「?」我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就现在那抗议情况,你不搞人工智慧,盯着民众的钱包和房子调税率?是否有什么问题呢?我明白,元淮只是个代言人,背锅侠,他又不是元家的血脉,本来就不被信服,除了顺着那群糟老头子外,也没别的能维护元家的方法了。
但这是否过于离谱了一点?
真的不怕被打吗!
好在,如此离谱的建议,被人一票否决了。
元淮的声音:[「综上所述……税金……军队……资金……」]
声音戛然而止,我关闭了投影仪。
没想到这还惹来了赛拉杜斯的抗议:「你干嘛呀,我正听的津津有味呢!」
我看了祂一眼,放下校卡:「里面那是我哥。」
「你和你哥关系不好吗……?」
「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你尾巴上的粘/液到底是什么成分?」在用遍了各类透明胶,双面胶,创可贴后,我皱着眉,不得不放弃为人鱼哥疗伤的打算,摊手道,「算了,我尽力了,只能等你自己自愈了。」
「……可是很疼。」
「真的很疼吗?」
祂拼命点头。
我思忖着打量着这条人鱼,人鱼身长至少有三米,尾巴从浴缸一直翘到我的床前,最后委屈巴巴地抵在墙角,银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漂亮的光彩,几片贝壳用不知名的方法镶嵌在鱼身,同样泛着波光粼粼的色彩。
——五彩斑斓的白?
好诡异的形容词!
我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那我有个好主意!」
——也可以说是骚主意?
三分钟后,祂小麦色的脸上满面潮红,狼狈地翻身不敢看我,咬字间已经没有了面对我的勇气,「……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
浴缸有自动调节温度的设施,一把祂丢进去,就在哗啦啦地放水了,我在浴缸里稀释了点从罗伯特那里敲竹槓敲来的营养浓缩液,就没再注意祂的死活,专注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吭哧吭哧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那么滑可以坐的位置,抓住祂肩膀……没抓住,再抓!我卖力地撬着祂身上的贝壳,无辜道,「我觉得这算是好主意吧!」
这贝壳怎么卡的这么牢固? !又没用胶水!
这不科学!
「以毒攻毒,以更疼止疼,」我振振有词道,「有毛病吗?没毛病啊!」
说着就又要去撬祂的贝壳。
浴缸里的水刚放出来都是温度适中的,可一旦落入汪洋之中,便随着群体温度一同变凉,赛拉杜斯就像是一个夏季空调般,不遗余力地将周围的一切变得和自己温度一致。
祂银白色的头髮和半张脸,浮在水面上。
却又并不能完全浮起。
人鱼本身就不需要唿吸。
祂的五官,额头,脸颊,时而浮在水的表面,时而沉入水底,碎掉的光斑落在他的面庞上,在偏黑的肤色的衬托下,更为明朗。
银髮浓密,缠绕在祂的指尖,祂的脖颈。
似乎将所有的水都包拢在了髮丝间。
我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居然连我都觉得有些冷了,把碍事的银湿发弄开,视线更加清晰,更加聚焦,如此近的距离,莫名有种自己在凝望深海的感觉。
赛拉杜斯有不少贝壳,是个贝壳富翁,鱼尾上挂了一圈大贝壳,上半身有两个小一点的白色的贝壳,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存在,往上不能,往下也不能,但就是很难撬开,人鱼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为何与人类如此不一样,尤其是祂腰上的两个盛满氧化氢的小凹陷,在麦色的阴影里颜色便变得更深,是人类里极为罕见的腰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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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祂的动作,越发明显。
就一条人鱼,我就只见过这么一条人鱼,这条人鱼还恰好有腰窝?那是不是能说明腰窝在人鱼群中其实不算罕见呢,有没有一种可能,人鱼族群中的每一条人鱼都有腰窝呢。
有关人鱼不在上课的范围内,也不在知识晶片涵盖的范围内。
我不得而知。
赛拉杜斯:「……可是这贝壳是我的衣服。」
我:「?原来你有穿衣服吗,我还以为这保鲜膜是……???」
赛拉杜斯:「你看不起人鱼吗!」
我认认真真地考量道:「原来,你这么有同类认同感吗?」
「你们人类都有自己的衣服……凭什么觉得其他种族就没有自己的衣服?」赛拉杜斯闭着眼,不去看我,双手死死捂着身前的两枚贝壳,和尾巴最靠近上半身的部分的几枚贝壳。
「 ovo ?」我试图在脑子里构思人鱼的身体结构,一个脑袋,一个有腹肌、且除了手臂处的鱼鳍外与人类没什么差别的上半身,和一条,很长,很长,很长的鱼尾巴。
人鱼怎么[哔哔哔—— ] ?和其他鱼还是和蛇类一样?靠绞( jiao/交)尾?
我本着讲科学的想法去扒拉他的手:「快,你快让我研究一下!」
要好奇炸了! ! !
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条人鱼,还可能是最后一条。
不研究一下感觉自己会后悔终生的啊!
赛拉杜斯在培养皿里待了一辈子,即使长着一身腱子肉,又哪里能是我的对手呢?没一会儿,我就把祂的手掰到了祂的背后,掀开祂尾巴上的贝壳。
——动物世界既视感。
——也可能是因为我没把祂当成同类?
——还有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禁谷欠。
一条鱼而已。
人不能共情一只蚊子,正如我不能共情一条人鱼。
要是我那个心理医生在这里,大概又要骂我是天性凉薄的人了。
什么感情不健全啊,共情能力低下啊……
指尖扩张开鱼鳞缝隙,我没有管赛拉杜斯抗拒的动作,我只想试图搞清楚,人鱼和普通的鱼之间有什么区别?
鱼都是nian煳煳的,赛拉杜斯也是,祂只是一条鱼。
这在我计划之内。
很凉的触感,指尖很快就沾满了不同于人类的凉意。
人的思维好像会随着温度而进行调整。
在适中的温度里,暖烘烘的温度会让人犯困,想睡觉,感到舒适。凉的,如夏天傍晚忙了一天回家后犯懒只想沖个澡就了事的凉水,让人清醒,冷静。
略微极端点的温度,如发烧时的体温,是我最爱的温度。
那会让人头脑发懵,却又会带来最极致的体验。
我很不喜欢鱼类和蛇类的温度。
非人的体温,一点感觉都没有。
新鲜的鱼肉是白色的,刚刚从菜市场里杀好切块,带着红色的血丝的,偏血色、泛着淡淡胭脂红的白,不过即使是这般充满暖意的颜色,也没有应该随着颜色带来的暖意,还是凉的出奇,要不是我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现在就该把这条鱼丢到一边了。
谁还没去大润发看过杀鱼啊?只是鱼鳞的颜色特殊了点而已。
见状,我将研究中心移动到祂的伤口,是蓝色的血,不是红色的。
好神奇的构造。
为什么伤口是蓝色的,这里却是红色的。
于是,便更加好奇里面的结构。
没有镊子,我有灵活的指尖。
(省略,不让写)
(尝试失败)
就像只是在单纯看其他物种的pian子一样。
什么猫pian ,猪pian ,我内心真的无动于衷,甚至真的满脑子只有[制作标本] 、 [拍照留念] 、 [ 《其他物种的基因构成,身体结构,生活方式和养育方式》 ] 。
除了[有意思],做[实验]好像很好玩外……
没有别的想法了。
谁会对一条鱼产生想法啊!
我上辈子又不是印x人! ! !
多么正常啊!
「没错,啧,就是这个姿势,」既然是做实验,肯定得拍照片啦!我拿起光脑,「咔嚓」「咔嚓」就是一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狂拍,「再来一次,嗯!没错!很好!」
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联繫罗伯特帮我找找当时美人鱼实验室的有关资料了。
「别……别拍了!」随着「哗啦」一声,祂扶着浴缸,一手撑着边沿,一手捂着面庞,躲避着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别的人鱼是不是这样,但我手上这一条,摘没摘贝壳给我的大体感觉是一样的,除了尾巴和上半身的连接处有一条短小的缝隙外……很平淡,但就像有人觉得自己的脚被人看到很害/羞一样,祂也觉得摘下贝壳是一件很让人害/羞的事情。
「你甚至没有该有的下/半/身,只有上半身和我是同类,你到底在害羞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大概就是物种之间的代沟吧!是吧?是吧!
「你这个!这个——王八蛋!」祂双眼雾蒙蒙地看着我,勐地激动了起来。
「啊啊啊冷静啊你冷静点!」
我抱头乱窜,上蹿下跳。
巨大的尾巴重重拍打着浴室的地面。
好几次差点抽了我两个大嘴巴子。
我好险没抓住祂的尾巴,尾巴果然是游泳的主要发力点,赛拉杜斯全身的力气好像全部都在这条尾巴上,加上鱼鳞和鱼鳞上的粘/液,我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在摸泥鳅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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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住了这条尾巴,就只剩下一只手可以研究人鱼的其他地方了,我不由苦恼起来,要不要把祂和祂的尾巴分断切开呢?那样会不会不新鲜?最后,看着这条人鱼的悽惨模样,我嘆了口气,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点击进入购物页面,订下一个加急外卖。
[吸盘手铐/加大款] 。
我真是,太,太,太,太太善良了!
***
第一段会议结束的很快,走出会议室,裴因算了算时间,他甚至还可以回卫12374的旅馆里睡一觉,直接无缝衔接入复赛。
恰好,第二段会议的地点也被定在了卫12374。
裴因毫无负担地乘上专属飞船。
到了旅馆,他正要刷卡进店,却突然被大门前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外卖黄色制服的年轻小哥正在和保安争论着什么。
外卖小哥快急哭了:「求求您了,您就让我进去吧,这单是加急的,下一单也很急,再迟一点我就来不及了——」
「嘿,喊你叫人下来你又不叫,问里面是什么又说不出什么,」保安叉着腰,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就是想仗着自己长得还可以,要进旅馆勾搭人,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哎呦!保安大哥,你说现在都是保密发货,我哪能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
「那我不管,你说不来,就别想进来!」
「大哥,我总不能私自拆快递吧?那收货人特意备註了,手头忙,不能下楼。」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保安终于还是松了口,「那你说,收货人是谁?我上去帮你问问。」
「欸!好嘞!谢谢哈,我这就看看,」外卖小哥欣喜若狂地去看备註,随后又欲哭无泪,「这收货人也是匿名的……一个元,一个黎,中间还有个*号不知道什么意思……」
「唉……这可难办了……」
元黎?姓元,名黎的,不就只有那一个人吗?
裴因挑了挑眉,正愁着深夜拜访,第二天被联赛管理人员查记录的时候没有好的由头解释,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主动做了一次好人,递出校卡表明自己参赛者的身份:
「我认识她,可以帮忙。」
「真的吗!太感谢了!」
外卖小哥当然是万分感谢,在裴因签上一个[p]字后,快速拍了照,签了收,便算是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再发生什么就不关他事情了。
保安上下瞅着面前冷酷的男人,在看清他身上联邦军校的制服后,便放了行。
裴因侧眸看着手中的包裹,很小一个,用平常的棕色包装包裹着,拿起来分量很轻,晃了晃里面,没什么动静,他猜不出元黎买了什么。
打开光脑,给元黎发了条信息:
[p:我在你房间下面]
[p:你包裹到了,外卖员进不来,我帮忙拿进来的]
[p:你现在下来拿吧。 ]
几秒后:
[lily:? ]
[lily:可是我现在不在房间。 ]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每次元黎想躲着他的时候都会先发一个「?」再说自己不在哪里,裴因没信,这招他信了太多次,已经学会了自己验证消息的真实性。
[p:你房间密码多少? ]
[lily:……]
[lily:一定要今天吗? (小狐狸星星眼.jpg)]
[p:……]
明天一大早到深夜,所有军校都要进行对复赛的准备与训练,为应对白寒星的极端气候,每所军校都恨不得把所有训练的法子都给自家队员安排上,根本没有时间见面,即使alpha体力再惊人,也撑不住一整天的魔鬼特训啊。
元黎也很快反应过来。
明天肯定不行。
但我看着眼前还在闹别扭的黑皮美貌人鱼,以孕夫的粘人程度,和裴因本来就容易得寸进尺的性格,裴因既然要我下楼,肯定会想和我回房间,但试想了下裴因进门时看到赛拉杜斯的模样……
画面太美不敢想像!裴因还怀着孕呢!是个孕夫!
万一受刺激流产了怎么办? !
[p:还不来吗? ]
[p:那我上来了? ]
[lily:房间密码cptbutptpbcptdtptp]
[p :? ? ?什么? ]
[lily: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普通倒吐葡萄皮]
[p:****不愧是你! ]
[lily:乖,别说脏话,对宝宝不好(深情.jpg)]
[p:……]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痛苦道,还不等赛拉杜斯反应过来,便将祂从浴室里拉了出来,如狂奔的戈尔贡般,又掀开床板,把人,啊不是,鱼,塞到了床底。
这家旅馆的床是落地式的,很严实。
「元黎?这里……好挤……」床底下传来赛拉杜斯沉闷的声音,祂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低头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聆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介于时间问题,没有解释,只严肃警告道:
「赛拉杜斯,你也不想变成生鱼片吧?」
赛拉杜斯:「……王八蛋。」
我根本没有时间他瞎叨叨,一跃而起从床板上跳过,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浴室清理的工作,为了防止暴露,还奢侈地预留了五秒钟检查卫生。
结果是五星级好评!
但这样我就来不及换衣服整理头髮了,我的衣服都是精挑细选的,每天的衣服都是我用心在衣柜里挑了半天才搭配出来的,每一件衣服的设计都极其复杂,极难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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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随手抓一件,裴因肯定会发现不对劲。
但不换衣服的话,这身衣服上已经有了不属于我的味道,虽然我只是在认认真真做实验,可我们alpha都是狗鼻子,再加上赛拉杜斯还会掉鳞片,就像人会掉头髮一样,赛拉杜斯的鳞片十分脆弱,尽管长得很细很密,脱落的情况也很常见。
我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就抖落了一地的零碎鳞片,这些鳞片太小,太细,灯光一照就会反射出宝石一样的光彩,想不被发现都难,除了换掉这身衣服外,似乎便没有其他解决方法了,可要换衣服,就又陷入了最开始的问题。
无解。
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不管是omega还是beta怀孕时的表现都与我在前世了解过的没有安全感的孕妇的症状几乎一致,是那种严重的妊娠反应。
对什么事情都很敏感,容易到处怀疑,想七想八,需要伴侣陪同。
裴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怀孕的alpha了。
保险起见,先以其他性别怀孕时的反应来对待裴因吧?
所以说,生孩子就是麻烦,结婚更麻烦!
结婚了就得为那个孩子负责一辈子……想想就害怕的半死。
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鱼鳞片,我用了0.1s思考。
然后,扯下窗帘,包裹住脑袋,毫不犹豫地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不被看到就没有关系!
夜晚的微风在我的耳边吹过,树木植被的清香进入我的鼻腔,我闭上眼,感受着自由落地的快乐,啊~自由的气息!是自由的气息!
在进旅馆之前,我就在这家旅馆周围熘达了一圈,确认这里的环境和地形,以便躲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杀出来的修罗场,所以,我也知道,我所在的房间的下面,是一片宽阔的草地。
我的房间在二楼,只要下面不是水泥地,我就有把握自己不会摔伤。
……好像,真撞上水泥地了? ? ?
后背和脑袋同时磕到了一片冰凉坚实的东西,我被撞得眼冒金星,即使隔着层层叠叠缓冲窗帘布,都有种自己似乎马上就要昏迷过去的眩晕感。
这水泥地好像还被我砸穿了。
有石块咯着我的腰,飞上了天,又落到了手臂,我凭着求生本能抓住了那块石头……怎么,是长的?石块的胳膊?扶了扶脑袋,我迷濛着双眼,看到了一双暗金色的眼睛。
却只一闪而过,很快便被黑色帽檐遮住了。
我听到石块在说话,声音很平淡,带着凉意:「能自己动吗?」
我没动,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石头怎么可能说话?
石块静静地托着我,也没有说话。
而后,一阵脚步声给我兜头倒了盆凉水,「奇怪,去干什么了?怎么窗帘没了,窗户也不关……?」
我醒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我反应过来了,抱着我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高削挺拔,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黑色制服帽,和黑色银流苏披风,从头凉到脚,比赛拉杜斯还要凉十倍,如石头般冰冷的,人。
……
想跑。
……
但我的腿好像还没好。
……
我居然是被这块石头砸成重伤的,转换期的alpha的身体脆的可怕。
「……哥,帅哥,」我眨了眨眼睛,「救救我!有人在追杀我!」
石块:「……」
他的声音传来,语气没怎么变,「你是来参加联赛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大拇指:「恭喜你!猜对啦!」
他的步子动了动,又停了下来。
我:「?」
他很平静地道:「出示你的学生证件。」
我:「。」
这是什么展开?
看着他胸前的金色勋章,我大概明白自己的脑袋是撞到哪里了,也大概明白了这人的身份——独属于联邦的太平花勋章,又是最高级别的金色。
意味着这位大人物绝对拥有独立自主的刑罚权力。
遇上他,我就自认倒霉吧。
要是反抗,估摸着还会被以袭/警的名义逮捕。
我翻了翻自己的口袋,除了几枚鳞片,什么都没有翻出来,然后我想起来,校卡在我送赛拉杜斯进浴室的时候,被我顺手放在了不知道哪里。
「咳,」我讪讪地笑了笑,「忘带了,哥,通融一下?」
被枪口抵着太阳穴,戴上手铐的时候,冰凉的触感让被冻的脑子都有些麻木的我在想,是不是自己最近作恶太多了,终于遭报应了?但这么早就遭报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还有那么多人比我年纪大都没遭报应。
这不公平!
他将枪口压低,别在腰带上,道:「和我走。」
「……」我看了看自己的脚,「嗨?哥们,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够明显的啦?」
他静静地睨了我一眼,就在我想举白旗投降的那一刻,双手绕过我的腰,将我打横抱起。
和扛麻袋一样,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句话说起来有些普信,但我还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久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了,记得上次还是在上辈子,真是怀念啊! (?)
***
「学长好!咦?元黎同学你怎么也在?」本来以为肯定是要去一趟管理部了,结果在经过联盟军校的房间前,撞上了路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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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姬停也面无表情地问道,得到了肯定地回復,才把我放了下去。
路斯言去拿医药箱,回过头看我:「吓我一跳,你们那个姿势,要不是知道你是alpha ,我还以为学长要有人了呢。」
我:「^.^」
好可怕的猜想!
那位姬停也上将一看就是1 。
我可不想做会被[哔—— ]在下面的0 !
想跨火盆的心越发急切。
赛博跨火盆也行啊。
「噗,没想到你这也能碰到我学长,姬停也学长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听说最开始没有打算来看比赛,联邦那边的事情就已经够他忙的了,但这次刚好调停会第二段的地点被设在了[卫12374] ,这才顺便来看我们,」联盟军校的房间内,路斯言努力忍笑,将我手上的手铐解了下来,「抱歉抱歉,姬停也学长这人比较严谨。」
我:=.=
确实严谨。
是下次出门永远不会忘记带校卡的程度!
他把医药箱放在我的面前,「这里面是我教官给我们所有人统一准备的,我记得是有扭伤喷雾的,还有绷带啊什么的,其他药水也有,你看着用,不用给我省。」
「谢谢你。」我这人比较欺软怕硬,在明显更牛叉的姬停也面前,我还是很收敛的,也不乱调戏人,乖乖巧巧地打开医药箱,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一些印着联盟军校logo的药物,但几乎都被用了一些,拿起扭伤喷雾,看了眼生产日期……
三年前的,包装上用过的痕迹有点旧了,目测至少也应该是一年前。
联盟军校真是肉眼可见的,有点穷啊。
路斯言有些自来熟,一开始还很拘谨,过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我活动着手腕的功夫,他又开始和姬停也讲话,「学长你怎么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这都没做准备呢,我看了调停会的直播了,学长你真是太帅了!」
姬停也似乎顿了一下,微微蹙眉,道:「抱歉。」
这时,不远处依稀传来了游行队的唿声。
但与之前的略有不同。
我听到游行队伍里模模煳煳地加上了几句整齐协调:
[姬停也——下台! ]
[姬停也——下台! ]
[姬停也——下台! ]
[要求联邦定期维护内部和谐! ]
[支持降低军费! ]
[支持降低军费! ]
[支持降低军费! ]
[我们不需要吸血鬼保护! ]
……
我稍微回忆了下无意中瞄到的弹幕。
哇,吵得超级凶呢。
……
「学长你道什么歉啊?」路斯言苦笑道,「学长能保证军备资金不断链就已经很厉害了,税金和工作什么的以后再说,换我我估计早就被震的说不出话了,只是大部分人考虑不到那么久远,只在乎眼前的利益,那种人,学长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路斯言一边说,一边带着姬停也去他的房间,打开了隔壁房间的大门,「学长,你的房间由联盟军校负责,就安排在我们隔壁,行吗?」
姬停也道:「可以。」
「军备本就是重中之重,另外半边的宇宙那么不太平,这边宇宙的边际还有反叛军,战士们在战场上不要命地杀异兽和虫族,还有可能被感染,要是连基础军备都不给的话,哪里有大家现如今安稳的生活?那些不干正事的傢伙天天被锦衣玉食养着,能知道什么……啊,」话说到一半,路斯言扭头看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忘记你在这里了。」
宇宙有边界,而且只有左右两边有边界,往前往后都是无穷无尽的,尽管左右两边的边界很长,但人类在数以万计的年月里,早已探索到了宇宙的边界。
神小鬼身为这个世界的神,将这个称之为这个世界的bug 。
想要修復左右边界的bug,得等他成年了。
这个世界目前的人类,有生之年反正是见不到没有边界bug的宇宙了,因左右两边边界的存在,这个世界也被划分为了两片区域。
一片安全,可以供人类休养生息的宇宙。
一片危险,充满辐射,病毒,和异兽虫族的宇宙。
帝都星所处在的宇宙,便是那半边的安全地带,所选地址也非常微妙,就在那半边宇宙的中心,进可攻,退可守,伟大的科学家们研究出了巨大的防护罩,将致命的变异病毒隔绝在防护网之外,只可惜技术有限,无法将另外半边宇宙包围起来,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人类这一顽强的种族在防护网之内繁衍生息了。
但在大灾变过后,失去神明维护秩序的人类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异变。
普通人类的生育能力变得极为薄弱。
为了更好地生育下一代,一些人类「进化」出了三种性别。
这三种性别便随着基因变成了如今的abo 。
而另外半边,即使曾经有过生命的星球,也进入了末日时期,联邦建立初期,人口死亡率极高,便派出了几队飞船,前往另外一片宇宙中寻找[外星人]。
不幸的是,就是这行动,引来了虫族。
自此开启了漫漫征途。
联邦每年都要花费极高的军费,授予大把军衔。
不少军衔已经没有什么含金量了。
但姬停也的军衔,是最高级别的上将。
仍然拥有极高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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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页
而反抗军占据了左右两边的边界处,那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开发价值,星球资源干涸,太多无法住人的死心和被开发完全就废弃掉了的荒星,神小鬼的前身沉睡前还在边界处放了两个黑洞,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宇宙有边界。
没想到反而被无处可去到处被驱逐的反叛军们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于是,联邦的人们,在对抗另一片宇宙中似乎没有尽头的危险的同时,还要分出心神来对付在宇宙边界游荡,仿佛星际海盗般的反抗军。
我摆了摆手,「没事儿,你说的是实话,这些话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也没必要和其他人说,说了我这锦衣玉食的日子还能有吗……!
显而易见的事情。
姬停也抱着手臂,有些散漫地靠在墙壁上,给手里的武器上保险,提醒道:「白寒星很危险,小心。」
「是,我们知道,」路斯言嘆了口气,「校联赛就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他看着我,突然道:「元黎你知道吗?算了你肯定知道,但你听我说说话行吗?」
路斯言说:「最近大家太沉默了,我憋了好久。」
「你说吧。」我知道的不少,但其他人的角度肯定和我不同。
……反正我的腿暂时也走不了。
他和背书一样一股脑儿说道:「据说白寒星是左右两边宇宙的边界线,是末日分割点,白寒星的左边,是祥和宁静的星际空间,白寒星的右边,是人与异兽虫族的主要战场,你说,会不会中途突然有什么异兽啊虫族什么入侵啊?」
我:「……」
姬停也:「……」
路斯言:「?怎么了?说话啊?你们这样我有点慌啊……」
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话有点像……」
我犹豫了一会儿,道:「g。」
路斯言:「……」
姬停也:「……」
我:「怎么了?说话啊?」
路斯言看了看姬停也,有些绝望道:「没什么,就是觉得……」
「你说的好tm有道理!」
——很轻很短促的一声笑,是姬停也。
第89章
但太快太轻了, 让人险些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并不难听出这其实带了点嘲笑意味。
「学长你其实可以笑的更大声一点的,我不介意,」路斯言这实诚孩子居然还很开心, 腰杆子都挺直了, 仿佛让这位大人物开心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做小丑也乐意。
我匮乏的词彙库里只有佩服一词能够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姬停也道:「你听错了。」
我:「?」
上将,您完全不会害羞的吗!
睁眼说瞎话也不会脸红的!
我感到有一束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姬停也的目光。
——他应该不会读心术吧?
姬停也道:「十一点了。」
我:「……?」
姬停也拿上放在桌面上的帽子, 道:「我送你。」
我:「……」
您说话的语气搞得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死亡倒计时呢!
吓死我了!
一旁的路斯言一副恍然的模样,笑着替我们开了门,学着电视机里看到的绅士有样学样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跟在我们后面送了我们一程,在姬停也去找车的时候,他陪在我的身边,笑的清澈明朗。
傻兮兮的。
是未曾被世俗污染过的少年的纯粹笑容。
不是下城区里随处可见的讨好的笑容。
不是上城区里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
更不是赫尔曼那种纯粹的傻子。
而是,即使生活艰难,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希望,即使挣扎在温饱之间,即使自己的性命并不值钱,随时可以被当作棋子抛弃,放着刺眼光芒的笑容。
……刺的我这只阴沟里的蟑螂的眼睛有些疼。
搞得我都有些伤春悲秋了, 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了?
不记得了,算了,无所谓了。
「元黎,那个,我想说……」路斯言挠了挠头,校服上的一颗扣子随着他的动作松开,露出里面破了洞的旧衬衫,他有些狼狈地把扣子重新扣好,遮住破洞,然后道,「其实学长不是讨厌你,他只是因为以前的遭遇所以对权贵阶级有些阴影。」
我为什么会在意?我获得了社会福利,难道得到这些偏见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还是很识相的,不会既要又要,毕竟我又不是星币,哪能做到人见人爱呢?
于是我说:「我没关系,但是你呢?你不讨厌我吗?」
我确实还蛮好奇这点的,同时自觉避开对方的雷点。
路斯言好像很爱惜自己在比赛时穿的那套衣服的。
比赛的时候他穿的是一双还看的过去的黑色皮靴子,但现在在他脚上的确是一双边缘有些开裂,还有修补痕迹的棕色破靴子。
衣服也是,破洞的旧衬衫并非他身上穿的这一件。
应该是收起来了。
路斯言笑的露出了四颗牙齿,眼神如星:「我觉得你不太一样,只有你会对我们说谢谢,我经常帮人的,像你们这样的阶层,几乎没有人会对平民表示感谢。」
末了末,他又道:「上电视的时候除外,但一般上完电视他们就会用手帕,洗手液,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保养品做一遍手部清洁和保养,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靠卖紧急保养和清洁服务成功买上星速悬浮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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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页
……其实这只是上辈子带过来的习惯。
毕竟不熟练表达「谢谢」「对不起」,是会被社会抛弃的啊!
很好,又get了一个加分项。
下次遇上合心意的下城区boy就以礼貌攻势攻略他!
***
路斯言走回宿舍长廊,垂着脑袋看着脚尖走路,肩膀突然一重,熟悉的声音传来,是他们队伍里最瘦小的队友,小猴子。
小猴子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难得正经道,「说吧,什么情况?」
路斯言腼腆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情况啊?那两个人我谁也配不上啊。」
小猴子:「……你觉不觉得你的关注重点好像偏了?」
路斯言:「啊?」
小猴子痛心疾首:「你最关注的居然不是你们都是alpha吗!我都做好准备支持你背德一次了,结果你居然完全不在意的吗?」
路斯言后知后觉:「……」
***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夜间凌晨一点了,姬停也陪着我走到了宿舍门口,我谨慎地敲了敲门,没听见里面有动静才打开门,「上将,要不要坐一会儿? 」
倒不是我主动想这样做的,只是期间我无数次暗示我已经喷了喷雾,脚已经基本没问题,姬停也上将都还是跟着我走到了电梯间里,和我一块站在了宿舍门口。
有时候甚至还能走在我的面前,比我还熟门熟路。
……
在我敲门的时候都没有因为觉得我有病而一走了之!
我再不客套一下这不是变成我不识好歹了吗?
哪怕只是为了我的前途,是吧?
这位上将居然还真不客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便抬腿走进了我的宿舍——一间两室一厅一卫的酒店套房,他评价道:「比联盟军校的要好一些。」
我:「……」
这啥意思?嘲笑?嘲讽?讽刺?
您面瘫吗?
这脸怎么都不变一下!
我忽然想起某个大明湖畔被我忘记了的美人鱼,一边迅速地拉开沙发上的毯子给姬停也整理出一个空位,毫不拖泥带水地抓了杯无糖能量饮料放在上将面前:「上将,您送我回来辛苦了,喝些能量饮料补补?」
一边慢慢……慢慢慢慢地挪步,试图挪到镇压着美人鱼的床前。
木质的地板上有不少在激烈的战争中掉落的银光粼粼的鳞片,我不动声色地用脚一点一点地踢到一块,努力往床底下扫去。
「抱歉,我夜里不喝能量饮料,会睡不着,」姬停也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暗金色的眼眸在帽檐的阴影下闪过片刻流光,下一句话让我差点就要跳起来——
「……情/趣手铐?」
我闪电般地扭过头,目光如炬,而后,悄无声息地灭掉了。
他的面前,正是我曾经期待,如今避之唯恐不及的外卖……
吸盘手铐。
姬停也:「你要是需要手铐,我这里有很多。」
我抬起头,看他。
他注视着我。
我突然觉得脚底下的鱼鳞还挺扎人的。
姬停也:「可以便宜卖你。」
我:「。」
上一句话果然也是在嘲笑我吧?
好气啊!
但话说回来,联盟军校是真的专出穷鬼吗?
怎么连手铐钱都要挣啊……?
不会有学生拿着那种大大的红底绿字gg牌到处去售□□吧? 「联盟军校,联盟军校,联盟军校倒闭啦!校长带着他的机甲跑路啦!我们没有办法,拿着手铐抵工资工资……」
再拉上联盟军校的招牌人物姬停也上将打gg。
……
我:「噗——!」
姬停也:「你想到了什么?」
他站了起来,站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材足以由上而下地睨睥所有人,我在心里暗骂一声,差一点点,我差一点点就要被逼的后退半步了。
啧,大人物的威压。
等我十年,我也能!
我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光脑居然在后一刻也开始嗡嗡震动……
我思考了一下,是先接电话呢?还是先去开门呢?或者先回答上将的问题?
可是时间不等人,我还来不及多想,门外便传来了声音:
「元黎?你回来了没?」
我裂开了。
瞳孔说它累了,不想震了。
是,裴因啊!
光脑仍然在震动,来电显示人我没仔细看,很明显,它的先后顺序要排在最尾巴,我瞅了瞅姬停也,姬停也很淡定地坐在沙发上,显然,他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而我,元·经验丰富·身经百战·黎比他有觉悟的多……
首先,床底下已经有人,啊不是,是有鱼了,那鱼还贼大,装不下另外一个人。
那么……
我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角落处的衣柜中。
光脑又偏偏不懂事,在我烦躁地关上它的第三次,里面传出了一条语音留言:
[阿黎,打你电话打不通,你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
[我有些担心。 ]
[等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我上来看看你。 ]
艾尔斯宝贝,你上次没参与过修罗场……
所以这次要参与个够是吗?
姬停也微微蹙眉:「你还挺忙?」
我弹跳起飞,用力推着姬停也,低头看木地板上的纹理,不敢看他的表情,将他连带着一条毯子一起关在了衣柜门里,顺手拿出了一件睡衣,就「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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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页
「上将对不起!对不起!帮帮忙,帮帮忙——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是个尸体了。
然后又掐在两分五十九秒,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我取出一只藏在光脑夹层里的耳机,清了清嗓子,极力做出那种刚刚睡醒的感觉,终于,我满意地听到自己的嗓音因为疲惫而充满了成熟女人味的沙哑:
「艾尔斯?」
艾尔斯惊喜的声音:「阿黎!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你听我说……」
尾调在我这里煳成一团,被另一道声音阻隔住了发声频率。
门外的声音艾尔斯听不到,但我可以清晰地听到。
「元黎,我听见里面有声音了,开门,」门外,裴因已经逐渐有些不耐,他之前可不像这样没有耐心,果然,孕期的激素会导致孕夫的性格发生变化。
我默默把耳机塞得更里面一点,散开黑长髮,分出一缕髮丝遮住耳机的痕迹:「艾尔斯,门口有客人来找我,我们小声些。」
艾尔斯的声音便在我的耳廓里变小:「好。」
我则拉开房门,将头髮弄乱,把睡衣胡乱套在里衣外,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抬起头,刚想说话,组织好的话语都卡在嗓子里了,就被门口的人抱了个满怀。
「唿……还好,还好。」裴因的唿吸声在我的脑袋里横冲直撞。
我愣了愣,扶着他的肩膀,忍不住怀疑道:
「你谁?我沙雕的皇太子裴因去哪里了?」
裴因眷念地蹭着我的脖颈,即使我身上的omega早已不復存在了,他身体上本能地排斥我,许多次我都能感到他在颤抖,但相连的ji/肤却没有分开一时一刻。
……
耳机里的艾尔斯唿吸也是一窒。
但在一瞬便立刻调整好了节奏。
「阿黎,内部消息,调停会期间会起大动作,你家族最近应该会对你施压,要你订婚,」艾尔斯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第一段调停会明是在压姬上将的,暗地里还有通过安排你哥那个未婚夫,让他坐在第一排,又进行舆论操控,令民众对谢家重新激发兴趣和好感,以及让人对谢家产生怜悯情绪,上次那起真假少爷的事情不是闹的很大吗……」
「谢家貌似想让他们家那个寡夫,嫁给你。」
我摸了摸鼻子,这里被蹭的有些痒唿唿的,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把那人沉重的脑袋从我的肩膀上举起,皱了皱眉,「裴因,够了,凌晨了。」
我伸出手指,隔着两层衣物,轻轻压在他的小腹上,打了个圈。
我都暗示到这份上了!
拜託,制造胚胎的时候都说好了,那孩子不关我的事情,我能做到不给他刺激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我能和站桩的猫爬架一样任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把人送离我的房间,我背过身,靠在门上,大喘气。
累,累死了,这大晚上的。
不愧是我,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一场巨大惨烈盛大险些酿成惨剧的修罗场!
越是冷漠无情,男人越爱。
一群受虐狂。
我捂住另一边耳朵,让听力能够集中在一边,对耳机内,另一边一直在等待我的回答的艾尔斯说道,「那群垃圾想屁吃呢?想逼我去订婚?我要是订婚了那对帅哥也太残忍了吧?」
我就这么点趣味了。
别剥夺了吧?
艾尔斯的笑声透过网线传来:「太好了阿黎……阿黎,还是自由的。」
……
「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联邦侦察部最近正在严查骚扰罪,」姬停也淡定地从衣柜里出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毛毯上写了一串数字,「刚才不方便出面。」
我:「?」
姬停也道:「我不反对aa恋,男性alpha同样会被女性alpha骚扰。」
我:「……」
上将,您为何说的如此诚恳?
不会说的就是您自己吧?
好嘛,原来裴因刚才的行为在姬停也看来也是一种x骚扰。
我去给他倒了杯热水赔罪,看到他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跑过刚才的问题……我冷不丁问道:「姬停也,你觉得什么是自由?」
这样我行我素的傢伙,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姬停也活动着手腕骨,没有抬头:「这个世界,每个人都不自由。」
我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我不自由?」
姬停也停了下来,看着我,说道:「你如果觉得现在这样是自由的话,也不错。」
「祝你,」他顿了顿,道,「自由。」
这句话我当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没几天就明白了。
复赛中,出了大乱子。
第90章
复赛前一天, 我起了个大早。
去,翻墙。
事情是这样的,我发现自己的余额有些惨澹, 虽然我哥又给我转了一百万, 但就手头上的花费来说还是有些束手束脚的, 于是我就翻了地图, 发现离旅馆不远处有一家可以打黑赛的场地, 于是麻熘收拾了机甲就要去打黑赛, 顺便还捞了还在睡梦中的艾尔斯一把。
我可不会修机甲。
也没想学。
「宝贝!陪我去打黑赛!」
我「啪」地一声就把门打开——同一个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录入了开门的相关信息,以防万一——艾尔斯迷迷煳煳地包着被子,抱着羽绒枕,似梦非梦地看着我,睡眼朦胧,梦呓似的喃喃:「谁啊… …是阿黎吗?是阿黎啊……阿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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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页
还没清醒,就被我行云流水地塞了牙刷毛巾和一套外出服扛在脑袋上去走廊上狂奔了——
「时间不等人啊!艾尔斯!我靠,艾尔斯你睡觉不穿衣服啊?」
艾尔斯:「!」
艾尔斯清醒后看到自己面前情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之精彩。
呜咽着唇齿间的牙刷: 0 。 o ?
然后我又一个滑铲踹开了唐秋的房门:「糖球——!陪我打黑赛!求你了!」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飢不择食,不择手段。
正在换衣服的唐秋:「???」
聪明如我,我机灵的小脑袋瓜子在抓了艾尔斯的那瞬间便立刻想到了法不责众这个词,我一个人或许会被批评,但要是再带上一个队友呢?赫尔曼从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不需要他,队长太正经太老实太正气了,欺负他要是以后没人当队长了怎么办?
综合以上考虑,唐秋是最佳垫背人选。
我上了台,台下的事情关元黎什么事?
「咳……咳咳……!」艾尔斯从被子的包裹中挣扎出来,冲进洗漱间去沖嘴里的泡沫,幽怨地看向我,我一心只想着把人喊醒,完全没有考虑过这茬,不过负罪感什么的对我来说不存在的,大女子不需要考虑这些。
唐秋怔怔地看着我,在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立刻拉下衣服的下摆,紫色的髮丝四处乱翘,嘴唇错愕地张到了最大:「流氓啊你!」然后又红着脸认真大声道,「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去一下吧……你可别误会,我一点都没有想去!」
我:囧。
……好、好标准的傲娇。
他又去进修了吗?
上次嘉年华以后,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但在某些地方的标准可比之前宽容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糖球的身材有什么看头吗?我抱着胳膊支着下巴认认真真打量他,顺便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再一次感谢我恢復的差不多了的记忆力——大概也许,只有那一小节藕白的小腰?唐秋颇爱黑色上衣和宽大的迷彩长裤,进来的时候他的腰带已经扣上了,我正好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圆圆的肚脐眼。
上次是后面,这次是前面。
脑中的3d建模似乎逐渐成型。
唐秋有一副好腰!
见我回味,唐秋气地从床上拿枕头就要捶我,我满嘴跑火车:「这有什么?你都是我老婆了……额额,手下留情!啊不是,枕下留情!疼疼疼——!」
他打的不疼,毕竟一个omega能有什么力气呢?毕竟当一个人的武力值远远超过其他人,一切便都只显得像是一个更真实的游戏,逗逗傲娇其实也还是很有意思的。
等他打累了,我才春光灿烂地凑过去,「这下不生气了吧?走,陪我去打黑赛去?老婆?」
「你再说?」唐秋气唿唿地舞着手里的枕头,忿忿不平地看着我,而就在这个时候,「啪。」艾尔斯也推开隔间的门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身剪裁良好的白衬衫白裤子,活像一个小王子,只是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劲,这倒是一下子就让人感到了气氛的焦灼。
艾尔斯冷冷道:「什么老婆?」
……他大少爷爱装的毛病又犯了。
傲娇pk傲沉。
精彩的战斗即将开始!
——等下!
「先别pk了!」我迅速把两个人一起扛上头顶,目标明确向着某处发起冲刺,在两人「???」的视线下,犹如离弦的箭般冲到了某个矮墙处,用力把两人送上矮墙,这才满意地公布了我计划:「我昨晚翻过一次探查过线路了,放心吧!我昨天刚想出这办法的时候就把这附近都逛了一圈,这附近没有监控。」
「你们就放心陪我去打黑赛吧!」
艾尔斯·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卡佩:「???」
唐·没习惯·不理解·没跟上·努力跟上·秋:「???」
如果问号能汇聚成小溪,江流,甚至是海洋,今天艾尔斯和唐秋脑门上的问号便足以汇聚成一片汪洋大海了。
刚才还互相敌视的两人看着对方,莫名油然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
两个向来不和的omega难能可贵的在这一次达到了脑电波同频:
这是能大声密谋的吗?还有,这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吧!
这可怕的行动力!
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神里的话:
我爱她,但她真的有病。
算了,她有病我也爱她。
可恶,这个碍事的傢伙能不能滚粗去啊?
而我翻身上墙后,还在疑惑地看向他们,身为一个事业脑,我的脑子里只有打黑赛的事情:「你们两个是不是太缺少锻鍊了?连这么矮的墙都不敢跳?」
艾尔斯:「……」
唐秋:「……」
***
这个世界的黑赛现场倒是非常符合我对「黑赛」这两个字的刻板印象,进场要带面具,要报虚假的名字做代号,有排位积分,有投票赌输赢的机制,还有专门的赛场专卖店,卖些人气选手的应援物品。
我只在十五岁的时候来玩过,然后嫌没意思,还危险,就没再碰过。
看着高大天花板上明亮的白光,我有些新鲜地到处打量。
比起我十五岁去参加过的帝都星黑赛,这里与那里截然不同,舞台的中央有两个巨大的擂台,周围的观众席都做了压黑处理,避免波及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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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页
能来参赌并下大价钱的观众可不会是无名小卒。
主办方也害怕。
有意思的是,擂台的周围包围着的栏杆上贴了gg,我在一众眼熟的不眼熟的品牌之中竟然还捕捉到了[亚当拍卖会]倾情贊助的蓝色大字,脑海中, [亚当拍卖会]的有钱和联盟军校的贫穷形成鲜明对比,这两个相互互补一下就完美了。
啊,当然,这只是想想。
脑嗨嘛。
要是我想什么什么就能实现的话,元淮能不能死一死?
「您好,请在这边填一下表格,」参加黑赛的资格也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并不是一进来就能打黑赛,而是需要在擂台不远处的小房间里找到身着修身皮衣的小哥哥小姐姐填写报名申请的,轮到我的时候眼前正好是一个梳着云鬓的漂亮小姐姐。
胸前的名牌写着:云华。
「精神病院驰名li人,」我报了个名号,以前註册过就不用再走那么多流程了,至少表格能少填好几张,这个名号是当时取的,完全想不起当时是为什么取这个名的,但很符合我的精神状态!现在还是好喜欢!
云华小姐姐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露出职业微笑:「精神病院驰名li人是吗?好的,这边给您查一下记录……」她操作了一翻,笑着递给了我一张面具,「经确认,客人已通过认证,并且拥有最高等级徽章,可以带两名观众进场,这边只要两位先生再填一下代号就可以了。」
身为两个知名人物,唐秋和艾尔斯不可能在摄像头前露脸。
艾尔斯拿着笔踌躇了一下问道,「我们只是作为观众,也需要填代号吗?」
云华:「是的先生,即使是观众,在赛场内也需要拥有一个专属代号呢。」
唐秋不爽地抢过笔,「这么磨叽,我先来。」
「你写了什么? 」我探头去看,只见签名栏处写着三个字:
梨子糖。
我的信息素是梨子味的。
……糖,唐秋,糖球?
唐秋「哼」了一声,「反正我也就只会进这一次,名字,代号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取这个名字的,只不过是觉得这个名字挺顺口的。」
艾尔斯:「……」
我:「……」
手好疼,艾尔斯宝贝你别捏了!
这不是我要求的啊!
艾尔斯吃醋吃的要炸了,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说话的声音就都像是从后槽牙里发出来的似的,「笔给我。」
唐秋瞥了他一眼,把笔递给他。
艾尔斯则抿着唇,专注在纸上开始写了两笔。
我这次没想看,艾尔斯嘴上也不肯说,但当我真的要转头的时候,手心处的痛感就更明显了……我深吸了口气,低下头去看艾尔斯写了些什么。
[999999年陈酿梨子醋]。
……文化人,连喝醋都要喝这么高级的醋。
「好的,」云华小姐姐果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仍然是笑着,收回了三张表格,将三个红色麻将牌递给了我们,说道,「请两位先生到牌上显示席位就坐,根据等级,二位可以享用最高级的观众席位,请[精神病院驰名li人]前往排位匹配。」
「欢迎来到卫12374。」
第91章
「元黎元黎我们的位置在哪里啊?」
「元黎——」
「黑赛真的就叫黑赛吗?没有名字?」
「元黎元黎!这个面具好好看啊, 真的不用花钱吗?」
唐秋是第一次来,他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问问题。
他摸着手里的面具非常兴奋的样子。
黑赛主办方的审美很不错。
发下来的面具是用黑铁铸造的。
花纹是用银丝浇灌的。
整体成黑蝴蝶状,栩栩如生,却又轻便而完全不影响使用。但黑赛主办方只会发这么一副,除非是在赛场内丢失的,并及时补办,否则,几乎没有办法补办。
想拿回去收藏都不太可行。
实在想要?
那只能收购不再参与黑赛的参赛者的了。
面具不需要额外交钱,拿到手就是自己的,但在走出黑赛现场的时候需要和主办方申请一个单独的保险柜,保管你的面具,否则,丢失的话就算你自己的,不戴面具是无法进入赛场的,丢失面具就相当于失去了进入黑赛的资格……
这项服务是要付钱的,黑赛主办方深谙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道理。
为了保险起见, 大多数人,包括我,就会开上一份保管的会员费。
一般是以月为计量单位, 快要到期的时候就会发消息提醒。
欠费超过一定时间,你的资格就会被废除。
打黑赛又是来钱最快的灰色行业,所以有不少人是硬着头皮也要交这份钱的,我估摸着黑赛的主要赚钱渠道除了收取的千分之一的服务费外,就是保管费了。
我迅速回答:「位置等下你跟着艾尔斯走,我们的位置是固定的。黑赛不是没有正式的名字,而是不能有正式的名称,如果有正式的名称的话,联邦就会向黑赛主办方收取相关费用了,他们可不想多交这份钱。」
「黑赛只是我个人称唿,你要是愿意,你可以喊这场比赛叫[1v1][nvn][来钱快的那什么比赛]……什么都可以。」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虽然我脑子里过了一遍,但太长了,于是我放弃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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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页
恰好捏着我手指的艾尔斯又悄悄地生了闷气。
……遭不住了!再捏这只手就不能要了啊!
我连忙把两个人一起推到了贵宾通道门口,嘴角的虎牙笑的露了出来,我把我最讨人喜欢的笑容送给了他们,「好啦好啦,已经到这里了,接下来我们就不同路啦。」
艾尔斯矜傲地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但糖球鼓起了嘴,有些不甘的样子。
我心口顿时警铃大作,刚想转身逃跑,就被糖球抱住了腰——
「……!」
耳廓倏地一烫,被灯光炙烤的热乎乎的糖球咬住我的耳朵。
暗紫色的毛茸茸蹭着我的脸颊。
他变幻了眼睛的颜色,今天是宝石蓝的,眼皮上点了一颗小小的黑痣,在暗色的面具的衬托下,再如何纯良的眼神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我太好奇了……」糖球含含煳煳道,「你告诉我吧?」
我:「……停停停,大庭广众之下的我偶尔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啊!」
他看着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松开我的耳垂,狡黠道:
「你就告诉我吧?老攻。」
我:「!!!」
就问,谁能拒绝一个傲娇突然直球,又有谁会拒绝别人叫自己老攻?他真的没有去进修吗?糖球学坏了!他是个不纯的坏糖球了……我的嵴梁骨顿时酥麻了,这不能怪我,我只是犯了全天下所有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
爬墙1秒,就1秒。
请原谅我。
但就在我想为糖球打开我为数不多的耐心保险柜的那短短一刻,一道声音终止我打算撬保险柜的心:「呵,土包子,连面具是不是免费的还要再三确认。」
哦,艾尔斯的身体素质也很高。
听力也非常不错呢。
艾尔斯发动嘲讽技能:「你要是觉得这面具是免费的,你也太天真了吧?」
糖球发动耿直,免疫嘲讽:「虽然但是,你不该骂人的。」
艾尔斯被迫中断嘲讽技能,开启无语技能:「。」
他噎了噎,然后狠狠瞪了无辜歪头的我一眼,才道:「看在你是第一次来的份上,我等下可以和你解释,但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在这里挡道了吗?梨、子、糖?」
如果这是一个rpg游戏,我的面前应该会显示:
进阶黄金艾尔斯险胜青铜1糖球,吧?
艾尔斯目送糖球上楼,脸上的神情隐在黑色的面具之下,我看不清,但我能感受到他在动摇,啊,不管他是在动摇什么,我还需要他呢,不许动摇:
「梨子醋?」
下半张脸只用了半透明的黑色投影罩遮盖,本身就是不存在的,离得近了,还是能看清对方的神情的,这个时候距离就是取胜的关键,于是,我背着手一步一跳地跳到艾尔斯的面前,俏皮地笑着轻哄道,用最亲昵的口吻。
「阿黎,」艾尔斯的声音有些发闷,道,「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谁信啊!你的眼神都快把我掐死了啊!
***
艾尔斯是沉着脸帮唐秋引路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唐秋反而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凝滞了下来。
他们二人尽管同属于帝国军校,平时也会一同参与训练,但一个生于联盟,一个生于帝国,彼此之间的势力没有太大关系,性格也并不相合,本来就不太熟。
只有他们两个,又能找出什么共同话题?
艾尔斯在心里不屑地嗤了一声,刚才那样低级的伎俩,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唐秋为了吸引元黎才搞出来的动静,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卫12374上的黑赛赛场观众席的最上方是一排有护栏的小平台。
与下方普通的席位隔开了十米,并设了障眼法。
互相之间,都看不到对方。
唐秋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只偶尔好奇地打量周围,但并不出格,艾尔斯也就没有出言提醒,等在小平台的沙发上就坐看到整个赛场宏伟的规模后,才小声地发出惊唿。
但这次艾尔斯没有嘲讽他,因为他注意到了不属于这个赛场上的人。
——巨大的擂台之上,登上了一具橙色的重型机甲。
艾尔斯身为机甲师,又藉助职务之便,熟知所有机甲的机型,使用的引擎武器,除非私自改装不上报联邦,否则就没有他不认识的机甲。
他认了出来,擂台上,是联盟军校的机甲。
尽管进行了些许改造,比如颜色。
但他还是认了出来。
联盟军校是不是有些过于穷了……?竟然来打黑赛了?艾尔斯满腹疑问,但在想到某个黑髮的身影的时候,又默默把疑问咽到了肚子里。
毕竟有个拒绝了自己的钱包的大家族继承人的例子在前。
***
太久没来了,排位积分清空到了黄金,所以我的第一场比赛匹配到了同为黄金的某个很脆的机甲,很轻松就取胜了,之后,铂金,钻石,又到了5000积分节点,就在我琢磨着这些积分好像已经够换七八十万星币撑过这阵子的时候,匹配机制出了问题,将我匹配到了[10000]积分的赛点处。
我:「???」
#只想练手虐菜的我重出江湖啦!
#来吧,来一场轰轰烈烈拼上性命的战斗吧!
#输了就要你命哦,亲亲。
一万积分可是和五千积分之间有质的壁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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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页
虽然以我的实力我不一定会输,甚至赢面很大,但对方都是为了钱能不要命的疯子,此话得从黑赛那烂的要死的规则说起……
打比赛嘛,有输有赢,很正常。
在黑赛里,输了得赔钱,掉段位,相当于一场豪赌,赌输了,大家愿赌服输,但两个人都死了之前赚到的钱并不会被扣除,在这里死了还没人给赔钱,断手断脚都是轻的,遇上非法改装机甲的,对方是能拉着你自爆的。
我上次就是打到了一万,进入上层赛。
眼看着马上就能赢了,结果碰上了个不要命的赌徒,非要拉着我自爆,要不是我有钱,说只是想来玩玩,他输了我也会给他一样的钱的,他才堪堪放弃自爆的念头。
我算是运气不错的了,隔壁擂台上的傢伙是个好面子的,任凭对方威逼利诱,始终没有放弃自爆的念头,非要拉着那人自爆,最后工作人员收拾擂台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两具尸体已经焦黑的看不出原样了。
擂台的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黑色人影痕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只能把擂台整个拆了重建了事。
那次以后,我有好几年没敢碰黑赛。
死是小事,炸死是大事。
一瞬间的高温火焰和碎裂的机甲碎片刮在脸上的触感,我想想就受不了。
so,看到匹配结果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谁啊,谁这么倒霉啊?
原来是是我啊,那没事了。
我释然地笑了笑……
才怪!
刚得知匹配结果我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工作人员申报错误,并且十分好声好气,但工作人员只是抱歉地对我笑了笑,然后说:「对不起啊客人,但是匹配结果是不可更改的……」
「唉,那太可惜了,」我说道,「那这样,我等下去和你们主办方举报一下怎么样?我有录屏哦,这应该算是你们工作上的失误吧?」
这种时候再当好人我大概就要死了吧: d
工作人员:「……请冷静,这位参赛者。虽然匹配结果是不可更改的,但这边给您申请补救机制,您可以进入多人随机2v2模式,即最后获胜者可为二人,您只需要成为获胜者中的其中一名即可,且最后会补偿您因为系统失误而错失的比赛的金钱。」
我:=-=
工作人员:「双倍赔偿!」
我:^^
工作人员心痛地捂住胸口:「三倍,三倍!不能再多了,再多了您杀了我吧!」
「好嘞,成交!」
工作人员:「……」
***
我珍惜自己性命的指数随心情变化,看工作人员吃瘪的样子看的我很开心——黑赛主办方会给工作人员分红——又因为多人随机2v2模式下的大部分人的偏激指数比1v1低多了,可能是生存率变大了?危及性命的事情少有发生,甚至我还听说过有弱鸡靠打嘴炮说服了一个牛逼的队友,被躺着带飞。
所以我才松了口,机会难得,难得能薅黑赛主办方羊毛呢!
多人擂台的时间是与单人擂台的时间错开的。
主办方会单独拿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两个擂台之间升起另外一个擂台,将三个擂台连接起来,变成一个更大的擂台。
大概有六个足球场那么大。
距离擂台开启还有半个钟头,我便趁着这个时间去最高观众席位去找艾尔斯,机甲经过几轮作战已经有了些许损耗,一些重要零件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磨损了,需要更换。
这些都是专业机甲师的工作,但黑赛主办方不免费提供维修服务。
赛场内倒是有一些不确定等级的机甲师在角落支起了摊位或租了店面,做起了机甲维修的买卖,黑赛主办方当然也是不会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了,主办方也开了一家,里面的机甲师都是拿了高级职称的s+机甲师,更有安全保障,但等级这么高,要价自然也高。
来打黑赛的参赛者,尤其是低级赛场的参赛者,本身只是来打零工的……
又怎么可能负担的起主办方给的价格呢?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小商贩赌一把了。
可以看到不少商贩面前人满为患。
黑赛的参赛者们的贫富差距也非常极端化。
只有零散的高端赛参赛者会选择主办方提供的服务。
不过,即使只有这样,也够主办方赚的了。
小商贩赚了,主办方赚了。
受伤的只有参赛者。
看清一切的我选择自带机甲师。
听我[由于只能看着艾尔斯维修而无聊的开始讲自己选择带艾尔斯来的原因]的艾尔斯看了我一眼,继续专注手上的工作,但终于肯陪我聊聊天了:
「那你为什么要带唐秋来?」
我毫不犹豫:「多个垫背的多点关心多点爱!」
「咳……!咳咳咳!」艾尔斯看起来好像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了,他拿出湿巾擦了擦嘴,心情莫名变得非常好,他笑着开始和我分享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我刚才看到联盟军校的人了,看样子也是往多人随机2v2赛场的方向去的,下场,你可以考虑考虑他。」
「爱死你啦!艾尔斯宝贝!」
我愉快地亲了他一大口。
一句话,让男人自愿为我献出宝贵的情报!
谁说脚踩n条船没有用?
第92章
灯光刺眼, 音乐的鼓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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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页
——也很刺耳。
我跳上机甲,这是我关上机甲舱的一瞬间的感受。
站在我身边的是一条轻型银色机甲。
超酷!
想要!
回头让艾尔斯给我改装一下,看能不能改成类似的黑色款。
我托着下巴微微思索。
2v2的赛程拉开序幕。
主持人在天上驾驭着悬浮平衡浮标飞来飞去,拿着麦克风抑扬顿挫道:
「多人随机2v2比赛即将开始!」
站上擂台,反而不觉得这是一场激烈的比赛,令人眼花缭乱如身置酒吧的七彩光线,和主持人浮夸的彩色爆炸头镶着亮片的银色西装,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才会感兴趣的玩具似的滑稽的话筒,主办方这是在想什么?
但比赛开始后, 主持人的声音也无法传进赛场内。
就不吐槽了。
我挑了挑眉头,开启机甲的感应系统,随着一声细微的电流声,我控制的机甲抬起了一条腿,但就在我抬起腿的那一刻,擂台上的机关装置同时启动。
泛着蓝光的迷宫墙壁也在同时出现。
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但实际上是只能透过它看到黝黑一片的观众席的高科技,我走上前几步仔细观摩了几秒,得出了以上结论,啊,这下想要找到那位联盟队友可就有些难度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可别在我找到他之前就已经组队了。
算啦算啦,不想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直接解决掉他那个队友就好啦,简单不费脑,还省时间,我慢腾腾地贴着墙挪动着,理所当然地把念头踩在脚底,开始思考怎样才能最快达成团灭对方的目标。
墙壁是阻碍,但同时也是助力。
我看不到他们, 他们当然也看不到我,这围墙足有七米高,围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正常高度的机甲可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联邦推荐高度是五米,超过这个高度的机甲就有些累赘了,我喜好攻击性轻量机甲,这类机甲一般也就四米高,为了敏捷性,我还牺牲了些高度,手上驾驶的这辆[墨菲]是我日常比较常用的一款机甲,却仅仅只有三米七,实在是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啊。
我还试着开启了一下飞行功能,但结果是,机甲最多只能上升到迷宫墙上方不到两米的位置就会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压制下来,无法再上升了。
飞行消耗的燃气比正常行走消耗的要多得多了。
所以现在这样,贴着墙走反而是更好的办法。
没过多久,我就碰到了一个拐弯处,迅速转过身,然后突然感觉脚尖好像碰到了什么……不确定,把共感开到百分之六十确认一下……嗯,嗯……好像真的碰到了什么?
本着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受伤不值得,被炸伤更不值得的想法,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低调点比较好,论使坏,我可比不得那些从贫民窟底层好不容易才靠着天赋爬到这一步的人,我谨慎地蹲下身,看都没看抓到的是什么,抱着那东西就是原路返回。
苟同狗。
狗点好。
狗点可不至于被拉下水。
狗就狗点吧!
精緻利己主义如此想。
我在一处死角处停了下来,我左瞧瞧右看看,确认这地儿进可攻,退可守,这才安心地蹲下身,猫在角落里,小心打开了刚刚不小心碰到的箱子。
这箱子足有两米大。
打开后,我的眼前立刻弹出了一条蓝色的提示框:
[恭喜您,获得道具吸吸果冻*1]
[可随机选择在场的某一位选手,将其吸附在身边]
角落上,显示着2v2赛场上的总人数:
[37人/50人]
前面是白的,后面是红的。
意味着已经有13个人被淘汰出局了。
啧,有些快了。
像是在回应我内心的吐槽般,角落处的总人数又闪了一下:
[35人/50人]
这种时候反向g怎么这么灵验啊! ! !
我将目光缓缓越过显示屏,看向眼前闪闪发光的金色传说,以联盟军校的平均实力……如果碰到的对手不是帝国军校或者是现在风头正盛还有个皇太子裴因的联邦军校,不至于这么早就被淘汰,三十五分之一的概率召唤到那位联盟军校的朋友,或许再等等概率会更大。
联盟军校之后的比赛里大概率也会仰仗和我所处的帝国军校。
把人召唤到我眼前,听话是肯定的。
即使实在是倒霉透顶,不小心召唤到了其他人, 1v1 ,以我的实力,和机甲现在刚刚保养过的巅峰状态,不受伤还是能把握的。
既然那样,那就这样吧!
还能出什么问题?
我重重摁下漂浮着的白边蓝光选项:
[确认使用]。
但在那具联盟军校通用改装重型机甲浮现在眼前时,我首先感到的并不是[真幸运],而是,自己真是……
离谱他爷爷的爱人给孙子开门,离谱到老家了!
还真几把出问题了! ! !
***
赛场上方被设了防护罩。
这就是机甲无法高空飞行的原因。
但却也方便了主持人。
「东赛区的战况异常激烈, 7号参赛选手——哦!漂亮的翻身仗!让我们恭喜7号选手成功脱离了战斗的中心,获得了短暂的和平,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战争, 7号选手单方面歼灭敌方选手共15人!真让人好奇孤狼般的7号选手是否会选择与人组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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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到如今,想必在大家心里,一定也已经把7号选手列入本场黑马了吧?」
「亮哥也是这样的!7号!太帅了!」
主持人亮哥感慨激昂地开完麦,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手中的卡片,继续道:
「介绍完东赛区,现在我们将目光看向西赛区!」
「 23号参赛选手与24号选手注意到了独自一人的35号选手……哇哦! 35号参赛选手似乎陷入了沉思, ta在想什么呢?但ta再继续想下去的话,就要被身后两个人偷袭了哦!」
平台之上,艾尔斯握紧了抓着扶椅的手。
35号选手,就是元黎。
而7号选手正是……
那联盟机甲。
元黎,你在想什么?又在做什么?
你不可能没有感应到身后有人。
身边的唐秋突然道:「艾尔斯,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往我们这边走?」
「什么?」艾尔斯恍惚将意识从战场上抽离,疑惑问道。
唐秋:「是真的,你没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吗?」
「咚咚。」
像是在回应他们的期望,他们所处的平台的背后,被轻轻敲响了。
艾尔斯垂眸冷静道:「有没有可能是工作人员?」
唐秋:「……你真的觉得像是工作人员吗?」
的确,如果是工作人员的话,在敲完门后,至多也只会等上几秒,就会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了,但门外的人在将门敲响后,就没有了动静,一看就知道是没有钥匙的普通客人。
艾尔斯皱了皱眉,道:「开门吧,总得要开门才可能知道外面的究竟是谁。」
「有没有可能外面是刺客?要对元黎下手?」
艾尔斯:「呵,说你是土包子,果然是土包子,你以为自己比我更了解黑赛的规则吗?」他微微扬起脑袋,目光里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劲头,「黑赛也有黑赛的规矩,黑赛的规矩就是,所有的一切能在赛场上解决的,就不允许被带到赛场下面。」
「……你可以说我没有了解清楚规则,但是,」唐秋从扶椅上站起身,他的上半身比艾尔斯要短,站起来才能俯视他,唐秋有些不服气地看向他, 「随便说别人是土包子并不会显得你比其他人更高高在上。」
艾尔斯:「现在不装了?刚刚在元黎面前不是装的很厉害吗?」
——难道元黎最近喜欢有礼貌的正太傲娇款?
艾尔斯看着唐秋齐整的暗紫色的短髮,眸子暗了暗。
他刚才怎么不抓住时间多和元黎说些话呢?
怎么一看到机甲就恨不得想把自己装进机甲里呢?
自己为什么不能表现的更好一些呢?
下次,一定要在元黎面前表现的更好,更顺从些。
唐秋看了艾尔斯一眼,暗紫色的短髮遮住了唐秋被气的泛红的耳廓,他低下头,拧开门的把手,回过头来看向艾尔斯,「谁、谁装了啊?我堂堂唐家嫡子,元黎有什么资格让我装?」
「不过是一个被养兄控制着的傀儡而已,这样的alpha ,入赘到我家我都嫌弃!」
「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自己喜欢就以为别人也一定会喜欢她吗?」
……似乎,比起自己,唐秋更适合[小孔雀]的称号呢?不行!又内耗了,不能自卑,好不容易才改掉的毛病,怎么碰上情敌就又犯了呢?
艾尔斯拧着眉,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门外,问道:
「你们是谁?」
门外的人倒也不认生,两个人摘了面具就进来四处张望,一个瘦一点,一个高一点,「哇,这里的风景真好啊!不愧是最高级的vip席位!」
听到艾尔斯的问题,两个人也不生气,笑着凑了过来,让他看自己的脸:
「我是猴子,他是路斯言,之前初赛的时候我们还合作过呢!」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唐秋问道。
路斯言回答道:「刚才在赛场上看到[墨菲]了,我去观摩学习机甲维修技术的时候去了一趟你们帝国军校的机甲陈列室,看到过它,就知道你们肯定也在这里了,又看到今天的高级席位只黑了一个平台,我们就顺着找过来了,」说着便感慨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机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一架这样的机甲……」
那当然, [墨菲]可是自己专门为元黎设计的第一架机甲呢!多看了两眼猴子和路斯言的脸,艾尔斯略一思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虽然只见过两面,但人脸似乎也能对上,又想起还在赛场上的元黎,不由问道:「你们联盟军校今天是一起来的吗?」
猴子:「不是啊,就我们两个,还有一个是上将。」
「……!」艾尔斯的海蓝琉璃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只有他们两个和姬停也上将,他们两个都在这里了,那赛场上的那架联盟机甲的驾驶员是谁!
主持人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35号动了! ta在做什么?原来是在使用道具! ]
[是什么样的道具呢? ]
[让我们对道具的效果拭目以待吧! ]
[是吸吸果冻! ]
[召唤而来的是……]
[7号! ! ! ]
第93章
橙色的重型机甲是带着滚滚硝烟出现的,还带着一股冲击波残留的余韵,这种老式重型机甲就是会有这样的缺陷,我早有准备地用双臂阻挡了眼前的浓烟,防止硝烟碎片遮挡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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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后那两个鬼鬼祟祟的傢伙就没这好运了。
「啊啊啊啊哪里冒出来的——!」
「什么鬼!」
「砰——」
两声惨叫过后, 一道枪响中止了他们的叫骂。
之后又是一声。
「砰砰砰——」
「?」接连的枪响让我有点疑惑,一道枪响可以说是示威警告,接下来的枪声可不是,联盟军校的人现在这么勇吗?我放下双臂,浓烟消退,眼前,一个足有六米高的庞大机甲正在白光下反射着亮橙色的光芒,手边的机械手臂呈抬起状,同样巨大的雷射枪的枪口正冒着缕缕白烟,彰示着刚才枪声的主人是谁。
……我嘞个去? ? ?
震惊我奶一百年。
联盟军校真这么勇了?说好的最热爱和平的军校呢?
这不符合你们联盟军校的设定啊!
我微微侧头看了眼橙色机甲的动静,确定了一下他还是把我当自己人,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这才动了动身去查看那两个倒霉蛋的情况。
想要偷袭我的人所驾驶的都是轻型机甲,但并不同我们这些专门学习驾驭过机甲和可以专门定制合法合规的机甲或是借用学院机甲的军校生不同,那两个人的机甲都带着一股野路子的味道,表皮抹着劣质的油漆,勉强遮住了底色,款式也没有进行专业的改在,看样子只是在退休的机甲上东拼西凑了些武器。
所以我刚才干脆直接略过他们了。
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我绕着这两架快要散架了的机甲转了两圈。
发现他们好像似乎……
真死了。
哪有人被子弹贯穿太阳穴还能活的啊!
星际时代的人类也是血肉之躯啊!
这里又不是赛博朋克! ! !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正在收枪的橙色机甲。
虽然他们很不讨人喜欢, 但其实吧,他们罪不至死……别误会,这不是我以自己的角度出发的想法,而是从联盟军校那些学生的角度出发的,要论我在几年前选择学校的时候查看过的军校资料,联盟军校位列三大军校之一,自然也在我所纠结的范围之内。
毕竟,当初的联邦军校有裴因,帝国军校又从属于帝国。
怎么想都和裴因有千丝万缕的联繫。
我当时正躲裴因躲得四处乱窜,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一定会选现在的帝国军校的,不选联盟军校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觉得联盟军校的圣母有点多,啊,倒也不是说善良不好,这个世界没有他们那民众肯定活得还不如现在。
但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热血的劲儿都被生活浇灭了火苗。
谁也别想阻止我自由的腐烂。
去了联盟军校,感觉会被他们那股热血的劲头所感染吧?看姬停也上将,那副恨不得将整个宇宙的担子都扛自己身上的模样就知道责任心强的人过的有多难了。
放弃联盟军校对元黎来说可太正常了。
我摸了摸鼻子,但对联盟军校的人来说这样毫不犹豫地射杀两个竞争对手……有些不太正常,那群傢伙可是能为自己的信念毫不犹豫地奋战在战场前方,只为了保护这些普通民众欸?说真的,要不是这群意志坚定的傢伙大部分都死在战场前方了,培养幼苗的速度又太慢了,今天的联邦说不定会变得更好呢!
难道真有人被贯穿脑袋还能活?还是说这只是个全息投影假象弹?要不就是,他们其实改造了脑袋?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昏迷了?
……以上四种想法的可能性每一个都比联盟军校学生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了的概率要高啊!正当我胡思乱想想要将传感器开到百分之百蹲下身再探探他们有没有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淡淡的声音:
「别碰。」
? ? ?
我心中一骇,震惊地站起身,再看向那架亮橙色的重型机甲,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喵喵喵?说好的联盟军校的同学呢?怎么变成姬停也上将了!
等一下,是上将的话不是更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射杀普通民众吗?
就算这是一场黑赛,但不至于吧!
「他们已经死了。」姬停也将巨大的枪械放在身后,向我走来,即使刚刚射杀了两名参赛者,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样冰冷,仿佛自己刚刚射杀的不是人,而是两只蚂蚁。
我:「……这都不是问题,上……」我想说上将,但又想起这是在打黑赛,喊上将那不就暴露了人的身份吗?又想了想,喊姬停也也不行,斟酌了一下,我继续道,「前辈,您怎么会来参加这种三无比赛呢?」
姬停也:「穷,没钱,比不上帝国军校。」
——槽多无口啊!
我:「您工资不是挺……?」
姬停也:「嗯,不够用,补贴一下家用。」
我:「……」
这还怎么聊啊!
聊什么啊!
聊今天东边菜市场的水果打折了,我们打完比赛要不要一起去逛逛,那里的价格比超市里的要便宜?还是聊今天西边的地摊有几个新的小贩,卖的a货物美价廉,比网上的正货都要像是正版……?
「咳,前辈,组队吗?」
「可以。」
后面的赛场可以说是被带飞,也可以说是嘎嘎乱杀,总而言之,我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爽的一场黑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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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页
完全不用担心对付会自爆呢!
因为在对方拉着我自爆之前,他会先被姬停也射杀。
而我只要放心地大展拳脚就没问题了。
……就是这场比赛的伤亡是不是有点惨重了?
上将,您真的还是那个上将吗?
赛程结束后,我收起机甲,姬停也也在我之后收起了机甲,他的面上也带着那副面具,在我将手中的一次性毛巾分给他一条时微微点了点头,和我道了声谢谢就要走。
而我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拿起暂时放在保险柜上的光脑就要走人时,光脑上突然显示出了一条提示:[您有一条新消息]。
点进去: [艾尔斯:阿黎,你叫上将来我们这里吧,联盟军校的人都在我们这里。 ]
我:?
为什么我就打了个比赛,这个世界就变成了我不懂的样子?
但艾尔斯并不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更不会骗我。
只是联盟军校怎么会在我们所处的平台呢?
「前辈——」一扭头,我就发现姬停也竟然马上要跑没影了,急得我三步并作两步,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等等!您的学弟在我那边等您,您回去也是扑一场空!」
姬停也平静地看向我:「……」
没反应?
我:「?」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终于,还是姬停也开了口,他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手。」
用语简短,语气不变,但我莫名又是听出了一股奇怪的意思。
我:「。」
我缓缓低头,我说怎么光脑这么冰这么冷,原来光脑在我的另一只手,这只手因为慌不择「路」抓到了上将的手……
上次他抱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的手真的很大,充满被风霜沾染过的痕迹,有不少茧子,抱着人时,会紧紧握成拳,不让人被手中的茧子刮伤,只在松开的那一刻,短暂地触碰到对方的肌肤。
指尖的温度似乎从来没有上过36°。
总让人想起冬日里屋檐上的冰凌。
尖锐,冰冷。
他要不是上将的话就好了,我高低得包养一个这样的!
……但要不是上将的话,也没这味了。
世上总有二者不可兼得之物┑ (  ̄ _  ̄ ) ┍
「抱歉。」我火速松开。
下了赛场,他就换上了一件类似制服的西装,只是款式做了些微调整,胸口也没有佩戴太平花徽章,但衣襟处依然是雪白的颜色。
衬衫袖口擦过手腕的质感,粗粝,平整。
而又让人觉得可靠。
姬停也淡淡道:「带路吗?」
我:「……带路。」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忍我忍我忍忍!
三分钟后,我带上姬停也上将,小心翼翼地推开我所处的最高观众席,迎面便和两张灿烂的脸碰上了,路斯言和猴子面上的喜悦已经快要溢出眼眶了,唰一下就冲到了姬停也面前。
「上将您太厉害了!」路斯言兴奋地拍着手,「竟然一下子就把那么多人都干趴下了!」
猴子做捧眼仰慕状,高兴地附和道:「是啊是啊!那么多人!您一下子就!」
姬停也摘下面具,略舒了口气,扫视着平台上众人的脸,最后停在我的身上,十秒后,挑了挑眉:「我坐在哪里?」
路斯言忙不叠拉出了一张椅子,「这里这里,上将这里!」
唐秋面色惨白地看着我勉强地笑了笑。
我则看向艾尔斯,用眼神疯狂询问:
[什么情况—— ]
[你欺负糖球了? ]
艾尔斯看了我一眼,拧着眉,又看向在不远处落座的姬停也上将,严肃地问道:「您来讲还是我来说?」
我:「……?」
拒绝谜语人!
姬停也拿出口袋里手枪,缓慢地擦拭着,即使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仍然反射着油黑光亮的光弧,双腿交叠着放在右侧,声音冷而平: 「你说,我补充。」
艾尔斯金色的眼睫颤了颤,深唿吸了几个频率,猴子见状也非常有眼力见地跳到门口,给门把手加了层保障,路斯言则开始熟门熟路地拆下平台上隐藏的监控。
「感染者又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94章
艾尔斯口中的感染者, 指的是来自另一片宇宙中的威胁,联邦在探寻另外一片宇宙的时候,在某颗面临末日的星球上遇到了一种致命病毒。
感染了病毒的患者皮肤表面会逐渐产生变异。
最终被病毒所同化变成毫无理智的怪物。
这种病毒无色无味, 感染途径包括所有以任何方式接触传染源。
最开始的阶段并不会以空气进行传播,只要不用有伤口的部位去触碰患者就好了,伤口不暴露在空气中也没什么事,患者也与正常人无异,只能通过细小的伤口判断是否有被感染,但等到病情发展到后期,患者的皮肤表层出现大片异化特徵的时候,哪怕你只是和感染者唿吸着相距五平方米的空气,你也会被同化为感染者。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病毒同样可以感染异兽和星兽,却不会对虫族产生任何不良的影响,可虫族又能携带病毒,于是,负责边界线的战士们,除了做好防护措施杀敌外,别无他法。
许多战士不是被虫族杀死, 而是死于病毒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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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页
白寒星身为两边宇宙的边界线,所接触到病毒的可能性自然更高, 卫12374身为白寒星的卫星,会碰到病毒的可能性便也水涨船高。
「你刚才有没有碰赛场上的那些人?」艾尔斯有些紧张地问道。
难怪姬停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赛场的那些人射杀干净,原来他们都感染了。
身为联邦的最高执政官,姬停也也算是不辱使命。
我思考了下,刚才想要碰尸体的时候还好有姬停也在,「我没有,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上将,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
「前线出了问题,」姬停也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慢慢道,「收到通知,正好我在。」
身为姬停也的迷弟之一,了解自家学长不爱说话的本性,路斯言自觉接过话头,接着道:「联邦很快就会派大部队过来了,这次感染的范围有些太大了,在去白寒星之前,我们要过安检,尤其是我们这些接触过这场黑赛的队员。」
他耸了耸肩:「其实今天这条公告已经发到旅馆了,但等我们去找你们的时候,才发现你们已经不在了,你们走的太早了,我们都来不及告诉你们。问过旅馆前台和大门保安,又查了监控还是没找到你们,最后是上将说你们应该在这里,所以我们才过来的。」
我:「。」
这位上将先生,您真的没有在我身上装gps定位系统吗!
怎么回事啊您!
唐秋缓了过来,道:「知道黑赛是感染者大本营,这样你们还敢来?」
猴子挺了挺干瘦的胸脯,非常骄傲地道:「为什么不敢来?身为军校生,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待在军校里?用人民纳的税?」
艾尔斯道:「除此之外,还有人被感染了吗?」
姬停也:「剩下的不多,会单独检验。」
艾尔斯在我之前率先扶住几乎要站不稳了的唐秋,瞪了我一眼,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告辞了。」
姬停也:「嗯。」
猴子有些急了,挡着门不想让人走,要不是路斯言拦着,他怕是要冲到我们面前:「喂,你们,你们还是不是军校生了?人民纳的税就培养出你们这群人?你们难道不会觉得愧疚吗?上将!不能让他们走!」
姬停也阖眼道:「他们没有被感染,放他们走。」
艾尔斯别过头看了眼仍在角落擦拭着枪/管的姬停也,语气里带了丝漫不经心和嘲弄:「我们不需要他们纳税养着。」
他海蓝色的琉璃瞳静静地看向猴子,眼中置身事外的冷静与猴子的模样形成了相当巨大的反差。
说着,他向我伸出了另一只手:「阿黎,走吧?」
「元黎,」唐秋抓住了还在愣神思考的我的手,「这里都是感染者,好吓人,我们快走吧。」
身而为顶尖贵族子弟,不食人间疾苦,艾尔斯与唐秋无法和面前的几人共情。
我可以共情,但这种时候不可以。
感染并不是开玩笑的! ! !
但我看了眼那位上将所处的位置……怎么说呢,现在应该是初期阶段,所以,路斯言猴子以及上将都没有带防护工具,我的身上也没有伤口,被感染的可能性也并不高。
现在看来,这位上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这位上将面前多刷刷好感,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你……你们……!」猴子气地简直要蹦起来,路斯言连忙劝道,「他们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更何况,上将已经让他们走了。」
「可是——」猴子挥舞着四肢,愣是在被路斯言扛起的时候还有功夫张嘴嚷嚷:「元黎!你和他们不一样吧!你不会把民众也抛下吧!」
路斯言太阳穴跳了跳,折腾了半天才空出一只手,捂住了猴子的嘴:
「闭嘴!」
猴子:「唔唔唔!!!」
路斯言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快走吧。」他们两个挪动了下位置,门前的位置被空了出来,于是这就显得我踌躇不想走的样子有些明显。
艾尔斯拧起眉头,抓住了我另一只手的手腕,用的力气很大,连我都觉得有些酸疼,「元黎,我们走。」
「快走啊!我们!」唐秋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咬着唇走到我的身后,用力推着我的后背,但即使他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只要我不愿意,他所做的都是无用功,「这里都是感染者啊!」
我没动。
利弊都在我的脑子里。
我觉得不亏。
冒死刷好感这种事情我又没少干,现在我特想和人唱反调,所有人都想让我走,但我就喜欢你们捨不得我死却又阻止不了我非要作死的样子:d
生命不就在于刺激吗!
猴子目瞪口呆:「这怎么搞得我们好像反派一样?」
路斯言:「我觉得我们是那个路人npc。」
「……」姬停也微微蹙眉,长腿迈步,不疾不徐地走到我们的面前,看着被我们挡住的门,冷冷道:「让一下。」
我瞅了瞅他脸上的神色,慢悠悠地带动了艾尔斯和唐秋让步,唐秋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撞到了我的肩膀上,眼眶登时就红了,生理性泪水也沁了几滴出来,捂着鼻子闷闷地控诉:「你干嘛?」
艾尔斯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姬停也,我感到他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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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比起不在状态的唐秋,艾尔斯更明白现在的危机来源于谁。
我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依然满面笑容。
特乖巧地看着上将。
装乖,我论第二,谁敢论第一?
平台的大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姬停也越过唐秋,越过我,又越过艾尔斯,身上孤冷的气息短暂的在鼻尖停留了一剎,便很快就消失了。
但就在艾尔斯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姬停也的脚步……
停住了。
他回过头,语调平平,凉意沁入骨底,看着我道:「还不走?」
艾尔斯抓不住手中的清风。
清风尤其偏爱孤独者。
……
直到几人都离开平台内的空间,门内的路斯言和猴子二人还是惊的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半晌后。
路斯言艰难找回了语言:「……上将刚才那句话原来不是对我们说的吗?」
猴子也艰难道:「上将怎么这么照顾元黎?」
路斯言:「?」
猴子:「?」
下一刻。
路斯言悚然大惊,一连串不带停:「你不知道上将刚进军队的时候曾经被人排挤过,是一个特别好的前辈带着照顾上将的,后来那个前辈还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听说那个前辈姓谢,元家那个附属家族的谢啊,那可是元黎的叔叔和老师啊听说还有很长一段交情呢!上将会照顾元黎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
猴子丝毫没有喘气:「啊?上将那句话怎么会是对我们说的呢?你什么时候见过上将那么对我们的?那姦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细说交情。」
路斯言:「……」
猴子:「……」
「……你们可以把刚才的话再复述一遍吗?」
「!!!」
只见刚才目送离开的当事人中的其中一个,艾尔斯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前,面色有些阴暗。
路斯言和猴子觉得自己又一次受到了惊吓。
……好想找上将要精神损失费啊qwq
***
我跟着姬停也走出最高席位的平台,他走在墙的外面,黑赛没装护栏,另一边便是深深的阶梯,他将靠墙的位置让了出来。
我也没有辜负他的好心。
几步上前便走到了他的身边。
到楼下的时候,我看到刺眼夺目的白炽灯被关掉了一半,觉得眼睛舒服的同时,不由多看了几眼被灭掉的白炽灯,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白炽灯不是被关上的而是被子弹击碎的。
玻璃碎片就落在地面上。
蜘蛛网般的纹路爬满了几片较大的碎片。
勉强将几块名存实亡的碎片藕断丝连地纠缠在了一起。
就像现在的联邦。
零散,破碎。
而又完整。
几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士兵站在大门前,已经不是起先见到的那几个前台了,云华小姐从椅子上被迫离开,站在一旁的人群中,人群被分成了几拨,有一小拨人都穿着黑赛工作人员的制服,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茫然,未曾知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们是无辜的!」
「感染者?怎么可能?卫12374已经有多久没有出过新的感染者了?」
「我们不是感染者啊长官!」
「上将。 」一名胸前带着铜色太平花的士兵对着姬停也行了个军礼,「今天来参加黑赛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包含工作人员在内,总共78个人。」
军衔是下士。
名牌上写着:
年望。
好名字。
我注意到他胸前的太平花似乎有些歪斜。
又注意到人群中似乎有几个人也比较凌乱。
姬停也:「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也同样注意到了。
年望下士笑了笑:「没什么事情,刚才有几个人非说自家家里有急事,想要跑,这么拙劣的藉口我一下子就发现了。」
「他们在哪?」
「那里,右边,靠墙那拨人就是。」
顺着年望指着的方向看去,几个头髮凌乱的青年正扎堆在墙角处,我刚才注意到的那几人也被包含在了里面,见到我们看过去,有个人还龇牙咧嘴地露出了口大黄牙,大剌剌地对我们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当兵的就了不起啊?」
诸如此类嘈杂的声响如魔音贯耳。
……
姬停也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好。」
然后,下一秒,四周彻底安静了下来——
「砰!」
第95章
生与死的边界向来是模煳的。
只在剎那间, 只需要一枚子弹,一个鲜活的生命自此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咚!」,一头扎倒在地, 鲜血从太阳穴中汩汩溢出, 在地面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暗红水洼。
我把手中的面具戴在了面上了, 这才心安理得地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我没有上过战场,前半生是纸醉金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自觉受到的苦难挺多的了,但和眼前的这些士兵相比,似乎也并不能算是什么。
加之我并无官职在身,哪怕刚上任就能做他们的上司,现在也不方便做指挥官。
那就当是看一场戏吧?
一场好戏。
按理来说突然的一声枪响, 任谁撞见这事儿都多多少少得有点小慌张吧?但年望没有,其他士兵也没有,他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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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页
只有墙角处扎堆的那几个人被吓得蜷缩在了一起,剩下的参赛者者们也被吓了一跳,怯怯地看着士兵们的方向。
刚刚才死亡的尸体没有人敢碰。
人们自发地远离了[大黄牙] ,生怕被执政官打上感染者的标籤。
「上将,那我现在去看看?」年望咽了口口水,看向冷漠的执政官,每当他对上这双暗金色的眸子时,总会觉得自己像是正在被审判着。
姬停也淡淡道:「不必,是异变b级。墙角的那些人你通知[维和审判局],你们不要触碰他们。」停了一下, 又道,「离他们7米远。」
「要是有人敢靠近你们超过7米, 我授予你们即刻击毙的权限。」
「联邦安全至上。」
「是!执政官!」年望直起身,又行了一个军礼。
姬停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多余的话,黑色皮靴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向着墙角走去,最后停在6米处。
我更谨慎点,停在他的身后。
拜託,异变可是很痛苦的!
随行的军医匆匆忙忙拿着一大包口罩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口罩——口罩来了!」说着便开始分发口罩,一路走一路拿,当然也递到了上将面前: 「上将,口罩。」
姬停也接过口罩,垂眸:「顾医生,你来迟了。」
「哎……刚才有些事情脱不开手嘛,卫12374的研究所您懂的,也没几个医生走得开了,」顾医生嘆了口气,而后才发现还有一个我,将我上下扫视了半天,张了张嘴,最后有些为难地道,「你是哪个士兵的女朋友吧?上将,您怎么也不提前发条消息给我?这,最近校联赛,医疗资源都集中到了军校那块,上层做决策哪里会考虑我们的感受……连申请口罩都要定个量,现在我手上就刚好够你们队加上一个您的口罩……」
草了,联邦上层的腐败程度竟然比我预期的还要深。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
我立刻当机立断,又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需要,我就是来围观的一个路人,我站的远些就行!」
我来这里是来刷好感的!
不是来败好感的!
顾医生托着下巴打量了我一眼,又道:「……行吧,在安全距离内,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元黎。」
「嗯?」
我乖巧地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听到姬停也在叫我,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姬停也重新戴上了军帽,军帽的帽檐掠下半片阴影,暗金色眼眸的影子在我的眼前闪过。
姬停也道:「手。」
我:「?」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我:「上将,我这次手里没抓不该抓的东西了。」
姬停也没说话,只看着我。
冰冷而空洞的双目。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
ok ,我投降。
我伸出手,单手握拳,盯着他的眼睛,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又试探着缓缓张开,这次,手心突然多了一片轻如鸿毛的重量,是[口罩] 。
白色的,两层式的结绳医用口罩。
我瞪大了眼睛。
摸摸,手中冰凉的触感并非做梦。
再摸摸,是真的。
顾医生的眼珠子更是要掉出来:「上将?!您给她了?她是你谁啊?我这里真的没有多余的口罩了!上将您就别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了!」
顾医生伸出手就要抢过我手中的口罩,但他的行动并没能成功,而是被一道黑色高挺的身影拦截住了,顾医生惊讶地抬起头。
姬停也:「你不用给她,我给她。」
惜字如金,简洁明了。
顾医生:「???你给她了?那您用什么啊!」
姬停也:「我不需要。」
顾医生:「?!」
我:「?!」
你不需要,你铁打的啊?
神经病!
顾医生还想逼逼叨叨些什么,但姬停也走的很快,留给顾医生的只有一道逆着光的背影,把顾医生气的半死,举起手嚷嚷半天:「我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当好人也不是这么干的吧!」
「欸,欸,你又干什么去?」顾医生叉着腰骂了半天,发现身边没人理他,一回头,发现身边的人早就跑他前面,跟在了上将的身后,下巴都要掉下去了——
「两个人都是神经病啊!」
***
我觉得我大抵是真的有病:)
***
「喂,叶秘书,帮我调三批口罩过来,要最好最大的那种!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歧视了,我要用钱狠狠砸晕他!」我越想越不对劲,喵的,这怎么搞的好像我被人压了一头似的?
姬停也,那可是纯alpha! ! !
alpha中的alpha,alpha中的战斗机。
钱都不是问题……
我要刷的是正经好感,能帮助我平步青云为以后带来帮助的正经好感,我可是个正经人,就算我长得再像是omega,我也是个alpha,未来的战斗机好吗!
我不要做a同啊——
我他爹的崆峒啊!
***
「……这是什么?」姬停也神色冷淡,看着手中的交叠的小包物品,睨着我,明明是疑问句,偏叫他喊出了质问的气质。
「你眼睛瞎了吗?」我理不直气也壮,「口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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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页
所谓刷好感,刷正经好感,刷兄弟情好感,就是要雪中送炭,不要锦上添花,现在姬停也缺什么?缺口罩啊,那我送口罩不就行了?计划通。
姬停也微微挑眉,「这算什么?」
我:「口罩啊!」
刷你好感用的。
三秒后,姬停也笑了下,又是那种轻笑。
一瞬而逝。
姬停也:「知道了。」
我:「?」
我这刷的是正经好感吗? !
你们alpha太可怕!我要做beta!
为什么我不是beta ! ! !
***
「上将,这边已经安排了临时的安检队,就等[维和审判局]的人来了,」年望已经戴上了口罩,正站在姬停也的面前汇报着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姬停也淡淡地应了一声,他靠在出口处的墙上,双手抱臂,一条长腿微微曲起,用帽檐遮掩了半张脸,压住了锋利的眉眼,只用余光瞥着不短不长的队伍。
「上将……那个……」年望合上手中的报告单,有些踌躇地看向他,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直说的样子。
姬停也:「说。」
「上将……那,那我问了?」
「……」
年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指着姬停也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您您您为什么不戴口罩啊!」
「这个?」姬停也微微扬起眉,「这是纪念品。」
年望:「……啊?」
他是谁?他在哪里?
他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姬停也上将说是那就是吧!
上将说什么都是对的!
***
「小姐,这边是帐单,」叶秘书低着头,跟在我的身后,递出一张合同,「您今天购买的三批口罩已经陆陆续续送到卫12374的[维和审判局]了。」
……在帐单签名的那刻是我最想夺回家产的那刻。
想开个直播间,就叫v我一万星币,聆听我的故事。
救命!这么贵的口罩叶秘书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敬业也不是这么敬业的啊叶秘书tt
穷的我什至开始考虑起要不要重操旧业继续做网红了,自从上回在餐厅因为舍友问题险些翻车了个彻底,回去以后我就立刻在外头买了房,之后又因为要忙着准备校联赛,吃住行都在酒店,固定菜式就那么几样,一拍就露陷,已经有很久没有做网红了。
我觉得今天没有什么能再给我带来震撼的了。
于是一边向着房间走去,一边打开光脑分屏,左边放擦边主播安抚我由于缺钱而想勾搭几个富哥骗钱的蠢蠢欲动的渣渣之心,右边放着我的帐号,思考着该怎么拍照才能不暴露自己的小马甲,然后,毫无心理准备地打开了房门。
——接着,就看到了我可怜的小床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凸起。
我:「。」
我觉得今天没有什么能再再给我带来震撼的了。
这里说一下酒店的床上四件套,帝国军校有钱,一来就砸钱预定了最好的几间,这间房的配置是两个白色的抱枕加上一个金色的枕头,床单是白的,薄被是金色的蚕丝被,尽显尊贵王霸之气,符合帝国给人的刻板印象,那鼓鼓的金色凸起占据了床的最中心处,就像是在特意引起我注意力一样。
圆的,翘的,不像枕头,不像玩偶。
像是一个蜷缩着的充气娃娃。
啊呸!像人!
第96章
[元黎日记]
今日, 天气晴朗。
感想: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乱立g的!
**
我是一个有底线有道德的三好女a ,真的,我一直这么觉得的,所以在看到床///上凸起的那一瞬间,我首先做的并不是直接掀开被单,而是一个闪身,挪进了隔壁的卫生间。
连刚刚抓住的外套都来不及放下。
——房间进贼了!我的人鱼被发现了我的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啊啊啊!
我为什么不怀疑床///上那个是赛拉杜斯?祂一条出了浴缸就需要裹着保鲜膜的人鱼怎么爬出浴室是一个好问题。
赛拉杜斯在浴缸中睡的正香,人鱼不需要用肺部唿吸,可以短暂地在陆地中生活,族群又多生于深海,祂的半张脸和大半条尾巴都埋在了水中,听到我回来,鱼鳍般透明的耳朵动了动,擦去眼角细小的珍珠,尾巴一甩就要开口——
幸好我反应及时,在他张嘴的同时就捂住了他的嘴。
……
水很凉,尽管在可接受范围内,也并不像是某位上将那样异于常人……我皱了皱眉,瞄了一眼温度表,然后恍然想起,出门前忘记开恆温装置了!
我记得出门前换水滴营养液的时候放的是温水, 培养皿最初接触到的温度也在26度左右……说不定人鱼更喜欢现在这样的温度?人鱼会觉得冷吗?会感冒吗?
不懂,放弃思考。
养死了买条新的得了。
……哦,只有一条。
下次要记得开恆温装置。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
赛拉杜斯银色的双眼立刻睁大了。
尖锐的牙齿下意识咬在了我的虎口处,我疼的想骂爹,但为了面子,我没喊出声,而是冷酷狂拽帅地看着呆滞的人鱼,赛拉杜斯在咬上我的那剎那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立刻松了嘴,但咬痕已经存在,无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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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页
「别说话?我的规矩,懂?嗯?」
我垂下眼帘,将注意力放在了门外,门外没有声音,看赛拉杜斯的样子,祂大概从我离开后就一直在唿唿大睡,人鱼不会打唿噜,床上的那团应该还没有发现浴室里还有一条人鱼,由此可见,来者并非为财,也并不是刺客,还没有用基础红外线检查室内的习惯。
只要赛拉杜斯不发出声音,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赛拉杜斯的尾巴痉挛了下,我还没有用这种语气严肃地对祂说过话,祂是被吓到了,同时,我感到浴室里的水中多了一股暖流。
我愣了下,随后将目光移向浴缸。
水阀开关好好的,ai智能助手也没有发出任何提示。
不是自来水?
浴缸中水的颜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但赛拉杜斯却突然扭过了头,尾巴也紧缩在了一起,祂紧紧咬住了下嘴唇,尖锐的牙齿沾着我手上的血染到了下嘴唇。
所以,祂这是……
被我吓得失///禁了?
我的恶趣味差一点点就又被挑起了。
唉~可惜这只是一条人鱼。
种族不同,如何恋爱?
我心情无比复杂地张开手掌,虎口处果然留下了一个鲜红的牙印,右上角的位置伤的更深一点,人鱼的牙口真不错。
「嘛,看来以后你要是让我不开心了,我可以考虑考虑拔下你这颗牙做条项鍊呢!」我将手放进浴缸中,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肥皂。
人鱼浑身都是宝。
世上如今也只剩下这么一条人鱼了,如此稀有的牙,若是做成项鍊拍卖的话……
好心动呢!
赛拉杜斯明显地生气了,雪白的眉毛拧在一起。
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瞪着我,像是在埋怨——
长得这么可爱,但怎么这么凶!
我勐地将肥皂塞进了他的口中。
赛拉杜斯:「!」
我则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祂的脑袋,潮湿丝滑如绸缎般的触感,长发银光闪闪地滑过我的指尖,而后顿然被我攥在了手中,「伤口恢復的不错,这颗牙我也很喜欢,可惜长了张我不喜欢的嘴,乖,肥皂在嘴里融化的应该会很快。」
「现在,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声音。」
「等肥皂融化了才能说话哦。」
浴室暖白的灯光将人鱼小麦色的皮肤映照得像是流动的巧克力。
祂的双手抓着浴缸的两壁,瞳孔不甘地看向我。
这才哪到哪?
我缓缓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梳理起祂的长髮,将祂或漂浮在水中,或垂在浴缸外的髮丝一一收拢,五指从发缝间穿梭而过,紧紧握在掌心。
挤出白髮中多余的水分。
水滴坠入深渊。
「不要耍小心思,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在初级学院学习的时候选修过有关人鱼的课程,我的老师做过一次实验……肥皂在人鱼口中融化的速度和水里融化的速度可不一样,」我笑的眯起了眼睛,「要是我回来看到肥皂融化的速度不符合我的预期的话,你的这颗牙可就保不住啦。」
人鱼的数量这么少,实验是怎么做的?
答案是——
没有做过。
但这并不妨碍我瞎编。
一条刚从实验室的培养皿中跃出的缸中鱼,无知,却实在美丽。
这样的人鱼,又怎么会知道这样拙劣的话术是假的呢。
我点着祂右上方的虎牙,笑的纯真良善。
「或者……」我松松放下一枚名为希望的鱼饵,而我的猎物如预期内上钩,叼着白腻的肥皂定定地看向我,眼中倒映着我的身影,黑长髮,宽而大的白衬衫,膝盖上披着来不及放下的黑色外套,温柔系的穿衣风格,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像是天使。
那道身影在祂眼中是名为期待的情绪。
而我也没有辜负祂:
「你想换张嘴含?人鱼的另外一张嘴我还没研究过呢……」
「不知道融化速度会不会比你现在这张嘴快呢?」
赛拉杜斯彻底呆住了。
宠物,就该有宠物的自觉和样子。
我想对祂好,就对祂好。
想对祂不好,就能对祂不好。
祂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我微微一笑,将膝盖上放着的外套披在了祂的身上……这样能保温吧?直起蹲的有些麻木的身子,关上浴室的房门,将呆滞的人鱼关在了浴室中。
***
港真,我想不明白,为毛线要把全身都裹得那么严实?
连根头髮丝都看不到!我怎么猜得到里面是谁啊!
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裴因,毕竟只有他知道我房间的密码,但就裴因那低调不起来的癫子,就算想给我什么惊喜,也会不停地给我暗示,让我做足心理准备。
旅馆外的安保措施做的不错,不仅有各种监控,就连外卖员都不肯放进来,旅馆内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那道只有我才能找到的矮墙,其余地方都被360°无死角的监控天网牢牢地监视着,也没有小偷能从那道矮墙安然走过。
所以房间密码更多只是一层摆设。
即使我设的那样复杂了,懂点编程的都能破译出密码。
空气净化装置也被打开了,房间的空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信息素残留留下,包括我自己的,这下,猜猜ta是谁的游戏难度又立刻上升了一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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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页
不能第一时间知道那人是谁,我又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
万一是裴因呢?孕夫可不是渣渣能消受的!
我看了眼脚上的鞋,旅馆分的一次性拖鞋,刚进门的时候换的。
薄底,踩在地上不会发出声音。
酒店每天会发两双。
我踩了一双,门外边的支架上此时只剩下了孤孤零零的一双拖鞋,入门玄关处左边的鞋架最上面摆了两双小皮鞋,中间摆着的作战靴和应付白寒星气候所专门定制的鞋子,门口处我没放鞋,放了两把枪和一根棍子(?),我数了下顺序,没有变化,门口也没有变化。
—— ta光着脚来的?
倒不是怕人脚底不干净,地面都有自动清洁功能,刚沾上灰尘就会有人工智慧扫地机器人出手,但旅馆外面的装修风格是怀旧风啊!
走廊的地板是用坑坑洼洼的石板铺的。
听说这叫旧时代石桥復古感。
我穿着厚底的靴子踩在上面隔着十几厘米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地面的艰险程度,光着脚走在上面多少有些不要命了。
这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别吧,怪吓人的。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我的脑中莫名开始播放起了《忐忑》,靠,不是,这是不是有点太应景了,能不能换首《好运来》啊!
……《好运来》怎么唱来着?时间太久远,忘记了! Σ (っ° Д °;)っ
那为什么我能记得住《忐忑》啊!
因为没有歌词吗? !
我顺手把门口的棍子抓到手上,屏息凝视,以一种小心翼翼地进攻姿势往床边移动着,然后,果断地,把棍子捅进了被子里。
管你是谁!半夜爬人床都是扰人心事不安好心。
复赛前一天来的,肯定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额额额~!」
被子里传来令人误////会的声音。
我:「……」
刚刚没注意,我捅到哪里去了?
我试探着动了动手中的长棍。
被子里的东西被电击中了似地蠕动着,颤抖的信息从被子传到了手中。
被子:「~!!!」
似乎是想出来,但又突然失去了力气。
我:「……」
我这是觉醒了什么新的y吗?
我到底捅哪去了!
第97章
我试着用棍子挑起那团被子,但反覆尝试了几次,每次都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失败了,到目前为止我居然连里面人的一个小角都没能看见。
是a是b还是o倒是给我个心理准备啊!
崆峒山山顶是我家!
最后给我气的丢下棍子就开始扒拉那团被子。
「撕拉——」一声, 方才反覆尝试都没能掀起的被子, 就这样被我轻易抓了起来, 我的脑袋不由打了个问号, 迟疑地看向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影。
馥郁的玫瑰花香脱离了桎梏,无孔不入地钻进房间的各个角落,空气净化器似乎认为这并不是该被净化的废气,于是宽容地松了口,任由朵朵玫瑰绽放,舒展着枝叶,相互缠///绕。
金色长短髮被稍微修剪了一些。
柔软的在后脑勺处微微乍起。
艾尔斯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大衣,即使掀开了被褥,依然不肯看我,他以一种俯趴的姿势将自己埋进了孔雀的羽毛中,分明是一只美丽的孔雀,却羞于见人般装成了一只鸵鸟。
「艾尔斯?」我轻轻地唿唤着,攀附上玫瑰的枝条,小心避开利刺,触碰到了鲜红欲滴的花瓣, 「艾尔斯,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孔雀微微一颤,终于肯将自己最美丽的宝石显露在了人前。
生而便拥有一双海蓝琉璃瞳,代表了帝国除皇族外最高贵的家族。
公爵一脉嫡长系子弟独有标志。
是血脉的象徵, 也是权力的一部分。
拥有它,就同时拥有了帝国公爵家的全部支持。
「阿黎。」
艾尔斯慢慢地将脑袋从羽毛中抬起,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般,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优美,优雅的孔雀垂下自己矜持的头颅,抿着嫣红的唇,微微一笑。
「我想给你讲一个石头的故事。」孔雀对误入园中的女孩说。
女孩问:「是童话故事吗?」
孔雀怔松了阵,而后又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童话故事。」
「艾尔斯,很晚了,我想睡觉了……你快些讲,」女孩睏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晶莹的泪水盈于眼睫,抱住了孔雀纤长的脖颈,一副十分睏倦的模样。
孔雀舒展着自己的翅膀,将女孩拥怀中。
「是睡前故事。」
孔雀小声道。
很久以前,有一颗美丽的宝石,它是宝石堆中数一数二的耀眼存在,这样一颗美丽又高贵的宝石,常常会引得利益薰心之徒的窥觑。
但傲慢的宝石说:「不,你们我都不喜欢,我会自己挑选我最喜欢的,它应该是另一颗宝石。」于是,人们向这颗傲慢的宝石献上了自己最珍贵的珠宝,希望能引得宝石的喜欢。
可是最后,宝石却将身后的宝石们通通弃之如履。
——「我想,我爱上了你。」
宝石鼓足了勇气,对墨色的玉石说。
那颗玉石浑身漆黑,还有不少瑕疵,尽管黑暗遮不住它身上散发着的光芒,但这依然改变不了它是一颗异国的石头,而且它并不像是钻石那样熠熠生辉,也不像是玛瑙般色彩丰富,所有石头都说宝石疯了,但宝石知道,自己并没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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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页
它疯了一般地爱上了这颗玉石。
故事讲到后半段,孔雀垂下眼眸,看到本来有些迷迷煳煳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睁大了那双黑莹莹的眼,髮丝垂落在了肩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那玉石怎么回答他的?」
「……玉石说,」玫瑰蹭了蹭女孩的脸,说道,「去问你怀中的女孩,女孩怎么回答的,那就是它的答案。」
我抓着脑袋有些苦恼。
这个故事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姓名。
主角亦只有宝石和玉石。
艾尔斯,真不愧是我的竹马。
比裴因还了解我!
他并没有像是其他男人一样直白地对我告白……尽管之前每一个动作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除了最后一步,几乎僭越了所有禁忌,但从前,并没有过言语明示,这也并没有明示,而是委婉地用了故事隐喻,我听懂了,他也知道我懂了。
可却并不会使我生理性反感。
这就是他的成功之处。
但也是他的失败之处。
正是因为他对我过于了解,我们又探索过了每一片花瓣,所以,我们才应该止步于此,这也是我始终未曾踏足过花蕊的原因,可艾尔斯好像突然有些焦急了?为什么?
「艾尔斯,你怎么了?」艾尔斯的想法很好懂,但今天的他并不好懂,当他低下头,将眼眸藏于发间,我便有些摸不准他下一步又想做什么了,毕竟他今晚会连招唿都不打一声就进我房间已经足够令人出乎预料了。
「……没有,没什么,」艾尔斯闭上眼,抓着我的手腕,抚上他的面颊,金色的羽睫在手腕上留下了阵阵su///麻的插n意,「我只是……」他停顿了一下,笑容依旧如花瓣绽放,「明天就要去白寒星了,那真是一颗危险的星球,今天我们不是还遇上了感染者,不是吗?」
我犹犹豫豫地猜测:「你担心明天出什么意外?」
艾尔斯的双眼微微睁开半条缝隙,琉璃般的双眸浸满了水se ,玫瑰将自己的花瓣一层层剥离,展露出内里的花蕊,一时间,香气瀰漫,「是啊。」
他缱绻道:「阿黎,我们可能死在白寒星上……」
「其实非要说的话,你很安全,」我认真思考道,难得正经。拜託,人都害怕到和我表白了,我再不正经些是不是有些不是人了? 「机甲师会留在后方,主办方应该会派后勤部支援后方,防御措施做的也不错。」
「阿黎,你死了,我一定会殉情的。」
我:「……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g先收收?」
「不,阿黎,你听我说,」玫瑰蔫蔫地看着我,「今晚,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舒舒服服地聊天谈话了,如果死在了白寒星,那样冷的天… …甚至没有暖气……也没有机甲……」
我:。
很好,确认过眼神,还是那个小公爵。
只不过,这只小孔雀到底想哪去了?
焦虑恐惧症?
还是别的什么?
「那你今晚就想和我讲故事吗?你说的故事每一个字每一词我都牢牢记在脑子里啦,就算死在白寒星上,灵魂飘上三百年,也不会忘记你说的这个故事啦,现在,我们能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吗?」我揉了揉眼睛,泪腺开始抗议,抗议着想要拧开水龙头了,说人话,我困的想哭。
小玫瑰看着我,突然羞怯地将最外面的花瓣摘了下来,放在了我的手中,这片花瓣之后,是另一片更加单薄的花瓣。
这是一朵三色花。
最外面是稍厚一些的花瓣,在第二层处,是一片颜色更深的花瓣,但这片花瓣似乎只是一层过渡,因为这层花瓣竟然是半透明的,仅靠一根藤蔓支撑,而且只占了内里花瓣的一半,透过这层花瓣,便能轻易看到最里面的花瓣了。
到接近花蕊处,则是一片洁白如玉的花瓣,顶着露珠,蜷曲着,妖娆着。
……这什么? tui环?我头脑发白了一瞬,等一下——
艾尔斯,小玫瑰,小孔雀,你想做神马?
玫瑰花香萦绕在耳畔,清晨的雨露沾湿了我的耳畔,玫瑰花瓣散落一地,唯剩孤零零皎洁如月光的一层,花骨朵般靠拢在一起,只露出了一点点的尖顶,透过尖顶,是柔软的花蕊。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了呢。」
玫瑰的花瓣无风自动,随着藤蔓姿生摇曳。
露珠在花蕊处颤抖,消融。
在玫瑰花下要保密。
unter der rosen.
***
不要靠近任何植物。
因为那可能是伪装成某种植物的食人花。
——元黎。
***
几次了?
好像有二十次了?
有点疼。
被花瓣夹的疼的我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却又被玫瑰尽数吸了进去,这朵玫瑰不太行,感觉以前没浇够水所以现在才这个样子,白寒星的水还不能喝,要包容要包容。
大半夜的,我看着天花板呆若木鸡,屮了,明天我还能爬的起来吗!在身边的艾尔斯第n次煳里煳涂地伸手想要找水喝,我倒了第n次水后,我还是爬起了身,偷偷摸摸撬开了地板缝,从里面抓出了一包我珍藏多年的茶烟。
摸索打开了门,在阳台上点燃了手中的烟。
哼哼,这下看谁能掐我的烟?
我洋洋得意地唿出了一口长气,看着烟尾巴消散在空气里,心满意足地抱着手臂,准备以一种睨睥天下的姿势装个b ,慢悠悠地垂下眼,忽略我的身高,我今晚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如此想着,我俯视着旅馆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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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页
……紧接着,和一双被雨水淋湿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我:「how are you?」
我绝对要收回最前面的那一句,今晚让我震撼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我仿佛看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紫猫猫要亮出自己最尖锐的爪子把头顶上的人狠狠抓挠下来。
我下意识就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这里被蚊子咬过的痕迹应该不明显吧? ? ?
不明显吧! ! !
第98章
卫12374的气候受白寒星等种种因素影响, 即使已经装上了最顶尖的气温调节器,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时段,依旧寒冷。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4:03.
为了响应植物生长需求,卫12374常常会在夜晚降雨,但撞上了这个时间,冰沙一样的冰碴子混着雨水落在身上,浸湿衣襟,钻入领口,凉风刺骨,吐出一口唿吸便是一团白气。
比这更凉的是光脑上显示的消息。
999+来自同一人。
别慌。
……只要我自己不慌,就没人能让我慌。
我不动声色地掐灭菸头,倚靠在阳台的护栏前一手托腮,一边气定神闲看向他,发梢微卷垂在脸侧,屋檐上的雨水顺着轨道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糖球,你等多久啦?我没注意看光脑。」我笑的露出了唇边的牙齿,下巴上的小痣被手掌挤到了我的脸颊上,一副无辜样。
默默把手背上的光脑藏到了衬衫宽大的袖子里。
糖球眼眶爆红,一听我问话, 险些没绷住。
上嘴唇用力咬着下嘴唇,下巴都在努力。
雨水将他的髮丝打湿,暗紫色的短髮一缕缕地贴在面上,身上明显打扮过一番的穿着——杏色长毛衣配白衬衫和同色系的长裤,都被接连的雨水打的像是一套从泥里抓出来似的睡衣。
他倔强地抬起头,任由雨丝落在他的眼眶中。
黑色的眼眸被路边濛濛细雨中依旧亮着的灯光打亮。
发顶的髮丝似乎都在发光。
显得毛茸茸的。
小小的一只猫猫, 黯然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眸。
漂亮的蓝色在眼中闪过,却又变成了黑色。
「对不起……」从来不愿意向女孩服输的甜o闷闷道, 明明是在道歉,被雨淋的这样狼狈,但却还是像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你们傲娇:d
我微微嘆气,张开双臂:「小可怜,谁欺负你啦?」
***
唐秋是个心思细腻而又单纯的传统娇养型omega,与此同时又接受了正常的婚恋价值观,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为爱情而结婚的正常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元黎一样的alpha。
在学院中,元黎像是一颗光芒四射的太阳,任谁都不会忽略一颗小太阳,而当时的唐秋却因为身高问题而在被人欺负。
元黎在无意中救了他。
太阳不会记得每一个被自己照耀过的人,但人却不可能不记得太阳。
唐秋记得元黎,印象很深。
只是,太阳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
让他错怪了太阳。
还要太阳和他这样的人解释。
错怪了元黎的愧疚心就要压倒了他。
唐秋很纠结。
嘉年华的时候,他抱着试探地心理又问了元黎对自己的态度,比如她想要自己变成什么样的脸,在他的预期中,元黎应该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她就喜欢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喜欢,但出乎他预料的,元黎只是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唐秋觉得不对劲,但恋爱经验约等于0的唐秋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
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的家养猫,遇上了窗户边潇洒踱步的野猫。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那恣意的野猫。
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开的再大一些。
可明明他已经先鼓足勇气打开了窗户,却还是感觉自己与野猫之间的距离不止一扇窗户,一面玻璃那样简单。
于是他扭头看向自己身后温暖的家,选择了先去问问自己的家人,当然,他没有忘记给自己加个马甲,把自己说成是「有一个朋友」,不过,敏锐的家人很快就给出了答覆:「即使你的朋友那么喜欢她,可这样的爱情是不健康的,他和她真的相互了解了吗?」
「只凭着一腔热血,一腔孤勇,满腔情///爱。」
「两块不一样的拼图强行拼凑在了一起,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即使这样了,也还想和她在一起吗?」
他知道,他都明白,可是……
可一颗已经全部扑在了别人身上的心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收回的。
如果要强行撕扯下来,一定将整颗心牵扯的血肉模煳。
鲜血淋漓,犹如高脚杯中的红酒。
线的另一端,是一颗皱巴巴的心。
唐秋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捏在了手中,用力挤压,挤出殷红的血液,挤进高脚杯,最终又被一张红唇饮下。
病急乱投医之下,他甚至去问了赫尔曼——
赫尔曼囫囵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十分不解道:
「你问我?要我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唔,」赫尔曼咽下一大口食物,说道,「要是我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要她也喜欢上我的,她喜欢什么样,我就努力变成什么样呗,等她喜欢上她也没法再离开我了,我绝对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在她喜欢上我以后我再变成自己的样子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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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页
非常赫尔曼式的回答。
唐秋若有所思地吸了口草莓奶昔,心想,还好这个傻子还看不清他自己的心,否则,他一定抢不过赫尔曼的。
但赫尔曼说的的确有道理,又符合了唐秋内心真正的想法。
比起赫尔曼,他的能力能更轻松地做到赫尔曼所说的一切。
……试试吧?试试变成她真正喜欢的样子吧。
唐秋努力地将目光粘在女孩的身上,对于这只向来不屑于将眼神抛给alpha来说,这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他努力了,也终于有了收穫。
元黎好像喜欢蓝色的眼睛?
教官的眼睛是蓝色的,艾尔斯的眼睛也是蓝色的。
隔壁学院的白毛的眼睛也是。
艾尔斯是元黎的青梅竹马,元黎是不是会在无意中更偏好于他这样的omega呢?好几次,唐秋都偷偷观察到了艾尔斯和元黎撒娇的样子。
于是,在这次黑赛中,唐秋便将瞳孔的颜色换成了蓝色。
他学着见到的样子向元黎撒娇。
……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本性难移。
他始终无法将自己变成艾尔斯,尤其是在独自面对艾尔斯的时候,他一时间没有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却本能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在唐家的家族理念中,元黎那样的alpha,就是配不上唐家。
除非她能继承元家。
唐秋觉得自己没有错,他看不上眼的是元黎现在的身份,等元黎真正与自己在一起了,他就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将元黎扶上元家的家主之位,一个领养的傢伙又算得了什么。
等元黎继承了元家,不就够和自己般配了吗?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他能做到,家世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艾尔斯也能做到。
那双琉璃瞳在他说出那句话后,目光仿佛实质性地在说: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会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唐秋心尖勐地一颤,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他的脑内炸开,他不害怕感染者,他不怕死,因为他有兄弟姐妹做后盾,不用忧心任何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
可一想到艾尔斯有可能把今天的话告诉元黎……
他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不信艾尔斯拿到自己这么大的把柄不会向元黎告状。
艾尔斯肯定也喜欢元黎。
有谁会对自己的情敌心慈手软吗?
艾尔斯是元黎的青梅竹马。
十几年的相伴。
比起没认识几年的自己,自己的劣势实在是太大了。
元黎会相信谁,唐秋不敢赌。
可是万一艾尔斯没有说呢?他这样是不是就算是白担心了?
万分纠结之下,他仰望着那扇亮着微弱光芒的阳台门。
盼望着里面的人突然打开阳台门,这样,她就能看到自己了。
他几乎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阳台门没有打开。
直到腿开始有些僵直,唐秋这才下定决心,向元黎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你楼下]
[开门]
没有回应。
在忙吗?
唐秋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苦涩的情绪在心口蔓延,他感到很不是滋味,咬着后槽牙,再一次发了消息:
[看到了回我一下]
依然没有回应。
到底是在做什么?
换成平时,唐秋早就扭头走人了,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不走,只是憋着一口气编辑着手中的消息, [在忙吗在忙吗? ][有事情找你][快点看消息啊! ]……[看消息! ] ,直到鼻尖多了一点冰凉,唐秋才怔怔地抬起头。
下雨了。
……距离第一条消息发送,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他忍不住想跪下,也真的跪下了,双腿没有一点力气,雨水一点一点将他拢在自己冰凉潮湿的怀抱中。
他想打电话,可手一抖,光脑蓦地关机了。
唐秋静静看着手中的光脑脱落在地。
那一刻,他甚至想跪下磕头,求求她打开阳台门,看看自己。
他不该说那样的话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好后悔,他真的,好后悔。
好后悔好后悔。
突然,阳台门,真的开了。
一颗脑袋带着暖色的柔光,从阳台上探了出来。
雨滴落在了手腕间也没感觉,只是温柔坚定地看向他。
温声问道:「谁欺负你啦?」
***
「我还以为……」
「你不会理我了。」
第99章
他到底想在地上坐多久?
这是我现在最大的疑惑。
我微微眯起眼睛, 遥远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
这才恍惚有一种自己在外星球的感觉。
每个星球的自转周期都不一样。
这颗小小的卫星就只需要20个小时就能转上一圈。
所以它的白天也就来的更快。
天都要亮了。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下去的好处和坏处。
最终是好处战胜了坏处。
糖球这小子还挺心机的。
专门站在了我房前。
那位教官虽然已经很久没露面了,但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出来管管的,尽管我不知道他那么忙,为什么涉及到我的事情就能在办公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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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页
但被管的话处理起来就很麻烦。
唔,说起来,这位图兰斯特教官,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姬停也好像刚刚发了条什么消息,是关于图兰斯特的?
我拖着疲惫——并不——劳作了一夜的身子,拢住身上的白衬衫,左手扶着墙,右手繫着纽扣,慢悠悠地耷拉着拖鞋从二楼走了下来。
楼道的拐角处装了个復古小资的暖色油灯。
烛火安安稳稳地在灯罩中燃烧着。
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被拉的长而细, 染上了深棕色。
「你到底怎么了,糖球?」
楼道的尽头是一条长不见底的走廊。
我把人拉了进来。
瘦弱的紫发正太,真的很轻。
没怎么用力就拉住了。
……
唐秋看着面前的少女,柔顺蓬松的黑长髮被捋到了身前,勾勒出明显带着婴儿肥的白嫩面庞,唇角边淡淡的小痣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颤动着,无意中挑逗着人心。
黑而大的双眼,浓密的眼睫。
宛如一个精緻的洋娃娃。
但又无比灵动。
或许他真的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 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可是……
「元黎,我不是蓝眼睛,我原本的眼睛就是黑的,」唐秋瘫坐在墙角灯光下,静静地将目光投向天空,而后缓缓看向我, 「我的眼睛,是黑的。」
这样的爱情,是不健康的。
唐秋微微挑起女孩耳畔边的长髮,白皙的脖颈下,是斑斑红点。
昭示着方才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即使经由雨水沖刷,她的身上,依然萦绕不散着陌生的玫瑰花香。
他啊,又纠结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之间距离特别遥远,」唐秋道,「你明明就在我的身旁,但我怎么也看不清你,你的身上就像裹了一层浓雾般,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都是虚假的。」
我:「?」
话题跳跃是不是太快了?
***
你们男人啊,要真让你们琢磨透了,你们也就没有兴趣了。
***
看着女孩茫然的目光,唐秋扯了扯嘴角,然后被蜿蜒向下的雨水呛了一口,他用力擦了擦嘴角,却一不小心擦到了牙齿,牙齿将手腕处的皮肤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雨水一起滴落了下来。
他「嘶」了一声,女孩蹙起眉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片创口贴,将其牢牢固定在了他的伤口上,她十分疑惑道:「你怎么了啊?为什么要咬自己?」
「你还关心我,你还会关心我……」
「我哪里不关心你了?我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你吗?」
少女海藻般的长髮散落在肩膀上。
蓬松,柔软,像天边的云。
「那,」唐秋用力咳嗽了一声,随后便顺着她的力道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衬衫,勐地将人抵在墙上,「为什么… …」
「你明明说,你是第一次,但这些都是什么?」
「什么为什么?」元黎抬起眼,平视着他,「唐秋,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你这样喜怒无常,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唐秋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头脑——
「什么为什么?那你告诉我,你这里是什么?」
他紧紧抓着她的衬衫领口,质问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垂下眼眸,哦吼,被发现了。
虽然本来也没想瞒,但大家都是队友,被发现了多尴尬啊。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我咬着下唇,颤抖着看向他,「抱歉,既然你发现了……」
「那之前的约定,很抱歉,你就当作没有看过吧。」
「我就不耽误你的二十岁了。」
手中传来的纤细颤抖,让唐秋的心也跟着一块碎了,他几乎要站不稳了,摇摇欲坠地看向她,对方躲避着他的视线,甚至有试图要挣脱的意思。
「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还不明白吗?你还不明白吗?」我抓住了他领口,愤怒地揪住了他,「我哥哥才是现任元家的掌权人,而我,只是被养子压制之下艰苦求生的傀儡,养着我,不过是为了元家的门面和元淮名声而已,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这样啊,但我又能怎么办啊?」
「唐秋,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屮了,眼泪真的流下来了。
眼泪如水倾注而下,我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艾尔斯和皇太子是我唯一的底牌了,我不能失去他们,唐秋,你知道吗?」我闭上眼,「你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而我……抱歉,是我失态了。」
我转身便要离开。
「元黎!」唐秋惊慌失措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过的这么艰难,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
「唐家不比公爵家差。」
唐秋抱住了我,生怕我离开一样,恨不得将我揉进身体里。死死的,用力的,尽全力的,抱住了我。
「艾尔斯能做到的,唐家也能做到!」唐秋努力将眼里的泪水逼退,声音沙哑道,「他给了你什么?钱吗?我有很多,我都可以给你,你缺钱可以找我要啊。你想要孩子吗?我给你生,我家人要是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先生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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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页
——虽然但是,钱可以,孩子就算了吧! Σ (っ° Д °;)っ
我含着泪,转过身,「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爱情沾染上世俗的尘埃……」
「1000万够吗?」
唐秋低头开始翻自己的光脑。
「滴——」
「星际钱包到帐:1000万星币。」
我:「其实我觉得……」
「不够吗?」唐秋拧着眉看向我,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我能花这么多钱,但很快就放弃了思考,「你这么好看,养你看起来确实很费钱的样子… …」
「滴——」
「星际钱包到帐:一亿星币。」
我说不出话来了。
唐秋:「这些钱你先花着,我每个月给你打三个亿,不够的话你和我说,我再给你加一个亿,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可以贷款养你的,星际银行给了唐家不少借款额度。」
靠不是,这谁能不心动啊啊啊!
谁会嫌钱多呢? !
「滴——」
「星际钱包到帐:十亿星币。」
唐秋没有动手,他愣了一下。
我也愣了。
身后传来一段脚步声,艾尔斯笑着看向我:「阿黎,缺钱怎么不和我说?」
原来这里最穷的居然是我! ! !
「抱歉,打扰到你们聊天了,但刚才听了一半,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艾尔斯从上而下俯瞰着所有人,不屑道,「唐家未免也太小看公爵家了吧?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话毕,艾尔斯就真的像是路过了一样,站起身,带着一身红点点,重新走回到了房间门口,直到进入房门了,又退出了半步,露出了一只海蓝琉璃瞳,明事理道:
「阿黎,这么晚了,快回来睡觉吧?」
然后才施施然走进房门。
我悲伤地与唐秋对视:「……抱歉,唐秋,我没有办法。」
「我知道,是我无能,」唐秋咬着牙,恨恨道,「难怪我家里人总说爱情需要足够的金钱,没有物质的爱情,一定会以悲剧收场,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今日方知,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
「元黎,你等着我,唐家的资源不比公爵家差哪里。」
「他只是占了独子身份的便宜。」
「我会赚更多的钱,今日,是我的耻辱。」
***
「艾尔斯,你这样做可真是把糖球刺激坏了,」回到房间里,我懒洋洋地枕着艾尔斯的柔软的肚子逛着星网的超高网速,随便他梳理我的长髮,偶尔张张嘴,接住他投餵的零嘴。
「要说谁最不在乎自己家族的荣耀,」我粲然一笑,「你不排个第一我可不认。」
「想要追求我们阿黎,还想要名分……」艾尔斯垂眸与我对视一眼,嘴角擒着餍足后的白色不明液体,如此笑着,「没有钱的话,我可不认输。 」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况,难道不是更合你意吗?大坏蛋。」
我蹭了蹭他的鼻子,举起一根手指,「现在我们是同谋,我们狼狈为奸,是我们真坏~」
事实证明,好孩子果然不能和坏孩子一起玩。
再乖的孩子,和坏孩子混在一起,总是容易被带歪。
瞧,曾经那么乖的孩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
与此同时,教师办公室内。
图兰斯特浅笑着呷了一口手边的茶,将另一杯茶推向面前戴着军帽的军官:
「上将,远道而来,不来一杯茶吗?」
姬停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动眼前的茶水,而是看了眼手腕处的时间,随后才将视线重新放在了这位图兰斯特教官的身上。
暗金色的视线和深蓝的视线。
谁也不让谁。
气氛凝滞了半晌。
「我一直想问,」姬停也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的皮囊是从哪里找来的?」
「和那位那样像,你是怕别人认不出来吗?」
「……」
第100章
「一会儿见, 艾尔斯。」
我打着哈欠,打开房门,送艾尔斯离开我的房间,毕竟明天就是复赛了,一起走出旅馆传出去怪不好听的,所以艾尔斯便主动提出:
「我先出去吧?」
我抓着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耕耘了一夜的玫瑰精神抖擞比我这个alpha还要干脆利落地穿好了白衬衫白西裤,最后还有空和我索吻。
「鼓励吻。」
这让我不禁发出疑问:我是alpha还是你是alpha?
omega的体力是不是有点可怕了!
他脖子和露出的手腕骨上的红点是不能作假的。
细细密密,带着青青紫紫的伤痕。
一个柔弱的omega机甲师,从哪里搞来这么多伤痕,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总不能大半夜自己去单刷地狱级的白寒星副本。
由此完美证明了被[哔哔哔—— ]的是他不是我。
那为什么筋疲力尽的反而是我……!
我的精力呢?都去哪里了!
被你吃了吗!
抓紧了手里的被子,一想到今天要参加的复赛在白寒星, 我就捨不得放弃手中温暖的被子,也不是怕冷,但就像人看到沙漠会想喝水一样, 我一想到白寒星那漫无天日的白色就有一种淡淡的忧桑。
把被子披在了头上,我懒洋洋地挪动着身体,将整个人都摊在了艾尔斯的肩膀上, omega瘦弱的肩膀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明明已经很吃力了,却依然笑着把我带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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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页
从房间到客厅再到玄关,这一段距离,与其说是我送艾尔斯离开,不如说是艾尔斯驮着我离开,直到房门开启,艾尔斯才将我扶正靠墙,我睁开眼,将被子从脑袋上拿了下来,盯着艾尔斯扑闪扑闪的眼睫,终于在他的右脸处印下一个吻。
一触即离。
「再……再来一个,」艾尔斯微微喘着气,面颊扑上了层层火烧云,这是,情///动了,我笑了笑,游刃有余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唇瓣依然留着昨夜的痕迹,樱桃红的唇瓣被咬破了。
吻上去嘴里便多了一股铁锈味。
艾尔斯的肺活量比他的体力更像omega。
五分钟后,他狼狈地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埋进了天蓝色的毯子中。
「我走了……」艾尔斯闷闷道。
「一会儿见,艾尔斯。」
我笑着挥了挥手。
艾尔斯不舍地在我肩膀上多赖了一会儿,磨磨唧唧地从毛茸茸中抬起头来,挺翘的鼻尖微红,带着一根来源不明的白色鹅绒,房门的空隙被打开,他扭扭捏捏地直起身,但在走到门外的那一刻,他就变回了那只小孔雀。
仅仅只回了一次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的还很快,怕极了我似的。
这家酒店很不上道,床头柜里只有保险,没有事后烟,我下意识地咬住了后槽牙,觉得这里缺了些什么东西,翻遍全身,找出了一根棒棒糖。
?
这是哪来的?
我掂量着手里带着菠萝口味标识的棒棒糖,白色的小木棍,花里胡哨有些劣质的塑料外壳,上面用红色的大写字体标註了价格:
1星币。
有些类似从前见过的五毛钱小卖部棒棒糖。
这种棒棒糖,在我看来已经将近绝版了。
我会经过的帝都星商店里,从来不售卖这种糖果。
最便宜的也是10星币一小颗的薄荷糖。
又苦又凉,只是为了提神。
有上班族会在熬夜后买上一小颗,搭配上咖啡。
是猝死套餐。
我好奇买过一次,就没再买了。
这也是我买过的最便宜的糖果。
但又并非完全没有见过我手里的这种糖果。
……
曾经在酒吧里撩过的一个公交车(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公交车,还没被抹布)在喝酒的时候,嘴里就叼着这样一颗棒棒糖。
手里是一模一样的塑料纸壳。
我抓着刚刚才买的薄荷糖,在他的面前摊开手,那时年少轻狂,年轻气盛,有美o不撩的夜晚实在是寂寞,「我的糖比较贵,要不要我们换一换?」
听到我的撩拨,公交车咽下口中的劣质鸡尾酒,虚虚看向我,他已经醉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啊……我这么难得的快乐,你也要夺走吗?」
酒吧公交车的口中,这种甜美的糖果是难得的奢侈品,他只有在夜里休息的时候,才能品尝到这样的慰藉。
——是下城区,最廉价,最触手可及的快乐了。
那里,一颗这样的糖果大概就能换一次[哔哔哔—— ] 。
我问他,「你换了几颗?」
他笑了起来,髮丝遮住了他的眉眼:「一次也没有,这是我最后的钱了,我的第一次,你要不要? 100颗糖一次,随便你玩,好不好?」
「真的是第一次吗?」
「你来试试就知道了。」
那次很带劲,所以我记得与他的对话。
尽管没有记住他的长相。
……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其实还是买过这种糖的。
但绝对不是实物啊!
我沉思了片刻,还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颗糖,我不会买这么劣质的糖果,也不记得有人往我的口袋里塞过糖,更想不到有谁会给我塞糖,毕竟,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烟更胜过糖,即使是劣质烟,也比优质糖果更吸引我的注意力。
……再加上,我身边并没有什么人会买这么廉价的糖果来讨我欢心。
几乎全是非富即贵的傢伙。
排除联盟军校的人,他们穷的连衬衫都买不起了。
哪里来的钱给我买糖果?
即使只是1星币。
其余认识的傢伙们,就算会往我的口袋里塞东西,也只会塞香菸。
菠萝味的香菸,多好的东西啊。
还是硬通货呢。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离开的太匆忙,又不是很想穿那些连吊牌都没摘下的新衣服,摘吊牌也是很麻烦的啊……我能穿的衣服没几件,一件外套穿了两天,见姬停也的时候穿的是这件外套,只换了内里的衬衫,今天又继续接着穿。
总不能是打黑赛的时候有人隔着机甲都能对我一见钟情,趁我不注意偷偷塞的吧……?别开玩笑了,那群社会垃圾,一靠近我我就知道了,偷偷地塞我口袋里?不太可能。
那会是谁?既知道我喜欢菠萝的味道,又不想让我抽菸?
我扯开棒棒糖的包装带,将它塞进了嘴里,菠萝香精的甜味便在口腔里瀰漫开来,白色的小木棍随着我咀嚼的动作运动着,我含着它,关上了房门,收敛视线,看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转而打开了玄关处的另一扇门——
「赛拉杜斯。」
迎接我的一片瀰漫的水汽。
卫生间里是茫茫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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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页
只隐约能听到里面细微的喘息,证明还有生物的存在。
我咯吱咯吱嚼着嘴里的棒棒糖,没有关门,将里面的水汽引出卫生间,这才不至于两眼完全抓瞎,「你很冷吗?赛拉杜斯?」
雾气略微散了散,我环顾了下四周。
那条几乎被我遗忘了的人鱼,正闭着眼,瘫软在了浴缸中,白色长髮落在地面上,被浴缸中溢出的水冲击得像是流动的白色瀑布,肥皂早已经融入水中,泡沫却还未洗净,满满一个浴缸的白色泡泡将人鱼淹没了泡沫的海洋里。
我抬眼看去,水龙头没有关,温热的水不断地从浴缸里流出。
——浴室水汽的来源。
人鱼需要氧气吗?
会因为缺氧而死吗?
我小心靠近了祂,关掉了水龙头,皱着眉观察了下这条半死不活鱼。
思考着要不要趁着鱼肉还新鲜把祂先片了。
但雾气散去后,赛拉杜斯却像是要清醒过来了一样,眼皮动了动,可又没有睁开,我耐着性子托着下巴等了十分钟,看到祂的眼皮在不断挣扎,却始终未曾睁开。
「……」我看着祂,抬起手,然后,「啪!」
甩了祂一个巴掌,黑色的皮肤表面瞬间多了一个掌印。
红的发紫,发黑,由此可见,下手者的用力程度。
「啊!」
赛拉杜斯惊叫一声,恍若从噩梦中甦醒,水花哗啦溅起,带着泡沫一同流入下水道,怔怔地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你你没死啊……!」
我:「?」
「停,」我立刻捂住了那张不吉利的嘴,「我马上要考试了,别搞我心态!」
赛拉杜斯一脸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刚刚在做噩梦,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了,一直梦到你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死了……」
我:「??????????」
不是,这是什么《先行预告》吗!
***
等我全部整理好,打着哈欠下了楼,看到大部队小跑过去,就看到图兰斯特教官以及某位牛逼哄哄的姬停也上将竟然一起走出了办公楼。
我:「?你们很熟吗???」
但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 ? ?
熟就熟,不熟就不熟啊!
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
昨夜。
「但也只仿的了皮,仿不了里,否则,她早该认出来了。」
「尽管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请不要妨碍公务。」
第101章
与之前每所军校自己承包飞船不同。
这次, 星际短快航班被十六所军校一起包了。
但每所军校只能带上一名教官和正选五名队员。
——校联赛举办方自己也知道白寒星的危险性。
——那群老傢伙,可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图兰斯特理所当然地和我们一起上了飞船。
「元黎,你在这里啊!你说, 联盟军校的教官就是那个男人吗……?」
赫尔曼比我来的还要晚,匆匆忙忙踩着点过来,一上飞船就惊地停住了脚步,想去戳戳唐秋,被唐秋的眼神吓跑,又蹑手蹑脚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几乎粘在了姬停也身上,自以为小声地用手做遮掩状,努起嘴问道。
他的观察力很不错,虽然没和联盟军校的教官见过几次, 但也记住了联盟军校先前教官的模样,一个沧桑的中年男人,满脸棕黑色乱糟糟的大鬍子, 看起来非常落魄,两只袜子经常不能凑一对,而姬停也的形象则和那位教官完全相反。
黑色的制服帽檐下是冰冷平静的暗金色湖泊。
蜂腰猿背, 鹤势螂形,腰间的腰带完美地体现了这一点。
胸前金色的太平花更是闪瞎众人的眼睛。
上将实在是太给联盟军校面子了。
… …
我一上飞船就被冻的差点没直接栽倒在地。
飞船内的温度和卫12374的气候是两个极端, 不知道是哪个砖家提出如果要进入极端环境,最好建立一个过渡区域,于是,这艘飞船便成为了「过渡区域」——室外是温暖如春的26°, 飞船的船舱内则已经是-12°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不是魔法攻击,只是单纯的冷。
像是在冰箱里。
性别转化剂的后遗症虽然平时已经看不出了,体力也将近完全恢復了,力量回归峰值,但一旦遇到极端情况,我这状态糟糕的身体就有点遭不住了,从前一晚上大战三百回合都不带喘的,现在刚进飞船就有些受不了了。
寒意是从骨头深处冒出的。怎么形容这股彻骨的寒冷呢……?就像是上辈子身为普通女生,冬天被窝里怎么也捂不热的脚。
omega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在赫尔曼进来之前,艾尔斯就已经在飞船内等候了,剪裁良好的白色西装内只穿了件黑色薄毛衣,和一条作战用的黑裤子,看到他的同时,我放下了内心的问题,呵呵,大概omega之间也存在着差异性吧。
能调节温度的设备都在作战服上面。
装备都被运到飞船上了。
多年来,并没有人研究方便携带的便捷气温调节器。
原因很简单。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是中等以上的阶层来说,尤其是居住在四季如春的帝都星的人来说,一年只需要一个季节,春天的衣服就好了,更不会在衣服上浪费宝贵的调温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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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页
而对于下城区的人而言……
他们也买不起昂贵的气温调节器。
也许有商机,也曾经有人瞄准了下城区的市场,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一些东西不管卖的多么便宜,下城区的人们连居住环境都是一个问题,连冰箱都买不起,大部分星球又都安装了群体性的气温调节器,更不可能将星币浪费在便捷气温调节器上了。
所以,科学家们就心安理得地放弃了研究便捷气温调控装置。
只有研究作战服的科学家会多花些心思。
上船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临时从白寒星的商店里淘到了几件厚衣服,套了三件毛衣,两件秋衣,腿上套了两条毛裤,外面是号称超保暖的高科技裤,最后觉得还不够保险,又包了一层保鲜膜在身上。
都这样了!我居然还是差点被冷晕!
对不起,我给alpha丢脸了。
冷,好冷,真的好冷。
我冷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艾尔斯看我冷成这样,连忙走过来扶住了我,我眯着眼睛想冬眠,他想关心我,但抬头看了看,四周都是人,养成的习惯让他的关心之语止于喉间。
他很想说些什么,又反覆咽了下去。
「我没事,艾尔斯,」我揉了揉鼻子,「等会儿我装备到了就行。」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冷了……」
「不知道欸。」
我吐了吐舌头,总不能把我因为喝醉酒结果惨遭我哥暗算被囚禁在房间里还被打了性别转换药剂的事情告诉艾尔斯吧!我,也是,有尊严的!
……不是,舌头怎么会有种被冻住的感觉! ! !
惊恐.jpg
我才刚伸出去吧!
白寒星几度来着?
好像是-30°?
最低几度?
绝对零度。
谢谢,被冻死的很安详。
希望作战服给力。
艾尔斯瞥了眼人群,虽然感到很不自在,但对心上人的关心战胜了他的羞///耻心,他迟疑了一下,靠近了我的耳畔,「阿黎,我们去那里吧。」他指了指一个角落,在大部分人视线的死角,「你挡住我,我帮你取暖。」
我感动的快要哭了:「艾尔斯,你,呜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真想去他口腔里取暖。
暖乎乎软绵绵的omega!
这个世界没有omega该怎么运转啊?
强撑罢了。
「艾尔斯,你靠里面点,我摸不到了,」我撒着娇,将人压在了墙上,我个子比艾尔斯矮太多了,挡不住人,他只能委曲求全地半蹲着。
早上刚刚洗过的头髮还带着清晨的湿意,在寒冷的空间内,化作坚冰,却又因为本身的温度,再次化作水。
羊绒的毛衣的质感是极其柔软的。
导热性也非常不错。
omega的身体柔弱无骨,靠的近了,手从他的衣角里探上去,暖意立刻便从十指连接到了五脏六腑,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水里,穿再多的衣服也不如omega自带的温度来的舒服。
「~!」
艾尔斯别过脸,低头咬住了我肩膀上的衣服:
「……这么多人在,你别太过分。」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禽……咦,」我脸色一变,「怎么感觉有点烫手?隔着层衣服还烫手……?」我喃喃地自语,当机立断扒拉开那层衣服,触及到他皮肤的那刻,我险些没叫出声,用气音像是烧开的开水疯狂嚷嚷,「 [哔哔哔—— ] !艾尔斯,你的易感期[哔哔哔—— ]来了吗!」
艾尔斯被我摸得也是一个激灵,「你,你手怎么这么冷!」
「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
「应该没有……?」
看着他踌躇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白寒星那样冷了。
再火热的温泉也暖不动我这颗冷酷的心。
虽然为了安全起见,校联赛斥资给所有相关成员都移植了相关的急救医疗知识,只要不是直接噶了,基本都有被救回来的可能性,但是,你跟我说,最重要的复赛,最重要的天才辅助机甲师易感期[哔哔哔—— ]来了?这真是[哔哔哔—— ]的[哔哔哔—— ]太[哔哔哔—— ][哔哔哔—— ]了啊!
「你上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我伸出手,本着关怀队友,关心比赛结果的心,我贡献出了自己的左手,试着向上探了探,感受了一下温度,「我有印象是七个月前?」
omega的易感期和alpha的易感期一样,不外界的刺激下,就和大姨妈一样准时,大概率是每六个月,也就是半年来一次,艾尔斯上次易感期是七个月,那这半年应该已经来过一次了,可这最近两三个月我似乎没有见过艾尔斯易感期的到来。
「应该有来过,但不是很痛苦,那次在病床上解决了……」艾尔斯思考着回答,「大概就是那次?」
「大概?」我觉得自己的眉头这几天皱的次数有些多,如果我提前长皱纹了,一定是从眉头上长出来的,愁死我了。
艾尔斯犹犹豫豫地回答:「我不是很确定。」
「我觉得你现在大概是易感期到了。」我托着下巴,看着他有些颤动的海蓝琉璃瞳,认真道,「所以。」
「所以……」
他咽了咽口水,而我露出了恶魔的笑容。
「所以,」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抑制剂,笑眯眯道,「来一针吧,艾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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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斯:「!」
那种东西是怎么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啊!
「不……我不太……」
他试图躲避着四处乱舞的针头,但退无可退,只能向下滑动。
好可怜一只小孔雀。
我知道我知道,艾尔斯很怕打针。
从小就怕打针。
他怕打针就像是被刻在了dna里。
一看到针腿就软。
但……
我眨了眨圆熘熘的眼睛:「艾尔斯,真的不可以吗?」
谁都不能阻止我拿冠军!
艾尔斯:「……真的……不……」
我:「qwq」
艾尔斯:「……」
他又动摇了。
我趁热打铁,再接再厉,抓住针头上的保护罩就要给艾尔斯来一针,针头穿过了毛衣,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胳膊,眼见事情马上,马上,马上就能成功了——
「元黎,你在这里啊!你说,联盟军校的教官就是那个男人吗……?」
艾尔斯反应过来,拖着红温的身体跌跌撞撞地逃离了我的魔爪:「阿黎,我先去换作战服了!剩下的等下再打吧!」
啊,不是,哪里有打针打一半跑了的? ? ?
***
在周围的吵闹声中,飞船缓缓驶向那颗白色的星球。
复赛伴随着风声雪声,开启了。
第102章
冷, 冷冷冷冷,好冷,冷死了, 冷爆了, 冷冷冷冷冷死我了, 冷……冷……冷……我还是低估了白寒星的天气。飞船在一片空地降落, 在飞船内部适应良好的作战服在面对白寒星的冷空气时, 穿了就像没穿一样……
而目的地据检测结果表示, 竟然已经是这颗星球上目前最温暖的地方了。
听到这个结果, 我麻木地打开光脑上显示的温度:
-60°。
……地球上,南极和北极的最低温度也不过-70°。
这地方,不是人能待的。
我把作战服的气温调节器调到了能动用的最高温度,40°, 在接触到那片白茫茫的同色天地的那刻,只觉得有种奇特的感受,身体内部是沸腾的, 皮肤却是冰冷的,冰火二重天,除却发烧和易感期, 我几乎没有能比较的对象了。
比发烧的感觉更加极端。外面是极端的冷,里面是极端的热。非人的体验让我在即将踏出飞船的那剎那,果断转身跑回飞船船舱内。
——调节器遥控装置在飞船内啊!
40°真的要烧起来了!
帝国军校房间的隔壁是联盟军校,我回到飞船船舱,恰好看见姬停也领着路斯言猴子一行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姬停也停了下来。
「哎呦!疼疼疼——」正紧随在后方和猴子说说笑笑的路斯言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姬停也的后背上,揉着额头郁闷问道,「上将,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一扭头看是我,立刻就露出了笑脸:「是元黎你啊!我说怎么停下来了,你怎么了又回来了?怎么表情还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我:d
我:「……你是不是也开了40°?」
路斯言:「是啊,外面那么冷,不开40°还怎么活啊?」
我:「。」
我挪了挪脚步,微笑着露出了身侧的空地,「你请。」
一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快快快温度调节器主控按钮在哪里!」感到事情有诈但想不明白事情哪里有诈此时终于知道哪里有诈了的倒霉蛋路斯言完美復刻了我的反应……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
「温度调节器!给我温度调节器!」
「谁最后一个拿的温度调节器啊!」
「救命啊啊啊!」
是一整支联盟军校队伍中人都嗷嗷叫地復刻了我刚才的反应。
哼哼,我就知道。
我从容不迫地抓了瓶营养液,然后余光无意中看到了身边的上将,我拿着营养液的手停了一下……他连碰都没碰温度调节器一下,冰冷的双眼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抬起了皮靴,向着风雪之外走去。
黑色的短披风上,金色的流苏随风雪飒飒摆动。
要不是我胆子大,这瓶营养液高低得被我丢出去!我抱着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营养液,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出口呢,那声音便又传来——
「27°。」
声音不大,正好够我与身边的几人听到。
他没有波澜地说道:「太过急功近利,和……娇生惯养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他好像多看了我一眼,我: =.=有被冒犯到啊姬停也上将。
路斯言还跟着在一旁拍着手掌,丝毫没有感到自己被冒犯了:
「哦哦!这我知道!现如今人们能接受的最高温度就是27°了!」
「我们这就调27°!」
说着就美滋滋地调起了身上的温度调节器,调到一半,后知后觉地看向我身上显示着的27°……突然瞪大了眼睛:「对了!你,你你,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我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啊。」
路斯言:「???」
周围的其余队伍:「?」
他们刚刚聋了吗?
陆陆续续有其他队伍的人走了出来,看到联盟军校的人都在调身上的温度调节器,虽然不解,但也有样学样把身上的40°调到了27°。
所有的队伍都被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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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却不怎么急了。
[p:联邦军校的教官的脑子不太好。 ]
[p:现在还不让我们出去]
[p:说是要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p :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
联邦军校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最右侧,大概率是内部串了消息,尽管对外说是柏诽怀孕了,但再怎么说也是帝国皇室未来的血脉,他们的教官怕裴因皇太子再搞事情,愣是梗着脖子将一整支队伍都关在了房间里。
好有先见之明的决定!
那个神小鬼的药效太好了,裴因肚子上的腹肌现在已经差不多消失了,上次他非要抱我,我顺手试探了一把,是软的,还有点细微的弧度,这可不太妙。
好吧,其实是我还不太能接受居然有一个alpha怀了我的孩子!
天吶!那么大只,那么酷拽炫的皇太子,怀了我的孩子!肚子还大起来了!
实在是有点,辣眼睛。
嫌弃.jpg
但我可不是会冷暴力怀孕的老婆的坏女人,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一夜情,就算他怀孩子的样子很丑,这孩子生出来也不挂我名,可我依旧做好了身为一个细胞提供体的本职工作——
不添麻烦,不偷偷使坏让他流产。
夭寿了,像我这么好的女人哪里找啊?
我哒哒就在键盘上敲了一通:
[lily:你安心养胎]
[lily:外面的环境对孩子不太好,你就别出来了]
[p:我想吃橘子]
[lily:……没钱。 ]
[lily:(附上额度:0的星际钱包网图)]
皇宫能缺皇太子几个桃子?
他不会自己上网买吗?
休想趁机坑我钱!
[p:(转帐)]
我点开:
[滴——]
[星际钱包到帐:50000星币]
成……成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勉为其难地打开星际网络购物城的线上界面,先给自己挑了几个昂贵的水果,花了四万九千星币,看着最后剩下的一千星币,我随手点开廉价购,随便点开了一家店,用一千星币买了一麻袋桃子。
一麻袋,总够裴因吃了吧?
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将订单号发给裴因:
[lily:注意查收。 ]
[p:要不然我把这届冠军让给你? ]
[lily:?你看不起我? ]
[p:我不需要冠军]
我扯了扯嘴角:
[lily:你只想要孩子ta妈是吧? ]
[p:……我好歹是个孕夫,孩子妈说脏话对孩子不太好吧? ]
[lily:……]
说脏话不太好……?
好像是不太好。
[lily:(撤回一条消息)]
[lily:(撤回一条消息)]
[lily:(撤回一条消息)]
[lily:(已下线)]
抱歉,我渣人也是渣的明明白白绝不背黑锅的。
事业可比男人重要多了。
帝国军校不走寻常路,据说图兰斯特家族有勘察地形的天赋,出了飞船就带上了艾尔斯和赫尔曼往提前预定好的地方去安营扎寨了,留下我和唐秋搬运剩下的行囊和干粮。
唐秋在飞船外等着我,他的衣服上的温度是…… 29° ,我嘆了口气,知道了,糖球比我还早出门的多,身上的温度也并不像我一样调的那样极端,所以没有火烧屁股回飞船,也没有听到姬停也在说什么。
「糖球,低头。」
我垂下眸子,从口袋里拿出温度调节器。
我并不想再吃一遍温度的苦了。
唐秋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我皱着眉重复了一遍,抓住了他透明的头盔,「唐秋,低头。」
唐秋这才怏怏地低下头——
「……我还以为,你不能和我讲话了呢。」
「?」
「电视剧上不是经常有出现吗?」
唐秋抬起头,「啪嗒,」我们两的头盔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头盔就像是缩小版的太空人头盔,不大,却依然和空气有些距离,所以并不疼。
这细小的一声,很快便淹没在了风雪中。
他的嘴张了又张,脸几乎要憋红了。
「好了我懂了,」我笑眯眯地将人的脑袋强硬掰下,「低头,我给你调温度, 29°马上就要39°了,你脸不热红谁脸红?」
「不是……」
「不是什么?」
我偏了偏脑袋,唐秋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你明明不能接近我了却还是因为情不自禁靠近我!」
「公爵家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我,沉默了。
几秒后,我挣扎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我眨了眨眼,我的泪失禁体质是千载难逢的超高共情体,尽管匹配了我这样冷漠无情的灵魂,但我得了一看到别人掉眼泪,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框框往下掉的毛病——
「你你你你别哭啊!」
「我也不想哭啊!」
靠,隔着头盔擦不了眼睛。
摘下头盔我的眼泪立刻被冻成冰锥。
世上怎会有这种选择题。
而这件事的后遗症是,好不容易死了一点点心的糖球,在整理好情绪后,看我的眼神又变了,这其中的情绪很复杂,细品大概就是,怜悯,悲伤,痛苦,不舍,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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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抬起又放下的手。
风雪之中,我们拉着一辆雪橇,向着营地前进,风雪是我们的电影帷幕,拉长的影子和走一步便被风雪掩盖的脚印是被摁下了放慢键的进度条。
暴风雪,好像就要来了。
希望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
「元黎,你要是被强迫的你就眨眨眼!」
……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不敢眨眼0。 o
第103章
唿出的空气在空气中会变成白雾。
我坐在营地的台阶上,摘下头盔,用力甩了甩脑袋,把冻的有些懵的脑袋唤醒,手边突然出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喝咖啡吗?」
驼色大衣的衣角在我的眼前划过。
我顺着衣角一路向上看去——
图兰斯特独有的水雾色蓝眸。
黑短髮略微遮住了眼角。
他对着我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手轻轻向前推了推,将咖啡放在了我的面前。
营地内,有专门的大型温度调节器,虽然强度比不上星球用的,只能勉强将温度调整在0°左右,但在营地的时候可以不用穿作战服,而是换上普通的冬季衣服,如围巾大衣类的饰品,不过我嫌换衣服麻烦所以没有换。
而教官类的不用直接进入赛场的闲职人员则不会这样。
他们没有专门定制的作战服,也不会多此一举去找人给自己专门定制一套作战服,后勤部用不着如此,当看到那驼色的大衣衣角的时候我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还是愣了一下。
因为他的大衣里面穿的竟然是一套贴身战斗服。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记得,教官不用陪队员上战场的吧?」我抱着热乎乎的咖啡杯,看着棕色的液体在我的眼前流动,即使是在营地内,这杯咖啡也会很快失去温度,在我的面前缓缓结上一层薄冰,明知如此,可并不怎么想喝这杯咖啡的我只是看着咖啡发呆,没有碰它。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不想。
因为噁心。
不希望因为可惜而就勉强自己喝下这杯咖啡。
冷空气里含薄荷糖的味道实在是太过酸爽,于是我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直面来自生理性的噁心感,我现在的解决方法是,盯着其他地方看,不看正主。
……应该没有人想看到我当场表演一个呕吐三尺吧!
这个环境里吐出来没多久就给你结成冰嘞!
图兰斯特在我面前好像就会突然卸下防备,换上一层温柔的滤镜,眉目从来不是温柔那挂的,却又特意舒展开来,他托着下巴坐在了我的旁边,说道,「是不用,只是以防万一。你也许不清楚,我在军营里的时候,职位是上校。」
「哇哦,好厉害。」人都坐到了我旁边,虽然不喝咖啡,但我还是含住了杯子,含含煳煳没有感情地夸赞着他。
他的面色却有些古怪:「你对我的职位没有什么看法吗?」
我:……?
什么什么看法?是我还不够给人面子吗?说起来最近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是我最近没怎么哄人,开始耍小脾气了吗?
但喝咖啡是绝对不可能喝的。
反正现在不可能的。
我干脆放下咖啡,将话题放在了他最后的问题上,「你一个omega费心竭力用了抑制剂伪装成beta做到这个位置真的很厉害了,我以前认识一个朋友,和你很像,也是用了抑制剂伪装成beta进军营,也是做到了上校的位置,所以我知道你做到上校这个位置要受多少苦难,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你不要想太多,我没有讽刺的意思。」
他的反应却让我更加看不懂了:「你喜欢我做上校吗?」
? ? ?
职位哪有喜欢不喜欢的?我难道还能对一个职位见色起意?拜託,他既不是医生护士,又不是空少!玩职业y我很挑的好吗!
「……抱歉,」他对我微微一笑,很上流阶层的矜贵风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在公共场合,他还是挺注意素质的,没有直接掀衣服的嫌疑,「突然说这些话,吓到你了吧?」
「你慢慢喝,我想起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待会儿见。」
然后他站了起来,面朝着我,缓缓倒退着走进了营地帐篷。
我:「……」
为毛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像谢哥,」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吓得我小心脏差点跳出了嗓子眼,本能地后退了两步,碰到了战斗服冰凉的皮衣,隔着两层薄薄的科技布,我感受到了后背传来的线条感,平滑,纤细,柔软,瘦弱却绷紧的躯干。
我微微抬起头,身后漫无边际的冰雪反射着日光,我被刺了一下,眯了眯眼才缓过来,艾尔斯伸出手,轻轻地遮住了我的眼睛,「阿黎,快闭眼,你这样会得雪盲症的。」
一时间,我的视线全然被遮掩住了。
「这不重要,」我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抬起手,去勾勒那张我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庞,有些郁闷道,「艾尔斯,你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话。」
艾尔斯冷冷道:「像谢哥,你不觉得吗?」
谢晏璟?
「……他很像吗?」我思忖着喃喃,「我倒是不觉得。」
要不是刚才的姿势,我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件事。
「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觉得没人能像他,即使是谢叔叔那样像他,你也从不会把谢叔叔错认成谢哥。」艾尔斯说着,看向我,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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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页
我咽下一大口咖啡。
艾尔斯继续道:「但在我们这些不怎么了解谢哥,只认识谢哥表象的人,就会觉得那傢伙……真像啊。」
「黑短髮,蓝眼睛,竟然会这么像,有些细节也能撞一块……尽管模仿并不到位,像个劣质的低配版,反倒是他这样大众化的气质,我见过好几个类似的。」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只是可惜,那人模仿错了人,也不知道元黎的爱是怎样的浅薄。竟然会想着模仿元黎的老师,而不是模仿最有威胁性的皇太子。
但话又说回来,模仿皇太子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被元黎抛弃了。
我:「……!」
很大众化吗!那傢伙独特的气质居然很大众化吗!
难怪我总觉得那傢伙人山人海(?)的!
***
联邦军校营地处。
「殿下,我帮您拿工具吧……」柏诽的注意力不住地在裴因的腰上徘徊,身为队伍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柏诽当仁不让地准备接手过裴因手上的武器。
裴因侧身而立,细緻地戴上了黑色皮手套,听见柏诽的声音,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联邦军校的制服很衬他的身材。
颇有重量的狙击枪挎在肩头。
alpha锋利的身体线条展露无遗。
即使已经怀孕了,却也不怎么看得出他孕夫的身份,深蓝色的发尾被撩到了耳后,眼眸中不易察觉的温柔只留给了光脑中的人,腹中的孩子似乎仅仅只是连带着沾了那人的光而已。
等到手中的工作做完,他才轻蔑地回答道:「不需要,我和你们这些omega不一样。」
「不需要你帮忙。」
可他能这么说,自己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柏诽顶着裴因让人颇感压力的视线,硬着头皮去拿了另一个沉重的武器背包,努力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得到了模煳消息的教官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却又没有胆子指责皇太子什么,于是只能说道:「柏……皇太子妃啊,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挑这么重的包背啊!尼克斯!」
「……在。」尼克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要让他给皇太子背背包他可乐意了,但要让他帮忙背被皇太子嫌弃的皇太子妃的背包,他是十万个不乐意。
狠狠瞪了柏诽一样,尼克斯接过柏诽手中的背包。
而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去了裴因那里,蛐蛐人。
「欸,老大,你怎么还有这个显示器啊?我记得不是还给那个阴暗小子了吗?」尼克斯靠近了才发现裴因的手上还拿了个小型的光脑。
正在角落处酷酷地翻着。
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他在找元黎的频道。
缺少了班纳特的专业指导。
他有些不太熟练。
他确实把显示屏还给了班纳特,但在比赛前,裴因去找了一次班纳特,毕竟是帝国的皇太子,不至于做出抢人显示屏的没素质的事情,他想要郑重地再借用一次显示屏。
但没想到扑了空。
旅馆属于班纳特的房间空空如也,床单被叠的整齐干净,桌面被清空了,班纳特的桌子上,只放了一块显示屏,还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未卜先知地写着:你拿去用吧,我不需要了,别来找我。
裴因立刻去问了校联赛的负责人。
得知班纳特是主动退赛的。
主动退赛却将显示屏留给了自己?
而不是元黎?
裴因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可班纳特不只是是退赛,去找了班纳特所属军校的教官,才知道班纳特还退了学,没人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
这块显示屏便一直留在了他的手上。
尼克斯比裴因本人还要积极,又已经把自己看成了裴因的小弟,在看到自己面庞出现在显示屏的那一刻,眼睛一亮,便抢在了裴因前面点了暂停。
「老大,是我们欸!这条监控显示着的是我们欸!」
「啊,没了,我的镜头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点!很没眼光欸!」
画面中,正是他们的头顶。
深蓝色的头髮十分好认。
然而,标题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直击联邦军校第一妇夫cut! ]
直播的镜头正播放完,教官喊尼克斯帮忙背背包的进度条。
弹幕更不美妙:
[只有我一个人磕到了吗!皇太子妇夫真的超级甜! ]
[对啊对啊!听说皇太子妃还怀孕了欸! ]
[重复背诵:「不需要,我和你们这些omega不一样~」]
[「不用你帮忙~」]
[皇太子殿下,明明就是在关心怀孕的老婆,却要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吓唬老婆。 ]
[啊啊啊啊啊!半夜滚成蝉蛹! ]
[怎么能,这么甜! ]
[是关心老婆怀孕但浑身上下就嘴最硬的皇太子一枚呀,皇太子妃也好可爱啊,皇太子说不需要了,还要强撑着去拿背包,好坚强,怜爱了呜呜,皇太子,能不能改改你那张嘴啊~ ! ]
[教官都被吓死了哈哈哈哈哈! ]
……
裴因:「……」
尼克斯:「……」
尼克斯:「啊哈哈哈——啊老大我错了老大我错了——啊老大,你快看,下一个直播间就是元黎他们那边的!」
裴因终于放过了他。
[直击帝国军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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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页
[!超级大危机! ]
第104章
早说了白寒星这地方不是人能待的啊!
***
白寒星上有很多崎岖的雪山,和各种丘陵延绵不断。
大大小小的山坡让行走难度难上加难。
我们只能靠在山间的边缘行走。
眼前是一片奇异的盆地状地貌,另一边则在这颗星球上随处可见的深渊,唿啸的风雪从未停止,极光和天际的交界处是一个巨大的龙捲风,正带着白滚滚的雪和强对流在向远处飞驰而去。
从俯视图上看去, 这个星球上时时刻刻都在有无数急流漩涡在消散形成, 最大的漩涡可以从拍摄记录下的照片上查询到, 最远可以追溯至两千年前, 至今未曾消失。
可想而知这颗星球艰苦的环境。
要吃的没吃的, 要喝的没喝的,还好校联赛主办方还剩了一点良心。
补给充足。
……虽然要自己找。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得益于特殊的雪质,地面是蓬松柔软的。
一脚踩下去都不知道会踩出什么东西出来。
复赛的直播早已开始,拍摄的机器随着飞船一同被运送到了白寒星,我搓了搓明明已经穿上了调节好温度的作战服的手臂,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着,咬着后槽牙看着天边计分面板,心里暗骂,怎么这些机器完全不会低温断电。
我觉得自己快要低温断电了。
营地是安全的,但复赛的任务目标却不能在营地里达成,这局抛弃了第一局的得分方式,尽管仍然需要杀虫族异兽得积分,可目标已经有了些许改变。
击杀一只a级异兽或虫族小队能够得到10积分,b级5积分,c级1积分。
但如果找到[能源之心]就能得到1000分, 可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
那能源之心又是什么东西?是这个宇宙中每颗星球运作的中心,经过多年的研究,人类科学技术几乎表明了全部星球中都有这么一颗能源之心,区别只是找到了或者没找到。
以帝都星作为例子,它的能源之心在神殿。
是神明的双目。
发现人鱼的那颗星球上,它的能源之心在海洋最深处。
是塞壬权杖上的宝石。
每颗能源之心都蕴含着极强的能量,身为两片宇宙的交界线,白寒星的作用却只是生产冰雪,于是便早有科学家提出,找到这颗星球的能源之心,将能量用于更重要的地方。
至于失去了能源之心的星球会怎样?
会爆炸还是完全失去生产冰雪的能力呢?
——完全不在上层们考虑的范围内。
先把能源之心找到了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总之只待在营地里是赚不了积分的。
头顶处的积分牌早已开始变动:
第一名——联盟军校/3分。
第二名——帝国军校/0分。
第三名——联邦军校/0分。
……
第十六名,潘多拉军校/0分。
联盟军校的同学们没什么特别突出的能力,但这局被那位姬停也教官带着,也是深谙了笨鸟先飞的道理,我还拉着雪橇悠哉游哉回营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赶下了飞船,吭哧吭哧开始了和虫族异兽的对峙。
有姬停也那样常年在战场前线和异兽虫族作战的上将做临时教官,老天可算给联盟军校开了个小挂。
但就算是龟兔赛跑,我也该动起来了。
我们要赶在暴风雪来之前,完成今日的kpi。
风雪急促地刮在头盔的玻璃屏障上。
特里斯坦作为帝国军校队伍队长,当仁不让的站在了最前面,用身体挡住了部分风雪,但……
太空人样式的头盔不方便行动,只是更节省氧气,换成了更衬脑部形状的半包式机械头盔,只留出了嘴巴和鼻子的操作空间,连接了温度调节器,显得更加小巧实用。
作战服上作用的是昂贵的科技布,自然能少用就少用,所有人身上的作战服无一不是紧身劲装的款式,即使有心想要挡,也是挡不了多少的。
为了轻便,哪怕是这样极端条件下必备的氧气管,所有人的身上也只背了一个。
——今天内就要回去,一个氧气管够三天的量。
from图兰斯特。
「大家还好吗——!」特里斯坦回头大声询问道。
说实话,很不好。
我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和特里斯坦保持一条直线。
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用手挡着风雪。
为了保持平衡感,也为了避免危险事故的发生,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用三根结实扭成一条的粗绳绑在了一起,一个连着一个,作战服上白色的反光条,让所有人都像是被一根竹籤穿刺而过的汤圆糰子。
白茫茫一片风雪中,从前向后看去,帝国军校的队伍排列是这样的,最前面是特里斯坦,后一个是更高大的赫尔曼,然后是射手唐秋以及需要被保护的艾尔斯。
最后才是我。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为了团队利益的最大化。
提出这建议的是图兰斯特。
艾尔斯听到这建议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没好气地反驳道:「在最后的人是最危险的这个道理我们谁不知道?元黎可是我们队伍里最强大的alpha,就算有人要出事,也不该是她,她是我们队伍的底牌,联邦可以失去任何人,但损失一个像元黎这样的alpha,你们谁敢担责?教官你能担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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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页
明明白白的偏袒,但队伍里没有人和他唱反调。
即使是和他最合不来的赫尔曼。
没有人希望第一个被牺牲的是元黎。
但谁也没想到,图兰斯特依然不愿意改变主意:
「这是为了团队利益的最大化。」
「白寒星一程,本就危机重重,队伍里每个人的位置都有可能遭遇危险,遭遇危险的概率几乎没有差别,」图兰斯特说道,「如果元黎是在队伍的中间,同样会因为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而遇到危险,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你有意见吗?元黎?」
我有什么意见?看着不远处飘荡着的监控器,我想,我能有什么意见?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主打的就是一个迎难而上。
顺便装b,嘻嘻。
我特帅气地向着天边的镜头邪魅一笑,还想比个手势,但很快一阵「嘀嘀嘀——」刺耳的警报声让我放弃了想要搞事情的想法。
「怎么了?!」我打开对讲机,以便收听队友的频道。
这样宽阔辽远的天地,除非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唿喊,否则,声音只能消散在空气里而已。
对讲机中,特里斯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一丝电流的噪音波动——
「异兽来了!」
按理说,白寒星说这么可怕的星球,完全不适合生物生长,虫族和异兽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安家,但凡是总有例外,身为交界线的白寒星上的意外就格外多。
虽然至今为止依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有专家推测,是由于白寒星靠近战场,总有那么几只侥倖逃生的虫族异兽流落在这颗星球上。
尽管虫族和异兽的生理构造也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可生物是奇妙的,会自发为适应环境做出一系列改变。
无法顺应环境的都死了,剩下的就是能适应的了。
人类和虫族异兽之间的战争又持续了太久,每个地方的时间流速都是不一样的,一些虫族和异兽便在白寒星上居住了下来,发展成了白寒星上的住民——
不过除了更加耐寒和消化[雪]的强大消化系统外,和普通的异兽虫族也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因为异兽来了所以这么慌张?」我倏地懵了,特里斯坦不是这么容易一惊一乍的人啊,不至于只为了一只异兽而直接拉响警报装置。
「不只是异兽。」一向沉稳平和的骑士第一次在我的面前露出了半分裂痕,他也是人,会害怕,「你看看手里的警报详情。」
他说着,便着手拉起了绳索,带着所有人向另一边走去。这里不能直接召唤机甲,会引起雪崩,就现在的条件来说,速度已经是最快了。
正当我跟上大部队的步伐,要看手里的警报详情时,一声直冲大脑的吶喊险些没把我耳朵叫聋:「双s级异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赫尔曼的嗓子是真的很大!
还不等我揉揉正在嗡嗡叫的脑袋缓缓,又一道声音给了我可怜的耳朵一记左勾拳的重击:「不止!不止!赫尔曼,不只是异兽!龙捲也转移了方向,正在向我们刮过来!」
糖球你这只猫咪怎么也开始了!
不对,啊?异兽? ?龙捲风? ? ?
一起? !
我们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一起来那是人能承受的吗!
唐秋用力抓住了所能抓住了的最近的东西,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赫尔曼茫然地四处张望,艾尔斯脸色苍白地看向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特里斯坦比除了我以外的人都要好一些,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然后说道:「我们先慢慢地向右边移动,龙捲风虽然来的很快,但我们如果速度再快一些,就能……」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我疑惑地拍了拍耳朵上的对讲机。没声?我记得我昨晚刚刚检查过一遍,图兰斯特在出门前还特意给队里的人都检查过了一遍来着?
帝国军校出品,质量不能这么次吧……!
我不能是聋了吧? ? ?
下一秒,我突然听到了声,离我极近,又极大极熟悉的声音扑向了我——
「元黎!快让开!」
我瞪大了眼睛,毫无预兆的,世界在我的眼前旋转。
雪地松动。
天崩地裂。
白色与白色相互摩擦,艾尔斯毫不犹豫地解开了大部队的绳索,娇气的玫瑰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试图想把我拉上去……
却被我一同带进了深渊。
第105章
风霜侵袭,染白了鬓角的髮丝,我是被热醒的,看着悬崖底下不见尽头的雪路,愣了一秒,随后抬起手,看到作战服黑色的科技布手套上结满了的冰霜,气温显示,现在是-40°,还在不断地减少中……
这样冷的天, 我却感到热?是失温反应。
我立刻摸了摸脑袋。
空的,没有头盔,反而摸到了坚硬的一片冰晶——这是什么东西? ——脑后传来一阵刺痛,我咬了咬牙,将那块冰晶从脑袋上扯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
脸上又疼又辣,鲜红的冰晶反射着我的脸颊,我伸出手,摸了摸,「嘶……」脸上多了几道小小的划痕,一个不影响颜值,多来几个也不影响,看起来就像是只是被风雪刮红了一样,只有仔细看,仔细摸才能发现这些是伤痕,只是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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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页
疼的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要捂着眼睛才能避免冻结。
身上也后知后觉传来反应,即使有厚重的积雪作为缓冲,但……我向上看去,仅能窥见一丝天光,从上万米高的悬崖上坠下,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损伤,我的脖子,我的胳膊,我所能感知到的一切都酸疼不已。
余光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闪光,我踉跄着走了两步,从积雪从翻出头盔,好险,没有损坏的痕迹,我用力抓起,却一时没抓动,定睛一看,原来一旁还有一堆人形雪,头盔被一只手抓在手中……
是艾尔斯正死死抱着我的头盔没有放手。
他跟着我一起跳下来的。
感动一秒——
但艾尔斯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冻死了tt!
狠了很心,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迅速将头盔戴在头上,随后把温度调节到了13° ,终于才算是缓过来了,然后将艾尔斯身上的雪堆扫开,尽管艾尔斯身上的装备比我完善的多,他的头盔上出现了丝丝裂痕,作战服的边缘也有划痕。
显然,他在抓住我后,是以一种自己在下,我在上的姿势作为我的第二重缓冲,并且,用身体护住了我的脑袋,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头盔会在他手上的原因。
感动两秒。
「……我们这是被冲到了什么地方?」我嘀咕着转了一圈,在一旁的雪堆中发现了几具低级的异兽尸体,最后得出结论,我们已经不在最开始山间下方了,雪崩的同时,我们被积雪裹挟着已经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了。
摸了摸身上,没有食物。
我的口袋里只有半管今早吃剩下的营养液,而机甲舱内在召唤器内的时候,是储存不了物品的,只有把被空间摺叠后的机甲放出来,才有可能储存物品。
强行将机甲装满食物叠起,食物只会爆出来。
艰难地看了一眼噁心的异兽尸体——巨型变异鼠类,模样和上辈子见过的老鼠有些差异,表皮是黯淡的黑灰色,四肢僵硬,比起老鼠,它更像是一只肥硕的田鼠,真不知道这些异兽到底是靠吃什么活着的?要吃这东西? ——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
好吧,带上吧,等下真饿极了我怕我吃了自己。
我开启了机甲,把人带进我的机甲里,在他的身边坐下,指挥着机甲开启无人驾驶功能,向前走着,静静地看着天上的飞雪。
伸出手,机甲的机械臂随之抬起,我看到片片雪花落在冰冷的机械爪中。
随后越积越多,却在意念微动之间,瞬间崩塌。
倒不是我想开摆,也不是我不想上去。
机甲可以飞没错。
可刚才我检查过了,机甲的召唤器没有问题,但在下坠的过程中,召唤器中的两台机甲似乎都被石块砸到了,召唤出来的机甲失去了基础的攻击防护功能,其中一台机甲一被召唤出来就开始解体,可以被召唤出来的机甲也只能用作临时防护所。
完全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这种情况下,待在原地,等待救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拍了拍酸疼的腿,我关闭了最高级传感装置,将传感器开到百分之三十,又把自动驾驶功能开到最大,让我的任何动作都不影响机甲的行动,然后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打开机甲舱的机甲内楼梯,去机甲储藏室内,操起一把菜刀,皱着眉将老鼠型异兽解尸。
剖到老鼠的肚子的时候,我是拒绝的,抗拒无比的,但不处理好,这种异兽的尸体在机甲内正常的室温下很快就会腐烂,机甲舱的冰库放不下这么大的老鼠尸体,可将尸体放在机甲外,又极可能引来其他异兽。
食物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最紧缺的。
由不得我挑剔。
尖锐的刀尖划过老鼠的肚子……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老鼠的肚皮下,竟然是满满的谷物,咽了咽口水,我再次伸出手,捻出了几颗谷物,根根饱满,上面还有某个厂商刻印的logo (这个时代对食物很看重) ,白寒星这样劣质的地理条件……这家产商不可能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来白寒星开疆扩土,这些谷物不可能是白寒星的原生产物,只可能是从其他星球上运送过来的。
我忍下情绪激动而产生的泪水,这种时候不能再损失水分了,忍的全身都因某种情绪而产生颤抖,拿起手中的刀,向另一具巨型老鼠的尸体走去。
手起刀落,剖开了它的尸体。
这只异兽肚皮比上一只要瘪,肚子里的东西同样少的可怜,但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我翻了一会儿,在角落里翻出了几颗稻谷。
把最后一只老鼠的尸体同样翻了个底朝天。
和第二只老鼠的情况几乎一致。
——这说明了什么?
有人在偷偷饲养它们。
白寒星上这么多异兽和虫族不是自己进化成不用吃饭的样子的,至多只是比其他正常生存下来的异兽更耐寒一些,并没有那么逆天。
只是这么多年,并没有人想过解剖一具白寒星上的异兽尸体研究一下,人类自大的认为已经把这颗星球研究透了,也许并非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只是联邦没有多余的资金花在这颗早已被研究了千万次的星球上,于是,便将结论粗糙地刊登在了教科书上。
……
回过神来,我开始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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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异兽同样如此。
人类早已被环境调教地温顺,而异兽日日在艰险的环境中生存,遇到危险的时候比人类不知要敏锐几倍,我们能用预警装置提前预知到龙捲风的方位,它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龙捲风要来,既然知道龙捲风要往这边走,它们怎么还敢在这个地方停留。
看到稻谷的时候,谜底便唿之欲出。
异兽的智力向来是个谜,但这三只异兽应该大概率具有基础智能。
肚子更饱满一些的这只异兽应该是这两只异兽的头领,所以那位饲养员才会多给它一些吃的,让他吃的心满意足,不让其他异兽吃饱,它们又找不到别的食物来源,于是便只能完全诚服在饲养员和头领的手下了,头领得到了甜头,便也心悦诚服在了饲养员的麾下。
靠着这种方法,才能让它们敢在龙捲风来袭之际沖向我们。
那么它们攻击帝国队伍就不会是一个巧合了。
有人在暗算我们。
我感到已经很久很久没用到的cpu有些爆炸了。
这是不是太[哔哔哔—— ]了! ! !
我想留出段时间仔细思考问题的前因后果,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我,我的头盔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灵,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氧气的问题。
只有一瓶氧气,只能支撑三天。
可这条几乎没有尽头的雪路……
我放下菜刀,速战速决利落搞定了三具老鼠尸体,回到驾驶舱,再次看向茫茫白空,心境却不太一样了,暴风雪,今晚就会来,今晚必定是要找个避风的角落停下来的,又要在延迟一天,加之这颗星球上饲养的异兽与虫族。
不可能只走三天就可以出去。
我的心情是屮蛋的。
扭开我的脑子,随便抓,抓出来都是[x你大爷的几把] 。
文明点,打个码,是[哔哔哔—— ] !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冰洞。
让机甲弯着身子,进入了冰洞。
然后,看到了……比我和艾尔斯伤的还重的姬停也上将,穿着依然带金色流苏却只剩下了一边的黑色制服,胸前的太平花徽章也不翼而飞,正仰头活动着手腕,听到动静缓缓地转过目光,四目相对,世界寂静无声。
我:「……嗨?」
姬停也淡淡地看着我:「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我:「……?」
姬停也:「……」
我:「……!」
我大为震惊:「我以为你是来救我才下来的?!」
姬停也:「?」
我:「……」
您b格辣么辣么大!我以为您真的无所不能呢!
姬停也:「……」
看懂了,沉默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和艾尔斯,姬停也……
一起,被困在了悬崖下面=.=
「你在做什么?」或许是在下面太无聊了,姬停也开始和我搭话,尽管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来他并不适应主动和人说话,但这种时候不说话确实更显得诡异。
我没皮没脸,没心没肺,没感觉。
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
沉默寡言的姬停也上将也是人,也会忍不住开口说话。
姬停也顿了顿,看了眼我,「……是你,有些奇怪。」
「那是血吗?」他的唇色因为失去而变得惨白。
我这才恍然,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物品,「您说这个啊,难得有这么神奇的经歷,我打算给自己留个纪念,真要成功上去了这东西化了也没什么,但要没上去,我留个东西在下面,以后有人发现了,也算是浪漫了一把。」
姬停也:「浪漫?」
我:「人活这一生,如果没有浪漫做调剂品,这个世界也太无聊了吧?」
浪漫,至死不渝。
我手中的物品,是最开始从我脑袋上掰下来的血色冰晶,冻的还挺厚实的,像是一块小小的石块,用机甲堵住了风雪的出口,我就把艾尔斯拖下来和姬停也坐在了一起,姬停也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我也不爱自讨没趣,于是便从口袋里拿出备用刀片开始一点点地雕刻那块血色冰晶。
红色,鲜艷的红,让人一眼便想起玫瑰。
那块冰晶在我的手中初见雏形。
我端详着它,透过晶莹的血色花瓣,我看到,这个世界像是沉沦在血海之中,不由得更来劲了,雕一朵玫瑰冰雕作为墓碑什么的,太酷了,就算是这么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但我不知道的是,这支玫瑰虽然没有成为我的墓碑。
却也……
第106章
「说起来啊,上将您啊,怎么下来的?」我手里有事儿,嘴却闲了,一打开话匣子,就有种停不下来的冲动,就两个人在,我可要留清白在人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信号……
不能出去至少给我个机会发条简讯善个后啊!
我要把那些网盘摧毁摧毁通通摧毁!
「……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吗?」
听到这话,他倚靠在冰壁的角落,虚扶着手中巨大的黑色长枪的手不再有动作……制服半边用来固定的流苏没了,原先也固定不住,便把披风平铺在了身下,屈身坐在上面,他微微挑起眼,反问我道。
我一愣:「怎么,我失踪了?失踪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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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页
他道:「不久,6个小时。」
我彻底傻眼了, 我竟然在脑袋磕破流血的情况下被风雪吹了半天,才失温过度爬起来的?
alpha的好身体,你值得拥有:d
***
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
灾难就像一串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 光明之所以是光明,是人人渴望的光明, 就是因为它的稀有可贵吗,比起难能可贵的光明,在灾难后迎来更深更暗的遭遇才是一般人的经歷。
雪崩之际,所有人都无处可逃。
在视野局限之地, 每个人都在苦苦挣扎。
大自然是无情的。
人类是渺小的。
「我其实早就想说了,那群腐朽的联邦上层,天天想着征服宇宙,有本事他们自己上啊,还不是要我们沖在最前面?」猴子吐了吐口中的雪,往雪地上啐了一口,擦了擦嘴角,拉住姬停也的手,从雪堆之中爬了出来,「想想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改造这颗星球。」
「别说这种话……被发现的话责任我们担负不起。」林之剑弯着腰,好险才缓过气。
路斯言比他先一步爬出来,此刻喘着粗气,「谁知道呢,但不听他们的肯定比现在过的还惨,这叫什么来着,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迟早有一天我们能站上那个舞台和他们pk的!」说完,又心虚地东张西望:「这附近没有直播摄像头吧?这可都是不能播的内容!」
猴子:「好像没了……?光脑信号也是0 ,不会吧,这是彻底失去和上面的联繫了?怎么办啊上将!上将?上将?」
姬停也低下头,将三人的背包一起从雪地里拿了出来,丢在了两个人的面前,这才拍了拍手,云淡风轻道:「嗯,没了,自己的包自己背。」
找到地方安营扎寨后,姬停也便亲自带着三个人一起出来探索了。
——「其他人的素质……」某位上将欲言又止,「我不做评价。」
——联盟军校这届的排得上号的也就猴子和路斯言两个了。
——还有一个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小队长。
林之剑,一个可怜的棕发小哥。
像是路过全世界的路人甲。
得知带着其他人就是去送死的答案后,三人也是二话没说就跟着走了。
「上将啊啊啊……」猴子嘀嘀咕咕着把包背在了身上,偷眼瞧他,突然路斯言大喊一声——「上将!那边好像有人!是其他校队的人吧!」
猴子蹦了起来,嘴角上扬着挥手:「是,是其他校队的!看校服是……咦!好像是两所军校!帝国军校和联邦军校都往这边来了!是有什么新型异兽出现吗?两个军校联手都打不过?」
林之剑几步追上去,「欸,别跑这么快,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正说着,「砰——」「哐——」「哗啦——」
「啪嗒!」
四声巨响在耳边炸起。
「小心——!」林之剑的脸色一变,几乎没有停顿,尽了自己的全部的力气想要推开猴子,却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巨型老鼠将猴子撞得皮开肉绽。
「啊……啊啊啊啊!」
作战服在瞬间裂开。
猴子惨叫一声。
随后瘫在原地,无法动弹。
更可怕的是,这只巨型老鼠并没有要停止的迹象,转头便又向路斯言撞了过去,路斯言双眼瞪得滚圆,愣在了原地,如果不是姬停也拉了他一把,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猴子好到哪里去,猴子那副样子简直惨绝人寰。
异兽眼瞧着没戏,竟然在猴子的肩膀上啃了一大口。
咬完就跑。
独留下脸色惨白髮绿眼前摸黑的猴子浑身是血的被冻在了雪堆里。
其他人军校的人听到了声音,迅速赶了过来,可也只来得及用备用的作战服披风裹住他,之后便只能一筹莫展地看着他。
这种类型的异兽,尤其是生长在白寒星上的异兽……
谁也不知道被咬伤的后果会怎么样。
***
「他怎么样?」
「被感染了。」
「……!」
「白寒星上的异兽携带有rhc0病毒, a级异变,」姬停也的声音很平静,他垂下眼眸,指尖相互摩挲着,声音变得很轻,「猴子中招了,路斯言也是。」
我咽了咽口水,「你做了什么?」
「联邦安全在一切之上。」
——他杀了他们。
***
「砰——」
猴子不停抽搐的身体突然软了,向前倒着。破裂的头盔上是一个圆形的孔洞,里面的血还来不及流出,便被极寒的气候彻底冻结住了。
在场这么多人,却没一人敢去扶他。
路斯言颤抖着走了两步,跪在雪上,被林之剑强硬地拉住了,「路斯言!你是副队长!联盟军校的副队长,你还不知道被联邦最高执政官亲自开枪射中意味着什么吗!」
——感染者。
路斯言感到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头盔内氤氲出一片水迹。
「离远点。」最高执政官不带感情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头盔内对讲机中响起,
林之剑的身体僵住了,三秒后,对讲机内传来他不愿意相信的哭腔:
「不会吧,上将,不会吧……」
「松手,」姬停也道,随后用命令地口吻,对已经彻底懵了的路斯言开口,「张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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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页
路斯言六神无主地张开了手。
掌心之中,是一道清浅的划痕。
却泛着白光,隐隐蠕动。
姬停也忽然向另一人走去,「可以试试看吗?」
突然被点名的特里斯坦硬着头皮上了。
帝国军校的特里斯坦是个圣骑士,有基础的治癒技能,但在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路斯言的手上的伤并没有要治好的迹象,不得不停下手,有些为难地看向姬停也:「上将阁下……」
姬停也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扣动扳机。
路斯言跪倒在地。
从此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
***
所有人都在感嘆,姬停也简直是天生做执政官的料子。
无情,冷血,冷酷。
***
裴因在从直播中得知了元黎的情况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直播白屏前最后一幕的所在地,并成功和帝国军校剩下的三人汇合——
他皱了皱眉,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了这么一幕。
他正想问问元黎去哪里了,突然,刚刚才隐遁了的异兽……
再一次,出现了。
***
「您怎么掉下来的?」
「不是掉下来的。」
「?」
「那只异兽又回来撞了林之剑,我跟着跳下去的,」在我惊奇的视线中,姬停也没有停顿,难得没有惜字如金,「我会对他们负责。」
「死了,要尸体。」
「活着,见人。」
***
让我撩人很ok。
但……
我挠了挠脑袋,有些拿不准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他需要安慰吗?有人安慰过他吗?我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啊,但不安慰人就这么尬着吗?
良久,我说道:「我能理解,有时候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瞅了瞅他身下的黑色披风,有点眼馋。
但最终也只是上前替上将掖了掖。
弄平整了些。
「你……理解?」他似乎有些迟疑,随后突然笑了,冰冷的暗金色双眸像是打开了一扇天窗,如春光乍泄,虽然只有短暂的剎那,便被吝啬地收回,「你怎么理解?」
「我也经歷过。」我没有笑,抱着双腿,垂着眼帘摸了摸身边艾尔斯金色的长短髮。
——这是我说实话的模样。
姬停也仰起头,将长枪抱在了怀中,从眼缝里瞥了我一眼。
声音淡淡,没头没尾:「你没有变。」
这句话本不该是好笑的事情,但我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我也搞不懂自己觉得好笑的点在哪,说道:「上将您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上将这么一个朋友,难不成上将您见过我以前的样子?是因为谢晏璟?对我这么在意,还是说你也喜欢上我了?」
姬停也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接着道:「哦,好吧,不聊这么伤感情的问题了,我有一个新问题,我们该怎么出去?氧气罐里的氧气只剩下三天的量了,上将您有带机甲吗?您会修机甲吗?或者有带维修技能书?」
姬停也:「……」
他安静地转过头。
……
泥垢了!上将!
我嘆了口气:「那看来只能等艾尔斯起床了。」
言出法随,手中的触感突然变了变。
艾尔斯要醒来了。
「……真的是艾尔斯醒了吗!我怎么觉得这个山洞在晃动!」我努力抱住机甲大腿,抓紧时间把将醒未醒的艾尔斯绑在了身后,艰难道。
姬停也的面色沉了沉:「外面有人。」
第107章
异兽的速度是非比寻常的快。
体量又轻。
林之剑会当上联盟军校的队长得得益于他的年龄, 联盟军校的设施老旧,资金捉襟见肘,领导人几乎都在自掏腰包资助学生, 但不少学生还是因为没钱而逃出学校跑去打黑赛, 黑赛的死亡率相当高, 他那一届的比他强的基本都死在了黑赛赛场上。
轮到联盟军校选拔参赛人员的时候, 队长的人选竟然只有林之剑。
——这样一个选手, 反应得过来才奇怪。
「上、上将——!救我!」
姬停也如一只迅捷的乌鸦般,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姬停也便跟着跳了下去,整个过程甚至不用一个唿吸。
……
「她去了哪里?」裴因半蹲在深渊前,捻起一点雪,双手摩挲着,看向前方,冷冷道。
特里斯坦刚刚没能救下路斯言,之后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执政官跟着林之剑跳了下去,原先稳定的内核都有些恍惚了,他并不愿意做回答人,毕竟,裴因是帝国的皇太子,和他说话绝对讨不到好处,加之自己的状态是真的不太好……可……
特里斯坦无奈地瞥了眼身后,赫尔曼现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唐秋也不逞多让……他们的队伍失去了元黎,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艾尔斯为了救元黎现在也是生死未卜,除了他, 还真没有人能比他更有资格回答裴因的话了。
特里斯坦在裴因的身边蹲下,指了指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
「在这里。」
「她掉下去了?」裴因长眉一蹙,强劲的风忽地袭来,他来的匆忙,只随手抓了制服的帽子而忘了战衣的头盔,风将头上的制服帽吹进深渊,却没有一丝迴响。
深蓝色的髮丝随着风被吹低,胡乱砸着他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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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页
见此,柏诽赶忙将备用的斗篷罩在了他的身上。
「殿下,担心着凉,」他来的同样匆忙,只有队友挂念他[孕夫]的身份帮他拿了头盔,斗篷也是那时塞过来的。
孕夫不能见凉。
裴因只冷冷看了他一眼,「这里没有直播,不用关心我,有这闲工夫,先帮忙找到元黎再说怎么样?」
在看到直播花屏的那刻他就知道事情的发展绝对已经超出了校联赛举办方的掌握之中。
暴风雪有可能影响到机器设备。
但如果不是人为……
校联赛那边的人绝对不会到现在还不派人下来检修。
除非,他们被什么未知的因素阻拦在了白寒星外。
他徐徐看向天际边上几乎全是乱码的显示屏,仅仅只剩下了一张由选手直接连接传输而倖免遇难的[死亡屏] ,上面显示着……
[参赛人数:80/教官人数:16]
[存活人数:40]
[死亡人数:56]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56个活生生的人被淹没在了暴雪之中。
***
不止白寒星上的参赛选手崩溃,校联赛的举办方也很崩溃,他们看着眼前到处漂浮着乱码的计算机显示屏简直恨不得原地自杀。
「可恶……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信息系统管理工程师赵从良键盘都快要冒火了,却还是找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另一名信息处理人员林叶埋头处理着信息,咬牙切齿:
「还能是为什么?被黑客攻击了呗!」
赵从良抓着脑袋,把脑袋上本就乱糟糟的一头炸毛揉的更乱了,崩溃道:「我当然知道是被黑客攻击了!但问题是,就算那傢伙有技术,但信息密钥只有我们几个手上有,最后还要经由联邦联盟帝国高层里的人员进行瞳孔解锁才有可能开启信息库,那傢伙到底是怎么越过这么多步骤跨进信息库的!」
「跨就跨了吧!还要丢下一枚炸弹!」
赵从良敲烂了一副键盘,又换了一副,顶着死鱼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屏幕,浑身上下写满了淡淡的死意,林叶也没好多少,李明端着咖啡摁下把手,身为这间房中的第三名程式设计师,李明的状态是三人之中最差的,深绿色的头髮一缕缕的粘在脸颊边,他强颜欢笑着将咖啡递给两人,有气无力道:「大家多喝一点吧……」
看到林叶和赵从良接过咖啡,喝下一口,他这才砸下另一枚炸弹:
「大家今晚……大概是别想睡了……」
赵从良忙里偷闲鬍子拉碴地叼起一根烟,还没点燃,抬起头,含含煳煳道,「我们不是本来就别想睡了吗?」
「是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哪里可能睡得了……」皇太子可是在里面呢,再修不好她都怕自己不止是失业,林叶喝了口咖啡就继续敲打键盘。
「你们啊……太天真了……」林明扶了扶眼镜,憔悴微笑道,「刚刚接到消息……上面说,再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修不好,我们就彻底完了… …」
「三天……?!」
「只给三天??」
三人哀嚎着投入工作的同时,另一处也点燃起了昼夜的灯火。
元家。
「有新消息了吗?」元淮笑的让人毛骨悚然,明明是温柔地笑着,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地微微挂起,可丝毫没有让人想要亲近的感受,阴飕飕地托着下巴看向眼前人。
眼前的人并不是往日常常出现的管家丁秘书。
而是身着盘扣宽袍的谢之卿。
谢之卿摇了摇头,「信号依旧联繫不上白寒星,丁秘书和叶秘书逐帧看了几十条录屏,依然没有结果,」说着,笑了声,纯黑的高马尾微微晃动,「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帮你?」
「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比我更了解那个疯子,」元淮手边的茶已经凉了,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元家家主的指戒反射着亮光,「被那个疯子暗算过的你,比所有人都更有发言权。」
谢之卿冷笑一声,「醋味真大,这又不是我愿意的。」
元淮端起茶杯,忽略他握着茶杯把手青筋暴起的修长玉手,依旧如画中人,举止清浅有度,一举一动皆在规矩之中,「谢之卿,雅正啊,可别忘了你师父的嘱託。」
「不许,对我师父不敬。」谢之卿咬着口腔里的腮肉,才忍住了提剑刀人的念头,从前修行习来的好涵养,一面对元家这对兄妹,在这对兄妹面前就破碎得无法拼起,生生变成了从前自己讨厌的模样。
「我又说错了吗?抱歉,」元淮抿了口茶水,水渍留在唇瓣上,茶是凉的,嘴角却是勾起的……又是那副看戏的模样,那混蛋,自己不好受,就要拉着别人一起不好受,谢之卿愤愤地转身拍门而去。
身后又传来元淮的声音:「可是啊,你真的讨厌她吗?」
真的讨厌元黎吗?谢之卿在心里问自己,他回忆起了从前元黎还没有来到帝国军校时的样子,和自己第一次动心的模样,他有些拿不准,自己讨厌的到底是元黎,还是那个每次动了心,却都被抛弃,弃之如履的自己的样子。
谢家人的爱意都是深沉的。
谢之卿也是如此。
他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面对初次动心的对象,他用心去爱了,全部都给了她,他以为,自己把全部给了她,她就也会把全部给自己,可是,那个她,转身便跑去了帝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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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爱的不久,时间给了他充足的机会,让他去遗忘她。
他发誓,从此绝对不会再傻乎乎地去爱上别人了。
转而去修了无情道,斩去数半情丝。
「你可想好了,无情一道,中道崩殂者被心魔缠身者可不止一例,你若是要修这道,可不能中途放弃,放弃的代价,可是惨重得无以復加的…… 」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一定没有问题。
「我愿修无情道。」
可凡事总有例外。
第二次心动,便是元黎。最开始他是高高在上的,是她的师兄,是她无法触及的高台明月,他封闭了内心,但她却不管不顾他的抗拒,一次次地闯入他的世界,一次次地将他拉出阴霾,一次次地,毫不气馁地对他说——
「我喜欢你。」
他终究还是……
动心了。
这一次,他比以往要慎重一些,即使爱得无法自拔,他也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有些自卑的……
所以,他决定先把人定下来。
气的他师父指着他的鼻子哇哇乱叫。
从此闭门不愿见他。
999层阶梯,谢之卿一步一磕头,雨水涔涔淋湿了他的发,他的衣裳,在雨中跪了十五日,才终于得到了师父的门童——
「谢之卿,拿着它滚吧!」
一张师徒决裂的白纸,一张允婚的红纸。
这就是他与他师父最后的结局。
可是最后呢……?
「是我对不住你……」他的师妹低着头,不敢抬头,嘴里却是最无情的话,「可是,我一想到,你和你前任上过……我就觉得,要是和你上……那不是和你上……而是和你的前任在上……」
他不明白,他为了元黎,和自己的师门决裂。
为了元黎,他付出了这样多。
结果却只是因为他的爱太深沉,对感情的真挚,而换来了再一次的抛弃。
他将自己关在房中,荒废了修行,日日醉生梦死。
可命运有一次捉弄了他。
他竟然是谢家流落在外的血脉。
谢家,元家的附属。
如今,曾经的小师妹,变成了真正的高台明月。
而他却连上前一步都无法。
讨厌元黎吗……真的讨厌的话……就不会放弃前半辈子好不容易修来的前程,跑来这让他完全打不起兴趣的谢家认祖归宗,真的讨厌的话……就不会一听到元淮说元黎出事了就马上放下了身段跑到元家帮忙了。
「我会帮忙。」谢之卿冷声道。
***
白寒星。
冰洞。
我打量着上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感觉……哇,要是放上将出去,先不说别的,气质这块,我们就输了,于是不顾他不赞许的目光,将艾尔斯放在了姬停也的身边,我悄咪咪地挪到了机甲和洞口的缝隙之间。
这种时候会有什么人来?
我:「!」
洞外的人,我认识。
衣着完好,人也没挂彩——
但这种时候为什么他会出现啊!
第108章
外面的风雪仍在持续,铺天盖地地席捲着飞雪捲入空中,勾勒出风雪扭曲如魔鬼的形状,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形。
肉眼可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区别只是更浅或更深的白,将机甲的隐身功能开启,我从机甲舱内部摸出了个探视镜,一边努力眯起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调整视镜焦距。
……不会真是他吧?
那人其实离我们这块有些距离,我所能看见的也只是模煳的人影。但由于那人影太过标志,让我的脑袋自动开始转动,检索,并且迅速对上了目标人物,所以我得再确认一下。
我没怎么用过这种探视镜。
alpha极佳的身体素质内当然包括了良好的视线,甚至好的有点过分了,只要我想, 没有任何遮挡,我什至能看清700米左右的人和事物。
仗着身体天赋,我逃了不知道多少次设备训练。
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要在分心观察外面环境的同时调试好探视镜可是个技术活,还是熟能生巧没有捷径那种,我不熟练地把弄了着手里的探视镜,拿起来一看——
煳的。没调试好。
我分了一丝丝的心,瞅了眼姬停也的位置,他正看着我,于是我耐着性子又调了一遍,煳的,再来一遍,煳的!什么探视镜啊,这么难调,制作者能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啊!
我从不内耗,只外耗别人。
——我怒而掀桌!
……没桌。
我怒而砸探视镜!
……砸了就没了。
我气的脑袋嗡嗡,盯着外面的雪景恨不得把那片只有模煳人影的白空盯出一个洞出来,手背上突然覆上了片凉意,瞥了一眼,姬停也看不下去,走了过来,就着我的手,一言不发地帮我调好了探视镜。
这双手,在经歷了一场惊险的斗争后,最外面的手套上被刮破了几条深深的裂缝,露出里面的纳米内层,再深一些,就有被感染的风险。
他的军衔就是在这样险而又险的环境中,打拼出来的。
「好了,」他压低了嗓音。
「谢谢上将,上将您真是超级无敌厉害!您要是是omega不知道得迷死多少alpha !」我匆匆拍了几个彩虹屁,不等他再次投来视线,率先抬起被调试好了的探视镜,将探视镜放在眼前,拉下保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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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页
看清了,很清楚,不管我调的是远是近都很清晰。
于是,那道轮廓也就更加清晰。
……说实在的,我对那些我撩过的男人其实没什么印象,撩就撩了,伤心的又不是我,爱情那么浅薄的东西,恨比爱长久,心碎也比心动长久,没伤过心我怎么会把人记得那么清楚,所以,比起那些热爱讨好我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的男人,我更像麦门的狗,热衷于找虐,我的性单恋似乎也为此变得更加严峻。
这个男人,就是凭一己之力,用负面感情拔高了我对他的印象的白斐小哥哥,那个被我下了药,每周都要找叶秘书拿一次药的反叛军刺客。
我头疼地「嘶」了一声。
失策了,只是他的话还好,但拿起探视镜了我才发现,白斐的身边还跟着其他人,反叛军可不是软柿子软骨头,真要逼急了,他们可是会狗急跳墙互捅的, [b0001]可以防止自杀,但又阻止不了他们之间互相伤害啊。
「有多远?」姬停也满眼写着疲惫,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身体本能,倚靠在我身边的墙上,手指扣在长枪扳机上,另一只手扶着枪/管,随时会冲出去的模样。
我略微移开了探视镜,看了眼上面标着的距离:「距离我们三公里,找到我们这块还有些距离,只是不知道刚才他们在做什么事情,动静居然传到了这里,雪崩大概和反叛军也脱不了关系。」
姬停也继续问:「你认识那些人吗?」
「有一个挺眼熟的,但是不太确定,」我摇了摇头,确认这段距离他们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打开光脑,看着上面显示的信号依旧为红色,「如果直播还在的话就好了,就能看到外面是什么情况了,现在连一条消息都发不出去。」——我不由怀念起了斑比同学。
天才黑客你最棒!利用起来最顺手的大宝贝……怎么偏偏退赛了……?如果他在的话,我就能重新掌握上帝视角了。
开了挂的快乐爽爆了啊,谁不爱这种感觉。
直播和信号出故障大概率也反叛军脱不了关系了。
白寒星外的支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那人是谁?」姬停也看向我。
没什么不能说的,尤其是旁边有个明显比我更有责任意识,跟着他明显能被带飞的存在,我自然乐的轻松,「叫白斐,你要是看过前几场直播赛就知道了。」
姬停也:「和班纳特一起退赛的白斐?」
我:「……你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
这两人有什么联繫吗?
姬停也:「退赛申请单,我是审批负责人之一。」
哦,意思是这两人是一起退赛的,退赛申请单还是叠一块送到他面前的,但日理万机的最高执政官为什么会单单只记得这两个人?
难道……
「这次退赛的人员多吗?」退赛这件事在校联赛这种高危赛事中屡见不鲜,每年都有大批成员退赛,因此我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两个人联繫到一起,但如果连最高执政官都记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的话,是不是说明——
姬停也思索了一下,第一次说了大长句:「可能是你们的初赛结束的太快,大部分成员都没有意识到校联赛的危险性,所以这次只有两张退赛申请。」
我心下突然一咯噔,忽略了那道存在感明显的目光,抓起探视镜就[焊]在了脸上——另外一道身影,尽管站的更远,被白雾笼罩的更朦胧,但仔细看看……那不就是班纳特吗?什么情况!班纳特退学就是为了加入反叛军?
这件事怎么还越扒越有啊! Σ ( ° △° ) ︴
「怎么了?」姬停也反应过来,他看着我突然变得[佛性]的面庞,问道,随后在问出口的下一刻,也是脸色一变,身为联邦最高执政官,校联赛也在他的监管范围,所以他的办公室中有一台全天播放直播的投屏,自然而然记起了裴因出场时引人注目的行为,同样将目光多停留了几分钟在联邦军校的直播频道上。
对裴因一开始就把场上最厉害的黑客班纳特与另一名同样受关注的黑马选手白斐抓到自己队伍中的行为,印象深刻极了。
尽管那时只是在心里感嘆一声:「帝国皇太子真不安分啊。」
但,现在看来……
这两人的联繫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班纳特和白斐都和反叛军有关系是么?」执政官暗金色的眸子在冰凌反射的阴影中闪烁不定,平静之中,像有什么浪潮正在汹涌。
我:「……您是真强。」
这么快就推理出来了。
只比我差一丢丢吧。
他努力了,比不上我不是他的错。
别怪他,是我太厉害了。
「回去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汇报最新情况,并申请封锁白寒星与白寒星附近的区域,召集军队监守白寒星。」姬停也淡淡道。
「啧,」我放下探视镜,「您能别用像是在谈论天气的平淡语气说这么轰动的大新闻吗?」
姬停也挑了挑眉,「你想我用什么语气?」
我:「现在就不错,继续保持。」
他的唇角抖了抖。
我:「可以可以,现在更不错。」
「元黎,」姬停也道,「我同样会如实汇报你的言行,我提醒你,即使可以走绿色通道,但没有军队会接受像你这样被执政官扣分的士兵。」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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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么言行?」
姬停也:「调戏领导。」
我:「?」
我调戏领导?
姬停也:「不正经。」
我:「??」
我不正经……?
哦,是不正经。
我认了。
姬停也:「……别用眼神贿赂我。」
我:「???」
这我不认啊!
我哪里用眼神贿赂他了!
姬停也:「扣三分。」
我:「!!!」
「您玩不起!!!」
「五分。」
「对不起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有什么都沖我来别沖我的分来谢谢您大恩不言谢。」我丝滑滑跪,光速吟唱,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来自我多年滑跪的经验——甚至完全忘记了要关心依旧在睡梦中将醒未醒但看起来好像马上要醒了的艾尔斯转而跑去撬机甲舱——
「上将您累了吧?您饿了吧?我这里有新鲜的肉,我这就给您生火给您烤肉。」
「……什么肉?」姬停也看着眼前稀烂的肉。
「新鲜屠戮不超24h的异兽肉。」
「扔了。」姬停也道,我毫不犹豫地就把那烂肉丢开,事后顶着他一言难尽的眼神,完全开摆了静静等着他开口。
姬停也:「你不问问为什么?」
我「哦」了一声,乖巧配合:「为什么?感染了?」
「你知道?」
「你想问我为什么明知道肉被感染了还要拿出来给你是吧?」我拍了拍手,抓了把雪擦手,「因为没别的东西吃了啊,要不我们吃雪?虽然这里细菌很多,但氧气也就能撑三天,发病死之前我们应该更会因为缺氧而死是吧。」
姬停也:「……」
我:「迟早都是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
姬停也:「…………」
诚然,我说的话很难听,但最紧要的问题,现在就摆在我们眼前。
不是上将高冷一下,我撒娇一下就能解决的: d
第109章
当然, 以上都是开玩笑的,受感染被自己丑死和完好的死去的区别很大的好伐,必死和概率死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的, 吃了被感染了的异兽那是百分比必死啊, 三天缺氧而死好歹也是有概率等到救援的。
虽然比百分之一高不了多少。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啊。
一时半会儿反叛军的人找不到这里, 那反叛军就不是最要紧的问题, 而能解决这件事的最主要人物——艾尔斯, 很不幸, 刚才冰洞抖的太厉害了, 不知道从哪里又掉下了一个冰块,把艾尔斯再次砸晕了。
希望于是就不能寄托在艾尔斯身上了。
「现在还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我从机甲舱上跳了下来,一骨碌滚到墙角, 摊平了身体,让身体像一张新鲜出炉的大饼般,「机甲舱的供暖系统也开始因为这极端气候出现问题了——嘶, -120°,是人待的吗就送我们过来。」
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姬停也上将身上的作战服早已破的不能让人多看几眼,气温调节器的部分早早就被异兽干碎了,头盔也就剩了半边,能撑到现在我已经是无与伦比地佩服这位联邦最高执政官了,上过战场的就是不一样。
而我身上的这件作战服,也是外强中干的存在。
表面看着好好的,里面的温度却是在一点点下降。
再一摸艾尔斯身上的……
好傢伙, 也是这样!
只是稍微慢了一点点。
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吧?我认真的,就算我坏事做尽吧, 但这位联邦最高执政官也要和我一起陪葬吗?哇塞,突然有些受宠若惊啊老天爷,是看我这努力和白努力了一样的人生过的太悲惨了所以要给我点补偿吗?
死了还能有帅哥陪在身边,何尝不是一种人生赢家呢?
——以上都是胡说八道,我还是有在努力求生的!
姬停也:「……能坚持三天吗?」他垂眸看着右手手心,缓缓捏紧,「在信号彻底消失之前,我向上层发出了定位信号,不出意外的话……」
「三天,他们可以找到我们。」
***
「……还没有进展吗?」元淮疲惫地摘下金丝镜框,捏了捏眉心,杯中的浓茶已经换了一杯又一杯,帝国,联邦,联盟,三大高层中如今竟然找不到一个顶事的。
——帝后年纪过大,已经没有精力可以处理意外事故了。
——联邦最高执政官姬停也被困在了赛场中。
——教会本就不顶事,他难道要向莫洛斯祷告吗?如果莫洛斯真的听得到,他倒是真想问问,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崎岖的人生。
即使已经攀登到了权力的顶峰,他依旧有无能为力的事情。
而随着权力到来的,还有应尽的义务。
身为联盟一手遮天的元家家主,元淮不得不临时接下帝国和联邦的中心政务。
都是琐碎的破事,比如谁家又欠债了,谁家又出了个omega。
全都是所有人不想管,又不得不过目的事情,真正重要的事物,老狐狸们不可能让他触碰到利益的核心。
黑长髮的美人柔顺的长髮难得有些凌乱,颇有一番美感,但皮囊的主人却没有心思照镜子,对面的人同样没有欣赏的想法,可惜了这副美景。
谢之卿从文件里抬起头,面无血色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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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门外在这个时候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先生,元黎小姐的那条人鱼……」丁秘书敲了三声就没有再敲了,他不清楚元淮和谢之卿在里面谈论什么问题,但按时汇报是他的工作所在。
「那条人鱼?」
「……你不需要知道。」
元淮啜了口茶,「你继续,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信息编辑工程师已经安排下岗了,」谢之卿说道,嗓音中带着一丝冰冷,「已经下了死口,全星际封杀,现在没有哪家公司敢收留他们,还安排了监控,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忍不住露出马脚了,」他继续道,「等到那时,就可以送他们进星际监狱了。」
「不,我不要他们进监狱,」元淮阴恻恻地笑了,「如果真是他们,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谢之卿:「……」
谁惹的他啊!
略做谈话后,元淮短暂地站起身,在一旁的轮椅上落了座,缓缓向门外行去,合上身后沉重的胡桃色双缠叶木门,丁秘书和刚刚才下飞船赶来的叶秘书一同低下头,不敢看他,元淮缓慢地行上门外的长廊,经过丁秘书时,看了丁秘书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跟上。
他并不放心叶秘书。
小叶秘书,虽然身世清白,为人克制有礼,但面对元黎时,他的眼神可不清白,而这一起一切早已被他收入眼中,若不是元黎只认这位叶秘书,养父母又对这位叶秘书赞不绝口,他不希望他们两人之间因为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而产生裂缝……
他绝对不会放任叶泉芝再在元黎身边的。
只有一直随着自己从最开始的[家]中带走,又因为意外被注射过阻断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和血清素分泌的药剂的丁秘书,最得他的信任。
即使这份信任对元淮而言并不重要。
但无疑,他内心的天平在叶秘书和丁秘书之间一定会更倾向于丁秘书。
「那条人鱼怎么了?」元淮问道。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订婚戒早已被他摘下了,摘下后,他看着无名指上的白痕,静静地看了许久,最后,用另一只手上代表元家家主的指戒代替了那道白痕……
彼时,那不是元家的戒指,而是他隐晦的渴求。
「那条人鱼一直处在我们监管的范围内,但就在昨天,我们再去查看,发现祂已经消失了,现场只留下了大量鳞片和血迹,拍照取证后我们就将现场恢復如初了。 」
「有线索吗?」
「……没有。」
「看好那群新闻人的嘴。」元淮托着腮,端详着手中简化后的报告单,并没有对人鱼有多少兴趣,「分一两个人追查,阿黎要问的话能有些交代。但若是阿黎不问,那就当不知道。」
丁秘书咽了咽口水,一条全身都是宝的人鱼……
要是被发现的话,该会掀起多么大的轩然大波。
但这位当权者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件事。
「小先生啊,现在一点也不开心了……」丁秘书摇了摇头,他今年快四十了,在十多岁的年纪就跟在元淮身边,才敢仗着自己是老人的身份,大着胆子感嘆道,他很少会这样,这次也是年纪上来了,一时没忍住泄了嘴。
元淮笑着道:「丁秘书,你越线了。」
这是在警告。
他们都很清楚,小先生这个词,代表着的是过去的元淮。
他从来不姓元。
***
人鱼赛拉杜斯正在苦苦挣扎中。
他的鱼尾被分成了两半。
蓝色的鱼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煳地从鱼尾的缝隙中流出。
「这样……这样真的可以变成人吗——!」
人鱼的尖锐的牙齿深深扎入他的下唇,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这道声音的,而他的面前,则围着一圈身着白褂的人,如果他的意识再清醒些,他就会发现这里是一个纯白的空间,他身下躺着的正是试验台。
对于自己是怎么从浴室中来到这个实验室的……
赛拉杜斯没有印象了。
可他还记得,为首那个黑髮红眼的人是最开始向他递出橄榄枝的人——
「赛拉杜斯,你想变成人吗?」
可是……事情好像不太对劲……赛拉杜斯深色的皮肤开始发白,皮肤表层像是被水浸泡的太久,而浮现出了一层白色、透明、皱巴巴的皮套,祂是人鱼啊,人鱼怎么会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而导致皮肤出现这样的问题吗……而且……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煳……
越来越模煳……
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些人要做这样的实验……
……
……
……
「第1000次实验失败,果然是失败品么?」黑髮红眼的男人遗憾宣布道,随后,其他的白大褂工作人员开始整理手术残留,而他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不再等等吗——傅博士——」有人抬起头看到了这样一幕,不由问道。
「不了,你们看着办。」
「我要去见她了。」
等黑髮男人走出这扇门,才有同伴拉住了手,扯了回来,絮絮叨叨地埋怨道:「你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喊那个疯子等等的……」
***
我戳了戳艾尔斯的脸颊,手感不错,就是有发烫的趋势……别吧,怎么越看越觉得好像真的是易感期来了,但我摸遍了全身,没找到抑制剂,着急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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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页
等待是极其无聊的过程。
看着在闭目养神的姬停也,我默默蹭了过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再加上……我抱紧了胳膊,白寒星是真冷啊,校联赛的主办方是真不顾人死活啊。
「上将,您身上为什么这么凉啊……!」
「……」
我搓了搓手,觉得没事可干简直是在浪费生命,见外面的风雪似乎变弱了不少,就趴在了机甲缝隙间,时不时伸出手试探外面的环境,就在我决定出门探索一番之际,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几乎要把人闪瞎眼的亮光——
肩膀上传来凉意:「元黎。别出去。」
我眯起眼睛。
一架巨大的黑色飞船从天边沖了出来。
但是,这并不是救援飞船。
第110章
巨大的飞船带着厚重的气流波在十几英里外缓缓下降,它的阴影在完全降落之前先落于地面,磨砂质地的黑色金属纹理和淡蓝色的光亮,看得出这是一架很潮的飞船,我之所以认得出这不是救援飞船的原因概括一下大概是这样:
我潮人恐惧症犯了。
联邦上层那群老头怎么会接受这么超过的潮流存在在救援飞船至上。要问为什么?我又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要我说,大概是怕潮流的飞船吓到像我这种有潮人恐惧症的乖乖女孩吧?
——开个玩笑。
我没有潮流恐惧症, 但我不懂那群老傢伙是真的。
联邦飞船说是每年徵集设计师做设计, 但负责审核的工作人员每年挑出来的飞船设计图简直能拿出去做一个[找不同]游戏了, 保证没人能通过第三关。
几乎都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像这架飞船一样潮得让人可以得风湿了飞船绝对不可能过审, 因为我那得了老寒腿的膝盖不允许(?),嗯,又是笑话。
其实我没有老寒腿,其实那飞船还挺符合我审美的, 但我又不是审核工作人员我哪能暗箱操作给那飞船设计图过审啊。
——脑子,我说够了!
——别讲了脱口秀了!
脑子表示:实在是现在的气氛有点太凝重了,我是真几把不适应这么凝重的氛围啊,这么凝重的氛围是想直接让我梦回高考考场还是上课和同桌偷摸讲话一抬头发现,吼,班主任就在旁边看着?
人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天天凝重凝重是想干什么?
想让我炸掉这颗星球吗?
哦, 宝贝(气泡音),既然有人想, 我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的。
——报一丝,还是玩笑,地狱玩笑。
脑子,你快停下来!
别讲你那b脱口秀了!
没人想听你讲!
显而易见,我脑子里的脑细胞还是更喜欢凝重的氛围,因为那些脑细胞一听到我的脑子在那唧唧歪歪地讲脱口秀的时候它们已经面壁思过宁愿去观察那辆飞船了,虽然可能只是觉得那架飞船很炫,但我眼睛上的细胞已经跟着部分脑细胞打量起了那架飞船。
是真的很潮,潮得人膝盖疼。
膝盖你也停下!
具体是怎么个潮法?有人见过外星人电影里那些外星人的飞船吗?奇异,独特,造型与像[赛x号] (某个动画)的普通救援飞船相比,不只是飞船表面的油漆发生了变化,更是压扁了不止多少倍,也不像是《阿x达》(某个电影)中创业之x号,或是《星球大x 》(某个电影)中的飞船,一定要找出一部相似的类型的话……
《独x日》(某个电影)中的,外星人飞船。
但它的复杂程度又不像那扁平的飞船。
扁平的身材同时兼具了《星球大x 》中飞船的造型,水滴形的线条让人想起一只简笔画的鲸鱼,宽和大构成了这架飞船给人的主要印象,目测高度大约有7m ,有两层楼的高度了,很高是吧,但和它的身长相比又那么不值一提,长度大约有13km ,它很像是一只被压扁压平了的鲸鱼,这让我很怀疑它该怎么下降,果然,它没有完全下降,而是悬浮在了半空中。
这更方便了我的观察。
它身上是我看不出材料的黑质科技金属,但这么多年养成的消费习惯让我很快就想到了拍卖场上那些昂贵的机甲——
「是黑铁。」
艾尔斯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回过头,看到姬停也正扶着他起来,他刚刚清醒,脸色很不好看,金色的长短髮都失去了光泽,乱糟糟的,头盔护目镜下,透过半透明淡蓝色屏幕,可以看见他脸颊边上因为血液而黏在了一起的髮丝。
姬停也淡淡道:「他认得飞船上的材料?」用的「他」而不是「你」,比起直接问艾尔斯,执行官选择看向你,尽管你不懂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高冷alpha上将爱上你?最高执政官狠狠宠?什么鬼故事!崆峒人选择拒绝深思——但也没有必要特意提起这件事:
「艾尔斯有高级机甲师专业证书,特级机甲师考试也已经过了科目一。」
艾尔斯:「飞船上用的材料与机甲会用的材料基本一致。」
「你还能看出什么?」姬停也拿过探视镜,修长的手指在里面动作了片刻,又将探视镜架在机甲与冰洞的空隙处,随后,一张蓝色的显示屏展现在我们面前,里面显示的正是刚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巨大飞船,清晰,明了,细节一应俱全,「军用放大科技屏。」
我:「。」
您有这您早拿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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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像到了刚才调了半天探视镜调不好差点没气晕过去的自己……
更气了。
「……刚才,用不上,」姬停也微妙地避开了我的视线,嘴角却微微勾起。
我:「?」
您是在心虚吧!在心虚吧!
是吧是吧是吧! ! !
在外人面前,艾尔斯总会自动开启[带刺玫瑰]的模式,即使现在他也一样狼狈,但不妨碍他高傲,冷淡,于是,他高傲冷淡僵硬地移开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显示屏上,生硬道:「很少有飞船或机甲用到黑铁。」
姬停也:「原因?」
「上将常在战场与民间游走,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艾尔斯傲慢地看向显示屏,「这类黑铁用在机甲或飞船上自然是极好的,但黑铁有两个缺点,一个是数量稀少,一个是造价昂贵,是有钱也买不到材料,能用上这样的机甲,侧面可以看出这架飞船的主人应该很有钱。」
「另一方面,它用于装卸的零件……」艾尔斯摸着下巴道,声音里带上了疑惑与不解,「忒妮斯水晶?竟然是忒妮斯水晶?」
姬停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也很贵吗?」
「不,不只是贵和稀少的问题……」艾尔斯皱了皱眉,轻轻嗔道,「忒妮斯水晶并不适用于零件,虽然质地坚硬,用作零件问题并不大,但比起零件,它更适用于制作机甲核心。用作零件就像是特意显摆自己有钱,让别人看向自己的暴发户,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架飞船的制造者。」
谈论到自己心爱的机甲,艾尔斯都更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了。
我凑近看了看,「像是外行?」
「线条制作流畅,并不像是有外行人能够设计出来的,」艾尔斯摇了摇头。
我:「你觉得这架飞船造价该有多少?」
艾尔斯:「不算内部装备的话……」
他牙疼似的道:
「1000亿。」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是从元家拿会被打断腿的程度!
「上将。」我转过头看姬停也,见他一副深思的模样,叫了两声都没应,就在艾尔斯拧着眉想要替我喊人之前,我揪了揪他的衣袖,把人的注意力扯到我的面前,「上将,上将上将,姬停也上将?」
他微微一怔,神情松了松,回过神来,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寒霜,「什么事?」
……上将您是a同吗?
作死的话当然没敢说出口,我努力咽下心里话,正儿八经地指着屏幕,问道:「反叛军的地盘是在宇宙边际没错吧?您经常在战场上遇到反叛军吧?虽然新闻不可信,但上将您带领的部队应该都能把反叛军杀个片甲不留吧?既然是这样,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制造这样昂贵的飞船的呢?」
常年与有官方支持的军队打战,那钱得花多少啊。
居然还有财力去制造这样一架飞船?
「战场上的反叛军军备并不昂贵,但数量庞大也非常人所能负担的起的,」姬停也道,「联邦一直都有在追查反叛军的资金来源。初步判断反叛军的背后有一个贊助商。」
他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看到他暗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模样,除了脸比较红以外,依旧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姬停也压了压眉眼,继续道:「亚当拍卖会。」
「没有证据能够表明就是他们吗?」我抱臂看着屏幕,皱了皱鼻子,「我可不信你们没有人混进去看过。」
屏幕依旧在实时播放着飞船上的情况。
那架飞船的甲板正在开启。
摆弄了下探视镜,我将镜头对准甲板,以免错过什么。
姬停也道:「我们跟踪过亚当拍卖会的负责人芬尼安和罗伯特,但是……」
「他们藏的太好了。」
「啊哈……」我长长地嘆了口气,「不用纠结了,就是他们。」
姬停也看着我,没有说话,足足五秒后:「为什么?」
我捂着脸,指着屏幕内飞船上掀起的甲板,甲板至上,站在最前方的人没有用任何防护工具制造任何阻挡,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个黑髮红眼的男人。
他像是感受到了镜头,突然转过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口型微微张合,我读得懂唇语,但我无比后悔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关于唇语的知识,他在说:
「元黎。」
这一刻,我感到真正的绝望。
——那个男人,是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前任]。
更可怕的是,我以为,那傢伙,早死了啊!
那个疯子怎么追到这里的! ! !
第111章
我什至不用思考,我的身体代替我做出了思考的动作,如果不是我的脑细胞短暂地夺过了身体控制权我怀疑我什至会不顾外面的暴风雪直接冲出这个冰洞——没错,对于我的求生本能来说,那个疯子,比什么山洪勐兽暴风雪都要让我避之唯恐不及——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还产生了就算死外面了也比被疯子抓住了好的危险想法。
由此可见,这傢伙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有多么强大。
***
事情要从我还很小的时候说起, 那年我大概八岁, 正是刚刚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不愿意接受这辈子的世界居然是连文明法治都没有的乱糟糟的世界, 那一天,我偷听到了我的父母亲谈论该不该把我送到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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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小孩子可是很依赖父母的。
这是源于细胞的本能。
非我所能控制。
加之记忆融合併不全面,所以我感到混乱也是正常的不是吗?只是两相刺激之下,我决定到外面散散心,像元家这样相貌优良还优生优育的细胞结合产出的后代,被人贩子看上也是理所当然的,元家的长老们又对自家的安保措施有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总之,等我清醒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脏且乱[牢房]中。
身上的衣服倒是没有变化, 我出门的时候穿的是黑色背带百褶裙和白衬衫,现在身上穿的还是黑色背带百褶裙和白衬衫, 至多只是皱了点,以及袖口上沾上了的来源不明的红色污渍。
紧凑的栏杆外是一片打着刺眼白光的长廊,长廊还算整齐。
但那白光看着就不是让人能睡觉的样子。
怪不得我醒来的这样快。
头脑昏沉。
牢房里的空气并不流通,身下是层层堆叠的稻草堆, 手上脚上都被栓了锁链,接在牢房的铁门上, 长度足够我在这个小房间内活动,可扯了扯,发现也仅仅只是长而已,坚固程度至少不是我这个未分化的小女孩能够扯得动的。
目光看向身侧。
身边躺着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一个是后来的圣子,加布里埃尔,一个就是现在这个在我面前对我露出恐怖笑容的,傅深。
不过我这个时候还不清楚他们的身份。
知道他们的身份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在我眼中,两个男孩,一个有引人注目的白金色毛茸茸的羊毛捲髮,像是坠入人间的天使,身上穿着有些眼熟的白色长袍,一个则生着和我一样的黑髮,剪到耳侧下方,髮型很平常,黑色小西装短裤的面料看起来却并不平凡,这两个男孩的唯一共通之处就是五官长得很漂亮很精緻。
我数了六十个数,他们还没醒。
我怏怏地推了推身边的两个男孩,虽然搞不清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和我一起被关在这里,但这两个小人单看外貌颜值就不像是一般人的样子,不管是为了当时刚刚重新接受了上辈子记忆而良心未泯的自己,还是家族传授的教育理念——帮助人也是一笔交易——不亏,我都努力推了两人一遍,但最后,只有那个黑髮红眼的男孩皱了皱眼,清醒了。
「怎么样?你还好吗?」他一醒就要往我身上栽倒,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淬了火一样的血瞳中隐约闪现了竖着的瞳孔,但等我细细看去,他眼中的瞳孔又恢復了最开始的圆形。
……如果不是我这辈子的记忆力感人,我都要怀疑那是错觉。
不过我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毕竟现在眼前最为紧迫的事情还是要先逃出这间牢房,牢房外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锁链该如何解决我们也不清楚。
他扶着脑袋,勉勉强强回过神:「……还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胸前闪过了一束亮光——
「这是什么?」
[傅深]。
「应该是姓名牌,」傅深笑的有些假,那是一个让人看了就很不开心的笑容,或者说会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的笑容,他指了指我的胸前, 「看,你也有。」
但要说他真的叫傅深吗?谁都没个准数。
反正他说自己叫傅深那我就信了。
不信还能把人翻个面倒倒倒倒出小秘密吗?
我低下头,发现白衬衫胸前的口袋上被戴上了一个小小的姓名牌。
金色的,上面写着元黎。
我看了看白金色羊毛卷男孩身上的姓名牌,金色的,上面写着:加布里埃尔,于是我又去看傅深身上的,银色的。
「颜色不一样?」
「对于商品来说,金色代表了你们的货物等级更高吧?」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大概金色牢房的人太少了,银色牢房的人太多了,就把我升了个等级,把我丢你们牢房了。」
我戳了戳加布里埃尔的脸颊,「他怎么还没醒」
「不知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吗?你在外面的身份是什么?是不是很有钱啊你们?」傅深几乎实质性了的目光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打量着。
我:「我现在确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说完,我反问道:「你又是什么身份?」
这对话未免太成熟了,让我有种自己不是在和八岁的小孩聊天说话,而是和一个成年人聊天说话一样。
傅深在牢房的铁门前坐下,双手托腮看着眼前的牢房大门:
「真羡慕你啊,我现在是个有钱人家的私生子。」
现在?
我注意到了他的用词,我用[现在]是潜意识的反应。
在前世我经歷过的时间远比现在的八年要久,所以我对前世的身份更有认同感,而不是对现在这具只使用了八年的躯体,因此,我用[现在]。
但他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在想我很不像你的同龄人,」他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像是试图在挤出一个笑容,但以失败告终了,「你也不像个八岁小孩。」
他突然凑近了我——
「喂,元黎,我们交换秘密吧。」
「比起你的秘密,我更想走出这间牢房。」
「别急别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答对你的问题有什么好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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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又是笑了笑,我竟然从一个八岁小男孩的面上看出了一丝疯狂,这傢伙,绝对不只是一个八岁小孩一样简单,「有好处,有好处,元黎你啊,以后会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呢?」
我:「医生说我分化成alpha和分化成omega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的,但alpha概率似乎有可能在后期超过omega的分化可能性。」
他:「你自己想分化成什么性别?」
我:「我想分化成什么性别就能分化成性别么?」
他:「说不定呢?」
我:「我其实是无所谓的,a也好o也好,b也好。」
「如果能想什么时候分化成什么性别就分化成什么性别开关由我们自己掌控就好了,」我思考了一下,「我有时候想做beta ,有时候又想做omega还有的时候又想做alpha 。」
抱歉,我其实不太了解这三种性别的差距,有的只是纯粹的刻板印象而已。
对我来说,做哪个性别都不如做前世的普通人那样快乐,毕竟普通人不用被信息素驱赶,这个世界的beta更符合我的口味,但我这人还挺贪心的,我也喜欢alpha的体力和omega身上那股子气质,但做beta的话在这个世界无疑会被omega与alpha歧视,也继承不了家产,我不喜欢;做alpha的话又会被时不时的易感期鞭挞,变得与兽类无异,我不喜欢;做omega那更不用说了,易感期上来,谁都能来[哔哔哔—— ]一下,我不喜欢。
每个性别我都不喜欢,但身处这个世界,不分化是会被确诊为残疾的!
说白了,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abo世界,搞[哔哔哔—— ]还行,真要来这个世界生活……
要谨慎啊!穿越可是一张单向车票!
「啊,那可就难办了,」他眯了眯眼睛,在我「???」的眼神中,推醒了加布里埃尔,然后在我们两个一起「???」的视线中,他摘下姓名牌,在牢房的地面上写写画画,时不时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很快就做好了一系列越狱计划,在我瞪大的目光中,他甚至只用了姓名牌上的一个小小尖角,就把锁链撬开了。
「你真的只有八岁吗?」
「你猜?」
……
我的性格大概是从遇到那个疯子开始崩坏的。
那以后我头悬樑锥刺股——
怎么想我一个穿越人士居然被一个八岁孩子比下去就咽不下去这口气啊!
……
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见过他了,再次遇见,是我在修仙星无欲无求专注求仙问道的时候,如果不是那疯子独特的红眼睛,我绝对认不出他。
他变化太大了。不是五官,是身上气质的变化。
黑髮红眼细边眼镜,帝都星转学生光环,走温柔冷戾风。
身材那自然不用多说。
——甚至有点戳我xp!
我觉得他可能读了一本叫《元黎百科》的书,那时候的傅深简直就像是按照我的理想型长大的,甚至……他甚至对我爱答不理欸!
而且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和小时候的傅深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我的抖m之魂熊熊燃烧,于是大着胆子去问了他——
「嗨,你是第一次吧?要不要来一炮?」
「只是约p?」
「来吧来吧,只要你是干净的,我都可以。」
「你都可以?」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解开了脖子最顶上的衬衫扣子,竟然微微颔首,然后——我在床上爆哭出声! ——这件事要列入元黎这辈子干过的最后悔的十件事榜首。
为什么呢?因为一掀开脖子后的头髮,我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这傢伙,居然靠非法手术把自己搞成了0.5。
什么叫0.5呢?就是可攻可守上1可0 ,他的第一性别没有改变,但第二是实打实地巨变……
见过吃了辣香蕉的马楼吗?
那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本以为是个超可爱的高冷小甜甜,脱下k子一看,好傢伙,居然比我还大,用简单的语言简单概括一下,那傢伙用手术把自己搞成了omega和alpha的同位体,这搁隔壁花市都要思考再三这算不算双性人。
他以为我只是被他alpha的身份吓到了,甚至逼迫我做了一晚上的1 。
好吧,这点我还是满意的,但[哔哔哔—— ]alpha和[哔哔哔—— ]omega的感觉和[哔哔哔—— ]傅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体外身寸米青对这种性别有用处否?我不道啊0.o
他要是哪天告诉我自己偷偷带球跑了我都敢相信。
当然,只是这样,我是不会叫他疯子的。
毕竟我身边这样的疯子太多了。
他要只是一般般的疯,我哪里会觉得害怕?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害怕的无非五件事——
第一,分化成omega。
第二,分化成omega。
第三,分化成omega。
第四,傅深。
第五,第五人格(?)
他之所以能够在我的心里稳稳占据[疯子]这个称唿,是有更深切的原因的……是太过炸裂,以至于我的脑子都不愿意回忆的程度。
***
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没忍住我的诱哄和我表了白,然而还不等我下个床,清晨一摸隔壁床位,凉的,只有一张纸——
[我绝对不会让你腻烦,让你觉得噁心的]
[等我回来]
看来他大概真的看过《元黎百科》,甚至对我性单恋的薄情人设有了不少了解,知道我和爱情根本没戏……但要想让我在听了当事人的告白以后仍然对对方提起新鲜感,这可不是容易事,听了对方的告白,我就觉得自己打出了happy ending,完全没有想再过一遍的想法,只要我动动手,就能在体验了happy ending后继续体验bad end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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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该怎么让我对这场攻略游戏再次提起兴趣呢?
总不能换皮整容吧?
那这场游戏的性质是不是要变成cosy了。
有点噁心,有点意思。
不过,谁会等他啊?我当然是当他死了。
但这傢伙是个疯子。
***
「艾尔斯,修理好这架机甲要多少时间」
***
嘶,这人的脸好像没do过的痕迹。
没do脸就回到了我面前是怎么回事?
他放弃了,投降了认输了?
不可能。
第112章
艾尔斯嘴里咬着扳手,左手和右手各拿了一个螺丝刀和螺丝钉,左右开工对着机甲就是哐哐一顿干,听到我的问题,他含含煳煳地嘟囔了声。
姬停也没听懂,他看我:「他说什……你在干什么?」
最后淡淡的语调愣是提高了八十度——
虽然对于那平淡的调调来说好像没什么差别,但就算只是细微的差别,对上将来说变化已经足以用上[八十度]这种夸张的修辞了。
「他说三天之内有概率可以修好。」我面无表情的翻译, 「哦对了上将,您认识画面里的人吗?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反叛军里算什么职位?抓住了他能拿多少奖金?」
我不太关注反叛军。
联邦还没那么快会倒台,我这身份地位一般情况只用坐办公室就能一路高升,上战场那都只是镀金,如果不是这次校联赛非要把场地设在白寒星,我这辈子都可能碰不上反叛军。
姬停也:「赏金三十个亿。」
我「哇」了一声。
看来他的职位很高欸!
毕竟联邦不像反叛那样有钱,钱都是靠税收来的,违法行业所得只会进入上层贵族的荷包而不会进入公钱,不能随手就拿出一千亿。
他也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我:「但我现在更关注你在干什么。」
「我?」我摊了摊手, 「不是很明显吗?」
看到前任居然从棺材板里诈尸了,还成了反叛军的某个头头,这不是鬼故事吗?太玄幻这个世界。都已经加入玄幻题材了,凡人再挣扎有什么用吗?
谁还干得过灵异事件啊?
反正我没见过用撬棍(某物理学圣器)干死过鬼魂的。
如果有,那这部电影一定会被群嘲至死。
我干脆收拾收拾躺在了冰洞的角落里, 家人们谁懂啊,死去的前任復活了现在还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晃悠,我是不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墓地买在哪里了啊?最近墓地的价钱贵吗?包月的还是包年的?不会死了三千年还要被人从坟头挖出来当古董放博物馆吧?
躺下,看天, 看地。
再看屏幕。
ok,他还真的活了, 绝对的灵异事件。
——屏幕内的人笑的依然僵硬。
和现在这身体不适配一样。
我扒拉了一堆雪当我的被子,又敲了一块冰块放在脖子下当枕头,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同时我不希望被人挖出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死因居然是因为落枕太疼了。
言归正传,这个角度很适合观影。
只要不特意转移视线,我的视线里就满满都是对面那个疯子,或许是对死亡的负面情绪超过了对表白者的负面情绪,又或许是因为我现在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再吐就只能吐水了,有句话叫,拒绝不了那就享受吧,于是我竟然能心平气和地欣赏起了前任的美貌。
嗯,眉毛很长很浓很密没有杂毛,好看,唔,髮型即使被风吹飞了露出额头也很好看,这傢伙的头髮真迷真浓真好看,剃了光头一定也很好看,五官没什么特徵,像是照着人们审美长得的标准型帅哥,喜欢什么类型细看那张脸好像都能找到相似之处,而且是越看越像的长相。
新型大众脸呢!
脸上没有什么痣,但眼下多了两个红点。
额头的中心也是,眉心处点了一抹红点。
他站在船头,身量清瘦却并不羸弱,肩膀不是多么宽大,但胜在腰细,比例好,上次见面我就发现他已经有一米九了,现在看他比周围的人高了不止一个头,身高大约在两米左右,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胸好像更大了。
不是拉练锻鍊出来的,而是那种……
生过孩子的丰满感。
……
……
……
不会吧?
……
肯定不会吧?
……
绝对!
不会!
吧!
我倏地坐直了身体,抓起艾尔斯身边的修理工具——
「艾尔斯我来帮你我们大约需要多久的时间?」
艾尔斯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一副恨不得立刻修好的机甲的架势,显然是被我吓到了,抓着螺丝刀的手一抖,掉落在雪地上,嘴里的扳手也掉了下来, 「阿、阿黎你怎么了?」
「这不重要,」我沉痛道,「艾尔斯,多久,给我个数。」
「如果阿黎加入的话……应该只需要一天半吧?」艾尔斯双眼闪闪发光,满脸写着:阿黎居然愿意修理机甲了!的愉快。
「一天半吗?」姬停也刚才摘了机甲的氧气囊,此时从机甲舱内出来,正好听到我们两人的对话,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姬停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并没有乐观的表情,而是轻轻摇了摇头,「可能不太够。」
「……!」艾尔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刚才以为姬停也会在机甲舱内待上很久所以才敢喊我[阿黎]……尽管他在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又变回了原先高岭之花的模样,但表情已经不像是最开始的那样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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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姬停也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我的身上。
他不至于因为羞愤自尽。
我推了推艾尔斯,让他先去修理机甲,这里我来应付,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拿着扳手重新埋进机甲堆里。
***
我:「原先可是三天!可是三天欸!」
姬停也:「……不够。」
「怎么不够了?」
我竖起眉毛,看着他,一副不给我个结果我就誓不罢休的眼神。
「氧气不够了。」
姬停也在雪地上单膝下跪,展开氧气囊,神色淡淡:「雪崩损伤了氧气囊的表层,飞船带来了宇宙深处的辐射,」他指着一个小洞,平静道,「剩下的氧气只够我们坚持一天。」
「况且……」
他抬起眼,如刀锋般的暗金色瞳光闪烁着,看向屏幕:
「你觉得,他们会发现不了我们吗?」
姬停也在战场上就是和虫族异兽还有这些反叛军们打交道的,比起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我和艾尔斯,他比我们有经验的多。
我略作思考:「最迟多久会发现我们?」
姬停也:「不早了。」
我:「……?」
快,谁来给我脑子里装一个姬停也牌翻译晶片!
我居然要愣一秒才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择攻击我们,」他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起伏,但绝对不是开心的意思。
「那也没有办法了,既然他们没有想要攻击我们的意思就说明我们还有逃走的可能性,既然能逃走,那就不要放过那哪怕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抓起螺丝刀作势要继续修理机甲。
他:「你不怕到时候修理完就被人一炮轰了吗?」
「那你想我怎么样?继续和刚才一样等死吗?」
「唿……」
他嘆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
姬停也:「很晚了,先睡觉。」
我:「……睡觉?」
我指了指外面的天色,大惊失色:「上将您没有夜生活吗您!这才几点就叫晚?」
「极光会让人产生时间混乱的错觉。」
「已经凌晨三点了。」
「如果现在不修理的话概率只会变得更小,凌晨三点而已,星星不睡我不睡,」我挠了挠脑袋,挣脱了姬停也的铁手腕,和艾尔斯开始奋战到天明。
姬停也:「如果这些不能说服你的话……」
我一心二用的很熟练:「还有什么能说服我的?」
「你可以看看屏幕。」
我懵逼地看了眼屏幕,还是那张脸的特写。
很好,很帅,然后呢?
但在某个上将的眼神中,我还是很给面子地多看了几眼……
突然,我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画面中虽然还是那个疯子,但是那个疯子的嘴却在动,而且不是正常的合闭,他嘴唇的动作在重复,原先高清的画面转播也逐渐变得有些模煳和雪花,我揉了揉眼睛,那张嘴在说——
「把她给我。」
「把她给我。」
「把她给我。」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那张嘴的唇语逐渐不再止步于唇语,而是慢慢开始有了声音,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
我忍不住后仰,被身后的姬停也挡住了,让我的脑袋不至于和地面的雪堆做亲密接触。
「你……你听得到吗?」我头疼欲裂地捂着耳朵,但声音还是穿透了手指,从指缝间熘了进来,就像是在我的脑子里喊叫般——
「听不到。」姬停也摇了摇头,并不能和我感同身受。
……这就很诡异了。
头,好疼。
这些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喊叫着,像是无限堆积的水流,找不到宣洩口,最终就会冲破堤坝,带来灭顶的灾患。
疼。
疼。
好疼。
我尝试着松开了手,声音就像是找到了释放口,开始在我的耳朵我的脑子里横冲直撞,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分割挤压成了无数碎片:「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把她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
直到画面彻底变得模煳不清了,屏幕内还在传出后两个字的发音。
见鬼的是,这么喊,我的耳朵居然还没出血!
「还是听不到吗……?」
「你听到了什么?」
姬停也关闭屏幕,而后再次重开,这次,画面中空空如也,重新变得正常,只剩下了那架飞船的甲板与逐渐被风雪模煳的天幕,调试了下探视镜的角度,却也只能找到两个模煳的影子——斑比和白斐——完全找不到那个人。
他真成鬼了吧! ! !
我继续面无表情:「他在我的脑子里叫。」
姬停也:「……脑子?」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面前的女孩突然脸色苍白失力地往前一扑,他的胳膊上传来作战服皮革质地的触感,余光见红。
「别看。也别告诉艾尔斯。不要影响到他。」她用力擦去嘴角的殷红,在血液被冻结成冰之前,让它在自己的手心中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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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页
「虽然我听不到,但我能读懂唇语。」姬停也道,「所以……」
「保护好自己。」
「你是我们的底牌。」
第113章
虽然姬停也上将一直在积极地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我赶紧睡觉,但最后我还是没睡成一场好觉——
因为,对面那个疯子他他他他他又发病了!
大半夜的,月亮不睡他也不睡,闲的没事干了居然拿起大炮到处狂轰乱炸,我目瞪狗呆地看着四周开始雪崩,雪崩不只是是雪崩,在白寒星这颗满满都是雪资源的星球上,至今没有人挖掘到这颗星球的地面,漫天雪崩也就代表了这块地不能待了。
只是眨眼间, 我们原先所处的深渊底端的冰洞,竟然变成了[半山腰]上的一个冰洞,我的手略一打滑,一块冰屑从机甲和冰洞的边缘处滑落, 跌入更深的万丈深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我一个激灵, 立刻收回了手。
机甲上覆盖的雪层簌簌落下。
露出表层被雪蹭的雪亮的漆面。
在那遥远的冰山高原上~有一个闪亮的大机甲~
——咔。
——脑子你别添乱了!
dna要打结了!
但脑子说的没错,原先还有可能抱有一丝侥倖心理,现在那一丝丝的侥倖心理已然消失不见了,这么大一个闪亮的大机甲在雪光下闪耀着如此璀璨的光芒,想不被看见都奇怪!
我什至有理有据地怀疑, 刚才那发狂轰乱炸就是因为发现了我们。
这地方是没法待了。
「艾尔斯想想办法呜呜呜,天才机甲师艾尔斯勇敢飞,阿黎永远追,我知道艾尔斯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这儿没花,我依依不捨地从口袋里拿出那朵好不容易雕好了的冰晶玫瑰——可惜了我的墓碑——眼泪要掉不掉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艾尔斯垂下眼眸,用余光看着我手中的玫瑰,晶莹欲滴,栩栩如生,如若不是根系也如血般殷红,他一定会惊奇于这颗万年四星上是怎么绽放出这般鲜活的生命的。
「嗯?」
我见艾尔斯没有要接的意思,苦恼地想了想,毫不拖泥带水地抓起艾尔斯的右手,拿起后我才发现,原来,他的手心处已经沁出了血,只是冻结的速度太快,于是后面的血就被堵在了血管中,没能挤出,看起来就很疼,但他居然没有趁机和我喊疼。
锦衣玉食天赋卓绝的小少爷……
哪里有这么惨兮兮过。
我低下头,将冰晶玫瑰轻轻地发在他的手中,「艾尔斯,送给你。」
「……送给我吗?」他的笑容在白雪之中,如骄阳初升,冰雪消融,只是仍然垂着金色的眼睫,海蓝琉璃瞳被浅淡的阴影遮去一半,情绪不明。
我理不直气也壮地点了点头(请忽略旁边上将的嗤笑声),拢起艾尔斯的双手,丝毫不脸红地和他邀功:「你不知道为了做这朵玫瑰我付出了多少!这可是我从我脑袋上掰下来的血,我们的血在雪地之上交融,这或许是我们离的最近的一次吧?所以我摘下这朵玫瑰花苞,细细打磨,你看,好看吧?我的手在雪地里冻的可难受了呢!」
「元黎,我只是你万千玫瑰中的一朵吗?」
——哈?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句话我依然很有眼力见地没有说出口,而是微微低下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含情脉脉道:「艾尔斯,对于我来说,你是唯一一朵由我浇灌,保护的玫瑰,小王子有自己的玫瑰,你不是小王子的玫瑰,但你是小狐狸的玫瑰。」
「世界上不会有两朵一模一样的树叶,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玫瑰。
「属于小狐狸的玫瑰。」
少女的耳畔处被玫瑰绯红的花瓣染了色,亮堂的冰洞中,柔嫩的脸颊上孩子似的绒毛格外显眼,双手背在身后,肩颈随着她的动作而略微耸起,脚尖轻轻点地,宛如放课后努力鼓起勇气向心爱之人告白的青涩学生。
但这仅仅维持了几秒的美好转瞬即逝。
冰洞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幽怨的声音:
「姐姐,什么玫瑰啊?」
***
真的很毁氛围啊!
***
我抬起眼,撞见那挂着黑眼圈的一只眼,和底下隐隐的灰色口罩痕迹——斑比——几日不见,这么衰了吗? ! ——往上移,又是一双熟悉的眼睛,白斐笑嘻嘻地凑近了机甲和冰洞之间的空隙,他的下巴靠在机甲的大腿上,只露出一张嘴。
我:「那什么,我劝你们谨慎些……」
「什么?」白斐还有些不解道。
「砰砰——」
——别随便在别人的地盘冒头啊!
白斐惨叫着倒下,却是有声音地倒下,看来他们的身后是有垫背的,是悬浮机车还是悬浮飞盘?而斑比即使双眼中单,也依然能够睁着他那双瞳孔中心中弹,本就没有高光的双眼此时更是呆滞无神,正流着鲜红血液的眼睛,却固执地看着我。
他身后的白斐惊叫道:「疯子,你们一个个都是疯子!」
「砰——」姬停也像个无情地开枪机器,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又是一枪从缝隙处穿过,随后是血肉中弹的声音,白斐的声音远去了,枪口随后对准了这个执着于洞口,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小傢伙身上。
「姐姐,我好疼啊……」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带去更多血液。
被子弹正面打中一枪,他肯定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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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页
我压了压身边最高执政官冷酷无情的枪口,子弹是热的,枪口是冷,明知道他看不见我,却还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我想不明白,斑比,你是正对着枪口的,怎么会看不到枪正对着你呢?」
「姐姐在呀。」
他看起来很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挤进冰洞内,姬停也微微蹙眉,看样子想再开一枪,被我笑着阻止了,我想看看,这孩子会为了我做到什么地步呢?
于是我对着惊恐的艾尔斯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将手背搭在冰洞和机甲之间的缝隙出,斑比嗅到了我的气味,急吼吼地靠近,「斑比,想蹭一蹭吗?」
无神的双眼飞快地眨了眨。
——「想,很想。」
「既然这样,」我将脑袋歪在肩膀上,看他,「那斑比,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地让我满意了,我就让你蹭好不好?」
他欣喜若狂地点着头,他想,白斐没有骗他呢!原先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姐姐现在都愿意让自己蹭蹭了,他想好好回答问题。
「姐姐,你等我一下……」随后是细细簌簌的声音,然后更往下的一片空隙处多了一层白腻的肌肤,视线看去,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复杂了,胸前的肌肤对着缝隙,他是真不担心姬停也一击给自己毙命啊,也是真的不怕冷啊!
姬停也和艾尔斯突然变成了背景板。
心情也许比我还……
唔,也许不会呢?说不定大家的内心深处都是牛头人,就喜欢看现场呢?
:)
「斑比,外面那个黑髮红眼的傢伙是你们的老大吗?」我挑了些重点问题,随意问道,偶尔用手指撩过他的眼皮,算是作为安慰剂,聊胜于无,对斑比这个缺爱的小傢伙来说足以了。
斑比舒服地发出哼唧声,「是,他让我和姐姐说,他还是那个傅深。」
我挑起眉,眼中多了抹兴味,傅深那个疯子早就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 「是你们算计的我让我掉进这个深渊里的吗?」
斑比踌躇地蹭了蹭我,看起来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那就是了。
我从善如流地换了个新问题,随后撩起眼皮,在身后两人如锋芒般的视线中,揪住了那片缝隙,用手指掐了掐雪山深处有些凹陷的红果果:「你们老大他现在有几个孩子?」
「姐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们老大的身体可没有我干净……听说他的肚子经常大了又小,小了又大,应该生过很多孩子吧?」他在石块的缝隙间,晃动着。
听到这个回答,我本来应该安下心了,经常大了又小小了又大,那应该就不会是我的孩子了,原谅我这个人渣根本无法想像自己哪天牵着小孩子的手回到元家庄园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是没有底,空空的,这预感可不太好。
脑子,我命令你!想想!
我到底和[孩子]有什么孽缘?
「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我们吗?」
「……也许没有了?」
姬停也冷冷道:「他在撒谎。」
态度很不好。
我脸色一变,立刻收回了手:「斑比,你不诚实,不乖,那姐姐就不奖励你了。」想了想,抓过旁边艾尔斯的手,(艾尔斯:?,我:用我的手是在给他奖励啊,艾尔斯:纠结.ing→接受.ing)挑过他的另外半张脸,与他仍能视物的眼睛对视。
「斑比,和我说实话,好不好?」
「……」
他看起来一副很想说真话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那个白斐似乎终于缓过来了,他把斑比从缝隙间拉了下来,「你们再问他他也说不出什么的。」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声音:「你们也给他下了yao?」
「呵呵,药物这么低级的东西,我们老大可不屑于用这低劣的手段,」缝隙处没了空档,白斐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你再不出来的话,下场一定很惨烈。」
反叛军是什么邪教吗?
一个个都和中邪了一样!
第114章
「该怎么办呢?是不是我出去了大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呢?」我苦恼地趴在机甲和冰洞之间的缝隙中,看着外面重新归为一片雪白,艾尔斯紧了紧手心,看向我,微微抿唇,问道:
「你很不想见他对吗?」
我可怜兮兮地卖惨:「对啊对啊, 你们都不知道, 我当时和他谈的时候我有多崩溃, 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编, 就是编, 我丝毫不慌张地扯谎。
艾尔斯瞥了疑似陷入了思考中的姬停也上将一眼:
「那我去吧。」
姬停也这才回过神:「你去?」
「上将,您别吓到艾尔斯。」我挡在了艾尔斯面前,看似是在护着他,实际上双眼就差直接写上:别说话!让他去!我们的命最重要! ——这种时候要是不自私就完蛋了啊!
艾尔斯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装的?既然他知道我是装惨却还是甘愿上钩的,为什么还要阻止他为我献出生命呢?看来我的灵魂果然已经被这个世界彻底融合了,如此缺德的想法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付诸了行动。
姬停也躲避着我的目光,看着艾尔斯,也对,像他这样正派的上将,怎么会同意我的想法呢?他不知道,对于一个经歷过死亡的人,痛苦的死去是一件多么绝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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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页
何为绝望。
我不确定那个疯子会不会在我死后抱着我的尸体[哔哔哔—— ],也不确定会不会上一秒刚演完晚间八点档悲情剧的下一秒就被那个傢伙[復活]了,再bt点,把我的尸体做成空(宇)气(宙)娃(和)娃(谐)……就我对他的了解,那个疯子是真的有可能做出以上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的。
现在看来, 整颗白寒星都是那疯子的地盘。
我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里。
不能死在那个疯子触手可及之处。
死都死了, 身体控制权都无了。
还要被做那种事情?
我真的会带着脏话到下辈子的!
投胎后找回记忆的第一句话就是:
「 [哔哔哔—— ]」
想像时间到,一个小小的,刚从母体中出来的血红的、皱巴巴的婴儿,面对世界的第一声不是嘹亮的哭喊,而是[哔哔哔—— ] 。
不敢笑,因为这是真的有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果然,与其让自己死的那么痛苦,还是利用别人吧。
良心怎么了?良心值多少钱?能当饭吃还是拯救我?
上辈子我善良老实不说脏话甚至还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性格,喜欢管东管西看到别人哭了即使不认识那个人我也要安慰几句,可是最后呢?
最后我啊,是被一个摔倒在地无人帮扶的慈眉善目的老人骗着进了那个黑房子,差点就被直接装上飞机货柜送出国,最后好不容易逃出,却又因为遇见另一个同样被坑蒙拐骗的女孩,慷慨地错失了逃生的机会,在高空中失足坠落。
这世间好像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如果这世界有天堂,前世的我,该进吧?
一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出生在了这破世界。
这叫天堂? ? ?
啊,也不知道那个女孩逃走了没。
应该逃走了吧?
这辈子的精緻利己主义居然让我活的很快乐,事实证明,人生在世,最好奉行两句话:
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勇敢者先享受世界,我先为自己的命勇敢一次。
即使这世界很糟糕,也比那样死去强。
我没有要让别人理解我的意思,也没有要别人认同我想法的意思,同样没有想传播这种不太正常思想的意思,这只是我经歷过种种重创后给自己披上的保护壳,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倒霉,他们身边的人可以让他们继续善良,我很羡慕那种人啦……
我更没有怜悯自己的意思,只是偶尔会想,世界能不能对我温柔些?
不可以的话,我想随着自己的本性做事。
……
艾尔斯别好头盔:「元黎的机甲[墨菲]是我参与设计的,当时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设计组在机甲舱前端设计了一个逃生舱口和按钮,按钮中有紧急备份程序,以及另一个完整的控制系统,我可以从机甲舱里爬出去进行维修,开启那个按钮后,机甲会自动进行检修,比人为的速度要快的更多。」
姬停也:「你知道这样的风险有多大吗?」
「知道,」艾尔斯像一朵娇矜的玫瑰,直直挺立着颀长的身子,海蓝色的琉璃瞳掠过我的脖颈,我下意识地想要回过头,却被他把住了脑袋,「机甲舱前端并非完全封死的,为了散热,我们在机甲舱前端开了个小口,靠近前端的时候,我有可能中弹;按钮弹开的瞬间,我也会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中弹概率更大。」
姬停也微微颔首:「既然你都知道,还要去吗?」
「去。」
「好,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去做。」姬停也淡淡道,然后看向我,「元黎,你过来。」
「……上将,您等一下,我有话和元黎说,」艾尔斯垂下眼眸,低下头,靠近我的耳畔,缓慢道,「阿黎,我的易感期好像真的到了,易感期会过度唿吸消耗更多氧气……如果我不出去的话,可能我们甚至都坚持不到一天。」
我有些琢磨不清,他这是要让我减轻负罪感吗?
但我真的有那东西吗?
他在无人看见之处微微勾起唇角,「阿黎,你答应我件事情,我现在就进机甲舱。」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快点说。
艾尔斯:「回来以后要把晚上的时间都留给我。」
我:「你是不是有些太贪心了?」
艾尔斯:「很贪心吗?那至少要九个夜晚吧?」
我想了想,爽快地点了头。
这笔交易,我做了!
艾尔斯打开机甲舱,看向女孩向如松柏般的男人跑去的背影,怔然抬起左手,从右手中掰下那支玫瑰……右手在最开始摔落在悬崖下的时候已经受到了重创,此时已然被逐渐侵袭的风雪吹拂的冻僵了,连最基本的张开手指的动作都做不到,需要另一只手辅助……
那支她特意雕来送给自己的玫瑰,在左手中依然透着漂亮的绯红亮光……她说自己是属于小狐狸的玫瑰,即使真相是假,即使那凛然的玫瑰最初并不属于自己… …
他压下胸口小小的郁闷。
随后,钻进机甲舱。
去奔赴另一场约定。
如果有下辈子,他想再早一点……再早一点遇到她……
在她没有变坏之前……
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有深蓝的短髮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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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页
***
「老大老大!」尼克斯惊讶地指着显示屏道,「信号好像恢復了一些!」
帝国皇太子被困在白寒星上,自然没有闲工夫继续研究几乎没有恢復希望变成了一块废铁的显示屏,于是这块显示屏自然而然就被丢给了尼克斯。
美其名曰让他一刻不停地观察。
实际上谁都没有寄期望于那块小小的显示屏。
——人为因素的信号切断。
——如果不是罪魁祸首主动让出空隙,歷史上还没有补救成功的。
——联邦资金短缺,人才缺失严重。
「什么——竟然修好了吗?!」
「快让我看看!」
「修是修好了,但好像只能看一个频道……?」
裴因冷着脸推开了乱闹闹围成一团的人群——联盟军校是死绝了没错,帝国军校的人也只剩下了特里斯坦、唐秋、赫尔曼,但这不代表联邦军校的人有少——
「哪个频道?」
周围静默无声,面对这位独裁的君主,没人想触霉头,良久,终于有人顶着他的压力颤颤巍巍道:「是帝国军校的元黎那边的直播。」
小小的屏幕内,显示的是一片模煳的白,但机甲反射的亮光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同样引人注目的,还有不远处的黑色飞船。
不会有人傻到以为那黑色的飞船是救援飞船。
突然,属于机甲的角落处闪了闪。
一个人影在机甲舱中行走着。
***
我噔噔跑向姬停也,「上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姬停也:「……支援最快会在三小时内到达,直播信号已经恢復了。」
我靠在墙上:「所以呢?我们是不是该把艾尔斯劝回来?」
姬停也看着女孩稚嫩的脸庞上冷漠的笑容,眉间微蹙,「我不喜欢资本家,更何况,我已经劝过了。」
我:「也就是说,只有我是恶人,而你还是好人了?」
「上将,您很卑劣欸。」
姬停也沉默无言地看着我,「我也有过不去的心理障碍。」
「啊,你小时候的玩伴因为像艾尔斯像我这样的资本家而活生生的饿死,或者因为别的什么死了是吗?又或者您的战友,同事,学生,徒弟?总不会是您的爱人?即使您嘴上说着为一切为了联邦,但您自己的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阶级观念吧?我和艾尔斯大概就在您心中的金字塔底端吧。」我笑了起来,在他越来越深沉的目光下,笑了起来:
「别生气啊上将,这很好猜的,只是……我很奇怪一件事欸……」我抓住了他的下巴,「您既然这么讨厌资本家,又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他对我的关心和注意,可超过了他对自己的队友。
要说爱情,只是见过几面,一个久征沙场的上将……
会如此不理智吗?
我想不会。
第115章
直播切断后, 热闹的不只是联邦上层。
校联赛积聚的粉丝也要闹翻天了。
粉丝们怀着焦虑的心情不断地等着官方的消息。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
[呜呜呜!我的阿黎怎么办!我刚刚看到她掉下悬崖了! ]
[阿黎应该不会有事吧……艾尔斯和皇太子殿下和阿黎那么熟了,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
[可这不是见死不救的问题啊,皇太子他们都自身难保了……]
[艾尔斯都跟着跳下去了……你们还想艾尔斯怎么样? ]
[只有我更关心我的电子榨菜没了吗? ]
[是的, 只有你tt]
「哇塞……这种事故居然会发生在这样重大的比赛中……」穿着粉色连帽睡衣的其中一名女性观众放下手中的军校报名表,咽下提神剂,开始夜战星网,她也是三大军校的忠实粉丝,每一场校联赛场场不落都看过一遍。
这场比赛自然也不会放过。
要说最近几天发生的最具有爆炸含量的事情是什么呢?当然是万众瞩目的校联赛了!加上这次校联赛中出了万年难遇的巨大事故,举办方连接直播的信号竟然被人为切断了!
打开光脑就会被自动推送大片密密麻麻的相关热搜。
#白寒星上的参赛者该何去何从!
#信息管理局局长鞠躬道歉
#参赛者现状
#报告!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
女生的移动标点在四个标红了的星际热搜上迟疑了一会儿,点进了最后一条,只见页面跳转到了一个直播平台上,上面是无数被分割成了小块的屏幕,其中有许多灰了或是显示暂停中,或是显示无信号的小屏幕,只有一块是有色彩的在运动的。
弹幕在飞快地闪过——
[? ? ? ? ? ? ? ? ? ? ]
[什么情况?你谁啊?这是什么直播?校联赛? ]
[好消息,直播能看了, 坏消息,只能看一小块]
[是官方吗?官方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
[主播主播你在吗! ]
[我这里点不进主播主页欸,是我出故障了吗? ]
[上面的我也点不进去, 刚买的光脑,应该不是我们的问题。 ]
[有懂行的解释一下吗? ]
[我懂点编程,关于这个直播刚刚官方发了通告让不要点进去,不是官方组织的,我尝试着检索了一下主播,发现信息被加密了,不论如何得到的消息都是一片空白,大家小心点吧,我去看转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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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页
[求指路啊转播在哪里! ]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一片白光闪过。
屏幕中显示着一场雪崩过后的星球残骸,她先注意到了那个黑色的机甲,正想要发表弹幕: [是官方的救援来了吗!太好了!我的皇太子阿黎圣骑士们有救了! ]但就在点击发送的前一刻,看到了其他弹幕:
[有人知道这是哪个救援队吗?我想给人送红旗! ]
她也想!
于是点开讨论:
[这一小块是谁的直播啊?我看皇太子那边的直播信号好像没有恢復?怎么只恢復这一个啊!信息管理局局长粗来!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我要求端水! ]
[回上面,我觉得这不是救援队]
[我在救援队里任职,从来没有见过这款的救援飞船]
l[想问一下,既然你在救援队里任职,有接到派遣通知吗? ]
ll[接到通知很久了,但信号被切断,我们无法提供支援]
lll[什么!那那个飞船是谁! ]
[各位!我把那个飞船放大了!我发现,其实这不是一艘飞船……]
[啊啊啊说话别卖关子啊急死了! ]
[别急别急,大家看,这是我截的图,看这些缝隙,我认为这大概是由无数小型飞船拼接而成的超巨大飞船,而会使用这种技术的……]
[绝对不可能是救援飞船]
[绝对不可能是救援飞船]
……
[等一下,我好像知道这是谁的直播间了! ]
[看右下角,最小的地方,有块闪亮的白色! ]
[是墨菲的光! ]
[这个直播是元黎的! ]
[有人放大看过那个角落吗?我好像在那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
屏幕突然变成一片噪点。
女生呆了呆,随后焦急地戳起光脑,确认不是自己光脑的问题而是直播间的问题后就开始退出直播间又反覆进入,终于,反覆四五次后,屏幕内终于恢復了正常。
但在看到显示恢復的同时,女生再一次惊呆了。
画面中不再是最开始的远景,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镜头拉近了,拉到了原先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正是刚才弹幕提到的人影处。
[是艾尔斯! ]
[艾尔斯你怎么在那里——危险啊—— ]
[别,艾尔斯,快回去! ]
女生在心里小小的惊唿。
***
「先生,这是观众视角的屏幕,与联邦上层相关光脑的直播中所显示的内容并不一致,时间也是延迟的,」丁秘书将一块光脑递给元淮,如是道,「为了防止对方发现我们,我与那人签了合同,依然是用的对方的移动星网。」
元淮轻轻揉着自己的眉间,为了保养,他空下来就会这样揉。
听到丁秘书的话,他眯了眯狭长的双眼,抬手接过——
丁秘书手中的光脑的画面中直播的正是普通观众才会看到的样子,而在元淮的右手边,里面正在播放的,赫然是跌落在悬崖边凸起的冰块上……
如破布娃娃般摇晃着脖子以下的男人的尸体。
「呵,什么直播……说是復播还差不多……」谢之卿撑着下颚,形如尸体。
「先生……?」丁秘书道。
「直播中的时间是错乱的,」元淮抬了抬鼻樑上的金丝眼镜,肩头的黑长髮垂落,他道,「根据情报显示,我们的救援飞船——真正的救援飞船——已经定位到了白寒星,也找到了[墨菲] ,但不论是我们手中的直播页面还是普通观众手中的,都没有显示过我们的救援飞船。」
谢之卿道:「这傢伙,八百个心眼子。」
***
姬停也在我问出那个问题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真的忘了,是吗?」
「哪个?」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我忘记的东西太多了,您可能需要说详细点才可以?但你要是想重新和我开始也不是不行。」
他笑了一声,分明在笑,却看不出悲喜。
「你就当我只是为了照顾战友的学生吧。」
「……那你怎么不照顾艾尔斯?」
我瞧出端倪,皱着鼻子瞅他,「艾尔斯也是谢晏璟的学生,你不会不知道的吧?艾尔斯才是传承师门正道的机甲师,你既然知道我是,谢晏璟不可能不告诉你吧?」
我咄咄逼人,姬停也选择了沉默。
冷暴力不可取! ! !
就在我憋着一口气打算理论的同时,冰洞外,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声。
「沙沙——哒。」
不是机甲重启的声音。
姬停也微微一变,我们几乎同步靠近了冰洞口,却惊讶地在洞口和机甲的缝隙处发现了一朵,巨大鲜红的,摇曳的玫瑰花。
在皎洁的漫天雪地中,红如鲜血。
世界上再不能找出另一朵这样红的玫瑰。
我抬手去碰,花瓣轻柔地扫过我的手腕。
我还是没渣到有胆子往下看。
「嘶……」姬停也从玫瑰花前站起身,我随声看去,他的手指上多了一丝淋漓的划痕,但也只是剎那,划痕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如它从未存在过那般。
姬停也平静道:「但疼痛是真实存在的。」
我:「它为什么只刺你?」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知道,但还是想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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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页
我觉得我好像笑了,「人性本就反覆无常,人若可以一直保持不变,那就不是人了,而我现在就想犯见,因为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愧疚,但愧疚这种负面情绪不该占用我的人生一时一刻,所以,包容包容吧,嗯?上将大人。」
说着,我靠近了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要问我为什么吻他?只是想了而已。以另一种刺激的情绪来防止自己被绞进更激盪的感情漩涡中,我的,感情处理方式。
凉凉的,与想像中一样。
浅而淡的吻,但足以使这位上将手中的长枪从手中脱落。
他看着我,周围很安静,风声雪声都静止了。
空荡的冰洞,狼狈的我们。
这里,是从未产生过生命的白寒星,在这小小的冰洞中,只有我们,只有分不出空隙思考其他问题的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在无意识中,产生了点点变化,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产生的新的苦难,新的问题,可我们无暇思考。
这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我送给了艾尔斯一支冰晶玫瑰。
而艾尔斯,还给了我一支……
永恆的玫瑰。
只会将利刺指向他人,从不会指向我的小玫瑰。
是只属于我的,只属于小狐狸的,小玫瑰啊。
「据说这个世界的神明在最初创造人类的时候,在一些人的身上注入了自己的原初血脉,拥有这些血脉的人在死前,会幻化出属于自己的象徵物。」
「只是可惜,从来没有人见过幻化的象徵物。」
「因为,那只是幻觉,再真实,都不过是海市蜃楼。」
「毕竟,相机可不会记录人自身感官产生的幻觉。」
这不是我和姬停也中的任何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玫瑰凝结,重化冰晶。
「啪啪啪——」
紧随而来的,是掌声。
「这样骄傲的小孔雀,却这样死在了镜头前。」来者拖着长腔,用掌声敲了敲门,他缓缓道,「不觉得,这真的很壮烈吗?」
「尤其是,有人在他的坟墓前,亲吻他喜欢的人。」
「这真是,一出彻头彻尾的好戏啊。」
第116章
即使不用眼睛去看, 我也知道来者是谁。
上将这枚情绪抑制按钮很管用。
alphta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果然是另一个alpha的兴奋剂。
情绪被挑起,被压制。
很轻松的一个过程。
「啊哈,」我悠哉悠哉打了个哈欠,将头盔别好,刚睡醒般拎起氧气袋,拖拉着腿走到机甲前,然后目光在洞前人的面上转了一圈——
他似非此世之人。
连最顶级的alpha都受不了白寒星的严寒,要包上厚重的作战服和头盔,还要戴上氧气袋,傅深却能只身着一身轻薄的灰蓝风衣,内里是仅有一层的白衬衫黑长裤,和,纯黑色连腕露指袖套,以及同款配色的黑色长靴。
银质的饰物装饰点缀在他的身上。
傅深是极繁主义的积极拥护者,脖上是一圈黑色的颈环,他的前臂与小臂上各自戴上了一圈银环, 银链从前臂的银环延伸,镶嵌在小臂的银环上,又从小臂延伸到他中指上的银戒指, 犹如飘扬银翅,腰链也是银质的, 细细密密的小链子在他的身上以一种对称的形式分散开来。
却在上半身处留白,那里,独独戴上了一条坠着莫洛斯头颅的银质项鍊。
他的足下踏着的正是方才艾尔斯死去时幻化而出玫瑰,这朵巨大的玫瑰凝结在冰洞与悬崖另一边,正好成为了一座玫瑰桥。
道德,一个美好的词。
此世此前,道德像是一件穿在身上的校服,我不喜欢那丑不拉几的版型,但迫于世间规则我会将那件校服牢牢地穿在身上,唯恐被人记过;此时此刻,道德像是一件普通的披风,我可以毫不留念地将其丢弃;此间此后,道德像是一件薄而透的蝉衣,我明明穿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于是我认为,对我而言,对我这只客体载物而言:
道德变成了一件[国王的新衣]。
我忽然感到道德底线似乎在无形中又下降了些,刚才还想说自己没有那么渣不敢往下看,但脑海中上蹿下跳的情绪又驱使着我低下头。
我看到,玫瑰绿色、生机盎然的根茎之下,养分来自一具……
尸体。
它的根系盘旋在尸体的表面。
似要吞噬艾尔斯。
「好惨啊艾尔斯,」我眨了眨眼,「所以说,就不要喜欢我不就好了吗?下辈子,别喜欢我啦,我努努力,多做做坏事,争取下辈子不再在这个世界投胎了。」
疯子笑了笑,锁骨晃眼,吊垂在胸前的银质莫洛斯头颅随之颤动,大片肌肤暴露在寒风中却不见异样,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剧烈颤动,连带着身上的银饰品不断相互撞击着发出「铃铃」的响音。
我打量了一眼他的装扮,诡计多端的男人,就下来和上下一个来回又换了一身新衣服,他花了心思,我是很受用啦,但这样绝冠的模样任凭我摘取,反而没了意思。
比起最后的成果,我更享受的果然还是一步一步慢慢爬上苹果树的顶端,然后将熟透了的果实一把砸烂在泥泞中,最后的最后,我端坐在树顶上,俯瞰着尘世众生将无法再食用的苹果踩踏在脚底,而我,拍拍手离去。
我原先可是好人,变成这样可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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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啊,只怪这个世界让我变成这样吧。
视线从下颚转移到他的面上,又从他的面上转移到他露出的锁骨,我抱着机甲臂膀,懒懒散散道:「这么久不见,你连唿吸都进化掉了?」
姬停也早已拿起了长枪,以机甲做掩体,直视着那人。
他与反叛军争斗多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位[老大]的真面目。
于是便也没想到——
「咚——」
「哈哈哈哈!」那疯子笑的也忒大声了,吵到我眼睛了,我戴上氧气袋,随手将快要用完的那袋换给姬停也,推开机甲的阻拦,迈着不紧不慢地脚步踏向他。
傅深笑着从自己的心口处掏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阿黎,送给你。」
——啊,这傢伙,总能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原地大小掏啊。
「我不要,拿走,很脏欸。」我打开头盔上的护目镜,以便于声音能够传播到他那,冰晶立刻落在我的眼睫,沉甸甸的堆成小堆雪堆。
他毫无芥蒂地将那颗心脏塞回胸口,宛若无事发生一样看着我慢慢走近:「是什么让你放弃了与上将回到联邦和我站在一起?」
「怎么,这不是你所期待的?」越走近他,风雪下落的速度越慢,直到靠近他三米处,风雪已然暂停在了我的周围,我抬起眼,雪堆散在眼底。
「阿黎会站在我身边的话……我当然是高兴的,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你存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有价值的……」他低缓如大提琴的声音慢慢道,「我承诺,世界的天平永远偏向你。」
「扯你大爷的淡。」
——这个世界真有偏向过我?
——开玩笑的好吗?
即使这道承诺是真的,也不过是世界向他的偏爱。
而我,不过是连带。
长这么大我还看不懂这些?
他笑而不语地看向冰洞。
「英明神武的上将啊,他怎么会想到刚刚与自己热吻过的队友会在他专注对敌的那一刻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晕了呢?」他笑着弯下腰,低头看我,「倒是阿黎,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善良……不仅没有直接杀了他,还给他丢了一袋氧气袋,让他能够苟延残喘?」
「你明明知道,联邦的救援飞船马上就要来了吧?」
疯子没有丝毫遮掩地将情报送给了我,仿佛这对于失去信号塔犹如漂浮无依的船员而已并非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饶有兴致地想看我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阿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说要回去你会放我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黎,我相信你还没天真到真的相信我这张嘴,」他笑的整个人都踉踉跄跄的,即将砸落在我的肩膀至上,被我冷漠无情地抵住。
「你说我为什么会留下他啊?」我高傲地昂起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要玩什么游戏呢?但你说得对,我没那么善良,留下他啊……不会有人觉得《夺走上将的初吻后我与他反目成仇》的戏码没有意思吧?我还挺喜欢他的呢,你可别动他。」
「至于联邦飞船,」我呵呵笑着眯起眼,「仅仅几支救援队而言,打得过你这数万艘飞船吗?是你逼迫我从冰洞走出的,现在又在装什么大善人呢?」
联邦迫于我哥或者别的什么的压力,从战场上抠抠搜搜调下的飞船,打得过反叛军的全部部队,哇塞,什么异想天开绝世美梦。
快让开,轮到我梦了轮到我梦了!
现在这个梦是我的了。
「我当然不会动阿黎的游戏了。」
「现在,走吗?」
他对着我伸出手,而我对此不屑一顾,连瞧一眼都看不上,视若无睹般地经过他,向着那巨大的飞船前行。
「你不会以为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注意到不过区区3000米外正在收缩镜头的监视器吧?傅深?」在经过他的时候,我勐地抓住了他的头髮,将他摁倒在地,他一边笑着,一边随我乐意,被我抓着头髮一路拖着走过锋利的玫瑰花瓣,尽管衣衫仍旧人模人样,血液却在不断地从身体上渗出,落在玫瑰之上。
这支玫瑰,像是在哭泣。
我行走在这朵美丽的玫瑰之上,绝艷的玫瑰花下,是深爱我之人的尸体,是为我而死之人的尸体,我将其踩在脚下,犹如踩在自己的尸体至上,癫狂而诡秘。
傅深,他是触碰到了就躲不开的深渊,当你凝视着这个世界的同时,世界之后的深渊也在凝视着你,而我,从最最开始,曾经还是「善良」元黎,早在十几年前,便触碰到了他。
触碰到了,深渊。
深不见底,永远无法逃脱的深渊。
他会永久的,永久的,视奸着,所有人。
我逃走了,逃到了「世界」之外。
逃回「属于我的世界」,却忘了这个世界同时也是「属于他的」。
于是,这颗本该没有生命的星球被迫接受了来自其他世界的原住民,将其容纳在其中,又将我的命运向它拢靠,犹如无人之境,孤立无援。
「开直播,暗算我,不惜一切代价为我罗织罪名。」
「你很好啊,傅深。」
「如你所愿,你做到了傅深。」
「现在所有人手中属于元黎的直播间完美的记录下了这一切。」
「既然世界要我做恶人,那我就摒弃所谓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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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将人丢进他的飞船,不顾飞船上即将向我扑来的反叛集团,将其重重地丢下,溅起满地碎骨与我散落的道德理智,我冷眼看着我的道德与理智融为一体,最后化为邪恶的理性,又将邪恶的理性与傅深的碎骨揉捏在一起,构建成了真正的我。
他胸前的莫洛斯头颅由于重击,被死死地镶嵌在他的胸腔,更炽热的血混着他心脏的碎片从他的衣领处流了出来。
疯子却只随手捞起身边的碎片,而不顾溅的更远的,仰着头,看着我,等待着我还会说些什么,我嫌恶地皱起脸,吝啬地将话语施捨于他:
「做一次真正的恶人给你们看。」
第117章
但我没想到, 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疯子。
——这满面墙的我的周边是怎么回事啊!
即使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踏入他为我准备好的飞船,我还是被眼前的画面狠狠地冲击到了,不只是是一面墙, 刚进入飞船, 入眼所视之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甚至不该被称为走廊了。
而像是一场盛大的艺术展。
弧形的走道处, 不论我是看前面看左边看右边还是仰头看天花板, 看到的都是我的照片、油画、报纸贴画——甚至有好几处是把我照片放大, 放大, 再放大, 做成了拼图的样式,满满当当地贴满了整条看不见尽头的走廊和看的得到的任意一处。
他连小缝隙都没有放过。
我蹲在衔接处,「这就是你开了这么多架飞船的理由?用来存放我的照片?这么浪费人力物力,亚当拍卖会还会支援你吗?」
疯子在地板上打滚, 滚到了我的脚边,然后看也不看就在我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人力物力啊,阿黎不知道[恶魔]不用吃东西吗?」
「恶魔在哪里?」我抬起手,看到他就像是刮在我的手腕上,牙齿紧紧镶嵌进我的手腕,大动脉如水枪般喷出大片的血液,我晃了晃,把人晃倒在地,而我的手腕也不能看了,看起来就像是和我的手臂分成了两截。
我伸出另一只手,用拳头在他的胸□□锤,血液从他的嘴角耳朵鼻孔流出, 所谓七窍流血,而我只是冷漠地重复:「恶魔在哪里?这里没有看到。」
他用力吐出嘴里的鲜血,唇舌口齿满是鲜血,黏黏煳煳的血液不断流出,流出,流出,再流出,傅深仰起头,躺在地上看着我,哈哈笑着拍了拍手:「阿黎想看什么样的恶魔?」
我说:「什么样的都行,随便来一只干净的,来啊,来玩3[哔—— ]啊!」
傅深冲着走廊的尽头打了个响指,眼角处的血液像是眼泪,「好啊,既然阿黎想要,那不妨让阿黎多玩玩,玩个尽兴——来吧,送一只牛类[恶魔]上来——」
「牛?」我也躺在了他的身边,睁眼闭眼都是我自己,残影效应受到了验证,看哪里都是自己,我什么姿势也没有讲究了。
「奶牛,」傅深说道,「能产[哔—— ] ,玩腻了肉还能[哔—— ] 。」
「不好吗阿黎?」
[奶牛恶魔] ,黑白纹的耳朵,脖子上戴着个金色铃铛,手上提着一桶牛奶桶,就这么水灵灵地站在了我们面前,看起来茫然的要死,和从前在亚当拍卖会上见过的那些恶魔差远了。
那些[恶魔]至少有思考能力,就像那只[小羊]。
而这只[奶牛恶魔]的状态……
比赛拉杜斯还要糟糕。
我扯了扯嘴角,指着视野右下角的[奶牛恶魔]道:「你们的质检员不太行啊, xp也很烂,这都多少年前的xp了?只有[哔哔—— ]漫和[哔哔哔—— ]片还有人吃这口吧?那个铃铛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该上烧烤架?十字架那种,底下放炭火烤?那是不是该上个刀叉盘子什么的,我们吃西餐?」
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看到那只[奶牛恶魔]开始自顾自解下了脖子上的铃铛,竟也跟随着我的指挥开始准备烧烤工具,天杀的,我只是口嗨还没bt到那个程度好吗?
「真就烤牛肉?」
「孜然味?」
「这么听话?」
我发出以上三连来表达我对溢出的香味的仰慕之情,牛肉肯定是别想「吃」了,祂已经先一步踏入了烧烤架中,我看着天花板,想,啊,靠,我甚至没有bt到敢亲眼看祂把自己烤熟。
这个世界究竟还能b——到什么样子啊?
说真的,我在这全部人三观都不正常的世界继续保持正常三观苦苦挣扎到现在还不疯的话我高低得给自己搬个奖了,奖金一千个亿,奖的名字就叫:
最佳穿越者奖。
如果我还是个正常人,现在绝对已经坚持不住底线崩溃地要变成所谓的圣父圣母把那酷似人形——即使本质不是人类,但外形与人类全然接近——的[奶牛恶魔]扒拉出火海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漠视着周围的一切,还要一边想——
哇塞,这个世界烂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爆炸?
可惜我没那么坚强的意志,苟活到现在我的三观已经炸裂地快要崩开了。
随时随地都能炸死数十个方阵的人类。
「恶魔是你研究出来的?你研究出来是为了做什么?」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这股烤牛肉的香味让我有点噁心,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不情不愿地爬起身,去看已经焦黑的[恶魔] ,然后撕开那傢伙的衣服,用那衣服扑灭了燃烧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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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如我所料,那衣服果然有用。
然后我又扯下了他身上的布料将其包裹住烧烤架,再将其丢到走廊的尽头,啊,听声音像是砸到了人,算啦,不管啦不管啦。
「阿黎既然想知道,那我一定会告诉阿黎的。」
他咀嚼着被撕扯下来的血肉,满足地眯起那双红色的眼睛,被我抓住了头髮扯了过去,「我现在就想知道怎么办?」
「别急啊阿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宇宙中永恆,永远在一起,我们有无数时间消磨,而我会一点一点慢慢的慢慢的,把阿黎一切感兴趣的东西都告诉阿黎,无论阿黎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我都会告诉阿黎的。」
我垂眸整理自己的袖口,飞船的船门已然被关闭,即使知道飞船外的玫瑰正在小三,我也从未回过头,一片玫瑰花瓣在关闭的最后一刻挤入飞船舱,很快就被我碾碎在脚底。
室内升温到26° ,作战服可有可无,于是利落地将被他撕扯掉的袖口撕掉一片,那里是正在飞速恢復的大块见骨的伤口。
血不断地流出。
却又不断地回流。
无穷无尽。
如无限循环。
这很不正常,即使alpha的伤口恢復再快,也达不到这种非人的成长速度,这速度,就像是电影中会被慢放但实际恢復速度极快的镜头,如撕裂倒放般重新癒合。
我觉得疼,又觉得不疼。
「什么都会告诉我么?」我轻轻点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低下头,从他的肩膀上撕扯下一块血肉,「那我想知道,你是什么味道的。」
他展开怀抱:「我的一切,都是属于阿黎的,阿黎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没有吃人的习惯。
血腥味也并不好吃,我咬过很多人,大部分人的血肉都是腥的,似乎从人体流出的液体都是大差不差的味道,但傅深的血肉,却莫名很甜很香。
让我咬下一口险些将其咽下喉咙。
是生而为两辈子的人的理智让我将他的血肉吐出。
「傅深,你现在是个什么怪物?」
「是吸血鬼哦。」
我这才注意到他过分苍白的肤色,「吸血鬼标配白皮肤,你还真记下了?不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物种你居然也能改造?真神奇,刚才在外面怎么不明显?」还不等他回答,我垂下眼,用食指在他的锁骨处刮上一圈,毫不意外地在指甲缝隙处看到了层淡粉粉末。
还挺聪明,懂得伪装一下。
「这算是初拥咯?」
「是啊,」疯子俯在我的脖颈处,「阿黎现在也是吸血鬼啦。」
我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我不惊讶。
我有说过吗?在遇到这个疯子以后我死了不少次,每次他都能用不知名的法子把我復活,只是每一次把我復活后他都会虚弱不少,要问我为什么死?还不都是为了杀死他?但结果嘛,很不幸,只有装死的那次成功把人反杀了,却也不算完全成功,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杀了他他居然还能復活,一点都不科学。
最后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死太多次了,把人耗晕了。
没错,就是这么窝囊。
不过现在,我的战斗力高了不少。
也有了底牌。
谁会刀了谁还真不一定呢。
「是嘛?那我改主意了,」我笑着将正在啃咬我的脖颈的疯子压倒在地,听到他头骨被压碎的声音,愉悦地把人从地上勐地拉起,血腥味在空气中游荡,落入我的唇舌变成了甜蜜的味道,「我呢,现在更想看着你自己,把自己切割成人彘,怎么样?」
说着,我把口袋里的小刀丢给他。
切割过不少物品又受风霜侵蚀。
钝的呀匹。
他却是乐颠颠地笑了,「阿黎你现在可是吸血鬼,我失去四肢的话,阿黎以后不喝血可就活不下去啦!」
我拿起烧烤架上本来准备用于食用西餐的刀叉,银光反射着落入刀叉边缘,是很锋利很好用的刀具呢,我抓着它,透过镜面反射,我看到他那碍眼的笑容。
我嘆了口气,对他招了招手,随后,「兹拉噗呲——」
先是布料再次被撕裂的声音,再是刀具插入胸口的声音。
血浆崩了我一脸。
他不只是想看我身败名裂,更是想看着我为了他而身败名裂,在镜头下,在所有群众的见证下,他,要我向着他走去,在万众瞩目中,向着他走去,对于每一个要我不好过的傢伙,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帮你一次,下次要自己来哦,」我看到自己的黑髮也被血液浸染地湿润了,不由摸了摸鼻子,好了,现在我的鼻尖也多了一抹血色,「啊,那边的画像是怎么回事?」
女孩挺翘小巧的鼻尖上的血色娇俏晃人,傅深点了点那处,惹的女孩不快地离远了些,他也不觉得难过,又撒娇似地凑了上去——
「阿黎你不知道,你的身边有多难侵入。」
第118章
直播恢復五分钟后。
「唐秋哥!你流血了!」
赫尔曼吃惊地指着唐秋的手指,唐秋微微低下头,眼光注视着自己的大拇指,那里的指甲已经有了痕迹,鲜血由于过冷的空气而让他毫无知觉,直到嘴里的血腥味后知后觉的传来,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啃了手指——他的心理年龄仍然比不过他的生理年纪,他的潜意识中依然保留着幼稚的习惯——焦虑的时候啃大拇指,这早在人类还在母星上生存,一个早已去世的科学家为此发表过论文,证实了这点是人还未完全成熟起来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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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抬起头,眼前是元黎步入飞船的模样。
帝国军校与联邦军校之中鸦雀无声。
赫尔曼的那声惊唿久久在周围迴响,甚至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雪崩,唐秋不自在地站了起来,特里斯坦注意到了,身为队长的职责让他问道:「怎么了?你要去哪里?唐秋,现在周围有被感染的异兽,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我们随时有可能遇上反叛军,留在这里,好吗?」
「抱歉队长,我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元黎进入飞船,我不信她真的会背叛联邦,」唐秋个子很小,但速度极快,特里斯坦来不及追上,他就已经走远— —
「站住。」
一个冷傲的声音在此时疲惫道,向来以下巴看人平等地傲视所有人的皇太子此时卸下他的傲气,声音疲惫道,唐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真的停了下来,紫色的短髮在寒风中凌乱地吹拂着,即使有头盔,但刚才为了啃手指,他露出了下半张脸,这下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很快被风吹的苍白,紫色的短髮不住地往他面上拍打着,唐秋强忍不适回过头。
皇太子不是靠喊出的声音,刚才他们已经交换过频率了。
可以互相听到对方对讲机中的声音。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再要分出胜负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管是帝国军校还是联邦军校,此时此刻都放下了芥蒂,事实上,他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大家都是同学,以后是同事,闹的太难看也不好,如果不是为了胜利谁愿意没事找事殴打以后有可能是同事的身份还差不多打好关系说不准还能借钱的同学?心理bt的除外。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试图联繫上元黎或者艾尔斯,但不管是谁,每当他们试图寻找属于元黎的频率时,就像有只无形的手特意将他们之间的联繫切断一样,得到的只有嗡嗡嗡的噪音。
和一阵模煳的语音。
身为圣骑士的特里斯坦学过这门语言:「是神语,反叛军那边也信仰莫洛斯神,会用神语并不罕见。」
柏诽问道:「骑士先生,请问你听得到这段话的意思吗?」
特里斯坦斟酌道:「是的,我听得懂。」
「麻烦翻译一下,谢谢。」裴因自从看到直播中艾尔斯去世后,话语逐渐变得特别少,虽然不是完全的短句,但语调变得沉闷,好像从前那个高傲的王子殿下长大了。
柏诽装作无意识地往柏诽那边瞥了一眼——自从裴因向他彻底摊牌后,为了方便沟通戏份,裴因向他开放了自己的光脑的视觉权限,他可以通过裴因的光脑备忘录看到裴因向自己下达的指令,他自己的?他没有[自己的光脑]——那里停留在和[lily]的聊天记录。
裴因自从怀孕后就对元黎有种莫名依赖感。
他录了一段关于元黎的视频,每天听着元黎的声音入睡;他向元黎要了一身衣服,有时候贴身穿在内里,有时候抱在怀里,每天开着和元黎的聊天对话框已经不再少见,即使知道对面不会回消息,他也依然会把所有想说的话放在和元黎的聊天框中。
元黎有时候看到感兴趣的会回几句。
但一般都是不回的。
现在他和元黎的聊天框中布满了他的崩溃:(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撤回) [元黎,你以为我没有感情吗?你觉得我是冷漠无情的机器人吗?我和艾尔斯也是髮小,即使只是一只猫,这么多年也有淡薄的感情,你告诉我,绝对不是你让他下去的,是吧? ]
3秒后,这句话也被撤回了。
似乎只是短暂的崩溃。
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
假想中的自己。
柏诽知道身为皇太子妃的自己这个时候该安慰皇太子,您和艾尔斯公爵并不一样,您怀有元黎的孩子,她的血脉,你们的爱情结晶,共同的生命延续,您不会落到小公爵那地步的,可柏诽却并没有安慰。
比起皇太子妃的职责所在,他更担心皇太子冷漠地斥责他偷窥聊天记录。
关于皇太子与元黎艾尔斯是髮小这件事并不是秘密,许多媒体都对此有过报导,但在柏诽眼里,皇太子和艾尔斯只是在元黎面前争宠,彼此之间甚至不怎么熟悉。
所以……
这个时候,柏诽好奇的情绪反而更占上风。
特里斯坦重复听了两遍频率,道:「皇太子殿下,我只听得出,他在喊我们不要靠近,前方是……[人造天堂](地狱)。」
***
唐秋站定一分钟,随后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入到他的手中,那是一根闪亮的项鍊,上面镶嵌着的是忒妮斯水晶。
「拿着吧,找到元黎把这个拿给她,她会明白。」
唐秋不明所以,但还是牢牢抓住了那根闪亮的项鍊,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只有裴因自己知道,那是他做的,最让自己唾弃的事情。
是的,比起seyu,这件事更让他感到唾弃。他不为自己身为一个alpha居然怀上了另一个alpha的孩子而感到厌恶,更让他感到对自己觉得……无药可救的是这件事。
新闻媒体上报导的当然没几个是真的,外人视角能看到的当然也没几个是真的,恐怕连元黎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两个发小私底下的关系居然还挺不错的。
艾尔斯和裴因都对对方做的那些事情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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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斯是因为自己的信息渠道多而丰富而了解裴因,他则是因为醋意而了解艾尔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是对方最好的朋友。
和元黎交往之前,他们是最争锋相对的对手,交往之后更是如此——
艾尔斯那时还不是能做近视手术的年龄,正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从满是机甲的书本之上看他:「阿黎喜欢你什么?深蓝色的头髮?深蓝色的眼睛?」
彼时正被锦衣玉食众人追捧的少年上位者尚未吃过爱情的苦头,也还未不成熟地分手,未经歷过后悔的王子撑着下巴闲闲地搅拌着面前的甜点:「她喜欢你就会改变么?那就去整容呗,公爵家又不缺这点钱。」
「不会,」同样有着傲骨且未被打折的小公爵坚定道,「我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为了她而失去自我,我的眼睛和发色是公爵家千年来高贵血脉的象徵,我的祖先是海神的孩子,这是海的结晶,我为此而骄傲,我不可能就为了爱情而去整容。」
然后,除了这一点,小公爵的傲骨被彻底的……
折断了。
元黎不属于海洋,她属于天空。
那时候的两人哪里会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人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一个失去自我失去生命轻易逝世,一个失去自尊失去本性怀上了她的孩子。
可悲,爱情是毒苹果。
触之即逝。
艾尔斯帮元黎维修机甲的事情裴因是知情的。
艾尔斯甚至主动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元黎对那颗忒妮斯宝石的在乎,「那明明已经是好几年前的工艺了,用了这么多年了,虽然还没报废,但现在有更好的零件可以更换,即使大大提高机甲性能,阿黎居然不想换?」
在意识到有谢晏璟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后,裴因就对元黎的一切异常无比敏锐,「阿黎有说是什么原因吗?明明可以换更好的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那块水晶的打磨技艺精湛?看手艺,的确是出自大师之手,连我都很难做的如此完美……这样的成品,即使过时了,拍卖出去绝对还是可以大赚一笔,阿黎最近看起来挺缺钱的,她难道是想留着增值拍卖?」
不是,裴因自己在心里回答。
谢晏璟也是一个机甲师。
曾经风华正茂的如宝石般璀璨的机甲师。
艾尔斯不知为何坚定不移地认为元黎的初恋一定是他,尽管裴因在知道那个人之前也同样自信,直到他突然发觉,原来他们三人之间不止有三个人,他们三人之间早已被插入了无数人,甚至被插入了一根锋利的白骨。
艾尔斯,不好意思啊,说好的互通情报,我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元黎喜欢的不是深蓝色的头髮和眼睛,而是黑髮蓝眼,就连白髮金眼也只是那位的附属品。
元黎喜欢蓝色的眼睛。
年少的他们以为只要是蓝色她就格外偏爱,可后来才发现,她爱的从来不是海洋深处的深蓝,也不是海洋表面被碎金怜爱的琉璃色,她爱的是天空般的淡蓝。
那宽广而自由的淡蓝色。
谁也抓不住。
海洋与天空,从本质便不同的蓝色。
只有孩童才会分不清天空与海洋,长大成熟的大人哪里还会分不清天空与海洋,成年人只会用他们那僵化了的思维一板一眼地教育孩子:「天空就是天空,海洋就是海洋,这都弄不清楚你还怎么通过考试啊?」
海洋永远不会变成天空。
天空也不会变成海洋。
于是分不清这抹蓝色的他们输了这场名为人生的考试,输的一败涂地,毫无余地,只是因为他们分不清天空与海洋,所以他们成了失败者。
「艾尔斯你,为自己最爱的机甲而死……」
「倒也不错。」
他就当不知道艾尔斯是为元黎而死的。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
但出于对好友的愧疚,皇太子殿下随着大流默认了,冰冷狂傲的王子,突然惊觉,自己好像,突然同时失去了狐狸和玫瑰——即使他们两人,从来不属于自己。
即使他极力克制,也无法忍耐那苦痛与醋意。
他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偷窃了那根项鍊。
***
「阿黎,为什么不亲我的嘴唇?」傅深笑着,将唇瓣送到我的面前,上面沾满了我渴望的鲜血,我却始终没有含上,而是又撕扯下一片血肉。
听得他叫了一声,同时在想……
我很少会有错觉,我的直觉比什么都要准。回忆时便觉得,那并不是错觉。
那么,拐角处的那个人,是谁呢?
第119章
把人搞了一顿后我就焉了,当你身处一个几乎每个人都想和你[哔哔哔—— ]的世界,要想[哔哔哔—— ]都不会只考虑对方的身材容貌了,当然,这点很重要,长得不好看的身材不好的不干净的我都挺嫌弃的,毕竟这不是挑朋友,这是挑[哔哔哔—— ],对吧?
身为一个顶级1, 该身材焦虑和容貌焦虑的如果还不是0, 我做的这个1还有神马意思?不过说实在,说起容貌焦虑这个问题,我从来不觉得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我想的很开。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被子,我的思维非常丝滑,在上辈子做普通女孩的时候我不会容貌焦虑也不会身材焦虑,我的想法是,你们男人又不会生孩子,生育权掌握在我们女孩们的手上,是你们求着女孩们为你们付出,你们男人凭什么对女孩挑挑拣拣,如果不能勾引到我的话,我又凭什么浪费时间精力去和你谈恋爱?还轮到你来挑我了?我扶贫的吗?嘛,话虽如此,我也是喜欢打扮的,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为什么呢?因为我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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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想到生孩子有可能导致的发福和身材问题,我从一开始就pass掉了生孩子的选择,为什么呢,因为生育权掌握在我的手上,如果在上辈子男人也能生孩子了,我是不介意有孩子或者怎么样……好吧,其实还是很讨厌孩子,这是生理性的厌恶,没有办法,如果是那种香香软软不会哭不会闹的孩子我挺喜欢的,但去哪里找那种孩子?怕不是自闭症。
我是很讨厌吵闹的,孩子是如此,男人们也是如此。
所以我一直在极力避免修罗场。
这辈子嘛,我就更想得开了,完全不会有上辈子的生育权想法,毕竟[我]是谁,我就会从[谁]身上出发,这辈子我是女a,完全不操心身高,因为我是1,我个子再矮长得再萌我也是1,我不会因为外表的软萌可爱就变成0;不用担心生孩子会导致身材出现变化,因为我是alpha,我站在金字塔的顶尖,有的是人天天来倒贴我,想给我生猴子,想上我的床,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还不能挑了?
归根结底,什么都可以是别人的,身体可能是,流动的金钱更是,权力也是会更叠的,但我的精神绝对是我的自己的,不管我年纪多大,身在何方,只要我有我的记忆,那我都是我。
我只会外耗其他人,我觉得这才是健康思维,不然天天焦虑抑郁一些无关紧要杞人忧天的事情,那我得操多少心啊,我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痛苦呢,活都活了,那就别想那么多啦。
在容貌身材之后,要考虑的就更多啦!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自己乐不乐意。
我自己喜不喜欢。
我自己开心吗。
我不开心了我干嘛要和人[哔哔哔—— ][哔哔哔—— ]啊?如果是被迫的,那我回头一定要报復回去,就这么简单,所以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记了不少名字,像我哥啊,疯子啊,还有那群每天闲的没事干就是给我找相亲对象在背后蛐蛐我的元家长老。
最前和最后两类讨厌的理由很明显。
至于疯子,原因更深点。
……
要报復啊,只有不伤害到自己的才是真正的报復。
我默默拿出了点脑细胞思考.ing
***
别看疯子总是在平等地创死所有人,包括我,但创人的程度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我把人丢下以后那疯子也不生气,只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裤子跟在我的后面和我介绍这里都是什么情况。
斑比和白斐那波反叛军都被锁在副船内,除非他下达命令,否则都不被允许踏入这里。
「所以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我心不在焉地问道,好傢伙,那问题就来了,那个走廊里被我不小心砸到的倒霉蛋到底是谁?
傅深点了点头,他在忙着舔自己的手心。
显然,他根本没尽兴,但在又啃了我几口把我啃死又把我復活后(我也啃死了他好几次)(復活的时候真吓人)(是绿江不能写的部分,所以省略),把我逼急了把他胳膊卸了塞他嘴里了他唇角裂开了三次后他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路过一张巨型壁画的时候,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上面画了一个——
wc? (某不太好出现在这里的地点名)
「你画这玩意做什么?什么邪恶重口癖好?我可不陪你玩这y ,」我一脸深沉地回头看他,然后又被这傢伙的颓废感惊了惊。
傅深即使披着一身麻袋也遮盖不住浑身那股疯疯癫癫的气质,更不用说他现在身上穿的还不是麻袋了,只是破烂了点,但那些银啊宝石啊,还是很老实地遮盖住了重点部位,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响声,若隐若现……
哦,也不是很明显的疯,就是冷静的疯,眼光幽深晦暗,红暗的底色的像是能逼出亮光,脸上身上又是血又是汗,脸上好几个我的牙印,和我本能的哭泣的湿痕,但浑身上下去打量一遍下去,肌肤真是白的不像话,果然是吸血鬼。
却又莫名圣洁,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一个词——
邪神。
没错,就是神性。
他有这能耐。
他的笑容放大,这让我本能地拽住了他的耳垂,上面是一串长的离谱的银质耳饰品,画着蛇啊蜥蜴啊等冷血动物,触手生寒,不过比起白寒星上的温度,这就不够看了,我轻松地把人的耳饰拽到手心,带下汩汩鲜血,我冷漠道:「行了,知道了,你别说了,把这幅画拿开,我要看外面的风景。」
傅深挥挥手要叫其他人来,被我扭断了胳膊,「你来,我要你挪,不要其他人。」
「哇哦~阿黎~你现在居然这么喜欢我吗?果然我的魅力是无穷哒~」两个音节拖长,他激动地眼含泪光,疯子不愧是疯子,他感动地拖着那被我扭断的胳膊跑去挪开画像。
这么一个病号如此悽惨地听从我的指令替我挪画像什么的,我是不是该感动一下?哈,别被他表现出的表象骗到了,他可是个比我还阴晴不定的疯子,而且是个有能力把想到的一切都实现的疯子,这可不一般,危险程度总要分个先后是吧。
不信?
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疯子上一秒还是肌无力,下一秒那只手就和吃了大力菠菜一样,唰一下就把用上了走在联邦最前端最高科技的最坚固的固定无痕螺丝轻松撬开,露出画像背后的风景,接着就把那画像不管不顾地丢开,听得一声声巨大的响声,下一秒,他的胳膊又恢復了肌无力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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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页
他拖着累赘的胳膊,被我一拳打飞。
下一刻,又黏了上来。
打飞。
黏上来。
打飞。
黏上来。
打飞。
黏上来。
打飞。
黏上来。
……
打。
黏。
打。
黏。
打。
黏。
如此反覆,每当我觉得自己的胳膊撑不住的时候,他就会焦急抓住我的胳膊,让我不至于把他甩飞,接着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我的胳膊就又变好了,真的就和虚假的游戏一样,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神明为了防止自己无聊而编织的游戏,只是后来玩脱了变成神小鬼了一样。
「喂,傅深,你是神吗?」从前没人的时候我这么问过他,但他的回答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什么是神?对人来说无所不能的神,那科学家也是神,可对同样无所不能的神来说神还有所谓是神吗?如果神是一个概念,那曾经存在的神如果不存在你的脑子里,那他还算不算是神?如果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神,那他还是神吗?神如果做的不是好事,这是否又是神呢?拥有了神明的权限但不做神明之事的神,到底算不算神?」
……
话题的终末,变成他向我提出问题:「阿黎,我问你,人为什么是人?你为什么是你?如果你是由你的记忆构成的,那其他人所接触到的又真的是你吗,那会不会只是你的身体?既然你都不是你了,那人又为什么是人?只是因为会思考吗,可在人类的假象中,神也会思考,那神又为什么不是比较全能的人类呢?只是因为长生的话,吸血鬼同样也是长生种,拥有如人类想像中神的力量,恶魔也是如此,人类之中也有不做好事的人,堪比恶魔之人,那会不会恶魔只是更低劣的人类呢?」
再后面,我无比后悔和他扯那些有的没的的宙斯希腊神话,引来他更多更多更多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在他的口中,人们认知中的神,不仅没有提供给人们任何帮助还在不停地给人们带去苦难,就这样人们还要信仰,那群任性妄为无拘无束还滥[哔哔哔—— ]的神,语气越发无法理喻。
「也许是因为人们期待自己能活成那样呢?」我随口道。
「如果是这样,阿黎你,才更像人们希望成为的神啊。」
他却无比认真,双眼带着浓厚的兴趣。
——别惊讶,不止我没听懂。
——我的脑子也没听懂。
太绕了。
而且我有那么过分吗!
我又不搞骨科!
……
假的不算!那是伪骨!
于是我问:「我为什么要思考这些问题?这些问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凭什么拿出我的脑细胞来思考这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该我知道的,我总能知道。 」
「如果我真的想知道,我可以花钱养一堆哲学家让他们天天为我浪费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因为这是他们的工作,而我给他们工资,但相反,没有钱我什么都做不到。」
「而我不浪费时间思考,是因为我知道思考了对我而言也并没有好处。」
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很简单的事情。
跳出他那弯弯绕绕的逻辑。
他却变得更加癫狂,犹如找到了一个宝藏一样,从此对我更加痴迷,唉,魅力值太高也不太好,疯子惹了就甩不掉了真令人糟心。
在回忆中,我看向眼前的窗户,wc画像的背后是一面与它一般大小的全景窗户,它被完整的镶嵌在这里,严丝合缝,就像它本来就该待在这里一样,但对这扇窗户来说,它却是不速之客,对它来说,那画像根本没有必要存在。
明亮的玻璃后,是浩瀚的宇宙星空,群星璀璨,无限地延伸,无穷的黑暗,无数的星球化作星星点点,白寒星在我们的身后越行越远,我们已然向星云深处远行,目标航线显而易见,是这片宇宙的边际,再往前不远就是虫洞了,可以进行空间摺叠跳跃,那时候,联邦再想追寻反叛军的航线那可就困难了。
一个拥有神权的人类,怪不得联邦一直打不死反叛军。
「我会怕阳光吗?身为吸血鬼?」我摸了摸角落似乎变得有些尖锐的虎牙,抬起眼看傅深,尽管我现在还没有吸血鬼应该有的吸血欲望,但不排除这是因为我刚刚吃过傅深的血。
皮肤变白我也没有什么感受,冷白色和暖白色本就没有那么鲜明的界限。
我抽空观察过手部的皮肤,飞船内的光纤由各类復古风的烛火提供,实在是看不出来,其他的,怕水银啊怕十字架啊,还没有条件试验。
「身为初代吸血鬼,阿黎会拥有最接近完美的吸血鬼基因,而高贵的吸血鬼是不会怕阳光的,只有低级的吸血鬼才会害怕阳光,这些……」他亲吻我的发梢,「不都是阿黎你和我说过的吗?」
「那可说不定,这个世界原本不是没有吸血鬼的吗?」
「是啊,但我可以为阿黎创造,将这个世界打造成阿黎喜欢的样子。」
我看向他,问:「我的房间在哪里?麻烦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我强调以下几点,不然你就等着啃生肉吧你,我会把你的舌头切下来塞进你的喉咙,不要半夜钻我床,不要半夜钻我床,不要半夜钻我床,不要半夜钻我床,不要半夜钻我床,不要半夜钻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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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页
不强调的话他绝对会半夜偷偷钻的啊! ( ╯‵□′ ) ╯︵ ┻━┻
所以就又有了以下的反人类对话;
疯子:「为什么不能是阿黎的舌头?」
我:「因为我会疼。」
疯子:「阿黎不疼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不可以,我只有一根舌头。」
疯子:「阿黎有两根舌头是不是……」
我:「不可以。」
疯子:「那三根呢?四根呢?」
我:「不可以。」
疯子:「是不喜欢人类的舌头吗?我帮你换老虎,换狮子?换……」
我:「闭嘴,别说话。」
疯子:「唔,知道了!阿黎更喜欢我的舌头,所以——!」
我:「。」
救命!我是个正常人啊!
我是三观正直的三号公民啊!
不许带坏我!
谁敢信这是真实发生的对话啊?
我忍不住了,当场切了他的舌头塞他喉咙里,他却依然和没事人一样,随口就咽下了喉咙间的舌头,再张开嘴就和变术法一样对我张开嘴,里面赫然是他完好无损的舌头。
「阿黎,这么喜欢的话我也是会苦恼的呢。」
「舌头的味道不好吃,我要阿黎的。」
他靠近我,被我咬了一下舌尖,沁出血来,他拉长了舌头,无比缱绻地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还在流血的舌尖,黏煳煳湿腻腻,画面极度糜烂诡奇暧昧。
舌尖的血在挤压之下滴落在画满我头像的地板上。
画这幅画的画师一定被他塞了几个tb的我的照片资料,否则不会画的这样像我,像是全然熟知我的一颦一笑,可以这么说,画中的我,比我更像我自己,画面里的我穿着一字肩的玫红色小短裙,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长手套,珍珠宝石好不吝啬地填满了我的手指手腕脖颈头髮,却又不会显得那样突兀和繁琐,微微侧身看向画外。
我们刚才走过时,画像上竟然也没有脚印。
可那滴血,却能牢牢挂在[我]的肩膀上。
显得……
出离的,涩。
不是我,是这幅画,太过真实,以至于会给人这样的感觉,我正踩在这幅画的[我]的脸上,遮盖住了画像的眼睛。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轻笑一声,先是半跪着抓住了我的小腿,随后优雅地抬起头,与我垂下的视线相交,又很快地低下头,在地面舔舐着那滴血,但莫名的,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只是在舔血,而是在舔我的肩膀。
「啊,对了,阿黎爱干净……」而后,又他又随意地切割下了自己的舌头,换上了新鲜的舌头,陈旧的舌头在他的手中融为玫红色的颜料,他的手指微微运动,两指之间的位置变换做了一只画笔,他陶醉地用画笔沾染颜料,将画中人身上的玫红涂抹地更深了些。
我想起来,这个疯子原来也是个画家……一想到他脑子有1tb我的照片……我就……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可以炸?
我想点引线。
最后,他抬起头,娇娇地问我:「满意吗?阿黎?这是世间最纯正的玫红……没有一点杂质……」
我:=口=
这是个加强无敌版的神经病啊! ! !
这么一对比斑比都正常起来了! ! !
我现在会这么癫,这个疯子功不可没。
#绝对#肯定#功不可没
#疯批受#暗黑系#邪神
#麻麻我要报警!
***
我想休息==
***
但这疯子不允许。
***
就算这傢伙是个[哔哔哔—— ] 。
我也不行了。
***
我不行没关心,疯子会自力更生。
***
他欣赏完自己画的画,就又打上了我的主意,他费劲扒拉地抱着我的腿,被我一脚踹飞依然依依不捨地重新追来,联想到刚才不断重复的惨剧,没关心,我会开摆,只是没想到,我不管他了,他居然做的更过分了。
***
众所周知,嘴巴不只能说话,能吃东西,嘴巴的用处多了去了。
别多想,我还是1,那个永远的1。
我是永远的1。
天塌下来有我这个1顶着!
***
虽然但是,我还是安详地躺在了床上。
身体精神,精神疲惫,耶!
我的精神状态非常非常良好。
良好到本来想纯靠脚力今晚就把飞船逛完的精力也没有,即使本来有精力,但被疯子一路[哔哔哔—— ]到尾巴,这也太可怕了吧?我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思忖起来,我回宿舍做什么,首先,是为了甩掉疯子,再多的精力碰到那个疯子就像是遇到了一个正在活跃期的虫洞。
会被无穷无尽地吸纳进去。
疯子没收我的光脑,但在这儿也没信号,推测是飞船内装了什么设备导致的,甚至可以再大胆一点,或许这和白寒星上的设备差不多,在白寒星上我没办法,在这里能有什么办法?从这点可以看出傅深很自信,对自己的自信。
房间很大,放了菠萝味的香薰,通体为我喜欢的马卡龙色调——粉蓝黄三色和白色,傅深对我不错,但我不喜欢别人[施捨]给我的东西,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把我丢进垃圾堆,那里比这里适合我。
「唉,我就知道,」我抠了抠床头的小缝隙,抠出一枚微型摄像头,将其碾碎,我搜了一遍房间,果然在许多地方都发现了这些微型摄像头的踪迹,感谢多年被狗仔跟拍的经验,我对镜头和偷窥的视线格外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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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
***
关门之前,我当然还是记得正经事的,走廊拐角处的乖宝宝,我没忘记你,我还是很惦记你的,「你能给我一份监控吗?要整个飞船的。」
疯子欣然允许。
但最后我还是没要,因为什么呢?如果疯子的监控能记录下走廊拐角处那位是谁的话,那疯子也就知道了,我根本逃不了,最多只能在他的坟头上多烧一把纸钱多送两朵花。
掩耳盗铃很符合我的精神状态。
我和疯子要了这艘飞船的图纸。
要干嘛?
要逃啊!
e =e=e= ┏ (゜ロ゜;) ┛
第120章
区区一张地图——
我随意翻阅了几页,脑中便刻印出这艘飞船的大致地形,傅深拿假地图偏我的概率是千分之一,他了解我的脑子有多好用,不过就算这是一张假的地图也无所谓,只要我在这里略转上几圈,我的脑子就会自动开始刻印新的地形并将其归纳进生存必备区域。
略一用力,被消耗殆尽的图纸从手指飞出,刺向角落我原先懒得搭理的显眼监控,监控撕裂破碎,我从床头柜中翻出口香糖,将其丢向半空,短暂地反射出明亮的光线,便落入口中。
走咯, 去探索去咯!顺便救下那个和我一样倒霉的可怜蛋。
***
唐秋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暴露了,他没想到这艘飞船上除了元黎和那个疯子外居然没有任何人,连变脸都没有机会,在目睹了火烧[恶魔]的菜单制作过程后,他将自己缩在最不明显的角落,身后是与他身上作战服同色调的画像,他的脸上湿津津的,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
以往遇上事情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逃避, 初赛发烧了,他和元黎想的就完全不一样,元黎想的是再坚持坚持,他想的是那要不然就退赛吧,大不了退学吧。
初次遇见元黎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因为过于软弱而被校园霸凌,如果那次不是元黎及时阻止了那些人,他或许早就转学了,他也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些人再不收敛他一定会退学的,那是他最接近转学的一次,没想到元黎就那样降临在他的面前,原先退学的想法才被短暂地遏制下去。
他是胆小鬼门,在外人面前都不敢承认自己和元黎的关系,怕有流言蜚语。
这是第一次,他鼓起了勇气。
又因为担心自己再受伤害,他喊家族送来赫尔曼,又改变了自己的形象,染起了头髮,将外表裹上一层厚厚的刺,摆出一副别来招惹我我不好惹的样子。
……
唐秋捏紧了手中的手枪。
手心也是湿的。
口袋里用忒妮斯水晶做成的项鍊有些咯人。
……
后来看到元黎进了校队,他做了很久很久的心理斗争,才敢鼓起勇气,没想到事情居然这样顺利,他凭藉着家族遗传的射击天赋进入了帝国军校的校队,成为了里面最顶尖的一员,成为从前他最看不上的特权阶级,从前欺负他的傢伙们再也不敢看轻他,相反,他们还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向他道歉。
这是第二次。
他鼓起了勇气。
收穫了回报。
现在是第三次。
唐秋赶到直播现场的时候,元黎已经跟着那个黑髮红眼的怪傢伙上了飞船,他是趁着飞船马上就要闭合的时候,才滚进来的。
——随后,便看到了充满了血腥暴力的一幕幕。
还来不及细思元黎为什么会和反叛军的首领有所勾搭,就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他好不容易包裹的外壳险些要撑不住了。
刀,血,舌头,火焰,满眼的红色。
残忍血腥的晚宴。
从来不该是他该踏入的地方。
也许是前面两次鼓起勇气后得到的回报迷了他的眼,又或许是看着艾尔斯毫不犹豫地跳下去那一刻的后悔,这一次,他居然也敢大着胆子跟过来,连皇太子都不敢跟过来,他竟然敢跟过来,他哪里来的胆子啊,居然敢跟过来。
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皮鞋的声音,很重,身为omega和需要时刻注意敌情的射手的经验告诉唐秋,这不是元黎会发出来的——体重影响,元黎的脚步向来轻盈,走起路来要么没有声音要么也只会有细微的声音,将脚步踩的这样重,却又不是刻意的重,脚步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高的男人。
这里只有三个人,除了唐秋自己外,还有谁?
唐秋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枪械又捏的紧了紧,他刚才已经观察到了元黎的房间是哪一个,如果不是他想要再搞清楚些情况再去找她的话,他在刚刚就要跟着进她的房间了。
现在他有两个准备,a方案是直接拿出手枪和那个疯子拼了,b方案是想办法用枪械吸引那傢伙的注意趁机跑进元黎的房间,如非必要,他不愿意牵扯到元黎。
突然,他的嘴唇被捂住了,温热的触感让唐秋不由僵住了,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明明是才不久之前听过的声音,唐秋却想哭,暖热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嘘,别哭。现在开始,不要说话。」
略一晃神,唐秋就发现自己身后的门开了——原来他的身后是一扇门——他吃了一惊,刚想问为什么要进这个房间,就想起刚才女孩的嘱咐,于是努力克制住了,他咽下喉咙中的疑惑,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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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页
但在看清这个房间的同时,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根本不算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标本室。
无数透明的胶囊中,每一个都封着一具极其美丽的[人] ,这些[人]千奇百怪,有的长着鹿耳鹿角有的长着毛茸茸的猫耳猫尾,还有的像极了普通人类,但直觉会告诉你,这些绝不是真人,甚至有许多动画中才会出现的恶魔角的形象,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外标本]收集室,忽然,他的眼睛瞄到了一个角落,险些失声尖叫了起来。
——最不引人注目处,一个与其他透明胶囊无甚区别的容器中,躺着一个黑色短髮面容精緻的男人,那是,图兰斯特,教官。
只有元黎一点也不惊讶,像是习以为常了般,开口道:「去过[亚当拍卖会] ?」她居然还有闲心把玩起他脱落的手枪——手枪不小心从手中掉了出来,但被元黎接住了——抬起眼看着他,「这里,应该就是[恶魔]的原产地了。」
***
我的脑子很好用,甚至有点太好用了,我只要想起一个关键词,我的脑子就会自动给我回应,将有关的记忆都翻出来。
尤其着重翻阅在亚当拍卖会时候的场景。
芬尼安,拍卖会的会长。
会做饭,很会勾引人。
但为什么单就对我这样,在知道这些都是傅深制造出来的皮囊后,一切迎刃而解,他的一切疯狂有了理由,仔细一看,原来是傅深克制自己的疯癫却藏不住的模样啊。
[恶魔]的来源与拍卖就更好解释了。
至于图兰斯特,我就说嘛,我怎么老觉得他长得人山人海的,看看这一房间的皮囊,我饶有兴致地一一打量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傅深的心思,这里大部分的皮囊都是黑髮或是白髮,长相虽然各有千秋,但好像总有那么一些熟悉,我思考了一会儿,醍醐灌顶。
呀,这些不都是[谢晏璟]吗?
长得不像[谢晏璟]的就不配留在他的标本收藏室中,聪明的毒哑了嗓子送去拍卖会会场里当服务员,傻点没用的就会被当成商品,废物利用。
只是傅深没想到我觉醒了新的xp。
居然喜欢上了人外。
所以那次才会那么惊讶吧?
……
我有些好奇,这些皮囊都张开眼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神制造人类的失败品会不会就是这些皮囊。
这些皮囊在被傅深占据身体之前会不会和赛拉杜斯一样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想法,会想逃跑,思维与普通人无异,甚至只要正常学习就可以成为一个[人],只是傅深没有给祂们这个机会,祂们只是他手下的提线木偶。
……
怪不得总不见图兰斯特,明明是个教官,无处不在的占有欲简直都要具象化了,但又什么都没做,原来只是个监控啊,顺便用来试探我品味的监控。
该死的,这么多年了我的品味居然没变过。
这么一想,啧,傅深这傢伙是真可怕呢。
不过,他是不可能[可怕]过我的。
***
门外的脚步声越发近了,面前的女孩却兀自陷入沉思,唐秋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女孩笑盈盈地逼近他,冰冷的手枪突然抵住了他,「糖球,我大概要死了,在死之前,我有一个愿望,你可以满足我吗?」
「……什么?」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的笑容愈发大了,手枪温柔地沿着他的脸颊脖子肩膀手臂一直到腰上滑过,「糖球,我想试试这样的。」
唐秋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突然钻进了几百只挥舞着尖牙利爪的小猫,又痒又疼还吵翻了天,他不自觉地重复:「你想试试,什么样的? 」
「来来来,把腿[哔哔哔—— ]开。」
「——!枪?!这样会死人的!!!」
「嘘嘘,小点声,难道光彩吗?」
「不行……这样真的不行……塞不下的……!」
「唔,真的不行吗?」我装作沮丧似的蔫了,嘴上却又无比宽容道,「那好吧,看来你没有做好准备,是我做的太过了,我还是去找……」
「去找谁!」他和炸了毛的猫一样,「我不答应你就要去找那个疯子吗!」
「那,你是答应了?」
「……我,我也没说我不答应……」
「~!」
「轻点!!!」
第121章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过alpha怀孕的先例,所以当帝国最尊贵的皇太子的御医绝对不是个容易活,卡尔特第一次知道裴因皇太子竟然怀了个孩子的时候下巴都要被惊掉——他本来以为自己最多给皇太子妃做做透视什么的——他完全想像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然可以让a断无数少o的皇太子怀上一个孩子。
现在整个联邦都是腐败的,包括皇宫内部,卡尔特的经验和年纪并不算排前面的,但因为出身名校,母体基因来自前任御医,又是beta, beta嘛,做什么都令ao放心的性别,所以帝后两个人一合计,就把卡尔特拎出来了。
卡尔特看着蹭蹭往上涨的工资,泪了,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这莫名其妙的工作。
——给alpha做产科医生?说出去谁信啊。
以后再找工作都不敢写进简歷里。
他战战兢兢地做了不少预备工作,不仅要给自己嘴巴上的拉链上条锁,还要……写遗书啊写遗书啊写遗书啊, 在皇宫中工作的风险可比其他工作高多了,如果不是有编制,卡尔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入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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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页
所幸,皇太子这胎怀的不错,几个月了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动静。
卡尔特悬着的心好险才落了回去,这天正在美滋滋地喝着咖啡刷星网,校联赛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尽管做好了皇太子回来复查的准备,但他完全没想到,信号恢復以后最忙的居然是自己。
白寒星上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只知道个大概,现在更要紧的是结果——
皇太子的胎相不好了!说是受了刺激, 孕腔流血了!
御医卡尔特苦哈哈地换好白大褂,连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都顾不上了,穿着一双花色对不上的潮人袜就赶到了绝密禁地医疗室卫12374分部。
皇宫就是这么奢侈,为了皇太子的身体安全不惜花重金造了个小医院!
只见昏迷中的裴因皇太子卸下了裹腰布,浑身冒汗,挺着隆起的小腹,平时机甲皮衣的酷哥就这么孱弱地躺在病床上,空气中的冷杉味简直要爆炸了, beta闻不到,但一看就令人浑身难受,卡尔特脚底冒寒,其他人只是难受,他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咯。
帝后两个,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 ,闻不得信息素只能在门外干着急,皇太子妃柏诽也是omega ,最多只能帮皇太子解决生理需求,这又不是生理问题,是[omega ]的问题,皇太子妃也无能为力,卡尔特看着守在门口一往情深的貌美皇太子妃,无比唏嘘。
这绿帽子戴的呦。
同情过后,卡尔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瞄了一眼心电图,还算稳定,伸出手正准备查探皇太子的状态,谁料,刚伸出手碰到作战服的扣子就被那一只手抓住了。
皇太子竟然醒了? !
卡尔特惊讶地对上了那双深蓝色的眼瞳,「殿下,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会不会很想吐,会不会疼,血暂时止住了,但您现在最好还是躺下休息,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啊殿下,欸——殿下殿下——殿下您别动您别动——孩子孩子孩子——孩子最重要啊殿下——」
但皇太子才不管他的死活,撑着额角清醒了没一会儿,就翻身要下床,连身上的作战服都没想换,便要往门口走去,这可吓坏了卡尔特医生,卡尔特医生连不小心被自己踩掉的皮鞋都管不了了,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穿着袜子「啪唧」就抱住了皇太子的脚——
「殿下殿下!不可以啊殿下!您这是想让您的主治医生掉脑袋啊殿下!」
刚从极端气候重回正常气候的卫星12374 ,裴因很不适应,是alpha超高的身体素质才没让他一下子吐出来,他忍着喉咙间要溢出的噁心感,问道:「元黎回来了吗?」
***
「这是什么?」动作到一半,我疑惑地举起手中黏煳煳湿漉漉的……项鍊?长长的,追了个晶莹剔透的黄色珠子,应该是项鍊没错吧?
唐秋仰着头,大喘着气,不住地挣扎,一边回答我:「是……皇太子交给我的,他说你看到了就明白了。」
我沉吟了几秒,努力端详着这条项鍊,思考看到这玩意和我到底有什么联繫……等到脚步声离我们咫尺一步,我才靠自己的超绝记忆力勉强琢磨出了一点思路,这玩意,不会是那什么忒妮斯水晶吧?我机甲里那个?被裴因偷了?
……这是否有点太离谱了呢?
冲击过大,我沉默了,心如止水了,人麻了,甚至在听到门外传来的开门的声音都能无动于衷,反观毫无经验的糖球同学,惊慌失措无比,提起裤子就要往我身后钻。
我嘆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这一口气,嘆出整个宇宙。
直到傅深打开门,我都是这个冷酷无情的元黎,看着他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我嘴角的笑容也在逐渐往上攀,甚至不用他往前走,我比他更早一步往前走了,直到走到某一处,我将挂着我与疯子跳舞的画像用力打了一拳。
画像撕裂破碎,连带着身后的墙壁同时,裂开了。
我道心破碎了。
提问,你[哔哔哔—— ]到一半,结果发现你前任白月光留给你的[遗物][哔哔哔—— ]成为这场paly的一环了,你心灵最后的小纯洁没有了,你该怎么做?
我的选择是:「你们为什么都觉得那是我的白月光呢?」
——yes,从源头上掐灭这场paly的可能性。
我悠哉悠哉地靠近傅深,在他愈发恐怖的笑容中,抬起双手,用两根食指加深了这个笑容,顺手打开旁边的玻璃胶囊,随机抓取一枚幸运皮囊,「不得不说,你用心了。」
「但是呀,全知全能的傅深呀,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真正爱着的是谁?」我笑着说道,「我的最爱,难道还表现的不够吗?」
「是谁呢?阿黎,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反覆无常的东西,即使是我,也无从了解人类的内心想法,」傅深的目光越过我,恶狠狠地定在了唐秋身上,「阿黎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最爱的是那个小傢伙吧?的确,很可爱。」
「当然不是他啦,」我惊讶道,「你怎么会觉得是他呢?」我捧住他的脸,不顾身后唐秋满脸受伤的表情,靠近傅深,「是我啦,我最爱我自己啦,看来是我做的太好了呢,」我苦恼道,「连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呢!」
「他是怎么死的?」傅深乐意之至地配合我。
我也继续笑着道:「他啊,是被我杀死的。」
「就像——」
「这样!」
我用力拽下已经被我砸出了个洞了的机械壁,将其丢向傅深,傅深满头是血,笑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而我抓住了机会:「斑比,打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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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页
「好的,姐姐。」
傅深略有惊讶地看向身后,那里,被我坼裂的墙壁下,探出了一颗熟悉的脑袋,我口中的斑比,他们眼中的班纳特的脑袋。
有地图就是好用呢!
***
裴因沉着脸绑着腰上的裹腰带走出门,孩子的成长速度太快,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要和寻常omega怀胎六月的肚子差不多大了。
「殿下您醒了?」
「现在的情况?」
「听说上将和元家正在调停会商议该怎么对付反叛军……」见裴因好端端地冲出来了,柏诽悬着的心勐的一跳,说不上来是更期待皇太子就这么一睡不醒了还是为他醒来而高兴,但还是为裴因担任了解说的工作。
裴因只听了半句,就要往会议室走,柏诽自然不会不自量力,自觉地跟在裴因的身后,说道:「殿下殿下,您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帝后已经代替您进入会议室了——」
但裴因好像已经听不进什么话了。
柏诽努力跟上马速全开的皇太子,费劲地喘气,却只能看到裴因的背影打开会议室的大门,他卸力地推开大门,坐在角落之中。
这次的回忆是秘密召开的,没几个人知道。
所以会议室内加上他只有六个人。
元家家主元淮,姬停也上将,帝国的帝后,帝国的皇太子裴因,还有柏诽自己,神殿那边没有实权,直接被排除在外面了。得知元黎上了反叛军的飞船后,同样恢復不久了的姬停也首先提出解决方案:「最先进的打击技术无法攻击到即将进入虫洞的反叛军,但机会难得,这是反叛军的大本营,我们可以派几架飞船和机甲带上弹药与反叛军同归于尽。」
几方各执一派,元家自然无理由无条件站元黎:
「我想,上将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元黎是下一任元家家主,同时也是元家唯一的直系,我不同意,只要元黎在反叛军的飞船上一日,我就不会摁下同意键。」
帝后则比较摇摆,但显然更偏姬停也那边的想法一点,毕竟反叛军向来是颗毒瘤,早日清洗干净能早日安心,这么好的机会的确不多了。
裴因被气笑了,「如果我没有来,你们是不是就要摁下同意键了?」他正色道,「父王母后,我与你们说了不止一次,如果你们动了元黎,我就不会继承皇位了。」
帝国现任皇帝白髮苍苍苍老无力,被这不孝子气的脑袋疼,皇后连忙安抚,同时不忘斥责他,「裴因,不能这么和父母说话——!」
裴因冷着脸没有搭理他们。
皇帝:「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只要反叛军死了我们家的皇位就能高枕无忧了,难道她比我们家的帝位还要珍贵?」
裴因冷笑着环视了一圈周围,最后在姬停也的面上的停留了片刻,慢慢地松开了裹在外套内的绷带,「你们不是好奇原因吗?这就是原因。」
「如果元黎死了,你们的下下代就不再有母亲了。」
全场的反应无法赘述。
用[炸]这个词都形容不了。
「那个——」最后是一直在角落做透明人的柏诽举起手,「元黎那边,好像开直播了。」
……
……
……
我为什么想开直播呢?主要还是我有常人的预料反应,也有可能是我的脑子考虑的太周全了,总而言之,我预料到了那些人大概会有些什么反应。
会找到斑比的原因就更简单了。
我有地图呢!
上帝视角在手,宇宙我有!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装了一个很大的逼,我觉得自己绝对牛逼大发了,因为我对着镜头说——
「别犹豫!向我开炮!」
视野消逝在一片火光里。
太亮了,眼睛要瞎了!
……
……
……
镜头的最后,定格在了废墟之中。
……
镜头外的人,突然捕捉到了什么……
废墟下,好像有什么在动。
那是一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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