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流才女》 第1页 [台湾小言] 《医流才女》作者:田芝蔓【完结】 文案: 严婳熙穿越后最幸运的事就是遇上毅王夏景烨,让她能发挥前世所学, 他不像见识短浅的世人,总认为年轻女子没本事, 当她急着为羊角风发作的患者进行急救时,是他挡下周遭的异议, 她提出能造福百姓的医疗新制度,他也愿意在麾下军医营实施, 为此她竭尽心力帮他排忧解难,替他的军队特制独一无二的内伤药丸, 甚至在他的封地发生地动灾难时,实施骇人听闻的缝合术救治病患, 面对如此全心全意信任她的伯乐,她的一颗心不禁落在了他身上, 然而,且不说爹爹一心想将她嫁给一直勾勾缠的药行少东, 单说他们之间的身分,那可是天与地的差距…… 第一章 惊马冲撞毅王军 大庆,毅州津凌城外——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 这番问话让骑着马的严婳熙由神游之中抽离,望向一旁趴在马车窗边看着自己的娇俏女子。 女子年方十五,出落得像朵小白花一样,清纯天真、娇嫩可爱。 严婳熙正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向她们打招唿。 「严姑娘、于姑娘,要出城去巡视药田吗?」驾着驴车载着杂货的壮年男子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口白牙,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唿。 严婳熙的父亲严长纮是个大夫,在津凌城中颇富盛名,严婳熙深得父亲的真传,虽然还未通过医署考试,不能正式坐堂行医,但已在严家医馆里见习。 而于静萱是严长纮的徒弟,主要负责严家药铺的经营,虽然年纪轻轻,已是严家药田的主事者,也是严长纮的左右手。 「是的,我正要送师妹去药田呢!」 杂货郎拍了拍身后驴车上的货,笑着对她们说:「我这车上载了一些严大夫上回托我带的货,正要给医馆送去,另外有两盒水粉是新鲜货,要送给两位姑娘的,一会儿我一併交给严大夫。」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收。」 「上回我媳妇儿急病,若不是严姑娘及时急救,哪挨得到送到医馆去,这大恩大德哪里是一盒小小的水粉比得上的。」 「那就先谢过了,但若我爹让人给你包两包炖补的药材,你可不许再推辞了,否则你下回再送货来,我就把水粉给退了。」 因为严长纮收费合理,城里的穷苦人多会找上他,等他们得了些好东西就往医馆送。严长纮不想占人便宜,后来严婳熙想了个办法,让他开方子针对各种炖补药材做了些药材包,价格不高,但足以当做回礼。 杂货郎笑得腼腆,「好好好,这样的好东西推了岂不可惜,我一定收下。」 两方相别而去,严婳熙骑马前行,马车车夫则在后头跟着。 严婳熙看见于静萱笑着一直盯着她看,便问:「笑什么啊?」 「我常常想,婳熙你真的跟我一样大吗?」 于静萱的话像是触动了严婳熙心中的什么,她愣了愣,就听于静萱自顾自的继续说—— 「我们是一同开始学医的,如今你的医术已是能跟师父一同切磋的程度。」 于静萱六岁时因故落水,被救上岸时已吃水太多,没了唿吸,是经过的严婳熙出手救了她。 那年严婳熙也是六岁,或许是从小生在医馆耳濡目染,她上前压了压于静萱的胸腹让她吐出了不少水,恢復了唿吸,没成为小水鬼。 之后严婳熙突然向严长纮表达想学医的意愿,他听了大喜,又见女儿救回的女娃是个孤女,便让两人做伴一同开始学医。 「你对药材的种植和药性也很是厉害啊。」 「我说你别担心医考的事,你放心,以你的能力绝对能通过的。」 严婳熙倒没有如此自信,只淡淡笑了笑,「我会尽力的。」 「等你考过,坐堂看诊的第一天要穿我做的新衣裳,我给你绣新花样。」 于静萱有时间时就爱捣鼓这些,比如刺绣,而且绣功不差。 现在她穿着的白色衣裳,袖口处的精緻绣花就是出于她之手,严婳熙身上的靛色衣裳袖口也有她所绣的花样。 「好,都听你的,不过你可别光想着绣花,这回去药田要好好视察,别断了我需要的药材。」 「遵命!师姊大人!」 于静萱抱拳作揖的模样有些四不像,逗得严婳熙笑了。 严长纮虽是名医,但名下的田产并不是他靠着行医赚来的,而是祖辈留下来的。他把那些地拿来种植药材,一开始都是种高价的,直到严婳熙提出了新想法。 她告诉严长纮,虽然种植高价药材可以平抑医馆开销,甚至能够卖钱获利,但常用药材用量大,有的种植期还短,长久下来并不比高价药材作用小。 最后她说服了严长纮,只保留少部分的地继续种植高价药材,因此严家可说是自产自销,自家药铺的药材有八成是出自自家药田,也让严长纮在面对贫病病人时无后顾之忧。 远方传来跶跶马蹄声,严婳熙一看,发现大老远的有一队行伍骑马而来,捲起漫天的烟尘。 那支行伍个个身着戎装,严婳熙认出兵士扛着的、代表身分的旗帜,那是毅王夏景烨麾下的毅军。 今年二十五岁的七皇子夏景烨征战沙场多年,是大庆有名的战神,很得皇帝信任,直到前一两年战争平定,受封后便前来封地定居,他麾下的军队让皇帝赐名为毅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毅军的军营在城外郊区,毅王府则在津凌城中,所以百姓常常见到毅王带着亲兵回毅王府。 严婳熙及车夫很有自觉地让出道路让毅王的人马通行,庞大的队伍让她胯下的马儿起了骚动,她只能一夹马背,驾着马儿退得远些。 不知何来变故,马儿竟突然发狂,一头冲进了毅军的队伍里。 别说严婳熙自己吓着,就连不远处的杂货郎也被吓着了,他看见严婳熙被毅军押住,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上忙,立刻挥动手上的鞭子让驴车前行,要去严家告知这个消息,让严家人来救人。 严婳熙脸上虽然有着仓皇之色,但即使被兵士押住了,也还算得上处变不惊,定神之后朗声开口解释,「几位军爷,小女子不是有意的,马儿不懂人意,哪里知道眼前的人尊贵。小女子没掌控好马儿是有过失,但请几位军爷明察,小女子真不是有意冲撞,更不是刺客。」 为首的夏景烨听她语气不卑不亢,彬彬有礼且条理分明,多留意的扫了她一眼。 「放开她。」 兵士见夏景烨发话,自然不再为难,放了严婳熙。 失了箝制的严婳熙立刻行礼致意,「多谢毅王殿下。」 「姑娘若对马儿脾性不熟,还是少骑马为佳,所幸今日冲撞的是本王的行伍,一众反应极快,若是一般百姓,恐怕非死即伤,到时姑娘一句『不是有意冲撞』也不能卸责。」 严婳熙其实十分了解这匹马儿的性情,被庞大人马所惊吓有可能,如此失控却是少见,但她知道解释就像推卸责任,老实听话就是了,「民女明白,谨遵毅王教诲。」说完偏头就见自己的马儿鼻子喷气,反常的举动让她心惊。 马前还站着两名兵士,冲上前想安抚马儿的她只来得及对他们喊了句「小心」,就遭突然扬蹄的马儿给踢飞数尺远。 突发的变故逼使夏景烨下马,及时扶住了严婳熙,没让她倒落尘埃,但因为撞击力道过大,她一口气没缓过来,晕倒在他怀中。 那匹马跑了几步后侧倒下去,夏景烨皱了皱眉头,担心马儿再次失控会有危险,一个眼神,他的亲信副将徐天磊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把那匹马杀了。」 「不!请毅王殿下饶命!」 被一连串发展吓傻的于静萱冲下马车,来到才刚撑起严婳熙身子的夏景烨身边跪下行礼,「毅王殿下,婳熙她骑马多年,绝不是不谙马儿脾性,这马儿失常或许是病了还是哪里伤了,请毅王殿下饶了马儿一命,否则婳熙会十分伤心。」 严婳熙刚才及时示警,算是救了他的两名下属一命,夏景烨便还她一个人情,让人退下,并问:「你又是何人?」 「民女于静萱,严婳熙是民女的师姊。」 「于姑娘,这马儿终究是冲撞了人,我必须把马儿带回调查,若真是病了或伤了,马儿的命可以留下,但若是这马儿无故疯狂,依律该杀,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于静萱上前想扶起严婳熙,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哪里扶得动已经昏厥的人。 虽然男女有别,但大庆男女大防不至于太过严苛,更何况事出紧急,夏景烨还是弯腰将严婳熙横抱起来。 「殿下!」于静萱一惊,不知所措。 「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我刚才目睹事发经过,严姑娘怕是内伤不轻,得送医。」 「严家是医馆,就在津凌城中。」 「那就走吧。」 夏景烨几个大步抱着严婳熙走向马车,于静萱先一步跳上去,在马车里铺好了软垫,让夏景烨将严婳熙放置其上。 她托起了严婳熙的手腕诊脉,夏景烨就在一旁看着。 严婳熙有一张精緻的脸庞,额上有一些不知是晒出的薄汗还是被吓出的冷汗,为她的肌肤染上一层晶莹之色。她虽然穿着俐落胡装,但却有几分楚楚韵致。 大庆是个开放的国度,与邻国往来频繁,穿着胡装对中原仕女而言已经成了一种潮流,但草原上的胡装穿在中原女子身上大多有些违和,唯有在严婳熙的身上,夏景烨看出了一些不同的韵味。 其实严婳熙是觉得裤装俐落,所以平日才喜穿胡装,和一般仕女为了潮流而穿是完全不一样的。 见于静萱放下手,虽然还是一脸担忧,但眉头多少松开了些,想来应无大碍,但夏景烨还是问了,「如何?」 「一般内伤,虽然伤得不轻,但于性命应是无碍。」 「于姑娘原先行进的方向看来是要出城,若有急事,就由我送严姑娘前往医馆吧。」 于静萱想了想,这里距离药田还有一段路,如果她先送婳熙回去再出发去药田,怕是到达的时候都天黑了,虽然可以在庄子住一晚,但会影响到隔天的视察行程。 可婳熙伤得这么重,她不能就这么放下婳熙,所以还是决定取消这回的行程。而且,若她没跟着,而是让毅王把婳熙给送回去,非得吓傻了师父不可。 「我的事暂且缓下,先把婳熙送回医馆吧。」 杂货郎所驾的毕竟是驴车,哪里比得上马车的速度,当杂货郎来到严家医馆告知方才城外的变故,严长纮正要与刚巧来拜访的世交、冯家药行的少东冯承绍前往探查情况时,就见到自家马车已经驶回,旁边还跟着两名骑马之人。 冯承绍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毅王及其副将徐天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夏景烨已让亲兵先回王府,只带着副将亲自陪于静萱返回医馆,一方面是不放心严婳熙的伤势,一方面是因为她是为了救自己的下属而伤,总得前来致意。 一见夏景烨,冯承绍就主动上前几步,向他行礼,与严长纮相比,看来是有意等着的。 夏景烨远远就看见了冯承绍,他不记得此人,但此人看来是认识自己的,不只如此,他觉得自己也该认得他。 夏景烨皱了皱眉头,看向徐天磊。 徐天磊不愧是从十三岁就跟在夏景烨身边的亲信,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有什么疑问,趋前附耳道:「这是负责提供军医营药材的药商之一,冯家药行的少东。说是少东,老东家已经不管事了,药行的事都是冯少东在管理。」 夏景烨点了点头,来到冯承绍面前时,他扯了缰绳停下马儿,道:「冯少东,许久不见。」 「今日草民来拜访严世伯,正好听见有人来报,世家妹妹在城外意外冲撞了毅王殿下的行伍,还请毅王殿下大人大量,原谅她的无心之举。」 严长纮也上前见礼,不明白夏景烨怎会亲自来这一趟,莫非是为了追究婳熙冲撞行伍一事? 不承想他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冯少东,你多心了,毅王殿下宽宏大量,并没有想问罪于师姊。」 冯承绍没有想到自己眼巴巴的抢着表现,其实根本是不需要的,当下有些难堪,好像平白把毅王当成心胸狭窄的小人了。 「是草民失礼,在这里向毅王殿下赔罪。」 「本王既然没有计较严姑娘的冲撞之罪,自然也不会计较你说错话。」 冯承绍自知理亏,又是重重一揖。 于静萱顾不上想献殷勤的冯承绍,下了马车,约略说了严婳熙被马儿所伤的事,严长纮立刻命人把严婳熙给抬进了医馆。 于静萱见师父着急师姊,完全忘了毅王大驾,只好暂代主人之职,请夏景烨及徐天磊入内。 由于方才严长纮要前去打听情况,早就请走了上门求诊的病患,如今医馆里除了雇用的人,就只有夏景烨几人。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诊疗,严长纮才松开眉头走出诊间,见夏景烨还等着,这才想起自己失礼,「草民一时心急小女伤势,怠慢了毅王——」 夏景烨扬手打断了严长纮的话,「严大夫,严姑娘情况如何?」 「因是被马儿所冲撞,内伤不轻,血气窒碍,这才一时昏厥,但并无性命之危,只需多加调养。」 「婳熙妹妹她……受这伤会影响她参加医考吗?」冯承绍问。 于静萱看了冯承绍一眼,要说世交,两家来往并不是真的那么密切,是冯承绍成了药行管事者之后才真的与严家热络起来,而这份热络大半是由于他对严婳熙的心意。 「不会有影响,承绍,有事我们私下再说,别担误了毅王殿下。」 夏景烨倒也随和,在毅州,百姓皆知他爱民如子,只是身分摆在那里,总是不敢造次。 「无妨,严姑娘是为了救本王的兵士而伤,若是为此而错过医考,本王也过意不去。」 「殿下这么说是折煞小女了,是我们自家马儿失控惹的祸。」 「提到那马……」夏景烨恢復了公事公办的神色,「依律,马儿无故失控有伤人之虞,须处死。本王会让人检视马匹,若不是有什么原因导致今日之事,本王必须依律而行,你等可明白?」 「草民明白。」 知道严婳熙没事,夏景烨又把话说清楚了,今日这起意外也算告一段落,他便不多留,「那么,本王就先行离开了。」 「草民送殿下。」 夏景烨领着徐天磊走出了严家医馆,上马后没有多做停留,驾马往毅王府而去。 徐天磊多留意了医馆几眼,其实这种小事,殿下派个小兵来转告便是。殿下客气,说严婳熙是为了兵士所伤,但说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马惹祸,她自该承受。殿下如此重视,还让他这堂堂副将负责与医馆连络,怕是看在严婳熙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才这么行事的吧! 徐天磊忍不住露出了调侃的笑,「殿下……似是很关心严姑娘?」 「她总是救了本王两名亲兵,本王不该关心?」 「以您的身分,派个亲兵来查查情况也就罢了,还有那马,杀了就得了,马儿的确失控也的确伤人,这要放在一般衙门里也是这么处置的,属下能知道……殿下『特别』关心此事的原因吗?」 夏景烨看了一眼这个没大没小的亲信副将,面无表情的说:「敢情你还会读心术了?那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打算让你练几遍拳,猜中就照往常练三遍,没猜中的话……」 「属下错了!请殿下高抬贵手,就三遍可行?」 「猜错了,练十遍。」 徐天磊苦着一张脸,谁让他仗着与殿下是十多年过命的交情,就忘了分寸,竟调侃起殿下来了,但军令如山,是不能讨价还价的,「属下遵命。」 没有人留意到医馆对面那间茶馆的二楼,一直有人注意着医馆里的情况,自然也没有人发现,看见结果不如预期,那人脸上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这个严婳熙怎么就逃过一劫了?」 那人想到自家主子听见这消息会出现的反应,突然感到不寒而慄。 严家医馆是个三进院,门面宽广,一进院改成了两间铺面,一是药铺,一是医馆,医馆因为另隔出了几间诊间,所以占地宽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一进及二进之间是一座小而精緻的院子,西厢房门户紧闭,因严家只有一男主人,房前又隔了一小块地铺晒药材,想来是严大夫的房间无误。中堂是大客厅,用来招待贵客,东厢房这边则是几间客室,是生意商谈所使用的厅室。 而以夏景烨的身分,自然是被请进客厅里。 夏景烨今天领了个人过来,不是徐天磊,而是毅军军医童格,起因是前几日徐天磊来到严家医馆听见了一事,这才让夏景烨亲自带着军医前来处理。 严婳熙的马儿经过调查,发现马鞍里头藏了短钉,短钉穿过马鞍,不夹马腹没有异样,若临时有什么变故要让马儿加速前行,马背上的人一夹马腹的同时,短钉就会刺进马儿体内,致使马儿发狂。 夏景烨当初把这事交代给徐天磊就没再过问,只让他处理妥当,所以徐天磊倒也没有特地向他报告此事。既然马儿无辜,便算是免了马儿的死罪。 徐天磊打算在把马送还给严家时,便一併将马鞍藏钉的事告诉严长纮,让他留意,肯定是有人要对严婳熙不利才会对她的爱马下手。 徐天磊原想着道义上交代完这事后,他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不过在见到严长纮之前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那日,徐天磊在客室等待时,听到另一间客室有人发生争吵。他并不是偷听,只是动静大得他想不听也不行。 徐天磊听出其中一人是严长纮,另一人乃是城中第一大药商柳敬忠。 柳敬忠也是毅军使用药材的供应商之一,由他们的争吵中,他听出童格似乎有意更换药商,弃柳家改而选择严家,如此柳家将遭受巨大损失,所以柳敬忠上门质疑严家以劣质药材充数,靠着低价抢生意,而严长纮被诬赖自是不悦,因此发生了争执。 徐天磊并没有因此而不相信严家,毕竟生意之间的竞争,总有一方可能说出诋毁的话。 柳敬忠与严长纮不欢而散,柳敬忠临离去前看见徐天磊在另一处客室,当下便找徐天磊评评理。 毅军的军医营由童格主事,徐天磊知道夏景烨十分信任童格,不会过分介入他的决策,童格既然有意更换药商,那就代表严家是更好的选择,但柳敬忠言之凿凿,又说严长纮不知在药田里盖了个怪房子捣鼓着什么,总能运出一捆又一捆的药材,直要徐天磊禀报毅王重视此事。 这些药材关系着毅军所有弟兄的身体健康及性命,不可不重视,徐天磊不免为难。 严长纮显得十分磊落,主动提起可接受军医营检验,还说可以到他家药田去视察。 徐天磊见严长纮没有一丝心虚,先是答覆会将此事上报,请走了柳敬忠,跟严长纮交代惊马一事后才离开。 一回毅王府,徐天磊就向夏景烨报告了此事。 这就是夏景烨会出现在严家医馆的原因,他并不是真不相信严长纮,相反的,他先把童格叫来问了清楚,得知其实是童格主动找上严家的,毕竟毅军使用药材甚多,只集中向一家药行採购没有退路,反而容易有问题,所以除了冯家及柳家,童格正打算找第三家药行接洽,没想到柳家就先沉不住气。 合作的事毕竟是毅军主动找上的,若又真的前往视察,倒像是毅军听信人言一般。不过童格倒真对那座出现在药田的「房子」很感兴趣,既然严长纮主动提出可以去视察,他还真想去一趟。 夏景烨为避免误会,只好亲自带着童格走一遭,一方面是表达毅军并没有听信谗言,另一方面则表示想参观「药田房子」的意愿。 夏景烨来的时候看见医馆里病患不少,便让严长纮先闭门,暂不接受后来的病患,把已经来到医馆的病患诊治完毕后他们再谈。 严长纮觉得这不是待客之道,但夏景烨一向亲民,坚持让他以病患为先,他这才放心回医馆坐堂。 严家二进院的庭院小而精緻,夏景烨偷得浮生半日闲,伫立于树下赏花,倒也怡然自得。 不久后,前头又领了一名客人进了客室,夏景烨站的地方偏僻,那人并没有看见他,但他倒是认出对方了,就是上回送严婳熙回来时遇上的冯承绍。 夏景烨与冯承绍并无任何交情,便没想现身,只是不久之后,他便看见于静萱以轮椅推着严婳熙,也进了庭院里。 「好了,我们就只能到这里,你说在后院里闷得慌,我就推你来庭院里走走,你可别想到前头去看诊。」 「我不在医馆,爹爹想必很忙吧?」 「师父宁可自己忙也不许你有差错,你内伤还没养好呢,胸口青了一大片。」 严婳熙一嘆,知道有于静萱守着,她是去不了医馆的,只好道:「那么推我去看看那些铺晒的药材总行了吧!」 于静萱点点头,推着严婳熙前去。 严婳熙检查着药材铺晒的情况,该翻面的翻面,于静萱则在一旁协助。 「说来爹爹真该好好考虑我建议的成药制及分检制,这样爹爹的工作会许多,病患就医品质也会提高。」 于静萱无奈的看了严婳熙一眼,说来婳熙从小就有一堆新颖的点子,虽然后来实行起来的确都不错,但一开始要说服师父接受总是有些难度,有时师父听完她说的,只回给了她一句「旁门左道」,她必须不断想方设法才能说服师父、被师父所接受。 这回她所提的那两种制度,是要让师父把病患丢着不管,那可真是颠覆师父一向的原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你还是缓一缓,过去你提出的点子师父也不是完全不理,但这一回师父不肯听是因为觉得如此太敷衍上门来求诊的患者,你还是想出了更好的说词再说服师父吧!」 「静萱,我的想法是禁得起考验的,尤其是面临医者明显应付不了病患人数的情况下。」 夏景烨听到严婳熙有点子能解决医者及病患比例悬殊的问题,特别有兴趣,其实他的毅军,或说所有军队,都有这样的问题。 毅军军医营只有三名军医,却要负责数万毅军的诊疗,而且军医营可不是只负责看病开药这样的问题而已,药品的採购也需要他们负责。 夏景烨相信童格,所以军医营里的大小事几乎放权给童格管理,童格只需定期向他汇报即可。但童格的工作多,军医便又算是少了一名,导致军中弟兄身上有了病痛也不肯去军医营,最后延误了治疗。 正当夏景烨想听清严婳熙的点子时,有一名不速之客介入了…… 第二章 提出诊疗新制度 严婳熙小时候身子十分不好,连严长纮都没有把握能把她养过十岁,但她在六岁那年大病一场几乎没了性命后,身子却开始渐渐好转。严长纮十分高兴,觉得一切都将否极泰来。 病癒后的严婳熙活泼许多,很多过去不能做的、不敢做的,例如骑马,后来她都一一去尝试,让虚长她五岁的冯承绍渐渐喜欢上这个世交妹妹。 可自小严婳熙就爱躲着他,在有其他家人的情况下,她才肯见他,他若说了类似表白心迹的话,她总装做听不懂。 所以,冯承绍明明是带着补品来探望严婳熙的,却只能说是来拜访严长纮,然后再托严长纮把补品拿给她。 冯承绍没想到他在等严长纮的空档里居然能见到严婳熙,开心的走上前来,「婳熙妹妹。」 严婳熙却是有礼而疏离地点头招唿,「冯公子。」 这冷淡的态度让冯承绍想起严婳熙并不喜欢他称唿她「婳熙妹妹」,于是他尴尬的改了口,「严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谢冯公子挂怀,已经没有大碍。」 于静萱出声反驳了严婳熙说的话,「谁说没有大碍,师父说了,你至少还得休养十天半个月的,我看你就藉着这段时间准备医考吧。」 冯承绍其实并不相信严婳熙有实力能考过医考,至少一次就通过是不可能的。虽然平常严婳熙都在医馆里做见习大夫,但他认为她顶多是小有所成,要通过医考真正做坐堂大夫还是有些许距离的。 「是啊!你就好好在家里休养,我给你带来了十年野山蔘,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补药,让你调养伤体。医考不急的,今年没考过还有明年。」 于静萱白了冯承绍一眼,说来冯承绍虽是个好人,且对婳熙很不错,但就是很没眼力见,竟然不懂对婳熙来说,通过医考是多么重要的事,还说出这种话。 他这句话绝对会惹怒婳熙。于静萱在心里这么想着。 果不其然,当严婳熙听见冯承绍这么说后,虽然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但那只是因为礼貌,事实上她表现得更为疏离了。 「多谢冯公子好意,但你也知道,爹爹及静萱都要我多休养,如今的我是虚不受补,用这么好的野山蔘来入药是浪费了,冯公子还是将野山蔘带回去吧,总有更需要它的人。」 冯承绍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仍锲而不捨的想将这份礼送出,「礼物既然已经送出手了,哪有再收回的道理,严姑娘可以等身子好些了再进补。」 「身子若好些了就更没道理进补了,只会白白浪费这野山蔘……」严婳熙想了想,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冯公子知道的,我爹爹不久就要办寿宴了,不如这野山蔘就当是送给爹爹的寿礼,我爹爹最爱收藏上好的药材了。」 冯承绍压根忘了严长纮寿辰的事,这礼也纯粹是为了严婳熙准备的,但她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他再多说也无用,他想,若严婳熙的身子真的需要,严长纮也不会藏私,想想便释怀了,「就依严姑娘说的办吧。」 「那我就替爹爹多谢冯公子了。」 在客厅里等了许久的童格没等到严长纮也罢了,连说到院子走走的夏景烨也一直没回来,他等得险些打瞌睡,便想着也去晃晃,怎知到了院子就见有三个人正在谈话,而夏景烨却站在僻静的一角。 童格的出现引起了院子里三个人的注意,严婳熙一回头,看见夏景烨也在,想要起身行礼,被夏景烨拦住了。 「严姑娘身子不好,礼数可免。」 「谢殿下。」严婳熙接受了夏景烨的好意,又坐回轮椅上。 「因为不好出声打扰,本王方才在一旁听见了三位的谈话,希望三位不要介意。」 严婳熙毫无芥蒂的笑了笑,「也不是说什么秘密,无妨的。」 「本王听见严姑娘提起成药制及分检制,觉得十分感兴趣,不知道严姑娘是否能给本王讲讲?」 通常都是她主动说起自己的点子,倒是第一次有人向她询问,她整个眼眸都亮了起来。 「这当然没问题,只是不好让各位都在院子里站着,我们进厅里说?」 「好。」 严婳熙做为主人,将所有人都请进了客厅后,才缓缓说道:「所谓的成药制,就是依据常见的疾病预先开立药方,只要经过初步的判定,也就是分检,确认是这样的疾病无误,就可以直接拿取成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为什么要採取这样的制度?大夫的职责就是为人看病,如果人人只拿药,那还需要大夫吗?当然,这对我们药行来说没有影响,但对你家的医馆影响不可说不大。」 这是冯承绍的疑惑,当然也是童格的。 夏景烨没有立刻询问,而是很认真的等着严婳熙的答案。 严婳熙不经意看见他仔细聆听的表情,能有人如此认真的听取自己的想法,真的是个不错的感觉。 「来医馆看病的病患,各种大病小病都有,人一多很耗时,但时间的浪费只是可看见的损失,还有些人每天睁开眼就得去挣钱吃饭,哪里有空排队等看病,于是时日久了,有些人就不爱上医馆,想靠着多休养来治病。小病靠着人体本身抵抗,復原了还好,但没照顾好的话,变成大病的也大有人在。」 夏景烨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确担心毅军里头有这样的问题,很显然的,严婳熙似乎有解决的方法。 冯承绍看见两人一人解释、一人点头,对两人的默契有些膈应,「医者少、患者多,这是无法改变的,不得不说,生病也得有生病的本钱,若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那并不是大夫的责任,没有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冯承绍出生于富贵人家,严婳熙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所幸身为皇子的夏景烨似乎不将此事认为理所当然,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眼前的可不只是一个受封在外的亲王而已,似乎也是储君唿声最高的人选,若他能苦民所苦,未来又真的继位,至少这太平之治应该能持续下去。 「人生来的确不平等,我知道即使千百年之后,这点也不会有所改变,但他们不该因这样的生存环境导致无法接受公平的医疗,我说的方法虽然不一定最好,却绝对能暂时解决这样的问题。」 夏景烨终于开口了,「请严姑娘跟本王说说怎么解决吧!」 「殿下,医馆里除了正式的坐堂大夫,还会有其他的见习大夫,通常只要不是太严重的病,他们诊脉都能诊出来,由他们先初步为病患诊治,小病可直接拿成药,复诊时也不需再经过大夫,直接依相同药方拿取成药就好。 「若第一次就诊时真的有见习大夫诊不出来或是比较严重的疾病,再让正式的坐堂大夫来诊治、开药。成药所针对的病当然只是一些小病,例如风寒、腹泻、止痛这种症状,病患可以直接拿药,支付药钱即可,不用付诊金,如此大夫不用辛苦的看一整天病患,病患也能省一些钱,对双方都有好处。」 夏景烨听了,颇认同这样的方法,他以为童格听了也能心领神会,一回头想询问他的意思,却看见他皱着眉头似乎不甚满意。 童格是听过严长纮名号的,所以当他需要第三家药行配合时,才会在众多药行之中选择了严家。而严婳熙名不见经传,而且提出的分检制他不太能接受,她毕竟只有十五岁,有些想法实在太过天真也太过儿戏。 「严姑娘,不经大夫诊治怎能拿药,又怎能相信那些见习大夫?我知道严姑娘也在医馆见习,但严姑娘毕竟年纪尚轻,或许对与自己一样的见习大夫太过自信。」 夏景烨倒不认同童格这话,他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却无关年纪,「本王认为这个分检制的问题出在见习大夫的医德而非能力。严姑娘或许年轻,但她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就代表于医德上她并不让人质疑,有医德的见习大夫对自己没有把握的疾病会慎重看待,自然不会随便给病患开药。 「严姑娘,本王倒是有个提议。不能否认,有些疾病的症状可能与一些小病雷同造成误诊,所以在分检制之下,最好初次拿药不宜超过三天份,若三天之后症状并没有改善,那么还是该转给坐堂大夫看诊,若有改善才可续拿成药。」 严婳熙很意外,她的确是订下了三日份药量的规矩,只是这是细则,因此她并没有说明,没想到夏景烨并非医者,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夏景烨看见严婳熙先是惊讶,而后露出了笑容,大概也明白她的意思了,「想必严姑娘早就想到了,是本王多嘴了。」 「请殿下别这么说,殿下爱民如子,设身处地的为百姓想,民女对殿下身居高位能有此胸怀,觉得十分崇敬。」 「严姑娘谬赞。」 严婳熙看夏景烨似乎十分有兴趣,她忍不住想多说一些,「所谓成药,为了时间上精简,也为了避免药材的囤积或是受潮变质,我会将药材炼制成药丸。」 「药丸?怎么制作药丸?」 这是一个新奇的名词,别说冯承绍、童格及夏景烨这种外人,连于静萱都是第一次听严婳熙说起。 严婳熙之前向严长纮提起时,严长纮也十分意外,他说他曾在学医时听师父提起过,但从没人真正制作药丸来贩售。 「把药材研磨成粉,加上煮过的蜂蜜揉成丸,晾干之后就是蜜丸。若蜂蜜的成本太高,也可以洒水去摇,像做元宵那样,做成水丸。」 夏景烨原想着煎药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可若有了药丸,的确可以减轻军医营的负担。 「严姑娘,你所说的分检制适用于拥有少数坐堂大夫搭配多位见习大夫的医馆,不知像军医营这样共有三名正式大夫的地方,你是否有方法做调整?」 「可以的,能够依专科来分类。」 「本王希望你安排一个时间,好好向毅军军医营说明你的制度,药丸制作完成后,本王希望你也能一併向军医营介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童格对这样的制度还有疑惑,若严婳熙能更仔细地说明,最好再说一说药丸的事,或许真能对军医营目前吃重的工作产生帮助。 严长纮入内时向夏景烨一揖,夏景烨便立刻让他入座,并示意童格解释来意。 「严大夫,关于徐副将日前来医馆时听到您与柳老闆争执一事,殿下及军医营都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 严长纮向来磊落,既然柳敬忠那时这么说了,就代表可能有其他人也如此质疑,他不能容许严家的招牌被抹黑,「请军医营前往药田视察是为了杜悠悠众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严家的名声,所以童大夫不用介意,尽管安排就是。」 「此外还有一事,柳老闆曾提起药田里有座怪房子,您解释说那能让药材的品质变得更好,这一点我倒是颇有兴趣,只是碍于这或许是严家的秘法,不能外传……」 严家医馆及药铺虽然有什么决策都要严长纮点头,可实际管事的是严婳熙,所以他便道:「那并非我严家秘法,不过的确是小女的想法。」 严婳熙一向不藏私,大方说道:「童大夫无须介怀,若童大夫想参观,药田的事宜由我师妹负责,就看童大夫何时有空,我让师妹去安排视察,我也会陪同。」 童格望向了夏景烨,他能作主军医营的所有事,但要离营还是得夏景烨同意,否则就是擅离职守。 「如此甚好,只是如今严姑娘受着伤,又要准备医考,不如待医考结束后再安排时间,只是先将此事定下,严大夫及严姑娘觉得如何?」 严婳熙自然同意了夏景烨的建议,「就依殿下说的做吧!」 正事已谈完,夏景烨本要告辞,之后突然想起方才严婳熙与冯承绍的对话,便决定表达一下自己的祝贺,「听说严大夫寿辰将至?可会举办寿宴?」 严长纮并不爱高调行事,起先并不年年过寿,但严婳熙六岁那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之后她就变得十分重视生辰,或许是怕过了今年不知是否会有明年,所以严长纮便依了她。 严婳熙及于静萱是小辈,往往只在家里过寿,但对于严长纮,严婳熙就十分重视,年年都非得办寿宴不可,何况今年是他的整寿,严婳熙及于静萱更打算大肆操办。 「小女打算举办,然而草民认为并不必要。」 「严伯父,您今年是整寿,怎么也该好好办个寿宴。」冯家是年年过寿的,冯承绍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夏景烨听到是整寿,也加入了劝说,「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年年过寿,那代表陛下之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本王自然是乐见的。」 严长纮被这么一说,倒不敢再说不办了,「殿下这么说,那草民不办就罪过了。」 于静萱掩嘴轻笑,其实就算师父不愿意,婳熙也已经着手安排,只是婳熙忙着医考,因此她先把这事揽了下来。 「既然此事已定,严大夫,届时给本王一张帖子,本王定当亲自前往祝贺。」 「怎好劳烦殿下,草民愧不敢当。」 「若严姑娘的分检制、成药制真能在毅军里实行,那可是帮了军医营一个大忙,本王焉有不来致意的道理?请严大夫莫推辞。」 严长纮闻言,只好恭敬的应了。 如此事情皆已谈妥,夏景烨便领着童格离开。 眼看严婳熙笑着送他,冯承绍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他不否认毅王身为皇子,位高权重,而且今年已二十五岁的毅王与他相比,在严婳熙眼中肯定成熟稳重许多。 严婳熙有一种气质,让她看起来有着超龄的端庄、成熟,能受她青睐的想来也是年纪要大上许多的男子。 尽管知道夏景烨与严婳熙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交集,但冯承绍总是希望严婳熙能少看其他的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可他该怎么让她改变想法,改善他们如今甚是疏离的关系呢? 冯承绍知道这不是一蹴可几的事,把那株野山蔘留下便也告辞离开。 严长纮收下了那株野山蔘,听于静萱解释后,知道这野山蔘的由来,不由得嘆了口气,「婳熙,你长进了,我都没诊出你虚不受补,你倒自己能诊出来了?」 严婳熙看着父亲,没有一点窘迫的感觉,「爹爹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吗?就只是找个藉口拒绝冯公子而已。」 「我觉得承绍这孩子不错,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爹!女儿说过了,女儿认识他的时候他才那么一丁点大,女儿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严长纮觉得无奈,怎么女儿的口气像在说一个小辈一样,「你也不想想,你认识他的时候,自己也只有一丁点大。」 严婳熙愣了愣,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口,最后还是拒绝,「总之,我与冯公子之间不可能。」 「那你说说,你想要多大年纪的才看得上眼,你可别跟爹爹说,想嫁像爹爹这样四旬的男子。」 「女儿要真想嫁年过四十的男子,爹爹能同意?」 「当然不同意!」 严婳熙噗哧一笑,再说出口的话也只能让严长纮稍稍放心一点,「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我算算啊……年纪最小的,女儿至多能接受到二十五岁,再小就不行了。」 「我是不是把你养傻了,你才十五岁,女大三的话,你能接受的最小年纪应该是十二岁。」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爹爹,您不懂,总之,年纪小于二十五的我不要,请爹爹记住了。」 严长纮看着她那得意的表情,他怎么觉得这是女儿不想嫁的藉口,二十五岁了还没成亲的人选的确不多,她该不会是变相的拒婚,是为了让他找不到可以帮她议亲的对象而採取的作法吧? 「你啊!我就等着看,看到时缘分来了,对方还是个小于二十五岁的,你怎么自圆其说。」 「爹爹先别担心我的亲事了,先担心我能不能考过医考吧。」 「你终归是要嫁人的,我能容许你看诊,但你未来的夫家可不一定容许你抛头露面。」 「哼!想绑着我一辈子的男人,我才不嫁。」 「你啊……」严长纮颇为无奈,是不是他把女儿给宠坏了? 于静萱看这又是一场无果的争论,出面缓颊道:「师父,您就别担心了,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的,婳熙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您就别逼她了。」 「欸……我又能如何?难不成绑着她上花轿?你啊!别一直挑、一直挑,挑到嫁不出去才好。」 第三章报名医考受刁难 今天是医署医考报名开始的第二天,严婳熙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要报考医考并不如她一开始想像的那么简单。 严婳熙一向追求万无一失,所以当她决定要报考时,就已经仔细研读了医署的条件,在肯定自己符合资格后才决定报名,却没想到她还是受到了刁难。 昨天她就来报名了,虽然医署考试不限年龄,但因为她是女子,负责受理报名的官员根本就不屑让她报名,只说她超过了时间。 严婳熙以为真是自己的问题,今天特意早点来,但那官员又以时间太早还没开始报名为由拒绝了。 当严婳熙离开报名处往回走时,却见一个男子前来报考,而且他的报名被受理了,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刁难了? 是因为年纪?还是因为她的女儿身? 在医馆当见习大夫时,这两点一直是初次前来的病患不相信她的原因,但医署的官员不该也存在偏见才是。 「你想……我们是不是得送些银子疏通?」于静萱说着,她管的是药铺的生意,偶尔是要用些小手段才能让生意顺顺利利的进行。 严婳熙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站在有道理的这一方,送钱是不行的,「交给我吧!我今天非要报名成功。」 「嗯,就依你,报名成功了,我给你买灌糖香庆祝。」 「灌糖香」有一个严婳熙比较熟悉的名字,叫做糖炒栗子。她酷爱吃栗子,对这小点心可是爱不释手,可惜整个津凌城只有一家茶楼有卖,而且还每日限量。 「这可是你说的喔!」 「嗯,一定。」 「那我们走吧,为了糖炒栗子,我一定要报名成功。」 于静萱忍不住笑了,她这个师姊看上去超龄成熟,却总是会在某些时候露出这么天真可爱的样子。 说得好像报考是为了吃灌糖香一样,明明就是为了能考医考,将来当坐堂大夫啊! 大庆中央集权,虽然有功皇子或亲王能拥有封地,但仅止于虚封,皇帝赐予封地只是一个荣耀的象徵,皇子及亲王并不享有统治封地的实权及食邑。 既然只是种荣耀,封地之主自然也不存在所谓无诏不得离开封地或不得回京的限制,所以夏景烨由战场回归之后便在各地置产,尤其是他封地所在的毅州津凌城。 这些产业他并没有亲自管理,大多交给信任的管事,而各地管事则向一位总管汇报,该总管名为羽娘,是夏景烨一名军中亲信的遗孀。 当初他只是为了给老下属的遗孀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没想到她能力甚佳,这几年他便放心让她当了总管,并管理着他在津凌城的产业。 今日是羽娘例行向夏景烨汇报的日子,夏景烨与徐天磊身着常服,骑马前往津凌城中的一间铺子。 两人经过医署时,看见门前有人争执,夏景烨被吸引了注意力,扯动缰绳停下马匹。 徐天磊也跟着停了下来,「殿下?」 「那边在做什么?」 「大概是医考开始报名了吧!」 夏景烨定睛一看,居然看见起争执的是医署的官员及严婳熙。 距离上回在严家见面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严婳熙的伤看来好了许多,至少能自行走路,无须倚靠轮椅,而且还有力气与人争吵了。 夏景烨下了马,把马交给徐天磊栓好,自己则静静的走向报名处,想了解状况。 通常来报名医考的人只要把报名文书交上即可,而严婳熙却是卡在了缴交文书这一关。 医署的报名并没有多大的门槛,但识字及懂得经络是必要的,这文书说来就是一个初试,必须要报名的人亲填,上头除了得写上身分资料外,还得填写半身图上标註的五个穴位名称,穴位正确就受理。 严婳熙看那官员不搭理她,便清了清嗓,「怎么了?我交规费的银子是假钱吗?」 「钱是真的。」 「还是这文书有问题?」 那官员没有理她,端了一杯凉水喝了一口,身后还有小厮拿着扇子为他搧风。 「我详细看过规章,只要是亲填报名文书,而且穴位填写正确,都可报名,请问……我穴位填得可正确?」 那官员低头一看,五个都正确,字还是簪花小楷,端正极了,一点错处都挑不出。他只能斜睨严婳熙一眼,语气不善的说着,「填正确了又如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那怎么不受理?还有疑问?」 「人身上的穴位就那几个,你会填不代表你的医术就好。」 严婳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人体身上的穴位大大小小几百处,哪里是他说的「就那几个」。虽然这个初试对会来报考医考的人来说门槛并不高,但大家都接受了相同程度的初试,就必须一视同仁才是。 严婳熙随意拉了一个人站在官员面前,「这位大人,您看看这人,觉得他医术好吗?」 「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医术好不好?」 被严婳熙拉住的人怕被牵连,甩开了她的手,远远的站到了后头。 「那您要如何知道他医术好不好呢?」 「你是傻子吗?没考过医考,我怎么知道他医术好不好?」 「您说得好极了,我非常认同您的说法。」严婳熙说完,就看见那名官员一脸得意的样子,她就是要这样引他入彀,让他不能反驳自己的话。 「既然知道,那就速速离去,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您方才也说了,光是看外表,您并不知道一个人的医术好不好,要通过医考来监定,既然如此,您只看我外表,又怎么知道我来报考医考是浪费时间?总得让我考了,您才能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当一名大夫吧!」 那名官员一时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挤出话来,「你看看来报考的人,就没一个像你这样还是个娃儿的,如此儿戏。」 「医署既然要杜绝我这样的『娃儿』来报考,就该提高报考的门槛,既然医署订了这样的初试,就代表医署认定只要能通过都可以报考,既然如此,怎么能怪我这个『娃儿』跟其他人懂得一样多,一样能通过初试呢?大人您到底是质疑我,还是质疑医署的规章?」 那名官员发现自己被扣了一顶大帽子,除了无法反驳以外,还看见其他人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当然也有看来似在质疑他的人。 她能力过不过得了,自有医考可以检定,难不成他认为医考是虚设的,会让这名女子即便能力不足也能通过? 那名官员最后只得咬着牙,横眉竖目的收下了严婳熙的报名文书。 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徐天磊由衷的说道:「想不到严姑娘挺伶牙利齿的,面对刁难也能化解。」 夏景烨由上回惊马事件时就发现严婳熙处变不惊,如今遭遇刁难也懂得以理服人、据理力争,的确颇让他惊艷。 那头的师姊妹两人并没有发现夏景烨及徐天磊在角落看着她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严婳熙开心得不得了,一脸胜利的笑容,她转头对于静萱说:「静萱,我成功报名了,别忘了我要吃沁馨楼的糖炒栗子。」 在一旁听见的夏景烨挑了眉,原来……灌糖香也可以叫做「糖炒栗子」?严格说来,灌糖香除了糖,也有用碎石子炒,这名字倒是贴切……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买,不过灌糖香是限量的,被这么一担搁,也不知道买不买得到。」 「我不管,我最爱吃糖炒栗子了,就算今天买不到,明天也得给我买。」 「好,买买买。」于静萱边说边拉着严婳熙走,带着无奈的笑容,都不晓得谁才是师姊呢! 得知严婳熙喜欢沁馨楼的灌糖香,徐天磊偷偷看了夏景烨一眼,只看见他抿嘴轻笑。 夏景烨发现了徐天磊的视线,便出声命令,「你去交代一下,满足严姑娘的需求。」 「包括限量的灌糖香?」徐天磊有些意外,能让殿下破例的人不多。 「对!让掌柜尽量配合,有问题可以提出来解决。」 「属下明白。」 徐天磊离开之后,夏景烨走到报名处旁。 医署的人见毅王亲自前来,虽然不解他为何大驾光临,但还是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而那个刚刚收了严婳熙的报名文书,正发怒想揉成一团的官员也在其中。 夏景烨看着他手上的文书,那名官员这才放下,在桌上好好摊平。 他拿起那份文书,看见了上头娟秀的字迹,问道:「这名姑娘的报名文书有问题吗?」 那名官员出了一身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出来的冷汗,报名文书就在毅王手里,他可不敢胡来,「毅王殿下在此,下官哪敢有什么疑问。」 「等等,这话本王不懂,是因为本王在,这份文书才被受理?」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那就好,本王跟这份文书可没有关系,别让本王听到不该听的。」 「是是是!」那官员又拭了拭汗。 「所以,这份文书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 「那么她能报名吧?本王不希望到时这位姑娘因为不能参加医考而有异议,那对医署的名声可不好。」 「下官明白。」 那名官员不敢再造次了,他想,就让她报名吧,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没本事考上也说不定。 夏景烨这才满意的离开了报名处,说来,方才看见严婳熙受到刁难,他本想上前相助,可他发现严婳熙说出的话条理分明,有理有据,他若出面反而像是来施压的,倒不如让她自己处理。 而严婳熙也没让他失望,她的确凭着自己的能力让官员受理报名,只是她防不了这官员的私下动作。 这么多报名文书,总会有一两个疏漏的,这名官员大概是想用这样的藉口搪塞,而他既然正好看见了,就不会漠视,让这种事情发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与此同时,沁馨楼那头,当于静萱及严婳熙走到门口时,徐天磊已经拿着一大包灌糖香等在那里了。 「这是殿下为了祝贺严姑娘在报名处展现的机智表现,得以报名成功所送上的贺礼。」 「方才毅王殿下也在?」 「是,在一旁看着呢!」 严婳熙开心的接下一大包灌糖香,这么一大包,早就超过了限制的数量,看来毅王亲自出马,限量两个字如同虚词。 「太棒了,请替我谢谢毅王殿下,若不是他,怕是买不到这么多呢!」 「严姑娘这话不假,整个津凌城内除了殿下,沁馨楼谁都不会买帐。」 「沁馨楼的背景这么硬?除了殿下谁的面子也不卖?」 徐天磊忍俊不住,毕竟殿下不是那种会把自己名下产业拿来说嘴的人,「沁馨楼的背景当然硬,除了殿下,大概只有皇帝陛下的面子肯卖了。」 严婳熙震惊的瞪大眼,正想问是什么背景,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沁馨楼……该不会是殿下的产业吧?」 「没错。」 「那么……不知殿下能不能给我一个小小的方便,我特别爱吃灌糖香,可不可以允我不用限量?」 「婳熙……」于静萱对这个师姊颇无奈,她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毛病——「吃」,只要有好吃的,怕是都能把她给拐到大山里去住。 徐天磊似乎早知道她会有此一问,道:「殿下已经让我交代沁馨楼的掌柜了,只要严姑娘来的时候灌糖香还没卖完,都没有限量的问题,甚至严姑娘若能提前告知,沁馨楼也能为严姑娘备好你要买的数量。」 「真的?太好了!请替我郑重的感谢毅王殿下。」 「我还有事得陪着殿下去办,就先告辞了。」 「送徐副将。」 「不用。」 徐天磊离开后,严婳熙抱着大大的一包糖炒栗子,开心得不得了,想着能认识一个有特权的人还是挺不错的。 于静萱看着严婳熙那开心的样子,又想想身为人中凤的夏景烨,觉得除了身分,两人倒还挺般配的。 严婳熙因为报名了医考,所以晚上都在熬夜看医书做准备。 一日,她夜里看书看得累了,到院子里走走,这才发现一进院的灯还亮着。 她到前头一看,却见严长纮熬夜整理脉案,竟整理到病倒了。 前来严家医馆看诊的人一直很多,严长纮向来只能在晚上整理脉案,这才把自己累病了。 严婳熙正好藉着这个机会,再次试着说服严长纮採行分检制。 分检制、成药制是一种新的想法,严长纮担心病患的接受度,因此起初并没有同意。但发生这事后,他躺在床上考虑了几天,想到自己病了反而更不能为病患看诊,终于接受了严婳熙的建议。 严家医馆的见习大夫是严婳熙,所以病患前来看诊都由她做初步的分检,于静萱则负责药铺那边的工作,由她凭严婳熙写下的脉案,决定开给病患药丸或药材。 一开始多数病患都不太能接受,坚持只想让严长纮诊脉,严婳熙却坚守原则,表示愿意接受分检制的病患可以优先看诊,其他不肯接受的病患得等到严长纮看完正规送到他那里的病患才能替其他人诊脉。 因仅有少数病患接受这方法,而严婳熙诊脉的能力不弱,大部分的人都是拿了成药就可以的,因此不想经过分检制的病患不用等太久,接受的病患人数便没有增加。 可经由分检制拿药回家的病患发现这个制度也不差,有些病其实是无须诊脉也知道的小毛病,只要到于静萱那里说了自己的症状,于静萱便会给他们一些药方,节省许多看诊时间,看诊费用更是降低了不少,对于那些较为穷困或是整日挣钱都没时间看病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成药制的确更符合他们的需求,严家医馆所採用的方法因而渐渐被病患所接受。 如此,严长纮的工作负担终于轻了些,脉案可以在看诊完毕后马上整理,再也不会有熬夜整理的情况了。 不过要採行分检制,药丸的需求量不小,制度才实行没多久,就又到了要制作新药丸的时候。 严长纮本不想担误严婳熙备考,却发现她花了许多的时间研制原先不在他安排内的药丸及药散,连备考的事都暂时压下了。 「婳熙,你做这些是……」严长纮把严婳熙正在参考的医书及药材拿起来细看,不解道:「这药材……好像是针对内伤及外创,甚至还有麻药?为什么研制这些?」 「我想做一些内伤药丸及外创药散,至于麻药……我有其他想法。」 「外创药散药铺里本就有,但你研制的好似是专门针对大伤口的,还有这内伤药丸……若是内伤,还是服用汤药最佳。」 「总有些人不方便、不得已得服用药丸的。」严婳熙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说出用途。 严长纮虽然不解,但看女儿扭捏的模样,也猜出这是女儿心思,再想到这些药的用途,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是为毅军准备的?」 似乎是意外父亲立刻就猜出来,严婳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继而发现自己这真是不打自招,只好认了,「是……是为毅军准备的。」 「你为毅军这么用心,甚至担误了备考,是有什么原因吗?」严长纮不得不问。 毅王是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由于时常往来毅军军营及毅王府,津凌城百姓有不少人都见过他玉人一般的容貌。在往来时他总是身着戎装,一身正气,而穿着戎装容色都如此摄人,换身常服或正装想来更是颠倒众生。<="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毅王虽然是个皇子,却毫不高傲,且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外征战,不但皇族的贵气未失,还有一股刚毅之气,津凌城里不知有多少高门贵女心仪于他,只是他早年在外征战因此一直未娶妻。 若女儿对毅王有了别的心思……严长纮实不愿见。 严婳熙看着父亲不甚认同的表情,知道父亲误会她对毅王的心思了,连忙解释,「爹爹您别误会,我会这么用心是因为受了毅王赏识,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严婳熙身为女子,的确有许多不得已之处,父亲很支持她,但那是因为他是她的父亲,出了严家,多的是不认同她能力的人。 她知道自己有资格也有能力成为医者,但即便是像冯承绍这样爱慕着她的人,都不认为她拥有这样的实力,然而毅王这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却是如此认同她,她怎能不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他说军医不足是军中常见的问题,行军时熬药不便,她便特地为毅军调制出了内伤药丸及外创药散。 「当真如此?」严长纮算是个开明的人,什么儿女的亲事必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从不认同,他希望女儿幸福,当然觉得女儿的亲事得她自己同意了才算,但若对方是毅王,他着实不敢想,也希望女儿不要想。 皇家……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爹爹,女儿现在连交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自然不是,你……好自为之。」 冯承绍自从那日在严家医馆见到严婳熙因为毅王的肯定而欣喜的样子,心里便一直不是滋味。 僕从阿保看得出来近来他家少爷郁郁寡欢,也知道少爷很喜欢严姑娘,不过见过两人相处的人,都知道严姑娘根本对少爷无心。 「阿保,你说我该怎么讨一个女子欢心?」 少爷这真是病急乱投医啊,我自己都还没娶媳妇呢!阿保心里这么想着,但他是忠僕,肯定得帮少爷好好想想的。 「要不……看看严姑娘最喜欢什么,少爷依样送个小礼物给严姑娘?」 严婳熙喜欢什么?她总是穿着俐落,发上鲜少戴着饰物,天生丽质的她更是不像其他女子会略施薄粉,身上总是带着药香,并不使用香粉、香料,她能喜欢什么? 要说她真的喜欢什么,那就是对医术的追求吧!难不成……他得送严婳熙一本医书? 「严姑娘她……怕是看不上平日里送给女子的那种俗物。」 阿保想了想,只能认同的点点头,「要说这严姑娘,现在最重视的应该是医考了,只是严姑娘虽然平常在医馆当见习大夫,可她的医术究竟到什么程度?真能考过吗?」 阿保这话倒是提醒了冯承绍,严婳熙现在最重视的确实是医署的考试,而偏偏…… 他对她是不是能考过并不抱太大的信心,因为他知道这并不容易,尤其她才十五岁,从来没有听说有谁能够在十五岁的年纪就考过,就算是严大夫,也是过了二旬才通过医考的。 只是冯承绍不知道,严长纮他四岁启蒙,得先学学问再学医术。或许在他来说这么年轻通过医考是天才、是神医,但严婳熙与严长纮的起点本就不一样。 冯承绍想,若能在这事上头帮上忙呢?是否能让严婳熙感谢他,进而拉近他们的距离? 「阿保,明日你替我去送拜帖。」 刚提到医署,少爷便说要送拜帖,阿保立刻联想到那一位,「少爷是说傅大人吗?」 医署在各城都设有分署,负责地方事宜,若衙门遇到与医事相关的刑案,也会请医署的官员协助处理,而阿保口中的傅大人名为傅鸿钰,就是医署里的官员之一。 他的官职不大,就是七品小官,但在分署还是出得上力的。冯家是药商,有时会有律法上的问题,所以会送些孝敬过去。当然冯家并不是什么奸商,只是送了孝敬便不容易受到刁难。 既然是平常就有往来的冯家,傅鸿钰一知道冯承绍想拜访他便没拒绝,约在了知名酒楼东来阁。 冯承绍不但先订了包厢,还有酒有菜的设宴款待傅鸿钰,之后才告诉了傅鸿钰他的目的。 严婳熙这个名字,傅鸿钰并不陌生,他听负责受理报名的人说有个十五岁的女子想报考,他听了颇为不屑,别说她是个女子,更何况她才只有十五岁。 虽然本朝对于女子的束缚并不如前朝严厉,但像傅鸿钰这种在医署里浸淫一生的老医者,是不觉得女子学医能有多大成就的,尤其能在弱冠之龄取得大夫资格的他可没见过几个,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考得过? 不过……虽是受理报名了,却不代表他不能在冯承绍面前假装一下,得些好处。 「你说的这位考生本官有印象,她报考时用了些手段……」 果然如此吗?冯承绍本就在想严婳熙如何得以报考成功,原来她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啊!医署里有傅鸿钰这样的官员,她怕是以银子疏通的吧,不过既然有异声,想必她是银子没送足,有些人分不到,才想刁难她。 「傅大人若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医署里不是没有人提起过要取消她的报考资格。」 「傅大人有法子解决吧?」 傅鸿钰看得出来冯承绍的心思,想着既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他不剥一层皮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本官能确保她能应考,当然……若想再有其他,就得多付出一点代价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若严婳熙侥倖真的通过了,那是她的本事,他又白白拿了冯承绍的孝敬,这么大的好事他怎么会放过。至于她若过不了,这也正常,到时推给由医署本署派来的官员就好。 每回医考,朝廷都会派一名本署的官员进行抽查,今年正好轮到津凌。本署的官员通常只是督察,大多不会介入医考事宜,只要严婳熙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倒也不至于被他给抽出卷子取消资格,所以方才的承诺还是能做到的。 傅鸿钰早就打定了主意,严婳熙没通过就让那个官员背黑锅吧!总之冯承绍自己送贿,也不可能去跟本人对质。 冯承绍明白,傅鸿钰是在跟他要孝敬,而且这样的说法,怕是这回得疏通的人不只他一个,看来是要花上一大笔银子了。 城中一富贾的宅子里有一座精緻的园子,园子之中坐着一名容貌秀丽的美人,但这美人脸上却有不协调的丑陋恨意。 她是柳敬忠的千金柳文心,严格说来,她才是冯承绍的「世家妹妹」。 在津凌城中有两大药商,一是冯家,另一就是柳家,津凌城的药铺所用的药材几乎都是向这两家药商批发而来。 冯柳两家都是药商大盘,也有合作关系,算到如今已是一共三代几十年的交情了。因为交情匪浅,柳敬忠曾向女儿提过要让两家亲上加亲,而柳文心从小就一直着冯承绍,自是乐意,她却意外发现冯承绍心仪的人是严婳熙。 自从严家药田改种常用药材后,与各家药行的生意就结束了大半,这不打紧,可由于严家药田产量高、品质好、价格又合理,不但足以自用,还能盘给其他药铺,多少冲击了大盘药商的生意。 严家与冯家药材品项重复的少,所以和冯家还能维持合作关系,但与柳家的重复性高,那可就成竞争关系了,所以两家的千金偶尔相见,柳文心找到机会就会寻严婳熙的晦气。 可想而知,柳文心知道冯承绍心仪的人是严婳熙后,该有多么嫉恨,所以她一直寻思着想给严婳熙一个教训,也真的动了点小手脚。 上回严婳熙的马鞍藏针就是她让人做的,当时她听到僕从回覆说严婳熙冲撞了毅王的行伍,自己还受了伤时,便开心的想着严婳熙此次肯定吃不完兜着走,哪里知道接着没看到严婳熙被毅王问罪也就罢了,反倒还听见冯承绍对严家人献殷勤,她当下气得发昏。 「你说……她报考了医考?」 去打听严婳熙消息的僕从回答,「是的,大小姐。」 「严家与毅军近来接触频繁?」 「是的,这是由老爷那里听来的。」 柳文心露出了冷笑,若只针对冯承绍对严婳熙献殷勤一事,父亲并不一定会採取多大的行动,毕竟在父亲眼中,结亲对象并不是非得冯家不可,没必要特地针对严家,但严家与毅军接触频繁,这事肯定让父亲忌讳。 她知道,自己得想个方法推父亲一把了。 第四章 施针救命被质疑 东来阁是整个津凌城最有名的酒楼,包厢可矜贵着,十分难订。 其中,包厢区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天地玄黄,天字号及地字号景色优美,前者包厢腹地宽广,适合办大型宴会,后者包厢则是小而精巧,适合办私人小宴,而玄字号及黄字号也一样适合举办宴会,独独差在没有景色可赏。 这回严长纮要办寿宴,于静萱便想起东来阁来,想着师父的整寿寿宴总得办得气派,更何况毅王还主动要了帖子,能选太寒酸的地方吗? 这日于静萱前往订位,她挑了好些个日子询问,好不容易找到有空包厢的日子,居然只能订到玄字号包厢,掌柜还告诉她,若要订天字号包厢,至少还需要等待半年时间。东来阁的包厢从来不缺来客,即便是黄字号也是,所以掌柜对待于静萱就没有太殷勤。 于静萱不信东来阁真的匀不出包厢,毕竟她特地挑了那么多日子,怕是天字及地字两种包厢热门,不想给她这个无权无势的人罢了。 就在她为难的想着或许得放弃在东来阁办寿宴时,徐天磊主动找上了她,说他到东来阁有事要办,碰巧看见她。 徐天磊询问了来意,于静萱才道:「徐副将,我是来为我师父的寿宴订包厢的,挑上了东来阁,自然就是看上天字号包厢的景色,但似乎得等半年。」 「半年?那寿辰大概都过了吧!」 「那是。」于静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师姊最近忙着备考,又要研制毅军成药的事,我向师姊拍胸脯保证能办好寿宴,如今却连订酒楼都做不好,真是对不起她。」 徐天磊看于静萱困扰的样子,颇为不舍。虽然他与她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自小生长在沙场上的男儿郎,对美人的愁容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他转向掌柜,颇为严肃的问:「掌柜,我明白东来阁的生意不错,但就真的匀不出一天包厢?如果是于姑娘所订的日子以外有空档,你不妨提出来,让于姑娘考虑考虑。」 掌柜眼色很好,这名女子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今天毅王在地字号其中一间包厢里宴客,徐副将可是毅王面前的大红人,他开口要一间包厢,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毅王的面子。 掌柜的态度明显改善不少,连忙翻了翻手上的本子,挑出了一天空档,「这样吧!于姑娘挑中的十天后那个日子,天字号包厢应该勉强能安排出空档,只是那日同包厢办了午宴,结束后得让本店稍做整理,若宾客早到了,得暂时在客座区等待,不知于姑娘能否接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于静萱立刻接受了,然后付了订金定下日子。 一切安排妥当后,徐天磊陪着于静萱走出东来阁。 她内心满满都是对他的谢意,「改日我一定备上谢礼,好好感谢徐副将今日相助。」 「别这么说,东来阁看的不是我的面子,是殿下的面子。天色不早了,于姑娘早些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严姑娘,别忘了,多提我们殿下的好。」 于静萱微愣,徐天磊这话有什么言外之意吗?莫非毅王真对她家师姊有什么想法? 「徐副将真是忠心,自己的功劳就这么奉送给主子?」于静萱笑徐天磊还真懂得为他家殿下打算。 「我何须在严姑娘面前得什么功劳,能帮上于姑娘才是令我最开心的。」 于静萱因为徐天磊这话羞红了脸。 其实徐天磊本来没打算说出这种话的,听来好似调戏了人家姑娘家,但看见她如今开心的模样,他心里还是挺愉快的,就一时没管住自己的舌头。 于静萱因为害羞,没有多说什么便向他告辞离去。 徐天磊送走了于静萱,回到包厢时,夏景烨也刚把贵客送走而已。 那名贵客是一位地方仕绅,也是皇帝的民间友人,前几日皇帝派人送来了赏赐要给那位仕绅,夏景烨才会亲自宴请。 「果真是为寿宴订包厢的事吧?」 方才徐天磊有事离开包厢,正好看见于静萱与掌柜交涉无果,他回来便向夏景烨禀报此事,夏景烨立刻猜出是与寿宴有关,让徐天磊去相助。 「殿下睿智,的确是包厢的事,东来阁大牌得很,看不上严家,好在那掌柜眼色不算太差,属下只消说一句,他便匀出包厢了。」 夏景烨听了淡然一笑,调侃了一句,「你在姑娘家面前大出风头了吧!」 「殿下说什么?属下对于姑娘没那种意思。」 「你没意思?本王记得你因为惊马一事与严家有过几回接触,向本王称赞过于姑娘娴淑有礼,不是吗?」 徐天磊颇为窘迫,仗着与夏景烨过命的交情,嘴也不老实了,「殿下别说属下了,属下已经暗示这回的功劳该算在殿下头上,相信能让严姑娘更感激殿下才是。」 「你又知道本王想让严姑娘感激了?」 「严姑娘连医考都还没过,殿下就如此相信严姑娘提出的成药制及分检制,难道不是因为严姑娘特别?」 「本王这是爱才惜才,哪有你那不良心思。」 还真是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啊!徐天磊腹诽了主子一句,殿下特别留意严姑娘的事是事实,方才才会授意他出手相助,这一点殿下不承认,他可是很清楚。 严长纮寿宴当日,严婳熙与于静萱提前来到东来阁,掌柜鞠躬哈腰的迎上来不说,还一路客客气气的亲自为她们带路。 严婳熙对东来阁态度的改变感到惊嘆,想着果然人家总说商人是势利的,心里十分感谢夏景烨让她们能在东来阁为父亲举办风光的寿宴。 「两位姑娘,你们订的包厢还在整理中,这间包厢虽然看不到什么景色,但可以稍作歇自心。」 本来说若提早前来,得在客座区等待,现在居然为她们匀出一间黄字号包厢休息,怕是另有什么变故吧! 严婳熙及于静萱互看一眼,觉得这掌柜客气得太古怪了,然而没让她们疑惑太久,掌柜便接着说了。 「毅王殿下也来早了,本店为殿下安排了一间地字号包厢让殿下暂憩。」 她们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看在毅王的面子上,掌柜肯定是发现这回的寿宴毅王竟是座上宾,因此客气起来。 严婳熙瞭然一笑,就把掌柜先请走了。 「婳熙,毅王殿下实在无须这么早来,会不会是特意来坐阵的,怕东来阁怠慢我们?」 「我们有这面子吗?肯定是殿下正好办完了要事,回府一趟再出来反倒麻烦,这才早到了。更何况东来阁茶点可口,地字号包厢景色佳,殿下来此小憩一番也属一般。」 「你就嘴硬吧!明明心里头偷偷乐着。」 「好了!再胡说我对殿下知遇之恩的感谢之情,我可不饶你。」 「是,知道了。师父视病如亲,这等好日子也非得把病患诊完了才离开医馆,肯定不会来得太早,我先到前头招唿早来的宾客到这包厢来,至于毅王殿下……就交给师姊你了。」 严婳熙还想叨念于静萱几句,就见人已一熘烟的熘出包厢,她无奈一笑,也走出去,找了人要带路去夏景烨所在的包厢。 一开始东来阁的伙计不知道她是谁,内心存有疑虑,找上掌柜一问,立刻客客气气的把她带过去了。 彼时夏景烨正手持摺扇,很随意的靠坐在桌边赏景,桌上摆了几份茶点及茶水,但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一向陪在他身边的徐天磊则不见人影。 严婳熙走进包厢,恭敬的向夏景烨行了礼。 夏景烨回身免了她的礼,对窗边的另一个座位比了个请的手势,让严婳熙入座。 「感谢殿下莅临,只是……殿下独自前来是否不妥?殿下的安危为重。」 夏景烨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显露出一些慵懒之态,身着白衣的他被这姿态衬得犹如仙人一般。 「你别看本王这样,本王武功不弱,一般人想要本王的性命不容易,更何况本王带了天磊来的,只是遣他去帮忙于姑娘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竟让堂堂毅军副将去帮于静萱做招待,严婳熙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殿下您还是把徐副将召回来吧!」 「无妨,赏景这雅事,天磊他做不来,只会破坏了本王的好兴致。」 严婳熙听见他小小取笑了自己的部属一回,忍不住掩嘴轻笑,不知道现在在前头帮忙的徐天磊有没有觉得背嵴一凉,打了个喷嚏? 「静萱在订包厢的时候受到刁难,说是徐副将相助,但民女知道,是殿下授意的吧!」 「出面帮忙的是本王副将,难道本王连自己部属的功劳也抢?」 夏景烨这是不明说,严婳熙懂得,总之她知道是他帮了她一回,至于报答他的方法,当然是把军医营的事给放在心上,务求能帮上最大的忙就是了。 「说来东来阁除了景色,菜色也不错,你做了很好的选择。」 「那是,殿下可知这东来阁的芋泥香酥鸭是津凌一绝啊!芋泥包着鸭肉下锅油炸,芋泥香、鸭肉嫩,还有辣豆瓣鱼及麻辣花椒鸡更是上佳的美味。民女性喜食辣,来到津凌唯有东来阁的辣民女尝了觉得有味道。对了对了,还有油淋去骨鸡……皮酥肉嫩,民女光闻就食指大动呢!」 夏景烨忍俊不禁,怎么这妮子说起吃的来这么欢脱?看来是爱品的人。 「今晚宴席想必有这些菜色吧。」 「那是自然,殿下可喜欢这些菜色?」 「本王倒没有什么特别爱的口味,从军时苦日子过多了,就算是将军,也只不过比一般兵士多两道菜,但那味道……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所以现在本王什么样的食物吃了都觉得好吃。」 「那殿下可得好好品尝。」 「当然,才不枉费严姑娘及于姑娘受到的刁难。」 「东来阁的势利民女并非不知,也知天字号及地字号包厢不容易订,可爹爹是整寿,民女实在想风光大办,再加上有殿下当座上宾,民女万万不能怠慢了殿下,怎知最后还是让殿下……让徐副将帮了忙。」 「看来本王还是不够亲民,竟不知道一般百姓要在东来阁订一间包厢是如此困难。」 「一般百姓来此,大概都只能坐在客座席,要订到包厢着实不易。说来殿下的沁馨楼就十分难得,明明是殿下名下的产业,却十分亲民,虽然一样一席难求,但规规矩矩的排队订席,总还是能订得到的。」 听到她的称赞,夏景烨没有显露太多表情,他不是不明白东来阁刻意营造包厢一位难求的手法能得到的效果,只是他不愿为之罢了。 「听天磊说严姑娘忙着制作药丸,毅州是本王的属地,有你这样一位准大夫,本王甚幸,只是备考之余,严姑娘也得多留意身体,切莫累病了。」 严婳熙因为夏景烨的关心而感到窝心,「多谢殿下关心,民女甚感荣幸,至于备药一事,民女是医者,本就该视病如亲,这些都是民女分内之事,哪里能承受殿下这般赞誉……」她说到这,有些欲言又止,只得低头拿起桌上的茶壶,掩视自己心思的为夏景烨斟茶。 夏景烨看出严婳熙有话想说,便道:「严姑娘还有疑虑便直说吧。」 「殿下……真的相信民女的成药制及分检制真能帮上军医营?」严婳熙边说边把茶杯送到夏景烨面前,之后才为自己斟茶。 夏景烨礼尚往来,把茶点往严婳熙推近了些,「希望严姑娘不要介意,那日与严姑娘在医馆谈完话后,回头本王让童格去打听了一下关于你的事。你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医术无法得到某些病患的认同,但大多数到严家医馆求诊的病患还是对你颇为称赞,因此本王相信严姑娘的医术绝不是自吹自擂,而是真如严大夫说的得他真传。」 「可是殿下在没打听之前就愿意给民女一个机会,这还是十分难得的。」 「严姑娘,本王无法改变世人的看法,只是有一份惜才之心,希望不要错过任何可造之材。」 「对殿下来说或许只是不经意的施恩,对民女来说却像知音。」 夏景烨停下了手中掳风的动作,那双灿烂如星的眸子正对上严婳熙,就看见方才还一脸感恩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的她突然羞怯的别开眼,有些不知所措。 夏景烨笑了,他喜欢严婳熙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明明有本事却不骄矜,还有份懂得感恩的心,更重要的是,大多数的高门贵女接近他都怀着飞上枝头的心思,严婳熙却不是,只有纯粹的感谢。他明白身为女子有诸多限制,但她的本事又非惊世骇俗,为何要限制?为何要质疑? 「说来严姑娘想继承令尊衣钵十分难得,方及笄便有本事参加医考更是奇才。」 「民女自小生在医家,耳濡目染罢了。」严婳熙说到这里,嘆了口不小的气。 「严姑娘为何嘆气?」 「民女并不是只为了继承父亲衣钵,更多的是对学医真有兴趣,但民女这回报考医考遇上些事,实在担心会不会有跟民女一样志向的人被这制度给打击得放弃了。」 「喔?严姑娘何出此言?」 「我朝的医制太不合理了,虽然医署每四年经由考试收一批见习生入学,可报考时可能会遇到刁难的情况,录取人数又极少。而一旦使手段入了医署,什么歪瓜裂枣、无法继续在医署里往上晋升的人,都可以到民间来当大夫。至于一般的百姓,即便师承名门、尽得真传也得通过医署的考试才可以坐堂行医,这怎么公平?」<="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喔?那要怎样才算公平?」 经她这么一说,夏景烨才知道原来医署的考试竟然如此不公。朝廷在文举方面有公平且能真正有效选得人才的制度,但对医者这方面倒是不太完善。 「应该开放医署见习生的人数,多让一些人修习医术,但要离开医署则需要通过考试才可坐堂行医。还有,千万别小看别人,民女不敢自称医术卓绝,但绝对对得起自己所学,医署的官员怎能看民女是女子又只有十五岁,就对民女报考多加刁难。」 夏景烨心想,他上回小小出手,让医署收下她的报名,应该不会又出问题吧? 「严姑娘的报考又出问题了吗?」 严婳熙内心委屈,一时没听出夏景烨的语病,「虽然报名的时候不太顺利,但总算是报名成功了,只是当时遇了事,有感而发而已。」 此时,包厢门上传来轻响,夏景烨应声让人进来,是徐天磊。原来东来阁已经把严长纮寿宴的包厢整理妥善了,宾客也陆续入席。 严婳熙算算时间,知道父亲肯定还没离开医馆,所以没急着招待夏景烨入席,以他的身分该是最后到的。 她正想请夏景烨暂憩,并说明自己得到席上帮忙,就听见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 他们倾耳细听,外面不仅人声杂沓,似还带点惊慌。 「天磊,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夏景烨皱眉,东来阁是什么样的地方,会有这样的骚动显然是出了大事。 「是!」徐天磊领命,立刻离开包厢去探消息。 夏景烨受封毅王,临来毅州前皇帝曾说他有一民间友人,名为许全,要他到了毅州后多替自己关照关照。 当年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曾游歷四方,来到毅州时因故受伤,被许全所救,伤癒后两人便成了好友。 先帝有数名皇子,当时夺嫡之争打得火热,许全是一富商之子,在金钱方面助了现今皇帝不少,可无论是现今皇帝取得了储君之位,或者是后来登基为帝,许全都从未要求过荣华富贵或一官半职,只说自己敬佩圣上之品性,认为唯有他最配坐这龙椅,所以愿意无条件相助。 许全十分低调,他的相助只有皇帝当年在潜邸时的几人知道,就连夏景烨也不知情,一直到他临来毅州,皇帝及他母妃才对他提起。 夏景烨来了毅州便让人去查查关于许全的事,得知许全是津凌城中出名的大善人,平日里造桥铺路、行善积德,风评不错。 之后他亲去拜访,承诺若有需要可到毅王府寻他,但许全与皇帝说的一样不忮不求,从没有对他提出过任何要求。 皇帝知道许全的脾性,只能时不时的赏赐他,又因许全低调,不好大张旗鼓地把赏赐送到许府,而是让夏景烨代为转送。 上回夏景烨在东来阁宴请的就是许全,而今日他竟又遇到了对方,方才他在包厢里听见的吵嘈声就是因许全而起。 一听是许全出了事,夏景烨立刻前往他的包厢。 严婳熙知道这位徐天磊口中的「许老」应该对夏景烨颇为重要,便也跟着前去,进入包厢后便看见吊着白眼口吐白沫、全身痉挛的许全。 今日许全在东来阁设宴款待的人名为朱同昌,是医署派来监督这回医考的官员。两人本就是友人,朱彤昌难得来办公,许全当然得作东请他一回。 只是朱同昌不知道许全的人脉如此之广,竟连夏景烨也相熟。 「微臣参见毅王殿下。」 这人自称「微臣」,究竟是什么身分?夏景烨扬手免了他的礼,「你是何处的官员?」 「回殿下,微臣朱同昌,是医署的官员。」 「医署?那你还担搁什么,快为许老把脉。」 「是。」 朱同昌立刻为许全把脉,却对这怪异的脉象没有头绪,想到许全患有脑疾,现在看来脸部表情及身子都无法控制,想来必是脑疾之故,便准备为他施针。 「殿下莫急,许全他患有脑疾,待微臣为他施针,这症状片刻之后应可舒缓。」朱同昌说完取出随身携带的布包,有九根针整齐排列在里头。 严婳熙只消用看的就知道许全是什么毛病,朱同昌既然是医署官员,她便没有多言在一旁看着,急救的时候最忌七嘴八舌,让一个医者发号施令就好。 只是她没想到朱同昌竟是连急救也没做就打算施针,而且穴位还大大错误,连忙制止了他,「不是,现在这情况要针对的不是脑疾,大人你胡乱施针,一不小心会害死人的。」 朱同昌乃堂堂医署官员,被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女子说他判断错了,而且还会害死人,只觉对方不知天高地厚,当下十分愤怒,「凭你也能指正我?」 「请大人先让让,许老现在必须先急救而不是施针。」 严婳熙想走上前,朱同昌不让,她也同样不肯退让,最后是夏景烨出声,朱同昌才退了一步。 严婳熙趁机窜到许全的身边,似是需要什么帮助,回头看见夏景烨还专注看着,便喊了他,「殿下,请您帮帮我。」 先别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许老还是父皇的民间友人,夏景烨没敢担搁,立刻上前。 「殿下,请您帮我把他翻成侧身。」 许全生得福态,如今又倒在地上,严婳熙一人要翻动十分吃力,不过夏景烨上前,轻易的就把许全翻了过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严婳熙指挥着伙计把桌椅搬开,免得许全因大力抽搐而撞到桌椅受伤,接着又把许全的衣领扯开些避免唿吸困难。 「大人,想借您的外褂。」严婳熙目光对上朱同昌,一开口就要他的外褂。 朱同昌本不想理会严婳熙,但被夏景烨看了一眼,只得乖乖把外褂脱了。 严婳熙把外褂卷了卷,充当了许全的枕头。 许全因为侧躺的关系,吐出的白沫及唾液流到地上,严婳熙见状松了口气,方才再拖下去,他很可能会被自己念死。 不过这只是暂时放心,如果这症状再持续下去,怕是得立刻送医馆诊治。 严婳熙想到了自家父亲,不知道他到东来阁了没有?她甚至担心父亲不知道会不会也像朱同昌一样没见过这种病。 朱同昌是医署官员,却把许全的病症当成了脑疾,可见这个病对大多数的大夫来说还是处于未知的状态。 严婳熙静静等着,没多久,许全的抽搐缓了下来,她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病对当世医者来说特殊又罕见,对严婳熙来说却不是什么大毛病,她对治病的方法有所掌握,却有难言之隐。 她学过这种病的针疗,知道要在什么穴位施针,要为他治疗不是问题,但……她还不是大夫,急救虽行,可现下要进行的疗法会是一种长期治疗,她不能自己为许全施针,否则是犯法的。可如果连父亲也不知道这种疾病,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竟会治疗?而且还得说服父亲为许全施针。 许全既然已经舒缓,严婳熙便让他平躺在地上。 「严姑娘,无须做什么治疗吗?」 「急救过后可以施针了,可是……我还不是大夫。」 「事急从权,你先做初步诊疗,严大夫来后立刻让他接手,便没有犯法之虞。」 听了夏景烨的话,严婳熙才有了底气,怎么跟父亲解释她再慢慢想吧,救人要紧。 「大人,借您的金针一用。」严婳熙说完,没等朱同昌同意就由桌上布包抽出金针,准备在许全的身上落针。 看到严婳熙要落针的地方,朱同昌制止了,「等等!许全这是脑疾,你的穴位错了。」 「大人原先要落的穴位是针对脑疾没有错,许老的病的确是脑疾引起的,但却不是直接针对脑疾的穴位来施针。他这个病叫做羊角风,必须施针加强他的气血循环、疏通穴位。」 严婳熙无法跟朱同昌做太精细的解释,索性只做了简单的回答就要施针。 朱同昌又制止了她,「我不能让你害了许老,你年纪轻轻,就算懂些医术又算什么?殿下,您不能让她如此胡闹。」 「年纪轻不代表学问就浅。」严婳熙懒得再与他多言,转向了夏景烨,「殿下,请您相信我,我可以的。」 夏景烨并没有犹豫太久,实在是因为严婳熙的眼神十分肯定,无形中也给了他信心,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就让你试。」 「殿下——」朱同昌还想抗议,却被夏景烨制止。 「好了!有什么事由本王负责。」 夏景烨这话一说,其他人都不敢再多言了,倒是严婳熙没想这么多,也没意识到夏景烨如此信任她有多难得,她一心救人,没有时间思索其他,只飞快地在许全身上落了几针。 不一会儿,许全真的渐渐清醒过来。 夏景烨压住了许全,怕他乱动会碰到身上的针。 「殿下?草民……怎会……怎会躺在地上了?」 「许老,你方才发病了,严姑娘正在为你急救。」 严婳熙看人已清醒,便开始动手收针,一边对许全解释着,「许老,您所患的病名为羊角风,有可能是你原有的脑疾所引起的,我建议您到我严家医馆让家父为您详细诊脉,或许可以找出根治您脑疾的办法,至于这羊角风,必须长期针疗。」 「羊角风?我怎么没听过这种病?」 「这种病其实并不罕见,只是大多数的大夫还不知道病因,通常会造成误判,万一遇到庸医,还可能认为你没有生病而是中邪。」 严婳熙收起许全身上所有的针后,扶着他坐起。 许全在夏景烨的协助下站起身,并由严婳熙扶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这脑疾是老毛病了,一直以来靠着吃药控制得很好,从没想过会引起其他毛病。」 「若许老信我,或许……换个大夫到我家医馆试试?」 朱同昌为许全诊治过,也看过许全所服的药方,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严婳熙突然要许全换大夫,他当然想建议许全不要轻信,但话还来不及出口,就见夏景烨竟帮忙劝说。 「许老,严大夫的医术在津凌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若让他为你诊治,确认你原先所服的药方没有问题,那也能肯定原先的治疗方法是对的。如若是错误治疗才导致你引发了新病,那更应该要及早治疗。」 许全想着,虽然这小姑娘看来年轻,但她毕竟方才救醒了他,再者严长纮的名气他也是知道的。如果是他轻忽了自己病况的严重性而导致引发了新的病,那的确得听毅王的话及早治疗才是。 「殿下,这小姑娘就算启蒙就学医,又能学几年?她的话岂能轻信。」朱同昌至今还不死心,完全看不起严婳熙。 「我年纪小,但我父亲可是叫得出名号的医者,他总能信吧!」严婳熙从方才就看不惯朱同昌倚老卖老,许全不是他的朋友吗?这时候总希望朋友好不是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朱大人,你方才说严姑娘施针错了穴位,但她的急救的确让许老甦醒,或许……是你该收起成见才是。」 被夏景烨这么一驳,朱同昌不敢再言。 许全想了想,多看几位大夫也无妨,若严大夫能将他的病说出个所以然,那么对他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于是许全同意了向严长纮求医。 严长纮的名声在津凌城中有不少人知道,伙计一见他到来,就把他给请到了许全的包厢让他为许全医治。 严长纮不愧为名医,听过羊角风这个疾病,诊脉过后立刻定下初步的治疗方式,并安排一个长期疗程,只是……当然是不能在酒楼的包厢做诊治。 「殿下,请把许老爷送到医馆去,草民立刻回去为许老爷诊治。」 「爹爹,那您的寿宴……」 「救人要紧,虽然刚刚有人为许老施了针……想必是这位大夫吧!」严长纮看朱同昌拿着金针,便认定是他做的急救,「您急救得当,让许老爷暂时缓了下来,但还是需要再针疗约两刻钟才能保证今日不復发。至于后续的诊疗,许老爷三日后带着原来的药方到医馆来,我再为许老详细安排疗程即可。」 朱同昌一脸悻悻然,不发一语。 严长纮是后来才到的,没看见前面发生的事,但他的话等于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朱同昌的笑话。 夏景烨听了忍俊不禁,严大夫看来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本事。 「严大夫,方才为老夫急救的人是你的女儿。这样吧,老夫也不想打扰了你的寿宴,就先让严姑娘为老夫诊治,三日后,老夫会带着药方再去医馆求诊。」 原来方才是婳熙做的急救?但羊角风这病十分罕见,她是如何知道这病并施予急救的? 严长纮有疑问,却没当场问出来。 严婳熙虽然不是坐堂大夫,但至少是个见习大夫,她不能自己为病患做治疗,但若受了严长纮的指示,那是可以施针的,便自荐了,「爹爹,此法甚好,您先告诉我需在何处施针,让女儿来为许老诊治吧!」 严长纮想了想,外头还有一屋子的宾客,他若不出席的确不妥,便同意了。 他把穴位告诉了严婳熙,便随着于静萱到自己的包厢去了。 夏景烨本也想跟着前往严家医馆,但被许全给拦住了。 「殿下想必也是来参加严大夫寿宴的,草民这是老毛病了,又有小厮随行,殿下不必担心。」 「民女会尽力医治许老,虽然羊角风要根治不易,但稳定控制总是行的,请殿下放心。」严婳熙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夏景烨想了想,只得同意了。 朱同昌随着夏景烨把许全送上马车后,便也告辞离开。 目送着严婳熙的马车远去,夏景烨似乎想到了什么,交代了徐天磊几句,徐天磊应命而去。 在医馆为许全做了初步的诊治,与他定下了复诊的时间后,严婳熙便送走了许全。 严长纮不在,天色也晚了,医馆虽然关门了,但药铺还开着,严婳熙看看天色,就让药铺的人也关门休息。 疲惫的严婳熙一回房,就看见于静萱已帮她热了几样饭菜,正在房里等着她。 「静萱,你怎么回来了?」 「怕你饿着啊!我没吃几口菜就赶回来了。」 严婳熙正觉得飢肠辘辘,当下就握住了于静萱的手,十分感谢的看着她,「静萱,你人真好,怎么知道我饿了?」 「别谢我,是徐副将订了几样菜打算送来医馆,师父知道后不好麻烦他才让我送回来,不过这菜虽然是徐副将订的,但我想你应该知道真正交代办这事的人是谁。」 严婳熙看了桌上的菜,不正是今天向毅王殿下推荐的那些吗?她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于静萱看见了,忍不住调侃她,「你说说,你认为毅王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 「你别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我是想说,许老对毅王来说肯定很重要,你救了他,这是毅王给你的谢礼,倒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见于静萱一脸取笑,严婳熙不想讨论这个会令她害羞的话题,而且她也的确不敢多想,怕自己自作多情,只能试着转移于静萱的注意力,「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饿了,你要是再乱说就饿死吧!我不招唿你。」 她故意不理会她,自己坐到桌边去。 于静萱怎会看不出来严婳熙的招数,只道:「难得能吃到东来阁的菜,我怎能放过。」 于是,两个小女子坐到桌边大快朵颐去了。 第五章 考试遇上小插曲 医考与一般科举不同,不是那种一考好几天的体力赛,而是分成上午及下午两堂考科,一堂医理、一堂药理,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当然,是不可能让外头的人送午膳进去的,大多数应考的人都是带着干粮或是食盒进考场。 今日严婳熙起了个大早,于静萱已为她准备好了干粮及青草茶。 考棚里向来闷热,严婳熙先前又为了研制毅军药丸及备考,几乎夜夜都研究医书到半夜,睡眠不足,万一进考棚中喝了,那根本别提能好好考试,所以于静萱才会特别备下这些。 严家医馆也特地休馆半日,严长纮亲自把女儿给送到了医署的考棚。到了考棚前,严婳熙发现童格及徐天磊早已等在那边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于静萱与徐天磊见过几次,算是有些交情,便主动上前打了招唿,「徐副将、童大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特地来等你们的。」徐天磊带着微笑,与严家三人点头寒暄。 童格的一个大夫朋友家里有医考考生,特别与童格一起研制了一个能够补充体力的药膳食盒,要在医考当天让那名考生带进考棚。 童格在研究药方的时候,徐天磊正巧看见了,他没放在心上,只是回毅王府的时候不经意提起这事,夏景烨倒放在了心中。 隔日,夏景烨就调来了童格,让他再准备一份。 童格内心有满满的疑问却不敢问,心里倒是有所猜想,直到稍晚和徐天磊凑在一起时提起此事,徐天磊才神秘兮兮的说肯定是为了严婳熙准备的,要童格闭上嘴听话准备就是。 他确定殿下的确对严婳熙特别关照,只是他不知殿下是还不明白自己的偏心或是还在嘴硬,总之殿下是不会承认的。 这不,医考这天,殿下就让他们来给严姑娘送食盒了,而且还说绝不能提起是他让他们送来的。 童格认真的打量了严婳熙一番,说来殿下是什么人?除了打仗的时候,他身边哪里缺女人了?身为陛下最重视的皇子,肯定有许多高门贵女排着队让他选吧! 不过那些高门贵女就像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哪里像眼前这位从小在药田,医馆长大的姑娘,这么灵动、这么有人味。而且严姑娘的身上有那些贵女没有的世故,她的学识也不是只能吟诗作对而已,对殿下来说,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也难怪殿下多留意她些。 「为我准备的?」严婳熙受宠若惊,实在不觉得自己与童格和徐天磊的交情能好到让他们为自己准备食盒,更何况,于静萱已经为她准备了干粮及青草茶,便有些迟疑。 童格看严婳熙似乎有疑虑,主动把食盒送到了严长纮的手中,「严大夫是医者,看了就知道这个食盒对严姑娘更好。」 严长纮眼见盛情难却,还是把食盒打开了,这一打开,别说他了,就连严婳熙也看得出来这个食盒准备得多用心,鼻间嗅闻到淡淡的药香,不但不油腻,看来还十分清爽,而且所用的药材都是些清热消暑又不会太过性寒的,对在考棚内应考的考生来说的确是极好的。 于静萱看徐天磊对她挤眉弄眼,还做了个抱拳的手势比了比上方,总算猜出了真正授意准备这份食盒的人。 她连忙把严婳熙手中自己备的干粮收回,交换了严长纮手上的食盒,然后把食盒送到严婳熙手中,「婳熙,我的医术虽然没你好,但也闻得出来这些药材对你应考是有好处的,你就带着这个食盒及我准备的青草茶进考棚吧!」 严长纮本还在考虑童格及徐天磊这么做的用意与夏景烨是否有关,但于静萱就这么接下来,让他不好再推辞,正想道谢时,就见一辆马车在考棚前停了下来,马车上的人还向他们打了招唿。 于静萱看见了马车上的人,暗暗的嘆了口气,这是怎样,怎么冯承绍也来凑热闹了? 冯承绍当然是来送严婳熙进考场的,同样的,他也带了一个食盒。 他下车时看见严婳熙手上已经有了一个,以为是原先严家自己准备的,伸手拿过那只,看见了其中清淡的菜色,便用自己的食盒换了过来,「严姑娘,这是我准备的食盒,听说你近来身子虚弱,怎么能吃这么清淡的菜色。我知道天热你可能吃不下,所以准备的都是些凉拌菜,虽然是凉拌,但菜色丰富,一定能让你好好补充体力。」 严婳熙蹙起了眉,虽然食盒里的凉拌菜闻起来酸酸甜甜的,感觉清爽又消暑,但如冯承绍所说,食材太过丰富,反而让她觉得吃下肚负担太大,她下午还有一堂药理考试,可不能吃坏了肚子。 于静萱颇为无奈,就说冯承绍没眼力见,怎么就不见这里还有其他人?况且她手上也还拿着食盒,怎么不会猜想婳熙手中的食盒可能是徐天磊他们送来的?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准备的食盒不行。 「冯公子,婳熙她不是身子不好,是因为最近忙着备考,还要研究提供给毅军参考使用的药丸及药散,所以睡眠少了些,你让她一下子吃得太丰盛,反而会让她身子不舒服的。」 听到严婳熙是为了毅军如此劳累,童格及徐天磊都放在了心上。 严婳熙倒没有想向他们两个邀功,只是把她与冯承绍手上的食盒又交换回来,用一向疏离但十分有礼的语气说:「冯公子,天这么热,考棚保存食物不易,多谢冯公子一片好心为我备下食材,但这样的食材却万万不能带进考场。」 「可我都准备了……」 「童大夫是医者,最知道适合考生的食材,也为我特地准备了,我就带童大夫的食盒进考棚。至于冯公子的食盒,当然不能让冯公子白跑一趟,不如……我爹爹他一早就醒来陪我准备应试事宜,还没用过早膳,就把这食盒给我爹爹,不知冯公子是否介意?」 冯承绍是为严婳熙准备的,当然不希望把食盒给了别人,但她用的藉口是严长纮,他又不能不讨好,最后只能堆着笑容应了,「严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没有考虑周详,若严伯父不介意的话,就请严伯父笑纳。」 严长纮只能笑着接下食盒,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被女儿当成藉口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严婳熙拿好食盒、青草茶还有应考用具,就准备进入考棚了。 「谢谢各位来送我进考棚,我一定全力以赴。」 于静萱看严婳熙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喊住了她,「婳熙,我看你真是累坏了,让我回去我也不放心,所以我会在对面的茶楼等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 「无妨,有很多考生家属都在那茶楼等着呢,你就好好考试,你出考棚时我来接你。」 严婳熙知道于静萱是劝不了的,只能同意了,「好吧!但就只准你留,其他人可不许,尤其是爹爹,您可千万别在茶楼里熬着,回家等我。」 严长纮本也是不放心的,但既然于静萱要留下来陪着,女儿又说了不许,只能承诺他会回家去等。 严婳熙嘴里说的虽然是严长纮,但冯承绍知道她是不希望他留下来等。他十分失望,虽然知道严婳熙不喜欢他,与他保持着有礼的距离是她的体贴,但她果真是一点点机会都不留给他,她就不能试着接受他的好意?或许她会改变想法也不一定。 众人目送严婳熙进了考棚,冯承绍不得已告辞,严长纮则准备送走童格及徐天磊后再离开。 「童大夫营里还有事,我就留下来陪于姑娘,也好有个照应。」 严长纮多留了点心,先是一个毅王,现在又是徐副将,怎么觉得他们对他家的孩子似乎都好得有些过头了? 「徐副将是毅军要人,怎好担误一天的时间。」 「不担误,今日我休沐。」 童格知道徐天磊的确休沐,但好好的休沐日却来陪一个姑娘家等候,怎么看都觉得心思不单纯,不过他这人一向不坏人好事,反倒还顺水推舟,「徐副将孤家寡人一个,休沐也是回房面对四面墙,就请于姑娘辛苦一些,陪徐副将聊聊天,反正于姑娘要等严姑娘,也得空不是?」 于静萱倒不在意,几次与徐天磊接触,也还算欣赏这人,便同意了,「我是无妨,就是徐副将别嫌弃我无趣了。」 「不!不嫌弃!怎么可能会嫌弃?」 童格看徐天磊急忙解释的样子,笑着拍了他的背一记,这才向众人告辞。 严长纮虽然对此事有疑虑,但说真的,对于徐天磊与于静萱有接触他倒不觉得排斥,最主要还是徐天磊毕竟是平常人,不像毅王是堂堂皇子。皇家他们严家是高攀不上的,但徐天磊若真对于静萱有什么心思,他倒是乐见其成。 最后,严长纮跟两人道别,领着小厮上马车离开,徐天磊及于静萱则转去茶楼等待。 茶楼今天客人不少,本是没有包厢的,但店主本身有预留一间鲜少待客的包厢,专做必要时使用,看是徐天磊前来,便特地领着他们去了。 另一头,进了考棚的严婳熙并没有顺利应考,而是碰到了小插曲。 当她正在寻找自己的考试位置时,正巧碰见朱同昌经过,她知道上回闹得不甚愉快,只想悄悄避过,可朱同昌还是看见了她,主动走上前来。 「现在的医考就这水准,什么人都能来报考?我看你并不合适,还是别浪费我医署同仁的时间,快快离开吧!」 「医署既然已经接受了我的报名,又为何不让我应考?」 「若随便什么人都能应考,那这医考岂不成了笑话?怕是……你能应考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分明是要让人误会她是以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才能报名,所以现在进不了考场是她自做自受,但她完全依医署的规章办事,也通过了报名时的基本测试,根本没有任何道理不让她应考。 严婳熙可不打算就这么忍下来,她对着朱同昌说:「我能应考的原因与其他考生一样,就是我通过了初试,您不会连医署的规章也不识吧?」 「你……」见严婳熙说得在理,而且还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朱同昌不便再刁难她,否则容易落了话柄。 严婳熙自知她的条件要被医署的老古板接受并不容易,父亲是医者,明白这事也劝过她,但就像她表现给父亲看的一样,她会在这次的医考中好好表现。 朱同昌最后只能不理会她,领着人错身而过。 其中一名随从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不小心,竟撞上了严婳熙。 严婳熙手上拿着一大堆物品,顾得了一样就顾不了第二样,导致于静萱准备的青茶草掉在地上,水壶摔破,青草茶流了一地。 而那名随从连道歉也没有,就这么走了。 严婳熙嘆了口气,水壶破了,她这一整天都会没水喝,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她想着,是不是该跟邻舍要点水,然而她找上了几个邻舍,每个人的回应都是水不够用,不能分给她。 严婳熙知道方才那幕很多人看见了,晓得她得罪了朱同昌,如今个个都怕受牵连,所以不愿帮她。 她也不怪他们,所幸她最后不是挑了干粮而是童格准备的食盒,看着鲜嫩多汁,总是有些水分,若是吃了干粮,怕是真要渴死在考棚里了。 童格来到毅王府覆命,只听领路的军尉说夏景烨一整个早上都在等消息,到达夏景烨的院落时,就见他一个人站在园子里。 夏景烨居住的院落修建得十分雅致,占了半个毅王府,一进垂花门就是翠竹夹道的廊道,而后率先看见的是花厅。 夏景烨目前所处的园子正好隔开了花厅及后头的两座主屋,这处园子很是风雅,在小桥流水及亭台楼阁之间交错种植了数种开花树种,装饰着经巧匠雕刻过的巨石,木芙蓉、朱槿、红梅等花树依季节绽放,一年四季进园子都能看见花朵在枝头争妍。<="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如今的夏景烨就站在木芙蓉树下,但看起来不是在赏花,倒像在沉思什么。 「殿下,食盒已经送去了,严姑娘亲手收下并带进了考棚。」 夏景烨好似这才看见童格站在身旁,他收回神游的思绪,问了童格一句,「天磊呢?怎么只有你回来?」 童格露出了调侃的笑容。 夏景烨不解,「怎么了?」 「于姑娘担心严姑娘身子虚弱,要在茶楼等严姑娘考完后接她,徐副将就自告奋勇留在茶楼陪于姑娘,以免有什么状况需要帮忙。」 童格是想在夏景烨面前调侃徐天磊,没想到夏景烨听了他的话,获取的重点竟不是这部分。 「严姑娘的身子虚弱?怎么了?」 童格答道:「听于姑娘说,似乎是在为毅军研制药丸及药散,因而有些劳累。」 「这傻姑娘,本王允诺了会等她考完,就算十分有把握能通过医考,她也该先好好休息准备考试,而不是把研制新药的事放在首要。」 童格倒能理解严婳熙的想法,想来她是女儿身又如此年轻,受到的轻视并不少,如今殿下如此识才,对她来说是知遇之恩,才会让她这般重视吧! 「严姑娘肯定是为了报答殿下的赏识。」 夏景烨不再多说了,上回在东来阁就要她多照顾自己的身子,怎么她就是不听?而且那日为了救许老,她得罪了朱同昌,也不知道这回应考会不会受刁难,她连报名都不是太顺利的。 「童格,你觉得医署会让严姑娘顺利应考吗?」 童格真真觉得殿下若不是已经对严姑娘动了心,怕是将来也会萌生出情愫,像殿下这种不重情爱,少近女色的男子,一旦动了心,可就是时时刻刻把人家姑娘放在心里,爱得火热的那种人啊! 「殿下,左右一日不去军营,营里的弟兄也不会因为殿下没去督军就偷懒,不如去考棚看看吧!」 夏景烨哪里会没想到这点,否则他现在穿的应该是戎装而不是这套紫金常服,但童格也不明说,只是顺着他的心意给他建议。 「本王若出现,怕是会给医署压力,这对严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好似她能考过是本王出了什么力一般。」 「殿下就这么相信严姑娘会考过?」 这一点,夏景烨的确是没有任何怀疑,那日他亲眼看见严婳熙救醒了许全,而医署官员朱同昌一开始却误诊,险些害了许全一条命,若不是严婳熙急救得当,早发生悲剧了。 「她有没有本事,届时提供军医署谘询时你便知道了。」童格也不反驳,殿下不是盲目之人,应是严姑娘真有什么高明之处吧! 「那么殿下就晚些与徐副将会合吧,或许还能接严姑娘出考场。」 童格这话是真的应了夏景烨的心意,只见他没有多加思考或犹豫就给童格下了命令,「就这么办,童格,你先回营,告诉副将们本王今日不去督军,由他们负责操练。」 「是!属下这就去办。」 毅王是什么身分?他掌管着毅军,该是大忙人才是,可他竟然特地来茶楼等婳熙考完,要接她离开考棚?于静萱有些不敢置信。 稍早,于静萱看看天色,算算时间,认为严婳熙应该要出考棚了,正要跟徐天磊说时,就见夏景烨骑马而来。 她本想着他应是路过,却发现他在茶楼前停下,把马儿交给茶楼伙计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徐天磊也看见了,想着殿下应是来等严姑娘出考棚的,就想下楼去迎,才刚开门就见夏景烨被茶楼的人领来。 「殿下怎么会来?」 「本王办事经过,看看时间严姑娘应该快考完了,便想着来与天磊及于姑娘会合,一同接严姑娘出考棚。」 于静萱听了是立即福身致谢,请他入座。 眼见夏景烨的注意力都在窗外,看着考棚的大门,于静萱想着毅王若真有事去办,怎可能独身前往没带任何护卫,就算今日徐副将休沐,也该有顶替之人,只怕毅王就是为了婳熙而来。 徐天磊本来是不擅于等待的,幸亏有于静萱陪着聊天,才没等得打盹。 夏景烨自从被请进包厢后就没说过几句话,于静萱方才与徐天磊聊了不少,便问了她想知道的事,「民女与徐副将聊着师姊报名遭受刁难的事,听徐副将说,殿下对师姊报名的事似乎帮了忙?」 夏景烨瞪了徐天磊一眼,似乎是责怪他多嘴。 徐天磊连忙低头认错,「属下知错。」 那日徐天磊被他安排去给严婳熙买灌糖香,本来是不该知道这事的,只是后来他询问童格医考的事,想求证严婳熙的话时,提到了报名那天发生的小插曲,徐天磊才听见了这事,没想到会在此时告诉于静萱,他原是不想让严家人知道的。 「于姑娘,那日本王只是路过,医署官员当时已收下文书,并非是因为本王出现才如此。」 就像现在一样路过?于静萱看着夏景烨一脸的波澜不兴,然而稍早徐天磊说的话她听得真真的,现在毅王这么说,怕只是助人却不求回报而己吧! 于静萱也不点破,算是接受了他的答案。 此时,不少应试者自考棚大门走了出来,在一群男子中,身为女子的严婳熙十分醒目,于静萱立刻就看见了。 「婳熙出来了。」 「嗯,我们过去吧。」<="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他们几个很快结了帐离开茶楼,来到考棚前的广场。 刚出考棚的严婳熙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知道家人会来接的她站在街边的树下等候。 「婳熙,很累吧?」 严婳熙注意力全在于静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还有旁人,「还好,就只是一天没喝水,有些不适。」 「我不是做了青草茶,你怎会一天没喝水呢?」 「我一进考棚就遇上了朱同昌,本来他不让我应考,被我几句话驳了回去,他身边的随从故意撞了我,把水壶撞到地上摔破了。」对方施这暗手,她却无法申诉,毕竟一句意外就可推託,事情又是发生在医署,她投诉无门。 「你左右的考舍不肯分你一些水?」 「医考多么重要,关乎到能不能得到大夫文凭,谁敢冒着得罪朱同昌的风险助我?」 「那我们先去茶楼喝点东西再回去吧。」 「没关系,我只想快点回家休息。」严婳熙说完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夏景烨也在,连忙福了个身,「殿下怎么也在?」 于静萱本要回答,怎知夏景烨只是露出一抹淡笑,说:「本王办事路过。」 「真巧,还能遇着殿下。」 夏景烨的笑容很快就在严婳熙虚弱的声音下收起,他蹙眉问着,「严姑娘,你脸色欠佳,还是别久待,快些回去吧。」 「民女还得感谢今日那只食盒,那是殿下交代童大夫做的吧!」 既然严婳熙已然猜出,他便不再隐瞒,「正好见童格为友人之子研究食盒菜单,便让他多准备一份,并不麻烦。」 「怎会不麻烦,民女发现那底层还储着冰,冰块难得,应是殿下吩咐才有的吧!」 夏景烨原先只是担心食盒保存问题,没想到严婳熙能由那些冰块猜出是他吩咐的,但转念一想,她都能两次舌辩医署官员得以应考,该是颇聪慧的女子,是他小看了。 「严姑娘未来还能帮上毅军不少,本王这是爱才惜才。」 「民女才得感谢殿下的知遇之恩才是,再说了,都是靠食盒里的冰块,民女才能以水沾唇补充水分,否则怕是更早就缺水了。」 「能帮上严姑娘真是太好了……」 夏景烨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严婳熙双眼一闭,全身失去气力倒了下去。他一急,也没顾上男女之别,一个跨步上前扶住了她。 「严姑娘、严姑娘!」 无论夏景烨再怎么喊她,严婳熙都没有知觉。 于静萱连忙蹲到他们俩身边,托起严婳熙的手把脉,「应是中喝,师姊为了将医考考完硬撑着,这才体力不支昏倒了,得快些送师姊回医馆去。」 于静萱正想着早上和师父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怎么师父还未派马车前来,就看见自家马车大老远的驶了过来,她立刻站到街边挥手。 车夫似乎是看见了有异状,挥鞭加快了车速。 「马车来了。」于静萱松了口气,回头要告诉夏景烨,却见他将严婳熙横抱了起来,「殿下……」 「将她送上马车要紧,难不成你抱得动她?」 于静萱当然是不行的,事急从权,便也不在这事上纠结。 怎知马车一停下,于静萱要上前开门时,就看见门自己打开,严长纮正从马车上下来。 「静萱,怎么这么急?我想着要亲自来接婳熙,但出门时遇到了急病患者,所以担误了!」严长纮这时也看见于静萱身旁的夏景烨还有他怀中抱着的严婳熙,一急,忙问:「婳熙怎么了?」 「严大夫,于姑娘方才给严姑娘诊过脉,说是中喝。」 「这孩子,早上就觉得她不对劲了。」 夏景烨把严婳熙送上马车,于静萱也跟着上了车。 夏景烨并没有就此放心,「本王与你们一同回去。」 严长纮不想给夏景烨添麻烦,但见他一脸担心,终是不再说,而且夏景烨的神色看来也不让人拒绝,他只能转头吩咐车夫,「走吧!快些回医馆。」 夏景烨与徐天磊立刻跨上马,跟着马车前往严家医馆。 此时,打算来接严婳熙的冯家马车也来了,见到一行人匆匆赶回,十分不解。 于是冯承绍吩咐车夫,也往严家医馆而去。 严长纮一下车就见冯家的马车跟在后头,他没时间搭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待马车停下,冯承绍疑惑地走下马车,没意料到会看见翻身下马的夏景烨。 严长纮原想抱起自己女儿,可前几天他才刚闪了腰,虽然他是大夫,但会的终究是医术不是仙术,能如平常一般行走已是恢復得极快了,要抱重物显然是不能的。 「唉晴!我这老腰……」严长纮揉着后腰呻吟着。 冯承绍已经走到了马车旁,「严大夫,严姑娘怎么了?」 夏景烨见冯承绍一脸担忧地看着严婳熙,只觉得刺目,心头烦躁。 「没什么,我能医治的都不是大事。」严长纮正要喊药铺里的人来帮忙扶严婳熙,就见于静萱已经等不及了,竟把严婳熙交给了夏景烨。 说交并不正确,实际上,严长纮看见的是夏景烨主动走向马车伸出双臂,在这样的气势下,于静萱不自觉便把怀里的严婳熙交了出去。 「严大夫,诊间在何处?」 「毅王殿下,这……」严长纮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是不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夏景烨知道严长纮在犹豫什么,但严婳熙的安危在他眼中更重要,他立刻回头请于静萱帮忙,「于姑娘,请你带路。」他内心实在担心严婳熙,想着导致她身子这么虚弱的原因是毅军,他难辞其咎。 「好。」于静萱立刻下了马车,在前头领路。 严长纮亲自为严婳熙诊了脉,确认她没有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他交代于静萱为严婳熙做些散热的处理,由于得为严婳熙宽衣解带,即便是他这个父亲也不好继续留在诊间里,转身想要离开,怎知这一转身,竟看见身后还杵着两个人。 除了徐天磊留在诊间外,不知何时,夏景烨及冯承绍都跟了进来。 严长纮看两人对自家闺女重视的样子,心里怎不会有所猜测。 「殿下,后续的诊疗就交给草民的徒儿,男女有别,我们不适合继续待着。」 夏景烨发现自己失礼了,道了歉退了出去,而冯承绍当然不能例外,也被严长纮请了出去。 严长纮看了自家闺女一眼,又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嘆了口气也跟着出去。 外头那两人还等着他一句准话,要确认婳熙真的没事呢! 第六章 献错殷勤受厌恶 考完医考,严婳熙接着便开始安排去药田视察的事。 其实本不需夏景烨亲自前往,但由于童格对那间「药田中的小屋子」十分感兴趣,连带也引起了他的好奇。 为了配合夏景烨的时间,于静萱将往常视察药田的时间延后了三天,明日将领着夏景烨一行人前去。 这一日晚饭后,严婳熙整理好简便的行李就到后院里散步消食。 听见后门外有人声,她怕是有什么宵小,悄声走近,却看见于静萱正与徐天磊相谈甚难。 看见于静萱手上拿着一只小盒子,严婳熙心想,明明隔天就要见面了,需要特地在今晚把东西送来吗? 本着非礼勿听的态度,严婳熙刚想要走,就看见于静萱走了进来。 于静萱看见严婳熙不禁愣了愣,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你看见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天色都暗了后门还有声音,因为担心才过来看看。」 「医馆及药铺人多口杂,我不想听见什么谣言,徐副将也不觉得委屈,我们便约了后门相见。」 「徐副将送了什么过来?」 「枣泥糕。」 徐副将竟然知道静萱爱吃枣泥糕啊!严婳熙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时候交情变得这么好了? 「这么好吃?不能等到明天再给你?」 「是今天徐副将陪毅王殿下去沁馨楼办事时顺便买的,之前他也送过我枣泥糕,哪知药铺里的人没事爱乱嚼舌根,我不爱听就让他别送了,后来他便说可以私下把食盒交给我。」 原来还不是第一次?严婳熙能了解于静萱的想法,她对徐天磊应是有好感的,只是目前还处于朋友阶段,不想让人在背后多说些什么,才会如此低调吧! 「好吧,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便不说,欸……可怜我这师姊,为你操碎了心。」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事情吧!」 那日严婳熙昏倒被送回严家医馆后,在治疗她的期间,夏景烨及冯承绍都在诊间外等着,直到严长纮诊治完毕走出诊间露出微笑说她无碍,他们才松了口气。 旁观的于静萱看得很清楚,这两个人的心思很明显都在严婳熙的身上,他们都喜欢她。 以门当户对来说,严家的家境虽然优渥,却比不上冯家,可若再与毅王相比,当然冯家会是较好的选择,毕竟以严婳熙这样的出身,嫁入皇家怕是连做个侧妃都不够格,于静萱太了解严婳熙,这样的日子她肯定是不想要的。 但也因为她太了解严婳熙,所以她知道严婳熙不可能因此选择冯承绍这样一个她不爱的人。 她知道毅王与师姊之间或许谈不上是爱,但互有好感是肯定的,这份好感未来要怎么发展,该当顺其自然,但眼下看来似乎是没有时间了,因为她看见情况正在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那日严长纮走出诊间后,跟厅里两个关心严婳熙的男子说了她的情形,并感谢两人的关心。 冯承绍身边的僕从阿保却突然替他家主子开口,说他家主子很重视严婳熙这个「朋友」,还得意的说是冯承绍帮严婳熙疏通替她保住报名资格,严婳熙才得以应考。 冯承绍立刻喝斥阿保说他多嘴,一副施恩不望报的样子。 要不是于静萱早知道这事其实是毅王做的,她就要相信阿保的话了。 而夏景烨只是几不可察的皱眉,没有为自己多说什么。 于静萱不知道冯承绍是真的岀面了,只是恰巧沾了毅王的光,还是他就是个小人,想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她了解报名事件的始末,明白要取消严婳熙的报名资格根本不可能,原想开口反驳,但夏景烨正好轻咳了几声。 她望向夏景烨,却见他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于静萱都快气疯了,毅王没看见师父那感激不已的样子吗?自己做了好事不说,功劳被抢了也不气? 于静萱很肯定师父一定知道毅王对婳熙有了好感,却想及早阻止这份好感滋长,因为婳熙一醒,他就对婳熙说了冯承绍做的事,要她找个时间好好跟人家道谢。而冯承绍后来来拜访的次数增加了,每次都假藉是来见师父的,却让婳熙当陪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我?我要担心什么事?」 「担心师父把你嫁给冯承绍啊!」 「你放心,爹爹不会逼我,我向爹爹表达过心思,要先成为大夫才会考虑亲事,而我未来要共渡一生的男子,绝对不能只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得我看了喜欢才行。」 「师父同意了?」 「他为什么要反对?」 「可他最近……」 「好了,你我都知道,爹爹是看毅王殿下最近与我走得近,过度担心罢了,我不肯,他不会硬逼我嫁给冯公子的。」 真的只是过度担心吗?看来婳熙并不觉得自己与毅王似乎有着一些暧昧啊! 要前往药田视察当日,冯承绍又出现在严家医馆了。他是来为严婳熙送食盒的,说是要让她在路上吃。 这一回,严婳熙没有藉口了,因为严长纮不肯当挡箭牌,反而亲自把食盒接了过来,送到她的手中。 「毅王殿下到我严家的药田视察,多少会抢了冯家的生意,冯公子不忌讳?」严婳熙知道冯承绍这个人做生意凭本事,当然不会忌讳,只是他一大早来给她添堵,她便来故意说这话想惹他不快。 没想到冯承绍反而笑了,而且很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原来婳熙妹妹近来闷闷不乐是想着这事,放心吧!做生意各凭本事,别说咱们两家卖的药材重复性不高,就算真的被抢了生意,那也是怪我没本事,怎能怪你。」 这声「婳熙妹妹」严婳熙本是不接受的,但先前严长纮一声令下,说是两家交情不错,原来的称唿生疏了。 严长纮可以维护冯承绍,却逼不了严婳熙改口,所以她一直还是喊「冯公子」,严长纮再无奈也拿她没辙。 严婳熙发觉冯承绍误会,正想解释,冯承绍倒自顾自说起来了。 「这事婳熙妹妹就别担心了,我本以为你担心的是医考的事呢!」 阿保在一旁听见了,又自以为的帮自家主子说话,「严姑娘,医考的事您别担心,少爷可不只帮忙打点,让严姑娘能继续应考,关于医考的结果……也是疏通过了的。」 此话一出,别说冯承绍斥责阿保多嘴,就连严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冯承绍当然会找机会让严婳熙知道是他帮了她,但却不是在这个情况下,严家还有几个小厮在,这样岂不是令严婳熙失了面子。 然而严家人想的可不是面子问题,严婳熙自认有实力,怎会同意行这见不得光之事?她一听就冷了脸。 刚巧来会合的夏景烨也听见了,便道:「冯公子此话不对,本王相信严姑娘的能力,而且她医者仁心,如果能力不足,她是断断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通过医考的。」 严婳熙很明显动了极大的怒气,因为她连基本的礼仪也不顾了,没再理会冯承绍,只是回头对夏景烨福了身,「殿下已到,那我们就出发吧。」 「好,请严姑娘带路。」 「婳熙妹妹……」 严婳熙临上车前听见了冯承绍的叫喊,不得不望向他,只是那一眼充满了怨慰,她不冷不热的道了声再见就与于静萱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开,严长纮嘆了口长长的气。 冯承绍认为这是为严婳熙好,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想严婳熙之所以会生气,应该是阿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疏通的事,让她的面子挂不住。 「严伯父,是小侄的错。」 「没事的,婳熙她气气就过了,或许由药田回来就忘了这事也不一定。」 严长纮的确是挺喜欢冯承绍这个后辈的,虽然在听到他疏通一事当下有些不高兴,但想能坐堂行医就好,所以他并没有多加责怪冯承绍。 马车行进到郊区时,严婳熙听到车窗传来轻响,她不解的推开窗,就看见骑着马的夏景烨正与马车并行。 「殿下有事吗?」 夏景烨带着微笑,把一只不大不小、能单手托起的布袋交到严婳熙的手中。 严婳熙摸了摸,还有余温,而且触感她一点也不陌生,「是灌糖香!」沁馨楼卖的栗子都是挑选过的上品,个个颗粒饱满、香糯可口,她可爱吃了。 「现在改叫『糖炒栗子』了。」 「殿下把名字给改了。」 「本王觉得你取的名字更贴切些,就让人改了。」 是啊!严婳熙怎么忘了,沁馨楼是夏景烨的产业呢。糖炒栗子暖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 方才由冯承绍口中听到的分明就是对她医术的质疑,她不明白,她如此努力,别人也就罢了,冯承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的本事? 夏景烨见她闷闷不乐,笑着说:「趁热吃吧!本王一早特地去让厨子炒的,他八成还在腹诽本王呢。」 严婳熙终于笑了,拿出了一颗栗子,「多谢殿下。」 「严姑娘……本王信你,所以不管别人做了什么,你相信自己就够了。」 严婳熙知道夏景烨说的是医考的事,决定不再去想冯承绍疏通的事,总之她是真有本事的,她能通过肯定靠的是自己,不是疏通。 严婳熙努力的剥起栗子壳来,想着自从夏景烨交代了沁馨楼之后,她再也不怕吃不到糖炒栗子了,便道:「想不到沁馨楼的东家会是殿下。」 其实在严婳熙的印象里,皇子应该是十分有钱的,好像会有用不尽的家产一样,她不懂为什么毅王还要自己开店赚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但后来想想,皇子们跟官员一样领着朝廷俸禄,每个月多少银子都是固定的,大概也就比一般官员高了那么一点,其他的都要靠赏赐。毅王是个军人,听说他光是府兵就几百人,养这么一大群人花费不少吧,难怪还要自己开店赚钱呢! 夏景烨看严婳熙的表情变化,想着她心里大概在揣度他身为一个皇子何须置产。皇子虽有自己的俸禄,但想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只靠朝廷给的俸禄,不收点「孝敬」是办不到的,既然他不齿收那些「孝敬」,就得靠自己赚了。 严婳熙好不容易把手上的栗子剥好,送到了夏景烨面前。 那是严婳熙辛苦剥的,夏景烨正想拒绝,就看见于静萱也剥了一些放在碟子里,并把碟子放在严婳熙的腿上,他这才接受了她递来的栗子。 严婳熙看见了于静萱为她剥的,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刚刚夏景烨又肯定了她,让她被冯承绍打扰的坏心情恢復了不少。 严婳熙栗子吃得欢快,吃了好几颗才发现于静萱一直在帮她剥栗子,看她连昨晚徐天磊送来的枣泥糕都没吃上一口,手还剥得红通通的,忙道:「好了,你快吃吧,栗子我自己剥。」 听见了她的话,夏景烨将手伸进车窗,取回装着栗子的布袋,马上为她剥起壳来。 夏景烨剥栗子挺有本事的,因为他爱吃栗子,但出宫之后入了军营,身边就没有太监宫女侍候了,这才锻链出来的。 严婳熙就看夏景烨拿起栗子,也不知道寻了什么角度,稍微用力一捏,黄澄澄的栗子肉就露了出来,接着要再剥壳就容易多了。 她自己拿了一个学夏景烨那样捏,但捏得手都红了也没捏出一条缝来。 夏景烨抬头看见了,把栗子接过来,将一颗剥好的放进她的手中。 于静萱看得瞪大了眼,决定多塞一口枣泥糕挡住自己想出口的话。 严婳熙丝毫没有觉得让堂堂皇子为她剥栗子有什么不对,有人帮她剥,她吃得可乐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毅王剥的栗子似乎比于静萱剥的吃起来更甜更香呢! 「殿下真是贴心。」 于静萱正在喝茶,一听就唱住了,忍不住勐咳起来。 严婳熙拍了拍于静萱的背帮她顺气,自己可是在称赞毅王啊,她急什么? 「本王多谢严姑娘称赞。」 那句本王让严婳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是啊,眼前的不是阿猫阿狗、不是张三李四,是堂堂的毅王殿下啊! 「不用麻烦毅王殿下了,民女自己剥就行了。」严婳熙一把将他手中的那颗栗子与布袋抢了回来,低头一看,才一会儿功夫,布袋里就只剩栗子肉,壳早就不知去哪里了,就连手上这颗都已经剥了一半。 严婳熙看了眼睛还瞪得老大的于静萱一眼,看来在她那里是得不到什么好建议的,只能又回看了夏景烨,最后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要不……前头村落里有处茶点摊子不错,我们在那边稍停一会儿,看殿下喜欢吃哪样茶点,让民女侍候殿下吧!」 「本王也爱吃栗子,如今壳都剥好了,你怎么侍候?餵本王吗?」夏景烨说这话真没想调戏严婳熙,只是开个玩笑。 没想到严婳熙呆了呆,然后真的拿起了一颗栗子,自车窗探出上半身,犹犹豫豫的把栗子尽量举到夏景烨的嘴边,「如果殿下这么希望的话……」 夏景烨这回并没有呆太久,不一会儿立刻大笑起来。 后头的徐天磊听见了夏景烨的笑声十分惊讶,看来这位严姑娘很会讨殿下欢心啊! 夏景烨一笑,严婳熙就觉得自己的手卡在这里真是不上不下,她正想把手收回来,夏景烨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咬下了那颗栗子。 于静萱的脸一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坐在马车内,该躲到马车底下去才对。 严婳熙也觉得这样太亲密了,这回她谨记他的身分,他是皇子,搞不好平常吃饭都是人家餵的,要自己别想太多。 夏景烨看得出来严婳熙很侷促,但却不是羞窘,要说羞,在一旁看的于静萱好似更羞一些。他喜欢严婳熙这性子,觉得余下前往药田的路上肯定不会无趣。 徐天磊看见夏景烨拉开了距离改而行进到马车后,便驱马靠上前去,正看见夏景烨拿下嘴里的栗子,不明白殿下这又是在笑什么,「殿下这么开心,是栗子很好吃吗?」 「美人亲手餵的,怎么会不好吃?」 「啊?」徐天磊的下巴掉了下来。谁?不,他多问了,肯定是严婳熙!她也太大胆了,居然敢直接餵殿下! 「所以殿下是因为栗子好吃开心,还是因为美人餵的开心?」 夏景烨睨了徐天磊一眼,但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 他把那颗栗子吃了进去,觉得这颗栗子真的比较甜、比较香,「这小姑娘是哪里来的,怎能让本王看得如此顺眼?」 徐天磊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对夏景烨那开怀的样子当做没看见,他想着……他家这位主子,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第七章 视察药田遇麻烦 到了严家药田约莫申时,天色尚早,所以夏景烨希望先到药田视察。 严家药田规画得很好,分区种植,也筑了围篱禁止闲杂人等进入,所以不易受到污染。 药田外头盖了一座小屋子可供待客之用,来视察的人可在此稍做休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进入药田,远方有座木屋,那是药田僱工休息的工寮,与药田之间横亘着一条沟渠,以一木板桥通行。 药田整齐划一,看来不但舒爽,也给人土壤、环境都十分干净优质的感觉,童格看了很满意,当下就建议夏景烨这笔生意可谈。 夏景烨本就不打算过多介入,点头允了,于静萱便与童格约定稍后在前方的屋里签署契约。 接着,就是去看童格十分好奇的「药田小屋子」。 「那不是普通的小屋子,它能遮风挡雨,又能隔绝大部分直晒的阳光,并把白日的温度拢聚在屋子里不散出,保持一年四季都是相同的温度,正确的名称叫做『温室』,温室的点艺子出自于我师姊。」于静萱知道这新奇的建筑定能赢得他人青睐,便把介绍的事交给了严婳熙。 严婳熙可不敢自诩是什么发明人,连忙摇手,「这点子并非出自于我,是我在书中看见的。」 「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书读得少,没见过温室。」温室这种屋子童格是第一次听到,听了于静萱的描述,他看见远方一座造型特别的屋子,四周裹着纱帐,外头设有遮雨棚,他想,那应该就是「温室」了。 严婳熙领着众人前进,很快就来到温室前。 温室以纱帐隔绝外界,纱帐网纹极密,能透气却飞不进蚊虫,温室外头还架了遮雨棚,令雨水不会濡湿纱帐。 可防得了侧边防不了上方,夏景烨抬头一看,发现温室上方的屋顶也很特别,「这屋顶……似乎盖了不少稻草?」 「是的!这屋顶是参考东瀛一种名为合掌屋的屋顶所铺设的,即便颳风下雨也撑得住,只要在雨停后进行修整即可,不会使屋内渗水,又不像青砖黛瓦的价格那般昂贵。」 「东瀛?那是什么地方?」 严婳熙发现自己说得太快了,只能故作轻描淡写的解释,「东瀛是一处外邦,鲜少人知。」 「严姑娘也是由书上看到的?」 「自然是的。」 夏景烨看见严婳熙甜甜一笑,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但知道严婳熙不想说,于是他也不再问。 接着严婳熙又带着一行人去看温室的集水,药田建在坡地上,集水处则设在地势较高的地方,挖了几个大池子在雨季时收集雨水,在坑底以竹管筑了管道,把水送到坡下温室上方的一处水池,水池里铺了滤水的碎石及纱布,滤出的清澈水源再顺着管道洒在温室里。 温室里种植的都是高价药草,一向一种数年,万一中间遇到干旱,多年的辛苦将付诸流水,而温室的存在,除了日照还有这些水,都给了药草适合的生存环境,只要不是地动山摇、只要温室不倒,那么就可以确保药草的产量及品质。 别说夏景烨这个外行人,就连童格这个医者都对这种药草的种植法赞嘆不已。 童格十分满意,虽然军中人马大多身强体壮,不太可能用到温室里的药草,但因为这温室,他对严家药田更具信心。 一行人回到了待客的屋子稍作歇息,严婳熙便忙着去泡茶。 此时的主角是于静萱,她负责药田的生意,与童格签约的人自然是她。 童格及于静萱忙他们的,夏景烨的视线可没离开过严婳熙,徐天磊是旁观者,只是笑着不语。 突然外头传来了嘈杂声,徐天磊眉间一蹙,起身走出屋子,看见外头聚集了一些庄稼汉在闹事。 「你们都是什么人?不知道谁在里头吗?竟来这里闹事!」 「我们不管谁在里头,犯死罪我们也不怕,总之严家药田让我们活不下去,最后都是一个死。」 此时夏景烨领着所有人走出,那些庄稼汉不识得夏景烨,只以为他是来谈生意的富商,并不搭理。 他们一看见严婳熙及于静萱就怒气高涨,想上前打人,也不管眼前的是两个弱女子。 夏景烨眼明手快,立刻把严婳熙拉到身后护着。 于静萱没躲开,被推操了几回,也让徐天磊把人给挡住了。 徐天磊在夏景烨的点头示意下,对着这些庄稼汉喊道:「什么死不死的,别动手动脚,先说清楚。」 「我们是住在下游的农民,今年虽不至于发生旱灾,但水源的确少了些,近来我们的田里缺水,各家田地都产生了病虫害,严家的温室却能每三天洒一次水,肯定是截了我们的水源。」 一个病虫害受灾严重的农民接着说:「还有那间温室,整天关着门,也不知道捣鼓着什么,听说进去的人都要在身上喷防虫的烟雾,肯定是里头的怪东西跑出来,才害得我们的农田遭受损害。」 夏景烨他们方才要进入温室时的确在身上喷了些烟雾,严婳熙也做了解释,说那是防虫药剂,每一个要进入温室的人都得喷,这是为了避免身上带了些虫子进入温室,进而污染了温室里的药材。再说他们亲眼见过温室内部,里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整齐的种植了各种药材而已,自然不信他们所说。 「温室里的确没有异常,是各位误解了严家药田。」 「你是什么人?你说了作数吗?」 徐天磊一听动了怒,在确定于静萱无妨后放开她,走上前喝斥众人,「这位是毅王殿下,说这话的人不要脑袋了吗!」 那些农民哪里见过堂堂的毅王殿下,个个吓得跟鹤鹑一样。 夏景烨不想以皇权威吓人,便说之以理,「本王是带着毅军军医营首席大夫前来视察药田的,各位想,若不是药田值得信赖,本王会拿自己子弟兵的性命开玩笑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此时,一个胆子较大的农民开口了,「就、就算病虫害不是严家药田害的,但水源呢?严家药田的确还有水不是吗?」 严婳熙知道现在是有毅王在场,但以后他不在这里呢?能挡得住这些刁民吗?若今天不说个分明,以后肯定还会有人闹事。 她能理解这些农民是因为生计受到威胁才如此冲动,但她绝不能容忍担这个黑锅,「今天殿下也在,就让殿下做个公证,我带各位进药田视察,希望各位看了、满意了,以后别再来闹事,否则别怪我告上公堂。」 童格毕竟不像严婳熙涉事未深,他看这些农民的眼神,觉得此事只怕没有这么单纯,走到严婳熙身边低声说着,「严姑娘,这些人怕是想偷师才是。」 夏景烨站得近,也听见了。 他方才参观完温室,很佩服严婳熙的巧思,想向她好好讨教一番,毕竟大庆有不少旱区,若能在雨季备水,能解决不少旱区的问题。 可这毕竟是严婳熙的点子,他不能强迫她提供那套集水系统的作法,没想到这人倒十分大度,并不在意。 「这个方法并不是我发明的,我并不介意告诉他们。其实他们若能好好的问我,我肯定会教他们的,可他们来闹事,又伤了我师妹,我让他们进去参观已是仁至义尽,再说了,这套集水法只适用于坡地,于他们未必合用,还得动点心思修改,至于他们能学到多少,那就各凭本事了,我不想管他们的死活。」 夏景烨三人对严婳熙不藏私的心胸都很敬佩,至于她因为于静萱而动怒也在情理之中,并没有苛责她。 夏景烨存了心思,想找个机会求教严婳熙,一个国家治水与治理人民同等重要,严婳熙有这治水之策,肯定能帮上父皇。 严婳熙带人入内,温室的储水槽能做为实证,证明温室的灌溉用水并不是阻断水源得来,温室里药草每株都十分健康,看不出病虫害,所以黑锅也轮不到严家药田来捎。由于温室里的药草都十分矜贵,僱工把来察看的人盯得很紧,好像他们是贼一样,所以众人没在温室久待就离开了。 等到了坡地的药田,看着严家湿润的土壤,那些人就是不明白,一样是旱期,为什么严家就是能有水浇灌?唯一能说不同的,就是严家的药田里挖了一些渠道,似乎与储水也有关系,他们想尽办法记下一切,想了解这么做的原理才好偷师。 「如此,可信了本王的话了?」 「毅王殿下,不是草民们闹事,实在是逢旱期无水浇灌,我们担心庄稼啊!」 「大家都是辛苦务农的人,我们严家药田的人就不是人吗?我师妹不过是一名弱女子,都被你们伤了。」 见于静萱抓着手腕,徐天磊十分担心,看来是刚才被推换时扭伤了手,寺下他得去看看才行。 「就严家的药田有水源,我们也是……是……」 「是把人想得龌龊。」 农民们哑口无言,但缺水又是事实,其中有一人不怕事,又嚷了起来,「或许是我们看不出来,水源真让你们截了也不一定。」 严婳熙懒得理会,想让人把这些农民给轰出去。 夏景烨拍了拍严婳熙的肩,示意让他来处理。 「旱期缺水这是天意,你们总不能要求严家药田把自己储的水分给你们,但身为封地的亲王,本王也不能不关心此事,若各位认为水源不该短缺至此,那么本王会派人到上游去察看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如此,各位可接受?」 农民们面面相觑,最后终是接受了夏景烨的说法,乖乖离开。 见人群散去,严婳熙要去关心于静萱的伤势,却没想到徐天磊已经走上前去。 「于姑娘,这里可备有跌打药酒?你这伤得治。」 「有的,就在庄子里,刚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庄子安顿吧。」 眼见徐天磊小心护着于静萱上马车,自己的关心完全无用武之地,严婳熙无奈的看了夏景烨一眼,「殿下,您的副将似乎……」 「怎么,你反对?」 「民女不敢,还怕殿下嫌弃呢!」 「严姑娘及于姑娘家教好、谈吐优雅,怎会有人嫌弃?」 这不是一语双关吧?跟在后头的童格总觉得夏景烨说的不只是徐天磊而已,似乎也是自己的心声。 夏夜来到郊外,自然比在津凌城中清凉,晚膳后严婳熙到后院散步消食,顺便看看庄子里的果树。 这庄子有庭院,不像那些富贾雕樑画栋、小桥流水,但也有花有草有树,景色甚佳。至于后院种植的果树则是严婳熙要求的,她用拥有的现代知识种植,让庄子种出的果子硬是比一般的果子甜又没有虫害。 「现代」这个词没有疑异,因为她的确不属于这个。 上辈子她是一名外科医生,聪慧的她并没有怎么苦读就挤进了阳盛阴衰的医科,但别以为医科女生少就吃香,那些有大男人思想的傢伙可不少,他们可能会喜欢娇俏的小护理师,但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女医生,他们才不喜欢。 当时年纪轻轻的她本也不在乎,直到她学完通识、专业进入了临床,最后选了外科,想着有朝一日升到外科主任,一年破百万的年薪不是问题,可最后却发现还没达成目标,自己却已逼近了三十大关。 此时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考上医科就觉得从此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小女孩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外科消耗一生,外科医生有其寿命,不可能在手术台边过一辈子,但偏偏她是一个每次升迁都会被跳过让过的女儿身……<="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所以她去进修中医课程,想为自己找一个新的出路,最后却因为公私事两头忙,疲劳驾驶出了车祸。 死的时候,她只有二十八岁。 发生车祸的时候她全身剧痛,但过一会儿,她的眼前透出了一道白光,白光渐渐扩大,直到将她包围起来,紧接着身上的痛楚突然消失。 然后,她发觉自己失速下坠,受惊喊叫出声,再一醒来,就看见被她的惊叫声吓得赶至床边来看她的严长纮。 是的,严长纮不是她的父亲,是这具身子的父亲。他对她的满满父爱总能让她想到上辈子的父亲,或许是移情,尽管当时严长纮在她的眼中年轻得根本不足以当她的父亲,但她还是接受他了。 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接受一切的,她花了整整十天才认知到她是真的死了,再不可能回到现代,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熟悉铜镜里那张模煳的脸。 她来到的是过去在课本中不曾读过的朝代,她想,或许是所谓的平行时空吧,否则怎么解释呢? 严婳熙死前看到人生像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展现了一遍,她曾经想过自己汲汲营营一生是为了什么?最后因而出了车祸离开人世时还是孑然一身。 穿越之后发现自己只有六岁,严婳熙想好好享受新的人生,只是或许医魂未死,她一日路过水边,以cpr救下于静萱后,重新想起了自己身为医者的初心。 即便她成了六岁小女孩,骨子里那把救人一命视为天职的个性还是改不了的,她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潜心向严长纮学医。 她的起跑点与一般六岁孩童不同,有充足的时间略过启蒙直接学医,再加上有前世的经验当基石,她自然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信心。 「严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想些什么?」 严婳熙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给了夏景烨一个甜甜的笑容。她在这个年代受到的重视不多,严长纮、于静萱是自己人不用说,像夏景烨如此相信她能力的人的确少见。 「在看这些果树,梨子及柚子看来快要能採收了,採收后民女给殿下送些过去?这些水果在殿下眼中可能不稀奇,但民女用了特别的种植法,种出来的水果特别甜,因为没有大面积种植,每年採收的量可不多呢!」 「今日来药田视察,你的巧思的确让本王觉得惊奇,更难能可贵的是,你完全不藏私。」 「民女脑中有满满的点子,若有需要,愿意与他人分享。」 「你的治水之策应该不是只有储水而已吧?」 严婳熙笑而不答,只是道:「如今天下太平,殿下最终会离开军中进入朝廷的,届时殿下若需要相助,民女不知是否有荣幸当殿下的民间友人,为殿下献策。」 「能得严姑娘相助,本王求之不得。」 面对夏景烨求教,她怎么可能不帮?只是在现代她穿越剧、小说看了不少,知道这些对其他人而言闻所未闻的事,做得太过容易会被当成异类,像是温室的点子就惹来了麻烦,若遇到没开化的帝王还可能掉脑袋,所以她一直十分低调。 可毅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夏景烨看见严婳熙皱起眉头,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替她抚平,「不管你在想什么,都别想了,眉间生了褶子就不好了。」 两人都没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严婳熙在夏景烨的安抚下笑了,夏景烨也只是放下手,仰望起天上的月亮。 「只希望民女在书上读到的这些方法及所知的一切,最后不会成为民女的索命符。」 「你放心,本王会保你。」 严婳熙笑得淡然,因为她知道即便夏景烨肯保她,也得他真能说服皇帝才行,他是皇子,但在皇权面前真能抗衡吗? 「你看的书真是特别,有机会本王也想拜读,希望除了治水、医术,还有更多能照顾黎民百姓的好政策。」 严婳熙是一名医者,并不想做什么朝廷高官,所以她只针对自己的专业提出,「殿下,如果说,民女还习有一种名为『西医』的医术,能救治更多人,殿下是否愿意一听?」 「西医?医术还有分东南西北吗?若是什么新奇的方法,本王自然乐意洗耳恭听。当然,若是独门密学不可外传,严姑娘可以不用告知。」 「哪有什么密学,若有人想学,民女很乐意告诉别人,教学相长嘛!」 「教学相长?严姑娘真是大方,这种密学通常都是家族传承不是?」 「但这样学会的人就会很少,万一有一天失传了怎么办?」要是当年华佗开刀的技术有流传下来,她现在就不用这么辛苦的研究了。 「严姑娘大度,那么……本王愿闻其详。」 「我有学过别种医术,所以会用不同的说法来区分,普遍为人所熟知的那种,我称之为中医。」 学问本就博大精深,夏景烨听了并没有感到意外,「既然能救更多人,为什么很少听人提起?」 「如果说……这种医学惊世骇俗,殿下还会相信吗?」严婳熙知道夏景烨开明,但他真能接受西医吗? 她过去也曾对父亲提过西医,着实将他吓得不轻,好不容易听她说了一些概念后,他才不再觉得惊世骇俗,但他目前还不是很能接受。 所幸她至少知道一点,就算夏景烨不能接受,不至于将她当成异类给抓起来,砍了她的头才是。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不过说起来,西医中的开膛剖肚,若非她了解深入,设身处地的想,的确有些恐怖。 可她一直希望能在这个年代发扬西医医学,若外科手术可以在古代施行,能够多救不少人,只可惜难处太多了,麻药、器材、输血什么的都是问题。 夏景烨知道医术是专门的学问,大部分医者只认同自己所学,因此对此倒是很开放,只要对病人有益,不必区分医术的种类,只不过这「惊世骇俗」四个字倒是让人有些疑虑就是了。 「本王愿意摒弃成见,好好听严姑娘说明。」 对于夏景烨的开明,严婳熙又一次长了见识,其实曹操若能如此,没有处死华佗,天知道如今中医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西医跟我们常见的中医很不同,有一些我们视为绝症的病症,能用西医的手术医治好。」 「何谓手术?」 「殿下,如果听完民女所说,您觉得不能接受,您能当没听过,不要因为民女曾学过的医术而惧怕民女吗?」 惧怕?夏景烨出征外族,曾见过外族巫医进行的仪式诡异非常,药材更是骇人,但他可从没惧怕过。 「要能吓得了本王的事情怕是不多,你能比蜈蚣、毒蝎入药还吓人?」 其实蜈蚣入药中医并不是没有,只是严婳熙在这个世界还不曾见过,怕是这里的人用药比较保守,毕竟就连药丸都还没发明呢,不过……蜈蚣、毒欢入药,是真的挺吓人的。 「民女所学的西医,吓人的并不是在药材的部分,而是治法。人体内有五脏六腑,有时受了损伤只能以服药调理,但若有坏死的情形,基本上就是绝症了。」 「难不成严姑娘所学还能让坏死的脏器復原?」 「復原是不可能的,但人体有部分脏器损坏是可以割除的,若有足够的条件也能更换。」 割除的说法大约就像是断臂求生,夏景烨可以理解,但说到更换,便不免让人觉得带点玄奇了,先别说脏器在腹内要怎么割除,更换更是闻所未闻。 「如何割除?又如何更换?」 严婳熙深吸了一口气,以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夏景烨,要让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开膛剖腹直接割除,然后再进行缝合。」 夏景烨十分意外,开膛剖腹?那是人死了之后验尸才会行的举措,从未听过活人开膛剖腹还能存活。 「开膛剖腹之后如何能活?」 「必须经由缝合让伤口恢復完整。」 「你……曾经成功过?」 「是!其实一些小手术的成功率有九成九,不过目前要施行,欠缺的东西还很多,但只要能多救治一些人,民女都会努力尝试。」 「刚刚所提的割除脏器需要输血,人的血液种类很多,但大致可分为四大类。虽然在这里民女无法检测血液类型,可是只要滴血观察相容相斥就可以测出同类型或是可使用的血,让患者在手术进行中缺失的血经由他人捐献而补足。」 「然而更换脏器难度便高了,会不会出现排斥无法检测,新鲜脏器也无法保存,所以必须人一死马上进行移植,这都会造成手术出现问题,这样的技术是无法突破的,在民女有生之年怕是难以研发成功。」毕竟在古代,就算能研究出麻药、手术器材,却还是没有办法配对器官。 若今日说这些话的不是严婳熙,夏景烨怕是要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嗜血杀人魔了。与严婳熙虽然相识不久,但他知道对于医术的精研她一向是十分认真的,而且她一字一句说得十分肯定并且专业,就像她真的曾经完成过她所谓的「手术」一样。 这时的严婳熙看起来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倒像是一个知识丰富的成熟女子,夏景烨对这本来听起来该是十分奇异的「西医」与「手术」,倒真的觉得有几分可信度了。 「你……在研究如何进行手术?」 「是的,民女想救更多人。」 「你所谓的手术要进行还欠缺什么?」 「民女只找到了可以输血用的工具、可以制作缝合线的材料,至于止血药、麻药,目前的药效都不足,还需研究更强效的,而且也需要消毒的药剂、消炎的药材及各式器械。」 药材方面夏景烨是帮不上忙的,但听到器械,他想着或许可以帮一帮,若真能救治更多人,他所做的也值得了。 「什么样的器械?不容易做吗?」 「器械要制作其实不难,只是巧匠稀缺,还有药材……怕是还得找上冯公子协助。」 夏景烨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听到冯承绍的名字,只接着问:「严姑娘,你所说的器械需要用什么材质来制作?」 「必须够锋利而且不能生绣,所以只能是精钢,也就是所谓的百鍊钢,这样的材质不容易链造,匠人更是难寻。」 「这对于本王来说不难,你只需把图纸绘下,本王便能找到人为你制作。至于那些药材,药商毕竟不是医者,给你的药你并不一定合用,本王听说金针之术够高深者,甚至能以金针之术止血、麻痹痛觉,令尊既是擅长金针之术的名医,或许求助于令尊更有助于你的需求,而不是去找一个半调子药商。」 严婳熙由夏景烨的话中听出了认同,以至于她太高兴了,并没有注意到夏景烨话中有些太过刻薄之语,「殿下的意思是……并不觉得民女所学过于异端?」 「更换脏器听来的确颇为骇人,但割除脏器本王倒是能够理解,有时在战场上受了伤,为了活命,忍痛断臂断腿也是有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殿下愿意帮民女进行手术实验?」 「实验」是什么新词?夏景烨不难猜到大概就是试验的意思,他点了点头,「你是为了救人,而本王有能力助你,这样的善事为什么不帮?」 严婳熙一高兴就忘了分寸,抓着夏景烨的手,开心的道谢,「太好了!谢谢您,毅王殿下,您真是民女的神!」 「胡说什么,也不怕天谴。」夏景烨嘴里斥责,但看她笑得开心,他也开心。还有,她抓着他的手的感觉也让他心头一阵阵麻痒,像有根羽毛轻轻搔弄着一般,很新奇,希望她能一直不放手…… 第八章 药田生出病虫害 严婳熙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太顺遂了,与毅军谈成了药材生意,她为毅军研制的药丸也几近成功。至于先前一直苦于没能突破的手术器具制作进度,如今在夏景烨的帮忙下,找到了几个能锻造精钢的匠人,她在古代进行手术救人的事可说已有了跃进式的进展。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稳定生产的药田居然发生了病虫害,刚和毅军谈成的生意恐怕会做不成。 药铺虽然是于静萱主事,但严婳熙不可能置身事外,她们分头解决问题。 于静萱对药材十分熟悉,药田的事也向来以她为主,所以她立刻前往药田了解情况,而严婳熙则必须解决药材不足的问题,这让她不得不去找冯承绍。 说来柳家药行的药材品项与严家的重复性高,找柳家来补足不够的货量是最适合的,但基于先前的嫌隙,如今再找上柳家,被刁难事小,怕是对方哄抬售价都是极有可能的。 这是严婳熙不得不找冯承绍的原因,虽然知道冯承绍肯定会帮她,但对于向他求助,她内心觉得相当排斥,再加上她知道冯承绍对她的小心思,不希望与他之间的关系变得太过复杂。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该与冯承绍保持些距离,于私,她无法回应冯承绍;于公,她不希望严家药铺有一日会被人情所缚。 人情这种东西最是无价,她只想公事公办,不想欠他一份人情,万一冯家药行哪日藉着人情要求些什么,那可怎么推辞? 上辈子她也是在白色巨塔里厮混过几年的,曾见院长因为人情而进了一些药量需要加倍才能达到同等药效的药品,然而医生是良心事业,一切该以病人为重,她不想有一天得如此妥协。 可如今,她终究得欠下这个人情了。 冯承绍见严婳熙来见他,显然是相当高兴的,听了她的请求也一口应了,还说价格好谈,自家配合的药田有生产的药材没问题,至于向别的药行调的货,也会以进价贩卖给严家。 严婳熙听了十分不贊同,「冯公子,在商言商,你若不赚些价差,我便不敢找冯家药行配合了。」 「我与毅军做过生意,知道大量进货的价格比一般市价低些,若向你家索取了价差,那你可是会血本无归的。」 「药田出事本就是我家的问题,有损失也该自负,怎能让你承担。冯公子,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情谊只发挥在你帮我调货,而不是连价格都让利,行吗?」 「我相信父亲会依我的。」 「那你其他的兄弟呢?虽然你是冯家药行的主事,但你们尚未分家不是吗?」 冯承绍对于严婳熙与他算得这么分明并不开心,可听见她这么说又觉得她是为他着想。 不管如何,严婳熙遇到困境肯来找他,他已经很开心了,她这么坚持价格问题怕也是心里过意不去,他想了想,能帮严婳熙渡过目前的困难要紧,于是便答应了她。 「好,我答应公事公办,那你可以让我帮你了吗?」 严婳熙这才松了口气,失了毅军这笔生意事小,担误了军医营事大,那些都是为百姓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将士们,她希望能多少尽份心力。 她又道:「由于药材是要卖给毅军,我必须向军医营老实报告此事,否则事后让军医营知道了,怕是交代不过去。」 「其实药商之间互相调货是常有的事,药行之间有默契,不会因此抢了对方的客户,不主动向客户报告也已经是这行默认的事实。我冯家本就有与毅军做生意,毅军反对的机会不大,若是换成了其他药商,你非常可能失去这个客户,而且,就算毅军接受你向我冯家调货,但让毅军知道药田出了事,怕是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于你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严婳熙对自家药田是相当有信心的,这回会出现病虫害她也百思不解,但总之于静萱已经前往了解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传回,若毅王因此不与严家做生意,她也会承担。 「冯公子,我会先来找你是希望能给毅王一个准信,但我也必须先告诉你,若是毅军因此中止与严家的合作,我会视药田的状况减少向冯家调货的量。」 「我只是想帮你的忙,若最后你没向我调货也不会造成我家药行的损失,只是去见毅王诚实说明此事,你得知道后果,我希望你多想想。」 「我不用想,这是我的原则。」 冯承绍知道劝不了便不再说了,可他还是私心希望毅王能接受这个方案,一来他可以帮上严婳熙,二来严家也不会丢了毅军这个客户。 严婳熙一离开冯家药行便直奔毅军军营,刚由校场下来的夏景烨一听到消息就接见了她。 他知道严婳熙不可能没事来找他,也知道她来肯定与军医营的事相关,果然就听见徐天磊禀报严家药田似是出了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夏景烨让人去找童格一同来帅帐,并让人先请严婳熙去帅帐等待。 其实严婳熙在被引到帅帐时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之前她请毅王到药田去视察时还那么有自信,见毅王很满意,她还有些得意的,如今才没过多久药田就出了事,她失了面子事小,可她总是不希望在毅王面前出错。 夏景烨在军营时穿着一身戎装,总带着一点战场上的戾气,大多数的女子都容易被这样的他所震慑,有时就连一般男子也承受不住,所以他在兵卫掀开帅帐走进之前就卸去了一身的戾气,还警告性的看了身边的徐天磊一眼,让徐天磊一併放松戒备,这才踏进帅帐。 他一进帅帐就看见眉头深锁的严婳熙,她上前福身,却在站直身子时晃了晃,看来就像快晕倒一样。 经歷过严婳熙在考棚外昏倒的经验,夏景烨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原主的身子天生虚弱,严婳熙穿来这个时代后,在严长纮及她自己的调理下,这个身子是逐渐健康起来没错,但只要她的压力大些,这个身子便多少有些撑不住。 严婳熙在夏景烨的帮助下稳住身子,一抬眼就看见他关心的眼神,她露出了微笑,「多谢殿下。」 「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在家休养,有什么要事非得来这一趟?」夏景烨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抓着她的手腕。 严婳熙能感觉到那不是一双富贵娇嫩的手,而是常年持剑长着厚茧的手,重要的是,他的一双手是炽热的,眼神也满是温度。 严婳熙被看得有些脸红,垂首说:「多谢殿下关心,民女没什么事。」说完微微退开了身子。 她的退开让夏景烨有些怅然若失,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望,反而失笑。 夏景烨立刻恢復如常,他大步走到主座上落坐,而徐天磊只是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对方才的一切视而不见。 等童格也到来之后,严婳熙才说了来意,「殿下,民女此次前来的确有要事要向殿下致歉。」 「到底是什么事,严姑娘但说无妨,本王会视情况处理。」 严婳熙的脸上是真诚的歉意,说得坦然,毫无遮掩,「药田不知为何出了病虫害,除了温室倖免以外,药田有六成都受感染。民女的师妹已经前往药田处理,防止灾情扩大,但对于与军医营签定的契约,已然造成无法交货的情形。」 夏景烨手指在案上敲击着,听到这消息不能说不意外,毕竟他是亲自去视察过药田的,童格也看过,确认药草生长得十分健康,怎么没多久的时间就发生了病虫害? 「严姑娘说有六成的药田受感染?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灾情?」 「民女也百思不解,所幸温室是隔离的,才得以逃过一劫。」 夏景烨先不急着究责,毕竟他手下将士的需求更为重要,「那么严姑娘可有什么解决方案?」 「民女会向其他药行调拨药材以满足毅军所需,只是毕竟不是我严家药田所出的药材,民女觉得必须向殿下及童大夫说明,做生意首重诚信。」 向其他药行调拨也不是不可,只是夏景烨很重视给将士使用的药材之品质,所以命童格严选药行,并不是随便一处药田所出的药材毅军都会接受。 童格对严婳熙的诚实很满意,但也不得不向她问明是哪家药行,「严姑娘,毅军所使用的药材有严格的规范,你所调拨的药行并不一定符合毅军所需。」 「这一点我明白,童大夫大可放心,我调拨的是冯家药行的货。」 徐天磊一听是冯家就立刻偷偷看向夏景烨,果然看见夏景烨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跟在夏景烨身边许久,自是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他移开视线,见童格正要说话,抢先清了清嗓,引来童格及严婳熙的注视。 「徐副将可是身子不适?」童格疑惑的看着在不合宜的时间清嗓的徐天磊。 「今早一身热汗又吹了风,许是受了寒,回头我就去请军医看看。」徐天磊说完就以眼神示意童格望向夏景烨。 童格依他暗示的看去,就见到面无表情也不开口说话的夏景烨。 他知道夏景烨对严婳熙有着相当程度的宽容,本以为夏景烨会应允严婳熙的处理方式,正想同意,却不想看见夏景烨沉默,他倒不敢答应了,「这……虽然冯家药行的品质是军医营认可的,但军医营一向不喜欢在同一家药商採购太多品项的药材,而且当初这些药材不向冯家药行採买定是有原因,殿下您看……严姑娘的提议是否能接受?」 童格虽然对于军医营的事一向拥有相当大的主导权,但只要碰到与严婳熙有关的事,总是有些不同,他还是决定交给夏景烨来决策。 帅帐之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人人都在等着夏景烨的回答,但夏景烨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关于药材供应的事,他觉得心头很闷,不明白严家药田出了事,严婳熙为什么不是先来跟他这个订购的客户商量,而是先去找冯承绍帮忙。 夏景烨很不开心,面上就显得有些冷漠。 这是严婳熙第一次看见夏景烨如此,她十分担心,觉得愧对他对她的信任及看重。徐天磊见陷入了僵局,出声提醒夏景烨,「殿下,严姑娘还在等您的答覆。」 夏景烨一回神就看见严婳熙脸上的担忧,他这才柔和了神色,「严姑娘先别担心,你告诉我目前严家能提供我军多少药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受损失的大多是常用药材,所幸种植面积大,还是剩余一定的数量。严家药田一向是先供应严家药铺所需后才接订单,接了毅军的订单后就没有再接其他订单,因此应还能维持三分之一的量。」 夏景烨思考了一番,毅军是中央军,编制比地方军来得大,规矩也多,所以药材一向备了足足的量,远远大于实际所需,就是为了哪日突然要上战场,以备不时之需,但这两年来大庆境内天下太平,若是时间不长,倒是可以暂时降低备量。 「童格,如果降低备量,不影响军中实际所需,严家药田至少需给足订单的几成才能渡过这段时间?」 童格这才了解,殿下并不是不想帮严姑娘这个忙,只是不希望这中间还多了个冯承绍。 他思索了一下向严家订购的药材种类,最长的只需半年栽种期,只要半年内不发生战争的话…… 「半年内维持六成订量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只要没有意外。」 夏景烨明白童格所说的意外指的是战争,他不敢轻视这等大事,「严姑娘,如果药铺及毅军都降低备量,你能否提供六成的订量?」 「殿下不能接受冯家药行的调拨吗?」 「正如童格说的,当初这些药材没向冯家药行订购自然是有原因的,再说你若向他行调拨,势必提高成本,这样品质能维持吗?就算你家愿意吸收亏损,我这个毅王给了百姓订单还让百姓吃亏,传出去岂不落了个鱼肉乡民的名声。」 明明不是如此,是她严家药田的错。严婳熙还想解释,却意识到这是夏景烨的通融,可解严家目前的困境。 思及此,严婳熙好好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殿下通融,民女怎能不识好歹?民女一定备足六成订单。」 她眼眶泛泪,自从知道药田出了事,她的情绪便一直紧绷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解决方法,她情绪一松,眼泪便有些管不住了。 但严婳熙还是强自忍住,她必须表现出她的专业,不能哭哭啼啼的。 夏景烨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觉得颇为心疼。严长纮是医者,对生意之事可说是一窍不通,他知道这些事都只能由她操持着,而他也只能在这上头帮点小忙。 听见徐天磊又清了清嗓,夏景烨才回神,发现自己似乎失态了,他立刻又端起严肃的脸,「严姑娘,这次是通融,但缓冲期只有半年,本王希望半年后不要再听到一样的事。」 听到夏景烨这么说,严婳熙也正襟危坐,「民女明白,这次一定会找出问题根源一次解决。」 「本王去过药田,觉得以药田的管理应当不会发生此事,这回的事怕是人为。你说于姑娘在药田细查此事?」 「是的,师妹她一早就出发了,初步会先留下採样,将所有药材刨除,检查土壤,若是土质没有受到影响,将立刻重新耕种。」 「如果土质受了影响,岂不是要休耕?」若真要休耕,那就一定会担误交货,夏景烨再想维护她也不能拿弟兄的生命开玩笑。 「殿下不用担心,严家药田的土壤是培养土,平时在另一秘密地方培养,就是为了因应每年的休耕期,让严家药田可以一年四季持续种植,不用休耕恢復土壤养分。」 不管种植何种作物都需要休耕期,夏景烨从没想过居然可以在他处先培养土壤,来达到田地不用休耕的目的。不过培养土壤需要另有土地,想来也是一般农户无法做到的奢侈方法。 「你既有田地可以耕作,何不在休耕期休耕数月就好,要白白浪费一块土地?」 「殿下,药田的土壤民女加了配方,可以让土壤更为营养,作物生长得更好,让那块土地闲置绝对不是浪费,那也不是数月休耕期就能完成的。」 夏景烨觉得往后在严婳熙口中再听见什么都不意外了,如此人才,可惜生为女子,若能进入庙堂想必会有一番作为。 「本王若开口向你要那份秘方……」 这一回,严婳熙可没之前教学相长的态度了,有时她也懂得藏私的,「殿下,民女说过了,要让民女提供更多的点子,非得殿下想更上一层楼不可。」当一个皇帝的民间友人似乎是不错的特权,严婳熙是医生,也有商人的一面。 「那么你培养土壤的地方,本王想必无缘得见。」 「请殿下见谅。」 「无妨,只是你的人又要刨除废药、又要运来土壤,想必人手不足,本王让天磊带支毅军小队去协助你。」 严婳熙受宠若惊,连忙拒绝了,「上回殿下让徐副将帮忙查出水源不足的原因,民女已经十分感谢了,万万不能再劳烦殿下。」 「你要栽种的是毅军要的药,让毅军去协助再合适不过,你莫再推辞,否则误了交期,本王唯你是问。」 闻言,严婳熙不得不答应,「民女却之不恭,只能感谢殿下相助了。」 毅王说的的确是她面临的问题,培养土壤的地方不能外泄,只能由那些签了终身契的僱工去运土,但药田里也需要人手,她本想重新僱人,但想到这回的病虫害恐怕是人为,又担心有人再次做手脚,正感到困扰,毅王这一举措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嘴上的感谢本王不想听,提供给军医营最好的药材才是真正的谢礼,记住,别拿别家的药材滥竽充数。」 严婳熙被这话噎住了,什么叫滥竽充数?她是这种人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她感觉得出来,她去找冯家药行协助一事的确让毅王生气了,她想了想,终于想通了,想必是毅王如此看重她,要使用严家药田生产的药材,她还自作主张想换来别家的,让他觉得不受尊重。 想想也是,若要冯家提供药材,军医营一早就找了,这订单最后也不会落到她家头上。 「民女明白,不敢再有下回了。」 「天磊,你去点支小队,立刻前往严家药田,在此之前,先送严姑娘回医馆。」 严婳熙连忙摇手,毅王已经帮她太多,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殿下,徐副将点兵需要时间,民女就不等了,再说民女乘了马车来,自己回去不妨事的。」 夏景烨没有坚持,依了她,严婳熙这才告辞。 严婳熙走后,夏景烨脸色变得十分沉重,「天磊。」 徐天磊躬身应了,「殿下有何吩咐?」 「先由上回到药田作乱,硬要进入药田察看的农民查起。严家药田防得滴水不漏,你我都看在眼底,就只那一回曾让外人入内。」 「属下明白,怕是有人不相信水源是被他人所截吧。」 上回徐天磊亲自去查,发现水源上游处被人做了手脚,大部分都流往其他庄子。 他带着夏景烨的命令,责斥该庄子应该水源共享,作主拆除阻挡,恢復供水,只是有些农民似乎还有不满,觉得严家药田有充足的水源定是有鬼,可偏偏想学又学不来,或许正是因此而心生歹意。 「你既心里有数,就查个明白,他们找的已经不是严家药田的麻烦,是我毅军的麻烦了。」 「属下遵命。」 「去吧!」 另一头,严婳熙心情松快的离开了毅军军营,才刚离开不久就听见了车夫在前头喊她。 「小姐,冯少东在路边等着,似乎是在等小姐。」 严婳熙不明白他来干什么,让车夫停车,打开窗子,果然看见冯家的马车等在路边。冯承绍似也知道她来了,由车上走了下来。 严婳熙发现冯承绍确实是在等她,只得下车。 「冯公子,你怎么来了?」 「听你说要来毅军告知药田的事,我不放心就跟来了。婳熙妹妹,一切还好吧?殿下有为难你吗?」 严婳熙嫣然一笑,似乎是在笑冯承绍多虑,「冯公子,殿下不是那种人,他说了,毅军可以配合减少备量,要我也让药铺的备量降低,至少提供毅军六成的订单。」 「他不要你向他行求助?」 明说的话怕是冯家药行的面子挂不住,严婳熙决定说个善意的谎言,「冯公子切莫多想,现在非是战时,殿下是怕太多备量最后造成药材浪费。」 「是如此吗?」 「自然是如此,要不然有其他解释吗?」 冯承绍虽有猜测,但见严婳熙一脸坦然,选择暂时相信这个说法,便不再说了,「如此甚好,你解决了心头的一件难事,而且还无须我的帮忙。」 「冯公子怎如此说,我正想作东请冯公子一宴,感谢这回冯公子雪中送炭呢!」 听到严婳熙主动邀宴,冯承绍喜形于色,这么多年来,严婳熙对他总是疏离,这回虽没帮上忙却还是得到她的邀宴,他怎会不开心。 「可我终究没帮上你什么。」 「千万别这么说,没来毅军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冯公子真心助我,我铭记于心。」 「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近来我还得忙着调拨药材的事,等事情告一段落便安排时间,并请爹爹及静萱作陪,正式送帖子过去给冯公子。」 「严伯父及于姑娘也来?」 「不妥吗?」 「当然不是。」冯承绍有些失望,原来还是公事公办啊!但至少严婳熙给了他笑容,这也值了,「我很荣幸。」 「这一回真的多谢冯公子。」 「莫再言谢。」 「是,我医馆还有事,便先行了。」 「好,婳熙妹妹慢走。」 严婳熙坐上马车后才徐徐吐出一口气,她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虽然最后没真的让冯承绍相助的确让她松了一口气,但她不能当这事没有发生,邀宴是最得体的作法,也最能阻止冯承绍有过多妄想。 严家药田这回受了不小损失,经过细查,发觉药田被下了药,那药对益虫来说是毒,对害虫来说却是大补丸,所以才导致药田生出了病虫害。 徐天磊带着兵士协助于静萱整顿,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刨除的药草给切碎?这些药草已经不能用了不是吗? 于静萱笑得神秘,轻声说:「这是婳熙的点子,她把这些叫做『生厨余』,要拿去堆肥。」 「生厨余?堆肥?」说到堆肥,徐天磊只能想到浇粪,居然这种废材也可以? 「连我都觉得十分新奇呢!要不然徐副将以为严家的培养土是怎么来的?」 「哪里来这么多废材?」 「多着呢!作物吃来口感不好的部分很多,婳熙以低价大量收购,对一般人家来说,反正只是剥除几片不好吃的菜叶,堆一堆秤重卖给药田还能换些铜钱回来,婳熙便用这些来堆肥,培养土壤。」 徐天磊听了点头称是,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严姑娘对殿下说这是秘密,如今你说了,怕是会让你难做。」 「你还不懂婳熙呢!」于静萱摇了摇头,「婳熙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只是她觉得有些好处给多了会让人视为理所当然。她要我请你转告殿下,偶尔要懂得藏私,他为百姓想是好事,但要用对时机,毕竟雪中送炭往往感恩戴德,然而锦上添花谁会铭记于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她还想当殿下的谋士不成?」 「你啊!不懂女人心。」 说到这里,徐天磊似乎懂得了,「你啊!才真是不懂男人心。」 两人相视,最后似是都想通了。 「殿下真傻,怎么会没想到婳熙若真不藏私,那些农民早就用起她的法子,那是殿下开口了她才提供。」 「严姑娘才傻,怎么就没想到殿下对她已经过分宽容,而且还帮了她那么多回?」这一点于静萱无法反驳,毕竟她早有猜测。「徐副将,你觉得殿下他……会介意婳熙的身分吗?」 问到了这里,徐天磊收起了笑容,「殿下自是不会,只怕有问题的是皇上……及萧贵妃。」 萧贵妃,当今后宫最得宠的妃子,她是夏景烨的母妃。 药田的事在徐天磊的协助下终于圆满完成,刨除了药材,换了土壤,又重新种植起新的药材。 徐天磊让大多数的兵士回营,只留下几人协助他调查,在走访之下,终于查出了下药之人。 夏景烨没有猜错,上回因为水源问题到药田闹事的农民之中,的确有一人因为认定药田是水源短缺的罪魁祸首,所以生出报復之心,在察看药田时本想在温室下药,然而温室防得严密,他无处下手,只得在外头的药田施药。 被送往衙门之后他供认不讳,由于损失太过庞大,他无力赔偿,刺史判他将土地赔给严家,并劳役五年。 考虑到那户农户失了男主人又没了田地,刺史作主让严家把田租给那户农户,对方则比照佃户每年交租。 双方都服从了判决,但严婳熙加了个但书。她不相信人性,田不是自己的哪里会认真耕种,她希望如果那块田地的产出不如周围农田生产的平均值,那她随时可收回农田。 刺史应允,此案就算告一段落。 下药之人被判劳役,要到毅州所属另一县城修筑堤防,临上路前,他的妻儿到城外送行,他得到了短暂会面道别的时间。 「银子送来了?」戴着缭鋳的男子问了妻子,只要妻子说没有,他必定翻供。 「柳家把银子送来了,你放心。」 「我们可是损失了一块田,田虽不大,却够我们一家子生活没有问题,遇到丰年还能小存一笔,没给我满意的银子,我哪里肯这么做。」 这人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地痞,所幸还顾家,娶妻之后乖乖回家务农,只是务农毕竟辛苦,把田卖了又坐吃山空,这才安分下来。 柳家看中了他这毛病,知道他最容易收买,先前才找上他。 「你拿这笔银子回乡去做个小生意,五年很快就过去了,劳役一结束我就回乡。」 「嗯,你要保重自己。」 「好了,再说下去官差该赶人了。记得,谁也不许说,直接收拾包袱回乡。」 「我知道了。」 几日后,刺史收到消息,那户人家别说做佃户了,连夜就收拾细软搬家不见人影。 刺史想,他们肯定是因为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这才连夜搬家,毕竟药若出了问题,害的可是人命,下药这事的确下作。 刺史让人通知了严家,严婳熙作了一番视察,见那地连着严家的庄子,还算好规划,便筑了篱笆圈进庄子的范围,种起果树来了。 第九章 婳熙被欺帮打脸 到了要去跟军医营讨论分检制、成药制详细作法的那日,严婳熙愉悦地准备着药材。 于静萱把一切看在眼里,趁着药铺里的伙计们各忙各的时候,走到严婳熙的身边调侃了她几句,「你是要去毅军军医营,不一定会见到毅军的主帅。」 故意不用「毅王」而用「主帅」是于静萱的小心思,果然先是看见严婳熙愣了愣,似乎在想主帅是谁,随后想起毅军的主帅不就是毅王吗?当即羞得满脸通红。 「谁说我是特地要见他的?更何况这回的商讨不是在军医营,改在毅王府。」 「那岂不正如了你的意?」 「你还敢调侃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最近徐副将常常来见你的事?」 于静萱没想到严婳熙会立刻反击,她反被调侃得无法反驳。她心头髮甜,之前徐天磊在药田帮了她不少,虽是奉毅王的命令前来,但也的确让她轻松许多,那段时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聊的话多了就渐渐热络起来,从药田回来后,的确又私下见过不少回。 于静萱看着严婳熙雀跃的样子,还是严肃了起来,「婳熙,我们不开玩笑,我只想问你,你对毅王真有其他心思吗?」 严婳熙拿取药材的手顿了顿,终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毅王与一般的皇子不同,他可是大庆的战神。我知道你无意攀龙附凤,看上的绝不是他皇子的身分。」 「我的确因为毅王殿下对我的赏识而觉得欣喜,见着他我便开心,或许那就是心动的感觉,但我也知道……自己是高攀不起的。」 严婳熙整理好了药材,于静萱陪着她走出药铺,送她上了马车。 「你一向随心所欲,或许在这件事情上,你别想太多了。」于静萱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刻意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严婳熙,「更何况我的师姊生得天姿绝色,毅王或许动心了也不一定呢!」 「胡说什么!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哎唷,你能不能文静、娴淑一些,老是想撕了我的嘴,会把对象吓跑的。」于静萱说完不满意的看着严婳熙的穿着,「你这身衣裳真是……咱们是大庆人,穿着大庆的衣裳不好吗?非要学那些富家千金,把穿胡装蔚为风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于静萱实在想嘆气,严婳熙穿着胡装骑马倒还称得上英姿飒爽,但乘坐马车的话,这身胡装会让她少了些女子的娇媚。 「我穿胡装是为了看诊方便,不像那些娇滴滴的贵女,想穿出违和的韵味。」 「罢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丢了你所有胡装,再带你去好好置办几套新衣裳。」 「是是是!等哪日我想不开,想放弃这种方便又俐落的穿着的时候。」 严婳熙不再理会于静萱,把马车窗帘给放了下来,轻声请车夫出发。 马车缓缓移动,离开了严家医馆后,严婳熙才抬起手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马车行进不久就来到毅王府前,门口的侍卫似乎早被交代过了,一等严婳熙到来,立刻有人上前迎接,将她引往一处花厅等候。 在前往花厅的时候,严婳熙远远的便看见了站在园子里的夏景烨,他身边的毅军中人似是正在向他禀报军中事务。 现在并非战时,毅军七日一休沐,遇到休沐日的时候,当日不用操兵,兵士可留营也可外出,夏景烨则是留在毅王府里休憩。 今日的夏景烨似是因为在府中,只着一般白色常服,不似严婳熙第一次见他时穿着的戎装,也不似后来他总穿着的一袭黑色窄袖袍服,更不像那日在东来阁赴宴所穿的白衣正装。秋日的轻风吹起他宽大的袍袖及衣裤,竟有飘逸之感,宛若谪仙。 在这个人文风俗近似于南北朝的年代,男子也跟专出美男的南北朝一样相貌不凡,严婳熙有些看傻了眼。 夏景烨容貌本就生得俊朗,如精雕细琢,一双淡褐色的眸子彷佛琉璃。听着下属禀报的他有股淡漠的霜雪之感,可以感觉得出他平日治军严谨肃然,全然不同于那回在药田的夜里与她谈天的样子。 严婳熙渐渐走近,夏景烨似乎看见她了,正好身旁的人禀报完,他扬手让对方退下,再回望她时便换了面色。 严婳熙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刚才一个失神,面前换了个人,方才那个只是毅王的双生兄弟,而这个人才是她认识的那个毅王一般。 一样的白衣若雪、一样的浅褐色眼瞳,只是刚才还清冷淡漠的双眸,现在却满含着温润平和,一个样貌,两样神态。 夏景烨走上前来,笑得温煦,「严姑娘来了,还劳烦严姑娘走这一趟。」 「药铺毕竟人多嘈杂,让童大夫前去多有不便,由民女来这最合适。」 自从那夜谈天过后,夏景烨这段日子总是心不在焉,只要一闲下来,眼前总会浮现严婳熙笑握他的手的开心样子,他知道自己的心思为她所牵萦并不寻常,可却不觉得不妥。 后来药田出了事,严婳熙却去找冯承绍帮忙,夏景烨感到一股怒气,直到冷静下来后,才发现那股怒气之中似乎还带了酸意。 「严姑娘,可愿交我这个朋友?」 「这……能行吗?」 夏景烨露出一抹淡笑,他可不觉得严婳熙是那种容易自卑的人,会因为身分而觉得自己不配,「自然可以,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以民女自称。」 严婳熙像被猫叼走舌头一样,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不但让她不要以「民女」自称,连他自己都不称「本王」了。 幸好这个时候毅王府的僕从带着童格来了,夏景烨示意众人进入花厅,才免了严婳熙的一阵窘迫。 她走在夏景烨的后面,不住的偷偷抬眼看他,她不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会认为夏景烨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她想……会不会是她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太怪异了,才让夏景烨觉得新奇吧! 严婳熙上回向夏景烨及童格提起的分检制及成药制只是初步想法,夏景烨为了让严婳熙安心备考,将约定时间定到现在,反而有了另一种收穫,因为这段时间严家医馆已经开始採行这两种制度。 有了严家医馆率先实验,慢慢修改其中不足之处,军医营只需跟着前人脚步,再针对军医营自己的步调小幅度修改就好。 「有些药丸已经在严家药铺贩售过,效果都不错,若军医营有需要,无须再另行调配处方,可直接向严家药铺购药,如此我们双方只需留有一个备量即可,待来日药田恢復供应,再开始提升备量即可。」 童格点头,可以接受这样的作法,并徵询了夏景烨的意见。 既然双方都认为可行,夏景烨便依了他们。 「至于本来就向他行採购的药材,严家不会介入,由毅军提供药材,我严家代工便是。再想隐私些,那么军医营也可以派人来学习制作药丸,我们严家就不介入制药的过程。」 听完了严婳熙的阐述,童格受益匪浅,觉得成药制及分检制的确适合用在军医营。经过了这段日子,他已经不敢小看严婳熙,同样身为医者,他发现她并不如外表看来的稚嫩,感觉像是已经行医多年了。 重要的是她并不藏私,竟然大方的让他安排人去学习怎么制作药丸。 「你让我派人去学?」 严婳熙点头应是,彷佛是多么普通的回答一样,「制作药丸不能依照原来药方的比例去研磨,该怎么酌量我若不教,童大夫做出来的药丸怕是会出问题的。」 「严姑娘,你把制作的方法全教给我,就不怕我向其他药商订购药材自制?」 「我严家并不是津凌城中最大的药商,若药材有不足的时候,毅军可以随时换一间药商供应,此时若没有制作药丸的技术,那岂不是担误了军医营的运作?我与爹爹谈过了,爹爹也贊同我的想法。」<="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夏景烨虽然早就知道严婳熙对于医术抱持着教学相长的态度,但绝没有想到制作药丸这种在他人眼中算是赚钱的独门方法,她也大方释出。 这跟堆肥法不一样,堆肥法可以活化土壤,但怎么种植各凭本事,而药丸配方流出,就代表别人也可以制作出一模一样的药丸。 夏景烨总觉得不该让严家医馆付出这么多,童格也不想严家吃亏,「殿下,您看这……」 夏景烨见童格也不认同,便替他做了决断,「既然是严家医馆的技术,我毅军也不可能白白用了。毅军军医本就不足,严姑娘,不如我将药材的採购交给你严家负责,只是要向哪家採购须依循往例,若有更改得第一时间徵求童格的同意,如此,童格能回归他大夫的本职,你们的技术就只你们严家人知道,不会外传,严姑娘以为如何?」 「殿下如此看重婳熙,婳熙怎敢违背,我严家绝不让殿下失望,会尽责做好这份工作。」像夏景烨及童格这样为人着想的客户,对她上下两辈子来说,的确不多见。 「如此甚好。」 严婳熙取出了两只药瓶交给童格,「除了方才说的那些药丸,其实我还有另外研究两种药。」 「就是让严姑娘忙着研制,连备考都不顾的药丸吧!」童格是在医考那日听到于静萱说的。 「是的,是一种内伤药丸及一种外创药散。」 「内伤通常以汤药运行血气经脉更佳,严姑娘怎么会想研制内伤药丸?」 「我专门针对军医营研制内伤药丸,是考虑到兵士们熬药服汤药不便,内伤药丸虽然在血气运行这方面不如汤药快,但也颇有疗效。至于外创药散是我研究出的新药方,可以同时止血、麻痹伤口,帮助受伤的兵士在继续进行操练的时候减轻负担,当然,来日最好用不上,不过若真有必要上战场,伤兵在转移的时候能自行行走,必能减少更多伤亡。」 童格对这外创药散感兴趣极了,知道他问了严婳熙很可能就把药方给他,但终究他也是医者,知道要尊重另一名医者,所以忍住了不问。 夏景烨想的可不是这事,他想着的是,严婳熙在面临对自己那么重要的医考时,心头居然还挂念着军医营的事。 「严姑娘果然设想周到,只是让严姑娘如此耗费心神,真令我过意不去。」 「殿下千万别这么说,殿下如此肯定婳熙,婳熙怎能不好好报答?更何况研制这两种药也让我医书不离手,对医考的备考同样有帮助。」 对夏景烨来说,一开始採行严婳熙的分检制及成药制只是考虑到军医营的需求,并不是想给她什么恩惠,毕竟这的确是好方法不是?否则后来严长纮也不会施行这种方法。 但严婳熙做的一切所谓报答,却远远超过了夏景烨的预期,她已经有採行成药制及分检制的经验了,把同样的经验传授给童格就可轻轻松松完成一笔生意,可她却特地为了军医营研制两种药,这两种药对于一般百姓需求度并不高,她是花费了加倍的精神来完成这本就手到擒来的生意。 夏景烨佩服她视病如亲,也喜欢她点水之恩涌泉以报的性子,只是她傻到累着了自己,走出考棚就昏倒,让他颇为心疼。 「下回……别这么奋不顾身,你大可告诉我,让我缓缓时间,何必急于一时,万一担误到医考或是伤了身子怎么办?」 严婳熙因为夏景烨的话而发呆,然后渐渐意识到他是在关心她,双颊染上一层酩红,她伸手压住心口想平抚加快的心跳,生得这样的容貌还对她说出这么关心的言语,实在犯规。 夏景烨十分坦然,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话撩拨了女子的心神,但严婳熙那张含羞带怯的娇俏脸蛋让他的目光不免黏住了。虽说他初见严婳熙就觉得她容貌不俗,但他在皇宫之中什么样的貌美女子没有见过?她的容貌给他的印象起初并不深刻,倒是她处变不惊的态度更令他关注。 而后,他发现她并不是只有貌美而已,在医术上的研究乃至于在药田展现的智慧都让他意外,总觉得严婳熙是一名奇女子,可遇而不可求。 两人突然沉默,童格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眼神缭绕出来的情愫,并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夏景烨及严婳熙的自称都不一样了。 童格不点破,也不打扰,只是自己拿着严婳熙带来的药丸研究起来。 正巧这时,徐天磊进到厅里。 虽然今日休沐,但也会有轮值的人,徐天磊就是其中之一,他稍早去了军营一趟看看情况,现在是来回覆的。 徐天磊一走进来就看见童格对着他挤眉弄眼,还偷偷挥手,想让他退开。他转而看向夏景烨及严婳熙,似乎懂了什么,正想转身熘走,却被夏景烨喊住了。 「天磊,你当本王的厅里是早市,随便逛逛就可以走吗?」 「属、属下是见殿下与严姑娘、童大夫似在商议要事,不敢打扰。」 夏景烨瞭然的看着下属,他当然明白徐天磊想着什么,毕竟从初见开始徐天磊就在提醒自己他对严婳熙的特别。 夏景烨起初并不觉得自己对严婳熙有什么不同,但随着相处渐渐深入,他的确认为严婳熙是特别的女子,值得他特别相待。 「你是护卫,不动声色到本王身边护卫不就是你的本事吗?怎会打扰?莫非是你心思太乱,脚步太重才打扰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属……」徐天磊才刚说了个「属」字,看着夏景烨看透他的眼神,住了嘴。 夏景烨淡笑问:「天磊还想说什么?」 徐天磊头皮发麻,殿下这笑容可没有一点笑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严婳熙不解的望向自己,发现他不说话又望向夏景烨,他大惊,殿下居然可以立刻在刚刚那个笑容里融入真正的笑意回看着她。 天!他招谁惹谁了!说来都是童格害的,他刚才就不该听童格的转身离开。 徐天磊也不免腹诽自家主子,殿下这是被说中了却嘴硬不承认。 「属下无话可说,是属下失职了。」 「知错能改就好。」 见夏景烨笑得很满意,徐天磊松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童格见徐天磊那模样,觉得再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会说错话,决定先退了再说:「殿下,属下军医营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商订细节的部分,还要你亲自前往严家医馆与严姑娘商讨。」 言下之意就是别累着人家姑娘是吧!童格很懂得揣摩上意,「属下遵命。」 见童格走了,严婳熙知道正事办完了,不该多加逗留,便也告辞。 夏景烨让僕从送走严婳熙,内心倒是很捨不得,又走到了窗边看着她走过长廊。 「殿下,其实军营没什么事,属下要禀报的内容也是千篇一律,而严姑娘一个人坐马车这么回去,怪孤单的。」徐天磊并没有忘了方才的教训,只是见殿下有些恋恋不捨的样子,还是提岀了建议。 夏景烨明白严婳熙是一个相当独立的女子,就连到毅王府这样的地方谈生意,换做一般商贾都会因为他皇子的身分而略显紧张,她倒是从容不迫,而且还处理着严家医馆、药铺一切对外事宜,哪里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藉口啊! 「先前只是听说军医营要与严家做生意,严大夫就遇上人上门理论,如今生意谈成了,严家势必更受关注,本王是该陪着她,送她回去。」 徐天磊想笑,但忍在了心里,嘴角很努力的压了下来,怕笑出了弧度,直到夏景烨走出了花厅,他这才弯着腰大笑起来。 二十五岁了还没开窍的殿下,原来一旦对女子产生了兴趣,也是很热情的啊! 毅州里有全大庆分布最多的药田,毅州的税收几乎都靠药材的输出所得,敬天、祈神的仪式办久了就慢慢形成一种既定的活动,后来还发展成了药王祭。 过去的三年是丰年,所以这回的药王祭主祭药商竞争得十分激烈,在经过严格的评比后,最后剩下两个人选,一是大药商柳家,二是严家药铺。 说来严家药铺并不像柳家是大盘商,但毕竟药田归自己所有,与柳家这种盘货的商家相比利润较高,便能给出更优惠的价格,生意一直不错,最近又与毅军做成了生意,而且所制作的药丸也是创举,在种种评比之后,严家药铺胜出,成了主祭药商。 严长纮不是爱出风头之人,但自家药铺能获此殊荣还是觉得十分荣幸。 药铺的主事是于静萱,严长纮本想让她上主祭台,哪知于静萱一听到得在那人山人海之中站上主祭台,吓得摇头摇得如波浪鼓一般,最后他才选定了严婳熙。 要上主祭台的不是自己,于静萱整个人都活了起来,起心动念要把自家师姊打扮得令人惊艷,这不,就拉着她要去买衣裳了。 严婳熙并不是很想买新衣裳,那些裙子她穿起来觉得很瞥扭,想她上辈子穿过裙子最长的时间大概是在高中以前的学校生活。 大庆虽是一个类似于南北朝的朝代,服饰却相似于,她是一个大夫,那种低胸上衣及外褂看起来是很美,但对她来说活动起来很不便,而她爱穿的胡装就不同了,虽然一样有低胸上衣,但外袍是连身衣,前头由胸口一直到腰线以下共扣了八个盘扣,从臀线以下在左右及前方都有开叉,里头搭配的是长裤,多俐落、多方便啊! 但她即将代表严家医馆去参加药王祭,静萱说她必须打理好门面,这理由她完全无法反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不管她怎么穿着打扮的父亲也突然说她得要有女孩子样,要她听静萱的安排。 因此,当前几日于静萱与她约定好今日去城里最大的衣铺「云裳阁」时,她也只能说「好」,然后乖乖的跟着出门。 然而于静萱打的主意可不是只有要把严婳熙打扮得体面一些而已,她听徐天磊说夏景烨答应了刺史会担任今年药王祭的主祭官,心里便有了主意。 虽然婳熙本就天生丽质,但她一定要把婳熙打扮得更美,让站在主祭台上的两人看来登对。 有这个心思的,于静萱还真不是唯一一个,严长纮打的主意也是为严婳熙找个好对象,只是他属意的是冯承绍。 他本来并不着急,想多给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的时间,但他发现夏景烨对严婳熙有意后,深知自家高攀不起毅王,便想加快两个年轻人的进程。 严长纮知道自家闺女平常打扮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所以才让于静萱带着她好好打理一番。 谁知……竟会碰上冤家路窄。 云裳阁是津凌城里最大的衣铺,而且卖的都是年轻女子所穿的衣裳,虽然价格不菲,但质料甚佳,一楼店面卖的是平价衣裳,家境尚可的小姐大多都买得起,二楼所卖的就比较高档,大多都是些富贾的千金为主客。三楼则比较特殊,专门招待由邻近县城慕名而来的官家千金,她们大多数都是选布订做衣裳,鲜少有裁制好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只有一个例外,云裳阁的师父若有闲暇,会特别制作精緻衣裳放在三楼供客人挑选。因为这些衣裳十分稀有,款式颜色绝不重复,所以供不应求。 云裳阁一楼二楼都有负责的人,能上二楼的必是一楼筛选过的,而且也委婉告知过两个楼层的价差,双方都同意才会被请上楼来。 严婳熙一上二楼就听见了某人正在颐指气使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不陌生,她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柳文心。 柳文心没有看见她,她也乐得闪避。 她在偌大的里看见了不少层架,上头摆着一件件摺好的衣裳,不用摊开,光看领口的设计就知道二楼的衣服高档不少。严家虽然算得上富人,但也不是富得流油的那种,为了在药王祭才穿一次的衣裳,她实在不想让她爹花这么多钱。 「静萱,我们还是下楼吧,楼下的衣裳就很好了。」 柳文心听见了熟悉又厌恶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到了严婳熙还有于静萱。 刚刚还吵着要去三楼,却被云裳阁掌柜羽娘所阻止的柳文心,没顾得上继续找羽娘的麻烦,只说出了一句充满恶意的话,「就你,当然一楼的衣裳就够了,二楼的衣裳怕是你配不上。」 过去柳文心在闺阁女子的聚会上没少找麻烦,严婳熙一直当她是个孩子,不想与她计较,如今自然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严婳熙也的确觉得云裳阁的衣裳太贵,并不想买。 羽娘见客人要被柳文心赶走,连忙安抚,「姑娘,别急着走,二楼的衣裳不错,肯定能挑到你喜欢的。」 「我就只是想挑一套衣裙在药王祭当主祭时穿,就穿一次,你们的衣裳太贵了,不合算。」 人家嫌贵,羽娘也不好再说,云裳阁一向不揽客,刚才拦下严婳熙是怕她是被柳文心影响,既然柳文心不是原因,她也不拦。 柜檯后的屏风突然传来轻敲,羽娘不解,只能先把严婳熙安抚下来。 「这位姑娘,我后头有点事,你稍待我一会儿。」说完也不让严婳熙拒绝,让人好生招待严婳熙就到后头去了。 严婳熙只能留下来与柳文心大眼瞪小眼。 所幸羽娘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笑意盈盈的道:「严姑娘,东家交代了,您的衣裳已经做好了,就在三楼,您等等我,我立刻去拿。」 「可我没有——」 羽娘也不让严婳熙再说,打断了她,「我没认错人,您是严家医馆的严姑娘吧?」 「我是。」 「那就是了,东家交代说您会来拿衣裳,而且已经结完帐了。」 严婳熙还想说什么,羽娘却已经转身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她。 于静萱也不解,三楼的衣裳那是什么价格啊!怎么可能是她们订得起的? 若说有什么爱慕者预先为严婳熙订了衣裳,于静萱立刻就想到冯承绍,但就算是他,大概也没资格上三楼,那么这衣裳又是哪里来的? 直到于静萱抬眼望柜檯后的屏风,看见徐天磊偷偷探出头露出笑脸,她才意会。 该不会这云裳阁也是毅王的产业吧! 她对徐天磊点了点头,徐天磊便又消失在屏风后了。不一会儿,羽娘捧着一只锦盒走下楼。 严婳熙还想拒绝,于静萱便接了过来,「掌柜,替我们谢谢东家。」 「好的。」 「静萱……」严婳熙不明白,怎么她好像知道衣裳怎么来的? 「走吧,我们回去试衣裳了,不过……我相信夏东家的眼光肯定是好看的。」 夏?严婳熙呆了住,不会是毅王送的吧? 男人送女人衣裳是什么意思?严婳熙红了脸,整个人都傻了。 结果,严婳熙就这么呆呆的被于静萱拉走,于静萱临走之前还给了柳文心一个得意的笑容。 「掌柜,那严婳熙不过一个穷医馆的女儿,比不上我柳家十分之一,怎有资格穿得了三楼的衣裳?」 「既然是东家所赠,就没有身分的问题。」羽娘耐心说完,就换上了一张冷漠的面孔,「另外,柳姑娘既然不喜欢云裳阁的规矩,东家说了无法接待你这位贵客,让我好生送柳姑娘离开。」 「你!你在赶我?」 「柳姑娘,请知进退。」 柳文心本不想走,可不知何时冒出了两个大膀子的妇人,毫不留情面的一左一右架住她,把她给拉下楼去。 羽娘冷眼看着,直到柳文心消失了踪影才交代下去,「记得,等等洒些盐米去煞。」 那座屏风之后是两间房室,一间是羽娘使用的帐房,一间是东家使用的休息室,这位东家的确就是夏景烨。 夏景烨虽然名下有不少产业,但明面上并没有公开,都是羽娘在管理。 今天是夏景烨例行到云裳阁听羽娘呈报的日子,稍早柳文心吵吵闹闹,羽娘呈报到一半不得不去处理,而后又是严婳熙前来。 那日夏景烨亲自送严婳熙返家,看见了严长纮恭敬但却疏远的态度。 他不否认自己对严婳熙的确有着心动的感觉,但严长纮的拒绝无疑是在逼他打消这个念头。 夏景烨本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顺其自然的发展,没想到会从徐天磊那里听到严婳熙邀宴冯承绍的事。 近来徐天磊与于静萱走得近,几乎是无话不谈,于静萱虽然说了邀宴的事,但也说了严长纮及她都在,严婳熙与冯承绍并不是单独相处,还说了邀宴原因是为了感谢药田遭受病虫害后药材短缺,冯承绍第一时间就承诺要帮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夏景烨听了心里便有些不平衡,他可是作主让军医营降低了备量,这才让严家渡过了难关,怎么严婳熙就没想来邀宴他呢? 他知道自己吃味了,而且当事人还不晓得他因此而生气,但他堂堂男儿怎么可能开口说这事,也不好拉下脸去见她,于是就自己生着闷气,结果他身边的下属都成了炮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今日看见严婳熙出现在云裳阁,夏景烨一扫郁闷的心情,正想上前见她,就看到她被柳文心辱骂,他护犊子一般的把一套十分精緻又价值不菲的衣裳送给了严婳熙,替她长脸。 既然是她做为主祭时要穿的,他便开始期待药王祭了。 今年是毅州成了夏景烨封地的第一次药王祭,所以刺史主动邀请夏景烨。 他不爱这种繁杂的仪式,本打算拒绝,是听说另一名主祭是严婳熙,他才应了下来,如今她需要一套主祭时穿的衣裳,他送她正好。 不知严婳熙穿上那身衣裳是什么模样,夏景烨这些日子的郁闷终于得到了纡解,露出了笑容。 徐天磊终于松了口气,一直到药王祭之前,主子的心情应该都会不错,日子总算能好过些了。 第十章 谣言四起伤了心 医考结果放榜了,结果严婳熙并没有考上。 这对冯承绍来说并不重要,他既然心仪她、想求娶她,就能供她衣食无缺。 只是严婳熙有她的理想,她想成为一名大夫,冯承绍就是考虑到她不一定能一次考过医考,所以一能搭上线就为她疏通,想助她通过。 然而他交了那么多银子,莫说放榜了严婳熙并没有考上,当初可是连进考棚都被刁难,最后无水可喝而中喝。 冯承绍觉得自己被傅鸿铉给骗了,于是约了傅鸿钰在酒楼包厢相见,想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次严婳熙进了考棚被刁难还真不是傅鸿钰的问题,他早就与冯承绍说过了,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由医署本署来的官员,他说本署的官员大多不会管这些杂事确实是事实,只是严婳熙自己得鍃吮臼鸸僭保植坏盟 「冯少东,这事真怪不得本官,或许你该问问严婳熙,她是怎么得罪了朱同昌大人?」 「傅大人是要将所有的事推给本署来的那名官员?」 傅鸿珏因为冯承绍的咄咄逼人而动怒,「你若当初跟本官说严婳熙曾经得罪过医署官员,本官也不会收你银子,本官早对你说过,唯有本署来的官员是无法掌握的,当时你也同意了,现在怎么不认帐了?」 冯承绍不知道严婳熙与朱同昌的恩怨,当初傅鸿钰跟他提起此事,他想着严婳熙这种未出嫁的闺女,就算离开津凌城也是到药田里去,哪里会跟京里的医署官员有什么恩怨,自然不把这个可能性放在心上。如今听傅鸿钰提起此事,他并不觉得理亏,反倒认为都是傅鸿铉当初把事情说得太过轻描淡写,让他没有发现朱同昌竟握有如此大的权力。 傅鸿珏认定了这锅他不担,自然不理会冯承绍的不满,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说来这结果对两人都不算好,傅鸿珏以后肯定少了孝敬,冯承绍的生意则可能多少受些刁难。 他们所谈论的这一切,都被隔壁包厢的柳敬忠父女给听见了。 今天柳敬忠来找冯承绍谈生意,能见冯承绍的机会柳文心怎会放过?所以她也跟着来。 冯承绍本来安排好了时间,与傅鸿钰谈完后再接着见柳敬忠,所以只订了一个包厢,没想到会与傅鸿钰发生争吵,担误了时间也不自觉。 酒楼小二接待柳敬忠时,告诉了他此事,柳敬忠不以为意,他是生意人,知道有时谈起生意来总会有些担搁,就让小二先在隔壁开了包厢,先上些茶水及茶点。 冯承绍与傅鸿铉因为谈得不太愉快,声音便大了些,本也不至于让隔壁包厢的人全听了去,但柳敬忠不是正人君子,竟刻意靠墙细听,这才把这不见光的事给听了个完全。 柳文心当然也听见了,知道冯承绍为了严婳熙做这种事,更觉愤怒,再想起前几日在云裳阁受的屈辱,林林总总的帐她都算到了严婳熙的头上,如今算是恨她入骨了。 医考放榜时她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榜,知道严婳熙没考过她还抚掌大笑了一番,现在才确认严婳熙的确是个没本事的,竟然让冯承绍去贿赂医署官员。 「爹爹,看看这严家,把承绍哥哥利用至此,真是太过分了。」柳文心知道父亲看严家药铺不顺眼,想怂恿父亲给严家药铺一个教训。 「我早就看不惯严家的作为了,药材的售价多年来已经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在,严家药铺却说降就降。此事并不是没有其他药商受影响,只是咱们家的药材与严家的品种相同的多,受的影响较大。」 柳敬忠后来知道严家药田附近的农民水源被阻,让人掳动他们去寻药田晦气,怎知会被化解。所幸他留有后手,让人趁机在药田下了药,严家为此的确造成不小的损失,不过毅军这个客户居然还是保住。 柳敬忠一计没得到效果,正觉得气愤,冯承绍送贿这事真是送上门来的大礼。 「爹爹,严婳熙居然想靠贿赂通过医考,那严大夫的文凭不知是不是也有问题,让这样的医馆继续为病患看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呢!」 「这的确是严家医馆的丑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今年药王祭的主祭,爹爹,我们可不能不管。」失去主祭的资格,柳文心知道这是父亲最介意的事,要说服他报復严家就得靠这事。 成为主祭是多么大的殊荣,对柳敬忠未来的生意也有莫大的帮助,但严家药铺不知道哪里来的异想,竟然做出了药丸及药散,抢尽了所有药商、药铺的风头。 柳文心知道父亲已经在思忖怎么对付严家了,不由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经小二告知柳家父女已经在隔壁包厢等候的冯承绍带着满脸的歉意敲门而入,柳敬忠及柳文心便装做不知道隔壁包厢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与冯承绍谈起正事来。 几天之后,津凌城传出谣言,严婳熙曾贿赂监考官被拒绝,而她没有通过医考就证明她没有本事。 谣言传到后来变本加厉,竟加油添醋的说,严婳熙身为名医之女,在医术这方面却只习得皮毛,为了严家医馆的声誉,他们才会想要贿赂通过医考,应考那天她还因为太过嚣张得罪了医署官员,所幸医署官员大度不与她计较,她才得以应考。 习惯在严家医馆看病的人们倒不是没人对这谣言有过疑惑,但认为严婳熙能力不足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所以为严婳熙说话的声音便弱了些。 医馆也受到了影响,原先採取了分检制减少真正需要看诊的病患,如今却因为有许多病患不相信严婳熙,又回到了最初,宁可等久一点也要由严长纮看诊。所幸先前的成药已经被大众接受,直接购买成药的人并没有因为此事受到影响。 整个事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严婳熙,于是严长纮让她休息一阵子,好好研究关于手术的实验,医馆里的事就交给他。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是严婳熙始料未及的,这回的医考她有十足的信心,放榜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考上,内心十分不解,却没有管道可以查明原因。 这是古代,不像在现代对自己的分数有疑问,花点钱就可以调试卷出来重新阅卷。 她正因为此事发愁,竟又传出了这样的谣言,怎不郁闷,怎不发火?此时冯承绍竟还敢来找她。 冯承绍听见谣言,知道起因是自己,所以想来见她,果然看见郁郁寡欢的严婳熙。 「婳熙妹妹,你是在怨我吧!」严婳熙怎能不怨,只是没有说出口。 「我承认这事我应该先取得你的同意,但我的确是为了婳熙妹妹你好,想私下帮你,所以才没有问过你。」冯承绍显然还不明白严婳熙真正生气的地方在哪里,在他的眼中,严婳熙本就考不过,他也是为了帮她,只是被医署官员所骗,说来他还是委屈的。 「冯公子,我很感谢你为我疏通,但其实我并不同意这样的行为,你的行为抹灭了我的能力,坐实了那些谣言。」 「婳熙妹妹,官员们收孝敬是公开的秘密,有时要让事情依自己的意思发展,送些银子是必要的,你涉世未深才会想得过于美好了。」 严婳熙知道别说在古代,在现代这种送红包的行为也不罕见,但她就是想做其中的清流。她可以被医署刁难而考不了医考,至少她问心无愧,也可以向大众证明自己是受压迫的,可冯承绍做的事让她成了做错事的一方。 见严婳熙面露不豫,冯承绍感觉她好像是在控诉。 「冯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我如今指责你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知感恩,但你终究是用错了方法,我该不顾自己心情的接受并感谢你吗?若是如此,我宁可你不帮我。」 「婳熙妹妹……」见严婳熙站起身准备送客,冯承绍也急了,喊住她。 「冯公子,这是我的私事,不会影响我们两家的生意,只是我希望未来我们只有生意上的往来,也请冯公子不要再做这些所谓『帮我』的事了。」 这一回,冯承绍没能拦住严婳熙,她喊了小厮送客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回了后院。 冯承绍无奈,只得跟着小厮离开。 到了外头医馆,严长纮看见了他,让病患稍等,特地送冯承绍出去。 「承绍,这回是你冲动了,只是婳熙终究是无辜的,没考过医考已经很伤心了,又受谣言所扰,你得体谅她。」 「我明白,严伯父,这回是我的错。」 严长纮哪里不怨冯承绍,只是知道他对自己女儿是真心的,不忍责怪而已。 冯承绍离开之后,严长纮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犹豫着该不该让对方见女儿,他一直想让两人保持距离,却发现他们还是越走越近。 而后,严长纮听到了他带来的消息,知道那是唯一能让严婳熙露出笑容的事,只得喊了于静萱,让她带人到二进院的客厅去。 「严姑娘她心情不好吧?」捧着一只大木盒的夏景烨问于静萱。 「殿下知道的,婳熙她的确有实力,这回没考过医考她虽伤心失望,但终究能放下重新准备下次医考,毕竟她还年轻。只是那些谣言雪上加霜,尤其刚刚冯公子还来,我见婳熙送走冯公子的时候脸色不好,好似快哭了……」 「可以领我去……她的院落吗?」 这是踰矩的,于静萱犹豫着,可想到方才严婳熙泓然欲泣的样子,终究还是放行了。 三进院里本就人不多,她与严婳熙也不爱带着侍女,只有一些洒扫的粗使婆子,这个时候都在忙着,没人会看见夏景烨进入后院并碎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好吧,但请殿下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我明白。」 回到房里的严婳熙十分不甘心,她是受委屈的那一个,却有口难言,备受挫折。冯承绍会送银子贿赂,代表他并不认为她能考过医考;城里谣言传得满天飞,代表他们也认为她考不过,才相信她会做出贿赂这种事。 严婳熙从来没有如此无力过,她掩面欲泣,却知道连自己的眼泪都得不到同情。 对!她不能让人小看,既然众人不信她,她更要做给众人看。 医考年年都有,她明年再去应考就是,只要她考过了,那些曾经相信谣言的人就会明白,她是真有实力的。 严婳熙可是来自未来、出身医科、在高压的外科工作过好一阵子的人,抗压性绝对是足够的。 就算……就算真的考不上,她也能当个江湖郎中还是铃医,反正是行医救人,她就不信没考过医考就不能救了。 并不是所有病患都能进城来看大夫,她相信铃医也是很有市场的。严婳熙的心理素质果然强大,很快便振作起来。 既然现在她在医馆看诊会影响病患对严家医馆的信心,那她就准备手术的事吧! 严婳熙这段时间都在研究手术所需的药材,也由严长纮那里学习到了金针麻痹的技能,可以在手术过程中用来辅助麻沸散的效用,只是金针之术她还要精进,不如……就先好好的练习吧! 夏景烨本在外头静静看着,看严婳熙先是哭,哭得他心碎,后看她抹去眼泪似是振作,又感到欣慰,最后看见她拿起金针准备往自己的左手插时,他以为她要做傻事,赶忙出声阻止—— 「你要做什么?」 他几个大步走进她的房里,把手上的大木盒放下后就抢下了她手中的金针,接着帮她拉上袖子,遮住她白皙的手臂。 「我……我在练习金针麻痹之术啊!」 原来如此,夏景烨松了口气,主动在严婳熙身边坐了下来。 严婳熙傻傻的看着闯进她房间的夏景烨,这里是三进院,他是怎么进来的? 「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会来吗?你连来谢过我送你衣裳都没有。」夏景烨的话里满是怨对心。 严婳熙低下头来,「谢谢殿下送我那套衣裳,太美了,只是后来谣言一起,我一心烦就顾不上了。」 「谣言的事我会为你解决。」 严婳熙摇了摇头,谣言从来都不是能强力压制下来的,就算明着不说了也是会有耳语。 「不提这事了,殿下来找婳熙所为何事?这又是什么?」她指了指夏景烨带来的大木盒。 想起严婳熙方才的眼泪,夏景烨知道她醉心医术,他带来的物品肯定能让她开心,「看看我要送你什么?」 严婳熙打开了那只大木盒,上辈子熟悉的物品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捧起一把把百鍊钢制成的手术器具,各式剪刀、编子、夹子、钳子、手术刀等等,一层又一层的排放在铺了绒布的木盘上。 「这是第一套,我想着这些器具制作不易,而且使用久了难免缺损,所以命匠人一共要打造三套。知道你近来肯定心情不佳,所以先送一套给你,让你开心开心。」 严婳熙的手指在那些器具上轻轻抚过,视线不知不觉模煳了。 她虽然已经接受了再也回不去原生的世界,但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近三十年,离开总是不舍的。而这套手术器具让她想起了当初进入医科,并不只是纯粹为了将来有更好的出路而已,也想着若能成为一名医生济世救人,那就是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的价值。 「殿下……」 看见严婳熙又流下泪水,夏景烨着急地为她拭去,「我送你是想让你开心,怎么你反而哭了?」 「我开心,真的很开心。」严婳熙拿出手绢拭泪,另一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手术器具,觉得无比感动。 「你啊!难过也哭,开心也哭。」 严婳熙这阵子研究麻醉药及消炎药,说来很有成果,严长纮看她十分热衷的样子,又被她以救人为重的理由说服,终究是名医者,有能救人的方式怎可能不尝试?所以终于愿意帮她的忙。 如今再有了器具,相信她很快就可以做手术实验了。 「还是殿下有办法。」 「其实我差点就要辜负你了,我找了不少炼百鍊钢的匠人,但看了你的图纸都说太过精细做不了,最后才终于找到一个有自信能完成的匠人。」 「殿下,我真的十分感激。」严婳熙说着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我并不是想要你的感激才做的,是相信你说想救更多病患的誓言,也确信你一定会努力去做到。」 严婳熙对夏景烨不仅仅是感激而已,虽然来到这个民风开放的年代,对女子的束缚不如她在歷史中读到的严格,但毕竟身为女儿身,还是能真切感受到这时代对女子的歧视。 就像她报考医考遇到的刁难,要应考时遇到的阻碍,再到这回没考过,又因为冯承绍所做而受谣言所苦,她真的感到无比挫折。 她不明白,一样是为了她,为什么冯承绍就做不到像毅王这样? 毅王一直默默为她而做,也会徵询她的意思,给她的感觉并不是要讨好她或是让她亏欠他,而是真心想帮她的忙。 「殿下大可收下婳熙的感激,因为殿下为我所做的事真的意义非凡。殿下生为男儿又是皇子,哪里知道女子在这个时代的无奈,但殿下一句信我,对我来说弥足珍贵,连我的爹爹……都让我说服了好久,才愿意与我一起研究麻醉药及消炎药。」<="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夏景烨有些心疼,想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但手挪出了寸许又收回,「是!你的确该好好的感谢我,若有朝一日我需要你帮忙,你也必须义不容辞的助我,这你可答应?」 严婳熙呆了呆,知道夏景烨是想让她心里好过些才故意这么说,便也收起原先沉重的心情,破涕为笑,「好!这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说完,这才想起了还未让人给夏景烨备茶,但想到夏景烨肯定是在于静萱的带领下偷偷过来的,不方便惊动其他人,便拿起桌上的杯子,为夏景烨斟了一杯,「我房里只有白水,殿下介意吗?」 「白水又如何,你所倒的茶水肯定是甜的。」 严婳熙因这话而感到羞怯,默默的斟茶。 夏景烨任她忙着,看着她修长的十指,只觉得执壶的手看起来赏心悦目。 她将杯子推至他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 他笑着接过,「严姑娘说严大夫愿意帮你了,那么现在关于麻醉药及消炎药的研发,可有进展了?」 「关于麻醉,直接以金针之术来止痛,若再搭配上加重剂量的草乌或者是蟾酥,应可达到麻醉的效果,不过这需要多次测试,毕竟药量一不小心加得太多,很可能导致病患再也醒不过来。」 「要怎么测试?」 「通常会先以动物做测试,有足够把握了,才会在人的身上测试,目前我及爹爹还在动物实验的阶段。」 「那么……消炎药呢?」他记得上回听她提起过需要的药材,除了麻醉还要消炎。 「消炎药相对容易些,只是手术前器具的消毒也是重要的一环,远比事后用再多的消炎药好。」 听她的说法应该是进行得很顺利,夏景烨为她高兴,只是想到了什么,他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你这回研制新药……没有找其他药商相助?」 说到其他药商,严婳熙就想到冯承绍,接着又想起冯承绍私自帮她用银子疏通医署官员的事。 「殿下,我有个疑问,你能为我解答吗?」 「若我能回答,知无不言。」 「如果是你,看见我报名医考受阻、应考被刁难,会不管我其实很排斥这么做,也不管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这种行为,你都还是会拿银子帮我疏通医署官员吗?」 她指的是冯承绍吧?夏景烨从来不认同这个方式,不仅仅是因为如今生了谣言才这么想,「自然是不会的,你报考、应考都依规制走,何须贿赂官员?且不论这一回,来年我相信你定会考上。」 「殿下果然对我很有信心啊!」严婳熙没意识到「且不论这一回」有特别的涵意,只听见夏景烨对她的信心。 「你不值得吗?我怎么记得你原是相当有自信的人?」 严婳熙深受感动,不免又红了眼眶,「殿下,你对我太好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夏景烨喰着一抹笑,不反驳,「况且……我不爱看你愁眉苦脸的。」 「难道不是吗?殿下让我在你的茶楼里横行霸道呢!」 「我只不过是让你买糖炒栗子不限量而己。」 「还让我得到了一套华美的衣裳,云裳阁三楼的衣裳只有官宦之家才能选购吧。」 「衣裳是我买的,我还比不上官宦之家?」 「殿下给了我这么多特权,你还有什么铺子,一次告诉我吧。」 「那可不行,你这种客人敬谢不敏。」 「真小气!」 「我开铺子是真为了营生,你这种客人多了,我岂不疲于应付。」 「营生?皇子的俸禄这么少啊!」 夏景烨忍俊不住,她是把大庆看得多寒酸,会让皇子养不起自己的人?更何况他是十分受宠的皇子,而且还战功彪炳,赏赐可是不少。 「撑起一个毅王府还是没问题的,但我若不在民间扎根,国库能让我倚靠一辈子吗?万一有一天倚靠不了,是得辞退了我的人让他们生活顿失所依?还是被迫跟某些人一样贪赃枉法?抑或是……为了这事而妥协,最后回到皇宫去?」 「回皇宫?」严婳熙放下托腮的手坐直身子,明白这三个字绝对不是字面上那么简单而已,「陛下他……属意殿下为储君吗?」 夏景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倒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战争平定后,我无心夺嫡,不想回京,父皇宠爱我,所以才封赏毅州予我,让我离开京城,但我毕竟是最受宠的皇子之一,怕是有朝一日还是会被父皇给召回京。」 因此他才决定在各地开设各式铺子,让军中退役的弟兄至少有份可以餬口的工作,也能向父皇表明他不夺嫡的决心。 当然,如果其他兄弟都没有足以让父皇託付江山的资格,真到了那一天,他还是会扛起大庆江山之责,只是,他并不希望父皇目前只看着他,只把他当成唯一选择。 「殿下的事业做得很好呢!」 「这是所有铺子管事们的努力,还有羽娘,她是我一名下属的遗孀,本来只是在我的铺子里帮忙,直到我发现她管事的能力,拔擢她为总管,代替我管理所有的产业。」 严婳熙听到夏景烨很受皇帝宠信,心里有些落寞,若有一天他当了皇帝,那她便更配不上他了,但…… 「殿下,要扛起这万里河山的人绝对得是最有资格的人,若到了那一天而殿下是唯一有能力者,那么殿下不该放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真心话。」只是……她很不愿意真心话成为事实罢了。 夏景烨听到她这么回答,却是收起了笑容。 原来她心里所想的,与他所想的……终究不一样吗?她对他成为皇帝就必须离开毅州一事,就没有一丝不舍吗? 她有没有想过,以她的身分,他若真成了皇帝,岂不是离她更远了? 「你知道皇城不在毅州吧?我若回宫,就得离开这里了。」 严婳熙当然知道,只是听见夏景烨亲口说出来,不知怎么她突然感到一股悲伤沉沉的压在心头,眼泪不自主的盈满了眼眶。 夏景烨急了,她怎么又哭了呢?他急忙伸出手为她拭泪,却见她泪水越来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婳熙……」 「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夏景烨无措,最后只能紧紧抱住她,「好了,别哭了,我不走,不离开你好吗?」 「殿下说……不离开我?」 「我送你衣裳,想你来谢我,你还不知道我什么心意吗?」 「殿下是什么心意?」严婳熙推开夏景烨,傻傻的看着他,眼泪未止,泪汪汪的,惹人心疼。 夏景烨终于顺应了自己的心意,俯首吻住了她。 严婳熙从没想过与夏景烨之间的暧昧会成真,也没想过夏景烨会吻她,她动弹不得,并不是因为夏景烨抱得太紧,而是她担心自己若妄动,一切就会如梦消散。 吻渐渐变成了耳鬓厮磨,严婳熙能感觉到夏景烨灼热的气息扑在耳后,她的心跳加快,唿息也更为急促。 「我心悦你……婳熙,我心悦于你……」在她的耳畔,夏景烨这么低喃着。 严婳熙听夏景烨坦承了心意,她不知自己此时是心喜还是感动,只知道她也藏不住自己的爱恋,「我也是……殿下,我喜欢你,不知道何时开始,看见你就心跳加速、就会脸红。渐渐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身分不配,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夏景烨与严婳熙额抵着额,听见了她的回应,他自然开心,至于身分问题,他会为她解决。 因为常年在军中,又不是纵慾之人的缘故,他才会至今连个正妃都没有。战争平定后,父皇及母妃催了他几次,也提出几个人选让他考虑,但他并不喜欢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而选妃,所以婚事暂且压了下来,至于能压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曾明确的告诉过父皇,他会认真考虑婚事,只是人选,只要家世清白,他若喜欢谁,都请父皇能允许,父皇当时虽没有立刻答应,但似乎也愿给他极大的自主权。 「没有什么身分的事,我要的人,从来由我决定。」 严婳熙看着夏景烨真诚的眼神,她信他,尽管他们的身分天壤之别,她还是信他。 「我信你,殿下,我信。」严婳熙说完便倚靠在夏景烨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里跳动的真心。 夏景烨将她搂住,他知道,为了完成这份承诺,他得回京一趟了。 第十一章 药王祭上风波起 药王祭,津凌城除了年节以外最热闹的日子,这一天整个城里热闹非凡,除了津凌人会上街参加祭典,也有邻县的人闻名而来。 每回药王祭都会吸引许多外地的医者来此义诊,疾病缠身的病患便会藉着这个机会来给不同的大夫看诊,看看是否会有转机,其他百姓也会来祭拜药王,期盼身子康健。 祭典在药王寺前的广场举行,严婳熙一到就被寺方请进了寺中的厢房歇息,她并没有因为即将上台进行主祭而紧张,也没有因为祭典举办而欣喜,反而有些沉重、多思。 前几日她才知道,原来早在医考放榜时,夏景烨得知她未考上,便让徐天磊及童格前往医署去调阅她的卷子,想知道她没考过的原因。 岂料最后的结果,她这次医考未过,竟不是能力不足以通过,而是卷子被抽出未评。 严婳熙得知后便猜到自己的卷子是被刻意抽出的,只是是医署的老古板们认为她不够资格报考、不够资格年纪轻轻就通过医考,还是……与朱同昌有关? 她想起了那日应考时的插曲,虽然不想胡乱猜测,可事实摆在眼前,这代表她原先是真有机会通过医考的不是吗? 她觉得不平,想抗议,却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 此时,厢房门上传来轻敲,严婳熙以为是寺方的人来通知祭典开始了,没想到拉开门看见的是徐天磊,他的身后还站着夏景烨。 「严姑娘,殿下想来看看你。」 严婳熙让开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夏景烨率先走了进来,徐天磊跟在后头进入。 入了厢房,夏景烨才得以看清他送的衣裳穿在严婳熙身上的样子。 她穿着石青色的诃子,外搭袖口为淡紫色缎布的白衣,下着石青色的高系长裙,胸下以深绯色系带固定,外加一件鹅黄色宽袖带子,领子直至下袜都饰有石青色花边,梢子下襦饰有牡丹纹绣花,十分精緻。 夏景烨的眼神太过炽热,严婳熙被看得脸上生出红晕,衬得她的面容无比艷丽,一双凤眼媚而不妖,长睫轻搦,像能搧起撼动夏景烨心头的狂风。 她穿着这身华贵雍容、长及曳地的衣裳,之前着胡装衬出的不盈一握的细腰,如今藏在高系长裙之中,却更显一番楚楚韵致。<="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严婳熙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夏景烨面前,美眸含怯,不敢大方望向夏景烨,似乎想要他的赞美,又不好意思任他打量自己,「殿下……」 夏景烨发现自己居然看严婳熙看直了眼,连忙收起视线,故作镇定,「婳熙,你十分适合这套衣裳。」 「那是殿下的眼光好,为我选了这衣裳,今日祭典应该能衬得了殿下吧!」 「不,如今看来,是我衬你了。」 严婳熙看得出来夏景烨是真心赞美,听得开心,带着笑意的脸面若芙蓉。 夏景烨因为这个笑而着迷,直到听见身后有人忍笑深喘,这才回神。 他忍下剜徐天磊一眼的冲动,刻意四下参观了一会儿,要掩饰方才的失态。 同是主祭,寺方给严婳熙的包厢并不如给夏景烨的,虽然看来清幽,但包厢朴素又不大,所幸窗外景色不错,有株垂柳遮荫。 「婳熙,我以为你会在煮香汤的棚子里,没想到扑了个空。」而且还在棚子那里看见冯承绍,夏景烨脸色当下就不好了。 虽然后来发现严婳熙不在棚子里有些失望,他本想藉机帮忙的,但总好过看见严婳熙与冯承绍一起在棚子里忙碌。 「让殿下白跑一趟了。」 「无妨,你不去棚子也好,免得有条小尾巴跟着你。」 严婳熙想了想,一开始并不明白夏景烨说的是谁,直到想到昨天父亲说冯承绍会去棚子帮忙,才道:「爹爹让我不用忙,他及静萱能行的,我也担心造成他的麻烦,就不去了。」 「怎么会造成他的麻烦?」夏景烨猜测可能是最近谣言越演越烈,他亲自让人去查,才发现是有人刻意污衊。 谣言一开始虽与医署有关,但已确定不是由医署传出,毕竟医署里有人收贿,怎么说他哪们也不会把自己的丑事公开,只是他需要证据,所以还要一些时间来查。 「因为之前的谣言,有人开始说我不配当主祭,若真执意而为,惹怒了药王,怕是会引来灾难。虽然我曾向寺方表达,为了避免对寺方有不好的影响,我可以退出,但寺方说若随舆论而为,那么也太没有原则了,所以决定依原计画而行。」 徐天磊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还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严婳熙看着徐天磊奇怪的反应,先是呆了呆,然后自嘲的笑了,「不是寺方相信我,而是殿下相信我吧!」 夏景烨闻言偏头看了看徐天磊,见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徐天磊知错,立刻向夏景烨一躬身,退出厢房守着了。 夏景烨收回视线,再对着严婳熙时便是笑意了,「我是皇子,又是大庆的战神,有什么灾厄是我镇不住的?我说了主祭得是你,就谁也别想换。」 夏景烨走上前,牵住了严婳熙的手,带着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严婳熙这才知道原来寺方早动了换她的心思,要不是毅王先一步挡住,还独排众议,恐怕根本没有时间让她识大体的主动退出。 「殿下为我调阅卷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夏景烨不意外是谁透露的,如今徐天磊与于静萱走得近,肯定是他自以为这样是撮合,故意让于静萱告诉严婳熙的。 夏景烨从来没想过告诉严婳熙这些事,他与冯承绍不同,帮助严婳熙没想从中得到什么回报,所以无须告诉她。而事实证明,因为他没有明显介入此事,所以医署里有人不长眼,还是抽了严婳熙的卷子不是吗?他严格说来并没有帮上她的忙。 医署既然有人尸位素餐、有人贪赃枉法、有人公报私仇,那么他便得好好整顿,不只是为了严婳熙,也是为了朝廷、百姓。 「婳熙,此时我再介入帮你,你也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我宁可你明年再考一次。你信我,这一年我一定好好整顿医署,只要明年你发挥实力,就一定能通过医考。」 「殿下,你总是在帮我,我何其有幸能拥有殿下的护持。」 夏景烨揉了揉她的头顶,听见外头的徐天磊出声禀报,说是寺方来人来请了,这才拉着严婳熙的手准备离开。 「婳熙,别多想了,先把祭典完成。」 广场上人非常多,倒也没人真的让严婳熙下台,却是有不少人因为她这身打扮而惊艷,毕竟她不像一般名门闺女出门只乘马车,要见到的机会不多,去过严家医馆的人九成九都见过她,她平常穿着俐落,鲜少这样盛装打扮。 严长纮也是第一次见到严婳熙这模样,感动得热泪盈眶。自从她娘因生她难产而亡,他一个人把女儿带大,这都十五年了,当年那个小娃儿如今已及笄,再过不久就要说亲…… 思及此,严长纮看了与夏景烨并肩而立的严婳熙,不是他骄傲,女儿生得如此美貌,而且也不是无才之女,与毅王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若不是他们家世……他女儿哪里配不上毅王了? 只可惜他虽看得出毅王并不是无意,却无法放任此情继续发展下去。身为一个皇子,哪里不会有妻、有妾,而他了解自己的女儿,不可能甘愿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祭典持续进行,最后是香汤赐福的仪式,由两位主祭在台上分送香汤,而香汤由主祭的药铺熬制,每一锅都有专人照看以防有失。 前来的民众不少,一一排队领受香汤。 祭典本是顺利进行,先前的谣言好似不復存在,直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有一位领受香汤的人突然抱着肚子喊起腹痛,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有十几人陆续出现腹痛的情况。 夏景烨知道情况异常,立刻命令徐天磊将所有香汤集中看管,并让刺史安排大夫为这些人做诊治。 夏景烨为主祭,又是在百姓这么多的场合,徐天磊早就安排不少毅军分散在四周守备,所以一声令下,立刻能拨出几人看管香汤。 严长纮沉着脸,一人腹痛或许可撇清,但同时多人腹痛,第一个怀疑的一定是他们共同都饮用过的香汤,因此他能理解夏景烨的作为。 但也在棚子里的冯承绍就不同了,当下就跟毅军发生了争执,「先别说你们不是衙门,凭什么看管这些香汤?再说无凭无据的,你们又怎知是香汤引起的?」 徐天磊是军人,一个小小的商人还不放在眼里,轻易的就把冯承绍隔开,将几锅香汤及负责熬制的人依序排列好。 冯承绍还在叫嚣,反而引起了周遭百姓的注意。 严长纮知道冯承绍是为严家药铺好,也自信不是自家的香汤出问题,但这个时候配合调查才是聪明的,他出声劝道:「承绍,稍安勿躁,我既知自己调配的香汤没有问题,自然不怕毅军来查。」 「毅军的人无凭无据,只因这次的谣言就第一个怀疑严家药铺,这种作法并不公平。」 「喔?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次的谣言起因好像与你有关,你也在棚子里帮忙熬制香汤,我看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你熬的这锅。」徐天磊见冯承绍这般愚蠢,忍不住言语讥讽。 冯承绍被徐天磊的话堵得无话可说,人也安静下来。他以为送贿一事是秘密,虽然不知道为何被传了开,但送贿的人其实是他在谣言中并未提及,徐天磊为何会知道?是他自己查到的,还是严长纮他们师徒三人说出的? 再看严婳熙似乎已经察觉这里的喧闹,带着不谅解的眼神望了过来,她的身边是一直陪着她,并且在现场指挥的夏景烨。 幸好现场的大夫很多,刺史很快便稳定下情况,依夏景烨所说让多名大夫入场为腹痛的患者看诊,然后又找了其他大夫进棚子一一查验香汤,最终查出其中一锅香汤可能含有「鹿蹄草」,看锅中剩余的量,饮用的人应该不多,还能控制情况。 鹿蹄草虽然是药草,但使用不当会对人体有所损伤,所幸发作缓慢又并非无药可医。 一听这事,严长纮也亲自一一查验,果然其中一锅被加入了鹿蹄草。 先不论香汤无须使用鹿蹄草,只说鹿蹄草是药也是毒,使用必须十分小心,不经诊断不会使用,更何况是用在这种不知对象是谁的香汤之中。 因香汤大多有清热解毒之效,严长纮立刻挑出现场就有的药材,另外熬出一锅解毒汤。 刺史虽然有所疑虑,但在场的大夫都现场看严长纮熬药,自然知道那锅解毒汤没有问题,再者大多数的大夫也都认可严长纮的医术,便认同此药汤可用。 「救人要紧,你让人去分送解毒汤吧。」夏景烨一锤定音,刺史这才让人去分送药汤。 夏景烨领着严婳熙走向棚子,严长纮急着解释,「毅王殿下,香汤遭下毒草民的确难辞其咎,但草民绝对没有行此恶事。」 夏景烨走到了被下毒的那一锅香汤前,无须端出什么震怒的面孔,只消一脸严肃便不怒自威,「负责熬制这一锅香汤的人是谁?」 几个药铺的僱工发着抖站了出来,还没走到香汤之前就吓得软了双腿,跪了下来。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你们最好看看四周,确认有没有人漏了,方才熬制这锅香汤的就你们几个,没有其他人了?」 这群人虽吓得腿软,但倒不敢胡乱攀咬他人,唯有一人吞吞吐吐的似有话要说。夏景烨看见了,给了徐天磊一个眼色,徐天磊便指了一名毅军兵士,再指了指他,那名兵士立刻上前把人押到了夏景烨面前。 「你似是有话?」 面对质问,那人结结巴巴的说:「草、草民好像看到有人接近棚子,但……但当时手头有事在忙,没、没能通报,也、也没想太多……」 「没想太多?那你可能就得为他担黑锅。你播倒也罢了,还要连累其他人。」 其他人倒是没见到他所说之人,但一一都带着不谅解的目光望向他。 「殿下,草民是冤枉的啊!若有人下毒,一定是那人。」 夏景烨没理会,迳自走到严长纮面前,问:「严大夫,今天来熬药的全都是你的人?」 「是,有些是药铺及医馆的僱工,有些人是草民家中的奴僕及医馆的小厮。」 「懂药材的有谁?」 「懂药材的只有药铺及医馆的僱工,小厮并不懂。」 药铺的僱工听严长纮这么一说,当下脸色苍白,就要爬上前喊冤了。 严长纮看见徐天磊命人把那些僱工押住,立刻解释,「但就算懂也只是皮毛,殿下,只凭这一点不能证明他们下毒。」 「要下毒不一定要懂药理,这本王明白。」夏景烨接着指向那名说看见外人进棚子的人问:「这人是僱工还是小厮?工作多久了?」 「此人名为罗宏,是小厮,平日里大多负责马房的工作,鲜少在医馆及药铺帮忙,这回是人手不足才被调来,在严家工作已有四、五年了。」 「马房?平日工作情形如何?可还尽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罗宏做事虽不是无可挑剔,但也还算尽心,若有缺失大多是因为家中艰难,并非刻意贪懒。」 严长纮老老实实禀报,听来是无不妥,但夏景烨却留了心。 「香汤共有六锅,下毒的唯有这一锅,负责熬制此锅的人嫌疑最大。来人,将负责熬制此锅香汤的人各别看押,以防串供。」 刺史听了命令后,对衙役招了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押人,几人都大唿冤枉。 尤以罗宏唿喊得最大声,他以为只要说看见外人进棚子便多少能撇清,至少毅王也会下令清查,没想到他连一句相关的命令都没有下。 「别急着喊冤,你们当本王及刺史都是随意诬陷你等吗?」 「草民不敢,但……草民冤枉啊!」 「既然冤枉就配合调查,带走。」夏景烨不与他们废话,让人把人押走,接着便对棚子里的其他人说:「衙门会彻查是否真有外人进入棚子,你等并不是就此毫无嫌疑,所以调查期间不许离开津凌,亦不许传唤不到,否则本王就视为心虚,以共犯论处,你等可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一一应声。 夏景烨回望严婳熙,虽然语气柔和些许,但却没循私,「婳熙,你也是,一视同仁。」 「婳熙明白。」 此事本该暂时告一段落,哪里知道还有人不甘,竟在人群中叫嚣起来,直说严家父女二人无德无才无良,医考贿赂、制作香汤使人中毒,凭什么无须收押,只需配合调查? 毅军上前要镇压,夏景烨制止了,只消眼神一扫,在场不管是鼓动的、被鼓动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夏景烨走至主祭台上,句句铿锵,「严大夫在津凌城住了一辈子,他若医术不佳,会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又岂能立刻在现场的药材中挑出所需,熬制出解毒汤?若是一时疏失,不会只有其中一锅香汤出问题,这其中受人陷害的可能有多大?自然,严家药铺不能完全免责,所以需配合调查。」 「都是严家大小姐无德还要担任主祭才会引来灾祸!」此时人群后方又传来声音。百姓们往四周看了看,没敢再出声。虽然的确有人这么想,但一切都是谣言,没凭没据的,怕说了反而让毅王究责,所以没敢说。 夏景烨眼神示意,徐天磊立刻退下,不知去办什么事了。 「说来谣言传得已经太过,本王早就留意到此事,但本王要问一句,谁有证据能证明严姑娘本人确实送贿了?又送了多少银子?送给什么人?」 「她没通过医考就是因为送贿被拒……」 声音戛然而止,人群后方引起了小骚动,但夏景烨立刻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不觉得此话说得过于牵强吗?那么今年所有没通过医考的人,只要有人出面诬指他送贿,他都百口莫辩是不是?」 似乎发现了谣言的矛盾,民众或许因为理亏、或许因为毅军镇压,渐渐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徐天磊走回夏景烨身后。 夏景烨瞄了他一眼,见他点头,知道起兰的人已被抓住,那么闹剧也可以结束了。 「此事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审问将由衙门负责,届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现在……香汤不再发送,但祭典继续进行。」 毅王都这么说了,祭典重新恢復热闹。 夏景烨走下祭台,对刺史说:「审问时本王要在场,开堂问审前先通知本王。」 「微臣遵命。」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众人的耳中先是听到地鸣声,接着一片天摇地动,百姓们四处逃窜,尖叫声此起彼落。 地动持续许久,城外后山更传来崩塌的声音,祭台的巨柱倒下,往一众官员及夏景烨、严婳熙的方向压来。 夏景烨看见了,及时抱着严婳熙滚开免于被巨柱所压,自己却被巨柱落地后喷飞的石块击中,额上立时见血。 徐天磊受惊,但却站不起身子,直到地动渐渐缓下,他才踉踉跄跄的奔到夏景烨身边,「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夏景烨站起身,本以为怀中的严婳熙会吓得花容失色,但低头一看,没想到她虽发着抖,但还算镇定。 严婳熙上辈子并不是没遇过这么大的地震,她会发抖是因为方才眼见巨柱压来,却吓得动弹不得,她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没想到下一瞬她就被抱在夏景烨怀中,躲开了巨柱。 她抬头看夏景烨,在他眼中只看见对自己的担忧,直到瞧见他额角流下的鲜血才回神,「殿下!你流血了。」 夏景烨摸了摸额头,这才感觉到痛,皱了皱眉头,他伤得不重,只是看严婳熙一脸忧心忡忡,他捨不得,「刚刚还说我能挡灾厄呢,我没事。」 「殿下还要说笑吗?」严婳熙气得拉着夏景烨往棚子走。 棚子里早就一片慌乱了,不是被地动吓的,而是有不少人受了伤,所有大夫包含严长纮都已经开始诊治病患,就连一些见习大夫也下去帮忙,毕竟这个时候,有总比没有好。 严长纮悬着一颗心,在意女儿的安危,但又放不下伤患,只能请冯承绍帮忙寻找。 冯承绍才刚应声好,离开棚子,就看见严婳熙拉着夏景烨走回。 「婳熙妹妹,你没事吧?」冯承绍立刻迎了上去。 严长纮听见了,也赶了过来。 「我没事,就是方才险些被柱子压着,殿下救了我,反而自己伤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严长纮松了口气,险些要跪下向夏景烨道谢,是夏景烨及时扶住了他的手臂拉他起身。 冯承绍一脸妒意,为什么每次严婳熙需要帮忙的时候他都迟一步?好不容易帮了她一次,最后的结果却是害了她。 见严婳熙没事,伤患的哀嚎声又引起严长纮的注意,医者仁心,他立刻放下了方才的担忧,「婳熙,你来为殿下疗伤,我还得去忙。」 「爹爹快去吧!方才地动这么大,肯定有不少伤者。」 稍早严长纮已让人把棚子的东西清走,该视为证据的物品也被衙门的人带走,他开始指挥让人把受伤的人抬到棚子下。 那头有不少伤患痛得哀嚎,严长纮见人手不足,只能喊冯承绍帮忙。 冯承绍看见严婳熙及夏景烨的样子,实在不想走,但再不甘心也知道人命关天,他只能去严长纮的身边帮忙。 「殿下又帮了我一次。」 「不,这回是帮我自己。」 「明明是救了我,怎说是帮你自己?」 「你若有事,我怎么活?」 明明夏景烨说这话很欠揍,但严婳熙还是深受感动,她娇嗔着,「你就傻下去吧,把我气死了,你还是不能活。」 这是……在调情吗?站在一旁的徐天磊十分不自在,只能把视线转开。 「好了,大概包扎一下就行了,这次地动想必十分严重,我得去指挥救灾。」 严婳熙知道这是要事,只能加快手上的速度。 包扎完,看见夏景烨站起身转身要走,她抓住了他的袖子,担忧的说:「殿下出入灾区要小心,这么大的地动通常伴随多次余震,未来七天至半个月可能余震频繁,虽然不会比主震还大,但仍不可小觑。」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两人互道保重后,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严婳熙投入救治伤患的行列,夏景烨则领着刺史派人勘查灾情,并商讨如何善后。 这场震灾受害的灾民不少,死伤惨重,药品的需求变大,严家不只医馆,连药田都忙碌了起来。 虽有舆论说是药王祭主祭严婳熙品德不佳触怒上天引起地动,但毕竟在药王祭上夏景烨主导了一场洗白戏码,这个谣言并没有真的发酵起来。 严长纮毕竟不是大药商,能做到的有限,所以开始号召其他药商一併赈灾,捐助伤药做为物资送去灾区。 此事一开始没人响应,直到毅州各地的商号主动送来自家商品抛砖引玉,才有更多的商号参与,捐助品也不再只局限于药品。 这一回严婳熙没再那么单纯了,她去问了羽娘,得知这些响应的商号果然都是夏景烨的产业,他这么做是要帮忙严家挽回声誉,怕药王祭上的洗白还不足够。而其他有心做善事的富贾本对严家还有疑惑,看见有人响应,终究也相信了严家。 灾区里头药物及大夫都欠缺,夏景烨向朝廷请调,由医署派了几位太医前来协助,又因津凌有执照的大夫大多无法常驻灾区,他决定徵召见习大夫去灾区看诊。 严家医馆募得的物资不少,夏景烨听闻灾区那边发生灾民抢劫的事,主动来到严家要协助运送物资前往灾区。 有了毅军的帮忙,严长纮松了口气,毕竟这么庞大的物资,他真没有足够的人力运送。 医馆这么忙碌,夏景烨却没看见严婳熙,便问了严长纮,这才知道严婳熙去灾区义诊。 严长纮一时还放不下城里的医馆,又担心灾区危险,本是坚持等他有空前往灾区时再带着严婳熙一起,但严婳熙说她去灾区义诊比留在津凌城中有用,最后严长纮同意了,让她与于静萱一同前往。 夏景烨一听十分担心,灾区附近情况混乱,时不时就听见有人打劫,严婳熙及于静萱两个弱女子前去,正好成为那些作乱暴民眼中的肥羊。 严长纮一听才知大事不妙,「殿下说灾区附近有人作乱?那婳熙及静萱她们……」 「严大夫暂且别慌,本王与天磊速速赶去,亲自送她们到灾区,一接到她们就派人回津凌通知你。 「那就多谢殿下了。」 将运送物资的工作交给另一名副将后,夏景烨立刻与徐天磊跨上马,急往灾区奔去。 前往灾区的路多有毁损,严婳熙虽然骑马,不如马车受限于地形,但她也不敢快马疾行。至于于静萱,她本来就不太会骑马,要不是灾区地貌受损,马车难以到达,她绝不会选择骑马,自然也不可能疾行。 郊区因距离津凌城较近,灾后重建的协助已经到位,而震央处受创严重,毅军虽然已经赶至扎营并投入救灾,但那里相对人力吃紧,严婳熙此番要去的就是重灾区。 离开郊区,路上渐渐没有人烟,严婳熙不是不害怕,但于静萱还要依靠她,她可不能先露了怯,而且她要救人的心太坚定,因此继续策马前行,直到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看着拦路的人,不像是山贼,倒像是一般的庄稼汉,她想,莫不是这些都是灾民,因无家可归又饿肚子才会拦路打劫。 严婳熙知道此趟路危险,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银子,都是必要时才能用的,当然不能没头没脑的做了爱心。 「各位,我们师姊妹是要去灾区义诊的大夫,只有药品,你们若有人受伤或生病需要医治,我可以帮得上忙,但要银子我们真没有。你们发发好心让我们过去才可以帮助更多人,那些人都曾经是你们的左右邻居,你们忍心让他们受了伤、生了病却无人救助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劫匪有人产生松动,但看严婳熙及于静萱的样子实在不像大夫,便质疑道:「哪有大夫像你们这么年轻的,别以为骗得了我们。」 几名劫匪就要动手,严婳熙见那些人挥着鎌刀就要冲过来,连忙拉着于静萱躲到马腹底下,怎知一钻过马腹,另一头也有人等着她们,最后,她靠着马,而于静萱则是躲在她怀中不知所措。 几名劫匪见她们吓傻了,高举手中的木棒往她们的方向落下。 严婳熙及于静萱及时分开才免于被击中,接着便一左一右跑开逃命。 这时,远远的传来了马蹄声,劫匪们看见马背上的人身着戎装,心知不妙,大喊,「是毅军的人,快逃!」 毅军?严婳熙心头大定,只要请求毅军的人带她及静萱同行,应该就不用再担心劫匪了吧?她是个大夫,毅军总不会拒绝协助的。 马蹄声由远而近,严婳熙正想往来者的方向跑去,就见到徐天磊挥剑噼向一名想抓住于静萱的劫匪。 那劫匪眼见有人相助,又是一身戎装,自己肯定打不过,立刻转身逃了。 而另一匹马快速的奔至严婳熙身边,马上跳下一个人,她定眼一看,是夏景烨。 夏景烨看见劫匪落荒而逃,没急着追,而是紧紧的将严婳熙拥入了怀中。 徐天磊也没好到哪里去,抓着于静萱的双肩来回察看,确认她真的没事这才放了心。 夏景烨先是紧紧一抱,再推开严婳熙时,就是一句又一句的责难,「你有没有脑子!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弱女子吗?严大夫没空陪你到灾区义诊,你不会找我帮忙吗?」 「我……我忘了嘛……」 「忘了?这种事也可以忘,你们两个来灾区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只带着于姑娘来灾区义诊,我吓得都魂不附体了,可我担心我一慌,你父亲也跟着慌,因此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上马就追了过来。你方才在做什么?若你乖乖配合,那些劫匪就不会伤你,你把东西给他们就好,为什么跟他们发生争执?」 「我们这马背上驮的都是药,他们抢了也没有用,但我带进灾区却有大作用,怎么可以给他们。」 「那你就不管自己的死活吗?如果我来迟了,你出了意外我怎么办?我这些日子见到的尸体还不够多吗?你还要来凑热闹?」 「当尸体有什么好,我干么凑这个热闹?」 「你还有心情说笑?」 严婳熙被这么一喝,刚才因为恐惧而强忍着的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她不是这么脆弱的女子,但她上辈子哪里见过这种真会危及性命的乱象?遭遇劫匪的恐惧还有如今被夏景烨骂的委屈,所有情绪掺杂在一起,便化为眼泪滑了下来。 夏景烨口中有再多要骂严婳熙的话,都因为她的眼泪而梗在喉头,他心疼的又把她搂入怀中,转而改口安慰她,「对不住,我骂得急了,是我的错。」 严婳熙在他怀中摇摇头,终于也回抱住他,有人保护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恐惧渐渐退去,他的责骂转为柔声安慰,委屈也不復见了。 徐天磊见情况安稳下来,放了心,看向惊魂甫定的于静萱。 两人不像严婳熙与夏景烨那般煽情,他们互望一眼,总觉得一直留在这里不行,才由徐天磊轻咳几声示意自己的存在。 严婳熙这才害羞地想要推开夏景烨。 夏景烨虽没再抱着她,却还是扶着她的腰不肯放手,并道:「天磊,我们各自牵着她们的马,让她们与我们同乘吧。」说完就扶着严婳熙上马,自己再上马坐在她身后。 徐天磊也照做,四人便这般前往灾区。 越接近重灾区,路越是难行,由灾区运出的尸体一具具排在路边,严婳熙尚未到达就已经闻到了浓浓的尸臭味。 活人在灾区里待不了,转而到郊外扎管。这几日余震不断,有些原先未倒的房子倒塌,所以大多数的人都不敢住在家中。 面对这迫不得已的情况,人们只能收拾贵重物品及细软离开。 有不少无主的房子遭到打劫,衙门的人无法一下子控制情况,直到毅王派兵前来,情况才稳定下来。 但终究饿肚子的人太多,打家劫舍无法做,便转而抢劫路人,这才有了严婳熙她们方才在路上遇到的险况。 一行人没直接进灾区,而是先去了营区,夏景烨命人为两人在主帐旁边支了一个营帐让她们居住,与主帐一起接受保护。 「婳熙,你先与于姑娘留在帐中准备准备,我及天磊把营里的事处理好便会进灾区,到时再带着你一起进去。」 「记住,要有耐性地等我,别再自己收拾行李进灾区知道吗?」 「知道,我不至于连一点时间也等不了,我若再自己去灾区,就把我的手剁了行吗?」 「很好,记得你说的,把手留下来医人。」 严婳熙还想抗议,夏景烨已经带着笑容揉了揉她的头顶,带着徐天磊离开了。 于静萱先着手把行李放好,严婳熙则拿出药箱装入一瓶瓶的伤药及必备药品,两人收拾了一番后,就等着夏景烨及徐天磊来接她们了。 第十二章 摘除脏器的手术 最近,灾区伤患最爱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该不该去给小严大夫看诊? 为什么叫小严大夫?因为偶尔小严大夫的父亲严大夫也会来义诊,大家便改称严婳熙为小严大夫以做区分。至于为什么要犹豫该不该给小严大夫看,实在是因为她医人的方式实在有些惊悚啊!<="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一般的小伤口倒没什么,但如果伤口较大或是受创较深,严婳熙就会进行所谓的「缝合」。 第一个需要缝合的伤患并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只是严婳熙叫人把他扶进医棚里,他也就任人扶进去了。 起初严婳熙在他的伤口旁施针,开始清理他的伤口,那伤患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她突然拿出一根弧型的针穿线,然后要助手压住他,他刚觉得不妥,严婳熙就在他的伤口上缝了起来。 虽然那痛楚并不如真的有针刺在身上,但伤口还是有感觉的,再加上亲眼看见针线在伤口上穿来穿去,那名伤患当场就吓得昏了过去。 伤患醒来后这折磨还没结束,严婳熙告诉他,有部分的人身体会对线头产生反应,把线头给挤出来,若有这种情况要赶快回来就医,否则感染之后可能会皮肤破损、溃烂,更严重的话还必须截肢,吓得那名伤患差点再次昏过去。 时日一久,灾区的伤患们发现缝合过的伤口癒合的速度快些,相比之下,纯粹只上伤药、用布巾扎起的伤口,治疗过程虽然没那么恐布,但復原速度慢,而且伤口容易崩裂。 一段时间之后,伤患大部分都得到了救治,不再有需要缝合的情况,严婳熙就恢復成一般大夫的样子,灾民也比较敢找她看诊了,毕竟她长得美,看了病痛都先去了一半。严婳熙除了在医疗方面帮了忙,也给了夏景烨不少建议。 现在是夏天,尸体容易腐烂,平常村子里一两户办丧事,放个七七四十九天倒也没什么,但灾区一下子死了太多人,若还是这样办丧事,容易引发传染病,所以必须在七天之内办完葬礼。 虽然有毅军加入帮忙整理倾倒的房屋,但夏季多雨,震后又多坑洞,造成积水,生出的蚊虫会带来断骨热,所以她也提到了必须着重清除积水。 严婳熙把从现代学到的震后防灾知识教给毅军的人,也在夏景烨的帮助下集合了所有医者,阐述震后容易出现的几种传染病,希望大家注意。 夏景烨妥善并详细的把工作做了分配,灾区虽然乱,但处理的过程井然有序,看得出来灾区正在有系统的清理中。 所以不仅毅军的人贊严婳熙思绪有条理,帮了不少忙,就连夏景烨跟朝廷请调的医署太医,都颇为赞赏她对防治传染病的想法。 救灾告一段落,灾区进入了重建,朝廷给的赈灾款不足以帮助整个灾区重建,所幸毅州的商贾富户捐助了不少银子及物资,帮助灾民重新建立家园。 大夫渐渐分批退出灾区,严长纮依然会在固定的日子来灾区义诊,打算做最后一批退出的医者。 而此时,严长纮的医棚里突然送来一个急症患者。 他的脸色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沉重了,当前来灾区义诊的大夫越来越多,受伤灾民都得到基本救助后,再送到医棚来的病患大多是这段期间扎营在外受了点小风寒,或是在清理家园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基本上都不严重。 然而今天有人抬了一个腹部剧痛的患者来,他一诊就沉了脸色,「你这腹部的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地动之后伤的吗?」 病患已经痛得开不了口了,他的亲人告知严长纮,是地动的时候被异物穿刺,清创之后做了包扎,没想到这几日突然剧烈疼痛,而原先为他诊治的那名大夫又已经退出灾区了,听说严长纮的医术甚佳,这才转到了这里来。 严长纮给病患服了止痛药,并施以金针让他沉睡后,这才命身边的助手去请严婳熙来。他知道现在就公开手术的事太过冒险,毕竟严婳熙还没在人体上做过实验,但凡事都有第一次,不走出第一步,她的实验永远无法完成。 只是严婳熙好不容易在这回震灾之中经营出好名声,若是这回的病患及家属不认同,怕是又要有不好的谣言了。 严婳熙到来的时候正看见病患家属被请出来,想必父亲是有事要跟她讨论,但她不明白,以父亲的医术,哪里有需要她的地方。 她进入医棚就看见了躺在诊疗床上的人,严长纮让了位子给她,她坐下诊脉后,也皱起了眉头,「爹爹,这人……」 「你之前做的实验,目前能在人体试验了吗?」 「我只在羊的身上做过,实验算是非常成功,但这是人啊!」 在进入灾区之前,严婳熙就已经试着在小动物的身上做剖腹及缝合的实验,就是要试着将伤口感染的机率降到最低,当她刚掌握降低感染的方法后,大地震就发生了。 有一回她看见毅军赶了一群羊进灾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善心人士捐助的物资,要让灾民有口肉吃、有碗汤喝,于是她突发奇想,跟夏景烨商量了让她先做实验,过几日再宰杀这些羊只。 夏景烨答应了之后,派人清理了一个营帐做为手术房,她便开始进行器官摘除的实验。 那一段日子,毅军的人可是大开眼界,亲眼见到严婳熙不过用奇怪的东西在羊身上注入了什么,又给羊扎了几针,羊就像死了一样,连她拿着那把奇形怪状的小刀在它肚皮上划一刀也没反应,之后又见她打开了羊的肚子,拿个奇怪的夹子夹住它肚子里的东西,然后快手一切……几个大男人瞪大眼。 倒是严婳熙还有做为助手的于静萱表情专注,好像常常这么做一样。 这种医治法太过骇人,严长纮及严婳熙不敢随意找人做助手,怕传出去对严婳熙的名声不好,所以才选了于静萱。<="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一开始于静萱也吓得帮不了忙,还不小心害死几只小动物,经过慢慢训练才习以为常。 不过那时都只有剖腹及缝合,摘取器官的实验,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当严婳熙流畅的把羊肚子缝好后,那几个大男人都跑到营帐外去吐了,镇定的只有夏景烨。 于静萱对他们这样见怪不怪,还有余裕笑话白着一张脸却硬是要陪在她身边的徐天磊。 夏景烨只看了一次,走出手术营帐脱下隔离衣后,就命人把所有羊只留下,待严婳熙确认实验是成功或失败了,才能进行宰杀。 然而这次严婳熙要面对的是人…… 「他疼痛的原因是腹中靡烂,怕是肚子里有什么器官坏死了,然而不是所有脏器都能摘除的。」 「是胆,我观之伤口,再加上病患亲人所言,应是地动时就已刺穿胆囊,但没有做好清创,如今胆囊溃烂。」 「胆是可以摘除没错,后续做好调养便可,可是……爹爹,这样的手术不是没有风险,而且又是第一次在人的身上做……」 若是在现代,这样的手术对严婳熙来说是驾轻就熟,但面对病患亲属想要病患復原的期待,她无法给他们太大的希望。 「就跟病患及其亲属明说吧,若不做手术,怕是……」 于是,严氏父女商讨好后,把病患的亲人给请进了医棚,告知他们这个状况。 病患若不进行手术,怕是拖不了几日,而若进行手术,也不能保证肯定能救活,但至少……还有希望。 医棚里顿时哭声大作,病患的妻子怎么也不肯答应手术,还大骂严氏父女没有医德,是庸医。 严长纮知道这种医治法是闻所未闻,自然不会苛责病患家属的不理智,但严婳熙却不捨得父亲因为她而被无端责骂,于是让他们把病患带走,考虑后再来。 病患的父母相对理智一些,但看起来也不愿意接受手术,于是三人合力把病患带走了。 「爹爹,拖累您了。」 「说什么拖累,我亲眼见到你在实验上的成功,也认可这是一个救人的方法,幸好我当时决定帮你,这种医治法肯定可以救下很多人的。」 「可是他们拒绝了。」 「婳熙,在人们知道金针可治病之前,谁又肯相信大夫,让大夫在自己身上扎针?所有新式的治疗法都会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 「我明白。」 「好了,你先回医棚去吧,若病患那边有什么变化,我会再找你来。」 严婳熙向父亲一福身就走出了医棚,却见夏景烨正在棚外等着她。 「殿下怎么来了?」 夏景烨陪着她一起走回她的医棚,说是方才有事去找她,于静萱说她来了这里,他才过来的,没想到才刚到就看见有人抬着病患哭着走出来。说完之后,他这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这是病患的隐私,严婳熙能和严长纮讨论,但对他人是不应该说的,可方才病患家属把人抬出去后唿天抢地的,大概不多久事情便会传开了。 「欸……殿下,如果有人要以异端为由放火烧死我,你一定要救我。」 「怎么了?」夏景烨皱起眉头,实在不敢想像有那一天。 「方才,爹爹与我向一名病患家属提议做手术了。」 「怎么这么急?你不是说要先试着找自愿者做实验吗?」 是,这本来是她的计画,但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如果不动手术,刚才那个病患怕是活不了几天,再拖下去连肝也有可能要切除一部分。 「碰巧遇到需要手术的病患,爹爹劝我试一试,若对方同意了,也算是自愿者。」 「那人不手术会死?」 「是,但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活。」 夏景烨蹙眉沉思,他知道这是一个困难的抉择,若是发生在他或他亲人的身上,他或许也无法接受。 「客观来说,我觉得他该接受手术,毕竟一条路是死,一条路是可能活,总还有希望,但我想……你得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或许想尝试不一样的方法,想找出第三条路。」 「我不勉强他们接受,只是希望他们尽快,毕竟……时间不多了。」 夏景烨既然是偏心的,当然希望两方都得到最好的结果,但如若失败了……严婳熙也能从此事抽身。 「婳熙,既然连你也没有十成的把握,那你必须有所为。」 「什么意思?」 「拟一份切结书给病患或病患家属签,以免事后他们翻脸不认,说是你害死了病患。」 严婳熙先是一愣,后又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夏景烨不解。 「殿下,你想得真周到,的确有种切结书叫手术同意书,只是我居然忘了,还需要殿下来提醒。」是啊!明明自己才是来自现代的医生,结果居然是这个古代皇子提醒了她。 「有这种切结书正好,你可别忘了让他们签,说这些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是怕你真有被处以火刑的一天。」见她表情轻松许多,夏景烨松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知道逗她了。 「我以为自己认识毅王殿下,可以逃过火刑呢!」严婳熙娇俏的揽着他的手臂撒娇。夏景烨举目四望,这里接近严婳熙的医棚,因为近来需要看诊的人少了,所以四周并没有他人。 他俯下身,给那个调皮的小姑娘一个深深的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严婳熙没拒绝,她太喜欢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了,双手勾住了他的颈项,开始笨拙的回应他的吻。 夏景烨抽了一口气,将严婳熙紧紧搂进怀中,吻得难分难捨。 医棚里的于静萱正想着严婳熙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打算去严长纮那里看看,一出医棚就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是想掩嘴轻笑退回医棚里的,但似乎是动静太大,被夏景烨发现了。 夏景烨十分不好意思的把严婳熙松开,严婳熙一看见于静萱站在一旁,脸飞快的红了。 于静萱虽然看见严婳熙连耳根子都红了,但还是不免想调笑一下两人,故意装得一脸严肃,说:「毅王殿下,我师姊还要名声,你都这么做了,该给我师姊一个名分吧!」 夏景烨一时没办法回答,他的确十分喜欢严婳熙,但他想给她唯一的位置是必须先向父皇母妃禀报的。 严婳熙当然知道他的为难,连忙拉着于静萱要进医棚,并对夏景烨道:「殿下,谢谢你送我回来,医棚里还有些事,我就先进去了。」 夏景烨开口,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严婳熙推着于静萱进医棚了,以至于他本来想问她的事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这回她在灾区的表现颇得医署太医的青睐,要破例收她进医署做见习太医,这可是比通过医考做大夫还更有成就的事。 等灾后重建告一段落后,他必须回京向父皇禀报地动发生到善后的详细情形,他想问她肯不肯接受医署的邀请,愿不愿意随他一起进京。 但……现在她很可能要进行第一次手术,夏景烨想着,还是先别影响她的心情,等手术这事解决再说吧。 严婳熙站在「手术室」里,表情严肃的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病患。 昨天,那名胆囊破裂的病患陷入了昏迷,在求助了多位大夫都药石罔效后,他们终于回头来找严婳熙了。 看见病患昏迷,她知道情况远比她决定为他做手术那天还要危急,但爹爹说得对,她不迈开第一步,那么要在古代动手术的计画就永远会停滞不前,她不能老往坏处想。 让病患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后,严婳熙就着手进行相关安排。 夏景烨帮她用油布搭了一个专属的营帐做手术室,就连地上也铺了油布,方便清理,也可以减少帐外的细菌及灰尘侵入。 能进入手术室的都是必要人员,身上也穿了油布做的隔离衣,由严婳熙主刀,于静萱做助手帮她递器械,而严长纮负责麻醉及止血。 古代没有针管,夏景烨帮她所找的匠人特意打造,使尽全力做出,还是比一般针管粗了不少,刺进皮肤时痛感较大,但能把麻醉的药物直接打入血管里就好,未来若有需要轮血的手术,便可以使用。 为了避免有人打扰,严婳熙请夏景烨派人在帐外顾守,在他们出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入内。 病患的家属因为放不下,就在营帐外席地而坐等消息。 严长纮亲眼看着严婳熙进行手术,发现她动作俐落,好像常常这么做一般,若眼前的人不是长得和自己的女儿一个模样,他都要怀疑自己认错女儿了。 严婳熙剖开了病患的皮肤,拿直角钳夹住胆管、切除了胆囊,一直到最后的止血、缝合,她催眠自己还在现代的高级医院手术室里,而不是什么都很克难的营帐中。 严长纮很认真的记下了过程,有一大堆问题想发问。他十分好奇女儿是在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懂得用蚕丝做为缝合线,懂得画出图纸做出这么多手术器具。 他过去也问过,她只说在一些医书上看过,那些医书是孤本,她无法买下,只能凭记忆力记下一些。 当他表现出兴趣时,她甚至能为他默出一份来,称之为「讲义」,严长纮便相信她当真在找医书的时候见过这些孤本。 整个手术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当严婳熙由营帐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脱下了手术服、净过手,开始喊人进入营帐把病患给抬出来。 刚做完手术的病患身上盖着油布,必须送去另一个做为手术恢復室的营帐,那里也是做过清理跟消毒的,避免病患术后感染。 「小严大夫,我儿子的手术还成功吗?」病患的父亲发问,病患的母亲及妻子实在不敢开口。 「所幸只有胆囊溃烂,尚未影响到肝脏或是其他脏器,所以只有摘除胆囊。目前得在恢復室住几天,避免伤口感染髮炎,过了这几天都没有异状,就算手术成功了。」 这算是好消息吧!至少没有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事,没有像原先说的可能在开腹后发现溃烂的脏器太多,无法救治,现在只要照顾好恢復期的他,就会没事了吧? 病患的父亲老泪纵横,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谢谢小严大夫……」 「这是我该做的,只是这段时间你们要很小心,进恢復室看他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清理头、手、脸,穿着油布做的防护衣才能进去,我会让医馆的助手待在恢復室里看护他,直到恢復期结束。」 「是,我们明白了。」 「恢復期结束,你们就可以接他回去休养。记得,他肚子开了个洞,短期之内不能做太粗重的工作,到时我会写一张清单,罗列注意事项,未来的几个月要小心,还得定期去严家医馆找我复诊,若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完全復原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待病患及家属离开后,严婳熙才显露出疲态,而这时她的身边总会有那人的存在。感觉到身后有人扶住了她,她侧过脸,果真看见夏景烨,「殿下。」 「怎么这么累的样子?手术还成功吗?」 「嗯,没死在手术台上,算是过了第一关。」严婳熙再擅长做这些,但她的身体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女孩,在手术台边站了两个小时又聚精会神的,难免身子撑不住。 「那便好,希望你的试验能成功。」 「殿下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手术进行得如何,顺便告诉你衙门要开堂审药王祭时香汤下毒一案了。」 「希望能审出个结果,还我们严家医馆、药铺一个清白。」 「你放心,一定会的。」夏景烨自然是胸有成竹,但他没急着告诉严婳熙,到时开了堂她便明白了。 夏景烨带着严婳熙离开后,严长纮才走出了手术室。 说来严长纮的确是颇喜欢冯承绍这个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孩子,可是他在医考时自以为的帮助换来了不好的结果,让这事有了阻碍。尽管冯承绍后来努力挽回,药王祭时主动帮忙,赈灾时出钱出力,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但因为严婳熙已经彻底的表现出不愿意,他也捨不得再强迫自己的宝贝女儿。 严长纮本想着没了冯承绍,以严婳熙的条件,要再找好夫家并不难,只要能先解决谣传的丑闻,可是谣言是平息下来了,却是因为毅王的帮助,而看自家女儿那样子,似也不是对毅王无情。 严长纮十分忧虑,毅王的身分摆在那里,他怎么能眼看着女儿站在悬崖边缘却不拉上一把?可是他若强硬的把女儿与毅王分开,她又岂会开心? 严长纮深深嘆了口气,谁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他为什么一点也无法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严长纮师徒三人是最后一批退出灾区的,回到了津凌城,他们就又投入了医馆及药铺的工作。 这几日,于静萱因为受了风寒,无法到药田进行例行视察,严婳熙便代替她前去。 她搭乘马车出了津凌城不久,车夫就对她说,有辆马车似乎车轴坏了,正挡在路中间。 严婳熙本要车夫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车夫却告诉她,停在前头的是柳家的马车。 这么一听,严婳熙便犹豫了。 前几日,衙门终于开堂审问了,审的是药王祭香汤下毒一案,严长纮、严婳熙也在提审之列。 一开始所有负责熬制香汤的人都不承认自己下毒,直到听审的夏景烨反常的要求刺史把所有负责熬制香汤的人都斩了,这才听见堂外喧譁。 刺史本想让人把扰乱公堂的人轰走,夏景烨却让人进来,原来是罗宏的家人。 他们上堂就连声喊冤,说是另有隐情,夏景烨倒有耐性,说愿意一听,结果罗家人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罗宏其实是受人收买的,因为罗家家贫,近来罗父病了,严长纮曾为罗父看过诊,说是需要长期调养,所需的药材几乎是无偿相助,然而这时却出现另一家药铺,说严长纮是捨不得花钱才用便宜药材为罗父调养,还说自己可以提供更好的药材,只要罗宏帮他做几件事。 罗宏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对方愿意给他一株药材试试,他一试发现父亲真的病况好了不少,便信了那人,也恨起自己的东家美其名说是救济,但却是拿劣等药草来医治他父亲。 罗家人哭请刺史留情,都是严长纮害人在先,罗宏才会听信他人之言,做下错事。 听到这里,严长纮自然不满,他虽然从没要求所助之人对自己感激涕零,但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污叽。 「绝无此事,若真有这种药材,请拿出来,如果属实,我愿领罪绝无怨言。」 罗家人似乎是早有准备,把没用完的药材拿了出来,这一瞧,不用严长纮这名老大夫辨识,就连严婳熙都知道那是寻茯茋。 「胡闹!那是寻茯茋,用作药引的确可以令药效加成,但十分伤身,是一株毒草,通常用来助弥留的病人迴光返照,或是制作毒散时用来加强效用,从来没人拿来治病。」 罗家人捧着药草的手颤了颤,虽然嘴里说着不信,但到底心里还是起了疑。 于是,刺史命人找来信誉不错的城中大夫数名,上堂作证,这一查,还真发现严婳熙所言不假。 罗宏当下就后悔了,抓着严长纮的手问说父亲服药服了这么久,是否伤了身体?可否救父亲一命? 几个大夫轮流为罗父诊治,发现他虽未伤及性命,但底子已经掏空,怕是剩下的日子都要与药罐子为伍了。 罗宏一听愤恨不已,终于把整件事和盘托出。 原来当初找上罗宏的人是柳文心,她收买他,让他在严婳熙的马鞍里藏针。那一次严婳熙全身而退,他还因此被柳文心数落了一番,也没拿到尾款。 过不久,柳文心又带着柳敬忠来找他,说是要在香汤中下毒。罗宏本是不敢,是柳敬忠说在场的大夫很多,喝了香汤的人顶多受点苦,不会有性命之危,他若做了,却可以报復严长纮,以消他心头之恨。罗宏被蛊惑,这才答应了柳敬忠。 药王祭事发时,罗宏本以为能害了严长纮,怎知道毅王针对的竟是熬香汤的人。因为怕自己下毒被发现,他这才胡诌了一个看到外人进入棚子的谎言。<="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刺史又命人提审柳氏父女,这两人当然是矢口否认。此时,夏景烨才让他的人把数人押上公堂,柳氏父女一看均变了神色。 「柳敬忠,你可认得这些人?」夏景烨早就摸清了来龙去脉,就等着在公堂上让众人供出,哪里能容柳氏父女狡辩。 被押进来的,有些是在药王祭现场鼓课的人,有些是田地在严家药田附近的庄稼汉。 药王祭那天,夏景烨命徐天磊把人抓起关押,问出幕后主使就是柳氏父女,他们只是小角色。柳氏父女并没有对他们说明太多,只说到时津凌城会传出谣言,他们只要配合谣言在药王祭上闹就好。 夏景烨觉得这手法很熟悉,想到了上回有人到药田作乱,让徐天磊去把在药田下毒、正在服劳役的那名犯人的底细查清楚,得知他的妻儿突然发了财搬了家,徐天磊还命人去那犯人的家乡找,得到的消息是他的妻子把儿子带回家乡就趁夜跑了,当然,是带着那笔横财跑的。 徐天磊去借调那名犯人,告诉他这件事,那名犯人便崩溃了,在徐天磊的利诱下,和盘托出了他鼓动左右邻居去寻药田晦气还有收了柳氏父女银子的事。 柳氏父女尽管变了神色,但仍不肯承认,反倒说毅王近来与严婳熙走得近,是为了她才安排这一切要陷害与严家是竞争对手的柳家。甚至还对刺史说,这一干人犯都承认犯行了,该好好刑求让他们说出事实才是。 刺史要那些鼓课的人提出被柳氏父女收买的证据,否则要动大刑,这才终于逼出了柳文心的贴身侍女。 原来带头鼓谍的是侍女的相好,收了柳氏父女的好处后便去召这些人来为他们办事。 侍女一五一十的招了,从严柳两家因为生意竞争而交恶,柳文心喜欢冯承绍但冯承绍却心仪严婳熙,导致她心怀嫉恨,到故意放出对严婳熙不利的谣言,还有柳敬忠因为药王祭主祭竞争输给严长纮,所以下毒陷害严家等事。 有了一连串的人证,柳氏父女终是百口莫辩。 刺史还了严家药铺清白,严婳熙之前谣言缠身,虽有毅王相助,但如今总算能澄清。 被收买的人因为招供从轻量刑,无罪的人则释放,至于柳氏父女,马鞍藏针及下毒都是害人之举,虽然没致人于死,但刺史判两人需付给严婳熙及药王祭上被下毒的受害者鉅额赔偿金,并于七日内驱逐出津凌城。 严婳熙这时在路上遇见柳家人,是他们正要离开津凌城。 她虽然有心要帮忙他们,但想来他们应该不乐意她的帮助,看看还有时间,她就让车夫把马车赶出郊道,先在一旁暂歇。 不久后,后方传来了马蹄声,来人直接跑到了柳家的马车前。 严婳熙由车窗往外看,想来这就是柳家找来帮忙的人吧! 然而这辆马车下来的人,严婳熙也认识,是冯承绍。 冯承绍让自家车夫去帮忙,自己则与柳氏父女走到一旁谈话,他们不知道严婳熙就坐在一旁的马车里,刚好进了同一片树荫下。 「柳伯父,父亲让我来送行。时值多事之秋,他就不来了,他老人家说了,待柳伯父安顿下来,写封信给他,他会亲自去拜访柳伯父。」 「我明白……承绍啊!你能否原谅文心?她也是因为太喜欢你——」 冯承绍没有给柳文心半个眼神,还直接截断了柳敬忠的话,「柳伯父,这不足以做为藉口,更何况小侄一直只当她是妹妹,不管她做再多,小侄对婳熙妹妹的心意都不会变。」 「但你应该看得出来,严婳熙跟毅王暧昧不清——」 「柳伯父,请慎言!」 柳敬忠被这么一喝,也知道他说的冯承绍是听不进去了,只好道:「承绍,我们两家相交已久,伯父不会害你。就算严婳熙与毅王真是清清白白的,你也真能求娶得到严婳熙,可你当真不介意这段时间他们过从甚密?你当真不介意她嫁你之后还与毅王为友?」 「柳伯父,小侄的确有意求娶婳熙妹妹,严大夫似乎也不反对,但女子该有的规范还是要守的,小侄若真能娶到她,不会因为喜欢她而放纵她,会严格掌控她的交友情况,这样……柳伯父可放心?」 柳敬忠本想着若能撮合冯承绍及柳文心,那么至少宝贝女儿不用这么狼狈的走,但如今看来冯承绍心意已定,怕是非严婳熙不娶了。 柳敬忠再无奈、再可惜,也只能放弃。 此时,柳家车夫来禀报马车已经修復,柳敬忠挥手让车夫做好准备,可以启程了。 「承绍,你心里有底就好,柳伯父也不再多说了,就此别过。」 「柳伯父,别忘了安定好后捎封信来。」 「会的。」 柳敬忠带着柳文心要回马车,柳文心还捨不得,拉着冯承绍的衣袖想挽回,「承绍哥哥……」 「柳妹妹,是你走错了路,你若没存着害严姑娘的心,我还能当你是妹妹。」 「我不甘心啊!」 「柳妹妹,马鞍藏针是会害死人的,你不甘心就要别人的命来抵吗?这样的你……我不敢要,也要不起。」 「承绍哥哥……」 柳敬忠不想看自己的女儿继续被数落,只得硬拉着她上了马车,吩咐马车启程。 第十三章 坦白恋情同上京 冯承绍站在原地目送马车离去,直到马车远得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准备上自家马车,然而一回头就看见严婳熙站在他的身后。<="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婳熙妹妹……」 「严格掌控我的交友情况?」严婳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声音里却听得出满满的不认同。 「婳熙妹妹,你是女子,与毅王走得太近终究……」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谁呢?」 「婳熙,我心悦于你。」见她冷淡以对,冯承绍也不守着那无谓的距离了,他听过毅王喊她的名字,为什么他就不行,过去得喊严姑娘,现在得喊婳熙妹妹?他从不想要妹妹,他要的是她,以一个男子爱慕着一个女子的身分。 严婳熙看冯承绍近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明摆着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 「我不知道爹爹心里有什么打算,但我敢肯定只要我不喜欢,爹爹绝不会逼我。如今我便告诉你,冯公子,我对你无心无意亦无情,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既然与毅王过从甚密,你担心我名声有损,那么……你值得更好的,不一定非要我不可。」 「婳熙,你这是赌气,我并没有说你名声不好,只是……未婚便与一名男子太过交好,终究……」 「够了!我做事不需他人指指点点,我要交什么朋友他人也管不着,你当然也是!」 「婳熙……」 「好了!我希望我们未来只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事我早对你说过了,可是你并没有记在心上,如今我再说一次,以后除了生意往来,我们之间再没有其他,另外……药铺的管事是静萱,以后请别再找我,静萱不在药铺的时候,请先派人与她约定时间再来洽公。」 严婳熙说得决绝,是想彻底断了冯承绍的念想,虽然柳文心对她所做的事不能怪到他的头上,但他在医考时自以为是所做的那些事,和柳文心有什么不同? 同样打着「喜欢」的名义,做出了伤害她的事。 冯承绍眼见事情几乎无可挽回,他焦急地抓住了严婳熙的手臂,却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接着那人便上前扯开他的手,把严婳熙给搂入怀中。 「冯承绍,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 冯承绍看夏景烨把严婳熙搂在怀里,也动了怒,「那草民倒要问问毅王殿下,您这举动又算什么?」 夏景烨没有心虚,反而牢牢抱住了严婳熙。严婳熙由他的怀里抬头看他,只看见他眼中不放手的坚决。 「婳熙是我的。」 严婳熙呆住了,她听见了什么?他在他人面前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可他还没回京去向皇帝提起此事不是吗? 「殿下这是强抢民女。」 「我们是两情相悦,何来强抢?」 「你!」冯承绍光是看严婳熙没有推开的意思,便明白了夏景烨所言为真,他怎能不恨,却知道自己真挽回不了了。 「冯承绍,莫说婳熙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就凭你将她害得险些声败名裂,她就有资格厌恶你。」 「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我真心想弥补,请求她的原谅。」 严婳熙想由夏景烨的怀中出来,但他不肯,她只能拍拍他的胸口安抚他。 夏景烨看严婳熙的眼神坚定,这才松了手。 严婳熙表现的确无情,但她明白若这时自己心软或是给冯承绍一点点能够挽回余地的错觉,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冯公子,并不是所有弥补都可以换来原谅,你做那些事没有徵得我的同意,那么我原不原谅你,那是我的决定,并不是你能强求的。而如今我便告诉你,你上回所做的事,我并没有原谅你。」 冯承绍心情十分复杂,不甘心、不愿意,又嫉又恨,可他看得清楚明白,他与她之间是真的没有一丝可能了。 这让他非常心痛,痛得想着就算损失了严家这个客户也无妨,他不想再看见她这么无情的样子,却又不捨得,因为知道放弃了,连要再见她一面都难。 看着严婳熙决绝的转身背对他,冯承绍最后只得无奈的走了,临上马车前还一个踉跄,所幸被车夫扶住才没有出棋。 「殿下怎会出现在此?」 「我听天磊说于姑娘病了,你代替她前往药田视察,想着灾后重建才刚告一段落,郊区的路上或许还有危险,便想来护送你。」 「殿下将我想得太柔弱了,这样的路我又不是第一次走。」严婳熙不免娇嗔,因为夏景烨将她当成瓷娃娃一般,但她却也觉得心头髮甜。 「总之我就是来了,你要赶我不成?」 就算她想赶,他赶得走吗?严婳熙看见他转头吩咐车夫将他的马儿,绳栓在马车旁,带着严婳熙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前行。 马车里,夏景烨依然将她拥着,靠坐在车厢里,如他所说的保护着她。 严婳熙在他的怀中抬头看他,想起了方才的事,「殿下刚才在冯公子面前对我做出承诺了,这可怎么办?」 夏景烨没有一丝窘迫,大方的说:「这原本就是我心之所想,只是觉得我若不慎重一些,先回禀父皇此事,怕是也不够尊重你,但即便我知道回京后告诉父皇此事会面临种种阻碍,我也不会退怯。」 「你若要我,以后就只能要我一个,你真不觉得可惜?」 「婳熙,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若我真是重欲之人,会直到如今身边莫说正妃,就连侧妃、侍妾都没有一个?」 「侧妃、侍妾是没有,谁知道有没有通房呢?」 「我王府内连一个侍女都没有,你不信,我让整个王府的人在院子里一字排开,给你检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这么做太丢人了,你想我还不敢做呢。」 虽然赶走了冯承绍,但夏景烨并没有因此放心,他想,或许他与严婳熙不该这样像是私订终生一般,要正式些才是。 「殿下在想什么?」严婳熙见他突然不说话若有所思,好奇的问了。 「婳熙……视察完后,我们一起去见严大夫吧。」 「见我爹爹有什么事?」 「我想去见严大夫,表明我心悦你,要带你一同进京。」 「进京?」这发展也太快了,她可还没准备进京见皇帝。 「对!医署的太医对你的能力赞誉有加,想推荐你进医署见习。」 「殿下觉得我会愿意进入医署做见习生?我的程度只有如此?」 「婳熙,你误会了,不是见习生,是见习太医。」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她对做太医没有兴趣,但见习一段时间再回到民间,什么医考资格都不够看,人人都视医署出身的人为名医啊! 「自然是真的,我的婳熙在灾区义诊闯出名号,医署里不少人知道,怎么进不了医署?」 严长纮面色沉重,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毅王,堂堂一名皇子,居然站在他的面前像个听训的小辈一般,说完要说的话就低着头,等着他这个长辈开口说些什么。 不能怪严长纮不知礼数,在夏景烨面前还坐着听,实在是他怕若站起来,会受不了这个消息跌坐回去。 毅王刚刚说了什么?他心悦婳熙,打算回京禀明陛下,娶婳熙为王妃,做他唯一的妻子? 他知道毅王对婳熙有意,但没有想到毅王竟会给出一生只有婳熙一个女人的承诺。 「毅王殿下,你可知你承诺的是什么?你是皇子,莫说我严家的身分配不上你,婳熙不配这王妃之位,而且你还承诺婳熙会是唯一,这……陛下会答应吗?」 这的确也是严婳熙担心的地方,但她已经决定要相信夏景烨了,「爹爹,您可知这回药王祭香汤下毒一案,殿下又帮了我们一回?殿下在药王祭上抓到几个鼓躁的人,经审问才知道是被柳氏父女教唆,再加上殿下早就怀疑罗宏的说词是为了脱罪,才使计逼罗家人说岀实情,殿下为我做了许多,三番两次的帮我,所以我愿意相信殿下给我的承诺。」 这些严长纮又岂会不知?可他还是不敢相信。 他犹豫得太久,久得严婳熙也急了,嗔道:「总之我是不可能会嫁给冯承绍的,爹爹死了这条心吧!」 「谁说我想把你嫁给承绍了?」严长纮说完后才发现似乎有自打嘴巴之嫌,又补充了一句,「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很喜欢承绍,但你若不愿,我会逼你吗?」 严婳熙松口气,幸好爹爹不是真想把她嫁给冯承绍,不然她宁可留书出走也不愿嫁。 严长纮知道女儿的心都在夏景烨身上,是真的留不住了,只能退让,「殿下,若陛下不允呢?」 「严大夫,婳熙会随我进京见父皇,婳熙这么讨喜又有才,父皇及母妃一定会喜欢她的。」 「进京?」 「是!这回赈灾严家医馆出钱出力,号召各地商号、富贾捐赠物资,婳熙在赈灾期间帮忙防治疫病,还有她绝佳的医术都让太医印象深刻,你们严家的事已经传回朝廷了,医署更破例要让婳熙做见习太医。」 「陛下已经知道了婳熙的事?那陛下知道婳熙与殿下……」 「父皇还不知道,但请严大夫放心,我知道父皇一开始肯定不会同意,但我绝对会说服父皇的。」 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还是堂堂皇子,严长纮怎不为自己女儿担心,但严婳熙自小就十分有主见,想做的事就要去做,决定了的事就十分执着,不是个容易受人左右的人。 想到这里,严长纮不禁笑了,是啊,这孩子的脾气真是自小就如此呢,他真的阻挡得了她想做的事? 「可是……一名女子做见习太医是从没有过的事,医署能作主吗?」 「自然是要父皇同意,但父皇尊重专业,向来给予医署极大的自治权力,若是合理的上奏,父皇不会反对,更何况还有我在。」 看来毅王相当有信心能让婳熙留在医署见习了,严长纮知道这是个好机会,问道:「婳熙,你想去医署见习吗?」 「自然是想的。」 「我不反对你去医署见习,可你知道,一旦去了京城,爹爹就不能在你身边护着你了,若殿下待你不好或是辜负了你……」 言下之意,严大夫是同意了?夏景烨内心是狂喜的,但他也听见了严长纮话里对他的疑虑,便道:「严大夫,我知道父皇是天子,你认为他做下的决定我无法反抗,但我也想告诉你,父皇十分疼爱我,尽管一开始不会同意,但他终究会为了我的幸福退一步的。」 「殿下,你可知就是因为陛下疼爱你,我才更为忧心,若有朝一日,陛下希望你坐上那个位置呢?」 夏景烨一时之间无法反驳,的确,这是父皇对他的期许,而兄弟之中若真没有适合的人选,他会接下储君之位,但身为皇帝就一定要三宫六院吗? 即便有三宫六院,专宠一人的皇帝也不是没有,那么他只要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做不到的?他既然给了严婳熙承诺就会信守不渝。 「严大夫,为了婳熙,我会做到。」<="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其实严婳熙是十分有觉悟的,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是万万无法接受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老公的,她喜欢的男人不一定要没谈过恋爱、不一定要是处男,但绝不能在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同时还有其他女人。 「爹爹,您放心,婳熙够坚强,若有一天殿下负了我,我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这句话夏景烨听着便不满意了,不是因为她说会离开他,而是她竟有过这样的假设,「婳熙,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我的心受伤了。」 严婳熙的微笑很美,却也带着一丝无奈、悲伤,这是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就有的认知,「殿下……那你就要做到让我不会有做出这个决定的一天。」 「我会,你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皇权大过天,但听夏景烨这么保证,她还是想相信他。 严长纮知道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只能同意,毕竟若毅王真能做到他所承诺的,然而他却坚持着要拆散毅王及婳熙,那么他才是那个破坏女儿感情幸福的元兇。 如果最后婳熙还是受伤了,她可以回家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永远会安慰她、保护她。 严长纮长长的一声嘆息,终于松口,「你们什么时候进京?我得让静萱带婳熙去添些行头,否则穿成这样,进宫会让人瞧不起的。」 他这个女儿啊!明明就生得这么美丽,却老是不爱打扮。 「这个爹爹就不用担心了,我要什么衣裳,殿下都会帮我找到最好的是吧!」 送了她一次衣裳,她倒食髓知味了?夏景烨挑眉看向严婳熙,只见到她吐吐舌头的可爱模样。 「你看哪日要去云裳阁,先派人通知羽娘一声,我会知会她。」 「谢殿下。」严婳熙是个热恋中的女人,收到男朋友的礼物当然开心,而且云裳阁的衣裳放到现代,那就是名牌、精品啊! 三两句话严长纮就听出来了,云裳阁幕后的东家应该就是夏景烨,要见的是皇帝,治装当然该由夏景烨负责了,他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接受了。 严婳熙对于能去医署见习其实是十分期待的,只是跟父亲还有于静萱道别时有些难过,毕竟九年相处,她这一趟虽然是去受皇帝封赏,但若皇帝同意让她在医署见习——夏景烨也说了,他会极力促成此事,所以机会颇大——她就得留在京里了,等到见习期满再离开,都至少是一年后了。 所幸还有静萱能在父亲身边照顾他,而且静萱如今也有人照顾了。 一直都跟在夏景烨身边的徐天磊,竟主动向夏景烨表明不跟随进京,要留在津凌。 夏景烨明白那是因为徐天磊与于静萱已然两情相悦,捨不得分开,于是他把徐天磊留下,代他掌管毅军事务,然后另点了一支亲兵回京。 严婳熙哭得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是后来离开津凌的路上,夏景烨到马车边逗她开心,她才重新展露笑颜。 严婳熙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津凌去了京城,她不会知道,在她走了之后,有人走到了严长纮的身边,带着同样惆怅的神色。 那是也来送别的冯承绍,但他没有出现在严婳熙的面前,只是偷偷的在远处送她。 「承绍?」 「严伯父,您已经知道婳熙与毅王的事了?」 严长纮点了点头,难掩忧心。 「严伯父,您不怕婳熙受伤害吗?」 「怕啊!但怕又能如何?或许有的人註定要在感情上经过一番磨难,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若婳熙得走这一回,做父亲的就是永远守着一个家,让她有地方可回、可寻求安慰,而不是一味的阻挡她,这才是亲人。」 「我能继续等着她吗?若毅王不是良人……」 于静萱听了都想拿起一旁小贩放在摊位后的扁担狂打冯承绍一顿了,他说什么话?是在咒婳熙不会幸福吗? 「承绍,你与婳熙终究是没有缘分,不是她没了毅王就会喜欢上你,看来……你完全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人。」 冯承绍怎会不明白,在她还没遇见毅王之前,他就认识她了,但她并没有因为他而动心,那么就算没有毅王,她也不会爱上他。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与她无缘。 严长纮不清楚冯承绍是不是想通了,这一点他帮不上忙,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剩下的就只能靠冯承绍自己了。 夏景烨得宠,所以皇帝即便赐了封地出京建府,也没将夏景烨封得太远,再加上皇帝后宫无后,他专宠夏景烨的母妃萧贵妃,让她代皇后行掌理六宫之权,将夏景烨封得近些,一也是想着她若想见见儿子,无须等太多日便可见到。 夏景烨回京向来是快马,不过四五日就可回京,但因为这回带了严婳熙,所以放慢了速度跟着马车前行,硬是走了快半个月才到京城。 这回进京,夏景烨打算让严婳熙住在京里的毅王府,跟津凌的毅王府一样,府中没有侍女,且因为他常年不住在京里,因此只有最基本的几名僕从。 为了严婳熙,夏景烨早在启程时就已经送了口信让京里毅王府的人打理出严婳熙要住的院落,并安排好下人。 「殿下,快到城门了。」 「先命人去通知,让车队静静入城就好,本王不想行那套繁文褥节。」 「是。」 听到外头的对话,严婳熙知道到京城了,她打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巍峨耸立的城墙。<="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严婳熙来到古代后从没离开过津凌城,进京的一路上也没见过比津凌还大的城,因此直到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国都。 跟津凌一样,京城城门也有岗哨,进城、出城的百姓真可用川流不息来形容,严婳熙觉得新奇,探出头往城门入口看。 与属下说完话的夏景烨一回头就看见这一幕,策马来到马车旁,按住了她的肩把她推回车厢里,「做什么?当心摔下来。」 「好壮观的城门啊!」入秋的凉风吹起了严婳熙一头如墨缎般的长髮,她的唇边虽然只挂着一抹又浅又淡的微笑,但看得出来眼神中满是期待。 「光看城门就满意了?待你进宫面见父皇之后,我找日空闲带着你到街上走走,京城的街市可比津凌城大多了,卖的物品也比津凌精緻。」 来到宫外,严婳熙才知道什么叫紧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宫城,不是电视剧里的片场! 走进宫门,先能看见围着皇宫的一座座城楼,每座城楼或大或小,都拥有其独立的广场,供皇室举办各式不同的庆典之用。 走过城楼就有一名太监等在那里,严婳熙不认识,只是看他身上衣料细緻,想必是地位较高的太监。 夏景烨自然是认识那太监的,他率先停下来,等着那名太监上前。 这名太监名为利百,是总管太监,皇帝身边少不得他的服侍,所以他在宫中地位极高,以他的身分,除了皇子或是已出嫁的公主、长公主们回宫,并且皇帝召见,才可能出现迎接,并不是随意一个人进宫都能让他亲自接待的。 「毅王殿下,许久不见,老奴向殿下请安。」 「利公公免礼,许久不见,利公公身子可还康健?」 「老奴这老毛病了,居然还让殿下操心,真是不应该。」 「利公公在这里等本王,可是父皇有事交代?」 「陛下还在与大臣商讨国事,贵妃娘娘思念殿下甚深,陛下让殿下先前往锦凤宫,贵妃娘娘已经等着殿下了。」 本来先见母妃也没什么,但夏景烨实在不放心放严婳熙一个人。 利百似是看出夏景烨的犹豫,笑咪咪的躬着身子说:「殿下,贵妃娘娘也请严姑娘一同前去。」 严婳熙进宫就是来见皇帝及萧贵妃的,但想到他们是夏景烨的父母,她又难免紧张起来。 她怕还没让他们知道她与夏景烨相恋之前,自己就先给了他们不好的印象,本就不甚看好的恋情,可别再被扣分了。 夏景烨似是知道严婳熙的忐忑,悄悄握住她袖中的手给了她些许力量,又用微笑安抚了她,严婳熙才重新露出一点点笑容。 夏景烨这才放开她,毕竟在宫城里得庄重些。 但利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是在宫中浸淫了一生的老太监,能爬到这个地位绝对不只是因为得皇帝宠信而已,他的眼色自然是极好的。 他一眼就看出夏景烨与严婳熙之间的情愫,对于这个很可能被选为储君的皇子,他不吝于释放一些讯息,「殿下,陛下近来身子不佳,连召多位太医诊治也不见好,听闻严姑娘也是医者,或许……让她为陛下诊治,能有不一样的结果也不一定。」 夏景烨颇为惊讶,皇帝是不可能随便让民间大夫医治的,更何况还是像严婳熙这样没通过医考的见习大夫,即便她入京是要进医署见习,但在见习结束前同样没有资格诊断龙体,那么利百为什么要刻意告诉他这些? 这句话释放出两个意思,一是父皇的病久治不癒,父皇为此十分不安;二是父皇的病若真能在婳熙的治疗下痊癒,对于她的身分以及与他般不般配的问题,似乎也能多些宽容。这老太监分明是看出婳熙与他的关系了。 「利公公,锦凤宫里只有贵妃娘娘吗?」 「长公主也来了,还有几位后宫嫔妃……其母家都有适逢婚龄的女子。」 果然,是鸿门宴啊!「本王明白了,多谢利公公。」 「老奴不敢。」 说着说着就来到了锦凤门,利百对夏景烨一揖,说要回去覆命。 夏景烨让他先行离开,接着就带严婳熙进了锦凤宫。 第十四章 后宫里的鸿门宴 锦凤宫里果然是好大的阵仗,以萧贵妃的身分,本来身边就有成群的宫女、内监了,更何况现在在正殿上还坐着另外四人。 萧贵妃虽然眼角唇边已有皱纹,但仍瞧得出来年轻时风华绝代的美貌,夏景烨的眉眼看来有几分像她。 坐于下首第一个的,严婳熙猜她便是长公主,也就是夏景烨的姑姑。她面上带着些许褶子,容颜十分慈祥,不过她的身子似乎不好,脸色是用妆容修饰出来的红润。 严婳熙是医者,要判断对方是不是病人,除了看气色,也可以由唇色、眼珠子的颜色甚至是头髮、皮肤来判断。 余下的几位身着宫装,想必都是皇帝的嫔妃。皇帝已经多年没有选妃,所以这些嫔妃应该个个都有四十岁以上了,但却每一位都保养得当、皮肤光泽、眉目秀丽,加之神态端庄,严婳熙不禁赞嘆,这些妃子放到现代,哪一个不是美魔女级的人物,想必年轻时个个是女神。 向这些长辈们行完礼后,夏景烨没想到她们连等也不多等,立刻就展开了攻势。 「景烨啊!姑母想见你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你说说你父皇赐予你封地,让你出京建府后,你又不是没回京过,怎么就没想过来见姑母一面?」<="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几次回京都来得急又走得匆忙,便没去叨扰皇姑母,这回回京侄儿会多留些时日,本想改日前去长公主府拜见皇姑母,不料今日先在母妃这里遇见了。」 「说什么叨扰?你那些表弟妹们个个都已经成亲生子了,我忙完他们的亲事又忙着抱小娃儿,好不容易这一、两年清闲下来,正琢磨着也看看你的亲事,想不到竟与你母妃想到一块儿去了。」 夏景烨没拒绝也没急着表态,父皇一向是比较支持他的,他希望能在告诉母妃之前先告诉父皇,或者也该一併让他们两位知晓。 「皇姑母,这是私事,改日我们再谈。」 长公主微愣,接着才意会的笑出声,是啊!她怎么忘了还有外人在场,「瞧瞧我,这不是急了吗?」 几名嫔妃各有心思,所以并没有觉得长公主的说法不妥,毕竟她们都是因为萧贵妃有意帮夏景烨选妃,这才自己送上来的。 皇帝专宠萧贵妃,虽然不是一步都没进其他嫔妃的宫里,但其他嫔妃到底承宠的次数太少,尽管打扮得再美,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表明心意,皇帝也没多去她们那里几次,久而久之她们便知道,今生要再争宠怕是不易了。 只是自己不得宠便罢了,若是有个争气的皇子,倒也能母凭子贵,但这些会把脑子动到联姻上头的嫔妃,当然不是没有皇子,就是生的皇子昏庸,再说了,皇帝膝下也不是没有成材的皇子,其中还属夏景烨最受宠,谁不争抢啊? 最后,这些嫔妃只能想着母家亲族中,若有合龄的小辈,就送到萧贵妃的面前让她挑选,有朝一日若成了毅王妃,那么母家的势力便可继续维持。 因此,长公主挑起的话题正合她们之意,又怎么会觉得有外人在不妥?「也不能说长公主急,长公主是近来闲散,想着能抱抱侄孙了。其实我们几个不也是这样?皇子都大了、成婚了,现在改开始操劳母家亲族里一些好闺女的亲事了。」 敢情现在是在催婚啊!那些娘娘怕是想把自家的亲戚跟夏景烨送作堆吧。严婳熙直到此时终于明白了这大阵仗的用意,难怪夏景烨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夏景烨见有人想把话题带回,又把话题拉开,「几位娘娘就别操心了,景烨过意不去,缘分这种事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时候一到自然水到渠成,几位娘娘继续过闲散的日子不好?」 「殿下……民女觉得几位娘娘的日子是该过得闲散一些,对身子才好。」 萧贵妃一直没怎么注意严婳熙,直到她出声,才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这一看,发现严婳熙虽然只是普通百姓,但气质不输一些名门贵女,更重要的是,竟还生得一副标緻的容颜。 「喔?你的意思是,本宫这些姊妹的身子不好?」 夏景烨可以听得出来母妃的语气不善,他认真检讨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让母妃发现了端倪,所幸严婳熙看来不卑不亢,没被母妃给吓着。 「倒不是身子不好,只是需要多加调养,像这位娘娘……」严婳熙对着其中一位嫔妃说着,「民女方才进来时就留意到娘娘揉着眉心又不断眨眼,甚至眯眼视物,民女初步判断,娘娘您的肝不太好,若不谨慎,未来怕会拖成肝病。」 那位嫔妃微愣,本来还看不起年轻的严婳熙,想着她哪里会有医署太医推崇的本事,没想到竟不用号脉就知道她的肝不好。 「可容民女一诊?」 严婳熙往她面前一站,那位嫔妃便不自觉的伸出手来了,她手一搭,诊完脉便收回了手,「这位娘娘的脉象往来不流利,主肝血不足,因为肝阳上亢而双目干涩、视物模煳,又因头晕目眩而时常推揉眉心舒缓不适。民女建议娘娘平日多吃些滋阴清凉的食品,如水果、芹菜、苦瓜、莲藕之类,具体该吃什么,只要经医署提醒,宫中御膳房应该知道,若有需要,民女也可提供一些食谱。」 「不用吃药吗?」 「娘娘,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肝还是解毒的脏器,您的肝不好,能不吃药自然是少吃,况且您的问题目前只是初期,以食补调养即可。需注意不要太劳心劳力,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莫要操劳太多,保得自己长命百岁才能久享天伦。」 萧贵妃多看了严婳熙几眼,虽然对方只是提出能够缓解症状的建议,但她怎么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萧贵妃望向夏景烨,他已经自在的坐在一旁喝起茶来,好像刚刚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严婳熙说完了一个,望向第二个。 那位嫔妃看了一眼萧贵妃的神色,知道她并不喜欢看严婳熙卖弄,立刻摇手,「我身子好得很。」 严婳熙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是,这位娘娘身上是没有什么大病,但就是神思太杂、夜里睡不安稳,同样的劝告,娘娘要放宽心过日子,否则……」她欺近了那位嫔妃,小声的说:「否则老得快,在后宫,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那位嫔妃吓得赶快压压眼角,好像那里的皱褶已经可以夹死苍蝇一般。 严婳熙再走到第三位嫔妃面前,那位嫔妃从方才就一直以手绢捣着唇,看到严婳熙一走近,居然打了个大大的嗝,还泛出一股酸臭之气。 严婳熙是大夫,自然没露出什么表情,倒是她身边的嫔妃轻咳了几声,不着痕迹的用手绢损住了鼻子。<="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您的胃不太好吧?饭后总觉得胸口灼热,一个不小心喉头还会溢出酸水,平常也时常感到胸闷、干咳。」 「不用诊脉你便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现代人的文明病,严婳熙只点了点头没多解释,「这位娘娘,您这个叫胃食道逆流,这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长时间忽视它的话,你的食道黏膜经反覆破坏,时间一久容易罹患食道癌。」 「什么叫『癌』?」 「就是绝症的统称,发生在什么地方就叫什么癌。」 「绝症!」听到绝症,这位嫔妃也顾不得萧贵妃瞪着她了,顾自己的性命要紧,「那怎么办?」 「您趁现在不严重,还可防治,虽然可以药物治疗,但最紧要的还是要由平常生活习惯着手,娘娘要避免暴饮暴食,可以少量多餐,降低食物停留在胃里的时间,甜食及油炸物可吃,但少吃,不要喝浓茶,最重要的是,生活压力容易造成胃的压力,所以舒缓压力是娘娘首要必须做的事。」 夏景烨偏过头,以茶杯掩住了自己的笑意,他相信严婳熙的医德,这些娘娘肯定都有她说的那些毛病,只是她故意把这些病跟平日里多思操劳给搭在一起,暗自让这些娘娘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去插手别人的亲事。 其实说穿了,哪一种病不怕多思神伤?所以严婳熙这么说也让人抓不出错处。 只是,这些嫔妃就算不把她们母家的贵女送到他面前来,母妃及皇姑母怕也不会罢休,不知道婳熙能不能也诊出皇姑母有这种多思操劳的毛病? 严婳熙望向长公主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甚至可说是有些凝重,「长公主,您:…似乎气色不太好。」 萧贵妃看了长公主一眼,不满意严婳熙胡言乱语,「长公主气色红润,哪里气色不好了?」 严婳熙对萧贵妃福了个身,才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医者望闻问切,『望』是第一关,自然不会轻易被脸上的妆容所惑,这她回头望向夏景烨,面露歉意,「殿下,请先迴避可否?」 夏景烨放下茶杯,知道严婳熙要他迴避定有原因,应道:「本王就在外殿等候。」 「谢殿下。」 等夏景烨走出去后,严婳熙才上前请长公主伸出手,她的手指在长公主的腕上一搭,这一回她诊得稍久一些,诊完也没松开双眉,「长公主,您是不是劳累就容易头晕、肩颈僵硬、疲倦、手脚冰冷,还有……月事血量变少,经出不畅,甚至色暗或挟有暗色血块?」 虽然在场的都是女子,但说到这个仍让长公主面色羞红,她微微点头。 方才严婳熙看长公主的样子,还以为她是皇帝的姊姊,但看她的脉象气血虚弱至此,怕她外表苍老不是因为年纪。 「长公主这是肝郁脾虚、气血虚弱,进而损伤中气。脾胃主气血生化,如今功能有损,导致长公主气血不足,若是严重些,甚至坐不了马车,还会时常噁心、呕吐、冒冷汗,伴有眩晕之症。」 这么一听,连萧贵妃都重视起来,长公主与皇帝感情甚笃,萧贵妃自然也与她感情融洽,听她病了,先前却从没听过她有这毛病,萧贵妃怎不着急? 「严姑娘,那么长公主该如何调理?」 「民女可为长公主开药方,长公主必须注重食疗,能补血的食物得多吃,药膳怕会药性相剋,所以使用的药材请先让民女看过,再判断能不能依药方熬煮。除了补血,补气的食材也可多进一些,民女会另外书写一张穴位按摩的说明,长公主有空自己以指腹按压,或让贴身侍女为您按摩,这都有助于调养。」 「那你便快写吧!」萧贵妃对长公主是真正的关心,立刻道。 严婳熙让锦凤宫的宫女领着到偏殿去书写,拜来到古代时常写「讲义」教学相长之赐,她很能抓重点,让不懂医术、穴位的人也能看懂,写完后她捧着两张纸走出来,就听见了外头有太监高唱—— 「陛下驾到!」 正殿上顿时一静,长公主及嫔妃都依礼站好迎接,严婳熙站在最后方。 片刻后,皇帝领着夏景烨走进来。 夏景烨站到了严婳熙的对面,也是立于最后方,萧贵妃让出主座给皇帝,自己则坐在次座,长公主及其他嫔妃仍坐在方才所坐之处。 严婳熙偷偷看了皇帝一眼,这皇宫里的人是怎么了?明明养尊处优,但身子倒是一个比一个还差,这个皇帝看来似乎也有疾病缠身,他虽带着笑容,但难免感觉有些虚弱。 「朕方才到殿外,看见景烨在外头等着,说是严姑娘正在给你们诊治?」 「是!」 「那……严姑娘医术如何?」 这事萧贵妃倒不会说谎,尽管觉得儿子对这严婳熙似乎很上心,但也不会故意抵毁她,「十分精闢。」 「民女谢贵妃娘娘夸奖。」严婳熙说完,把手上的两张药方及穴位图交给了长公主。 「医署派去毅州参与赈灾的太医对严姑娘十分推崇,回京便上奏推荐严姑娘进医署见习,看来……是真有本事。」 进医署?这一点萧贵妃倒是犹豫了,进了医署就代表要住在京中,而她正想把景烨多留在京里一阵子,若他们之间真有什么,那岂不是给了他们更多机会? 「陛下,严姑娘医术甚佳,进医署当见习生岂不埋没了?」 「爱妃,太医不是推荐让严姑娘当见习生,而是见习太医。」<="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见习太医?」见习太医虽然不能直接诊治皇帝,却能跟着太医见习,也能接触到皇帝的脉案做研究,是未来的太医人选,「可严姑娘是女子……」 「这就是太医们为难之处,本来见习太医是由医署自己评选,无须问过朕,但过去女子入宫只能为医女,太医觉得若只为医女白费了严姑娘一身好医术,所以才特地向朕举荐,破例收严姑娘为见习太医。」 「可男女有别……」 夏景烨这下肯定母妃就算不知他心悦婳熙,也猜出他有意了,这才想方设法阻止婳熙受赏后还留在京里。 「母妃,这是婳熙的心愿,儿臣想帮她完成,也请父皇多加考虑,给婳熙一个机会。」 皇帝及萧贵妃互望了一眼,由夏景烨对严婳熙的称唿听出有异,又看见他对严婳熙露出微笑,严婳熙低头娇羞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 说来皇帝看了毅州地动的奏摺,本就有意大大封赏,如今再见严婳熙的确有本事,人也生得容貌秀丽,对她的确颇有好感。 不过……以她的身分,要当景烨的正妃似乎不足,就算他赐婚,怕是贵妃也不肯。 萧贵妃一直希望他能尽快立景烨为储君,这当然也是他的心思,但不就是因为儿子不肯,这才一直拖延下来嘛。 萧贵妃认为,要当未来的皇帝,皇后的母家必须有足够的势力,但其实皇帝一直不喜欢外戚专权,所以才默许景烨拒绝选萧贵妃挑选的女子为妃。 皇帝也颇无奈,萧贵妃当年就是因为家世不好,这才错失了皇后之位,如今她却想让景烨找个家世尊贵的王妃,这不是重蹈了他们两个当年的覆辙吗? 萧贵妃果然是不同意的,当下就板起脸孔,「景烨,慎言,莫忘了你的身分,不可语气轻佻。」 严婳熙听得懂,她相信在场每一个人也都懂,萧贵妃实际上是在说,以他的身分,就算看上了她这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小女大夫也没用,她是配不上皇子的。 夏景烨自然不会放弃,母妃都已经看中那些嫔妃母家的贵女们了,他还能等吗?「母妃,儿臣并非语气轻佻,而是真心实意。」 「够了!说了让你庄重些,你一会儿随我到御花园去,我让人设了一场茶宴,你得去过过场。」 茶宴?怕是相亲宴吧!严婳熙心知肚明,但她意外的是,皇帝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茶宴?参加的都是些年轻人吧,朕看严姑娘年纪也差不多,景烨,你就听你母妃的去一趟,也带着严姑娘一起去。」 「陛下!」萧贵妃还想抗议,但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她知道皇帝对严婳熙颇有好感,这才稍稍收起不悦。 夏景烨听到能带严婳熙去茶宴,自然不再抗拒,脸上也立刻露出了笑容。 皇帝轻嘆,儿子的心思也太明显了,爱妃这是看不懂还是不想懂? 萧贵妃看夏景烨那样子,知道这回的相看让他带着严婳熙去肯定砸锅,便站起身子想一併过去。 皇帝看儿子为此苦着一张脸,只好暗暗对他眨了眨眼,伸手拉住了萧贵妃,「爱妃,不陪陪朕?」 「可这茶宴总不能没个主事的……」 「这不是有长公主在吗?还有这么多妃子也在,那茶宴能乱了套?」 三名妃子不禁大冒冷汗,陛下这是把她们都套进去了,毅王明显不要那些贵女,她们不敢得罪毅王,而萧贵妃更是得罪不起,这不两相为难吗? 当中责任最重的还是长公主,她再无奈,自己的皇兄丢的烂摊子,不接也得接,「是!皇兄,臣妹这就去主持茶宴。」 萧贵妃知道她们镇不住夏景烨,还想着要怎么说服皇帝时,就见皇帝突然变了脸色,抱着腹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 「陛下!」萧贵妃一惊,连茶宴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陛下怎么了?」 「朕……腹痛……」 「太医!快传太医!」 经过太医诊治之后,确认还是一样的毛病,皇帝腹中化脓坏疽,若是表面伤口还可以清创,但腹中伤口无能为力。本来太医想用药疗看看情况是否能挽回,但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如今皇帝腹痛如绞,怕是药疗失效了。 皇帝早已经晕过去,太医围在床边,一个个面色凝重,在严婳熙眼中总是温文有礼的夏景烨第一次显露出气急败坏,连带着对太医也语气不佳。 最后终于有个太医左右看了看同僚,大着胆子说:「陛下这病怕是……药石罔效了。」 萧贵妃一听就晕了过去,被近身宫女一把接住,一名服侍萧贵妃多年的老嬷嬷拿了嗅盐在她鼻尖绕了绕,又掐了掐她的人中,她这才缓缓甦醒过来,一醒过来就爬到了床边,拉着皇帝的手哭了起来。 太医知道事态严重,得把话说清楚,「殿下,臣等会用药让陛下醒来,必须让陛下知道这事,才好……安排剩余的国家大事……」 「父皇不会有事,他方才还好好的,你现在说他药石罔效,让本王如何相信?」 「殿下,陛下腹痛已久,臣等诊出腹中应有一化脓坏疽,这不是突然发生。」 夏景烨人在毅州忙着灾后重建,自然不知道此事。 萧贵妃坐起身子,拿手绢压着眼角,语带哽咽道:「景烨,这是真的,你父皇已经病了许久,太医们试过诸多方法想看能否改善,没想到终究……」<="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夏景烨听着太医的话,像是找到了什么希望,他又问:「你们的意思是,父皇的腹中有什么地方生了坏疽?具体是什么地方?给本王说清楚。」 太医们互相看看彼此,低声讨论起来,最后推派一人说明,「殿下,应是肠子。」 「肠子?」夏景烨转身,直接走到远远退在后方的严婳熙面前,带着一丝冀望问:「婳熙……若肠子坏死,手术……能治吗?」 严婳熙不用把脉,光是听太医这么说,也知道是盲肠炎。盲肠炎用药大多是无效的,除非发现得早还很轻微,药疗配合饮食或许能痊癒,但皇帝拖了这么久都不见好,怕是症状早非轻微。 「殿下,借一步说话。」 夏景烨领着严婳熙退出寝殿,确定没有其他宫人能听见后,才问:「能治吗?婳熙?」 「殿下,陛下这毛病我只能大概猜出一二,不开腹的话不能确定治不治得了。最好的猜测是慢性盲肠炎,也就是肠子坏死的意思,若时日不久,只须切除就好,万一拖得太久,可能引发腹膜炎……」 腹膜炎在现代都还是很严重的併发症,更何况是在古代。其实切除盲肠在现代可是比上回拿掉胆囊还简单,算是成功率很大的手术,但在古代就不一定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殿下,你必须知道,就算是最乐观的慢性肠炎,也是要切除一小段肠子的,但躺在那里的可是皇帝,能让我随意切下他身上的一部分吗?怕是光听到要开腹,就不知有多少人会反对了。」 夏景烨知道别说那些太医了,母妃怕就是头一个反对的,但太医都说了药石罔效,他如何能在知道可能可以治癒父皇的情况下,却放弃这个方法不用? 「婳熙,手术过程你需要有助手,这里没有严氏医馆的人,你势必得用医署的人,他们……能看得出你切下的是坏疽或是肠子吗?」 严婳熙想了想,慢性阑尾炎通常都是阑尾开口处扭曲、肿胀,或被排泄物硬块阻塞阑尾口,因为发炎而恶化,必定与原先的肠子不同,这些太医又不是专门验尸的仵作,本来就鲜少亲眼看肚子里的器官,或许能瞒得过。 「应该辨认不出,殿下是要我骗他们那是一个坏疽,将之切除?」 「对!他们不是说父皇腹中是化脓坏疽,并不像你直断是肠子坏死,那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说、来做,或许可以瞒过去。」 严婳熙想想可行,同意做这个手术,又道:「可是殿下,还是必须先说服所有人让陛下做这开腹手术,而且你不能向大家保证一定能治癒,否则赔上的可能是我的命。我相信身为陛下,就算我让他老人家签了手术同意书,也保不了我的脑袋。」 「我明白。」 严婳熙看着夏景烨突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她知道自己说得太冷血了,但她是医生,有时候必须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并不是身为医生早已看淡了生死,而是医生不能有过多的情绪,不能让个人情绪影响病患家属的判断,这是自保,也是对病患最好的方法。 但眼前站着的毕竟是自己爱着的人,严婳熙又怎么捨得看他难过?她看了看四下,依然没有其他人,这才大胆的近前一步,踮着脚尖张开双臂抱住了夏景烨的颈项,柔声安慰着他,「殿下,你知我必定会尽力的,会这么说是身为一个大夫的职责,让你看清目前的现实是必须的,你不要忧心。」 「我明白……我不是怪你,我只是突然发觉我有多不孝,父皇知道我不喜与兄弟争,所以放我离开京城去了毅州,即便他心中属意的储君只有我,但还是依了我,方才知道我心悦你,更是想方设法的为我挡下母妃安排的相亲宴。我这一生恣意而为,没能为父皇分忧解劳,就连父皇生了重病,我竟也不知,方才听利公公提起父皇的病,我还以为就是拖久了的老毛病,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 严婳熙分出一手托住夏景烨的后颈,轻拍着安抚他,「谁说殿下没有分忧解劳了?你可是大庆的战神,没有你在外征战,哪里来京城的富庶繁华?再说要不是这病,我看陛下顶多就是个知天命之年,要谈下一任皇帝还太早,哪里就需要你留在京城了?」 夏景烨知道严婳熙是在安慰他,而且完全偏心于他,但他还是接受了,他回拥住严婳熙,心中的忐忑好似真的平息了下来一般,「多谢你陪在我身边,婳熙。」 「好了,事不宜迟,手术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你快去说服里头的人吧。」 「我想……让父皇亲自答应此事。」 的确,开腹这种大事,就算明知道不开定会死、开了不一定会死,摆在眼前的选择只有开腹一途,但谁也不敢作这个主,唯有让皇帝自己决定,这手术才做得成。 「我们一起进去,如果要说明的话,由我来说比较清楚。」 夏景烨点头同意,与严婳熙一同进入寝殿。 萧贵妃只是看了严婳熙一眼,没多说什么,她本来对严婳熙就没有太多想法,如今知道儿子心悦于严婳熙就更没好感了,可是现在的她没心思处理严婳熙,她更担心皇帝的病。 太医见夏景烨回来,告诉了他目前的情况,「方才贵妃娘娘已同意臣等用药,要让陛下醒来,交代……」 「正好,本王也正需要你们让父皇醒来,要请示父皇一件事。」 萧贵妃知道夏景烨一直不肯接受储君之位,可如今都这个情况了,她肯定等会儿陛下醒来必会把帝位传予他,他却说要请示陛下,是要请示什么?莫非至今他还要拒绝?<="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景烨,若你父皇有什么心愿,你莫要忤逆他。」 夏景烨知道萧贵妃指的是皇位,但他打从心底希望严婳熙的手术还能治癒父皇,所以避开了这个问题,「母妃,儿臣想让婳熙来医治父皇。」 「几名太医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尚未进入医署的见习太医能有什么办法?」 「太医们说父皇腹中有坏疽,本王问你们,若平常身上有坏疽该当如何处理?」 「自然是切除……」要是只是切除一个坏疽,这几名太医哪里会烦心,有问题的是坏疽的位置,「但是殿下,陛下的坏疽生在腹中……」 「所以要开腹。」 「开腹?」别说萧贵妃听了惊讶,就连几名太医也十分震惊。 「对!严姑娘有办法医治陛下,就是开腹。」夏景烨对几名太医说了,也看出那些太医脸上的犹疑。 也不能怪他们担心,虽然他们听过救灾期间严婳熙对防治灾后疫病的独到见解,但开腹这事闻所未闻。 「开腹绝对不行!」萧贵妃怎能同意这么惊世骇俗的医治法,开腹?那切除了坏疽之后呢?把肚子缝起来? 「母妃,开腹的确不能保证父皇一定能保命,但是不开腹,父皇就会……母妃,难道我们不该试一试吗?」 「你要拿你父皇的命来试?」 「只要有可能救父皇一命,儿臣愿试。」 「本宫不许!」 在他们母子争论不下的时候,床上的人发出了十分虚弱的气音,声音虽然轻,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朕……允了……」 「陛下!」坐在床边的萧贵妃立刻握住皇帝的手,想到自己不知还能握着这双手多久,难免又因为悲伤而落泪。 「景烨,扶朕起来。」 夏景烨立刻上前将皇帝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 皇帝对严婳熙招了招手,已经没有气力放大音量将她喊来。 严婳熙来到皇帝面前福了个身,然后便垂下目光等待皇帝询问。 「严姑娘,你能治好朕?」 「陛下,民女必须老实告诉陛下,陛下腹中的坏疽不知道有多严重,必须开腹才能清楚确切的情况,若坏疽感染了其他脏器,那么……」她没有说完,因为她不知道能不能在皇帝面前说「死」字,她抬眼看见皇帝点了点头,知道他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便接着道:「若没有波及到其他脏器,切除掉坏疽便可,但是开腹终究是大手术,后续可能并发感染,所以进行开腹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但若不开腹,朕必死无疑是吧?」 严婳熙看了几名太医一眼,终究垂下头不敢言。 皇帝又望向几名太医,他们终是点头跪地伏身,「陛下,是臣等无能。」 皇帝靠着床头,阖上眼,对于自己面临的生死抉择觉得无奈。他是一国之君,左手可翻云,右手可覆雨,但终究敌不过天意,人终有一死,就算是皇帝也逃不过。 「这种医治法叫『手术』?过去闻所未闻。」 「父皇,婳熙在毅州曾为一名病患切除坏死的胆囊,那个手术十分成功,父皇或许不该太悲观。」夏景烨终究还是忍不住,多给了皇帝一份冀望。 皇帝望向严婳熙,见她的脸上有着欲言又止与无奈,他知道虽然严婳熙的手术成功过,但并不代表自己这回也能成功。 「景烨,父皇决定接受手术。」 「陛下!」 萧贵妃及太医们想要劝阻,但刚喊出声就被皇帝抬手制止了。 「这个选择很明显,虽然手术不见得能活,但不手术只有死,你们不愿给朕一个机会?」 「妾身不敢。」 「臣等不敢。」 皇帝见众人不敢再反对,又抬起头问夏景烨,「景烨,若朕说,要让朕接受手术,你必须付出代价,你可愿意?」 「只要父皇能活下来,儿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么……若这回手术成功,朕希望你接下储君之位;若朕手术失败,你……必须继位。」 皇帝……夏景烨终究还是走到那个至尊之位了,听皇帝的意思,不管死活,夏景烨这个皇帝是当定了,只是差别在登基的时间而已。 做为一个皇帝,他还能做到一生只有她一人的承诺吗? 严婳熙低下头来,因为知道自己的情路註定坎坷而落寞。 皇帝看见严婳熙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抹非常悲伤又无奈的笑容,他暗自嘆了口气,怕是她自己都知道她的身分配不上一个皇子,更何况是皇帝。 「朕同意,若这回手术成功,严姑娘无须再经过见习,能直接进入医署就职,成为从四品太医。」 歷朝歷代并不是没有女官,前朝甚至有女侍中等正二品的女官官衔,但大庆的女官做到六尚之一也不过是五品,而且大多是管理内廷事务,非在六局之内任职的女官,大庆可从来没出过一个。 而大庆太医的品秩往往由正六品做起,一生做到头也不过是正三品,整个大庆还只出过两个,其他大多到从三品就止步了。这回的手术如果成功,严婳熙直接成了从四品太医,那可是破例中的破例了。 「父皇……」 「怎么样?从四品,说大不大,但对女子来说已是不可得的荣耀及地位了,可不输一些高门贵女。」 夏景烨似乎听出些模模煳煳的言外之意,他回头看了严婳熙一眼,又低头沉思,最终再抬眼望向皇帝时,眸中已有了决定,「父皇,儿臣宁可父皇长命百岁,也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傻孩子,人都会死,只是死得早、死得迟罢了。朕知道你无心帝位,但你能说你不是最有资格继承帝位的皇子吗?」 「七弟、十一弟都十分贤能……」 「贤能或许,但太过懦弱。他们娶的皇子妃你是知道的,朕平生最忌外戚专权,你……不会娶一个母家强大到足以祸害大庆的皇后吧?」 萧贵妃听得出来皇帝愿意接受严婳熙做为夏景烨的王妃,这她可不容许,严婳熙没有一点家世背景,是帮不了景烨的。 「陛下,景烨上过战场,杀伐果决,就算将来的王妃母家势力再庞大,妾身相信他也能牢牢掌握并利用……」 「爱妃……你啊,真不懂朕的为难啊!」皇帝言已至此,便不再多说了,「景烨,这旨意,你接是不接?」 「父皇……儿臣接旨。」 第十五章 要替陛下动手术 皇帝召了重臣宣读旨意,算是做了见证,但严婳熙的事并没有明旨。 虽然严婳熙听见了皇帝给她的承诺,但夏景烨并没有告诉她,皇帝给了她从四品官职,背后代表认可她成为毅王妃的资格。 这次的手术至关紧要,夏景烨不想影响了她的心情。 所谓「手术」对这些古代人来说是难得一见的,一听到严婳熙需要助手,太医个个都跃跃欲试。严婳熙没有太多时间,把所有有意愿的太医集合起来,用半天的时间初步教导止血及辨认和使用器械的方法,再给他们半天时间练习,隔日一早进行测试验收成果,挑出成绩最好的三名再进行特训。 不愧是太医,每个都学得很快,让她放下了半颗心。 至于夏景烨也没闲着,在毅州他就有帮严婳熙准备手术室及恢復室的经验,他领着一批宫人着手准备,要将皇帝术后感染的机率降到最低。 灾区能做到的,夏景烨在皇宫自然更容易做到,不过一天的时间,皇帝的寝宫正阳宫就整理出了手术室及恢復室,两室之间还有一条同样清理过的通道,要让皇帝能隔离运送。 进行手术那天,严婳熙在众人的瞩目下进了正阳宫,幸亏她来自现代,学生时期曾在朝会时受过奖,有面对这样注目的心理素质,若换成一个真正生活在古代的十五岁女子,即便她的医术再高深,怕是也会被这样的注目礼给吓着。 清理了头、手、脸,严婳熙换上手术服进入手术室,几名太医已经在皇帝身边等她,并已先让皇帝服用了麻沸散。 严婳熙取出金针,落在止血及止痛的穴位,然后伸出手说出了其中一种手术刀的名字。 然而,严婳熙迟迟没等到手术刀,只见负责递器械的太医正在犹豫。 幸好这只是第一件工具,若是危急的时候,而她又正忙着,这种速度恐怕会害死病人。 严婳熙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换人,就见有人准确无误的把她需要的那把手术刀放在了她的手心,而且还完美的刀刃向外做出了正确的摆法。 严婳熙抬头一看,不知道何时夏景烨也换了手术服进来。 那些器械是他去找匠人订制的,自然详细的看过图纸,认得每一把器械的正确名称,至于器械放在她手中的摆法,他只是挑了一个能让她最方便使用的摆法罢了。 「殿下怎么……」 「本王担心若有临时状况,你们几人无法作主,本王会承担一切责任。」 言下之意就是若开了腹,发现皇帝的状况真的已经恶化,他是来保她的命的。 严婳熙怎能不感动,而且身边有他陪着,她又多了几分自信,立刻将注意力拉回手术上头。 开了腹后,严婳熙发现皇帝的阑尾炎没有扩散,当下松了口气。 虽然脸被口罩遮着,但夏景烨由她的眉眼间发现担忧之情消失了,也变得有信心起来。 进行了必要措施后,严婳熙准备切除阑尾,她指着那个部分道:「这就是坏疽,必须将它切除。」 几名太医因为初见人体腹中脏器,几欲作呕,哪里敢细看,只知道在皇帝的右下腹看到一段发黑的东西。 倒是有一位太医无心提出一个问题,「这坏疽怎么好像就是肠子?」 「因为已经化脓肿胀,坏疽又刚好生在肠子的前端,这才感觉像是肠子的一部分。」严婳熙说谎说得有些心虚,因为这种说法根本是误人子弟,但她没办法,为了保自己的小命啊! 她向来会把自己所学做成讲义分享给其他医者,不过这个盲肠炎手术怕是要成为她的独门绝学了,否则来日让人知道她切了皇帝器官,怕是她脖子以上的东西也要被切了。 这些生在古代的「莘莘学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蒙古大夫,教给了他们一颗毒果。 严婳熙俐落的进行手术,正高兴过程十分顺利时,却看见其中一名太医好好的保存好皇帝的那截「坏疽」,便问:「你做什么?」 「严姑娘有所不知,凡是对陛下进行任何诊疗,相关器具大至你手中的工具,小到这些染血的纱布都要保存,像坏疽这样的东西更是要进行防腐处理,若是来日情况有变,才能做为证物。」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的手术若出错,她用的这些东西都会被扒开来一一检视,找出手术失败……或者是能让她担锅的原因。 严婳熙倒也不怕他们查,她保证自己不会出错,但那套手术器具得被查扣,她心疼啊!虽然夏景烨共帮她做了三套,但因为在古代制作不便,她珍惜得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这些工具再制作就有了。」夏景烨看出了她的不舍,好像被抢走了糖又不敢要回来的孩子一样,要不是父皇还开着肚皮躺在那里,他可能真的会笑出来。 严婳熙知道情况无可改变,便继续进行手术了。 最终,手术顺利结束,皇帝被从无尘通道送去了恢復室。 接下来就是与时间的对抗了,严婳熙暗自希望皇帝的身体够强壮,能撑得了发炎及术后感染的危机。 虽然没有现代的抗生素及先进的医疗,皇帝还是平安渡过了这次的手术。尽管在现代顶多住院八九天,但皇帝的身分不同,严婳熙硬是让他在恢復室里住了一个月。 反正他是皇帝,身边的宫人那么多,一天轮个三、五班没问题,不会累死那些宫人,所以还是谨慎些好。 皇帝倒也放心,这段时间直接让夏景烨监国。 人家大病一场是消瘦,他老人家熬过了最初的几天后,后来的日子吃好的、喝补的,再加上没有国事需要操劳,一个月后竟然整个人胖了一圈。 倒是夏景烨,本以为只是进京接个赏,然后就可以带着严婳熙四处走走看看,欣赏一下京城及京郊的人文风采,结果突然接了监国的重责大任,一个月下来瘦了不少。 严婳熙对他的疲惫及消瘦看不过眼,每天炖药膳送去给他,光明正大到萧贵妃都无法阻止,让夏景烨还有些盼头。 他已经答应父皇接下储君之位,未来没有婳熙这日子该怎么过?夏景烨琢磨着该怎么说服父皇,让父皇赐婚,这样母妃就不能再反对了。 等到皇帝「出院」,夏景烨果然立刻向皇帝提出请求。 君无戏言,皇帝自然不会食言,于是,严婳熙破格被聘用为太医,品秩从四品。 严婳熙倒不想留在京城当官,但教学相长,有不少太医对于她的西医知识感兴趣,而她虽然已学习中医多年,可毕竟都只在父亲的教导之下学习,父亲不知道她上辈子已经学过中医,坚持要一步一步由最基础的教起,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进了医署,她也能在中医这个领域进行更多的研究。 她为医署写了不少讲义,而医署藏书阁里的大量医书也任由她取阅,她因此一头栽在那些珍贵的医书里。 为此,夏景烨反而更苦了,父皇回到了朝堂,但处理政事都带着他一起,所以他并没有比监国的那一个月轻松。而之前严婳熙还能给他送些药膳,如今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两人居然连见上一面也不行了。 夏景烨被逼得只好不顾礼教,在夜里潜进她的院落。 严婳熙吹熄了灯往里间走去,没意料到里头早有人等着,一进去就被抱了满怀,一声尖叫忍不住脱口而出。 所幸夏景烨及时捣住,才没让声音传出去,引来睡在外间的侍女。 过去在严家虽有粗使婆子,但若说要贴身侍奉的侍女,先别说严婳熙这个现代人真不适应,她也没那么娇气。 来到京里,夏景烨硬是给她安排了侍女,说是京里规矩多,需要有个侍女在旁提醒,而且他俩终归还没有名分,如今她住在毅王府里,有个侍女避嫌也好。 夏景烨还特地让人找了个不但识字,而且还有些医药知识的侍女,就是为了能帮上她的忙。 这个侍女看来样样都不错,但老是卑躬屈膝的,严婳熙很不喜欢,甚至开始想念起于静萱了。 「婳熙,是我。」 严婳熙听见夏景烨的声音,这才停止了挣扎。 夏景烨放开她,因他在房中待了较久,双眼早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看得见严婳熙一脸控诉。 他知道自己理亏,先前为了等严婳熙,等到这么晚就算了,没想到还没等到人,竟先等到下人扛进来的浴盆,之后才是被侍女服侍着开始更衣入浴的严婳熙,这时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再出现了,只得继续躲在暗处。 严婳熙想起了她方才在房中沐浴,她目光带着审视,问道:「殿下进来多久了?」 不能怪她这么问,这里间虽然有扇窗,但她要沐浴前检查过,是关上的,窗内是张条几,上头摆放着几本医书、檀香炉及一小盆盆栽。条几不宽,无法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若有人由窗户翻进来,就得跃过条几,看起来困难重重。 夏景烨是武人,却不是武侠小说里那种会飞来飞去,或是仙侠小说里那种能御剑飞行的,怎么看都不觉得能从窗户翻进来而她却不知情。 若不是由窗户翻进来,那就是在她还未进房之前就已经在的,那么……她回房后所做的事,他肯定都见到了。 「刚进来。」 「喔?由哪里进来?」 「由窗子翻进来的,你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我总不能三更半夜还光明正大的来找你吧!」 严婳熙不肯相信,随意的指了房里的一组桌椅,「殿下,我没看过轻功,你跳过那组桌椅让我开开眼界可好?」 「什么轻功?我听都没听过。这种宽度有谁能一跃而过?不过若助跑后踩着椅子一蹬,应可轻松跃过,但三更半夜的,你想现在看?」 严婳熙当然不是真的想看什么轻功,她指向窗子,语气带着责怪,「那你还说是从窗子翻进来的!殿下你说,你方才都看见什么了?」 夏景烨知道自己瞒不过了,但他可不是那种小人,没趁机占她的便宜,「婳熙,我遮住眼睛了,没看。」<="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你真没看?没看见我穿着红色的里衣?」 夏景烨皱了皱眉,她穿的明明是青色的里衣,怎会是红色的?但才刚这么想,就发现自己中计了,他看见严婳熙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控诉他。 「想不到殿下你是这种人!」 「婳熙,我对天发誓,我是心悦你才没管住眼,但我真的只看到诃子裙,再脱我就转身了,真的。」 严婳熙看着他,想确定自己能不能相信他,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她终究没捨得再指责他,「真的只看到里衣?」 她一个现代人,穿泳装去游泳再自然不过,穿得少被看见当然不会如古代女子那样羞愤欲死,但若被看到身体,饶是她来自现代也是不能接受的。 「真的,若我看了其他,就让我遭天——」 裹在被子里的「结草虫」立刻钻出了被子,抓住夏景烨的手,捨不得他发毒誓。 「好了,我信了。」 夏景烨把严婳熙抱个满怀,严婳熙顺势靠在他的身上,他则靠坐在床头。 「婳熙,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想见也见不到你。」 「和太医们相互研究啊。」 「什么时候也研究研究我们的亲事?」 骗她呢!以为她不知道萧贵妃很讨厌她吗?成了医署里唯一一个女太医,后宫嫔妃们遇到妇女之症便不想再找其他太医。 她是个外科圣手啊!结果现在每天要被困在后宫至少一个时辰,一一为嫔妃们看诊、解答,这个问养颜美容该吃什么、那个问月事不顺该怎么调理。 唯有一个人没找过她,那人就是萧贵妃。 「亲事是我一个姑娘家该研究的吗?」 「这是在抱怨我没能快快把你娶进毅王府,当我的王妃吗?」 「我配吗?我可是听说册封太子的赏赐还有贺礼都已经送进王府了,毅王殿下再过不久就是太子殿下了,我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萧贵妃看过了一拨又一拨的贵女,存的是什么心。」 这气鼓鼓的小模样让夏景烨看在眼里觉得可爱得紧,忍不住俯身想看得更清,然而他这微微低头的姿势,却把脸送到了离她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 严婳熙能感觉到他的唿吸轻轻抚过她的鼻尖、她的人中、她的唇…… 她本能的轻吐小舌沾过红唇,看得夏景烨双眸暗了些,他偏了头,双唇极其缓慢与挑逗的擦过她的颊边,在她细如蚕丝的鬓髮上掠过,勾出了些许碎发。 严婳熙心跳加快,不由自主的侧过脸去,让夏景烨能更加放肆的在她的鬓髮、颈间游移。 接着,那轻轻的抚触开始转变为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一记又一记,虽然轻柔,却好似能在落下的每一处生出火苗一般。 怀中娇美如花的她颊上起了淡淡红晕,夏景烨看着那娇嫩欲滴的红唇,终是低头吻住了她。 她的唇尝起来是如此清甜,让他捨不得放开。 严婳熙终究是矜持的,闭着唇不敢妄动,夏景烨第一次待她不再怜香惜玉,狠狠的叩开齿关,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感觉到了他的舌头探了进来,叫嚣着他已夺下了关内的大片江山,而她那温软的小舌就是他的俘虏,只能任由他攻城掠地。 之前吻她只是轻尝,那时的他还有着不确定,怕自己不能给她承诺,直到今日他因为有底气了再吻她,才知道什么叫不可自拔。 尝过了这份甜美的温软,夏景烨沉湎而不愿放开,这时他才明白他二十五年来没碰过任何女子,并不是他不重欲,而是他根本还没找到能勾起他慾念的女子。 夏景烨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要了她! 要了这份他想望的甜、要了这份他并非一时放纵而渴望的身子,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更能听见怀中的她同样急促的唿吸。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在夏景烨的手中落了地,直到两人都只剩里衣,夏景烨便迫不及待的搂着严婳熙滚到了床上去。 严婳熙本是沉醉其中,直到她的手抚摸到了他半褪里衣后赤裸的身躯,而他也已经撩高了她的里衣,抚上了她的大腿,几乎就要触着她的亵裤了,她勐然压住了他的手。 不行!她刚刚还在跟他抱怨萧贵妃不接受她,正在为他相看贵女们,她若此时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那她算什么? 「殿下……」 夏景烨在她的拒绝之下也清醒了,他的手捨不得放,人倒是乏力的倒在了她的身上,「我知道,对不住,是我没忍住,你别动,再给我一点时间。」 严婳熙可不是不知世事的女子,知道他已经动情了,更知道那抵着自己的硬挺是什么,她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婳熙,以后只有我们的时候,喊我的名字好吗?」 「好。」 「那现在喊一声。」 「我现在喊了,你……那里安分得下来吗?」 夏景烨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翻下身子倒在床上。 这动静太大,严婳熙怕引来睡在外间的侍女,立刻侧起身子捣住了他的嘴,「景烨!」 夏景烨揽住了严婳熙的腰,点了点头,等她放开手才轻声说:「你喊我名字的声音很好听。」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就这么喊你。」 夏景烨收紧了手臂,虽然两人姿势还是很亲密,但他的冲动终究是压了下去了,「婳熙,我爱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古代人含蓄保守,什么「喜欢」、「心悦」之类的就已经是极致的情话了,严婳熙从没有想到能听到一句「爱」。 她环抱住夏景烨,埋在他的胸膛里,听见他的心跳鼓动得极快,看来说出这句话,他也是很紧张的。 为什么紧张?莫非是想要她的回答? 「我也爱你,景烨。」 夏景烨听了极开心,更紧的搂住她,紧到严婳熙担心又擦枪走火,于是她伸出大姆指,用力的往夏景烨的软麻穴按了下去。 虽然点穴这种功夫只有武侠小说里才有,但穴位却是真实存在的,若有金针,严婳熙包准可以让夏景烨当场像点穴一般定在原地,可现在情况克难,用指压虽然效果差之千里,却可以让夏景烨打一个激灵,避免又起了什么念头。 「你……你这招会不会伤身啊?」夏景烨可以很明显的感觉本来准备充血的下半身突然泄气一般的消了下去。 「伤身?什么意思?」 「我怕你这招使多了,我再不能给你巫山云雨之乐啊!」 严婳熙坐起身子,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胸口,「我错看你了,想不到你外表温润如玉,却是张口就一个黄色笑话。」 「什么叫黄色笑话?」 「就是荤话!」严婳熙脸红得像红苹果一样,一拳又一拳,她却不知道她打得夏景烨根本不痛,反而还有些痒。 夏景烨扣住那两只作乱的手,往后一拉让她抱住他的腰,这才轻声在她耳边说着,「只对你说,这是情趣。」 严婳熙蹭着想要坐起身,却不意抚摸到他身上一处凸起,她停止了挣扎,开始以手指描绘那处,想低头去看。 夏景烨知道她摸着的地方是何处,便也由着她。 就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严婳熙看见他左腹有一处看来十分睁狞的伤疤。他是皇子、是天之骄子,哪里可能在宫里受到这样的伤,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在战场上受的伤。 「景烨……这是……」 「这是被敌将所伤的,但我也没吃亏,一剑中了他的心口,把他挑下了马。当时兵荒马乱,我让身边的兵士大喊敌将已死,一声传过一声,直到把敌营吓得士气全无,然后趁机将敌方一举歼灭,虽然事后付出了在床上休养整整一个月的代价,但那是场最大的胜利。」 「大庆就没一个武将?怎么能让你这个皇子上战场?明明你是这么得宠的皇子。」 「我三皇兄为先皇后所出,当时朝臣极力推举他为太子,我虽无意争取皇位,但却知道三皇兄昏庸无能,难堪大任。虽然母妃得父皇专宠,但多年来异议可没少过,我再受宠,当时的母妃地位不高,我也无法入那些大臣的眼。最后我向父皇请旨出战,凯旋而归,这才换来了母妃的贵妃之位,以及朝臣们对我的尊重。」 这讨人厌的封建制度,严婳熙只觉得无奈,即便是在现代,就没有所谓的阶级地位吗? 有的!在用钱做人的现代,有钱的人就有地位,跟古代不无差别。 「就连身为皇子也有无奈啊!」 「婳熙,我的一切都是我争取来的,别人夺也夺不走,所以我选定了你就是你。我虽不能忤逆母妃,但不代表我不会去争取,至少父皇已经很喜欢你了,父皇会是我们的转机。」 「你又知道陛下喜欢我了?」 「你仔细想想,他说手术成功要封你做从四品太医后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严婳熙不太记得,因为她不在乎能不能当官,当时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减少感染及术后併发症的可能,没心思想其他。 「父皇说从四品的品秩说大不大,但在女子之中已属难得,这个地位比起一般贵女可高出不知多少。」 严婳熙慢慢推敲着,好片刻才想通,皇帝的意思原来是她如今的地位已经不输萧贵妃在相看的那些贵女吗? 而且她不是凭着父兄得来的富贵,而是自己争取的,比那些贵女还要高尚。 「原来、原来陛下他……」 「父皇是接受你的,若无意外,最终帮忙说服母妃的人也会是父皇。」 「若无意外?」 「对!若无意外,很快的,你便是我的太子妃了。」 严婳熙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还有个技能,叫做乌鸦嘴。 夏景烨给了她承诺,说「若无意外」很快她便会是太子妃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一句疑问,竟还真有了意外! 所谓家贼难防,严婳熙没想到她身边的侍女已经被萧贵妃收买了,昨夜她跟夏景烨搞出了那么多动静,不是没吵醒那个侍女,而是那个侍女就等着他俩搞出事来,让萧贵妃治她个勾引皇子的淫乱之罪呢! 萧贵妃当然没泄露消息来源,但严婳熙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昨晚的情形除了那个侍女,就没人能知道吗? 「贵妃娘娘,昨夜实是因为婳熙回去得晚,而殿下又有事询问,这才深夜相见,并不是私会。」 「喔?毅王那么晚去见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隔日一早再说?」 「殿下关心陛下术后身体状况,所以多问了婳熙几句,至于无法在早晨询问,实因婳熙在医署任职,殿下也需早起上朝,难以在早晨见上一面。」 萧贵妃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严婳熙知道那个侍女应是不只听见了夏景烨进她房里的动静,怕是还听壁脚了。<="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天啊!那些话全都传到萧贵妃耳中了?严婳熙知道萧贵妃不能明说,她也只得继续睁眼说瞎话,毕竟若萧贵妃敢说出自己派人监视她,她也只须说那晚的事令人害羞,她才不得不说谎,没有破绽。 就在她以为过了这关的时候,没想到萧贵妃不顾面子,对她撂了狠话,「严婳熙,你要想想自己的身分,在救了陛下之前,你不过一平头百姓,如今你得陛下厚爱,景烨又喜欢你,本宫也不拆散你们,但以你的家世背景,本宫至多能接受景烨纳你为侧妃,如此你便该知足。」 严婳熙失笑,该说有进步吗?本来她可能连侍妾都当不了,现在萧贵妃竟然可接受她做侧妃了。 可莫说她原先就无法接受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如今爱已至此,她更看不了夏景烨抱着另一个女子的样子。 她不会因为爱他而容忍,然后因为这事而一点一滴消磨了她对夏景烨的爱,她宁可离得远远的,再也不看不听,那么夏景烨就永远是她心中那美好的样子。 可惜,萧贵妃这种古代女子,又身在后宫,是无法体会她的心情的吧! 「贵妃娘娘,婳熙也有尊严,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妻子。」 萧贵妃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概是因为震惊到了极点,她转而笑出声来,「本宫方才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吧!你当景烨与你一样是一平头百姓?他是皇子,正妃、侧妃、侍妾想要就能纳进府里去,更别说他即将被陛下册立为太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帝,后宫怎可能只有一人?」 是!这的确是严婳熙心里最担忧的,可她既然已经决定赌上一回,就不去白担那些心了,若有朝一日夏景烨真承受不了大臣逼婚的压力,至多……她自请离宫就是,凭她的医术,想迷昏人悄悄逃走,他防不胜防。 她知道这样残忍,但她承受的可不比他轻,他也不亏了。 萧贵妃没看出严婳熙的决心,还以为能威胁得了她,「你以为景烨会接受你的条件?又或者景烨现在同意了,你便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变?」 「贵妃娘娘,若殿下他变了,您又怎知道婳熙不会变呢?」 「如何变?难不成你可以不再喜欢景烨?」 「不爱殿下婳熙做不到,但离开殿下,婳熙还是做得到的。」 「够了!」 殿外传来了夏景烨的声音,萧贵妃看儿子一点体统也无,就这么闯了进来,当下也动怒了,「景烨!进母妃宫里竟不通报一声?」 「母妃,请您不要再逼婳熙了,您可知让她说出要离开儿臣的话,儿臣有多心痛?」 「那是她不够爱你。」 夏景烨宣示主权一般搂住严婳熙的腰间,严婳熙抬头看他,想着他跟着皇帝处理国事,要空出时间来这么一趟得花多少心思?她感动,便像小女子一般拉着他的衣袖,任由他为他们两人发言。 「母妃,或许母妃认可的爱是只要在父皇身边,您愿意牺牲一切,但儿臣与婳熙之间的爱,是我们只能拥有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介入。」 「景烨!你想气死母妃吗!」 「母妃,您这么疼爱儿臣,怎么捨得儿臣去娶不爱的女子?」 「母妃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也没不让你娶她,本宫方才说了,要给她侧妃之位。」 「母妃,您还是不懂儿臣的心,儿臣不但要让婳熙当正妃,而且未来也不会有侧妃、侍妾,儿臣的地位是自己争取来的,是一刀一剑用战功立下来的,无须倚靠外威的势力。」 「你就不怕你如此忤逆本宫,本宫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吗?」 「儿臣在此立誓,今生只娶婳熙一人,她若有意外,儿臣终生不娶。」 「我不许!」严婳熙听见他许这样的愿,着急地扯住了他,「殿下,我死了就管不着殿下了,若哪一日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伴、照顾了,殿下绝不能只守着我一人。」 「就算你不在了,你还是留在我这里,怎么忘?」夏景烨的手掌贴着自己心口,说出了最动人的情话。 萧贵妃满心愤怒,她顾忌着儿子的未来与利益,拥有一个出身尊贵的皇后是必要的,自己若不是没有好的家世背景,如何至今仍当不成皇后?陛下何须面对那么多为难? 「景烨,让严婳熙当你的侧妃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们最好别连这个机会都糟蹋了。 此时,一名宫人入内禀报,说利百来转达皇帝的旨意。 萧贵妃虽然不解,但还是让人把利百给请了进来。 利百看着亲密靠在一起的夏景烨及严婳熙,面上尽是愁容,这一眼让夏景烨看得心惊,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贵妃娘娘、毅王殿下,陛下有旨,宣严大人晋见。」 「陛下见严大人有何事?」夏景烨没想到竟会与严婳熙有关,他心上笼罩着不祥的预感。 「还请严大人移步……到了正阳宫便知道了。」 严婳熙也觉得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她皱起眉心,想到了一个可能—— 千万别是跟上回手术有关的事啊! 第十六章 来自敌人的报復 乌鸦嘴!果然是乌鸦嘴! 当严婳熙来到正阳宫,看见几名太医站在殿阶之下,而朱同昌站在正中央时,她就有了猜测—— 这个朱同昌大概是告发了她什么吧。 萧贵妃及夏景烨也来了,皇帝没不许他们入内,只是从阴沉的脸色看得出来,严婳熙怕是在劫难逃。<="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由于严婳熙并不藏私,所以即便她被破格晋用,倒也没引来太医们的嫉妒,毕竟太医的品秩不是一个萝蔔一个坑,她封了一个从四品,不代表其他人就少了一个从四品,晋升各凭本事。 而且严婳熙治好了皇帝,这些太医个个自嘆弗如。 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医署里十几个太医还有几十个官员,总有颗老鼠屎,而这颗老鼠屎就是朱同昌。 当严婳熙在医署里看见朱同昌后,她立刻想起自己在医考时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她暗自调查了一下,发现朱同昌由毅州回来之后,跟医署里的人提到在毅州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自以为读了三天医书就可以通过医考,最后知道自己能力不及还想行贿,被他给阻止的故事。 说得朱同昌多么刚正不阿,然而严婳熙知道故事里的那个小妮子就是她,而朱同昌扭曲了整个故事。她也因此确定,是朱同昌抽掉了她的试卷,只因为她在许全面前让他下不来台。 事过境迁,她也没有存着什么报復之意,何况她现在是从四品太医,而朱同昌不过就是一六品小官,她自然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对夏景烨说起这事,没想到却是在医署埋下了这颗隐雷。 严婳熙先前制作了几本讲义,透过雕版印刷,如今整个医署人手一本。 朱同昌就是由讲义中找到她曾写下的胆囊切除的经验,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想碰碰运气,竟然去查皇帝手术的相关资料。 看着那截发黑坏死的东西,朱同昌辨认不出,于是去找最熟悉体内脏器的人——仵作。 这一查果然让他查到了严婳熙的把柄,由皇帝身上切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坏疽,而是一截肠子。 切除了皇帝身上的器官,那是跟天塌下来一样大的事,朱同昌立刻去面圣了。 皇帝一听,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切下了身子的一部分,想想就头皮发麻,又召了几个太医来检视那段「坏疽」。 被朱同昌这么一闹,几个太医都猜出那真是皇帝的一小截肠子了,但实在不忍心严婳熙救人还得被降罪,也心疼这样一个人才被问罪,所以只表示自己学艺不精,真的看不出是坏疽还是肠子。 皇帝知道这些太医问不出什么,就让利百直接把严婳熙召来。 看着那个总是用和蔼慈祥的眼神看她的皇帝,现在双眸中尽是愤怒、脸色阴沉,她便知道自己连这未来公公都要变成无缘公公了…… 「朱同昌,你这招报復真够狠的,就你这心性也能当大夫?你还是适合当官,而且是最不入流的那种政客。」 「现在是陛下在问你话,你不回答,胡乱攀扯什么?」 严婳熙不甘心啊!就算要她认栽,也得沾这个抓耙子一身泥,「你这庸医险些害了一个得羊角风的病人,被我纠正之后就怀恨在心,在医考时污叽我、抽了我的卷子,让我没能通过医考。如今我一蹦成了你的顶头上司,你心生不满,竟往死里找我的确,你这大男人心眼比我这小女子还要小。」 「严婳熙,别再浪费时间了,陛下问你话呢!」 看着那些太医看向朱同昌的眼神带着鄙夷,严婳熙稍稍满意了,她恭敬的向皇帝禀报,知道这劫是躲不过了,「启禀陛下,那的确不是坏疽,是一段肠子,名为阑尾。其实每一百人就大约会有七、八个人发生病变,算是一个常见的疾病,若将产生病变的地方切除,也无损于人体。」 见严婳熙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夏景烨连忙回禀,「父皇,这件事是儿臣作的主,婳熙由少太医的话推断父皇应是得了盲肠炎,需切除才能保命,但父皇知道,即便只是开腹,母妃及太医就都劝阻了,若要切除肠子,那更不可能让父皇接受手术。可为了保住父皇的命,儿臣不得不让婳熙骗父皇、骗母妃、骗太医。」 「景烨,你就这么维护她,还要替她顶罪?」萧贵妃知道皇帝在气头上,严婳熙死了便罢,但她的儿子可不能死。 「母妃,这不是顶罪,这是事实。」 「你说是事实,你让她说谎她便说谎吗?」 「母妃,婳熙是医者,医者救死扶伤,她明知道有方法可以救父皇,却可能因为一个说法而让父皇放弃这个方法,那么她当然会配合我说这个善意的谎言,父皇也的确因此而脱离了危险不是吗?」 几名太医虽然偷偷点了头,但看皇帝及萧贵妃正在气头上,没人敢为严婳熙多说一句。 皇帝当然气愤,他全然的相信严婳熙,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下了会令他失去意识的药,而她竟然在他肚子里胡搞一通,切了他一段肠子? 若她有异心,切的不是肠子而是其他的呢? 皇帝如今气的已不只是自己被切了一段肠子而已,而是他竟然是不知情的,这个疙瘩梗在心头,怎么也抹不去。 「严婳熙,既然你供认不讳,那就以欺君之罪定论,来人,将严婳熙打入天牢。」 「父皇!」 「够了!景烨,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忙吗?太子的册封大典就是明日,你该去好好准备。」 严婳熙被带走时,脸上没有一丝惧怕之色,她的确没想过有一天会救人救到反而害了自己,但上辈子身为外科医生,倒是没少听到这种倒霉事。 「景烨,够了,别说了,先顾好你自己。」 「婳熙……」 <="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其实手术对医者来说,最大的后遗症往往不是伤口发炎或术后感染,而是病患。我曾听前辈说过,他在手术前告知病患,不开腹则无法知道肿瘤是良性或恶性,而开腹之后若发现肿瘤是良性的,那就无须进行切除。结果开腹之后确认肿瘤是良性,病患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却是愤而向前辈提起告诉,说前辈让他白白挨了一刀……」 「婳熙,可你是无辜的。」 「听天由命吧,我既然当初答应了帮你,就不是没想过有这一天。」 看着严婳熙被带走,夏景烨怎能不焦急,明明就是他的主意,她只是配合,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皇帝定罪,「父皇,这真是儿臣的主意。」 「景烨,莫要再说!」皇帝拂袖而去。 萧贵妃眼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怎么放得下心,立刻跟上去服侍。 几名太医这才敢站起身,对着朱同昌满心不屑,「朱大人,很有本事嘛!」 看几名太医都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朱同昌在严婳熙身上得到的报復快意消失无踪。 「我们以后可得小心一点,千万别得罪朱大人,否则严大人的下场就是我们的命运。」 几名太医向夏景烨一躬身后告辞离开,没再多给朱同昌一眼。 跪在地上的朱同昌站了起来,不敢看夏景烨,行了一礼后便告退。 夏景烨看着皇帝消失的方向,一时不知该怎么拯救所爱。 天,落下滂沱大雨,为夏景烨流下他无法落下的眼泪。他跪在正阳宫外,祈求皇帝网开一面,放严婳熙一条生路。 皇帝为此动怒,册封太子一事遭到搁置。 萧贵妃急了,亲自去劝了夏景烨几回,他都没有改变主意,想跪到皇帝同意饶了严婳熙为止。 一道身影让利百领着,走进正阳宫,夏景烨与他打了个照面,是许全。 夏景烨松了口气,虽然髮髻被雨水打散,身上的衣裳湿透了,狼狈的沾黏在身上,但他笑了。 许全无奈,笑问着夏景烨,「殿下,既然找了草民帮忙,又为何要跪在这里?」 「我不跪,怕父皇早就下令处决婳熙了,而我一跪,父王顾念我,便会犹豫是否下旨,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草民是刚好进京来,否则从毅州前来,殿下怕是得在这里跪上半个月,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能让严大人拖过半个月。」 「所以,婳熙命不该绝不是吗?」 「殿下啊……真不知该说是倔强还是执着。」 「有劳许老了,婳熙的性命就靠许老来救了。」 「救她的不是草民,而是殿下。」许全对夏景烨一揖,跟着利百往宫里去了。 许全这回进京本是拜访旧友,因夏景烨一直让人照看着许全,所以一得知他要进京,就自发的表示可以护送他。 夏景烨除了让护送的人好生照料许全之外,还帮许全在京里找到落脚的地方,并打算安排许全进宫一趟,让皇帝及许全叙叙旧。 后来发生了严婳熙这事,夏景烨的求情虽然让皇帝犹豫,但却没能让他下旨饶了严婳熙。夏景烨左思右想,直到接到属下传回的讯息,说许全三日内进京,这才有了想法。 他让下属去与许全的车队会合,详细说了严婳熙的事,请求许全进宫为严婳熙说情,而自己则到正阳宫前下跪请罪。 许全进入正阳宫时,正看见皇帝扶着额、皱着眉,正要下跪行礼时,皇帝免了礼让他起。 「许全,都这么多年了,你居然才想到来见朕啊!」 皇帝的神色看不出异样,因为夏景烨早早就安排了让许全进宫面圣,避免让皇帝误以他是为了给严婳熙求情才进宫的。 「草民这不是常年住在毅州,就没进过京吗?如今一进京便立刻请毅王殿下帮忙安排进宫面圣了。」 「这回你来,朕十分开心,稍后设宴给你接风洗尘。」 「陛下说着开心,但草民怎见陛下反而愁着一张脸?」 「你进来时没见到跪在外头的人?」 「草民看见毅王跪在外头,正不解着,又不知当不当问。」 「还不是为了一名女子,那女子之前为朕做手术时犯了些事,这不,正为她求情呢!」 许全装做这才知道此事的样子,问:「之前帮陛下做手术的女医者……不就是严姑娘吗?听说她还让陛下封了官,成了从四品太医。」 「你知道她?」 「草民在毅州时,一回与友人在酒楼用膳时,羊角风发作,是她救了草民。」 「羊角风?她救了你?」 皇帝想起那天在大殿质问严婳熙时,她说朱同昌险些因为误诊害了一个患有羊角风的病人,莫非那病人就是许全? 若羊角风是常见的病,皇帝或许会以为是巧合,但这病他闻所未闻,那么很可能许全就是严婳熙口中救下的病患。 「当时……朱同昌也在场,他误诊了?」 好歹朋友一场,其实许全没怪过朱同昌,直到得知朱同昌在医考时对严婳熙做的事,才对这个人算是彻底失望了,但终究曾相交为友,他不想落井下石。 「这病稀罕,也怪不得朱大人。」 「这人果然留不得,先不论他背叛同僚,就算有再光明正大的理由,都不免让人猜忌这种心眼会不会做出危害医署的事。」 「背叛同僚?他做了什么?」<="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皇帝想到这里又觉得头疼了,他再次扶额,轻揉着额侧,「不说这些了,让朕头疼。」 「陛下方才提到的严大人医术非凡,不管犯了什么事,请陛下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让她来看看陛下这头疼的毛病。」 「朕头疼就是因为她!」 皇帝一怒,把严婳熙犯的事全告诉了许全。 许全一听,重重嘆了口气,「陛下,这事虽然严大夫做错了,但一是有毅王殿下的保证,二是因为她是个好大夫,救人为先,虽其罪当诛,但其情可悯啊!」 皇帝本就够烦了,没想到又来了个帮严婳熙说话的。 「陛下,恕草民斗胆,若没有严大人,陛下连在这里生气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严大人当时急救得当,草民如今也不能站在这里见陛下一面了。」 「那又如何?难道要朕轻饶了她?」 其实陛下未必不了解严大人的苦衷,只是她终究欺骗了陛下,然而她也救了陛下,难道不能功过相抵吗?」 「为了她这个『功』,朕可是赐了不少恩宠,如今还要用这个『功』让她抵命吗?」 「那就收回那些恩宠吧!陛下,让她回到毅州行医,她总归是名好医者,杀了……太浪费人才了。」 皇帝并非不明白严婳熙是个人才,也清楚在那个情况下,严婳熙做下这个决定也是情非得已,只是终因为她骗了自己而心存芥蒂,又想着她以后会在医署任职,诊治他的身体,心里怎么可能不膈应? 可杀了她,不但如许全所说杀了一个人才,也可能失去一个儿子,不杀她又心有不甘,他正是因此而头疼。 「这个严婳熙,当初就该老实告诉朕。」 「草民斗胆,陛下,若严大人问了,陛下肯做这个手术吗?」 皇帝犹豫了起来,虽然严婳熙曾说她成功为一个病患摘除坏死的胆囊,但毕竟那只是口述,而开腹切除脏器听来又太惊世骇俗,他能接受开腹切除不该存在的坏疽已是困难的抉择,若当时严婳熙照实说是要切除他的一段肠子,那他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进行手术。 「罢了,朕明白了……」皇帝下了决定,似乎头也不疼了,他看了下头的许全一眼,玩笑说:「要不是景烨早就安排你进宫见朕,朕都要以为你是为严婳熙求情来的。」 「草民若为严大人求情也不为过啊,毕竟是草民的救命恩人。」 「别再喊她严大人了,朕同意,让她功过相抵。」 几日后,许全准备要回毅州,这次回程多带了个人——严婳熙。 严婳熙坐了几天牢,有些憔悴,再重见天日时,皇帝赦免了她,但却罢了她在医署的官职,给了她一纸通过医考的文凭,让她回毅州行医。 严婳熙知道,虽然圣旨没有写明不许进京,但上头写着的「回毅州行医」,代表连京城也不给她待。 严婳熙虽然看得开,但抵不住对夏景烨的感情,整个人像失去了生气一般,最后是许全看不过,告诉她毅王此次放弃她实属无奈,但他不可能放弃一辈子,他心中肯定有法子改变现况,争取他们的幸福。 严婳熙心灰意冷,不认为能有转机,对他所言丝毫听不进去。 见她这样,许全终于有了气,问她要不要再见毅王一面,在他出征前…… 严婳熙这才不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因为消息太过震撼。 许全告诉她,他进宫为她求情的那一天,边境传来急报,已经休养生息十余年的西丘国在养得兵强马壮后侵扰大庆边境,毅王自请出征平乱。 严婳熙这才知道,夏景烨为了替她求情,还没来得及册封为太子,仍住在毅王府中。 她匆匆赶到毅王府,来到花厅外,看见夏景烨静静坐在里头等她,他已然战甲着身,羽饰头盔安放在桌上一把刚擦拭过的宝剑旁边。 与严婳熙同时来至花厅的还有毅王府的另一僕从,进花厅一揖后说:「殿下,马已备好鞍,随时可出发。」 夏景烨点头,遣走了僕从,才对严婳熙道:「多谢你来送我。」 「为什么是你出征?你已经答应陛下接下储君之位,他怎会让你上战场?」 「婳熙,大庆并非没有武将,此战我为主帅,麾下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你别担心。」 「我怎不担心?既然有那么多将军,为什么还要你为主帅?」 「因为整个大庆就属我的征战经验最为丰富,更何况还是我主动请缨。」 「为什么你要请缨?你不能好好做你的太子吗?」 大庆过去十分富强,曾打得邻国不敢再冒犯,多来,大庆安逸日子过多了,那些曾被打得安分守己的邻国眼见雄狮入睡,怎会不藉机而起? 当年若非夏景烨带领毅军四方征战,哪有今日的太平日子。皇帝付出了让亲生儿子上战场的代价后,终于清醒过来,结束了先帝们主和的消极政策,的确培养出了不少武将,震慑周边几个小国。但西丘国当年就是大庆的劲敌,如今休养生息十多年,可预知会是场硬战。 夏景烨请缨,皇帝本不愿答应,但大臣之中贊成的却不少,忠心于国家的,知道唯有夏景烨出战胜率最高,为保他的安危,除了毅军之外再加派兵马及有能力的战将供他调用;而怀有私心的当然是希望夏景烨能出意外,那样自己支持的皇子才有机会再次争位。唯有少部分保守派官员反对,担心此战若出了意外,大庆将失去最有资格继位的储君。<="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夏景烨知道严婳熙的担心,但他除了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婳熙,若国家没了,我还当什么太子?更何况我想再立一次战功,用来跟父皇做交换。」 「交换?换什么?」 「换你能再次进京,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妻子。」 「可你若出了事怎么办?又叫我怎么办?」 「再找个喜欢的人,嫁了。」 「你说什么!这战这么兇险吗?你竟连这样的打算也做了!」 夏景烨托起严婳熙的手,脸上还是她熟悉的笑意,「西丘狼子野心,这回绝不能再纵虎归山,所以这一战,我非得打到西丘王廷之中,只能胜、不能退,大军长征,风险更甚。」 严婳熙不是没读过歷史,这种贼心不死的国家若不一举灭了,不知往后还得再战几次,所以他这算是背水一战,不能退,只能进。 夏景烨看着严婳熙,那张秀气的脸因为想通了大庆目前的处境而显得苍白,连双唇也失去颜色,他忍不住倾身吻住、纠缠,直到她的唇恢復了血色。 「婳熙,给我两年的时间,两年内我立功回来,定完成我方才对你说的誓言。可若两年后还未归,你……便别再等我,找个喜欢你而你也喜欢的男子,嫁给他。」 「我不要!」 夏景烨理了理她颊边碎发,十足爱怜的轻抚着、凝视着,「婳熙,说出这句话,我的心痛并不比你轻,但我怕担误了你。」 这么兇险的战争,两年打得完吗?严婳熙不想答应这样的事,「我不怕被你担误。」 「婳熙,你的聪明都用在学习医术了吗?若你答应了,我怕你爱上别人,自然会争取在两年内把战争打完,平安归来啊!」 严婳熙望进夏景烨的双眸,想从中看清他是不是想骗她许下承诺,但从来她在他的眼中就只能看见真心,没有其他。 终于,严婳熙许诺了,「景烨,我只给你两年时间,两年一到,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找一个比你更好的男人嫁了。」 夏景烨满意了,紧紧的拥住了严婳熙,这一回他没敢再索要一个吻,怕自己会捨不得她,不愿上战场,只想待在她的温柔乡。 而后,他艰难的推开她,带着头盔与长剑转身离开花厅,甚至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严婳熙看着夏景烨远去的背景,泪水涌出,模煳了眼眶,而后滑落下来。 「夏景烨,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今生,我也不可能对你放手的。」严婳熙心中有了决定,无比坚定。 稍后,两部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许全在京城的临时居所,跟着涌往城门的人潮往城外走去。 百姓们想见的是毅王出征的风采,他们则是准备回毅州。 城墙之上是亲自来送夏景烨出征的皇帝及萧贵妃,夏景烨领着亲兵出城,到京郊带领王师,然后在前往西丘的路上与徐天磊带领的毅军会合。 严婳熙远远看见城墙之上的皇帝及萧贵妃,她看不见他们的神情,但知道他们肯定满面愁容。 在人潮散去前马车行进不了,许全及严婳熙索性也下了车,加入百姓的送行行列中。 「你们谈过了?」许全问道。 「是!他让我等他两年,两年后若他没回来,要我找其他人嫁了。」 「那你怎么回答?」 「应了他。」 许全很意外,他还以为严婳熙这么执拗,会吵会闹就是不会听夏景烨的话。 然而他才刚这么想,严婳熙就接着说了——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没有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问题。」 许全笑了,难怪先圣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出口的话都不作数的。 「那你回毅州之后打算怎么办?」 「撂人。」 「撂人?撂什么人?」 「撂不怕死、不怕见血、胆大心细的人。我要上战场去追夫,总不能带着怕死的或是绑手绑脚的傢伙。」 许全一愣,瞪大眼看着她,追夫?亏她说得出口。 第十七章 尾声 强而有力的后援 一年后,大庆联军刚打完一场胜仗,但这一仗胜得不易,伤亡十分惨重,主帅夏景烨不得不让大军扎营休整。 西丘敌军大败溃逃,暂时不用担心他们转头回攻,给了夏景烨处理伤兵的时间。 所幸前几天才跟着军粮送来的医护队十分有效率,伤兵都得到了极好的救治,只是听说救治的方法很骇人。 「你说……新来的医护队用针线缝合伤口?」 「何止如此,听说所用的手法比起严姑娘以前用的还要骇人,有位副将由马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医护队的人居然把他装上一种叫石膏的东西,让他那一臂一腿动弹不得,走起路来像木人一样。」 「石膏?这是什么玩意儿?」 「就一种白色的东西,说是固定伤肢用的。」 过去只要听见这种稀奇古怪的名词,就一定是出自一人之口,夏景烨急了,没管徐天磊还在说话,越过他走出了主帅营帐。 来到医护队的营帐,只见一人背对着外头,指挥医护队进行工作。 「你!注意了,腐肉不除反而会害死人,不要心软,要狠下心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还有你,把人皮当布来缝就是了,若没缝好让伤口又绷开了,那杀了这个兵士的就不是西丘人,而是你。」<="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夏景烨缓缓走上前,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只是……她为什么穿着男装? 看着眼前的人个个肃然起敬的样子,医护队队长可不觉得自己活阎王的称号此时终于得到大伙儿的敬畏,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个让他们敬畏的人正站在她的后头。 「我身后站了一个大人物,是不是?」 医护队的人点了点头,那些伤兵若不是伤着,怕早就站起来行礼了。 医护队队长本也不怕见到这位大人物,但知道他见到她肯定会骂她一顿,所以想着能拖几天是几天,这下碰上了,再躲也没用,只得露出讨好的笑容,转过身来。 「毅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果然是严婳熙,他让她好好在毅州等着,她来这里做什么?夏景烨看着她,用目光就能把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徐天磊忍俊不住,挥了挥手让医护队继续工作。其实他早就知道医护队里有秘密,因为这其中男扮女装的可不只严婳熙一人,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啊! 医护队不愧是经过训练专门来战场上协助的,处变不惊,见到了主帅盯着自家队长看的诡异情况,也能立刻再投入于自己的工作上。 夏景烨抓住严婳熙的手,硬是将她往自己的营帐拖,沿路上她一直喊痛,也没能让他怜香惜玉。 这一幕可吓着了不少人,他们看主帅拖着一个哀哀叫的男人,本以为是抓到什么奸细之类的,没想到却看见主帅把人给拉进了营帐里,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尖叫…… 「很痛耶!」 「这样就痛?信不信我打你一顿板子让你更痛?」 「打板子?那不是要打屁股吗,你捨得让其他人看我屁股?」 「你!我亲自打!」 营帐外,听到这话的人手上的兵器掉到了地上,有的人瞪大了眼,有的人张大了嘴,每个人都胡乱猜想着营帐里是什么画面,各个春光无限。 原来毅王殿下直至二十六岁还未娶,是因为……他爱男人? 夏景烨直到把严婳熙拖进内帐,他们的声音才没再传出去,不过他们不知道外头早有人被他们的对话惊成了木棍。 「你为什么来这里?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所以你们才需要我的医护队。」 「这支医护队是你组建的?」 「当然,这么先进的医疗技术,只有我有办法好吗?只是要上战场来得费点功夫,是用许老的名义送来的,否则我才没办法到你身边呢,萧贵妃肯定怕我勾引你,而陛下则会怕我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既然如此你还来?」 严婳熙想通了,她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女性,遇到喜欢的男人就要自己去追,她都死过一次,还差点被砍头,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往前跨了一步,跳起来双手勾住夏景烨的颈项,双腿缠着他的腰,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住了他。 夏景烨担心她摔下去,连忙抱住了她,双手尴尬的托在她的臀部下。 严婳熙抛了一记媚眼,笑得十足抚媚,「殿下……你很懂嘛!」 「信不信我放手让你摔下来?」 「不!不要!」严婳熙更加抱紧了他,脸还在他的颈窝蹭了起来。 「婳熙,你真胡闹。」 「我若是胡闹就不会等训练好了这支医护队才来,我们都一年多没见面了,两年之约很快就过了,你真要我嫁别人?」 「我……」夏景烨很想说「真的」,但实在是一年的相思,受苦的不是只有她,他亦是,如今伊人在怀,他怎么也说不出决绝的话。 「景烨,我会是你最好的后盾,你让我留下来吧,你的伤兵也需要我。」 「你不懂我是怕战场危险,怕你有个万一吗?」 「你在前线都不担心自己的性命,我在后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国难,别人家的兄弟能死,我自己就不能死吗?」 「不能!」 「你这是偏心,当心你的弟兄不服气。」 「他们哪个愿意把自己的妻子送到战场上来的,再来跟我说不服气!」 严婳熙听了这个称唿十分开心,在夏景烨的脸颊给了一个大大的吻,「你说……我是你的妻?」 「对!你满意了?」 「当然满意,这代表两年之约我不用遵守了?」 「你真有打算遵守吗?」 「没打算。」 他以为她会做作一番,说本来想遵守但挨不过思念,没想到她还真诚实,直接就说没打算遵守诺言。 「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教你一个方法……等战争结束,我们带个娃回家,你父皇母妃看在孙子的面上,总不会再赶我走了吧!」 夏景烨深吸了一口气,一年不见,她怎么变得如此大胆?这根本是赤裸裸的挑逗。 「严婳熙,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刀剑无眼,我若要了你却死在——」 严婳熙不让夏景烨再说下去,四唇贴合,阻止他的话出口,直到感觉到夏景烨唿吸加快,这才松开了唇,用深情款款的双眼看着他,「我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十六岁这个年纪提醒了夏景烨,他可足足大了她十岁,居然还被她一个吻轻易撩拨了。 「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晚上就行吗?那……晚上我再来。」<="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你以为我不挑吗?就这身打扮?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就当情趣嘛!」 「我现在在打仗。」 「打仗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我以前在书上看过,军营里会有营妓……莫非你看上了哪个营妓,这才不要我了?」 夏景烨无奈得快要翻出白眼来了,她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回去以后,他要严格检查她所看的书。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话题,你当打仗是儿戏吗?真想我带着孩子回去?」 「我这不是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你父皇母妃就会接受我了吗?」严婳熙想了想,不生孩子也行,「其实太早生孩子对女子不好,最好等到我满十八岁了再生,那么……我们该做的事情还是可以做,要不你先斩后奏娶了我,先让我稳稳的坐上毅王妃的位置如何?」 「傻丫头,皇族的婚姻若能如此儿戏,那我还用愁吗?」 「我不管!我就要当毅王妃,要不然你惦记上哪个营妓怎么办?」 「我的军队里没有营妓。」 「你的军队?毅军里没有,那其他的呢?我可知道这是一支联军,呜……」 夏景烨服输了,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严婳熙的缠功,更何况久别重逢,他对她甚是想念,于是吻住了她,极为激情的那种吻。 一番云雨过后,倒在褥子上的严婳熙十分后悔,她不该在长途劳顿之后勾引夏景烨,现在她全身骨头都像要散架了一样,偏偏夏景烨好像还想来第二次…… 「景烨,我们打个商量,今天一次就好,行吗?」 夏景烨没理会她,敢勾引他,就要有承受的本事。 「再不然,你快点让我怀孕吧!有孕了就得节制,知道吗?」 「十八岁之前,我不会让你有孕。」她都说了,太早有孕对女子身子有损,他怎么可能这样伤害她的身子。 「什么!那……我今天听你的,但你之后得让我休息七八天,好不好?」 「不怕我去找营妓?」 「我后悔了,你可以去找,我不吃醋。」 「可我对营妓没兴趣,我对你才有兴趣。」 「景烨!毅王殿下!烽哥哥,我求你了,是你说不能白日宣淫的……」 「我做到晚上不就好了。」 「晚、上?」严婳熙的哀嚎,再次隐没在热吻之中。 什么叫自讨苦吃,就是严婳熙这样的。 这场与西丘的战争一共打了五年,在第四年时,皇帝接到一个消息,毅王有后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子,皇帝这才知道,许全筹建并固定送去医疗补给的那支医护队,领队的人竟是严婳熙。 其实经过了四年,皇帝对严婳熙的气早就消了,而且这几年听说医护队成了大庆联军最强的后援,他本就打算战争结束后好好封赏医护队,如今知道严婳熙就是医护队队长,竟有了「难怪这支医护队如此特别」的想法。 第五年,战争胜利,大庆联军班师回朝,皇帝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大军凯旋。 夏景烨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在他身边与他并行的人虽然身着男装,但在身前与那人共乘的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皇帝便知道,这人就是严婳熙了。 皇帝接受了严婳熙,萧贵妃却没有,可想到医护队的贡献,想到战场那么危险,严婳熙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甚至带着医护队立了大功,她多少还是心软了。 而后,一岁多还不太会说话、不太会走路的小世子有一天突然开口喊了「奶奶」,被这么一喊,萧贵妃整个心都化了,抱着小世子亲了又亲,回头问皇帝什么时候要帮夏景烨把亲事办一办,她好把小世子接进宫里住一阵子。 皇帝无奈,之前不让娶的不是一直都是你吗? 但他实在太爱他的爱妃了,绝对不会去反驳她、打她的脸。 于是,战功连连的夏景烨受了封赏后,皇帝选了吉日立他为太子,同时册封严婳熙为太子妃。 册封那日,小世子被萧贵妃抱去了,夏景烨及严婳熙则住进东宫。 东宫有座楼位于地势较高的地方,夏景烨带着严婳熙来到二楼,往远方望去。 今日册立太子,民间同喜,解除宵禁,可以看见京城成了不夜城,万家灯火与天上星子相互辉映着。 「终于成了太子妃,你高兴吗?」见严婳熙摇头,夏景烨皱眉不解。 严婳熙伸出手指,抚平他额上的皱褶,「你有没有拥有这万里江山,于我来说并无差别,我想做的不是你的太子妃,而是你的妻。」 「你啊!确定不是贪懒,不想接下太子妃的责任?」 严婳熙脸上有被说中的窘迫,但没办法啊,谁叫她生性爱自由。 「我准备向父皇提议,在医署里增加一个西医署,由你负责教授见习生,让静萱来做你的……嗯,助教?」夏景烨思索了一番,才想起严婳熙曾跟他说过的新名词。 如今的于静萱已是徐天磊的妻子,夏景烨和徐天磊不仅是生死与共的同袍,娶的妻子也一样,都醉心医术到可以忘了自家夫君的程度。 「西医署?」 「你不是说你学的医术叫西医吗?」 「父皇会答应吗?」 「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当一名医者,可如今成了我的太子妃,你再也不能纡尊降贵去给一般人看病了,但成为夫子还是行的,父皇很看重你的医术,他会答应的。」<="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景烨……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这才知道吗?那该不该报答我?」 「怎么报答?」 「再给我生一个女儿如何?」 「我不要!怀孕很累啊,到时当了夫子还要备课什么的,你捨得我这样操劳吗?」 夏景烨当然捨不得,其实他也就是问问。 知道他即将被册封为太子后,虽然他已经三十岁了,各大臣还是拼命想把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女送进东宫来,用的理由就是身为储君,必须为大庆开枝散叶。 他的正妃都还没娶进门,这些人就忙着给他塞侧妃、侍妾,若他们膝下只有一子,未来怕是麻烦事还很多。 夏景烨自是会为严婳熙挡下一切,但他总想着若身边能围绕着几个他们的孩子,也是不错的感觉。 严婳熙也正想着这件事,上辈子她是独生女,虽然独得父母的宠爱,但自己身亡后,也不知道父母该有多伤心…… 而这辈子她有了于静萱这个师妹,重过一次的童年很快乐,她知道那是因为有个姊妹在身边的缘故。 而她的孩子呢,出生在皇室有太多变数,只有一个势单力孤,的确是不够的。 最后,严婳熙转身面对夏景烨,说:「其实……再生几个也不是不行啦!」 夏景烨回望严婳熙,笑容灿烂,眼里好像揉入了星光,「婳熙……」 「我累了,不想走。」 夏景烨如她所愿横抱起她,一步步走下楼。 本来在楼下守着的侍卫看见太子抱着太子妃走下来,个个尴尬的别开了视线,但这两个人可没在意别人的目光,就这么走进寝殿里。 不多久,侍女们鱼贯退出,寝殿里熄了灯。 十年后,皇帝寿终正寝,太子夏景烨即位。 之后,直到他数十年后高龄退位为太上皇,都没有再纳一名妃子,是当朝唯一一个一生只有皇后、没有妃子的皇帝。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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