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明珠》
第一章
磅礴大雨刚刚收回之前的凌厉气势,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一弯一弯的水坑里,激起微微的涟漪,原本空荡荡的大街上,陆陆续续的多了撑着各式雨伞或是低着头匆忙行走的人,夹杂着响起小摊小贩的叫喊声,恢复了一贯的热闹、熙攘以及繁华。
在京城贵族女子最爱关顾的场所之一的明媚坊,缓缓的驶出了一辆马车,精致华贵装饰让人忍不住停驻脚步,脸上是各种的羡慕和嫉妒,更让人不由自主的侧身让出一条道路来的是“平国公府”的招牌,那可是百年世家啊!
马车内坐着的年轻妇人,身着玫瑰紫千瓣菊祥云镶边褙子,浅玫瑰色百褶如意月裙,如云高髻,插着鸾凤和鸣大朱钗,华贵端庄,更衬托脸如银盘,肤白如玉,悠远眉黛下,微微上翘的凤眼,目光流转间波光涟涟,随意的倚靠在百花争艳逗金雀靠枕上,松松落下的白玉镯抵不过一段皓腕,葱管般的手指精心护理的指甲上蔻丹在主人用力之下,色泽更加的沉厚。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就突然发动了?”尽管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丝毫不影响清脆动听的声音,脸上的不甘也带上了几分的骄横动人,“哼,凭她那残破的身子,生下的孩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的随身带着珠宝店最新章节。”
“姑娘。”淡漠的声音想起,正是坐在角落里丝毫不引人注意的中年妇人,头发梳的极为光溜,插着几枝造型简单的金簪,暗青色衣料上密密的点缀着黑色祥纹的褙子,还在襟边袖边绣了色彩差不多的花纹,不仔细看还以为衣料本身的纹路,“慎言!,再怎么说,她也是国公爷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
半倚坐在年轻夫人身边的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捧着捧着紫檀木雕刻芍药花样镶嵌红蓝宝石的首饰盒子的手微微一僵,染着山茶花色的朱唇微微翕动,头低下了几分。
年轻女人松开手掌,紧紧的捏着珊瑚色湘绣罗帕子,奋力的搅动着,心里到底有多少的不甘,恨恨不平的说道,“就算她是国公爷的原配嫡妻又如何?我可是堂堂永平郡王的嫡女,若不是她是长公主的侍读,就凭她也能成为平国公夫人吗?整个长安城的人谁不知道,建成伯府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话音越来越低,最后淹没在唇中。
年轻的妇人正是昔日东平郡王的嫡长女,时下今日平国公的贵妾,刘妍月。未出嫁之前就以美貌盛名,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平国公的贵妾,但在长安城上流圈子中无人敢小瞧她,除却娘家的势力之外,平国公目前膝下的两子一女皆为她所出,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中年妇人也是刘妍月的教养嬷嬷,平氏,原本是仁静太**里的女官,因为东平郡王妃和宫里先太后的嫡亲表姐妹关系,而被太后特意指给了刚出生不久的刘妍月。一生都无子女的平氏将刘妍月看的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刘妍月一向自视甚高,很少有人的话能入了她的耳朵中,但对于平氏是十分的敬重,从来都不会驳了平氏的话语。
平氏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松动起来,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她心里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为了她,就算拿了她的命又如何?可是,现在不是她们轻举妄动的时候了,早在太后驾鹤西去,她们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倚靠就没有了。
如果不是国公夫人,说不定平国公府早就没有了她们的容身之处。现下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孩子好好的教养长大,否则,一切到头来都会是一场空。
平氏做到刘妍月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手抚摸着刘妍月浓黑如云的发丝,轻轻的说道,“姑娘,我何尝不知道你心里的苦楚,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国公夫人能不能生下嫡子,如果国公夫人生下的是个女孩,姑娘只要稍稍的忍耐到大少爷长大,自然会有出头的一日。”
“那如果她生下男孩呢?”刘妍月急急的打断了平氏的话,表情有些悲怆,“是不是这,府里,就没有了我们母子四人的容身之处?”
“姑娘,”平氏心疼的看着刘妍月,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忍,如果说她还有什么幻想的话,早在国公爷一次又一次的冷眼中,长公主的无视中一盘又有一盘的冷水让她彻底的冷静,彻底的清醒了。
“嬷嬷,你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她才是?”两行清泪缓缓滑落,眼里的不甘、忿恨、嫉妒、幻想。。。。。。一一交织,“当初要不是我,他能有今日吗?我又有哪里不如任兰双了,出身不如我,相貌、才情,哪里能比得过我?不就仗着一起长大的情谊,让他先动了心吗?我输的不过是认识他太晚了,要是我认识的比她早,我又何苦落到现在的这种地步。”
平氏忍下心里的心疼,无言的抱着刘妍月,如同刘妍月每次的伤心失落般,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晶莹透明的水珠在因为雨后初歇愈发清脆的树叶上随着带着凉意的微微的风来回的滚动着,或是随着淡淡的雨丝一起落入到打磨得极为平整的砖石里,亦或者使得本来就已经松软的土壤更是多了一点点的助力。被大雨凌虐过的花,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清脆的树叶中,娇娇怯怯的姿态好不惹人心存怜惜。
只不过这再美好的姿态也引不起紧紧的抓着各种巧夺天工的雕刻漆着朱红栏杆,只听到一声,原本完好无缺的栏杆顿时少了一块,木屑从紧握的拳头从纷纷扬扬的落下。
正背对着男子看着不时传来女子凄厉的喊声和统一蓝色比甲粉红裙子的小丫鬟端着热水及各种物件步履匆匆的将东西递给西厢房的门口不时撩起绣着五彩蝙蝠的门帘露出的不同色系的裙子,很快的又匆匆的离开无上仙魔。
尽管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岗位,因此西厢房内并不显得杂乱,反而让人感觉有条不紊。隔着厚厚的帘子,与一屋子女性形成对比的是恭敬的侍立在两侧的两位太医,尽管极力的维持着平静,可额头上的汗水还是不停的滴落下来。
在雕刻各种代表“多子多福”的拔步大床上,正在生产中的女人,正是平国公夫人任兰双,满头大汗,痛苦的忍耐着,手紧紧的握着既是闺中好友又是妯娌的同昌长公主,在稳婆的指导下,重重的用力的呼气吸气,实在忍耐不住了才会尖叫出声。
坐在床头的同昌长公主,一边轻声的安慰一边拿着帕子给任兰双擦汗,面上的担忧和焦急显露无疑。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刺啦一声,才漆不就的柱子上面就多了五个清晰的刮痕,平国公顾跃华忍了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长腿一迈,就要闯进厢房中。
顾跃华的嫡亲兄长,同昌长公主的丈夫,广平候顾跃斌急急的拦住顾跃华,“二弟,兰双正在生产,你不要给她添乱了。”
“什么叫我给她添乱?”顾跃华一把推开顾跃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脸上的担忧是那么的明显,“双儿现在肯定是很需要我陪在她身边的,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别拦着我。”声音都带了哭意,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带了湿意。
“你不要太担心了,”身为过来人的顾跃斌低下语气,“有你嫂子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这怎么能一样?”顾跃华推了一把顾跃斌,自己脚步不稳的倒退了好几步,“双儿的身子向来都不好,连太医都说了,能不能生下孩子都要看天意,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要的,不然双儿也不会受这样的哭。”说完捂着脸,蹲在地上,有水从指缝间流出来。
顾跃斌看了看西厢房,脸上既是难受又是心疼,走到顾跃斌身边,一把将他捞起,拍了拍他的后背,沉沉的说道,“跃华,你跟兰双经历了这么多,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你乖乖的待在这里,不然兰双肯定要担心的。你要相信,兰双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你们的孩子的。”
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顾跃斌脸上的惨然让人看了都忍不住难受,心里更加的凄苦万分,虽然是这样安慰自己,可他心里是知道的,以她的身体,能再多活两年就很不错了,何况还是在她身体明显句很差的情况下诞下子嗣。他知道,老天爷真的开眼的话,孩子能生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意外了,不出意料的话,只怕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央央,”任兰双突然睁开眼,松开一手握着的吊环,紧紧的握住同昌长公主的手,唤起她的闺名来,“如果,如果孩子是活的话,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的养大他。”吃力的说着话,“你要答应我,不管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你都要把他当成是你的孩子。”
“兰双,你别说话,”同昌长公主眼眶一热,似乎泪水就要落下,微微的仰头,忍住将要落下的泪水,一如以往笑得张扬,“保存力气,把孩子生下来才是要紧的。”
“不,我要你先答应我,”任兰双固执的又握上同昌长公主的手,眼里的泪水滑出来,哀伤的看着同昌长公主,语气坚韧,“央央,求求你!”
同昌公主再也忍不住了,一颗一颗的泪珠落到顺滑的被褥上,狠狠的点了点头。
任兰双松了一口气,仰头看着绣着观音送子的菘蓝色松陵纱帐,咬上复又塞到口中的帕子,配合着稳婆的“用力点,再用力点。”使劲全身的力气,汗水一层层的湿润了白皙秀致的脸庞,瘦弱的手背上根根青筋格外的惹眼,突然身下一空,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眼光松散开来。
第二章
“生了生了!”稳婆喜悦的声音响起,满是血污的手上抱出一个红通通的孩子。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取代不安、焦虑的是洋溢的喜悦,纷纷的搂着身边的人又是叫又是跳的,就连同昌公主都是满脸的笑意,坦然的受过身边的嬷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喜庆话语。
任兰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眼光盯在了稳婆手中的红彤彤的一团上。
自顾着喜悦的众人丝毫都没有意识到最关键的问题,孩子怎么没有哭声?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另外一位稳婆突然慌乱起来,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孩子没有哭。
这一声惊呼,又将所有人的心给掉了起来,目光都凝聚在了微微有些抖的稳婆的手中的孩子,就连本身已经很虚弱的任兰双也冒出一股力撑了起来。
被众人目光注视着的稳婆更加的不知所措,只顾着茫然的看着众人。
这时候最后一名稳婆抱过孩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掌拍打起婴孩的屁股来。
屁股上突然的疼痛,让本来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神智也不清楚的顾明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用力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这是在哪里?该不是车祸让自己眼睛出事了吧?
顾明珠心里哀叹,这下子肯定有人要倒霉了,要是哥哥们知道自己车祸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未婚夫的前女友做的,看来自己的那位帅的天怒人怨的未婚夫指不定该怎么死了重生田园路。
“睁开眼睛了,她睁开眼睛了。”稳婆感觉自己的生命又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热泪盈眶的看着睁着眼睛的婴孩。
“孩子,她怎么不哭?”看到婴孩黑漆漆的眼珠,任兰双无力的倒在床铺上,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又无法的全然放松。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随之而来的是细细的哭声,让所有的人再一次的落到它原来的地方。
顾明珠发誓,她不是要哭的,只不过是那个缺德的人居然打她的屁股,她可以很明确的说,是扒开了她的衣服直接打了她的屁股,这让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怎么受得了这个屈辱,等自己能看清楚了,一定要跟哥哥们说,好好的收拾打自己的人,不然以后自己怎么在圈子里混,大家肯定要笑死自己的。
“怎么没有声音了?”顾跃华茫然的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屋子,一下子慌了,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突然的就要往屋子里冲去。
同样怔愣的顾跃斌还没来得及让想法在脑海中流过,顾跃华的举动就让他无暇顾及了,“你要干什么?你是不能进去的。”
“里面都没有声音了,”顾跃华哭喊起来,努力的挣扎着,“双儿一定是出事了,双儿肯定是出事了,我要去看她,我一定要进去,你别拦着我。”
“跃华,你给我冷静点!”顾跃斌不顾形象的从背后抱住顾跃华,朝侯在一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七八个人拦住顾跃华。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顾跃华一边用力的挣扎,一边厉声呵斥,“你们要是再拦着我的话,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别管他说什么,要是让他冲进屋子里,我才不会放过你们。”顾跃斌跟顾跃斌唱起了擂台,同样威胁着一干侍卫。
尽管也有顾跃华从小贴身长大的侍卫,但还是跟了顾跃斌的亲信一起,道同一致的拦着顾跃华,不让他进入到屋子里去。
被拦着的顾跃华的火气在风的助力下,更加的旺盛,涨红着脸,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各种的威胁,非要闯进屋子里不可。
“先把孩子抱去洗洗,”总算眉开眼笑的同昌长公主吩咐道,“洗完了之后让太医好好的检查检查。”
同昌长公主一声令下,各司其职的服侍的人很快的行动了起来。
这时候屋外的动静才传入到耳边,同昌长公主皱着眉头,低声的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不是严令下去,不准有人在外面喧哗的吗?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闹,还真的是不要命了!
马上就有人跪下,低眉顺眼的回答,“是国公爷非要进来,驸马爷拦着不让进。”
同昌长公主揉揉眉心,挥了挥手,“你去告诉国公爷,就是夫人生下了一个千金,先让他在外面等着,等收拾好了再让他进来。”
“是。”恭敬的回答,很快的转身离开,传达同昌长公主的话去了。
听到侍婢的回答,顾跃华一下子呆住了,也不挣扎了,只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夫人生了个小姐。”这句话。
看着已然傻了的弟弟,顾跃斌好笑着摇摇头,仔细的敛住心里的激动,细细的追问起传话的侍婢各种细节来。
温热的水,柔软的手拂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以及身边的奇怪的话语,让顾明珠开始感觉不对劲起来,这到底是在哪里?车祸之后,自己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种种问题一起涌上来,而自己一时之间又看不清这周围的一切,仅凭耳朵听到的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的答案,这让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顾明珠开始又惊又慌起来,忍不住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好奇怪好奇怪,就像婴儿的哭声一样魔灵魂冢万物生最新章节。
婴儿的哭声,顾明珠一震,不死心的再次试了试,还是同样的声音,这让她一下子瞪大了眼,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沉迷于自己各种烦乱的思绪中时,很快自己就被包裹在柔软顺滑舒服的布料中,被人抱在了怀中,不一会就放到了同样很柔软的床铺中,这个是顾明珠感觉的,她就喜欢松软的床。然后就是被人掀起眼皮,又是张开嘴,又是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又是解开裹着自己身体的布料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虽然被人如此的对待,顾明珠并没有发作,究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还没有摸清出她现在身处的实际情况时她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被人轮流的报来报去以及自己发出的婴儿般的声音,顾明珠可以确定她现在是个婴儿,只是她不知道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让她落到现在的境况,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的是各种环境,从这些人说话的口吻中可以推断,她绝对不是在她熟悉的社会中,而是一个很陌生的环境,套用她好友之一极度爱看各种小说的朋友的话来说,她肯定是“穿越”了。
同昌长公主接过已经清洗干净并且被太医详细检查之后的裹在大红色百子千孙缂丝襁褓小小婴儿,看着婴儿干净得浸泡在山泉水中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心一下子就化了,将婴孩递到任兰双面前,笑着说道,“你看我们的明珠,长得有多么的漂亮,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将来长安城里,不,整个大齐国所有有才有貌的年轻男子都会拜倒在她的群下。我们的明珠以后也会是整个大齐无人能比肩的贵女!”
听到同昌公主的一番话,任兰双虚弱的拉动嘴角,眼珠子盯在婴孩的身上,声音轻的要浮在空中般,“央央,阳平公主才是大齐无人能相比的贵女。”
阳平公主正是敬宗帝和当朝皇后年初得的嫡幼女,因为公主出生前皇嫡次子因为坠马而亡,公主的出生抚慰了敬宗帝和皇后的失子之痛,因此很得敬宗帝和皇后的心,敬宗帝更是不顾众位大臣的反对,在公主满月的时候赐了封号和封邑,其封邑可以比起皇太子的封邑来说更过之而不及;皇后更是不顾皇室传统,亲自抚育公主。
“那有什么难的,明天我就进宫,去跟母后皇兄说封我们明珠个公主封号,”同昌长公主说的丝毫不在意,“即使没有阳平公主的殊荣,我也要让我们明珠不低于大齐任何一位贵女,再说了,明珠可是我们平国公府和广平候府唯一的嫡女,她本来就应该得到这些。”
“央央,”任兰双真的很想打断同昌长公主的话,无奈几次下来,同昌长公主丝毫不理会,只得一个人喘着气在旁边着急。
目光仍旧从顾明珠小小的脸上移不开,这是她拼劲所有的力量保留下来的孩子,这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目光从婴孩的脸上移到自己枯瘦的手臂上,能将孩子顺利的生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能再期望着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了。
想到这里,目光黯淡了几分,她的明珠啊,希望她真的如自己的名字一样,掌上明珠,在所有人的精心呵护之下长大,顺遂安稳一生。
喉咙突然的刺痒,让她忍不住咳了起来,因为生产已经耗尽她的气力,整个人咳嗽得很辛苦,同昌长公主忙将婴孩递到一边候着的奶娘手上,细细的嘱咐到,“你先喂姑娘吃点奶,然后抱出去给国公爷和侯爷看看孩子,小心不要让孩子见到风。”
抱过孩子的奶娘田氏和另一位奶娘牛氏很紧张的看着婴孩,俯身回礼之后安静的抱着婴孩离开尽管已经收拾完毕但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的产房。
第三章
原来人乳跟牛乳、羊乳还是有些不同的,顾明珠本能的吸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坏,倒也不反抗的继续品尝起来。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在成年之前天天都被逼着喝鲜鲜的牛乳、羊乳,这让她对这些乳制品极度的反抗,后来要不是自己强烈的抵制才没有继续被捏着鼻子逼着喝这些的经验,在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中自己可是听到这些就想吐的。
只是吸着吸着,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抵抗不过生理需求的顾明珠就这样含着**呼呼大睡起来。
“姑娘睡着了,”田氏看着怀中的含着自己乳珠的小小女孩,眼里油然而生的产生的怜爱,“你轻点,不要惊扰了姑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嘱咐要抱过孩子的牛氏。
“我知道。”牛氏做了个口型,轻柔的将孩子抱到怀中,声音轻不可闻,“我先把姑娘抱给国公爷和驸马爷看看。”
田氏点点头,整理着衣裳,扫视了一下富丽堂皇的室内装饰,满满的喜悦几乎要爆出身体,没想到姑娘会吃自己的奶,看样子自己日后的生活是不用愁了精灵女王要驭夫全文阅读。
身为平国公府的家生子,田氏是知道这个机会是有多么的难得,为了让国公夫人将来的孩子能顺利的活下来,府里至少备了二十位奶娘,在国公夫人怀胎期间,自己跟着这些奶娘天天都喝着各种药物滋补身体,就怕生下来的小主子身体不好。
不过听太医的话,看来这位小主子身体虽然弱了点,但情况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差,相反还超出了众人的意料,太医也说了,只要以后精心的调养,小主子肯定能跟正常人一样,以国公府和侯府来说,这正是莫大的惊喜。
隔着几重门帘,顾跃华身体绷的紧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产房的方向,手紧紧的握着金丝楠木雕花的椅子,只要门帘一动,身体不可避免的就要坐起来。
细细的问过大人的情况之后,顾跃斌看了一眼心思明显不在这之上的弟弟顾跃华,微微的叹了口气,柔和的问起另一位主角来,“孩子的状况怎么样?不要有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最后由年级看起来比较轻的一位,姓秦,在儿科上,太医院无人能与之比肩,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的禀道,“下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小主子除了身体弱点,其他的都无大恙。”
身体弱点?顾跃斌眉头皱了皱,早在弟妹怀孕的时候,根据太医的诊治,就曾经断言过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是个康健的,如今他们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敲了敲桌子,语气尽可能的轻松,“有话你们就直接说,不要藏着掖着,孩子到底如何了?”
年长些的太医,正是平国公府及广平候府一向用着的太医,此人姓杨,也是太医院的院卿,此人在妇科上尤为专长,其医术在太医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回答到,“驸马爷见谅,经下官与秦院使再三检查,小主子身体暂时并无其他的问题,至于其他的,要待日后再检查一番才能最终断定。下官能检查到的,目前也只能查出小主子除了比其他的孩子虚弱点之外,实在检查不出其他的来了。”
身体虚弱,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顾跃斌心里思忖,日后仔细调养着就是了,既然太医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在气氛又陷入沉默间,只见门帘被轻轻的撩起,走出来的正是抱着孩子的牛氏和跟着牛氏身后的田氏。
看到室内的安静,田氏和牛氏竭力的维持脸上的平静,走了过去,朝广平候和平国公行礼,礼毕之后,牛氏脸上挂着笑朝平国公说道,“国公爷,姑娘刚刚吃完奶睡着了,您要不要看看之后奴婢再抱她去休息?”
看着近到眼前的睡的正香的婴孩,平国公好不容易收回的神智一下子又飞了,只顾着愣愣的看着女儿,知道牛氏的提醒才如梦初醒般抱过孩子,软软的一团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僵硬着手臂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惊扰到了沉睡中的孩子。
广平候的目光也被襁褓中小小的一团所吸引,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他不知道男孩和女孩的差别是如此的大,只记得自己的三个儿子在自己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哭声都能将屋顶震飞,怎么这女孩儿就睡的如此之香?
忍不住伸出手指触摸她细致的脸蛋,就在手指和婴孩的脸蛋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顾跃斌不敢触摸上去,自己带着厚茧的手指怕触破了新生儿细嫩的肌肤。素来不曾惧怕过什么的顾跃斌,突然就对这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无比的敬畏起来。
直到婴儿因为不舒服动了动,平国公突然感觉自己抱着的一团无比的沉重起来,愣愣的抱着得来不易的孩子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求救般的看兄长,企图一向英明神武的兄长能解救自己,让自己脱离这不知所谓的境地。
看到弟弟求救的眼神,顾跃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头,对着这香香软软的一团,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冷汗一时之间就冒了出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牛氏和田氏,低着头极力的忍耐,最后还是田氏出面,“国公爷,奴婢可否把姑娘抱去休息?公主殿下嘱咐了,要让姑娘好好休息的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最新章节。”
顾跃华看着怀中的孩子,抿紧了嘴唇,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田氏走上前几步,轻轻的抱回孩子,熟练的换了个让孩子舒服的姿势,微微的行过礼之后就跟牛氏一起没入门帘之后。
“怎么还没有把孩子抱回来?”同昌长公主仔细的替任兰双掖好被角,看着静静的侍立在一边服侍的佣人,有些不满指了指以为大丫鬟装扮的年轻女子,说道,“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注意别让孩子吹到风了。”
秀丽脱俗、约莫十七八的女子依梅微微的上扬嘴角,露出细细的两个酒窝,俯了俯身,清脆动听的回答,“是。”
还不等走两步,就看到抱着孩子的田氏和牛氏两个人掀起门帘。
朝同昌长公主行过礼之后,田氏轻轻的将孩子放到任兰双的身边,在同昌长公主的示意之下,俯身离开。
任兰双伸出手仔细的整理襁褓,目光定在了新生儿红彤彤的皮肤上,“太医怎么说?”
同昌长公主目光闪了闪,笑着说道,“兰双,太医说了,孩子除了身体有些虚弱,没有其他的问题,只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就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了。”
任兰双将目光落到同昌长公主的脸上,微微的扯动嘴角,垂下的眼帘掩住眼里的黯然,语气更是轻忽得如风一般,“央央,你不要再说什么好话了,以我的身体状况,孩子怎么会除了身体弱点没有其他的问题?你直接告诉我实话吧。”
同昌长公主手落在婴儿的上方,定定的看着任兰双,眼里的认真无法让人忽视,“兰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相信我,杨院卿和秦院使的话你还不相信吗?这可是他们亲口跟我说的。”
任兰双一脸不置信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她还是无法全然的接受,她已经做好了孩子生下来就跟正常孩子不一样的心里准备,可是同昌公主这样一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表现才好。
紧紧的抓着同昌长公主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明珠以后会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
同昌长公主脸上痛楚表情一闪而过,“兰双,痛。”目光落到任兰双的手紧紧的扣在自己手臂上,带着无奈的纵容,“你要我跟你说几遍啊?就算我说的不算,我要他们再跟你说一遍,你这样可以放下心来吗?”
任兰双讪讪的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同昌长公主。
同昌长公主看着手上明显的红印,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的被子中,慈爱的看着襁褓中的顾明珠,语重心长,“兰双,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为了明珠,你也得把心放宽点,再名贵的药物,太医的医术再怎么厉害,这人要是没有意志在,都是枉然。不管怎么说只要坚持不放弃,总会有一丝希望的。当初所有的人都要你放弃这个孩子,可你咬紧一口牙非要把孩子留下来,到最后呢,你看,明珠不是很顺利的生下来了吗?只要你跟怀明珠的时候心一样坚定,还有什么难关是不能渡过的?当初那么难都走过来了,如今一切都顺了,你可不能这样轻松的松开我们的手,一个人了无牵挂的走,不然,到了黄泉路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
任兰双紧紧的贴着襁褓,想要与女儿最亲密的接触,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央央,我也想看着明珠健健康康的长大,以后嫁个如心的人家,和和美美的过一生,再多的,我也没有了,”伸出枯瘦的手搭在同昌长公主放到襁褓上的手,“只是我身体的情况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能有明珠已经是老天对我最大的厚爱了,再多的,我也不能奢求了,我怕我奢求的太多,老天会收走我最在乎的。央央,能跟二哥哥牵手,有你这位知心好友一路相伴,我已经很知足了。”
第四章
“那你想过你走了,二弟该怎么办?”同昌长公主剑指核心,任兰双表情一僵,同昌长公主装作没有看到,“从小到大,二弟眼里心里只有你,当初所有的人都反对二弟娶你,二弟呢,为了能让你光明正大的进门,跑去求仁静太后,仁静太后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是清楚的,阴险、狡诈、冷血,要不是因为她,你身体也不会这么差。成亲三年,你无所出,仁静太后借着当年二弟为了娶你的承诺,不得不将刘妍月纳进门。为了不让你为难,拼命的压着刘妍月的名分,哪怕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他为了维护你正室的位置,又做了多少功夫?知道你心里忌讳刘妍月的孩子,还不是不顾族里的反对,跑去皇兄,求了圣旨,若你生了男孩,生下就为平国公世子;若你生了女儿,就将祧儿过继到你们的名下,将祧儿立为世子。我们多年的姐妹,你陪着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别说激昂祧儿过继给你,就算拿了我这条命,我都没有二话。可是,二弟这么多年,为了你一个人,受了这么多的磨难,要是你走了,他还能活吗?你可是他的命啊民国之钢铁狂潮!”
任兰双满脸是泪,颗颗大的泪珠不停的滑落,要紧的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这一切她都知道。他本来可以做个富贵公子的,肩上也不用承担这么重的担子,都是为了自己。当初同昌公主跟平国公世子相恋,是自己去求他,他才会成为今日的平国公。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身子状况来说,是无法做好平国公世子夫人的,他还是一意孤行的娶了自己,婚后,更是为了自己不纳妾室,不收痛房,娶刘妍月的理由都是为了自己。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了。她知道自己任性,不该强要了孩子,生生的将自己的一线生机拖到没有。可是,她真的很想很想给他生个孩子,希望不要因为子嗣,他再承受的更多了;也想着,哪一天自己不在了,有他们的孩子陪着,他不会太孤单。
同昌长公主侧开脸,将脸上斑驳的泪珠擦干,“兰双,不要再跟二弟斗气了,他如今,真的不好受啊!不管怎么说,孩子都生下来了。”
任兰双只顾着流泪,色泽淡得都跟苍白的脸色融为一体的嘴唇,流出了丝丝鲜红色的血液,衬托着跟正常人不同的白皙,分外的触目惊心。
看到任兰双这副样子,同昌长公主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叹了口气,无言的拿起帕子将血迹擦干净,并托着任兰双漱了漱口,最后掖好被子之后,静默无言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任兰双微微的点了点头,同昌长公主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语气也带了几分的欢快,“你先好好的歇着,我去叫二弟进来。”
任兰双虚弱的阖上眼,点了点头。
顾跃华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仿佛椅子上有无数个钉子似得,不管他怎么变换姿势,但目光一直盯着门帘一动不动,每一次的帘子微微的动静,他都能激动得站起来,可看到走出来的人,带来的不是自己想要的信息时,有些垂头丧气的窝在椅子里。
顾跃斌老僧入定的品着茶,既是无奈又是同情的看着弟弟,心里感叹万千,这个素来天不怕地不怕、无人能降伏的弟弟,唯一的克星也就只有兰双了。
这时候门帘撩起,顾跃华一个激灵的坐好,可看到同昌长公主沉静的表情,身子不由自主的挺直,满是期盼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同昌长公主很同情的看着顾跃华,早有心理准备的顾跃华心还是止不住的沉了下去,就知道,她对谁都心软,对自己,心却是无比的坚硬。
看到顾跃华掩饰不住的失落,同昌长公主扑哧的笑了出声。
熟知同昌长公主脾性的顾跃斌一看到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妻子调皮的心思了,宠溺的摇摇头,拿起茶杯又是品了一口茶。
自顾着照影自怜的顾跃华在听到同昌长公主闷闷的笑声之后,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看到兄长嘴角的笑意,在思想还没有做工作之前,人就已经冲到了屋里头去了。
“真是有了妻子就忘了嫂子,”同昌长公主撇着嘴,没好气的说道,“也不想想为了劝兰双,我花了多少的功夫,连跟我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了,跟你一个德行,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完,还不解气的踢了坐着的顾跃斌一脚。
无端承受妻子莫名的火的顾跃斌,看到妻子的表情之后,摸摸鼻子放下茶杯,赶紧的扶着同昌长公主,“好了好了,你就别生二弟气了,兰双跟他斗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他早就急的不行了,这一时间那还顾得上其他的。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只要跟兰双有关的,哪还有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
同昌长公主拧起丈夫的耳朵,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说到这,你就不如你弟弟了,你有本事说他的风凉话,怎么不好好学习学习人家啊?”
这下子罪过大了,顾跃斌赶紧使出他的一百零一招起来,不一会儿,同昌长公主就满脸笑容的跟顾跃斌咬起耳朵来,屋内侍候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完全的充作布景板机甲之进化论全文阅读。
顾跃华一股气的冲了进去,在掀起最后一道门帘的时候,动作轻了起来,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吓到屋里面的人,尽管放轻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紧张的原因,不小心碰到雕栏边插着荷花的五福祥瑞大瓷瓶,顾跃华动作很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放稳之后,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拔步大床,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微微的支起身子,大红色绣着石榴的锦被滑落,抿着嘴唇微笑,露出颊边的梨涡。
看到妻子笑得这般纯然,顾跃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样摆放自己的手脚,到底是多长时间了,他都没有看到心爱的兰双对自己这般笑了。
看着顾跃华傻子般呆在原地,任兰双的笑容加深了,这个傻瓜啊,这么多年了,总会让自己有种感觉他还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只知道呆呆的跟在自己身后,傻傻的讨好自己。
任兰双收回目光,落到女儿甜睡的脸蛋上,顾跃华闹出的动静并没有闹醒她,蠕动着花瓣似的小嘴,让她的心软的跟水一样,突然心里又一苦,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不能有自己这般的福气,遇到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男人。
素来将任兰双放在心尖尖上的顾跃华一看到任兰双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一下子紧张的凑到任兰双的面前,怯怯的伸出手,不敢将任兰双如同往常一样揽到怀中,表情很不安,“双儿,你,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说完就准备冲出去叫人进来。
屋子里服侍的人早就被同昌长公主打发出去了,知道任兰双的性子,在跟顾跃华在一起的时候,不喜欢有其他的在一边看着。
“二哥哥,”任兰双喊住了顾跃华,顾跃华很快的就顿住了脚步,冲到任兰双的床前,伸出不满老茧的大手,抚上任兰双细瓷般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的脸颊,“双儿,你肯跟我说话了?”极度的不相信中,这还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想自己低头,顾跃华还是无法相信的伸出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腿上的痛觉让自己的头脑清醒的意识到,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双儿,你原谅我了,不生我的气了?”顾跃华紧张兮兮的凑在任兰双面前,脸上挂着大大的笑,眼里的光亮晶晶的,纯粹得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份,反而像小小孩童逗了心爱的人儿欢笑之后跟着的情不自禁。
任兰双伸出手,手上没有一丝温度,抚在顾跃华胡子拉碴,有些憔悴的脸,眼里的心疼十分的明显,“二哥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吃了这么多的苦。”
顾跃华摇摇头,坐到床上,将任兰双揽到自己的怀中,中间躺着的是他们的期盼多年的宝贝,满足的叹了口气,“双儿,也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一直偷偷的给你下避子药,也不该在你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之后,命人给你准备堕胎药,明明知道你想要孩子,为了孩子也吃了不少的苦,偏偏自作主张,”说道这里,顾跃华愧疚的看着襁褓里小小的一团,“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明明知道这些年来,因为子嗣,你的处境有多么的艰难。。。。。。”
顾跃华的话被堵在了喉咙中,任兰双伸出手捂住了顾跃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顾跃华有些疑惑的看着任兰双,表情有些不解,任兰双将头倚在顾跃华厚实的肩膀上,“二哥哥,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过好以后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顾跃华表情一僵,他如何听不出任兰双话里的意思,以后,他们还能有多长的以后?一月?一年?太医后面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国公夫人能平安的诞下子嗣已经是个奇迹了,因为生产的缘故,国公夫人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加糟糕起来,如今,能做的不过是吊着这口气,能活多长时间就是多长时间了。”
顾跃华紧紧的搂着任兰双瘦弱的身子,头埋在任兰双瘦骨嶙峋的脖颈间。
任兰双静静的坐着不动,皮肤上湿热的气息,让她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第五章
“二哥哥,答应我,”任兰双直直的看着顾跃华,眼里的认真和坚定让人无法抗拒,“哪天我不在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给我活下去,照顾我们的明珠长大成人,不然,奈何桥上我不会再等着你了。”
顾跃华心里一惊,眼神飘忽,不敢迎接任兰双的眼光,“双儿,从小到大,你说的哪一件事我没有应你?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自会好好的。”语气明显的有些虚。
躺在顾跃华怀中的任兰双倒是没有注意顾跃华的异样,此刻的她十分的疲倦,生产本来就是极耗费体力的,何况任兰双的身体本来就不行,能支撑到现在不过是拼了她的一口气,如今丈夫女儿都在身边,疲倦是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好不容易将该说的话说完,得到了顾跃华的保证之后,任兰双就迷迷糊糊了,偎依在顾跃华的怀中,表情十分的满足。
察觉到妻子状态的顾跃华,小心翼翼的将任兰双躺平,盖好被子,任兰双已然熟睡了过去,顾跃华既是伤感又是满足的看着睡的昏天暗地的一大一小,心里又酸又甜有涩。
“我明天要去趟宫里,”同昌长公主把玩着丈夫的手指,“三个小子你可得给我看好,别让他们闹到明珠,不然我不放过你。”
“公主准备怎么样不放过微臣?”偌大的卧室里,服侍的人早早的被打发了,此刻的顾跃斌完全与他在外面的威严沉肃不同,颇有几分浪荡公子的做派僵尸爹爹无良妃最新章节。
同昌长公主狠狠的捏了一把顾跃斌的脸,“跟你说正事呢,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惹恼的本公主,本公主就大刑伺候!”
“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顾跃斌马上做出一副怕怕的神情来,只是眼里的笑意跟他故意做出的滑稽表情,显得格外的可笑,“公主,只要您饶了微臣,微臣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公主,求求您了。”
同昌长公主一个翻身坐到顾跃斌的身上,双手撑在顾跃斌的头边,俯下身子,脸隔的很近,鼻子差不多都要跟顾跃斌的鼻子触在一起了,很仔细的看着顾跃斌,不错过他脸上的一点。
顾跃华感受同昌公主的气息,头微微的往前一伸,就吻上了同昌长公主娇艳的红唇,一个翻身,就将同昌长公主压倒了身下,像是在抚摸挚爱的艺术品一般,一点点的将同昌长公主的衣服脱下,不急不缓的吻上了怎么都不会腻的白瓷般的肌肤。。。。。。
云消雨散后,同昌长公主微微的喘着气,脸上的红晕未散,眼波流转间,妩媚多情,带着欢爱后的沙哑,“我必须的赶紧把这事给定下来,兰双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差了,不能再让她为了这些事情烦恼。”
顾跃斌也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同昌长公主更加的贴近自己,“我明天会跟族里说,你有时间就多开导开导二弟吧,我怕兰双这一去,他的大半条命都会没得。”
同昌长公主斜睨了一眼丈夫,表情意味深长的打趣道,“怎么你自己不去说啊?他从小到大最怕的人是你吗?他可从来没有正经的喊我声嫂子。”
同昌长公主比顾跃华小了两岁多,因为顾跃斌、顾跃华的母亲跟皇后是亲表姐妹,顾跃华也一直把同昌长公主当成妹妹来看,哪怕同昌长公主嫁给了顾跃斌,在人后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的,为了这事,两人斗了不少气,硬是没有拧过顾跃华。
“你呀,”顾跃斌点了一下同昌长公主的鼻子,“也别怪二弟,你看你都没有个嫂子的样子,也难怪二弟会不服。”
“你就知道维护他,你怎么就不维护维护我?”同昌长公主不乐意了,不就是比自己大吗?从辈分来说,自己可是他的嫂子,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不维护你了,”顾跃斌淡淡的看了一眼同昌长公主,眼里的深意却是不让人轻忽过去的,“哪次你们斗嘴,我不是站在你身后?我只不过说说而已,你也吃醋,哪天我真维护了二弟,我还不被你醋缸里的酸气熏死啊?”
“你再说你再说。”同昌长公主恼羞成怒,狠狠的拧了一把顾跃斌,顾跃斌表情一痛,看到笑得如同偷吃油的狐狸般,眼神一暗,翻身就将同昌长公主压倒了身下。。。。。。
伴着黄花梨木的拔步大床墨云雪丝床幔的晃动,传来不断的男人的喘气声,女人的娇吟声。
在平国公府的月影院正房里,脸上带着惊惧之色的二三等的丫鬟们、粗使的婆子们满脸的惊惧之色,三三两两的挤成一团,不敢靠近噼里啪啦声不断的房间。而侯在门口的几个大丫鬟收起了以往的趾高气扬,一个个都是低眉顺眼的大气不敢出,生怕这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夜幕已落下,柔柔的晚风带缓了白日里的热气,月光皎洁如水,引得人思绪万千。
白日的盛宴,也随着时光的流失,将画面记忆。此时的平国公府,恢复了一贯的静寂,入夜之后,除了偶尔的巡夜,各府各院在一阵动静之后复又恢复了平静。
“啪”似是瓷器坠落在地的清脆声音,巡夜的人刚刚走到影华院门口,就被里面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领头的人刚要急急忙忙的走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被身后的
人拉住,指了指灯火通明的院中的立着两排低眉顺眼、屏气凝神二三等的丫鬟、婆子们,再迎着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姨奶奶素来不离身的大丫鬟们也是低垂着头侯在门口处终极医师。
彼此对视了一眼,随着屋内的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心被提的高高的,连脚步都轻上了许多,一行人就这样静悄悄的、默不作声的离开。
在影华院的正房里,一身华贵装扮的刘妍月,精心打理的发髻有些凌乱,似乎没有注意到满地的狼藉,拿起一个通透晶莹、价值不菲的定窑白瓷作势就砸下去。
“娘亲,您这是在做什么?”传来的小女孩的声音让刘妍月的动作停顿,立在门口处的不足七岁的女孩正是刘妍月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她的长女顾怡然。
虽然顾怡然看起来年纪尚幼,从眉眼间可以看出她继承了刘妍月的明艳之色;尽管上有兄长下有幼弟,但丝毫不影响刘妍月对她的重视。
话说回来,刘妍月的三个孩子,顾博山尽管已经九岁了,但聪明伶俐从来都不及小他两岁的妹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只适合小打小闹,遇上大场面也就蹑手蹑脚、失却风度。而小儿子顾博山呢,是个典型的被宠坏了的孩子,脾气大且坏,稍不如意就大哭大闹,跟大不了他一岁的顾礼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因此相对起来,顾怡然在三个孩子中最出色,从小心思细密、手段狠辣,有时候连见多了后宅阴私的平氏都自愧弗如,刘妍月也对顾怡然越发的重视起来。
刘妍月是刘家花了大心血培养出来的,本来以为会借着家世外表能为家族更加的填一份力,因此在仁静太后的幕后策划中,嫁入了四大国公府的平国公府,本来应该是平妻的名头嫁进来的,结果在平国公顾跃华的手笔下,硬生生的改成了以冲喜的名头嫁进来的贵妾。不仅是仁静太后,就连刘妍月心里也憋了一团火,尽管做足了功夫,到最后还是没能如了她们的愿。就连刘妍月的三个孩子,也是在仁静太后和刘妍月的某些手段中得来的,虽然是平国公仅有的三个子嗣,但很不得平国公的心,对这三个孩子也忽视得极为彻底,这也是刘妍月最无法承受的一件事情。不管她再怎么不得平国公的心,不能否认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相反,对于孩子,她跟世上所有的普通母亲一样,都能做到她们所能做到的极致。
看到是疼爱的女儿,刘妍月手无力的垂下来,定窑白瓷也从她的手中滑落,“啪”的一声碎成一团。勉强做出欢笑的表情,“怡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是娘亲吵到你了吗?”
顾怡然的目光落到满地狼藉上,再看看强力欢笑的母亲,脸上的心疼让刘妍月的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一边的平氏见状,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示意了一下丫鬟们收拾。在丫鬟们静悄悄中,不一会,屋子就恢复了以往的富贵豪奢,只除了摆设与原先的不同之外。
平氏小心的阖上门,心疼的看了一眼屋内,微微的抬了下巴对着院子里的人说道,“把你们的嘴给管好,要是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别怪我实现没有提醒。”
所有人的头低的更加厉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苦命的孩子,”刘妍月将顾怡然搂在怀中,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都是娘亲不好,不然你们也不会遭受这种罪了。”
平国公嫡庶向来分明,妻妾之间的等级是一道无法让人逾越的鸿沟,以刘妍月今时今日的身份,她是无法教养自己的孩子,而她的孩子是只能唤她姨娘,而不是娘亲的。只不过当初有着仁静太后的撑腰,而平国公也不上心,才有了现在的特殊。
顾怡然叹了口气,拿起手帕擦了擦刘妍月的眼泪,语气冷静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娘亲,别说这种话,您要是对不起我们兄妹的话,这世上哪还有真心为我们的人?您也别伤心了,父亲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何苦为了这些增添您的伤心。”顾怡然说道“父亲大人的时候”带了明显的讽刺。
第六章
刘妍月自视甚高惯了,但心思却是灵敏的,哪能听不出顾怡然话里的讽刺,忙安慰道,“怡然,你别这样说你父亲,他是疼你的,只不过他事务繁忙才会抽不出时间来吧,世家子女都是这样过过来的,你娘亲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再怎么嫉恨任兰双,再怎么想要得到顾跃华的心,刘妍月在子女面前,从来都是维护他的,她从小就看多了庶出的弟弟妹妹为了得到父亲的欢心背地里做了不少事情,就连自己,曾经也陷害了得到父亲喜爱的庶出姐妹。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活在自己经历过的阴影中,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父亲心存怨恨,在孩子的面前都尽量的给他们营造一个很平和的环境。
看着母亲的自欺欺人,顾怡然心里更加的心疼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父亲的怨恨更深了几分,倒是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偎依在刘妍月的怀中,“母亲,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眼里流露出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我的主神妹妹最新章节。
她已经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娘亲的话也就哄哄从前不记事的自己和现在小霸王的弟弟,连粗神经的哥哥都知道母子四人在父亲心中是什么样的位子,在府里,别人又是怎么样看自己的,不过是人前的恭敬人后的嘲笑。
她知道兄妹三人在父亲心中没有地位,比不过侯府的三兄弟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这些她认也就认了,府里没有其他的孩子,以后继承平国公的爵位也只能是自己的哥哥,有自己在背后指点,还怕别人一直欺辱不成?
没想到没想到,夫人怀孕,生下的孩子,不足三天,就被封为乐安郡主,突如其来的圣旨又打断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期望,凭什么,凭什么啊?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繁复花纹的广袖下握的死紧死紧的拳头上满是青筋爆出。
怀中女儿的乖巧,刘妍月压下心里的酸涩,唱起了小时候经常哄着孩子入睡的童谣,轻柔的歌声,温柔的拍子,顾怡然眼眶酸酸的,闭上了眼睛。
“嘘”刘妍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进来的平氏的动作更加轻了起来。
“姑娘睡着了?”平氏慈爱的看着刘妍月怀中的顾怡然,使了个眼色给顾怡然的奶母,轻声的嘱咐道,“动作轻点,别惊醒了姑娘。”
顾怡然的奶母谨慎的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顾怡然抱过,刘妍月爱怜的抚了女儿的脸颊,不住的嘱咐到,“小心点小心点。”仔细的盖好毛毯。
奶母抱过顾怡然,脚步很轻的朝门外走去。
就在奶母跨出房门的那一刹那,本来熟睡中的顾怡然突然的睁开眼,眼里的清明根本就不像睡着了,很快的又合上了眼,仿佛那只是人的错觉般。
直到大丫鬟汇报姑娘已经回房了,刘妍月才挥手让屋子的其他人下去,只留下了平氏。
“碰”刘妍月重重的锤上了红木茶几,腕上的老坑翠玉镯子应声而段,掀起温柔慈爱,脸上是因为怒火而扭曲,“国公爷真是太欺负人了,博文博山难道不是他的骨血吗?居然过继顾?,这把我的博文博山搁在哪处了?”
“姑娘,不是我说你,今天你做的确实不对,”平氏心疼的仔细打量着刘妍月的手腕,看看手腕上到底有无伤痕,“二姑娘一日日的大了,你可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二姑娘心思灵巧,怕是心里已经猜疑上了。”
刘妍月任平氏替自己手腕上的一抹粉红擦药,细致的柳眉拧了起来,“我明天再哄哄她吧,怡然素来乖巧听话,不用担心的。”
“姑娘,如今木已成舟,把心放宽点才是。”平氏收拾好药箱,将刘妍月拦在怀中,“好生的把大哥儿三哥儿抚养长大,等到大哥儿成年了就把你接出府去,以后就是老太太,有媳妇服侍,孙儿膝下环绕,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嬷嬷,你说的我都知道,”刘妍月紧紧的搂着平氏的腰,咬咬下唇说道,“只是我不甘心,拼什么拼什么我的儿子成年了就要分出府去,这平国公府本来就是他的,国公爷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了,好好的儿子不要,非要过继别人家的。她真是一个妖精,身体都已经这样了还把国公爷迷得神魂颠倒,难怪连太后表姨妈都斗不过她。这到手的爵位飞了,这以后叫我们母子该怎么活啊?”
“姑娘,”平氏谨慎的听着屋外的动静,语气加大的三人,可看到自己一手抚育大的姑娘,语气又软和了下来,“说了多少次了,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如今圣旨都下了,再不甘愿你也得收下,要知道国公爷过继的孩子可是同昌长公主的儿子啊,那也是国公爷的亲侄子。要是过继其他的人,嬷嬷二话不说就会把挡在大哥儿前头的石头给搬开,可是同昌长公主,”平氏心里也很不甘,为了能让大哥儿顺利的继承爵位,她可是费了不少的苦心,没想到到头来这一切都成了空,可是再不甘心又如何,现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们不接受,苦口婆心的劝导,“那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妹妹,不要说动手做什么,就算我们不做什么也会被人盯得紧紧的神烬全文阅读。这平国公的爵位咱们是不能想了,听嬷嬷的话,不要再想了好吗?只要我们老实本分的过日子,同昌长公主是不会为难我们的,好歹您还是先太后懿旨娶进府的,就算不顾虑先太后,大哥儿他们也是你最大的依仗。”
平氏的一通话下来,刘妍月默默无言,泪水不断的涌现出来,要不是凭借先太后的懿旨和自己的三个孩子,只怕在太后仙逝之后,这府里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吧?
没想到昔日堂堂的永平郡王府的明惠县主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凭自己的出身,何必屈居于小小伯府嫡女之下,做个不能堂堂正正的贵妾。只不过是,不过是因为初见时,自己动了心,才想要在他的眼里寻找自己的影子。好不容易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如了自己的愿,没想到自己最为期待的新婚夜,给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难堪,从而引发自己后面的失败。收尽了所有的骄傲,想着讨好身体不好的国公夫人,能得到他的眼光,想着只要自己好好的努力,终有一天会让他看到除了任兰双之外的自己的存在。
没想到到头来,这一切都成了空,自己的这一辈子就像个笑话一样,见证平国公对国公夫人的一往情深。明晃晃的圣旨狠狠的打碎了自己所有的希望,本来还在高兴着她生了女儿,自己的儿子还有机会时,这机会又被生生的剥夺了,这么多年的苦心,到最后到底是成就了谁?
可恨的是,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同昌长公主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头上,压的自己死死的,只能从其中找点空隙获取生存的机会。
这叫她如何甘心,怎么能甘心?
“你们两个离妹妹远一点,声音小点,别吵醒妹妹了,不然我收拾你们两个。”狠狠的威胁声,带着自然的威严,只可惜两个小的不怎么听话,“哎呀,你别挤我,让我看看妹妹。”
“哥哥,哥哥,我要看妹妹啦,我要看妹妹啦。”。。。。。。
顾明珠真的真的不想睁开眼理会,这两天她经历的太多了,思绪有些混乱,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好不容易得了个清净,将这几天来的经历整理个七七八八,又被这吵闹声给打断。
她十分的、绝对的、一定的肯定,她这一世的经历跟她前一世有大同小异,前世的自己也有把自己当做是亲生女儿都不为过的伯父伯母,三个将自己宠上天的哥哥,这一世的名字也跟前一世一样,叫顾明珠。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一场车祸之后自己就到了这个未知的世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样来到这个世界自己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只是想想前世的经历,伯父伯母肯定很伤心吧,还有三个哥哥,一定将让自己遭遇到不幸的人下场极为难过。
虽然亲生的父母在自己还是婴儿期间就离开的人世,可自己的并没有因为父母过早的离世而让人生有什么不满,因为伯父伯母还有三个哥哥,自己就如同城堡里的公主一样,过着幸福而又平静的生活。
想到这里,顾明珠心里伤感的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夫,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自己伤心?应该不会吧,他肯定会解脱的,当初要不是自己迷上了他的颜,哥哥们也不会千方百计的让他跟自己的女朋友分开,并跟自己订婚。顾明珠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因果循环,自由报应,要不是自己说喜欢他,哥哥们也不会为了自己坐下这些事情,他不会因为怨恨自己而偷偷摸摸的跟他的女友联系,他的女朋友也不会因为嫉恨而开车撞向自己。说到底,都要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来。
其实,自己并没有多么的喜欢他,只不过哥哥们辛苦的为自己做了这一切,她也不好破坏哥哥们的心思。关于未婚夫跟他的前女友偷偷联系的事情,自己其实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一直在等着他开口而已,只要他开口的话,自己一定会成全他们,哥哥们疼自己,在自己的求情之下,是不会为难他们的。
要是自己早点开口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顾明珠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七章
“大哥,妹妹笑了妹妹笑了。”顾祺很兴奋的拉着顾礼的袖子,让他看自己的发现。
顾礼不屑的看了一眼弟弟,抽出自己的衣袖,训斥道,“说了要你声音小点小点,你怎么还这么大声音,要是把妹妹弄醒了小心找你算账。”
“大哥的声音也很大,”顾?弱弱的反驳,突然发现新大陆般,“大哥、二哥,妹妹睁开眼睛了,妹妹醒了。”然后想到什么似得,惊恐的看着睁开眼的妹妹和同样惊惧的兄长们。
在好几天的适应之后,顾明珠看到周围事物还是一团模糊,只能通过耳朵去分辨,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她可以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孩子以及周围说话的两个人应该是很喜欢自己的。
看着顾明珠茫然的看着四周,顾?很好奇的伸出手指想要碰触新生儿细嫩的已经完全褪下出生时的一身皱巴巴和红色,皮肤白嫩幼滑,眉眼还没有张开,初可见美人的雏形,只是手伸到一半处,就被自己的两位兄长给打断了,顾?极度委屈的看着两位兄长,相比自己更加瘦弱的身形,只好敢怒不敢言。
“大哥,妹妹的皮肤好嫩啊,”顾祺也想伸出手去碰触,可看到手上新出的茧子,胆怯的收回手,感叹道,“比酥酪还嫩。”为了加重话里的真实性,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铁血抗战918。
“你们两个给我小心点,别碰伤了妹妹。”顾礼很有兄长的派头,吩咐底下的两位小将,“这可是我们的小妹妹,以后要是有谁敢欺负妹妹的话,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听到了吗?”
顾祺和顾?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这可是他们盼望已久的妹妹呢,肯定要好好的照看妹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欺负。
“你们三个在干吗?”一声怒吼,让兄弟三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心虚的转过身子,就看到母亲大人满脸怒容,本来被抓包之后就格外心虚的兄弟三人,讪讪的立成一排,准备听着母亲大人的训斥。
他们兄弟三人素来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母亲同昌长公主,要知道同昌长公主对于儿子的管教是出了名的严厉,在兄弟三人懵懂的时候,曾经深刻的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子,只不过这种怀疑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半分,要是被母亲大人知道了的话,指不定下场更加的惨。
“给母亲大人请安。”顾礼三兄弟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很恭敬的请安。
同昌长公主冷冷的看了一眼老实得大气不敢出的三个儿子,毫不客气的从顾礼的怀中抱过顾明珠,看着顾明珠澄澈的大眼,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一抹温柔的笑,轻声的诱哄起来,“我们的明珠醒了啊?是不是被吵醒的啊?没关系的,有阿娘在,明珠乖乖的哦。”抱着顾明珠随着轻柔的拍子轻轻的晃动。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顾明珠是十分的熟悉同昌长公主的气息,在同昌长公主的温柔之下,可爱的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她睡眠。
顾礼顾祺顾?彼此惊讶的看了一眼双方,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般温柔的样子,在他们的记忆中最多的就是气势极强的让一干奴仆老实得不能再老实,或是总是板着一张脸训斥犯错的自己,或是高贵明艳的跟各种人游刃有余的打着交道,哪怕是在父亲的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同昌长公主小心翼翼的将顾明珠放入摇篮中,盖好被子,看了一眼三兄弟,三兄弟立马老实的低着头,只听到同昌长公主吩咐道,“好好的看着姑娘,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三兄弟只感觉满头的冷汗刷刷的流出来,不会自己就是这不相干的人吧?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妹妹的奶娘田氏、牛氏唯唯诺诺的应承,头低得更厉害了。
同昌长公主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内服侍顾明珠的人,只看得这群人心吊的高高的,头低的更加厉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触到这位主子的不改触的地方。
同昌长公主更加冷漠的说到,“我最后说一遍,要是小郡主有个什么,小心你们这条命!”
这群人的头差一点就要低到地上了。
敲打完之后,同昌长公主广袖一挥就要离开,难得老实的三兄弟也跟了上去。
好一会儿之后,田氏和牛氏才如劫后重生般的舒了口气,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停留在摇篮中的顾明珠的脸上,这就是她们一辈子的指望了。
直到走出了广平侯府后院之主的沉心堂好远,离目前顾跃华夫妇住的敬兴斋还隔着一道曲栏,同昌长公主才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三个儿子,淡淡的问道,“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应该在族学吗?怎么跑到沉心堂来逗妹妹了?”
三兄弟的冷汗冒得更加厉害,微微的朝后面移了移,不敢回答同昌长公主。
同昌长公主心里那不知这三个孩子做了什么,表情依旧很平淡,“四书,一百遍,没抄完之前,谁要是偷偷的跑到沉心堂,再加一百遍。”
三兄弟的脸苦成一团,摄于母亲大人的威力,丝毫不敢反驳,老实的点头。
“别在这里呆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深度索爱,老公生猛。”同昌长公主一挥手,三兄弟老老实实的请辞离开,只不过看着萧瑟的背影让人难免有些同情。
“殿下对三位少爷就是太严厉了,”依梅看着分外让人同情的越来越远的顾氏三兄弟,好笑的说道,“要是能有对小郡主一分的慈和就好了。”
“顾氏的规矩是男孩苦养,女孩娇养,”同昌长公主丝毫不在意依梅的话,“他们三个啊,胆大心细、有勇有谋,连侯爷拿他们都没有办法,我要是不严厉点,指不定他们就要上屋揭瓦、无法无天了。明珠是平国公府、广平候府唯一的嫡女,再怎么娇养都是不为过的。兰双得她得的太艰难了,我多心疼些是应该的。再说了,明珠现在可是我女儿。”
“小郡主有您,可真是她的福气。”说道这里,依梅也忍不住赞同同昌长公主的话,不说其他的,永安郡主却是是个惹人心疼的。
看到敬兴斋的院子里,同昌长公主的脚步顿住了,她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眼前的这一幕,顾跃华正在给任兰双擦手,而半躺在榻上的任兰双只是静静的听着顾跃华说些什么,眼光柔柔的看着顾跃华,嘴角扬着一抹笑意。
见此,同昌长公主准备离开,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顾跃华叫住了,“公主殿下,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在人前,顾跃华总是这样唤。
这时候任兰双也转过视线,脸上挂着虚弱的笑。
同昌长公主心里一痛,表情不变,走了进去,随意的坐在早已经备好的椅子上,“兰双,刚刚看过明珠,比昨天大了些,现在睡的正香呢。”
任兰双虚弱的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她现在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说句话都极其费力,吃力的就要开口说话。
“你不要说话,”同昌长公主还不知道任兰双的心思,拍了拍任兰双冷冰冰的手,笑着说道,“等过两天你风寒好了,我就把明珠抱过来给你看。”
因为任兰双身体太差,顾跃华也没有心思照看女儿,在生产的第二天,就抱到同昌长公主那里去了。为了让任兰双安心,每天同昌长公主就抱着顾明珠去敬兴斋给任兰双看,只不过在洗三之后,任兰双染上了风寒,为了不传染到顾明珠身上,任兰双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女儿了,每次都是同昌长公主跟她说些顾明珠的情况。
“现在虽然天气暖和,也不能在外面呆太长时间,”同昌长公主看着顾跃华,“是时候该进去了吧?”使了个眼色给顾跃华。
顾跃华知道同昌长公主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将任兰双有些散开的发丝归拢好,语气柔和万分,“双儿,我们先进去吧,你也该吃药了,吃完药好好的休息休息。”
任兰双点点头,配合的仍顾跃华抱起自己,悠悠的看了一眼同昌长公主。
“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说?”顾跃华面色有些不好,这些天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任兰双身上,连女儿都顾不上了,公事什么的都交给了自家大哥去处理,国公府也是同昌长公主在弄,他不想听到与妻子病情无关的事情。
同昌长公主并没有回话,只是将几封信件丢到顾跃华手上。
顾跃华有些烦躁的拆开信件,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刚看不到几行,眼睛就瞪得极大,很不置信的看着同昌长公主,而同昌长公主表情严肃的看着顾跃华,顾跃华心里的三分不确定落了十分的确定,用力的锤上了大理石桌,愤然的站了起来,“永平郡王府的人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既然他们找死,就让他们死个痛快好了!”
“我来找你不是要你在这里下狠话的,”同昌长公主皱眉看了一眼顾跃华,敲了敲石桌,“永平郡王府的人不足为虑,我现在担心的是其他的,刘妍月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小小年纪,就能想出这么毒辣的法子,还真是让人无法小瞧了她去。”
第八章
顾跃华皱眉,显然有些不明白同昌长公主的话,说实话,他对刘妍月的几个孩子还真的没有印象,刘妍月对于他来说,是他跟任兰双美满生活的一根刺,不断的提醒着他曾经的妥协让他最心爱的人受的委屈。所以,他刻意的遗忘刘妍月以及她的孩子的存在。
顾家嫡庶分明,他也是有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的,只不过从小不在一起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基础。顾家的族学是只要是留有顾氏的血脉,不管男女,嫡出庶出,还是外室子女,从四岁开始,一直到女孩及笄,男孩成年,才能结束。族学也是根据嫡出、庶出、男女之别而分别授课的。办起族学最大的功臣就是顾跃斌的爷爷,就因为他父亲太过宠爱妾室及妾室生育的子女,差点导致顾氏大乱。后来就规定,嫡庶必须分明,嫡出跟庶出的教养不同,但每个顾氏子弟,都要维护顾氏的荣誉,如果做出了损害顾氏之事,不论身份有多么的贵重,都要在族里所有人的见识下,处以极刑。
他曾经是没有将刘妍月和她的孩子放在心上,不过看到信件中的内容听了同昌长公主的话之后,他是怒火大过惊讶,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能想出这么毒辣的法子去害他的嫡女,已经册封了的世子,果然不愧是刘妍月的子女天才宝宝嚣张娘亲最新章节。
顾跃华眉头皱的很厉害,对于内宅的阴私他是有些了解但不擅长的,求救般的看着同昌长公主,低声说道,“这件事不能让双儿知道,她身子差得很,不能让这些事情烦到她。”
同昌长公主不顾形象的给了顾跃华一个白眼,她还不知道不能让任兰双知道,否则自己干嘛非要找他说这件事?她的意思他还不明白吗?
同昌长公主觉得还是自己把话说开的比较好,“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顾跃华挑眉,都能想到让把富贵人家患有天花的孩子穿过的衣裳,通过渠道送到喂养自己女儿的奶娘的手中,再传染到自己女儿身上,让女儿不治身亡了。而已经被立为平国公世子的顾?肯定是逃不过这一招的,就算他逃过了,后面还有陷阱等着他踩下去了。他是该表扬刘妍月教的好,还是该称赞自己几乎不曾见面的女儿天资聪颖呢?
顾跃华突然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乎都撑不住了,看到同昌长公主直皱眉,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小叔子是不是因为太担心妻子而神经错乱了。
“嫂子,”顾跃华擦干眼角的泪,因为笑的太用力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我认定了兰双,所有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她我都一如既往的相信,恐怕我还真的会像仁静太后预料的一般,等着兰双哪天不在了就扶着刘妍月坐上平国公夫人的位子,那她的孩子理所当然的就继承了平国公府,杨家也就不会败落了。只可惜啊,她们猜错了,我顾跃华虽然为一介武夫,对于内宅的这些勾心斗角不懂,并不代表我就是傻瓜,可以仍由她们玩捏。”
顾跃华站了起来,表情就像寻求报复的狼一般带着阴森可怖的光芒,“我顾跃华虽然不喜欢打女人,但并不代表我就能放过她们,有胆子敢对我的女儿下手,就要有勇气承担下手后的后果,嫂子,这事我自己来办,你不用插手进去。”
了解顾跃华脾性的同昌长公主默不作声,悠然的看着满园的芬芳,淡淡的提醒了一下,“二弟,顾氏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了。”
顾跃华双手作揖,很恭敬的俯下身,“嫂子放心,总不会让哥哥跟你为难了就是。”
“既然如此,我也不说其他的了,”同昌长公主站了起来,“有什么需要直接说,有些事情男人做起来不方便,就应该交给女人去做。”
听懂了同昌长公主话里的意思,顾跃华笑容更加深了,表情诚恳了起来,“谢谢嫂子了,还有些事情麻烦一下嫂子。”
同昌长公主眉一挑,显然对顾跃华的话很感兴趣。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刘妍月赤红着眼看着面前表情平静的女人,“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小的下人来做主了?这可是我的影华院,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地儿你再开你的狗嘴说话!”她还不信了,一个小小的仆妇能拿自己怎么样。
作为平国公府世代家生子,又嫁给了平国公府总管的赵嬷嬷对于刘妍月的威胁丝毫的不在意,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屑于她的威胁,依旧表情淡漠的回答,“刘姨娘,这是公主殿下的旨意,老奴不过是按公主殿下的话来,还真不敢擅自做主,您要是不相信老奴的话,大可以去跟公主殿下说,只不过在您跟公主殿下说之前,还不要耽误了老奴的事。”
虽然神态是恭敬,话里也摘不出什么错处来,但依旧把刘妍月给气的要死,指着赵嬷嬷半天说不出话来。
“嬷嬷这话说的不对了,”同样气得要死的顾怡然不顾平氏的阻拦开口了,冷冷的看着无半点恭敬神情的赵嬷嬷,“虽然姨娘是平国公府的姨娘,可是嬷嬷似乎忘记了,姨娘也还是永安郡王妃的嫡女,明惠县主吧?要放出府的丫鬟名义上是国公府的,可谁都知道他们有的是永安郡王府给我姨娘的陪嫁,有的可是仁静太后赐给我姨娘的我的主神妹妹全文阅读。嬷嬷用公主殿下的话就想把他们给打发出去,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吧?”
虽然仁静太后不在了,可那又怎么样?平国公府要是把仁静太后赐下来的人按平国公府的规矩放出去这不是在打仁静太后的脸吗?就算其他人不敢做什么,可是言官们是不会轻易的放过的,再说了,永安郡王府还没有倒呢。
赵嬷嬷似乎丝毫不惊讶顾怡然的话,依旧平静的看着顾怡然,“回二姑娘的话,老奴也不过是办事的,主子怎么说老奴就怎么做,哪敢质疑主子的话。”
虽然姨娘也是半个主子,可是并不能做了平国公府的主,尽管顶了个贵妾的名头。
顾怡然被噎住了,拳头握的死紧死紧,脸也憋的通红。她要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傻子,谁不知道为了压制她的娘亲,太后赐下来的、郡王府陪嫁的的下人,在平国公府的规矩之下最后都成为了平国公府的人。虽然如此说,但这些都是他们平时最为得用的人,放出府也就罢了,偏偏放出去的全部都是他们的心腹之人,这要让他们以后怎么办?
赵嬷嬷环视了一下,看着没有其他的人开口,并说道,“如果二姑娘和刘姨娘没有其他的吩咐了,老奴就先下去了。”说完裣衽,挺直了背离开。
影华院好一阵安静,服饰的丫鬟们表情一了苦,身子微不可查的朝外移了移,就怕刘妍月的火一上来,自己遭了秧。
刘妍月木然的坐在榻上,仿佛还没有明白这一切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平氏使了使眼色,服侍的人极有眼色的极为安静的离开。
平氏阖上门,转身就看到顾怡然很担心的看着刘妍月,这般沉静的母亲让她有些吃不消,如果是她大闹一场还好,她这样不言不语的反而让她心里害怕。
平氏心里叹了口气,她显然也没有想明白同昌长公主为何突然要这么做,要知道同昌长公主素来不待见姑娘,哪怕就是在同一个场合上遇到了也当姑娘不存在来着。不管姑娘做什么,只要不涉及到平国公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次这么大张旗鼓的说要将府里的丫鬟放出府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放出府的人都是姑娘用的得心的人,如此明显,还能不说是同昌长公主在针对着姑娘吗?
说实话,她也猜不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同昌长公主不顾永安郡王府做出这种决定来,想了又想,自从夫人诞下郡主之后,姑娘是听了自己的话,老实本分的呆在府里,并没有做出什么让同昌长公主厌弃的事情来啊?
仍平氏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只好劝慰道,“姑娘,要不跟郡王妃说下,再安排些人手,免得姑娘做起事情来不称心。”
“嬷嬷快别说了,”顾怡然冷冷的打断平氏的话,表情跟冰一样,“嬷嬷还不明白吗?公主殿下怎么可以会让郡王府的人再在国公府了,怕是他们会以为我们要做些什么所以就将我们得用的人全赶出府去,这样我们等于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任由他们宰割了。”
幸好自己之前要人准备了,否则以现在的境况来说,恐怕自己正是只能乖乖的呆着了,也不知道现在计划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
“姨奶奶姨奶奶,好事啊好事啊,”门外传来的正是仁静太后赐给刘妍月的大丫鬟之一的芳红,素来老持稳重的她不顾形象的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永安郡王府陪嫁过来的大丫鬟芳草,芳草手上真拖着一方托盘,被绣着花样的幕布遮住,“这个是国公爷刚刚派人送过来的,说是要送给大,二姑娘的。”
送给自己?顾怡然很有些吃惊,父亲会送东西给自己?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自己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一次都没有跟父亲说上话,怎么会送东西呢?还是。。。。。
各种思绪纷纷的涌上来,顾怡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才好。
第九章
刘妍月显然也是被芳红的话给惊住了,好在她见多识广,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搂着顾怡然,亲切的说道,“看来国公爷还是记得我们的怡然的,”遂又问着芳红,“国公爷呢?国公爷也回府了吗?国公爷还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芳草笑眯眯的也说道,“国公爷倒是没有说其他的话,奴婢想啊,肯定是给二姑娘的生日贺礼,毕竟二姑娘的生辰还有几天就到了。”
再怎么样装的平静,顾怡然眼里的欢喜还是掩饰不掉的,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给自己送礼物,按娘亲的话来说,那就是代表父亲心里其实还是有自己的。
因为指明了是送给顾怡然,倒是没有其他的人敢揭开谜底看看国公爷到底送了什么给顾怡然,就连平氏都抵不过心底里的好奇,催促顾怡然揭开谜底到底是什么那些年混过的兄弟全文阅读。
抵不过众人的一致要求,顾怡然抿着唇揭开幕布,看到里面摆在几封信件又充满了疑惑,仰头看了一眼刘妍月,拿起其中的一份打开,只看到薄薄的一页纸,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让顾怡然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仔细女儿表情的刘妍月不明白女儿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一把抢过女儿手中的信件,快速的扫视了一番,表情又是惊讶又是震撼看了一眼呆住的女儿,又抢起托盘上其他的信件,一封封的打开,知道最后一封信看完,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炕上。
看到表情突变的母女俩,平氏觉着这事情不简单了,随手拿起一张,看不到两行,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使了个眼色让芳草芳红先下去,并嘱咐他们不要让人进屋之后,谨慎的将门阖上。
“二姑娘,这事除了您贴身的大丫鬟之外,还有谁知道?”平氏心里叹了口气,努力让表情和语气平缓些,细细的追问顾怡然细节来。
顾怡然这才有些后怕的看着母亲,她能猜想到今日的一番举动其实是对着自己来的,咽了咽嗓子有些怯怯的说道,“没有了,我要芳霞私底下去弄这件事情的,芳霞的嘴有多严实,嬷嬷您也是知道的。”
芳霞是顾怡然最得用的大丫鬟,也是刘妍月曾经贴身服侍的大丫鬟之一,是永安郡王府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曾经就为了刘妍月做了不少的事情。
芳霞,平氏眉头一跳,这个丫头也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为人处事好脾性自己是了解的,如今这事败露出来,证明国公爷并没有像表面的那样对姑娘带过来的下人和先太后赐下来的人不管不顾的,连二姑娘这样隐秘的事情都被摆在台面了,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作所为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平氏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说实话,要不是有所顾忌的话,对于二姑娘的所做,她心里其实是十分的赞同的,只不过年纪太小了,要是再大一点,也会是姑娘最得力的助手,不会弄到今天这种为难的地步。
刘妍月最后叹了口气,将顾怡然揽到怀中,女儿的做法让她想起了她在郡王府的时候,当初自己的母亲也是被父亲宠爱的妾室们逼到尴尬的境地,还是自己在母亲的不知情的情况下挽回了一层,让父亲重新的正视了母亲的地位,还有自己跟哥哥弟弟的存在。
她心里真的很欣慰,三个孩子中,她花的心思最少的就是这个女儿了,泰半的心思就放在了早在摆出影华院的大儿子身上,平国公府的规矩就是男孩满了六岁就要搬到外院里去,为了不让儿子跟自己的感情疏远起来,也为了让儿子能早日的成才,她动用了她各种能动用的方法,好在儿子在自己的抚养之下,没有被族学给抹掉母子的最紧密的联系。
她理解女儿的做法,要是自己处在女儿的地位上,自己也会这般做,或者说自己要做的还没有女儿厉害,只不过她到底是忽略了最关键的因数,这里毕竟是平国公府,而不是昔日的永安郡王府,国公爷的冷血无情完全让她猝不及防。
顾怡然心里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的辩解,也不知道娘亲到底是怎么样看自己的,要不是自己动手,怕是不会落到现在的这种境况,心里对所谓的父亲的怨恨更添了几分。
看着顾怡然毫不掩饰的怨恨、不甘,刘妍月心里发苦,再一次的怀疑自己当初为了所谓的一见钟情执意嫁入平国公府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想的太多也没有用了,毕竟已经走到了现在的这一步,只能好好的想象下一步该怎么办才是。
“怡然,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要在想了,”刘妍月不想给女儿增添负担,努力的笑着劝慰,“下次你要想做什么跟娘亲说,别再一个人偷偷摸摸了。”
顾怡然看着刘妍月,眼里的光芒被突然的一击而只剩下灰烬,愧疚的说道,“娘亲,都是女儿不好,要不是女儿自作主张的话,母亲也不会有今日的难堪了。”
刘妍月抚了抚顾怡然柔软的发丝,眼里含着泪,脸贴在头上,“怡然啊,母亲到今日才发现你长大了,以前总以为你是孩子很多事情瞒着你不说,这也是母亲的失误精灵女王要驭夫。如今府里的情况你也看在眼里,不管你做什么,怕是都会落到他们的眼中,你也不要自责,你已经很好了,母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想的这般的周全,你放心,只要我们好好的,自会找到机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跟大哥儿、三哥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这比所有的事情都要重要的多。”
“娘亲,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吗?”顾怡然抬起头看着刘妍月。
刘妍月苦笑了一下,在女儿明澈的眸子中,无奈的点点头。
顾怡然低下头,双手松了紧紧了松,最后满是不甘的抬起头说道,“只是女儿不甘心,明明哥哥是府里的长子,为何世子之位会落到顾?的身上?同样是父亲的儿女,凭什么她一个奶娃娃可以得到父亲大人的心?说起来,娘亲是哪里不如国公夫人了,父亲大人不上心也就罢了,府里的人还在背后嘲笑着?娘亲,女儿真的不甘心!”
顾怡然的一番话正说到了她内心深处一直无法触及的伤口,是啊,她也无法甘心,明明自己的一切都比任兰双那个女人要好的多,他顾跃华忽视自己的存在也就罢了,为何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的不上心?他们身上好歹也还留着他的血啊?让自己的存在,还有孩子们的存在,就像个笑话般,无时不刻的都在提醒着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嫁入平国公府的,这三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看到这一幕,平氏心里也深深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因为心疼姑娘相思之苦,而成全了姑娘的心愿;要是当初的自己强烈的阻拦的话,说不定凭姑娘的家世外貌,还怕找不到其他合心意的人家吗?现在也是一府主母,有谁能小瞧了姑娘的存在。
“兰双,怎么样了?”顾跃斌看着面色深沉如水的弟弟,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跃华阖上眼,遮挡住眼里的无尽的伤痛,许久,才低沉着嗓音回答兄长的问题,“她现在昏睡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了,太医说,听天由命吧!”说到这里,不禁捂着脸。
顾跃斌很能体会弟弟此刻的心情,要是躺在床上的人换成是同昌长公主的话,自己也是支撑不住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是好,只能沉默着看着弟弟的伤心难过。
他可以想象,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妹妹兰双要是真的不在人世的话,怕是自己的这个弟弟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没人能比自己更能体会兰双在弟弟心里的位置了,她可以说是他的梦,是他奋斗的源泉,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只怕自己要做好只要兰双不在了,自己也要失去这个弟弟的心里准备了。
想到这里,对明珠又更加的心疼起来,这么小的孩子,亲生的母亲怕是活不了多长的时间,而父亲为了母亲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对这个孩子来说,未来漫长的路到底要该怎么走。
想到这里,顾跃斌平添了几分伤感,转念一想,想到妻子对于明珠的疼爱,不禁为自己的担忧哑然失笑,再怎么说明珠现在是记到自己名下的嫡女,有自己跟公主在,还怕明珠的日子不好过吗?凭她现在的身份,御封的郡主,封邑几乎可以比公主比肩,恐怕只有明珠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骑上她头上的道理啊。
饶有深思的看了一眼弟弟,怕是他做出将明珠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将祧儿立为平国公府世子,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兰双一去,他也了无牵挂吧。
罢了罢了,无论他再做什么,只怕这个弟弟都不会改变他的心意了,他的性子有多么的倔强自己是知道的,小的时候因为犯了错执意不肯跟师傅道歉,被父亲罚在跪祠堂跪了两天都没有低过头,只怕自己想尽法子留了他的命也会在他了无生趣的意识之下而功亏一篑。
抬眼看了一眼屋内,怕是心思灵巧的兰双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
第十章
满了三个月之后,顾明珠发现自己终于能看清楚周围的景物,虽然看到的范围有限,但让她更好的了解她现在所身处的环境。
只不过她并没有多少的欣喜,她看到这一世的母亲,尽管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每一次看到自己时,都会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自己是她最珍贵的宝物般。
就连自己的父亲,每次抱自己都好像是最后一次抱自己一般,仿佛这一次之后,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抱自己一番,每抱自己一次,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坚定更加深厚一分。
从周围的人口中,她可以知道,她的母亲不行了,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她的父亲,挚爱她的母亲,只要母亲不在,父亲的这条命估计也会没有了。
说实话,顾明珠不知道心底里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就如同前一世的时候,父母也是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离开,那个时候自己是没有什么感觉;哪怕自己记事之后,看着父母亲留下的相片、视频,她心里的滋味翻卷万千,她肯定他们是爱自己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更加的值得他付出所有的心思,只因为这个人是她,不管自己做下决定之后的后果如何,哪怕日后因为这个决定陷入困局中都不曾经后悔过,只是因为是他数据武神全文阅读。
看到父母的故事,她曾经很感动,也曾幻想过会有一个如同父亲般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他的眼里心里看到的只能是自己。尽管被保护得再好,在自己所处的环境之下,自己才明白以前的所有美好的幻想毕竟只是幻想而已,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得到了是幸运,得不到的只是命,命运告诉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值得你去努力。
“咳咳咳咳”喉咙间的痛痒,任兰双咳得极为的痛苦,刚刚一停下,同昌长公主立马将任兰双扶了起来,接过依梦递过来的茶杯,喂着任兰双喝下。
等到这一番做完,同昌长公主就要让任兰双躺下,任兰双无力的推开同昌长公主的扶持,用帕子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之后说道,“央央,扶我躺一下,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同昌长公主手一僵,表情也顿了一下,微微笑着点点头,扶着任兰双坐好,仔细的将被子掖好,“要不要把明珠抱过来给你看看?这个时辰,肯定是睡醒了。”
任兰双微微的摇摇头,静静的看了一眼屋内的人,同昌长公主知道任兰双的意思,示意了一下依梦,依梦使了个眼色,屋子里服侍的人并默不作声的离开,看着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依梅和依梦对视了一眼,也悄声的离开,并小心的阖上房门。
“你是想跟我说明珠的事情吗?”同昌长公主将茶杯放到柜子上,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说的很肯定,如今能让她忧心的事情也只有这一桩了。
任兰双嘴角轻轻的扬起,声音轻的如同风浮在耳边,“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也只有你了。”
同昌长公主嗔怪的看着任兰双,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明白吗?老二这个人性子倔,我是拿他没有办法了,我看这回啊,你也只有认输的份。”
任兰双头靠在枕头上,丈夫素来是顺着自己的,这一次,两个人僵持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能让他低头,自己是知道,这次自己也只能认输了。
“建成伯府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同昌长公主看了一眼任兰双,还是讲话说了出来,“他们以为送个跟你有七八分长相的侄女就能让二弟动心,完全是在异想天开!我不会让他们借着明珠的由头做出什么事情来,”看着任兰双眼里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同昌长公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史老夫人在一日,我自会护着伯府一日。”
虽然任兰双是建成伯府出来的,但从心底里说句实话,她对于建成伯府的人真的看不上眼,要不是顾及兰双,说不定早就将这一干人给赶出了伯府。虽然伯府的人不成器,但是史老夫人也是让她敬重三分的,一生的心思都花在伯府上面,但伯府落到如今的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谁的悲哀。
听着同昌长公主提起建成伯府,任兰双心里涌现无边的无力感,只怕自己真的不在了,整个伯府为自己伤心的人怕是自己自己的母亲了,想到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她心里就万分的难受,但是她知道她是不能再为伯府的人做什么了,只怕自己做的再多,也要被抱怨自己不够尽心了,这样的例子是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忍任兰双再度消沉,同昌长公主引开了话题,“兰双,我发现明珠这个孩子啊,对漂亮的东西特别的偏爱,前两天老二因为没有刮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他想要抱明珠,结果明珠哇哇大哭,等到老二收拾了一番之后明珠才肯让他抱,这把老二给郁闷死了,一直板着个脸,哪知道明珠这丫头看到老二板着脸,马上又开哭了,害的老二只好装着开心。这没把我跟你大哥笑得要死,偏偏那天沈汉跟过来,你是知道沈汉这个人的,样子平凡,他也想报明珠,结果明珠死活都不让他抱。后来还是我看不下去了,明珠才消停了下来。我看了,我们明珠将来要嫁的人,这外貌可是最重要的条件之一。”
任兰双被同昌公主说的话笑得咳嗽起来,吓得同昌长公主赶紧是递帕子端水拍后背给任兰双顺气,她现在可是禁不起一点点的刺激校花的贴身狂龙最新章节。
好不容易等任兰双气息平缓下来,同昌长公主觉得自己贴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难怪有什么事情老二都不跟任兰双说,就怕她情绪波动过大。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烦恼了,”同昌长公主接着之前的话说,心里开始有些不舍起来,“我们明珠以后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啊?会不会像二弟对你一样这么好啊?我总算是明白了,我出嫁的时候,母后为什么躲在背后偷偷的哭了,精心养育的女儿,一下子就成为了别人家的人,这心啊就被挖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平了。”
这一番话说得任兰双都心有戚戚焉,也忍不住想起明珠长大之后嫁人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不知道自己的明珠以后会不会有自己这般的幸运,会有一个像二哥哥这样的人将自己搁在心尖尖上,因为有了自己的存在,这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进入。
同昌长公主和任兰双幻想着将来要面对的一切,彼此都分外伤感的看着对方。
直到好长好长时间之后,任兰双才悄悄的拧了一把同昌长公主的手臂,表情带着遗憾,“央央,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也想着能看着明珠长大成人,嫁人生子,只是老天是不给我这些机会了,明珠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同昌长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嘴角努力的扬起,“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也只有你了,知道我说这些话就是让你放心不下,让你再能多留一刻是一刻。只是有些事情我做的再多,也始终抹不掉你是明珠的生身之母,你又为了她做了多大的牺牲。我不想明珠以后只是通过我的记忆去了解你们的存在的痕迹,我希望你们自己在明珠的生命中留下自己的足迹。想到我们的明珠以后,我就忍不住。”同昌长公主捂着脸,显然还是无法承受好友兼妯娌即将离世的现实。
任兰双垂下眼帘,她又如何舍得离开,只是撑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对她的厚爱了,再多的割舍不下也只能成为存在的人的缺憾了。
同昌长公主将满脸的泪水擦干净,又细细的将任兰双脸上残留的泪水擦干,努力的做出高兴的表情来,“看我,都在跟你说些什么啊,我应该给你讲点高兴的事情才是,太医都说了,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保持心情愉悦,我再多给你讲讲明珠的事情吧,你都不知道明珠这孩子有多么的找人喜欢,饿了或者要尿了都会提前哼两声,不管谁抱她,她都是乖乖的,要是抱的人长得不好看的话,明珠会皱眉头,只要不闹的过分,她也不会哭。有时候醒了,自己一个人乖乖的躺着,或是一个人自己玩,比起那三个小子来,不知道有多么的乖巧,看你怀她的时候就没怎么闹你,我就该知道她是个听话懂事的。我们的明珠这么乖,这么惹人心疼,以后肯定是有大福气的。”
任兰双拉着同昌长公主的手,格外的感激,要不是有她的话,明珠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的,没父没母的孤儿,终究也只能寄人篱下,能长大成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怕顶着国公府嫡女的名头。只是,自己十月怀胎的辛苦,到最后还是留下了遗憾。
“你别这样,”看着任兰双的表情,同昌长公主就知道她心里的意思,“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说完还孩子气的撒开任兰双的手。
任兰双包容的拉着同昌长公主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同昌长公主这才放晴了脸,眼里是挥洒不去的愧疚,“兰双,我能为你做的也不多,当初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手臂的痛感让同昌长公主停下了话头,求饶的看着任兰双,“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作势的捂住嘴,“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任兰双印着的脸这才平缓起来,微微的摇了摇同昌长公主的手,同昌长公主明白任兰双的意思,捡起她说过很多遍的关于顾明珠的趣事来。
这时候,从外面回来的顾跃华刚想跨上台阶,就被依梅和依梦给制止了,顾跃华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沉思了一番,最后还是抬脚离开。
第十一章
任兰双是在半夜时分离开的,本来睡得不安稳的顾跃华在迷蒙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睁开眼睛时,看着枕边的人睡的安慰,感受着怀中静静冷却的躯体,心里一颤,无论他做的准备再充分只是当真实的面对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的。
俯下身,透过夜明珠发出的幽幽的光,清楚的看到任兰双脸上恬静的笑,一如在国公府初见时的怦然心动,这些年了,他最想做的就是让她的笑如同小时候一般,不会在时光中沾染上各种色彩,他想过要给她一生的富足安稳。只可惜,自己想的再好,这些年,她陪在自己身边受的苦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知道她很累,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担心。可是,她愈是这样做他就越心疼,到底是自己苦了她。
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这尘世的一切不会再烦扰到她了,顾跃华轻轻的抚上任兰双早已冰凉一片的脸颊,然后紧紧的贴了上去,紧紧的将她拦在怀中,企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化她,只是抱得再用力,还是冰凉。
顾跃华从床边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有一丸药丸,想也不想的吞了下去,然后紧紧的抱着任兰双,像是很多个夜晚一般亲密的抱着她入睡娴情最新章节。
“怎么回事?”同昌长公主看着敬兴斋正房的门口处,丫鬟婆子们围成一团,各自低声的交谈,“怎么都矗在这里?不去做事!”
同昌长公主话语一出,丫鬟婆子们立即纷纷的列成两排,恭敬的请安。
同昌长公主看了看天,日头已经上来了,时间也不早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去服侍国公夫人?”往常这个时候,任兰双早就起身了。
只见一个婆子恭敬的俯了俯身,面色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国公爷没有喊人,奴婢不敢擅自进入。”
同昌长公主看了看屋内,的确是老二的作风,素常都不喜欢让人进入他跟兰双的卧室之内,哪怕兰双已经搬到了广平候府。
想起昨晚的梦境,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了感觉,也不管后果如何,下巴微扬,直接命令,“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门口等候的丫鬟婆子们有些迟疑,实在是国公爷的明文规定,之前就有不少丫鬟因为各种特殊的原因而被国公爷给好好的惩戒一番;但是,公主殿下也是惹不起的,迟疑了一下之后,最后还是推开了房门。
心里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深,同昌长公主步履很快的走进去,刚刚踏入房门,一种孤凉的感觉扑面而来,同昌长公主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沉,快步走到卧房,撩开床罩,看着睡的亲密无间的顾跃华和任兰双,眼泪簌簌落下。
无力的垂下手,丝滑的床罩飘然落下,还是无法置信的朝后退了两步,被依梅和依梦给扶住,同昌长公主满脸是泪的回头,就看到身后的人脸上的泪水也纷纷而落。
“公主,”依梅扶着同昌长公主,既是伤心又是担忧。
同昌长公主勉强的支撑起身子,声音低沉,“去,跟侯爷手,就说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经仙逝了。”无力的说完,不忍再看遮挡住熟悉容颜的绣着比翼双飞的大雁的玉白色床帐。
同昌长公主的令下,马上有侍婢俯身离开。
广平候顾跃斌可是一路飞奔过来,等到走到敬兴斋的时候,气喘吁吁的不肯再往前走一步,扶着敬兴斋门柱,怅然若失的看着屋内,最后还是在贴身长侍的提醒下,有些狼狈有些无法接受有些胆怯的满满朝里面走去。
迎面而来的人,脸上都带着泪水,似乎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但是自己是怎么也听不到他们想要说什么。每走一步,好像过了一个光年,时间如此的漫长,漫长到还清楚的记得弟弟出生时候的样子,哇哇的大哭,自己是那么的欢喜,终于等来了自己期盼的弟弟;时间又是如此的短暂,明明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怎么会一下子突然间就没有了呢?就是一眨眼,经历了一个人的出生、成长到最后的消亡。
每走一步,就像是有万吨重的巨石在脚下,是那么的吃力,走的是那么的痛苦;只是,走的再沉痛再缓慢,每走一步,就少了一步,距离就近了一步,哪怕自己再不愿意接受,再不想去接受,最后也不得不去接受。
“子清,”子清正是顾跃斌的字,坐在榻上失神的同昌长公主听到门口的动静,忙走了过去,扶住顾跃斌,“你还好吗?”
“央央,是你啊。”顾跃斌收回散漫的思绪,看了看眼前的人,整个人有些无力,同昌长公主忙扶住了他,承受了他的力量。
同昌长公主扶着顾跃斌到塌边坐下,将顾跃斌揽到自己的怀中,沉痛无比,“太医说了,兰双是二更时分走的,二弟,”同昌长公主闭着眼,泪水从眼角边华夏,极力的支撑,“估计是兰双刚刚咽气,就吞下了早准备好的药丸。”
顾跃斌低沉着头,并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同昌长公主的手力度更加的用力了起来桑户人家全文阅读。
因为顾跃斌过于用力,同昌长公主只感觉手臂快要断掉了一般,看到顾跃斌沉痛的表情,极力的压制疼痛,换了个姿势将顾跃斌揽到胸前,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在同昌长公主的安慰之下,顾跃斌紧握的手紧紧的松了,脸埋在同昌长公主的胸前,抱着同昌长公主的腰力度重了些,简直要将她融进在骨血般。
茫茫若失的顾跃斌,心情虽然伤痛,但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终究是挽救不了他的名,想到这里,顾跃斌感觉心紧紧的揪了一下,痛的他无法呼吸。
顾跃华是他一手照看着长大,名为兄长,实际上也承担了父亲的角色在里面。他们的父亲,说实话,在他们的生命中并没有扮演过父亲的角色,为了心爱的女子,将他们母子三人留在着端庄巍峨的平国公府,守着他心上的人镇守在边疆。在母亲怀弟弟怀得那么艰难的时候,他的父亲因为心爱的女子小小的受伤,在母亲的面前冷言冷语,母亲受不过,气的早产,好不容易弟弟生了下来,依然没有得到父亲的半点关注。看着小猫般的弟弟,他发誓,要给他弟弟最好的。
好不容易弟弟平安的长大,虽然脾气倔强蛮横,但心底简单善良,最是真实不过的,他想着等弟弟成年了,就让他娶了自己心爱的、从小看着长大的兰双,相信在他的庇护和兰双的灵巧的心思下,弟弟这一辈子就无忧了。
哪知道,父亲为了他心爱女子产下的庶子,不顾平国公府百年的规矩,执意投靠了仁静太后,踏入争储的风波中。好在顾念从小到大的情谊,初登帝位的皇帝陛下并没有责怪,又有同昌公主的的帮忙,平国公府才能在这场风波中无恙。
父亲明明知道,弟弟心里念念的人就是兰双,可为了他那个庶子的心思,硬生生的想要将他们拆散开。那一段岁月,他们走的有多么的艰难,顾跃斌紧闭着眼,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要不是因为他的好父亲,兰双身体也不会这么差,弟弟也不会。。。。。
那一次,将他对父亲最后的一丝恩情都没有了,母亲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也让他最后痛下了决心,只不过决心下的太晚了,导致了今日的下场,他实在无法走出这种愧疚。他明明许下过诺言,要让弟弟安稳一生的。
“子清,不要再想了,”同昌长公主轻抚着顾跃斌的头,温言劝道,“你也不要觉得歉疚,兰双知道你为了当年的事情一直走不出来,所以才想出将祧儿过继的办法,二弟一直执意的认为平国公府本该就是你继承的,对于兰双的决策才没有意见。不过说到这,”同昌长公主笑了一下,“二弟就是那个性子,只要兰双说的什么,他都相信。还记得以前,兰双骗他说冰糖葫芦是雪变的,那个傻瓜,为了让兰双吃到冰糖葫芦,还巴巴的守在雪地里非要找出一个来,可没把我们笑死。”
顾跃斌依旧一言不发,想到往事,眼底里也有隐隐的笑意。
察觉到顾跃斌的放松,同昌长公主继续说道,“说到这,二弟痴情的毛病跟你可是一模一样,二弟守在兰双身边守了这多年,才把兰双的心给融化了。跟当初的你可是一样,一听到我要远嫁西域,也不知道是谁巴巴的跑到皇兄面前,非要将我许给他?当初我是千种法子想尽,秉持着平国公府的传统,硬是不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咳咳咳”顾跃斌轻轻的咳了咳,脸上的恼意一闪而逝,隐隐的可以看出红色来,“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这也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之一,天知道最后不过是皇帝陛下小小的计策而已。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同昌长公主笑着看着丈夫,“二弟就怕你心里难受,走之前拉着我说了不少的事情,如今他得偿所愿了,你也不要握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才是。不管怎么说,不在的人去了他们想要的地方,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的活着才是。”
同昌长公主说的在理,顾跃斌心里其实知道,只是一时之间还是受不了而已,
第十二章
“殿下,您先喝口茶吧。”同昌长公主的奶母沈嬷嬷接过依竹递过来的茶杯,放到茶几上,看着同昌长公主掩饰不住的疲惫,沈嬷嬷心疼的忍不住开口了,“殿下,这些事情只会有人料理,您不必一一过问将自己弄得这么累。”
闻言,同昌长公主睁开眼,苦笑着看着沈嬷嬷,“老二、兰双跟我一起长大,他们的后事,岂能马虎?”同昌长公主抿了一口茶,看着依梦,“明珠怎么样了?不是说她这两天精神头不怎么好吗?太医怎么说?”
看着尽管疲惫不堪依旧如此关心乐安郡主的同昌长公主,依梦按摩着同昌长公主肩部的动作不停,笑了笑说道,“太医说了,郡主没有大碍,估计是知道国公爷国公夫人不在了,所以会有点影响吧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听到依梦这样一说,屋内顿时静寂了一下,依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依梦,笑着转移话题,“牛氏刚刚派了小丫鬟过来说郡主醒了,殿下,要不要把郡主抱过来?”
说顾明珠是同昌长公主的心肝都不为过,这几天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时间看看顾明珠才安心。
听到依竹这样一说,同昌长公主表情也轻松了不少,“这几天忙的有些晕头,都没有好好的照看她了,去吧郡主抱过来吧,嘱咐奶娘,小心些,别让郡主受凉了。”
“是。”依竹敛了敛身,倒退了几步离开屋内。
就在依竹踏出房门的瞬间,长公主的女官之一的依松面带焦虑的走了进来,行完礼后,口气有些不好的汇报,“殿下,建成伯老夫人求见,想要见见郡主,现在已经在沉心堂门口了。”
本来还在合眼假寐的同昌长公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肃杀一闪而逝,“那些个人是做什么吃的?本宫不是已经严令不准随便让人进来的吗?”
屋子里不管沈嬷嬷、依竹等在同昌长公主面前得脸的还是侯在屋外的小丫鬟一下子就跪到在地,头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依竹,你去守着郡主,别让人扰到郡主。”同昌长公主气恼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跪了,都起来吧。”
丫鬟婆子们恭敬的站了起来,顺从的立在一边。
“殿下,您还不起身吗?”沈嬷嬷看了看,低声的问了一句,同昌公主白日休息的时候,素来是喜欢在东厢房,只不过待客就有些不合礼仪了。
“没事,”同昌长公主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显然对突然打断她休息的建成伯老夫人很不待见,“都有本事闯到本宫院子里来了,还指望本宫给她什么好眼色?左右不是正式的会见,哪有这么多七七八八的,行了,叫她们进来吧。”
熟知同昌长公主性子的沈嬷嬷并没有继续劝慰,只是包容般的笑了笑,重新给同昌长公主换了一杯茶,安静的立在一边不说话。
见依松领着自己并没有朝正房的方向走,反而领向了东厢房,见多了风雨的建成伯老夫人史氏眼里的不豫一闪而过,而跟着她身后的虽然是一身素净打扮的年轻女子看着富丽堂皇的沉心堂,脸上羡慕、嫉恨、恼怒。。。。。。各种情绪交织。依松只是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眼里的嘲讽更加浓厚,面上倒是恭敬从容。
“拜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建成伯老夫人依礼行着大礼,她身后的几个儿媳也是恭敬的跟着史老夫人行礼。
“平身,”同昌长公主眉眼不动,下巴微扬,淡淡的说道,“坐吧,来人,上茶。”说完之后,就静静的倚在百花争艳的大迎枕上,也不说话。
看到同昌长公主这般作态,建成伯老夫人心里一个咯噔,还是勉强的扬着嘴角,“殿下,冒昧打扰,还望你饶恕老身的不是,”说着还用帕子掩了掩眼角,“老身也只有兰双这一个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臣妾的心还真是心疼难忍。兰双也只得明珠这一个女儿,只是如今女儿女婿都不在了,明珠没了亲生的父母,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老身也是。。。。。。”
只听到“碰”的一声清楚,打断了建成伯老夫人的话,错愕的看着同昌长公主盛怒的面容,以及地下茶杯的碎屑和一滩水迹,嘴里的话不自觉的就咽了下去。
“老夫人怕是伤心的糊涂了吧,”一看情形不好的依松赶紧开口道,“谁不知道皇帝陛下亲封的乐安郡主可是公主殿下的嫡女,平国公府和广平候府唯一的嫡女。”说道“乐安郡主”和“唯一的嫡女”时,着重的加重了语气最强神道。
建成伯老夫人史氏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知道同昌长公主如今是很不待见自己,以前看在兰双的面子上总会给自己三分薄面,自从兰双有孕消息从建成伯府传出来之后导致兰双差点流产,同昌长公主顾及兰双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从国公府接到了广平候府,只不过自己是再也踏入不了广平候府的大门。
女儿有喜她是高兴的,但背负了十多年苦水包袱让她不吐不快,她要让整个京城的人看看她的女儿,建成伯府的嫡小姐并不是生不下孩子占着国共爷的宠爱牢牢把住国公府的人,谁会想到会后院出事?她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多年的内宅经验告诉她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淡然,她也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
说到底,她着实是担心女儿的身体状况,本身就是被妾室气得早产,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原本以为好好的养着,等到大了找个家世低一点、人品好点的,就这样一辈子对付过去了。谁知道女儿会得了同昌公主的青睐,进了宫做了公主身边的侍读,又引得平国公府的二公子的好感。虽然平国公府高,可是老国公爷把国公府闹得太不像话了,她是舍不得女儿嫁到平国公府的,哪怕当年的建成伯府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就在她以为平国公府注定了逃不过那一次的大乱时,哪知道峰转路回,公主瞧上了平国公世子,非君不嫁,国公府的爵位就落到了本没有抱希望的二公子身上,二公子最后还求得了仁静太后的懿旨,娶了自己的女儿作为国公府夫人。
自从兰双嫁入国公府之后,她就日日期盼,希望她能早日诞下嫡子,稳固她在国公府的地位,哪知道入门三年了,她既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曾担心过,仁静太后赐的贵妾会压了自己女儿一头,好在女婿是一心对着女儿的,她这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贵妾有孕的消息给打昏了头,无论女婿怎么宠爱女儿,可是子嗣可是头一件大事。偏偏女儿性子倔,无论她好说歹说硬是不同意纳个庶出女为妾室,等到刘氏生下国公府的长子,她是日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找了机会跟女婿说,女婿又是一味听女儿的。
知道女儿怀孕的凶险,她想着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是女儿熬不过这一关,日后的建成伯府可该怎么办?建成伯府不同于平国公府的世袭罔替,儿子是最后的一位建成伯了,没了爵位,以后这偌大的府邸可该怎么办?要知道平国公府可是建成伯府最大的依仗,而这个依仗唯一的联系就是自己的女儿了,要是女儿不在了,谁还会顾念原配的娘家?女儿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应该知道身后的娘家的重要性,也能体谅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心。要是女儿真的不在了,凭着国公爷对女儿的宠爱,很容易将心思转移到跟女儿有七八分相识的长孙女身上,国公爷也可以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长孙女在她的精心培养之下,行事作风跟女儿可是一样的,而且她的身体比女儿好,不愁生不了健康的嫡子,看国公爷对刘氏及她三个孩子的态度,可以预见,只要孙女生下了嫡子,就绝对是世子。
预想是很美好的,打破这一预想的不是她的女儿也不是女婿,更不是所谓的刘氏,却是同昌长公主。自从自己带着长孙女踏入广平候府想要看看怀孕的女儿之后,第二次她就登不了广平候府的大门,她仔细的想了想,她当天也没有露出什么意思来,而公主殿下看到长孙女也是一副欢喜的样子,还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事后更是赏赐了不少的玩意儿。当时她也在旁边看着,孙女的表现她是很满意的,可以想见以后的日子了。
对于广平候府后面的作为,她想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触到公主的逆鳞了,同昌长公主因为是皇后嫡出,是见多了宫廷华丽下面的脏污不堪,对于妾室之流是从来不看在眼里的。下嫁给广平候,更是让广平侯府干干净净,广平候身边也是一个通房也无,哪怕在公主有孕的情况下。她曾经是很感激同昌长公主的,在女儿无孕的这么多年了,国公爷身边除了仁静太后赐下来的贵妾,也是通房妾室没有。所以,她告诉自己要慢慢来,毕竟长孙女已经得了同昌公主的眼,后面就好走的多了。
兰双诞下女儿之后,她焦虑万分,依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无法诞下嫡子的,虽然这是一个机会,但刘氏的儿子已经长了这么大,孙女进府就失了先机。好在同昌长公主心疼明珠,特意求了太后皇上给她封了郡主,有封邑,这可是大齐的头一桩,就连宫里的其他公主都及不上明珠了,整个大齐身份高过明珠的也只有阳平公主了。
第十三章
女儿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她担忧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这样子孙女的机会更多了一层,另外让她烦恼的就是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机会让孙女跟国公爷多接触,她告诉自己慢慢来,不能急,要是得罪了公主就得不偿失了。
等到女儿的仙逝的消息传到耳中,她心里其实是悄悄的松了口气,但接下来的消息就让她一口气闷在心里,她实在是想不到女婿对女儿的心有多重要,重要到放弃名利、权势、地位、身份追随女儿而去,她不知道是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还是她多年的筹谋一下子被打破的空茫,不得不感慨,国公爷确实是像极了险些将平国公府拖入毁灭地步的老国公爷,为了一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魔鬼事务所。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女儿不在了,唯一能跟建成伯府有联系的也只有女儿遗留下来的明珠了,无论怎么样,她也要好好的联络感情,明珠可是他们最后的指望了。
建成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是没有注意到几个儿媳和素来疼爱的长孙女一下子难看的脸色,建成伯夫人任杨氏到底是从内宅中走出来的,尽管不喜欢自己的小姑任兰双,面子上还是一副姑嫂情深的样子,用帕子掩了掩眼角的泪珠,语气低沉,“瞧姑姑这话,妹妹突然就撒手走了,我这做嫂子的心里疼得来不及,想着妹妹唯一的骨血,这心就疼的难受。”说完,就掩面低泣。
她身边坐着的几位妇人,正是建成伯妇人嫡出的妯娌,看到广袖下建成伯夫人的表情,表情飞转,也纷纷的符合起来,不外乎小姑子没了,她们有多么的难受,多么的担心甥女等等之类,说的是愁情绵绵不绝。
同昌长公主一副身外人的姿态,斜靠在大迎枕上,闭着眼,蹙眉似乎在思绪什么。
坐在最下首的建成伯夫人的嫡女,任大姑娘虽然乖顺的低着头,掩在月白色素线镶边广袖下的宛若精心雕琢的白玉般的手握得紧紧的,心里极为的不甘,但好歹还知道她现在所处的地,平复了心情,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婉转,“公主殿下,这次祖母不顾一切过来,就是想看看乐安郡主,也不知道郡主现在玉体是否安康?”
同昌长公主突然睁开眼,屋内顿时寂然无声,看着同昌长公主分辨不出的神情,之前还滔滔不绝的几人嘴里的话立刻咽了下去,头低的低低的,生怕触犯到公主殿下的威严。
她们可是亲眼看到老国公爷带着他宠爱的庶子,在平国公夫妇的灵堂上大闹,企图让庶子继承了平国公的爵位,同昌长公主是眼也不眨的、在前来吊唁的宾客面前,直接将庶子打了个半死,并将老国公爷身边的随侍全部处死,让当场差点气昏的老国公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还不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老国公爷的庶子逐出顾氏一族,言明以后不会是顾氏的子孙,这让本来还有心挑事的人不得不抹了抹脖子,看看自己的名是不是够硬。
其实说实话,作为建成伯老夫人最小的嫡子媳妇,任方氏本来是不想过来的,但是大姑娘一直在说,把老太太给说动了,也得吊了一颗心硬着头皮上阵。在几个妯娌中,她跟小姑子的感情是最好的,也是最通透的一个人,她是老早看清了现实,平国公是不可能娶了大姑娘的,哪怕大姑娘再像小姑子。比起府里其他的庶子媳妇,她还是有一点的话语权的,只不过丈夫不争气,自己又不愿意像其他嫂子去讨老太太的欢心,因此在老太太面前是没有什么地位存在的。好在丈夫没有什么大能干,比起其他眼高手低的兄长,也算脚踏实地,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平安也是因为托了小姑子的关系,也不过是个六品的工部员外郎,如今小姑子不在了,凭丈夫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对于小姑子唯一的血脉,她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毕竟年纪这么小就没有了亲生的父母,同昌长公主待她再好,地位再高,也是有缺憾的。
同昌长公主仔细的看了看外貌跟兰双有七八分长相的任大姑娘,不得不说建成伯府这次是花费了大的心血了,只不过再像也不是那个人,也不要因为凭了这个就可以得到兰双拥有的一切,虽然她们是妯娌,但对于自己来说,兰双不仅仅是好姐妹的存在,更是自己的知己,是绝对不能允许别人借了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
同昌长公主刮了刮茶盖子,任茶香幽幽的散开来,意态闲适的品了一口茶,似笑非笑,“明珠身子弱,太医说了不能惊扰到。”
建成伯老夫人收回思绪,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同昌长公主说的这话她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可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外祖母要看自己的外孙女,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同昌长公主推三阻四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建成伯老夫人勉强的笑了笑,“老身就想看看,老身也只是在明珠的洗三和百日上匆匆的看了一眼,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明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穿越青春梦未老。”
本来太医都说了平国公夫人是撑不过乐安郡主的百日了,哪想到任兰双不仅撑过了百日,还给女儿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百日宴。
同昌长公主低垂着眼眉,一味的品着茶,似乎没有听到建成伯老夫人说什么。
依松觑了觑同昌长公主的脸色,笑了笑,“是这样子的,老夫人,据郡主的奶娘牛氏说郡主可能是被惊扰到了,这两天精神不好,因为这事,公主殿下急的不行,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可能是因为郡主知道父母不在了,才这样子的。所以侯爷就说了,不能让任何人惊扰到郡主,就连公主殿下,侯爷也不准多接触,就怕有什么不好的沾染到郡主身上。”
这话一说,建成伯老夫人默然了,外孙女的情况她还是能知道一二的,随了女儿身体不好,虽然有太医驻在广平候府中,但也有其他的精通小儿的大夫三番两次的上门。
任大姑娘,闺名唤着锦娘咬了咬下唇,显然是有些不放弃,笑容甜美的说道,“姑姑这样说了,锦娘也不该强求,但远远的看上一眼,也让祖母安心才是,绝对不会扰到郡主。”
话音一落,同昌长公主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只见任杨氏任方氏等人也默不作声,倒是建成伯老夫人给了孙女一个满意的眼神。
余光扫到同昌长公主平静的表情,依松眼里的厌烦一闪而过,心里对任锦娘的印象打了个折扣,压住不耐,脸上笑容灿烂,“瞧任大姑娘说的,要不是担心郡主,公主殿下哪会拦着?不过侯爷都发话了,连公主殿下都没有法子,府里的三位少爷也是时刻吵着要去看郡主,也被侯爷罚着抄四书了,说是郡主没有康复之前谁也不准去骚扰郡主。也不是奴婢夸口,这三位少爷对郡主可是疼爱的很,每天非要看过郡主之后才能乖乖的到族学,下课了也是第一时间跑到郡主面前的,看到什么好玩的都搜罗了起来捧到郡主面前,奴婢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三位少爷这样子呢。”
依松的话说道这份上了,建成伯老夫人尽管心里再有不满也只得停止这个话题不谈。
年轻气盛的任锦娘就不干了,在她看来依松尽管是有品级的女官,实际上还是个奴才秧子,她是建成伯的嫡女,府里嫡出的大姑娘,自小就是府里同辈中仰望的角色,连自己同母的大弟弟,建成伯府里的长子长孙也不例外。在她看来,已经算是低声下气了,凭什么一个奴才就可以反驳得了的?没看到公主殿下都没有说什么吗?
她刚想开口,就被任方氏给拉住了衣袖,恼怒的看了一眼任方氏,虽然是婶婶,但她依旧没有看在眼里,本来是不打算理会任方氏的警告的,可看到祖母脸上的微微失落,她也得把自己的话给咽在了嘴边,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可以说是很有眼色,虽然脸上的气恼一时难以消除,倒也一派大家风范的端坐不语。
沈嬷嬷看了一眼任锦娘,倒是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任锦娘会闹出来的,此刻既然能一言不发,可见建成伯府的确是下了大功夫在她身上。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既然有意识要好好的教养姑娘,怎么不多花点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毕竟继承家业的可是儿子啊,看看建成伯府老的老小的小,就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也难怪公主殿下看不上眼了,也别说京城上流圈子里其他的人了,眼看着爵位就到头了,史老夫人还在一个劲的折腾,也不知道折腾些什么?
沈嬷嬷使了个眼色给依松,依松笑得一脸亲切的看着建成伯夫人,“太后前两天赐了些新上贡的碧螺春,奴婢这就命人泡来给老夫人及各位尝尝。”说完,也不等建成伯老夫人有什么反应,直接明了个二等的丫鬟去泡茶。
建成伯老夫人眼皮跳了跳,倒是很坦然的说道,“倒是麻烦姑姑了。”
依松微微的鞠了鞠身,笑得温婉可亲,“都是奴婢份内之事,哪能说麻烦了。”
第十四章
要不是顾及在广平候府,任杨氏肯定是要跳出来了,其实说起来,虽然娘家姓杨,但跟仁静太后并不是同支,早就是出了五服的旁支了,杨氏的父亲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外放官员,以杨氏的身份来说是高攀不上建成伯府的。谁叫仁静太后是出身杨家呢,当年的她不过是贵妃,况且儿子也早夭,比不上皇后,有嫡出的太子,按理也是登不上太后之位的。可是,抵不过先帝的宠爱,硬是不顾前朝**的反对,立下圣旨,将太子也挂在贵妃的名下,名言太子必须要好好的奉养,还特意给当年还是贵妃的杨氏请了封号,留下遗旨,如果太子登基之后没有好好的孝养仁静太后,仁静太后可以凭遗旨,向祖宗奉告皇帝的不孝。因此,在仁静太后在世的时候,杨氏在建成伯府可是说一不二,有时候就连史老夫人都反驳不了。
好不容易当今圣上斗倒了仁静太后,杨氏才偃旗息鼓,但也就不妨碍她在府里的位置,长子嫡孙是她所出,长女和幼子更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只要她行事不要太离谱过分,建成伯夫人的位置是坐的牢牢的。
不过是个六品的女官,如何能跟自己相比?也配在这里开口送客?
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同昌长公主,任心事翻转也猜不透公主的心思,努力的将一股浊气压下,脸色丝毫不掩恼怒的坐着男配的小填房全文阅读。
建成伯老夫人是连着看了任杨氏几眼,任杨氏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低眉顺目起来。
不管建成伯府的其他几位夫人脸色如何变化,也不管任锦娘是怎么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同昌长公主依旧是一副淡淡的不愿开口的样子,建成伯老夫人嘴皮子动了好几下,也没有将嘴里的话说出来,只得静静的坐在那里。
等到茶一杯一杯的放在檀木茶几上,建成伯老夫人低着头一脸的难堪的喝了一口茶,才故作亲热的说道,“看时辰也不早了,老身也不打扰公主殿下休息了,老身这就准备告辞了。”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行礼告辞,任杨氏任方氏任锦娘等人也纷纷的跟着站起身。
同昌长公主眼皮微微的抬了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本宫也就不挽留了,”抬眼看了一眼依松,“送客。”
建成伯老夫人面色又是一僵,身体有些僵硬的行完大礼,在依松的指领之下出了屋子。
等到屋子里的人一下子走空了,沈嬷嬷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的二等丫鬟,伸手就将同昌长公主搁在黄花梨雕五福临门炕桌上的茶杯拿起递给一边的丫鬟,又从捧茶丫鬟的手中接过官窑脱胎白盖碗放到原处,“这是奴婢要人熬的宁神汤,公主喝点吧,后面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公主多费神呢。”
同昌长公主拿起盛着汤药的盖碗喝了一口,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是忙了些,要是有兰双在的话,也不会这么累了。”话一说完,自己都楞了一下,捧着盖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看到同昌长公主茫然若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沈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公主跟国公夫人是多年的关系了,乍然还是无法反应过来的。只不过国公夫人不在了,公主也该放宽了心才是,从前公主不也是常说,这世界上总会有些人离开,有些人走进来。您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国公夫人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同昌长公主想到什么似的“扑哧”的笑了出来,“只怕兰双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些什么,老二那个醋坛子,好不容易两个人独处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兰双想些其他的?”
沈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公主还笑国公爷了,侯爷可不是这样的人吗?您这段时间让郡主跟您一起睡,您可没有看到侯爷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了,要是公主再这样下去的话,指不定侯爷会真的下了命令不让您接触郡主了。”
“他敢!”同昌长公主顿时犹如受惊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刺,“他要是敢让本宫不抱着明珠,小心本宫让他好看!”
“公主,”沈嬷嬷嗔怪的打断,“奴婢早就跟您说了,您已经嫁给了侯爷,您就应该好好的相夫教子,不应该将以前的一套拿出来,您明明知道侯爷是最不喜欢您仗势欺人的样子的,现在国公夫人不在了,您更应该多多注意才是。”
“嬷嬷,我知道的,”同昌长公主忍耐的看着沈嬷嬷,知道她这一片心都是为了自己好,“我只会多注意这些,您不要太操心了。”
沈嬷嬷意犹未尽的看着同昌长公主,看到眼里的红丝,心里不落忍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侯爷如今难受的很,您更应该多将心思放在侯爷身上,好好的开导劝慰。小郡主只有人照看着,不需要您时时刻刻苦的都挂在心上,再说了,这府里哪有人敢怠慢了小郡主去?再不济,奴婢也会亲自去照看。”
同昌长公主手臂支起撑着头,“我知道了,嬷嬷,侯爷的性子我知道的,二弟兰双如今不在了,只怕将明珠看的更重了。就算我不做这些,侯爷也会叮嘱我去做的,不管怎么说,明珠如今也是我的女儿,穷养儿子富养女儿,多花点心思在明珠身上也是应该的满盘皆输。也不说明珠是如此的招人疼爱,自从有了明珠,你看那三个小子,争风吃醋、打架斗气没有了,一个个就没有见他们这么乖过,也让我省心了不少。”
还不等沈嬷嬷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一阵小孩咿咿呀呀的声音,沈嬷嬷转过头去就看到依竹抱着顾明珠正踏步进来,后面跟着一长串的丫鬟婆子,走进来的只有顾明珠的两个奶娘。
顾明珠的这两个奶娘是同昌长公主精挑细选出来的,考虑到顾明珠都吃了她们的奶了,就将他们的家人安排进了广平候府,准备作为顾明珠以后的陪房。
看到顾明珠扭过头看着自己,伸出藕节般的手臂朝自己,同昌长公主觉得全身的疲劳一下子都消除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我们的明珠啊,”同昌长公主欢笑着接过顾明珠,止不住的亲吻顾明珠细嫩的脸蛋,逗得顾明珠不停的哈哈直笑。
“郡主只有在公主面前笑得这么开心,”田氏看着逗弄乐安郡主的同昌长公主讨好的说道,“依竹姑姑抱郡主过来的时候,郡主本来是不乐意的,要不是依竹姑姑说去看公主,郡主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好。”
话还没有说完,牛氏就拉着田氏,田氏顺着牛氏的目光看向公主,话音越来越低,最后低着头跟牛氏站在一边。
同昌长公主掂了掂怀中的小人儿,显然没有在意田氏的话,语气难得和悦的说道,“郡主又重了不少,看来你们是费了不少心,”看了一眼沈嬷嬷,“奶娘抚育郡主有功,命令下去,月银翻倍,命针线房的人给两位奶娘做几身新衣。”逗弄着顾明珠,“我们明珠身边的人穿的可不能比一般人差,你说是不是啊?明珠。”
一边的田氏和牛氏早就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了,从对视一眼中,无比庆幸可以被选为乐安郡主的奶娘,不仅月银比其他人高不说,三天两天的都会有各种赏赐下来,就凭她们现在得到的都可以在外面过得比一般富裕人家都好了。
沈嬷嬷看了一眼田氏牛氏,使了个眼色,田氏和牛氏也就默默无言的站了起来,静静的立在一边。沈嬷嬷对于这两个奶娘,其实是满意的,这两个人也算是她一手挑选出来的,虽然田氏这个人有些爱拍马屁,但从忠心这一上面来说,可是她选出的所有奶娘中难有的。好在这两个人能读书识字,是个明白人,也不怕以后会教坏郡主。
在得知自己这一世的亲生母亲病逝,父亲又选择追随母亲而去,顾明珠是难受了几天,这样的经历跟前世是有些相似的。不过好在伯父伯母把自己当成了亲生女儿,就连三个哥哥也把自己看成了眼珠子,可以想象,自己的生活估计是跟前世差不了多少,舒心安适,所有的事情只有人会安排好,自己只要坦然接受就行了。
其实说起来,顾明珠是没有多大的野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是很珍惜自己拥有的生活,奢望太多了,到最后可能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她是从来不想过去发生了什么,把握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深刻的认知到回到以前的生活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也很想念前世的一切,但是今生的所拥有的,自己也应该很好的把握。
再说了,对于眼前的这个明艳端正高贵的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子,她很难不去控制自己的心不去喜欢她,说到底,她是资深的“颜控”。
从身边的人口中,自己知道现在和将来拥有的尊荣生活都是这个女人给予的,从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也知道她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她怎么说也该多多讨好才是。
想到这里,又是一个纯洁无邪的笑,口水止不住的下流。
同昌长公主不仅不厌弃,轻柔的擦干顾明珠的口水,抱着顾明珠亲哥不停。
顾明珠窝在同昌长公主的怀里笑得更加开心,圆圆的大眼弯成了初几的新月。
第十五章
看到进了院子的顾氏三兄弟,守沉心堂门口的小丫鬟马上行礼完之后刚想要通知屋内的人,顾礼做了噤声的动作,丫鬟马上倒退几步,拉开了与三位少爷的距离。不怪小丫鬟如此做,主要是同昌长公主对三位少爷管的太严了,稍稍有点心思的丫鬟都已经被打发出去了,府里丫鬟们哪怕有千重心思也得藏的严严实实的,要是公主发现了,保住命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母亲可在正房内?”说话的是顾祺,在三兄弟中最是温文尔雅不过的,眉间染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小丫鬟。
“公主殿下现在正在东厢房,”小丫鬟脸红了,又后退了几步,补充着说道,“建成伯府的老夫人带着几位太太还有大姑娘刚刚离开。”
顾礼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配上他素来的面无表情,添了几许的威严在里面,这让门口站着的几位丫鬟婆子心惊胆战起来。
顾?早就耐不住了,追问一边的婆子,“妹妹醒了没有?”
婆子偷偷的瞄了一眼顾礼,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情。
“大哥,这个时候也该给母亲请安了,”顾祺瞥了一眼问话的小丫鬟,估计是新来的,府里的规矩还不是很熟悉,不然也不会将她看到的事情给说出来,对着顾礼说道,“寻常这个时候明珠该醒了,说不定现在就跟母亲在一起桑户人家。”
本来听说要给母亲请安,顾?脸上有些犹豫不决,他的四书还没有抄完,要是母亲问了起来估计自己是要到大霉了;可听说可能见到妹妹,心里又有几分雀跃,忙催促到,“那我们赶紧过去吧,不然母亲会等急了。”
顾祺淡淡的看了一眼顾?,顾?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后退了几步。
“母亲母亲,妹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顾?作为幼子,又是难产得来的,不管是宫里的太后皇上,还是广平候和同昌长公主,对于这个儿子的要求也没有顾礼、顾祺的要求高,因此在同昌长公主的面前总是比两位哥哥多了些优待。
顾礼来不及阻止,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在没有通报的情况下直直的跑到东厢正房中,跟顾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裳,从容不迫的朝正房中走去。
“母亲母亲,儿子下课了,特意给您来请安,”看到同昌长公主怀中的顾明珠,顾?虽然心里着急,还是恭敬的请安问礼。
“给母亲请安,”顾礼顾祺也跟着,气度看起来就极具世家子的风范。
同昌长公主看了看三个儿子,面色柔和下来,“都起来吧,依梦,将准备好的酸梅汤端给三位少爷。”
顾?飞快的站了起来,凑到同昌长公主的面前,趴在顾明珠的面前,“妹妹,妹妹,我是三哥,我是三哥哦,”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玩意,在顾明珠面前摆弄起来,“这是三哥特意为你准备的,好玩吧?”
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脸,顾明珠倒是小小的下了一跳,她其实是蛮喜欢这个三哥的,性子跟前世的三哥差不多,跟自己的年纪相差也不大,从来都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一个摆放在自己的面前,比起其他两位哥哥,跟三哥的感情是最好的。
顾明珠倒是很给面子的露出无齿的笑容,眼睛随着顾?的动作不停的滚来滚去,这可爱的模样让逗弄顾明珠的顾?都有些眼直,在顾明珠的没有防备之下,直接印上了顾明珠小巧细致的花瓣般的小嘴。
同昌长公主大怒,“啪”的一声将顾?给拍开,怒气冲冲的说道,“混帐小子,妹妹的嘴唇可是你能碰的?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顾?生生的受过同昌长公主的一巴掌,忙将脸上的得意之色给收敛,余光扫到两位哥哥不善的眼色,这才后怕的收了收脑袋。
顾明珠也有些无语,这位三哥的性子怎么跟前世的三个一样,要不是有照片和视频为证,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初吻丢在什么时候了,当然了,自己没少拿这事去要挟自己的这位三哥去做些大哥二哥不肯答应的事情。
看着顾明珠略带委屈的表情,同昌长公主马上哄了起来,“明珠,乖乖的哦,阿娘一定替你好好的教训你三哥,”温言的哄着顾明珠。
顾明珠倒是很给同昌长公主面子,在同昌长公主的诱哄之下,很快的展颜而笑,这让顾?暗暗的松了口气,妹妹笑了,母亲应该不会再难为自己了吧?
难为自己的不是母亲,而是他所谓的好二哥,顾?很不置信的看着顾祺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的话,“母亲,这是父亲布置的课业,儿子已经做完了,请母亲呈阅。”捧着整整齐齐的手稿。
顾礼也不管顾?可怜巴巴的眼神,也拿出自己完成的手稿,声音清朗,“这是儿子的,也请母亲呈阅。”
同昌长公主接过顾礼顾祺的作业,大致的翻了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完成的不错,字明显的进步了不少,稍后我给你们父亲看看。”说完,将怀中的顾明珠递给顾礼,“抱抱你妹妹吧,我看她看到你们也欢喜的很。”
顾礼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顾明珠,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会让自己抱妹妹,看着抱着的乖巧安静的看着自己的顾明珠,顾礼的心随着清泉洗过的黑珍珠般明澈的眼睛而软化成了潺潺不息的山泉水,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娴情最新章节。
一边的顾祺也有些羡慕的看着兄长,他也只有偷偷的抱过几次,香香软软的感受真的很难忘记,这么光明正大的抱,他还是从来没有有过的。
一边的顾?都急的要跳脚了,他也想抱啊,可是看目前的情形,他还是担心自己另外一件大事要紧,还不等他心里准备工作做完,就听到母亲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祧儿,你大哥二哥的作业都给我了,你的呢?”
顾?难得老老实实的,现在的情形是不老实不行,声音都低了不少,“儿子,儿子尚未完成父亲布置的课业,请母亲不要生气。”
期盼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希望能看在往日疼爱自己的份上,能饶过了自己这次才是。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眼色,同昌长公主的心不避免的软了下来,她对于这个儿子素来宠爱,原本这种事在她看来也无可厚非,以往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今日过来的建成伯府的人却狠狠的打醒了自己,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儿子以后会成为跟建成伯府里的男人一样是一无是处的人,而且祧儿马上就要是平国公了,他的将来更是马虎不得了的。看来现在自己要严厉下来才是,不然到了将来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自己后悔都来不及了。
同昌长公主表情严肃了起来,看的顾?更是惴惴不安,“祧儿,你两位哥哥都完成了,你也没有道理不完成?再说了你抄书的遍数都不及上你大哥的一般了,也没有可能完成不了?你既然没有完成任务就跑了过来看妹妹,看来这次是必须好好的惩罚你才是,不然你父亲以后如何管教你和你的哥哥们?照我说,这次必须要给你一点惩罚才是,把你两位哥哥抄书的遍数翻番,没有抄完之前不准你到沉心堂了,犯规一次就翻番。”看了看四周的婆子丫鬟,“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三少爷,要是你们谁敢徇私,本宫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听到同昌长公主一番话,顾?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居然如此严厉的对待自己,看着母亲不似玩笑的表情,整个人无力瘫软在地上。
这下子连顾礼顾祺都惊呆了,尤其是顾礼,大了顾?快一轮,亲眼目睹母亲生弟弟时的惊险,也暗暗的下了决定,以后定要好好的照看弟弟。作为长子,照养弟妹本来就是他的责任,顾?顽皮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有自己顶着,弟弟自会康乐一生。
顾礼刚想上去求情,就被依梅给拦住了,不解的看了看依梅,再看看母亲的脸色,顾礼隐隐的明白母亲突然对弟弟严厉的理由了,毕竟弟弟现在可是平国公了,说话行事不能再跟从前一样,更应该谨言慎行,拉了拉想要求情顾祺的袖子,微微的摇了摇头。
本来还指望疼爱自己的哥哥会为自己求情,可看到两位哥哥低着头不看自己的样子,再看看
装作聋哑人的沈嬷嬷等人,顾?不得不面对自己痛恨的抄书大业。
看着顾?苦着脸下去,顾明珠也很替他同情,她没想到在前世看起来还是小学生的三位哥哥就要承担起他们身份的责任了,又一次庆幸自己现在还是婴儿,也是女儿身,估计将来的生活没有三位哥哥这么难了。
闹了一场,顾明珠感觉有些累了,可爱的打了个哈欠,小脑袋微微的动了动,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入眠,同昌长公主怜爱的看着顾明珠,将顾明珠放到牛氏的怀中,仔细小心的将襁褓整理好,示意了一下牛氏。
牛氏很乖觉的抱着顾明珠,微微的俯了俯身,抱着顾明珠离开了东厢正房。
顾礼见状,也乖觉的准备离开。
等到屋子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同昌长公主揉了揉眉心,手搭在依梦手臂上,准备她接下来繁杂的事物。
第十六章
回到建成伯府的自己的院子中,身边都是贴身的人在,建成伯老夫人是再也掩饰不住难看的脸色,弄得服侍的一干人更加是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老夫人。
任杨氏瞅瞅坐在炕上的老夫人,都没有换上家常便服,捏紧了拳头、面色铁青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说她也是乐安郡主的舅母,换上委屈的表情说道,“虽然是公主殿下,也不能拦着我们不让见郡主啊,母亲好歹是老太太的嫡亲外祖母。”说道嫡亲外祖母,语气稍稍上扬了一点,微微的透出一丝讥嘲最强神道。
任杨氏话音一落,建成伯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自己这个嫡亲的外祖母去瞧外孙女,三番两次的被阻拦,这是在瞧不起建成伯府吗?
任方氏是知道任杨氏的心思的,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插上嘴,俗话都说了母亲疼爱幼子,只不过自己的丈夫老实不会说话,讨不了老太太的欢心,她也不想在老太太面前找骂了,低着头,做出平素老实本分的样子来。
任锦娘是真的委屈,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会是将来的平国公夫人,只要自己嫡亲的姑姑不在了,自己是绝对要取而代之的。随着年龄一日日的大了,关于姑姑身体的消息传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好不容易等到姑姑生下了女儿,撑不过三个月的消息,她就在想只要有何时的机会,自己是绝对能入主平国公府的。姑姑是没了,姑父也跟着走了,自己多年的期望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如今自己都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自己还能找到姑父那样好的条件吗?
“祖母,”任锦娘两行清泪落下,比起平常的高贵不可侵犯,此刻有了几分雨打梨花后的楚楚可怜之姿,“锦娘以后可该怎么办?现在外面的人说锦娘这一次是鸡打蛋飞了,说的都不知道有多么的难听。”呜呜嘤嘤不止。
心爱的孙女这一哭,建成伯老夫人心也跟着哀伤了起来,说到底还是府里亏欠的这个孩子,为了巴住平国公府,硬生生的将孙女儿耽误到现在,跟她同龄交好的姐妹们一个个不是出嫁了就是等着出嫁,锦娘都快十六岁了,这婚事是不能再拖了。
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平国公府上,手头上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资源,再说了她也不想委屈了锦娘,多年精心的栽培,不管外貌还是谈吐,在京城里的贵女圈子里都是拔尖的,要她说,凭锦娘的资质,当个皇妃都不为过。
建成伯老夫人搂着任锦娘,回到了从前在后宅里女主人的威风,拍着任锦娘的后背,安慰道,“锦娘,你也别太担心了,祖母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我们锦娘如此人品,是绝对不能委屈了去的,你就放心吧,祖母自会让你风光大嫁。”
建成伯老夫人嫡出的二儿子,在建成伯府排行为三的妻子任李氏不屑的撇撇嘴,老太太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到大房,自己同样是嫡出的媳妇,怎么就没有想到三房?她的可娘都十三岁了,也该相看了,难道要拖到跟锦娘一样这样尴尬的地步吗?虽然爱争风吃醋,眼下还是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开口的,搞不准,自己就做了出头鸟。
“可是,”任锦娘抬起被泪水洗过之后分外娇媚动人的脸,有些犹豫,“这急急忙忙之下,哪会找到合心意的人家?父亲的爵位到了弟弟这一代就终止了。”
这话说的是实情,她很早就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无非是找个有世袭爵位的府邸娶了自己做将来要主持中馈的媳妇,这样以后才能帮上没有了建成伯这个封号的娘家。
建成伯老夫人抚着任锦娘的手一顿,她如何不明白任锦娘话里的意思,这就是她花费心思培养锦娘的原因。几个儿子就不说了,别给府里找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了,孙子辈的呢,也拿不住可以拿出手的人来,唯一合自己心意的宝哥儿,又太小了,要撑起这一大家子还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要是平国公还在的话,有了平国公府做后盾,自己也不会到了这把年纪还要操心这么多了。
“锦娘,祖母既然跟你说了会给你找个好门第,”建成伯老夫人悠悠的说道,“祖母自会有法子,祖母准备过两天再带你去广平候府求见公主殿下。”
再去侯府求见公主,任锦娘一时不明白建成伯老夫人的意思,今天他们想要见见乐安郡主都被这样打出来了,再去的话,公主会给自己好脸色吗?
一个想法飞进脑中,怔怔的看着建成伯老夫人眼里的毅然,一张俏脸顿时红了,有些不依不饶的窝进建成伯老夫人的怀中,声音低不可闻,“祖母,哪有您这样说的?”
任杨氏看到女儿的这番娇态,蓦然明白了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嘴角不免上扬了几分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任李氏,还有排行为七的任张氏,都快要把手中的帕子给绞断了。
任方氏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喝着自己的茶,她的女儿也快到要相看的年纪了,她差不多已经找好了人家,是丈夫的同僚,虽然地位不高,好在家世清白,人也是知根知底的,女儿嫁过去她能放下心来,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日后过着表面风光背后偷偷落泪的凄苦的日子。
看到孙女心思机敏,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建成伯老夫人心里极为的满意,抚摸着任锦娘缎子般细滑的秀发,感慨的说道,“公主殿下跟兰双自小一起长大,情谊就不必说了,你跟兰双有八分相似,我想公主殿下看在你是兰双的嫡亲甥女份上,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公主殿下所接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我们现在求着公主殿下帮忙看看,我想公主殿下也不会推辞的。”
任锦娘俏脸带粉的看着史氏,心里又是茫然又是得意,她是老太太一手教养出来的,府里其他的弟弟妹妹是都及不上她的。她明白史氏的意思,原本的计划是有公主的支持,自己是很快能在平国公府站稳脚的。现在计划有变,公主帮忙介绍人家,肯定是不会很差,虽然建成伯府不行,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还是没人能在人前给自己下脸子的。
乖巧的窝在史氏的怀中,任锦娘有些对不起似的说道,“都是孙女不好,劳祖母费心了。”
建成伯老夫人爱怜的看着任锦娘,她重视这个孙女儿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跟自己唯一的女儿兰双有八分相似,她一生六子两女,长女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站稳脚步,被丈夫宠爱的妾室给害死,后来利用自己腹中已死的胎儿板了下来,看到已经六个月大明显的男孩特征,她那个时候心里是又怨又恨,也为那个已死的男孩儿引得丈夫对自己愧疚,慢慢的在府中站稳了脚步。后来她接连生下了五个儿子,除了一个儿子同样也是因为丈夫宠爱的表妹气愤不过让自己的儿子染上了天**亡之后,四个儿子在她的手段之下都平平安安的长大,当然了,丈夫青梅竹马的表妹妾室也没有得到她的好下场,看看她儿子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后悔当初使了这么阴毒的法子?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哪想到最后居然又有了身孕,生下的女儿跟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有多么的想象,她相信是自己的大女儿回来找她了,她对这个小女儿是份外的疼爱,希望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在她手上。尽管后来她做的事情让女儿伤了心,可她也是没有法子,她不是她一个人母亲,她是建成伯府的老夫人,她要考虑的是建成伯府的一大家子人该怎么办,以后的出路在哪里。是委屈了女儿,可她也是建成伯府的姑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家衰落吧?
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无论如何,建成伯府也不能在自己的手中给衰落,不然到了地府,她如何面对祖宗们?
建成伯老夫人很满意的看着怀中的任锦娘,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姑姑就是被我养的太娇了,又被平国公捧在手心里宠着,要她为娘家做点事就这个不顺心那个不情愿的,你可不能学了你姑姑那一套?你要知道娘家可是你在婆家站稳脚的最大依仗,要是没了娘家的支撑,你在婆家的日子会难过的多,记住了吗?”
任锦娘乖巧的点头,她是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的,从小家里也是这样教养的,不管怎么说,娘家婆家她都要兼顾好,这样子她才能挺直了腰板,外人也不会轻易的小看了她。
平时面和心不合的任杨氏、任李氏、任张氏也对老太太的话极为认同,小姑子在娘家的时候是金尊玉贵的养,娘家要她做点事就不情不愿的,真真是个白眼狼,枉费了老太太及她的几个哥哥的疼爱了。
任方氏的头又低了一分,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真真的为小姑子不值,小姑子为府里做的太多了,不过因为不想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到头来就将以往的功劳都抹得干干净净,还落不了好。也不想想,平国公府和广平候府能在人前给建成伯府三分面子,京城里谁也不敢小瞧了建成伯府去,那可是看在小姑子的份上。照她说,小姑子早早的走了也好,不然这一堆的糟心事,否则够她烦的。
第十七章
沐浴完的同昌长公主周身带着淡淡的水汽,看到半倚靠在床上正在闭目养神,同昌长公主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还有三四步的距离,一个不注意就被拉到一个温暖宽厚的怀中,吓的同昌长公主锤了一下丈夫,“又吓唬人?”
顾跃斌将同昌长公主牢牢的锁在怀中,眼里隐隐有笑意,“看过明珠了,她睡着了吗?”
同昌长公主将正房西边的隔间和耳房打通,等到顾明珠百日之后,在顾跃斌的强烈要求之下让牛氏、田氏带着顾明珠住在了里面,同昌长公主是每夜要看过之后才会回到卧房中。
同昌长公主笑得很温柔,“这丫头白日是玩的太累了,她现在睡的很熟。”
“明珠现在身边服侍的人太少了些,要不要再安排几个上去?”顾跃斌把玩着同昌长公主的发丝说道。
同昌长公主倒是表情沉思了起来,“这段时间忙着二弟和兰双的时间,都没有时间想这些,也是的,明珠可是我们的女儿,绝对不能委屈了她去。等明儿我进宫,看看宫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请回来作为明珠以后的教养嬷嬷。我可不想把我们的明珠养成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性子,不然我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兰双和二弟。”
顾跃斌也很赞同的点头,“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但也不能一味的骄纵她,养成你姐姐那个性子就不行了神烬最新章节。”
同昌长公主给了顾跃斌一个白眼,“谁说她是我姐姐啊?不过是个低贱宫女生的贱种罢了,父皇给她点她阳光就开染坊,就凭她那个不入流的样子,也配做我姐姐?”狠狠的拧了一把顾跃斌手臂,“就算我们再怎么宠明珠,也不会养成她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你拿谁做比喻都行,干嘛要说到她啊?存心的吧你?再说了,她能跟我们明珠相提并论?”
顾跃斌和同昌长公主口中的姐姐,正是康城长公主,外貌随了她那个倾国倾城的母亲,加上嘴甜,也蛮得先帝的宠爱,也因此,性子特别骄纵,凭着公主的身份,作威作福的,又是个讲不通道理的,太后皇上对她讨厌的很,常常她说什么都是不理,偏偏让她的气焰又高了几分,认为这个天底下没有人能让她惧怕的。
“好了好了,”顾跃斌求饶道,“是我说错了,是我不该拿她作比喻。我只不过是举个例子,举个例子又不犯错?”表情颇有些无辜。
“举例子都不行,”同昌长公主怒气冲冲的看着丈夫,“康城她什么德行,你这是在膈应我还是在贬低明珠?”
顾跃斌无力的单手撑额,很诚恳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就饶了我好吗?”
看着丈夫求饶的表情,同昌长公主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弄大了,说实话她是真的很看不惯康城,明明是同一个父亲,自己也比她受宠的多,怎么可能会养成他那样自视甚高的脾性?真是让人厌烦得不得了,她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成的啊?
看到妻子不豫的神情,顾跃斌很乖觉的准备转移话题,“你是真的答应了建成伯老夫人的要求,帮任大姑娘牵线?”
妻子不是一向看不惯建成伯府吗?以前在兰双的面子上好歹能忍三分,自从在兰双怀孕之后,连面子上的工作也不做了,这次答应帮任大姑娘,他大概也能猜到妻子心中的心思。
同昌长公主的表情落寞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本来这档子事我是不会管的,不过看在她跟兰双八分相似的样子上,我也不想她将来嫁的不如意。要是兰双在的话,肯定也不会不管的,说不定她也会托了我帮忙相看。”
顾跃斌也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别让建成伯府的人见到明珠,我怕他们会拿着明珠做文章,我可不想明珠以后有这样的外家拖累。”
“哼,”同昌长公主很不屑的说道,“这个你放心,建成伯府那些个糟污事,我是绝对不会让明珠碰触的,免得带坏了我们的明珠。”
“别做的太过,”顾跃斌忍不住叮嘱,“再怎么说也是兰双的娘家,别让兰双面上不好看。”
“我知道了,”同昌长公主回答的很干脆,“你看我有对他们做过什么吗?人前的面子工程我会做好的,总不会让人找到你面前哭诉的。”
同昌长公主给了丈夫一个俏皮的眼色,逗得顾跃斌忍不住笑了。
夫妻都心知肚明,自从丧事之后,建成伯老夫人来广平候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每次来也没有提前递帖子,堵在门口让人不放她们进来都不行。就连建成伯和他的几个兄弟在顾跃斌面前晃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还不是在担心没有了平国公夫人,以后建成伯府跟平国公府、广平候府的关系会疏远,这种小心思谁都知道,只得弄得他们烦不胜烦。
“顾礼,我们明天一起去骑马吧?”一个约莫跟顾礼同年的男孩,手搭在顾礼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说道。
顾礼淡淡的看了一样男孩,肩上用力松开了男孩手臂,冷冷的说道,“没时间。”
“哎,你怎么这样啊,”男孩,跺了跺脚,很不满顾礼的态度,此人正是洛王世子齐琅,表兄弟,自小关系也还不错,“你都好长时间没有出来跟我们玩了窃心小萌妻全文阅读。”
“我说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慢悠悠的走来的是左丞长孙,慢悠悠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顾礼要赶着回去看他妹妹吗?”
“不过一个女娃娃,有必要花费这么多心思吗?”洛王世子齐琅很不满,他的妹妹也不少,除了嫡出的两个稍稍的上心一点之外,其他的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还真没有见过像顾礼这样将妹妹随时搁在心上的人。
齐琅还想说什么,就被前头顾礼的一个表情给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说实话,他身份是比顾礼高了不少,但在气势上还是不及顾礼的。
左丞长孙安慰的拍了拍洛王世子的肩膀,虽然顾礼很少提及自己的小妹妹,但他却是是看得到顾礼对于这个妹妹的用心,搁在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顾礼会亲自会集市上买些玩意,还仔细的问小商贩怎么玩,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下巴差点落地,只不过见得多了他也就淡然了,他其实对于顾礼的妹妹还是很好奇的。
顾礼不理会身后两人翻卷的心思,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白玉兔子,这个回去给妹妹做个小挂件,她肯定会喜欢的。
再说了,妹妹多可爱啊,多讨人喜欢,这两个傻瓜都不知道,要是真跟自己的妹妹相处了,肯定不会这样想的。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盼了妹妹盼了多长时间,比起只会哭嚎的弟弟,还是香香软软的妹妹更得他心。
“妹妹妹妹,看这边看这边,”顾?拿着一个色彩斑斓的绣球,不停的跳来跳去吸引顾明珠的注意力,看到顾明珠转动脑袋,就笑得更加得意。
说实话,顾明珠看的不是顾?手中的绣球,她其实看的是顾?,只有在这个时候,顾?才会像个正常的儿童,会笑会叫,而不是在外面老持成重的像个小大人。
说道前世,她也比三个哥哥幸运的多,哥哥们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培训,都没有一点自己的私人时间,错了,其实是有的,私人时间都放在自己身上了。虽然自己从小也是各种训练,但家里的人对自己的要求就没有哥哥们严厉的多,通常是只要勉勉强强合格就过去了。
从目前看来,只要自己像前世那样,乖巧听话,估计他们不会对自己有过高的要求的。不管怎么样,自己做好该做的就行了。
“好了好了,三弟,别再逗明珠了,”顾祺摇摇头看着顾?,拿起摇铃就摇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很快的就吸引了顾明珠的眼光,每个铃铛颜色都不同,形状也各异,雕的是各种瑞兽,可以看出,这个摇铃价值不菲,温柔的朝明珠笑道,“明珠,喜不喜欢这个?”
顾明珠看了看摇铃,说实话,这个摇铃很得她的心的,于是很给面子啊啊啊的拍着手。
这下子顾祺表情更加柔和起来,将摇铃小心的挂在顾明珠圆滚滚的手臂上,然后抱起顾明珠慢慢的在屋内走了起来。
看到顾祺抱起顾明珠,牛氏就想上前去阻止,被一边的田氏给拉住了,微微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顾祺,给了个眼色,牛氏并乖乖的站着不动了。
顾?很不服气,自己都明珠玩,二哥就有话说,自己不也是一样逗明珠玩吗?居然还抱明珠,他一次都没有抱过,他也想抱啊!
“二哥,二哥,我也要抱,我也要报。”顾?在一边跳着脚,非要抱不可。
顾祺被顾?闹得不行,只好一次次的避开顾?,哪知道顾?根本就不放弃,反而越来越哄闹。
听到顾?要抱顾明珠,田氏和牛氏的心都崩到嗓子眼了,本来顾祺要抱顾明珠她们已经很勉强,要是顾?抱?她们想都不敢想,顾?今年不过才六岁,顾祺已经十岁了。
田氏和牛氏互相看了一眼,忙拦住顾?,“世,三少爷,您别再闹二少爷了,小心会惊倒郡主啊。”
第十八章
顾礼老远就听到屋内的吵闹声,皱着眉头快步的走了进来,就看到二弟顾祺抱着妹妹顾明珠,妹妹的乳母田氏和牛氏在拦着三弟顾?,而顾?还在一边不依不饶的大闹。
“你们都在做什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顾礼大吼了一声,话一落,屋内就安静了下来。
看到大哥的怒容,顾?有些惧怕的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停在那里不动,除了父亲、母亲之外,他最怕的就是这位哥哥了,自己从小到大在他手上可是吃了不少的苦。
顾礼从顾祺的手中接过顾明珠,抱着顾明珠轻轻的哄了起来,“明珠,不要怕啊,大哥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大哥以后会注意的。”
说实话,顾礼刚刚开口却是是把自己吓了一跳,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大哥会有另外一面。
不过看在他这么温柔的哄自己的份上,自己就原谅他吧,他可是长子,身上的责任比其他的两位哥哥重的多了。
顾礼看着妹妹啊啊啊啊的挥舞着小手,像是在跟自己在玩一般,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来。
顾明珠看的有些呆了,她知道大哥长相不俗,只不过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人轻易接近不了,不过他笑起来的话,还真的比不笑的时候更加迷人。
顾礼温柔的将顾明珠嘴角的口岁擦干,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万分。
看到顾礼如此温柔的给自己擦口水,顾明珠觉得自己都快要晕了,万恶的美色诱惑啊带着妈咪闯豪门最新章节!完全就是在考验她的意志。
尽管顾明珠小小的身子里住着过二十多岁的灵魂,但她还是抵不过婴儿的生理需求的,不一会儿就打着哈欠在顾礼轻柔的动作中沉入了梦想之中。
牛氏很有眼色的接过睡熟的顾明珠,小心翼翼的放入到摇床中,妥帖的盖好被子。
顾礼淡淡的看了一眼顾?,手背在后背,悠悠的离开屋子。顾祺整了整衣袖,跟在了顾礼的身后,顾?被自己大哥的那一眼,头无力的垂了下来,哀怨的看了一眼摇床中的顾明珠,有气无力的跟在顾祺的身后。
等到顾氏三兄弟都离开了,田氏和牛氏扶住椅子的扶手,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上面,从对视的一眼中才感觉自己这条命还是活着的,心也慢慢的落到了原处。
顾礼在后花园里的水榭停住了脚步,顾祺和顾?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顾?更是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立在两位兄长的对面。
顾礼看了看顾?,被顾祺扯了扯衣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可知道你这次错在哪里?”
顾?微微的抬起头,哀怨的看了看两位兄长,他不知道不管是父母亲还是两位兄长,怎么就突然一下子对自己严厉了起来?以前自己犯了错,通常都是两位哥哥求情,要是行不通的话,宫里的外祖母和舅舅就会出面。最近,两位哥哥常常抓住自己的一点点小错就追究个不停,他抄书,手抄得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求了外祖母和舅舅,也最后被打断了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看到弟弟一脸委屈、郁闷又不明所以的样子,顾礼使了个眼色给顾祺,顾祺慢慢的移到顾?身边,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顾?微微的抬起头,哀怨的看了一眼顾祺,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不该闹着要抱妹妹,害的二哥差点跌倒;不该忘了父亲母亲说的,不能随便闹妹妹。”
顾礼表情沉肃,看来父亲的话说的有道理,以前是太纵着弟弟了,到现在还不知事理,看来以后要更加严格才是。
顾?偷偷的看了一眼顾礼,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这么说没用吗?以往这样说都没有问题的啊!
顾祺看了一眼懵懂的顾?,担忧的看了一眼顾礼,弟弟还小,有些事情他不懂,作为兄长,说清楚给他听就行了,以弟弟的聪慧,会明白他们的苦心的。
接收到顾祺的担忧,顾礼微微的摇了摇头,顾祺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哥,三弟还小,有些事情他还不知道,说清楚给他听就行了。”
顾?立马很感激的看着二哥,果然是二哥最好啊。
顾礼抵不过顾祺,最后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顾祺微微俯下身,眼神与顾?平视,表情凝重的看着顾?,“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为何突然对你严厉了起来吗?”
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原因,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顾祺双手搭在顾?的肩膀上,表情是难得的严肃,“三弟,再过一个月,礼部就要给你安排继承平国公事情了,以后你就不是广平候府的三少爷了,你以后就是平国公了。”
顾?还是有些不明白的说道,“可是,我还是你们的弟弟啊,我答应了二叔,会做个很好的平国公的,以后不能让人随便欺负妹妹。”
顾祺微微的一笑,捏了捏顾?依旧圆圆的脸蛋,“你知道平国公代表什么吗?要做好平国公你要准备好什么吗?”
对于这个,顾?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很老实的摇摇头那些年混过的兄弟全文阅读。
果然是这样,顾祺不出意外,语重心长的说道,“平国公这个爵位是从前朝开国就有的,到了我们这一代,已经有四百年的历史了。因为曾曾祖父救过本朝的开国皇帝,所以平国公的爵位得以保留下来,还特意赐了丹书铁?唬?灰?耸献拥懿环赶绿咸齑笞铮?突岜9耸掀桨病!?p>顾?有些迷茫的看着顾祺,顾氏的起源他是很清楚的,从第一天上族学起,师傅就给他讲了,二哥突然提起这是怎么回事?
顾祺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父亲本来是平国公世子,将来的平国公,因为祖父,差点导致百年顾氏灭族。后来还是母亲下嫁给父亲,才逃过这一劫,爵位就落在了二叔身上。二叔二婶的情况,我也不比说了,后来父亲就将你过继给了二叔,让你将来继承国公府。二叔现在不在了,你继承国公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平国公代表什么,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这就是我们对你严厉的原因。”
顾?从懵懂到一点点的了然于心,他不是无知的孩子,相反他很聪明,二叔二婶在的时候,也是最疼爱自己的,自己也是经常去平国公府小住。在得知自己被过继给二叔之后,二叔还经常带着自己去见各式各样的人,告诉自己他们是做什么的,自己以后该注意些什么。当时的他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有两个哥哥在上头顶着,他根本就不怕。
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二叔当初跟自己说的一席话,也愈发的明白了自己将来该要走的路了。
很恭敬的朝顾礼顾祺作揖,语气是难得的沉稳,“我知道了,以后会严厉的要求自己,不会让两位哥哥,还有父亲、母亲失望的。”
“不仅是我们,”顾礼语气很重的说道,“你身上承担的不仅仅是这些,你承担的是顾氏百年的荣耀,作为顾氏子孙,不仅要修身,更要带领顾氏一族更加繁荣昌盛下去,知道了吗?”
“是!”顾?脱去稚气,恍若脱胎换骨了一般。
“碰”同昌长公主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腕上的玉石镯子应声而断,整个人愤怒似乎到了极点,铁青着脸看着底下跪着的丫鬟,眼里的火光差点要将屋子烧着了。
沈嬷嬷示意一下,马上有两个丫鬟将底下跪着的丫鬟给扶了出去,使了个眼色,除了几个贴身的大丫鬟之外,余下的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房门也无声的合了上去。
“公主,您消消气,”依梅轻轻的替同昌长公主按捏,“如今都抓到了,直接把人打出去,再给影华院一个教训就行了。”
“是啊,公主,”沈嬷嬷也顺着依梅的话说了下来,“她刘氏不过蝼蚁一般的人,公主随便动动手脚,只会让她日子更加不好过,何必为了这样的人如此的大动肝火呢?”
“我看刘氏的确是活的不耐烦了,”同昌长公主的气慢慢的下了下来,“这次是本宫小题大做了,还以为上次的警告,她会乖一点,没想到这个人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我看她们现在是急了,”依梅笑着说道,“三少爷顺利的继承了国公府,公主您现在又掌管着国公府,她们母子几人没了指望,肯定要惹出点什么小风浪来,她们真要什么都不做,我看公主更要担心,毕竟,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才是真的疼啊!本来我还在想,她们什么时候会动手,没想到她们这次还真的是长进了不少。”
“长进是长进了,”依竹也跟着搭话,脸上满是讥嘲,“只不过还是心太急了,奴婢都跟沈嬷嬷打赌了,结果,奴婢和沈嬷嬷都输了。”
“哦,”同昌长公主的兴趣勾了上来,笑着说道,“你们这群促狭鬼,说吧,你们分别赌了几个月?”
沈嬷嬷笑着伸出手指,比了个五,依梦笑着说,“依梅赌的是六个月,依竹说的跟沈嬷嬷一样,奴婢和依松说的是三个月,照目前的情形看,这一局,还是奴婢跟依松胜了呢,不知道公主殿下这次给奴婢和依松什么赏赐?”
第十九章
同昌长公主伸出手指点了点依松的额头,微微的眯了眼,“在赏赐之前,本宫有个问题,你们猜猜本宫这次会怎么惩罚刘氏?”
一直寡言的依竹的难得露出笑容的说道,“这事不用奴婢猜,奴婢觉得有句俗话说的好,最适合用在刘氏身上了?”
“什么俗语?”依梅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依竹,“说出来给大家听听,看是不是真的有理。”
沈嬷嬷和依梦等人也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依竹,就连同昌长公主都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依竹也不买关子,直接的说了出来,“斩草除根啊,先国公爷跟国公夫人没有孩子,平国公府唯一的血脉出自刘氏一下。等到国公夫人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在他们还没有做出什么动静来的时候,公主就把国公夫人接到了侯府了,无论刘氏怎么使手段,都进不到内院中来满盘皆输。我看小郡主的出生是让他们送了一口气,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国公爷会过继三少爷,将三少爷立为世子,并让圣上下了旨意。如今三少爷继承了国公府,我看刘氏心里头又有了想法,公主的心思分在了国公府和侯府上,说不定她们可以趁此找个机会了结了三少爷和郡主,只不过他们没有猜到的是这一切都在公主的掌握中。”
“好了依竹,”急性子的依松忍不住打断了依竹的话,表情有些不耐烦,“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了,不用你一一说明了。你的意思不过就是解决了刘氏他们嘛,放心,我绝对会将这件事解决得干干净净,不漏一丝痕迹出来的。”
依竹白了一眼依松,显然是不认同依松的话,“这要人死容易,要让人活才不容易呢。刘氏恨了国公夫人一辈子,作为国公夫人唯一的孩子,我看刘氏肯定是把郡主恨得牙痒痒的,再对比刘氏的女儿,我看她也是将郡主当成了眼中钉。刘氏想的无非就是让她的大儿子继承平国公府,顾怡然就是平国公府唯一的小姐,日后的风光自不必多说。奴婢想说的就是,将刘氏分出去,作为国公府的旁支,将顾博文继承国公府的机会为零,分出府的庶子庶女,地位什么样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依松感叹的看着依竹,啧啧称赞,“看你平时话少、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想到你心里弯弯曲曲的肠子也不少啊,这样的法子你都想得到,佩服啊佩服啊!”
依竹挣开了依松的环抱,躲在了一边,继续说道,“公主,顾氏不是有这个规矩吗?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只要成年了,都要搬出府去,在外面另成一家,以后就是顾氏的旁支。奴婢想过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刘氏迁出平国公府。”
同昌长公主眉毛一扬,很满意依竹提出的法子,“本宫原来还想着,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妾室,国公府养着也无所谓。如今她们自己撞了上来,也不要怪本宫不给他们留情面了。”
沈嬷嬷笑了一下,说道,“公主,本来将他们迁出平国公府是情理之中的。不说三少爷现在已经是平国公了,整个大齐谁不知道,先国公爷过继了三少爷,也可是宗室认同了的。就说侯爷原本就是世子,三少爷继承也是理所当然的,要是真有反对的话,怎么没见族老来说?将先国公爷的妾室养在平国公府本来就是给了恩惠,何况这个妾室庶子本来就是不受宠的。有人不念着国公爷的恩情,执意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国公府也没有继续收容的道理,借口也不须找,人证物证都在,也冤枉不了他们。”
“嬷嬷这话说的有理,”依梅拍了拍手,“既然他们有胆子做,就应该有胆子去面对风言风语,我看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要闹就闹大一点,最好是把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刘氏不是仗着她是永平郡王府的嫡女,宗族里记着的明惠县主吗?那这次就要闹得永平郡王府也没脸面,看她以后还得意什么。”
“对了,奴婢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沈嬷嬷突然恍然大悟,“这主母没有喝妾室敬的主母茶,就不算是真正的妾室,哪怕是太后御赐的都不行。”
“嬷嬷,这不算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依竹笑得很坏,“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刘氏还有她所出的三个子女,没有上族谱吧?”
这样一说,大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同昌长公主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不提醒,本宫都差点忘了这些了,这件事就交给依松和依梦去办吧,务必要让刘氏找不到什么理由才是。”
“是。”依梦和依松异口同声的答道。
依梦是个胆子大的,笑得很和煦,“公主,奴婢和依松的赏赐呢?奴婢跟她可是赌赢了的。”
同昌长公主好笑的看了一眼依梦,摇了摇头,回想起以前,依梦是个胆子小的,这些年在自己的纵容之下,都有些无法无天了,“行了行了,宫里新赏赐下来的首饰,你跟依松选两件你们喜欢的,”看了一眼依竹和依梅,“你们也挑一件吧。”
还不等同昌长公主把话说到,沈嬷嬷就笑着拒绝了,“奴婢一把年纪了,还是算了吧男配的小填房。”
同昌长公主看了一眼沈嬷嬷,也笑道,“就依你,余下的分给那些二等、三等的丫鬟们吧。”
“是,”负责这一块的依竹敛了敛身,就静静的立在一边。
“宝澜阁的人来了没有?”了庄一件事,同昌长公主问了问依竹。
依竹微微的低下身,回答道,“已经来过了,奴婢看了他们送过来的衣裳首饰,有几件不怎么满意,就让他们带了回去重新再修改。”
同昌长公主听完依竹的汇报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又仔细的看了看依竹,面上又不露出半分,看的依竹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沈嬷嬷一生都没有子女,把同昌长公主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同昌长公主身边的四个贴身的女官,都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也寄托了感情在里面,看到同昌长公主如此奇怪的看着依竹,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试探的问道,“公主,可是依竹做了什么事情让您不满意了?”
同昌长公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一眼沈嬷嬷,笑着说道,“嬷嬷,你怎么凡事都往坏处想啊?依竹很好,本宫没有不满意。”
沈嬷嬷有些讪讪,倒还是直接的问了出来,“公主您这样看着依竹,难免不会让奴婢想歪,公主是有了什么打算吗?”
同昌长公主虽说性子娇蛮了些,但在皇室公主中还算是性子最好的,出手大方,对身边服侍的人也很少,三天两头的就有东西赏赐下来。她们现在的身家可是比京城里某些个表面风光的贵族要富裕舒心的多,如今她身边剩下的四个依字辈的女官,还是她们几个自己要求不要嫁人非要守在公主身边的,其他的女官都被同昌长公主找了合心意的人家,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么的满足惬意。
“依竹,我记得你原来的名字是叫唐思妍吧?”同昌长公主看着依竹,亲切的问道。
听到同昌长公主说出“唐思妍”这个陌生又带着熟悉的名字,微微的失了一下神,倒是很快的反应过来,表情是十足的感激,“难为公主还记得奴婢的贱名,奴婢自从进了景仁宫被沈嬷嬷选为公主身边的女官时,被沈嬷嬷换名为依竹之后,奴婢就忘了自己的本命,要不是公主说出来的话,奴婢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名字叫唐思妍呢。”
她本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不过因为母亲早逝,被无良的继母改了之前母亲取的名字唐思妍改成了唐小草,故意在元宵节的时候让乳母带自己到灯市丢弃,装作被人贩子带走。好在乳母是个善心的,受了母亲的恩,不忍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将自己托付给亲戚,让亲戚带自己入宫,告诫自己,一定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命,坐上人上人的位置,以后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并告诉自己,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母亲的庶妹,也是自己的姨母下毒害死的。后来要不是兰双小姐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经历,求了当初才及笄的同昌公主,在公主的帮忙之下,将所有的实情透露给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外家,使得继母真实面目暴露在了人前。所以,她才立下誓言,终身不嫁,要守在公主身边,报答公主对自己的恩情。
“本宫知道你不嫁的原因,不过是要报答本宫为你抱母仇的恩情,”同昌长公主如何不知道依竹的心结,直接就将这个心结点了出来,“当初本宫不过是在兰双的求情之下,顺手帮个忙就行了,实际上你应该感激的人是兰双。”
依竹有些不解的看着同昌长公主,不明白同昌长公主为何这样说?突然联想到公主之前的动作,心里有些隐隐的念头冒出来。
同昌长公主微微一笑,很满意依竹的表情,“本宫想着,郡主的身边至少要两位教养嬷嬷,好不容易从母后身边要了个张嬷嬷,本来还愁要从哪里再找一个,看到你今天说的一番话,本宫想着让你作为郡主的教养嬷嬷,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样的?”
第二十章
依竹瞪大了眼,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突来的消息,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报答,可她能做的实在是有限,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最大遗憾,娘亲死之前就告诉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一直都记在心中,无法忘怀。
“公主。”依竹蠕动着嘴唇,一时之间,各种情绪交织。
同昌长公主看着依竹,叹了一口气,亲自扶了她起来,这让依竹更加惶恐万分,身子都僵硬得不能动了。
同昌长公主笑了笑,拉着依竹的手轻轻的拍到,“自你母仇得报之后,你这些年念念不忘的就是要报答兰双对你的恩情,兰双将你放在本宫身边,不过是想你将来能有个好的归宿,不误了你们幼时相识一场的情分。哪知道你这个丫头,非要留在本宫身边,无论怎么劝说你都不听。兰双逝去,我看你也着实的不好受,罢了罢了,你以后就好好的跟着明珠吧。”
“公主。”依竹低低的吐出这两个字,眼眶湿润,素来无表情的脸色透出各种情绪。
沈嬷嬷、依梅等人也是眼含泪水的看着依竹,彼此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早就融入到了淡淡如水的生活中,也许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心情就是格外的难以平复。
“无论本宫再怎么用心,总会有漏子给到人去钻,”经历的太多了,同昌长公主对于后院是一刻也难放松,“本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明珠如何的出色,本宫只想让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有些事情,她不必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须知道,但是她不能插手其中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同昌长公主换上一副严厉的表情看着依竹。
依竹愣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里散发着难有的坚定之色,“奴婢知道了,奴婢定不会辜负公主所托!”
“你明白就好,”同昌长公主直直的看着依竹,“本宫不希望日后有人借着明珠去达到他们想要的,本宫也不想明珠日后心思郁结,随了她的母亲一样。她只需要好好的享受她身份带给她的荣耀,但她必须明白荣耀之后的禁忌,那样才不会给她带来灾祸。”
听到同昌长公主这一番似是感叹又是希望的话语,沈嬷嬷心里也沉重了起来。
在她看来,兰双姑娘是个心思机敏、灵秀绝伦的人儿,好多时候,要不是有她在公主的身边,指不定公主还要多吃不少的亏。只可惜,这样的一个人儿,死的太早了。
沈嬷嬷很能体会同昌长公主的心境,生生的看着好友一日日的调零,自己却没有办法;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却总是开结不了。
她们是这样走过来的,受过的苦和委屈,或许有人看得到,可是不一定就能体会到她们的心境,所以才将所有美好的期盼,放在了孩子身上,在孩子的身上寄托着一路走过来的风雨心得。只是,这些风雨心得,或许适用,或许,又是另外一场悲剧的发生。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公主,”沈嬷嬷极力的摆出一张轻松的笑脸,“依竹可是奴婢一手调教出来的,有她在郡主身边,您尽管放宽了心。再说了郡主有您这样的母亲一心的筹谋,肯定是安安乐乐的,等到三位爷都大了,以后谁敢欺负了我们小郡主去?”
依梅的心思是最机敏的,很快就明白沈嬷嬷说这一番话的用意,“嬷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宫里的太后、皇上、皇后还有阳平公主,可是郡主都惹不起的!”
沈嬷嬷故作恼羞成怒的瞪了一眼依梅,板着一张脸,“你个油嘴猴儿,这三天不打你就上午揭瓦了吧?看来,今天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本嬷嬷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作势撸起袖子,就要教训依梅一番。
依梅机灵的躲在了依梦的身后,忍着笑求情道,“好嬷嬷,好嬷嬷,这次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的就放过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行,”沈嬷嬷义正词严的拒绝,“今儿个不给你个教训,以后屋子里谁还会听本嬷嬷的话?”朝依梦和依松喝道,“你们两个还愣住那里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个丫头给制住了!”
依松和依梦有些无言的看了一眼对方,倒是老老实实的按沈嬷嬷的话做了起来。
依梅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跑,看到沈嬷嬷、依松、依梦朝自己环过来,机灵的扑到同昌长公主的脚边,装作很可怜的样子求饶道,“公主,公主,快救救奴婢吧,沈嬷嬷要打死我了?要是打死我了,以后可就没人给您讲笑话了。”
同昌长公主忍不住笑着指了指依梅,“好个会讲笑话逗本宫开心的丫头,那你现在讲个笑话吧,要是好笑的话,本宫就救了你这条小名。”
依梅眼珠子转了转,又看了看沈嬷嬷,作势擦泪,“公主,奴婢看到沈嬷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奴婢心里实在是害怕,讲不出笑话来啊!”
同昌长公主看了一眼依梅,又看了一眼摆出一副吃人样子的沈嬷嬷,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沈嬷嬷是出了名的古板和严厉,对自己的要求极为的严苛,可以说自己没有变成康城长公主那种讨人厌的德行,可赖了沈嬷嬷。否则以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对自己的宠爱,只怕自己比起康城更加的讨人厌,哪会有今日这般顺心的日子。
几个丫鬟早就捂着帕子笑开了,沈嬷嬷看着依梅,自己也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玩转极品人生全文阅读。
倒真是自己把这几个丫头给宠坏了,要是以前的话,哪会随便开自己的玩笑,一个个怕的都来不及。看着笑得很欢快的同昌长公主,沈嬷嬷很是心疼,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公主笑得这么开心了?罢了罢了,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终究要看开了些!
同昌长公主忍住笑,努力的正了正脸上,手指着依梅,“好个口舌刁滑的小贱蹄子,还不把她给我拉下去,好好的惩戒一番?”又瞅瞅沈嬷嬷,笑着说,“嬷嬷,您别生气,本宫定会好好的教训一番,免得以后有人踩到你头上去。”
依松和依梦早就忍着笑的钳制住依梅,等着同昌长公主的指示。
沈嬷嬷既是好笑又是无奈的看了看同昌长公主,摇了摇头,给了个眼色到依梦。
就在屋里闹成一团的时候,门外传来的通报声让笑声戛然而止,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之后,等着通传的人进来。
湛蓝的天空,点缀的触感极佳的丝绵堆积的云朵,微风轻轻的吹来,夹杂着各种芬芳,让人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起来。
难得如此的好天气,刘妍月在平氏的劝说下,理了理这段时间来的烦闷,准备好好的在花园里逛逛,散散心。可没走两步,看到丫鬟婆子们奇怪的眼神和躲着的窃窃私语,刘妍月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情又添上了几分的阴霾,她隐隐的怀疑这些个婆子丫鬟们说的就是自己。
这种预感一层层的加深,最终不顾平氏的阻拦,拉了一个婆子就问了起来,这不听还好,一听啊,火就蹭蹭蹭的直往上冒,连平氏都拦不住。
平氏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没有想到几个月的筹谋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让这一切在光天白日之下给揭露了出来。好歹实在内宅混了很多年,在最初的气闷之后,平氏很快的收回了理智,拉住了不顾一切就要找人算账的刘妍月,“县主,冷静一点,这事我们回屋了再说。”在人前,平氏总是唤刘妍月为县主,哪怕她现在是先平国公的妾室。
平氏的话就像一盘冷水突然浇在她的头上,刘妍月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平氏深沉难辨的眼神,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将滔天的怒火给压制了一点。
刘妍月是无心再逛园子里,铁青着脸,带着一群面生的丫鬟婆子气冲冲的回了影华院。
等到芳红将得知的情况一一汇报的时候,屋子里的摆设全都遭了秧,一时之间,影华院正房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屋子外的丫鬟婆子们,脸苦成了一团,将自己的身形无限的缩小,只怕自己的这条小命就像屋子里的瓷器一样,啪嚓一声,就没有了。老远听到声音的要经过影华院门口的婆子们缩了缩头,转回了头去,生怕不小心碰触到。
等到实在找不到可以摔的东西,刘妍月脸色潮红、气喘吁吁的坐在炕上,精心打理的发髻早就乱了,精致华美的衣裳上也沾染了不明的痕迹和细细的化口。
“真是欺人太甚了!”一滴清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刘妍月面色灰败,只听到微微的一声,紧扣在炕沿边精心护养的、葱管般的、凤仙花正浓的指甲断了一节,比凤仙花还浓的血液缓缓的从白玉般找不到一丝丝瑕疵的露出微微的粉红中冒了出来,颜色对比分明。
“姑娘,您的手怎么啦?”平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急忙的捧着刘妍月的手,满是心疼,“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芳红,赶紧拿药箱过来,还有你”,随手指了个丫鬟,喝道,“愣在这里干嘛?赶紧请了太医过来啊!”
点到名的丫鬟们动了起来,其他躲在一角的也被平氏的一个眼神,开始收拾起一屋子的杂乱来。
平氏心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拿起了帕子轻轻的止住血,柔声的安慰道,“姑娘,您先忍一下啊,太医很快就会过来了,绝对会把您的手治好的,保证不留一点疤痕的。”
第二十一章
平氏小心仔细的将刘妍月的手涂抹上药粉包裹好,眼里的心疼怎么也止不住,还在一个劲的自责,“姑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都怪嬷嬷不好,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很疼吧?我苦命的姑娘啊,想你从小到大可是一点伤都没有受过,怎么到了国公府,过得日子就这么糟心呢?早知道顾跃斌是个没心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救了他,看看他坐下的好事,真该要遭天打雷劈才是,还有那个贱人,生来就是勾男人的。。。。。。”一边骂,一边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
刘妍月好似在一同发泄之后,精气神都用光了似得,整个人呆呆的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任由平氏替自己收拾,眼神空空的,以往的傲慢之气荡然无存;木头般的坐着不动,平氏的话好像都没有听到一般,任着平氏喋喋不休的咒骂一通嫡杀最新章节。
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平氏停下手中的最后一点的收工活计,抬起头看着刘妍月呆了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惊恐了起来,声音中透了惧怕,“姑娘,姑娘,您怎么啦?”
一声两声下来,刘妍月还是没有反应,就在一边的芳红都有些惧怕了,跟着平氏一起摇晃刘妍月,希望她能回到正常。
声声的呼喊拉回了刘妍月飘忽的意识,整个人有些呆呆的看着平氏和芳红,“怎么啦?”似乎有些不明白她们为何有着如此可怕的表情。
看到刘妍月正常了起来,芳红捂着胸口,整个人顿时无力了起来瘫软在地上,她真的很怕很怕刘妍月会出点什么事情,那样自己的日子就真的不好过了。她仗着是刘妍月的贴身大丫鬟,在东平郡王府的时候,没少倚靠刘妍月作威作福,进了国公府,虽然国公爷对县主不宠爱,可是仗着县主有国公爷的子嗣,在国公府后院里照养是双眼朝天看,不管再怎么说,她也是出生于东平郡王府的。
自从大姑娘想要谋害郡主的事情被国公爷揭发出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她的世界早就变了,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以前的东平郡王府,自己的这条小命随时都可以被人拿走。在被人送过东平郡王府的时候,她是十分的恐惧,这代表着她以后作威作福的日子结束了,后来要不是县主,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这里。
平氏一把搂住刘妍月,大哭了起来,“姑娘,我可怜的姑娘。”泪水滴滴的落在刘妍月雪青色银线网绣广袖冰梅纹褙子,点点水渍晕染开来,色彩格外的鲜明。
刘妍月苦笑了一下,搂住平氏,这是自己第几次见到平氏哭了?刘妍月意识都有些恍惚了,上一次还是得知顾跃斌逝去的时候,她将自己揽到自己的胸前,如同自己每次感觉到委屈寻求安慰的时候。她的每一次落泪,都是为了自己,从来也是偷偷的躲在背后,都没有这样光明正大过,可能真的是自己吓到她了。
“嬷嬷,我很好,我没事的。”刘妍月努力正常的说道,她知道嬷嬷很担心自己,自从他走了之后,总会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再难我都走过来了,现在都没有什么能打到我了,再说了,我要好好的把大爷三爷还有二姑娘抚养成人呢?要是没了我,他们以后可该怎么办?同昌长公主如今是容我不得了,只怕我走了,她会更加的为难我的三个孩儿。嬷嬷,我刚刚只是再想点事情,您真的不用担心。”
平氏拿帕子擦了擦泪,低低的说道,“是奴婢失态了,还请姑娘见谅。”
姑娘,刘妍月苦笑了一下,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嬷嬷,以后别再叫我姑娘了,我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女孩儿了,我现在可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看了看芳红,“以后也别叫我什么县主了,嫁进国公府,哪还有什么县主?以后就都叫我夫人吧!”
芳红愣了一下,赶紧就要应声,就被平氏的一通怒火给打断了,“姑娘这就要认命了吗?这次是奴婢的失误,姑娘你放心,奴婢下一次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的。”
芳红也开始表忠心了,“县主,您放心,奴婢下一次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不然县主这么多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刘妍月只觉得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味道,这么多年的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平国公,让嘲笑过自己的人看清楚,她,东平郡王府的嫡女,堂堂的明惠县主,并不是给人做贵妾的人!她也要让那个她恨了一辈子的女人瞪大眼睛,就算她输给了她又怎么样?可是她还是比不过自己,比不过自己有如此争气的儿子,可以让自己扬眉吐气,注定了不会比京城里的任何一位贵妇人差!
只是,到了如今,她才真切的明白,自己这一辈子是注定了赢不了了。
原本以为,影华院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想到自以为最有利的地盘不过是砧板上待宰杀的鱼一般,所谓的安全,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吃下的定心丸而已男配的小填房。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同昌长公主的掌握之中,更是流言的主导,她现在如何跟别人去解释?在这个圈子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她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倚靠,平国公顾跃斌已经死了;而自己最得力的支撑,父亲也不在了,现在的唯一是只有素来疼爱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了,可是在闺阁中的时候,跟嫂子的关系就已经弄僵了,兄长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那般对自己千依百顺,尽管这个嫂子也不怎么得哥哥的欢心。
如今,最不利的一面,已经摆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只有乖乖的按他们所说的去做,哪还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只怕自己动了动手想要活动一下,落在了他们的眼里,肯定就会以为自己要做出什么反击来?
她不是失败了就要痛哭流涕求取别人同情的人,也不是在阴谋被揭发之后的死不认账,她是堂堂的明惠县主,既然失败了,也要表现出从容不迫、高贵不可侵犯的姿态来。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刘妍月看了一眼尚未合拢的房间门,高声说道,“新的国公爷已经继位了,我们再赖在这里成什么样子?以后别人会怎么说我们?”
平氏和芳红愣了,看了一眼对方,很快的品出其中的意思来,遂芳红很快的站了起来,张罗着要给刘妍月泡茶,而平氏则按揉起刘妍月的肩膀,嘴角微微的扬起,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是是是,奴婢错了,都怪奴婢这张嘴啊,”佯装拍了拍的嘴巴,“不会说话,姑娘可别见怪了,奴婢下次多注意些就行了。”
刘妍月拉着平氏的手,感激、愧疚、不安、心疼。。。。。各种情绪从脸上闪过,最后化为眼里无比的坚定,“嬷嬷,你放心,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总有一天,我还要再风风光光的回到这里,到时候,迎接我的不是影华院,而是清政园!”
清政园是国公府正室所处的院落,可以说是平国公后院的中心。
平氏眼里的泪光隐隐的闪动,看着一脸坚毅的刘妍月,无限的话语最后凝结为,“只要是姑娘所想,就算废了奴婢这条命,奴婢也二话不说。”
捧着托盘的芳红听到这番话,立马跪在刘妍月的面前,抬高了脸,透出一脸的坚毅来,“县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只要是县主的一句吩咐,芳红也愿为县主效犬马之劳!还望县主不要嫌了芳红笨手笨脚才是。”
刘妍月愣了一下,看着芳红,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带进府的几个大丫鬟中,如今也只有她一个在自己的身边了,虽然知道她的脾性有些跟自己相像,也从来是自己最得心的一个。当初为了拢住顾跃斌,想要把她收房的时候,没想到爱娇爱俏的她,硬是不答应自己的要求,拿了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颈间,跟自己说要是把自己收房自己就死在她的面前,当时她还以为这丫头是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想要留在自己的身边,也难怪,除了自己,从来都没有人能唤动她。
刘妍月表情复杂的扶起芳红,有些感动的笑道,“傻丫头,真要是跟着我,以后可有你苦头吃的了。”
心气素来高的芳红,此刻笑得有些傻气,“跟着县主,奴婢哪会有什么苦头吃?只要县主不要再说什么把奴婢指人的话奴婢就谢天谢地了,再说了,跟在县主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奴婢给人撂脸子的,哪有人当着奴婢说什么闲话的。”
刘妍月点了点芳红的额头,“早就说了不要再叫什么县主了,以后就叫夫人吧。马上都是要离府别过的了,”说完,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生活多年的早已刻入骨血中的屋子,“不知道以后会住到这屋子里的主人会是谁?”
听到刘妍月这一番话,芳红顿时有些落寞起来,心里却发了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这里的。
第二十二章
就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在观望平国公府闹出的新闻时,对于先平国公妾室刘氏带着她的三个子女分府另过,成为顾氏一支时,各种猜忌是纷纷不同,有的说同昌长公主厚道,刘氏能有现今的好日子完全是前世修来的福;也有的人不赞同,认为先平国公不在了,把他尚未成年的庶子赶出府邸未免太过无情了些,只是这些反对的人,联想到刘氏之前做下的一系列事情,纷纷又哑了口。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平国公府和广平候府的门是闭的紧紧的,硬是一丝口风都没有漏出来;更让众人按捺不住好奇的是,刘氏居然也是缄口不言,连东平郡王府的老王妃在刘氏搬出平国公府的第一天去看望女儿的时候,回到东平郡王府,就有好心之人前去探望,只知道东平郡王妃的口中也探不出什么来娴情全文阅读。
当然,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东平郡王老王妃的屋子摆设是遭了秧,但从东平郡王妃被东平郡王罚了三个月的禁闭,东平郡王素来宠爱的妾室被送到了庄子之后,想要打探一二的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很快京城里又出了新新闻,这桩事也渐渐的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了。
同昌长公主听完依梦的汇报之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抱着穿着二色金百蝶穿花粉蓝宝相花纹袄,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裤子,小小的绣花鞋上缀着拇指大的东珠串成的梅花,中间的花蕊居然是黄玉雕成,因为屋内起了地龙,比起外面的雪花飘飘,暖和的如同春日,
同昌长公主看着脸圆嘟嘟的,大眼睛水亮水亮的顾明珠怎么看怎么爱,抱着顾明珠亲个不停,顾明珠则是咯咯咯的直笑,口水从嘴角淌落下来,同昌长公主轻柔的将口水擦干净,又开始逗弄了起来。
看到美人娘如此温柔,顾明珠其实心里很悲愤,她真心不想再做一个爱流口水的小娃娃了,想她顾明珠,标准的大家闺秀啊,这样子的自己自己都不愿意看到。可是自己再悲愤又如何,她是知道自己一场发烧之后,现在正在长牙中,所以口水很多。想起以前因为好友的撺掇,自己也看了一点穿越类型的小说,对于女主的经历,她是不想做的。她还是做个普通一点的人比较好,就像自己生母和美人娘所要求的,做个快快乐乐的人就好。太过出风头的事情,性子决定了她,真的做不来。
看着顾明珠的口水又下来了,同昌长公主忙擦拭干净,看着还立在一边的依梦,淡淡的说道,“知道了,那边的人手安排好了吗?”一边还要分神稳住正要倒下的顾明珠。
依梦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咬着拳头看着自己的顾明珠,对于同昌长公主的问话一时之间还来不及反应,被身边的依梅捏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忙低着头回到,“回禀公主,已经安排好了,还请公主令下。”
同昌长公主点点头,拿了一个色彩绚丽的五彩绣球给顾明珠,不在意的说道,“唔,吩咐下去,别轻举妄动,你多注意些,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拿主意就好。”说完,还一边拿起绣球跟顾明珠玩起游戏来。
“是。”依梦笑着应了,推了一把依竹,十分羡慕的说道,“还是你最好,天天守着郡主身边,如今郡主一日日的大了,也越发的招人喜欢了。”
依竹白了一眼依梦,悄声回到,“要是想跟我一样,直接跟公主殿下说声就行了,公主那么疼你,肯定会如了你的愿的。”
依梦摆了摆手,忙不迭的推辞到,“我还是算了吧,等到我们都走了,公主殿下身边可是没有得用的人了,我还是好好的做我的女官要紧。”
“你们两个躲在一边在说什么?”依梅探出头来,一脸好奇的看着依竹和依梦,“说出来听听吧,别藏着掖着了。”
依梦和依竹看了一眼对方,直接选择无视依梅,转头忙着其他的事情来,留下依梦好奇的摸了摸鼻子,猜测她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始想,就被同昌长公主给叫了去,将之前的问题也随之丢在了脑后。
夜幕已经落下,孤星三三两两的点缀在深不见底的天空上,份外的飘渺孤寂。微微的光线可以扫视的范围有限,只见一行人裹着夜色,不紧不慢的走到一处挂着灯笼的院门处停下,“扣扣扣”的几声敲门之后,随之响起的带着岁月沙哑的女声响起,“谁呀?”
此时的灯光清晰的映出领头的人正是建成伯夫人任杨氏,听到院里的响声,她身边的一位老婆子高声的回答,“夫人来了,还不快开门。”
门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不一会,“吱呀”一声,院门就打开了,正是一位挂着讨好、谦卑笑意的老婆子,颤颤巍巍的捂手侧立一边,“给夫人请安。”
任杨氏一个视线也无,直接跨步走了进去,刚刚走到小巧精致的院子中间,主屋正房的门就打开了,任锦娘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修真位面商铺全文阅读。
“我的儿,这天还没有暖和起来,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的待着?”任杨氏心疼的握着任锦娘有些冰冷的手,埋怨道,“手怎么这么凉?可不要着凉了才好。”
任锦娘不在意的笑了笑,跟着任杨氏一起进屋,“母亲说的哪里话?女儿不过是刚刚沐浴完,手冷点是应该的,母亲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女儿商量?”
母女俩进了屋,任锦娘扶着任杨氏上了炕,然后坐在任杨氏下手的凳子上,偎依的任杨氏的怀中,“母亲这是怎么啦?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任杨氏抚着任锦娘还带着湿气的长发,并没有直接的回到任锦娘的问题,“怎么又是这么晚洗头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这么晚洗头发,对你以后不好的。”
任锦娘从凳子上移开,坐到了炕上,紧紧的搂着任杨氏的腰,“母亲,女儿知道了,女儿以后都不会了,这次就原谅女儿吧。”
任杨氏宠溺的点了点任锦娘的额头,目光里是满满的疼爱,“你呀,你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女儿鲜妍娇嫩的容颜,不期然而然的脑海中浮现另一张看起来极为相似但要苍白瘦弱的多的容颜,目光顿时复杂了起来,叹了口气,“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托了你那位早死的姑姑的福。”
任锦娘目光也沉了一下,很快的又恢复正常,抬起身子,看着母亲眼角的细纹,心里酸涩复杂,微微的笑了笑,“母亲说的哪里话,姑姑生前也疼爱女儿不是?要不是因为姑姑,怕是公主殿下也不会帮女儿介绍如此好的姻缘了。”
“她要是真的疼爱你的话,当初就应该答应了你祖母的请求,不然,你今日就是。。。。。。”任杨氏带了不甘心说出心中的怨恨,触及女儿清明的目光,不仅将话压在了心里,拉着任锦娘的手,拍了拍说道,“这桩婚事,到底是我们高攀了。”
如果说她还在为自己的身份高傲自豪的话,在自己一向看不顺眼的小姑子死了之后,因为广平候府的态度,自己遭受到的一切,她才渐渐的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建成伯府现在也只有这个名头好听了,内里的光景没有人能比自己这个掌握中馈多年的主母更加清楚明了。她并非对女儿的婚事不满意,可是到底是比不上平国公府,女儿嫁过去不是长子长媳,不过是个嫡次子的夫人,以后分出府去,能帮到建成伯府也有限。
“母亲,”任锦娘将头靠在任杨氏的肩膀上,“姑姑如今也不在了,往事您就放开吧!女儿虽然嫁去了顺安侯府,母亲也不能把女儿当做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以后就不能不管女儿了,将心都放在了大弟和宝哥儿身上。”
“你这个丫头,都快嫁出去的人了,还吃你两个弟弟的醋,你羞不羞啊?”仍杨氏看着一副小女儿情态的任锦娘取消道。
“女儿就知道,”任锦娘不依不饶了起来,“女儿在母亲的心里,比不上两个弟弟一个分毫,再说女儿马上就要是别家人了,母亲肯定更加不会将女儿放在心上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任杨氏的眼睛有些红了,“你可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儿,你在母亲心里的重量是你两个弟弟不能比较的,就算你嫁人了,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最疼爱最宝贵的女儿,可不许在胡思乱想了。”
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啊,虽然因为是女儿曾经也隐隐失望过,看到女儿与自己不对盘的小姑有几分相似之后,心里更加的有些不待见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十月辛苦怀胎、一朝分娩下来的,糅合了自己骨血的心肝儿,自己怎么会不疼惜?可是她让自己真正成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哪怕后来有了儿子,最初的感动还是没有第一个孩子来的强烈。更不必说,因为这个孩子,得了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老夫人的眼,就连丈夫都是把她放在手心里宠,这可是其他孩子都没有的权利,自己在府里的位置才更加的坚固起来。
第二十三章
任锦娘的眼眶有些红了,努力的扬起唇角,“母亲,以后不要再与祖母和父亲斗气了,也不要再惯着两位弟弟了,没了建成伯府,弟弟以后要走的路比起现在要难的多了。”
说道这里,任杨氏眼神微微一黯,她如何不知道日后的情形?年轻的自己,顾着跟老太太斗气,顾着跟整治不安分的妾室,忙着府里一堆堆的大小事,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儿子的教养,好在现在醒悟的不算晚,自己的两个儿子还算孝顺,只要自己多下点功夫,总会把儿子给纠正过来的。
任杨氏叹了口气,搂着任锦娘,感叹道,“你母亲我,也是活到这把年纪才明白,你父亲的宠爱,府里的中馈,到头来都是空的,还不如有几个听话孝顺长进的儿子女儿,给你挣回面子,走出去也有底气,看看你九叔九婶,夫妻两个和和睦睦的,儿子女儿也听话懂事,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女人活到你九婶那样,也该满足了,”说的这里不免苦笑,又带了羡慕,“亏我以前总是看不起你九叔九婶,我看啊,这府里最聪明的人也只有他们了深度索爱,老公生猛全文阅读。”
“母亲何必妄自菲薄,”任锦娘笑着说道,“在女儿看来,母亲才是最睿智的呢,两个弟弟虽然爱玩闹些,但对于母亲,还是十分的用心的。”
“以前你外祖母总是跟我说,不要指望男人的宠爱,那都是虚的,”任杨氏回忆从前,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个时候的我,心高气傲的,总以为凭自己的外貌家世,定会让男人对我一心一意,绝对不会像你外祖母一样,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过日子。最开始,我跟你父亲也是好的两个人恨不得要揉成一个人似得,可是后来呢,你父亲从小的贴身丫鬟趁我小日子不方便,爬上了你父亲的床,”任杨氏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狠戾,“那个贱婢的命可真好,就那么一次就有了身孕,可是她的命再好又如何?正妻都还没有嫡子,怎么能容许妾室生下庶长子,以为有老太太护着就高枕无忧了,那简直是在做梦。这事本来就是你父亲错了,只要他好好的跟我说就没事了,哪知道你父亲不仅死性不改,反而更加的有恃无恐起来,老太太又是一味宠儿子的,抓不到我的把柄就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给了你父亲。”
任杨氏顿了一下,回忆自己最为伤痛的往事,脸有些扭曲了起来,“多少个夜里,我的心都在滴血,疼得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你,日子才好过了些,可是呢,最后你被老太太给抱了去,我不依,你父亲就指着我骂,当着所有丫鬟婆子的面,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给我留,当时的我多很呐,真恨不得杀了你父亲老太太,把你抢了回来。”
听着任杨氏说着过往的事情,任锦娘心里也是极为的复杂,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自己对她的依恋就是与生俱来的;可是另外一边却是抚养自己长大的祖母,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也丝毫的不惨假,夹在中间,偏向任何一方都不行。
“每次只能借着给老太太请安的机会才能看到你,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越来越漂亮、懂事,并没有因为不在母亲的身边耳根母亲疏失,母亲的心这才安慰了起来,只要你跟你弟弟们都好好的,哪怕是要你母亲这条命,母亲都没有丝毫的怨言。如今你就要嫁人了,以后不能再想在府里一样了,你以后不仅要多花心思在你丈夫身上,更要孝敬你公婆,处理好妯娌关系,母亲就是因为自己这一切都没有做好,才吃了这么多亏,你可不能学了你母亲,不然,我到了地府都不会安心的。”
任锦娘静静的看着任杨氏,眼里隐隐的有水光闪动,她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她从小时作为平国公夫人在培养,眼界自然要开阔些,“母亲说的这些,女儿都记住了,女儿要学姑姑那般,牢牢的握住自己丈夫的心,自会多孝敬公婆,以后就算不站在女儿这边,也不会仗了自己的身份为难女儿,至于妯娌,女儿也不会随便的小看了去,给自己埋下祸根子。”
任杨氏看着灯光下入睡照花、线径优雅的女儿,心里更加的不舍了起来,“虽然这一辈子跟你小姑姑不对付,但我也不得不佩服她,引得国公爷对她一心一意、痴心难改;就连同昌长公主的身份顶在那里,让人不敢小瞧了她去。女人做到你小姑姑那份上,就算命短又如何?黄泉路上都不会孤单,有个人陪着自己椅子走下去。可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你小姑姑的那份福气,就算你长的再像你小姑姑也没有用,在娘家能让你高出其他姑娘,在婆家根本就不顶什么用,这婆家的日子啊,还要靠你自己用心经营下去。你要牢牢的记住一句话,你若想别人怎么待你,就想想该怎么样待别人,这个世上不会有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管是说话做事,你都要多多的长个心眼才是。”
“母亲,我记住了。”任锦娘微微的侧头,光影洒在她的脸上,侧光中,脸颊的一边与记忆深处的那个让自己嫉恨的女子有惊人的相似。她曾经怀疑过平国公的深情,因为看多了男子的花心和不负责任,认为不过是一时的热情而已,冷眼看着自己骄傲的小姑子如何从云端跌下。随着日子流水般的过去,才深深的明白,这次真的是自己走眼了。
其实,她当初是不赞同让女儿代替小姑子嫁人国公府的,怕国公爷移情在自己女儿身上,这对女儿来说是极为的不公平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凭自己女儿的手段,总有一天,会让国公爷彻底的对女儿上了心,到时候就让自己的小姑子看看,在漫长的战局中,笑到最后的人还是自己。听到国公爷随着小姑子一同离世,她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放松,也有些羡慕,到最后,还是自己开走眼了,自己还是输了天才宝宝嚣张娘亲最新章节。
她其实并不怨恨老太太对于女儿的栽培,哪怕当初的目的并不单纯,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自己很满意,就算伯府再不行,凭女儿的人才,总会有人看中她,凭女儿的手段,日后的日子也会一日日的好过起来,不会到最后落到跟自己一样的境地。女儿聪明,很快的从打击中走出来,听从了同昌长公主的安排,这使得长公主对女儿也看重了几分,也是的顺安侯府的人不敢轻易的小瞧了女儿去。
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嫁出去后的日子,希望女儿能放开了心,不要拘泥于男女情爱中,免得到最后不仅伤了自己,也伤了身边的人。
任杨氏这个时候过来,不过是因为一时心里难以平复,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一样,叮咛嘱咐完之后,在任锦娘的一番安慰之下,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替任锦娘掖好被子之后才离开。
任锦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都没有睡着,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几个月前同昌长公主对自己说的话,至今都忘不了同昌长公主高高在上的冷漠,也是那一次,才真切的明白自己的身份,原先的不甘才渐渐的消散开来,她并不是愚钝固执己见的人,相反她的心思十分灵透,何况还花了大心血去培养。
躺在摆放在一边的榻上的双儿听到床上的动静,从小跟在姑娘身边,她如何不了解姑娘的心思,“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赶紧睡吧。”
双儿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静寂,也让她烦乱的思绪也有了头绪起来,“双儿,过来吧,今晚就睡在我边上。”
双儿大了任锦娘两岁,在任锦娘的几个大丫鬟中,是最得她心的,话不多,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从来不会自作主张,常常都是闷声干着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你都会忽略她的存在,等到你有困难的时候,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总是她。
双儿倒没有推辞,扶着等盏悄步走了进来,放在拔步床一边的柜上,将光微微的调暗,掀起被角,躺了进去。
“双儿,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借着朦胧的光,任锦娘看着帐顶。
双儿想了想,回答道,“奴婢跟在姑娘身边,到现在已经快十四年了。奴婢记得,奴婢的娘亲是姑娘的奶娘,后来得了老夫人的眼,就把奴婢一家人划到了姑娘身边,也是那个时候,奴婢就跟在了姑娘身边。”
“十四年啊。”任锦娘幽幽的叹道,她其实是不记得双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只知道记事起,自己身边就有她了,“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听到任锦娘如此直接的问了出来,双儿心中一动,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冒出来,敛了敛神回道,“姑娘是知道的,奴婢跟奴婢的表哥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这么多年了,表哥一向对我都是极好的。”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要跟姑娘陪嫁过去的,自己以后的路都可以想出来了,要么是姑爷的通房要么会嫁给对姑娘有帮助的管事,不管以后的路是怎么样,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就像娘亲告诉她的,哪怕再怎么娇养,自己本质上不过是个奴婢,比不得谁高贵,人最重要的是要认清楚自己的本分。想到总是结结巴巴跟自己说话,费了几个月的月例给自己买头簪,心里到底是有遗憾在里面的。
任锦娘笑了笑,从被子底下拉着双儿的手,“回头我去求了祖母,给你们个恩典如何?”
双儿的笑容明显有些高兴,抿了抿唇角,“姑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如何还问了奴婢的意思。”
任锦娘翻过身,看着明显掩饰不了愉悦的双儿,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每次都这样,以后嫁人了,还得拿起自己的派头来。”
双儿也翻了个身看着锦娘,表情带着真实的感动,“姑娘说的,双儿都记住了,总归以后不会让姑娘为难了才是。”。。。。。。。
第二十四章
“明珠如此讨人喜欢,你这丫头怎么到现在才带给我看?”孝懿太后不满的看着女儿,早就要她抱给自己看看了,偏偏这个丫头找了不少借口给挡了回去。
同昌长公主自若的接过母亲的不满,笑道,“哪是我不想让母后见啊,主要是这丫头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的就要延医问药的,这不是身体才好了一点,女儿就抱过来给母后看了吗?”
孝懿太后看着怀中白白嫩嫩极为可爱的顾明珠,听到女儿的一番话,脸上闪过一抹忧色,关切的问道,“太医怎么说?”
她这一辈子也只得两子一女,长子还不足十岁就被人害了去,如今留下的也只有皇帝和这一个女儿了,这个女儿也来的很意外,在自己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孩子的时候居然来到了世上,还是个女孩儿,因此格外的宠爱。虽然名为中宫皇后,是先帝的原配,但她年轻的时候并不得先帝的宠爱,长子没了,还有次子,比起长子,次子并没有得到先帝多少的关注,甚至都比不上舒太妃的儿子鲁王。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居然会得了先帝的眼,受宠程度比仁静太后的太后早死的女儿还要更甚最强神道。也因为这个女儿,次子才能在太子之争中多了优势。
她是知道自己女儿,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女娃娃,特别是在连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只不过生第三子难产,坏了身子,想要个女儿怕是很难的了,更不必提兰双跟她的情谊在了。如今看到这个女娃娃,明显有几分女儿幼时的样子,心里的疼爱更厚了一层。
同昌长公主逗弄着顾明珠,不在意的回答,“还能怎么说,仔细调养呗。我如今也不求什么,只要明珠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孝懿太后看着在炕上爬得很欢的顾明珠,眯着眼说道,“好在明珠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嘛,娇养些无所谓,等以后大了再找个合心意的人家,有几个哥哥在上头顶着,我看没人敢欺负了她去。”
同昌长公主抬起头看着孝懿太后,好笑道,“母后,您想得太远了吧?明珠都还没有周岁呢,再说了,这都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孝懿太后瞪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同昌长公主,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你以为合心意的人家就这么好找啊?肯定是越早越好啊,想当初你才三岁,先帝就忧心起你的婚事来,”说道这里孝懿太后带了一丝怅惘,“把京里所有王公贵族的子弟一一的都看了,到最后留下几个中意的,说是要好好的培养,为了怕被人猜出其中的意思来,说是要给皇子选陪读。”
这一辈子,先帝就没有跟自己交心过,但为了女儿,备受冷落的中宫才渐渐的兴旺起来,其实后来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托了尚未及笄就远赴边塞的先帝姐姐的福,要不是这位公主的自愿和番的举动,怕是先帝在争夺帝位的时候,没了最强有力的支撑,皇帝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坐。而自己这个女儿,与那位公主可是五分相似,也是女儿的存在,自己才见识到了先帝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
同昌长公主瞪大了眼,显然不相信孝懿太后的一番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不肯定的说,“父皇中意的人选,大哥哥还有二哥哥也在其中吧?”
自己可是第一次听到,早在自己不记事的时候,父皇就已经开始相看自己将来的丈夫了。
孝懿太后很肯定的点头,“其实你父皇当初并没有看中驸马两兄弟,主要还是驸马的父亲的一番作为。可是后来看到驸马小小年纪,沉稳机智不输一般人,孝顺母亲,怜爱兄弟,这才将驸马放到你皇兄身边,准备好好的调教一番的,免得你将来吃了亏。不然你以为,你能轻易的嫁入顾氏,是你皇兄做的吗?顾氏的规矩,整个大齐无人不知,先帝和皇帝是不能随便插进去的,这可是,开祖皇帝给顾氏的承诺。”
明白自己婚事得来不易的同昌长公主嘴巴都合不拢了,母后今天要是没有把话说明白的话,岂不是自己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同昌长公主心里更加的感激起来,自己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还真的得多感谢父皇。
想到另外一个关键的同昌长公主有点承受不住的说道,“老国公爷的事情,不会也是父皇故意的吧?”能让老国公爷这么多年守在边疆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肯定少不了父皇的手笔。
“你说呢?”孝懿太后反问同昌长公主,其中的一位不明而语。
同昌长公主垂着头,绞着帕子,“母后,明珠跟我到底是不同的,再说了,想到明珠以后就要嫁为别人家,女儿心里就难受得要死,女儿还是等明珠大了一些再说,”看到太后不善的眼神,蛮补充道,“这事儿女儿会好好的注意的啦,总不会亏了我们明珠去。”
孝懿太后看着依旧年轻娇艳、神情中飞扬自得的女儿,叹了口气,“当初你父皇跟我提起的时候,我心里也是难受的,想到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成了别人家,这里啊,”指了指胸口,“就抽抽的疼,可是你父皇说的在理,这嫁人啊,可是女人第二次投胎,要是有个不好,苦的可是一辈子。好在驸马对你用心,我的心才安下来,只要礼儿他们以后也好好的,到了九泉之下,我也才能真正的闭上眼。”
“母后说的什么话,”同昌长公主不满的说道,“别说这么忌讳的话,礼儿他们的媳妇,女儿可是要过问了母后才能点头答应呢,您还要看着礼儿他们以后的孩子长大成人呢随身带着珠宝店最新章节。”
“你这丫头尽说些傻话,”孝懿太后点了点同昌长公主的鼻子,“真要等到那个时候,你母后我可就成了老妖怪了。”
“母后,”同昌长公主不依的摇着孝懿太后的手,“您可是千岁,那是什么老妖怪啊?还有,您答应女儿的,可不能随便爽约哦。”
“好了好了,”在同昌长公主一番不依之下,孝懿太后只得举手投降,“你别再摇了,再摇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
同昌长公主停下来,伏在孝懿太后怀中,看着孝懿太后鬓边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白头发,心一阵阵的揪紧,眼睛也十分的酸,忙侧开头,不让孝懿太后看到自己的异样。
好在孝懿太后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爬累了坐在炕上安安静静玩着摆在身边各种色彩绚烂的玩偶,注意到孝懿太后视线的顾明珠,伸出手上的布娃娃递给孝懿太后,孝懿太后眼角边的纹路一下子多了起来,忙不迭的接了过去,跟着顾明珠一起玩了起来。
看到孝懿太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同昌长公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可看到笑得很欢快的顾明珠和难得如此放松的孝懿太后,心里万分的感慨,难怪母后如此的疼爱三个儿子了,看来以后要多多带明珠进宫才是。
屋子里其乐融融,只不过这种和谐的氛围很快就被打断了,就有宫娥汇报,“皇后带着阳平公主,贵妃带着五公主前来请安。”
听完汇报,孝懿太后眉头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同昌长公主则是事不关已的坐在一边喝茶,看了看女儿的脸色,孝懿太后直接对宫娥说道,“你去跟皇后说,哀家有要事相商,至于贵妃,哀家现在分不出什么精神来,让她先回去吧。”
比起前几任皇帝,已过不惑之年的敬宗帝子嗣可以说并不盛,虽然有十二子八女,可是存活的并不高,如今在世的不过为贵妃陈氏所出的四子最为年长已经十五岁了,第一个孩子是二公主,才满周岁就因病而亡,五公主九岁;德妃汪氏的皇五子跟皇四子同年,小了皇四子几个月;然后就是昭仪孔氏所养的黄八子十二岁,本人所出的三公主十二岁;黄八子的母亲是跟孔昭仪同时进宫的秀女,因为貌出色、擅长诗词,是个有名的才女,很得敬宗帝的宠爱,只不过心高气傲,成了斗争的失败品,留下了不足三岁的黄八子,后来就养在了孔昭仪的名下;之后就是淑妃李氏所出的皇九子,十岁生辰才过不久。至于皇十一子今年不过六岁,生母是四妃之末的贤妃,贤妃命薄,生下皇十一子就死了,如今养在淑妃名下。只不过淑妃是不受敬宗帝宠爱,因此皇十一子也得不了皇帝多少关注。皇十二子是敬宗帝去年才得的儿子,生母出生太过低贱,养在了夏婕妤名下。至于大公主就是夏婕妤所出,也早早的下嫁了。至于公主中排行为八的阳平公主,就是皇后霍氏所出,只不过霍氏命不怎么好好,都快要成年的嫡出的长子和三子,最终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真是一刻也不能让人轻松,”同昌长公主也不管是在那里,直接用力的将茶杯放在桌上,“皇兄也不好好的管一下,照这样下去,只怕皇嫂日后会吃亏。”
霍皇后大了同昌长公主十三岁,同昌长公主说是她的小姑子,霍皇后却是拿着疼爱女儿的心来疼爱同昌长公主,因此姑嫂关系极为亲密。霍皇后能得到敬宗帝的重视和厚爱,同昌长公主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在霍皇后还是王妃的时候,嫁给还是王爷的敬宗帝五年无子,而王府也没有其他的孩子出生,还多亏了当时的皇后和同昌长公主。为了防止庶子对嫡子形成威胁,在霍皇后生下长子之后,偷偷生下庶子的侧妃也在敬宗帝的默许之下,因为天花而亡。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皇嫡长子和皇嫡次子最终还是抵不过命运的作弄。
中宫没了嫡子,敬宗帝到知天命也没有几年的光景了,眼看其他的皇子都慢慢的长大成人,这人的心也开始浮动了起来。要说能在敬宗帝面前真正说上话的人,**之中也只有孝懿太后,霍皇后,还是敬宗帝最宠爱的妹妹同昌长公主了。
第二十五章
霍皇后虽然遭受中年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也因为有了唯一的女儿安慰,渐渐的从过去的打击中恢复了不少,但从面容上开是看不出来实际年纪的。抱着女儿走进殿中就看到同昌长公主一脸的不乐,打趣道,“是谁惹了央央不开心?”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不会是驸马做了什么让我们的长公主在母后的面前摆出不开心的脸?快跟嫂子说说,回头嫂子找人好好的教训驸马一番。”
同昌长公主哭笑不得的看着霍皇后,不依的跺脚,“嫂子就会开这种玩笑,大哥哥哪会对我不好?我不过是听到陈贵妃带着五公主求见母后不开心,替嫂子不值得而已。”
霍皇后神色一黯,同昌长公主立马就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对了起来,赶紧补救说道,“嫂子,你别在意啊,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别放心上去啊。”
看着同昌长公主紧张的样子,霍皇后嫣然一笑,“你呀,也别紧张了,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你来了也不说一声,非要我巴巴的过来不成?”
“果然是老了,”孝懿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想要看亲孙女儿,还得托女儿的福。”
这话说得,霍皇后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急忙的走了上前,半跪在孝懿太后面前,“瞧母后这话说的,要是陛下听到了,儿臣的罪就大了。”
“嫂子你别理母后,”同昌长公主很不留情面的拆台,“刚刚还在怪我不把明珠带到宫里来,嫂子可是受了我的罪,还望嫂子饶恕我才是。”
霍皇后看着炕上的顾明珠,点了点同昌长公主的鼻子,不客气的说道,“可不是跟你受罪吗?早就要你带明珠进宫了,你非说什么明珠身体不好,不然我哪会被母后这般说那些年混过的兄弟。还有呢,把明珠带进宫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啊,非要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
同昌长公主摆出一张哭脸,求饶道,“好嫂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那是不让人给你说啊,只不过这个时间安安都在午睡,我也不好打搅,是打算等安安醒了再带人过去的,哪知道你巴巴的带着安安过来了。”
安安是敬宗帝给幼女阳平公主娶的乳名,意味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照你这样说还是我的不是了?”霍皇后挑高眉头,有些胁迫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同昌长公主撇撇嘴,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霍皇后既是好笑又是无奈的摇摇头。
顾明珠睁着眼睛看着面前明显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同样一身富贵打扮的女娃娃,可以肯定这个女娃娃就是阿娘口中的阳平公主,不过这阳平公主长得可真漂亮可爱,白嫩嫩肥嘟嘟的脸颊忍不住的就想咬上一口、捏上一把,心动不如行动,显然忽视自己还是个小孩儿的顾明珠,直接的扑了上去,咬了上去。
从小被众人宠着的阳平公主显然想不到面前这个漂亮可人的小妹妹会这样对自己,呆愣了一下之后,看着咬了自己的小妹妹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也觉得这个游戏蛮好玩的,也跟着咬了小妹妹的白白的脸颊,然后捏了捏。之后拉着顾明珠的手,想要继续。
顾明珠心里欲哭无泪,她喜欢捏、喜欢咬,不代表她就喜欢被人捏、被人咬,特别还是跟自己相差不大的小女娃娃,女娃娃啊。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这么投缘。”孝懿太后看着你捏我一下、我咬你一口的两个小女娃娃,眉飞色舞的对着霍皇后和同昌长公主说道,“央央啊,今天就把明珠留在我这里吧,皇后也是的,别抱安安回去了,晚上就让这两个小丫头跟我一起睡。”
霍皇后跟同昌长公主对视了一眼,刚想反驳,可看到孝懿太后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只好将话压在了心底。
忙完国事的敬宗帝看了看天色,直接吩咐了去皇后的景仁宫。
霍皇后早就整理好了等着敬宗帝进殿,依例行大礼,敬宗帝叹了口气扶起霍皇后,“早说了在人后不必如此。”领着霍皇后朝殿内走去。
霍皇后温婉的笑了笑,轻声细语,“臣妾是**之主,更要做好表率,岂可因为陛下的宠爱就不顾祖宗定下的规矩了?不然传了出去,只怕言官们又有话说了。”
“你呀,”深知霍皇后脾性的敬宗帝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霍皇后,“说什么都有理,总归是朕说不过你,安安呢?这个时辰这丫头可是闹腾的很啊,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留在母后那里了,”霍皇后抿唇一笑,“妹妹今天带了明珠进宫,安安跟明珠一见面就玩在了一起,母后看的很高心,就把安安和明珠给留下了。”
敬宗帝眉一挑,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难怪母后要我忙完国事之后不要去寿康宫了,怕我抢安安啊。也好,书娘累了这么长时间,也趁此好好休息一下。”书娘是霍皇后的乳名。
霍皇后扶着敬宗帝坐上炕,笑着说道,“臣妾不过是打理**,教养女儿,哪能说累?累的是陛下才是,日日为国事繁忙。”站在敬宗帝的身后就给他按揉肩膀来。
敬宗帝闭着眼,在霍皇后的按揉之下极为的放松,“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直接换我七郎吧。”敬宗帝在先帝几个子嗣中排行为七。
霍皇后倒也没有扭捏,直接唤了起来,“七郎,现在可要传膳?我特意嘱咐了御厨,弄点清淡的,看您最近都瘦了不少,七郎不要为了国事而饿坏了龙体。”
敬宗帝伸出手拍了拍霍皇后的手,霍皇后停了下来,坐在敬宗帝的身边,让敬宗帝躺在自己的腿上,霍皇后伸出手按揉着敬宗帝的太阳穴精灵女王要驭夫。不发一言,静静的看着敬宗帝,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溺毙人。
“也只有在书娘这里,朕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许久,敬宗帝感叹道,睁开眼,看着霍皇后眼里的的自己,笑道,“传膳吧,朕怕再不传膳,书娘又有话说了。”
霍皇后抿着唇静静的看着敬宗帝,嘴角微微的上翘。
敬宗帝和霍皇后都不是多话之人,一餐用下来,寂然无声,但其中的温馨脉脉怎么让人也忽视不了。
“娘娘,皇上留在了皇**中。”宫娥颤颤巍巍的汇报,低着头不敢看坐在上首的陈贵妃极为难看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心狠手辣的陈贵妃了解了自己这条命。
留在了皇**中,陈贵妃看着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肴,只觉得讽刺无比,忍住想要将桌子掀翻的冲动,冷冷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了!”广袖一挥就朝屋子另一侧走去。
陈贵妃最得用的贴身宫女冬云看了一眼怒气离去的陈贵妃,低声呵斥垂手侍立在两边的宫女太监,“赶紧收拾,动作轻点。”很快的就跟了上去。
冬云端了一杯茶放到炕桌上,轻声的说道,“娘娘,喝杯茶,顺顺心吧。”
陈贵妃抬眼看了一眼冬云,火气显然还没有消,“派过去请皇上的太监是谁?直接打发了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
冬云皱了皱眉,好生的劝说道,“娘娘,您别生气了,皇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忙国事的时候是任何人都打扰不得的。据传话的太监说,本来皇上是已经答应了,怕是皇后做了什么才让皇上没有过来吧。”
“碰”陈贵妃恨恨的锤在炕桌上,脸因为强烈的恨意而有些扭曲,“又是皇后?这次用的是什么借口?哦,对了,是她的那个小贱种会说话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用这样那样的理由留住皇上,难怪有了儿子都留不住,这都是上天给她的报应!”
听着陈贵妃的一番话,冬云看了看四周,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拉着陈贵妃的衣袖说道,“娘娘,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陈贵妃不在意的扯开冬云抓着的衣袖,“你这么紧张干吗?这是本宫的永福宫,谁有胆子敢把本宫的话给透露出去本宫就让他枉为人在世上走一遭。”
冬云叹了口气,陈贵妃的性子没人比她更了解了,知道劝说不了,只好转移话题,“娘娘,不管怎么说,您也不能饿着自己。要是四皇子知道了,肯定又要责怪奴婢不尽心了。”
提到四皇子,陈贵妃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这孩子就喜欢瞎操心,跟个老学究似的,连太傅都说不过他,罢了罢了,要人摆好了叫我吧。还有啊,我前两天给?u儿做好的袍服给他送过去了没有哦?这两天天有点凉,别让他着凉了才好。”
冬云好脾气的回道,“早就送过去了,四皇子还特意嘱咐了,要娘娘不要太担心了,他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陈贵妃脸上露出无限的满足来,“这个傻孩子,本宫什么时候对他失望过?为了大业,本宫自会忍耐下去,本宫自会扫平挡在我儿面前的障碍,让我儿更无后顾之忧。”
冬云舒了一口气,顺着陈贵妃的话茬接下去,“娘娘这样想就对了,想想娘娘都忍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最是紧要的时候,娘娘更应该多加忍耐才是。娘娘不是说了,表面看起来风光的人,不一定能笑道最后吗?如今,皇上的现存的长子可是四皇子啊。”
“想到那个贱人的两个儿子都追封为太子,本宫心里这口气就顺不下来,”陈贵妃不甘的锤了一下,“这太子之位本该就是?u儿的。”
第二十六章
冬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娘娘,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以后皇后还得指望四皇子跟您呢。”
冬云这一说,陈贵妃的脸色才好转一点,她曾经也想过无数怎么样站在皇后的头上作威作福,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想想,如今皇上没有明确的指示到底是立那位皇子为储君,自己还得多费心讨好皇后,心里再怎么不甘也必须得承认,自己跟皇后,在皇上心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好歹她是原配嫡后,就算她的儿子将来继承了大统,自己也不能小瞧了皇后去,除非她死了,不然她会一直死死的压在自己的头上。
因为顾明珠得了孝懿太后和霍皇后的欢心,在那之后,同昌长公主常常带着顾明珠进宫,在太后的寿昌宫中小住,虽然朝中和**中有不少的争议,可谁没有胆子敢在皇上和太后、皇后面前抱怨,从礼法上讲,太后可是乐安郡主顾明珠的外祖母啊满盘皆输最新章节。
考虑到平国公夫妇离世不到一年,顾明珠的周岁不能大办,同昌长公主不想委屈了女儿,就求了孝懿太后,在宫中以外祖母的名义为顾明珠举办周岁抓周。
得知这一消息的建成伯老夫人史氏,则是一个人闷在屋里半天,谁也不敢上去打搅。
不过这一消息传来,对于任杨氏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顺安伯府派人送过来的聘礼单子上比原先商议的重了不知道有多少,这让任杨氏的精神头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勃勃的筹划着为女儿的嫁妆添上些什么。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抓周礼的流程大同小异,顾明珠在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中抓了针线,这让同昌长公主喜不自胜,看来自己的明珠长大之后是个宜家宜室的人。
满了周岁之后,同昌长公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顾明珠说话,只不过顾明珠想到不要太过特殊,所以每次都是用些简简单单的“啊啊啊”来应付,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同昌长公主兴致不减反而更加的高涨起来,引得顾礼顾祺顾?一有闲暇时间久逗顾明珠开口说话。
“吃,吃,妹妹,吃糕糕,糕糕好吃。”阳平公主将手中捏的看不出样子的金丝枣泥糕努力的想要塞到顾明珠的口中,她是个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跟顾明珠分享的人,当然,这个好习惯还是从顾明珠身上学来的。
顾明珠有些嫌弃的看着阳平公主手中的糕点,摇摇头,将阳平公主伸到自己嘴边的手推到她的嘴边,表示她不吃,自己吃。
阳平公主看了看顾明珠,再看看手中的糕点,直接将糕点丢弃,有些不稳的站了起来,想要抱起盛着金丝枣泥糕的盘子,身边的宫女看了不对劲,赶紧端了放在阳平公主的面前,阳平公主走到顾明珠的身边,将盘子让顾明珠推了推。
看着这一幕的孝懿太后笑眯了眼,感叹的对着霍皇后说道,“皇后你把灵安教养的极好,小小年纪就知道友爱妹妹,果然有我大齐公主的风范!”,灵安正是阳平公主的名字。
霍皇后倒是一副很谦卑的样子,欠了欠身,“母后谬赞了,灵安如此风范,还是母后教得好。”
这话说的孝懿太后更爱听了,朝霍皇后倾了倾身,“皇后就别自谦了,想皇帝的几个孩子就没有几个人能像灵安这样,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皇后有灵安这孩子,以后的福气大着呢。”满不在意的扫视了坐着莺莺燕燕。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女人、孩子脸色有那么一瞬间都极为难看,到底是孝懿太后的寿康宫,各自把自己的面上的情绪掩藏的极好,眼里的不甘和嫉恨也让垂下的眼帘给遮住,只是华美的广袖之下手青筋爆出,帕子都快捏碎了。
能坐在寿康宫的人,都是从**中爬摸打滚斗出来,哪个不是人精?孝懿太后话里的意思还听不出来还真白费她们在宫里活了这么多年了。
陈贵妃觉得心里的那团火怎么也压制不下来,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合该皇后生下的孩子是好的,其他的人就不成?皇后生的孩子再好又如何?一个两个的都留不住,到最后不还是要指望她的儿子吗?
等着吧,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自己会站在所有的头上,看谁能欺负了自己去。
顾明珠前世被保护的极好,但并不代表她对女人的斗争就不动。好歹也是新世纪培养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不说全懂,十之五六分还是明白的。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场,更不提**着女人斗争的天堂了。
顾明珠百无聊赖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突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动作利索的站起来,脚步还有些不稳的朝前面奔去。
顾明珠是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很安分将自己定格为一个普通人,但只要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偏好和缺点修真位面商铺最新章节。顾明珠最大的偏好就是,她喜欢漂亮的东西,不管是物品还是人,只要是漂亮的,她的目光就移不开。
同昌长公主是很早就发现了自家女儿这个怪癖,于是,她不管吃的用的玩的住的都是极为精致漂亮的,身边服侍的人,不说各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拿出去丢在大街上也是回头率着实不低的美人儿。
顾明珠的这番举动,吓坏了唐嬷嬷和张嬷嬷,两个人紧张的跟在顾明珠身后,生怕顾明珠有个好歹来。本来玩得好好的阳平公主,也好奇的看着顾明珠,瞪大了眼看着顾明珠的举动。
顾明珠的举动让坐着的妃子和站着的宫女们也不敢动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碰到了这个小小的人儿,谁不知道乐安郡主可是同昌长公主心上肉掌中宝,要是自己一个不慎,那后面等着自己的可不是惊涛骇浪。
虽然陈贵妃很嫉恨顾明珠得了孝懿太后的青眼,到底是知道场合,面子工程做的很光溜;只不过五公主就不行了,眼里怨毒的光芒都可以将顾明珠给杀了。从身份上来说,她其实是只低了皇后嫡出的阳平公主的,可从实际上来说,她并不是陈贵妃亲生的女儿,她母亲不过是陈贵妃的堂妹,是关内侯府送进宫给陈贵妃固宠的,只可惜这个堂妹看起来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心却是个大的,妄图取代陈贵妃而代之。陈贵妃是个什么人?能让看不上眼的隔房堂妹站在自己的头上?正如现在所看到的,固宠不成,分宠更不成,最后还丢了卿卿性命。留下的五公主,陈贵妃看着跟堂妹相似的面容就不不喜,但面子是做的很好,把五公主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对于**的手段时一知半解,凡事也只知道蛮干。
陈贵妃当然不会让五公主在这样的场合闹起来,否则丢脸的绝对不止自己,好在五公主是知道怕的人,连连收到陈贵妃的眼色之后,面上难看得紧,到底是没有闹起来。
三公主还好,她的母亲孔昭仪虽然颜色不再,人有些小聪明,到底是个本分人,从小对三公主是耳提面命,尽管心里有些羡慕,到底是没有起什么坏心思。偷偷的觑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太后和皇后,看着他们慈爱的笑容,心里一个咯噔,忙低下了头,心里的不甘也随之消散。
九皇子齐恒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的跟在母亲淑妃的身后,作为不太受宠的皇子,在深宫中的生存心得更有体会,尽量的不要让人注意,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生存机会。
腿上传来的力道让他飘忽的意识给收了回来,瞪大了眼看着搂着自己腿的女娃娃,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他知道这个小女娃娃,他惹不起。
顾明珠眼睛亮亮的,努力的蹦出,“漂,亮,哥哥。”这还是她在这一世第一次开口说话,美色当前,还是保留了自己仅存的理智。
齐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才好,求助的看着母亲淑妃,淑妃也愣在了一边,呆呆的看着顾明珠,看到顾明珠灵动可爱的样子,她心里也喜欢上了,倒是没有接收到儿子的求助,齐?袷歉龌?榈模??死?牒愕男渥印?p>顾明珠看着齐恒没有反应,发挥的她的卖萌功底,“漂亮,哥哥,抱抱,明珠,要,抱抱,漂亮,哥哥,抱,明珠。”
齐恒被齐?竦亩?骶?眩?还嗣髦榈拿缘猛范加行┗枇耍?椴蛔越?纳斐霾簧踅∽车氖直郏??鹆苏趴?忠?吮Пy墓嗣髦椤?p>抱起顾明珠,才知道顾明珠的分量不轻,顾明珠被养的极好,丝毫看不出身子有些弱,反而跟跟正常孩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看到长相雌雄莫辩的齐恒抱起顾明珠,阳平公主也蹬蹬蹬的跑到齐恒的身边,伸直了手也要齐恒要抱,顾明珠看了看阳平公主,拍了拍齐恒的肩膀,齐恒有点反应不过来,再看看拉着自己衣服的阳平公主,放下了顾明珠,抱起了阳平公主。
在九皇子抱起阳平公主的时候,坐着的一干人不约而同的吸了口气,要知道敬宗帝和皇后将阳平公主当成了眼中珠子般,除了少数人可以碰之外,其他的人想要走进一步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是否足够。
第二十七章
孝懿太后在九皇子抱起阳平公主的时候,差点就站起来了,被霍皇后按住才没有动起火来,不解的看着霍皇后的举止,看到她眼底里的伤痛和怅然,心下也能明白一二,安慰似的拍了拍皇后的手,眼里是鼓励,霍皇后坦然的看着孝懿太后,这让孝懿太后对霍皇后更加的心疼起来。
九皇子毕竟力小,抱不多久就有些支持不住,阳平公主倒是惹人疼的,脆脆的说道,“漂亮哥哥,放我下来吧。”
阳平公主和顾明珠什么事情都喜欢一起来,看顾明珠唤九皇子为漂亮哥哥,也跟着一起唤。
难得看到如此让人赏心悦目的男孩,顾明珠存在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要轻易的离开,于是拉着九皇子的衣服,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慌的一边的淑妃赶紧抱住了顾明珠网游之末世创纪全文阅读。
突然被人抱住,顾明珠扭头一看,是跟漂亮哥哥极为相似的女子,只不过神情温柔,由不得让顾明珠对她生出好感来。倒是极为配合的仍由淑妃抱着,极给面子的朝她笑了笑。
阳平公主看到淑妃抱起顾明珠,也跟着起哄要淑妃抱,淑妃倒是有些诚惶诚恐,看了看霍皇后,看到霍皇后眼里的鼓励,也将阳平公主抱了起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占据了淑妃的左右手。这情形落到其他妃嫔眼中,帕子又重新遭了秧。
看着笑得很温婉的逗着阳平公主和顾明珠的淑妃,孝懿太后眼里沉了沉,若有所思起来。
与往常初一十五后妃皇子皇女给太后请安不同,除了淑妃一脸温柔的笑意,其他妃子眼里的火光是怎么浇也浇不灭。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让淑妃在太后、皇后的面前得了脸,没想到淑妃闷不吭声的,手段居然这么厉害。
不管**里的人心思如何翻转,对于顾明珠和阳平公主来说,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他们现在是多了一个关注的对象,那就是今天新认得的美人哥哥。
得知顾明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漂亮哥哥”,敬宗帝的笑声几乎都要把屋顶给震飞了,他可以想见自己妹妹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了。为了能让顾明珠喊得第一个人是自己,妹妹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甚至都跟妹夫打起赌来了。
霍皇后好笑的摇摇头,将茶杯放在敬宗帝的手边,“中午的时候,妹妹进宫,听到这一桩事,差点没有气疯,好在明珠是个机灵孩子,连着喊了好多声的“阿娘”才让妹妹的脸色好点,母后就在一边取笑妹妹,连个孩子的醋都吃。”
敬宗帝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霍皇后,悠悠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安安喊的第一声是父皇,没有喊自己的时候,某人可是憋了半天的气没有理她的心肝宝贝。”
霍皇后被敬宗帝的这一眼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七郎就喜欢拿着这样的事情取笑,都说好了这事不能再提的。”
“好好好,是朕错了,”敬宗帝求饶道,“这事儿朕以后真的不再说了,再说,就罚朕三日不见安安如何?”
霍皇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敬宗帝,说道,“安安要是哭闹着要见您,臣妾可不管了。”
听到霍皇后这样一说,敬宗帝也不好继续玩笑下去,表情有些愧疚,“书娘,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女子除了帝王的宠爱之外,更多的希望是放在了她们的儿子身上。他是深宫中走出来的,**女子的争斗,他如何的不清楚。
霍皇后的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勉强的拉动嘴角,“七郎这说的什么话?臣妾知道七郎心里不好受,不能因为我们的两个孩儿就动了大齐的根本。臣妾都明白,臣妾不会怪七郎,七郎也是身不由己。”
霍皇后这一说,敬宗帝的心更加的疼了起来,揽住霍皇后,承诺道,“书娘,你放心,朕不会让我们的两个孩子白白没了姓名的,总有一天,朕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的。”
霍皇后赶紧捂住敬宗帝的嘴,紧张的说道,“七郎,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了,动了他们,我们大齐都动了一半了。七郎的心思,臣妾明白,可是,一切要以国事为重!”
霍皇后垂下眼帘,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格外的温婉动人,低低的说道,“只要七郎有这份心,知道我们孩儿是如何死去,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报仇,臣妾还是不赞同的,他们虽然要了我孩儿的命,可臣妾明白,十年之内,他们是轻易动不了的。七郎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将先帝留下的乱摊子给收拾掉,再动他们,只怕七郎反而会受到他们的牵制。母后不是常说,在形势不利于我们的时候,就忍为上吗?七郎这么多年一直都做得很好,如何到了现在就忍不住了呢?”
敬宗帝脸一僵,目光移开,不想让霍皇后察觉到眼里流露的情绪抗日之兵魂传说最新章节。
夫妻多年了,霍皇后明白敬宗帝的心思,拉着敬宗帝的手说道,“臣妾明白,七郎是担心自己那天撒手,臣妾跟安安的日子会不好过。安安太小了,七郎担心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看不到安安嫁人生子了。中宫无子,臣妾顶着嫡后的身份,也只得一个面子光。所以七郎才想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不想以后无颜面对我们的孩儿。”
敬宗帝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霍皇后,眼前的女子虽然不若初见时娇美,这些年下来,却如无形的气一般将自己与她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抚上她消瘦苍白的脸颊,眼里是深深的愧疚,“朕的心思,瞒得过天下人,就是瞒不过书娘这双眼。”
霍皇后抚上敬宗帝不再紧实的手背,手心感受着松弛,眼里是无限的爱意,“七郎,臣妾这一辈子,已经很圆满了。臣妾记得,当年给皇子选妃,先帝和母后为了您的正妃而争执不下,先帝看中的是陈氏,而母后执意要选臣妾。后来是您出面,让臣妾和陈氏给您做汤,那是臣妾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汤,味道很难喝。就在臣妾以为臣妾都没有希望的时候,是七郎跟先帝和母后说要选臣妾为正妃,后来陈氏就成为了您的侧妃。当初陈氏先有孕,您为了护住臣妾,硬是将陈氏的胎给弄没了,因此陈氏这些年对臣妾一直怀恨在心。臣妾知道您不喜陈氏,可是关内侯掌握着整个东北的势力,您这么多年,所想的就是削弱关内侯的势力。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七郎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做出让自己为难的事情来。”
敬宗帝面色一松,静静的看着霍皇后,许久才说道,“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你知道了?”
想到今日朝堂之上,不少大臣联名请奏立四皇子为太子,他的火气就无法下来。
陈氏,是不能再留了,否则,日后必成大乱。
霍皇后毫不迟疑的点点头,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敬宗帝。
敬宗帝松开紧握的拳头,目光深沉的看着霍皇后,“给陈氏一个皇子,不过是为了稳稳他们的心,朕怎么可能会让流着陈氏血液的皇子登上大齐宝位!看来他们是得意忘形了,忘了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其实霍皇后丝毫不担心,从四皇子出生的那刻起,敬宗帝就很明确的跟他说过了,这孩子要是个品行好的,会让他做个安乐的王爷;如果。。。。。。他也可以当做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就算她两个儿子没了,她更加的能肯定,四皇子不管他怎么折腾,这帝位,他是没有一丝的机会,他的折腾只会让他这条命慢慢的耗完。
她曾经对于陈贵妃是有一丝愧疚的,可是这愧疚早在自己的大儿子因为江南水患落水溺亡之后,就化作了刻骨的恨意。在二儿子因为坠马,早早的离了人世,她更恨。可是再恨又如何?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坏了大事,她一直清楚的记得,在她嫁给皇上之前,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嫁入皇家,她就不是她,她要承担起的是半个天下,她不能让**乱,她要时刻保持清明,这样才能规劝皇上;在**中,不争和忍从来都不是退让,那是在知道形势之下做的选择,不争,就是争。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规劝皇上,好好的将女儿抚养长大。至于未来的储君,有太后和皇上在,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只是面上光而已。
霍皇后见此,顺着敬宗帝的气,温言劝导,“七郎,您先消消火,太医说了,切记动怒。臣妾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如何处置陈氏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继承人的事情,四皇子年长,生母又是贵妃,外家势力也不弱;朝堂能与之抗衡的,除了淑妃的父亲,以李太傅为首的文官能斗上一斗。**中,臣妾没了儿子支撑,陈贵妃是多年的老人,德妃娘家早已式微,淑妃,又是个多年不受宠的,其他的,臣妾也不说了,除了臣妾能压在陈贵妃的头上,**能跟陈贵妃相斗的还真没有。”
因为先帝的例子在,敬宗帝对于**妃嫔,从来不会过于重视。为了怕皇后难做,**里的女子比起先帝和其他的几位,已经算是很难得了。而这些**女子,能被敬宗帝选进宫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而已。
第二十八章
“安安很喜欢九皇子吗?”敬宗帝突然想到什么,随口一问。
霍皇后愣了一下,看着怀中敬宗帝平静的面容,微微的笑了一下,柔柔的说道,“这说起来,还得多说说明珠,本来给母后请完安皇子们是要去国子监的,明珠拉着九皇子的手不放,安安也闹着不让九皇子走,最后还是母后开口,九皇子就陪着明珠和安安玩了好几个时辰,最后两个孩子抵不住,被嬷嬷抱去休息,九皇子才脱开身。”
“看来妹妹以后给明珠选择夫婿的条件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一点了,”敬宗帝闭着眼睛,笑着说道,“要是这外貌过不了关,其他的一切都是白谈。”
霍皇后按揉着敬宗帝的头,继续说道,“大齐男儿这么多,妹妹总会给明珠选出合心意的夫婿来的。原以为淑妃性子柔弱,九皇子又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臣妾想着这么多年安安分分的,九皇子成年开府,淑妃也算出头了。只是,臣妾都没有想到,九皇子聪慧机智,比我们的两个孩儿还过之而不及;难得的是,居然那么有耐心的陪着明珠和安安,表情也不是作伪。臣妾还发现十一皇子很依赖九皇子,做什么都要跟着九皇子,两个人看起来比亲兄弟还要亲密网游之沉默王者最新章节。据连心宫里的人说九皇子也是个孝心孩子,淑妃的腿脚遇到阴冷天气就酸疼不已,这孩子不仅四处求古方给淑妃治疗,还亲自用药水给淑妃洗脚呢。。。。。。”
霍皇后絮叨着琐事,敬宗帝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打了霍皇后一个错手不及,好奇的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啦?”
敬宗帝表情很严肃的看着霍皇后,目光灼灼,“书娘这话可是真的?”
宫里的皇子皇女,除了皇后所出的两子一女受到他的注意之外,其他的孩子,并没有得到他的多少关注。除了国事繁忙,抽不出时间来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因为他的偏爱某个妃子而让他重视的长子、次子的地位受到威胁。
九皇子,敬宗帝脑海中印象是模糊的,只记得这个孩子的外貌是随了他的生母淑妃,听太傅说也是勤学的孩子,其他的就真的不怎么了解了。
霍皇后看着敬宗帝,眼里浮现一层迷茫,“陛下,可是臣妾话说的不对了?”
敬宗帝摇摇头,表示跟霍皇后的话没有关系,下了炕,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然后坐到霍皇后身边,认真的说道,“皇后以后多招淑妃来景仁宫说说话吧,真记得淑妃是个性子柔弱和善的,有她在身边,皇后也不会太寂寞。”
霍皇后心下清明,微微的叹了口气,“陛下,这毕竟是大事,马虎不得,现在看起来是个好的,可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要不这件事跟母后说说,母后毕竟比我们多活了这么多年,肯定能给我们个好的建议。至于陛下看中了那个皇子,臣妾心里都没有意见,只要他能撑起大齐,虽不像开祖皇帝般有宏图大志,但也不能是个目光短浅、守不住的人,只要他能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好好的传承下去,臣妾就别无所求了。”
敬宗帝默然,只从次子没了之后,前朝**的人,都以为皇后会将年幼的皇子放在身边养,有了中宫皇后养子的身份,在争储上面就占了很大的优势。自己也劝说过皇后,也准备过将才出生不久的十二皇子过道皇后的名下。最后还是皇后拒绝了提议,说什么自己都是这些皇子的嫡母,以后不管如何都要敬着自己三分,反而劝自己早早的找个有能力的皇子培养起来,免得造成先帝驾崩后的惨剧来。
敬宗帝叹了口气,拍了拍霍皇后的手,“朕知道了,朕和你明天给母后请安的时候问问母后的意见吧。”
“陛下,不早了,也该歇歇了。”看着敬宗帝眼里的倦意,霍皇后很明智的将话题转移,“这事儿一时着急不得,陛下还是放宽了心才是。”
感觉疲倦一阵阵的袭来,敬宗帝点点头,牵着霍皇后的手朝卧房走去。
“妹妹,我是三哥,我是三哥,快叫三哥啊。”顾?趴在顾明珠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脸,教顾明珠喊自己。
顾明珠无力吐槽的看着天,早知道就不要开口说话了,到现在自己是一刻也没有安静闲下来过。一拨拨的人都要自己开口喊他们,拜托啊,说话也是有个过程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部都会了呢?
还有还有,顾明珠看着行为明显符合年纪的顾?,这位三哥前段时间不是稳重得像个小大人吗?怎么现在又恢复了原形呢?
唐嬷嬷,就是依竹,看着小郡主一脸委屈的表情,忍不住给顾?泼了一盘冷水,“国公爷,郡主才刚刚学会讲话,这些都要慢慢的来,不能太着急了。”
顾?停下逗弄,也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唐嬷嬷,抱怨道,“嬷嬷,妹妹都喊了别人为漂亮哥哥了,我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么就没有喊我呢?亏我这么疼她。”
唐嬷嬷的脸抽了抽,要不要说您口中的别人是九皇子,至于小郡主开口喊九皇子为漂亮哥哥,完全是因为九皇子那张让女人羡慕嫉妒恨的脸啊?只怕您再一次听到,心里会更加的不舒服。要知道,今天下午公主殿下可是憋着火足足教了小郡主两个时辰,小郡主才开口喊了“阿娘”的,要不然,今天府里能风平浪静?
顾?还是不死心的凑到顾明珠的面前,拿着各种玩具哄顾明珠开口讲话冒牌魔王全文阅读。
对于坚持不懈的顾?,顾明珠朝天翻了个白眼,本来是打算喊的,可看到他这样子,还是决定不喊了,故意打了个哈欠,她都快累死了,她要休息了。
唐嬷嬷一见,就要抱顾明珠去休息,留下顾?手上拿着玩具,眼巴巴的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
好不容易处理完公事,顾跃斌循着月光回到广平候府的时候,已经快是二更天了。沿着一路的灯光,看到沉心堂半开着的院门,以及主屋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的光,心里微微的一暖,脚步不由得加快。
刚刚走进正房,就看到东边房间的炕上坐在的熟悉的身形,心里微微的疑惑,走了过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被顾跃斌的动作收回神智的同昌长公主抬头就看到丈夫,伸手就开始解他的袍服,“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肚子饿了没?我去叫人给你准备一点吃的。”作势就要喊人。
“不用了,我肚子不饿,”顾跃斌制住同昌长公主的动作,看着桌子上的散开的账册,随手拿起翻了翻,“这是府里仆人的登记册,这么晚了你看这个做什么?”
“明珠都满一岁了,她身边该放几个人了,”同昌长公主揉揉眉心,“明珠这丫头现在都不怎么喜欢吃奶了,我看牛氏和田氏就没有必要再守在明珠身边了,现在能上手的也只有两个嬷嬷,小丫头们都是不顶事的。我想给她培养几个忠心的大丫头,以后就好好的跟在明珠的身边,有她们在明珠身边服侍着,我也不用太担心,我现在就在愁着人选的事情。”
听到同昌长公主这样一说,顾跃斌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道,“培养两个身手好点的吧,以后有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同昌长公主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一茬呢,这几个大丫头,每个人都应该好擅长的本事才是,明珠以后也不会太辛苦。”
顾跃斌点了点头,很赞同的说道,“以后明珠喜欢什么就让她学什么,这女红什么的,要是她不愿意的话,到时候就让丫头们来做。”
“这是当然啊,”同昌长公主丝毫不觉得丈夫的话有什么不对,“虽说世家女的教养中必须有这些,可是我不想委屈了我们明珠,等她大了一点了,看看她喜欢不喜欢。但是礼仪举止、说话做事这些,是不能轻易就让她过了的,以后张嬷嬷管教明珠这些的时候,你不可能因为明珠的求情就放了她随便,这女孩子该娇惯就娇惯,该严厉就必须严厉,我不可想因为心软害了明珠一生。”
俗话说严父慈母,对顾跃斌和同昌长公主,却是严母慈母,顾礼、顾祺、顾?懵懂的时候,是同昌长公主严厉了教,而顾跃斌总是在一边求情,夫妻俩没少起争执。
顾跃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妻子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想到当初先帝对她也是千宠万宠的,没人敢得罪了她去,还是太后硬下心肠狠狠的管教了一番之后,同昌长公主才是今日这样,否则会是个比康城长公主更加厉害的人。
顾跃斌搂着妻子的肩膀,讨好的说道,“是,央央说的是,从小到大你想做什么哪没有做好的,兰双将明珠托付给你,自然是知道你会把明珠教的很好。”
“以前一直想要给女儿,特别是有了三个儿子之后,”同昌长公主感叹道,“想要女儿的心就更加的强烈了。等真正的有了女儿,这心又不一样了,想到自己娇滴滴的女儿要离了自己嫁到别人家,这心啊,就难受得要死。难怪父皇临终前,拉着我的手不肯合眼,在我出嫁的前一夜,母后守在我床前一宿没合眼。要是以后明珠长大嫁人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这话说的顾跃斌都心有戚戚焉起来,不敢想象顾明珠出嫁时候的情形。
第二十九章
看着妻子怅然若失又一副伤感的样子,顾跃斌忍不住开口了,“央央,你最近是怎么啦?总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是不是谁惹到你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妻子的低落和不开心自己是能感觉得到的,问她她有敷衍自己说没事,问了身边服侍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丈夫担忧的神情,同昌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我没事情,只是前段时间进宫,听母后讲我小的时候,父皇就帮我选驸马的事情,心里难受罢了。父皇虽然待母后和皇兄不好,对我确实真心实意的疼爱,我也是听母后说起,才知道你是父皇准备的驸马人选。然后嫂子跟我说起了灵安将来驸马的事情来,再想到我们明珠,心里一时比较乱。”
顾跃斌倒是一副丝毫不吃惊的样子,抚摸着同昌长公主的头发,说道,“先帝临终前,特意找我说过话,说的都是你小时候的事情,说你小时候如何如何的乖巧,如何的听话,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他,很多很多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精灵女王要驭夫。”
同昌长公主吃惊的看着顾跃斌,显然对丈夫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大了嘴,有些结巴起来,“你,你,你在,说什么?这些,你,可是,从来没,跟我说过。”
顾跃斌拍了拍同昌长公主的头,笑的极为不怀好意,“对了,先帝告诉我,如果我喜欢你的话,绝对绝对不能跟你说,也绝对不要参与到选驸马的事情中去。”
同昌长公主瞪大了眼,看着丈夫,喃喃的说道,“为什么?可是,后来你为什么要向皇兄请旨将我嫁给你?”
顾跃斌笑得坏坏的说道,捏了一下妻子的鼻子,“那是因为有人不顾满朝文武、王公贵族、**妃嫔以及京中的贵妇小姐还有他国侍者,在宴会上问要不要娶她?你说,在那种情况之下,我能不向皇上请旨将你下嫁给我吗?”
同昌长公主的脸红的厉害,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讷讷的说道,“我要不是这么做的话,那个什么什么国的公主就要把你给抢走了。”
虽然她胆子大,一向都随心所欲惯了,可是像这样的当着所有人的面问自己中意的男子要不要娶自己这种惊天骇俗的事情,自己还是第一次做。
自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心早就不知道在何时落到了他的身上,各种暗示都试过了,可他偏偏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对自己的态度一如从前,就像自己是他的小妹妹一样。她知道他很优秀,有不少世家女都芳心暗许,曾经以为自己的机会是最大的,可是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后和皇兄却偏偏不同意将自己嫁给他,说是什么顾氏的规矩,连他们都没有法子。本来是打算慢慢磨的,谁想到会出来个什么公主,点名了要他做什么驸马。公主本来就是要和亲的,基于两国邦交,皇兄肯定会想法子劝服他接受这桩婚事。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自己要不这样做的话,以后肯定会后悔到死。虽然丢脸,但还是觉得很值。
等等,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想想母后跟自己说的话,再想想他刚刚硕大的话,手指颤动着指着顾跃斌,声音提高了些,“你,你不会,早就猜到了,不管有着没有那个什么公主的事情,我最后也会嫁给你吧?”
顾跃斌握住同昌长公主的手,笑着点了点头,“先帝生前说过了了,你的驸马最后还是要来选,总会如了你得意的。你看,最后还不是如了你得意。”
同昌长公主无力的垂下头,继续追问丈夫,“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顾跃斌将通常长公主抱到自己的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是先帝找我谈话,不管怎么说,先帝确实是最疼你的,也最懂你的。”
同昌长公主笑了笑,眼帘垂了下来,“是啊,是最疼我,可想到他留下这样一招对母后和皇兄,我心里头又有些不舒服了。”
顾跃斌知道同昌长公主说的是仁静太后的事情,对此,他也不好多加评论,只好委婉的说道,“其实,先帝是个很重情的人。”
顾跃斌这样一说,同昌长公主也不好再说其他了。
是啊,她的父皇是很重情,对于一个替身就能这样好,可以想见他挚爱的那个女子,又该有如何的幸运了。只是,想到母后,她心里就难以平衡,虽然母后总是开导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母后眼里的黯然她是怎么也无法忘记。
对于父皇心中的那个女子,她不知道作何评论,只知道她是父皇的青梅竹马,是姑姑的侍读,为了她,父皇才会踏上争储这条极为艰辛的路。后来听说,在父皇在边疆的时候于蛮夷打战的时候,为了不让父皇受制于人,当着父皇的面自杀。听母后身边的嬷嬷提起,因为这个,父皇消沉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自己的亲姑姑打醒了父皇,父皇才从中恢复过来。而仁静太后不仅与那位女子有五分相似,更主要的是仁静太后还是她生前最疼爱的小妹妹。
顾跃斌知道同昌长公主的心结,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突然一把抱起她,把同昌长公主给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跃斌都已经走到卧房中了,同昌长公主嗔怪的打了一下顾跃斌,仍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全文阅读。。。。。
这一夜浓情蜜意、巫山云雨就不提了。
等到顾明珠开口讲话之后,学着正常小孩的样子,慢慢的吐出来的字越来越多,说话也开始流利起来,这把顾?给乐坏了,每天从族学里下课回来之后,都要把当天所学的内容给顾明珠讲一遍,旁人怎么说,他都不理,照养做自己的事情来。
对于这个没有电视电影、电子游戏等等各种现代可以打发时间的世界来说,学习倒是个很不错的方法,不仅可以消磨闲暇时光,还可以增长见识,何乐而不为呢?因此,对于顾?的教学,她是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致,但是,为了防止过于突出引人注目,她还是表现得跟个普通孩子没有两样,学东西学的结结巴巴的,而且根本就无法全部记住。
顾明珠的一番表现,落在了三兄弟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务必要将妹妹培养成才女才是,只可惜,这种斗志不到几天就被同昌长公主给彻底的浇灭了,身为顾府嫡女,不用太出色,做个优雅合格的贵女就好了。
随着时间一日日的过去,阳平公主和顾明珠也在慢慢的长大,两个人的关系也很密切起来。两个人常常被打扮成一样,做着一样的事情,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快活。
一个月中,顾明珠几乎都是半个月在宫中、半个月才广平候府的状态,因为阳平公主实在是舍不得顾明珠,每次顾明珠回到广平候府,阳平公主也跟着一起。顾礼顾祺顾?虽然跟阳平公主是亲表兄妹,但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等到阳平公主住进了广平候府,关系才愈发的密切起来。要说这三兄弟中,阳平公主最喜欢谁?当然,毫无置疑的就是顾祺了,顾祺虽然大了阳平公主快六岁,比起总是冷面少言的顾礼,人前沉熟稳重人后大大咧咧的顾?,温润如玉、卓雅不凡的顾祺显得格外的突出。
“二哥,这个荷包好漂亮啊!”顾明珠惊叹的看着顾祺手中拿着的荷包,不管配色还有绣技都配合得天衣无缝,“这个荷包是谁绣的啊?回头我也要让她帮我绣一个。”
正在跟顾?下棋的阳平公主抬起头,跑到顾祺的面前,嘟着嘴,不满的说道,“二表哥,你怎么能拿五皇姐的东西呢?你难道不知道她最讨厌了。”
顾明珠从顾祺手中拿过荷包,仔细的翻来覆去的看,她真的无法相信这个荷包会是五公主做的?看着绣工,没有个十几年的技艺是做不到的,她对女红时不同,并不代表她看不懂。
“安安,这个绝对不会是五公主绣的啦!”顾明珠拉着阳平公主,看着绣的瘦骨嶙峋的石头和青翠挺拔的翠竹,“你仔细看看,这么漂亮的荷包她会绣的出来吗?肯定是尚宫局的人做的。”
阳平公主听到顾明珠这样一分析,还有些不开心,于是抬头很不客气的叮嘱道,“二表哥,这个荷包就归我了,以后要是有其他的人给你荷包什么的,你不要收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说完,鼓着脸,凶巴巴的看着顾祺。
顾祺好脾气的看着努力的踮起脚的阳平公主,温柔的笑了笑,有些坏心眼的捏了捏阳平公主的鼓鼓的脸颊,“知道了,就算以后有人送,我都给你和明珠好吧!”
这个五公主不是想来看不起自己和灵安的吗?每次把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字,派头还摆的比灵安还大。怎么会突然送荷包给二哥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顾祺,再看看坐在一边捧着书的冷面大哥,和很不满的看着灵安的三哥,隐隐的明白什么了。三位哥哥年纪虽然不大,在京城的上流圈子中,可是不少世家夫人心中得意女婿的最好人选。五公主,记得没错的话,今年已经十岁了吧?以古代的习俗来说,这个年纪是准备相看的年纪了。跟二哥相差不到一岁,也难怪五公主会上心了。
只是,在现代来说,这还是读小学的年纪,就要谈论人生终身大事了。想到这里,顾明珠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自己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第三十章
“明珠,你怎么啦?”顾礼看到顾明珠一脸奇怪的表情,脸色都有些苍白,放下书,走到她的面前,手附在她的额头试温度,“是不是不舒服?”
顾明珠摇摇头,看了一眼顾祺,“大哥,我没事,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事情?”顾礼好笑的看着顾明珠,这么点大的丫头,也会想事情了,还会想到脸色发白,不会是跟老二有关吧?
顾明珠撅嘴,很直接的说道,“我在想五公主为什么突然要给二哥送荷包,要知道在宫里,她是从来不会主动跟我说话的,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天跑到我面前,问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我刚刚才想明白,她不会是看上二哥了吧?”
顾祺表情有些错愕,脸顾?也没有心思再下棋,跑过来凑热闹,“五公主?是陈贵妃的女儿啊,我听说是个脾气很大的,本来我还担心明珠会被她欺负了。”
“有我在,谁敢欺负明珠!”阳平公主很护短的说道,“她就是个纸糊的老虎,顶不了什么用,本来她还想找我跟明珠的麻烦的,后来被皇祖母给训了一顿,现在她是不敢在我跟明珠的面前说什么大话的,我也还奇怪呢,最近怎么突然一下子对明珠很好了,原来是看上二表哥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还想当我的二表嫂。”
很郑重其事的对顾祺说道,“二表哥,五皇姐那样的人,你可千万别跟她有什么联系,不然吃亏的绝对会是你。”
顾祺看着阳平公主老气横秋小大人的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没有说话。
顾明珠想了想,要是以后五公主成为了自己的嫂子,当然只是想象一下,以实际情况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怕是二哥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情绾初心。于是,也站在了阳平公主这边,很严肃的说道,“二哥,要是你哪天喜欢上了五公主,求着阿娘非要娶她的时候,我是决定了,以后再也不会喊你哥哥了。”
看顾明珠说的这般严重,顾祺哑然失笑,这两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尽说些稀奇古怪的话逗人发笑。
“对,”阳平公主也附和道,“我也不会再理你了。”
顾祺蹲下身子,看着站在一起的顾明珠和阳平公主,笑着问,“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再说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啊,是做不了主的。”
“二表哥怎么会做了不主?”阳平公主低声问着顾明珠,顾明珠附在阳平公主耳边说了一句,“要是二哥喜欢的女子,母亲不喜欢的话,二哥就不会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不然的话,就是不孝顺。”
阳平公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郑重的对着顾祺说道,“二表哥,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有了喜欢的女子,我会去求皇祖母、父皇还有母后给你指婚的,小姑姑也很疼我,只要我跟小姑姑说说好话,小姑姑肯定会让你娶你心爱的女子的。”
“你们是从哪里听来这些的啊?”顾?看着顾明珠和阳平公主,插了进去。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像是看白痴般的看了一眼顾?,阳平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笨,是嬷嬷说的啊,我也听到宫女们都在说,四皇兄跟陈贵母妃吵了很大一架,说是陈贵母妃给四皇兄指了一位贵女,四皇兄不同意,四皇兄看中的是另外一位贵女陈贵母妃看不中,后来陈贵母妃去求父皇,给四皇兄和那位贵女指了婚,四皇兄知道后就跑去跟父皇说不要,父皇说要是陈贵母妃同意就成,就闹得宫里的人都在说这事呢。”
顾明珠却是不赞同了,严肃的对着阳平公主说道,“安安,二哥跟四皇子是不一样的,二哥才不会跟阿娘吵架呢,二哥脾气很好的,不会跟任何人吵架。”
“哎呀,我又没有说二表哥,”阳平公主忙解释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嘛,我还不知道二表哥的脾气好啊。”忙拉着顾祺的手说道,“二表哥,我刚刚说的不是你啊,你别生气啊。”
“放心啦,安安,”顾?不等顾祺说话,自顾自的说道,“二哥才不会生气呢,还有,你到底还要不要下棋啊?你要是不下的话,我找其他人了。”
“要要要,”阳平公主这才想起自己要干嘛了,跟在顾?的后面,讨好的说道,“三表哥,可不可以换一下啊?我都输了好几盘了。”
顾?无奈的看了一眼阳平公主,转身走到棋盘的另一边,阳平公主欢呼一声就坐到顾?之前坐的位置上,兴奋的落下一子。
看到阳平公主的动作,顾?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摇了摇头将落下一子。
顾明珠托着下巴,凑到阳平公主身边,不时的指点一二,与其说是指点,不如说是瞎指挥一通,不一会,两个人就泪眼汪汪的看着在换位子、让子、悔棋等等之后,依旧不堪入目的棋盘,无奈的叹了口气。
阳平公主眼珠子转了转,跑到顾礼的身边,软磨硬泡的把顾礼给磨了过来,看到顾?越来越差的脸色和阳平公主得意的笑,顾明珠把顾祺给拉进了战局中,很快的就形成了顾礼和顾祺对峙,顾?、阳平公主、顾明珠在一边呐喊助威。
“母后,这是儿臣给您准备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阳平公主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恭敬的递给霍皇后。
敬宗帝和霍皇后愣了一下,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惊讶,这孩子居然准备生辰礼物。
看着霍皇后还愣在那里不打开匣子,阳平公主手背在背后,有些雀跃和紧张的催促道,“母后,您打开看看,看看喜欢不喜欢。”
霍皇后抱着好奇和期待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个与匣子全然不符的荷包,倒是难得的好料子,只是这绣工,实在是,惨不忍睹尊道。霍皇后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何种滋味的拿出荷包,在看看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手放在背后的女儿,伸出手,将女儿拉倒自己的怀中,拉着她的手,眼泪不自觉的留了下来,只见如玉般的无根手指上布满了小小的针孔。
阳平公主很紧张不安的看着霍皇后,伸出白白胖胖、肥肥短短的小手,“母后,您怎么啦?您别哭了,今日是您的生辰,您可不能掉眼泪。”
霍皇后紧紧的抱着阳平公主,努力的微笑,“母后不是哭,母后是开心,我们的安安真的长大了,懂得孝顺母后了,母后心里很欣慰。”
一旁的敬宗帝将母女俩环住,满足的喟叹。
阳平公主从霍皇后的怀中挣扎出来,高兴的说道,“母后,儿臣前段时间留在姑姑府上不回宫,母后不会生气吧?”
霍皇后摇摇头,亲了亲阳平公主的额头,“母后怎么会生我们安安的气呢,安安有没有乖乖的听姑姑的话?手还痛不痛?”满是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手指。
阳平公主用力的点点头,娇声娇气的说道,“母后,其实一点都不疼的,儿臣都抹了药膏,只是看着有点难看。母后您放心,儿臣会跟嬷嬷好好的学习,以后要给母后、父皇、皇祖母、明珠、二表哥、大表哥、小姑姑、小姑夫。。。。。。”扳着手指一一的数到,“做很漂亮很漂亮的荷包,还有衣服。”
“我的安安啊,”敬宗帝笑着把阳平公主抱到怀中,“这些交给宫人做就行了,不用你亲自动手的,你可是我们大齐的公主,不是绣娘。”
“可是,”阳平公主有些不解的说道,“明珠说送生辰礼物要亲自动手做才有意义,要是都让别人准备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傻丫头,”敬宗帝抱进阳平公主,说道,“不一定是自己动手做才有意义,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了,要是全都要自己动手的话,那你可就没有时间练习了。”
阳平公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扑到敬宗帝的怀中笑得很开心。
好不容易等宴会结束,敬宗帝和霍皇后回到景仁宫的卧房中,等到收拾完了之后,躺在床上,整个人累得都提不起说话的力气来。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合眼睡觉的意识,好半晌之后,还是霍皇后打断了一室安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安安都七岁了。”虚岁,实际上才五岁不到。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敬宗帝也感叹道,“朕还清楚的记得我们的大婚,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没想到都快三十年了。”
霍皇后握着敬宗帝的手,侧头看着敬宗帝,看着岁月的痕迹一点点的染上曾经英俊的容颜,默默的说道,“七郎,谢谢你。”
敬宗帝也侧过头,看着跟自己走了大半辈子,期间无论何时回头,总会看到她安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自己背影的女人,所有的感叹最后都变成了嘴边一句简单的话,“书娘,谢谢你。”
彼此很默契的一笑,一种很温馨的氛围在两人中间弥散开来。。
敬宗帝将霍皇后揽到自己的胸前,如同往常商量国事一般的开口问道,“书娘,将安安许给祺儿,你怎么看?”
霍皇后抬头,触及到敬宗帝眼里的认真,然后舒服的窝在敬宗帝的怀中,微笑着说道,“祺儿是个很好的孩子,安安跟他的感情也好,以后也不怕被欺负了去,只是,这件事,您有没有问过央央?央央可是很早就跟我说了,几个孩子的婚事,她的意见占一小半的,主要还是看孩子们的意思。我们做父母的啊,管的太多了,对孩子们也不好。这日子啊,还是要他们自己过出来的。”
第三十一章
敬宗帝安慰的拍了拍霍皇后的手背,“这事我会跟央央去说,时候不早了,你今天也忙了一整天了,早点睡吧!”
霍皇后笑着点点头,阖上了眼睛,敬宗帝沉思了一会之后,也闭上了眼睛,不久,平缓的呼吸传来,霍皇后睁开眼,看了看敬宗帝的睡颜好一会之后,微微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合眼睡去。
夏日天亮的早,这厢星星还来不及收拾,天边破茧而出的光芒一点点的褪去夜的雾纱,树叶轻轻拍动,风吹到脸上,还留着月光的清冷。
虽然天色尚早,但东平郡王府王府后院的当家女主人所住的兰苑却早就忙活了起来,东平郡王妃满脸慈爱的看着下首的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隐隐的透出与年纪不相符的端庄大方,一举一动透出良好的教养。
女子行完礼之后,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来,脸上的梨涡让她多了几分俏脸,声音平缓低柔,“姑母,您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生生的都年轻了好几岁呢妃常彪悍:娘亲,揍他!。”
此女子正是东平郡王妃蒋氏的嫡亲哥哥的嫡出三女儿,名唤蒋云英;静静站着的蒋云英,不论外貌、说话做事,与年轻的蒋氏极为相似,这让没有女儿的蒋氏甚是疼爱。
东平郡王妃蒋氏闻言笑得很开心,朝蒋云英招招手,揽到怀中,笑着说,“你这丫头,这张嘴就是甜,昨晚用了你送给我的枕头,居然一夜无梦,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做的?”
蒋云英抿唇一笑,“云英不过是将一些可以帮助睡眠的菊花啊、银丹草等等缝进了枕头中,所以姨妈才会睡得好啊。”
东平郡王妃拍了拍蒋云英的手,赞叹的说道,“难怪昨晚总是闻一股好闻的香味,原来里面是放了这些东西啊,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做?”
蒋云英微微的垂下头,“祖母有段时间一直都睡不好,还是嬷嬷教了我这个法子,我就找嬷嬷的说的去做,后来祖母就很少没有睡不好的情况了。”
蒋氏面色有些僵硬,她如何不知道母亲为何睡不好的原因,表情很快恢复到和婉亲切,“难怪母亲总跟我说你是个孝顺孩子,要是没有这份心,怎么会做到这份上。”
东平郡王妃说的平常,目光就根本没有落在下首的几位姿色不俗的妾室和庶女身上,至于她们一瞬间的扭曲表情,她更是不在意。
“姨妈这话,可要折煞云英了,”底下的情形是落到了她的眼中的,表情都有些紧张了起来,“云英没有其他的本事,也只会做些针线活逗长辈欢颜,不当姨妈如此夸奖。”
“你呀,”东平郡王妃对蒋云英更加的满意起来,果然是她蒋家出来的,这说话做事就是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别总是这么谦逊,你要记得,你的祖父曾官拜左丞,你父亲是正三品吏部左侍郎,谁敢小瞧了你去?以后可别让身份不如你的人站在你头上,记住了吗?”
蒋云英很乖巧的点头,看得东平郡王妃心情更加的舒畅,她刚想再嘱咐几句,在贴身大丫头的提示之下,将话头给咽了下去,老郡王妃最是讨厌人迟到的,不然准是一顿大派头。
一行人哗啦啦的朝东平郡王府后院实际上最高掌权人东平郡王府老郡王妃的院落走去,一路上,除了蒋氏的几句叮咛,长长的一行人是寂然无声。
走进老郡王妃所住的长寿苑,看到匾牌上秀丽的、略显稚嫩但颇有风骨、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的字体,东平郡王妃就感到有一股气憋在她心口,怎么也咽不下去,最后努力的收回视线,朝老王妃的正房走去。
早已有丫鬟通报并掀起门帘,东平郡王妃嘴角完美的扬起,可看到屋内正在说笑着什么的年轻男女,以及老郡王妃慈爱的眼神一刻也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这口气一下子膨胀,让她不得不要爆发出来,否则,她会因为这股子气给憋死。
看到年轻男子脸上飞扬灿烂的笑容,蒋云英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再看到东平郡王妃难看的脸色,不顾礼仪大方,拉了拉东平郡王妃的衣袖。
被蒋云英这样一提示,东平郡王妃努力的将气给化解开并极力的压制下去,看到蒋云英落到年轻女子身上的艳羡,繁复花纹广袖下的手紧了紧,最后松了开来,努力的恢复到之前的完美,给了蒋云英一个鼓励的眼神。
东平郡王妃和蒋云英的这番动作落到老郡王妃的眼中,看到还窝在一起窃窃私语没有发现屋内异状的年轻男女,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轻轻的咳了一下,本来还在谈论什么的年轻男女抬起头,看到屋内多出来的人,受惊般的马上分开,年轻男子,微微的侧着头,眼光一刻都不从女子身上移开,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看到女子扫过来的目光,笑容更加深了起来。
东平郡王妃看着年轻男子的举动,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冒了出来,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唯一的儿子,很想马上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打醒强占小娇妻最新章节。对了,年轻男子,正是东平郡王妃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孩子,东平郡王世子刘峰。
刘峰倒是没有注意到屋子内的异样,笑着给东平郡王妃请完安之后,就立在老郡王妃的身边,深深的看了年轻女子,也是他嫡亲的表妹,顾怡然好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得向老郡王妃和郡王妃告退,说他身上还有事情要忙。
老郡王妃和郡王妃倒是表情和语气一样的嘱咐刘峰好好的当差、别担心家里的事情云云,等到刘峰离了屋子,老郡王妃和善的笑容并落了下来,对着郡王妃、蒋云英还有妾室们等等是爱理不理,只顾拉着顾怡然的手说笑。
东平郡王妃的气慢慢的顺下来了,努力的移开视线,不想再看让她无比厌恶和讨厌的面孔,只怕自己多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就冒出来了。
东平郡王妃蒋氏因为是嫡长女,未出阁之前,是出身皇族的祖母一手带大的,脾气大得连她的父母亲都拿她没法子,所以家里的人只好顺着她。好在蒋家是书香之家,除了气性大一点,蒋氏外貌、教养、谈吐、见识皆不俗,不然也不会被老郡王爷看中不顾老郡王妃反对非给还是世子的郡王爷给定下。
老郡王妃是个喜欢听好话的,而郡王妃对于阿谀奉承这一套极为不看中,这给老郡王妃原本的心结上又添了几个。蒋氏在出阁之前,跟刘妍月就有纠葛,蒋氏在嫁人王府之后,仗着身份,给刘妍月下了几次绊子,后来在平国公顾跃斌的问题上,很明确的持了反对,这下子,姑嫂的关系就更难以协调。其实郡王爷对于蒋氏,本来是有几分心思在的,只不过在母亲和亲妹妹的挑唆之下,加上蒋氏高傲和不善于与人沟通的毛病,就将郡王爷的心思都给磨灭掉了,渐渐的夫妻俩也只能维持面子工程。
原本她是打算将自己的亲侄女许给自己的儿子的,亲上加亲,自己在郡王府的地位更加牢靠些,不是她自夸,自己侄女的品行,绝对是能配得上自己儿子的。东平郡王身为开国三大异姓王,恩宠早就山河日下,好听的也只有郡王府的名头而已。而她的娘家不同,世代官宦,不管是那一代的皇帝,家族里都有人能说得上话。除了上一层的考虑之外,这一层才是最重要的,必须要跟有权势的家族紧紧联合,否则,这郡王府指不定在哪天就被皇帝找个借口给收了回去。
将侄女嫁进王府,不仅仅是为了她在王府的地位、她身后的娘家考虑,更重要是为了郡王府的将来,这些道理她不是没有跟郡王爷讲过,可是,本来就无大才干的郡王爷在没有了老郡王爷的管制,这些年渐渐的都有些荒唐得不成样子,每日只顾着到处游山玩水,王府的事情根本就不上心。老郡王妃呢?更别提了,只要她能静静的听自己讲话就好了,其他的,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郡王妃无意识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一股清凉之气从口中弥散开来,头脑一时之间清醒无比,这才注意到官窑白瓷杯中的茶与她往常用的不同。
“舅母,这茶是否合您的口味?”顾怡然浅浅的笑着,看着东平郡王妃蒋氏,眼神若有似无的忽略蒋云英。
东平郡王妃有些惊疑的抬眼看着浅笑嫣然的顾怡然,笑容有些扭曲,“这茶滋味有些不错,只不过不太适合我的口味,倒是让你费心了。”说完就将茶杯搁在茶几上,不经意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将剩余的茶水吐了出来,然后将帕子丢给身边的丫鬟。
东郡王妃动作做得优雅大方,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只不过做得再怎么完美,还是被眼尖的顾怡然给抓到了,心里添了恼火,脸上笑得更加云淡风轻。
蒋云英看着与东平郡王世子一模一样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愣神,看着她不时的凑到老郡王妃的耳边说上几句话,逗得老郡王妃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更加失落起来。
看到顾怡然不经意扫视过来的目光,蒋云英觉得心都紧张了起来,移开目光,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跟再停留,仿佛是世子表哥看自己般,让自己连呼吸都不知道了。可想到世子表哥对顾怡然的不同,甜蜜中慢慢的渗上苦涩,到最后只有嘴巴里苦苦的滋味。
第三十二章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所感受到的柔软触感,空气中流动着熟悉的馨香,齐恒嘴角微微的勾起,本就超凡脱俗的容貌因为常常冷着一张脸,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一笑如雪莲初绽清雅得让人举步难行,天山的水在暖暖的日光中慢慢的流了下来,心,不可知的受到触动,心里的坚冰软和成了春江水暖。
“猜猜我是谁?”顾明珠窃笑着朝阳平公主做了鬼脸,声音刻意的压低,阳平公主捂着嘴偷笑,顾明珠手动了动,阳平公主立马捂住了齐恒。
明显的触感不同,齐恒一把将阳平公主的手拉下,转过头看着笑容垮下来的阳平公主和顾明珠,“太傅布置的功课做完了?”
顾明珠很不爽快的瞪了一眼齐恒,“九美哥哥,你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个啊?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跟安安可是好不容易偷得一点空闲的。”
阳平公主也附和道,“是啊,九皇兄,你都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太傅有多么的讨人厌,我要是跟明珠稍不用心听课,他就告到父皇那里去,父皇就罚我跟明珠抄书,”说完还伸出手,指了指白嫩的掌心,“你看,都快出茧子了,疼死我了。”
顾明珠也赶紧点头,前世的她都没有抄过书,以前老师布置的作业没有做完的话,只要伯伯伯妈跟学校打声招呼,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一世疼爱自己的阿爹阿娘对自己的管教就严厉多了,三个哥哥都不敢帮自己忙了。
齐恒敲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顾明珠顿时不满的捂着额头瞪着齐恒,“九美哥哥,你干嘛突然打我啊?”
齐恒淡淡的扫了一眼阳平公主和顾明珠,“别告诉我是谁出点子在课堂上闹起来的?以沈太傅的脾气,如果不是闹得太过火了,他会去想父皇告状吗?”
顾明珠有些气短的辩解,“我们哪有闹得很厉害啊,不过就是,”手指缠绕变换各种形状,眼珠子转了转,“博士太严厉了,我们想让气氛活跃点,你说是吧,安安冒牌魔王。”推了一把阳平公主,使了个眼色。
阳平公主立马很配合顾明珠,怎么不也敢看齐恒清明的眼神,“明珠说的对啊,沈博士就是太严厉了,动不动就板着个脸,也不知道要吓唬谁?这样谁又心情学习啊!”
齐恒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两个明显气不足的两个小姑娘,想要责怪,可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也硬不下心肠来,最后软了口气,“下次别太过火了,否则太后娘娘都保不住你们。”
阳平公主和顾明珠对视一眼,眼里很得意,讨好的凑到齐恒的面前,一口一个“九美哥哥”、“九皇兄”喊的很亲热。
“明珠,灵安,来,吃点心了。”淑妃端着一盘芙蓉糕,轻柔婉和的唤道。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顿时丢下了齐恒,凑到淑妃的身边,淑妃柔情万般的给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喂食,眼里的慈爱得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般。
被自己母亲忽视得彻底的齐恒,同情的拍了拍跟着淑妃一起进来也同样被忽视的十一皇子,明明早就习惯了但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的十一皇子则是哀怨的看着淑妃,企图通过自己哀怨的眼神能引得淑妃的关注。
“安安和明珠呢?又跑到淑妃那里去了。”敬宗帝跨进屋子,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两个声音,随口就问了霍皇后。
霍皇后扶着敬宗帝坐在炕上,将茶杯放在炕几上,“九皇子今天进宫了,安安和明珠一下课就跑到淑妃宫里去了,怕是不到不睡觉的时候,是不会回来的。”
敬宗帝压了一口茶,“淑妃倒是个好性子的,难怪安安总喜欢跑过去。”
霍皇后淡淡的笑了一下,“淑妃是个有心之人,对安安和明珠看的跟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安安和明珠虽然小,谁对她们好,她们心里是最清楚的。”
“是啊,”敬宗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就因为都宠着她们,看看她们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这次胆子更大了,居然敢在奏折上乱涂乱画,看来朕真的得给她们好好教训一番了,不然,长此下去,就更不成样子了。”
霍皇后看着明明说的很严厉偏偏是一脸宠溺表情的敬宗帝,直接戳破敬宗帝的口不应心,取笑道,“不知道陛下可有方法?可别像上次那样,因为安安几句好话,就给饶了过去。”
“皇后,”敬宗帝表情有些不自在,咳了几声,“这次黄河水患的事情,朕准备让小九去,皇后意见如何?”
霍皇后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起来,有些犹豫的说道,“恒儿,不是才从西北回来吗?还没几天呢,就派他过去,恐怕有些不好吧。”
霍皇后虽然身居**,可也知道,这次黄河水患后续问题牵扯的太多了,比起西北来说,更加复杂万分,九皇子齐恒今年虚岁不过才十八岁,这些年虽然经历了不少,可她还是担心,要是有个不慎,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敬宗帝安慰的拍了拍霍皇后的手背,眼神幽深沉默,“你放心,朕受了两次教训,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轻易的如了他们的愿。”
霍皇后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怅惘,“臣妾知道了,臣妾会跟淑妃好好的说的。”
敬宗帝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相顾无言。
这时候想到什么的霍皇后突然开口打断了有些奇怪的气氛,“前几天,淑妃还在跟我说,说是恒儿年纪了,皇四子和皇五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他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陛下,是不是该给恒儿指门婚事,这样才好安心民国之钢铁狂潮。”
敬宗帝手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霍皇后,倒也没有掩藏他有些难看的表情,“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这事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霍皇后笑容不变,温言软语,“陛下,说是这样说,可这有心思的人太多了,难不准会猜出点什么,如今是紧要的关头,可不能再落点什么了。”
敬宗帝表情阴狠起来,狠狠的锤了一下炕几,“就不能给朕消停些,非要逼得朕下了狠手才肯收敛些,是不是真就以为朕拿他们没有法子了!”
“陛下,”霍皇后声音提高了些,快步走到敬宗帝的身后,揉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太医说了,忌动怒,您可千万别再生气了,好不容易身体才好了些。”
在霍皇后的安抚之下,敬宗帝慢慢的平复下来,许久,长叹一口气,拍了拍霍皇后搭在肩膀上的手,语气愧疚,“书娘,跟着朕,真的是委屈你了。人家只看到这皇后母仪天下的光荣,可有谁知道你背后的苦,如果当初不是朕求了你,你会在家里人的安排之下,找个合心意的人家,抚养子女,安乐一生。而不是像现在,除了身份,其他什么都没有。”
“七郎说的什么傻话,”霍皇后眼里水光闪动,从敬宗帝的背后紧紧的抱着他,有些哽咽,“就算依了七郎说的,嫁给身份合适的家庭,有个温和体贴的丈夫,儿子女儿健全,可那又怎么样呢?那个人未必会像七郎这般将我搁在心上,臣妾早就认命了,人啊,想要得到些什么,总会失去些什么,要是求的太多了,上天都会看不过去的。这个世界上那有顺心顺意的生活,这日子想要想要过的好,关键得要看你怎么想;总是抱怨着抱怨那的,好日子都会被过坏。现在,臣妾身边有您,有安安,有母后,有央央。。。。。。有很多我爱的爱我的人在我身边,我不能因为逝去的人就怨恨上天对我们的不公。如果时间可以重新再来过,臣妾依然会做出不变的选择。”
敬宗帝伸出手将霍皇后拉倒自己的怀中,满足的叹了口气,眼里有隐隐的笑意,“什么不好的事情到了书娘这里都会变成好的,这些年要不是你在朕身边,朕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霍皇后仰头看着敬宗帝,如同年少情浓之时,眼里满满的爱意早就溢了出来,痴痴的唤出了心底里最深的眷恋,“七郎。”
顾明珠进屋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疑惑的看着揉着眉心的同昌长公主,“阿娘,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唤太医过来?”
“明珠,过来阿娘这边,”同昌长公主柔和了声音,朝顾明珠伸出手。
顾明珠很乖巧的走到同昌长公主的身边,被同昌长公主抱着坐上了炕,伸出手,揉着同昌长公主的太阳穴,一脸的关切和担忧,“阿娘,您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同昌长公主努力的绽出一抹笑,紧紧的抱着顾明珠,安慰道,“阿娘没事,阿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多了,有点累了而已。”,给了侍立在一侧的依梅一个眼色。
依梅明白同昌长公主的意思,并默默的走开了。
“那阿娘先躺着休息一下,”顾明珠说着就要同昌长公主躺下休息一会,拿起象牙柄美人扑蝶宫扇,“明珠不吵阿娘了,明珠给阿娘打扇。”
精神头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同昌长公主拗不过顾明珠,在顾明珠的执意之下,躺在炕上假寐起来,屋子里除了扇子微微颤抖之声,一片静然。
同昌长公主的乳母孙嬷嬷看到这一幕,一时之间感概万千,眼眶有些湿润,悄悄示意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丫鬟,悄无声息的离开屋子。
在广平候府的花厅里,连着喝了好几杯茶,依旧没有等来应该出来待客的女主人,任李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到底是顾忌广平候府,在身边人的提示之下,努力的维持脸上平和亲近的笑容和优雅得体的举止。
第三十三章
可是无论修养多好的人,在这样的明知道是慢待的情况下,能维持客套真的很不容易。
就在任李氏准备撒手离开的时候,眼尖的看到同昌长公主身边得用的女官依梅缓缓的朝花厅走过来,并强忍着怒火坐着不动,且看看她的说辞到底是怎么样。
顾明珠从小娇生惯养的,打扇不到一会儿就感觉手酸了,可看到同昌长公主难以掩饰的倦容,咬咬牙还是给坚持了下来。
刚刚偷偷的换手,同昌长公主就睁开眼,满眼的笑意,“好了好了,别再摇了,知道你的孝心了,过来陪阿娘睡一会吧。”
顾明珠飞快的将扇子丢到一边,赶紧的窝在同昌长公主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满足的吸了一口气,“阿娘,可是有好长时间没有跟您一起睡了呢,今晚可以跟您一起睡吗?”
同昌长公主轻轻的拍着顾明珠的后背,闭着眼睛,“可以啊,”顾明珠的表情还来不及转为欣喜,就被下面的一句话给浇了好大一盘冷水,“只要你阿爹同意冒牌魔王最新章节。”
自从顾明珠会说话走路开始,广平候顾跃斌就将沉心堂的东跨院作为顾明珠的院子,隔着一个小小的花园,一道曲廊相连,东跨院的进出都是要经过沉心堂的。
顾明珠垮着脸,有些不依不饶的哀求道,“阿娘,要是跟阿爹去说,阿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只要阿娘去跟阿爹说,阿爹肯定是没有意见的。”
同昌长公主笑着睁开眼睛,看着顾明珠,挂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你这个小滑头,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其实倒是很想跟女儿一起睡,只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抵不过自己丈夫的,每次要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儿,也只能趁着丈夫公务不能回家才能偷得机会。
顾明珠将头埋进同昌长公主的怀中,声音闷闷的说道,“女儿才不是学来的,每次女儿跟阿爹说要跟阿娘一起说,阿爹的脸色都好难看,真的最讨厌阿爹了,阿娘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跟阿娘在一起都会睡的很香。”睁着水汪汪的眼,眼里满满的哀求,“阿娘,今天就让我跟您一起睡好吗?不要阿爹。”
每次顾明珠这样看着自己,同昌长公主心软的如同水一般,忍不住的就点头了。
女儿依赖自己是好事,同昌长公主拉好因为顾明珠不安分的动作而落下来的被子,亲了亲顾明珠的额头,“好了好了都依你,可别吵你阿娘了,阿娘等下有好多事情要做,你今天就乖乖的待在阿娘身边,看着阿娘怎么做,不要开口说话,等回头再把你心里的问题私底下跟阿娘说,阿娘载跟你讲其中的道理。”
听到同昌长公主同意自己的要求,顾明珠乐得狠狠的亲了一口同昌长公主,可听到同昌长公主后面的嘱咐,知道她要教自己做事,于是很乖巧的点头。
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了,只要有时间,同昌长公主就会把顾明珠带到身边,一点点的教她怎么看人做事。用同昌长公主的话来说,她不指望自己的女儿有多么的能干,但也不想她什么都不懂以后会被身边的人给欺骗了去,其中的关窍,她必须要明白,至于做不做的问题,只会有身边服侍的人去处理。
顾明珠今天上午和阳平公主还有几位县主、郡主蹴鞠,弄了大半天,早就累到不行了,如今在亲爱的阿娘身边,不一会就沉入了梦乡。
听着顾明珠平缓的呼吸,脸颊上还带着红晕,同昌长公主心里只感觉无限的满足,疲劳感一消而散,轻轻的留了一个吻在顾明珠的额头上,抱着顾明珠思索眼前的一些难题,只不过不一会儿思绪就开始分散,到最后消灭于黑暗中。
隔着门栏,依梅将脸上眼里的鄙夷不屑掩下,转身走到任李氏面前,换上了客套的笑容,福身道,“给建成伯府人请安,刚刚有点急事给拖住了,还望建成伯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对着这样一张笑脸,建成伯府人任李氏能说什么,咬紧了牙憋出和善亲切的笑容来,伸出手扶住依梅,“瞧依梅姑姑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您是公主殿下身边最得用的女官,别说是您亲自过来,就算是派个小丫鬟来回话,都是应该的,也不过是等了的时间长了点,不过倒是明白了广平候府的茶点为何出名了,这滋味可不是京里各大府邸都能做出来的。”
心里到底是憋着火,这酸话就忍不住的给说了出来。
依梅脸上笑意不变,反而加深了两分,微不可查的挣开任李氏亲热的扶持,顺势让任李氏坐下,亲手端了一杯茶放在任李氏楠木雕花椅子边配套的茶几上,“不知道夫人要过来,公主殿下和郡主此刻在休息,鄙臣也不好打扰,就故作主张前来会面,还请夫人不要见惯。”
一听到依梅这话,任李氏酱紫色烟罗紫绣苏绣滚边广袖下保养极好的左手紧紧的抓着朱色金银丝散花软烟罗帕子,怕是再用力一点,这质地娇软的帕子就要被捏碎了民国之钢铁狂潮最新章节。
她要是听不出依梅的话,这十几年的中馈主妇就白做了,她就算挑出依梅话里的不对,也不能直接的指出来,这广平候府不是她能开口说话的地方,她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依仗了同昌长公主对已逝小姑子的情谊。
任李氏脸色到底是带出了几分,有些恳切的看着依梅,期期艾艾的说道,“依梅姑姑,按理说,本夫人好歹还是乐安郡主的亲舅母,妹妹早走了,作为亲舅母肯定得多关照着一些。”装作哀切的样子擦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这些年,能见到郡主的次数有限,能对郡主做的就更有限了。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得紧,总觉得对不起妹妹,毕竟乐安郡主可是妹妹遗留下来的唯一的骨血。”
依梅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真的很想打断任李氏的话,心里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才将心口里的火给释放了出来,依旧神色不动的听着任李氏一番“肺腑之言”。
任李氏偷偷的瞧了一眼依梅,猜不透依梅心里的意思,继续哀切的说道,“这一次叨扰,倒不是为了这些。主要还是老太太念着,这觉睡的不好、饭吃的不香,整天唉声叹气的,精神头一日日的差了下来,想尽了法子也没能让老太太开怀。这做儿子媳妇的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伯爷也是急的没有法子,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郡主身上,想着是不是因为担心郡主的缘故才会如此。虽说只是我们做晚辈的猜测而已,可事到临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这才厚着脸皮,想把郡主带给老太太看看,说不定老太太一开心,这精神头就好了。”
听着任李氏这一番话下来,依梅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为难起来,“夫人的意思,鄙臣能理解,可是这郡主啊,不是鄙臣就能做主的。”
听到依梅的口气有些松动,任李氏竭力的装出一副惊喜和想要麻烦的不好意思抓着依梅的双手,“依梅姑姑,我知道这次是有些难为您了,只不过想到老太太,心里就难受得紧,还请姑姑代为通传一下,也好安一安心。”
依梅轻轻的挣扎着松开自己的手,后退了两步,脸上有些惭愧和为难的说道,“建成伯夫人,公主殿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鄙臣实在是帮不到您什么,还请您别再为难了鄙臣。”
建成伯夫人任李氏依旧有些不死心的求道,“公主殿下现在休息不方便,那我可以等,等公主殿下醒了之后再去求公主殿下,还望姑姑能帮个忙。”说着凑到依梅身边,拉着依梅的手,借着身形动作和宽大的袖子将手中的东西偷偷的递到依梅的手中。
依梅动作很快的将手中推回到建成伯夫人手中,飞快的抽回手,连着后退了好几步,隔着建成伯夫人有一段距离之后,脸色有些惊疑不定的说道,“夫人这番话,鄙臣自会跟公主禀报,还请夫人下次不要这样了。”然后话锋一转,“我想夫人您知道的,郡主身体不好,公主为此是耗费了很大的心力,太后娘娘怕公主忧心太过,才时不时的接郡主进宫调养身子。郡主身体是弱了些,可对公主的一片孝心鄙臣看到眼里也不禁要感叹几分,因为公主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郡主硬是不顾太医的嘱咐非要看过公主才是,这不,说是是公主在休息,还不是公主要照看郡主没有心思顾其他,只怕府上这几日是不得闲了。”
话说道这份上,任李氏脸皮再厚也不好说些什么,到底是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毕竟乐安郡主身体不好,在京里是出了名的。
依梅微微的抿唇一下,给了一边丫鬟一个眼色,很快就有人端了一杯茶进来,依梅笑得很客套,“知道夫人就爱庐山云雾茶,这是才今年才上贡的,看看这茶味合不合夫人的口味。如果夫人喝的好的话,”指了指一位丫鬟端来的两罐茶叶,“这些就带回去给夫人尝尝鲜。”
建成伯夫人脸色一僵,知道依梅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在依梅完美无瑕的笑意中,很不是滋味的喝了一口茶,勉强的称赞道,“这茶色清澈、回味甘甜,真不愧是上贡的好茶,倒是多谢公主殿下的好意了,难为公主还记得妾身的口味。”
第三十四章
建成伯夫人坐了好一会儿,而依梅则是静静的立在一边,也不开口说话,建成伯夫人看这情形,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最后不得不涎着脸准备告辞,“既然如此,也实在不好再打扰下去,如果郡主身体好转了,还望通传一下,也按按我这个做舅母的心。”
虽然明知道是不可能收到任何有关郡主的消息,整个京里都知道同昌长公主甚是疼爱乐安郡主,累得宫里的人也高看她强占小娇妻全文阅读。只不过能真正跟郡主有接触的人极少,她们也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乐安郡主的消息。
依梅微微一笑,极其客套,“如此,鄙臣并不送建成伯夫人了,来人,”吩咐了一下周边的丫鬟婆子,“送建成伯夫人出去。”
建成伯夫人的手紧了紧,脸皮有一丝的破裂,最后气恼的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朝花厅外走去,忙有丫鬟婆子跟了上去。
“姑姑,可总算走了。”以为年方二八的俏丽丫鬟凑了过来,脸上满是鄙夷,“非要人把话说出如此明白,也不知道京里还有那位夫人能比得上她的厚脸皮。”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混话,”依梅冷冷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丫鬟,表情倒不像是在斥责,反而还很赞同,“好歹也是郡主的舅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下次可要注意些。”
那丫鬟并没有受教,反而继续满不在乎的说道,“谁不知道郡主如今是公主的女儿,郡主可是唤皇后娘娘为舅母的。”
“这道理谁都懂,”依梅看了看建成伯夫人离开的方向,点评道,“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何况还是建成伯府的人。你们也是的,以后情面上的工作做好点,别让郡主为难。”
“郡主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丫鬟嘀咕道,可触到依梅冷肃的眼神,满心虚的点头。
建成伯夫人上了马车,这脸上的笑容就落下了,随侍的婆子丫鬟顿时大气不敢出一下,就怕一句话说的不对将这火引导自己身上。越想越不甘心的建成伯夫人狠狠的锤了茶几,桌上的茶杯因为本来就不太安稳的马车给泼落在茶几上,茶杯打了好几个转之后最后跌落到铺着厚厚地毯上,茶水晕染开来,茶几上的水迹迅速的弥散开来,一滴滴的水珠滑落下,地毯还来不及被水给浸湿,就被手快的丫鬟给收拾了。
看到这一幕,建成伯夫人本来是想发脾气的,最后也找不到什么由头,借着地毯上的几滴水渍骂了收拾的丫鬟一顿,丫鬟也知道建成伯夫人发火的原因,乖顺的立在一边,低着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这股火一直憋到回府,听到等在二门的婆子说大姑娘回府了,就没有直接去建成伯老夫人的院子,直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刚刚走进正房就看到正在和自己幼子宝哥儿还有自己亲妹妹的闺女冷慧尔说话的大女儿,表情一松,扬着笑脸走了进去。
任锦娘是第一个发现任李氏走进来的,虽然看到母亲面带笑意,可她眼里的晦涩怎么会不明白?再想到母亲今日要做的事情,心里也能猜出五六分了。
任锦娘、任安志、冷慧尔跟任李氏行礼之后,心细的冷慧尔看到姨母与寻常笑脸的不同,再看看大表姐看不透的眼神,拉了拉什么都不知情的任安志,找了个借口离开。
任锦娘站在任李氏的身后,有心想要让母亲放松一点,“慧尔一日日的大了,这说话做事比起一般的官宦之家的姑娘来,还真是高出了不少,全然不像是从商户出来的。”
任李氏的亲妹妹冷李氏当初嫁的人正是有着江南第一富商的冷氏家族,虽然冷氏家族近些年不如以往的风光,倒也不能轻易的让人看低了去。
被任锦娘这样一转移,任李氏忘了让自己气恼于心的事情,嗔怪的看了一眼女儿,“什么商户不商户,那是你嫡亲的表妹,你也不想想为了让你再顺安侯府站稳脚跟,你姨母费了多少银子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点了点任锦娘的额头。
任锦娘顺势坐在任李氏身边,一副小女儿情态不依不饶的样子,“母亲,姨母给我银子也是有所求啊,女儿又不是白要他们银子的,也不想想因为女儿,他们得到的有多少。”说完,想到什么的站起身,严肃的看着任李氏,“母亲,您该不是还打算着将宝哥儿和慧尔凑成一对吧?”
任李氏是一点都不意外的看着任锦娘,反而肯定的点头,“宝哥儿和慧尔从小亲梅竹马的,感情又是极好的,凑成一对也没有问题啊?不说慧尔这还是是我的亲侄女,但看她,容貌和品德都是一等一的好,她可是你姨母唯一的女儿,日后嫁给宝哥儿,这嫁妆肯定是少不了的,宝哥儿有慧尔在后面帮衬着,这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圣武至尊。”显然已经想到了两个孩子成亲之后和和美美的日子,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任锦娘被打败的扶着额头,她实在是想不透母亲为何会有如此好的想象,叹了口气说道,“母亲,您可有将您的意思跟祖母说过?”
任锦娘这话就将任李氏给打醒了,老太太,老太太是素来看不上自己这个侄女的,从来表情都是淡淡的,连家里的庶女都比不上。
任李氏脸上闪过一丝凶狠,并不直接回答任锦娘的问题,“这事,我自会有办法,只要你不插手就好了,对了,过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下?”
任锦娘知道自己母亲是个性子倔的,下定了主意很少有人反驳得了的,听母亲的口气,怕是心里有成算了,看情形,这时刻自己还真的不能开口提起,否则引得母亲倔性犯了,自己不想见到的事情就会成真了。
于是,也不好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下去,顺着任李氏的话就说了起来,“母亲这真的是把女儿当做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不过是想母亲、弟弟们还有祖母,就跟婆母说了一声才回来的,早知道母亲的意思,日后回来的时候定会提前跟母亲下帖子。”
“你这个坏嘴的丫头,”任李氏捏了一把任锦娘红润的脸颊,“什么时候着酸酸的话都能顺手拈起来的?你可是我女儿,要回来,谁敢说个字?只是你这么频繁的回来,女婿和你婆母还有妯娌们没有意见吗?谁不知道顺安侯夫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你那个大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任锦娘安慰的拍了拍任李氏的手,笑着说道,“只从女儿上次将府里的亏空给填平了之后,婆母对我没有以前那般折腾了,现在对我是一日日的好了起来,大嫂就更不会说什么话了,现在她可是跟二房彻底的撕破了脸皮,正是要拉拢女儿的时候,怎么会轻易的找女儿的麻烦呢?夫君对我一向都好,现在这个府上最顺心的可就是女儿了。前几日夫君还说要谋外任,要将女儿也带过去,只要好好的努力,日后凭了自身的成绩给女儿请个诰命回来了。”
“好好好,这就好。”任李氏听到任锦娘这样一说,眼眶都红了,抚上任锦娘的脸颊,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怜爱,“你这日子总算是熬出来了,女婿真要谋了外任,你可要好好打理后院别给女婿添乱才是,别学了你母亲,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到现在才明白,这女人想要拢住男人的心,外貌什么的都是虚的,到最后还是得跟你男人贴心才行。以前我总看不惯你小姑姑,认为她的行为做派跟正妻的做派一点都不想,完全是狐狸精们的做法,可是看到平国公的做法我才真正的明白,得到男人的心并不是难事,难得是要怎么样让男人将自己搁在心上一辈子。就这一点,我对你小姑姑是彻底的认输了,以后多学学你小姑姑的做法,别学了你母亲,一辈子就像个笑话。”
“母亲,”任锦娘表情不忍,“您别这么说,您看大弟,虽然没有多大的才干,可对您却是一等一的孝顺;宝哥儿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才十二岁,就已经是秀才了,日后肯定会给您捧个状元回来的,您且看着,您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过得更好。”
“你两个弟弟再好也比不过你这个贴心的女儿,”任李氏表情缓和了些,拉着任锦娘的手说道,“如今我是看开了,爵位到了你弟弟这一辈就停了,日后没了伯府这层荣耀,只怕日子会更加的不好过,我现在必须得为你两个弟弟好好的打算一番,不说有现在的尊荣,可也要维持现在的锦衣玉食。我以前一直都在担心,怕你过的不好,娘家又帮不上什么,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心啊,总算是放下来了一点。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算折了我的寿我都甘愿。”
话题越来越沉重,任锦娘看着脂粉都掩饰不住任李氏一日日老区的容颜,勉强的笑了笑,“母亲这是怎么了,每次回来都要说些伤心的话题。女儿今日过来是有个好消息的,女儿给宝哥儿找了个好师傅,还是夫君好友的启蒙老师,有他指导,宝哥儿肯定会更加用功的。”
第三十五章
“真的?”任李氏表情一喜,有些不置信的看着女儿。
自从给宝哥儿启蒙的师傅因为老母病逝要回乡之后,就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人选,要么是别人看不上,要么是自己看不上,宝哥儿如今都是自己一个人温书的,可长此下去,对宝哥肯定是不好的。如今听女儿这样一说,心中的悬着的石头才稍稍的落地。
“母亲先别高兴得太早,”任锦娘给任李氏当头泼了一盘冷水,“还要等先生考校宝哥儿之后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留下来,夫君说那位先生是个眼界很高的人,寻常的人轻易不能入了他的眼,夫君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先生点头的。”
“是哪位先生,架子这么高?”听任锦娘这样一说,任李氏倒是有些好奇起来,对于她来说,这些先生什么的都是肚里有两份墨水头仰得比天还高的人,她素来是看不上眼的,可为了宝哥儿她也不得不忍耐冒牌魔王全文阅读。
任锦娘还看不出任李氏心里在想些什么,淡淡的说道,“是顾展鹏顾老爷子。”
一听到任锦娘点出,任李氏心里再有气也都平了,也难怪女儿会如此说了。顾展鹏,整个京里谁人不知?那可是大齐开国起来唯一连中三元之人,至今无人敢破其记录。这位顾老爷子可是老平国公顾展飞嫡亲的弟弟,顾跃斌和顾跃华的亲叔叔,因为兄长的作为让他看不顺眼,选择站在了自己侄子这边,后来还是他召开了顾氏宗族会议,将平国公的爵位给了顾跃斌之后,自己就辞官隐退,开始一心一意教育顾氏子弟。但每次顾展飞和他宠爱的庶子想要闹出点什么事情来的时候,都是他出手压制,否则顾跃斌哪会这么轻松自在。
“那我现在去看老太太,让老太太亲自去广平候府求公主殿下。”想到这,任李氏就坐不住了,想要立马去到老太太的院子你跟她商议这件事情。
“母亲,”任锦娘拉住任李氏,劝慰道,“这事儿不急,还得好好的商议才是。”
“这怎么能不急?”任李氏甩开任锦娘的手,“这攸关你亲弟弟将来的前程,可是一刻都不能等得的,不行,我现在必须要跟老太太说说。”
“母亲,”任锦娘提高了分贝,将任李氏拉住,“您先坐下,听我细细的说。”
任李氏有些不甘心的坐下,看着女儿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任锦娘叹了口气,“母亲可知道祖母为何三番两次的都要您去广平候府将郡主请到伯府来?”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还不是为了拉近跟郡主的关系,免得伯府一日日的衰败下去。”任李氏脸上是一点惊奇都无,还有些不屑的说道,“原本就因为你小姑姑的原因,这京里的世家贵族才会高看我们一眼。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唯一有联系的就是乐安郡主了,凭同昌长公主对她的重视,宫里的太后皇后不是也对她另眼相看吗?阳平公主可是她闺中好友,听说,就连淑妃对她都格外的不同。如果乐安郡主跟伯府关系好,以后还怕别人低看我们?再说了,有了地位这么高的表妹,你在顺安侯府里,也没人能低待了你。”
“母亲您想到的就只有这些吗?”任锦娘听完任李氏的一番话,依旧有些淡然。
任李氏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女儿,突然脑海中浮现另外一个念头,瞪大了眼不置信的看着任锦娘。
任锦娘这才舒了一口气,点点头,“母亲您总算知道了。”
“荒唐!”任李氏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愤然的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步,“我就说了,老太太怎么总是让我去侯府请郡主入府小住,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我是绝对不同意的,我已经将慧尔当做是我媳妇了,我绝对不允许宝哥儿的媳妇会是其他人。老太太要是想把乐安郡主和宝哥儿凑成一对,那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看着焦躁烦恼的任李氏,任锦娘深感无力,她本来是不知道老太太的打算的,还是同昌长公主借着宴会私底下跟自己说了两句话,自己才明白老太太的主意和公主的意思。她很明白老太太为何会有这样的打算,说到底还是为了伯府。乐安郡主虽说是小姑姑唯一的骨血,可跟老太太除了血缘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联系,而宝哥儿是从在她身边长大的。老太太这样做,除了让伯府的荣耀继续延续下去之外,更是将伯府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宝哥儿身上。凭同昌长公主对乐安郡主的疼爱,是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的。这门婚事怎么看,对伯府、宝哥儿都是最好的。要让郡主嫁人伯府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郡主跟宝哥儿有感情基础,不然能让郡主嫁入伯府的机会大大的降低不少。亲表兄妹,青梅竹马长大,日后结为连理,自会是一段佳话。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老太太的意愿想要成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同昌长公主那么疼爱乐安郡主,怎么会让人轻易将她的终身大事给算计了去?
任锦娘喝了一口茶,将自己的意思给说了出来,“母亲,我今天回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公主殿下的意思民国之钢铁狂潮全文阅读。”
任李氏怔愣的回头看着任锦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公主殿下?最近没有听到公主殿下有找你谈话的消息啊?”
任锦娘眼帘垂下,浓密的睫毛在有些不明朗的光芒之下撒下了一层阴影,“前几日,寿昌公主大婚,在公主府跟我说了两句话,就是说除了重大事情之外不要再踏入广平候府了。我也就是那时知道了祖母的打算,原来公主殿下一直都知道。”
“这广平候府我是不想再去了,”想到在广平候府遭受的冷待,任李氏就一肚子的气,“可是老太太那里我说不过,再不愿意我也得去,否则一个不孝的帽子下来,这让你、昌哥儿、宝哥儿日后该如何自处?”
“母亲,祖母那边我会跟祖母说的,”任锦娘扶着任李氏坐下,“我今日跟您说这事,主要是让您心里有个主意,别犯了公主殿下的忌讳。还有这事儿给不能透露出去,要是外面有什么不好听的话牵扯到乐安郡主了,公主殿下的手段,不用我多说,您也是亲眼见过的。”
听到任锦娘这样一说,任李氏打了个冷颤,没人能比她更清楚的了,在仁静太后得势的时候,她没少给小姑子不自在,后来还是同昌长公主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自己才没有再顺着仁静太后做点事情来。
想到同昌长公主,任李氏忽然想到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顾老爷子对同昌长公主素来都是赞善有加的,这会不会影响到宝哥儿将来的学业?”
任锦娘宽慰的劝了劝任李氏,“这不会的,顾老爷子的脾性是不会因为这个而看低宝哥儿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靠宝哥儿自己,要是他真的能入了顾老爷子的眼,我相信同昌长公主是不会说什么的,母亲,您就放心吧。”
在任锦娘的安慰这下,任李氏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去老太太的屋子了,不然等下老太太肯定会派人过来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子外头有动静想起,传来的真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的声音,“夫人、大姑奶奶,老太太有请,有事情商议。”
任李氏和任锦娘对视了一眼,一点意外也无,任李氏淡淡的回话道,“知道了,马上过去。”
本来好梦正酣的顾明珠是被一股外力给推醒的,不甘愿的睁开眼睛,看到是阿娘,并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说道,“阿娘,再让我睡一会会,一会会就好了。”说着就想往同昌长公主怀中腻去。
同昌长公主丝毫不顾顾明珠,直接抱了她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脸蛋,“好了,午休的时间已经到了,可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肯定是睡不好的。”
对于顾明珠的生活作息习惯,同昌长公主是丝毫不留情面的,用她的话来说,身子虚弱,是更加不能娇惯的,越娇惯身体越差。这几年的调养下来,除了偶尔因为自己任性导致的风寒,几乎是一点小病也无,身体比起一般的贵族女子来说要康健不少。
顾明珠不满的撅起嘴,控诉道,“阿娘最讨厌了,人家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还是蓉姨最好,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一点都不像阿娘。”蓉姨就是李淑妃,闺名唤着李莹蓉,本来依礼是要唤身舅母的,可是淑妃觉得不好,非要顾明珠唤她为蓉姨。
同昌长公主捏了捏顾明珠红润的小嘴,“你都说了她是你蓉姨,我是你阿娘,你蓉姨宠溺你,阿娘是不会说什么,可阿娘是不会宠你纵着你的,任着你想干嘛就干嘛的。好了,别撅嘴了,赶紧梳洗一下,今日阿娘要见见府里的那些管事们,你就乖乖待在阿娘身边,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等完了之后再跟阿娘说,听到了吗?”
顾明珠乖乖的点了点,她是知道阿娘绝对不会任着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的,要知道阿娘是最疼自己的,也是管教自己最严的。每次自己做错了事情,任何人求情都没有用,自己只有乖乖受罚的份,所以说,在阿娘的面前是绝对不能心存侥幸的。
第三十六章
看着顾明珠因为没有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爱样子,同昌长公主心情大好的亲了亲女儿柔嫩白滑的脸颊。
顾明珠摸着脸上湿润的一片,皱皱鼻子抱怨道,“阿娘,明珠都大了,您再这样亲女儿,会让人笑话的,上次三哥哥就笑话我了。”
同昌长公主点了点顾明珠的鼻子,故作凶狠的说道,“谁敢笑话你?你阿娘我是绝地不会放过她的,你放心,等会让你三哥哥去抄书,抄什么呢?”同昌长公主思索了一下,最后想到,“就让他抄史记吧,得要让他知道嘲笑我们明珠君主的下场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
顾明珠睡意顿消,有些接受无能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再想想三哥还没有抄完的顾氏祖训,忍不住的求情道,“阿娘,刚刚是开玩笑的啦,不要罚三哥抄书啦。”
同昌长公主忍不住大笑,最后摸了摸顾明珠的额头,心里感叹道,明珠到底是心太软了,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居然还这么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想到前两天皇兄跟自己谈话,话里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心情更加的复杂起来。
李淑妃心疼的抚着黑瘦了不少的儿子,目光落到九皇子还包裹着厚厚纱布的手,心里更加的难受起来,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语气带了丝丝的抱怨,“你可是皇子,这些事情只会有臣工去做,何必要这么拼命?皇上也是的,派谁不行非要你过去?这事情是你给做了,这功劳去让成王给得了,同样是皇上的儿子,陛下怎么就这么偏心啊?”
“母妃,慎言。”冰着一张脸的九皇子打断淑妃的抱怨,母妃性子素来懦弱,能抱怨起父皇来,恐怕还是因为太过于担心自己的缘故。
淑妃顿了一下,默默无言的将眼角的泪水给擦干,她知道自己空有其表,什么本事也无,带累了自己的儿子,“要不,我去找你外祖父,让你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李淑妃的父亲是文官之首的三公之一的太傅,在朝中的声望自不必多说,虽然自己的嫡女入宫为妃并育有皇子,可并不因此就站在九皇子这一方,自从九皇子入朝办事以来,从来都没有为他说过一句好话,反而还是苛责不断,总要从九皇子身上抓出毛病来。九皇子很多繁杂琐碎危险没人想做的事情,都被李太傅的两三句话推到了九皇子身上,这一次九皇子去治理黄河水患的事情,还是李太傅提议皇上的。
看着九皇子淡淡的表情,李淑妃心如刀绞,努力的说道,“我好歹是他的亲身女儿,这些年我也没有求过你外祖父什么,我这次去求求她,说不定,以后你朝中也不会这么艰难。”
儿子的遭遇,早就落在了李淑妃的耳中,她这辈子软和惯了,别人怎么样待她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别人怎么待她的儿子。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她除了让自己孩子健康长大之外,什么奢求都没有,更别说那个位子了。从小她就跟儿子说,等到他成年了,开府了,娶亲生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生下去。至于那个位子,哪个想要就去抢夺,他们是绝对不能涉及到其中的,他们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母妃,我心里有数,您别找外祖父了。”沉默了半晌,九皇子才淡淡的说道。
一边的十一皇子齐?窨戳丝蠢钍珏??倏纯醋约壕粗氐男殖ぃ??毂叩幕案?柿讼氯ァ?p>“要不,我去求求皇后娘娘,”李淑妃抓着九皇子的手,“早日指婚给你,日后你就守着你的妻子好好的在王府生活,这些事情,该睡做就谁做去。”
“母妃,皇兄现在哪有时间成亲生子啊,”十一皇子忍不住打断了李淑妃的话,“这一次他只能歇两天,过两天他就要到蜀川了。”在九皇子冷冰冰的视线时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将口中没有说完的话彻底的给咽了下去。
“什么?”淑妃花容失色,“蜀川,怎么会派你去蜀川啊?那个地方乱的很,连母后都知道,不行,我要去求皇后娘娘,无比要将你留到京里才是。”说完就站起身,准备朝殿外走去。
朝政大事,淑妃素来不关心,可事关她自己的儿子,对于大齐国境之事是了解了不少,蜀川自古以来都有天府之国的称呼,只不过近些年来,那边因为利益斗争,纷争不断。朝廷是拍了不少军士,到最后都纷纷被那边的匪徒给打败。
“母妃,调令已经下来了,您去求皇后娘娘也没有用的玩转极品人生最新章节。”在九皇子冷厉的目光中,十一皇子缩缩头开口道,“皇后娘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素来不管朝廷之事,再说了老祖宗的规矩,**妃嫔是不能干预朝廷之事的,您要是去求皇后娘娘,被御史们知道了,肯定是要拿此大做文章的,到时候您肯定是要受到责罚,而皇兄了,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母妃,您这一去,不是在帮皇兄,而是在害皇兄啊。您要是真的为了皇兄好,就别去找皇后娘娘了。”
十一皇子这一番话,打击得淑妃颓然无力,表情茫然,喃喃自语道,“难道就让恒儿过去吗?难道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要是尹姐姐在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
十一皇子表情僵住,微微的移开脸。
淑妃口中的尹姐姐,正是十一皇子的母妃,贤妃尹柚卿,两人是闺中好友,又是一同入宫,只不过尹柚卿没有李莹蓉一入宫就立为正二品淑妃的荣耀,她入宫的时候不过是正六品的才女,这四妃之末的贤妃还是她一步步的升上去的。贤妃容貌不及淑妃,可是她的才情还有聪慧却是淑妃及不上的,淑妃要不是有贤妃在后面帮着,在入宫之初早就被陈贵妃随便个计谋给没了性命。九皇子能顺利出生,也全赖了贤妃。只不过,贤妃再怎么聪敏,到最后还是抵不过女子生产的难关,生下十一皇子后不久就香消玉殒了。后来是淑妃求了皇后将十一皇子养在自己的名下,并关起宫门,一心一意的养育两个孩子。本来陈贵妃是打算下手的,贤妃没了,淑妃也没了存在的必要。后来还是皇后出手干预,陈贵妃才将心思给收了起来。因此,在**之中,淑妃倒是难得的维持了她的本性。
“母妃,您别担心,我自会安全的回来。”最后九皇子忍不住开口安慰到。
淑妃从小就跟他说,要安安分分的,凡事别出头,受到什么气尽量的忍耐,别跟其他的人争强斗狠。小的时候他不知道,看到其他的皇子趾高气扬的,自己跟弟弟只能努力的将自己装的很平庸,心里曾经很不是滋味过。明明师傅教学的内容,自己能很快的融会贯通,为什么要当着不知道;明明很快就可以将书费背诵下来,偏偏要比其他的皇子们多学了几遍之后还要做出结结巴巴的背不出来惹人发笑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明白。
可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知道虽然自己母亲份位高,外祖家势力亦不若,除了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位兄长,自己是不可能得到父皇的青眼相看的。正如母妃说的,生在皇室,想要一生平安无忧,只能将所有的光芒掩盖,不让人察觉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是,近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已经明白,自己将来走的路和母妃期盼的路是绝对不同的,可是这一些,在形势没有明朗之前,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他是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母妃给知道的,否则以母亲的性子来,指不定会做出点什么阻拦自己。
九皇子的安慰并没有让淑妃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的担心,儿子一日日的大了,不管是外面还是心里有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跟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说。可他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糅合了自己的骨血,她又怎么能不担心?如今正是最微妙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摊入这摊浑水之中,谁知道能不能安全的脱身呢?这荣华富贵都是虚的,最重要的还是命啊,着命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淑妃细长、如玉管般的手指从九皇子一日日硬朗的脸上滑落,将这无比熟悉的容颜烙刻在自己的心间,不舍、爱怜的说道,“恒儿,为娘我这一辈子,除了看着你跟阿圆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开府娶妻生子之外,就什么期望都没了。你可不能将为娘的期望给打破啊,否则到了地府里,为娘也要将你给带回来。”
“母妃,别再叫我阿圆了,”十一皇子打断这沉重的氛围,抱怨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您再叫我阿圆,会让人笑话的。”
十一皇子小时候被淑妃养的很好,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淑妃就给十一皇子取了个“阿圆”的乳名,希望他能康健的长大。
“阿圆阿圆阿圆。”这时候殿外传来清脆的女孩声,听得十一皇子脸上一下子就扭曲了起来,愤然的站起身,就看到顾明珠和阳平公主手牵着手的走了进来,带来了阵阵的暖风,吹的人心情都舒畅起来。
第三十七章
十一皇子不顾礼仪,双手叉腰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位小姑娘,开口训导,“我可是你们的兄长,不给兄长问安,直唤兄长乳名,这要让太傅知道了可不是罚抄书就能过关的了。你们要是继续这样唤我的话,下次有什么好玩的我是绝对不带你们了。”
“不带就不带,有什么好怕的。”阳平公主丝毫不理会十一皇子的威胁,越过十一皇子直接朝淑妃和九皇子走去,接下来丢下的话让十一皇子的脸都气歪了,“你要是不带我的话,我就跟淑母妃还有九皇兄说,看你带不带我们。”
动作极其优雅大方的行完礼之后,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个没有任何装饰、极其简单的白玉瓶子,瓶子也不大,刚够阳平公主握住,散发着幽幽的清香,递给九皇子,“九皇兄,这个是我从皇祖母那里拿来的,说是什么白玉膏,对消除疤痕什么的很有效,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秦嬷嬷跟我说是西域进贡的,您拿着用吧娴情全文阅读。”见九皇子没有动作,直接塞到他的手上,叮嘱道,“我问过太医了,说早晚擦一下很快疤痕就会没有的,九皇兄,你可不要忘记了,每天都要擦哦。”
阳平公主的话音一落,顾明珠也从自己荷包中掏出不少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都塞到九皇子的怀中,然后拿出另外一个荷包挂到九皇子的身上,“九美哥哥,这些药膏都是我收集的,说是去疤痕很有效的。还有这里面有我上次跟外祖母还有安安他们去相国寺给你求来的平安符,还有这些药膏的用法,我都写在一张纸上了,你可不要忘记了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九皇子看了看满怀的瓶瓶罐罐,有些接受不能的看着顾明珠,顾明珠黑闪闪的大眼落在九皇子手上的手上,“幸好不是脸受伤了,要是九美哥哥的脸上有个疤痕的话,那还真是暴殄天物啊,九美哥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的脸啊,别让你的脸手上了,还有最好是不要受伤,你看看,都黑了不少。不过九美哥哥黑了,也还是一样的很漂亮,你说是不是啊,安安。”
阳平公主点点头,很赞同顾明珠的说法,“要是九皇兄的脸受伤了,我会非常伤心的,九皇兄,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九皇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唱一和的顾明珠和阳平公主,伸出完好的手揉了揉顾明珠的头发,阳平公主捂着脑袋很机灵的闪到淑妃的怀中,被淑妃一把给抱住了。
顾明珠等着清泉濯过的清澈透底的眼眸,很不满的控诉,“九美哥哥,不要再揉我头发啦,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这时候十一皇子凑到顾明珠的旁边,贼笑着伸出手乱揉顾明珠的头发,这下子顾明珠不干了,追着十一皇子要报仇。本来情绪低沉的淑妃看到这情景,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阳平公主很没有爱的在一边起哄起来。
顾明珠是怎么可能会追上十一皇子,连着追了好几圈已经气喘吁吁的顾明珠看到十一皇子挤眉弄眼更加气愤不已,跺了跺脚,寻求支援,“九美哥哥,阿圆他欺负我。”
顾明珠话一落,十一皇子的脸就苦了起来,不等九皇子动手,就乖乖的走到顾明珠面前,顾明珠伸出手,狠狠的揉了十一皇子的头发,看到头发乱成一团的十一皇子,顾明珠心情这才好了起来,凑到九皇子身边,抱着九皇子的大腿,大眼闪啊闪的,“还是九美哥哥最好了,不像阿圆,只会欺负人。”
看着十一皇子鸡窝般的发型配上哀怨的表情,阳平公主笑倒在淑妃怀中,淑妃也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笑,顾明珠跑到淑妃的坏中,爱娇的说道,“蓉姨,帮我梳头发吧,我要梳你上上上次帮我梳的发型。”
“好好好,”顾明珠有所求,淑妃岂会有不应之理,淑妃可以说是很疼爱爱笑爱闹又贴心的顾明珠的,一手牵着顾明珠一手牵着阳平公主,“先去我房中,我最近新创了一个发型,我给你们两个都梳一下。”
“好”“好”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异口同声的迎到,跟着淑妃朝室内走去,两个人不时的讲着今日发生的事情,间或夹杂着淑妃的问话。
九皇子和十一皇子对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惯不惯了,每当顾明珠和阳平公主过来的时候,淑妃总是会将他们两个给遗忘掉。有时候十一皇子都在怀疑,要是自己是个女孩儿的话,淑妃是不是比起现在更加的宠爱自己,不过这都只是想想,淑妃不过是因为寂寞,难道有人陪着她说话,她肯定会很开心。
“唉,幸好她们来了,不然母妃又要无止境的担心下去了。”十一皇子撑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九皇子,“九哥,你是不是派人去请了她们过来啊?明珠不是说这两天侯府有点事情进不了宫吗?怎么今天就进宫了。”
九皇子将看完的纸条小心的叠好,仔细的放入荷包之中,似乎是没有听到十一皇子的问话。
十一皇子挫败的垂下头,然后又不死心的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看在九皇子,这么灼热的视线,九皇子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十一皇子,言简意赅,“想说什么?”
奈何九皇子越来越强的气势,让本来就没怎么有信心的十一皇子的心更加的狂跳不已,结结巴巴的将自己的要求给说了出来,“九-九-九哥,这次去,蜀川,可以带,带我一起去吗?”最后几个字很用力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很害怕的闭着眼睛,不敢接受现实的样子桑户人家。
九皇子的眉头不出意外的皱了起来,他不明白这个疼爱的弟弟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来,看他的样子,这个念头应该存在他心里很长时间了。
十一皇子偷偷的睁开一只眼,想要看看九皇子的表情如何,可看到九皇子眉心的褶皱,就知道自己是过不了他那一关,很心慌的睁开眼,“九哥,就让我去吧,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去了好几个地方了,我长这么大,除了跟着父皇去避暑打猎之外,连京城都没有好好的逛过一次,连明珠和灵安都知道京城里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我如今也大了,是时候该为九哥分担一点了,不能让皇兄一直这么辛苦下去。九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们两兄弟其上阵,没人敢随便欺负的。”
九皇子有些感慨的看着一脸坚毅、认真的十一皇子,从前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弟弟长大了,也知道帮自己分担了,虽然心里很欣慰,可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瘢?阆衷诨剐。?挥惺裁淳?椋?翊ㄌ?o樟耍?皇屎夏闳ィ?一赝废氚旆ǎ?纯戳?恐杏忻挥惺屎夏愕奈恢茫?纫院笥谢?崃耍?揖痛?恪!?p>在外人面前,九皇子总是一副冷颜寡语的样子,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是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不过这知心大哥哥,目前也只有三个人能享受这种待遇,就是十一皇子、顾明珠、阳平公主了。
对与九皇子的安排,明显不赞同的十一皇子咬着下唇,依旧不死心,“皇兄,我已经不小了,我现在能做很多事情,这次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求求你了,九哥,你从来都是最疼我的,你就答应我吧。”
皇室的孩子成熟的向来都早,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十二岁生辰的十一皇子,跟外貌不同的是,他的内心迅速成长,有时候比起大人来还要稳重。
“我知道,”九皇子难得赞赏的看着十一皇子,“我昨晚去拜见何博士,他有跟我说起过你,说你的策论做的极好,如果你不是皇子的话,凭你的才学都可以考中一甲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的意思你先去六部磨练一番,看看你擅长的在哪一处,这日子还长,以后九哥要你帮的地方还很多,不急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十一皇子惊惧的看着九皇子,他也是个心思机敏的人,能从九皇子的话里猜出不少的意思来,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抬起头,极为坚定的看着九皇子,“是,九哥,我知道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最有力的支持的,你要相信我!”
九皇子嘴角微微的扬起,拍了拍十一皇子的肩膀,眼里感慨、赞赏、激扬。。。。。。一一闪过,最后化为很简短的四个字,“我相信你!”
得到肯定的十一皇子眯着眼笑了起来,看着带了几分的傻气。
“好了,我帮你把头发整理一下吧。”九皇子看着十一皇子被顾明珠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将十一皇子按到自己的身前,神情认真的整理起来;十一皇子就这样乖乖的坐着不动,仍由九皇子帮他整理。
感觉九皇子整理的差不多了,十一皇子才无限感慨的说道,“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时候我偷偷的跑出临华宫,不小心撞到了四皇兄,四皇兄指使下面的人教训了我一番,头发乱了,衣服也是破的,弄得跟个叫花子一样,我怕母妃担心,不敢回宫,躲到御花园里,是九哥找到了我,给我梳头,帮我换衣服,最后还瞒过了母妃。后来第一次去国子监的时候,也被其他的人欺负,是九哥帮忙挡住了,狠狠给他们打上一架之后,才没有人敢在欺负我了,这多年,要不是九哥守护着我,我也不可能会长大。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大,会像九哥守护我一样守护九哥的!”
第三十八章
“好,我等着你!”九皇子将十一皇子的束冠带好,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瘢?丫?ご罅耍逼挠兄治峒矣卸?醭こ傻慕景梁吐?恪?p>看着兄长眼里的鼓励和满意,十一皇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脸上带了傻傻的笑,兄长的肯定让他既是欢喜又是激动。
“如果先让你去礼部,你怎么看?”九皇子单手撑额,漫不经心的问道。
十一皇子愣了一下,不明白兄长为何这样提议,可看到九哥幽深的眼神,心里打了个激灵,虽然九哥性子难以捉摸,可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是能猜出一两分的心思来,思索了一番之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不会让九哥失望的情绾初心。”
礼部虽然掌管礼仪、祭祀、科举、学校、教育等并不如其他部门受重视般,可素来也是极考验人的,特别是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虽然看似不起眼,他深知这一关系掌握对于九哥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很多事情九哥从来不会跟他说,他也能从九哥隐约言语中猜到,虽然外界普遍的在传四皇子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极大。
九皇子突然板着脸训导,“以后我不在宫里的时候,母妃还有明珠她们,你就多费心照顾,还有不要再像个孩子似的跟着她们嬉闹,你都说了你不小了。小孩子有小孩子做事的风格,大人有大人的行事尺度,要是你还是不变的,外人对你的看法就不会改变。想要得到人的信服,就要让自己有说服别人的能力。”
“是。”十一皇子苦着脸应道,他都忘记最重要的一茬了,九哥似乎很不喜欢自己跟明珠一起嬉闹,偷偷的瞄了一眼佯似沉思的九皇子,心里微微的激荡,他知道九哥对明珠不同,毕竟可以说明珠是他们的恩人。
“九哥,”十一皇子期期艾艾的迟疑,“母妃,跟你说的,事情你怎么想?最近,也有不少人偷偷的问我关于你的婚事,还有顾表哥他们的。明珠的两个伴读,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好几次借着明珠,想要跟顾?搭话,我都拦了好几次的手帕。前几天去找明珠的时候,就听到那两个伴读在吵架,好像是为了明珠不带他们去广平候府的事情。九哥。。。。。。”
“这事你不用管,”九皇子直接打断十一皇子的话,冷静沉着,“她们自会有人料理,有些事情你要是实在看不顺眼,就偷偷的给个教训,别弄得太大,弄得明珠不好做。这是宫里,本来就应该多注意这些,明珠素来是不爱计较这些,不代表她是傻子,她身边的人是吃素的。现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你出头,你平时要谨言慎行,别冒冒失失的让人抓到你的错处,要知道,你身后还有代表西北军事势力的安国公府,早就有人瞄上你了。”
十一皇子被九皇子的话给沁出了一身的冷汗,贤妃虽然是他的生母,可淑妃从他出生就带着他,对自己的用心丝毫不输九哥,或者说是比九哥更为疼爱;而九哥呢,对自己呵护归呵护,可对自己管教的也十分的严厉,自己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连淑妃都不能阻挡得了。虽说名为兄长,可实质上,他可以说是自己半个父亲。
要不是九哥提醒,他都几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外族家,可是开国四大国公府之一的安国公府,从跟着太祖皇帝建立大齐王朝以来,就一直镇守在西北。安国公府这么多年能屹立不倒,全靠的是他们的忠君之心,他的母亲之所以进宫,最主要的功用是压制陈贵妃,平衡**势力;**之中,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能以母族相提并论的压过陈贵妃身后的镇国大将军就只有安国公府了。可在前朝,现任安国公正是他的外祖父,李太傅又是他的徒弟,可以想见,陈贵妃一方势力对自己的忌惮,也是四皇子从前不断给自己找麻烦的原因。
十一皇子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清灵的女声给打断了,“九美哥哥,这个是蓉姨刚刚给我梳的,好看不?”顾明珠花蝴蝶般的转动,乌黑浓密的头发被盘成了一个发顶纂儿,装饰着打磨极为光滑细腻的玉片串成的流苏闪烁,间或的点缀几朵小小的、极为精致的蜜蜡花。
九皇子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显然被顾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给闪住了,仔细的看清楚才发现纂儿并不是单单的盘上去,而是花了很多精力将发丝密密的编织起来,夹着散开的发丝,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于是赞赏的点点头,“的确很漂亮。”
顾明珠顿时笑得灿若骄阳,看到得到兄长赞赏的阳平公主也凑了上去,着急的追问,“九皇兄,九皇兄,我的呢?我的怎么样?”
九皇子同样眯着眼,仔细的打量一番之后,发表评论,“很不错,很适合你。”转头看着淑妃,中肯的说道,“母妃的手艺是越发的精进了。”
淑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干,成天见不到你的影子,阿圆在这一方面跟你学了个十足十。要不是有明珠和灵安在,我也不知道每天该干什么尊道最新章节。还是你们小的时候好,总是腻在我身边,等你们一个个的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就闲着了。”说着说着,淑妃脸上带了丝怅惘和伤感起来。
九皇子还好,情绪掩藏的极深,听到淑妃的这话,心里隐隐的也是有些难受的;而十一皇子呢,还是太小了,淑妃的话让他很不自在,犹犹豫豫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抬头看了好几次淑妃,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蓉姨,”顾明珠拉了拉淑妃的衣袖,安慰道,“阿娘说男儿身在四方,九美哥哥和阿圆大了就应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增加阅历,以后才能撑起一个家庭来。我的三个哥哥也是常常不见人的,没关系啊,以后我跟灵安多来陪陪您,您到时候可别嫌我们闹腾。”
“是啊是啊,淑母妃,有我跟明珠陪着您,您就让九皇兄和十一皇兄多长长见识。”阳平公主顺着顾明珠的话安慰道,“再说了,他们又不能跟您讨论服侍首饰之类的,让他们呆在您身边也没有多大意思啊。”
顾明珠在一边猛点头,淑妃看了看一日日大了起来的两个儿子,神情中欲言又止,阳平公主又是个激灵的,开了话题将淑妃引到另一边去。
就这样在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在一边妙语开怀中,淑妃倒也慢慢的放了开来,不再过多的纠结其中,本来她也是担心儿子,只是言语上抱怨而已,她何尝有不知道男儿不应拘于妇人怀中,她没指望两个儿子有多大的能干,但也希望他们开府之后能撑起一个王府来。
“三哥,大哥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啊?”顾明珠偷偷的看着前方的宽阔挺拔的背影,凑到顾?耳边悄悄的咬耳朵。
顾?顺着顾明珠的视线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低下身贴在顾明珠的耳边,神秘的说道,“嘘,小声点,等大哥回房了,我再偷偷的跟你说。”
顾明珠看了看带着神秘莫测表情的顾?,心中的好奇因子一下子给引了出来,她已经发现大哥好长时间心里都有点不对劲了,可她又从大哥口中探不出什么话来;二哥呢,更别说了,看着文雅和善的样子,嘴巴紧得要死;只有三哥最好,跟自己年纪相差最少,也能聊得来,平常京里有什么八卦消息,都会跟自己说。有时候还会趁着家里不注意,偷偷的带自己安安和去都城逛,看各种好玩的、吃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特色小吃;虽然每次都被抓到,然后三哥会罚的很惨,自己也免不了抄书的责罚。
三哥话中的意思她明白,其实她也曾往上面想过,只不过大哥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到让外人发现不出来,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女子那么幸运,能得到大哥的亲眼。从大哥以往的眼界来看,这个女子肯定是有极其出色的一面,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
突然顾礼回头看了一下落了一段距离的顾?和顾明珠,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站在顾礼身边的顾祺也停下了脚步,顾?和顾明珠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用完晚餐,顾跃斌和同昌长公主带着顾礼顾祺顾?及顾明珠说这话聊着天,本来乖巧依偎在同昌长公主怀中的顾明珠接收到顾?好几次的提示之后,忙郑重其事的说道,“阿爹,阿娘,大哥,二哥,我跟三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我跟三哥先走了。”
同昌长公主有些不赞同的看着顾?,顾礼和顾祺看向顾?的眼神中到了严肃,顾?心里暗暗的叫苦,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疼爱的妹妹会这么直接的讲出来,抓耳挠腮的不知该从何解释起时,就听到他心爱的妹妹继续说道,“阿娘,再过几天就是您的生辰了,女儿一定会准备一份让你惊喜意外的礼物的,女儿要跟三哥先去做准备了。”
同昌长公主这才高兴起来,看着顾?的眼神严肃了几分,“那你们先下去吧,别弄得太晚啊,还有祧儿你也要注意时辰,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了出来,小心你的皮。”
顾?是知道母亲放过自己了,故意装出一副害怕恭肃的样子作揖道,“儿子知道了,如此,儿子就带着妹妹先下去了。”朝顾跃斌、同昌长公主、顾礼、顾祺告别后,眉眼掩不住笑意的跟着顾明珠离开。
第三十九章
同昌长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女儿和小儿子离开的身影,漫不经心的刮了刮茶杯,又把话头转移到了顾礼身上,“今儿个进宫,母后又说起了你的婚事来,礼儿,跟你同年的都已经娶妻生子了,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同昌长公主看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顾礼,眼里的意味不明而语,“别给我找什么借口,也别当你阿娘是傻子,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肚子里有几根场子我会不知道?现在给我个准话,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顾礼依旧不动如山,显得格外的光明磊落,被同昌长公主如此的逼迫中,也只是眼神中微微的有些窘迫重生田园路全文阅读。
顾祺微微的移动了两步,也不是他没有兄弟的情谊,要是他现在为兄长说什么好话的话,指不定阿娘脾气一来,就没完没了下去了。
顾祺的动作怎么能逃过同昌长公主的一双火眼金睛,刚要把战火转移到顾祺身上,就被顾跃斌的几声轻咳给打断,“央央,礼儿做事有分寸,他自会料理好的,现在不是关键时刻吗?礼儿这时候出头,别人会怎么想?”
顾祺眼睑垂下,微微翘起的嘴角很快的压下,动作极为掩蔽的拉了拉顾礼的袖子。顾礼似乎无所察觉,只是表现出恭敬的一面等着同昌长公主的教训。
顾跃斌这话不仅没有将同昌长公主劝说住,反而将她心里的火给引了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从现在起把你的花花肠子给我收起来,要是我发现这事儿有你动了手脚的话,你就给我跪祠堂去。”
顾跃斌有些怔愣的插话,“央央,你这是要干嘛?”
同昌长公主也不顾什么仪态,狠狠的拧了一把顾跃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们几父子,成天就知道弄些阴谋诡计的算计我,得了得了,过两天是永宁候夫人举办的花宴,我先去瞧瞧着迷得我儿子费尽心思算计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回头我再想想这事情该怎么办吧。”
顾礼脸皮一动,在顾祺的笑意之下,恭敬作揖,“劳母亲费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同昌长公主本来是有一肚子话要锁的,不过看到顾礼的这番动作,倒将她的一肚子话给憋了回去,最后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顾礼,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下去吧,看着就碍眼,果然是儿子大了不由娘。”
顾祺本来是想说几句好话的,被同昌长公主的眼神给制住,最后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乖乖的退到一边。
看着表面看起来乖顺的两个儿子和悠然自得的丈夫,同昌长公主觉得心里的火烧得更旺起来,偏偏又找不到发泄的借口,最后虎着脸赶了两个儿子出去。
在父亲的眼神之下,顾礼顾祺兄弟儿子乖乖的离开屋子,留下肚子生着闷气的同昌长公主,顾跃斌拉着同昌长公主的手,劝道,“礼儿心上好歹是有人了,你又何必再气下去呢?总比他心里没人你急着要给他找对象的要好吧?你现在也不想太多,先看看人家姑娘怎么样,好歹也是永宁候府出来的嫡女,她父亲又是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身份上也不会辱没礼儿,看起来倒是很相当的一门婚事啊,你到底是在生气些什么?”
同昌长公主狠狠的拧了一下顾跃斌的手背,疼得顾跃斌直抽气,神情极为严肃的逼供,“这事儿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顾跃斌挥手,很老实的回答,“开始心里也是有点猜想,是等到事情闹出来之后我才明白的,我们礼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从他嘴巴里掏出话来可比我那个父亲不宠那个庶子的话难多了,你呀,也别顾着生气,回头先看看人家姑娘怎么样吧?其的他的什么不说,陆明杰这个人倒是不错,佥都御史素来时得罪人的,相反他的人缘关系倒是不错,他为人从来不偏不倚,公正的很,也难怪皇上会重用他,将他放到这个位置之上。只不过永宁候府跟我们素来都只是人面情,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把握以下也不错。”
同昌长公主眉心跳了一跳,她明白顾跃斌话里的意思,永宁候府也是世家之一,现任的永宁候世子夫人真是镇国公嫡出的妹妹,想到后面的一层关系,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现在顾氏一族可以说是荣耀之至,所以她才不想儿子女儿的婚姻大事跟世家豪门挂上关系,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她一直都谨记于心。
同昌长公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索然的说道,“我知道了,礼儿是我们的儿子,这婚姻大事又关于他一生,我自会谨慎的。”
顾跃斌微微的笑了起来,神情既是满意又是赞同还带了丝愧疚的拍了拍同昌长公主的手,“你也不要再想什么了,你也好长时间没有散散心了,这次就当是多结交个朋友吧,日后也有个说话聊天的伴魔灵魂冢万物生全文阅读。”
说到这,顾跃斌一直都对同昌长公主心存愧疚,顾氏处事从来都是低调,可他娶了公主,注定了低调不起来,也因此,他们夫妻只有锁住户门,少跟京里的权贵世家相交,虽然有些事避免不了,可至少也不会带来些麻烦。特别是现在关键的时候,顾氏是绝对不能再和其他势力有所挂钩的。
同昌长公主侧过头,看着丈夫,时光已经在他的容颜上做了变迁的记录,可是眼前这人俊雅不凡的容颜、卓然的气质依旧叫她心动不已。
“子清,”同昌长公主低低的唤道,如同情浓时的缱绻,“我这辈子因为有你,才会如此幸运,我才苛求我们的孩子,也能如同我们一般,不因权势、不因名利,只是简单的因为有这么个人的存在,让心满足,临死的时候才不会觉得这世上白白的来了一遭。”同昌长公主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丈夫,柔情万分,“所以,我从来不会后悔什么。”
听到妻子这般说,顾跃斌的笑容深了起来,深情满溢的看着妻子,手顺势扣住妻子的手,十指相扣。
顾明珠将屋里服侍的人都使了出去,眼巴巴的看着顾?,看着顾明珠期待的眼神,顾?得意的卖起了关子来,在顾明珠不悦的眼神中,仔细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前两天我跟你说的永宁候府的五小姐跟翰林院徐学士的儿子退亲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顾明珠老实的点了点头,有些愠怒的瞪着顾?,说了好好说的,怎么又卖关子?
顾?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本来以陆五姑娘的身份来说,是低嫁了,她可是永宁候的嫡小姐,她父亲又是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她的兄长今年又入了户部,任正六品的主事,前途也是大大的看好,她的外家身份也不低,本人听说见识也不凡,很得永宁候夫人的宠爱,照理说,跟徐家得了这门姻该好好的供着才是。可谁知道,徐学士的儿子,虽然也入了翰林,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在婚前有了庶子,据说他很是宠爱那位妾室,那位妾室也是个胆大的,跑到永宁候府去威胁陆五姑娘,这事闹出来以后,本来徐家是该处置了妾室庶子的,哪知道徐学士的夫人拦着不让,反而说陆五姑娘心胸狭窄、妒忌,犯了七出之条,还四处抹黑她的名声。这下子把永年侯府的人给惹怒了,本来想着就此退了这门亲事就算了的,可永宁候府的老夫人非不同意,说是怕损坏永宁候府其他未嫁女子的名声。那徐学士的夫人见状,闹得更加沸沸扬扬,居然在公开场合指责陆五姑娘的不是,哪知道陆五姑娘是个有脾气的,一番话将徐学士的夫人说的是哑口无言,后来还是永宁候出面,将这门亲事给推了。本来陆五姑娘是个无辜的,平白被人污了名声不说,现在累的都没人给她说亲,就算是说亲的,要不是家世不行,要不就是人不行,最后居然闹到有破落户去求亲,被陆五姑娘的嫡亲大哥给打了出来,说什么宁愿妹子不嫁,也不能随便让人糟践了去。”
顾?的这一长通话,不过是将之前的听来的消息详细的解释清楚了,顾明珠倒是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问道,“陆五姑娘好歹也是永宁候老夫人的曾孙女,明知道徐家的情况,干嘛非不肯退亲,还由得人糟践她啊,不会是不是亲的吧?”
顾?赞扬的看着顾明珠,心里感叹果然是自己的妹妹啊,心思灵敏,一下子戳中关键,“这老夫人不过是老侯爷后娶的年轻妻子,比永宁候爷大不了几岁的。”
“徐家低了永宁候府这么多,怎么会把陆五姑娘许过去啊?”顾明珠又不解了,照理来说,陆五姑娘既然能的永宁候夫人的眼,肯定不会随便的委屈了她去的。
顾?颇有些得意的看着顾明珠,解释道,“还不是徐学士的父亲曾经救了老侯爷,后来老侯爷提议要将自己的曾孙女许给他们家,本来这事谈的时候,说的是永宁候世子的庶女,可是那个庶女心比天高,差点爬上了自己嫡姐未婚夫的床,事情闹出来之后,永宁候过意不去,想要换其他的孙女儿,但是隔的就只有陆五姑娘,永宁候也疼爱她,本没有打算将她嫁过去,当时徐家说的话也不好听,还是她站了出来,劝服了永宁候,只待及笄了就嫁过去。本来是今年及笄的,哪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四十章
顾明珠睁大了眼,有些佩服陆五姑娘,继续追问道,“那陆五姑娘当时多大啊?不是说徐学士的儿子今年二十有三吗?那她又是怎么劝服了永宁候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当时才虚岁不到十岁,跟你是差不多呢。”顾?很得意的招摇,“我跟陆五姑娘的大哥,也是永宁候世子的长子是好友,还是他私底下偷偷跟我说的,说是本来就是永宁候亏待了徐家,更应该做出诚意来,她身为嫡女,受尽家族荣耀,更应该为了家族荣耀做出自己改承担的责任来。本来永宁候夫人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孙女,说是要给她多多的准备嫁妆,哪知道陆五姑娘也拒绝了,说是她身份本来就高出徐家,怕是到了徐家之后,徐家心里会有想法,要是嫁妆再多的话,指不定别人会怎么在背后说徐家。她将来要嫁入徐家,更不能在上面添话头,并提出将金银玉器什么的换成各式名本,以供徐家子弟传承。要知道,要不是陆五姑娘跟徐家定了亲,以她的人品资质,肯定日后的婚事是风风光光的,可惜啊,这事儿闹出来了,再好的姑娘,名声坏了,找门合心意的婚事是很难的。”
顾明珠也感慨万分,尽管在前世,标榜男女平等,可社会上对女子仍旧是不公平的,何况还是这个女子名声大于一切的古代?她虽然没见过陆五姑娘,可以想象,这位陆五姑娘肯定是不平凡的,不管是身处高出还是跌落低谷,肯定都是能将自己日子打理好的豁达人士民国之钢铁狂潮全文阅读。真的跟自己比起来,自己自由自愧不如的份。
说到这里,顾?和顾明珠心里都有些沉重起来,为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平白无故的遭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顾明珠才发现不对劲起来,自己跟三哥不是要谈论大哥心里的姑娘吗?怎么会谈到这个话题?
顾明珠推了推还在感慨中的顾?,“三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大哥心里的姑娘是谁啊?”
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顾明珠,顾明珠这才反应过来,不会这陆五姑娘就是大哥心里的姑娘吧?
对上顾明珠满脸的疑惑,顾?很慎重的点了点头。
他也没有想到大哥心里中意的女子会是陆五姑娘,因为机缘巧合,他是偶然见了一面陆五姑娘,感觉这女子是真的不错,可是想到。。。。。。他心里又怪怪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大哥跟陆五姑娘站在一起,这画面太不协调了。还有,大哥是怎么就喜欢上了陆五姑娘呢?这也是他一直都想不透的问题。
顾明珠不解起来,古代贵族女子是很难能跟外男有机会相处的,大哥是怎么知道这世上有陆五姑娘这号人,还中意上了吗?
“三哥,”顾明珠满是疑惑的问道,“大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陆五姑娘啊?”以自家大哥的性子来说,肯定是跟人家姑娘有过接触,这姑娘可能在哪一方面合了他的心,不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顾?思索了一番,有些不肯定的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一次,我,大哥,二哥有一天去郊外打猎,不小心闯入了永宁候府的庄子里,当时陆五姑娘正在救我射的小鹿,我当时找她要回的时候,反而还被她教训了一通,把我们三人说的是哑口无言,后来大哥说不要计较,然后我们就走了,之后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陆五姑娘是大哥心上的姑娘啊?”听顾?这么一说,顾明珠大概能猜想得到,肯定是陆五姑娘的表现让大哥上心了。
“二哥跟我说的啊。”顾?很老实的道了出啦,“今天下午,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准备给你买你爱吃的香酥鸡的时候,碰到了也给你买的二哥,顺便跟二哥聊了一下天,二哥无意间漏出来的口风说大哥心里中意的人是陆五姑娘。”
顾明珠是满脸的不相信,她还不知道这位二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突然跟三哥讲起这个来?大哥跟二哥年纪相差不大,从来都是最有话说的,也总是把自己和三哥当成小孩子在对待。
看到顾明珠的一脸不相信和怀疑,顾?急了,拍了一下顾明珠的头,“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看我什么时候有瞒过你什么啊?”
看着顾?有些生气的样子,顾明珠忙拉着顾?讨好的说道,“三哥,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说的话呢?我是在想,二哥说话从来都是很谨慎的,怎么可能会漏了口风给你?”
听顾明珠这样一分析,本来觉得有些不对的顾?也恍然大悟起来,很不满的抱怨道,“大哥二哥真是的,有必要弄得这么曲折麻烦吗?”
不就是想让明珠去看看陆五姑娘,然后跟阿娘说好话吗?直接跟明珠说就好了,何必要通过二哥的嘴传到自己这边,再落到明珠身上?现在想来,陆五姑娘退婚的事情,大哥肯定插手其中了,不然,不早不晚的,等到陆五姑娘快要嫁进徐家了,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到最后,婚退了,陆五姑娘也没有选择了,这时候凑了上去,估计也没人能说什么了。大哥啊大哥,这叫人怎么说啊?
想通关节的顾明珠也重重的叹气,“真同情我未来的嫂子,本来以为嫁个低一点的人家能顺心顺意的过一生,被大哥这样一搅和,她也只能嫁入顾氏这个高门大府中,做个富贵夫人了。能让大哥费了这么多心思的姑娘,怎么着我也得去看看,好歹也是我未来的嫂子。”
说道这里,顾明珠和顾?万分庆幸起来,幸好自己跟他是一家人,要是对手的话,指不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机甲之进化论最新章节。
这时候门帘微微的响动,走进来的这是顾礼和顾?,本来是没有一丝形象窝在榻上的两人,很恭敬的站了起来,维持贵族礼仪风范。
在顾礼面前,顾明珠是比顾?得脸的多了,因此她也没有什么顾忌的抱怨起来,“大哥,有必要弄得那么麻烦吗?弄得这么曲曲折折的,很好玩啊?”
顾礼从来都是冰着的脸,如春风般的画上了一丝的微笑,亲切的伸出手想要揉顾明珠的头,一见不好的顾明珠灵活的闪开,捂着脑袋不满的指责到,“大哥,人家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不要再揉人家的头啦!”
顾明珠闪过了顾礼,却躲不过顾祺,顾祺狠狠的揉了一番顾明珠的头,笑眯眯的说道,“哪怕你日后嫁人生子了,在哥哥们的眼中,永远都是我们长不大的妹妹。”
顾?很赞同的点头,对他来说,不管顾明珠有多大,她都是那个让自己一见就心软的小妹妹,怎么疼爱都来不及。
顾明珠满头黑线,她是真的不想被人当做是小孩子对待,也不是说这样不好,主要的是自己没有话语权,什么都是别人决定好了的,她是真的很想跟大家一起商量事情,最后一起共同的做决定,而不是等着执行决定。
“大哥,你看二哥又欺负我。”顾明珠挣开顾祺的钳制,跑到顾礼身边告状,头发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顾礼拍了拍顾明珠的背,安慰道,“等下大哥给你教训回来,别生气了啊。”
顾祺有些哭笑不得,“大哥,好歹我也是你亲弟弟啊,再说了,为了未来嫂子的事情,我是出了多少的力,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顾祺在人前都是清润温和的翩翩公子,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会是这样的样子。
顾明珠撅起嘴巴看着顾礼,等着顾礼兑现他的承诺;顾礼从来都是不会让她失望的,符合他一贯的清冷声线,“你想怎么惩罚你二哥?要不罚抄书,抄祖训?”
本来看到顾礼站在这边的顾明珠刚想拍手掌的时候,听到顾礼的惩罚措施,她有些不忍起来,顾氏百年累积下来的,最有代表之一的就是祖训了,这祖训可不是摆设,抄完一遍都是极要命的,她可是有深切的体会的。
明明知道是大哥的计谋,顾明珠还是有些不忍心的皱脸,“还是不要了,这次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吧。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心软的。”直接对着顾祺说道,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顾祺回了顾明珠一个有些憨憨的笑容,配上他俊雅的面容,颇有些喜剧效果,顾明珠忍不住的“扑哧”笑了出来,就这样忘记了刚刚的小小的不快。
顾礼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雕刻各种花纹镶嵌红蓝宝石的花梨木匣子递给顾明珠,顾明珠好奇的接过匣子,对匣子上刻得栩栩如生的各种花样很感兴趣,爱不释手的仔细把玩了一番之后,打开匣子,面上带了些厌弃,匣子里摆放的是一条哥哥饱满细致、光滑细腻的南珠项链,珠子个个有拇指大,品相不凡,透着莹润的光芒,最为独特的是,这条项链的坠子,是鸽血红红宝石,呈长形,颜色、净度都极为透彻,宝石中隐隐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蓝。这种宝石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有,不过没有这个这么大,所以她并不陌生,可以看出来这个鸽血红是上品中的上品,掂量了一番,这条项链,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只不过比起项链,她更中意的是盒子,其实说起来,盒子也不算多名贵,只不过雕刻的技术真的是太精妙的,让她一见难忘。
“大哥,怎么会送我这个?”顾明珠皱了皱鼻子,三位哥哥总喜欢买一些很名贵的头面首饰给自己,这条项链虽然难得,可并不说明它就是最珍贵的。不过,她真的很难苟同大哥的品位,每次送给自己的礼物,常常都是不起眼的能引得自己的注意,而礼物的本身是引不起自己的兴趣的,“不过还是谢谢大哥了。”
第四十一章
顾明珠将匣子放好,想了想,朝顾礼伸出手,顾礼怔愣,不明白顾明珠的举动,顾明珠努努嘴说道,“大哥,给未来大嫂的见面礼啊。”
顾礼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明珠不满的撅起嘴,“那我把你送给我的项链送给未来大嫂了,对了,我要想个什么借口啊,阿娘到时候肯定不会让我乱跑的。”
同昌长公主很少带顾明珠去世家大族交际,偶尔带着顾明珠都是下人看着,轻易不让顾明珠离自己或者服侍的人的眼的。
看着顾明珠故作苦恼的样子,顾祺笑着点了点顾明珠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主意多的很,还怕想不到办法?”
顾明珠眼珠子转了转,扑到顾礼的怀中,讨好的说道,“大哥,那今年中秋节你要带我去集市上看花灯,还有安安也跟着一起去。”
“要看花灯干嘛非要到集市上看,集市上的花灯又没有宫里的漂亮,”顾?直接的反驳道,“而且那天人多又乱的,要是有个不注意出了事情怎么办?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只要要求不过分,顾?对顾明珠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但是这要求不过分的前提是顾明珠建立在顾明珠的安全之上的,平常带她去逛没问题,但中秋节,还是算了吧,他冒不起这个风险,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网游之沉默王者。
顾明珠狠狠的瞪着顾?,十分不满他的开口反驳。委委屈屈的看着顾礼,希望他的心能软和一点,这样她就能如愿了。
顾礼再怎么沉默冷肃,在顾明珠可怜巴巴的哀求眼神之下是抵不住的,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老三说的在理,这集市上人来人往的,就算有护卫护着,可谁也不能料到会出什么事情,你还是乖乖的在宫里陪着太后他们吧,等你再大一点,我们再带你出去。”
顾礼这一番话下来,顾明珠极其的失望垂着头,嘟囔道,“每次都用这样的借口敷衍我,我已经很大了,不会出事的啦。”
“好了,别再使小性子,”顾礼好脾气的劝道,“这事儿跟我们说也没有用啊,要是阿娘不同意的话,最后还不是去不成?你要是真想去的话,你去说通阿娘,要是阿娘没有问题,我们就陪你去,怎么样?”
这下子顾明珠只有独自生闷气的份了,她要是能说通阿娘的话,何必找大哥说这件事啊?还不是想着只要大哥同意了,阿娘肯定就不会有很多意见的。看吧,第一步都不能踏出去,自己这点子要求只能等了。
“看看我们的明珠,脸都皱成一团了,”顾祺温言的开导,“不要生气了,要不这样,等从玉泉宫回来之后,我带你和灵安去城里最繁华的地方逛逛怎,然后我们再去新开的鸿宾楼,去吃里面招牌烤活羊,怎么样?答不答应?”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可额外的奖励也还算不错,再说了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出去逛逛了,那个烤活羊,自己是吃过一次的,只不过味道没有二哥说的现烤的滋味好,她也想尝尝,遂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看到顾明珠露出笑颜,顾?精神头来了,刚想开口讲个趣闻给明珠听,就看到唐嬷嬷掀起珠帘走了进来,朝坐着的四人敛身之后,说道,“三位爷,时候不早了,郡主该洗漱歇歇了。”
顾明珠眼巴巴的看着三位哥哥起身准备告辞,刚想站起身就被顾礼给制住了,“好好休息,牛乳不要忘记喝了。”
顾祺微笑着摸了摸顾明珠的头,顾?则是恋恋不舍的拉着顾明珠的手,“早点睡啊,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进宫哦。”在几位健在的皇子中,顾?因为跟十一皇子是同年,关系很密切,两人常常是一起去国子监读书的。
顾明珠乖乖的坐在榻上,目送着三位哥哥离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渐渐的低了下来之后,才有气无力的仍唐嬷嬷将她头上的头面取下,散开发丝。
本来按顾明珠的年纪,她是应该有自己的院子的,广平候府也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是一个很精致的院落,也是广平候府里景致最美的一处,跟沉心堂隔着一条不宽的人工凿成的小河,虽然顾明珠一半时间住在宫中,可同昌长公主还是舍不得,照旧是住在沉心堂的东跨院里,她本该住的院子,现在摆放的都是同昌长公主为她准备的嫁妆。
天气是一日日的热了起来,灼热的阳光烤得树叶越发的翠绿,油油的冒着一层光,无精打采的挂在枝头上,遮挡不住一声声的有气无力的蝉鸣。这样的天气下,人的精神看着都没经,偌大的广平候府,除了偶尔的人影在烈日之下穿行,整座宅子,安静得比起往常的静寂多了有心无力。
“阿娘,”顾明珠走进屋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热气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整个人从外到内一下子清爽了起来。
同昌长公主抬起头,光影里走出来的女孩,盈盈的笑着,宛若很多年前,芊芊秀致的女子,因一声清唤,初回眸,浅笑,刹那芳华。
“阿娘,您怎么啦?”顾明珠挥了挥手,疑惑的看着呆滞的同昌长公主。
同昌长公主收回神智,让顾明珠坐到炕上,微微的摇摇头,笑了一下,“没事,阿娘刚刚在想事情,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了?”满脸的关切,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追着来冒牌魔王。
顾明珠笑着握住同昌长公主的手,爱娇的说道,“人家想阿娘了,就回来看看阿娘啊,怎么每次回来,阿娘都担心人家被欺负啊?要知道我是谁啊,皇帝舅舅亲封的乐安郡主,阿娘的心肝尖,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谁还敢欺负我啊?”
同昌长公主笑着搂住顾明珠,点了点顾明珠的俏鼻,“小糯米团子,以后要是嫁人了怎么办?你这样跑回来,就不怕你夫家生气吗?”
“阿娘,”顾明珠有些羞恼的窝进同昌长公主的怀中,“人家才多大啊,您就谈论这个,您是不是不喜欢女儿了,想尽早把女儿打发出去?”
“胡说,”同昌长公主低斥,“你可是阿娘的心肝宝贝,阿娘怎么舍得你嫁出去?只是你一日日的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不然日后别人会怎么说你?哎呦,”同昌长公主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的明珠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呢?要永远是个小姑娘就好了,阿娘也不会操心了。”
顾明珠探出头来,笑着说道,“阿娘,人家还小,这件事情还不急,”说实话,她今年不过才八岁,在现代来说就是个小学生,可是在古代就不同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就要开始相看人家了,再经过三四年的筹备,就可以嫁人生子了。想到这里,顾明珠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完全是在考验她的承受极限啊。
眼珠子转了转,俏皮的说道,“阿娘现在才没有这么多精力想女儿的事情呢,现在摆在阿娘面前最大的事情,就是大哥的婚事了。”
“你这个鬼灵精,”同昌长公主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老三都跟你说了,你回来不是为了想阿娘,是想去看看老大心上的姑娘长什么样,然后好给她说好话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同昌长公主说的很肯定,这几个孩子的心思,她可是摸透了的。
“阿娘您好厉害啊!”顾明珠不吝啬的给同昌长公主带高帽子,讨好的说道,“女儿的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阿娘。”
同昌长公主坦然的接过顾明珠的高帽子,捏了捏顾明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你们都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一手带大的,肚子里有几根肠子我还不知道?”
“是是是。”顾明珠很恭敬的给同昌长公主捏起背来,不过她手腕没什么力气,捏在同昌长公主的身上也没有多大的感觉,“阿娘,那您可要带明珠去哦,要是她对我不好的话,我就不给她说好话,让她也没有机会踏入我们广平候府的大门。”
“别捏了,”同昌长公主将顾明珠拉倒自己的怀中,“坐下乖乖的说话,”等到顾明珠坐好,叮嘱道,“去到永宁候府,也别弄得太刻意了,别给人引起话头来,记住了吗?”
同昌长公主一方面不忍心爱女过早的经历这些富贵背后的一面,一方面又不想把她护得太单纯以至于将来让她吃亏;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都会让她看,给她讲解其中的微妙关系之处,告诉她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但从来不会过分的去干涉她,给了她充足的自由和代表身份的权利。
顾明珠点点头,乖乖的窝进同昌长公主的怀中,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这天气太热的缘故,阿娘这几日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还是阿娘。。。。。。。”后面的话顾明珠没有说出来,以同昌长公主的灵敏的心思,是知道其中的意思的。
同昌长公主笑了笑,笑容中带了丝狠历,“阿娘没事,这些事情,明珠知道就好,可前往不能插手进去,你皇帝舅舅心里有数,只会料理好的。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阿娘才会真正的放心。”
顾明珠皱了皱眉,在同昌长公主坚定的面容中,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二章
“对了,阿娘啊,外祖母说要把陆五姐姐带给她看看,”顾明珠偷偷的看了一眼同昌长公主,老实的传话。
同昌长公主手顿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顾明珠的头,神情意味深长起来,“还是那句话,别弄得太明显了,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知道了。”得到同昌长公主肯定的顾明珠用力的点了点头,舒服的躺在同昌长公主的怀中,讲起来今天一些琐事来。
立在一边的唐嬷嬷,嘴角上扬着,看了看外面的天,再看看屋内亲密私语的母女俩,心情好得比喝了酸梅汤还舒服。
这天本来就热,可眼前的站着的这人让人的心情更加的不舒服起来,东平郡王妃忍住火气移开目光,好像再多看一眼坐在下首细语的顾怡然,她心里的那把火就再也压制不住,一下子给爆发起来。
枉她千般算计万般筹谋,到最后居然还是差了一招,亲侄女没有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转而让自己看不顺眼的小姑子的女儿成了儿子的正妻,想到这里,生生的都能让人吐出一口血来。想她在后院筹算了半辈子,就因为一个轻视,生生让自己失了主动权。
虽然不耐烦,东平郡王妃倒也维持了她的礼仪风范,“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勇哥儿就留在这里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吧。”说完,就让身边的老嬷嬷准备去抱已经成为东平郡王世子妃的顾怡然怀中的已经满了周岁的孩子。
顾怡然笑容一僵,倒也是恭顺的准备将孩子递给老嬷嬷,眼帘垂下,掩住眼里的复杂的情绪,优雅大方的行李,就准备告辞,刚刚转身,不出意外的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飞快的拉下上扬的嘴角,做出心疼却又无力的样子来,轻柔的哄到,“勇哥儿别哭,阿娘在这里呢。”
养的极为结实的勇哥儿穿着大红色绣着福字的,身子朝顾怡然倾着,长大了手臂就要母亲抱,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两串泪珠,口齿不清的唤着,“阿娘,阿娘。”样子好不可怜。
顾怡然本来是飞快的进了一步,可扫到东平郡王妃的表情,生生的将步子拉回,刚好老王妃身边的丫鬟过来禀报,东平郡王妃的脸色极为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老嬷嬷将孩子还给顾怡然。顾怡然抱过孩子,轻声的哄了几声,孩子的哭声止住,在母亲的温言之下,露出了小米粒似得牙床,拍着手哈哈的笑了起来,看到儿子如此可爱的样子,顾怡然的笑容加深,也不管是不是在东平郡王妃的屋子里,表情轻柔婉和,透出浓浓的母爱之情。
看到这情形,东平郡王妃紧紧的握住手,轻微的咔嚓声之后,东平郡王妃的修养极美的指甲生生的给折断了,她身边的老嬷嬷见状不妙,忙轻轻的咳了一声。
这一声轻咳,不仅唤醒了东平郡王妃快要迷失的理智,也换回了顾怡然的意识,脸上挂着羞怯的笑容,看的东平郡王妃更加的刺眼,最后无力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等到顾怡然出了院子,东平郡王妃狠狠的锤上黑漆彭牙小四方桌上,腕上带着的老坑种的翡翠镯子应声而短,手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气,恶狠狠的骂道,“真是下贱坯子生的不入流的贱种,要不是看在他是峰哥儿的儿子,这杂种早就应该给流了的。”
想到这里她就恨,以前不屑于跟庶出的姐妹们斗,那是因为父亲心中根本就没有她们,嫁入了王府,跟老王妃斗,跟小姑子斗,跟怎么都也斗不完的妾室婢子斗;那些都没有什么,再怎么年轻漂亮有心计手段,终究是敌不过自己,她可是有儿子的人。老王妃和小姑子再厉害也没有用,这郡王府的后院终有一天还是会是自己的,她只要慢慢的熬着就是了,总会有一天出头的。哪知道,她做尽了一切,最后还是让她给予了无数希望的儿子给打破了,跪在自己的面前非要娶顾怡然不可,她是好话说尽了,也拗不过儿子。好吧,她想着就先这样吧,让儿子对她先热乎一阵,自己再慢慢的去收拾她。她就不信了,她还收拾不了吃的饭还没有自己盐吃得多的丫头片子。男人啊,都是有劣根性的,这辈子是不可能只会守在一个女人身边的,她的父亲是三妻四妾,郡王爷也是花花草草不少,年轻的时候,她也为此伤心过,可再伤心又怎么样?这日子还是要过的啊,她就等着她的好儿媳看着自己的丈夫身边一个个的新人,慢慢的做出跟她母亲那样的蠢事来,到最后自己再出手收拾重生田园路全文阅读。
她倒是失算了,没想到顾怡然居然还有几分心机,这一点,她很肯定的承认,是打心底里认同,比起她的母亲来,真的是要聪明太多了,居然能把自己的儿子给拢住,身边居然没有通房妾室的存在,让自己的儿子一心里都念叨着她。更让她气馁的是,居然在过门一年就生下嫡长子,这让她也找不到话说。在她生儿子之前,郡王府是有庶子存在的,后来还是自己一点点的收拾了那些自命天高的庶子们,才护住了儿子唯一的地位。本想借着婆婆的谱,能拿捏住她,可她身后不仅有老郡王妃、郡王爷护着,连儿子也因为这个跟自己分了心。想把孙子抱在自己名下养着,让孙子跟自己亲,也让她尝尝跟儿子失心的后果,没想到,她居然亲自给孩子哺乳,引的孩子只亲她,自己要是做点什么出来,错处肯定会落在自己的手上。她不甘心,她绝对不能就此被缚住,她一定要想个法子才是,否则,以后郡王府就没有自己说话的权利了。
顾怡然将孩子哄睡着了之后,放在床上,盖上薄被。坐在炕上,回想起在郡王妃屋子里的情景,得意的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已经嫁给东平郡王世子身边最得用的管事的芳霞看了一下屋内,给顾怡然换了一杯茶,脸上的得意、促狭怎么也掩饰不住,“要不是老郡王妃的人来得及时,我看郡王妃肯定是耐不住性子要发作了起来。还是世子妃有办法,将郡王妃给制住,也不枉姑娘之前受的苦了。如今哥儿也只跟世子妃亲,日后好好的教养,世子妃的日子好着呢。”
顾怡然目光落到室内,眼中柔情万种,轻轻的刮了刮茶盖子,志得意满,“她以为我会跟我阿娘一样,不知道她底下的龌蹉,我阿娘是不想理会,要不是一心念着父亲,阿娘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一步;我是她女儿,她走过的路我是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的,世子虽然跟我青梅竹马,可我也不能总仗着小时候长大的情谊。这婚姻生活,是得花费心力去维持的,你要是个不注意,说不准就被谁给钻了空子,所以,要时刻保持警惕才行。芳霞,你也是的,别总是端着架子,多费点心对对你家那位,再不济,他也是你男人。女人再怎么能干,到最后还是得倚靠男人来维持她的荣耀地位。这社会的现实就是如此,你只是小小的一个人,根本就改变不了着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听我的话,别犯傻,等到了失去的时候你再来后悔。”
芳霞表情凝住,心里也知道主子的话是对的,可一时之间她走不出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低低的应了声,“奴婢知道了,奴婢会想清楚的。”
“你要是能想清楚就最好了,”顾怡然淡淡的看了一眼芳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看到你日后难过,有时候,软弱并不代表你就认输了,相反它也是你掌握主动权的一个契机,你可得要好好的把握才是。”
芳霞点点头,看到顾怡然脖子微微的扭动,随即站在她的身后,给顾怡然按揉起来,低声的说道,“刚刚接到消息,说是明天永宁候府的花宴,同昌长公主也会过去。”
“什么?”顾怡然惊了一下,有些不置信的看着芳霞,“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定没有听错吗?同昌长公主跟永宁候夫人素来是没有什么交情的,永宁候府怎么可能会给同昌长公主递帖子?同昌长公主又怎么会同意参加?”
虽然很早从平国公府搬了出来,跟同昌长公主也没有多少的交情,可是这些年下来,平国公府和广平候府是很少参加京中世家大族们的宴会的,除了在皇宫的宴会上露露面之外,是很少有人能跟同昌长公主有交情的。跟别说现在这种时候,眼看年幼的皇子们长成要分府另过,而陛下对于未来的储君是一丝苗头都没有露出来,目前皇子中声势最高的四皇子成王、五皇子鲁王的斗争是已经摆在台面上了;九皇子不得圣心是众所皆知的,哪怕他外家势力能跟四皇子有的一拼,连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都有了封号,而他现在还只是个皇子,不管他做什么,总是能得到皇上的训斥或者忽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成王,鲁王,十一皇子康王身上,康王聪明机灵,据说很得皇后的喜欢,而他进入礼部之后的表现也让皇上极为满意,虽然生母早逝,可他外家的势力可是连成王都比不过的。
第四十三章
难道陛下看中的是康王?顾怡然的眉头轻蹙,这永宁候世子夫人可是镇国公府出来的嫡女,跟康王的生母是嫡亲的姐妹啊。同昌长公主受尽太后皇上的宠爱,这个时候去永宁候府,是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呢?
顾怡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她三弟顾博山的婚事,大哥早就娶了个好女子,顾府也被她打理的极好,她不操心,可是顾博山的婚事就让她为难了起来,不管她看了多少的女子,到最后没能入了自己这个弟弟的眼。逼急了才问出,这个傻弟弟心里有了人了,而这个人还是她万般想不到的人,永宁候府的陆五姑娘。
她是见过陆五姑娘本人的,的确是个很聪敏的女子,可以看出永宁候府在她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不得不佩服弟弟的眼光,选中这么好的女子。可是,这事儿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会想尽法子让她成为自己的弟媳,可是她现在名声真的是不怎么好听,这让她很犹豫不决,但是她耐不过母亲的哀求和弟弟的倔性,也只好去永宁候府走一遭,务必全了弟弟的婚事才是。
至于同昌长公主的事情,想来想去,到最后决定等过去了再一探究竟。
同昌长公主的这一举动,头疼的还是永宁候府的一干人,永宁侯夫人看着坐在底下的几位儿媳,商量着花宴最后的细节,她们之中,都没有怎么跟同昌长公主接触过,对于公主的脾性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这一次,比起往年来,要更加的精心才是。
“母亲,您不要太过担心了,儿媳自会让明天的花宴漂漂亮亮的,不会让公主不高心的,”在妯娌们的眼神之下,永宁候世子夫人陆尹氏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前两日进宫给淑妃娘娘请安的时候,淑妃娘娘说了公主是个好性子的,而且这次同昌长公主过来主要还是因为乐安郡主想看我们府里的荷花,公主疼爱郡主在京里是出了名的,这次说不定也只是满足郡主的愿望罢了,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永宁候夫人揉了揉眉心,她倒是宁愿自己想多了,最近四皇子和五皇子为了拉拢势力,是千般手段使尽,之所以他们现在不确立,主要还是有顾氏在前面顶着。永宁候府跟康王的联系是断不了,早就成为了成王和鲁王的眼中钉,现在更是一步都不能差的时刻。平国公顾?跟十一皇子交好,十一皇子又跟乐安郡主一起长大,京中都有传闻,说乐安郡主会是将来的十一皇子妃,只是这种传闻一直得不到广平候府的证实,也没人敢在广平候府和平国公府提起这件事,之前就有人因为这话而被皇上无故责骂。这样一来,让人更加的心里没有底起来,同昌长公主这一招,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陆安氏倒是没有将心放在这上面,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她唯一的嫡女陆五姑娘,陆?耆锷砩希?氲脚??薰试馐艿奈鬯?贾滤?槭录枘眩??睦锞湍咽艿媒簟?p>永宁候夫人和世子夫人以及其他的几位,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陆安氏,倒是难得的没有说什么,等到事情商量完了之后,陆尹氏跟着陆安氏一路默默无言的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两个院子隔的不太远,从永宁侯夫人的院子出来,正好是在同一个方向。
等到在岔路口的时候,陆尹氏拉住了陆安氏,陆安氏疑惑的抬头看着陆尹氏,陆尹氏安慰的笑了笑说道,“我想看看蕊姐儿帮我绣的披帛绣好没,弟妹要是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蕊姐儿的院子看看吧。”
陆安氏看了一眼陆尹氏,明白她的好意,沉默着点点头,默默无言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陆尹氏制住了门口的婆子,直接朝陆五姑娘的正房西次间改成的书房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低柔细致的女声在轻轻的讲些什么,间或夹杂着幼儿青嫩的嗓音。
陆尹氏和陆安氏倚在雕刻繁复花卉图案的门帘边,看着陆五姑娘正在教着几个年纪三四岁的男童女童,认真而又耐心的叫她们写字,看的陆安氏心里很酸涩,眼睛也是酸疼难忍,陆尹氏是感叹万千,也极不是滋味深度索爱,老公生猛最新章节。
陆五姑娘陆?耆锸翟谔?芳淇醇?桨彩虾吐揭?系模?105男ψ牛??鋈苏驹谀抢锶缤?凹苌习谧诺乃?苫o悖?叛诺?唬??首陨??萌艘患?淹?w呓?讲剑??桨彩虾吐揭?细i恚?糁嗜缤?迦?没髀咽??宄和溉唬?安?铩20盖祝??窃趺垂?戳耍吭趺匆膊皇孪韧u嬉簧?!?p>听到动静的孩子们乖乖的给陆尹氏陆安氏行礼之后,又乖乖的回到原处仔细的联系起书法来,看得陆尹氏不住的点头,“还是蕊姐儿有办法,能把这几个皮猴子训得服服帖帖的。”
陆?耆锟戳丝凑?诼裢沸醋值暮19用牵?凵袢岷停?θ菡娉希?八?嵌际枪院19樱?煤玫母??撬邓?鞘腔崽?模??锬?枪?茨门??穆穑课乙丫?搴昧耍??烁??凸?チ恕!?p>陆尹氏拉着陆?耆锏氖炙档溃?笆锹穑?刹磺桑?揖拖胱琶魈煲?茫?凸?茨靡幌拢?潮愀?闼导妇浠啊!?p>陆?耆锎友诀呤种薪庸?枵担?诺铰桨彩虾吐揭?系拿媲埃?宦揭?侠?抛?诹寺揭?系纳肀撸?105牟嗤房醋怕揭?希?安?锸窍敫?宜凳裁矗俊?p>陆尹氏拉着陆?耆锏氖郑?行┏林氐乃档溃?拔夷锛胰?艿乃闹蹲庸?柑旎岽?偶倚uタ?荩?愀?谓愣?褪枪胫泻糜眩?蚁肴媚愀??枪?ド512模?染├锏姆绮ㄆ搅司徒幽慊乩矗?憔醯迷趺囱?俊?p>陆?耆锩幌氲铰揭?匣嵴獍阒苯拥乃盗顺隼矗?土?桨彩隙加行┚?锏目醋怕揭?希?揭?衔105男a艘幌拢?绦?档溃?翱?菝穹缈?牛?杂谂?用挥芯├镎獍憧猎穑?锝愣??サ幕埃?潜咭裁挥腥嘶崴敌┦裁矗?任颐钦獗呦嗫春昧巳思遥?憔突乩矗?皇钦馐戮褪俏??懔耍?馐露?一姑挥懈?渌?娜怂担?臀饰誓愕囊饧??阋?蔷醯煤玫幕埃?揖腿グ才拧!?p>陆?耆镎a苏q劬Γ??Φ慕?劾锏乃嵘??懈?诘簦?妥磐罚?恢?涝谙胄┦裁础?p>其实陆?耆锸呛芨行宦揭?系模?源油饲椎氖虑槟殖隼词焙颍??鸵恢卑镒鸥?约合嗫慈思遥?踩媒憬忝妹妹强?甲约海?米约翰灰?聊缭谏送粗?小k??缆揭?献龀稣獍憔龆t彩俏?俗约汉茫?暇瓜衷谡?诜缤飞希?退愀?约合嗫慈思遥?苎〉暮闲囊獾暮艿停?共蝗绯米耪飧龌?嵋槐吆煤玫拇蛱剑?槐呷梅绮ㄆ较1?p>陆尹氏倒也不催促,她也知道让一个未婚女子躲出去也不算太好的事情,可是想到蕊姐儿在京里面对各种流言蜚语,她又很不忍心,好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被打击了还真的是不值得。躲出去也好,起码不用面对这些。
思索了一番之后,陆?耆锏懔说阃罚?僖闪艘幌虏钩涞溃?安?铮?饧?戮腿梦腋?婺杆蛋桑?獾谩!!!!!!焙竺娴幕奥?耆锩挥兴担?揭?弦仓?缆?耆锘袄锏囊馑迹?滥?蚍蛉艘幌蜃钐郯谡馐虑槟殖隼吹氖焙颍?桨彩暇退盗巳寐?耆锍鋈ケ鼙芊缤罚?墒怯滥?蚍蛉瞬煌?猓?拱崖桨彩虾吐矫鹘芨?盗艘欢伲?榭鼍驼庋?恢苯┏值较衷凇?p>陆?耆锏暮靡饴揭?弦彩侵?溃?肓讼胱詈蠡故堑懔说阃贰?p>等到了永宁候府花宴时,络绎不绝的马车将永宁候的大门是围得水泄不通,这也让迎接的仆人们脸都笑僵了。
经过好几辈精心修整的永宁候府的后花园,太湖石累积的假山、雕栏画栋自不必多说,满池品种、花色各异的荷花就让人移不开目光,在曲廊湖亭中嬉笑的年轻女子,只是这精巧、别具一格的花园中的另一道动人的丽境。
每个人都有自己交好的圈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衣服首饰等等之类的,说的是不亦乐乎,这厢的热闹比起湖心的水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着深紫五彩刺绣镶边粉红撒花对襟褙子,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的永宁候夫人不是的开着话题,好让气氛不至于沉闷下去,而穿着蜜合色折枝花卉风毛圆领褙子,绣碧霞云纹西番莲连珠孔雀纹锦鲜红长裙的同昌长公主配合着永宁侯夫人,气氛看起来倒是和谐而客套。
本来陆?耆镎嬖诟?肝唤缓玫墓胫泻糜烟嘎壅?惹械氖焙颍?捅灰坏缆晕12饫?呐蚨希?安痪褪羌付浠?穑?斜匾?艿接滥?蚋?纯矗空椅宜担?饴?氐幕埃?共蝗缥壹易?由献?p恢?来幽睦锱?乩吹囊盎ā!?p>陆?耆锇醋【拖敕床档氖?茫?19挥写罨埃?谰纱尤莸母?藕糜衙羌绦??暗幕疤猓?门?樱?嫒萸蚊模?皇敲寄考浯?艘还勺拥募饪毯托易悠??笾?觳?ζ咸盐氖纬ど眈刈樱?蠛齑绦逭奂夹】?n鸫?烊梗??返幕?笾祛危?吹萌耸茄刍1月遥?钌钊萌诵母∑?辍u馕慌?右膊皇撬?耍?嘶讲芷吖媚铮?怯滥?蚶戏蛉说闹杜??蛴滥?蚶戏蛉说某璋??谟滥?蚋?泻懿豢梢皇溃?茏影诘募?摺?p>
第四十四章
看到陆?耆锩挥谢赜Γ?芷吖媚锊环奁鹄矗??幌蚨始陕?耆铮?唤鍪撬?眉胰说某璋耐獗怼2徘椤2?榷际亲约翰患埃?约赫驹谒?肀叽永炊际桥浣堑拇嬖凇k?有∫彩潜蝗朔畛凶懦ご蟮模?溉怀鱿至艘桓鍪裁炊急茸约焊叩模??矣质亲约嚎床凰逞鄣囊焕嘈偷娜耍?还苈?耆镒鍪裁矗??疾换岣谋渥约旱摹?p>极其嘲讽的笑了笑,“真是的,在我们那个地方,女子要是被退亲了的话,要不了结自己要不找个庵堂青灯古佛一生,哪会像有的人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居然还有脸跟人谈笑,要是我啊,还真恨不得拿根绳子了解自己,免得弄得全家人跟着为难,哦,对了,某些人一直都在说自己是个孝顺的人,看到家里长辈为了自己的事情焦头烂额的,自己还若无其事一般,可见着孝顺二字,还真的只是嘴巴上说的好听而已,这也难怪人家徐翰林非不要什么豪门大家的嫡小姐,”着重的压在了“嫡”字上面,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非要娶个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虽然人家身份是低了些,好在名声清白,不想某些大家小姐,看着华丽,肚子里脏水让人闻着就要退避三舍了。”
这话一出,说得在场的贵族女子们脸色青白起来,怎么也想不到曹七姑娘会说出这番话来,可她们到底跟曹七姑娘不同,要是随便说个什么话的话,指不定她的话会有多难听。
陆?耆锏故且慌陕渎浯蠓剑?劾锫冻隽?踔成衔12ψ牛?槐安豢海?耙彩前。?芷吖媚锔?颐潜纠淳褪遣煌?模??钥次侍庑惺赂?颐鞘怯斜局噬系牟畋稹2芷吖媚锼档幕埃?宜淙徊荒苋贤膊荒芊炊裕?荒芤蛭?约旱纳矸莞呔鸵晃槐岬土松矸莶蝗缱约旱摹n壹堑煤苄〉氖焙颍?婺妇徒痰嘉遥?扛鋈说某錾聿煌??次侍獾姆绞揭膊灰谎??还茉趺此担?颐嵌家?鹬乇鹑说南敕ǎ?荒馨勺约旱南敕ㄇ考釉诒鹑松砩先盟?贤?约海?獠唤鍪嵌员鹑说牟蛔鹬兀?彩嵌宰约旱牟蛔鹬兀?热蝗绱说幕埃?俏腋?芷吖媚锞兔挥惺裁椿翱梢运盗耍?舱写?涣瞬芷吖媚铮?雇?芷吖媚镌诟?锕?糜淇臁!?p>曹七姑娘本来就很忌讳别人提到身份高低上面来,偏偏陆?耆锼档脑诶砣盟?也怀鍪裁创泶?矗??偕狄仓?勒馐怯滥?蚋皇歉黾木拥目腿耍??揪筒换嵊腥苏驹谒?獗撸??炝肆车茸怕?耆铮?凵裥缀莸孟胍?崖?耆锔?核榱恕?p>陆?耆锏幕叭迷诔〉墓笈?橇成??艘??男σ猓?馐焙蚯宕嗯恼粕?炱穑?谌苏獠抛14獾讲恢?篮问背鱿值男媚铮??渡?喊肟?牒狭??嗳海?凶呒淙棺铀娣缍??欧11植皇侨贡叩囊欢浜苫ǎ??俏奘?浒胙冢?擦2欢?庇殖晌?艘欢洌?掳咨?哪?峙贩1淘诜6ィ?冒子窳?u逃窈梢读?ㄖ屑涞幕ㄈ锸腔朴耵19佣ㄗ。?窨痰蔫蜩蛉缟??奖吒鞔瓜录甘?赋さ姆1瑁?1枭献鹤判⌒〉奈宀实挠裰樽樱??鋈丝雌鹄戳榍缮??11钇米匀唬?谡庋籽紫娜罩校?萌诵纳?酶小?p>在众人打量她的同时,顾明珠将目光都落在了陆五姑娘身上,以外貌来说,陆五姑娘在这群贵女中不算最出色的,可能第一眼你只是觉得这个女子长的还算漂亮,可是细细打量之下,你对她的兴趣会越来越重,会觉得她比其他的贵女更加出众。
“姐姐是陆五姑娘吗?”顾明珠声音清脆,笑意盈盈的看着陆五姑娘。
陆?耆锔┫律恚?牍嗣髦槭酉咂狡耄?愕阃罚?澳阍趺磁艿秸獗呃戳耍?闵肀叻?痰娜肆耍俊?p>女孩的打扮虽然简单大方,可这身打扮就不只是外表看起来的简单了,可她周身的气度,说明她出身很高,或者说比在场的人都高。
被打断的曹七姑娘看到只是一个独身小姑娘,什么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唯一让她觉得不错的就是她胸前挂着的玉锁片,刻意的抬高了下巴,不可一世的说道,“我说这位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小丫头这么不懂规矩啊?这个地儿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赶快去了别污了这地儿。”估计是哪家贵女身边服侍的小丫鬟吧。
这话说的陆?耆锒既滩蛔≈迕迹?獠芷吖媚锘八档囊蔡?烟?耍?思一怪皇且桓鲂⌒〉墓媚铮?酒鹕恚??屏萑坏乃档溃?凹热徊芷吖媚锶绱说挠凶灾??鳎?绱宋揖筒涣袅恕!痹谡饫铮?际歉??缓玫呐笥选?p>曹七姑娘气红了眼,绞了绞帕子,刚要出口反击,可是一到冷厉的光让她将口中的话给吞了回去,整个人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板着脸的、自己看不上的小姑娘,这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她不由得心惊胆战窃心小萌妻最新章节。
压住心里恐惧的曹七姑娘不甘如此放弃,向前走了两步,冷笑道,“眼睛瞪这么大你是想吓唬谁啊?我看你是欠调教吧,如此我就待你家主子好好的训你一番。”说完不顾形象就要伸出手打顾明珠。
陆五姑娘怎么也想不到曹七姑娘会如此放肆,挡在了顾明珠的面前,厉声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来人,还不快把曹七姑娘拉下去。”
马上就有婆子走了出来,作势就要制住曹七姑娘,曹七姑娘挣扎着不让人靠近,瞪大了眼,气势汹汹,“你们这些贱坯子敢靠近我,我就让我的姑奶奶将你们一个个打死,还真是反了天了,陆?耆锬阌斜臼伦约赫境隼矗?阍谘诀咂抛雍竺嫠闶裁础!?p>看到曹七姑娘如此疯狂的样子,不仅是在场贵女还是隔在不远处的,都忍不住的摇头,果然是小地方来的,打扮得再富贵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小家子气。
好在这种场面僵持时间不长,一位打扮极其低调华贵的妇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直接朝这边走了过来,“郡主,您怎么跑到这儿来?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公主殿下交代。”
顾明珠抬头,这才看到唐嬷嬷,笑了笑说道,“嬷嬷,我只是想一个人逛逛,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郡主”“公主”在场的人被这两个名字给震了,目光纷纷的落到坦然自若的顾明珠身上,连本来闹得不可开交的曹七姑娘也是愣愣的看着顾明珠,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看不顺眼的小姑娘居然会是乐安郡主顾明珠,想到今日的目标,忙整理了一番,压住心里的懊恼,做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目前极其热切的看着顾明珠。只是,还不等她轻移莲步,就被人给拉了下去,仍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不相干的事情,顾明珠从来不会花费自己的心思,拉了拉陆?耆锏囊滦洌?Φ眉?洳永茫?罢馕唤憬悖??姑挥懈嫠呶夷?降资遣皇锹轿骞媚锇。俊?p>陆?耆锔┫律砀障胨祷埃?捅徽驹诼?耆锊坏轿宀骄嗬氲纳碜虐椎姿?熘褚睹坊ㄍ佳?u越篑刈用髅那卫龅呐?樱?彩锹?耆锏牡涨滋妹茫?菲吖媚锔?蚨希?翱ぶ饕??椅褰憬阕鍪裁矗俊?p>顾明珠歪头看着路七姑娘,笑着说道,“听了陆五姑娘的事情之后,我很佩服陆五姑娘啊,所以我就想看看陆五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就求了阿娘带我过来,可是我一直都呆在那个水榭中,”指了指不远处的水榭,“听她们讲话,实在是没意思极了,阿娘又不让我走开,我找了个借口好不容易甩开了她们才过来这边,就想看看陆五姑娘,不然我来这里也没有意思了,那姐姐可以告诉我,陆五姑娘在哪里吗?”
这话说的众人心里都打了颤,连陆?耆锒加行┛扌Σ坏茫?依锍け捕杂诠?鞯钕峦蝗徊渭踊ㄑ缍?匣坛峡郑?虬悴孪氲氖焙颍?趺匆蚕氩坏酵??す?鞴?创看馐且蛭?职部ぶ飨胍??约阂幻妫??胖泄?徊皇谴?拧?p>“郡主,”唐嬷嬷低低的说道,“您可是答应公主殿下不要乱跑的,快跟我回去吧,免得公主殿下担心。”
“我不要,”顾明珠撅着嘴看着唐嬷嬷,可怜巴巴的好不惹人心疼,“我就看一眼就走,阿娘不会说什么的啦。”
陆?耆锸酉哂牍嗣髦槠狡耄?档溃?翱ぶ鳎?揖褪锹轿骞媚铩!?p>顾明珠眼睛一亮,很满意的点头,“看来我猜对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肯定是陆五姑娘,咦,”注意力被转移,好奇的看着陆?耆锏姆7伲?罢飧鲷19雍闷?涟。?浇憬悖?闶窃谀睦锫虻陌。俊?p>陆?耆锩?嗣?7伲?苯咏?19影瘟顺隼矗?翱ぶ魉档氖钦飧雎穑俊?p>顾明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簪子,簪子很别致,细细小小的花层层堆积,三五片形状各异的叶子环绕,流苏同样是小小的话,随风微微的摆动,一种好闻的气温扑面而来,顾明珠使劲的嗅了嗅,才发现是从陆?耆锏男渲写?矗?罢馐鞘裁聪阄栋。亢煤梦排丁!苯庸??耆锏聂19樱?105幕味?鹄础?p>陆?耆镂1014幌拢?有渥又刑统鲆桓龇劾缎逵窭记嘀裣惆??罢馐俏易龅南惆??锩娣帕擞窭蓟ā9鸹ā10苫u鹊龋??韵阄恫呕嵴饷春梦拧!?p>
第四十五章
“桂花不是吃的吗?怎么还可以做成香包啊?”顾明珠好奇,还点评了一下,“宫里御厨们做的桂花糕就没有京香园的桂花糕好吃。”
说道京香园,在场的贵女们都不陌生,她们也都是顾客,陆?耆镄a艘幌拢?噶酥阜45系幕ㄑ??罢饩褪枪鸹ǎ??鸹ㄕ?铝栏赡コ煞刍旌吓疵追邸15汀8堑茸龀晒鸹u庵?猓?箍梢愿?渌?幕煸谝黄鹱龀上惆酥?猓?箍梢宰霾恕4胍??饣ā9?8?际且┓侥兀俊?p>顾明珠还真的不知道桂花居然可以入药,抹了抹发簪上的桂花,好奇心一下子给引了出来,“这个要怎么入药啊?”
陆?耆锟醋乓涣澈闷娴墓嗣髦橄赶傅慕菜咂鹄矗?敖?晒鸹ā2枰栋炊?纫慌莶瑁?梢郧考∽谭簦?钛?蠛恚唤?鸹ㄓ醚畏锤辞逑戳じ珊螅?湃氩璞??庸鏊?偌颖?牵?巧细亲樱?艘换幔?梢曰?瞪15伲?慰人浴修仙在星际!?p>“还可以酿桂花酒吧。”顾明珠眼睛亮亮的说道,“这个我喝过一次,比我以前尝的那些酒要好多了,咦,”顾明珠像是发现了什么,“这个原来可以分开啊。”顾明珠一手拿着簪子,一手拿着拆下来的流苏,原来这流苏是一条项链,“拆下来的簪子和项链也很漂亮啊,姐姐,做这个师傅的是谁啊?”双眼发亮的看着陆?耆铩?p>“这个是五姐姐自己设计的,”路七姑娘插嘴道,很敬佩的看着陆五姑娘,“五姐姐身上的衣裳就是她设计的,我的头面和衣裳也是,五姐姐很厉害的,会很多很多的东西。”
顾明珠抬头看着跟自己相差不了多少的路七姑娘,好奇的追问道,“真的吗?怎么没人跟我说起这个啊?陆姐姐,你觉得我这身衣裳怎么样?”在陆?耆锩媲按蛄烁鲎??p>陆?耆镂1012ψ牛?昂芷?涟。?飧鍪悄阕约荷杓频穆穑俊?p>顾明珠星星眼的点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于这些都特别的有兴趣,认为女人就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仅别人看着赏心悦目,自己的心情也会很舒畅。
路七姑娘好奇了,摸了摸顾明珠的披帛,“咦,这不是绣上去的,原来是织上去的话,我远远的看着还以为是绣的呢。怎么着字体还会变啊?还有香味哦。”
“这是香罗纱,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变幻,这个是我三哥帮我弄得,说是西洋那边过来的,”顾明珠将披帛取下,细细的解释,然后很大方的说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吧,反正我还有好几条呢。”
路七姑娘虽然很羡慕,倒也知道分寸,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这是国公爷送给郡主的,我岂能夺人所爱。”
“哎呀,没事的,你就收着吧,”顾明珠将披帛塞到路七姑娘手上,“三哥给我的就是我的啦,我要是送人,三哥不会说什么的啦。”
路七姑娘有些惶恐的看着陆五姑娘,陆五姑娘朝她点了点头,于是路七姑娘羞怯的福身,“谢郡主赏赐。”
“不用那么客套,”顾明珠毫不在意的说道,拉着陆五姑娘说道,“陆姐姐,这个香包也是你做的吗?这个绣工真的好精致哦,香香的味道也很好闻。”
本来路七姑娘看到顾明珠是有几分害怕的,一方面是她的身份高,还有更主要的是她是同昌长公主最疼爱的女儿,是永宁候府得罪不起的,可看到她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说话也不盛气凌人,心里的害怕落了下来,一脸骄傲的说道,“五姐姐的女红是很厉害的,这个荷包就是五姐姐送给我的。”说完拿出一个石青色的彩蝶穿花的荷包给顾明珠看。
顾明珠接过荷包,感叹一番之后,说道,“五姐姐,你这么厉害,会设计首饰衣裳又会女红,我可以不可以摆脱你一件事情啊?”
“是什么事情啊?”不止顾明珠对陆?耆镉∠蠛茫??耆镆埠芟不独寐?墓嗣髦椋?爸灰?俏夷茏龅降模?铱隙岚锩Φ摹!?p>“再过一个月,就是我阿娘的生辰,”顾明珠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准备给我阿娘做一副头面,可是我准备了很长时间,都达不到我预料的效果,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下。”
“没问题啊,”陆?耆锎鹩Φ煤芩?欤?澳惆岩?蟾嫠呶遥?艺饬教炀桶锬闵杓瞥隼丛趺囱?俊?p>顾明珠微微的皱了皱眉,说道,“明天我要跟着外祖母、皇帝舅舅还有舅母去玉泉宫消暑,阿娘的生辰宴会也会在玉泉宫举办,所有我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去,怎么样啊?”
去玉泉宫?玉泉宫她并不陌生,它是皇家私家园林,因为汤泉而出名,而且风景优美,是避暑消寒绝佳之处,离京城一天的车程时间,京里豪门世家在那一处也有自己的庄子。但是并不代表有权有势就能在那里建庄子的,那里的庄子都是御封的,她曾经跟着祖母去过镇国公的庄子上泡过温泉情绾初心。
只是她现在确实有些为难了,她已经答应了伯娘去开州了,于是很抱歉的说道,“郡主,不好意思啊,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京城去开州了,只怕郡主的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要不,我介绍其他的人给您认识?”
一听到陆?耆锊荒艽鹩ψ约旱那肭螅?嗣髦榫鸵桓焙苁??难?樱?吹寐?耆镄母味模?盟谱约悍噶艘桓龊艽蟮拇砦笠话悖?镒抛烨蟮溃?奥浇憬悖?艺娴暮芟不赌悖?隳懿荒芡淼阍偃タ?莅。课?裁匆欢t?飧鍪焙蛉ツ兀俊?p>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去,不用说场上的人心里都有数,如今流言闹得越发的难听,要是她不避开的话,只怕就更不能收拾了。
陆?耆镆埠芪?眩?驮谒?笥椅?哑诩洌?涂吹焦嗣髦槌?约荷砗笈苋ィ矸11肿约旱淖婺浮2?铩20盖谆褂屑肝簧裟铩9蠓蛉苏??乓晃豢床怀鍪导誓昙停?杂梢还苫?笸?系拿栏救耍?患?职部ぶ髌说矫栏救松肀撸?炖锖白牛?鞍20铮?阍趺垂?戳耍俊?p>同昌长公主看着顾明珠,好气又好笑,“看到你半天没回去,担心你肯定又甩开身边服侍的人跑到哪里凑热闹,就出来看看,你不是答应阿娘要乖乖听话的吗?”
顾明珠蹭蹭,极其可爱的说道,“阿娘,我是一直都乖乖听话的,只不过这院子太大了,我不小心迷路了,阿娘就不要生明珠的气了。”
这话说的同昌长公主是哭笑不得,点了点顾明珠的鼻子,“你这个鬼丫头。”
永宁候夫人见着同昌长公主比之前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也插话道,“郡主还小,到了陌生的地儿难免会有些好奇。”
“是啊,”永宁候世子夫人也附和道,“这院子是按江南风格来修建的,曲曲折折的,就算臣妾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有时候稍不注意,也会走岔路。”
永宁候世子夫人这话说的太好了,顾明珠不住的点头,忙忙的说道,“阿娘,我见到陆五姐姐了,”指了指陆?耆铮?奥轿褰憬愫美骱Φ模?飧鱿惆?故撬?宓哪兀空飧龇414彩撬?杓频模?绕鹕泄?肿龅囊?玫枚嗄亍!彼底牛?妆λ频媒?种械亩?鞲す?骺础?p>同昌长公主接过顾明珠手上的东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头,朝永宁候夫人说道,“的确是个很灵巧的姑娘,能得了我们明珠的眼,你可是养了个好孙女儿。”
永宁候夫人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微微的俯身,“谢公主谬赞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能得公主、郡主的眼,是这丫头前世修来的福气。”
永宁候世子夫人抚慰的看了看陆安氏,陆安氏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阿娘,我刚刚邀请陆姐姐去玉泉宫,想要陆姐姐帮我设计阿娘生辰贺礼的头面,”顾明珠有些低落的说道,“可是陆姐姐说她要去开州了,不能去了,阿娘,你就跟她说说嘛,让她跟我们一起去玉泉宫啊?我还答应安安了,说一定要把她带到玉泉宫去的。”
顾明珠这话,让永宁候夫人等人的脸色变了几变,陆安氏几乎是热切的看着永宁候夫人,希望她能答应郡主的要求;而永宁候世子夫人陆尹氏则是看着静静立在那里的陆?耆铮?睦锛??母丛印?p>自己疼爱的孙女儿能得了郡主的眼,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件好事,永宁候夫人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郡主有所要求,那我们蕊姐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身在这里谢过郡主了。”
“陆姐姐能去就是最好不过的啦,”顾明珠喜笑颜开,“倒是明珠要多谢谢夫人呢,能答应明珠的要求。只是,陆姐姐不要见怪啊。”
陆?耆锝庸?滥?蚍蛉说奶崾荆?105男ψ潘档溃?翱ぶ骺?木秃昧恕u夥410拖惆??退透?ぶ髁耍?⌒±裎铮?怀删匆狻!?p>“陆姐姐不要客气,”顾明珠水灵灵的大眼闪啊闪的,“倒是我夺了陆姐姐的所爱,还要跟陆姐姐说声对不起才行,”摸了摸裙子,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荷包来,放到陆?耆锏氖种校?拔夷昧寺浇憬愕姆410拖惆??飧龊砂?退透?懔恕!?p>
第四十六章
陆?耆锸忠换牛?拖裢拼牵?吹焦嗣髦椴蝗菥芫?谋砬椋?芄Ь吹慕庸??i淼剑?奥轿逍豢ぶ骱癜?!?p>“哎呀,早就说了不要这么客气了,”顾明珠扶住陆?耆铮?奥浇憬阋?钦庋?幕埃?髦榈故遣缓靡馑剂耍?魈旎嵊腥斯?唇幽悖?揖偷茸拍闩丁!?p>顾明珠吩咐完,又走到同昌长公主的身边,对着同昌长公主说道,“阿娘,我已经看到陆姐姐了,我们回去吧,安安还在等着我呢。”
同昌长公主拉着顾明珠的手,对着永宁候夫人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也不叨扰了,如此,本宫就先告辞了大侦探。”
听到同昌长公主这样一说,永宁候夫人表情肃重起来,“老身招待不周,还望公主殿下,郡主不要见怪才是,容老身送公主、郡主吧。”
同昌长公主淡淡的点头,牵着顾明珠,在永宁候夫人的带路之下离开。
临走的时候,顾明珠还回头朝陆?耆锏辣穑?奥浇憬悖?魈旒?丁!?p>同昌长公主和顾明珠上了马车,顾明珠还在把玩着发簪,“阿娘,我终于明白大哥为什么会中意陆姐姐了,让人感觉又亲切又温柔,跟她在一起感觉也很舒服,也不会一位的容忍退让,在对着曹七姑娘的时候,极有气势,又不会让人心存反感,这样子跟阿娘有些像了。陆姐姐还真的是个好女子呢,我也很喜欢她,让她做大嫂,我举双手同意。就是不知道,阿娘是怎么样看的?”
“小鬼头,”同昌长公主搂着顾明珠,点评道,“看着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样子也不错,不过现在评论还太早了,等相处了再说吧。”
顾明珠很直接的点破同昌长公主话里的口不应心,“阿娘也是喜欢陆姐姐的吧,不然也不会这样子说了,等下我要去告诉大哥这个好消息,大哥一定会很开心的。”
“明珠,”同昌长公主并不生气,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嘱咐道,“这事儿没有定论之前,你可得小心谨慎一点,陆五姑娘现在是经不起一丝留言了,否则族里的那关就难过了,你记住了吗?”
顾明珠老实的点头,“阿娘,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啦。不过大哥这法子还真的是太那个了,要是我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手托着下巴沉思道,“这法子也是最有用的,大哥要是不这样做的,他跟陆姐姐肯定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以陆姐姐的性子来说,就算那个徐什么的有很多很多的缺点,陆姐姐都会二话不说的嫁过去的。哎哟,只是到底是坏了陆姐姐的名声,不过不怕,有大哥在,以后是没人敢说陆姐姐什么了。”想到预料的情景,顾明珠挺直了腰背,很兴奋的说道。
然后又窝到同昌长公主的怀中,看着同昌长公主,“阿娘,大嫂现在有了,你就该多操操二哥、三哥的心了,不知道将来的二嫂、三嫂会是什么样子的。要是也是跟陆姐姐一样有着高洁品行的人,二哥、三哥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你大哥、二哥、三哥,我就没有怎么操心过,”同昌长公主打趣女儿,“我最操心的就是你了,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家的公子能娶到我们的明珠,想到这里,你阿娘的头啊,就疼的要死,真是一点子的头绪头没有。”
“阿娘,”顾明珠不依的揉搓着,嘟着嘴巴,很不满的抱怨,“人家还小嘛,怎么总跟人家开这种玩笑啊?再说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说完,还气呼呼的离开同昌长公主怀中,自己坐到一边去,跟同昌长公主隔着好长的距离。
同昌长公主也不生气,倚靠在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上,神情有些怅惘,“你也不小了,京里的贵女们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开始相看人家了,我就是再舍不得,也留不了你几年了,你现在可不能再像小的时候了,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对了,之前要你看的账本,你现在看得怎么样了?这两天事情多,都忘了这茬子了。”
同昌长公主不愿顾明珠小小年纪操劳这些,可又不愿她什么都不懂,等到她五六岁的时候,处理府中事物时,就把她带在自己的身边,一点点的熟悉。
“已经看完了,”顾明珠又坐回同昌长公主的身边,“发现了几处不对劲,已经都写出来了,连着账本一起放在阿娘的房间里了,阿娘看了之后,有何问题,直接跟明珠说。”
“我们的明珠是真的长大了,”同昌长公主抚着顾明珠的发辫,感叹道,“要是你娘亲还在的话,看到你现在懂事乖巧的样子,一定很高心的。”
顾明珠从小唤同昌长公主为阿娘,唤生母任兰双为娘亲,这还是同昌长公主教的她。
虽然对生母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顾明珠并不会忘记她的存在,因为同昌长公主总是会讲起一些她生母的事情来,日积月累下来,顾明珠想忘都忘不了网游之沉默王者全文阅读。
顾明珠抱着同昌长公主,真切的说道,“阿娘,娘亲最应该欣慰的不是女儿长大了,而是阿娘一直记着她,念着她,就算在九泉之下,娘亲也不会担心女儿,因为娘亲知道阿娘会好好的教养女儿,让女儿安乐一生。女儿有时候也会很羡慕娘亲,因为有阿娘这么要好的朋友,来人世这一遭,都无悔了。所以阿娘更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娘亲不会希望看到阿娘会因为她失落或者伤心的。”
“我们的明珠啊!”同昌长公主紧紧的抱着顾明珠,“真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啊,是阿娘想岔了,你娘亲要是在的话,也肯定会这样劝我的,你跟你阿娘可真是一样啊。”
其实顾明珠除了嘴巴跟任兰双长得很相似之外,她的外貌更像她出生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的祖母,音容笑貌像极了年轻时候的顾罗氏,顾罗氏可是杭州出了名的美女,不说其他,顾明珠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一双眼睛,如一弯水,澄澈幽深,沉静你的心灵。
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任着疲累的永宁候府的一干女眷正襟危坐在永宁侯夫人的屋子中,等到细节一一的落实了之后,永宁候夫人挥着手让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下去了,喝了一口茶,让陆五姑娘将乐安郡主跟她讲的话的内容给详细的说了出来。
等到陆五姑娘说完,永宁候夫人蹙眉看着底下坐在清一色的红木嵌螺?大理石扶手椅儿媳妇,掩饰不住疲惫的说道,“可能是我们真的想多了,同昌长公主过来也只是因为要看看我们蕊姐儿而已,”看了一眼陆尹氏,吩咐道,“老大媳妇,要是这几天有人找你闲聊,你就这样说出去吧。”
陆尹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陆五姑娘,面上挂了一丝喜意,“母亲,蕊姐儿得了乐安郡主的眼,那她的婚事就好说多了,要是蕊姐儿能得到太后、皇后的青眼的话,就不用再愁京里的流言,蕊姐儿也不用躲到开州避风头了。”
陆安氏掏出帕子,掩了掩眼角,脸上也是重重乌云之后终于得见明月的喜悦,深深的看着站在永宁候老夫人身边的女儿,心里无比的慰藉。
永宁候老夫人拉着陆?耆锏氖郑?ぬ疽簧?乃档溃?盎故俏颐侨锝愣?沸泻茫?退阍饬宋鬯??不嵊腥丝吹剿?牟环仓?Α@职部ぶ骺刹皇鞘裁春萌堑娜耍??肀叩氖潭烈蛭?⌒〉氖虑槁涞锰?蠡屎笄鬃源?恚??芸瓷衔颐侨锝愣??强墒俏颐侨锝愣?畲蟮母7职;故撬谆八档幕埃?颐侨锝愣庖辉猓?竺婵隙ㄊ呛萌兆咏幼爬吹摹n颐魈煲?ハ喙?拢?笃腥?俣喔?颐侨锝愣?恍└7郑?芨??腋龊闲囊獾暮萌思遥?秃兔烂赖墓?氯ァ!?p>坐着的几妯娌,尽管平时有些面和心不合,也眼红过自己的闺女没有陆五姑娘在婆婆面前得宠,可是婆婆这话却说道她们心坎上了。五姑娘品行是无可指摘的,但退亲这事闹得太大,影响的不仅仅是她,还会让人质疑陆家姑娘的教养,这让她们的女儿在婚事上也会遇到困难。要是五姑娘得了太后的眼,对于她的闲话也会少些,那对恶意中伤的流言也会渐渐的消失,人们看到的不会再是退亲的陆家五姑娘了。
陆五姑娘再怎么冷静自若,到底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听到永宁候夫人这样一说,脸上也沁出微微的红晕来,手无意间碰触到一个有些硬硬的、浑圆的物件,想起了另外一件关键的事情来,掏出乐安郡主送给她的荷包,“祖母,这个乐安郡主赏赐的,给您看看。”
永宁候夫人愣了一下,不明白陆五姑娘的举动,可她眼里的迟疑让她还是接过了荷包,打开荷包,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鸽血红的幽幽光芒让坐着的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永宁候夫人睁大了眼,“这项链?”
陆五姑娘苦笑了一下,细细的说道,“邱家妹妹跟我说,这个南珠项链原是珍澜阁镇店之宝,这个红宝据店里的伙计是广平候世子的,镶在这个项链上说是送给乐安郡主的,邱妹妹前天在珍澜阁见过一次完工后的项链,说是一点都没差的。”
永宁候夫人反复的看了一下,“这上面怎么没有珍澜阁的记号啊?”珍澜阁素来都有在饰品上留有他们特殊的符号。
第四十七章
“邱妹妹特意问了店里活计说是广平候世子特意嘱咐过了,不能在饰品上留有记号,”陆?耆镆??耐赋鱿勰剑?耙?橇袅思呛爬职部ぶ鞑换嵯不丁!?p>“看来这传言是真的咯,”陆尹氏饶有兴致的说道,“五公主看上了广平候世子,讨好乐安郡主不成,就像下手段阴害,哪知道被乐安郡主身边的人给知道了,闹到太后那里,最后被许给了常安伯世子,听说世子最为宠爱的妾室,好像就是别人送给广平候世子,广平候世子转给常安伯世子的。”
“要不是将你许给了徐家的话,这广平候府的亲事,肯定会落到你身上的。”永宁候夫人抚着陆?耆锸萘瞬簧俚牧臣眨?掳图饧獾模?萃獾娜侨诵奶郏?捌疚颐侨锝愣?钠返滦蚊病7祷白鍪拢?┲忻挥屑父瞿鼙鹊蒙系摹!?p>“祖母,”陆?耆锪臣甄澈欤?苡行┎缓靡馑迹?八谆八堤焱庥刑臁4送庥腥耍?锱?还?堑昧四?难郏?湃萌丝粗亓思阜郑?挠凶婺杆档娜绱酥?谩!?p>永宁候夫人拍了拍陆?耆锏氖郑?14巍12奶邸16购蕖!!!!!8髦智樾鞣勺??澳阋脖鹎?榱耍?憧墒俏乙皇执?蟮暮19樱?闶裁葱宰游一共磺宄?恳?皇悄歉黾?俗鱿碌氖虑椋?膊换岚装椎娜媚闶芾郏?桨椎奈哿嗣??北砬榧??姆藓蓿?坪跤泻艽蟮某鸷拊谄渲小?p>这话一出,陆尹氏等人脸上也带了几丝嫉恨,明面上她们是晚辈,对于长辈的要求她们是做不了什么阻拦,想到把自己娇养的女儿嫁进她们看不上眼的人家,心里就难受的紧。书香之家,也就只有这个名头好听了,要是人品行好,就算难受,女儿熬着也会有好日子过,只是那样肮脏下流的品行,加上一个上不了台面、是非不分、喜恶全由心来、行事做派一股子的小家子气的婆婆,日子是看不到盼头的。当初那个庶女闹出来的丑事,还不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哪会将嫡子出的嫡女下嫁。这也就罢了,非要闹出什么正妻未过门,妾室怀孕,将妾室纳为平妻,中馈由平妻把持的手段来,说出来都是恶心人。
想到这里,陆安氏恨不得要将永宁候老夫人剥皮拆骨,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凭什么被人这样糟践,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永宁候夫人拍了拍陆?耆锏氖郑?桶?乃档溃?叭锝愣??ぶ魉透?愕南盍矗?憔秃煤玫氖兆牛?憬裉煲裁a艘惶欤?煤玫幕厝バ菹11拢?研欣钭急负茫?魈旃闫胶蚋?娜司鸵??唇幽懔耍?憧刹荒茏龀鍪裁词Ю竦氖虑槔础5搅四潜撸?阋?亲。??餮陨餍校?桓每吹牟灰?矗?桓锰?牟荒芴??彩卤鹎砍鐾罚??龊米约旱谋痉止ぷ鳎?愎?ナ桥憧ぶ鞯模?荒苋每ぶ鞑豢?模?亲x寺穑俊?p>陆?耆锔i恚?偷偷乃档溃?八锱?亲x耍?婺该挥斜鸬姆愿赖幕八锱?拖认氯チ耍?婺敢惨?绲阈菹1!?p>永宁候夫人满意的点头,挥挥手道,“去吧。”
陆?耆镆淮胃??诺母魑怀け残欣裰?螅?屠肟?宋葑印?p>“老二媳妇,”永宁候夫人看着陆安氏,声音柔和,“蕊姐儿的事情你不要太担心了,等再过段时间,我的二姐姐回来京城探亲,我会好好的跟她谈谈蕊姐儿的事情。”
陆安氏面上一喜,忙福身谢道,“如此,儿媳就谢过母亲了。”她知道永宁候夫人口中的二姐姐是江北大族沈氏的掌权人,沈氏世代书香,比起永宁候府来丝毫不逊色,跟别提沈氏下一辈中出了不少的人才。
永宁候夫人点了点,面容一沉,杀伐决断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今天要不是蕊姐儿当机立断,这曹家的小贱人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现在我把你们都留下来,是想告诉你们,不管侯爷怎么说,老夫人的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否则,日后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蕊姐儿差点就被她给毁了,我不能再让她祸害我的儿子、孙女。这件事情,你们几个务必要做好,别让人抓到什么把柄。”
几个媳妇都站了起来,福身应道,“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脸上都露出了喜意来,要知道他们可是膈应死了老夫人,碍于侯爷,她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动作来。如今夫人都发话了,她们有了一重保障,自会将事情处理得让人找不出什么来。
永宁候老夫人很满意的点头,压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老六媳妇,豪哥儿的婚事,你相看得怎么样了?如果你没有中意的,我这里倒是有两家给你看看最强神道。”
被点道的妇人,是永宁候的庶子媳妇,唤陆孙氏,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看了几家都不合心意,要是母亲看中哪家的话,就按母亲的意思来。”
永宁候夫人看了一眼陆孙氏,露出几分关切来,“豪哥儿是你的长子,长子的婚事本应该慎重些,只是豪哥儿现在是拖不得的,他是府里现在唯一的年纪合适又没有仪亲的人,曹家那个,不说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品行的,我可不能让她害了豪哥儿。”
听到永宁候夫人这样一说,陆孙氏脸上露出一抹杀机来,她虽然嫁的是庶子,娘家身份也不高,可永宁候府就从来没有低看过自己,妯娌间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比起京里其他的大家庭来说,她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曹七姑娘她还真的看不上眼,见识地也就罢了,偏偏看不清楚形势。她的儿子虽然比不上大嫂的长子,可到也是肯用心的,如今也有小小的成就了,可那个曹七姑娘居然还敢挑三拣四的,合该她的儿子只是她的备选啊。
陆孙氏微微的一笑,“母亲,这曹七姑娘的事情,媳妇会料理好的,不会让她有机会攀上豪哥儿的。”
永宁候夫人从来不会怀疑儿媳妇的手段,依旧嘱咐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老话,别露出什么把柄来,弄到侯爷那边,大家都下不了台面。”
陆孙氏恭敬的点了点头,她是在后宅中成长起来的,曹七姑娘还真的不过她看的,她肯定会将事情做得完美漂亮。
话说在永宁候老夫人的院子中,在曹七姑娘的哭诉之下,永宁候老夫人直接将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挥洒在地,清脆的声音之后,马上就有仆妇收拾地上的碎片,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曹七姑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更人起争执,你要好好的表现自己,务必得到郡主的亲眼,有了郡主引着,我再花点功夫,让你嫁入广平候府是指日可待的。你倒好,巴巴的跑上去,非要闹出点事情来,还把郡主给得罪了,你说,你说我留着你这个蠢货有什么用,赶紧收拾了东西,滚回你的家去,别再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
曹七姑娘满脸是泪的抬起头,惊讶又错愕的看着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到底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扑到永宁候老夫人的面前,拉着她的大腿,哀求道,“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一看到陆?耆锬歉黾?艘桓比粑奁涫卤蝗伺踝诺难?樱?倚睦锏恼饪谄?拖虏焕矗?统辶松先ァk?桓霰煌饲椎墓媚铮?缓煤玫拇?诜考淅铮?艹隼炊?讼盅鄣模?吹萌司筒皇娣?9媚棠蹋?乙裁挥辛系侥歉鲂媚锞褪抢职部ぶ靼。??┑哪敲雌胀ǎ?济挥形掖┑暮茫?乙豢淳鸵晕?皇悄募夜媚锷肀叩男⊙诀撸??揪拖氩坏剿?褪抢职部ぶ魃砩先グ9媚棠蹋??驮?挛艺庖淮伟桑?蚁麓尉?圆换嵩僬庋?宥?耍?乙欢?亲媚棠趟倒?幕埃?换嵩偃霉媚棠淌??摹!!!!!!?p>永宁候老夫人手撑着额头,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恼的,看着鼻涕眼泪一把的曹七姑娘,层层的无力感涌过来,让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许是被曹七姑娘尖锐的哀求声给恼的头昏脑涨的,无力的抬手,“别哭了,先起来吧。”
因为哭诉的时间有些长,曹七姑娘在仆妇的扶持之下,勉强的站了起来,福身到,“谢谢姑奶奶。”对着四叶四花镜仔细的整理自己的妆容来。
永宁候老夫人看着一心花在自己容颜装扮上的曹七姑娘,心里的无力感更加的深厚起来,要不是自己的弟弟名下只有这一个嫡出的姑娘的话,她还真的不想为她筹划什么。不说别人,她自己都看不上,要是广平候府的人真的看上了她的话,肯定是她娘家前辈子做了不少的好事,才得到上天的看重。
哭的太久了,曹七姑娘怎么弄也消除不掉眼里的红肿,本来是想发脾气的,可看到永宁候老夫人不善的表情,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姑奶奶,那现在怎么办?”在来京城之前,家里的长辈就跟自己说过了,一定要嫁人高门,以后才能提携娘家人。
怎么办?永宁候老夫人嘲讽的看了一眼曹七姑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广平候府是不要在想了,我得想想法子把你跟豪哥儿凑一起。”
第四十八章
豪哥儿?曹七姑娘脸上有些不满,不过是庶子生的嫡子罢了,平素她是不看在眼里的,要不是姑奶奶跟自己说要讨好府上的人,她压根就不想搭理,于是弱弱的唤道,“姑奶奶。”哀怨缠绵,其中的意思很明白。
许是被气急了,永宁候老夫人一下子笑了起来,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侄孙女是有多么的天真和不切实际,还可以由得她来挑选人家?人家能看得上她就是她前辈子烧了高香,罢了罢了,跟她讲的这么多也没有用,浪费自己的口舌,厌弃的挥挥手,一副不想再看到她的样子,对着身边的心腹说道,“送表姑娘下去休息吧!”
曹七姑娘刚想说话,就被人给劝走了,好在她知道姑奶奶面前是闹不起来的,临走的时候,极为哀怨的看着永宁候老夫人,只可惜一副芳心错付,到最后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魔鬼事务所。
永宁候老夫人看了看房门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她的侄孙女,也是她疼了一场的,怎么着也得给她找个好归宿,对得住自己弟弟才行。
没人注意到屋里的隐在门帘里的小丫头,等到永宁候老夫人歇息之后,瘦弱的身影融入茫茫一片黑暗中,在院子极为隐蔽的一角对着假山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不经意的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以至于身边都没有人发现。小丫头走后不久,角落里走出来一个执灯的婆子,打扮得跟其他的婆子没有区别,婆子急急忙忙跟巡夜的婆子们打了招呼之后,身影没入陆孙氏的院子中。
陆孙氏听完婆子的话之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闹出来的动静把卧房中睡着的陆六爷给惊醒了,含糊的问了一句之后,陆孙氏很平静的安抚着陆六爷,之后眼神中闪出一束寒光,语气冷冷的对着身边的心腹说道,“去,把事情做得干净点。”
之后神色深远的捧着茶杯,嘴角的上扬的弧度一直都没有落下来。
顾怡然正巧笑倩兮的跟丈夫逗弄着儿子,整个人面色红润、身段窈窕,看着就是一位生活得极其幸福的女子,这时候芳红从外面走进来,虽然掩饰的极好,可眼里的难看还是逃不过顾怡然的眼睛,顾怡然的手抖了一下,给芳红使了个眼色,继续无所察觉的跟丈夫一起哄孩子。
好不容易偷得空闲,顾怡然让服侍的人都退下之后,芳红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之后,顾怡然的脸色有一瞬间很难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倒是没想到这个陆五姑娘不简单,也罢,本来还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但如今得了那边的眼,我更应该为弟弟把她娶进门才是。”顾怡然口中的“那边”指的就是广平候府。
芳红忧心忡忡的看着顾怡然,小心的劝道,“世子妃,公主殿下的手段您可是知道的,您可别为了个陆五姑娘惹怒了公主殿下啊。”
顾怡然则是不在乎的说道,“同昌长公主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她是从来不会轻易的去帮一个人的,再说了,陆五姑娘可是永宁候府的人,永宁候府后面站着的可是十一皇子,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在其中插上一脚的。要是她真的有心的话,也不会和京里的世家贵族们刻意的拉开距离了,这何尝又不是皇上的主意。我有没有做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我将来的弟媳做些打算而已,同昌长公主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可是,”芳红面带犹豫不决的说道,“陆五姑娘得了郡主的青眼,如果乐安郡主求情的话,同昌长公主不会坐视不管的。”京城里谁不知道乐安郡主是惹不起的人物,宫里的太后、皇上、皇后宠着,父母惯着,三个哥哥又把她捧上了天,从来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出阁,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顾怡然将手中的天青色旧窑茶盅重重的丢在檀香木雕花滴水小几上,既是忿恨又是不甘,“她还真的是好命,生前得了丈夫的心,死后唯一的女儿也沾了她的光,跟着耀武扬威的,这个世上还真的是没天理了,我就等着看她那个女儿怎么从高处落到地狱。”同样是顾家的女儿,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什么都不用做,自会有人将一切碰到她的面前,一个要费劲心思计谋才能得到她想要的。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她跟母亲、兄长弟弟要被扫除平国公府,成为顾氏的一支,而她可以自由的出入宫廷,享受高高在上的生活?
顾怡然华贵艳丽的面容扭曲了起来,想到从小到大经历的这一切,想到她母亲郁郁寡欢、强装开心的面容,她就无法释然,她一定要,一定要报这个仇,不为自己,就为了她母亲多年的孤寂生活。
芳红看着顾怡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开始陷入魔怔之中,急忙的喊道,“姑娘,姑娘,醒醒,您不要再想了,就算您如今贵为东平郡王府的世子妃,可您也抵不过同昌长公主啊,何况大哥儿还小呢,您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大哥儿以后可该怎么办?。”比起芳霞,芳红要更加的冷静沉着,刘妍月疼爱自己的女儿,担心女儿身边人手不够,就将身边最得用的大丫头作为女儿的陪嫁丫鬟进了东平郡王府穿越青春梦未老。
听到芳红提到自己心尖尖的儿子,顾怡然的理智才慢慢的恢复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是我魔怔了,勇哥儿还小,要是我有个什么事情的话,那个老妖婆肯定会从她娘家选个姑娘进王府做继室,到时候我的勇哥儿能不能长大成人还真是个问题了。”
芳红重新给顾怡然上了一杯茶,笑着说道,“世子妃这样想就对了,不说勇哥儿,大老爷和三老爷都还指望着世子妃帮衬呢。世子妃也说了,这日子长的很,谁能猜想到将来会是个什么情景,只要我们好好的等着,上天自然不会让一个人一辈子这么安顺下去的,且看着就好。”
芳红的一番话俨然是说道了顾怡然的心中,面色也舒缓了不少,就等着吧,等着高高在上的乐安郡主顾明珠掉下云端是什么样子的。
广平候府是一大早就派了马车在永宁候府等着,在永宁候老夫人和陆安氏的殷殷关切之下,陆?耆镒?下沓抵?缶簿驳钠礁醋约何1012ぱ锏男模?宦飞系故翘谷怀辆驳难?樱?酶??吹逆宙中睦锇蛋档某略蕖?p>陆?耆镆晕?闫胶蚋?穆沓祷岚炎约褐苯铀偷浇纪獾挠袢幌氲阶约菏歉?沤幼约旱逆宙纸?斯??淙恍睦锘故怯行╈??话驳模??耆锸兰遗?拥姆绶对谡庖豢烫逑值募??昝馈?p>按例给太后、皇上、霍皇后以及淑妃、同昌长公主等人行过大礼之后,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上头的问话。
王太后仔细的打量着陆?耆铮?由系较隆4永锏酵猓?坏愕愕目吹眉??魃骱托⌒模??赂?┝诵┦裁矗?艋屎蠛屠钍珏?偷?欢嗔耍す?髟蚴敲嫔模?床怀鱿才?础?p>乍然被大齐国**中地位至高的几位这么打量着,陆?耆镄睦锊唤粽拍鞘羌俚模?低档纳詈粑?撕眉赶轮?螅?哿蔽105拇棺牛?旖巧涎锏幕《惹〉胶么Α?p>顾明珠和阳平公主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神色难辨的几位,最后一左一右的搂着王太后撒娇起来,“外祖母,您这么看陆姐姐,会吓到陆姐姐的。”
“就是就是,”阳平公主忙点头,“我还要跟陆姐姐讨论怎么做香包呢,祖母,您可不能吓坏陆姐姐哦。”
王太后搂着身边的孙女,看了同昌长公主一眼,眼里流露出满意之色来,笑着说道,“两个小磨人精,哀家看起来是可怕的吗?哀家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吓到她,哀家只是想看看我们明珠口中的陆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多看了两眼。”
“祖母,那可以让陆姐姐安排住我和明珠住的宫殿吗?”阳平公主抬头看着王太后,顺势的提着要求,“正好可以让陆姐姐多教我跟明珠一些东西。”
“你是想让陆五姑娘陪你跟明珠胡闹吧,”霍皇后毫不犹豫的戳破女儿的话,“你们两个可别忘了你们说过的话,要是带累了陆五姑娘的话,第一个饶不过你们的就是本宫。”
“娘娘,”淑妃笑得很温柔,对着霍皇后说道,“公主、郡主还小,爱玩爱闹些,她们心里有分寸的,您就不要太苛责了。”
霍皇后摇着头指着李淑妃朝王太后笑道,“瞧瞧,瞧瞧,母后,您总是说儿臣娇惯了这两个小鬼灵精,真正娇宠着的人在这里呢,也难怪这两个小丫头没事总往淑妃宫里跑了,合该原来还是有人在后面给她们撑腰,才有恃无恐呢。”
王太后横了一眼霍皇后,对着淑妃说道,“看吧看吧,哀家就知道皇后是吃醋了,淑妃可得注意了,否则哪天皇后心里一个舒服就给你派头吃了。”
淑妃抿唇一笑,脸上带了两分委屈来,“太后娘娘这话说的,臣妾可不敢应了,皇后姐姐那是在吃臣妾的醋,明明是在吃太后的醋,太后把公主和郡主养在身边,皇后姐姐心里怕是不舒服,就转到臣妾的头上来了,臣妾是个老实人,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皇后你看看,”王太后指着李淑妃笑得前仰后翻的,“淑妃这张嘴可是越来越溜了,这下子可把哀家和你都给编排上了,皇后可有什么好主意,治治淑妃这张利嘴。”
第四十九章
霍皇后听到王太后这话,倒是不依起来,“母后,您这么做是想让儿臣跟淑妃结成死对头,您好独占了安安和明珠吗?儿臣可没有那么傻,会中了您的圈套,您要是想收拾淑妃的话别拉上儿臣,儿臣可不想日后被安安和明珠责怪!”
王太后伸手指着霍皇后,朝李淑妃笑道,“瞧瞧皇后这张嘴啊,淑妃你以后可别再跟皇后走得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淑妃也学会了跟皇后一样得理不饶人。”
李淑妃面带委屈的看着霍皇后,“姐姐,太后娘娘越发的厉害了,妹妹跟姐姐一起可都说不过了,也别怪安安和明珠不听姐姐的话了,委实是太后娘娘太厉害了。”
陆?耆锉煌跆?蟆11艋屎蟆16钍珏?淖煺谈??沽耍??趺匆裁幌氲剿降紫氯?说母星榫尤蝗绱酥?茫??锟墒谴永炊济挥兴灯鸸?庖蛔?印o氲绞裁矗??5钠疗??瘢??约旱拇嬖诮档阶畹停?率亲约荷圆蛔14猓?头凵硭楣恰?p>只可惜,陆?耆锏恼庖淮蛩愫芸毂谎羝焦?骱凸嗣髦楦?蚨希?礁鋈艘蛔笠挥业睦?怕?耆镂侍獠欢希??耆镆槐吆闷2?湍托牡慕獯穑?槐咄低档目醋磐跆?蠛突艋屎蟆16钍珏?谋砬椋?睦锊虏馐虑榈姆17埂?p>王太后给了霍皇后一个满意的眼神,霍皇后也微微的点了点头,李淑妃扫到王太后和霍皇后的眉眼官司,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给落了地。
自从自己入了皇后的眼之后,她也得了不少她之前没有的恩赐,比如家里亲属可以进宫看自己,因为自己跟陆尹氏是闺中好友以及康王的缘故,她见过陆?耆锛复危?∠蠡共淮恚??皇撬?ㄇ锥u脑纾?蚕牍砼涓?低跗?瘢?趺此狄彩橇郊伊?徘祝?姓蚬陀滥?蚋?ぷ牛?低跻院笠不岫嘁徊惚u希?槐怀赏鹾吐惩醺?鄹毫巳ァ?墒亲哟油??す?魈匾庹易约汉炔璧氖焙颍?约阂?嫉拿靼淄??す?鞯囊馑迹?氲叫⌒∧昙偷乃?途??饷创蟮姆绮ǎ?睦镆彩切奶郏?故强春谜饷呕槭隆v徊还??床豢春枚济挥杏茫?丶?幕乖谟谔?螅??蠖猿す?鞯募父龊19涌吹暮苤兀??翘?蟛坏阃返幕埃?饣槭戮湍蚜恕?p>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要奢望去得到她,最后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周围的人。宫里很多人都认为她只是空有其表而已,从来都不会想到她其实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她的聪明用在了跟宫里的女人不一样的地方,这也是太后、皇上、皇后对她放心的原因,一个没有野心的妃子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所以皇后才会在贤妃死后保住了自己。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她做过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哪怕是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结束完嘴上功夫的王太后拉着陆?耆锏氖郑?赶傅奈仕?恍┪侍猓??耆锊槐安豢旱奶?热猛跆?笥?5穆?馄鹄矗??皇亲芄芴?嗷惚t磺凶急负靡?龇3?跆?蟮奈侍饪峙率敲煌昝涣说南氯チ恕?p>被王太后这么一弄,陆?耆镄睦锟?忌舷碌唪て鹄矗?尖庾盘?蟮木俣??上肜聪肴ィ?蚕氩坏揭桓龊侠淼耐沸骼矗?詈笙胂胍簿醯檬亲约合攵嗔耍?睦锇参孔约海?壤粗?虬仓??凑??膊换嵊惺裁词虑椋?龊米约焊米龅木托辛恕u庋?幌胫?螅??鋈硕挤潘闪讼吕矗?驮诼沓瞪系目崭梗??羝焦?骱凸嗣髦榈墓叵蹈?拥拿芮衅鹄础?p>一天的车马劳顿着实的让人感觉到疲惫,洗漱之后的陆?耆镆膊还苁遣皇悄吧?牡囟??芬徽凑砭退?母裢獾南闾稹?p>康王齐?裉?旯??幕惚ㄖ?螅?推u咂u叩呐艿秸?邢傅牟帘?5墓死衩媲埃?成瞎易盘趾玫男Γ?按蟊砀纾?榘采肀叩呐?俟?椿惚ㄋ德轿骞媚锵衷谝丫??铝耍??灰?僮急傅闶裁茨忝魈旌酶??瞪匣埃课姨?邓?不冻院柙寺サ慕聪阒庾樱??幻髟缥遗扇巳ヂ蛄怂凸?椿蛘咧苯影押柙寺サ某?痈?氲秸饫锢矗炕蛘摺!!!!!!惫死竦囊桓隼溲郏?闷?翊蛄烁龊熬透?叛柿讼氯ァ?p>顾?见状,马上推了康王齐?癯?萃庾呷ィ?槐咦咭槐呋赝范宰殴死袼档溃?按蟾纾?髦樗邓?氤院柙寺サ慕聪阒庾樱??忝魈旄??蛄恕!毙i?丫?铀?淖炖镆缌顺隼矗??伺麓サ侥橙说牡乩祝?还诵蜗蟮睦?牌?穹膳埽?艹隽死牍死褡∽诺脑郝浜贸ぞ嗬耄?钡搅擞袢??爸伦蠲馈19钌衩氐脑朴昂?糯?糯制?o拢?执钤诤?叩拇沽?鞲松掀礁戳撕靡换嶂?螅?排牧伺钠?竦募绨颍?锎乃档溃?昂么跻步形掖蟾缫簧?蟊砀纾??谒?砗笳饷炊嗄辏??钠2?慊共涣私猓磕闶遣慌滤懒耍?崩怖驳陌鸦八党隼矗?豢吹剿?稚虾?馍辽恋牡堵穑恳?悄蔷浠叭堑梦掖蟾绮恢幸馓?耍?阏馄?恋牟弊泳统挪黄鹉愕哪源?耍?媸歉霰康鞍∧悖?焙尢?怀筛值暮莺莸那昧艘幌缕?竦耐罚?澳压致逋醢侔愕牟环判哪悖?看瘟僮咧?岸家?龈老挛掖蟾绾煤玫恼湛茨悖??履阏飧錾档氨蝗烁?鄹毫巳ァ魔道杀将!?p>齐?窈懿环??囊话淹瓶?说x,口气不满,“你胡说什么啊,上次九哥还说我长大了,我现在根本就不用他操心的,还有,你不是也开了他的玩笑吗?凭什么我要被你说啊?”两个人半斤对八两,有必要这么瞧不起人吗?
顾?深感无力的看了一眼齐?瘢??钦娴拿?磺逭飧龊眯值芰耍?么厦鞯氖焙蚝?浚?煤?康氖焙蛴忠幌伦泳?髌鹄矗??媚愣疾恢?浪?商斓降自谙胄┦裁础i钌畹奶玖丝谄??澳忝挥刑?轿宜档氖裁绰穑勘鹂次掖蟾缋涿婀蜒缘模夷锴住20愎媚冈谀骋环矫嫫2?且荒r谎?摹!笨吹狡?癫唤獾难凵瘢?说x直接把答案给说了出来,“你别看我娘亲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那个人最爱面子了。小时候我要是做了什么触到大哥颜面的事情,我大哥可是丝毫不顾兄弟情面的。知道我大哥为何要这般费尽周折的接触我未来的大嫂吗?”眼光灼灼的看着齐?瘛?p>齐?窈芾鲜狄⊥罚?凳祷埃??膊恢?溃?降紫滤?衔?蟊砀绮挥Ω谜饷绰榉车模?不度思夜媚镏苯忧胩?笙赂鲋家饩托辛耍?且??盟?腥硕贾?烙姓饷匆桓龉媚锏拇嬖凇9说x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严重、肃穆,“陆五姑娘,标准的大家闺秀,不管嫁给谁都会恪守自己的责任,大哥就是怕陆五姑娘对他也是这样,怕自己白白的将一腔情谊付出去,最后被知情的人给耻笑妻子不爱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顾?点到为止,齐?穹滞馕蘖Φ目戳丝辞嵘窗愕脑莆礴匀起??髟拢?愕愕男切撬樽晁嬉獾穆湓谏罾赌??惶娴奶炜丈希?狗绱倒??桓芯跷尴薜钠嗔够褂形蘖t可闲耐罚?恢终驹诟叽Φ暮?梗?薹ㄌ寤嵘浇畔麓┬械娜说钠胶托木场>退闼?有”槐;さ煤芎茫?故俏薹?靼装?乓桓鋈说淖涛兜降资鞘裁囱??杂诠死竦淖魑钦娴奈薹g斫狻?p>尽管是同一片天空之下,弥漫在户部左侍郎姚府后院的天空中是层层环绕无法消除的黑云,整个后院安静的让人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这时候凄厉的女声响起,在这静寂的夜中,让各院的门锁得更加的紧实。
“老爷,老爷,您就饶过淑儿吧,”尽管已经年纪三旬,可因为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户部左侍郎姚静忠的妻子姚江氏此时涕泪满脸、头发散乱、华贵的衣裳也皱成一团,整个人扑倒在姚静忠的脚下,拉着他的大腿哀求道,“淑儿她还小,她是被人给挑唆了的,淑儿平时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向都是乖巧听话的。老爷,淑儿也是您的亲骨肉啊,您怎么就狠得下心这么对她啊!”
姚静忠本来是想一脚踢开姚江氏的,可是看到她这般模样,忍了忍,将手中的鞭子给丢在一边,指着姚江氏怒骂道,“都是你惯坏了她,当初我就说了不要送她进宫,你倒好,背着我托了人把她弄了进去,弄进去就弄进去了,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说,可是,我跟她交代了多少遍,进宫了就不要像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个小把戏也给我收起来,也别想着弄心眼,她倒好,答应得好好的,转过身就把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居然想利用乐安郡主,”实在是气不过,狠狠的踢了一脚被打得满身是伤、趴在地上、无声哭泣的姚淑娴,“她难道不知道乐安郡主是谁?是她可以算计得了吗?老子辛辛苦苦走到今天,差点就被这个死丫头给毁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有何用,还不如早早打死了,免得再做了什么事,带累了整个侍郎府。”说着,又不解恨的想要再踢上一脚,被眼疾手快的姚江氏给拦住。
累了这么长时间的姚静忠此刻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姚江氏揽在怀中、无声安慰的姚淑娴,只觉得碍眼无比,心里的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也难受的紧,拿起随手丢弃在地上的鞭子就要继续抽起来。
看到姚静忠的动作,姚江氏和姚淑娴紧紧的抱着一起,朝角落移动,眼神惊恐,全身颤抖。
就在姚静忠的鞭子即将要挥出去的时候,被一声清扬婉转的女声给打断,“父亲,手下留情!”
第五十章
姚静忠侧头,就看到自己得意的大女儿姚淑艳款款的走来,姚江氏和姚淑娴也偷偷的松了口气,从彼此对视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姚淑艳没有管坐在地上的姚江氏和姚淑娴,快步走到姚静忠的面前,伸手将姚静忠举得高高的鞭子给取了下来,递给身后的婆子,然后扶着姚静忠坐到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扶着姚静忠的后背给他顺气,闻言的劝道,“父亲,事已至此,您这般教训妹妹也没有什么用处,在这关头,更不能落了什么口舌,那些御史就喜欢抓这些小事来做文章,您可不能中了他们的圈套才是。”
姚静忠只拿着一双眼盯着姚淑娴,眼里的杀意腾腾;姚淑娴抵不过姚静忠慑人的杀意,微微的侧着身子将头埋进姚江氏的怀中,姚江氏生怕姚静忠会对姚淑娴再做点什么,整个人挡在姚淑娴的面前,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
姚淑艳似是这才注意到了姚江氏和姚淑娴,只是她们的这般样子落到她的眼中,眸子闪了闪,失落反复只是看花了眼,嘴角的笑意也平添了几分的苦涩魔灵魂冢万物生最新章节。
姚淑艳从丫鬟端着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上接过青花白地瓷茶盅递给姚静忠,“父亲,这是女儿刚刚泡好的茶,君山白眉,您最喜欢的,您看看这次泡的怎么样?女儿可是按了您教的来,看看有没有您的几分功夫?”
看到大女儿贴心懂事的样子,姚静忠的面容缓和了几分,接过姚淑艳的茶,很给面子的压了一口茶,闭着眼让茶香在口中静静的回旋,不一会,睁开眼睛,脸上也带了几丝的笑意,“不错,茶香回味悠长,茶味甘醇,可是,这茶,好像又带点花香,”姚静忠沉思了一下,“是梨花,这泡茶的水是梨花上的露水吧!”一下子被点通了的姚静忠得意的拍了拍案几。
姚淑艳微微的低头,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宛若洁白的梨花在烟雨朦胧中独自的散发幽幽的香,“果然瞒不过父亲,是女儿今年新收的梨花露水,得了一小坛,今日拿出了一小半给父亲泡茶了,父亲喜欢就好,等到父亲休沐了,女儿再拿出另外的一半,给父亲和焦叔叔品茗畅谈,父亲意下如何?”
姚静忠抚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啊,就知道拿捏为父的一点小爱好了,”面容突然一板,直盯着姚江氏,口气森然,“可是你母亲派人叫你过来的?”
他就怕大女儿会跟自己求情,特意嘱咐了身边的人,瞒着大女儿,要是谁敢通风报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轻饶的,这一次,他是下定了决心要给自己胆大包天的妻子和女儿好好的教训一番了,免得自己再落得个“管教不严”的罪名来。
姚淑艳则是面上带了几分的委屈来,“父亲这话可要折煞女儿了,父亲这趟公务,出去了快一个月,女儿数着日子,想到父亲会今天回来,特意早早的准备好了,让父亲看着女儿泡茶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姚静忠的面容并没有松懈下来,可姚淑艳从姚静忠抚着茶杯的手可以看出姚静忠此刻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于是走到姚静忠的身后,替他按摩起肩膀来,“父亲,有什么事情值得您这么大动肝火的,太医可是早早的嘱咐过了,要平心静气的,还有女儿给父亲准备的药丸,父亲可是按时服用了?”
“你命人紧盯着,为父就算想忘都忘不了,”姚静忠的面容开始松懈起来,眼里带了微微的笑意,“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可是省了不少的心,”拍了拍姚淑艳的手,让她停止给自己按摩,姚淑艳乖巧的走到姚静忠的面前,姚静忠毫不吝啬的赞赏道,“淑艳啊,你可是为父的骄傲!”
这话落到姚淑娴的耳朵中,就极度不是滋味起来,看向姚淑艳的目光都淬了毒,脸上的怨恨和嫉妒毫不掩饰,姚江氏看到心爱的小女儿这般神情,心里一个慌,狠狠的捏了肖淑娴一把,姚淑娴委屈的看着姚江氏,姚江氏捏着姚淑娴的手偷偷的指了指坐在上首的姚静忠,姚淑娴畏惧姚静忠,不甘的咬咬下唇,低着头遮住脸上的表情,只是在暗处,像是守候猎物的毒蛇般,目光悄悄的注视着。
后背的一阵阴凉,姚淑艳不用感觉也知道是自己妹妹,对于这个妹妹,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要不是为了父亲母亲,她是真的不想留这个妹妹一条命。
“父亲,”姚淑艳微微的低着头,脸上一派的坦然肃正,“如今虽说是夏日,可这更深露重的,这地面也凉的很,母亲和妹妹的身体素来不怎么好,要是外祖父外祖母知道什么不好的消息,怕是父亲又免不了担心烦忧。”
姚淑艳的话点到为止,父亲从来都不是愚笨之人,相反以他的资历,虽说借了外祖父的势,走到今日这一步,也着实的不容易。
姚静忠面色一重,要不是女儿提醒,他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环了,岳父为中书省一品右丞相,岳母也是郡王府出身的一品诰命夫人,妻子是他们最小也最疼爱的女儿,妻子素来又将小女儿放在了心尖上,要是今日这事传到他们的耳中,只怕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善了。
只是想到妻子女儿做下来的事情,几乎要将整个姚府给赔进去,这心里的火就无法遏制的一阵阵的冒上来,只得恨恨的瞪着两个专会弄乱子的人铁血抗战918。
姚淑娴听到姚淑艳提到外祖父外祖母,眼睛一亮,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直了,刚想要插上话,就被自己母亲给狠狠的制住了。姚淑娴这是真的委屈的看着母亲,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做,外祖父外祖母一向最疼爱自己,只要他们开口的话,父亲是绝对不会再责打自己了,想她从小长到这么大,别人说连碰都不敢碰她,跟别说被打了。心里是满满的委屈,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也不是故意被发现的,弄到现在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父亲为什么要这般的对自己?
姚江氏叹了口气,饶是她载天真高傲,她也深深地明白一家之主的权威,平时她可以不给丈夫留面子,但这关头绝对不行,否则,她疼爱的小女儿这条命就别想留了。毕竟,现在是她们理亏,就算父亲母亲出面,在理字上面也站不住脚,何况,她也不想因此毁了自己的名声,还有她其他几个孩子的名声。
姚淑艳微微的叹了口气劝道,“父亲,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妹妹,”听到姚淑艳这样一说,姚江氏眼睛亮了两分,姚淑娴则是带了鄙夷和不屑,姚静忠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儿,“你妹妹被你母亲宠坏了,眼界、见识小的很,又一味的自视甚高,看不起身份低于她的人,心中也没有什么成算,进了宫,能留一条命出来,已经是老天给的福禄了,我看这事情,八分都是她的不是,就算跟她没关系,只要沾上了她,有理也变成无礼。”
姚静忠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不止姚江氏的脸色变了,姚淑娴的手紧紧的捏着裙子,水珠盈满了她的眼眶,顺着白皙滑腻的脸蛋流了下来。她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可是,父亲这样说自己,她还是忍不住的伤心了。
姚淑艳的心里则是添了两分的怜悯,带着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姚淑娴,哪知道这目光触动了姚淑娴内心里最隐秘的伤,也不管场合起来,一把推开姚江氏,指着姚淑艳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姑娘还值得你同情?”
姚江氏脸上带了惊恐之色,觑了觑姚静忠,大声喊道,“娴儿!”
姚静忠狠狠的拍着桌子,怒然的站起身来,“看来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你一番,你是不会明白你错在哪里了。。。。。。”
“那你打死我好了,”姚淑娴打断姚静忠的话,直接的大喊起来,“反正你从小就不喜欢我,打死我了,你也不会再看着碍眼了,唔,放开我。”姚江氏急得要死,用力的捂着姚淑娴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惹怒姚静忠的话来,忙使着眼神,让人把姚淑娴给带出去。
对着姚淑娴突然发狂,姚淑艳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忙拉着姚静忠,“父亲,妹妹只是一时头脑迷糊,您就不要跟妹妹一般计较了。”
“头脑糊涂?”姚静忠到底是不敢用力睁开大女儿,无比失望的看着姚淑娴,“她什么时候头脑清晰过?不早早的收拾了她,迟早会是个祸患!”
姚淑艳忙朝姚江氏喊道,“母亲,您先带妹妹出去,我来劝父亲。”
姚江氏听到大女儿这么一说,忙不迭的拉着姚淑娴朝外面走去;姚静忠被人制住,只能恨恨的看着门口。
等到慌乱收拾好,姚静忠气的直喘粗气,姚淑艳拍着姚静忠的后背给他顺气,说道,“父亲,妹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就算她不犯错,她也会被宫里给遣送回来的,同昌长公主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乐安郡主身边安插人。”姚静忠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姚淑艳,姚淑艳微微一笑,“乐安郡主可是先国公爷唯一的骨血,广平候跟平国公是亲兄弟,为了弟弟这唯一的血脉,他能坐视不理?再说先平国公夫人跟同昌长公主既是闺中好友又是妯娌,先平国公夫人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女儿,同昌长公主自会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般珍视,否则怎么会在郡主刚刚出生就进宫请皇上赐封?同昌长公主虽说是乐安郡主的养母,可京城里谁不知道同昌长公主是将乐安郡主当成了自己心肝,说是亲生女儿都不为过。试问同昌长公主明知道乐安郡主身边的人怀有异心,又怎么会安然的将人放在乐安郡主的身边?幸好妹妹心机不深,否则,局面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第五十一章
听到姚淑艳这样一分析,姚静忠也若有所思起来,姚淑艳笑了笑,“皇帝陛下的身体一日日的差了,这东宫储君到了现在,迟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同昌长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嫡女,也是皇帝陛下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要想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思,谁都知道要走同昌长公主的路子,可是自从三皇子死了之后,同昌长公主跟京中的权贵世家几乎就没有联系过。不管是四皇子还是五皇子,谁都想要拉拢同昌长公主,只不过都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乐安郡主要挑选伴读了,这两方的人马怎么可能会不动起来?按理来说,以侍郎府今日的地位,妹妹是不过资格的,最终却被捧上去了,其中的关节,女儿不说,父亲也清楚。”
姚静忠默然,他一向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公事之上,对于后院的事情,几乎都不曾插手过,虽然他不管后院的事情,可并不代表这些事情他就不清楚,他也是从后院中走出来的。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语笑嫣然的女儿,姚静忠心里无比的满足,这样的聪慧机敏、眼界开阔,庆幸母亲在她一出生就抱到自己膝下养着的决定是无比的正确,对比姚江氏养的小女儿,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语气不由得缓和了几分,“如今朝廷分成了四派,你外祖父是成王这边,礼部、吏部是站在了鲁王这边,镇国公不必说了,是康王这一边的;只有右丞相、李太傅这一派的人是站在中立的位置上。在我回京城的时候,接到消息,下个月,康王会来户部做事,为父如今有些担心,”姚静忠脸上带了一抹的苦笑,“户部尚书最近告假中,我可算是户部权威最大的人了,而在外人眼中,父亲可是站在成王这一边的,要是康王有什么不好的话,为父是脱不了干系。”
姚淑艳脸上也带了思索之色,皇帝陛下久不立储君,如今这前朝**中,能力相当的是成王和鲁王了,成王之母是陈贵妃,陈贵妃又出身于镇国大将军府;而鲁王呢,母亲是汪德妃,德妃的娘家虽已式微,可是她受皇帝宠爱,连带着鲁王也在皇帝面前得脸,这又是陈贵妃和成王所不及的。洛王就不必说了,整个大齐都知道洛王不受皇帝待见,哪怕他的母亲淑妃在皇后面前得脸,也改变不了他的地位。十二皇子还未成年,年纪又小,母亲身份不高,几乎是没有什么优势。而十一皇子康王,他的母亲也是四妃之一的贤妃,贤妃是镇国公的嫡女,据说,在贤妃未死之前,极其得皇帝的宠爱,连一向跋扈飞扬的陈贵妃都抵不过她的风头;贤妃死得早,皇帝陛下对康王也是另眼相看,这是除皇后所出的嫡子嫡女中唯一能得到的荣宠,而康王跟平国公交好。以前康王年纪小,不觉得什么,如今康王都已经开府了,只怕,以康王的地位,成王和鲁王都不及他。
姚淑艳的脸色越来越重,姚静忠看到沉思的姚淑艳,满意的点头,“成王早已有正妃,几位侧妃又是厉害之人,你外祖父要我把你送进成王府,替你成王王妃的表姐笼络成王的心,我跟你祖母都没有同意,为父想着把你许给洛王。”
“洛王?”姚淑艳瞪大了眼,惊讶的看着姚静忠,姚静忠很坦然的看着姚淑艳,解释到,“康王正妃这个位置,如果以为父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是可以争上一争,只不过,看宫里的形势,着康王的正妃,就算为父用尽手段,只怕到最后还是争不赢;洛王跟康王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他们同由李淑妃抚养,情分自不必多说。洛王的形势,你也知道,只要日后康王登得大位,我儿日后也是万众瞩目的。”
姚淑艳沉静的思索了一番,对于洛王,她其实是心存好感的,洛王虽然不得皇帝待见,但好歹也是皇子,地位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了,洛王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她曾无意间见过一次,一直年年念念难忘,从她手上收集的情报来看,可见洛王也是个有能力、谋略的人,等熬过了最初的几年,按父亲说的,锦绣前程还在后面。
姚淑艳微微的皱了眉,迟疑的说道,“父亲,外祖父那边,该怎么说?”
姚静忠一看到女儿这情态,就知道女儿是赞同自己的意见的,刚想开口,就被威严的女声打断,“这事大姐儿不用管,你父亲和我自会操办好男配的小填房。”
姚静忠和姚淑艳抬头,就看到头发梳得极为光溜、整齐,暗青色万字符褙子的姚老夫人气势不凡的走了进来,从容不迫的说道,“这几日,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哪里也不许去,你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说。”
姚静忠和姚淑艳扶着姚老夫人坐下,然后恭敬的垂手立在一边,姚老夫人扫了一眼儿子孙女,特别是气度雍和,端庄大方的姚淑艳,成就感油然而生,毫不吝啬的表扬,“大姐儿今日大姐儿做的极好,但是,”话锋一转,极为严肃的看着姚静忠,“淑娴做了这般下作的事情,如今还不服管教,你媳妇又是一味护着她的;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刻,我可不能让淑娴坏了大姐儿的名声,按我说的,也不管左丞相府怎么说了,把淑娴送到家庙好好的关上几个月,等她的性子磨得差不多了再放出来,要是死性不改的话,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与其将来闯下大祸,还不如尽早给解决了。”
姚静忠冷汗冒了出来,他虽然气急了说这番话,可到底身上留着他的骨血,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儿,就这么被处置了,他还真的于心不忍。可看着坐在上首的母亲眼里的狠戾之色,冷汗冒了出来,最后苦笑着应了。
而姚淑艳呢,脸上白了几分,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她是极为了解祖母的脾性,说一不二,果决狠辣,将姚府看的极重,只要是有人想毁了姚府的荣耀,就算是自己,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给处理掉。对于妹妹姚淑娴,虽然她小姐脾气大,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被祖母这么不留情的说出来,她心里还是有同情和怜悯的。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是不能求情的,不然,妹妹的下场会更惨。
早已有报信的丫鬟将这消息报给了姚江氏,听完丫鬟的汇报之后,姚江氏整个人呆在那里,绝望、失落、怨恨。。。。。各种情绪齐齐的涌上来,看着黄花梨雕岁寒三友拔步床上安静甜睡的小女儿,心里空落落的,最后忍不住抱住睡的无知觉的女儿大哭起来,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不甘、委屈、寂寞。。。。。统统都哭诉出来。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惊叹的看着几丝彩线和不起眼的珠子在陆?耆锏氖种斜涑梢惶跎?恃だ龅氖至矗?膊唤?脑驹居?云鹄矗?徊还??搅怂?堑氖种校?捅涑闪艘惶醴直娌怀龅纳?樱?氖侨绱耍?羝焦?魅炊飞狭耍?6姆且?裉熳龀隼匆惶跏至床豢桑?嗣髦槲弈蔚目醋鸥?肯咦龆氛?难羝焦?鳎?x艘⊥罚??共恢?姥羝焦?鞯男乃迹?率且??约旱亩?缱鲆惶醺;妨恕?p>“郡主,您怎么不做了?”陆?耆锕厍械奈首殴嗣髦椤?p>顾明珠似乎有些不满的看着陆?耆铮?奥浇憬悖?丫??闼盗撕枚啾榱耍?灰?形铱ぶ鳎?苯雍拔业拿?志托辛耍?阍趺床惶?!?p>“陆姐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她是不改口的啦,”阳平公主头也不抬的回到,然后献宝似的展示手中的线环,“陆姐姐,你看这样行不行?”
陆?耆锝庸?羝焦?鞅嗪玫南呋罚?邢傅目戳丝矗?缸牌渲械募父鲂∥侍猓?灰坏牡懔顺隼矗?罢饫锾?袅耍?饫镌偎梢恍??饫镌俅蚋鼋峋透?昧恕w詈笫瘴驳氖焙颍?阋?庋?17庋??彼低昃褪痉镀鹄矗?澳憧凑庋?遣皇呛每炊嗔耍俊?p>阳平公主愣愣的点头,满眼的佩服,“陆姐姐这样一弄就好看多了,”推了推心不在焉的顾明珠,“明珠,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顾明珠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敷衍道,“嗯。”目光不时的落向亭子之外,阳平公主此时一心都挂着编线环上面,倒也没有理会顾明珠的心情。
陆?耆镉行┑p牡目醋殴嗣髦椋?蛹缚讨种?埃?嗣髦榫陀行┎欢跃17耍?淘チ艘幌戮鸵??谘?剩?徽驹谝槐叩奶奇宙指?蚨狭耍?奥焦媚锊挥玫p目ぶ鳎?ぶ髅皇碌模?彼匙殴嗣髦榈氖酉呖醋磐ぷ油猓?敛涣羟榈慕恿斯嗣髦榈牡祝?笆雷右?盗讼挛缁岣?ぶ鞔??不冻缘慕聪阒庾永矗?ぶ魇悄钭耪飧霾琶挥行乃甲稣庑┑摹!笔酉呗湓诠嗣髦槊媲暗囊欢阉肯呱希囊∫⊥贰?p>“大哥,大哥来了,”顾明珠不管唐嬷嬷的说的什么话,一扫之前的无力颓废,精神头十足的朝亭子外跑去,这番举动引得陆?耆锶滩蛔〕?殴嗣髦榕苋サ姆较蚵淙ィ?羝焦?饕捕?铝耸种械幕罴疲?熘绷瞬弊映?馔?ィ?朔艿乃档溃?按蟊砀缋戳耍?隙?蛄私聪阒庾樱?蝗幻髦椴换崤苷饷纯斓摹!?p>
第五十二章
陆?耆锼孀攀酉呖聪蛲ぷ又?猓?惶?焦嗣髦檫催丛??纳?艏性映赡昴凶拥统脸廖鹊纳?咴谄渲校?模??加幸凰炕怕移鹄础5鹊焦死袂w殴嗣髦榈氖肿呓?ぷ拥氖焙颍?幌蛘蚨ㄗ匀舻乃?幸凰布涫肿阄薮耄?迷诙嗄甑慕萄?盟?芸斓幕指垂?矗?痛棺叛垌?桓铱囱矍案叽蟮娜恕?p>对于顾礼,陆?耆锔芯跏怯行└丛拥模??芏啻危??祷暗拇问??缚墒?k??拦死裆矸莞吖螅?蚁嗝材芰Σ凰祝?切矶嗝?殴笈?闹辛既思蜒。欢?约海?档暮锰?阌滥?蚋?张??勺约旱母盖撞还?堑沾巫樱?鹊阶约焊盖追指?砉??螅?约褐徊还?⌒〉乃钠肪┕僦贸鋈ジ?揪凸豢吹摹?銮遥??灰欢?芗亲∽约赫飧銎椒参奁娴呐?印?p>福身之后,就静静的坐在一边。
而顾礼呢,自从进入亭子之后,目光都落在了对面的俏丽人儿身上,看来退亲的风波对她影响不小,比起上次见她,瘦了不少,更加的惹人怜爱了。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看了看彼此都不说话的两人,对着顾礼直愣愣的看着陆?耆铮?礁鋈硕既滩蛔〉耐敌ζ鹄矗?奇宙质歉鋈司??φ怕奁鹄矗?辛艘豢榻聪闩ㄓ簟5?笥土恋娜夥旁诼?耆锩媲暗墓僖ぐ状晒堑??奥焦媚铮??319沤聪阒庾影桑?ぶ骺墒沁赌盍艘徽?炷亍!?p>“是啊是啊。”顾明珠也跟着附和起来,“陆姐姐,这个酱香肘子很好吃的哦,可是阿娘不让我多吃,你就帮帮忙,多吃一点,大哥买了这么多,可不能浪费了。”说完笑嘻嘻的看着顾礼,顾礼则是宠溺的揉了揉顾明珠的头,顾明珠机灵的侧开身,对着顾礼抱怨道,“大哥,人家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摸人家的头了。”
“小姑娘有你这么贪吃的?”顾礼看着顾明珠嘴角的酱汁,掏出手帕就要给顾明珠擦嘴角,取笑道,“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真像个小花猫。”
陆?耆镂108a郏?涂吹酱永炊际乔謇涓吖蟮墓死裾?邢傅母?嗣髦椴磷抛旖牵?凵袢岷停?旖俏105纳涎铮??鋈丝雌鹄淳褪且桓黾?涮郯?妹玫母绺纾?谒??k??难?尤?坏牟煌??唤??纭?p>许是察觉到陆?耆锏氖酉撸?死裎105淖??防矗?垌?髯?洌?坪醮?四持止猓?苛业?淮萄郏?崛岷秃偷模??鋈嗽稳酒渲校?饷13ソサ耐氏拢?悴欧11郑?矍暗恼飧鋈耍?悄闶煜さ难?樱??植皇悄闶煜さ难?印?p>顾礼摸了摸脸上,有些好奇的问道,“陆姑娘,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陆?耆锩Φ土送罚?獠欧14踝约旱木俣蟮ǎ?凵?ソト旧习尊?牧臣眨??羟崛岬昧枚?愕男模?盎骨胧雷右??拢?锹轿迕胺噶耍?缇吞??雷右??璋?ぶ鳎?恢币晕?谴?裕?缃窨吹绞雷右?钥ぶ魅绱说陌?び屑樱?獠耪?读耍?胧雷右?灰??帧!?p>顾礼面容不自禁的柔和了下来,语气也没有了一贯的冷清淡然,“立人弟对陆姑娘素来也是疼爱备至,我跟立人弟也算是朋友一场,你不用这么客套的唤我世子爷,以后你随明珠唤我大哥吧。”立人是陆?耆锏涨状蟾绲淖帧?p>虽然顾礼是很好说话的姿态,可是陆?耆锸遣桓姨枚?手?慕邮艿模??肓俗?i淼溃?暗檬雷右?癜??轿迤窀宜媪丝ぶ骰绞雷右??蟾纾?率撬?酥?懒耍?崴鹆耸雷右?拿??!?p>陆?耆镎饣八档暮芤?蓿?饲滓皇履值姆蟹醒镅锏模?淙蛔约菏俏薰嫉模?捎谧约旱拿??苁怯邪??淙坏昧丝ぶ鞯难郏?肓擞袢??Ω媒餮陨餍胁攀牵辉偎盗耍?死竦纳矸萑绱斯笾兀?约涸趺纯赡苡胨?菩值烂茫?p>顾礼看着一脸故作惶恐、实际淡漠疏离的陆?耆铮?睦锲桨椎奶砹艘还善?矗?庋就吩趺淳腿绱说墓虐迨乩瘢砻嫖铝际翟蛞欢亲右跄惫罴频母盖滓约敖普┤绾?母绺缭趺淳鸵坏悴幌瘢孔约涸趺淳推??粗辛苏飧霾唤夥缜榈难就纺兀?p>顾礼没有叫起,陆?耆镆膊桓宜姹闫鹄矗?羝焦?骺戳丝囱鄣桌锬蜒卩凉值墓死瘢?Υ蚱鸪∽永矗?奥浇憬悖?愀辖糇?掳桑?俨怀裕?庵庾泳屠淞耍?兜谰筒缓昧恕!?p>陆?耆锔屑さ目戳丝囱羝焦?鳎?低档目戳艘谎鬯嘧帕车墓死瘢?碜游105囊屏艘疲?吹墓死竦牧成??拥牟缓闷鹄矗?嗣髦樾牡桌锾玖丝谄死?死竦男渥樱?辛艘豢楹艽蟮闹庾臃诺焦死竦拿媲埃?按蟾纾?饪槭歉?愕模?偷笔墙崩?蟾缜鬃愿?胰ヂ蛘飧鼋聪阒庾樱?褂校?颐魈煲?攒睫Γ??碳堑模?渌?业奈也灰?!?p>“明珠,你真是一个吃货,”阳平公主毫不犹豫的点评道,“御膳房给你做的你不喜欢,偏偏喜欢外面的;再睡大表哥又不是专门给你买这些的下人,你干嘛总是指挥来指挥去的,大表哥也有自己的公务要忙,小心姑母知道了,罚你抄书,到时候你可别求我帮忙,”说完傲娇的侧头,“求我也不会帮你冒牌魔王。”
“你还说我呢,”对于阳平公主的毫不留情的拆自己的台,顾明珠也直接的给顶了回去,指了指阳平公主的面前,“你拿镜子看看你自己再说我,也不知道谁比谁好吃,上次二哥给我买的香酥鸡,某人趁我不注意居然给我全吃光了,晚膳吃不下,舅母还担心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是我在旁边说话,你肯定要皇帝舅舅给罚抄书了。说道抄书,我想你应该好好的算一算,这些年是我帮你抄的多还是你帮我抄的多?”
阳平公主和顾明珠受宠的程度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两个人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常常两个人联手做了不少的恶作剧,偏偏嘴巴讨巧,让人打不得骂不得,不好好的治治让她们长个教训,就怕以后她们会坏了性子难以改好;可是真要处罚她们,心里又不舍的紧,最后还是敬宗帝想了个法子,只要她们一闯祸,及罚她们抄书。这样一下来,不仅让她们学了知识,也没有多少精力去闯祸,又达到惩戒的目的,可以说一箭三雕。
阳平公主看到顾明珠揭底,毫不示弱的反击了回去,“哪有什么的,要不是你每次跑的比我快,肯定是我帮你抄书的次数要多。”
顾明珠扬了脖子顶了上去,“哪是我跑得快?明明每次就是你的主意,我也是受害者的好不好。”
“我的主意?”阳平公主也扬着下巴,不甘示弱的反击,“你难道就没有出个主意吗?上次你说要逃课,装病,这不是我的主意吧?还有你说要给五姐姐个教训,在她的寝宫里放虫子,这又不是我说的吧?还有。。。。。。”
“行了行了,”顾明珠打断阳平公主的列数,“我承认我也出过不少主意,但你出主意的次数要比我多吧?不然我帮你抄书的次数是怎么来的?”。。。。。。
陆?耆锖眯Φ目醋殴嗣髦楹脱羝焦?鞫纷欤?成匣嵝囊恍Γ?睦锖苁窍勰剑?渌导抑行值芙忝霉叵等谇3?筛?揪拖窆嗣髦楹脱羝焦?髡獍悖?肽志湍郑?胄?托Γ?祷白鍪露际怯勺判宰永矗??揪筒挥霉思傻奶?啵?膊换嵊腥嗽谀闩员咚嫡獠恍心遣恍械模??米约合胨狄痪浠跋胱鲆患?露嫉煤煤玫乃剂靠梢杂敕瘛q羝焦?骱凸嗣髦檎庵值ゴ课拮魑钡纳?睿?嬗刹坏萌瞬蝗ハ勰健?p>顾礼虽然微笑着看着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在斗嘴,可是注意力都放在了温静沉柔的女子身上,看着她恬淡悠然的笑,心也跟着澄澈放松起来。
亭子的这一幕落到不远处的隔着满池荷香太湖石造就的假山半掩着的临水轩里坐着的王太后、霍皇后以及同昌长公主、李淑妃的眼中。
霍皇后笑意盈盈的端着茶杯,朝同昌长公主笑了笑,“恭喜妹妹了,得了一个好儿媳。”说完,细细的品尝着茶香,赏着清凉幽静的风景来。
李淑妃也收回了视线,看了看霍皇后,又看了看同昌长公主,也笑道,“姐姐说早了,如今这一切都没有定下来,不一定就成为公主的儿媳啊,公主您说是吗?”
同昌长公主悠悠的看了一眼李淑妃,面色看不出喜怒来,“李姐姐这话就不对了,陆姑娘的确很不错,知书达理又通晓人情世故,说话做事不卑不亢,自有章程制度,不然,以我家那个大魔星的眼界来说,又怎么会想尽千方百计的要将人家的后路给堵死?怪只怪,这好姑娘啊,太难的了,看中了必须要马上下手,这要是晚了一步,只有干瞪着眼白叹气的份了。”
李淑妃面色一红,她的打算,怎么会瞒得过同昌长公主,“我就看着她性子好,以后要是有她在?穸?肀撸?笔钡墓嫒鞍锍淖牛?鹊侥奶斓搅说馗??乙埠酶??憬闼瞪?桓端?辛恕!?p>提起贤妃,王太后面色有些凝重起来,说到底,她对于那个聪慧的女子是有几分惋惜在的,“淑妃啊,这儿女姻缘,还得孩子们自己中意才是,你看着好的,孩子不一定会这么认为,我看啊,康王以后的正妃,只要身份不太低,他中意的就如他的意得了,别为了这些个事弄得红眉毛绿眼睛的,这日子还得他们以后小两口自己过下去。”
第五十三章
孝懿太后这一发话,淑妃倒是有些纠结起来,“太后娘娘,臣妾原本还想求太后娘娘好好的给?穸?嗫聪嗫吹模?穸?缃翊罅耍?饕庖彩且蝗杖盏亩嗔耍?惺裁椿岸几?愣?担?杂谖艺飧瞿盖祝?皇侨白乓?判摹3兼?胱牛??缃褚驳搅四昙停?哺贸杉伊耍?獠藕米龅闶凳鲁隼矗?蝗蛔芸醋畔窀龊19印v皇牵?兼?劢缬邢蓿?杂谀切┕笈?堑钠沸幸膊涣私猓?估吞?蟪雎恚??穸?腋銎沸泻谩15屑?兜墓笈??凰的馨锷?穸?裁矗?梢膊荒芡献?穸?暮笸恕3兼?鞘裁炊疾磺蟮模?灰?饬礁龊19雍煤玫木托辛恕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p>霍皇后拉了李淑妃的手,温切的说道,“妹妹,姐姐知道你的心思,按我说啊,这事不急,等再过两年再说,?穸?衷诨故歉龊19悠12裕?恍南胱乓?删鸵环?乱道矗?橙坏囊??杉遥?慌滤?膊换岱攀裁葱乃荚诤笤褐校?碌绞焙蚧嵋?煤笤豪锶诵母《?换共蝗绲人?宰游戎亓诵婪执绾么酰?绞焙蚰阋采俨傩模?还芎铩!?p>李淑妃苦笑了一下,“姐姐说的也是在理,可是,京中的形势,姐姐比我更清楚,我如今也不为别的,等正妃的名分定下了了,那些人也不会再在上面出什么幺蛾子,也不会毁了陛下的大事。”
霍皇后和贤妃是有交情在的,后来贤妃去了,李淑妃闭门临华宫,安心的守着两个孩子,连着跟霍皇后之前的一点感情也慢慢的淡了下来。后来要不是顾明珠无意的一番举动,将两人渐渐的拉着一起,霍皇后本身是个大度的女子,而李淑妃又是个不惹事的,在这些年下来的相处中,感情慢慢的累积,成了现在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对于敬宗帝的打算,李淑妃是心知肚明,虽然开始是有些不愿意,可看到自己一手抚育大的儿子眼里深沉的光芒,最后也只得妥协,跟霍皇后倒是心照不宣起来。
李淑妃的话一落,孝懿太后的面色肃重起来,作为**中地位最高的女子,从无数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中走出来的胜者,眼光自不比常人。原本这些她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最近的人心流动,也由得她不得不慎重起来。就目前的形势来说,康王齐?竦纳矸菘墒亲罡叩模?又?醋诘鄣囊恍┳魑??苣讶萌嗣挥邢敕āv皇牵?低醮罅耍?馊说男乃季透?亓耍?晕示├锏哪母鍪兰掖笞宀幌氚炎约业呐??涓?低酰炕共皇俏?苏馊蘸笪奚系淖鹑佟?p>同昌长公主也若有所思,康王跟顾?的年纪相仿,在自己眼中,儿子还是个孩子,所以眼看着岁月一日日的走过,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最关键的所在,自己眼中的孩子在外人眼中可是个大人了。
“淑妃这话说的在理,”孝懿太后收起漫不经心来,“谁不是人精,谁不想日后尊荣无比?我看?穸?荒芰粼诨p苛耍?膊荒芰粼诰┏侵校?萌盟?独胝庑└鍪鞘欠欠堑模?植荒芏狭苏庖磺械牧?担?铱凑庋灰??实鬯迪拢??穸?ゾ?惺迪埃?凑?铱此?蚕不墩庑??渤么巳缌怂?脑浮v劣谌ツ潜撸?蓖跆?蟪了剂艘幌拢?笆翟诓恍校?腿盟?フ蚬??蚴氐哪媳呷ィ?兴?鬃娓腹卣兆牛?裁蝗烁掖蚴裁粗饕狻!?p>同昌长公主眼帘掀起,脑海清明起来,“母后,让祧儿也跟着去吧,表兄弟在一起,也好互相切磋学习。”
霍皇后眉一挑,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同昌长公主,“妹妹,你这是怎么啦?之前广平候要祧儿去军中的时候,你不是不同意吗?怎么这下子主动提出来要送他去?你可舍得吗?”
霍皇后这话一出,让同昌长公主有些心虚起来,之前顾跃斌是有提过让顾?去军中的事情,只不过自己舍不得疼爱的小儿子突然间离了自己,在顾跃斌的几次试问之下,都给推了,还害的小儿子跟自己怄了好几日的气。她不是不知道小儿子的兴趣爱好,就想学着早逝的小叔,做出一番成绩出来,不想让人嘲笑他是得了家里的势。但一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该怎么好,最后还是硬下心肠来没有同意。
同昌长公主白了一眼霍皇后,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舍得不舍得有什么用?儿子大了,一心就像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来,我再怎么阻拦都是无用的。只不过明珠侍读的事情闹出来,我发现我是想错了,与其被那个有心计的女子给算计了,落得个家宅不宁的,还不如顺了他的意,让那些个人也找不到什么路子。祧儿跟礼儿不一样,管教的也不是那么严,在行事、眼界上不及礼儿,等他在外面磨练了一番之后,他会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到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操太多的心。”说完,视线就停在了不远处的顾礼的身上。
京城,建成伯府,建成伯老夫人的屋子中。
建成伯老夫人半倚靠着紫罗兰色镶金线滚边大迎枕,仔细的打量着底下站着的一排年纪从看起来一团稚气的五六岁到眉眼张开初见青春粉嫩之色十二三岁的姑娘,一袭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除了滚边的花纹略有些不同之外,看不出差异来烟霞色洒丝月蓝合欢花弹绡纱裙,轻快明亮的色彩,给这带了晦暗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机来玩转极品人生最新章节。
从来跟建成伯老夫人不怎么亲近的一群女孩儿,不明白一向肃穆的老夫人为何这样看着自己,想着想着心里带了几分紧张,落在面上,就放不开起来。
看着一个个紧张的不知道手脚怎么摆放的孙女们,建成伯老夫人面色不悦起来,这让站着的女孩儿们更加的紧张。压了一口茶之后,心里失望无比,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自己的养大的大姑娘呢?到底不是自己教养出来的,一个个的被自己不上台面的母亲教的一身小家子气的,自己都看不上眼,更别提眼界其高的同昌长公主了,就她们拿不出手的样子,怎么给郡主做伴读啊?
想到这里,越来越气恼,放茶杯的动作也重了些,这清脆的声音更惊的底下还不怎么知事的小姑娘们更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好。
恰好这个时候,站在中间偏右的一个看样子不到十岁的姑娘被建成伯老夫人的这一动作给刺激,踩到了有些偏大的裙子,身子不自主的往前倾去,差点就要倒落在地,这时候被身边的跟她同年的女孩子给拉住,才没有弄出大动静来。
本来就气不顺的建成伯老夫人看到这里,这心里的气火更加的旺盛起来,眉一竖、眼一抬就要发火,就被悦耳的女声给打断了,“祖母,孙女过来看您了。”
建成伯老夫人侧头,就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女锦娘,一身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梳着朝云近香髻,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随着走动,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相映成趣,衬托得整个人气色红润,眉眼间自带了一股子的甜蜜在里面。
建成伯老夫人朝任锦娘身后望了望,拉着任锦娘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怎么没有把乐哥儿带过来啊?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他了,想的紧呢。”
任锦娘微微一笑,整个人透出一股子的如意生活里透出来的安适来,“是打算把乐哥儿抱过来给祖母看看的,只不过婆婆舍不得,非抱着乐哥儿不放,连相公劝都没有法子,只好自己过来了。婆婆如今可是把乐哥儿看成是自己的眼珠子了,要不是有公公在旁边说着,指不定婆婆就把乐哥儿抱在自己身边养了。”
“是孙女婿送你过来的,”一看到任锦娘的神色,建成伯老夫人心底里就有底了,“孙女婿待你好,你可不能恃宠生娇,孙女婿是要要支撑起门户的男子,怎么可能由着后院的女子为所欲为?下次可不要这么做了,要是落到别人的耳中,会怎么想你?”
建成伯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疼爱这个跟自己早逝的女儿相似的孙女儿,虽然女儿是自己心尖尖上的肉,可实际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孙女锦娘陪在自己身边的长,因此,行事不免带了几分的偏心起来,为孙女考虑的更加多一些。
任锦娘微微一笑,拉着建成伯老夫人的手,安慰道,“祖母,不要紧的,相公是在这边有事情就顺道送了我过来,您还不知道您孙女的性子啊,要不是闹不过相公,孙女怎么会招祖母这一顿训呢?”看了一眼底下站着的一排妹妹们,“祖母,您把妹妹都叫过来做什么?要是您想找人说说话,找两个机灵一点的就行了,犯不着全部都放在您屋子里,要是她们有个争争吵吵的,闹到您可怎该是好?”
建成伯老夫人伸出手指点了点任锦娘的额头,笑骂道,“还说自己是个知好歹的人,你怎么就猜不透你祖母我的心思呢?”
任锦娘微蹙的眉头松散开来,略有些疑惑的问道,“祖母,您该不是打算让其中的一个给郡主作为伴读啊?”
建成伯老夫人点了点头,“还是你最知道我的心思,你帮忙看看,那个好一点?我看到现在都有些头昏眼花了。”
第五十四章
“祖母,”任锦娘按住建成伯老夫人的手,“你让妹妹们先下去吧,我有些私房话想要跟您说。”
建成伯老夫人疑惑的看着任锦娘,可看到任锦娘一脸的郑重之色,点点头,挥手就让人下去了,只留下建成伯老夫人最得用的婆子在屋里,任锦娘看了她一眼,建成伯老夫人会意,也挥手让她下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祖孙俩,建成伯老夫人才不解的问道,“锦娘,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叫她们都下去?”
“祖母,”任锦娘叹了口气说道,“不要想着送人到郡主身边了,同昌长公主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管她同意不同意,明珠可是我嫡亲的外孙女,”建成伯老夫人不乐意了起来,满脸不豫,“作为外祖母,见不到自己外孙女也就罢了,想送个知心的人难道也犯了什么罪吗?这公主的名号可真有用的很,要知道郡主身上也还留着任氏的血呢。明珠也是的,不亲我这个外祖母,跑去亲宫里那个没有关系的太后,真跟她那个白眼狼一样的父亲,也是个不知道情理的小白眼狼,真真是气死我了。”捂着胸口就在那里喘气。
任锦娘心里无力的叹了口气,祖母这是连郡主都埋怨上了,拉着建成伯老夫人的手,温言的说道,“祖母,您忘了,明珠如今可是记在同昌长公主名下的,可是同昌长公主的嫡女,不仅上了顾氏的族谱,也记上了皇室宗牒,她如今也是皇室中人啊,不是单纯的平国公府、广平候的嫡女。郡主喊太后娘娘为外祖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郡主喊您,那是她还念着她生母,要是她不喊您,那是逼迫不来的事情。明眼的人都知道,姑姑虽说是郡主的生母,可是姑姑逝去的太早,是同昌长公主亲自抚育郡主长大的,费了多少的心思,外人能看到,其中的明细就更不必详说,自古以来,养恩大过生恩的。您要是再借着郡主的势头,惹怒了同昌长公主,倒霉的还是我们建成伯府啊。孙女知道您的心思,也知道您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建成伯府,可情势不由人,你做的再多,都是不顶用的。”
建成伯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似得,梳得再齐整的发式也改变不了她一日日的衰弱,“能明白祖母一番苦心的也只有你了,我知道,这家里的人都看不上我一心筹谋这些,可是我不这么做又能如何?你父亲不顶事,你大弟弟也没有多少的才干,宝哥儿是有几分才能,可是他还是太年轻了,又是个次子,这家里说话做事也轮不到他。如今有伯府的匾牌挂着,还是会有人给上几分薄面的,等到那日这建成伯府的匾牌给摘下,京里又有谁能看得上我们?你如今可是熬出头了,有了儿子,丈夫也有心,就算娘家不行,只要把儿子教养好,日后自会有好的前程。可是你大弟、宝哥儿,还有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一干人可该怎么办?总得有个人挑起这一切来吧,不然,到了九泉之下,我还有和颜面去见底下的列祖列宗?我又怎么对得起你早逝的姑姑?要不是,当初我非要。。。。。。”说道伤心难过处,建成伯老夫人忍不住用帕子掩面。
对于早死的女儿,她还是心存愧疚的,当初要不是自己为了伯府一心逼着她,她也不会心情郁结,到最后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女儿。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做下那些事情,说不定女儿如今还活着,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想到与自己很想象的小姑母,任锦娘心情也沉重了起来,曾经就把自己当成了第二个她,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怨怪过姑母为何明明可以帮衬娘家的,为何偏偏不出手。当初的这种执念,差点害了自己这一生。等到同昌长公主的一番话,自己才如醍醐灌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嫁人之后,深切的明白姑母当初的无奈之处了。委实是娘家人太不争气了,大小老爷们儿,只知道锦衣华服、呼朋唤友、逍遥自在的生活,根本就不理会府里的艰难之处;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心思都花在了女人、玩乐之上,正经的事情,一个个的都干不来民国之钢铁狂潮。唯一争气一点的,也只能顾着自己的小家,偌大的建成伯府根本就撑不起来。
祖母知道府里的为难之处,为什么就不能想到最关键的一处,好好的教育教育下一辈呢?大弟弟是自己花了不少心思给扭过来的,可看看如今寄予厚望的宝哥儿,实在是忍不住的叹气,只怕宝哥儿再按祖母的法子养下去,到最后也会是纨绔子弟。
这些,自己早就不知一次的说了,可是祖母每次都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就连母亲,为了跟祖母斗气,非把自己表妹冷慧尔养在府里,弄得宝哥儿和表妹的名声都不好。她说得再多,也不会有人听,反而会说自己想的太多了,弄得自己心里也不舒服。罢了罢了,还是按自己相公说的吧,能帮上一点就帮上一点,不能为了他们而让自己的小家给折损进去。也是时候让他们吃点苦头了,不然他们是不会明白过日子的道理的。
任锦娘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讲话给压在了心底里。
“姑娘,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陆?耆锏奶?泶笱诀咔喙?米徘锵闵?寤u隼侗弑v?纾?感亩v龅溃?八渌嫡?鞘钊戎校?烧庥袢??辶雇溉耍?媚锘故嵌嘧14庑??鹱帕沽恕!比缓笙赶父??耆锱?茫?蛄烁鼋嶂?螅?狻?p>陆?耆锟戳丝答??髟峦腹?”∥砩矗?车恼庋矍暗木爸路滞獾奈峦穸?耍?级?姆缟?t诖巴庵刂氐闹σ独铮?岣Ч徘俅?吹牡耐褡??戳丝醋郎系氖椋?酥乱幌伦幼?屏似鹄矗??擞胪?2煌?娜冈镜乃档溃?澳憧丛律?绱酥?茫??灰?鋈ド52桨。糠凑?衷谖乙菜?蛔牛?咭蛔撸?那橐彩娉┮坏恪!?p>青萍放下红漆描金梅花托盘,毫不留情的给陆?耆锲昧艘慌汤渌??肮媚铮?獠皇窃谟滥?蚋??饪墒窃谟袢倮吹氖焙颍?蛉撕蜕俜蛉丝墒翘匾庵龈拦?说模?荒芩嬉庾叨??膊荒苡勺抛约旱男宰樱?敫陕锞透陕锏摹t偎盗耍?衷谡飧鍪背剑?隙ㄊ怯惺涛涝谘惨梗??悄殖龅闶裁炊?怖矗??竽锬铩11屎竽锬锘嵩趺纯茨?抗媚铮??衷诟?Ω霉俗抛约旱纳矸莶攀恰!?p>陆?耆锲挠行酥碌耐凶畔掳涂醋徘嗥继咸喜挥铮?鹊角嗥挤11至寺?耆锟醋抛约旱淖耸疲?o铝耸种械幕罴疲?挚?监┼┎恍萜鹄矗?肮媚铮??茨?衷冢?墒裁囱?樱恳?欠蛉丝吹搅烁没嵊卸嗝吹氖??抗媚铮??丫?恍x耍?渌凳窃诜恐校Ω米14庾约旱木僦挂翘?攀牵?蝗坏搅送馔罚?桓霾蛔14饽殖鍪裁蠢矗?思一嵩趺纯创?滥?蚋?克渌的?懔苏饷创蟮淖铮?赡?膊桓靡虼司妥员┳云?桑课?四茄?黾?腥嗽慵?约海??揪筒恢档冒。∮蟹蛉恕20棠淘冢?隙岣?媚镎颐藕们资碌模?媚镏坏瓤醋判旒胰蘸蟮暮蠊?o袼?牵?鋈嗣挥械紫蓿?忠晃兜南胱抛约旱娜耍?隙u换嵊惺裁春贸鐾返摹u瘴宜蛋。?媚锿饲琢艘彩呛檬拢?獾眉薰?ブ?笤庾铮?蠡诙祭床患啊7凑?奔湟怀ぃ?兔挥腥四芗堑谜庑┦拢?媚镆膊挥锰?p模?媚铮?媚铮??ツ睦锪耍抗媚铮?媚铩!!!!!蹦钸恫煌5那嗥甲??恚?吹皆?居Ω米?谖葑拥墓媚锘褂星喙?蝗徊患?巳擞埃?奔泵γΦ木鸵?饺恕?p>青苗从外头走了进来,拦住了青萍,“我的好姐姐啊,你就让姑娘活泛活泛怎么样啊?难得姑娘今日兴致好,随她一回就是了。再说了,姑娘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她心里有数,你就少操些心,把床铺理一理,等姑娘回来了,肯定是要休息的。”
青萍一肚子话没有被发泄出来,就被青苗给堵在肚子里,恨恨的看着青苗,帕子一甩,“小贱蹄子,我还不知道姑娘的性子啊,但你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啊,这可是玉泉宫,是由得姑娘性子来的地儿吗?先别拦着我,赶紧把姑娘找回来才是正经的。”
青苗不仅没有放开青萍,反而把青萍往屋子里推去,讨好的笑道,“好姐姐,好姐姐,有青果在姑娘身边呢,你就放心一千个万个心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姑娘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被青苗这样推搡加软语,青萍也得压下心底里的不甘,狠狠的拧了一把青苗柳条般的细腰,“要是姑娘有什么事儿,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好了别推我了,我自己进去。”推开青苗的钳制,气呼呼的回屋。
青苗看着青萍纤瘦的背影,逃过一劫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着青萍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担心事儿了,特别是遇到跟姑娘有关的事情,那可真是,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她了。
第五十五章
本来青果是执了灯在前头引路的,陆?耆锵忧喙?夥?俣?蛉帕苏庠乱瓜碌拿谰埃??故堑植还?喙?闹醋牛?盟?嶙诺圃诤笸犯?拧?p>陆?耆镒〉牡胤狡涫凳翘?笞〉墓?罾锉患偕交烦傻囊桓鲂⌒〉脑郝淅铮?刈乓惶醵炻咽?叹偷男÷罚?苯油ㄏ虻氖瞧?牛?叱銎?啪褪窃掠昂??p>主仆俩人走出偏门,被明月之下的月影湖的景色给惊呆了,微微波动的水面,漂浮着轻薄似雾似纱的水雾,明月透过着层层水雾,湖面涌起的微风带动云雾缭绕,细纱在半空中飘荡,环绕在自己的四周,伸手几乎都可以触碰到其轻柔的触感,可又不敢太过用力,怕是一个不小心,会亵渎了这安谧的宁静。
突然,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惊起了这如梦如幻的景致,“陆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陆?耆锸芫?愕奶?肪涂吹礁糇抛约杭覆皆兜哪凶樱?鹿饷骶唬?梢郧宄?目辞宄?凶拥娜菅眨?渚?拿嫒荼徽饩吧?秩荆?嗔思阜质劳庀扇说那宓?15胧牢拚??p>回过神陆?耆锔辖舾i恚?凹??雷右?!鄙砗蟮那喙?布泵Φ母?鸥i砦拾病?p>顾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温和的说道,“起吧。这么晚了,在湖边游荡,可是很危险的,还是我护送两位回房吧。”
陆?耆镂105囊x艘⊥罚?靶皇雷右?暮靡猓?锹轿寮?律?淮恚?畔氤隼醋咦叩模?闹?栏崭兆叩胶?撸?团龅搅耸雷右??姑晃适雷右?饷赐砹嗽趺椿姑挥兴?拢俊?p>顾礼深深的看了一眼陆?耆铮?缓蟛嗫?房醋牌骄蚕吕吹暮?妫?案?媚镆谎??彩羌?旁律?匀耍?氤隼瓷512摹!?p>话一落,身后的顾贵突然急促的咳嗽起来,引得顾礼拧眉看着他,顾贵看到自家主子不善的表情,忙强制的压住喉咙的不适之感。
“顾贵哥是怎么啦?”青果开口道,“可是吹风了,要不请人看一下?”
顾贵虽然是顾礼身边最得用的人之一,但这几天接触下来,跟陆?耆锷肀叩娜?龃笱就坊斓幕共淮恚?uk?切枰?┝阌梦锛??际枪斯蠼枳鸥?死癯鋈グ觳畹幕?岣??谴?嘶乩础?p>“没事没事,”顾贵的脸扭曲着,嗓音都有些奇怪,“刚刚看到这儿景致好,所以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哪知道会吸岔了,才有点咳嗽,你不用担心,过一会就好了。”
顾礼不开口说话,陆?耆锞醯谜馄?沼行┺限纹鹄矗?肓讼耄??诘溃?澳羌热蝗绱耍?轿寰透?雷右?诖吮鸸?桑?轿逑朐诤?咴僮咭换岫?!彼低暾饣埃??耆锖薏坏靡??约旱纳嗤犯??吕矗?运?男宰永此担?剿厥蔷?运挡怀稣饣暗模?赡苁窃律?绱蒜?耍?皇敝?渚陀行┣椴蛔越?恕?p>青果瞪大了眼,她也没有料到自己姑娘会说着这般不知轻重的话来,偏偏她只是丫头,虽说是姑娘身边得用的大丫头,可在这里,根本就抵不上什么用处。急的不行,满头的冷汗直冒,她也想给姑娘做点什么提示,奈何广平候世子气势太强了,她根本就没有胆子。
听到陆?耆镉行┏宓幕埃?死癫19挥心张??炊?那橐哺?庞湓昧似鹄矗?凹热蝗绱耍?蝗羟肼轿骞媚锱阄易咦甙桑俊?p>青果一听这话就急了,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在湖边走,传出去了的话,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本来姑娘的名声就已经够不好听了,要是再添上这一桩,姑娘以后就别想做人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个不好惹的人,外貌、才干、出身高贵,人家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姑娘同意的话,他会怎么看姑娘?要是姑娘拒绝了,他要是一个不高心,姑娘的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这真真是叫人该如何是好?
听到顾礼的这一提议,陆?耆锸怯行┚澜岬模?煽吹蕉苑教谷坏淖颂??睦锏乃?猜??乃闪丝?矗?谒?闹校?死窨梢运闶撬?男殖ち恕4忧白约阂舶?鸥?绺缑潜?蛞褂危?┨甘?橐约捌涓醒裕?级?谔郯?约鹤婺傅淖萑葜?拢?岣?胀u呐?右谎??诨u平诘氖焙颍?惺芙谌盏姆瘴А?p>微微一笑,在月光之下,平添了几分魅惑,看得顾礼心驰动摇起来,很想就此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揽入怀中,任自己细密的怜爱铁血抗战918最新章节。拳头紧了紧,心里嘲笑自己太急了,自己都等了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一刻,自己更应该忍耐才是。
陆?耆锸遣恢?拦死裥闹械乃枷牖疃??矍暗拿谰疤??匀耍?矍暗恼飧鋈耍?约河痔??判模?谑牵?硎股癫畹牡懔说阃贰?p>陆?耆锏恼饩俣?吹蒙砗蟮那喙?畹憔鸵?喂?チ耍?薇鹊暮蠡诓桓盟沉斯媚锏囊猓??潜磺嗥贾?懒耍?隙ㄊ且?钏雷约旱摹?p>顾礼一听,微微的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陆?耆锪?角嵋瞥?死衩娑宰约旱姆较蜃呷ィ?纳褚欢??⌒Φ溃?笆雷右?墒侵?缆轿迦缃竦拿轿甯?雷右?乱瓜潞?呱2剑?庖?谴?鋈チ耍?峙禄嵛哿耸雷右?拿??桑俊?p>顾礼微微的看了一眼陆?耆铮?耸钡乃?绕鹜?@吹某种囟俗??嗔饲纹ず突?椋?坪踉谡庠鹿庵?拢?靡?氐谋拘愿?帕顺隼矗??执钤诒澈螅?慌傻奶谷唬?奥焦媚锒疾慌拢?矣钟惺裁春门碌模柯焦媚镆?堑p谋鹑说南谢暗幕埃?骨敕趴砹诵模?睬肼焦媚锵嘈盼业哪芰Γ?换嵩俑?焦媚锾砺榉车摹!?p>“世子爷这样说就不对了,”陆?耆镂1014恍Γ?炙孀鸥《?奈砥?鞫??奥轿迨蔷?阅芟嘈攀雷右?谋臼隆v皇钦馐赖溃?萌瞬坏貌唤餮陨餍校?信?蠓溃?呐乱荒幸慌?既欢来σ淮Γ?阢∈乩窠痰娜搜壑校?潜闶巧朔绨芩祝辉谙埠梅缁ㄑ┰碌奈娜搜攀坷铮?潜厥潜染吧?褂琶劳褡?钠嗝拦适拢蝗羰锹涞搅塑寇看笾谥校?还?撬?瞧降?奁嫔?畹囊坏闾缸剩??懔怂?乔罘Φ南胂蟆5?牵?还苈湓诤稳说难壑校?獠蝗萦谌耸赖模?故桥?樱?退闼?灏孜薰迹?沧芄槭撬?沸胁恍校?裨颍??衷趺椿嵴兄铝餮裕俊?p>顾礼的手紧了紧,看着陆?耆锏哪抗獯?松送础17奥焦媚铮?骰ㄈ敫餮郏?皇锹焦媚锊还缓茫??怯行┤宋?寺?阕约旱囊?兀??约耗谛牡牟豢捌玫侥愕纳砩稀n蚁牍媚锾??褪翔档墓适拢??遣皇羌壑盗?腔故且晃牟恢担?钪匾?牟皇遣?值囊凰?郏?撬?旧淼募壑担?绻??挥形值钠分试诶锩妫?衷趺椿嵊腥蘸蟮氖19?课蚁嘈牛?灰?媚锬托牡却??僖允比眨?曰嵊锌吹焦媚锖玫娜顺鱿帧!?p>陆?耆锿o陆挪剑?蜒诰?鹊目醋殴死瘢?舛问比盏南啻o吕矗??丝吹剿??嗣髦榈暮腔ぶ?猓?宰磐馊硕际枪蜒缘难?樱?袢站尤凰党稣夥?参孔约旱幕袄矗?娴氖谴蚱屏俗约憾运?榷u挠∠蟆?p>顾礼也停下脚步,带着疑问的看着陆?耆铮?奥焦媚铮?趺蠢玻靠墒俏宜档幕懊胺腹媚锬兀咳绻?牵?骨牍媚锊灰??帧!?p>“没有,不是世子爷的问题,”陆?耆镅棺⌒睦锏钠嬉旄芯酰?琶Φ淖??罚?笆锹轿迨Ю窳耍?源幽羌?虑橹?螅?甭?耆锏纳?粢哺?诺统疗鹄矗?稚5??挠巧耍?俺?思依锏墓匦奈业娜耍?褂星捉?暮糜眩?白约嚎纯?悖?灰?么耸掠跋熳约海?渌?娜耍?还苁茄杂锘故蔷俣??蚨嗷蛏俚拇?诵┦裁础j雷右?囊环?砦浚?寐轿寰醯茫?蛐碚娴模?锹轿甯?歉鋈嗣挥性捣郑?喜焕矗?呕嵋?17苏庑┪侍狻f涫担?轿逡哺梅趴?耍?桓迷僦匆庥诠?ニ?非蟮模?哺梅趴?獬臼浪籽远宰约旱睦?拧h缡雷右??担?皇锹轿宀还缓茫?皇锹轿宀皇撬?纳系娜耍?呕嵛匏?思傻娜ド撕Α!背?死窀i恚?w倘缁ǎ?敖枋雷右?募?裕?灰?轿迥托牡却??栈岬鹊椒11致轿搴玫娜说摹!?p>“陆姑娘何需多礼,”顾礼伸出手就要扶起陆?耆铮?裉?写?思杆刻鄢璋?荩?八淙桓?焦媚锵啻k比詹怀ぃ?宦焦媚锏钠沸校?词怯心抗捕玫摹t谡饫铮?一沟枚嘈宦焦媚锬亍!?p>陆?耆镂102嗤罚?坪醪幻靼坠死窕袄锏囊馑迹?醋殴死裼迫蛔缘玫某?胺阶咦牛?哺?纤?牟椒ィ?懊髦榇有”怀枳牛?鍪孪不端孀约旱男囊饫矗?舶灿质歉?髦橐谎?宰拥模?庑┤兆佑新焦媚锱阕潘?牵?率怯泻芏嗟奈?阎?a恕!?p>陆?耆镎?鋈吮桓哺窃诠死窀叽蟮谋秤爸?拢?醋琶媲巴Π胃叽蟮谋秤埃?澄105挠行┓4龋?笆雷右?嗦橇耍??骱涂ぶ鞫际撬?省8煺妗11钇弥?耍?淙簧矸莞呤鞘率担?稍诼轿逖劾铮??蔷拖褡约旱男∶妹靡谎??萌巳滩蛔〈有牡桌锶ヌ郯??恰k档秸饫铮?轿寤沟酶行豢ぶ鳎??皇强ぶ餮?肼轿謇凑饫锉苁睿?峙侣轿逯挥性蹲呖?莶拍鼙芄?├锏牧餮则阌铩14煅?抗饬恕!?p>“明珠是阿娘一手教养出来的,”顾礼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陆?耆铮?睦锏穆?阋徊悴愕挠可侠矗?八??20镆谎??劾锸侨莶坏貌羯匙拥娜耍?沧钐盅嵊腥死?盟?恰1鹑硕运?趺囱投员鹑嗽趺囱??彩锹焦媚镉眯亩源?髦椋?髦椴呕崛绱说南舶?焦媚铩!?p>
第五十六章
“世子爷谬赞了,”陆?耆锏牧成舷殖鑫氯幔?捌涫德轿搴芟勰娇ぶ鳎?退闵肀叩娜硕汲枳拧1踝牛??19挥幸虼硕?吒咴谏稀2豢梢皇溃?喾春苤?砘泶铩9ㄍ噶忌疲?莶坏萌瞬蝗ヌ鬯?!?p>“明珠是我唯一的妹妹,”顾礼眉一挑,傲然挺立,“这一切本该就是她应该享有的,我们对她也没有什么要求,她只要做个快乐的人就行了,其他的事情自会有人帮她料理好。”顾礼引着陆?耆镒呓?掠昂?吡偎??u耐ぷ樱?饺俗?轮?螅?樯艿溃?罢饫锸枪墼掠昂?爸伦罴阎?Γ?绻?前嗽率??吹幕埃?吧??逾?恕19烂畈豢裳浴!?p>陆?耆镒?谕ぷ颖叩拿廊丝可希?斐鍪指惺芩?碓谑旨溏匀疲?疤?雷右??裕?雷右?凑饫锖芏啻瘟寺穑俊笨此?难?樱?幌袷钦獍惴潘勺约旱娜恕?p>听出陆?耆锘袄锏囊馑迹?死竦??恍Γ?罢飧龅胤交故俏叶?宕?夜?吹模?看卫凑饫锉苁畹氖焙颍??寤岣??粼谡庋?脑乱瓜律途啊:罄炊?搴投?舨辉诹耍?颐看涡那椴缓玫氖焙颍?突崂凑獗撸?染拼捣纾?鹊揭痪跣牙矗??鋈司头潘啥嗔恕!?p>陆?耆锟醋牌纠付?5墓死瘢?丝趟?砩狭髀冻鲡赉?19悦!15巧艘约八剂担?舯盏淖旖谴?瞬荒芩档耐?拢?模?坪跤凶鸥杏x?105木咎郏??舳即?丝彰f鹄矗?笆雷右谡饫铮?娜啡萌朔潘桑?孟癫?谱约旱乃鍪拢?搅苏饫锒既缱牌?〉乃?恚?薹ㄍ?次薹ê鍪樱?胱欧趴?从治薹u趴?坏蹦悴辉僦醋庞诖说氖焙颍??置赖萌绱说牟徽媸怠f涫担?魑??死此担?娴氖呛芟勰嚼挤蛉耍?还竺??绺≡疲?钪涨蟮牟还?歉瞿芤恍亩宰约汉玫娜耍?呐率谴植璧?梗?哺手?玮隆!?p>顾礼侧头看着陆?耆铮?劾锏淖迫鹊墓饷4寐?耆锏男牟蛔跃醯奶??似鹄矗?馐焙蚬死裢蝗灰恍Γ?谠律??拢?谷挥行┐空妫?惶?剿?纳?衾锎?判σ猓?叭缏焦媚锼?担?绻?丝逃懈鋈私?焦媚锔樵谛纳希?芤恍亩宰怕焦媚锖茫?缤?叶?宥晕叶?粢谎??簧?皇馈2焕氩黄?欢?焦媚锒哉飧鋈瞬2蝗鲜叮?膊恢?烙姓飧鋈说拇嬖冢?偈顾?丝滔蚵焦媚锔改柑崆椎幕埃?焦媚锘岽鹩β穑俊?p>被顾礼一番话给惊呆了的陆?耆铮?舸舻目醋殴死瘢?院v幸黄?瞻祝?膊恢?栏盟敌┦裁础19鲂┦裁矗?砗筇?黾阜侄四叩那喙??醋殴死窈敛谎谑蔚哪抗猓?睦镆桓隹┼猓?榧敝?戮突搅顺錾??肮媚铩!?p>被青果这一喊,陆?耆锸栈亓松裰牵?行┎蛔栽诘目醋藕?妫?笆雷右?妓盗耍?也恢?勒飧鋈说拇嬖冢?衷趺椿嶂?浪??曳旁谒?纳希?嵋槐沧佣晕液媚兀俊?p>顾贵投向顾礼的眼光,是恨铁不成钢,他也没有想到一向英明神武、处事不惊的主子会说出这般没有头脑的话来,心里着急也没有用,陆姑娘身边的青果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顾礼微微一笑,似乎陆?耆锏幕安19挥惺裁炊杂氩欢裕?抖そ靥?乃档溃?叭绻??罅俗约旱哪盖状?琶饺饲鬃陨厦鸥?焦媚锏哪盖滋崆祝?砼狄簧?挥幸晃徽?蓿?荒涉?也皇胀捶浚?绻??ケ沉俗约旱男硐碌某信担?郧氤鲎澹?庋??焦媚锘岽鹩β穑俊?p>许是被顾礼话里的坚定给吓到,陆?耆镎酒鹕恚?臣嵋愕亩宰殴死袼档溃?叭绻?嬗腥四茏龅绞雷右?档哪前悖?衣轿澹??安凰担??源鹩Αn蘼郯怖掷Э唷7岣黄肚睢11蛩郴蚰妗11蚩到蛉砣酰?叶甲鹬厮??镏鼗乘??恍陌??灰簧?皇溃?焕氩黄??p>顾礼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陆?耆铮?缓筇a劭醋盘欤?奥焦媚铮?奔洳辉缌耍?宜湍慊厝グ桑?p>顾礼这番动作,将陆?耆锉纠吹囊磺蝗惹橛治耷榈母亲。?夹饕皇奔涿挥凶?还?矗牟恢?栏迷趺此挡藕谩?p>青果听到顾礼这样一说,脸上带了丝笑意,偷偷的拉了拉陆?耆锏囊路耆锟醋徘喙?成系慕辜保?棺⌒牡桌锏幕埃?i淼溃?叭绱耍?榉呈雷右?恕!?p>青果对着陆?耆锓?烁霭籽郏?翟谑遣幻靼捉裢淼墓媚锏降资窃趺蠢玻克祷白鍪赂??=厝徊煌??低店锪艘谎酃死瘢?厦Φ牡妥磐罚?簿补运车母?诼?耆锏纳砗蟆?p>比起之前的畅聊,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静默无语;顾礼是因为陆?耆锏幕埃??某鄣囱??薏荒苈砩先デ罅税20铮??耸赂?ㄏ吕础6??耆锬兀?蚴潜还死竦难杂锖投?髋?挠行┟?蛔磐纺裕?邢傅幕叵胱攀遣皇亲约耗蔷浠八档牟欢跃17恕?p>看到里陆?耆锼?〉奈葑踊褂幸恍《蔚木嗬耄?死裢o铝私挪剑?嗌恚?暗搅恕!?p>陆?耆锾?鹜罚?吹角嗝绱游葑永镎??幼叱隼矗x艘⊥罚?i淼溃?岸嘈皇雷右?耍?睬胧雷右?飞隙嘈⌒摹!?p>顾礼眼角扫到屋子里的动作,点了点头,长腿一迈,就朝院子外走去,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倜傥来娴情。陆?耆镒??砜醋殴死裨度サ谋秤埃?障牖角喙??捅磺嗝绺?鲎。?肮媚铮?辖艚?萑グ桑?惹嗥汲隼淳筒缓昧恕!?p>陆?耆锟戳丝创拌?锒?鞯纳碛埃??谥械幕把柿私?ィ?t?菽谧呷ァ?p>青果本来是要跟着陆?耆锝?莸模?筛仗こ霾阶泳捅淮罅ζ?墓斯蟾??挂槐叩募偕奖撸?喙??盏耐瓶?斯螅?庠鸬溃?澳阏馐歉墒裁矗磕信?谑懿磺装。uィ?胛以兑坏恪;褂校?盐依??锤陕铮抗媚锘乖诘茸盼夷亍!彼低辏?Ы啪鸵?摺?p>顾贵急忙的拉住青果,涎着笑,看到青果的恼怒的面容,倒是不敢进一步,讨好的说道,“青果姐姐,先别急着进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青果斜睨了一眼顾贵,抚了抚袖子,“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这个时候说?”
顾贵悄悄的走进两步,凑到青果身边,把整理好裙子刚要抬头的青果给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就被顾贵给捂住嘴,恼怒的瞪着顾贵,剧烈的挣扎着,顾贵不停的小声求饶,“好姐姐,你别再乱动了,要是引人过来就不好了。安静,安静一点好不好啊?”
青果狠狠的瞪了一眼顾贵,这场合、时机,也确实不能闹起来,示意顾贵松开自己,表示自己会听他的话,听他讲讲缘由。
顾贵刚松了口气,脚上的痛感让他将呼声给抑制住,气急败坏的看着青果,看到青果一脸的杀气,脖子上都有些发凉,微微的倒退了两步,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今晚的事情,还望不要透露出去了,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废话,”青果一副顾贵多事的样子斥道,“这事关我姑娘的名声,我肯定不会说出去啊,要是传出去了,姑娘就不用做人了。”
顾贵看青果不明白话里的意思,拉了拉她的袖子,生怕别人听到般,小心凑到她的耳边,“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家世子爷的心思,你还没有看出来?”真是疼死了,看着青果娇娇小小、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踩人脚的力这么大啊?
被顾贵引住心思的青果,没有注意到顾贵的小动作,皱着眉沉思起来,今晚自己所见的,她还以为自己是想多了,如今看来,倒不是自己想多了,怕是广平候世子爷是真的对自家姑娘有心思在里面。心,也跟着松懈,为姑娘庆幸起来,要是世子爷真的决定娶姑娘的话,看还有人在姑娘面前说什么。自家姑娘这么好的人品才貌,居然还被人嫌弃、泼脏水,想到姑娘遭的这嘴,心里的火就熊熊的烧了起来。也好,世子爷比起那个什么要好的不知道有多好,姑娘要是嫁了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是一天天的好。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突然,一张脸,把正在想事情的青果给吓了一跳,有些恼羞成怒的一把拍开,用力的将他推远,顾贵猝不及防,差点被青果一把推倒,等到好不容易站稳,气急败坏的兴师问罪,“你干嘛?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至于要出这么大的力吗?”
青果不在意的恨恨的瞪着顾贵,“你把我拉倒这里,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顾贵有些怕怕的朝青果退了两步,点点头,嘱咐道,“这事儿你可得闭紧你的嘴巴,一个人都不能说出去,哪怕是你家姑娘也不行。”
“为什么?”青果不明白的反问,“为什么不能跟我家姑娘说,世子爷喜欢我家姑娘是好事,再说了,我跟我家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话我都会跟她说的,从来不会瞒着我家姑娘的。”
顾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凑到青果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你笨啊你,现在什么情形你不知道?要是这消息透露出去了,你就等着给你姑娘陪葬吧你!”
青果柳眉一竖就要反驳,可看到顾贵一脸肯定,心有些不确定起来,再想想后院中的那些个手段什么的,迟疑的问道,“真的不能跟姑娘说吗?”
顾贵慎重的点头,嘱咐道,“你想想那些对公开跟我家主子表白的贵女们的下场,你就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我家主子说了,凡事没有下最后定论之前,一定不能让事情给透露出去,你就等着,总会有好消息到永宁候府的。”
第五十七章
青果仔细的想了想,顾贵的话的确在理,她也听过不少消息,不外乎哪家贵女的父亲或者兄长跟广平候世子爷的关系近一些,那家的贵女就想方设法的跟世子爷搭上关系,只不过都没成,反而还影响了自己的名声。后来有人把主意打到郡主身上,想借着郡主登上广平候府的大门,这种下场更加的惨。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的贵女不死心,委实是广平候世子夫人的位置太诱人了。要是自家姑娘传出点什么的话,青果一惊,后院里的那些个手段她没少见也使过,用在自家姑娘身上是万万不行的。
连忙紧张的点头,看了看笑眯眯的顾贵,脸一板威胁道,“你也把你的嘴给我闭紧了,要是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担心你日后的日子,绝对会不好过。”
顾贵怕怕的倒退两步,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说道,“我知道,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我发誓,”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表情凝重的说道,“要是这事儿透露出去了,我,我,”
“我,我怎么我啊?”青果等着顾贵,催促道,“给我好好的说穿越青春梦未老最新章节。”
顾贵看着青果,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云,幸好他脸黑,又是在月光里,倒是让人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眼里有着笑意,“我就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你干什么啊你?”青果慌忙的堵住顾贵的嘴,“作死啊你,这么大的声音要引人过来啊。”
话一落就听到青苗的声音,“青果,你跑哪里去了?”
青果推开顾贵,恶狠狠的说道,“赶紧给我走,让人看到就不好了。”然后从假山里走出来,柔声的说道,“青苗,我在这里。”
青苗朝青果的方向走过来,边走边说,“你好端端的躲在哪里干嘛?姑娘回头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忙忙的遣了我找你。”说完,就朝青果的身后张望。
青果忙搂住青苗的手臂,半拉着青苗朝屋子里走去,“后面没什么的,好了,别看了,我们快进去吧,等下青萍出来,又是一顿训的。”
等到恢复宁静,顾贵才从假山里走了出来,朝偏门走去,刚刚走出偏门,就看到顾礼立在月影湖边的垂柳之下,似乎在欣赏湖面的风景。
“爷,已经好了。”顾贵恭敬的回禀。
顾礼随手折断一节柳枝丢下,然后阔步朝不远处被云雾笼罩的石桥走去,顾贵一路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陆?耆镆涣嘲埠偷乃?荩?嗥记崆岬慕?舱史畔潞下#?蜕?宰耪?谑帐暗那喙?档溃?案?页鋈ィ?谢耙?省!?p>青果头皮一紧,看了看帐幔,有气无力的跟在青萍后面。
等走到两人的房间里,青萍仔细的将门关好,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青果,逼问道,“姑娘今晚出去,没有碰到什么人吧?”
青果连忙的摇头,双手也会挥舞不停,眼神闪躲,就是不敢跟青萍对上,“没有,没有,什么人都没有碰到,一路上只有我跟姑娘两个人在湖边散步。”
“青果,”青萍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还不给我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姑娘跟你在湖边到底碰到了些什么?”本来心里还有些疑问的,看青果这神态动作语言,心里的不确定都一一的定了下来。
青果嘴巴闭的紧紧的,用力的摇头。她一定要否认到底,要是青萍知道了,这事儿就没完没了。青萍虽然比她小几个月,可是她一身气势,却是连她和青苗都抵挡不过的。有时候,连姑娘都拿她没有办法。
青萍气势汹汹的走到青果的面前,仗着比青果身高的优势,狠狠的盯着她,这让青果本来娇小的身段更加的矮小,许是实在抵不过青萍的气势,青果苦着脸哀求,“好妹妹,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了,我说,我都跟你说。”
青萍收回一身凌厉的气势,悠闲的理了理袖子,坐下,淡淡的说道,“说吧,要是发现有一丝隐瞒,你是知道后果的。”
青苗哭丧着脸,一五一十的汇报起来,“我跟姑娘才走出偏门,就碰到了世子爷,世子爷邀请姑娘一起走走,姑娘答应了,然后就说了说话,去湖边的那个亭子坐了一会,后来世子爷说天色不早了,就送姑娘回来了。本来是要跟着姑娘回房的,世子爷身边的顾贵拉住我,要我别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说是这样对姑娘名声不好,我就点头答应了,后来青苗找出来了,我就跟着青苗一起回房了。”
事情本来就是这样,青果是绝对不会将顾贵嘱咐自己的话给说出去,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关乎姑娘一辈子,她没有这么没脑子。
青萍盯着青果,仔细的看了看,实在从她脸上发现不了什么,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绣篮,拿出里面还没有绣到一小半的荷包绣了起来,脑海中不断的回想姑娘今晚与平时不同的神情。
青果偷偷的看了看青萍,心中悬着的石头悄悄的落了地,取下钗环,准备就寝魔鬼事务所。
早已有人将这一幕汇报给装作抄书的阳平公主和顾明珠,唐嬷嬷挥手让来人下去了,“两位主子,这消息也听了,也该就寝了吧?”
阳平公主和顾明珠对视一眼,撅着嘴巴,乖乖的让身边的宫女给自己做睡前的准备。
阳平公主偷偷的掀起床幔,看了看外面,然后将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两人,被窝里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抱怨道,“大表哥真没用,这么好的表白机会就这样白白的给浪费了,害得我花费这么多的苦心。”
“就是的,”顾明珠想到自家大哥的无作伪,也很失望,“明明喜欢陆姐姐,偏偏做出一副不让人发现的样子,大哥还想不想娶老婆了啊?还有外祖母也是的,为什么就干看着啊,应该趁此机会给大哥指婚才是,这样就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了。”
阳平公主咬了咬下唇,老持沉重的说道,“大表哥这个人闷的要死,绝对不会主动提出来的,要不,我们明天去求求祖母,只要祖母答应了,就万事大吉了。”
顾明珠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不对啊,我看外祖母也很喜欢陆姐姐的,不然也不会跟她说很多话,赏赐很多东西给她了,我昨天也问了阿娘,阿娘也说很满意陆姐姐,明明都知道大哥的心思,干嘛不主动下旨啊?我看我们提的话,外祖母肯定不会答应的,说不定,外祖母等着大哥主动去提呢。”
阳平公主却不同意顾明珠的说法,“祖母和姑姑喜欢归喜欢,但是关于未来的大表嫂,她们肯定不会随便就过了的。指不定,祖母和姑姑明明知道大表哥的心思,可是她们心底不同意,所以才让事情这样拖着。要知道,陆姐姐毕竟是退亲了的,而且这事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以姑姑的性子来说,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事的。”
“这事跟陆姐姐又没有关系,”顾明珠十分的维护,“要不是她的那个曾祖母,她怎么可能会跟徐家的人定亲,还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要我说啊,陆姐姐才是最无辜的,好端端的侯府嫡女,本来是可以嫁户好人家的。要不是大哥,以她的心性人品,就算不如意的境况也会将日子过得极好。”
“大表哥也是,”阳平公主也开始谴责起来,“什么法子不好,非要弄这种,就算她以后嫁给大表哥了,这名声坏了,总会有人拿这些说事的。”
“不对啊,”顾明珠推了推阳平公主,“听三哥说,这事儿虽然有大哥插手,可是主使的,不是大哥,大哥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忽略了最重要,”翻了个身,看着阳平公主,细细的分析道,“你看我大哥,虽然有点唠叨,可是从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种手法大哥是绝对不会做的。再说了,大哥喜欢陆姐姐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做什么,怎么可能会在突然之间做出这种事情来呢?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查一下?”
“不是已经查了吗?没有查出什么来啊?”阳平公主也翻了个身,对这顾明珠,将夜明珠放到两人的中间,“你说,是不是我们忽视了什么,所以才没有查到?”
顾明珠仔细的想了想,“阿娘说,后院里的事情,不能单看所有人看到的一面,更应该看到别人忽略的细小环节,往往就是这些环节到引得事情爆发出来。我们查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想到了大哥跟陆姐姐这一面,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方面,像是永宁候的那位老夫人,还有那位很讨厌的曹七姑娘,徐家的人,以及跟陆姐姐结怨的人,我觉得,我们都应该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查出个什么来。”
“对啊,”阳平公主也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呢,那个徐家的表姑娘,出现的时机也太好了吧,我之前还在想哪里不对劲,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那个表姑娘要好好的查一下,对,”说完,兴奋的坐起身,“我现在就命人去查。”
“安安,你干什么啊?”顾明珠赶紧拉住阳平公主,“你就算要查,也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啊,这事不急,明天再说。”
第五十八章
这时候守夜的宫女掀起床幔,关切的问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顾明珠镇定的看着宫女,吩咐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等到宫女合上床幔,顾明珠赶紧拉着阳平公主躺好,“赶紧睡吧,等下唐嬷嬷要是过来了,就惨啦!”
阳平公主做了个鬼脸,立马闭上眼睛,顾明珠将夜明珠放在床架边的托盘上,也合上眼睡了起来,不一会,细细、平缓的呼吸声响起满盘皆输最新章节。唐嬷嬷看了看甜睡安然的顾明珠和阳平公主,细心的将她们踢开的被子掖好,这才安心的回到摆放在隔间的榻上。
就在离同昌长公主的寿辰还有几日光景的时候,一声晴天霹雳而下,让本来按计划是过完同昌长公主的寿辰之后再回京城的皇室家族,在敬宗帝收到派去治理黄河水患的钦差大臣以及洛王一行人失踪的消息之后,敬宗帝一下子坐不住了,半夜就急急忙忙的往京城赶,而李淑妃一听到齐恒失踪,经受不住,躺在床上起不来。王太后和霍皇后也没有了心思,连一向爱玩爱闹的阳平公主和顾明珠也都乖乖的。精心策划的宴会也过的没滋没味的,等到同昌长公主的寿辰过后第二天,大部队也都跟着回了京城。
陆?耆锊19挥辛12椿氐接滥?蚋??枪?撕眉柑熘?螅??锱扇税阉?突厝サ摹r辉缇妥?谖葑永锏茸诺挠滥?蚍蛉颂?狡抛铀滴骞媚锘乩戳耍?偈本妥?蛔〔还讼备久堑淖枥狗且?鋈ソ铀??p>陆?耆锟吹教郯?约旱淖婺嘎?堑p牡难?樱?劬λ嵘?美骱Γ?105倪煅剩?白婺福?恍7锱??乩戳恕!?p>“好好好,”永宁候夫人搂着陆?耆锍?葑幼呷ィ?昂煤19樱?缺鸸蜃牛?米婺缚纯次颐侨锝愣?萘嗣唬吭诠?锼?目珊茫俊?p>陆?耆锔找??谒祷埃?滥?蚴雷臃蛉司筒辶私?矗?澳盖祝?饣岫?胀氛?荆??饬饺照?嘞模?冉?菰偎蛋桑?锝愣?庖皇卑肟桃膊换嶙摺!?p>“是啊,”陆?耆锔屑さ目戳艘谎?揭?希?呈品鲎庞滥?蚍蛉耍?涌诘溃?白婺福?颐窍冉?萑ィ?锱??捎泻枚嗷耙??婺杆的亍!备?艘涣车p目醋抛约旱哪盖滓桓霾永玫男θ荩挥玫p摹?p>陆安氏明白女儿的心思,露出欣慰的笑,转过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我们蕊姐儿怎么说就怎么做,”永宁侯夫人转身让陆?耆锓鲎牛?牧伺乃?氖郑?翱傻酶?婺负煤玫乃担?婺付伎斓p乃懒恕!?p>等到永宁候夫人坐好,陆尹氏使了个眼色,让屋子里不相干的人出去之后,跟着几位妯娌一溜排的坐着,陆?耆锸抢硭?比坏谋挥滥?罘蛉死?谧?谧约荷肀撸?5妥磐罚?峦袼炒樱?白婺福?锱??谟袢??锕?煤芎茫?刻炫阕殴?鳌15ぶ魍嫠#?鲎雠?欤还?骱涂ぶ魉淙槐怀枳排踝牛?词歉鲂宰蛹?玫模?埠苋菀紫啻Αc刻煜挛缁岣??鳌15ぶ髋闾?竽锬铩8??竽锬锍?淳?椋?械氖焙颍?屎竽锬铩6珏?锬锘褂型??す?骰崆胨锱ジ??撬祷啊k锱??〉牡胤绞翘?竽锬镒〉墓?罾镆桓鲈鹤樱?牍?骱涂ぶ髯〉牡胤胶芙?!?p>“那这几天你在宫里做什么?”永宁候夫人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忧心忡忡的追问道,“这几日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皇帝陛下连公主的寿辰都没有参加就急忙回宫了,不会是怕有什么消息传出来,特意留你在宫中的吧?”
陆?耆镆x艘⊥罚?绦?档溃?白婺福?锱??粼诠?铮?驳娜犯?逋跏e俚氖虑橛泄兀?笨吹接滥?蚍蛉讼胨祷暗难?樱??馐偷溃?笆珏?锬镆惶?铰逋跏e伲?奔淳筒x耍?锱??饧溉帐窃谑珏?锬锕?惺碳玻?珏?锬镎饧溉蘸枚嗔耍?录依锏p模?退土怂锱??乩础!?p>永宁候夫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这就好,这就好,蕊姐儿安全无虞的回来就好。”
“淑妃娘娘病情现在怎么样了?”陆尹氏有些坐不住了,一脸焦急的追问道。
陆?耆锟醋怕揭?希?褡?乃档溃?疤?剿盗耍?饕?切乃加艚岵呕嵴庋?模?詈檬蔷惭??稀!?p>“蕊姐儿这几日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陆尹氏目光灼灼的看着陆?耆铮?煽吹接滥?蚍蛉艘涣巢簧频谋砬椋目诘溃?笆珏?锬镉忻挥兴凳裁矗俊?p>陆?耆镆∫⊥罚?笆珏?锬锊辉趺垂苁拢??骱涂ぶ魃肀叩娜俗彀秃苎辖鳎?以诠?镆膊桓宜姹悖?咳罩还茏抛龊米约旱谋局肮ぷ鳎?蔡匾饨淮?饲喙??恰!?p>永宁候夫人很满意的点头,赞扬道,“蕊姐儿做得好,”脸色一重,严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坐着的儿媳们,威严凛然,“自从太祖爷跟着先帝打下这大齐的江山,就留了祖训,我路氏一族,只忠于皇帝,不管皇子再有势力,绝对不能站队。如今储君未立,京里的形势你们也都看在眼里,虽然外界都在说永宁候府是站在康王身后,但实际的情形,你们要谨记,只要皇帝一日还在位,我们忠于的人只有他,旁人不做而想,记住了吗?”
陆尹氏等人忙起身回道,“记住了。”
永宁候老夫人满意的收回目光,长吁了一口气,对着陆尹氏说道,“老大媳妇,这几日闭紧门,不管是谁都不能请到府里来男配的小填房最新章节。”
“是!”陆尹氏站出来福身道。
永宁候转头对着陆安氏吩咐道,“老三媳妇,这几日你就守着蕊姐儿,对外就说蕊姐儿身体不适,要静养。”
陆安氏应了下来。
看到事情都分派好,永宁候夫人很满意的点头,眼含杀意的看着陆孙氏,“老六媳妇,曹家的那个,这两日就解决了吧,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也够了。”
陆孙氏战战兢兢的起身回答,“是,母亲。”
屋子里的气氛太过沉重,陆?耆镉行南胍?蚱疲?褰?滥?蚍蛉说幕持校?白婺福??竽锬铩11屎竽锬铩6珏?锬铩3す?骰褂泄?鳌15ぶ魃土瞬簧俚奈锛??锱??妫?锱??匾饬袅瞬簧俸玫模?14醋婺富褂懈魑徊?铩5羯裘恰!?p>永宁侯夫人也顺水推舟的接话道,笑道,“哦,那我可要看看我们蕊姐儿给祖母准备了些什么。”又朝底下的媳妇们炫耀道,“看看,看看,平时一个个的都眼红我疼蕊姐儿,也不看看我们蕊姐儿有多么的找人喜欢。”
陆尹氏等人配合的用帕子捂着嘴笑。
陆?耆镎酒鹕砝矗?碜映?馇阕牛?岸?魑叶既们嗥际帐昂昧耍?艺饩腿们嗥寄美锤?婺缚纯础!?p>陆孙氏看了看笑容满面,慈爱包容的永宁候夫人,讨巧的说道,“媳妇今日可是沾了蕊姐儿的光,说到底还是母亲教养的好,不然怎么会入了宫里人的眼?”
“六弟妹这话就不对了,”陆尹氏故意板着脸,眼里还透出笑意,“归根究底,还是三弟妹会生,生了蕊姐儿这么个讨人喜欢的性子,哎哟,三弟妹,你想笑就笑吧,偷偷的躲着是怎么回事?”
陆安氏嗔怪的看了陆尹氏一眼,“嫂子的这张嘴就是不饶人,抓到谁就不放过谁,我们几位合起来都说不过嫂子,难怪母亲看到嫂子就满脸笑容,看到我们,就一脸厌烦。”
“还说你嫂子嘴巴厉害,”永宁候夫人指着陆安氏笑骂,“我看啊,比起你嫂子来,你也差不到哪里去,老大媳妇,还不快掌了老三媳妇的嘴巴子。”
陆尹氏是一脸愧疚也无的看着陆安氏,笑着说道,“三弟妹,这可不是嫂子跟你过不去,母亲可是下了命令的,还不赶紧给我站好,让我抽你几嘴巴子。”
陆安氏左躲右闪的求饶道,“好嫂子,好嫂子,我错了,您就放过我这一会吧。”
这厢屋子笑声连连,在陆?耆锝?宋葑又懈?拥娜饶帧6?诔び肮?校?且黄?确缪?辏?乩匆岳鲜等酥?频耐舻洛?币馓谔诘目醋趴醋殴蛟谝黄?善魉樾贾械墓?耍?峦衩骼龅牧撑右蛭??馀で?眉??骱Γ?醋湃萌诵纳?志濉?p>一向能言会语汪德妃最心腹的女官采诗眼皮连跳了好几下,嘴巴张了合合了张,还是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来,悄悄的移了好几步,整个人隐没在黑影中。
“采诗,”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的汪德妃还是无法平复心里怒火,眼里寒意深深,让人不寒而栗,“这件事你给我好好的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坏了本宫的大事,要是让本宫查到了,本宫绝对不会轻饶。”
采诗心里叫苦,倒是乖巧、顺从的应道。
屋子里一片狼藉在采诗的眼色之下,悄无声息的收拾干净,采诗看了看浑身散发杀气的汪德妃,心突然一跳,赶紧的低下头退了出去。
再精巧华贵的物件,也掩盖不了华丽的屋子里空洞寂寞,汪德妃环视了一下,熟悉到闭着眼数出屋子里的每一件摆设的房间,想到多年来自己独自一个人守着这里,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怨恨、不甘、寂寞。。。。。层层的涌上来,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映衬白皙的皮肤,让人触目惊心。
第五十九章
俗语说,风雨之后见彩虹,前段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的钦差大臣、洛王失踪的案件最终以广平候世子解救被困在疫病区的洛王、钦差大臣最后为国捐躯牵扯出黄河水患真实原因而告终,这一动静,让不少官员落马,朝中的官员们来了个大换血修真位面商铺全文阅读。彼此攀扯的成王和鲁王最终两方也没有落到好,彼此都元气大伤,被敬宗帝勒令闭门思过。
敬宗帝的这一举动,也给权贵大臣们敲响了一个警钟,毕竟,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不好惹的。宫里的陈贵妃和汪德妃,也闭宫不出,一时之间,宫里也清净了不少。
卧病不起的李淑妃终于病好了,病好之后的消息并没有让她脸上落上真实的笑容,一直被忽视的洛王,在一次朝会中,心情愉悦的敬宗帝大笔一挥,给有着京城美男子之首名号的洛王指婚了,只是这定下来的洛王妃让不少翘首以盼的贵女们失望无比,是中书省左司郎中嫡长女,一个在贵女圈中排不上名号的人。而让李淑妃更加忧心的是,康王此刻却被派到镇国公镇守的西南军队里。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儿子乍然离开,心里总免不了难舍、失落、担忧。
比起洛王赐婚,更加轰动的新闻是已经年过二十的广平候世子,同昌长公主长子,敬宗帝的外甥也被赐婚了,这人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居然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退亲事件的主角之一的陆五姑娘。这一消息传出,京里不少贵女们是哭红了双眼、咬碎了帕子,这叫她们情何以堪。
等永宁候府摆好香案,看到是敬宗帝面前得用大太监时,经历不少大风大浪的永宁候夫妇都极为吃惊,要知道能请到他出马,证明他今日来宣告的内容肯定是大事,至于是什么大事,一时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之后,面容郑重的等着大太监宣告。
作为敬宗帝的心腹之人,牛德海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一群女眷中不显山不露水的陆?耆铮?辶饲迳ぷ樱?钸叮?胺钐斐性耍?实圳?唬鹤任庞滥?虻杖?印19筚荻加?仿矫鹘苤??肥?耆镦凳齑蠓健10铝级睾瘛10?滦愠觥18?榇锢怼4厦袅榛郏??笥腚薰?胖?踉谩=窆闫胶蚴雷庸死衲暌匀豕冢?驶槿18?保?痹裣团?肱洹v德肥?耆锎?罟胫校?牍闫胶蚴雷庸死窨俺铺焐璧卦欤??杉讶酥?溃?亟?曷肥?耆镄砼涔闫胶蚴雷庸死裎??蕖r磺欣褚牵?挥衫癫坑肭仗旒嗉嗾?餐?侔欤?窳汲酵昊椤2几嬷型猓?淌刮胖?g沾耍?p>永宁候夫妇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等到众人三呼万岁之后,永宁候夫妇在身边仆妇的扶持之下站了起来,牛德海笑眯眯的看着永宁候,“恭喜侯爷了,这圣旨啊,可是同昌长公主殿下亲自求了太后娘娘和陛下的。”
本来就被赐婚圣旨给打乱神智的陆?耆锎丝倘缰匕跻换鳎?翥兜貌恢?栏萌绾蔚姆从Γ?谏肀吣盖椎奶崾局?拢??土送纷俺鲆桓苯啃叩难?永础p睦锶词蔷?魏Ю耍?趺匆参薹ㄆ礁矗?院v型蝗桓∠殖瞿谴卧乱瓜碌奶富埃?睦锘呕诺貌恢?栏萌绾问呛谩4幽谴卧乱固富爸?螅?约号龅剿?幕?崆?缚墒??攘燃复沃?校??宋屎弥?猓?图负趺挥刑腹?裁矗?看嗡?际谴掖依肴ァ5却?氐骄┏抢铮?驮僖裁挥屑??职部ぶ鞯幕八担?潜菹屡伤?バ砘坪铀?嫉氖虑椤g疤炫阕爬职部ぶ鞯氖焙颍?职部ぶ骰顾邓溉詹拍芑氐骄┏牵?乖诒г顾??尾蝗4笊?v皇墙袢盏恼獾朗ブ迹?盟??拥奈?押臀匏?蚀印?p>永宁候亲自送着牛德海出大门,院子中也开始忙活起来,收拾的收拾,整理的整理。永宁候夫人眼神既是喜悦又是担忧的看着素来疼爱的孙女儿,安慰的拍了拍陆?耆锏氖郑??怂?睦?12岫u难凵瘢??耆镄a诵Γ?聊?扪缘姆鲎庞滥?罘蛉嘶胤俊?p>指挥者下人的陆尹氏看着陆?耆锵讼傅纳碜樱?成系母丛右簧炼易藕咸宓男θ堇?怕桨彩希?肮?驳苊昧耍?锝愣?昧巳绱撕玫囊鲈担?苊貌挥迷傥?锝愣?氖虑椴傩牧恕!?p>陆安氏的面色并没有多少的喜色,反而是忧心忡忡的,突然握住陆尹氏的手,低声说道,“嫂子,蕊姐儿的婚事,不会有什么吧?”
身为世家妇,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政治嗅觉,何况自己丈夫处在一个关系诡谲变幻莫测的职位上,就决定了她注定要比常人多想一点,眼界要更加的开阔些。永宁候府的地位本身就已经很微妙了,要不是老祖宗有祖训压着,指不定府中会是什么样子。如今,陛下突然赐婚,指婚的对象还是广平候世子,由不得她多想。
陆尹氏也是有这份担忧在的,淡淡的看了一下四周,离陆安氏不过一指的距离,低低的说了句,“等下再细谈,”然后装作替陆安氏把散开的发丝拢好,声音略大了些,“三弟妹,这次你可得好生的请客了,可别给我找什么借口给推脱了。”
陆安氏广袖掩笑,嗔怪的看着陆尹氏,“瞧嫂子这话说的,好似我是个多么小气的人似的,得了得了,免得嫂子日后拿了着说话,嫂子想吃什么尽量的吩咐厨房,记在我账上就行了,这下该堵住你的嘴了吧?”
陆尹氏勾住陆安氏,像是惩罚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好弟妹,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说这话娴情。”
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极其亲密的朝永宁候夫人的院子走去。
而送走牛德海的永宁候满面笑容、心情极为舒畅的准备回到内院中,刚刚踏进二门,就见一个玄衣管事打扮的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凑到永宁候耳边说了两句话之后,本来还是晴天白云的永宁候脸上一下子阴云密布,上位者的威严显露出来。
永宁候挥手示意管事下去,眼里风云翻转,透出丝丝的杀意,问了身边的仆从,“夫人可是跟在蕊姐儿说话?”
仆从乖觉的回道,“是。”
永宁候长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把世子爷、二爷、三爷他们都叫过来,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抬腿准备朝书房走去,思索一番之后,转个方向朝内院走去。
“你说什么?”顾怡然腾的站起身,动静太大,将搁在桌上的茶杯给带了下来,清脆的响声之后,松花色百蝶穿花的八幅湘裙沾上了不少的茶叶和水渍,突然的响声让正在炕上玩闹的勇哥受了惊,大大的眼睛里很快的积满泪水,张开粉红的小嘴,就要哇哇大哭起来,这让侍候的奶娘急的不行,额头上满是汗水,心慌意乱的哄着勇哥儿。顾怡然看了看儿子,压住心里的烦躁和暴动,努力的摆出亲切温柔的笑,哄起了勇哥儿,等勇哥儿哄好了之后就让奶娘给抱了出去,使了个眼色让屋子里不相干的都离开之后,一反镇定从容,急切的追问道,“芳红,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唬人?”
芳红神色凝重的摇摇头,走到顾怡然的身边,说道,“世子妃可知道宣告圣旨的人是谁?”
顾怡然疑惑的看着芳红,芳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刻意的压低声音,“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总管太监牛公公,有不少人亲眼的看着,只怕这会儿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顾怡然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怎么这么突然?实现一点消息都没有?”仰头看着芳红,眼里是急切的焦躁,“你有没有打听什么出来?”
芳红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开口,“世子妃,奴婢猜想,这事儿跟乐安郡主,八成是脱不了干系。”
顾怡然皱着眉看着芳红,芳红解释道,“之前陆五姑娘退亲一事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永宁候府的人都决定将她送到开州去避风头了,谁知道同昌长公主带了乐安郡主参加永宁候府的花宴,邀请陆五姑娘去玉泉宫避暑。这广平候世子也是跟了过去的,谁知道在玉泉宫里,他们发生了什么?再说了,从玉泉宫回来之后,乐安郡主是隔三差五的请陆五姑娘去陪她,指不定,陆五姑娘是得了同昌长公主的眼,才请皇帝陛下赐婚的。毕竟,广平候世子年纪也不小了,京里跟他同年的贵族子弟,可都是有妻妾孩子的。”
“这不大可能,”顾怡然也有些不确定,“我跟广平候世子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对他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可是个极其挑剔的人,寻常的闺秀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怕是,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在里面,否则这赐婚的圣旨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任顾怡然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按理说,永宁候府和镇国公府可是一派的,如今成王和鲁王被黄河水患这事给影响,势力缩减了不少不说,连陛下都对他们露出不满来,向来张扬的陈贵妃也是难得的安静,可以说,康王是最有潜力的人选了,平国公跟康王的关系之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莫不是?想到某种可能,顾怡然心一惊,表情格外的肃重,惊疑的看了看芳红,芳红看到顾怡然的表情也忍不住的惊讶起来。
第六十章
不管敬宗帝赐婚给广平候世子在京城里引起多大的轰动,对于永宁候府来说,还算是好事一桩,永宁候满意的看着被妻子一直宠爱着的孙女,心里说不出的骄傲和满足。作为标准的大家族的大家长,他大部分的心思放在公事之上之外,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几个儿子、孙子身上,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将来不仅要撑起一个家庭,更是一个家族重要的组成,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养于妇人之手,否则,他们的麻烦不仅仅是眼前,很可能会影响到一个家族的荣耀。而对于女儿、孙女辈,理所当然是要内宅妇人来教养,女子德言容功,是缺一不可,她们也是维系家族荣誉的一部分,所以对于她们的教养,从来都不是纸上谈兵而已。她们可以不聪慧,但必须要有胸襟,能忍人所不能忍,不能像落魄家族里满身小家子气的女子一般,只看到眼前,对于蝇头小利斤斤计较。
他相信,他的孙女能被同昌长公主看中,并不是因为某种利益的结合,更多的是看到他孙女身上的品性和才能,因为她能撑起广平候府后院的天,能成为广平候世子最得力的助手。他不是乐观,相反的,他看的很清楚,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女子的容貌通常只是点缀而已,精明的世家子弟看中的女子持家的能力,能否让他们不用顾虑太多,从而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们应该要走的道路之上。
陆?耆锉蛔娓傅哪抗馍ㄊ拥糜行┙粽牛?有〉拇k捞?雀嫠咚??呐滤?睦镌俸e拢?嫔隙疾荒芰髀冻鲆环郑?谑牵??谷蛔匀舻挠x浴?p>永宁候对于陆?耆锊槐安豢骸3廖却蠓降奶?群茉奚停?杂谒?此担?陀Ω谜庋??蘼酆问焙蔚兀?疾荒苁r耸兰曳绶叮?萌俗サ桨驯??p>永宁候满意的点头,对着永宁候夫人说道,“夫人教的极好,五姐儿沉稳大方、举止有度,这几日夫人就把她带在身边,多学学着中馈之术,她以后要担起整个广平候府,这上面可不能落了话柄,让人说我们永宁候府。”
永宁候夫人看了看陆?耆铮?v仄涫碌某?滥?蛩档溃?昂钜?判模??矶u换崛煤钜摹!?p>永宁候淡淡的看了一眼永宁候夫人,夫妻几十年,对于妻子的能力他还是很放心的,于是不疑有他的说起他今日的重点来,“顾氏百年大族,规矩就不用多说了,如今我们侯府既然跟广平候府接亲,不管行事说话,不能落了话柄给外人。这段时日,恐怕会有不少人入府拜请,至于,母亲那边,”说道母亲两个字,永宁候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语音都有些含糊,“她身体不好,要静养,能推的就推了,不能推的,也不能让人扰了。”
永宁候夫人眉心一跳,压住心底里的喜悦,迟疑的说道,“妾身明白侯爷的意思,只是,母亲那边,您也知道,孝字压人,做儿媳妇的,就怕做的不过好,挑了毛病,闹出来不好看。既然母亲要静养,何不送母亲去个环境好一点的庄子上养着,这样安静清宁,母亲也受不到什么骚扰,对身体也好,侯爷觉得呢?”
永宁候沉默了一下,虽然他不管后院之事,可并不代表后院的事情能瞒过了他去。对于大不了自己多少的继母,他其实是没有多大感觉在里面,不过基于自己父亲临时之前的嘱托,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不管她有多大的本事,相信以妻子的能力,绝对不会让她翻云覆雨。而妻子也是个知情识趣、明理之人,不管自己说什么,她能很快的明白其中的关节,按着自己的心思去处理,很少反驳自己的意思。如今,听她的意思,怕是自己的哪位母亲做了什么不容于人的事情,妻子要如此要求了。
永宁候睁开眼,看了看永宁候夫人,眼神无比的坚定,沉思了一下说道,“就照夫人的意思来,至于要送母亲到那个庄子上,我看还是送到平县吧,那里有个温泉庄子,正适合养病。这件事就交给夫人去办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整理衣摆就要离开。
永宁候夫人眼里的惊讶飞快的闪过,站起身,连同儿媳孙女松了永宁候出门,等到一干人等坐好,永宁候世子夫人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道,“母亲,父亲说送老夫人去平县庄子,这要什么时候出发?媳妇也好准备。”
永宁候夫人单手扶额,屋子里都是她亲近之人,不用在丈夫面前如此的掩饰,脸上的惊疑一层层的落下,留上了同情和感叹。饶是她,跟永宁候同床共枕多年,也没有想到他出手就这般的厉害,平县啊,虽然是属于京城的管理范围,可明眼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一般去的都是品行有亏或者某些原因被上位者强制送过的贵族子弟,不论男女,虽然美其名曰是养病,中间的意思也不用多说魔鬼事务所。
其实,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怎么样,虽然她总是在给自己找些麻烦,可是在礼仪道德之上,就算她心里再怎么厌烦,面子上的功夫自己还是要做到的。想想她这一生费劲心思的筹划,到最后不过是沐猴而冠,徒惹人笑话,有时候,看到她上蹿下跳的,心里好笑之际,少不了同情在里面。也只是个苦命的女人罢了,就算她搭上公公,也没有用,她的把戏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于人前了。
永宁侯夫人叹了口气,说不出到底在感叹什么,口气软和了几分,“这件事,还是越早越好,你做的精细一点,别落了话头就行。”
陆尹氏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对于这个继祖母其实是很讨厌的,想当初,她才嫁入没多久,她就仗着身份赐丫鬟给自己使唤,名义上是使唤,其中的作用谁都清楚,就算她前防万防的,还是被其中的一个给得了手。她是深深的咽下这口气,虽然那个女子没有挺过女子生产大关,但这件事就如同一根刺深深的刺在她心上,随着时间的累积,成了永久的难愈合的伤口,现在拔除这根刺就好了。
长影宫的佛堂,最近因为主人用心虔诚的原因,乍然走进去,让人难免有些身在佛寺中的感觉。枯燥的木鱼敲击声,一声声的敲进人的心中,褪下华衣美服,一身素衣的汪德妃的背影颇为楚楚可怜,再怎么温柔秀美的容颜,在岁月的累积中,不可避免的烙下了痕迹。眼角的细微、微微下垂的嘴角,没有了胭脂花粉的修饰美化,此时的汪德妃看起来,如已经开透了花,不过是不甘心凋谢,想要抓住最美好的时光,却还是抵不过大自然的规律。
紧闭的佛堂门外,采诗如同往常一样静静的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到佛堂中的汪德妃。
这时候采诗抬眼,许是太阳光线太过强烈的缘故,眼前一片空茫,紧闭上眼,猩红一片,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采诗心里一惊,急忙的睁开眼,就看到手下的心腹宫女洁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采诗皱了皱眉,刚要训斥她不懂规矩,要知道汪德妃礼佛的时候,是任何人不能打扰的,她老早就嘱咐过长影宫所有服侍的人了,洁儿可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洁儿满脸焦急的贴在采诗耳边,看了看紧闭的佛堂大门,气喘吁吁,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姑姑,不好了,皇上派牛公公给永宁候府的陆五姑娘下赐婚圣旨了。”
“什么?”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采诗重重的吸了口气,惊疑的看着传话的洁儿,余光扫到佛堂的大门,拉着洁儿走到院子中间,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低沉、急促的问道,“你是从哪里打听的来的消息?有没有打听清楚。”
洁儿苦着一张脸,忙解释道,“姑姑,这是千真万确的了,牛公公已经回来了,”察觉到采诗不善的眼神,忙说道,“上午娘娘吩咐奴婢给阳平公主还有永安郡主送前两日王爷带给娘娘的小玩意儿,就在奴婢送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奴婢听到寿康宫里的宫女们在说早上牛公公去永宁候府下圣旨的事情,奴婢一听就急了,忙忙的打听了之后才知道,长公主殿下很满意陆五姑娘,特意去求了太后娘娘,然后太后娘娘又跟皇上说了,为了显得体面尊荣,是太后娘娘特意要牛公公去宣旨的,如今这消息在宫里都传遍了。”
明明是大太阳,采诗却感觉有一股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寒意,冷得她不住的打寒颤,无意识的环住身体,求住一点温暖。
洁儿看着采诗这般模样,有些担心的扶着她的胳膊,“姑姑,您这是怎么啦?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采诗迟钝的摇摇头,许是洁儿手中的温度,让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洁儿,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语气虚弱得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的有气无力,挥了挥手道,“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然后呆呆的回到她的岗位想,想到她将此消息报给汪德妃之后,自己要经历的暴风雨,更加的冷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明明是青天白日的,怎么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了呢?
第六十一章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一页页的翻阅着由宫人整理好的厚厚一摞纸张,等到看完了所有,两个人面面相觑,满眼怀疑,好似她们看错了般,或是宫人们弄错了一样,无论她们心里有多少的不相信,可是这厚厚的“证据”告诉她们,凡事,没有她们所看到的的、联想到所想到的那般简单。
于嬷嬷刻意的放轻了动作踏进屋内看着半倚靠在靛蓝色底寿仙翁牵梅花鹿踏祥瑞大迎枕单手撑在紫檀木吊百鸟花卉图案炕几正杂闭目养神的孝懿太后,低头思索一番之后,刚转身抬不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被背对着的孝懿太后给打断了,“来都来了,有什么直接说吧嫡杀全文阅读。”
于嬷嬷身体僵硬了一下,脸上摆着笑,“奴婢进来看着您闭眼,还以为您在休息呢,就想着等您醒了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孝懿太后动了动,于嬷嬷赶紧凑了上去,扶着孝懿太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孝懿太后做好之后,看了看于嬷嬷,“我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赶紧说吧,等安安和明珠来了,天大的事情,我也没有功夫理会了。”
于嬷嬷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她跟在孝懿太后身边多年,对于她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将冷却的茶端下,换了刚沏的新茶,“娘娘,奴婢刚刚从公主那边过来,她们查的事情,现在可是一清二楚了。”
“哦,”孝懿太后坐直了身子,兴致被提了上来,“说说,这两个小丫头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对于阳平公主和顾明珠要查陆?耆锏氖虑椋?4蔡?笫羌?戎c值摹k?诠?锷?盍艘槐沧樱?貌蝗菀装镜较衷冢?锸撬?缃褡畲蟮睦秩ぁk?淙怀璋?饬礁龊19樱?梢膊幌胍蛭??某璋谜饬礁龊19油牙胝媸档墓?5?睿?u9?锓5?拇笮∈虑椋??蓟岣?礁龊19酉赶傅慕??桑??ㄋ?巧泶u谕?然肪持?拢??歉迷趺醋觯?梦?约耗鼻蟾?蟮睦?妗5?牵?导噬希??膊幌胝饬礁龊19邮稚险瓷舷恃??酉滤?俏薹?ッ鸬暮奂#??裕?芏嗍焙颍??际强醋潘?窃趺囱?占?畔3?嬗龅秸笳痰氖焙颍?词峭蛲虿换崛盟?遣迨制渲小:迷谡饬礁龊19哟永疵挥腥盟堑难劢绾兔羧穸龋?对兜某?隽怂?鞘导噬细糜玫摹?p>于嬷嬷咳了咳,对着孝懿太后兴致勃勃的眼神,一五一十的说道,“这陆姑娘被退亲,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跟徐家的那个不干不净的表姑娘,居然跟汪德妃的母族有联系,虽然是拐了好几道亲戚关系,而这表姑娘,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怕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故意接近的。公主那边还查到,之前永宁候府的那个庶女毁亲,也是有人挑唆的,而这挑唆的人,跟鲁王王妃指使的。”
于嬷嬷看着孝懿太后越来越凝重的表情,眼里却愈发的平静,她知道孝懿太后怕是自己心里有了自己的主意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怕是汪德妃早就瞧上了永宁候府,可是永宁候府的嫡长女是早早的出嫁了,唯一得脸的就是永宁侯夫人看重陆五姑娘了,可是,陆五姑娘年纪虽小,但身份品行摆在那里,也是百家求的。永宁候府素来又是个忠君的,陆四爷对这唯一的闺女,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重了的,就算永宁候府不做什么,为了这闺女,路四爷肯定是要做出点什么来的,毕竟,路四爷的能力和才干摆在那里。如果找个什么人定下来,等到及笄之年,再闹出点什么来退亲,毕竟,女子稍有差池,那就是大新闻了。到时候,鲁王殿下再插一手,陆五姑娘也没有别的选择,无形之中,鲁王殿下又多了一注筹码。陆五姑娘是身上带有污点的人,哪怕人品、才能再出众,得鲁王的欢心,是无论也比不过鲁王妃和几位侧妃的,鲁王妃也不用太过担心什么。这计策,真可谓是高明啊,只要没人去查的话,谁也不会查到汪德妃的头上,不知不觉中就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于嬷嬷脸上也带了几丝敬佩,“知道汪德妃是个不简单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奴婢小瞧了她去,居然藏的如此之深。”
“这宫里头的人,哪会有简单的,”孝懿太后反而无事人般刮了刮茶杯,“知道是个不简单的就好,怕的就是不知道她的底细有多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冷不丁给你一刀,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行了,你也别说什么了,”孝懿太后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朝门外喊道,“你们两个小丫头别躲了,赶紧出来吧。”
于嬷嬷看了看孝懿太后,摇摇头立在她的身后。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屋内,看到笑意太后一脸平静的表情,心里直打鼓,最后看了看对方,鼓足勇气进了屋去。
照规矩行礼之后,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很乖觉的爬上炕,一左一右的坐在孝懿太后身边。
孝懿太后倒是没有说什么,目光就没有从身边的两个小姑娘身上移开过,嘴角挂着笑重生之符气冲天。
顾明珠和阳平公主在孝懿太后背后无声的争执,决定谁先开口,最后阳平公主抵不过顾明珠,小心翼翼的开口,“祖母,您怎么知道我跟明珠在屋外头啊?嬷嬷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理直气壮的指着于嬷嬷,满是好奇。
孝懿太后摸了摸阳平公主的头,眉眼间温厚、慈爱,如千千万万个普通的疼爱孙女的女人一样,“你于嬷嬷跟我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就没有分开过,她心里想些什么,我一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今天说了这么多,猜都猜出来,肯定是你们两个不好说话,特意求了你们于嬷嬷的吧?”说着,好笑的点了点阳平公主的鼻子。
于嬷嬷微微屈身,笑容真诚无比,对着孝懿太后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娘娘。”
“外祖母,”顾明珠伏在孝懿太后身上,表情带着不解、迷惑还有幽幽的失望伤心,“德妃娘娘,其实对我和安安都蛮好的,经常会给我们送一些小玩意儿和好吃的点心,平时也都是一个人呆在宫里不出门的,有时候被贵妃娘娘欺负了也不回嘴,还劝我跟安安说贵妃娘娘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好,心底却不坏的。要不是。。。。。。我怎么也不知道她会是那样的人,陆姐姐又没有碍着她什么,干嘛要这样害她?还有其他的人,是不是我跟安安弄错了,冤枉了德妃娘娘啊?”
孝懿太后看着顾明珠平素明净灿烂的大眼里此刻都是被伤之后怀疑和落寞,闷闷不乐的样子,让孝懿太后都有些不忍心起来。明珠是女儿的心中宝,当初让她进宫的时候,就可能预料到了她要面对的情况。很小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不要轻信于人,可是,叮嘱抵不过岁月的消磨,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培养起来了。她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不应该放着她们自由,如果将她们拘在自己身边,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人不能永远的要求她们不去改变,在这个社会上,你要想活著,或者活得很好的?r候,你只能顺着这个社会的规则,在规则中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否则,你只有被成功的人踩得死死的命。她们已经拥有了高贵的身份,但这却并不代表什么,她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这个社会淘汰,成为她人的垫脚石。所以,她们必须强大自身,利用自身的优势,为她们谋取不败之地。
孝懿太后叹了口气,将阳平公主和顾明珠都揽到怀中,和蔼慈祥,“安安、明珠,还记不记得祖母给你们讲的一个女人在**奋斗的故事?”
“记得,”阳平公主抢先回答,“祖母说的故事的主人公就是祖母吧。”转而又很好奇的看着孝懿太后,“可是,这跟德妃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傻丫头啊,”孝懿太后抬头看着屋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神情悠长,“这宫里的女人啊,为了皇帝的宠爱、为了权势、为了孩子,斗来斗去的,最后求的不过是坐上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不用再费尽心思去筹谋、去算计,只凭着自己的喜好来,等着别人的阿谀奉承。可是,这最尊贵的位置只有一个,这抢的人又太多了,想要在**生存,只能隐藏自己的本性,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把柄,否则,这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德妃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只是这**中的女人其中的一个。对你们好,或者是因为喜欢,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所以呀,你们也别太伤心了,这宫里就是这样,所谓的对你好,不过是披上了幌子哄人的罢了。你们呀,也不小了,这些糟心事以前不想让你们接触,是怕会影响到你们,现在这些你们得要学着了,要学着自己分辨,知道什么样的人该深交,什么样的人该浅交,知道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对着什么样的人说什么话了。以后,可得多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还被牵着鼻子走,知道了吗?”
听到孝懿太后这一番话,顾明珠若有所思起来,在前世,自己被保护得很好,身边的交好的朋友、同学都是经过家里筛选出来的,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有人说什么,更不会对自己提出质疑来,哪怕自己是错的。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同样被保护很好,但不会像前世那般,锁在象牙塔里,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只管做个安心的公主。
此刻,她有一种深深的感叹,这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贵女生活,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第六十二章
好在她命好,会投胎,要是她投成了平民百姓、农女之类的,她估计也是随大流的,别人日子怎么过,她也跟着,绝对不会像小说中那样成为发家致富之人,再说了,她习惯了享受,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鲜血染征袍最新章节。如果命差一点,成了什么富贵人家的庶女之类的,那是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前世的大哥就说过了,自己是个没心眼的人,只能管的严一点,要不然出去就是被人欺负的命。至于,她会成为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百折不饶、坚韧挺拔,最后与心上人经历千辛万苦携手相牵、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成就人世间一段佳话的人,绝对只是她睡多了在做梦。她没那个心,她也做不来,就如同阿娘说的,她只需要享受她身份带给她的荣耀就行了,其他的自会有人去料理,不需她操心什么。
“外祖母,”顾明珠把玩着孝懿太后袖子上繁复精致的花纹,“那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德妃娘娘了啊?”
“你个笨蛋,”阳平公主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突然受袭的顾明珠捂着头瞪着阳平公主,阳平公主极度鄙视的看着顾明珠,“祖母的话你都听不懂了?亏太傅平时总是夸你比我聪明,我看啊,你的那些个聪明全部被那些吃食、衣裳首饰给占光了,其他的,你根本就是个傻蛋。顾明珠,你真是个吃货!”
对于顾明珠的失望以及失落,阳平公主到没有什么感觉。汪德妃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位置,其实她一早就知道汪德妃对自己和明珠讨好,是有自己的缘由在;也知道她这个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纯良忠厚。在这个**中,纯良忠厚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活命的机会,哪怕在外人看起来懦弱不堪的李淑妃,其实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明珠虽然跟她一起长大,但性子跟她完全不同,她一直都相信着人本善,从来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去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情。哪怕自己跟她说得再多,她总会有自己的道理在,很多时候,她都不像是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反而像被保护得很好的花儿般,看起来美丽,却没有真正的经历过风雨,她所看到的永远都是只有自己顶上波澜不惊。
这样的明珠,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只是希望最后幸运能压过她的不幸,如她本人一样,就这么单纯良善的活着,或许,是对她最好的出路。
“外祖母,安安欺负我,”顾明珠和阳平公主斗嘴,素来是都不赢她的,于是,像孝懿太后求救,“她还骂我是吃货,我根本就不是,她平时吃的比我还多呢!前天二哥给我买的点心,她一个人都吃光了,一点都没有给我留。”想到这里,顾明珠就恼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二哥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她都要从自己手上给拿走。
孝懿太后故作生气的样子,严肃的看着阳平公主,“灵安,你可是姐姐,身为姐姐就要有姐姐的样子,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给明珠说对不起。”
顾明珠狡黠朝阳平公主笑,本就不服气的阳平公主伸手就朝顾明珠挠起痒来,顾明珠躲闪不及,被阳平公主弄得哈哈直笑,此时,顾明珠也不甘示弱,反击了起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围绕着孝懿太后玩躲猫猫的游戏般,整个屋子洋溢着她们快活的笑声。
笑意太后看着闹得没边没行的两个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摇头。
厚重的房门打开,“吱呀”的声音弄得采诗心里一惊,脸上就不免的带出了几分来,好在汪德妃想着心思,没有注意到采诗的异样,如同往常一般的问道,声音略比往常低沉、沙哑了些,反而还多添了些许独特,“东西给阳平公主、乐安郡主送去了没?”掏出手帕优雅的掩了掩鼻口,这段时日,汪德妃每日都要虔诚礼佛,佛堂阴森寒冷,本来体质不怎么好的汪德妃不可避免的受了寒凉。
本来依她四妃之尊,又有鲁王儿子依仗,根本就无需讨好对她来说完全是两个黄毛丫头的阳平公主和根本就称不上什么的乐安郡主,可看着李淑妃巴上她们之后,这地位就直线上升了起来,连带着十一皇子的地位一日日的重要起来。她不是皇后,有皇上、太后在背后撑腰,所以不在乎;也不是陈贵妃,有实力雄厚的娘家,宫里的人也不敢小瞧了去;李淑妃,她看不起,但再怎么说,她有两个儿子,这在**中可是独一份的,两个儿子又是个不简单的,不管日后如何,她的日子都会过的很好。像是孔昭仪、夏婕妤等等,就不用说了,起码,自己位份高过他们,儿子也已开府成家魔道杀将。
可是,那又如何呢?娘家早就不行了,不能成为儿子最得力的支持,奉旨娶的王妃,虽然人精明能干,可实际上又帮不到什么,其他的几个侧妃就更不必说了,亏还是世家出来的,却是只会拈酸吃醋,终日争斗不断,对于儿子更加不说帮忙了,不添乱就很不错了。
就算一切都不如自己的意又何如?对比起皇后来说,儿子养大了还是留不住,还不如她这个不打眼的。她很早就看中了陆五姑娘,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身份上更是合适。永宁候自从开国以来,就一直是忠于皇上,她想着,就算永宁候现在不做什么,只要有陆五姑娘在,迟早都会成为儿子最有利的支持。永宁候府跟四大国公府、八大侯府都有姻亲关系在,有了这层关系,儿子的路也更好走一些。可是,她太小了,儿子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姑娘耽误,这也是耽误不得事情,很早的时候,她就开始计划了,她的计划很完美,也很深,无论如何,是不会有人发现的,虽然临头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但这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等过段时间,她就会得偿所愿了。
采诗扶着汪德妃朝寝殿走去,一路上惴惴不安,迟疑着该怎么开口跟汪德妃说这件事儿。她知道汪德妃为了将永宁候府拉倒鲁王殿下的阵营中,筹划了很长时间。就在她要看着她的计划一一实现的时候,没想到,乐安郡主突然闯了出来,把陆五姑娘从一个风头转到另外一个风头上,打破了汪德妃原本计划好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好不容易汪德妃重新转变计划,也一一的准备就绪,就等着陆五姑娘了,没想到,这时候皇帝陛下的赐婚圣旨给下来了,要是德妃知道的话,以她的性子来说,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啊。想到这里,采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尽管是汪德妃最为心腹之人,可是,很多时候,自己对她,有一种极其刻骨的恐惧感。
两个人就一路默默无言的回到了汪德妃的寝殿中,汪德妃是个心思极为灵敏之人,在遇上的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有采诗的不自在中,她可猜想到,肯定丝毫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情,还有,这事情,是对着自己而来的,或者,是对着儿子来的。想到这里,汪德妃脸上杀意毕现,如果有人敢伤害了她的儿子,哪怕是皇上,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的。
汪德妃脸色毫无疑问的沉了下来,挥手就让不必要的人都出去了,采诗心里深深的哀叹了,看情形,汪德妃恐怕是猜到一二了。
汪德妃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是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仿佛她之前的想法都只是过往云烟而已。采诗看到汪德妃这副样子,心里更加的没底起来,她是知道汪德妃的性子的,只要她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她就知道,自己只有一一将事情说清楚,否则,下场是绝对可以预见的。
采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思绪理了理,斟酌着说道,“娘娘,陛下今日给广平候世子和陆五姑娘赐婚了,是牛公公去宣旨的,据打探得来的消息,是同昌长公主亲自去求的。”
汪德妃倏地睁开眼,眼里的寒意、杀意一时都冒了出来,直直的盯着采诗,目光凶狠得似乎要吃了采诗一般,一字一字,森冷无比的说道,“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
采诗心里直打鼓,这个时候,她也只有硬着头皮了,“这消息,宫里都传遍了,奴婢听到洁儿给奴婢讲的消息,本来是说给娘娘听的。可是娘娘在礼佛,奴婢不好打扰,只好等娘娘出来之后,再跟娘娘说了。”在汪德妃狠戾的目光之下,采诗声音越来越低,头几乎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磁啦”一声,汪德妃手中转着的紫檀念珠在汪德妃铁青的手背映衬下,“噼噼啪啪”的掉了一地,采诗看着地上乱蹦乱跳的珠子,心里慌的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碰”汪德妃狠狠的锤在桌上,采诗整个人也跟着一跳,两只手绞来绞去的把帕子都快绞乱了,抹着山茶花色口脂也盖不住唇色的苍白,她真恨不得自己此刻就像地上散乱的佛珠一般,这样就不用面对汪德妃的怒火了。
嘴唇蠕动了好半晌,采诗才怯怯的开口道,“娘娘,要不,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虽然有陛下赐婚,可毕竟还没有入广平候府的大门,还是有机会的。”
第六十三章
“啪”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采诗眼里含着泪,双手捂着左脸,依稀可见脸上的红印,微微的倒退了两步,隐在暗处中,挡不住眼底里怨恨、不平。
汪德妃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直接的烧向采诗,“果然是下贱奴才秧子生的贱种,再怎么装的高贵也藏不住骨子里的低贱下流!真是上不了台面的贱坯子!”极鄙夷的看了一眼采诗,“你还楞在这里做什么?丢人现眼不够,非要人直接说出来不可,赶紧给我下去,别摆出一副哭哭凄凄好不可怜的样子来?我不是父亲,能被你这种小把戏给引住,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会做什么?真是看到都烦!”
虽然早就知道汪德妃的尖酸刻薄,可如此说出来,采诗还是有些受不住的,嘴唇都快咬破了,到底是忍住了,礼数周全的离开大侦探。
直走到门口,采诗无力的靠在门框上,整个人一下子无力起来,瘫软在高高的门槛上,眼泪如同失了控制,簌簌的留个不停。
洁儿一看到采诗这幅模样,赶紧扶着采诗,看向屋内的眼光里怨恨、惧怕,转向采诗时,又是十足的心疼,扶起采诗,让她撑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低声的说道,“姑姑,我先送你回房吧。”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采灵,看到采诗的样子,知道汪德妃是将火撒到她身上了,拍了拍洁儿的肩膀,小声的嘱咐道,“洁儿,你扶着采诗姐姐回去好好的休息,别让人打扰到她。”
洁儿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了,“采灵姑姑,您也注意些,德妃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骂采诗姑姑的话,我在门口都听到了。”想到汪德妃背后的样子,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采灵姑姑,您还是过一会再进去吧,连采诗姑姑都这样了,您进去肯定讨不了。。。。。。。”
“采灵,你死哪里去了,还不赶紧给我进来,”暴和的女声打断了洁儿的话,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清脆的瓷器碎落的声音,洁儿眼里十足的惊恐,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般。
采灵安抚的看了一眼洁儿,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应道,“娘娘,奴婢在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屋去。
洁儿也趁此扶着采诗赶紧回房间。
洁儿替采诗掖好被子,看着了无生趣的采诗,微微的叹了口气,劝道,“姑姑,您也别伤心了,德妃娘娘的性子您也知道,犯不着为了这事怄气,您还是放宽一点吧,想想姨母,要是姨母知道您这副样子,肯定要担心了。”
听到洁儿提到“姨母”,采诗总算有了动作,微微的抬眸看着洁儿,虚弱的笑了笑,“洁儿,我没事的,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免得等下又有人找你的麻烦,你不用担心,我躺会就好了。”
洁儿欲言又止,可看着采诗眼里的不容拒绝,最后叹了口气,离开前看了眼采诗,想到可能同样好不了多少的姨母,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洁儿小心的阖上门,气鼓鼓的走到一个很僻静的角落,看了看四周,发觉没人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纸人儿,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上去,一边踩一边骂道,“叫你欺负我表姐,叫你欺负我表姐,烂心肝的王八羔子,你给我下地狱去吧!。。。。。。”念念叨叨个不断。
等到看不出实际样子来,洁儿才气喘吁吁的坐下,双手抱膝,借着树荫看着蓝天。心里想着,这个世界可真不公平,明明是一个父亲,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不可一世,想伤害谁就伤害谁,没人说说你做的不对;而且有儿子有媳妇有孙子孙女的,日子好的不能再好了。而有的人却只能掩盖身份,低声下气、卑躬屈膝,跌落在泥地上,认都认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一辈子只能孤孤单单的,没丈夫没儿子,死了也没有人送终,天天还要担心自己的母亲日子过得好不好。
你这老天,可真的很不公平,洁儿很想问问上天,到底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公平而言?凭什么好处都是别人占了,自己却只有挨气受打的份?
难道就因为德妃娘娘的母亲是正妻,而姨母只是个奴婢,注定了表姐一辈子只能跟在德妃娘娘身后,做她的丫鬟?想到这里,洁儿真的很恨汪大人,要是他当初他不同意夫人的烂主意的话,将好好的姑娘充作丫头,表姐现在可以跟她的心上人双宿双飞了,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姨母也不用到了这把年纪还要讨好夫人了。她们一家也可以早分出府,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平凡了。而不是像现在,自己跟表姐锁在着看不到头的深宫里,生生的和家人分离,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相聚的日子更加的遥遥无期。
等到洁儿关上门之后,采诗再也忍不住的将头埋进枕头中,无声的哭了起来,是在哭自己命苦,还是其他的什么,采诗也说不清楚。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日子,采诗是真的恨上了她的嫡母,要不是她面甜心苦的给父亲建议让自己陪着嫡姐进宫,自己早就嫁给了她中意的人,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么的好网游之沉默王者!
就算她再不愿意又怎么样?她是庶女,还是被嫡母、嫡姐记恨的庶女,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姨娘比嫡母在父亲面前更加的宠爱些,自己在父亲面前也更能说上话些?可那又如何呢,她还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自己嫡姐见不得光的影子。她当初其实是有机会拒绝的,完全可以过另外的一种生活,可是,她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幸福,牺牲掉姨娘、亲哥哥、还有舅舅舅母、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们一辈子的生活。谁叫她的外祖一家,是汪家世仆,一辈子都脱不开根,再被嫡母这样一搅和,想要脱开就更加的难了。
她不怪自己的父亲,她知道,父亲是个性情软弱、又没有什么大才干的人,对于后宅的阴私,更加的不了解。但是,她是知道父亲是为了姨娘、她还有哥哥好的,否则,以嫡母的手段,她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当初,送自己进宫,无非是想着嫡姐不行了,自己能顶上,这样她的身份一高,她的哥哥也不用被嫡兄压着,一辈子出不了头,到时候,自己再借着皇帝宠爱,哥哥不用为了活命隐藏自己的才干,更好的发挥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可是,这一切都成了空,才进宫的前一夜,采诗抚着平坦的腹部,自己生生的被嫡母关了整整一碗的绝子汤,无论自己多少心机手段都不管用了,自己这一辈子,是根本就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到这里,她就恨,无比的恨自己的嫡母、嫡姐,她们毁了自己一生、又拿着姨娘和哥哥来威胁自己,她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保住自己的名,期待着有一天能跟姨娘、哥哥相聚,再也不用忍受分离之苦了。
但是,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采诗放在腹部的手紧了紧,脸上愈发的坚定起来,她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的苦,但绝对不会白白的承受,总有一天,她会让她落到如此境地的人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下场。这日子还长着,只要自己保住了这条命,总会找到机会的!
熊曹氏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的嫡长女,看得熊梦佳脸上都微微的露出红晕来,“母亲,您这般看着女儿,到底是为何?”
熊曹氏眉一扬,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我女儿啊,这般样貌,这般人才,在整个京城里可是找不到能与我女儿相提并论的闺秀了!以后,也没人敢小瞧了我女儿去,日后只有一个个巴结的份了。”
“可不是呢,”立在熊曹氏身后的婆子也满脸笑容的接口道,“太太这话可是说的对极了,我们姑娘的人品才貌,那肯定是有目共睹的,否则怎么会赐婚给洛王殿下了?要知道这洛王殿下可是天仙般的人物了,长的俊不说,关键是有能力,也洁身自好,根本就不想其他的王爷一样,身边有一大堆的女人了,老奴可听说了,这洛王殿下啊,身边是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呢。姑娘好福气,以后嫁进了洛王府,凭着姑娘的手段,还不能将洛王殿下给拿下?叫旁人也沾不上,空红着眼羡慕姑娘。”
这说的熊梦佳脸色更加通红了起来,一向大方得体的她此刻微微的侧着头,并没有搭话。
熊曹氏却是听得有些不满意了,斥责道,“你这老货满嘴胡沁什么?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以后会怎么想佳姐儿?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注意这些?”
婆子脸上挂着笑,讨好的说道,“夫人,老奴也是一时高兴了,这才口无遮拦起来,还请夫人不要见怪。”马上拍着自己的嘴,“叫你这张嘴不长记性,叫你这张嘴不注意。”眼角的余光都停留在熊曹氏的身上。
熊曹氏还不明白婆子的做派,笑着骂道,“好了好了,你也别装模作样了,先下去吧,看看老爷少爷们回来没?再去嘱咐一下厨房人,等爷们回来了,准备好用晚饭。”
婆子诺诺成是,熊曹氏拉着熊梦佳的手,感叹道,“小时候,慧济寺的高僧给你算过命,说你是大富大贵、日后尊荣无限,那个时候,你父亲不过是个从七品的中书省的中书舍人,我们熊家,虽说是官宦之家,可从没有四品以上的大官,当时我还以为那高僧是在寒碜我,还好一顿的气恼,没想到这高僧说的果然在理,我的儿,日后肯定是无限尊荣的。”说着,无限慈爱的抚着熊梦佳白皙、细腻的脸庞。
第六十四章
熊梦佳的手抚上熊曹氏的手,头半倚靠在上面,孺慕情深,“母亲,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他日,女儿嫁入洛王府,会按母亲教导的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合格的洛王王妃的。定不会给父亲、母亲蒙羞的。”
熊梦佳知道母亲的担忧,这几天不过是在强颜欢笑而已,尽管赐婚是件很大的喜事,而赐婚的对象在世人眼中,是属于高不可攀的类型。是的,的确是高不可攀,洛王虽然不受皇帝陛下的重视,可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皇帝陛下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液。而且洛王殿下的容貌是完全的继承了当年京城第一美人儿李淑妃的容貌,外家的势力也不弱,尽管皇帝陛下刻意的打击,在世人的眼中,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有了洛王王爷的尊号,想要嫁给他的贵女也着实的不少。本身,洛王殿下才干也不低,日后只要好好的做的话,比起那些无实权的宗室贵族,总是要好得多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了宫里人的眼,记得之前选秀的时候,自己不论容貌、家世绝对是比不过其他的闺秀的。皇帝陛下对皇后的情谊,在整个大齐是无人不知,否则,皇帝的**也不会如此的单薄,说是选秀,其实不过是皇帝为了堵住言官们的口,变相的给宗室大臣们指婚的渠道而已。原本她被留下的时候,她以为会被随便指个不打眼的宗室子弟或者是大臣们未婚的次子之类的,毕竟,自己的身份也的确的不够看的。
但接到圣旨的时候,她是着实的出乎意料了,怎么也想不到,她将来要信守一生的人会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从小父亲、母亲就教导自己,人贵有自知之明,不管何时何地,都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那样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明白那些不该做的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承担好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
这些天的细想下来,再联想到之前皇后娘娘跟淑妃谈话时,说起自己“明理知分寸”评语时,她是明白自己为何被指婚给洛王殿下了。作为洛王将来的妻子,她不仅要打理好后院,跟主要的是在重要的时刻规劝自己的丈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作为夫妻,他们要同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对于他们不该奢想的,就不要去奢想,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想明白了这些,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的安定下来,虽然对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和期望,但她知道,只要自己坚守了自己的底限,尽可能的尽到自己的责任,她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自己多费点心,拢住他的心,想到这里,熊梦佳觉得脸热得发烫,她何尝不能像自己的父亲母亲一样,一辈子相牵相守,没有其他人的介入,安乐和顺!
熊梦佳将头轻轻的靠在熊曹氏的肩膀上,目光坚毅,“母亲,女儿一直没有跟您说,前段时日,女儿见过洛王殿下一面,”
熊曹氏意外的看着女儿,“佳佳,你在说什么?你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会有什么机会见到洛王殿下啊。再说了,自从你从宫里回来之后,不会是?”求证着的看着熊梦佳。
熊梦佳微笑着点头,“女儿是在宫里见到的,那天,皇后娘娘请了不少的秀女去御花园赏花,后来,洛王殿下扶着大病初愈的淑妃娘娘在御花园散步,就碰上了,之后,洛王殿下被叫走,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就在群芳亭里谈话。本来女儿也是无意的,刚好碰上了在假山后面的洛王殿下正在嘱咐淑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问的很细致,女儿当时听到就想着这洛王殿下倒是个难得的孝顺,难怪那天淑妃娘娘满脸笑容的魔灵魂冢万物生。”
熊曹氏一听,若有所思起来,斟酌了一下说道,“原本我还十分担心你,虽然有着皇上的赐婚,可这身份上相差的太大了,比起成王王妃、鲁王王妃、安王王妃还有才定定下来不久的凉王的未婚妻,你在你妯娌里面,身份算是最差的了,都抵不过鲁王府的一个侧妃。以后,你在理妯娌里面,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就怕你被欺负了去。再说了,同时赐下的侧妃,那可是正三品户部左侍郎的嫡长女,据说,很快就是户部尚书了,她的外公又是左丞相,她的表姐是成王王妃,在身份上就大大的压了你一头。那个姚大姑娘也不是个简单的,京城里出了名的贵女,要是她比你更得洛王殿下的心的话,”熊曹氏无比担心抚着熊梦佳的脸,“不仅你这正妃的位置坐不稳,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给算计了去。如今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些安心了,你是正妻,以后你多花信息孝敬淑妃娘娘,还要多多照看康王殿下。虽然开始的日子会难过了些,只要你坚守住,多费心思,等到日子长了,你这片心意肯定会被人看到的,到时候,洛王殿下也会重视你几分。等到你生下嫡长子,好好的教养,我看那位姚大姑娘也不会轻易的欺负你去。当然,作为正妻就要有正妻的气度和容量,你可不能因为洛王躲在妾室的房间里呆的时日长了些,就起了什么不改起的心思。皇家出来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你不可能因此就小看了别人去,要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的话,不说你,就说你父亲、母亲,整个熊府还有整个宗族,都会被赔了进去。实际上说来,你父亲还有我,会帮不到你什么,在这一方面,你比不上其他人,所以你更应该守住本分,不要因小失大。还有,嫁去洛王府之后,不要总想着提携娘家,导致跟洛王殿下离了心。你要想着,你日后最大的依仗是来自你的丈夫,而不是你的娘家,不管好的歹的,你都要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来。我跟你父亲谨小慎微的了一辈子,把你们兄妹几个教养长大,是深刻的知道我们自己有多少的才干,该做多少的事情,而不是一山望着一山高,要是一味的朝上看,不注意脚底下的路,总有一天,你会被脚下的路给出卖,掉入万丈深渊之中,到时候,一切都是空的。。。。。。”
“你母亲说的在理,”沉稳的男声打断了熊曹氏的话,熊曹氏和熊梦佳回首就看到熊光昂首走了进来,母女俩忙站起身来,熊曹氏扶着熊光坐到炕上,熊光喝了整整一杯茶之后,端正严肃的看着熊梦佳,“本来为父是打算好好的跟你谈一下的,你母亲拦着我,说要给你几天时间好好的沉静一下,刚好现在你们在谈论,那我就把话说在前头了,”认真、沉着的看着熊梦佳,“佳佳,你不像你哥哥,是嫡长子,以后要撑起这个家的,所以父亲花在他身上会多一些,难免会忽视到你们。但并不代表我就不重视你们了,你是的嫡长女,你母亲为了教养好你也花费了很多的心思,原本我跟你母亲打算找个家世相当的,以你的品行,日后也会顺顺担当的,所以为父也没有操太多的心。”
熊梦佳很平淡的听着父亲的话,她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帮母亲料理家事,教导下面的弟弟妹妹,完全的知道自己的出路和该做的事情。
“当日你被选中的时候,为父也是提前打好了关节,让你给淘汰下来,毕竟为父也是能力有限,帮不到你太多,当初你被选中的时候,为父就很担心,你会被送到那个大臣家中,日后肯定是要吃不少的苦头。接到圣旨的时候,为父更加的担心里,如今京里的形势怎么样,为父之前也跟你说过,说实话,为父宁愿把你指到那个王公大臣的儿子,也不愿你嫁入洛王王府,毕竟太过悬殊,你以后要是被欺负了,为父也不能帮你出口气。可是,为父这几天仔细的打探洛王殿下的人品,为父才稍稍的放心一点,你将来是洛王殿下的正妻,正妻的体面,洛王肯定是会给你的,以洛王殿下的性子,是做不来宠妾灭妻的戏码的。为父现在担心的是你,你心中的想法,洛王是天之骄子,日后他身边的女人肯定是只多不少;而你从小生活的环境,跟洛王太不同了,”说道这里,熊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妻子,熊曹氏嗔怪的看了丈夫,“为父担心你没有经历这些,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看到洛王府的那些女人,会失了自己的平衡心,最后做出你不该做的事情来,不仅带累了自己,还会影响到整个熊氏一族。佳佳,你要知道,行差踏错,你可是一步都不能踏错的,一旦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你知道吗?”
熊梦佳心里一重,连带之前的旖旎情怀也少了不少,正如自己父亲所说的,她比不过其他的王妃,连晚她几个月进府的侧妃都比不上,正妃的名头不过是说着好听而已,说又会真正的去在乎这个洛王王妃的名头?真正敬重自己的,还是丈夫对自己的重视,要是最基本的都没有,其他的都是空话,都是虚的。
第六十五章
虽然这样想,心里有些难受,可父母亲脸上的担忧的申请,她渐渐的释然了,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轨道,不可能将别人的幸福复制到自己身上,自己能做的就是坦然的去面对自己的生活,再多的羡慕、嫉妒,又有何用?最后只是徒增了自己的烦恼而已深度索爱,老公生猛最新章节。
心,愈发的坚定起来,“女儿知道了,女儿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的,女儿,也会管好自己的心。”说道这里,心里还是有些落寞。
听到熊梦佳这般说,熊光、熊曹氏夫妇总算松了口气,望了望彼此,放松之余,更是心疼。
姚淑艳努力的想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手好像不收控制般,写出来的字迹,连自己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所写的,最后气恼的将笔一扔,将纸揉成一团,随手丢弃。整个人呆呆的做了半晌之后,走到琴台边,心慌意乱的拨动琴弦,吱呀难听的琴声让她更加的烦躁,举起琴就要摔了,仿佛只有这样,心里会好过一些。
举着琴举了好一会之后,还是没能依从内心的呼唤,最后无力的将琴放在琴台上,趴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双肩微微的耸动。
姚老夫人阻止丫鬟的喊声,静静的立在门边,看着屋内的动静。
她身后的几个得脸的丫鬟婆子,也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久之后,姚淑艳才坐起身来,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头就看到站在门边的祖母,鼻子一酸,眼泪就要落下来,忙忙的转开了头,很快的就恢复端庄大方,除了眼睛里的红色掩饰不住之外。
姚淑艳走了过去,福身道“祖母,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然后走到姚老夫人的身边,扶着姚老夫人朝屋内走去。
姚老夫人使了个颜色,屋子里丫鬟婆子无声的退了下去,轻轻的阖上房门。
“过来看看你,看你身体好了些没?”姚老夫人似乎没有发现姚淑艳的不对劲和不自在,淡淡的说道,“派人给你送的补身汤喝了没有?”
姚淑艳扶着姚老夫人做好,微微低着头,“谢祖母关心,喝了补身汤之后,孙女感觉好多了。”
姚老夫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姚淑艳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祖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再不好受,你也不能使性子。你如今是在家里,娇养着也无所谓,可要到了洛王府上,可不能像现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王府是个什么地儿,你心里有数,洛王殿下不会像家里人一般宠着你惯着你,你就算心里再不舒服,脸上也得挂着笑,不能让人发现了你真实的想法去,要是别人发现了这些,你迟早有一天会栽在上面。”
姚淑艳看着姚老夫人两鬓边的白色,心里更加的酸涩起来,她几乎是从一出生起就被姚老夫人抱着自己身边养着,这些年相处下来,感情比起自己的亲身母亲来要更加的亲密的多。
偎依在姚老夫人怀中,讷讷的说道,“祖母,是孙女任性了,只是,孙女心里不舒服,明明,明明当初,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更加的中意孙女,怎么到了最后,这正妃之位落到一个名不经经传的人身上,她的父亲不过是个正五品的郎中,父亲现在都是正三品的户部左侍郎,马上就是正二品的户部尚书了,孙女就算不说外祖父、表姐身份,都比她高得不知道多少去了,她的外家呢,不知道躲在哪个山脚旮旯里。要孙女以后对她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的,孙女做不来,孙女也不想做,孙女从小到大,还没有向谁低过头呢?”
姚老夫人如何不知道姚淑艳心中的别扭,拿着身份说事,不过是借口而已,她心里不愿的是,她为了洛王正妃之位花费了心思,到最后却花落他家,这后果,叫她也难以忍受。
姚老夫人叹了口气,拨开她额间的刘海,露出白凝如玉的额头来,悠长远山黛,底下是微微上翘的凤眼,眼波流转间,只有一股风情妩媚,配合她本身端庄高贵的气质,正叫人如何的不心动?“大姐儿,这种话,你现在说说就好,过了今日,你可都要忘了,以后,不仅仅是左侍郎府的嫡出大姑娘,更是洛王府的姚侧妃。”
“祖母。”姚淑艳拉长声音,哀怨无限,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天才宝宝嚣张娘亲最新章节。
姚老夫人摇了摇头,“大姐儿,记得祖母跟你讲过的当今孝懿太后和仁静太后的事情吗?”
姚淑艳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难得没有以前的深沉幽远,纯真得犹如孩童,“孙女知道,仁静太后当初极其分光,连孝懿太后都抵不过她的风头,当今陛下更是在好长一段光景里被仁静太后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孝懿太后是人过来了,仁静太后死之后,她的势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最后还被分配在妃陵中。祖母给孙女讲这话,是要女儿进了王府之后,要多加忍耐吗?等到孙女生下儿子,慢慢熬着,孙女终有一天会熬出头来的吗?”
姚老夫人免不了带上了几分赞赏,不愧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一说什么能很快的领悟自己的意思,并想出最应当的对策来,“其实,说仁静太后这事情,并不是仅仅要你入了王府之后该如何,”姚淑艳略显惊讶的看着姚老夫人,姚老夫人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你知道熊光是什么样的人吗?他的女儿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吗?”
“女儿听父亲提过,”姚淑艳顺着姚老夫人的话,“据说是个很正直、古板、守礼之人,极其恪守规矩,只要不符合章程,他是无论不会配合,哪怕来人的身份极高,寻常人不敢轻易得罪。父亲曾经说过,他这个人是有几分才能的,而且以他的能力和资历来说,不应该被拘在做左郎中之上,应该有更加的成就才是,就是因为他的性子不讨喜,才在上峰面前讨不到什么好。至于熊梦佳,孙女在宫里的时候,跟她打过一两次的交道,她是个知道谨守本分和分寸的人,从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孙女还记得,当日皇后娘娘请秀女们去御花园赏花的时候,皇后娘娘曾经说过她是“知礼明分寸”之人,淑妃娘娘还笑道,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不怕后院会乱起来。”说道这里,姚淑艳突然想到最关键的地方,满目惊疑的看着姚老夫人,“祖母,孙女终于明白了,明白洛王王妃为什么会是她了。”
想通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姚淑艳并没有露出多少高兴来,反而更加的落寞。
如果,当初知道淑妃娘娘心中中意的未来媳妇的要求,她肯定不会为了引起皇后娘娘还有淑妃娘娘的注意力,在一干秀女中拔得头筹了。世家子弟选正妻本来就是如此,当女子的聪慧贤惠持家才能和美貌风情摆在一起时,有眼光的都会选择女子持家的本事。世家正妻最主要的责任就是担起中馈之术,相夫教子、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至于美貌风情就是妾室们的标准之一了。
姚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姚淑艳的肩膀,引导道,“大姐儿,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你再想想这场赐婚的其他因素。”
其他因素?姚淑艳有一瞬间的迷惑,在姚老夫人清明的目光之后,思绪越来越清晰,“陛下,陛下这是将洛王继承大位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她却说的很肯定。
成王王妃是左丞相的嫡长子的嫡长女,也是自己的嫡亲表姐,身份之贵重,自不必多说。未出阁之前,就已经名动京城了。当时据说求亲的人都快踏破舅舅家的大门了。本来以外祖父心思,是不必嫁给成王的,还是成王为了赢得表姐的心,是各种法子都使上了,最后还弄出一段佳话,让外祖父不得不点了头,答应了成王殿下的求亲。而鲁王王妃呢,出自南疆归顺公府,实际上说起来,也可以算是位公主,虽然南疆国不复存在,可是归顺公在南疆的势力并没有因此败落。本来不怎么引人注目的鲁王,在娶得鲁王王妃之后,跟成王才能拼上一拼,后来鲁王又娶进了几个身份皆不低的侧妃,让鲁王的底气更加的足了些,才朝堂之上,能跟成王相提并论了。至于黄八子,安王,她的王妃也不是小瞧的人物,她的母亲是安南长公主,父亲是陕甘总督。大齐并没有像前朝一般,驸马不能参与朝政大事中来,只要驸马有本事有才能,一样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来,像是同昌长公主的驸马,广平候顾跃斌一样,这个侯爷的称号,还是他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尽管还是沾了同昌长公主的光。就连生母身份低微的皇十二子凉王,他将来的王妃虽然没有成王、鲁王、安王那么显赫,但好歹也是顺宁伯的嫡女。至于皇十一子康王,虽然圣上目前没有露出口风来,很可能他将来的王妃会出自于他母亲一族,镇国公府。只有皇九子,洛王将来的正妃,是个小小的五品官之女,而这个五品官的本省就没有什么势力,也让人利用不起来。陛下这一举动,可以说明一个道理,陛下属意的继承人,绝对不会是洛王。
第六十六章
虽然她决定听从父亲的建议,但心底里还是带了几分的隐秘的渴望,那个位置太过于诱人,没人能阻挡它的魅力。可是,明明都处在有利的位置上了,要人放弃,她无法接受撕开表皮下赤裸裸的伤口。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高高在上,享受万众瞩目的敬仰?
她虽然是个平凡人,可从小的教养是,要不顾一切的得到最好的,这是她该得的,也是她应该为之去奋斗的。世家子女,本来就不甘于屈居人后的。
姚老夫人看着姚淑艳脸上变换的惊疑、骄傲、自信、失落以及对自身的厌弃,最后变成无波无浪的坦然镇定,心里更加的满意起来,“大姐儿,祖母从小就给你最好的,不管是教养嬷嬷、吃穿用度,在这个府里都是头一份,祖母相信,我的大姐儿会是个福泽绵厚之人,她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京里任何一位贵妇人差,只要给你一个机会,你会完美的绽放你的风采。如今,你虽然被那个熊氏给压了一头,但笑道最后的人,指不定还是谁?我的大姐儿,心性手段,不输男子,从小就跟着你父亲处理各种政事,耳濡目染,这后宅,怎么可能会困住你?熊氏是要做贤妻之人,她肯定要顾好王府后院,而我的大姐儿,你就要做洛王殿下最佳的帮手,要让洛王信任于你。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要抢在王妃的前面生下长子,要知道,男人对于长子的重要性,虽然他是庶子的名头,可在洛王殿下的心里,是独占了一份的。有了儿子,你在淑妃娘娘面前,才有体面。”
姚老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姚淑艳的手,“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从小你就见多了后院的勾心斗角,在这一方面,那个熊氏是不及你的,大姐儿还怕赢不过她了去?祖母也不会忘记,不管怎么样,到了王府之后,你都要好好的敬着、供着她,要让找不出一点你的错处来,不管你心里是有多么的看不上她,人前人后的功夫,你都要做好,这样在王爷面前也能得到些好处,就算以后她想为难你,落下话柄的肯定会是她。在王府之中,最忌的就是颐指气使、骄横跋扈,哪怕你身上有再多的好,也会被消磨光。男人啊,都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你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恩宠就以为是长长久久,古话都说了,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女人,留住男人的,从来都不是外貌、颜色,这些时日一长,哪怕再美若天仙,男人都会厌弃。能留住男人的,常常都只有这个,”姚老夫人指了指自己的头,“这温柔小意、贴心乖巧,能留一时好,但留不住一世。正如祖母之前一直跟你说的,要让男人觉得跟你有话说,他想到什么,你都能搭上话,让他将你引为知己,哪怕有一日,你颜色没了,还是能在男人那里留的自己一席之地的。”
“祖母,”姚淑艳有些不认得般的看着姚老夫人,从前她只会教自己人情世故或是交际往来,再不就是中馈,帮着父亲分析朝政动荡,很少给自己说道男女之情上面来。
姚老夫人看着姚淑艳有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几分影子,苦涩的笑了笑,“好孩子,祖母这一辈子,什么都没见过?只是这男女之事,祖母也是等你祖父去了之后才明白,当初,要是你祖母明白一点,态度软和一点,不那么强硬,也不会将你祖父生生的推到别人的怀中,落得跟你祖父维持着人前和谐,人后却是各走两边的局面,临到你祖父死之前,都不愿意跟祖母说声贴心的话。你嫁入王府之中,这各式的女人可不会少,你可不要像你祖母一样,抓着这一点就不依不饶、吵闹不休,最后将你祖父心里的一点情分都给磨灭光。女人大不大度又有什么用,这还得看男人,要是男人心思起了,你再装出贤惠大方的样子来,都会落个不是的下场。”
姚老夫人看着姚淑艳有些不在乎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没有被她听到心里去,“你祖母出阁的时候,我母亲也这样说过我,当时我心高气傲的,以为凭借自己的手段、美貌才情,定会将你祖父把得死死的,想着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故事。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你侬我侬,一刻都舍不得分离,可这蜜里调油的日子并没有过多长时间,你祖父就跟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妹勾搭在一起了,我当时气疯了,不管不顾的闹了起来,把肚子里的孩子都闹没了。心灰意冷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被那个妾室逼到不行了才振作起来。就算把那个妾室弄死又如何,跟你祖父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就心里滴着血看着你祖父纳进一个又一个的新人。”姚老夫人脸上带着怅惘、伤痛、怨恨,虽然伤口已经结疤,可想到过去的一切,心,就免不了的难受,“当初我咬紧了牙,调养身子,过了两年,有了你大伯父,之后你父,老七、老十,我才真正的扬眉吐气,苦心的将四个儿子养大,一个个聪明能干,有身份有地位,站得稳稳的,连你祖父都我没话说神烬。就算他再宠爱那些个妾室又有什么用?那些妾室费尽心机生下了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个的都不能成才,只会给你祖父添各种麻烦。”
姚老夫人感叹的拉着姚淑艳的手,“大姐儿啊,这女人啊,一辈子的好日子,真正的还是只有在娘家的时候,不管你做了什么犯了什么错,真正的只会有娘家人帮你顶着。嫁到别人家之后,你别指望着倚靠男人,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你自己的儿子。有了儿子不等于你就出头了,你还得花费更多的心思去教养他,否则一味的宠溺,你的麻烦还在后头。就算你的儿子顶着庶子的名头,只要把他教养出来,你风光的日子,绝对长着呢。”
姚老夫人的话,对姚淑艳来说,不可不谓震动,可少女隐秘的心思中,总会有一份美好的期望,“祖母,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如祖父、父亲般三妻四妾的,您看广平候,还不是只有同昌长公主一人,就算孙女身份及不上,那先平国公,还不是一心只有先平国公夫人。孙女就不相信了,以孙女的本事,还不能拢住洛王爷的心!”
看着姚淑艳满脸的憧憬和想忘,姚老夫人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傻丫头,你为什么不想想,百年顾氏能走到今日,并不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当初老平国公那么宠爱妾室,带着妾室庶子镇守边疆多年,先帝要不是看在这份功劳上,他早就被顾氏一族给处置了。同昌长公主是太后嫡女,皇帝陛下唯一的妹妹,跟广平候又算青梅竹马长大,就算不说这个,太后、皇上能看着广平候冷落同昌长公主吗?至于先平国公夫人,不是所有的女人能像她一样,有她那样好的福气。这同人不同命,你呀,不要一味的看着别人的好,落到自己身上都成了不是。你还是得看开一点,否则,以你这种心思,到了王府是万万不能的。”
姚老夫人一脸的慎重,让姚淑艳心有不甘,可她是知道祖母的,也知道她说的这一番话完全都是为了自己好,略带委屈的点了点头。
姚老夫人眼底一黯,她这一辈子没有女儿,姚淑艳与其说是孙女,还不如说是她的女儿般。其实,她也不想说这番话让她不自在,可是,她要是不说的话,日后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失望,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打破她美好的想象,让她心里有个底,就算日后遭遇到了这些,她也不会太过伤心。
顾明珠已经闷闷不乐有一段时日了,阳平公主是想尽的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阳平公主叹了口气,故作雀跃的说道,“九皇兄今日进宫了,明珠,我们要不要去淑母妃那里啊,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九皇兄了,不知道他这次进宫会给我们带什么礼物。”
顾明珠一副神情倦怠,有气无力的说道,“安安,我不想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明珠,”阳平公主推了一把顾明珠,劝道,“九皇兄总归是要娶妻生子啊,你这样子又是为何呢?好了,乖啊,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宜景宫吧。”
顾明珠挣开阳平公主,继续趴在桌子上,“我知道九美哥哥是要娶妻生子的,可是,想到九美哥哥以后就是别的女人的人了,不能再陪着我们一起玩游戏了,我心里就有些不愉快。还有,我都不知道九美哥哥将来的王妃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她到底配不配的上九美哥哥。”
阳平公主扶额,坐在顾明珠身边,“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说,上次选秀的时候,祖母、母后没有同意你去看那些秀女吧?所以你心里不痛快,对不对?”
阳平公主那里不知道顾明珠真正的心思,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看不到那些个秀女什么样,心里不舒服罢了,再想到九皇兄被指婚以及汪德妃的事情,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承受罢了。其实,九皇兄和秀女们的事情还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汪德妃的事情,她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在自己心中一样温良敦厚的长辈私底下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偏偏还利用了她未来的大嫂,这让她怎么也忍受不了。
第六十七章
阳平公主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明珠的肩膀,“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轻易的相信人,你看看,手上的还不是自己?在宫里混的人,哪有简单的?别看他们面上对你笑眯眯的,背地里指不定想着怎么样从你背后插上一刀。他们能讨好你,不外乎你能给他们想要的,否则,何必对你趋炎附势、奉承巴结?你呀,以后可别这么傻了,把眼睛擦亮一点,别傻乎乎替别人做了什么自己还感恩戴德的,就算你做了这些,也不会有人从心底里感激你,只会在背后嘲笑你。就像姑母说的那样,你是大齐的乐安郡主,从来只有你让别人受伤害,没人能让你受到伤害,记住了吗?”
顾明珠看着阳平公主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心里更加的黯然,果然自己是被宠坏了,连对自己好的歹的分不清了。安安都知道的比自己多,只有自己像个没头脑的傻子一样,四处碰壁还不知情。
拉着阳平公主的手,苦涩的笑了笑,“安安,我一直以为她们回想阿娘阿爹那样,虽然不能像对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我们,总会有几分真心的。所以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们真正的用心在哪里,我现在是明白了,到底是跟家里人不同的。她们的真心只会给她们在乎的人,而我们,从来都不在这一行列之中。”
阳平公主一把抱住顾明珠,“你这么想就对了,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为了目的来接近你,你要学的就是,怎么样去分辨她是否真正的对你。以后可不能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要多张一个心眼,长辈们是宠你疼你,可以帮你打理好一切,可是,他们做的再多,实际上也顶不了什么用处,真正过日子的人,还是你自己。你自己要是没个心眼成算,再好的日子都会过的很槽糕,到时候你也别抱怨,抱怨也不管用,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长辈们能做的就是给你指定方向,帮你清除路上的障碍,你要是连路都走不好,那就真的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顾明珠白了一眼阳平公主,撅着嘴巴不满的说道,“好像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那个不知好歹的人一般,我有你说的那么蠢吗?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啊!”
阳平公主很直率的说道,“你说的对,我还真有点瞧不起你。你说你到底有那点做的好,让我瞧得起你?”这话说得顾明珠脸都鼓了起来,气呼呼的看着阳平公主,阳平公主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添油加火,“你看你,心思都花在了衣裳首饰上,再不就是琢磨那里有什么好吃的,成天想着去外面玩,正经的事儿一样都不会。之前你说要给大表哥绣个荷包,这都快半年了,你才绣了两三针,连个花样子都没有。这要是搁在那个世家大族里,你可早就被放弃了。要不是姑母疼你,你能有你现在这般逍遥的日子吗?见到你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连句大话都不敢对你说,还不是因为你有身份,要是没了这些,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一堆话,阳平公主都觉得自己口有些渴了起来,等在嗓子得了滋润,斜睨了一眼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去的顾明珠,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你看那家的姑娘,不是从小就开始学着读书写字、女红、弹琴下棋之类的,礼仪举止更是必不可少的,姑母疼你,对你从来都不会过分的要求,只要你闹得不过分,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的。你看看,不说宫里,整个京城,有那位姑娘的日子能比你过得逍遥自在?傻丫头啊,你现在可以知足哦!”伸出手指,狠狠的点了一下顾明珠。
顾明珠头一歪,冲阳平公主眨眼,“我哪有不知足啊,我要是不知足的话,你现在还会在这里跟我讲这些话吗?早就不知道把我打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啦,我以后肯定会长个心眼的,我顾明珠虽然不在乎这些,并不代表就随意的能蒙骗了我去。要知道,我可是同昌长公主的女儿,我的生母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我怎么可能随意的就让她们脸上无光?这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平国公府、广平候府,整个顾氏一族?我顾明珠,可是整个大齐独一无二的乐安郡主,又怎么会让些宵小之徒站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一脸的高贵骄傲,不容人侵犯。
阳平公主很满意的点头,“你这么说就对了,不枉费我们对你的一番苦心,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了,好了,现在把话说开了,我们一起去淑母妃的宫里吧。”
顾明珠的一扫之前的颓然,整个人意气风发,眼波一转,神秘兮兮的贴在阳平公主的耳边,“安安,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
阳平公主的连腾的就红了,受惊般的一把推开顾明珠,蹦得好远,手指颤抖的指着顾明珠,心虚到不行的样子,“我,我跟,二表哥是嫡亲的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有什么不对劲的?”转个身背对着顾明珠,想要掩盖自己脸上的羞意,“明珠,你在胡说什么?你要是再这样说的,我就撕了你这张嘴重生之符气冲天最新章节。”作势就要去撕顾明珠的嘴一般。
顾明珠灵快隔着桌子跟阳平公主对着,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打趣道,“你还不承认,你应该拿镜子照照,你的脸现在有多红。”
阳平公主很气恼的瞪着顾明珠,“顾明珠,你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我就不理你了。”
“你真的不会理我吗?”顾明珠挑眉,笑意盈盈的看着阳平公主,“也不知道是谁,每次二哥给我买的东西,都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拿走,我想要碰一下,都还不肯,护得死紧死紧的。上次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阿娘要给二哥说亲,某个人还躲在被子偷偷的哭。要知道,二哥可是最疼我的,要是你不理我了,二哥说不定也不会理你。你说是不是啊,安安?”
阳平公主快被顾明珠脸上得意的笑容给逼疯了,又是羞又是恼的,偏偏自己又说不过她,最后跺跺脚自己气恼的坐在一边,明亮的大眼里,泪珠不断打转。
顾明珠看到阳平公主这副模样,心里倒是有些起来,刚要走上去去安慰她,眼角的余光扫到阳平公主嘴角的微微笑意,马上就倒退了几步,指责道,“齐灵安,你这个骗子,你又骗我。”
阳平公主不满的看着顾明珠,抱怨道,“真是的,你怎么一下子就精明了起来啊!对了,”有些不自在的侧开头,气虚不足的说道,“你这次回去的话,有没有听到什么?”
顾明珠手背在身后,一副悠悠然的样子,“你都没有还没有承认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二哥了,关心这些又有什么用?哎呀,好了,安安,不管这个了,我们去淑妃娘娘那里吧,说不定九美哥哥还在等着我。”
阳平公主气呼呼的狠狠了拧了一把顾明珠,板着脸,一脸的不高心,顾明珠马上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过阿娘说了,等大嫂进门之后,她就要操心二哥的婚事了,最近也在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世家女,先做个准备,免得到头了,连个人选都没有。安安,既然你那么喜欢二表哥的话,那你就跟外祖母,舅舅舅母说哦,他们疼你,阿娘也疼你,说不定就如了你的愿呢。”
阳平公主有些迟疑的坐下,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二表哥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不能因为我喜欢他他就不能喜欢其他的女子了。再说了,二表哥都大我八岁,离我及笄都还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里,谁知道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来?再说了,姑母一向把我当成女儿看,顾氏已经有一位公主了,肯定是不会再娶进一位公主的。”
“你都没有试一试怎么知道?”顾明珠坐在阳平公主身边,“要是看到二哥娶了其他的女子,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尽管再现代,表亲结婚是明令制止的,可是在古代却是极为普遍的事情。男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就这么瞒婚哑嫁,不管好歹的过了一辈子。像是什么公子姑娘、花前月下、私定终身的故事在这个重视礼教的年代里,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是富家公子为爱抛弃一切,带着心爱的人远走天涯,从此琴瑟和鸣、相依相爱一辈子。从小的教育就决定了男子他们将来应该要承担的责任,不否认是有这样的人,可是,抛弃妻子的人,真正又有什么好下场?
与其让自己的二哥将来娶一个陌生的女子,还不如就成全了灵安的心事,不管怎么说,从小一起长大,有感情的基础在,而且,以二哥的性子来说,是不可能会做出自家祖父那种极品的行为来的,或许以后说不上什么心心相依,倒也安乐从容一生了。
不过,她再怎么任性肆意,也知道这种事情她是千万不能插手其中的,要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怕是顾氏厚厚的祖训又多了不少的复印本了。
第六十八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就算阳平公主心里存着事,但也很快的放开了来,很惊奇的看着洛王齐恒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心事完全的被转移开来了。
等到新鲜劲过了,顾明珠坐到洛王齐恒身边,好奇起洛王的行程来,洛王倒是有耐心的一一讲诉,阳平公主丢开了手中的玩意,也坐到洛王身边,淑妃娘娘的兴致也引了上来,停下手中的活计,听着儿子将这次的旅程。
温馨的时光从来都是很短暂的,淑妃要忙着给儿子准备好吃的,要好好的补一下,阳平公主被霍皇后给叫走了,顾明珠是因为有话要跟洛王说,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你想跟我说些什么?”洛王微微的眯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情悠远、深长校花的贴身狂龙。
顾明珠趴在洛王的膝上,眼里带着惊艳,不管看了多少次,九美哥哥总是能轻易的迷住她的眼,而且这次回来,九美哥哥跟从前相比,好像又多了些什么特质,这种特质使得他更加的迷人,至于这中特质是什么,顾明珠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想到这样的九美哥哥,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顾明珠想想还是有些伤心的,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洛王腰上挂着的穗子,顾明珠神情恹恹,“九美哥哥,上次宫里选秀,舅母说不准我捣乱,就没有让我看到那些个秀女长什么样子。”
“明珠,”齐恒淡淡的唤道,“皇后娘娘不让你去看是好的,这人毕竟长得也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你非闹着要去看,不就是想看看我未来的王妃是什么样子吗?”一针见血的点出关键来。
顾明珠耷拉着头,鼓着面颊,好不气恼的样子,九美哥哥就是讨厌,自己还真的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倒还有气短的反驳,“我又不是为了这个,谁知道皇帝舅舅会在这次秀女中会选出一位给你做王妃啊?我就是想看看秀女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哪有你说的那样?”
齐恒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小丫头还嘴硬,你有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了,都不用费心思去猜,如今未成婚的王爷中就只有我了,父皇怎么可能不会给我指婚?”
“九美哥哥,那你就这样接受了?”顾明珠还是有些无法接受齐恒的淡然,“你娶了你不认得的正妃,要是你以后有了心上的女子,那她就只能当你的侧妃了吗?那她不是很委屈?”
齐恒淡淡一笑,就这一笑,仿佛风暖了,天气柔和了,连花一下子绽放,芬芳美妙,刮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傻丫头,侧妃也不是我想给就给的,侧妃也得宗室同意才行。还有,这男女情爱啊,你这个小丫头还小,只是看了些杂书,根本就不了解怎么回事,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对于齐恒明显哄小孩的话,顾明珠很是不服气,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只有十岁之龄,可她的身体里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再说了,在前世,她可是谈过男朋友,也有人追,身边不少的朋友也有这样那样的感情经历,她都看了不少好吧。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感情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说不定,比这个从来没有谈过的人要懂得多。
顾明珠不服气的模样,明显的取悦了齐恒,有顾明珠在身边陪自己聊聊天,齐恒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仿佛心轻了,连身体的疲惫也消除了般。手情不自禁的抚上顾明珠盘起的发髻上,看着她渐渐长开的眼眉。。。。。
顾明珠侧头,错开齐恒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皱着眉头抱怨道,“九美哥哥,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要老是摸我的头好不好啊?要是安安看到了,肯定又要笑我了。”
齐恒的手落空,转而捏上了顾明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手下滑腻的触感,让齐恒更加的爱不释手起来,顾明珠嘟着嘴,立在一边,义正言辞,“九美哥哥,也不要动不动就捏我的脸,我都说了,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小娃娃了。”
齐恒眉一扬,收回手,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明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谁惹到你了?”
话一落,顾明珠的脸不自觉的僵了一下,带着几分委屈的看着齐恒。
齐恒一看到顾明珠这副表情,心里微微一沉,从今天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有些不对劲,眉眼间明显的藏着失落和伤心。一把就将顾明珠拉倒身边,关切的问道,“来,跟九美哥哥说一下,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九美哥哥给你报仇去。”
顾明珠有些迟疑的看着齐恒,在齐恒鼓励的眼神中,表情一垮,慢慢的将心里的事情给吐露出来了。
其实,每当顾明珠不开心的时候,她除了将自己的心事说给阳平公主听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她最好的倾述对方,有时候有些话她连阳平公主都不会说,但会一五一十的跟齐恒说数据武神。顾明珠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跟齐恒在一起,她会更加的放松,让隐藏的本性更加的无一丝隐瞒,好像有了隐瞒,自己就在亵渎了他一般。
听着顾明珠细细的叙述,齐恒的眼眸越发的深沉晦暗起来,但是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对经来,在顾明珠看来,他就是那个让自己贴心的大哥哥。
等到将话说完,顾明珠也觉得心里舒服多了,难怪总是说,将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自己会舒服很多,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想到另外一个关键,顾明珠又有些犹豫不决了,“自从知道德妃娘娘做的事情之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她,每次看到她,再想到陆姐姐,心里就很不舒服。”
“傻丫头,”齐恒淡淡的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可是乐安郡主,你不理她,没人会觉得你做的不对。你要是心里不舒服的话,以后少跟她接触就是了。”
“但是,”顾明珠还是有些纠结,“我怕她会发现什么,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我的傻明珠啊,”齐恒双手搭在顾明珠的肩膀上,安抚的说道,“宫里谁不知道你性子是什么样的?就算她怀疑什么,她也抓不到什么把柄。至于其他的,汪德妃没有那么傻,她是不敢对付你的,只怕她还没有出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就一个饶不了她,别说还有你的母亲呢,长公主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人欺负你?你就放心吧,没事的,你只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啊,你根本就不需要操心,懂了吗?傻丫头。”轻轻的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眼里柔情无限,仿佛眼前的是自己最挚爱的宝贝般。
顾明珠捂着额头,皱了皱鼻子,“知道了,九美哥哥你真??拢?任掖蟾缁??隆!?p>“没良心的小丫头,”齐恒捏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好心好意的开导你,你还这般嫌弃,要是你下次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就不管你了。”说完,转开头,还真的就跟顾明珠都上了。
“九美哥哥,我错了,我错了,”顾明珠忙讨饶,双手合十的哀求道,“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咯。”睁着水汪汪的眼,好不可怜的看着齐恒。
齐恒一把举起顾明珠站起来,顾明珠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又笑的很开心,嘴里不停的喊着,“九美哥哥,再高一点,再高一点。”齐恒倒是很配合,逗得顾明珠脸颊通红,笑声不断,一扫之前的低落忧郁。
这样的游戏两人都玩惯了,但好长时间没有玩过,一下子引得顾明珠兴奋不已。嬉闹声引来了李淑妃,李淑妃无奈的摇头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可到底是不放心顾明珠,打断了他们进行的游戏,“恒儿,赶紧把明珠放下来,要是让明珠受伤了怎么办?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快把明珠放下来。”
顾明珠朝齐恒使了个眼色,齐恒放了顾明珠下来,转头笑着对李淑妃说道,“母妃,没事的,我心里有数,不会让明珠受伤的。”
“是啊,蓉姨,”顾明珠附和道,“我跟九美哥哥都玩了很多次了,没有一次受伤过,您就放心吧,没事的。而且,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九美哥哥了。”
李淑妃看着站在同一阵线的齐恒和顾明珠,还是有些不赞同,“明珠,你都说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哪有这么大的姑娘还跟哥哥玩这游戏?听你蓉姨的话,乖,我们先回屋去吧,最近天气是一日日的冷了下来,你可别着了风寒才是。”
顾明珠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齐恒,但她又抵不过李淑妃的一番盛情,只好有些不甘愿的被李淑妃牵着手回殿。
齐恒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杀意,但又好像是人被明晃晃的太阳照的眼花一般,是一瞬间的错觉,此刻洛王殿下露出笑容,足以迷惑人的心智,这飘逸出尘的姿态,明明就是不沾染世俗的翩翩如玉公子,哪还有眼也不眨一刀下去鲜血扑到脸上的鬼魅阴森、心狠手辣?
第六十九章
洛王府的书房,从来都是寻常人难以踏入的,哪怕这座王府还没有迎来后院主人,但它的权威性和重要性在洛王的手段之下让府中的下人是深刻的铭记,这是拿他们的命都走不进的地方。
其实说是书房,还不如说是个院落,并没有在府中居中的位置,反而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中,三进的院落,一进比一进难进,在最后一进的正房中,更是如传说般隐秘。
听完洛王的话之后,顾礼几乎要把手中的杯子给捏破了,连一向好脾气闻名的顾祺,也面带不豫。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让他们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官场上与人勾心斗角?
顾祺看了一眼还在气恼不休的大哥,大底是明白他的心思的,自己恋慕的姑娘,在暗地里被人这般算计,心疼之余,更是担忧,这次是躲过了这一劫,下一次遭遇到什么,没人能告知网游之沉默王者全文阅读。
“大哥,既然这事已经清楚了,”顾祺微微的咳嗽了一下,想要拉回顾礼的注意,“我们就好好的想一下该怎么回报过去,没道理别人欺上门来还把脸给他送上去打吧?”
静王世子齐琅确有些不同意起来,“无痕(顾祺的字),我们现在还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所谓关心则乱用在此刻的顾祺身上很适合贴切,只想着自家大哥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齐琅阻止他的最关键的原因。
顾礼从来都是个很冷静的,在极度的气愤之中还能保持着头脑的清晰,沉声说道,“二弟,他说的有礼,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等大事了了,我自会收拾的。”
顾祺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歉疚的看着齐琅,“六哥,这次是我大意了。”
齐琅虽然是静王世子,但他不是静王的第一个儿子,也不是嫡长子,他是嫡二子,在静王府中排行为六,原本就是原配所出,只不过出生后不久,静王王妃就香消玉殒。静王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正经事是一件都做不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女色之上,因此,静王府的后院在京城里是出了名乱。生父不管事,生母又不在了,静王世子能在那个后院中活下来,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好在孝懿太后心疼他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就把他抱在宫里跟皇子们一般养着,为了怕静王府的后院闹出嫡庶不分的丑闻来,更是早早的立了他为世子。而齐琅的母亲,生前跟同昌长公主也是有几分交情在,因此,齐琅才能跟顾礼结成知交好友。
“不过,”齐琅眼珠子一转,就冒出一个鬼主意来,“但是就这样放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件事上头的人不准我们插手进去,但并没有说不让别人去收拾她,要是真出了什么情况,也不能算是我们的责任吧?”
顾礼知道齐琅的鬼主意一向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想的肯定是不会让人轻易的好过的了。
顾祺微微一笑,也大概能猜到些他在想什么,还是忍不住的出言提醒,“六哥,要是动了德妃娘娘,陛下知道的话,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齐琅白了一眼顾祺,“你以为我像你啊,满肚子的仁义道德,做事只会心慈手软、婆婆妈妈的。我既然知道现在的情况,肯定不会乱来的,你们就少担心了。反正现在的局面是两方不动,我还不如加点柴添点油,把这把火烧得更加旺盛一些。”
齐恒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看着胸有成竹的齐琅,倒是来了几分的兴致,“老六,说说看,你的打算是什么?”
看到有人终于赞同自己了,齐琅有些兴奋,“反正陈贵妃和汪德妃都是互相看自己不顺眼,我看着这事就让她们两边去斗吧,斗的越厉害越好。。。。。。”
“不成,”顾礼一听毫不犹豫的打断,“陈贵妃的做事的风格向来都是斩草除根,要是让她抓住了汪德妃的这个把柄,我看汪德妃是绝对逃不过的,要是汪德妃没有了,鲁王失去了最有利的支撑,在朝堂之上,又怎么能跟成王作对?你这样不是大乱计划吗?不成,我绝对不同意。”
齐琅阴沉沉的看了一眼顾礼,反驳道,“我说你啊,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有说要让陈贵妃斗倒汪德妃吗?我还不知道形势,真当我是个傻子啊?汪德妃有小辫子,陈贵妃也肯定有啊,把对方的底都漏一点出来,她们还不能斗的你死我活啊?成王和鲁王怎么可能甘心什么都不做,我们就看着他们狗斗狗,慢慢的收网就是了。”
“这事还是有些风险的,”顾祺也出言反对,“陈贵妃、汪德妃斗了这多年,要不是陛下纵容着,老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这样的戏码也不少见。还有这次黄河水患之事,他们本身的势力也影响了不少,这个时候正是储备实力的时候,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不对,”顾礼抬手,直直的看向洛王齐恒,“我才是明珠的大哥,这种事情,明珠都没有跟我讲过,怎么会一丝不漏的跟你都说了?”满是危险和不善的看着洛王,仿佛他抢走了自己最重要的宝贝一样冒牌魔王。
偏偏这时候齐琅还插上一脚,对着洛王做出无辜的样子来,“这不关我的事情了,这种事情,还是你们两边慢慢协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飞也似的逃出,啪的一声阖上大门,站在院落中想了想,要不要在屋顶偷听,考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算了,屋子里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说不定自己没有抓到护理还沾染了一身的腥臭,那就得不偿失了。他齐琅,绝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顾礼活动着手指,像是狮子抓到食物在对它进行最后的作弄般,慢慢的靠近齐恒,齐恒忍不住心里吐槽齐琅,这家伙的心眼也太小了吧。自己不就是看了一会笑话,有必要这样报复回来吗?
他极度的明白顾礼三兄弟对于顾明珠的重视和宠爱,以及他们强烈的恋妹情节,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顾明珠跟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异性有超出他们的亲密,所以,总是三番五次不断的找借口打断他们的相处。
忙举手投降道,“无忌,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次真的是意外,主要是我今天看到明珠不开心,就问了她一下,她就把所有的事情跟我说了。你也知道明珠的性子的,她是藏不住什么心思,你跟无痕这几日又不在京里,她想跟你们说也找不到机会,再说了,你要是听到你未来的妻子被人算计,你肯定是要做出点什么来的。好了,放轻松一点,这些小事,你就不要太在意了。”讨好的扶着顾礼坐在一边。
顾礼突然朝齐恒一踢,本来就有所防备的齐恒机灵的闪开,他闪开了顾礼的突然袭击,并不代表他就躲过的顾祺的背后暗算。捂着头的齐恒很无奈和无力的看着面前的两兄弟,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像他们这样的兄长,把明珠护的这么紧,要是明珠以后嫁人结婚了,可以想象,明珠将来的丈夫,肯定得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过了所有的关卡,也不一定能得到舅子们的笑脸,还得时时担心他们虎视眈眈的目光,自已一个不顺,会落得极为悲惨的下场。就是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位幸运儿能夺得这个独一无二的明珠,想到这独一无二的明白被人摘走,齐恒心里微微的有些不舒服起来。
闹过之后,三个人静静在坐在屋顶,看着隐隐的月牙,零散的几颗星星,风越来越冷了,吹在脸上都带了寒意。
齐恒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顾礼的,示意了一下,“恭喜你了,终于得偿所愿,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以后你也肯定会像你的父母一样,甜甜蜜蜜的过一生。”
“同喜啊,”顾礼也碰了一下齐恒的酒坛,“洛王,说句老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如果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二话不说肯定会答应的。”
“是啊,”顾祺也插话道,“洛王,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有必要瞒着我们不说吗?还是,你喜欢的是位有夫之妇,或是像我大哥一样,是个已经定亲的?如果你不好下手的话,要不,说出来,让我们帮你,一个女人不会影响到大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齐恒微微一笑,并没有搭话,将酒坛放在一边,整个人躺在屋顶上,呈大字型的摊开,“我跟你们,到底是不同的,而且以现在的状况来说,我跟她是没有任何可能的,除非,等大事成了,说不定我还有一丝机会。”
这话一出,引得顾祺更加的好奇起来,谨守世家公子仪态的他是做不来齐恒的举动来的,优雅的喝了一口酒之后说道,“照理说,你心中的姑娘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以你都没有办法,还得借助权势来压住,这样一说,我更加的好奇了。”
顾礼淡淡的看了一眼顾祺,顾祺淡淡的笑了笑将目光移到另外一处,顾礼拍了拍齐恒的肩膀,“还是那句老话,有需要帮忙的直接说。”
齐恒明白顾礼的这话,不是因为身份,仅仅是从朋友的角度来。坐起身来,举着酒坛,意味深长的说道,“好,还望日后你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话。”
顾礼微微一笑,幽幽的看着远方。
第七十章
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心绪不宁的还有陆?耆铮?诖采险纷?床啵?趺匆膊荒苋胨?氖焙颍??耆镉底沤醣蛔隽似鹄矗怂?诓辉洞缴鲜匾沟那喙??肮媚铮??行氖侣穑俊?p>陆?耆锟醋糯舱释馔附?吹墓庀撸?∫⊥罚?拔颐皇拢?喙??悴挥霉芪业摹!?p>青果微微的叹了口气,还是披着衣服,提着灯盏,掀起来床帐,看了看正在发呆的陆?耆铮??普捣旁谝槐叩男干希??诖采希?r烁??耆锏募绨颍?肮媚锸窃谙氪突榈氖ブ悸穑课?谓??砼涓?斯闫胶蚴雷樱俊?p>陆?耆镒??罚?成瞎易趴嘈Γ?牧伺拇财蹋?缓筇稍诖采希??耪识ィ?玖丝谄?溃?耙恢币晕?嗥夹南福?幌氲侥愕男乃家舱饷聪改濉?p>青果躺下,侧着身,看着陆?耆铮?Φ溃?扒嗥夹乃枷改逵职?傩模?嗝缬屑阜中19悠灸兀?有〉ㄗ颖冉洗螅?祷耙仓苯樱?芏嗍焙蚨加行┎蝗缜嗥肌f涫担?媚锵氩煌敢彩怯Ω玫模??镜较衷诙济挥邢肭宄??蚕胨党隼矗?霉媚锓治龇治觥!?p>陆?耆锏故呛闷嫫鹄矗??錾恚??宰徘喙??笆裁词虑樗道刺液煤玫母?惴治鲆幌隆!?p>青果抿唇一笑,露出颊边的小酒窝,“姑娘还记得在玉泉宫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姑娘来了兴致非要去月影湖边走走,我们刚刚走出院门,就碰到了广平候世子,世子爷还陪着姑娘在湖边散了一会儿步,最后还送姑娘回院子,这件事情,姑娘还记得吗?”
陆?耆镄睦镆哺∠值??奶鹈郏?19挥兄苯踊卮鹎喙??澳阆胨凳裁淳妥约核担?庋?祷叭谱磐浠拐娌皇悄愕男宰印!?p>青果飞了一眼陆?耆铮?绦?档溃?肮媚锘辜堑媚侨瘴冶裙媚锿砹撕枚嗷匚荩?罄辞嗥甲纷盼饰业降自诟陕稹e?臼墙?比盏那樾胃嫠吡饲嗥迹??屑?虑椋??久挥懈嫠咔嗥迹??媚镆膊恢?溃??桥?窘?馐露?党隼戳耍?媚锘蛐砭筒换嵝姆骋饴伊恕!?p>陆?耆锏故切a似鹄矗?澳阏庋就罚?寡Щ崃寺艄刈樱?辖羲党隼窗桑?一拐娴牟幌嘈拍阌惺虑槊挥懈嫠咔嗥迹?阆蚶炊际歉霾夭蛔暗摹!?p>“合该在姑娘眼里,奴婢就是藏不住话的人?”青果翻了个身,望着帐顶,想了想,自己承认了,“其实,奴婢本身也是藏不住话的人,要不是世子爷身边顾贵特意嘱咐,奴婢早就跟姑娘说了,也不用憋到现在,真的是憋死奴婢了。”
青果的心直口快,逗得陆?耆锲诉暌恍Γ?澳悴皇撬倒斯筇匾庵龈滥悴荒芩党鋈ィ?阍趺聪衷诰透?宜盗耍?慌鹿斯笳夷懵榉常俊?p>陆?耆镎饣八档氖鞘祷埃?喙?歉鲋毙宰樱?鍪乱彩欠绶缁鸹鸬模宰佑钟行┢美保?谟袢??氖焙颍?蛭?职部ぶ鞯墓叵担??职部ぶ魅?恍殖ど肀叩奶?硇∝斯叵蹬?幕共淮恚?乇鹗枪斯螅?蛭?嘶?槟芨桑?钟幸徽拍芩祷岬赖淖欤?陨狭饲喙?庋?男宰樱?礁鋈苏?怯≈ち恕安皇窃┘也痪弁贰闭饩淅匣啊?p>“姑娘,奴婢现在再跟您说正事呢,”青果不满了,抱怨道,“您怎么还取笑奴婢呢,您要是这样,奴婢就不理您了,也不把那件事说出来的,让姑娘烦去吧。”
陆?耆锉镒判Γ?蒙?闷?乃档溃?昂昧撕昧耍?俏掖砹耍?们喙??鹕??玻?颐窍衷谒嫡?掳桑?降资鞘裁囱?氖虑槿媚惚锏较衷谒?疾荒芩蛋。俊?p>青果又怎么会真的跟陆?耆锷??兀?肮媚铮??侨罩还俗鸥?雷右?祷埃??济挥凶14獾绞雷右?茨?纳袂椋?拖袷强醋抛约盒纳系娜艘谎镜笔被挂晕?约禾旌诹耍??狙刍?创砹耍?墒桥?疽宦犯?殴媚铮?娴氖且坏愣济挥新┑羰雷右?谋砬椋?淙皇雷右?雌鹄锤?匠r谎??墒撬?醋殴媚锸保?劾锏墓饷3??痉6模??臼钦娴拿挥锌创恚?庋?难凵衽?竞芮宄?>拖裎冶砀缑看渭?角嗥嫉氖焙颍?此?难凵褚谎??唬?梢运蹈?拥呐?摇替宠娇妻全文阅读!?p>陆?耆锉磺喙?幕案??袅耍?叵胱诺背醯囊荒荒唬??故蔷醯妹挥惺裁匆斐5那榭觯?痪僖欢?虾趵褚前?p>青果没有理会陆?耆锏男那椋?绦?档溃?芭?镜笔笔亲急父嫠吖媚锏模?墒鞘雷右?冢??疽膊缓盟凳裁矗??遥?斯笞苁抢棺牛?彼档勒饫铮?喙?秃薜靡a狼谐荩??枪媚锎?龅闶裁床缓玫拇?爬矗?约赫庖惶趺鞫疾还慌獾模?芭?揪拖胱牛?鹊交匚萘耍??驹俑?媚锼担?踩霉媚锍じ鲂难鄄藕茫?鹇淞嘶氨??萌顺靶?媚镒圆涣苛Α!?p>“哪知道,刚刚一回到院子,奴婢就被顾贵拉倒院子里假山后面,嘱咐奴婢不要将看到的事情给透露出去,哪怕是姑娘都不行。顾贵还说,在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绝对绝对要保住秘密,不然倒霉的就会是姑娘,奴婢被顾贵这样一说,奴婢也很担心。之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情,奴婢差不多就要将这件事情给忘掉的时候,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奴婢这才明白顾贵当日跟自己说的话,也明白了顾贵说的“事情没定下来之前不能透露出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几日看到姑娘不高心的样子,想着反正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跟姑娘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还请姑娘不要生气了才是,怪奴婢将这事瞒下。”
在青果看来,自家姑娘是什么都好,是没人能配得上的,但是,她并不是一味只看到自家姑娘的好处,而忽视了外部的环境。对于她来说,就算姑娘没有跟那个姓徐的定亲,姑娘也不可能攀上广平候府,怎么来说,都是姑娘高攀了,要是大姑娘还好说一些。大姑娘怎么说也是永宁候世子的嫡长女,二姑娘,虽然说是永宁候的嫡女,可在身份上就差了大姑娘一大截。要是以后三爷一家再分出府去,姑娘的身份就更低了一些。
在赐婚圣旨没有下来之前,她心里隐隐还是担忧的,可看到姑娘跟往常无不同,她才渐渐的放下心来,也差不多忘记了她之前不愿意记的事情。只是,这段时日看着姑娘在人前强颜欢笑,人后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很心疼,才想起了这一茬子事情,希望能安住姑娘的心,让她舒坦一点。广平候世子她虽然接触的少,可同过顾贵,她知道,要是姑娘嫁过去的话,日子肯定会比嫁给那个什么姓徐的要好得多,起码世子爷心里是有姑娘的。
青果的一番话给陆?耆锎?戳思?蟮恼鹁??靼琢酥?靶睦锔芯醯囊??欢跃3??负蹩梢圆碌剑?憧ぶ魅ビ袢??耆?撬?姆ㄗ印r怨闫胶蚋?陀滥?蚋?乩次藿磺榈那疤嵯拢?幌虿辉趺刺ぷ憔┏巧狭魅ψ拥耐??す?髟趺椿嵬蝗徊渭佑滥?蚋?幕ㄑ纾坷职部ぶ鞯拿孀踊蛐砗艽螅??豢赡芩?械氖虑樗?寄芤灰幌氲剑?宰约焊??啻φ舛问比绽矗?约耗懿碌剿?歉霰槐;さ煤芎茫?删坏ゴ浚?挥惺裁葱难邸?隙ㄊ怯腥嗽谒??咚盗耸裁矗??畔胱乓?纯醋约旱模??姨?竽锬铩11屎竽锬锘褂惺珏?锬锒宰约旱奶?染吞??蜕屏耍?す?饔惺焙蚨蓟岷芮兹鹊睦?抛约航不埃??鹚的且沟氖虑榱恕?p>想到那夜的事情,陆?耆锞臀蘅杀苊獾男咔悠鹄矗?鞘撬?谝淮文敲创蟮u母?晃徊皇亲约杭胰说哪凶釉诿岳氲脑乱怪?略诤?呱2搅奶欤??一沽牡侥前闳萌瞬蛔栽诘幕疤狻o氲剿?龅恼庖磺卸际俏?俗约海??耆锞醯米约旱男南袷桥菰诿酃蘩铮?鹛鸬模?丛趺炊蓟崮澹?运?囊懒等丛嚼丛健16嚼丛缴睿?阶詈蟪晌镂薹?ッ鸬囊徊糠帧?p>“姑娘,您是不开心吗?”青果轻轻的推了推背对着自己半天没有反应的陆?耆铮??鹕砝淳鸵?绰?耆锏降资窃趺蠢玻?磺喙?蚨系穆?耆锩λ档溃?扒喙??颐皇拢?皇且皇敝?淠岩越邮馨樟耍?阆人?桑?遥?乙惨??恕!弊旖巧涎锏幕《仍趺匆参薹g?吕础?p>听到陆?耆镎獍闼担?喙?裁挥性僭诤趼?耆锏牟欢跃3?刑镜溃?凹热皇雷右?怨媚镉行模?且院蠊媚锏娜兆涌隙崛盟?谐靶??媚锏难酆欤?氲秸饫铮??菊庑睦锞屠挚?嘶ā2还睦锊刈诺氖虑樗党隼粗?螅??靖芯跏娣?嗔耍??灰耘?镜男宰樱?遣皇屎喜刈判乃嫉摹!!!!!!?p>“青果,”陆?耆锿蝗怀錾?蚨狭饲喙?淖匝宰杂铮?喙?愕挠a艘簧??螅?实溃?肮媚铮?趺蠢玻渴桥?舅荡砘傲寺穑俊?p>陆?耆镆∫⊥罚砜醋徘喙??v仄涫碌闹龈赖溃?扒喙??馐履愀?宜邓稻秃茫?u?p>话以后不能再跟别人说了,从现在起,你要忘记那晚的事情,你要想着,那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记住了吗?”
“为什么啊?”青果迷惑不解的看着陆?耆铮?髅饕磺胁畈欢喽ㄏ吕戳耍?媚锵衷谝裁挥惺裁垂思闪耍??裁凑馐虑榛故遣荒芩党鋈グ。壳喙?趺聪攵枷氩煌腹媚锏南敕ā?p>
第七十一章
陆?耆锷钪?喙?男宰樱??遣话鸦案??低傅幕埃??峤?馐乱恢狈旁谛纳希?扒喙??阋?胂肽愎媚镂蚁衷诘牧3。?傧胂肭凹改甑囊蛔?墒拢?甭?耆锞醯米约涸て谥亓诵??汉土艘幌滤档溃?澳慊辜堑寐穑考改昵坝幸欢远ㄇ琢说哪昵崮信?谠??诘牡苹嵘希?煌砩隙济挥谢丶遥?诙?斓鹊饺嗣钦业剿?窃谝黄鸬氖焙颍??鋈サ幕耙?嗄烟?卸嗄烟瞬坏郊柑欤?俏还媚锞捅煌饲琢耍?罄椿故悄凶幽钭懦ご蟮那橐辏幽晌??遥?晒?坏郊改辏?枪媚锞臀薰仕劳觥9媚锏哪锛胰朔11至诵┎欢跃3??耸赂?至顺隼础w詈笫枪俑?槌隼矗?俏还媚锸潜荒俏荒凶雍罄慈5恼?腋?λ赖模??一共槌瞿峭碓??诘氖虑榫褪悄俏徽?也呋?模?鹨蚴撬?缇涂瓷狭四悄凶樱?墒悄凶釉缇透?嗝分衤碓缇投?饲祝?矣凶乓黄鸪ご蟮那橐辏?衷趺椿崛20俏徽?椅?拮幽兀康鹊街沼谌缌嗽福?11肿约菏咕∈侄我怖?换卣煞虻男模?獠啪?某锬绷耍?晕?灰??辉诹耍?煞蚓突峄氐阶约旱纳肀摺k??溃?磺兴?涫?鲋?螅?俏荒凶右蛭?纳先说乃来笫艽碳ぃ?詈笈紫乱磺校?黾伊耸隆d凶拥募胰嘶诓坏背酰??灿谑挛薏埂>鸵蛭?猓幕倭巳?胰说陌材?!?p>陆?耆镆仓刂氐奶玖丝谄??砬楦裢獾某林兀?扒喙?。?抑?滥闶俏?宋液茫?墒窍衷谡飧錾缁崾嵌耘?痈裢饪燎蟮模?谎砸恍幸?魇乩褚牵?荒苄胁钐ご恚?裨蚓褪峭蚪俨桓础u饧?乱院缶兔圃谀阈睦铮?灰?偬崞鹆耍?亲x寺穑俊?p>陆?耆镏??远哉饧?虑檎饷辞宄??且蛭?谜饧?┌杆?涫?龅娜苏?撬?那赘绺纾?惨虼耍??母绺绮乓徽匠擅?r彩谴幽歉鍪焙颍??派钌畹拿靼祝??痈?凶邮遣煌?模?呐滤?有?绺缫黄鸾萄?话悖?墒牵?谕饷妫??荒芟裾飧鍪捞蟮氖兰遗?话悖??约合薅ㄔ谝桓黾榷u墓婢胤皆材凇d呐拢??窃僭趺吹牟桓市模?蛭谋澈蟛唤鍪撬?募彝ィ??且桓黾易宓某性兀??挥腥涡缘娜g??p>青果听完之后,悚然一惊,她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这件事情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父母亲对自己的要求格外的严厉起来,她是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肆意的玩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明白,姑娘对自己说的话,女子跟男子,注定是不同的。
想到因为自己刚刚说的话,青果就愧疚起来,“姑娘,是奴婢莽撞了,奴婢,奴婢相差了,姑娘,奴婢会记住的。”
陆?耆镒??砝矗?醋徘喙??扒喙??阊剑?院罂傻酶?嗥己煤玫难ar耍?谡飧龈?铮?屑胰擞兄髯踊ぷ牛?鹑硕际歉呖茨闳?值摹5?衷谇榭鲇行┎煌?耍?沂谴蛩惆涯忝侨?龆即??ィ?闫胶蚋?歉鲋毓婢氐模?闼淙皇俏疑肀叩糜玫拇笱就罚??悄惴噶舜泶Φ幕埃?颐挥卸啻蟮陌盐漳鼙w∧悖?喙??院蟀。?涯憧诳斓拿?囊幌拢?祷爸?岸嘧聊プ聊ィ?蚕氲绞裁淳退凳裁础;褂校?隳昙鸵膊恍x耍?哺谜腋龊萌思伊恕h绻?肀哂泻鲜实模?嗔粢庖幌拢?绞焙蛭胰デ罅俗婺福??愀鎏迕妫?阋院蟮娜兆右埠霉??!?p>青果不知道为何眼眶突然很酸,声音带着哽咽,“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道这个了。奴婢还不想嫁人了,是不是姑娘厌烦了奴婢,只要姑娘说,奴婢一定改,不会在让姑娘失望的。姑娘,可别不要奴婢了。”
“你这丫头在混想什么?”陆?耆镉行┛扌Σ坏昧耍?拔叶妓盗耍?一岚涯忝侨?龃??サ模?慊乖谙瓜胄┦裁矗磕愦有【驮谖疑肀咚藕蜃牛??敲涣四悖?椅一拐娴牟幌肮吡恕!?p>青果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声的说道,“是奴婢听差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姑娘会像对娇儿姐姐般,给奴婢找户好人家,然后相夫教子的。奴婢可不愿意这样,奴婢和青萍、青苗都说好了,以后我们三个要一个都不能少的留在姑娘身边伺候着,姑娘可不能随便的把我们给打发了。姑娘也别急着说什么,”青果打断陆?耆铮?芭?局?拦媚锸悄钭排?久撬藕蚬媚镆怀〉那榉稚希?敫??久钦腋龊玫墓樗蓿?墒桥?久遣2幌胝庋靖?殴媚镆黄鸪ご螅?媚锵不妒裁床幌不妒裁矗??拘睦镆磺宥??模??桥?境鋈チ耍?罄吹娜嘶怪覆欢ㄓ信?菊庋??哪兀?媚镆脖鹚凳裁戳耍?焙虿辉缌耍??疽??恕重生田园路!?p>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陆?耆铮??耆镱?拷嵘啵?讲恢?涝趺捶床盗耍?鹊椒从??吹氖焙颍?宰徘喙?谋秤安恢?朗歉每嘈δ鼗故歉煤眯Α:靡换嶂?螅??角喙?交旱暮粑?耆镆步?睦锏氖虑楦?帕似鹄矗?兆叛郏?换岫?统寥肓嗣蜗纭?p>许久之后,青果才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已然安睡沉和的陆?耆铮?感牡慕?蛔右春茫?醋怕?耆锏乃?荩?俅位夯旱你厣涎劬Α?p>自从洛王齐恒被赐婚之后,一向不怎么理事的李淑妃拿出了十足的干劲来操持,虽然有礼部负责的官员在处理,丝毫不影响淑妃的激情。
对于将来的儿媳,淑妃其实是满意的,尽管以户部左侍郎嫡长女最为出色和亮眼,也曾让淑妃考虑到是否合适,起码姚大姑娘给淑妃的印象是温婉明理知事,至于容貌是否出色,淑妃并没有多大的在乎,关键的还是人家姑娘的性子。儿子是她生的,儿子隐约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儿子将来要承担的责任就决定了他的妻子出身可以不高,但人的品行气度一定要不输男子,如果娶个后宅贵女,恐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将来。
熊梦佳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入淑妃的眼,看中熊梦佳的其实是皇后,也是皇后暗中提点之下,淑妃才看到这个一开始在众人中并不出色的熊梦佳,仔细打探之后,越发的满意起来。熊梦佳的外貌不过中人之上,本人的气质低调内敛,目光清亮平和,既不高高在上又不胆怯卑微,谈吐说话不卑不亢,更难得的是家风也如此,也难怪养出的女儿会这样,比起京里其他世家大族的女儿来说,丝毫不低到哪里去。
两道赐婚圣旨隔不到几天的时间,引得京里的人纷纷议论过不停,相对于京城第一美男子洛王终于要娶王妃这一大新闻来说,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广平候世子和永宁候嫡女陆五姑娘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永宁候陆家和徐家退亲案好不容易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的平复掀起来的波浪又因为赐婚的事情给闹了出来,相对于之前的各种难听的话语,此时的口舌交流中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想不到退了亲的姑娘居然都能得到京城第一贵女乐安郡主的眼,转而又得了同昌长公主的欢心,之后连宫里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对她也是亲睐有加,最后居然被许配给了京城最有价值未婚男子广平候世子,在各种茶馆的话本中,普通大众的日常喜好中,被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其实,这也怪不得大众,谁叫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之间就给赐了婚,这叫人怎么不绯想连篇?不过别人嘴上的说说,也实在是管不了。毕竟,着日子太过平淡了,需要些话题来满足自己的幻想,好歹也给日子找些乐趣。
东平郡王妃虽然因为一时的失利而让自己看不上眼的顾怡然得了手之后,不代表后院的动静她就两耳不闻了,听着婆子的汇报之后,东平郡王妃抑郁不少时间的心情一下子就晴空万里,整个人都是春风满面的,看得老郡王妃和顾怡然是疑窦顿时,不停的猜想着是不是东平郡王妃握住了自己什么把柄,而东平郡王妃极其享受的看着顾怡然确定不安的表情,心情更加的舒畅起来,居然有好几天都没有故意的摆婆婆的谱,好好的调教下在自己眼中不孝顺的儿媳。。
顾怡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否则也不会把一向心地比较软又有些伤风悲月情怀的东平郡王世子刘峰给把得死死的,愣是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对顾怡然言听计从、死心塌地的,否则,在后院中斗了一辈子的东平郡王妃也不会输的如此的不甘心了。
对于自己一早就看中的弟媳妇被自己从小含着怨恨长大的广平候世子给捷足先登,顾怡然心里是说不出的气恼和烦闷,偏偏理智清楚的告诉她,自己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否则,自己好不容易费尽心思筹划的一切很可能在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同昌长公主的手段,自己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但心里憋着一股气在,怎么都顺不下来,着实难受得紧。
哪怕再心有不甘,她也只有闷着的份,儿子还太小了,要是真的扬眉吐气了,自己还得等多少年呢。只是,想到一个让自己气得吐血的人,顾怡然就无法淡然,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样是父亲的女儿,一个什么都不用做,自会有人将最好的一切摆在她面前选择,而一个呢?需要费尽所有的心思来筹划,还得时时担心自己目前的一切会在自己不经意中被收走,一刻的安宁对自己都是奢求。
很多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上天,为何,要这般的不公平?
第七十二章
虽然有正式的赐婚圣旨,可永宁候接到广平候府的帖子时,还是有些出乎意料,怎么也想不到广平候府会派正式的媒人提亲,等看到过到府里来的来人时,连永宁候夫人都有些意外吃惊,是很早不曾踏入京城上流圈子的定国公老夫人,压住心里的好奇,到底是不失热情、周到的礼仪招待带着妈咪闯豪门。
只大齐开国起来,四大国公府就一直屹立不倒,除却开国皇帝赐的丹书铁?恢?猓??撬?鞘种姓莆樟颂煜滤姆种??氖屏Α6u?拇蠊?唬?幌蛘莆站╃芑の乐霸穑??u永从侄际且缘偷魑?稀?p>定国公夫人已经年过五旬,看起来却比实际年纪小了十多岁,比定国公夫人还小了好几岁的永宁侯夫人,看着定国公夫人依旧皮光肉滑、眉眼间自带安详恬和,永宁候夫人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仍是再精心的保养,皮肤还是不可避免的松弛了下来,心里既是酸酸又是空茫。
永宁候夫人定了定神,笑容还是带了几分真诚在里面,“表姐,您今日怎么过来看我了?前两日还听说,表姐夫身体不适,表姐夫现在如何?可唤了太医来看?”
永宁候夫人出身安国公府嫡系旁支,而定国公夫人的母亲,跟永宁候夫人的父亲是姨表亲戚,两个人也算是亲戚关系,从小也算一起长大,关系也算不错。可自从两人分别嫁入定国公府和永宁候府之后,两个人除了人情上的往来,近些年来因为政治风波,私底下倒是联系少了不少,但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定国公夫人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之后,擦了擦嘴角,淡淡的笑道,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芒,声音居然跟少女般清灵动听,“表妹不用担心,我跟你表姐夫本来就是个不爱热闹的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上府来的人多了不少,你表姐夫实在是厌烦,但有躲不过,只好才找了这个借口。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其他,是广平候府托了人,特意请了人要我过来送聘书,本来应该是过几天的事情,可是在府里也实在是没事情可做,就提前过来跟表妹说一下,过两天,我会再陪着同昌长公主一起过来。表妹这回可要放心了,我看公主府很重视五姑娘呢,对了,”定国公夫人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找些什么,“五姑娘?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寻常你不都是把她带在身边的吗?”
“去,请蕊姐儿过来吧,”永宁候夫人吩咐道,转过头对着定国公夫人说道,“蕊姐儿这两日被我关在屋里学些规矩,别等到出了门做的不好给家里丢脸,只是,表姐这样过来,要是落到别人眼里,不知道又该有什么想法了。”
“管他们有什么想法,”定国公夫人倒是有些孩子气的说道,“这些人也太烦了,把人都快逼疯了,就算他们现在有想法又怎么样?反正现在的借口这这里,也没有人明着面说什么闲话。表妹啊,你啊,就是顾虑太过了,跟你表姐夫一样,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照我说啊,还不如大方一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管别人的闲话。”
永宁候夫人微微一笑,她跟定国公夫人不同,她是宗妇,顾虑太多,说话做事都要再三考虑,而表姐呢,在闺中的时候,虽然过得不太好,可是她嫁了个好丈夫,对她疼爱备至,而她本人也争气,出嫁一年就生下嫡长子。这些年,定国公身边也只有她一人,身边情理得干干净净,所以脾气也跟着养了出来,带了少女的骄矜之气。
永宁候世子夫人陆尹氏是十分羡慕定国公夫人的,偷偷的觑了一眼自家的婆婆,笑着搭话道,“那夫人今日就好好的耍弄耍弄,我必会让夫人满意而归的,不枉夫人今日过来一趟。”
定国公夫人剜了一眼陆尹氏,对着永宁候夫人说道,“我说表妹啊,你这个大儿媳啊,嘴巴利索的让人又疼又爱的,得得得,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安排些什么了,要是今日不让我好好的乐呵乐呵的,下次要是再请我啊,那我得好好的掂量一番了。”
“表姐还在说我儿媳呢,”永宁候夫人笑骂道,“也不看看表姐这张嘴,真真是厉害不过的,我看我的几个儿媳加起来都是比不过你的。我真真的替表姐夫可惜,怎么就把你这么个说话不饶人的给娶进门了呢?难怪这些年表姐夫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我看啊,都是被你给说得没有心思再想着攀高门了。”
定国公夫人摇摇头指着永宁候夫人,“看看,看看,每次见面都说上我一通,殊不知厉害的还在这里呢?难怪都是个不简单的,对了,过几日,我这媒人的谢,除了五姑娘的那一份之外,你得给我好好的备上一份那些年混过的兄弟。”
永宁候夫人眼里的惊讶飞快的闪过,看着定国公夫人恬淡的笑容,心里落定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刮了刮茶杯,“表姐什么身份,表姐夫又是如此疼爱你,表姐想要什么,不用吩咐,只有人巴巴的送上来,今日怎么就贪了我一双鞋呢?”
定国公夫人作势拧了一把永宁候夫人,“我说表妹,你怎么越说就越巴上呢?怎么就没完没了了,我可不管啊,这鞋子啊,必须得是你亲手做的才是,否则啊,这永宁候府的大门,以后可别指望我踏进一步了。”
“瞧表姐说的,不过是一双鞋,怎么就劳得表姐如此的挂念?”永宁侯夫人领会定国公夫人眼里的示意,“得得得,怎么着我这两日也把鞋子给赶制出来,免得表姐一直叨念。”
“这还不错,”得了便宜忍不住卖乖的定国公夫人得意洋洋的笑道,“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礼书的单子我找公主要了一份过来,虽说有些不合礼数,但也给表妹个准备,这可是我给表妹的大礼啊。”说完,从袖子里拿出礼书的册子,递给了永宁候夫人。
永宁候夫人接过册子,大概的翻阅了一下,然后将册子收好,“蕊姐儿果然是有福之人,难得公主如此的重视,蕊姐儿的嫁妆,我会亲自操办,定然让蕊姐儿风风光光的嫁到广平候府去。”
这话一出,陆安氏眼眶泪珠闪动,除了陆尹氏神色比较淡定之外,其他几位妯娌倒是面有些不豫起来,摄于永宁侯夫人的威势,再联想到永宁候府的规矩,压下有些难看的脸色,努力的维持着端庄大方的仪态,气氛倒是一派的和乐融融。
虽然是在自家,陆?耆锒宰哦u??蛉艘涣车男σ饣故怯行┎缓靡馑迹?吆熳帕橙远u??蛉舜罄??纳舷麓蛄浚??Φ奈?值?u姆缍取?p>永宁侯夫人看不下眼了,一把将陆?耆锢?棺约旱纳肀撸?崆岬呐牧伺穆?耆锏谋嘲哺В?氨斫阏馐窃谧鍪裁矗靠窗盐颐侨锝愣貌缓靡馑剂耍?缃衲闳艘部吹搅耍?揖腿萌锝愣?厝チ耍??缃褚丫?嵌ㄇ椎墓媚锪耍?荒茉傧胍郧澳前闼嬉饬耍?贝劝?亩宰怕?耆锼档溃?叭锝愣??阆然胤堪伞!?p>陆?耆镆灰桓i硇欣裰?螅?尤莶黄鹊睦肟??p>定国公夫人看着陆?耆锏谋秤袄肟?菽冢?懿宦?亩宰庞滥?罘蛉耍?氨砻谜馐鞘裁匆馑迹课叶济挥懈?骞媚锼瞪狭骄浠埃?憔桶讶烁?蚍17耍?矣植换岫运?鍪裁矗?阏饷葱⌒母陕铮俊?p>永宁侯夫人白了一眼定国公夫人,哼了一声,“就是对着你我才要小心,你性子一日日的放了起来,我怕你吓着了我们蕊姐儿,现在,可是我都开始招架不住你了,何况我们蕊姐儿和善温婉的性子,你看你,一上来,就是这般打量的,能让人放下心来吗?”
这时候有婆子在永宁候世子夫人耳边说了什么,陆尹氏笑着打断了定国公夫人和永宁侯夫人斗嘴,“母亲,已经安排好了,是不是现在就移步到花园去?”
永宁侯夫人点了点头,对着定国公夫人说道,“好了,走吧,府里的伎人排了出新戏,正好今日一起开开眼,让表姐品评一下,看看有没有可改动的。”
定国公夫人顺势站了起来,将手搭在永宁侯夫人手上,飞快的将手中的转移永宁侯夫人手中,永宁侯夫人面色不变,依旧言笑晏晏。
随着永宁侯夫人和定国公夫人在前头走着,跟在最后的一位小丫鬟在假山拐角处突然没了身影,很快的就低眉顺眼的走了出来,跟小丫头并排走的丫鬟微微的点了点头,低眉顺眼的小丫头看了一下前头,然后飞快的低头来,手突然背在身侧,做了个手势,一位普通小厮打扮的、面容平淡无奇的约莫二十上下的男子低着头匆匆的隐在树林之后。
这一幕本来就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等到这一切又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这时候有婆子突然从后面匆匆跑来在永宁候世子夫人说了什么之后,永宁侯夫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又凑到永宁候夫人的耳边说了起来,而定国公夫人的目光都好似落在了沿路各色花卉之上,不断的点评着。
第七十三章
成王府后院中,刚刚耍完剑成王一把扯开衣襟,露出强壮的胸膛,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看的一边服侍的侍女目光忍不住的落向脸却忍不住的羞红,只不过这抹砰砰乱跳的心在悄无声息的出现的成王王妃凌厉的目光之下,一盘冷水泼下,彻骨的寒意让头脑无比的清醒,要知道,这成王王妃的手段印度狠辣,偏偏面上又是清高华贵的样子,挑不出一丝错来。
身体的疲惫丝毫没有将心里的烦闷给消除,成王狠狠的将剑随手一扔,“这定国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拒绝被人的邀约,给本王记着,等有朝一日,本王自会让他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是什么校花的贴身狂龙最新章节!去,找几个人来,本王要好好的操练操练。”马上就有仆人诺诺应是。
成王王妃淡淡的看了一眼成王随手丢弃的剑,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耐、厌烦,面上恰到好处的挂着一抹笑容,端是让人心生亲切,“王爷何必生这么大的火,这定国公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何必为了这个倔老头生如此大的火,反而还让自己找不自在。再说了,来日方长,殿下又何须急于这一时?”
听到有人这般反驳自己的话,成王惯性的就想呵斥,抬眼一看真是成王王妃,气不免虚了点,颇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王妃,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前段时日,颇受成王宠幸的妾室借着有孕,本来成王因为这段时日的不顺就有些气火压在心里,借着由头好好的数落了一番从来都是一副温婉高贵的成王王妃,成王王妃心高气傲惯了,当场就冷言了一番,两个人就不欢而散,已经好一段时日都是见面不说话了。
成王王妃似乎是忘记了两人之前的大吵,态度倒是一如往常温顺恭良,“听下面的人说王爷这两日心情不太好,臣妾身为王爷的妻子自当有责替王爷分忧解难。”
成王被成王王妃的话给噎了一下,咳了咳,“本王没事,不过是这两日有些热,本王就有些气火上来罢了,王妃一向都知道本王怕热。”
成王王妃用帕子掩住微笑,倒是娇怯动人,“臣妾知道王爷这个老毛病,特意熬了清火的莲子汤,正好给王爷清清火。”从身边的侍女手中接过盛着莲子汤的官窑白痴,递给成王。
成王对着成王王妃的一派的温良大方,心里突然涌现一种无力和更加强烈的厌烦,面上倒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如此,有劳王妃了。”
接过成王王妃递过来的莲子汤,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色,落到成王王妃眼中,厌憎之感只增不减,垂下眼帘,露出极到好处的娇羞。
成王王妃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温言劝道,“王爷,这日头上来了,时间呆长了不好,不若,臣妾陪着王爷回房,正好给王爷开解开解。”
成王到也不扭捏,顺着成王王妃递过来的梯子下了来,“正好,本王也有些事情要跟王妃商议,要跟王妃好好的探讨一下。”
成王王妃微微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跟在成王的身后,跟成王聊着些琐碎家室。
只可惜,离成王王妃的院子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就被一位一袭素衣、未语泪先流的似乎要迎风而倒的娇娇怯怯好不惹人心怜,眉若春山、眼含秋波,一张巴掌不过的玉色小脸上满是隐忍、哀伤以及深深的爱恋的女子端是给拦住了,成王楞了一下,成王王妃脸色一变,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成王王妃贴身的佣仆眼里毫不掩饰厌恶的直接射向该女子。
“王爷,”女子看到成王,似无限哀怨、带着绵绵不断的情谊,柔柔的唤了句,似乎要软和上了人的心上,忍不住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好生怜爱一番才是,女子看着成王没有动作,步子飞快的朝成王走进了两步,似乎受到惊吓般又后退了两步,盈盈大眼中挂着害怕,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好似有着难言之隐,咬着下唇,“素儿,素儿好几日未曾见到王爷了,今日突然一见,素儿喜不自胜,差点失仪,”盈盈一拜,弱不禁风,“贱妾给王爷,王妃请安。”
成王看着成王妃低着头垂着眼帘,不知道想些什么,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将这位贱妇给拉出去,”迟疑了一下,“直接发落了吧,本王以后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转过头对着成王王妃说道,“王妃,刚刚我们说道哪里了?”
女子愣了一下,然后很不甘心的开口求饶道,“王爷,贱妾错了,请王爷饶贱妾一命,”又朝成王王妃爬去,“王妃,贱妾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还请王妃饶过臣妾一命,唔。。。。。。”用力的想要挣开下人的钳制,但她的奋力挣扎,很快的就被孔武用力的婆子给控制处,并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圣武至尊最新章节。
成王王妃袖子底下捏着帕子的手松了松,似乎刚刚的一幕不存在般,笑容倒是有些明朗起来,“臣妾刚刚说到过两日就是璋儿的生辰了,臣妾想着好好的操办一番,璋儿毕竟是我们的嫡长子,虽然只是个生辰,臣妾也不想委屈了,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呢?”
成王爽朗一笑,“璋儿是我的长子,又是父皇的第一个孙子,父皇素来又看重他,自然要尊贵些,如此,就按王妃的意思来,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让整个京里的人都知道,我成王的长子,那就是天之骄子!”
成王王妃的笑容更加的真切起来,附和着成王的话,引得成王的笑声不断。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贴身心腹之人,成王的脸拉了下来,皱着眉头,“王妃到底是有何重要的事情?”手指有节奏的叩击桌面,“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尽管夫妇二人此刻再怎么面和心不合,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两个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抛弃过往种种的不堪。
成王王妃优雅的坐下,捧起茶杯慢慢的喝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姿态看着成王又是一阵火气冒上来,“臣妾刚刚得到消息,定国公夫人去了永宁候府,据府里的探子说,两个人好像传递了什么消息,臣妾已经派人去细细的打探,臣妾猜想,估计是定国公府有什么消息要给永宁候府,毕竟再怎么说,定国公夫人跟永宁侯夫人也是闺阁中一起长大的表姐妹,而且定国公夫人曾经就得了永宁候夫人不少的照顾,定国公素来又是个听定国公夫人话的人。王爷想要拉拢定国公,着首要的第一桩就是拢住定国公夫人的,这事情,还是觉得好好的筹划才是。”
成王恨恨的锤了一下桌子,“璋儿的生辰,也给定国公府下帖子吧,”想到什么,又打断了自己设想,“这法子不顶用,定国公可是连荣王叔的帖子都给推了,王妃,你可有何法子?”
成王王妃纤长的羽睫撒下,一片浓密,盖住了成王王妃真实的心思,“王爷,这女人啊,一辈子的倚靠和指望,就落在了丈夫和儿子身上,臣妾听说,定国公夫妇几个儿女中,最得心定国公宠爱的就是他的嫡幼女,再过两年,她就要及笄了,听说,已经开始相看人家了。定国公为此是挑挑拣拣,没一人能入得了定国公的眼,臣妾想着,要是这时候除了个外貌、才情、品行皆不俗的人,得了曾七姑娘的亲眼,有了曾七姑娘在,得到定国公的支持,就是小事一桩了。”成王王妃慢慢的合上盖子,缓缓的说道。
成王摸着下巴细细的思索了起来,甚是认同成王王妃的话,“不知道,王妃这边有没有可以推荐的人选?”
听到成王的这问话,成王王妃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成王眼里的势在必得,心里哂笑,已然猜出成王的想法来。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眼里飞快的闪过鄙夷,心里更加的不屑。这定国公是何许人物?能在生母早逝、生父偏心,顶着个命硬克母克妻的名声,自己创下一番基业,又娶得了心爱的女子,将定国公的爵位拿到自己的手上,在鼎盛之时悄然隐退;几个儿子更是不容人小觑,对于着唯一的捧在掌心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将她许给成王?要是定国公真有这番心思的话,肯定一早就将女儿许给了康王,照理说,康王可是跟定国公可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的。
定国公这几年虽然不理政事,可谁都知道,他是皇上的人,一心只忠于皇上,真要是能拉拢的话,又何必等到现在?
作为左丞相的嫡长孙女,父母掌心的嫡长女,她从小就被家族精心的培养,也是很早就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绝对不是个王妃,而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皇后之位,她从小就是按照皇后来培养,男女间的情爱从来都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只是,无论多么优秀的女子,在最美好的年华,嫁给自己将来的丈夫,心里总会存些旖旎的美梦,在最初的时候,她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成王的身上,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下来,她渐渐的失望,成王,不是她设想中未来夫君的样子,他太过粗鲁,目光又短浅,心机、胸怀都不行,偏偏又认不清自己,傲慢自私,除去王爷的光环,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甚至,都配不上自己,不,是根本就配不上自己。
第七十四章
她的良人根本就不是他这副样子的,她的良人应该是顶天立地、信守诺言铮铮男儿,他胸怀宽广、从不抱怨,尽管生活的不公平加在他的肩上,他依旧义无反顾的扛起所有的责任;他孝顺,疼宠弟弟妹妹,或许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可是,只有在至亲的人面前才会放下所有,露出他最真实的样子来,他最真实的样子,只有自己能看到。
可,他怎么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呢?他会不会将自己的温情绽放在他将来的妻子面前?想到这里,成王王妃就觉得心疼难忍,那个位置,本该是自己的,要是当初自己努力一把,说不定,自己就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王妃,王妃,”成王皱着眉头,看着脸上挂着淡淡忧伤、凄婉以及深深,失落、怅惘的成王王妃,口气不可避免的冲了起来,声线也跟着拔高,“王妃,你这是怎么啦?可是那里不舒服?要不要派人请御医过来?”
成王王妃收回神智,面容如以往一般无波无浪,黑沉的眸子如一湾死水般平静,对着成王似笑非笑的讥诮,平淡的回道,“劳王爷挂念,臣妾一切安好,臣妾想着这人选该是谁才好,不知道王爷是否有可以推荐的人选?”
成王觉着心口的气一下子被噎住了,对着成王王妃这般样子,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发火,就好像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自己还是打不破这一层障碍,只能气急败坏的看着隔着对面的人生闷气,希望她能看到自己,主动的将障碍移除。只是,树立起这层阻拦的人她困住了自己,她不出来,别人走不进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岁月已经停驻,变得只有,容颜的苍老。
想到这里,成王就觉得无比的气馁,他是她的父,她是他的妻,他们本该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可现实却是,他们只是蒙着一层熟悉的外衣,底下却是无比生疏的陌生人,不,他们比陌生人都还不如,起码,陌生人可以转变为生命的一部分,而他们,却是天涯相隔,无法触摸。
这些年来,他一直猜不透他的王妃心底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无论他怎么猜想,他还是无法找到答案。他本是皇室贵胄、天之骄子,从来都是别人在看着他的脸色做事,千方百计的讨得他的欢心,自己是根本无需去在乎身边人的想法的。但是,他的王妃不同,她不仅要替自己打理起王府,让自己一心在外面拼搏,她还要为自己解忧,在自己烦闷之时能开导自己,陪着自己。这一切,她都已经做到了,但是,给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还是如此的不舒服?好似,自己只是她的责任一般,她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出于的内心,只不过是职责所在而已。这一切,具体的是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成王在外面端架子惯了,在成王王妃这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放松自己,揉揉眉心,迟疑道,“长平侯嫡三子如何?今年不过十七,就已经是举人了,这在京里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成王王妃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她都想不到成王会中意这个人选,只是,成王王妃低头思索了一下,虽然长平侯嫡三子有能,外貌也不错,在京里也能排上号;只是,这长平侯夫人只是个继室,还是由贵妾扶正的,要不是跟仁静太后有些亲戚关系,在陈贵妃面前也能说上话,指不定长平侯就要被那些个御史给参了。最主要的是这长平侯夫人是个手段厉害的,兼貌美妖娆,才情横溢,不然也不会迷得长平侯不顾祖宗大礼将原配所出的长子给逐出门,多次上折子立请嫡三子为世子,要不是宗人府一直压着,早就如了他们的愿。这定国公本身无妾室无痛房,据说是当初自己受的那些苦,所以也不让自己的妻子白白的承受,因此,定国公的几个儿子中,也都是守着妻子没有妾室通房的,而定国公也老早放出话来,要给自家的女儿选一个身家清白、品行端正之人,妾室和通房是万万都不能有的。还有更重要的一桩就是,定国公夫人跟早逝的长平侯原配之妻,曾经也算是手帕之交,更主要的是长平侯嫡长子钟泽如今就在定国公麾下当差,据说是深得定国公的心。定国公一贯又是看不惯长平侯的,也曾经当场为难过长平侯,又怎么会舍得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给长平侯呢?哪怕长平侯嫡三子在贵族子弟中鹤立鸡群,受人追捧。
长平侯嫡三子生得是唇红齿白、相貌不凡,继承了他母亲出色的外表,兼之小小年纪眼界不俗,文章写的也是花团锦簇,但不会因此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相反更加谦卑从容,很是讨人喜欢重生田园路全文阅读。但以个人来说,是绝对能入得了定国公挑剔的眼界,只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不然绝对会是个很好的棋子。
这其中的内情,成王心里应该是有数的,既然心里有了成算,还是把这个人推出来,他这意图到底是为何?成王王妃只感觉深深的疲累,“王爷,这孩子我见过,的确是不错,跟曾七姑娘倒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是,”话锋一转,“这长平侯的原配之妻,可是定国公夫人的手帕之交,这如今的长平侯夫人,跟定国公夫人又是不对付的。以臣妾来看,定国公怕是不会考虑此人,要不,臣妾回去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其中的内情成王是知道的,只是,在利益当前,这一切根本就算不得了什么,他是皇帝长子,以古礼来说立嫡立长,皇后所出的嫡子早已不在,如今他才是长子,他的母亲又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外族掌握着大齐六分之一的兵权,在皇子之中,无人能与自己抗衡,太子之位早就该自己坐上去了。只是父皇不信任自己,一直拖到今日都没有定下来,父皇不是在等着那个小崽子长大吧?这个念头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只是这两年的形势让自己不得不如此的猜想。为了那个位置,他几乎是付出了所有,好不容易将两座最难的绊脚石给搬开,绝对绝对不能容许任何人出来阻挡自己的脚步,如果要是有谁不知死活的话,他绝对不介意手中的剑多上一抹鲜血。
这时候,王府大大管家匆匆的走了进来,行礼问安之后,直接贴在成王的耳边,目光朝成王王妃闪动了一下,悄悄地说了两句话。
如此,成王不耐烦的挥手道,“这种事情,就交给王妃去办吧。本王还有事情就先走了,王妃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目光带了几分审视和试探,成王王妃摇摇头,成王深深的看了一眼成王王妃,成王王妃恭敬的送着成王,成王脚步顿了一下,最后就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成王妃捧着早已冷却的茶,随手搁在桌子上,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腕上雕工细致的镯子。
她的奶嬷嬷看了看,命人将冷了的茶端了下去,又换上了新沏的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王妃,您不应该这样送着王爷出去的,王爷分明是希望王妃开口将他留下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挫败。
从大管事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所谓的重要的事情不过是借口托词而已,分明就是成王最近新有孕的妾室借着这个当口请成王罢了,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只要王妃开口的话,王爷肯定是能留下来的,只是王妃这样子做,王爷就没有了梯子下台了。
成王王妃丝毫不在意成王刚刚下自己的脸,只是淡淡的说道,“嬷嬷,本妃嫁给王爷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子两女而已,除了杜侧妃给王爷留了个哥儿之外,其他的均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人有了子嗣,王爷肯定是重视的,再说了,本妃要是真的将王爷留下来了,这后院的人指不定又在背后抹黑本妃呢,要是再闹得大些,宫里的那位就又要让我去侍疾了,为了避免给自己找不自在,还不如由着她们的心思好些。”说完,浮开茶叶,轻轻的吹了吹,细细的品了起来。
奶嬷嬷一听到成王王妃这般说,更加的心疼起来,义愤填膺道,“要不是有贵妃娘娘纵着,这些个贱蹄子们哪有这么大的胆气敢跟王妃较量,王爷也是的,王妃都做到这种地步了,王爷偏偏还如此的对待,只可惜了我们的王妃,本该是千宠万宠的,怎么就落到了现今的地步?我苦命的王妃啊,要是当初,当初嫁了他的话,肯定不会如此对待王妃的,定会。。。。。。。”
“嬷嬷,你在胡说些什么?”成王王妃最得用的大丫头很快的捂着奶嬷嬷的嘴巴,警戒的看了一下四周,顾不得什么低声呵斥,“嬷嬷,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话能是您老人家说的吗?要是漏出去了,外面的人会怎么看?”
奶嬷嬷这才惊觉过来,一身冷汗浸湿了后背,惊疑的看了看四周,发觉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刚要舒口气,只是这口气到底是没有发泄出来,因为成王妃整个人都是呆呆愣愣的,脸上挂着忧伤、欢喜,仿佛回到了最甜蜜的时候,看得奶嬷嬷眼眶湿润,心疼异常。
第七十五章
奶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还是忍不住了,“王妃,您别再这样了,要是王爷知道了,世子爷和两位郡主可改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您,就别再念着了。”
泪差点要盈出眼眶,人死不能复生,这叫自己如何不念着?成王王妃紧紧的抓着衣襟口,那是她曾经所有的梦啊,如今,人没了,自己只能守着这个华丽的、空荡荡的、找不到自己归宿的笼子,她,又如何能甘心?
手握得紧紧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显得格外的恐怖,在最疼爱自己的奶嬷嬷面前,成王王妃是忍不住自己的沉痛伤心,扑到奶嬷嬷的怀中,无声的哭了起来,哭诉着自己的后悔、软弱、不甘还有丝丝缕缕道不明的嫉恨。。。。。。。
黄河水患虽然过去了好一段时日,朝廷之上依旧却是冷冷清清的,以往的对骂掐架似乎只是记忆的差错,一向针锋相对的成王和鲁王道同一致的沉静下来,让人观望的同时,心,却不免慌慌的,随着敬宗帝的几次大病,这人心的浮躁,更加的厉害起来大至尊。似乎都怕自己成为出头鸟,做了敬宗帝的杀一儆猴的那只鸡,一向喜欢挑事的御史们也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之中却是不同了,陈贵妃和汪德妃最近斗的不可开交,当然都止于小打小闹,连皇后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惩戒,最后只得头疼的任两人去折腾了。
形势更加的神秘莫测,谁都猜不透敬宗帝的想法到底是如何,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百姓,总觉得着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底下却是波涛暗涌、风云翻卷,就等着一个契机,能打破这平静表面的契机出现,然后一阵腥风血雨中,又换了个天地。
不管怎么说,成亲总归是人生大事,在一切不明朗的情况下,洛王的婚礼在不知道多少个哭湿的帕子中还是到来了,尽管当今圣上不重视洛王,可洛王的身份在这里,**中又有人撑着,婚礼倒是办的热热闹闹、轰轰烈烈,仿佛将浮动的心都托在了这美好的事情之上。
在洛王揭开盖头的那一刻,在闹洞房的宗室子弟各种评论中,观礼的贵族夫人低声窃语里,新上任的洛王妃熊梦佳带着对未来的期望和惶恐,将自己的一颗心遗落在了洛王黝黑不见底的眸子中。不管怎么说,又是另外一种生活的到来。
洛王妃是知道自己的本分,对着这个所有女子都为之心动的男子,她更多的是不安和害怕,彷佛这就是一场旖旎的梦境,是自己最为隐秘的渴望,在梦里,她都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来,就怕自己轻轻的一个动作,就将这一切给打破。
在晕晕乎乎中,洛王妃睁着眼睛看着枕边熟睡的洛王,不远处的龙凤蜡烛让洛王清隽脱俗的脸蒙上了一丝人气,甜睡的面容带着丝丝的纯真,这个男子,与自己眼中的高高在上、不沾惹凡事的谪仙般的人又是另外的不同,头轻轻的靠在洛王的颊边,感受着他带来的气息,洛王妃挂着羞怯的笑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照例是拜见太后、皇上、皇后等,洛王妃带着初为人妇的青涩,将自己的角色演得合乎规矩,让淑妃不由得满意的点头,进退得宜、不卑不亢,身份是低了点,可看着派头,倒是很合适,自己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阳平公主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洛王,再看看屋子里笑得很合宜的其他人,气氛看着倒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只是仔细的打量了新上任的洛王妃好几眼之后,撇撇嘴,“九皇嫂也太普通了吧,站在九皇兄身边比个丫头还不如。”这是她的实话,毕竟,洛王的外貌出色是出了名的,这洛王妃本身不过是中上之色,站在洛王身边,映衬得跟普通人一样。
阳平公主的话一落,只见几位有品级的妃子、王爷以及王妃眼底里都浮现着淡淡的笑意,洛王妃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坐在皇太后身边的阳平公主,耳根处染上了粉红。
孝懿太后拧着眉,“安安,这是你九皇嫂,怎么这般没有规矩?”
阳平公主闻言撅嘴,转身跑到敬宗帝的身边,一脸委屈,“父皇,儿臣说的可是实话。”
霍皇后好笑的摇头,还不等开口,淑妃就心疼的拉过阳平公主,“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可别皱着脸了,看得你淑母妃心疼死了。”
陈贵妃和汪德妃听到淑妃这话,脸色不可抑制的变了一下,恨恨的绞着帕子。
阳平公主顺势的窝进淑妃的怀中,娇声娇气的说道,“还是淑母妃待灵安最好,灵安还怕淑母妃有了儿媳妇就不要灵安了,这下子灵安可是放心了。”
淑妃一听,顿时笑靥如花,美得陈贵妃的眼睛都花了,心里更加的咬牙切齿。
康王一听就乐了,打趣道,“我说灵安妹妹啊,这种醋你都吃,我可真的是意外了,不过,我母亲的最疼爱的可不在这里,要是明珠在的话,你肯定是在一旁待着的命九转不灭。”
阳平公主很不满的撅嘴,转头对着洛王说道,“九皇兄,十一皇兄欺负我。”
康王跟阳平公主一起长大,彼此顽笑惯了,看到阳平公主这般光明正大的告状,刚要开口取笑,可看到兄长眼里的警告之色,只得将话头咽下,不甘愿的退到一边。
阳平公主是得意了,欢快的走到洛王妃身边,马上就宫女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跟在她身后,“九皇嫂,我刚刚的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个是我送给你的,你看看中意不?”
洛王妃再怎么沉稳,到底是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乍然成为王妃已经让她有些飘忽了,一下子要这般面对整个大齐国最尊贵的公主,到底是有些诚惶诚恐的,求救般的看了看洛王,洛王接过洛王妃的求救,微微的点了点头,洛王妃才笑着接过阳平公主送给自己的礼物,并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物件送给里阳平公主。
场上的都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阳平公主在给洛王脸面,压下心里复杂的滋味,恰到好处的客套和微笑,让气氛也不至于冷了下来。
在敬宗帝被公事叫走之后,几位王爷也借着这样那样的借口纷纷离开,最后是各位王妃,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霍皇后扶着孝懿太后去歇歇了,留下了李淑妃和洛王妃这对婆媳,李淑妃是个性子好的,也没有为难洛王妃什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派了宫人送洛王妃回王府。
走到一直等候的马车,洛王妃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僵了,掀开车帘,愣了一下,想不到洛王会在车里面闭目养神。
洛王妃特意的放轻了动作,还是将洛王给惊醒了,洛王半合着眼,目光落在了阳平公主赠送给洛王妃的碧玉盒子上,洛王妃开始有些不明白洛王的意思,低头思索了一番之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项链,端是精巧华贵,绝对的价值连城,洛王妃有些诚惶,疑惑的看着洛王。
洛王移开目光,合上眼睛,淡淡的说道,“这个是西域新上供的,整个宫里只有死条,一条在皇后娘娘那里,一条赐给了阳平公主,剩下的两条就在同昌长公主和乐安郡主手中。灵安今日能将这条项链送给你,代表她是满意你的。灵安和明珠性子都是单纯无邪,说话行事常常都是由着性子来,她今日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你要多放点心思在她们身上,也别管外面的人是如何看待。”
洛王妃看着手中的项链,又看了看闭眼的洛王,渐渐的清明起来,心也放回了原处。看来传闻都不尽是假的,洛王确实很疼爱阳平公主和乐安郡主。虽然这是两人独处以来,他对自己说的话最多的一次,而且还是关于他人的,洛王妃也觉得无比的满足,这个看着冷清淡漠的人,其实,是最重感情的,不管是对着李淑妃、阳平公主、康王,还有从未见过面的乐安郡主,表情时淡漠,但语气里含着充沛的感情。
点了点头,面上带笑,“是,臣妾知道了,王爷好好的休息吧,等到了,臣妾再唤醒王爷。”
洛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并没有说话。
洛王妃脸上带着心疼,还有朦朦的爱意,看着这个将要与自己携手一生的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仔细的替洛王掖好被子,这段时日,他是真的累了,不管是大婚的事情,还是公事,都让他无暇分身,她能做的,不过是在后面默默的关注而已。
柔情似水的打量着洛王的面容,原本的不确定更加的确定起来,洛王是如此重情之人,只要自己倾心以待,终有一日,自己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哪怕开始艰难,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持之以恒,自己总会达成她的梦想。古语都说,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坚定自己的心,她会走上康庄大道的。
想到这里,洛王妃的笑容更加的真切和坚定起来,她是前世修了多少的福分,今生能守在这般男儿身边,想想都是梦一场啊!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她既然已经得到了,就会守护好自己手中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人抢了去。
第七十六章
顾明珠最近很烦,特别是被勒令不准参加洛王的婚宴之后,她的烦闷到了一个顶点,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的是她被禁足了,在她的大哥成亲之前,她都只能在广平候府,跟着同昌长公主身边,协助着处理婚礼的各项细节冒牌魔王全文阅读。
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家里的女王从来都不是她,尽管她是真正受宠的公主,但是公主惹怒了女王,也只有乖乖听训的份,毕竟,在广平候府中,还是没有人敢去挑战公主的怒火的,哪怕是广平候都不例外。
自家大哥一生中最大的盛事,哪怕顾明珠再怎么郁闷,她也得提起精神来帮忙打理大小事情。其实说是帮忙打理,不过是做个跟班跟在同昌长公主的身后,动动嘴皮子嘱咐下人去做,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其实,她也操心不起来,本来就被惯坏了,凡事自有人在前头挡着后头顶着,根本就不需要花费心思。
好不容易等到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同昌长公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坐在炕上,只觉得腰酸背疼的,浑身好像被重打了一顿,让同昌长公主不得不感慨起来,到底是年纪一日日的大了,这精神头是越来越差劲了,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帮着皇兄筹划,一日一夜没睡都觉得没有什么,如今不过是忙着琐碎之事,就感觉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顾明珠此刻很有眼色的表现自己的孝女之心,乖巧的给同昌长公主按摩起来,舒服得同昌长公主眯了眼享受女儿难得的孝心。
顾明珠被娇养惯了,本身就没有什么力道,按摩不一会儿就感觉手酸的不行,同昌长公主哪有不了解女儿的,拍了拍顾明珠,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等到顾明珠腻在同昌长公主的怀中,依梅很主动的给同昌长公主按揉起来。
顾明珠偷偷的瞄了一眼同昌长公主,鼓了鼓勇气,“阿娘,女儿想安安、祖母、舅舅、舅母还有蓉姨他们了,哥哥的婚事都已经操办得差不多了,女儿可以去宫里小住几天吗?”
其实严格说来,顾明珠在宫里生活的时间要比她在广平候府生活的时间长一些,而且她也愿意在宫里生活,在宫里,她想干嘛就干嘛,闯祸了也有人顶着;可是在广平候府就不一样了,阿娘管她管的很严,时时刻刻的都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当然除了大事情不方便之外,自己稍稍做了点出格的事情,铁定是被罚抄书的,这可是连阿爹、三位哥哥都救不了的。
同昌长公主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明珠,顾明珠被同昌长公主看得很心虚,将头埋进同昌长公主的怀中,同昌长公主摸着顾明珠的头发,很坚定的拒绝,“不行,你大哥婚礼之前,你都得留在阿娘身边,那里都不能去。”
顾明珠不依不饶的滚动,企图求着同昌长公主的心软,同昌长公主眸光沉了沉,“明珠,你也不小了,这中馈之术你得学着点了,阿娘就你一个女儿,阿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顾明珠探出头来,不解的看着同昌长公主,“阿娘,你不是跟女儿说过,这些事情女儿知道就好,不用女儿亲自去做的,自会有人帮女儿做好。而且,怀蝶、冰晴、山柏她们是阿娘特意培养了,以后专门给女儿管这些事情的吗?而且,女儿在宫里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出来吗,阿娘为何如此担心?再说了,女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九美哥哥了,都不知道九美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女儿又不会对九美哥哥做什么,阿娘就让女儿去吧?好不好啊,阿娘。”声线无限拉长,哀求意味明显,配上可怜巴巴的表情,真是个惹人怜爱。
顾明珠说道“九美哥哥”的时候,同昌长公主的眸光重了几分,眼里的隐隐的透出杀意来,顾明珠倒是没有发现异常,但是这却落到了沈嬷嬷的眼中,看着顾明珠的目光更加的深沉难辨。
同昌长公主被顾明珠这一招磨不过,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懒丫头,阿娘是跟你说了,但是不表示你什么都不用干啊?这些事情虽然不用你亲自动手,但你必须得知道该怎么做,不然日后丢了人可别找阿娘哭鼻子。”
顾明珠脾气养得娇,受不得一点点的气,身边的人也是纵着她,她的脾性也是个软的,也不太爱计较什么,因此日子倒是过得很平坦顺遂。只不过这顺遂中总会有些个不自在,就像早已经嫁人的五公主,自视甚高惯了,总喜欢给人找些不自在,顾明珠倒是跟她对上了几次,只不过她的嘴皮子功夫没有五公主厉害,还被说哭了几次,当然,五公主也讨不了好,被皇后娘娘是狠狠的教育了一番民国之钢铁狂潮。
顾明珠生气的皱着鼻子,显然很不高兴同昌长公主提自己的糗事,不满的娇嗔,“阿娘,您再这般取笑女儿,女儿就不理你了。”
宝贝女儿生气了,同昌长公主也不戏耍了,求饶的抱着顾明珠,“好了好了,是阿娘错了,我们的明珠不要生气,原谅阿娘好不好?”
顾明珠笑弯了眼,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好吧,女儿就原谅阿娘了,不过,阿娘要是答应女儿去宫里小住几天,女儿就更高兴了。”
“你个小滑头,”同昌长公主点着顾明珠的额头,一副气恼的样子,“阿娘就知道你不会死心,不过,阿娘还是决定让你失望了,必须得等到你大哥婚礼过后,不然,就一切免谈。”
“哼”顾明珠嘴巴嘟得老高老高的,不满的坐起身,气呼呼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同昌长公主好笑的看着女儿耍脾气,丝毫不觉得气恼,反而宠溺的摇摇头。
沈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屋里不相干的人都走开之后,走到同昌长公主的身边,轻声的说道,“殿下,您这样拦着郡主,不让郡主入宫,也不是回事啊。郡主性子单纯,一两日没有什么,要是时日长了,郡主肯定会发现些什么,郡主可是您一手教养出来的,聪慧机灵不输世子爷他们,要是郡主真的查到了,到时候郡主受的伤害还要大些。再说,如今的形势不明朗,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出来,照这样来说的话,还不如早早的定了主意,再怎么说,陛下的主意也是为了郡主好,殿下,你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个理。”
同昌长公主沉着脸,丝毫没有跟顾明珠在一起的轻快自然,眉头拧得紧紧的,“明珠是我的女儿,我早说了,对于明珠我没有什么大的奢求,只盼着她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等长大了,侯爷与我再给她找门合心意的婚事,有三个哥哥撑腰,她只管舒服自在就行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求。皇兄这哪是什么好主意,明明是将明珠推入深坑中,真要是按了皇兄的要求来,我能帮到明珠的也有限,要是明珠一个不注意,这叫我以后该怎么办?明珠的性子你也看到了,单纯、良善、心肠软,但这哪一样不都是她致命的伤,虽然有几分小聪明,但也保不住她的命。这些年她被我精心的护着,比起那些个心眼弯弯曲曲的贵女们来说,她根本就斗不过,何况还是在宫里?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嫁个门当户对的,想的就是找个家世清白、地位不高,但人品要好的,有了郡主的身份,她的哥哥们护着,日后没人敢骑在她头上欺负。到了九泉之下,我也对得起兰双和二弟了。嬷嬷,宫里什么环境,您还不知道?明珠要是没人护着,进去不到两天,小名肯定玩完。”
沈嬷嬷只是宽容的笑了笑,拍着同昌长公主的肩膀,“公主说的在理,可是陛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而且,陛下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殿下您还有阳平公主好,且不说这些,那位也算您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您也知道,他的心思您也看在眼里。日后,只要郡主不犯下什么大错的话,一生的荣华安乐是跑不了的,郡主什么品行您是最清楚的,以郡主的性子来说,她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来的,郡主的前程,您也不用太过操心。照奴婢来说,真要是按了殿下的意愿,郡主不一定会快活,郡主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条件,真要低嫁了,郡主可能还真的适应不了,”看着同昌长公主明显的反对神色,沈嬷嬷马上转口,“奴婢明白殿下的意思,可是殿下你想想,郡主虽然是郡主,她可是当成公主在养的,从小又被人宠着疼着,自在随性惯了,要是被世俗礼仪要求着,郡主指不定还没有现在这般舒心。殿下,您仔细想想,嬷嬷说的是不是在理?真要为了郡主好啊,奴婢觉得陛下的主意要好得多,起码,还是有人护着郡主的。”
同昌长公主叹了口气,面带苦笑,“嬷嬷,明珠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也知道,你把明珠当成了是自己的孙女在疼爱,我知道你说的这一切是很有道理,可是,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要是。。。。。。明珠真的吃了亏,我这个做阿娘的,除了拿长辈的身份之外,其他的都不顶用。还不如到时候有个身份压着,别人也不敢随意。只是这,”同昌长公主重重的叹了口气,“本宫还是需要要好好的想想。”
第七十七章
“殿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沈嬷嬷慈爱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同昌长公主,“但奴婢还是绝对那位是个有心思的,这么多年了,他对郡主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郡主又跟他一起长大,情分本就不一般,彼此间的熟络总比找个陌生人要好得多吧替宠娇妻。”
同昌长公主闻言抬头斜睨了一眼沈嬷嬷,笑道,“他究竟是给嬷嬷吃了什么药?累的嬷嬷不停的说他的好,就没有听到过一句的不好。”
听着同昌长公主还有心思打趣自己,沈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殿下这话说得,奴婢也不爱听了,奴婢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奴婢肚子里有什么话能瞒得过殿下去?郡主也算是奴婢一手带大的,对奴婢来说,郡主就是奴婢的亲孙女,这做祖母的,只有一心为孙女好,哪会起什么坏心眼子去谋害孙女呢?奴婢就这事,也是想了好多天,这才想通的,奴婢这开始可是跟殿下的心思一样的,只是仔细琢磨之后,奴婢还是觉得陛下的法子要好些,起码,陛下也是真心的为了郡主好。奴婢知道殿下疼爱郡主,只是这疼爱啊,也不是将自己认为好的一股脑的强加,也得设身处地的想想,到底该怎么做才是真正的为了郡主好。免得花尽了心思,到头来落得个里外都不是,最后还累得自己伤心。”
同昌长公主表情凝重,若有所思起来,“嬷嬷说的也不无道理,明珠怎么说对那孩子有恩,他看着又是个重情的,把明珠交到他手上,对明珠来说,也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同昌长公主面色狰狞、咬牙切齿起来,“想到我捧在掌心的女儿,疼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女儿就这样白白被算计了去,本宫这心里,”同昌长公主指了指胸口,“就是不舒服,凭什么我要把我的女儿交到其他人手上?本宫就是不甘愿,我的女儿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了他人家的?以后想要看看她,都得顾虑人言是非的,就怕做的过了,累得女儿自己的日子不自在,嬷嬷,你说,”同昌长公主一脸苦恼和气愤,“明珠怎么就长得这么快呢?明明还是抱着手里哇哇直哭的小娃娃,怎么就成了大姑娘,开始要相看人家了?再过一段时日,就要成婚嫁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然后又有了自己的儿女,最后要为儿女筹划?想到这里,本宫心里就难受得紧。”说完,扑到沈嬷嬷的怀中求其安慰来。
沈嬷嬷抱着同昌长公主,安抚的拍着同昌长公主的背,思绪也被同昌长公主给引了出来,“殿下啊,这养儿方知父母恩,想当初啊,殿下还小的时候,先帝爷就是整日的担心殿下日后会被哪家男儿娶了去,奴婢还记得太后娘娘还取笑先帝爷来着。等到殿下许给了侯爷之后,太后娘娘也是镇日叹气,怨着殿下怎么长的这么快,怨着侯爷怎么就得了殿下的心非侯爷不嫁了,当时奴婢跟奴婢的姐姐,整日的劝着也是没用,要不是看着侯爷满心满眼的都是殿下,太后娘娘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只是那些年,事情太多了,太后娘娘操心国事的同时,总是在为殿下担心,生怕会有人插进侯爷和殿下之中,等到殿下因为生国公爷伤了身子之后,太后娘娘也是好几日睡不着。也直到这些年,太后娘娘冷眼看着侯爷对殿下的心思,才慢慢的放下来心来。殿下啊,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就算您如今过的顺心,太后娘娘也不会全然放下心来。将心比心,您又如何能保证你为郡主所做的一切就让她一辈子安乐无忧了呢?您再仔细想想,奴婢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同昌长公主叹了口气,拉着沈嬷嬷的手,闷闷的说道,“嬷嬷,我知晓了,我会仔细考虑的。”
沈嬷嬷拍了拍同昌长公主的背,话题不变,只是对象变了,“二爷的婚事,殿下是怎么想的?这世子爷是定下来了,京里有未婚姑娘的,都把目光放到二爷身上了,殿下,二爷的条件摆在那里,您得好好的筹划筹划才是,要是到时候闹出点什么啦,殿下就后悔不及了。二爷的性子,奴婢是了解不过的,只不过这后宅之中道理,二爷未必会清楚,饶是二爷再通透,只怕遇上个有心计的,也是没法子的。”
同昌长公主单手撑额,颇有些无力,“嬷嬷说的我都记住了,等礼儿的婚事过了,我再跟母后、皇嫂好好的商量一下,我可不许别有用心的人凭着不入流的手段入了我广平候府。”
沈嬷嬷微微的颔首,贴心的把炕几上杂乱的账册收拾好,细细的再跟同昌长公主核对各项细节。
原本是气呼呼要回房的顾明珠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后,越想越生气,就气冲冲的去花园,说要散散心,等到了花园中自己最喜爱的临水的亭子里,一个人托着腮看着水中的快活的游来游去的鱼发呆,有气无力的给鱼喂食大侦探最新章节。
顾祺本来是要去给同昌长公主汇报情况的,听得仆人说郡主心情不好,就转了个方向朝花园走去,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就看到一向快乐无忧的妹妹很是不开心的样子。看到这里,脚步也加快了起来。
“是谁惹了我们明珠不开心?”顾祺撩袍坐在顾明珠的身边,温柔和善,“告诉二哥哥,二哥哥去帮你收拾他去。”
顾明珠太后,就看到自家二哥笑得温文尔雅,临风而笑,翩翩而立,卓尔不群,兴致不高的白了一眼,闷闷的说道,“那二哥哥去找阿娘吧,是阿娘惹的我不开心的。”
顾祺宠溺的笑了笑,揉揉顾明珠的头,顾明珠不耐烦的抽出来,恼怒的瞪着他,顾祺不以为意,安稳道,“明珠,阿娘也是为了你好,你且再忍耐一段时日,要不这样,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二哥去帮你买了来,再不等阿娘后日进宫,我带你去骑马?”
顾明珠最近迷上了骑马,常常偷着跟阳平公主跑去马场骑马,哪知道有一天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把同昌长公主吓个半死,就勒令顾明珠不准再骑马,她也是知道一手养大的女儿的性子的,自己不在她跟前,怕是自己的话没有多大的威慑力,而且还会有一群人明里暗里护着,想想不放心,就把她拘在身边了。
说道骑马,顾明珠眼睛就亮了,可一想到自家阿娘的冷脸,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看了看顾祺,很是迟疑,“二哥哥,这还是算了吧,要是阿娘知道的话,肯定会狠狠的教训二哥哥的,我还是乖乖的待在府里比较好,免得阿娘担心。”
顾祺眼神更加柔和起来,这就是他的妹妹啊,无论怎么宠着疼着,心永远都是这么单纯良善,会贴心的为他人考虑,不会一味的想着自己。
顾祺并没有放弃开导,“既然不能骑马的话,二哥就带你去外城逛逛,最近家里新开了一家酒楼,我跟大哥去过两次,味道还不错,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我们先去买些你中意的小物件,然后去酒楼吃饭,之后。。。。。。”
“之后,去争芳阁见见世面怎么样?”顾明珠脸上放着光,兴致勃勃的说道,“据说这争芳阁里美女如云,是京里第一头牌青楼,其中最出名的要数琴棋书画四大美女了,我一直都好奇着这四大美女长得什么样,会不会比九美哥哥还要美,二哥哥,带我去见见怎么样啊?”
顾祺有些头疼的看着顾明珠,妹妹这个毛病到底是随了谁啊?喜欢漂亮的人,男女不拘,看看她身边服侍的人,个顶个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一女子,还是郡主,去逛青楼,这叫人怎么想怎么看?要是阿娘知道了,自己这身皮也保不住了。
顾明珠看着顾祺一脸的犹豫、不满的嘟着嘴,拉扯着顾祺的衣裳,娇声娇气的求道,“二哥哥,好不好嘛,人家又不要骑马了,人家只是看看漂亮人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啦。二哥哥,你就带我去吧,人家都想了好长时间了,着京里很多地方人家都去了,就是着青楼人家没有去看过,人家保证,只是看看,绝对不会做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你跟大哥哥、三哥哥都去过了,就带我去一次吗,好不好嘛?二哥哥。”
要说顾礼最难消受的就是顾明珠的撒娇大法,每次只要她使出这一招,顾祺准保投降,但是,这次是真的有些为难了,他也想不到自家小妹对于青楼就这般的好奇,争芳阁接待的客人虽然都是些王公贵族、富家子弟,当时它的环境要求它并不是如此的单纯,反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存在着一点的危险性,明珠身份高贵,安全更是重中之重。就算阿爹阿娘不说什么,自家大哥那一关就很难过。
顾祺的沉默不语,让顾明珠更加的不开心起来,但不代表她就会死心,相反她是个很有毅力的人,特别是对着家人的时候。眼珠子转了转,趴到顾祺的耳边,低低的说道,“二哥哥,我们就偷偷的去,就去看一眼很快出来,不会让大哥发现的。。。。。。”
“明珠,你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为难你二哥了?”清冷的男声想起,打断了顾明珠的话语。
第七十八章
被这突然一下,顾明珠觉得自己的三魂六魄顿时少了一半,拍着胸口,害怕的转头看着始作俑者,看到自家大哥常年的冰脸,顾明珠的脸垮了下来,愤愤不平的抱怨,“大哥,你突然站在人家背后干嘛?差点吓死我了。”
顾礼动作潇洒的坐下,不理会自家妹妹的抱怨,眼底里隐隐的带着笑意,“哪是大哥突然吓你,是你做贼心虚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逼你二哥同意?”
顾明珠是有些做贼心虚,被顾礼一语道出自己的心思,怏怏不乐的坐在一边,底气不足的反驳,“我哪有做贼心虚,是二哥哥答应我后日阿娘进宫的时候带我去外城逛逛的。”
顾礼淡淡的看了一眼顾祺,顾祺微微的点头,又做了个嘴型吐出“青楼”两个字,正低着头琢磨心事的顾明珠没有发觉大哥和二哥只见的互动,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下子被二哥给彻底的出卖了,想着要怎么磨得自家大哥的同意网游之沉默王者全文阅读。
顾礼都有些哭笑不得了,妹妹一日日的大了,鬼主意也是一日日的多了,有时候连他们都有些啼笑皆非、接受不能,青楼,这个丫头怎么会想到要去这个地方,除了要事之外,连他都不想踏足的地方,怎么妹妹就如此的好奇呢?想到妹妹喜好美色,他也就见怪不怪了,她从小就见过不少绝色之人了,对于青楼之人应该没有什么能引得她主意的吧。
要说顾明珠,除了怕同昌长公主之外,另外最畏惧的人就是顾礼了,只要是在不出阁的范围内,顾礼是从来不会指手画脚的,但是超出了范围,顾礼通常是第一个出言反对,然后连同昌长公主和广平候就不会同意,连宫里的几位也是没有法子。通常,顾明珠想要做什么,常常都是先磨得顾祺和顾?的同意,然后由他们去劝说顾礼,这样同昌长公主也不好再反驳些什么。
想要自己一直眼馋、好奇的地方,顾明珠仔细的想了想,二哥哥已经明言反对了,肯定不会再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些好话了,但要她这样放弃,她又不甘心,要知道,她从前世的时候就一直好奇着古代的青楼到底是什么样的,好不容易现在有了机会,她怎么可能会白白的放弃?就算前面有很多障碍,她还是要一一的越过这些障碍,完成她的夙愿。
眼尖的看着丫鬟端茶过来,顾明珠很热切的给顾礼、顾祺奉茶起来,殷勤讨好完全跟以往不一样,顾礼倒是很坦然的接受自家小妹难得的讨好,似乎不知道她的要求是什么一般。顾祺则是带着无奈、宠溺、包容的摇摇头,这丫头怎么会死心呢?
等到顾礼慢悠悠的喝着茶,顾明珠一脸谄媚给顾礼按揉起来,偷偷的觑了几眼顾礼满意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哥哥,后日二哥哥带我去逛外城的时候,可不可以让二哥哥带我去一个地方啊?那个地方据说很好玩的,我好奇了很长时间呢。”
顾礼眉一挑,对于顾明珠的话露出几分好奇来,“哦,是什么地方?说来听听,看我知道不知道到底是干嘛的,如果没有什么危险的话,让你去也未尝不可。”
顾明珠对着顾祺挤眉弄眼,顾祺好笑的低着头,不打算理会顾明珠的求情和帮忙。顾明珠看着顾祺明显不帮自己的样子,脸颊气的都鼓了起来,迎着顾礼好奇的目光,最后撇撇嘴,破罐子破摔般的一股脑的吐露出来,“我想去争芳阁,想看看琴棋书画四大美人是不是跟传闻中的一样美。”
“胡闹,”顾礼佯怒的将杯子重重的搁在石桌上,拧着眉头就呵斥起来,“堂堂的大齐乐安郡主,怎么就想要去这下九流的地方,要是传出去了的话,日后别人会怎么看你?你想要看美人,直接跟大哥说,大哥自会帮你准备好,何须要自己去?如果你真想看这四个人长什么样,直接让人带进府来就是了,哪能自己亲自去?这事我绝对不同,你看你二哥也没用。”
顾明珠嘴巴撅得更加厉害,看顾礼的表情时很难妥协了,气闷的跺了跺脚,扬着下巴哼了一下,似乎很不屑的样子,气鼓鼓的回房间去了。
顾祺看着顾明珠气冲冲的离开,放下手中的被子,“大哥,京城里认识明珠的人很少,将她打扮成男孩的样子,是没人会说什么的。明珠最近被阿娘关在家里,也确实无聊,不如就答应她吧,顶多到时候包场,她怎么闹也不会传出什么。”
顾礼斜睨了一眼顾祺,嘴角微微勾起,“这时候知道做好人了?刚刚明珠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出来?”三兄弟中,其实最宠顾明珠的要数顾祺了,几乎是无底线的。
顾祺很坦然的看着顾礼,微微笑着,“明珠是个爱玩爱闹的,关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不出门已经算是她的极限了,我怕再这样下去,她会自己闹出点什么来,还不如如了她的愿,等她看过两眼之后,以后就不用再吵着闹着了。”
顾礼似乎没有将顾祺的劝说放在心上,反而岔开了话题,“后日你不是要跟着叔祖父去清凉寺跟慧缅大师论禅吗?你还有时间陪着明珠去逛街瞎闹?”
顾氏三兄弟中,顾礼和顾?都是重武,只有顾祺重文,而且文学素养很高,一向得顾老爷子欢心,自从顾老爷子隐退之后,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育人之上,其他的时间就是跟志同道合之友感悟人生,但凡有时间,都会带着顾祺大侦探。
顾祺微微一笑,“明珠是最重要的,叔祖父能理解的。”
顾祺的话其实没有说完,顾老爷子不仅能理解,而且很支持,说不定还会亲自带着顾明珠一起去见识见识。
顾老爷子自从妻子难产而亡之后,就再也没有续娶过,也没有孩子,就将兄长的两个儿子顾跃斌和早逝的顾跃华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顾礼三兄弟也是由他开蒙的,对于顾氏嫡枝唯一的嫡女,也是看的很重,而且顾明珠性情讨喜,嘴巴又甜,也很得顾老爷子的欢心。顾老爷子本身就是个不怎么受拘束的人,常常兴致一来,就会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周围的人哭笑不得,顾明珠倒是在这一方面很合拍,这又让同昌长公主头疼不已,不得不经常将两人给隔开,免得顾老爷子做出来的事情,坏了顾明珠的名声。
顾礼听出顾祺话里的意思,眼里的笑意更加的明显,对着顾祺的不死心的眼神,顾礼一张冷脸也摆不下来了,“这事,还是问过阿娘吧,要是传到阿娘的耳中,只怕明珠禁足的日期还会延长。”
“我就知道大哥哥最好了,”顾明珠满脸兴奋的抱住顾礼,脸上带着激动的红色,保证道,“大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二哥哥的话的,绝对不会闹出乱子来的。”
饶是顾礼都有些无语了,他就知道这个妹妹没那么容易放弃,看着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得板了板脸,“明珠,教养嬷嬷们教给你的礼仪举止都忘了吗?”
顾明珠此刻一点都不怵怕顾礼,通常只要自己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大哥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此刻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倒也是老老实实的福身,“明珠知道了,明珠以后会记住的。”然后极快的凑到顾祺的身边,讨好的给顾祺端茶倒水起来。
顾祺扬眉看了看顾礼,顾礼宠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明珠身上,最后顾祺雅然一笑,拉着顾明珠讲起自己遇到的有趣事件来。
刚刚才从兵营赶回来的顾?和康王,看着亭子里言笑晏晏的顾明珠,目光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顾?拍了拍康王的肩膀,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笑得康王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康王恼羞成怒的表情中,大笑着朝亭子的方向跑去。
顾明珠听到动静,站起身来朝顾?和康王招手,康王看着亭子里一把抱起顾明珠转圈,逗得顾明珠笑个不停的快活样子,脸上也扬起笑容来,不由自主的朝着走去。
一时之间,花园里,只听见笑声不断。引得从旁经过的仆人们,脸上也带了几丝笑容来。
相比之下,永福宫从来都是压抑、安静的,几乎听不到宫女们的笑骂、嬉闹之声,不管是陈贵妃还是住在偏殿的孔昭仪,都是端庄沉肃、华贵凛然、冷傲得体的样子,就连洒扫宫女就是不苟言笑、规规矩矩的样子,宫里的人都知道,陈贵妃最讨厌的是有人在她面前不顾身份形象的嬉笑打闹,但对于阳平公主和乐安郡主的行为,就都是闭眼而过了。
这几日,陈贵妃因为被汪德妃压了一头,再想想外头儿子的处境,心里真苦闷着,惹得永福宫的人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了这位心狠手辣的陈贵妃雷池,因为之前的黄河水患的事情,陈贵妃是狠狠的被皇帝训斥了一番,之后又分别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带去问话,弄得喜欢兴风作浪的陈贵妃也不敢动手动脚,就怕自己影响到成王。
说起汪德妃,这又是让陈贵妃恨的牙痒痒的,皇后也就罢了,虽然有太后、皇上护着,但毕竟嫡子没了,唯一剩下就是个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公主,所以,陈贵妃倒是有些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毕竟身份再尊贵,没有儿子,那也是空谈。
第七十九章
但是,汪德妃不一样,她有儿子,而且儿子跟自己儿子年纪相差很近,她的儿子能力也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汪德妃老实本分、忠厚的样子比自己更加的得皇上、皇后还有太后的心,在他们面前,也比自己能说上话来,自己在身份上虽然是高了她一点,可实际的处境却比她低了好几个层次。汪德妃虽然娘家式微,自己在宫里能挺直腰杆说话,不过是仗了娘家的势力,可是这种势力却不是最有用的,起码,在皇帝的心上,不是最有利的
这么多年来,陈贵妃一直不相信汪德妃会是她表面那般老实忠厚,她的心思计谋手段,绝对要比自己知道要深的深,只是,这些年下来,自己是抓到她不少的把柄,这些事把柄不过是无关紧要,根本就撼动不了她。这种想要抓住她的痛脚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如今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必须消灭一个对手是一个对手,否则,绝对会成为她儿子大业最用力的阻拦。
当看到最得用的贴身侍女翠微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意时,陈贵妃的眉头皱了起来,翠微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习惯喜怒不形于色,露出这般样子,落到有心人的眼中,会怎么看待,刚要开口呵斥,翠微就将屋里服侍的人给使了出去,凑到陈贵妃的耳边,喜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娘娘,奴婢刚刚得了一个大消息,是关于德妃娘娘,如果运用得当的话,娘娘以后就不用再为德妃娘娘的事情烦恼,鲁王也将不会是王爷的对头了。”
听翠微这样一说,陈贵妃倒是来了兴致,好奇的看着翠微,“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可靠吗?你有没有查过,是否属实?”
翠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一五一十的道来,“消息是从德妃娘娘的长影宫得来的,奴婢开始听到的时候,也以为丝毫长影宫那边在糊弄,奴婢看着奶娘这几日心烦,就没敢在娘娘面前叨扰,就命人去查了查。本以为会查出点什么不重要的消息来,没想到查出来的消息属实之外,还引出了一个大内幕,有了这个,德妃娘娘这次是非栽下不可了。”
陈贵妃柳眉扬起,面上没有露出几分来,示意翠微继续说下去,“奴婢命人去查这件事的太监跟奴婢说,永宁候府的陆五姑娘,广平候世子未来的正妻,同昌长公主未来的大媳妇,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退亲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而是德妃娘娘精心筹划的,据说,跟徐家公子不清楚的表姑娘,可是德妃出了五服的远亲,只不过相关的人都不在,不仔细查还真的查不出什么来,不过,奴婢手上可是有确实的证据在。。。。。。”
陈贵妃被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发亮的看着翠微,紧紧的抓着翠微的手,力道大得翠微眉头不可避免的微蹙,“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都查清楚了?这次不是汪德额妃的幌子?”
翠微目光落在陈贵妃握着自己的手,忍着痛意,点头,说道,“娘娘,这次绝对是真的,奴婢连证据都握在手上了,奴婢现在就可以把人唤进来。”
“不,”陈贵妃打断了翠微的话,松开手,在屋子里踱步思索起来,她跟汪德妃不一样,汪德妃是京城长大的贵女,对于后院的手段和心机是从小耳濡目染,而她,却是在边疆长大,对着的都是些直性爽朗之人,而且,她的父亲一心都扑在了公事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心思在女人身上,她的母亲又是个厉害善妒的,从小她就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这些,而且,那时候的自己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当时她跟哥哥们一起生活成长,满心的想着要做个流芳百世的女将军。
随着父亲的战绩越来越多,后来她就跟着家人一起回到了京城,那时候,她不过才十二岁,正好是相看的年纪,父母、兄长们一向也疼爱她,她也没有像京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话拐弯抹角的贵女们一般教养,只是让她学了些基础的礼仪、待人处事,实际上的内里她根本就不怎么知道。
等到及笄之后,刚好当时还是嫡皇子的敬宗帝要选正妃,她父亲、母亲都是有野心的,筹划一番之后,就将她送入了待选名单之中。其实,以她的性子来说,进宫做王妃绝对不是她想要的,尽管在京城里生活了好几年,她根本就没有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归宿,想着有朝一日回到边疆,沙场杀敌、浴血奋战圣武至尊全文阅读。当初她能点头同意,乖乖的配合着家里的安排,主要是她对嫡皇子一见钟情,源于自己无意间在酒楼二楼窗边看着嫡皇子一身普通人打扮,救了一个孤儿的情景,那一幕,深深的印入她的脑海中,对着自己从前鄙视的文弱男子再也无法自拔。
原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她只等着做他的王妃就行了,哪知道中间会杀出一个霍氏来,抢了自己原本的地位不说,他对霍氏比对自己更加的重视。她年轻气盛、心高气傲,自然是不服气,由着性子闹了好多次之后,不仅没有得到好,反而让他对自己更加的不满和忽视。从小父亲就告诉她,看中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它抢到手,她是努力了,只是努力的结果还是不尽人意。随着后来侧妃汪氏进府之后,她发觉自己的日子比起之前要难过许多,很多莫须有的事情纷纷都落在自己的头上,偏偏有证据在,让自己无从反驳。
在母亲的提点之下,在吃了许多亏之后,她才慢慢的领悟过来,后院根本就是个永不停歇斗争的地方,只要你稍稍松懈一点,随时都有可能被打落下去,想要恢复,就得花费更多的心思去筹谋,她开始快速的成长为一位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内宅妇人,耍阴谋弄手段,为自己争取这后院中最有利的位置。
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儿子最大的阻碍也被清除,只要把眼前最大的障碍给清除掉,一个康王也不在话下了,淑妃什么性子,自己是最了解不过的,只要压住了淑妃,洛王再能干也没有用。
如果翠微的话属实,那么德妃,就不再是自己心里的刺了,不过,这事情还得谨慎,德妃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一招对付自己,指不定在哪里挖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不行,现在是紧要的时刻,自己的一举一动更应该慎重再慎重,否则就万劫不复了。
陈贵妃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翠微,“你说,德妃好端端的算计陆五姑娘有什么用?她父亲毕竟不是永宁候世子,就算永宁侯夫人宠着,拉拢过来也没有用啊。”
“娘娘,”翠微走到陈贵妃的身边,扶着陈贵妃坐下,“陆五姑娘的父亲是谁啊?那可是左都御史陆明杰啊,虽然只是个四品,管的事情又杂又乱,但是这可是有实权的,又是陛下得用的人之一,要是拉拢了,绝对是大大的好处。宫里之前不是有流言再说,淑妃娘娘看中了陆五姑娘想要作为康王的正妃吗?这永宁候世子夫人可是镇国公府出身的,跟早逝的贤妃娘娘可是嫡亲姐妹啊。不说这些,你想,德妃娘娘以前跟贤妃娘娘就有些不对付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让康王娶永宁候府的姑娘,这不是将镇国公府和永宁候府更加紧密的绑在一起吗?”
“难怪你这个丫头当初死命劝我,不让我插手其中,”陈贵妃笑着点了点翠微的额头,“虽然跟永宁候府的人不大对付,但这个陆五姑娘的确不错,要是哪户人家把她娶进门的话,可以富泽三代,当初要是不考虑到这些纠葛,我都想让她成为?u儿的侧妃了。不过,以德妃的性子来说,这么好的姑娘摆在面前,要是不据为己用的话,还真的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娘娘这话说的极在理,”翠微讨好的说道,“德妃娘娘娘家不行了,仅凭皇上的宠爱,帮不上鲁王什么,关键的还得在于这王妃的身份够高才是,通过姻亲,才将壮大自己的势力。您看看鲁王的正妃、侧妃还是妾室,个个都是身份不俗的,但是谁不服谁,闹得鲁王府的后院总是鸡飞狗跳,闹出不少的新闻让京里人笑话。就凭这一点,鲁王就绝对比不过我们王爷,虽然也有争风吃醋,但王妃是个厉害的,比一比,就看出了王爷和鲁王的差距。”
陈贵妃听翠微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点点头,“王妃性子虽然高傲些了,但是手段能力厉害,有她帮着?u儿,言官们的话都少了很多。”她本身是不怎么喜欢成王妃的,不关是婆媳间自古以来的不对付立场,主要是成王王妃高高在上的样子让陈贵妃怎么也喜欢不上来。
翠微偷瞄着陈贵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想着德妃娘娘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压住淑妃,一方面又是为自己的儿子添个助力。只是德妃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被同昌长公主插上一手,把原本看中的侧妃人选做为自己的儿媳妇。奴婢想着,德妃娘娘辛苦筹谋最后却被他人采了果实的苦闷,偏偏还有口不能说,奴婢心里就觉得极舒服,这下子也得让德妃娘娘知道哑巴吃黄连是什么感觉了。”
第八十章
翠微的话说道陈贵妃的心坎之上,想到汪德妃的表情,陈贵妃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脑海里一个激灵,让她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一处,“我看乐安郡主很满意陆五姑娘,陆五姑娘能攀上这门好亲,乐安郡主可是功不可没。广平候世子是疼爱乐安郡主的,有她在旁边推波助澜,广平候世子很难不中意陆五姑娘。还有,同昌可是出了名的眼界高、难讨好的,她能向皇上说这事,然后下圣旨赐婚,肯定是很中意陆五姑娘。你说,要是同昌知道了自己中意的儿媳妇无辜遭受的事情,以同昌的性子来说,她会做点什么?”
嘴角含笑,眼里满满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翠微问弦知雅意,嘴角扬得高高的,“同昌长公主殿下还是个极其护短的,凡是她看中的人只有她能欺负,别人要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欺负了的话,那个人绝对会死的很惨很惨。娘娘的意思是?”
陈贵妃很满意的点头,“虽然同昌这丫头我不怎么喜欢,可是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最好用的,她在皇上面前的一句话可比得上我在皇上前面的千言万语,只要她开口了,哪还有别人反驳的份?”
“娘娘这法子好是好,只是,”想着陈贵妃的计划,翠微还是有点担心,“同昌长公主的性子您也知道,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别人拿她做靶子的,要是让她查出点什么来,那下场可比德妃娘娘的下场还要难过的多。”
陈贵妃笑容一顿,翠微的话是很在理的,毕竟,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宫里曾经就有妃子使手段靠近同昌长公主,以得到皇上的眷顾,只不过同昌长公主看着是个不理事的,却精明得厉害,那妃子不仅没有讨得好,反而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中。京里世家贵族中,也有过不少的例子,最后的结果也不用多说,同昌长公主一发威,那不是小命玩完那么简单的。
如此好的机遇摆在眼前,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是真的对不住自己,陈贵妃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理不出一个有用的法子来,“翠微,你可有法子将这事暴露出来,而又让人查不到我们头上?”
同昌长公主是个不好糊弄的人,要是某一处的细节没有做好的话,只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绝对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的很清楚,她手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翠微在宫中生活了多年,也曾经跟同昌长公主的人对上过,知道他们的手段和能力,而陈贵妃的问题也是她最大的问题,怎么样不露痕迹的引发出来,而完全跟他们无关呢?想了想,翠微很谨慎的开口,“要不要从徐家的人开始着手?”
“徐家?”陈贵妃有些疑惑的看着翠微,不懂这个徐家的人是谁,翠微极善察言观色,明白陈贵妃的疑问,赶紧解释道,“徐家的那位公子原本是跟永宁候世子的庶女定亲的,因为庶女翻了过错,被徐家的人抓住了把柄,最后换成了陆五姑娘,徐公子就是陆五姑娘的前未婚夫,也是德妃娘娘那位远亲现在的丈夫。”
陈贵妃皱着眉头思索起来,“这件事情闹出来之后,这徐家的爷们的官职不是给卸了吗?据说现在混的跟乞丐没有什么差别,这时候突然冒出来,别人会怎么想?”
永宁候府白白的吃了亏,累得好好的姑娘没有了名声,对于永宁候府的人来说,轻易的放过徐家本就不可能,徐家本身没有什么基础,要是永宁候府看在救命之恩和亲家的关系上,也不会为了徐家的筹划,如今徐家得罪了永宁候府,这永宁候给的荣耀肯定是要收回的。世道本身就是人走茶凉,没了永宁候府的支撑,徐家在官场上也没人帮忙说话,因此,被上峰随意的找了个错处,将父子两人都赶出了翰林院。没了官职之身,徐家败落的就更加快了,如今,跟普通的民众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照着徐家父子还有徐夫人的性子,薄弱的家业也经不起折腾。
要说陈贵妃怎么知道徐家的现状的,还得托陈贵妃的侄女,也是陈贵妃嫡亲哥哥最小的嫡女,她因为是嫡子嫡出的嫡女,又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在陈家很受宠爱,陈贵妃也蛮喜欢这位侄女,因为看着跟自己年轻时的外貌脾性很像娴情。所以养的这位陈姑娘性子格外的高傲,忍受不得别人比她好,在某一次花宴之上,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跟陆五姑娘起了争执,本就无理在先的陈姑娘是说不过以理服人的陆五姑娘,这就让陈姑娘将陆五姑娘给记住了,只要是在同一个场合,陈姑娘都会给陆五姑娘找些不自在,结果也不用多想,多半都是陈姑娘理亏最后不仅讨不了好反而让自己更加的难受。
好不容易一向众**赞的陆五姑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陈姑娘要是再其中不插上一手的话是绝对对不起自己行事风格的,在陆五姑娘和徐家的人退亲之后,陈姑娘就是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徐家和陆家的事情,徐家能败落这么快,其中也有陈姑娘的动作。
翠微抿唇一笑,也想到了关键之处,徐家的人早已淡出京里有权有势之人的圈子,要是这时候闹出这种事情来,免不了会想到这样是不是故意在给广平候府抹黑?同昌长公主是个什么性子,京城里有眼色的人都知道,同昌长公主可不是随便能得罪得起的,哪怕在仁静太后最得势的时候,也不管随意的惹怒同昌长公主。
翠微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想的不够周到,念头转了转,试探的开口道,“娘娘,寿屏公主递了帖子说要过几日进宫,您怎么看?”
寿屏公主是五公主的封号,因为之前想着嫁给平国公,搀和到了乐安郡主伴读的事件中,惹怒了孝懿太后,随后指给了无实权的武安侯世子,而这武安侯还是三世而斩,这武安侯世子是最后一代。寿屏公主曾经是闹过,而且闹的很大,最后逼得太后亲口下了懿旨,寿屏公主才消停下来,为了让自己日子好过些,常常都会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为借口进宫让陈贵妃为自己撑腰,弄得陈贵妃是烦不胜烦,偏偏自己又没有理由去拒绝。而且说实话,翠微也很烦寿屏公主,她是知道寿屏公主底细的,对于寿屏公主的生母借着陈贵妃有孕爬上了皇帝的床害的陈贵妃小产的的事情想起来仍旧是恨得牙痒痒的。当然,陈宝林(寿屏公主生母的品级)以为有孕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那完全是在异想天开。陈太太吃了闷亏,陈贵妃也跟着吃了闷亏,这要是找不回场子来,那就不是陈贵妃了。在陈贵妃的示意之下,翠微仔细布局,让陈宝林生下寿屏公主之后就产后大失血而亡。本来以陈贵妃的性子,是随便可以让寿屏公主在襁褓中夭亡的,陈贵妃曾经是迟疑过,后来还是陈贵妃的奶娘给劝住了,平平安安的将寿屏公主给养大,当然,养成什么样,现在从寿屏公主处境中可以知道。
翠微提议,很得陈贵妃的心,敲了敲桌面,“翠微,这事儿你亲自去办,务必要让人找不到什么证据在我们这边。”
对于寿屏公主这个名义上的女儿,陈贵妃也是憎恶、厌烦得要死,每次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无缘的孩子,想起那个让自己不得安宁的庶妹,想起让一辈子骄傲的母亲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迹庶母,那种屈辱,让她一生难忘,时至今日,当事人早就灰飞烟灭了,她还是无法忘记。无论自己不怎么情愿看到她,她总是时时刻刻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天知道,维持不变的笑容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收拾这个女儿,不仅是自己的原因,更主要的是这个没脑子的女儿,给自己的亲儿亲女惹了不少的乱摊子让他们帮着收拾,偏偏自己又不能做什么。在寿屏公主小时候差点因为发热而亡的事件中,被汪德妃给挑了出来,累得皇上给自己下了口谕,自己不能轻易动手,因为,只要是自己有点动静,准会被人想到自己。
想到这里,陈贵妃喊住了翠微,“这事儿你可得把握好,让汪德妃跟寿屏这个贱人狗咬狗去,不管怎么说,汪德妃对于寿屏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就让汪德妃也尝尝她善心的后果,体会体会以德报怨到底是什么滋味。”
汪德妃以为自己不知道自己那位庶妹陈宝林能爬上皇上的床,中间有她的手笔,而自己那次小产也是她的杰作。还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皇后无意为之,可动手的人确实汪德妃。她以为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事情,以为自己不知情,她错了,她正因为知道,所以要特别的谨慎,才能让心思敏锐的汪德妃察觉不到自己真正的心思和计划,她才更好的为自己无辜死去的孩儿报仇,也要让她知道,她不是她想象中那般傻的。
第八十一章
翠微微弓着腰,恭敬顺从的立在陈贵妃身边,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让娘娘的心头大恨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陈贵妃满意的点头,赞赏的看着翠微,“你办事我放心,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最放心最得用的还是只有你,要是没你的话,本宫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校花的贴身狂龙最新章节。”
翠微立马跪下,一脸诚惶诚恐,“娘娘谬赞了,这本是翠微该做的,要不是有娘娘护着,翠微这条命、还有翠微家里好几口人命说不定早就不在世上了,翠微还没有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呢。”
陈贵妃嗔怪的看着翠微,伸手扶起翠微起来,“傻丫头,说的什么混话,本宫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想想当初跟着本宫从王府一路跟到永福宫的几个贴心的人之中,如今也只有你一心为着本宫出计谋筹划一切,其他的虽然对本宫是忠心,可这忠心怎么也比不过你,连口口声声说把本宫当成亲生女儿的奶嬷嬷也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想要算计本宫,幸好,本宫身边有你,及时的察觉了这一切,不然,本宫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低着头的翠微,嘴角笑意带着微微的苦涩,“娘娘待奴婢的好,奴婢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奴婢这一生就跟着娘娘了,哪怕日后娘娘嫌弃了奴婢,奴婢也不会离开娘娘身边半步的。”
陈贵妃微微一笑,眼神的意味复杂万千,感慨的拍了拍翠微的手,“尚服局新送来了些衣裳首饰,你去看看,替本宫选几样,剩下的你挑几件喜欢的吧。”
“是,”翠微福身道,唤了服侍的人进来服侍陈贵妃之后,才朝殿外走去,等到陈贵妃嘱咐的事情忙完了之后,翠微才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黑沉下来的天空,望着天边浅浅淡淡的新月,散散落落的星星,半倚靠在门框上,心思翻转,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被衣物盖住的坠子,天空中突然浮现了一张老实本分、朴实无华的脸孔,落在人群中找不到痕迹的在普通不过的样子,总是挂着傻傻的、憨憨的笑容,让你心里原本心里憋着的火也找不到发泄的借口,最后跟着他傻傻的笑,忘记了最初气恼的原因。
朝陈贵妃寝殿的方向看了看,留念、怅惘、失落、回忆、甜蜜。。。。。。只有在这寂寥无人的时刻,自己才能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里,享受着表哥对自己的呵护、疼宠,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快活,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不管多晚回家,总会有表哥在给自己说好话、为自己背着黑锅,连阿妈拿自己都没有法子。也曾多少次在午夜梦回中,回想着,要是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跟在陈贵妃身边,自己是不是依旧像从前快乐自在,不管自己在哪里,总会有表哥在自己的背后,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表哥憨憨傻傻的笑,满眼满眼的都是自己。
无边的苦涩蔓延开来,翠微无力的阖上房门,背靠在门后,在无边的黑暗中无声的笑,冰冰凉凉的泪珠从眼角里溢出来,流到嘴边,真的是很苦啊!可是再苦,苦不过自己的心。翠微慢慢的滑落下,最后双手环着双腿,将头埋进腿间,无声的哭了起来。
虽然成功的打击了陈贵妃,但汪德妃丝毫没有愉悦之情,反而气闷的要死,主要是鲁王正妃好不容易有了骨肉,连擅于此道的太医都把出来说是男胎,这让汪德妃没有高兴多长时间,打击就来了,鲁王妃齐仇氏流产了,流下来就是成了形的男胎,这让汪德妃是又气又怒,等到查出幕后之人时,汪德妃气的是连话都说不来了,动手的居然是自己的亲侄女,鲁王侧妃动的手。这让一向维护着汪侧妃的汪德妃都想杀了她,真是。。。。。汪德妃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要知道她盼望王妃产下嫡子盼了多长时间了,尽管鲁王也有好几个儿子,可都是妾室庶出,对比一向跟鲁王不对付的成王虽然只有一子,可这个儿子还是成王正妃产下的嫡子,成王自己都发话了,嫡长子未满十岁之前,王府是不会有庶子产下,这样一对比,让重视嫡庶之分的皇上能不对成王看重几眼?自己的儿子能力不比成王差,可就在子嗣这一件事上,他就落了下乘,而且,王妃没有生下嫡子,跟归顺公的联系总不会更加的紧密。
这下好,想起自己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女,杀了她都解决不了她心头的恨,早在鲁王妃有孕的时候,她就特意嘱咐了,要小心谨慎,别轻举妄动,没想到这个没长脑子的虽然是有背黑锅的成分在,要是她没有起坏心眼子,她能白白的蒙受这些吧。
汪德妃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她这般辛苦的筹谋,一下子落空了不说,还得应付归顺公的追责,她再怎么不喜欢齐仇氏,可以知道她要是有个什么不好,受罪的绝对会是她的儿子数据武神。
汪德妃变幻的神情落在贴身服侍的几位中,采灵偷偷的给采诗使了个眼色,采诗默默的退了出去,采灵提着心小心翼翼的走到汪德妃的身边,“娘娘,先消消气,你现在可不能乱,得想想怎么安抚王妃还有归顺公。”
现任归顺公是鲁王妃的嫡亲兄长,归顺公对于鲁王妃这个妹妹一向都是疼爱有加,最受不得就是有人欺负他的妹妹,也曾因为鲁王过于宠爱他的侧妃表妹而找鲁王找了不少茬子。吃过几次亏之后,汪德妃是轻易不敢得罪鲁王妃。
汪德妃狠狠的锤了一下,震的桌子上的茶壶杯盏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本来就在火头上的汪德妃随后一挥,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只剩下地上的一对碎屑。被采灵使了下去的采诗,因为动静儿弄得心砰砰直跳,阻止了洁儿的动作,低眉顺眼的准备收拾。
汪德妃眼皮跳跳,刚要开口呵斥采诗,就被眼尖的采灵给喊住,“娘娘,你的手红了,让奴婢看看有没有受伤,”很心疼的捧着汪德妃的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之后,朝屋外唤道,“来人,赶紧把药箱拿过来,娘娘的手受伤了。”飞快的朝采诗使了个眼色。
采诗回了个感激的眼神,飞快低着头,手中的动作加快,很快就有宫女捧着药箱走进来。
采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将汪德妃包扎好了之后,让人收拾好都出去之后,软语劝道,“娘娘,您心里再气,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啊,要是王爷知道了,指不定要多心疼呢。娘娘,您可是王爷最大的依仗了,要是您有什么事儿的话,王爷可该怎么办?”
采灵提到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汪德妃的怒火也慢慢的降了下来,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这孩子就是喜欢瞎操心,”然后又很苦恼、为难的撑着额,“这事闹得,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那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个嫡子,都怪本宫,平时就是太宠着雁丫头了,让这丫头胆大妄为,以至于无法无天了,要是本宫平时拘着点,这丫头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采灵心想着汪德妃总算说了句实话,虽然她是汪家子,可她也实在无法看得上汪侧妃,仗着汪德妃是她的姑母就总是一副颐指气使、傲慢无比、肆无忌惮,别说实在鲁王府了,在长影宫都能直接跟鲁王妃叫板,三番五次的撺掇汪德妃为难鲁王妃,仗着跟鲁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没少给鲁王妃下眼子。其实她这么做的原因,采灵不用想也明白,不就是为了鲁王正妃这个位置,在这位汪侧妃的眼里,这鲁王妃本该就是她的,是鲁王妃使了手段,她才会成为侧妃的,只要她将鲁王妃给斗倒,凭着疼爱自己的姑母和表哥,自己一保准能成为正妃。
采灵偷偷的觑了几眼汪德妃,心里都觉得有些好笑,明明知道只要鲁王没有成就大事、归顺公府不倒,汪侧妃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鲁王正妃的,偏偏嘴里说着疼爱汪侧妃让她在鲁王府胡作非为从爱都不说什么,弄到现在的情形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如此纵容。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的,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鲁王妃虽然性子骄横了些,可比起汪侧妃、鲁王府里的妾室们,心思要好的多,想到她的遭遇,心里微微的有些同情,“娘娘,这事儿可刻不容缓,要是晚点了,归顺公闹出来了,难看的可是王爷啊。”
鲁王府的后院不安宁在京里是出了名的,成王每次都是拿着这个借口让鲁王好几次都下不来台,偏偏本应该站在同一阵线的大舅子归顺公因为自家妹妹的事情,也同样的没给鲁王好脸。
德妃面色一僵,她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只是想到几乎可以算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汪侧妃,她心里又有些不舍起来,到底是她拖累了她,要不是自己给了她幻想,这丫头也不会一位的偏执执着,而且她又是兄长独女,是母亲最疼爱的孙女,是汪家目前唯一身份合适的,以后。。。。。。她是绝对不能被白白废弃,可是归顺公那里又是不好相与了,如此,只有委屈她了,等到以后大事成了,再好好的补偿她,希望雁丫头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也希望母亲能明白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在考虑。
第八十二章
心下一定,汪德妃的眼里的不舍、愧疚被坚毅所取代,语气颇为落寞、伤心,指了指心腹总管太监,“你,亲自跑一趟鲁王府,就说是本宫的意思,”汪德妃闭着眼睛艰难的说道,然后慢慢的睁开,眼里的杀伐决断、果断狠厉让采灵看了心一跳,“侧妃汪氏、恃宠生娇、目无法纪,以至于闯下大祸,本宫已不能再容于她,送她至大觉寺闭门苦修、悔悟思过,凡是求情者,一律重办!”说道最后,好似用了无尽的力气。
总管大太监愣了一下,寻求般的看了看采灵,采灵微微的点了点头,总管太监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等到走到门口,望着青白无云的蓝天,再看看屋内,叹了口气,昂首挺胸的朝长影宫大门走去终极医师最新章节。
比起鲁王府的新闻,闹腾不休的汪侧妃只不过是其中一朵小小的水花,很快的就消失不见,随即被另外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将这朵小水花给彻底的掩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敬宗帝身上,原因在于,敬宗帝在朝会的时候晕倒了,而且晕了整整一天都没有醒过来。
敬宗帝这几年虽说身体不好,但从来都只是小打小闹,像这样子的状况还是第一次所见,这让京里稍有些势力的人都心慌不已,要是敬宗帝就这样倒下了,恐怕京城里又要上演一场手足相残、腥风血雨的斗争了,谁让敬宗帝到现在都没有立下储君人选呢,而皇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个个手上都有势力,离至尊宝座就差一步距离,要谁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比起人人担心朝廷形势,陆安氏更加担心的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好不容易圣上赐婚,婚礼各项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着大婚的到来,如今,传出这种消息来,要是圣上真的不醒的话,只怕,这婚礼得延期了。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观望的时候,陈贵妃和汪德妃也暗地里做着各项准备,成王、鲁王也纷纷的行动起来,整个京城、皇宫里,都弥散着一股紧张、不安、躁动的气氛,就等着有人引起火线,让事情一下子爆发起来。
自古以来,能光明正大入住皇帝寝宫---承乾宫的,只有皇后,这是作为皇帝正妻无可比拟的象征和权威,皇帝重病,为了自己利益,肯定是要贴身守在皇帝身边的。陈贵妃、汪德妃、孔昭仪等等妃嫔的打算在祖制规矩下,都只能不甘、怨恨的坐在各自的寝宫中望着承乾宫或是在承乾宫的大门处想要探出里面的动静来,原本该侍疾的王爷大臣们在孝懿太后的懿旨里,安守家门等着宫里的消息。
霍皇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拧干的湿热帕子,仔细的给沉睡着的敬宗帝擦脸、擦手,温柔细致的情理他的全身,本来这事不用宫女动手的,可是霍皇后不放心,生怕惊扰到敬宗帝,非要自己亲手做才放心。霍皇后毕竟年纪在哪里,等到一圈忙下来,早已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了。
寻雪拧干帕子,递给霍皇后的时候,看到霍皇后额上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心疼的开口道,“娘娘,您照顾陛下已经一天了,您要不要先沐浴梳洗一下?这边有奴婢看着,陛下如果醒了,奴婢会立即禀报的。”
霍皇后痴痴的看着相伴了半生的男子,岁月流逝,印迹留在了他的额头上、两鬓边,多年的辛苦操劳,哪怕再贴心的护养着,也换不回年轻时候的俊美无匹,手情不自禁的抚上敬宗帝松弛的脸颊,哪怕他的外貌怎么变化,在她的心中,永远是大婚时候温柔朝自己笑着的尔雅男子,也永远都是初见时漫天杏花里惊鸿一瞥,从此一生难忘。
看着对自己话无反应的霍皇后,寻雪忍不住开口再次提醒道,霍皇后这才惊觉的回头看着寻雪,略带歉意的笑了笑,用帕子擦了擦鬓角边的密密的汗珠,目光又落到了昏睡中的敬宗帝的脸上,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本宫倒是希望躺在床上的是本宫,而不是皇上,皇上这一病,怕是,这天又要乱了。”
寻雪目光深沉的看着霍皇后,作为霍皇后贴身的女官,跟着霍皇后从霍府后院到东宫再到皇宫,这些年下来,各种风波变幻和后院阴私她着实的见识了不少,也知道现如今的情形如何,要是陛下真的就这么一觉不醒的话,不仅这天要变了,只怕,皇后娘娘的日子以后会很不好过,毕竟,她现在没有儿子。
寻雪叹了口气,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霍皇后,她是知道霍皇后的性子的,只要皇上不醒的话,只怕霍皇后会一直陪着下去,斟酌了一下,“娘娘,太医说了,陛下是急怒攻心一时昏厥,加上连日的操劳,才会没有及时醒过来的,身体其实是没有什么大碍的。等陛下养足精神只会醒过来,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不管怎么说,您也得多注意下自己的身子,您要是也倒下了,只怕这天是真的要塌下来了。”
霍皇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寻雪,作为她的贴身女官之一,寻雪平素都是寡言少语,从来不会出头冒尖,很多时候都是静静的立在一边,只要不注意,你身边都发现不了这个人的存在僵尸爹爹无良妃。只有在最关键和紧急情况下,她才站出来说两句话,今天说这么多倒是她的极限了。
寻雪明白霍皇后的疑问,平淡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娘娘,奴婢已经命人备好一切了,只等着娘娘过去了。”
霍皇后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细致的替敬宗帝把被子整了整,寻雪就是这样子的,总是默不作声的准备好一切,几乎都不用你开口说什么。深深的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敬宗帝,叹了口气,将敬宗帝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中,抽出被子下握着敬宗帝的手,准备按寻雪的吩咐来。
刚刚要抽出手,准备站起身离开的时候,就感觉握着敬宗帝的手动了动,霍皇后惊喜来的很突然,马上扑到敬宗帝的面前,声音虽然低沉、带着急促,“七郎,七郎,你醒了吗?”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敬宗帝,看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敬宗帝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慢慢的清晰起来,印入自己眼帘的是自己挚爱了一生的女子,嘴角勉强的上扬,想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安慰的笑容,嘴唇动了动,在霍皇后眼里晃动的泪珠中,化作了,“真好,醒来,就能看到你。”
敬宗帝虚弱低沉的话语,让霍皇后眼里的泪珠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又怕自己的举动让敬宗帝担心,用帕子捂着嘴,扑哧的笑了起来,只是,嘴角上扬的越高,泪珠滚落得越凶。
敬宗帝既是满足又是担忧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就要抹霍皇后满脸的泪珠,幽幽的叹道,“书娘,我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霍皇后胡乱的用帕子擦了擦脸,带着微微的羞恼和满满的喜悦,站起身就要吩咐宫女太监,被敬宗帝一把拉住,只得继续坐在床榻上,嗔怪的看着敬宗帝,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子小女儿的情态来,“你拉着我做什么,母后为了你这一昏可是担心了大半天,我现在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母后去,免得母后担心。”
看着情急之下什么都不在乎的霍皇后,敬宗帝眼里的笑意加深,要知道霍皇后平素只要有人在的时候,都是秉持着规矩礼仪来,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除非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任着自己的要求来。如今屋子里满屋虽说都是心腹的宫女太监,但她这般作态,恐怕是真的担心了,想到这里,敬宗帝眼神不由得深沉了下来。
敬宗帝拍了拍霍皇后的手,淡淡的说道,“先扶我坐起来,这事儿你不用亲自去告诉母后,吩咐人去就行了。”
霍皇后闻言扶着敬宗帝坐起,在他背后垫上被褥和枕头之后,才吩咐了屋子里服侍的人给孝懿太后报信之后,然后从寻雪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吹了吹,递到敬宗帝的嘴边,“陛下,您先吃药吧,有什么吩咐等吃完药再说。”
敬宗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霍皇后,倒是很配合的将一碗药都喝光了,霍皇后细心的贴敬宗帝擦了才嘴角边,敬宗帝突然握住霍皇后的手,对着屋子里站着的一群人吩咐道,“朕跟皇后有要事相商,你们都下去吧。”
敬宗帝一声令下,哗啦啦的一阵响动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很快的安静下来,只留着敬宗帝和霍皇后,敬宗帝握着霍皇后的手,感叹无限,“让书娘担心了。”
霍皇后抿唇一笑,定定的看着敬宗帝,眼里有光在闪动,低低的说道,“七郎,这次,你这次是真的吓到我了。。。。。。”余下的话,都被淹没在唇中。
敬宗帝定定的看着霍皇后,低垂眼眸,悲怆的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这般动作可能会吓到霍皇后,又安抚的笑道,“朕,可是答应过你了,许你一生安稳无忧,朕都没有安排好这一切,怎么可能会轻易的离开。。。。。。”
霍皇后轻轻的捂着敬宗帝的嘴,大而明亮的眼睛,尽管细纹爬上了眼角,依旧如年少时明净清澈,“嘘,别说傻话了,这些事儿都不急,你要顾好自己色身体,可别忘记答应我了,要跟我一起白头偕老的。”目光定在了两个人十指相扣的双手上。
第八十三章
敬宗帝顺着霍皇后的目光,笑容更加的真切,却又带了薄薄的、萦绕着挥散不去的伤感在里面,霍皇后何等心思明锐之人,眼里带着伤痛以及无以言明的爱怨纠缠,敬宗帝察觉到霍皇后为吓着的表情里的复杂,安抚的拍了拍霍皇后的手,带着坚定的沉痛,“皇后,朕不想吓你,朕能熬过这一次,是熬不过下一次了,朕的身体朕清楚,”看着霍皇后将要打断的表情,敬宗帝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朕明白你的意思,但朕不想欺骗你,就像当初朕要纳陈氏、尹氏等,朕与你说过,恩爱两不疑,所以,朕要明白的告诉你,若是哪一日朕不在了,你要答应朕好好的活下去,朕今日与你说这番话,除了以夫君的身份要求你之外,还是以帝王的身份在命令你,朕,要你一手了解害我们孩儿命的人,绝对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僵尸爹爹无良妃最新章节。”
霍皇后努力的忍住眼泪的泪,尽管此刻在她面前的人虚弱不堪,可他的神态无不表示出君临天下的气势、风范,与从前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形象渐渐的糅合了起来。直直的对着敬宗帝眼里的日渐苍老的妇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敬宗帝看着霍皇后点了头,一直压着的一口气舒散开来,虚弱无力的靠在床架上,静静的看着伴随自己走过一生的女子,语气带着惆怅、心疼,“书娘,是我委屈了你。”
霍皇后微微一笑,抬眼看着敬宗帝,笑容绽开,整个人如同春风拂面,让人精神舒爽畅达,引得敬宗帝也忍不住的放松了下来,她就是这般人,哪怕自己多么的烦忧、多少俗事纠缠让自己焦头烂额,只有有她在自己身边,淡淡的笑容,总能将这一切吹散。
霍皇后将头轻轻的靠在敬宗帝的肩膀上,满足的喟叹,“七郎,至今,我都一直感谢上苍,让你选中了我,才让我的人生如此的美满。七郎,等走完了黄泉路,过了忘川河,到了奈何桥上,不要急着喝孟婆汤,你要等着我,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看着我们的安安成婚生子,我就去找你,你可不要忘了,如果你先走了,我会在奈何桥上一直等着,等着我们的下一次相逢,到时候,你不要忘记我,你一定要记着我。”霍皇后紧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处滑落,落入敬宗帝明黄色的、霍皇后亲手做的中衣上。
敬宗帝的脸颊贴在霍皇后慢慢失却光泽的秀发,眷恋的蹭了蹭,“书娘,说什么傻话,丢下你一个人走黄泉路已经是在为难你了,奈何桥之约,朕怎么可能轻易忘记?我只要书娘在我走之后,能安顺平和,不要让我等的时间太短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等着我,你可要让我好好的等你一次,让我知道其中的甜蜜欢喜。”
霍皇后嘴角扬起,眼泪却落得更凶起来,最后将头埋进敬宗帝的怀中。。。。。。
皇帝陛下醒了,这一消息传出来,不同的人表情都不一样,有的是真切的欢喜,有的是勉强的微笑,有的是忧虑的眉头紧锁,还有的是重重的失落。。。。。。不管怎么说,陛下醒了,对于大齐来说总归是好事,要知道每一代的帝王更迭,都是鲜血烙印的符号。一个时代兴起,一个时代的陨落,政治就是这样,从来都是站在悬崖边欣赏最美妙奇幻的风景,只不过有人得意于风景,看不见脚底下的路,所以跌入万丈深渊中,或许引得身边人的几许同情,但仅仅只是可怜的同情。有的人一心注意着脚底下的路,却忘记了最重要的目的,等到夕阳落下,对着繁星点点,只有对月长歌。通常,能两者兼备的人,常常都是极少数,不是每个人都有沉着冷静的理智和清晰的头脑,对着功名利禄的诱惑,能看透自己的本质。人啊,从来都是最为贪心不过的,想要的越多,最后如水中流沙,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的空无一物。
得知皇帝陛下身体大安,陆安氏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的放下来,陛下如今身体无恙,自家的女儿总算能顺利的嫁出去了。
不管皇帝之前突然的昏厥闹得轰轰烈烈的,但很快就被广平候世子大婚的盛事给掩了下去,整个京城里,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对于这一场婚事都抱着无比高昂的好奇。广平候世子作为京城里,不,可以说是整个大齐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他的外祖母是孝懿太后,舅舅是皇帝,母亲是同昌长公主,父亲是百年顾氏嫡枝,难怪从前引得不少贵女求好,只不过都没得他的眼,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以广平候世子的年纪,正室、通房、妾室具无,这在整个大齐,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好不容易广平候世子被指婚了,着指婚的对象让人更加的是摸不着头脑,居然是个被退亲的贵女,虽然身份比较高,可是顶着这一层,名声也不好听,让人是更加的参不透其中的奥秘。
就在着万众瞩目中,大婚是如期到来,看过之前声势浩大的送聘礼的仗势之后,早就有人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想要看看这永宁候府送嫁的盛况是否会有广平候府下聘的豪奢,果然,是没有让高价占据有利位置早早等候的群众失望重生之星光路最新章节。
陆五姑娘是深闺贵女,又因为很早定亲的缘故,除了偶尔陪着家中长辈出去交际之外,很少在京城上流社会圈子中露面,要不是之前沸沸扬扬的退婚风波,恐怕陆五姑娘是要淹没在众多贵女之中了。加之她后面的传奇般的遭遇,更是让不少贵妇对陆五姑娘好奇不已,同昌长公主是出了名的挑剔之人,能不顾她的名声将她聘为长媳,可见陆五姑娘要么相貌出众,要么极其能干,因此,在闹洞房的时候,是有不少人跑去看热闹。这看热闹的人还有不少贵族子弟或是年轻有为的朝中大臣,都是跟顾礼交好的,不约而同的纷纷跟着闹了起来。
这群人脸皮厚,哪怕顾礼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酷气息,丝毫没有吓到想要看热闹的人,寻常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怕顾礼的冷脸,可这个时候,他们不怕,这可是他的大婚,要是他有个举止不当闹出的笑话,这笑话可是要落到他头上的。
尽管刘妍月以及她的两个儿子顾博文、顾博山是很早就分出去了,但作为顾氏子弟一族,哪怕他们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得摆出一张笑脸来参加婚宴,盛大的婚宴场面让刘妍月是气红了眼,又是妒又是怨,不自在到了极点,整个人如同泡在醋缸里,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酸劲,想到跟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两个儿媳,更是一股气堵在胸口里不上不下,卡得极为难受。
顾怡然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尽管她是东平郡王世子妃,可是比起来,她当初嫁人东平郡王府的场面就远远不及了。东平郡王,作为大齐异姓王之一,要不是先祖是大齐开国皇帝的嫡亲妹夫,本身又立了大功劳,让君王之位得以世袭罔替、不降爵继承,只怕早就跟其他的王府一样湮灭为普通人了。几代帝王更替,东平郡王府到了如今也只有名头上好听,实际上跟宫里是拉不上一点关系了,在朝廷中也没有能说话的人。广平候府虽然看着是比东平郡王府低了些,可是恩宠势力却远远是东平郡王府及不上的。
她其实本来是不想来的,在东平郡王府被东平郡王妃刺了好几次之后,心里本来就存了一把火,看着这婚宴场面,更是火冒得更盛,余光扫到自家母亲眼里的火光,压了压心头的火,拉了拉刘妍月的袖子,刘妍月抬头看着女儿,看着女儿眼里的警告之色,收下脸上的愤愤不平,安静的坐在一边,也不言语,她身后服侍着的两位儿媳妇更加是大气不敢出。
刘妍月只从低嫁为平国公府贵妾之后,心高气傲的她跟从前的闺中好友是断了联系,她是知道她这番作为肯定是招惹了不少闲话,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受气,更是能少结交就少,后来被分出平国公府之后,自觉无颜,更是连大门都不出一下。
好在她有个争气的女儿,嫁入东平郡王府之后,这才觉得挽回了一点自己的颜面,但是一个人孤处久了,本身就不是讨人喜欢的性子,因得那些年的经历,性子更加的孤僻难辨起来,除了在自己几个孩子面前,能维持慈母的容颜,在其他人面前就不敢说了。特别是大儿媳难产之后,大儿媳娘家将事情闹了开来,京城里不少人都在传闻她是个苛刻儿媳之人,更是让她恨恨的气了好几场,最后还是在女儿的劝说之下,才参加了顾礼的婚礼。
顾怡然是知道母亲的心结的,借着长子勇哥儿引起了母亲的兴趣之后,倒是让刘妍月露出了笑容来,只是这笑容很快就被隔桌的议论给打住,顾怡然看着母亲的表情,微微侧头就听到,“这大婚的场面,怎么没有见到乐安郡主啊?不是说同昌长公主殿下最宠爱这个女儿的吗?”
“就是因为最宠爱这个女儿,这人来人往的,管得再严都会有疏漏,怎么可能会让闲杂人等惊扰了乐安郡主?”
“到时可惜了,本来还以为会见着乐安郡主一面,想知道到底是长个什么样的,能让宫里的人宠成这样。”
“呲”只见有人不屑的笑了笑,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我看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才是要紧的,还有别再说这个了,要知道长公主殿下最厌烦就是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哦,说的也是,”议论的人也恍然,笑着转移开了另外的话题。
第八十四章
刘妍月嘴抿成一条直线,神情极其不悦,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要是闹出来,受苦的绝对是自己。只是,听到“乐安郡主”这四个字,她就想起了自己悲惨、凄凉的一生,想到那个男人带给自己的无尽屈辱,她就无法甘心,要是,要是当初狠下心一点,是不是,是不是这个孩子就没了?他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思绪翻转,无一不表露在她的脸上,顾怡然看着刘妍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从来她都是不认命的,但她却是最识时务的,她跟母亲不一样,身为东平郡王府唯一的嫡女,在东平郡王府本就是千宠万宠的,又是先帝册封的明惠县主,比起一般的郡主县主来说,更应该受人追捧的,从来都是都是只有别人逢迎她、讨好她,唯一的低头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父亲重生之符气冲天。而自己呢,名义上说好听是县主之女,东平郡王嫡亲外甥女,可实际上,她是平国公府的庶长女,母亲的身份再高贵,也抹不掉“庶”字头衔,平国公府的情况,京城里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谁会去讨好她这个身份尴尬的庶女?她想的得到,就必须得付出十倍的努力来,她根本就没有底气像母亲总是教育自己的那般高高在上的傲然。
无法否认,她曾经也多次的想过,要是没有嫡母,自己的母亲是父亲的嫡妻,是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格外的不同?当然不同了,那个时候自己可以颐指气使、不屑一顾,而不是心里憋着火脸上挂着笑去讨好那些故作矜持高贵的草包。
无意扫到同昌长公主身边最得用的女官朝自己这边的冷淡和戒备的眼神,顾怡然心口一闷,就想发泄起来,自从她成为东平郡王世子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她自己面前肆意讥笑了,背后别人的想法从来都是她不顾的,可是,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官就干如同从前般看待自己,火,无端的就冒了出来。她本该是要站起来狠狠的训斥一番的,可临到半头,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手上的痛意让刘妍月皱了眉头,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安慰的话来。在家里,她可以自己欺骗自己,在儿女面前,她却是无法再糊涂下去。
从新房走出来的洛王妃熊氏站在落雁居的院子里仔细的看了看四周,四周人来人往的,就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夫婿洛王,微蹙了眉头,侧头问了问跟在身后的大丫鬟兰香,“兰香,你看到王爷没?可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前头?”
兰香刚要开口,就被长相清秀动人,却泼辣爽利的荷香给截住了,“回王妃,奴婢刚刚看到王爷朝那个方向走去了。”说完,伸出手指朝落雁居西南边的方向指了指。
见洛王妃带着疑惑,荷香嘴巴很溜的道了出来,“奴婢问了府里服侍的下人,说是那个方向是长公主殿下的院落,乐安郡主的院子桃源也在那个方向,奴婢猜想,王爷可能是去了桃源看郡主了。”
“桃源”洛王妃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她并不陌生,曾经在洛王的书房里的书架上看到一本洛王亲手所写的封面为桃源的小札,还不等她翻阅,就被洛王给打断了,当时见着洛王的表情有些奇怪,她也没有追问就直接放下了,等到自己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看到那本名为桃源的小札了,无论自己怎么样找都找不出来。
被荷香给截断的兰香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洛王妃,狠狠的瞪了一眼荷香,带着微微的讨好说道,“王妃,您是乐安郡主的表嫂,于情于理,来了广平候府,总归是要去看看的,且不说淑妃娘娘有多么的宠爱了,王爷跟乐安郡主可是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
洛王妃静静的看了一眼在灯光下更添了几分动人风姿的荷香,隐在阴影中的侧脸带了几分的寥落,“不用了,长公主殿下可是明言了,不准任何人去打扰乐安郡主。再说,以后是多得机会见面,不急于这一时,先会席面上吧。”
荷香刚要说什么,就被一只默不作声的菊香从背后狠狠的拧了一把,荷香不满的回头,看到菊香眼里的不赞同,只好不甘愿的闭着嘴,低头跟在洛王妃身后。
震耳欲聋的的鞭炮声、人来人往的恭贺声还有响彻不停的音乐声,弄得本来就心神不宁的顾明珠用力的搁下手中的笔,气呼呼的站起身就想冲出去,刚刚还没有走到两步,就被淡淡的女声给打断了,“郡主,长公主殿下可是发出话了,只要郡主踏出这屋子一步,怀蝶、冰晴、山柏、翠萱、雪柳、雨寒。。。。。。”唐嬷嬷一一的列数着顾明珠身边服侍的人的名字,语气听着是很平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这么平淡了,“就会全部被拖出去乱棍打死,郡主,殿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素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嫡杀。”
顾明珠鼓着脸,恼怒、不甘的回过身瞪着唐嬷嬷,嘴巴却是不肯认输,“屋子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还不行吗?再说了,本郡主又没有说过要踏出桃源的院门。”
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唐嬷嬷还不知道顾明珠话里的虚张声势,微微地笑了笑,没有戳破,将手中的衣服敞开,和蔼的对着顾明珠说道,“郡主,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嬷嬷再修改。”
顾明珠微微蹙眉,对着唐嬷嬷的一派慈爱,她倒是发不出火来,撅着嘴巴走到唐嬷嬷身边,顺从的仍唐嬷嬷试了起来,“嬷嬷,我的衣物都已经穿不过来了,你不用再给我做衣服了,反正我又穿不了两次。”
顾明珠这话说的是实话,她的衣物一天换二十套都穿不完,同昌长公主疼爱她,广平候府有专门的针线房给她做衣服,还有府里经营的铺子也隔三差五的会送些进来,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得了什么好料子也都给她做衣物了,更不用说宫里的赏赐了。对于这些,她本来是不太重视的,只是,她亲近的人给她做这些,总归是有心意在里面,自己穿不了两次,就白白的搁置了,觉得有些对不住。
唐嬷嬷仔细的比对着,对于顾明珠的抱怨,笑得更加深切,“郡主,这衣服啊,不只是用了穿的,而是寄托了心意在里面,就是想着让郡主知道奴婢这一心啊,都是为了郡主好。”
顾明珠听到这话,也不好再板着脸,伸出手指拉了拉唐嬷嬷的衣袖,带着祈求小心翼翼的说道,“嬷嬷,明珠知道您最疼我,您就让我出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保证不会让阿娘知道了,我发誓。”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唐嬷嬷微微一笑,拍了拍顾明珠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很不留情面的拒绝,“不行,殿下吩咐了,不能让郡主出这桃源一步。”
“嬷嬷,”顾明珠不依不饶的整个人腻在唐嬷嬷的怀中,双后合十,软软的哀求道,“嬷嬷,你最好啦,你是大好人啊,阿娘今日事情多,她肯定无暇顾及的,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啊。”
唐嬷嬷被顾明珠摇得左摇右摆的,配上顾明珠可怜巴巴的表情,坚硬的心开始有些软和了下来,刚想松口,就被一声轻咳给敲醒,神智顿时清明无比,忙忙的扶住顾明珠,表情有些游移不定,“郡主,您就好好的待在屋里,奴婢去小厨房看看你的汤炖好了没有了。”匆匆忙忙的福身,急急的就朝屋外奔去,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给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背对着的顾明珠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只拿着一双眼很不满的瞪着破坏了自己好事的另一位管教嬷嬷张氏,明明自己都快说动了,偏偏跑出来插一脚,这下好,又白费了。
张嬷嬷倒是很坦然,她是知道自己的指责的,当初同昌长公主求着孝懿太后将自己赐给乐安郡主,就是为了怕自己心软而让自己去提示不能纵容。老实说,饶是她,对着讨人可喜的乐安郡主,这心肠总免不了要软一些,好几次,差点都翻了大错,要不是自己一向冷静,只怕不等乐安郡主真的会闯出什么祸来,自己这条命就没了。
眼睛突然瞪大了,急忙的放下手中的绣架,忙忙的站起身,低着头福身。
屋子里乍然安静,让顾明珠疑惑的回头,一回头,眼里的光亮几乎要亮瞎人,飞快的朝站在门边淡淡微笑的人奔去。
张嬷嬷来不及出言阻止,就看到乐安郡主准确无比的扑到清隽无比的洛王怀中,看着洛王大笑着抱起乐安郡主,张开的嘴在唐嬷嬷的眼色之下,不甘愿的闭上了。
洛王双手掂了掂,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比起上次抱你,明珠可是重了不少。”
顾明珠兴奋地满脸通红搂着洛王的脖颈,听到洛王带着嘲笑的话语,倒是不高心的撅嘴,“九美哥哥,人家都快一年多没见你了,人家都长大了,个子也高了不少,肯定要比以前重啊,不行,你放我下来,比一比,你就知道我比去年长高了不少。”
第八十五章
齐恒笑着捏了捏顾明珠依旧圆润的脸颊,比了比,点着头说道,“嗯嗯,看着是比去年长高了不少,不过我看你这脸上的肉啊,可是比以前多了不少。”说完又捏了一把。
顾明珠不高心的打开齐恒的手,气鼓鼓的坐在榻上,抱怨道,“九美哥哥,不要再捏人家的脸蛋了,人家现在都是个大姑娘了,你再捏人家,人家就生气了。”
齐恒很识时务的收回手,只不过接下来的说辞就让顾明珠不怎么高兴了,“是啊,你看你这一年啊,除了长个子、体重重了之外,我看你跟从前没什么两样,还是个小丫头,想要做什么,非得缠得你身边的举手投降不可抗日之兵魂传说最新章节。真要是个大姑娘啊,你就不能像刚刚这样。”
一针见血,让顾明珠都无从反驳,只是嘴巴撅得更高了,“九美哥哥还像从前一样,就是这么讨厌,每次都没有说我一次好的。”
“要我说你好,你就得做出点什么让我信服啊,死皮赖脸在我这里可不管用。”齐恒倒是很顺的接话,逗弄着仍旧有些不开心的顾明珠,只是一双深沉晦暗的眼,淡淡的扫视了一下屋子里服侍的人。
在宫里见多了不少场面的张嬷嬷和唐嬷嬷饶是了解一点洛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是被他这一眼给吓得差点心都跳了出来。唐嬷嬷偷偷的瞟了一眼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劲的顾明珠,依旧跟着笑闹,以及很有兴致逗着顾明珠的洛王,心里感叹,这玉面阎罗果然是玉面阎罗,阴戾、狠辣、深沉莫测,比之传闻更盛。
张嬷嬷其实也被洛王那一眼给吓了一跳,飞快的定了定心神,使了眼色叫屋子里被吓到了丫鬟们悄悄的退了出去,看着还呆愣在一侧的唐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忙拉了她的衣袖。唐嬷嬷被张嬷嬷这一拉,如同被从头给自己浇了一盘冰水,理智一下清明无比,弓着身飞快的退了出去。
等到了门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屋内,抬眼看到张嬷嬷同样复杂的表情,两个人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默默无言的各司其职。
顾明珠心思简单,对着屋内退下的丫鬟婆子,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多想,就将心思又放回到了眼前人的身上,“不跟你说这个了,”麻利的溜下纺织在窗边的红木镂空雕花贵妃榻,跑到门口处,张头探了探,然后飞快的将门阖上,之后又爬上贵妃榻上将窗户阖上。
对于顾明珠的一番动作,齐恒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看着她在屋子里丝毫没有贵女形象的瞎折腾,倒是很有兴致的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起来,不得不说,屋子里的摆件倒是很符合顾明珠一贯的口味,大到雕花拔步床,小到屋子里一个小小的摆件的放置,处处都可见温馨,让人不由自由的放松起来。
等到顾明珠忙活好,然后趴到齐恒的大腿上,双手托着腮,一脸好奇,“九美哥哥,你怎么过来了?阿娘不是说为了防止别人打扰到我,不准任何人踏进桃源吗?连二哥哥、三哥哥都是偷偷摸摸的过来的。”
顾明珠实在是想不透一向疼爱自己的阿娘为何要在大哥哥大婚前后这几日将自己关在桃源里,还不准任何人随意的看望自己。其实,就算她帮不了什么忙,也绝对不会在大哥哥大婚的日子做出什么来的,阿娘根本就不需要这般谨慎啊。
齐恒舒服的靠在榻背上,微闭着眼,“想到你肯定会很无聊,就过来看看你,顺便把我从蜀川给你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礼物?”顾明珠歪着头,看着齐恒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很精致的荷包,她上次不是已经收到了,怎么这次还有?“九美哥哥,你不是已经派人送给我了吗?我都放在盒子里了,怎么这次还有啊?”上次他送给了自己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每一件都很得自己的欢心。
齐恒漆黑、望不见底的眸子里,盛满了宠溺,刮了刮顾明珠的鼻子,“上次是上次,这次给你的可是我特意从蜀川靠近吐蕃的一处深山寺庙中求来的,据说带着它,可报一辈子的平安。”
听到齐恒这么一解释,顾明珠就好奇了,从齐恒手中接过荷包,一边小心的打开,一边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咦,这是什么?”疑惑的抬头看着齐恒,她想不到荷包里装着的是一个类似手镯的东西,不管是手镯的材质还是镶在上面的物件,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连做工跟自己以往见过的吐蕃饰品不同。
齐恒仔细的将手镯套在顾明珠的手上,并没有回答,只是细细的嘱咐,“这个手镯带了之后,就不要再摘下来了,你要一直戴着它,它才会一直保你平安,记住了吗?”
顾明珠伸直了手,借着灯光仔细的打量手镯,手镯的大小是可以调节的,被齐恒调到恰好,仔细看看,其实还不错,倒是很顺从的点头,对着齐恒嫣然一笑,“九美哥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的带着,只要是九美哥哥送给我的东西,我都好好的保存着呢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齐恒意味深长的对着顾明珠笑了笑,不打搅顾明珠玩着手镯。
院子里突然传来动静,顾明珠好奇的推开窗户,就看到顾祺和顾?步履极快的朝屋子的方向走过来,兴奋的朝门口跑去,“二哥哥和三哥哥过来了。”
只顾着顾祺顾?的顾明珠没有发现齐恒突然冷下来的表情,刚刚打开房门,顾祺和顾?可以说冲了进来,顾明珠带着不解的看着面色不豫的两兄弟,“二哥哥、三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还有,你们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人闹事了?我要出去看看。”说着,作势就要冲出屋子去。
顾祺眼光冷冷的看着齐恒,手快的一把抓住就要往外面跑的顾明珠,意味深长的说道,“外面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有人借着大哥婚礼之事,想要捣乱,被我跟你三哥给阻止了,心里有些不快而已,你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被戳破心事的顾明珠讪讪的缩回头,讨好的看着顾?,“三哥哥,我看你喝了不少酒,我去给你倒茶吧。”
“明珠,你就在屋子里乖乖的带着,”在军营里生活了一年多的顾?身子抽高了不少,褪去以前的贵公子风雅,整个人看起来阳刚、强健,从顾?手中拎过顾明珠,将她放在炕上,“我跟二哥早就吃过解酒丸了,只不过是身上的酒味大了一点。你就别做这些了,乖乖听阿娘的话,我跟洛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顾明珠疑惑的看着顾?,毫不客气的笑了,“三哥哥跟九美哥哥会有什么事情商量啊?你们肯定是叫九美哥哥走的,”说着耍赖的不依不饶,“我不管,你们不能带走九美哥哥,我都还没有跟九美哥哥说两句话呢,你们要是这样做的话,我就,”眼珠子转了转,佯装生气的侧开头,“再也不跟你们说话了,还跟阿娘、阿爹说你们欺负我。”
对于顾明珠孩子气的话,顾?扑哧的笑了出来,对上洛王平静得如暴风雨前夕的眼眸,不自在后退了两步,摸了摸鼻子,转头取笑顾明珠,“你要是不理我,那还有谁给你买你爱吃的零嘴,带你去外城逛,还有这次的中元节,就没人带你去看花灯了。”
顾明珠气急,睁着大大的眼瞪着顾?。
顾祺深深的看了一眼洛王,柔声的哄着顾明珠,“明珠,我们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洛王说,等下次,等下次洛王没事了,你想跟洛王说什么,我跟大哥、三弟都不会阻扰你们,这行了不?”
九美哥哥是王爷,肯定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哪会真的有闲情逸致陪着自己瞎闹?明明知道顾祺说着是哄自己的话,顾明珠还是很大方的同意了,还是免不了有些小心眼的仔细叮嘱,“那二哥可要说话算数哦。”转头拉着齐恒的手,语气很恋恋不舍,“那阿娘能让我出去了,我就去九美哥哥的王府找你,你可要等着我哦。”
“好,我答应你了。”齐恒顺势捏了一下顾明珠的脸颊,这一举动看得顾?差点要发作起来,被眼明手快,明明心里不舒服但心里不是滋味的顾祺给拦住了,彬彬有礼的对着齐恒拱手道,“洛王,请。”
说话举动倒是礼仪周全,只是眼里森森的寒意,其中的意味不明自喻,齐恒撩起衣袍,淡雅一笑,双后负在背后,姿态贵气从容。
等到屋子里的三人都走远了,顾明珠唉声叹气的半倚靠在榻上,兴致寥寥的把玩着齐恒套在她手上的镯子,只拿着一双眼睛看着窗外。
走出了桃源,走过了广平候府的沉心堂,顾?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你跑到我妹妹的房间里干嘛?你难道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个道理吗?明珠可不是以前两三岁的娃娃了,按照规矩,她现在都要相看人家了,你要是这样跑过去,落到别人的耳中,以后会怎么看待明珠?你难道不知道女子名声是很重要的吗?稍有差池,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第八十六章
齐恒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我到不知道一向视礼教为何物的平国公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如果本王没有记差的话,平国公可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的。”
本来心里就存着火的顾?被洛王这一番话更是火上加油,他从小是个胆大的,遇上什么事情都有人护着,要不是被同昌长公主拘得紧,早就成了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本身又是个聪敏机达,但就是遇事不够成熟冷静,在开口反击之前,直接一拳头朝洛王上天杰作般的脸飞去。
在离洛王脸还有一**离的时候,就被顾祺出手给拦住,顾?恼怒的瞪着顾祺,顾祺只是冷冷的看着顾?,用力挡住顾?拳头,力道之大,让顾?都忍不住的皱眉,然后顾祺一个用力挥开顾?的手,声线一丝起伏感情都没有,“三弟,今天是大哥的大好日子,由不得你捣乱。”
然后转过身朝洛王作揖,“王爷,我这个弟弟是个心直口快的,今天又喝多了酒,才一时冒犯,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了才是。”
齐恒看着顾祺故作恭敬,却无一丝恭敬的样子,弹了弹衣袖,嘴角微微的拉动,“平国公的性子,本王是知道的,本来不过小事一桩,本王不会放在心上。”
洛王的道貌岸然,顾?磨磨牙,在顾祺的提示之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躬身作揖,“祧喝多了酒冒犯了王爷,请王爷饶恕。”
洛王看着依旧不服气的顾?,微微的挑了挑眉,对着顾祺意味深长的来了句,“本就是表兄弟,以后还得多多依仗二位,就不必多礼了,本王出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两位,一同走吧。”说着,一派魏晋名士的风范,飘然而去。
在军营中晒黑了不少的顾?在灯光下可以看出他的脸更加的黑了起来,磨牙声更大了些,就连顾祺也拉长了脸,神情深沉难辨的看着洛王的背影。
等到洛王走远了,顾?才跳脚,“二哥为何拦住我,要知道我想揍他可是想了很长时间了,把他那张脸揍的鼻青脸肿的,明珠看到了肯定不会再喜欢他。”
“在你揍他之前,你就等着明珠先大哭一场,”顾祺侧头,冷冷的看着顾?,“还有,被被言官们抓到你的小辫子,在朝堂上不依不饶的,让舅舅为难?顾?,你在军营里这一年到底学了些什么?尽学着怎么打架报仇吗?”
别看顾祺平时都是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模样,似乎他就是应该受持折扇、出口成章,一言一行无不符合贵公子的礼仪要求。只有深深的接触才知道他表皮之下的冷漠、狠辣,比起常年端着一张冰脸的大哥来说,他更加的无情。而他文弱书生的外表下,出手比起自己这个被陈赞为武学天才的自己还高,或者说,自己和大哥加起来都打不过他。用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举证,要是他得罪了大哥的话,只要他在明珠面前做出一副苦相,明珠会去求大哥,大哥看在明珠的面上会对自己轻轻的揭过;而要是他得罪的二哥,还不等他做什么,明珠就会站在二哥的立场上,说自己的不是,当然,下场更加的惨烈。不过,相信自己这位二哥是个纯良的人,整个广平候府就只有自己那位被护得极好的妹妹明珠了,哦,当然,还有二哥疼爱的表妹,阳平公主。
理亏的顾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一个反驳会引得这位二哥后面对自己的一番动作,在此之前,他最好要做出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看着顾?老实听话的样子,顾祺也不好再训斥下去,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转身隐在院墙后面的洛王,语重心长的对着顾?说道,“我知道你看不惯他,总想着找个机会教训他。可是你想想,这些年来,你的小动作又那一会得逞了?最后给自己落了不是。就算不说这些,他好歹也是舅舅的亲儿子,大齐的洛王,将来。。。。。”顾祺叹了口气,拍了拍顾?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明珠,比起你,我更加的担心,明珠是因为有我们护着,她才不用担心这些,无忧无虑的生活满盘皆输最新章节。可是,”顾祺顿了一下,“明珠从小就是个心软的,这些年,花了不少的心血也没能让她改过来,既然她是这个性子,以后就让她这样吧。外祖母、舅舅护不了我们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我们自己走下去,将来才能成为明珠的依靠。老三,你不小了,这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得了,以后,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上面吧。”
顾?对着顾祺欲言又止,最后低了头,讷讷的说道,“是,我知道了,二哥。”
顾祺感慨的拍了拍顾?的肩膀,摇摇头朝前方走去,顾?回头看了看桃源的方向,沉沉的表情在游移的灯光下变化交织。
好不容易等到闹洞房的人离去,陆?耆镎獠攀媪丝谄??邢傅拇蛄孔盼菽诘陌谏瑁?锌?6?洹13粽拧10e隆11断病!!!!!8髦智樾鹘恢??范サ闹亓θ盟?c挪蛔。?唤?斐鍪址鲎?蟾焕觥4?捕崮咳从址至渴?愕姆锕冢?鹊椒潘闪讼吕矗?啪醯蒙硖逦尴薜钠@邸?p>青萍满脸笑容走到陆?耆锏纳肀撸?肮媚铮??景锬?∠吕窗桑?庖皇卑牖岫?遣换嵊腥斯?吹摹!?p>陆?耆镆丫?蘖a耍?吻嗥冀?锕谡?拢??飞系氖纹芬灰坏淖邢溉∠拢?橹煤梦恢谩?p>忙着收拾的青苗这时候回头看着忙活的青萍,突然笑道,“青萍姐姐,以后不能叫姑娘了,要叫世子夫人了。”
原本准备将点翠镶红宝石金菱花放到盒中的青萍手顿了一下,也跟着恍然笑道,“是,奴婢都忘了,今日是姑娘大婚,以可不真是世子夫人了。”说着,感觉放下了一直搁在心里的石头般,依旧忙活不停,小心的将发髻解开,“奴婢现在都感觉还在做梦一样,以为还在紫藤阁里,姑娘以后就不是姑娘了,姑娘从现在开始是真正的世子夫人了。”
“可不是嘛,”从外面走进来的青果端着一盘水,“姑娘,不,世子夫人,奴婢到现在都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将掐丝珐琅的鸳鸯戏水盘子放到台架上,“世子夫人,先洗把脸吧,奴婢已经叫人备好水了,弄了一天了,洗漱一下也舒服些。”
陆?耆镒攀道鄣牟恍校?巫湃?龃笱就访?钭牛?崭仗媛?耆锿严吕穹??图?死裆肀叩拇笱就分?摇10世媪礁鋈颂嶙攀澈凶吡私?矗??耆镂105你蹲牛??摇10世娓i硇欣裰?螅?砬榈??奈世嬖蚪?澈欣锏亩?饕灰坏陌诜藕茫?醋盼峦窈蜕频闹?倚ψ趴?冢?笆雷臃蛉耍?雷右?匾庵龈懒伺?荆?媚?词??笥玫闵牛?的?庖惶炜烧媸切量嗔恕!?p>青果抬眼一看,桌上摆放的餐点都是陆?耆锵不兜目谖叮?成喜挥傻么?肆椒中θ荩?暗故锹榉沉轿唤憬闩芤惶肆耍?馐欠蛉说囊坏阈囊猓?雇?轿唤憬阋院蠖喽嗵岬阋幌滦∶貌攀恰!彼底啪徒?遄沤垦尢一ê颓逶侠婊u暮砂?莞?酥?液臀世妗?p>知桃推辞了一番之后,偷觑了一眼陆?耆铮?成贤??易判Γ?澳抢铮?院蠡沟们肭喙?憬愣喽喙卣詹攀牵?雷右?缇头11跋吕戳耍?饴溲憔樱?墒欠蛉怂盗俗鲋鞯摹!彼蛋眨??死?世娴囊路??p>问梨嘴角扬起,冷冰冰的脸上带着一股傲然,屈身对着陆?耆锼档溃?笆雷臃蛉耍?焙蛞膊辉缌耍??疽膊淮蚪亮耍?雷臃蛉擞惺裁捶愿乐苯咏幸簧揪驮谖萃夂蜃拧!?p>本来就累到不行的陆?耆镆彩翟谑敲挥行乃技平险庑??恿嘶邮郑?喙??榈乃妥胖?摇10世娉鋈ィ?缓笞急赋?》孔呷ィ雷邮保?醋抛雷由习诜诺牟耍??亲约浩剿叵不兜模?故抢懔艘幌拢?故锹?耆锏哪棠铮?叉宙窒沧巫蔚亩宰怕?耆锼档溃?肮媚锎笙擦耍?雷右?獍阒厥樱?媚锏母7只乖诤笸纺亍9媚镆?研乃挤趴??院罂傻枚宰殴靡?靡坏悴攀恰!?p>陆?耆镄牟辉谘傻挠a松??裆?行┗秀钡某?》孔呷ィ??故遣恢?浪?嶂?雷约合不兜目谖叮?蛐碚?缱约耗棠锼档模?雷右?厥幼约海?约焊?Ω枚嗷u阈乃迹?庋?院缶筒慌侣2蛔∈雷右?男模?夤闫胶蚋?慌伦约赫静晃冉拧?p>洗漱完毕之后,觉得全身无比舒畅的陆?耆锒?鞯故怯叛牛?皇强醋庞屑阜旨鼻校?暇挂惶於济辉趺唇?扯?矣质前堇窗萑サ模?约涸缇投龅牟恍辛耍?苤c旁谙衷谝丫?懿蝗菀琢恕?p>安嬷嬷看了看外面,又看着陆?耆镅谑尾蛔〉钠>耄?徒t槁?耆锵忍梢换幔?仁雷右?乩戳俗约涸俳行阉约菏帐傲艘幌拢?殖员ズ茸愕穆?耆锞醯醚劬x颊霾豢?耍?裁挥型拼牵?稍诿廊碎缴厦醒?衿鹄础?p>从外面回来的青果轻手轻脚的看着闭目养神的陆?耆铮?醯貌缓迷俅蛉牛?蘸美肟??捅话叉宙指??。?礁鋈俗叩蕉?看o干?赣锲鹄础?p>
第八十七章
原本以为广平候世子没有妾室、通房,自家的姑娘嫁过来是享福的,可是今日看到广平候世子身边的两个姿色不俗的大丫鬟,安嬷嬷感觉自己的心凉了半截,才知道她这心安放的有些早,特别是那个叫问梨的,一副冷冰冰、高傲不可侵犯的样子,就知道是被主子纵容的,要是日后姑娘跟她对起来,她又是个有心计的话,这吃亏的绝对可是自家的姑娘,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后院中可是不少见的。
“那个知桃、问梨是怎么回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安嬷嬷急急忙忙的说道。
青果虽然是个心里没成算,不如青萍、青苗有心眼子的,可自小也是在后院宅子里长大,嘴巴又是个灵活利索的,借着知桃、问梨送餐食的一场,摸了他们个底,又跑去问了在落雁居四处奔忙、没有跟在广平候世子身边的顾贵情况,顾贵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将这情况都漏了底给青果,安嬷嬷这一问,青果于是就一五一十的道了起来,“嬷嬷放心,我可是特意问了世子爷身边的顾贵,顾贵说了,这知桃、问梨虽然名义上是世子爷身边的大丫头,可公主殿下管得极严,她们是不敢起什么乱心眼子,而且过不了一段时间,她们就要被放出府去的。”
青果这一说,并没有让安嬷嬷彻底的放心下来,免不了疑惑的追问,“你可是问清楚了,知桃是个知情识趣的,那个问梨就不简单了,能对夫人冷脸子,在世子爷面前肯定是能说上话的。”
安嬷嬷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她曾经是陆安氏娘家的一个旁支,虽然说不能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倒也是安安乐乐、衣食无忧,后来被家里指给了一个富贵人家,当时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可谁知道,自己就吃了夫君身边大丫头的亏,最后还是夫君一力维护还将她提为妾室,她心里气不过,也想过主意对付,最后因为自己经历的太少,差点闹到生产后被休妻的下场,后来陆安氏借着同族的情分,让这一切水落石出,虽然是还了自己清白,却也把自己彻底的给伤了,最后在陆安氏的帮忙下,与夫家和离,就一心一意的守在陆?耆锷肀吡恕?p>她自己吃过的亏,就不想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吃跟自己同样的亏,而且,这后院中的丫头,那个不是心大的,为了自己吃香喝辣的,销尖了脑袋想要爬男主子的床,这广平候府虽然规矩大,同昌长公主又是个不好惹的,可是这丫头要是有了世子爷的子嗣,同昌长公主能狠得下心,处罚了爬床的丫头吗?为了自家姑娘,她可是一定要看紧了。
青果扑哧一笑,她还不明白安嬷嬷的顾虑,“嬷嬷,这个问梨您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她是府里的侍卫,顶这个大丫头的头衔,她是世子爷特意留给夫人的,以后就保护着夫人的安危,对了,还落梅也是。照我说啊,这世子爷对夫人可是真用心呢,嬷嬷您就放宽了心,好好的看着夫人享福就是了。”
安嬷嬷还是无法全然的放下心来,她可不想青果想的那么乐观,她在后院里生活了半辈子,就算永宁候府是个有规矩的,可什么没见过?她不想着世子爷一心一意的对着自己养大的姑娘,只求着能给她该有的体面,日后也不会有人借着嘲笑了去。
浑身酒气的顾礼,跌跌撞撞的走进新房,推开扶住他的小厮,脸上虽然是不变的冷脸,可眼里的欢愉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静静的站在屋子里仔细的看着美人榻上的心心念念的姑娘,一种满足从脚底上升到头顶,让他恨不得立即扑到她的面前,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填上心里缺口的那一块,心,才真正的完满起来。
刚刚朝前踏出两步,一阵浓重的酒味熏得自己都接受不了,他可不想在人生最重要的一环上添上什么不好听的,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顾寿,顾寿虽然没有顾贵能说会道,比起懂顾礼的心思,顾贵却是不及顾寿的,顾寿扶着顾礼,低声的说道,“世子爷,水已经备好了,奴才扶着世子爷去洗洗吧冒牌魔王。”
顾礼静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旧睡的安稳恬适的陆?耆铮?挪接行┎晃热宰殴耸俳?约悍龅皆》恐小?p>顾礼刚刚走,早就被顾礼的动作给惊醒的陆?耆镉挠牡恼隹?劬Γ?劾锟醋攀且慌汕迕鳎?故墙粽藕秃e氯词茄谑尾蛔〉摹?p>手,捂上胸口,只觉得心房跳得更加的厉害,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还是无法平复,对着陌生的房间,怔怔的坐在榻上,等着自己未知的体验和生活。
顾礼再次回到卧房的时候,屋子里服侍的人都已经被陆?耆锎蚍11氯チ耍?莨?璧墓死裆裰堑故腔指戳思阜郑?槐哂媒砼敛亮成系乃?椋?槐叩?坏淖吡私?矗?胱判麓不褂邪氤ぞ嗬氲氖焙颍??鋈司痛粼诹四抢铮??鋈撕孟癖欢ㄗx艘话悖目醋乓幌?蠛熘幸碌男禄槠拮樱?4寡哿保?床坏剿?劾锏淖约海?俗?稻驳淖?诖采希?伤?治抟馐兜哪笞排磷樱?得魉?苍诤芙粽拧4袅撕靡换嶂?螅??鋈送蝗槐淮蛐蚜艘话悖?坪跤质且坏阋馐段抻铮?饺?降淖叩剿?拿媲埃?话驯?鹱约耗盍硕嗄甑墓媚铩4缃袷亲约浩拮拥穆?耆铩?p>陆?耆锉还死竦恼庖环?鼻卸?鞲?帕艘惶??戳艘谎酃死裰?螅?址煽斓囊瓶?哿保?非崆岬目吭诹斯死竦募缤飞希?死癖宦?耆锏恼庖桓龆?鞲??艘幌拢??骷鼻腥从质?智崛岬慕??耆锓诺酱采希??指?下?耆锵改鄣牧车埃??司次钒悖?崆岬母??先ァ!!!!?p>从来没有被如此珍视对待的陆?耆锊?蹲攀指?涎矍袄淇帷4窭?15∫莶环驳牧臣眨?智崆岬幕??牛?鸵?涞缴舷禄??暮斫嵘希?死穹煽斓奈兆÷?耆锏氖郑??赶嗫郏??鋈税敫皆诼?耆锏纳硐拢?缓蟠盏铰?耆锏亩?撸??盼尴薜纳钋椋?爸醋又?帧15胱淤衫稀!?p>陆?耆锘肷硪徊鄣纱蟆18?遣恢眯诺目醋殴死瘢?死窨醋怕?耆镉肫剿囟俗?4蠓降墓胄悴煌?谋砬椋?1014恍Γ?崖?耆锉纠淳兔挥写娑嗌俚纳裰且幌伦泳腿?扛?琶涣恕9死裼湓么蟠笮ψ欧?烁錾恚耆锟墼谧约旱幕持校?殖??耆镏幸碌慕罂诿?私?ィ?值紫碌幕?宕ジ腥盟??皇褪郑??愕泥疤玖艘痪洌??诼?耆锏亩?撸?指??铝艘桓鼍?旌淅祝?拔倚脑媚愣嗄辏?浇袢兆芩愕贸ニ?浮!北幌诺谜?丁10薹u从Φ穆?耆锖芸炀捅还死翊?礁?犹旆?馗驳目穹绱罄酥小!!!!!?p>新做的大床好不容易恢复了安稳,屋子里浓密的甜腻气息让人更加的脸红心跳,云收雨散的顾礼脸贴在陆?耆锇子癜愕牟本奔洌?钌畹奈?艘豢谄鋈送赋鲆还勺映员ズ茸愕拿褪薜你祭粒??衷谙赴啄刍?募》羯嫌我撇欢稀?p>在这静静的、甜蜜的时刻,陆?耆锫??拇泳?魏Ю酥惺栈亓松裰牵?杂行┎蛔栽诘亩?硕??芸於?呔陀幸还申用恋钠?17鞫??盎购寐穑靠墒腔褂行┨郏课胰ジ?隳靡┌伞!痹?灸逶谧约荷砩系墓死窬拖瓶?蛔幼急赶麓病?p>陆?耆镄吆炝肆常?揪脱?募?玫募》羯弦哺?湃玖艘徊愕??姆凵??煽斓睦?死瘢??舻筒豢晌牛?安挥寐榉沉耍?液芎谩!?p>顾礼深深的看了一眼陆?耆铮?笨吹寐?耆锶滩蛔?焱噶肆陈袢肓?锍氏榈拇蠛焐?硗分校?吹霉死窀?拥男纳竦囱??奔锤皆诼?耆锏纳砩希?秩闯?路侥ㄈィ??÷?耆锶崛砦薰堑男∈志统?硖迥掣稣堑媚咽艿牟课幻?ィ?韵圆还坏幕估戳司洌?翱珊茫俊倍19趴绰?耆锫冻龅陌虢刈佑癖成系难丈??兀?惶?降瓦硪簧??灾屏u谂錾下?耆镏?蟠蟠蠼档偷墓死裨僖踩滩蛔〉幕?砦?恰!!!!?p>安嬷嬷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屋里的动静传来,让她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无法忍住,青果、青苗看着安嬷嬷满脸的笑意,通红了脸笑嘻嘻的也学着安嬷嬷的做法,只有青萍看着这三人,摇了摇头,上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小子,不知道这姑娘是要心疼的吗?”同昌长公主听着依梦的汇报,脸上的笑容看的人都跟着闪花了眼,笑骂道,“这闹了一天本就是累到不行了,不仅不心疼还依着自己的心来,明天一定得好好的教育教育着小子,媳妇娶进门可是用来心疼的,不是用了作践的。”
广平候听着有些不自在,轻轻的咳了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替顾礼说起好话来,“礼儿这孩子有分寸,毕竟是他心念了多年的,肯定会好好的对待的。你呀,就少操这份闲心了,这段时日你也累了,该早点歇歇才是了,明日还有得你忙的。”
同昌长公主斜睨了一眼丈夫,其中的意味不明而语,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松的放过丈夫,“也不知道是谁,一向自持冷静,还不是跟红了眼的狼一样,丝毫不顾人家的难受,由着自己的兽欲瞎折腾?害得第二天差点起不来床,闹出笑话来。”
第八十八章
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提起自己不愿回忆的往事,顾跃斌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微微的动了动,示意屋里的人都下去,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夫妇两位,才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你都说的什么混话,这事儿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总是提起这个干嘛?”
夫妻多年,同昌长公主不说能摸透丈夫所有的心思,但八九分还是能摸的清楚的,知道他年纪越大越重视面子上的功夫,娇媚一笑,整个人坐在顾跃斌的怀中,一手揽着顾跃斌厚实的肩膀,一手从衣襟出摸了进去,在健壮的胸膛上摸来摸去,吐气如兰,“侯爷,您这是恼了妾身吗?妾身吃错了,还请侯爷原谅才是嫡杀。”说着,手就附上了不安分的某个部位。
被同昌长公主这样一摸,顾跃斌差点叫了出身,重重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使坏的女人,猛然站起来,抱着她朝卧房中走去,颇有些咬牙切齿,“本来还在顾念你这几日操劳,看情形,不给你个教训,你是不知道收敛的。”
同昌长公主如藤蔓般缠绕着顾跃斌,贴在顾跃斌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继续添火加油,“那就要看看侯爷是不是还有体力能给妾室教训了,只怕侯爷今日事多,没有精力,有心无力罢了。”
火焰越来越旺,顾跃斌突然一笑,让同昌长公主楞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好长好长时间之后的事情了。
顾明珠连着看了好几眼比起平时要娇媚几分的同昌长公主,不过,她倒是没有多少心思关注这些,因为她终于要出关了,不用整天被同昌长公主关在广平候府里,所以,她格外的兴奋,一早上就笑容不断的。府里的人也没有多想,只想着世子夫人进了门,郡主跟着高兴罢了,倒也没有联想到最关键的一处。
不过顾明珠着兴致勃勃的样子,落到了陆?耆锏难壑校?成系暮煸斡卸嗉恿思阜郑?吹墓死窕肷硪徽蠓4龋?谕??す?飨汾实哪抗庵校?约傲礁龅艿懿换澈靡獾男θ荩?挠行┞浠亩?拥难?印?p>等到顾明珠进了宫,给孝懿太后、敬宗帝、霍皇后等请完安之后,就跟阳平公主“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逗得孝懿太后不住的摇头,一把将顾明珠拉到自己身边,心疼的抚着她的脸,“几个月不见,我们的明珠长高了不少。”
顾明珠笑嘻嘻的腻在孝懿太后的怀中,带着小女儿特有的娇媚,“外祖母,明珠可是想死你了,明珠可是天天都在数着日子了,就等着阿娘肯点头让明珠过来看你呢。外祖母,您看看,明珠想您想得都瘦了不少了。”
孝懿太后看着顾明珠,也忍不住的笑了,拧了一把顾明珠白嫩滑腻的脸颊,“你这小嘴啊,真跟抹了蜜似的,哀家倒没有看到你瘦了,觉着你比上次还胖了不少。皇后你说是不是?”
霍皇后抿唇一笑,接着孝懿太后的话说道,“母后说的极在理,臣妾听安安说,你这几月虽然被妹妹关在府里,可是可日子过的是相当的逍遥自在,听说都快把京城给逛了个遍,只怕每日想着去哪里玩、吃什么好吃的,没有多少心思想着我们吧。”
被直接点破自己话的顾明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进孝懿太后的怀中,不想再看到在场的人脸上的笑意。可是她的这番举动,不仅没有让人松口,反而更加的取笑起来,李淑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也跟着加了进来,“皇后娘娘,臣妾听灵安说,明珠这段时日被公主管着学些管家,前段时日还学着绣帕子,臣妾一听,就想着让明珠给臣妾绣个帕子,不知道明珠今日可是带来了?”
孝懿太后一听,倒是好奇起来,“明珠,你之前答应送给哀家的帕子呢,拿过来给哀家瞧瞧。”
顾明珠扭得更加的厉害,硬是不肯抬头。
同昌长公主看着顾明珠的窘境,丝毫没有搭救的心思,扫了一眼,拿着霍皇后讲话,陆?耆锟醋盼葑永锴浊兹热鹊囊蝗喝耍?蜃抛欤?冻黾毡叩牧娇爬嫖小?p>阳平公主倒是很不客气的撕开顾明珠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拍着手说道,“祖母,淑母妃,就明珠,她要是能绣出帕子来,我都可以给父皇做龙袍了。我想啊,她答应给祖母的帕子,肯定是连一片叶子都没有绣出来,淑母妃的就更加的别说了。大表嫂,你说是不是啊。”
被点中的陆?耆镂1014恍Γ?懔说阃罚?闶腔卮鹆搜羝焦?髋坠?吹奈侍狻?p>这下子,顾明珠也不好再借口腻在孝懿太后的怀中,眼神游移不定,强撑着场面,“我又不是没有绣,只是绣花太累了,有太耗费精力,我要先养养神,不然肯定是绣不好的重生之符气冲天。”
阳平公主微抬下巴,更加不客气起来,“顾明珠,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指望你绣个帕子,没几年的功夫可是不行的,想当初,你答应送我个荷包,我等到现在,连个荷包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荷包你什么时候给我啊?本公主还要等几年的时间啊?”
顾明珠看着阳平公主的架势,本身有些心虚,但也不想在阳平公主面前落了底乘,强撑着场面,“本郡主又不是说不做,只不过是本郡主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功夫罢了,等本郡主有了时间,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阳平公主眉一挑,戏谑道,“哟,你是忙哦,忙的没有时间做这些了,要是你真的抽不出时间的话,我跟姑母说说,别让总让你进宫也别让你去外面玩了,安安心心的关在家里,什么时候做好送给我的荷包,什么时候就可以出门。”
“你,”阳平公主点出顾明珠最怕的事情,气得顾明珠一下子站了起来,直直的指着阳平公主,不过她倒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安安,你要是真这样做的话,那你把二哥送给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以后也不准再抢二哥送给的东西了。还有。。。。。。呜呜”话都被气也不直了阳平公主心虚的捂住了,忙拖着顾明珠朝屋后走去,留着屋内一群大眼瞪小眼的。
汪德妃这时候开腔了,笑得过分完美,显得有些虚假,“公主和郡主的感情可真好,这才几日眉间,就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一般,真真有如亲姐妹般。”
谁不知道乐安郡主虽然被同昌长公主关在广平候府里不进宫,却是阳平公主隔三差五的出宫去看她,一出去就是在广平候府住好几日才回宫。
陈贵妃飞快的扫了一眼汪德妃,用帕子掩着嘴角,做的功夫到底是不比汪德妃差,“公主跟郡主从小一起长大,几乎都没有怎么分开过,郡主这下子好几月不进宫,难怪公主念的紧。”
乐安郡主顾明珠可是说是在宫里长大的,突然被同昌长公主弄了个站不住脚的理由就待会了广平候府好几个月不进宫,这已经让宫里不管是有心还是没心的人都记挂上了,可是同昌长公主一样是出了名的厉害和嘴巴紧,别人是从她的嘴里掏不出什么来的,联想到重重,总觉得有些不能说的重要秘密在里面。
汪德妃倒是有几分惊讶的看着陈贵妃,要知道两个人不对付惯了,寻常只要自己开口说什么话,她总是要反驳了回去,更加别提这段时日的对持,都是自己占了上风的缘故,她今日这做派,倒是有些不像她以往的风格,不过看到同昌长公主微冷的笑容,心里的疑惑很快的放了开来,陈贵妃不是不懂眼色的人,同昌长公主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要是有谁说了她护着的人不好听的话,她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何况还是她心尖上的宝贝。
不过还不等她心思翻开,就看到陈贵妃眼里带着几丝的嘲讽和不怀好意,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陈贵妃拍起了同昌长公主的马屁来,“本宫原来瞧着顾大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原本还想着介绍个好人家,没想到被公主给抢先了一步,得到了如此好的儿媳妇,等再过段时日,怕是又要等大夫人的好消息了,本宫这里可是预先把礼品准备好。不过说到喜事,这世子的婚事是定下了,这二公子的喜酒不知道还要等上多长时间?”
汪德妃宁愿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陈贵妃这话是针对着自己来的,可是细细想想,自己的筹划自己自己亲密的几个人知道,以陈贵妃一贯的性子,她是不可能知道的。想着自己早就布置好的一切,突然被同昌长公主给插上一脚,硬生生将到嘴边的鸭子拱手给让给了其他人,这心里怎么想就怎么不舒服。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自己再不甘,可也不能露出一分来,要是被人瞧出了点什么了,等到自己的,绝对不是和风日丽,怕是狂风暴雨了。
面上松了松,顺着陈贵妃的话头接了下去,“贵妃姐姐说的是呢,不知道公主是否有看中的人了,本宫前几日倒是瞧了不少不错的姑娘,要是公主需要的话,本宫可以给公主介绍介绍。”
第八十九章
同昌长公主略有些惊讶的看着汪德妃,不是说汪德妃怎么的得罪过同昌长公主,以她老实、本分、谨言慎行的风格对于同昌长公主来说是很能得到她的好感的,只是同昌长公主总觉得汪德妃看似恭顺的外表下,目光中不时的透出冷酷、精明来让同昌长公主很不喜,虽然汪德妃并没有明面上做出什么来,也从来没有让人抓到过什么把柄,只是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相对于性子比较爽辣厉害的陈贵妃,同昌长公主更加愿意跟陈贵妃打交道。
同昌长公主素来高傲惯了,对于她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很直接的表现出来,因此对于汪德妃的讨好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这一次也是不例外,直接移开视线对着霍皇后,好似没哟听到汪德妃的话一般。
汪德妃在同昌长公主这边受到的冷落,陈贵妃扑哧的笑了出声,这下子本来就心有不悦的汪德妃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她可以明里暗里个陈贵妃较量,可是她不敢直接跟同昌长公主对上,别说她是皇帝的女人,贵为德妃,深受帝王宠爱;底下又有个已经长大成人、并有一定势力的儿子,可在同昌长公主面前却是算不上什么,别说有皇帝、太后在后面撑腰,关她的丈夫就是个不好惹的,曾经为大齐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是敬宗帝最为心腹的臣子之一,而且又是顾氏下一任的族长,百年顾氏,连大齐皇族都不及的。如今儿子处于最为紧要的关头,要是能拉拢住同昌长公主及她身后的顾氏,那么,儿子登上九五之尊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恼恨的是同昌长公主是个软硬不吃的,她曾经花了不少的心思去讨好她最心爱的乐安郡主,可不知道别人跟她说了些什么,乐安郡主明显的与自己疏远起来。陛下的龙体是一日日的差了,儿子可是等不了了,要是陛下再没有明确的旨意的话,也只能走上所有登上大宝的胜利者该走的一步了。
阳平公主跟顾明珠一向是嬉闹惯了,在寿康宫中也是见惯不惯的,就算唐嬷嬷提醒顾明珠的小心的当口,她还是撞上了正朝寿康宫走过来的一群人。等到众人七手八脚的扶起被顾明珠撞到的一群人,站在领头的约莫十七八岁的王妃打扮的女子身后一位俏丽动人的大丫鬟装束的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冲了出来,气急败坏的用手指指着顾明珠,“你没长眼睛啊,没看到我们王妃过来了吗?你是哪家的女孩子,回头让你家里的人好好的教育教育你,在寿康宫里横冲直撞的成何体统。。。。。。”
女子嘴巴很流利,啪啪啪的一番话下来,让人找不到反驳的借口,被顾明珠撞到的洛王妃微微的皱着眉头想要制止兰香的时候,就被太监特有的尖利声给打断,“大胆,见着了阳平公主、乐安郡主还不请安?哦,原来是洛王妃啊,奴才给洛王妃请安了。”说话的是寿康宫里徐公公,倒是符合身份的给洛王妃请安了。
徐公公这一番话把场上的人都给震惊了,特别是兰香,整个人都被吓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抖,洛王妃担忧的拧起眉头,还不等开口,就被匆匆赶过来的阳平公主拉着顾明珠的手,关切的追问,“明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明珠摇摇头,带了几分好奇的打量着洛王妃,很直接的问道,“原来你就是九美哥哥的正妃啊,怎么看着这么普通,根本就配不上九美哥哥,舅舅是怎么弄的,怎么就选择了一个长得这么平凡的人给九美哥哥做正妃。”
“明珠,”阳平公主眉心跳了跳,开言阻断顾明珠的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紧给洛王妃问安,要是你再不注意的话,小心姑姑又关你禁闭。”然后扬头对着洛王妃笑得很客套,“九皇嫂,明珠就是这样的性子,说话直接,希望你不要见怪。皇祖母还在等着你,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就拉着顾明珠的手离开。
洛王妃听到顾明珠这么直接的话,心里还是有几分在意的,她的姿容不出色,勉强算得上是中上之姿,自从嫁给洛王之后,京里不少的名门主妇、世家千金对着自己,都免不了失望和欢喜,背对着自己,是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当然,也有不甘心的世家女仗着身份,也给自己难堪过,当面奚落过,中间的话语就不必多说,可是想乐安郡主这么直接的还是第一个人。早知道乐安郡主受宠,给同昌长公主养的极为娇惯,性子是个直接的,却是个再再和善之人,尽管她说出那番话,眼里却没有鄙夷和奚落,反而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事实就是如此,不需要言语去修饰,美化情节鲜血染征袍最新章节。
不管自己有多么的难受,还是得收敛自己的情绪,她毕竟只是个王妃而已。
等到人走远了,阳平公主才恨铁不成钢的点着顾明珠的额头,“你个傻丫头,这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吗?父皇选中她作为洛王妃自然有父皇的道理,你要是随意揣摩,话头落到了外头,引得姑姑不开心,倒霉的还是你自己。以后你得给我多注意些,现在的人都精得很,都想从你身边探出点什么来,要不是姑姑护得紧,我看你早就被人骗了个底儿掉。”
顾明珠郁闷了,难道她真的像大家想的那样是一点实事都没有经过的吗?只要自己做了点什么事情来的话,众人都是严阵以待,生怕自己会闯了什么大祸般。心情免不了几分的低落,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的灵安,身份也比自己高贵的多,说话做事全然的符合自己的身份,只有自己还想前世的自己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只按着被安排好的路走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花费心思。
想到这里,本来就不算怎么愉悦的心情都跟着不由自主的低落起来,带着几分落寞,“安安啊,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做什么都要人教着,常常都还做不好。”
阳平公主看着与平时明朗乐观迥然不同的带着伤感的顾明珠,倒是有些觉得自己不对了起来,手脚都有些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明珠,你别这样啊,刚刚是我说的不对,话说的重了些,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啦,主要是因为你跟九皇兄关系好,你这么直接说他的王妃,要是洛王妃跟他说了什么的话,九皇兄肯定会生你的气的,到时候你肯定会不开心了。你也知道,枕边风是最管用的,所以我才要你多家注意啊。还有现在我们都大了,更加应该主意避嫌才是,你是个什么性子的,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外头不了解的肯定会想着你骄横跋扈,连洛王妃都可以当场说,要是其他的人,肯定是更加不用放在眼里的。我说这话的意思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了。”
顾明珠看着急急忙忙解释一通的阳平公主,本来的一丝低落也很快的消散,她本来就是个心思豁达的,从来不会让一件事情纠结自己很长时间,忙拉着阳平公主的手,笑了笑,“安安,你不用再解释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说这些的。只是想着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无论发生何事都是你在维护我,我就从来没有维护过你,再想想,阿爹、阿娘、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舅舅、外祖母、祖母、叔爷爷。。。。。。”扳着手指一一的数着她身边亲近之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对我好,可是我除了享受他们带给我的一切之外,好像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好对不起他们啊。”
听到顾明珠这么一解释,阳平公主顿时松了口气,轻松的拍了拍顾明珠的头,“傻瓜,你能知道大家是对你好就够了,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再说了,对一个人好不好,最重要的不是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并得到多少的汇报,而是一心付出心血而让人知道,并心存感恩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你是那些以德报怨、玩恩负义的人,只怕再多的心思也经不起消耗,到最后只会落到个自己的不是。你呀,现在也别想这么多了,你只要记住那些真正为了你好的人就行了。好了好了,别想其他的了,我们去骑马吧,好久没有骑马了,不知道你的马术长进了没?”
被阳平公主这样一开导,顾明珠纠结的心思也跟着放松了起来,认真的想了想,她说的的确很在理,不过她的心思很快又被阳平公主的建议给引开了,被关在广平候府里的,她可是借着机会偷偷的练了不少,马术比起以前的水平来,那绝对不是在一个档次上面,正好,她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秀一番。
乐安郡主和洛王妃的这一茬时,在洛王妃进寿康宫正殿之前就已经有人汇报给了孝懿太后,等到洛王妃进殿之后,孝懿太后面色倒是一丝不漏,好似她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一桩事情般。
洛王妃是个心思机敏的,在踏入殿中的那一刻,扫视到陈贵妃对着李淑妃眼里的幸灾乐祸,心下了然,不过倒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派端庄稳重的样子。
洛王妃这一番举动落在霍皇后的眼中,对着孝懿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九十章
回到宜景宫,李淑妃示意洛王妃坐下之后,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你今日表现还算不错,你身边的兰香回去好好的教教规矩,以后可别再这样莽撞了。幸好碰上的是明珠,明珠是个不爱计较的,这是揭开过去就过了,以后你还得更加的注意些才是,这宫里不是洛王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有些话,她不能说透了,也只能借着机会敲打敲打,连着几个月下来,洛王妃的一举一动落在她的眼里,不算做的极为出色,以她的年纪和身份来说,做的也算是不错的了。当初她中意是一回事,能否真正的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又是另外一回事。想到这里,她真的很感谢皇后的眼光,陛下能选中她,的确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
洛王妃略带诚惶诚恐的低头,唯唯称是,尽管外面的人都说淑妃是空有其表的,心里也没有多少成算和把握的,可是自从母亲的一番耳提命面之后,她是不敢小瞧的。淑妃娘家身份是高了些,**中也没有多少妃子,可是,她能在陈贵妃和汪德妃的眼皮子底下将洛王和康王顺利养大,其中虽然有皇后的功夫在里面,可本人要是没有几分实力,又能做到今日这一步?别提说她在皇后面前是如何的得脸,就说她养大的洛王和康王,洛王虽然不受皇帝重视,可是本人的能力摆在这里,在皇子里也算是头一份;康王呢,就更加的别说了,在军营里的表现就让很多人侧目相看了,连皇帝陛下提起来都是赞不绝口的。
不过,乐安郡主这事儿她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别说她有多么的受宠爱,好歹她也算是洛王、淑妃的恩人,要是是她的话,淑妃怎么可能在皇后面前冒出头来?其中的关系纠结也不多说,乐安郡主虽然小了洛王十岁,可也算是跟洛王一起青梅竹马长大,其中的情分自不必多说。经过洛王的几个举动,她也知道乐安郡主在洛王心目中的地位着实的不低,就算自己自欺欺人也罢,在现阶段,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洛王妃是及不上乐安郡主的。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可这却是事实,早在嫁给洛王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心里上的准备,不管自己心里再怎么难受也好,她得要坚持住才行。
洛王妃淡淡一笑,“母妃说的哪里话,虽然个郡主只有匆匆的一面,臣妾是知道郡主是个单纯的性子,她也只说说出了心中的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在。臣妾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何况王爷得意嘱咐过了,要好好对待郡主的,臣妾还想着找个好日子请郡主去王府里走一趟,不知道母妃的意思如何?”
李淑妃闻言抬头,带着深意看了一眼洛王妃,但对于她的提议倒是有些不赞同,“同昌长公主素来看重明珠,明珠又是个孝顺听话的,这事儿恐怕不成,还是等到了日后再说吧,这日子还长的很,不急于这一时。”
李淑妃这样说,洛王妃也没有坚持,微笑着转移开了另外的、让李淑妃感兴趣的话题来,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是其乐融融、一派和谐的场面。
阳平公主对顾明珠的一番话也很快的落到了孝懿太后的耳中,等到闲杂人等都散了,殿中也只剩下孝懿太后和同昌长公主母女时,孝懿太后感慨的拉着同昌长公主的手说道,“灵安是个好的,虽然大不了明珠几个月,能懂得时时刻刻的维护着明珠,姐姐倒是做的很不错。”
同昌长公主嘴角也挂着一抹笑,“母后倒是把灵安教的极好,明珠那个磨人精一日日的大了,有些话倒是不对着我这个阿娘说了,对灵安倒是一点隐瞒都没有。”
孝懿太后剜了一眼同昌长公主,忍不住的笑了,“瞧瞧,这酸味儿重的哟,真跟哀家年轻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你也是有什么心里话都对着兰双,哀家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你皇兄还宽慰我来着,现在倒要我开导你来着了。”
被孝懿太后这般取笑,同昌长公主倒是一丝儿不悦都没有露出来,用龙泉粉青盖盅刮了刮,透出西湖龙井的清香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母后今日叫我进宫,又特意不让人在旁边服侍,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吧,母后现在有了贴心的孙女、外孙女承欢膝下,我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怕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吧娴情。。”
孝懿太后被同昌长公主酸溜溜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点着同昌长公主的额头,“真真是个鬼灵精,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今日将你留下就是想问问你皇兄之前找你商量的事情,你到底考虑得如何了?这都好几个月了,不见你有句准话,你皇兄的心里也着急的慌,”说道这里,孝懿太后叹了口气,格外的寥落、伤感,“如今的形势,你也是看在眼里的,都知道你皇兄撑过这一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是下一次。。。。。。”孝懿太后都有些说不下去了,看了看同昌长公主静静沉下来的面容,还是继续着话题,“也怪哀家不好,让皇帝和皇后着实的吃了不少的亏,如今皇帝下定了决心非要将事情给做完,作为母亲的,也是心疼孩子,你皇兄的性子,唉,”孝懿太后又是重重一叹,“我如今什么都不想了,只望着哪天我闭眼不在了,你还能好好的,礼儿几个孩子也都好好的,到了地府之下,我也不用再担心了。”
同昌长公主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孝懿太后忍不住的开口催促,“央央,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皇兄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想想这京城里,今日富贵滔天,过了明日就如乞丐般,荣华富贵从来都不是长长久久的,哪怕是皇室贵胄也不例外,这古往今来的例子也不少,你听到的看到的也确实够多了。我们能为你筹谋一时,却谋划不了一辈子,能做的就是利用自身的优势,去替身边人谋取最大的。想想,比起大齐国多少个公主,你算是最幸运的了,虽然哀家和你皇兄这一辈子没有得到先帝的多少眷顾,可是你却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皇兄又把你疼的如同眼珠子一般,有时候连哀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也算你皇兄的遗愿了,你无论如何就应了他吧,你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总也不是回事儿。央央,你说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你跟哀家说说,好不好?”说着语气都软和了下来。
同昌长公主叹了口气,抬起眸子,眼里的担忧显露无疑,把孝懿太后给愣了下,同昌长公主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母后,灵安是我的亲外甥,我一直把她当成是的女儿在看待,皇兄为了灵安的将来,把灵安许给祺儿,这事我不反对,相反我也很赞同。祺儿跟灵安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不一般,又知根知底的;灵安跟明珠又是闺中好姐妹,以后也不用担心姑嫂的问题。只是,母后,明珠是你一手带到大的,她什么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她在宫里生活得如鱼得水,那是因为有您、皇兄、皇嫂在,也没人敢小瞧了她去。正如您说的,我们能护得住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这将来的日子还得靠她走下去。只是以明珠的性格来说,复杂的生活真的不适合她,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成算,日后只有她吃亏上当的份。我对明珠也不求什么,只要她平平安安的长大,找个清白简单的人家,一辈子就这么舒心顺意的过下去了。这是兰双对明珠的愿望,也是我最大的心愿。不管怎么说,她是有身份名号的郡主,又有三个疼爱她的兄长,就算那日我不在了,她还是有人帮她撑腰,也不会有人站在她头上。”
说道这里,同昌长公主重重的吸了口气,带着无比的坚定信念看着孝懿太后,“我不想日后明珠受了什么委屈,我这个做母亲的帮不上什么忙,怕是做了什么而让她为难。等到了九泉之下,我无言面对兰双和二弟。”
孝懿太后默然,同昌长公主的话说的极在理,明珠是她带大的孩子,她什么性子,自己是一目了然,说实话,依她的性子来说,要是没人护着,在**中是绝对生存不下去的。她不是想过好好的培养一番,只是明珠的心太善了,有事情明明她知道,可是偏偏硬不下心肠来。
又想想自已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做出这般的决定,肯定是有他的深意在的,他能做出这般决定,肯定是深思熟虑了很长时间,自己又多方的考证。仅从目前的形势来说,这确实是百利无一弊的,至于发挥更多的厉害,就要看这人是怎么筹划了。
想到这里,孝懿太后又开口了,“那个孩子,我看不是无情的,是个知恩图报的,与其让明珠将来嫁给不认识的,还不如嫁给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毕竟有着情分在,不管日后如何,念着这一份情,也不会为难了明珠去。”
第九十一章
“母后,”同昌长公主抬高了声音,眉头皱了起来,“谁知道这是他为了哄皇兄做出来的样子还是他的本性?他日后身边女人少不了,这女人多了就会有斗争,都会为了自己的权利去拼搏去争夺,再深厚的情分也抵不过有人在耳边时时刻刻的说,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数据武神。明珠那个性子,能活不活的下来都是回事。再说,就算他心里有着明珠,可谁不知道这也是找人忌恨的,要是透出点什么风声来,明珠不死也得少半条命。皇兄也是看着明珠长大的,相出这个法子来到底是对明珠好还是要害明珠?不管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还是想着给明珠找个人品好的,样子过去的,一心一意对明珠的,以后她们夫妻两个,不用插进其他人恶心明珠,我也能放下心来些。”
看着依旧固执已见的同昌长公主,孝懿太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同昌长公主没有忽视,“母后,当初您为了我的婚事也是日日急着睡不着觉,礼部选上来的人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把原本好好的人硬生生的是挑出了不少的毛病了。就连驸马,”同昌长公主带着几分羞怯的笑了,“当初他向皇兄求娶我的时候,您硬是拉着我劝了我一宿,后来要不是我威胁母后,母后也不会点头答应。我嫁给驸马这么多年,开始两年里,母后是怎么看驸马都不顺眼,直到我生了祧儿难产,伤了身子,驸马为了不让我再承受生产之苦让太医配了不能生育的药之后,母后才对驸马露出两分笑容来。将心比心,母后当初也怕我吃苦,怕驸马身边有其他的女人,隔三差五的训驸马一顿;明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将来有个人能如同驸马对我一般,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只是,他的情况摆在这里,他是不可能一心对着明珠的,就说这个,我是绝对不能点头答应的。”
听完同昌长公主的一番推心置腹,孝懿太后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开口说道,“明珠,皇帝找你谈这事儿,不过是因为你是他疼宠着的妹妹,所以才没有把这事儿说开。不过,如今,倒是由不得你了,那个孩子自从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特意去求了皇帝,并求了圣旨,日后,就算他有二心,明珠也能富贵安然一生。”
同昌长公主整个人被雷击中了一般,十分不置信的看着孝懿太后,希望是她听错了,孝懿太后是在开玩笑来着,可是看到她一脸的肃然,她才知道,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开玩笑。
孝懿太后不出意外的看着同昌长公主的震惊,悠悠的说道,“不得不说,哀家这次倒是看走了眼,他着执拗的性子,倒是跟你一模一样。你皇兄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止不住这孩子三番两次的恳求,皇帝也是被这个孩子的诚意所打动,最后才点头同意的。不过哀家想着,那孩子既然早早的对明珠倾心,怕是这心思以后也不会再变了,这齐氏皇族的男子,从来不乏痴情种子,开祖皇帝是如此,先帝爷是如此,你皇兄是如此,他,也是如此罢了。”
被孝懿太后这样一说,同昌长公主的心开始左右摇摆不定起来,脑海中各种思绪翻转,她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早就练成了处变不惊的功夫,这会子她是真的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好。她是皇室公主,身处的环境决定她不能对外人付出更多的感情来,除了自己最重视的人之外。他虽然是皇兄看好的人,可是她并没有付出多少心思在他的身上,不管日后他是否会登上大宝,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只要她没起什么心思的话,下辈子的尊荣富贵是跑不了的。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娶走自己最宝贝的心肝尖,想想,这心里就觉得别扭难受。
孝懿太后看着脸色变化不定的同昌长公主,叹了口气,“央央,你皇兄不仅仅是你的皇兄,他还是大齐的皇帝,他要考虑的太多了,你别生他的气才好。这一次,是他做的不对,可是仔细想想,这一决定,都是为了大局好,你就不要生气了。”
孝懿太后的一番话说得同昌长公主心里也极不是滋味,略带委屈的看着孝懿太后,“母后,我难过的不是这个,难过的是,明珠将来可该怎么办?如今这一切都板上钉钉了,我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帮不到,心里难受得很。”
“傻丫头,”孝懿太后目光闪动,抚着同昌长公主的头发,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明珠那个孩子,虽然性子单纯些,却是个明朗乐观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的境地,总会给自己找到出路的,你呀,你也别小看了明珠,这丫头虽然小事上糊涂,可在大事上却是个清楚的。你就是把她看得太紧了,也是时候放手让她自己去看看这个世界了。虽然哀家说的简单,可是那个做母亲的不都是要走这一步的?你把礼儿、祺儿、祧儿都教的极好,怎么在明珠身上就不行了呢?”
“明珠是个女孩子,能礼儿他们不一样?”同昌长公主伸直身子反驳道,“男孩子穷养,女孩儿本应该就是娇养的校花的贴身狂龙最新章节。再说了,她不仅是兰双和二弟唯一的孩子,也是女儿唯一的女儿。要是不娇养些怎么行?就打女儿来说,那也是被母后、父皇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说道这里,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孝懿太后被同昌长公主逗得发笑,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同昌长公主的额头,“你这个丫头啊,真真是叫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呀,也别烦这些了,明珠什么性子就由着她吧,你现在得好好的培养下她身边的人了,多弄几个能干、有眼色的。我看她身边的唐嬷嬷、张嬷嬷都还不错,以后就留在她身边,不过她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年纪太小了,这可不行,你还得多物色几个才是,这些你可得都准备好才是。”
同昌长公主一脸黑线的看着孝懿太后,自己都还没有被说通,就说道另外一件事情上了,好似这件事情是真的定下来才是。
“母后,”同昌长公主沉下来脸,语气平平,“这事儿不急,在我点头之前,我还得跟皇兄好好的商议才行,可不能就让明珠这么白白的算计了去,不然,我这心口里的气是无论也咽不下去的。”
听到同昌长公主这么一说,孝懿太后眼里含笑,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你这样想就对了,”话锋一转,“女孩儿的好日子也只有出阁前的十几年,这出阁之后,日子啊,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了,是为了丈夫、孩子而活了。”
同昌长公主眼睛一亮,然后腻在孝懿太后额怀中,“还是母后对女儿最好了。”
孝懿太后满脸慈爱,抚着同昌长公主的头发,眼里带笑,“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疼你的话还能疼谁?”
同昌长公主撅起嘴巴,带了微微的不满和抱怨,“母后现在最疼的才不是女儿呢,母后现在一门心思都落到了灵安和明珠身上,女儿在母后心中的地位可是大大的不如从前了。”爱娇的模样逗得孝懿太后更加高兴起来。
在同昌长公主踏进承乾宫专门为皇帝开辟的小书房,早就敬宗帝身边的大总管将闲杂人等给清了出去,留下兄妹俩,静静的对持着,等着对方先开口。
往往兄妹俩的冷静对持,最先投降的从来都不是同昌长公主,哪怕是她有错在先。敬宗帝清了清嗓子,偷偷的觑了两眼冷静漠然的妹妹,显得有些心虚的开口道,“母后,都跟你说了吧?”
“嗯”同昌长公主低着头,把玩着袖子上繁复的花纹,似乎被精美的花纹给引住了心思。
同昌长公主不冷不热的样子,让敬宗帝的心又虚上了两分,破有些不自在的移了移身子,试探的开口道,“央央,那你是同意了吗?”
自从提出这事儿起,兄妹俩就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同昌长公主更是把顾明珠带回了府,连着几个月不让她进宫。就算她自己进宫了,私底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如今,好不容易明珠进宫了,孝懿太后又在旁边开导,她来这个小书房肯定是已经答应了。只是,如今这态度,让他有些不确定起来。
同昌长公主沉默了很长时间,这让敬宗帝更加的坐立难安起来,本来他是想开口说些什么,让场面缓和些的,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的难受。可是,一看到同昌长公主平静的脸庞,让敬宗帝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才好,他好歹也算是英明有为的君主,可是,对于同昌长公主的这般样子,他却是也没有法子的。
就在敬宗帝纠结着要不要鼓起勇气开口的时候,同昌长公主抬起头,看了看紧张的兄长,才淡淡的说道,“既然皇兄圣旨都写好了,怕是皇兄早就打定了主意,我这个做妹妹的就算反对,皇兄也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既然如此,我也只有接受的份。”
同昌长公主的这番话让敬宗帝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不安起来,同昌长公主也算是他一手带到大的,性子脾气也算是十分的了解,果不其然就听到。
第九十二章
“但是,”同昌长公主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一双保养得极好的双手,“皇兄也知道,我就明珠一个女儿,从小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疼爱才好,我原本也没有指望让她嫁个门当户对、风风光光、富贵尊荣一生,只想着让她合心顺意的深度索爱,老公生猛最新章节。如今这形势是由不得我了,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被皇兄这闷不吭声的给坑走,想想,你臣妹我心里就极不是滋味。”
同昌长公主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平淡,让敬宗帝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对于这个妹妹一向都是无底限的退让,而且他现在也是理亏,从来在她面前摆不出君主的风度来,这下子是更加的没话说。
同昌长公主淡淡的扫了一眼愈发不自在的兄长,本来心口里憋着的火,对着他两鬓边的丝丝银丝心里更加的难受,一时之间,心思翻转,倒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尖锐狠毒的话来,语气柔和了三分,“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要求,要让明珠进宫,必须得等到她满十八岁之后,”看着敬宗帝欲言又止的模样,淡淡的补了上去,“还有,在她进宫前半个月,这事情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我可不想明珠还没有进宫小命就被人玩完了。”
同昌长公主的提议在敬宗帝看来有些不合理,轻轻的咳了咳,有些气不壮的反驳道,“央央,你知道明珠身份贵重,现在就已经有不少的世家看上了她。要是明珠动了什么心思的话,以你疼爱明珠的心思,还不能成全了她去?那朕筹划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同昌长公主白了一眼敬宗帝,“皇兄,您这话就不对了,明珠是我的女儿,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她是个纯孝之人,断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而不顾父母家人的意愿。何况,臣妹既然已经答应了皇兄,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想到什么似的,同昌长公主脸上带了些怅惘和伤感,以及怎么也无法掩饰住的心疼,“身为贵女,好日子本来就只有出阁前十几年日子。我不想明珠以后变得跟京城里的贵妇没什么区别,一向都是由着她的性子来,何况,她本来就是个洒脱、散漫的性子,所以,在她进宫之前,臣妹要让她好好的享受自由的时光。等到进了宫,她就不能再像从前一般了。”
说得敬宗帝都有些感同身受起来,他一向不理解妹妹对于顾明珠的散养,认为女孩子娇养则罢,但一定要管教严一点,让她真正的明白事理,一味的宠溺放纵只会害了她一生。好在明珠是个性子不错的,这些年,不仅没有被养坏,反而被教的极好,要不是她性子懒了些,她绝对要比现在出色的多。
敬宗帝敲了敲桌子,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明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朕明白你的顾虑,既然你提了,朕答应了你就是了。”
同昌长公主是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肃着脸继续说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明珠是个没有野心的孩子,我相信她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谋朝篡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她没有心思,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这个孩子心思纯良,但指不定她周边会有人挑唆,日后可能我这个做母亲的会护不住她。所以,我在这里向皇兄求一道圣旨,不管日后情形如何,只要明珠不起乱心,都要让她富贵尊荣一生,就算是皇兄的继位者,也无权处置明珠!”话语铿锵有力,目光灼灼的盯着敬宗帝。
敬宗帝心里一震,在同昌长公主强烈有力的目光之下,慎重的点了点头,还是继续补充道,“如若有一天,明珠自己有了这个心思,朕的圣旨能保她性命、富贵,但其他的,朕不能保证了。”
敬宗帝是深宫中长大的,从小见到的太多了,深深的明白人心易变这个道理。不管看着多好的孩子,在这个复杂、暗流激涌的深宫中,都会被磨得精明、冷酷、狠辣,容不得一丝的放松,因为只要一放松,很可能就被明处暗处窥视的人来个棒头一击,这一击,可能让人清醒,更加的冷漠、厉害,也有可能一击要了自己的名。在**中,想要活下去,活得很好,必须要把自己变成宫里人的样子,否则,就只是乱葬岗上多出来的一副无名的白骨而已。
他明白妹妹的顾虑,人活着,总会有希望;人死了,就一切都成了空。不管日后会如何,路,都是要看他们自己走出来的。
得到敬宗帝保证的同昌长公主也跟着微微的松了口气,略带伤感的看着敬宗帝,“皇兄,明珠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让她走到那一步的。我只希望,日后的她,不会只是名头上好看,心里的苦楚就没有人知道了。”
这话说的敬宗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说实话,他也不想自己看着长大、当成女儿的顾明珠跟**中被荣养的女人一般,只是,这其中的关键,他也不能保证得了的天才宝宝嚣张娘亲最新章节。要是人没了这心,再强求也是无用的。
同昌长公主淡淡的瞥了一眼敬宗帝,抢在敬宗帝开口前淡淡的说道,“得了,臣妹明白你的心思,只希望他能明白他今日的举动给明珠带来的后果,希望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来,别到时候辜负了明珠待他的心意。”这话虽然是对着敬宗帝说,目光却落在了敬宗帝背后的屏风后面。
敬宗帝顺着同昌长公主的目光,心下了然,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
同昌长公主撩起衣服,福了福身,“如若皇兄没有其他的吩咐的话,臣妹就先告退了。”
敬宗帝正了正脸色,挥手道,“朕无事,皇妹先退下吧。”
同昌长公主诺了一声,动作优雅大方的离开。
等到同昌长公主走了,敬宗帝微微的侧头对着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说道,“你都听到了吧?说说你心里还有和想法?”
只见里面?的一阵响动之后,传来清冷如清泉击石的泠泠冷音,“儿臣记住了,请父皇放心,儿臣既然求了她,自会一心一意的护着她,让她一生安稳无忧。”
敬宗帝神色复杂看了半晌,最后才淡淡的叹了口气,他并不是不信他的话,相反的他很相信,毕竟他都是过来人,明白其中的滋味。
“兰香,王爷还没有过来吗?”洛王妃翻阅着书页,头也不抬的问道。
兰香掀起门帘,脆生生的回道,“王妃,还没有看到王爷的影子呢,奴婢想着,可能是有人拖住了王爷,王妃再仔细耐心点就行了。”
菊香用抿子理了理洛王妃有些散落的发丝,借着兰香的话茬,“是啊,王妃,王爷就是太尽责尽心了,也就是那些个没眼色的,总喜欢找些这样那样的借口拖住王爷,但谁不知道这司马昭之心,那可都是路人皆知,还不是想要在王爷面前得个脸熟,好将自家的姑娘送到王府来。”
“菊香,”兰香看了一眼面色淡淡的洛王妃,低声呵斥,“没皮没嘴的胡沁什么?非要让人给你个顿板子你才能记住事。”进入王府几个月,兰香是迅速的成长了起来,而菊香则开始有些心意不平了。
听着身边两个大丫头的顶嘴,洛王妃放下手中的书,“好了,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王爷什么性子,你们也知道,以后多注意些就行了。”
洛王妃淡淡的一番话,让兰香和菊香都闭上了嘴,几个月下来,她们是深深的明白,洛王是有多么的讨厌有人在他的面前嚼舌根子,之前就有个宫女趁着洛王妃小日子来了就趁着洛王酒醉偷偷的爬上了洛王的床,事后洛王没有说什么,那个宫女却借此瞪鼻子上眼,洛王妃借着规矩提她为通房,那通房就以为自己在洛王面前是有多么的与众不同,有了几日的恩宠之后,就在洛王耳边似有若无的说起了洛王妃的话来。这把兰香和菊香给气得要死,还不等她们做出点什么,洛王就出手了,当着王府后院一干下人的名,直接把那通房给活活打死了。自此,因为洛王常年不管王府后院、而新王妃虽然有着圣上赐婚而有些混乱的洛王府的后院,一下子就规矩了起来。洛王妃也暗暗的松了口气,这下子,洛王府的人是知道了这个玉面阎罗的底限了。
洛王妃放下手中的书,半托着腮,目光悠远,洛王是个很难让人不心动的男子,外貌出色是一方面,能力出众不必多说,虽然是个话语比较少,但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贴在心上。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王府后院中,对于自己这个正妻的面子都是给的极足,不会出现宠妾灭妻的局面。饶是淡定如斯的她,心,也慢慢的一日日的软化了下来,想着就这样一辈子下去了,虽然他身边少不了侧妃、妾室、通房,可相比起其他的几位王爷来,洛王要算洁身自好的多。原先的通房都是宫里派的,唯一的妾室还是从前的贴身宫女扶持起来的,除了自己这位王妃,就只有一位即将入府的侧妃了,说起来,王府的后院还真是干净得很。
第九十三章
虽然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心底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摸着胸口,透着淡淡的酸涩。她知道,身居高位的男人,不可能只会拥有一位女人的,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有同昌长公主那般的福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相知相爱、相守一生,除了男女间的情投意合之外,更主要的是同昌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广平候有再大的本事,想要收用其他的女人,也得掂量掂量。原先,她也以为广平候是顾着同昌长公主的身份,才会如此,可是,真正见过广平候看着同昌长公主时的深情她才明白,世上还是有这种美好的感情的。
他的父亲,现在身边虽然只有一位女人,那是自己的母亲,可在年轻的时候,父亲身边也有着身世畸零的表妹在身边贴身服侍,在与母亲大婚前,闹出了有身孕的丑事来,把重视规矩的祖母气的要死,在母亲进门后,因为恃宠生娇被祖母关了禁闭,原本是打算要给父亲告状的,没想到跌了一跤,导致难产,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自己也因为大出血而亡。原本她也以为这是场事故,后来要不是大婚之前祖母跟自己说起这回事,自己是怎么也无法料想,在人前恩爱和谐的父母亲也会有这般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明白祖母的意思,洛王很容易让人动心,祖母不希望自己的心给彻底的迷失,最后落到无法挽救的地步。熊氏虽然是官宦之家,可是历代来并没有真正在朝中能说上话的人。现在能光宗耀祖的就是自己这个王妃的身份了,陛下选自己为洛王妃的意图,就算她不说,京里的人都很清楚,就是将洛王夺嫡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要知道,在陛下几位亲子中,就属洛王的正妻,自己,出身最低。成王妃丝毫左丞相嫡孙女,左丞相作为三朝元老,势力、威信自不必多说,朝中四分之一的臣子是出自于他的门下,可以想见成王有了左丞相的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就算陛下没有立下嫡子,他就已经占据了优势。鲁王妃是归顺公嫡女,要是南疆国没有成为大齐的属地的话,鲁王妃就是真正的公主,鲁王虽然没有成王有左丞相这般有力的支撑,可他的势力,也是不容人小瞧的。相比起来,要逊色的多的安王,母亲是九嫔之首的孔昭仪,王妃是安南长公主的嫡女,安南长公主虽然母亲早逝,可她是养在仁静太后膝下的,在几位长公主中,虽然及不上同昌长公主,但也是独一份的,父亲就不必说了陕甘总督,也是实力雄厚。生母位份最低的凉王,凉王妃好歹也是一等伯顺宁伯的嫡女。至于康王就不必多说了,他的王妃是孝懿太后亲自指定的,是她嫡亲兄长,也是颍川王氏族长的曾嫡孙女,那可比其他几位王妃的身份都要高得多。
颍川王氏,在众多豪门大族中,除了顾氏能压一头之外,没有其他的姓氏能压的过。要知道敬宗帝的父亲孝宗帝能登上帝位,要不是他娶了当时王氏嫡枝的孝懿太后,这帝位他是绝对登不上的。自后,就算孝宗帝多么宠爱皇贵妃杨氏,他也绝对不能废除皇后,哪怕皇后犯有大过错,何况,当时还是皇后的孝懿太后不仅没有什么大错,就连小错都挑不出来,皇后的贤良淑德那可是天下闻名的。
因此,当备受瞩目的康王正妃正式定下来之后,可是给了本来就不太平静的朝政一个狠狠的激荡,要不是敬宗帝没有开口明确,都可以说康王就是敬宗帝的下一任接任者了。
马车外突然传来动静,把洛王妃翻转的思绪给收了回来,堪堪才整理还,就看到洛王掀起门帘走了进来,行礼之后,洛王妃侧开身子让洛王坐好,使了个眼色,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洛王妃从兰香手中接过茶杯,递给洛王,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皓腕,柔声说道,“王爷,您在外面走了好一会子了,喝口茶润润吧。”
洛王淡淡的接过茶杯,抿了几口之后,将茶杯随手搁在固定好的茶几上,带着疲倦揉了揉人眉心,洛王妃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忙着按揉起来,“可是又有大臣们拉着王爷问事了?”
洛王的长相,在整个大齐是挑不出几个来的,虽然洛王面冷,可仍是有不少人想着借机会跟洛王搭上话,常常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找着不同的借口。
洛王半阖着眼帘,看不出实际的情绪,并没有直接的回答洛王妃的问题,只是淡淡的说道,“被户部尚书拉住说了几句话。”
正在按揉着洛王手臂的洛王妃手顿了一下,脸上的僵硬很快的闪过,带了丝微的勉强,“王爷你您放心,侧妃的进门仪式,妾身不会让王爷丢脸的娴情全文阅读。”
洛王淡淡的“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洛王妃深深的看了好几眼,心里还是有几分的不是滋味,洛王的话说的简短,可其中的意思不明而语。户部尚书姚静忠,她可是耳熟的很,以他的年纪,做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除了左丞相女婿的身份之外,本身的能力就是不容人小瞧的,那可是陛下都称赞过的。而这位户部尚书最宠爱的女儿,姚家的嫡出大姑娘,即将在两个月之后,就要被纳进洛王府了,成为侧妃了。
对于姚淑艳,她的心其实是很复杂的,能在京城中众多贵女中脱颖而出,除却家世之外,本身的能力手段就很不错。在选秀的时候,她曾冷眼看过,是个手段灵活、八面玲珑的人物,在人际交往上,是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不及她。
得知她要成为侧妃,她很担心,因为自己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要是她拢住了洛王的心的话,恐怕自己这个正妃就只有退居二线了。通房事件闹出来之后,洛王所做的,她才稍稍的安下心来,之后洛王与自己的一番对话,原本七上八下的心才彻底的安定下来。她也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选中为洛王妃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在哪里,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要她一直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个洛王妃的名头,就没有人能从自己身上夺走。
在敬宗帝身体大好之后,随之而来的又一记消息打得京城里的贵女们哭湿了帕子,纷纷心里不甘又不平,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对着飘零的落花抒发自己悲怆的心事。当然,也让不少世家贵族、权贵大臣郁闷不已,因为敬宗帝最宠爱的女儿,皇后唯一嫡出的阳平公主,终于被指婚了,指给了同昌长公主的二子顾祺,待阳平公主及笄之后再举行婚礼。
大齐的驸马并没有像其他王朝的驸马一样,只要尚了公主,就与政事无关了。通常只要驸马有一定的能力和本事,同样是可以为官的。因此,对于尚公主,并没有向前朝,避之而恐不及,相反的,只要家族中有子弟出色,且家世不俗,都会去争取驸马,而且,当上的驸马之后,在政治上更加的具备优势。当初的平国公世子要不是娶了同昌公主,他也不可能顺利的理清平国公府的混乱事情,更是在南疆一战中一举成名,得到广平候这个世袭爵位。
自从五公主寿屏公主出嫁之后,京里豪门世家纷纷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霍皇后所出的阳平公主身上,要知道阳平公主虽然身为女儿身,在敬宗帝一干子女中,比起她早逝的两位哥哥,可是最终敬宗帝的宠爱的。而且她的封邑,比起成王、鲁王来说,更是丰厚的多。娶了她,不仅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享之不尽,政治上平步青云也是指日可待的。
如今这一消息传出来,让人怨恨顾氏的好运之时,心里更加的是失落不已,百年顾氏,自从娶了一位公主之后,即将迎来第二位公主了,这之后,要是谁能得到顾氏的支持,着九五之尊之位,那可是信手拈来啊。
寻常惯例来说,京里的贵女,只要是定了亲的,都将要闭门不出,在家里学习中馈还要绣嫁妆;但是,这一惯例,落在了阳平公主身上,就只是书中的道理,嘴上说说了。
这不,阳平公主就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顾明珠,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她拉倒了洛王府里来。也不是说来王府有什么忌讳,毕竟,在几个异母兄长中,跟洛王的关系也算相处蛮好的,当然,是比不过跟康王一起长大。
顾明珠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府之后,最后有些郁闷的撇撇嘴,毫不客气的对着洛王说道,“九美哥哥,你这王府还没有我家庄子里的景色好看,还有这花园,都没有什么好看的话,光秃秃的,看得人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听着顾明珠的抱怨,洛王眼里浮现一抹笑意,站在洛王身后的洛王贴身的大太监,忙忙的笑开了,尖着嗓子,“哎呦喂,我的好郡主啊,王爷什么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奴才早就说过不少遍了,可王爷就是不点头,也不说什么话,弄得这府里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就按原来的休整了下。”
第九十四章
顾明珠歪着脑袋看着孙耀,有时候她也不明白九美哥哥身边怎么会放一个话多又活泼的孙耀在身边,看起来两个人就感觉不是一个国家的,不过孙耀是很对她的胃口的,因此笑眯眯的问道,“九美哥哥从来就不会管这些事儿的,那洛王妃就不管吗?她好歹是这后院的主人啊,这王府弄的漂亮些,住在里面,心情也好些啊。”
阳平公主拧了一把顾明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喜欢漂亮美好的东西,想要什么自会有人去操持,不用自己费一点心,完全的甩手掌柜娴情。这王妃也不是你看着那么容易的,整天一堆子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会有心思顾及这些。”
顾明珠笑眯眯的凑到阳平公主的身边,不怀好意的取笑,“你放心啦,舅舅舅母肯定会多给你指派些能干的人服侍,公主府就不用你多费心思去张罗,你只要照顾好我二哥哥就行了,你说是不是啊?二嫂嫂?”十足的促狭,不用看她的表情,听着就可以听出来了。
阳平公主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搁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拧了一把顾明珠,顾明珠一下子跳开,笑的更加的开怀起来,恼的阳平公主狠狠的瞪了她好几眼。
阳平公主咬着下唇,脸上通红一片,最后强撑着威胁,“顾明珠,你要是再开我的玩笑的话,我就跟姑姑说,让姑姑好好的管教你,”看着顾明珠还是一副洋洋得意、有恃无恐的眼子,咬紧牙关,恨恨的说道,“然后,还要把把你偷偷去争芳阁的事情抖露出来。”
这下子,顾明珠就乖了起来,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最怕的就是同昌长公主了,通常来说,同昌长公主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体罚之类的,常常都是长篇大论加上抄书,这可是顾明珠最为害怕的。每次同昌长公主要训自己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恭敬和不耐烦来,否则,下场会更加的惨。抄书,就更加的不用说了,毕竟不像在现在,可以用电脑打字之类的,就算是手抄书,也会有很方便的笔。可是在古代,只有毛笔字,这写毛笔字讲究的是心境,要是心不平,写出来的字也是虚浮不堪的。
忙忙的凑到阳平公主身边,拉着她的衣袖讨饶,“好安安,是我多嘴了,你就有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吧。好歹我也是你的小姑子啊,你原谅了我,我就在二哥哥面前讲你的好话,保证二哥哥对你更加的满意的,唔。。。。。。”
阳平公主面红耳赤的捂住顾明珠的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更加恼的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最后恨恨的白了她一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再浑说,我就真的恼了,我就不理你了。”顺手拿起一颗闪着幽幽水光的李子塞到顾明珠的口中,“这还堵不住的嘴?”
顾明珠顺势的咬了一口,随后苦着脸将李子给吐了出来,“好酸的啊。”伸出手将李子推的远远的,唯恐为不及的样子让阳平公主面色才好了些。
顾明珠爱好美食,只不过,她很怕酸,一点点的酸她都受不了,因此很多有特色的东西她都不能品尝。看着顾明珠这样子,阳平公主捻起一颗,轻轻的咬了口,意态悠悠的品评,“不愧为贡品,这李子的滋味真的不错,酸酸甜甜的,甚是合乎本宫的口味。明珠,你真的应该好好的尝一下的,你要是不尝的话,实在是可惜了。”嘴里说着可惜的话,可面色却满是笑容。
顾明珠被阳平公主得意的小让那个笑得有些闪化了眼,明明知道她吃不了酸,偏偏还做出这般样子来,不就是取笑她之前开她的玩笑嘛,真是太让人不爽了,下巴一抬,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斜睨了一眼,“这李子有什么好的,本郡主尝过的山珍海味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一点小小的李子?本郡主就还真的不喜欢了。”
看着顾明珠嘴硬的,洛王好笑着摇摇头,也顺手捻起一颗,尝了之后,眉头也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连着好几颗之后,总算眉头舒展,将李子递到顾明珠的面前,顾明珠愣了一下,好奇的看着他,洛王淡淡的笑了,“尝尝这个,不酸,是甜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明珠对洛王的话时从来都不会怀疑的,依言接过李子,咬了一口,眼睛眯了起来,“咦,果然是甜的,”对着洛王天天一笑,“还是九美哥哥最疼我,不像有些人,”鼻孔出气,下巴微扬,“只会威胁和取笑。”
阳平公主眼睛一眯,所有所思的看着洛王,倒是没有在意顾明珠的话,淡淡的从洛王脸上移开目光,带了小小的骄傲,“顾明珠,你摸着你的心,说说实话,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可比跟九皇兄的时间长多了,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顾明珠倒是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很直截了当的回答,“本来就是的,九美哥哥跟你相比,九美哥哥要好的太多了,你现在全部是身上都落在了我二哥哥身上,你还真当我是傻瓜啊?”说罢,做了个鬼脸,然后躲在洛王的身后修真位面商铺最新章节。
这下子,阳平公主也不知道对着顾明珠说些什么好了,说实话,有些时候,她还是挺怵怕这位兄长的,她不像顾明珠,不去计较这些,或者说,对于这些,她也不太敏感,相反,她在这一方面很敏感,虽然是受宠的公主,可也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察言观色,她不说看人厉害,毕竟在**中磨练,知道些看人的本领。可是,她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位九皇兄,在出色的外表之下,他的内心就像是迷雾重重的暗夜森林,清冷的月关之下,不管你怎么用心的摸索,你都不能走进迷雾之中,只能在林子的外围打转。因此,在与人相交上面,她是很难放开心胸,常常都是要暗中观摩很长时间,等到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之后,她才能稍稍的放下心房来。
顾明珠不同,只要是有人入了她的眼,她就从来不会去在意这些,会很真诚的相待。跟洛王的关系,明显的比留着同样血液的自己好亲近热络的多。
唐嬷嬷看着搂着洛王的顾明珠,而洛王贴在顾明珠的耳边说了什么话之后,顾明珠笑得很明朗的样子,忍不住的皱起眉头来。脑海中不期然而然的想起前几日同昌长公主将自己和张嬷嬷教到面前说话,并将敬宗帝的旨意说出来之后,她心里对洛王就有些不待见起来。
顾明珠虽然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顾明珠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自己又没有儿女傍身,因此,顾明珠除了是自己的主子之外,在某一方面来说,更是她的女儿一般的存在。仍谁精心娇养多年的女儿一朝许配给他人,对着娶走自己的女儿的人,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也意见在,就算那个人再怎么的完美,也总能跳出一些毛病来。何况,这个人都如此的算计了,心里又怎么能真正的坦然面对呢。
轻轻的咳了咳,语气平静,无波无浪,“公主,郡主,时候不早了,也该回宫了,再不回去的话,太后就要派人过来了。”
顾明珠看了看天色,直觉的反驳道,“嬷嬷,时候还早呢,就让我再多呆一会儿吧,再说了,洛王王妃还没有回来,起码也等到跟她当面说声才好吧。”
好不容易瞅了机会,这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要回去,怎么都有些不甘愿起来。虽然来洛王府是自己一时的临时起意,可她也有好一段时日没有见过九美哥哥了,实在是有些想念的紧。毕竟,九美哥哥难得待在王府里这么长时间。
唐嬷嬷依旧木着一张脸,一点余地都不留,“郡主,您要来王府本来就已经不合规矩了,您要是再待下去的话,落到长公主殿下的耳中,肯定会不满意的。”
同昌长公主将顾明珠护得紧,随着她一日日的长大,就护得更加紧来了,除了亲熟的人,很少有人能接近她。
听到唐嬷嬷这样一说,顾明珠有些不开心起来,她正在兴头上呢,带了几丝的哀求,做垂死挣扎,“嬷嬷,就让我再待一小会会好不好,等我再跟九美哥哥说几句话就成了。”
唐嬷嬷移开目光,不再看顾明珠格外可怜巴巴的眼神,语气依旧坚决无比,“郡主,您也是有身份有品级的,这样子要是落到别人的眼中会怎么看待您?好了,别再说什么了,赶紧回宫才是要紧事。”
顾明珠很不情愿的站起身,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知道唐嬷嬷这番做法都是为了自己好,怏怏不乐的对着洛王说道,“九美哥哥,那我先回宫了,你什么时候给蓉姨请安了,我再去找你吧。”
洛王淡淡的扫了一眼唐嬷嬷,看的唐嬷嬷遍体生寒,但仍是咬紧了牙关强撑着,阳平公主没有忽视洛王的眼神,看着依旧一无所知的顾明珠,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告别。
躲在假山之后的婢女看着不远处的动静,收回了视线,借着个不显目的角落,混在了来来往往的仆人中,让人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
可谁也不知道,就在那名婢女离开之后,洛王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孙耀,孙耀给了洛王一个安心的眼色。
第九十五章
俗话说月黑风高,正是谋划的好时机。脸隐在暗处的鲁王静静的听着心腹侍卫的汇报,等到侍卫汇报完之后,挥手就让侍卫退了下去,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屋子里虽然点着灯,一溜的楠木雕花靠椅也坐了不少人,但这笑声在显得空旷寂寥的屋子里格外的突出,震的在场坐着的几位亲信大臣,后背发凉、汗毛竖起,鲁王边笑着边拍着扶手,“老九倒是个厉害的,能让阳平公主对他另眼相看,”思索般的摸了摸下巴,“不过老九容色出众是天下皆知的,有个爱好漂亮事物的乐安郡主在身边,难怪阳平公主能看重几分。”
刑部尚书低头思索了番,打开了场面,“王爷,微臣觉得陛下将阳平公主许配给顾二爷,肯定是在为康王铺路,如今康王在军营,据说是很得那些将士的心,而且前段时间又立了不少的功,只可惜,微臣想尽了法子,安插进去的人也接近不了康王殿下,而康王殿下身边的那些人也是十分的机谨,是不是要想个法子呢,陛下可是召唤了康王殿下回朝,可是唯一能傍在殿下身边南游的。”
鲁王扫了一眼兵部尚书,他说的话虽然都是些废话,可是说的也极在情在理的。敬宗帝醒过来之后,不顾身边的人反对,执意要下江南,说是答应皇后的,要在临死前满足了皇后的心愿。如今南游的事情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待天气暖和下来之后就出发。随行的人员,除了宫里的太后、皇后之外,唯一能随着的妃子就只有洛王生母、康王养母的李淑妃;皇子中,也只有康王随扈,除了敬宗帝最为信任的几个股肱大臣之外,还有就是同昌长公主、广平候了,脸广平候世子这次都没有随驾。
自从旨意下来之后,他也曾想过法子,也想随行。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敬宗帝在途中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康王可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他又极度的不甘心起来,以前有皇后嫡出的皇长子、皇三子在头上压着,虽然机会渺茫,他并没有放弃过。同样是皇帝的儿子,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也有机会摆在眼前,要他放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好不容易,嫡出的皇子出了意外,自己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又大大的加强了不少,他更加是无法放弃。成王虽然比自己年长几个月,外祖家势力不若,可那又如何?成王这个人志大才疏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要不是有个好外家、岳家在旁边帮衬着,他能跟自己相提并论吗?他的聪慧才智,从小就是被太傅夸大的,就连父皇也曾经对自己点头期许过。要是他的外家不败落的话,他绝对能把成王踩的死死的。
至于其他的皇子,最开始的时候,他担心过洛王,也担心过康王,洛王、康王外祖家的势力着实的不若,跟自己比起来,那是无法相比的。相对于康王,他更加看重的是洛王,洛王虽然从小是闷不吭声,刻意保持平淡低调,可他始终觉得,洛王是个不简单的角色,等到他后来自己办事开始,他做的一桩桩事情,更让他无法小瞧了去。可是,就算洛王再怎么天资卓绝、才华横溢,可他不为父皇所喜,就算李淑妃能在皇后面前说上话,也管不了用。而为了防止洛王盘结势力,父皇总是让他做些复杂难弄的事情,做的不好,理所当然的是被批评,就算做的好,功劳也会落到其他人头上,与自己没有什么相干。
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权贵想要结交洛王,洛王的外貌在大齐是出了名的,而且,父皇久久不给洛王指婚,说明其中还有关窍在里面。就在忐忑不安的时候,洛王正妃最终落到名不见经传的区区五品的中书省左司郎中嫡女身上,随之指定的侧妃又是新任户部尚书的嫡女。侧妃的出身比正妃高,而且又是政见不同的两个派系,这说明什么?父皇是从根本上断绝他继位的可能性。随后康王正妃尘埃落定,他才知道,父皇心中中意的人选是康王。
康王,他从前是不看在眼里的,他的母亲受宠,可是死得早,养母淑妃娘家势力不弱,可是淑妃却是个软弱无能的,洛王又是个不受宠的。曾经他也一直以为成王才是自己最大的势头,毕竟皇后嫡出子没了,在剩余的皇子中,成王是占了长,古话都说,“立嫡立长”,嫡出的不在了,理所当然的要里长子。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皇室中,成王继承大位,也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替宠娇妻全文阅读。可就是这样,他才不甘心,自己不过小了他几个月,论谋略、才干、手段、心机,成王又有哪一点能高过自己?
看着鲁王明显的沉思中,在场坐在的也都不好开口说话。等到收回思绪,看了看归顺公世子,也是他的大舅子,“舅兄,可有何对策?”
南疆国虽然不在了,原本的南疆皇室在南疆国原来的国王开门投降时,被敬宗帝封为世袭归顺公,尽管有京城派过去的人管理,但归顺公在南疆的势力却依然是无人能对抗的。如同政治常有的,归顺公世子也是早早的被邀请到了京城,学习大齐的文化礼仪,待日后再会南疆宣传大齐的文化民俗。当然,这上面的话都是些客套话,至于实情,看着也明白其中的关窍。
归顺公世子好歹也做过太子,又是在**中长大的,计谋手段时不缺的,何况南疆国并没有如同大齐这般重视礼仪之类的,他们更在乎的是能力,素来都是能者居之。做上太子之位,他也是经过一番血腥拼杀才登上的。
鲁王一问,思索了一番,“在陛下南游之前,我们就要先做好准备,不管陛下在南游途中会发生些什么,在陛下回京之前,必须要将该做好的事情给解决了。如今正是个好机会,成王那边是绝对不会放过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
“那康王?”刑部尚书沉吟了一下,带了细微的不确定,“要是他手上有陛下亲笔所写的遗诏,那可是个大麻烦啊,康王殿下身后的势力着实的不若,镇国公手上的势力,能与之抗衡的并没有几个。”
“镇国公的势力再大又如何?”归顺公世子对此一点的都不在意的说道,“只要王爷趁此将京城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将其他的几股势力收拢在一起,就算陛下回到了京城,那也是无事于补的,这九五之尊之位,就信手拈来了。想想当初的太宗皇帝,最终能得以成就大事,还不是因为手中的势力支持吗?太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太宗皇帝的手下败将!”
归顺公世子口中的太宗皇帝,正是开祖皇帝的嫡长子,还是原配所出,可他并不是太祖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太祖皇帝宠爱继后,连带着继后所出的嫡二子也是极得太祖皇帝的欢心,不顾朝中大臣反对,在建立大齐之后,执意的立了嫡二子为太子,并刻意的打压可以说是打下半边大齐江山的嫡长子。就算如此,嫡长子在朝中的威信仍旧是大大的胜过太子,太子在小人的挑唆之下,想要谋害太宗帝,最后反被太宗帝算计,因为太子算计太宗帝的手段太过毒辣,连继后都不能为此求情,最后在所有人的声讨声中,太子被废,立了太宗。在太宗立为太子后不久,太祖就禅位了。
归顺公世子这话一出,让鲁王不由得振奋了起来,在历代先主帝王中,他最为佩服的就是太宗帝了,如果不是他的话,就不会有大齐。太祖虽然是前朝勋贵,眼界谋略不一般,可是比起太宗皇帝来,要逊色的多,原因在于太祖帝太过痴情,终身都在痴恋着一位女子,这位女子就是后来的继后。而太宗帝呢,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治国之上,大齐能有今日的繁荣,那都是太宗帝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心血的累积。
鲁王摸了摸精心打理的胡子,赞扬的点头,“舅兄说的极是,这一次肯定是要做足万全的准备才是,上次要不是父皇晕倒得太突然了,本王是肯定成事了。”
归顺公世子淡淡一笑,这些都是他所熟悉的,他也并没有什么可得意,何况现在头疼的是接下来的一些准备工作,这可无比要做到万无一失才是,要是其中一个环节稍稍的露了差次,随时都会影响到他们的大计。
这些话就算归顺公世子不说,在场的都是些人精,也知道自己该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纷纷的开口商讨起来,务必要将计划做到万无一失才是。
这厢鲁王在商议,那边的成王也是不甘示弱,比起鲁王的淡定,成王要显得焦躁的多,他从小养尊处优,因为生母位份高、出手大方,手段又厉害,习惯了捧高踩低的宫里的人也不敢小瞧他去。后来嫡出的兄长没了,他这个四皇子就是理所当然的长子,巴结的人也不少。娶了个能干的妻子,王府里的大小事物,从来都不用他去操心,自会有王妃打理好一切。他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主见,但又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能听得见别人的话。
第九十六章
这些年来,虽然偶有被鲁王一派抓着小错不放,可他也不是能轻易被人给欺负了去的,常常都会很快的找回场子来,可以说是跟鲁王势均力敌。原本他也以为鲁王会是自己最大的障碍,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经常欺负的康王会成为自己的最大威胁。外家势力与自己旗鼓相当也就罢了,更主要的是,他比自己更得父皇的心。如今父皇的一番举动,不必细说,可以想见,父皇已经将他作为了继承者来看待了,否则,南游名单之中,怎么就单单之后他以为皇子?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的话,他的正妃人选,颍川王氏族长曾嫡孙女,还是太后指婚,就可以说明另外一种情况了,之前的谣言并不只是谣言而已。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烦躁无比,极度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狠下心肠来,让自己落到今日这般为难的地步。如今,他想要再去动手,那可得花费更多的心思了,他这个弟弟身边的服侍的人,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对着成王这般急躁的样子,成王妃心里的厌弃和鄙夷又升了几分,她真的想不透,一样眼界独到的祖父怎么会将宝压到这般不中用的成王身上。脑海中不期然而然的浮现另外一张格外俊雅无比,世上美好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也显得多余的男子,她的心,就低落无比。
虽然心里各种思绪翻转,可在成王面前依旧是端庄、雍容、华贵的,努力的使语气听起来婉和些,“王爷,不管康王如何受父皇重视,您现在最要担心的还是父皇走后,京里的几股势力,如今,父皇让您和鲁王一同管理,您可要趁此机会将这几股势力揽到手中才是。如果妾身没有猜错的话,鲁王肯定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殿下,您也不应该放弃才是。这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要等到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而且,以父皇现在的龙体状况,能不能撑过这次南游还是个未知数。不管怎么说,在父皇回京之前,京城里的形势,您可得一定要掌握才是。”
成王揉了揉眉心,听着成王妃讲这些,他就觉得头疼无比,他本身就不是个细致的性子,心机谋略在皇子之中,也算个面前的及格,智力,也只能算个平平。他一向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对于别人给自己提的意见,他以前会跟陈贵妃商议,现在会征询成王王妃的意见。就连陈贵妃自己都说了,她虽然不喜欢成王王妃的行事作风,可不得不说,她的成算谋略,是得了左丞相的真传的,也难怪左丞相会如此的重视,也别说,在几位王妃之中,比起原来的南疆国公主现在的归顺公嫡女,鲁王正妃,要绝对要是出色厉害的多。
虽然成王王妃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他可以想象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准备,绝对是又繁又杂,顿时就觉得头疼无比。想着想着,差点被自己给遗忘的事情一下子浮现了出来,“安插在洛王府的探子有什么消息传来没?”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成就大业,肯定是要把摸清不管是敌人还是对手的底,这样自己才知道该怎么做。在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豪门世家,都有自己安插的钉子在其中。可能平时看着用不到,在关键的时候确实最有利的。
成王王妃手一顿,放下茶杯,侧对着成王的眼帘垂了下来,掩住了她眼底里的复杂,“阳平公主、乐安郡主今日去了洛王府,据说,是乐安郡主要去的。”
成王听到这消息坐了起来,“这两个小丫头没事跑到洛王府干嘛去?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乐安郡主没给洛王妃好话吗?弄得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这会子过去,不会是有什么吧?”
成王妃看着成王,心里更加的无力起来,总是在不聪明的时候聪明,需要清醒的时候糊涂,就算他的想法合乎情理,可在乐安郡主面前就是不合情理的。谁人不知乐安郡主喜欢漂亮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物件,要知道李淑妃能得皇后的眼,那还都是托了洛王那张出色的脸皮。而洛王也算是跟乐安郡主一起长大的,情分本就不一般,冷面冷情的洛王,据说也是极其宠爱乐安郡主。不,这些都不是传言,她曾经亲眼目睹过洛王对乐安郡主的呵疼备至,比起乐安郡主的三位兄长来,可是能与之一比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无比的伤感,当初的自己就是因为看了这一幕,让高高在上的自己,面子上落了下乘,才赌了一口气点头答应嫁给成王桑户人家全文阅读。只是点头之后,她却是无比的后悔,可是却也不允许她反悔起来。这个遗憾,就一直存在心底,随着岁月的累积,越来越深,在洛王娶了王妃之后攀上了一个高峰。在见过他对洛王妃一番举动之后,更是攀上了顶点。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着,自己当初要不是这般骄傲的话,或许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了。
“王妃,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有了主意?”成王连着问了成王妃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抬头就看到神色略有些恍惚、眼里的伤感凄然怎么也无法掩饰,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成王妃的这副神情,自己也见过几次,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直觉告诉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如此,“王妃,你这是怎么啦?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被成王轻轻的推了好几下,成王王妃飞快的收回神智,转开头,很好的掩饰住,恢复一贯的优雅淡然,“王爷见笑了,听到乐安郡主,妾室想起了妾身的第一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就夭亡了的女儿,要是她还在的话,现在也能帮着妾身打理王府后院了。”
听着成王王妃伤感带着怀念的话语,成王很是不自在,那个夭亡的女儿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是格外的重视,因为那是自己第一次做父亲,第一次拥抱留着自己骨血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在心中的地位总是特殊的。要知道那个孩子夭亡,跟自己可是有脱了不了的干系,当初要不是自己过于听信自小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妾室的话,也就不会跟身怀六甲的成王王妃斗气,导致孩子早产,因为身体过于孱弱,想尽了法子也不能延长她的寿命。事后,虽然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可是其中的隔阂产生,却是再也难以消除得了的。
很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语气都虚了几分,“太医说了忧虑伤身,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王妃还是少想为妙。最近天气变化很大,听长律说璋儿这两日有些咳嗽,本王去看看他,看看他好些了没。”
成王妃闻言站了起来,成王忙忙扶住她,“你这两日身子也不舒服,就不要过去了,安心在屋子里呆着吧,本王先走了。”
成王妃倒也不勉强,福身送着成王离开,等到成王走了之后,成王妃才有些心神不定的坐下来,这时候,成王妃身边的大丫头薇姿给香梨木座掐丝珐琅兽耳炉添上宁神香之后,缭绕的香烟弥散开来,很快屋子就有一股清心宁神的香味。洛王妃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道,“璋儿那边情况如何了。”
薇姿捧着一个精致的镂空花纹图案的银质小手炉换下成王妃手中的,低眉顺眼的回答,“派过去的人刚刚回话了,说是世子爷已经好多了,喝了太医开的药之后已经睡下了,再调养几日,世子爷就可以康复了。”
成王妃点了点头,薇姿看了看成王妃的脸色,带着小心开口道,“王妃,您可以将王爷留下的,何必一句话都不说呢?只要您开口的话,王爷也不会借着去看世子爷去那个下贱坯子的院子了。王妃都提到大郡主了,再多说两句,也不会有什么啊。”说道最后,薇姿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成王妃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似笑非笑,带着浓浓的嘲讽,“留下他又有什么用?心不在这边也是枉然,还有不过是不入流的,让她且得意几日,等王爷兴头下来了,不用我出手,自会有人收拾她,要知道她最近可是招了不少的怨,这后院中可是有不少的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说道这里,越发的失落起来,听到人说,他对他的正妃还是很不错的,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后立威,王府的人都不敢小瞧了她去,连京里上流圈子里的人对她的话都好了许多。
薇姿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从小傍着成王妃长大的,跟成王妃的关系最为亲密,有很多话也能当成成王妃的面说,她也是对成王妃最为忠心不过的,比起自己的乳娘来,她还是绝对没有怀疑的相信薇姿的。
薇姿看着成王妃不冷不热的样子,有些焦急,“王妃,过去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想了,如今,您已经是成王王妃了,世子爷、二郡主、三郡主都还小,指望着您呢。你要是再这样把王爷往外推的话,王爷察觉到什么,王妃,你可得好好想想了,王爷的性子您是再清楚不过的。”
第九十七章
薇姿苦口婆心的劝说,而成王妃依旧是没有动容,这让薇姿更加的着急了起来,她陪着成王妃一起长大,嫡女出生,容貌出色,聪明才智比起左丞相府其他的姑娘来,都是头一份的,家里的长辈们也是十分疼爱,从小请了人精心培养,比起当初宫里的大公主、二公主,还要出色的多,左丞相对她给予了极高的厚望铁血抗战918。
好不容易等到及笄,上门求亲的人几乎要把左丞相府的大门给踩破了,她虽然只是个奴婢,可也知道她绝对不会嫁给寻常的世家,她以后的出路绝对会是嫁给某位皇子。至于是哪位皇子,左丞相一直都在观望。姑娘那个时候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她早早的给自己定了心,那个时候,看着无欲无求的姑娘,她也曾经为她心疼过。想到这里,她就无比的后悔,当初自己要不是想要让她开心,提议她去白云寺上香,据说白云寺求姻缘很灵,尽管知道不能帮到些什么,起码在心里上也能给她个安慰。谁知道就在回来的途中会遇到想要故意弄出事故来,跟姑娘搭上关系的世家子弟,没想到被过路的当时还没有分封为王的九皇子给救了,哪知道,姑娘在掀起窗帘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九皇子,从此一见倾心。她知道姑娘的执拗性子,从来都只有她想要的,没有她不想要的,姑娘从来都是按着规矩来,她是知道在姑娘顺从的表面下有多么的桀骜不驯。从来不曾违抗过家里长辈们命令的姑娘,是第一次有了想要得到的,姑娘也曾经为此做了不少,只是,最后却别大夫人给看出端倪来了。后来不知道大夫人是怎么说的,姑娘被关了半个月,等到姑娘解禁之后,却得知她已经被许配给了成王。当初姑娘是不甘心过,也想过法子给洛王递信,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洛王被派去了西北。
直到姑娘嫁入成王府四个月之后才回来,借着给宫里的太后、皇后请安,远远的看了一眼从别处走过来的洛王,那一幕,至今想起来,她都无比的心酸。
这些年,她如何不知道王妃的心结,如果洛王一直没有娶亲,王妃也不会这么伤心难过,好不容易洛王娶了亲,对着身份低微的洛王妃极好,落到王妃的眼中,怕是更加的难受了。
薇姿叹了口气,继续不死心的说道,“王妃,您别再为难自己了,您跟洛王是不可能的了,不说您贵为成王王妃,但以洛王的性子来,是不可能跟王妃您有何挂钩的。再说,这件事情要是闹出来了,日后,人家会怎么看待王妃?不会有人说洛王的不是,只会指责王妃异想天开,世子爷、二郡主、三郡主可该怎么办?王妃,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您也该醒醒了,您再这样下去,终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这后院的隐秘,您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成王妃怅然一笑,看得薇姿心里伤感不已,薇姿安慰的拍了拍成王妃的手,“王妃,奴婢跟您一起长大,您什么心思,奴婢是再了解不过的,奴婢不想看着您最后引火烧身。我的王妃,本应该就是母仪天下的。”
成王妃缓慢的转过头,满面凄然的看着薇姿,声音低沉无比,“薇姿,我知道你的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的。”
薇姿叹了口气,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更加的担心,她知道成王王妃的性子,也不好再执意劝说下去,颇有些低落的打理成王妃就寝的事宜来。
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同昌长公主挥手就让府里的管事们退下来,揉揉眉心,语气里透着几分疲倦,“依梦,你去看看明珠醒了没?”
依梅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福身之后,走到同昌长公主的身边,笑道,“殿下,不用让依梦去看了,奴婢刚刚从桃源回来,这会儿,郡主被老爷子拉去下棋了,说要跟郡主大战三百回合呢,要我们别去打扰。”
依梅口中的“老爷子”正是顾氏现任族长顾展鹏,顾展鹏一生没有子女,将兄长顾展飞的两个儿子看成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也把顾礼四人看成了自己的亲孙子,这四个孙子辈中,老爷子最喜欢最疼爱的就属顾明珠了,常常会拉着顾明珠在京城里四处乱跑。同昌长公主本身是很有意见的,再怎么说顾明珠都是女儿身,可是她抵不过老爷子,而一向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丈夫难得的都会站在老爷子那边,最主要的是顾明珠很喜欢老爷子,也跟着闹腾。最后闹得同昌长公主只要看着不是太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
同昌长公主闻言,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个老爷子就够闹腾得了,加上一个明珠,看来今日府里肯定是热闹无比了。”
依梦是个眼尖的,看出了依梅有几分的不自在和犹豫,遂很直接的开口,“依梅,可是有什么人欺负了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同昌长公主闻言抬头看着依梅,“是不是那个破落子弟又找你麻烦了?”一副依梅被欺负了,绝对要给依梅找回场子的样子深度索爱,老公生猛全文阅读。
同昌长公主口中的破落子弟是老平国公最宠爱的庶子的妻子的表弟,某次借着机会看上了依梅,他是个独子,家里的长辈是极其疼爱,向来都是依着他的话来,本身吃喝膘赌俱全,借着他表姐是平国公的夫人,很是作威作福的。某一次借着庶子儿子大婚无意间看到依梅,色心是一下子的沸腾了起来,依梅是在宫里长大的,相貌才情是不输给世家名门里的贵女,要不是跟在同昌长公主的身后,很容易就被认为是哪家的贵女。原本以为他只要开口,提出要依梅,肯定是得偿所愿的。可是他碰到了同昌长公主,同昌长公主是二话不说给了他一顿板子,弄的不欢而散。那个破落子弟吃了板子之后也不长记性,得不到的就非要得到,整天在屋子里要死要活的,弄得他家里的长辈们是心疼不已,最后求到庶子妻子那里,又闹到了老平国公,老平国公仗着长辈的身份,就上了广平候府,最后被同昌长公主给气走了,并言明说要去告同昌长公主。
虽然嘴巴上说说,可他也是没有胆子去弄,自从他的二子继承了平国公府之后,当着自己大儿子他是再也直不起身子来,随着日子一日日的过去,深刻的明白,他有的也只是老平国公面子光了。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希望,只希望广平候能看着他还是他父亲的面色,等到他那日不在了,能多关照一下他疼爱的庶子。他也是最近几年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怕是跟自己的嫡长子如今也只有面子上的一层光了。
那个破落子弟只从知道从老平国公这里得不到什么帮助之后,他并没有死心,他是个被宠坏了的,看中的东西非要得到才好。是想尽了法子潜入广平候府中,想要着生米煮成熟饭。同昌长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轻易的让等闲人入了广平候府吗?每次都让他留着半条命回去,当然,这也引发了些小问题,就是那个破落子弟的家人总会跑到广平候府来闹。
依梅摇摇头,迟疑了一下,还是鼓了勇气说道,“殿下,建成伯夫人过来了,说是建成伯老夫人五十大寿马上就要到了,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见见乐安郡主。”说着将手中的帖子放到炕几上,带着犹豫,“殿下,要不要见见建成伯夫人?”
前几年,建成伯府是找尽了各种理由想要跟郡主搭上关系,近几年才慢慢的少了起来,不过还是接着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例如某某姑娘及笄了、大婚了,那位少爷要成亲了等等之类的。同昌长公主当然是一律都不应,也找了借口抵了回去,借口还是很简单,被太后接进宫了。
建成伯府的这番作为,前些年还有不少话在暗地里说他们,这些年风头慢慢的转移到了广平候府这边来,不管怎么说,建成伯老夫人好歹也是乐安郡主嫡亲的外祖母,建成伯府是她的外祖家,平国公夫妇早就不在了,这外祖母心疼父母双亡的外孙女也是在情在理的。同昌长公主总是拦着不然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在?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私底下说说,同昌长公主自从平国公夫妇仙逝之后,跟京里的世家名门几乎是断了关系,除了宫里举行的正式宴会,几乎是见不到同昌长公主。何况,就是当着同昌长公主,他们也是不敢说的,谁不知道同昌长公主是个不好惹的。身份高贵,又有孝懿太后和皇帝在后面撑腰,谁敢说她的不是?
同昌长公主厌恶的皱起眉头来,依梅一看,机灵的回到,“殿下,奴婢这就去打发了建成伯夫人。”
“慢着,”同昌长公主叫住依梅,用手指扣了扣桌面,“不用了,你让她在花厅里等着吧,本宫等一下就过去。”
依梦有些不解了,“殿下,这次您为何要亲自去见?按寻常的打发就是了,您不是不待见建成伯府的人吗,就怕带坏了郡主。”
“是啊,”依梅也跟着附和,语气带着鄙夷不屑,“这建成伯府的人还不是看着殿下您重视郡主,才会如此巴着不放?要是您不管郡主的话,早就忘了还有郡主这么个人。”
第九十八章
听着依梅依梦的抱怨,以及屋子里其他贴身人的满脸不赞同,同昌长公主微微一笑,丝毫的不在意,“以后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过了,不要在明珠面前说三道四的。不管怎么说,建成伯府到底是明珠的外家,跟他们的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他们不好过,明珠的面上也无光。以前拦着,那是因为明珠年纪小,又被我护得紧,这些个操心的事情她也是一知半解的,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明珠如今也大了,我再这样护着,说不定是害了她,建成伯府的情况,不用我多说,让她去见识见识,她心里也有个底,也让她知道一味的心软也不是个好的。”
依梅依梦一听,这样才恍然大悟起来,依梅满脸笑容的说道,“还是殿下高见,奴婢可真是自愧不如,想想,奴婢都是惭愧的很铁血抗战918全文阅读。”
依梦瞪了一眼依梅,“你就嘴上说着好听,还不赶紧的去回了,把建成伯夫人晾在哪里,心里的怨气不知道有多深。”
依梅笑着福身,“是,奴婢这就去了。”留下一连串清脆的笑声。
依梦满是无奈的摇摇头,伸出手臂让同昌长公主扶着,“殿下,你小心脚下。”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丫头,建成伯夫人的火气是蹭蹭的冒上来,在建成伯府说一不二惯了,突然受此冷落,建成伯夫人还是很有些接受不了的,好在被气急了,她还是有几分眼色在的,强压着怒气,顺手拿起之前随手搁在旁边雕花红木桌子,手一拿,发现有些不对劲,掀起盖子一看,才发现茶早就被喝光了,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很快就有丫鬟端了茶放在建成伯夫人手边上,端走空了的茶杯之后,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这样子,建成伯夫人更加的不好发脾气起来,只得耐着性子等,却是很肯定,多半是过一会就同昌长公主身边的大丫头找个什么借口把自己给打发了。
算了,建成伯夫人心里安慰自己到,还是再多呆一会吧,要是自己回去的早,指不定被那个老太婆又会不管不顾的当着妯娌、丫鬟婆子的面前,一点不留情面的呵斥自己,将自己这个建成伯夫人的面子跌倒地里去。
如今,她也是看明白了,建成伯府到了丈夫这一代就终止了,她花再多的心思也改变不了什么,老太婆想要把宝哥儿跟郡主凑成一对是更加的不可能了。且不说宝哥儿身边有自己嫡亲的甥女,当同昌长公主是不可能轻易的让人算计了乐安郡主去的。跟乐安郡主同年的阳平公主都被指婚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的乐安郡主如今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出来,就知道乐安郡主将来的议宾绝对是万中挑一的。
宝哥儿在自己的眼中看着再好,是入不了同昌长公主的眼,不是是跟乐安郡主嫡亲的表妹,单说建成伯府如今的情况,同昌长公主是怎么可能会委屈了乐安郡主呢?宝哥儿是有几分才貌,在同昌长公主面前可是真的不值得什么的。
如今她也不想有什么异想天开的了,但她还是想借着乐安郡主的名头的,要知道在大齐,乐安郡主可是比敬宗帝其他几位公主还是要高贵有用的多,光她底下的封邑可是比起成王、鲁王来时差不了多少的,而且,她顾氏嫡女的身份就足以让她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笑傲群雄了。
要是建成伯府跟乐安郡主交好的话,想要再入京城中一流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也不会再有什么人小瞧了自己。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已经出嫁的大女儿在婆家更加能直起身杆,大儿子和宝哥儿也能沾沾光。
这样安慰自己,她心里才好过些,百无聊赖的环顾着待客的花厅,想着回去之后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应付那个老太婆才是。
正想的入神,一声由远而近的动静让建成伯夫人收回了神智,眼珠子突然瞪大了,怎么也无法置信她眼前看到的一切,居然会是同昌长公主。
同昌长公主直直的越过建成伯夫人,坐在上首,等到坐定之后,建成伯夫人依例行过大礼,同昌长公主懒懒的叫起建成伯夫人,然后心不在焉的把玩着她最近的新宠,一直全身雪白、眼珠子是天空般湛蓝的波斯猫,“夫人这次过劳是要请郡主去赴老夫人的五十寿宴吗?”
建成伯夫人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回答,“回禀殿下,老夫人如今身子骨是一日日的差了,总想着从前的事情,就想借着这个好机会跟郡主叙叙旧,还请公主看在老夫人是我那苦命的小姑子的份上,愿了老夫人这次的不情之请才是。”
同昌长公主眉头跳了跳,面色有些不豫起来,要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借着她的妯娌说话,特别是建成伯府里的人,任着心里的恶心,面色淡淡,“老夫人是明珠的亲外祖母,本来本宫是不该拦着的,只是明珠出生的时候是九死一生,身子骨不太好,太医都说过了要精心调养的深度索爱,老公生猛。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管的紧,明珠长这么大,也没怎么跟人相处过。老夫人寿宴,肯定有不少人,本宫就怕没眼色的人冲撞了。”
建成伯夫人听着面色就有些苦了起来,她在后院生活了这么多年,话里的弯弯曲曲如何不明白?同昌长公主的话很清楚,她同意让乐安郡主过去,但是不想让过多的人接触到。以自家老祖宗的说法,肯定是到时候要领着乐安郡主炫耀一番的。证明传言终究是传言,她是乐安郡主嫡亲的外祖母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想归想,脸色倒是平常安和,“殿下说的是,臣妾肯定是会多加注意的,绝对不会让人闹到郡主身边去的。”
同昌长公主淡淡的点头,“既然夫人都打下包票了,本宫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帖子本宫就收下了。”说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慢慢的品着茶。
依梅一看,笑着吩咐道,“来人,还不赶快给建成伯夫人上茶!”刻意的咬重了“上茶”两个字。
建成伯夫人一听,眉心跳了跳,客套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满面笑容,“臣妾在侯府也叨扰了很长时间了,看着时间也该回去了,如此,臣妾就不打扰了。”
同昌长公主微微颔首,依梅很有眼色的站了出来,笑容可掬,“那就让奴婢送夫人到二门吧。”
“劳烦依梅姑姑了,”建成伯夫人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顺手握着依梅的手,将自己手中的物件递了过去,看着依梅没有抗拒,笑容多了几分热烈,“以后还得多请姑姑在殿下身边说些好话才是,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殿下可是最信任姑姑的。”
依梅也笑得恰到好处的完美,微侧着头时,眼里的鄙夷一闪而逝,“夫人这说的什么话,奴婢既然是公主身边的女官,自当要尽忠职守。”
这话说得建成伯夫人更加的满意起来,不枉她这些年在依梅身边下血本,如今总算是有些成效,她也没有想过依梅如何尽心尽意,只要她在殿下身边说两句话,比自己用尽心思去讨好殿下要好的多。
等到松了建成伯夫人,依梅就快步的朝沉心堂走去,刚刚走到正房的大门处,依松就笑嘻嘻的凑到依梅的身边,兴致盎然的说道,“快给我看看这次建成伯夫人松了什么好东西给你?”
依梅冷冷的看了一眼依松,用力的脱开依松的勾肩搭背,从袖子了掏了个物件出来,朝依松丢去,依松眼明手快的接住,等看清楚了感叹一下,“这次她可是下了大血本了,这个血玉镯子,色彩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而且着雕工也还不错,拿在市面上卖,至少也得值一千两银子,”依松啧啧感叹,“不是说建成伯府越发的不行了吗?建成伯夫人这么大的手笔,看来传言还是真的,那位宝哥儿跟冷家的那位姑娘亲事是真的了。你说,这不会是冷家的嫁妆吧?”说着好奇的推了推依梅,依梅冷冷的看了依松,侧开身子走到一边去。
依松和依梅的这一番动静,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同昌长公主,同昌长公主懒洋洋的睁开眼,“回来了?可有探听到什么?”
依梅看着是个没成算的,可她却是个最精明不过的,很容易从别人的口中探出什么消息来,听到同昌长公主这样一说,依梅淡淡的一笑,“如依松所说,这建成伯府的任安志跟她的甥女的婚事是真的要定下来了,看来这次建成伯府的这对婆媳,老夫人是斗不过建成伯夫人的了。”
依梦冷冷一笑,“建成伯老夫人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这建成伯夫人前些年看着不行,最近总算能明白些道理,她不明白也不行了,建成伯到了这一代就至了,再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这建成伯府败落的更加的快。”
依梦是心里有气,原本她就看不上建成伯府的人,要不是有平国公夫人在的话,她都懒得搭理,后来建成伯府做下的一连串的让人恶心的事情,让她对建成伯府的印象更加的低到尘埃里。自从知道建成伯老夫人的打算之后,真恨不得冲上建成伯府去给他们个教训。
第九十九章
依松安抚的拍了拍依梦的肩膀,“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想开一点吧,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角色还生气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依梦白了一眼依松,“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才气不过,真真是为兰双姑娘还有郡主不值,有他们这样的亲戚拖着,再好的日子都会感觉糟心,这般明着的算计郡主,要是郡主没有公主在后面顶着,日子不知道该有多么的难过。”
语气是带了十足的心疼,她是真心实意的疼爱顾明珠,她没有孩子,顾明珠在她的心中也算是自己的孩子,仍谁自己的孩子被人不留情面的算计,心里或多或少都是不舒服的。
依梅安静了下来,这些年相处下来,顾明珠早就是他们生活、骨血里的一份子了,对她的疼爱是一丝的杂质都没掺加无上仙魔全文阅读。
看着一片愁云惨淡,同昌长公主咳了咳,打断哀哀戚戚的场面,“一个两个的这都是在做些什么?赶紧把眼泪给擦干,别弄得本宫欺负了你们似的。”
依松扑哧一笑,擦了擦眼泪,“殿下真是的,人家正在伤感呢,”接触到同昌长公主不赞同的目光,声音都低了下来,“是,奴婢说错话了,该打。”说着故意打着自己的嘴。
同昌长公主点了点依松的额头,“真是个个鬼灵鬼精的,行了行了,都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有,依梦去把郡主叫回来,别闹的太晚了。”
依松依梅依梦跟着动了起来,各司其职去了。
建成伯夫人才下马车,就看到建成伯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大丫头金簪站在二门处等着,建成伯夫人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等到站好之后,金簪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之后,带了细细的讨好,“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建成伯夫人倨傲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走吧。”
金簪微低着头,在建成伯夫人左上首引着路,不时的开口说些个日常琐事。
等进了建成伯夫人所住的院子的正房里,建成伯夫人微微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行礼问安之后,垂手立在一边,并没有多言。
建成伯老夫人抬眼看着建成伯夫人,空气成凝了好一会之后,建成伯老夫人才懒洋洋的吩咐道,“都下去吧。”
屋子里服侍建成老夫人的丫鬟婆子闻言鱼贯退出,建成伯夫人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屋子里只剩下素来在人前面和心不合,在私底下两厢憎厌的婆媳俩。
建成伯老夫人看着鼻观眼眼观心、不动如山的建成伯夫人,心里就是憋闷万分,很想出口呵斥一番,沉吟了一下,到底是还没有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如今府里的形势她是看在眼里的,她这个老夫人说的话是不如这个妇人说的话好使了,自己能依仗的儿子除了对自己的一片孝心之外,根本就抵不上什么。大孙女是个好的,如今也算混出头了,大孙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可在打孙女婿的帮忙之下,谋了个外地的七品的知县,不在眼前,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倒也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做,慢慢的做着终有一天还是会熬出头来的。至于自己最为疼爱的宝哥儿,考中二甲的第三十名,如今进了翰林院,很得翰林院韩学士的青眼,再借一点力,也很容易出头的。
可惜,虽然都是自己的嫡亲孙子,到底是跟自己隔了一层肚皮,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的,再亲再疼爱,也抵不过眼前的这位留着同样骨血的亲生母亲,随着他们一日日的打了,自己这个祖母说的话也不如这个母亲好使。虽然无可奈何,但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后想要继续舒心的生活,还得依靠儿孙辈的孝心。
忍了忍,将心头的怒火压制了两分,口气也软和了些,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依旧是硬邦邦的,“可是见着了长公主殿下?”
上广平候府十次能有一次见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一次大多都是趁着机会碰上的,虽然心里很是气愤,可同昌长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是她这个建成伯府后院的女主人可以闲话得了的。好不容易宝哥儿进了翰林院,如今年纪也大了起来,乐安郡主如今也真是说亲的年纪,如果不抢先将她定下来的话,日后要是出了变故,这建成伯府只能看着衰败下去了。她都已经计划好了,趁着自己这次大寿,一定要将此事做成了才是。
看着建成伯老夫人满脸的算计,建成伯夫人心里暗暗的鄙视,依旧一副恭敬的样子,“儿媳这次见着了公主殿下,”话说到一半就被建成伯老夫人急急的打断,“长公主可是同意了?”面上的欣喜是一目了然,建成伯夫人心里吐槽,面上也挂着三分的笑意,“是,殿下说了到时候会带着郡主一起过来,不过,”得到自己最关心的答案,建成伯老夫人倒是不在意建成伯夫人话里的转折了,一心想着自己的计划,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公主殿下可是有何嘱咐?”
建成伯夫人浅淡一笑,看了一眼建成伯老夫人,慢悠悠的说道,“长公主殿下说了郡主身体不好,自小就不太爱跟陌生人相处,到时候来给母亲拜寿的人肯定是只多不少,为了不让人惊扰到郡主的安宁,特意说了,到时候会请跟郡主相处过的几位贵女们陪着郡主的重生田园路。”
看着建成伯老夫人黑下来的脸色,建成伯夫人心情时极为舒畅,正当她的计划没人知道啊,却不知道她肚子里的算盘全部落在同昌长公主的眼里。不然同昌长公主为何拦着不让人见到乐安郡主,不就是担心乐安郡主被人算计了去?也不想想,同昌长公主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宝哥儿,就算宝哥儿是个好的,伯府里都是些不简单的人,同昌长公主那么疼爱郡主,会让郡主嫁到这里受苦吗?就算郡主可以别府另过,关这满府个个的算计,别说是乐安郡主了,就算公主进门了,也不能有安生的日子过。
想着被拖着的宝哥儿,再想想如今都已经十七八岁的甥女,建成伯夫人对建成伯老夫人就憎恨无比,拖着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慧尔可是再拖不得了。慧尔在建成伯府这些年,不止她,连宝哥儿的名声都跟着坏了,不说宝哥儿,如今有意向都是些不入流的;而慧尔呢,看上她的不都是看着她的嫁妆,人确实差到不行,真要把慧尔嫁到那些人,还真的是害了慧尔这一生。照她说,还不如直接娶了慧尔,慧尔虽然是商户之家,可是她有钱,如今妹夫又捐了个舍人,虽然没有什么职权,不过小小的八品,倒也是官,能脱掉商户的帽子。
从前她或许为了赌气想要将慧尔许给宝哥儿嗝应这个老太婆,但这些年想出来下来,她是真正的想明白了,慧尔出身虽然低了些,她的才貌品行不输那些贵女,她也是个有见识的,日后有她在宝哥儿身边,绝对能成为宝哥儿的良助,她也不用再操过多的心了。只可恨她一直都看不透,非要一意孤行,落到如今的地步,这其中可是大部分都是她的错。
建成伯老夫人扫到建成伯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本能的就想呵斥一番,就在要开口的瞬间,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而是自己得多花心思想想了。
极不耐烦的挥手将建成伯夫人下去,建成伯夫人礼数周全的告退,刚刚出了屋子,她的心腹之一的贾嬷嬷就走到她身边,谨慎的看了一眼屋内,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除了建成伯夫人能听清楚之外,身边的人每人能听清楚,“夫人,老夫人没有说什么吗?”
虽然被赶出了屋子,可屋子里要是有什么动静的是瞒不过在外面候着的丫鬟婆子的,自从出门之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这位老夫人说出难听的话让夫人难受。她现在真的是恨死了这位老夫人了,整天在府里兴风作浪的,弄得所有人都跟着不自在。
建成伯夫人摇了摇头,微微的侧头看了一下屋子,贾嬷嬷机警的闭嘴,恭顺的扶着建成伯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刚刚也着实是担忧了,好在建成伯夫人没有见怪。
这厢建成伯夫人刚刚回到屋子,那边建成伯夫人的甥女冷慧尔就走了过来,还跟着建成伯的庶女任十二娘、任十五娘。
建成伯府日渐紧张,除了没有什么大的收益之外,更主要的是府里的主子太多了,大大小小的主子加起来都五六十人了,还不加长成的孙辈的子女。建成伯府的哥儿是哥儿的排行,姑娘是姑娘的排行,并没有像顾氏一样,嫡庶分开,是不管嫡庶,按出生定排行的。建成伯府并没有像其他的世家一样分府别过,仍旧是一起过着。建成伯夫人是不止一次的提出要分府,可是建成伯老夫人不同意,几个妯娌都想着占好处,如今就是矛盾不断的一起生活着。
刚刚走到院门处,就有婆子皮笑肉不笑的拦住了,“表姑娘,十二姑娘、十五姑娘,夫人这会子有重要的事情,已经放出话来了,不让人打搅的。”
听到这样一说,冷慧尔倒也不好强求,温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打扰了,如果姨母忙完了,还请嬷嬷通告一声。”说着,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大丫头莺儿,莺儿忙拿出荷包,递给了婆子,婆子微微的掂量了一番,面上的笑容真诚了些,“表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话给带到。”
第一百章
冷慧尔点了点头,微笑着对任十二娘、任十五娘说道,“两位妹妹,昨日我哥哥进府来,给我带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原来是打算派人送过去的,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劳烦两位妹妹走动一下,也让我身边的丫头婆子躲个懒。”
任十二娘一听就笑了,她虽然是个庶女,可她的生母是个极得宠的,如今长房里唯一的嫡女任锦娘早就嫁为人妇了,因此在大房里她也算是独一份。亲热的拉着冷慧尔的手,“冷姐姐说的什么话,倒让我跟十五妹妹愧疚不安了。”说着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任十五娘。
任十五娘跟任十二娘是一母所出,虽然没有姐姐在父亲和姨娘面前得脸,可也是心思活络会看眼色的,接到姐姐的提示,走到冷慧尔的身边,亲亲热热的说道,“冷姐姐,这天是一日日的冷了下来了,看这情形,过几日估计是要下雪了,哎哟,真真的是冷到不行了,我们赶紧回屋吧,免得弄得头疼脑热的就不行了。”
冷慧尔抿唇微微一笑,引着任十二娘、任十五娘朝自己的屋子走去。跟在身后的莺儿对着任十二娘、任十五娘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心里是真的为自家的姑娘不服气,也恨着任十二娘、任十五娘借着各种机会占自家姑娘的脾气,也为自家姑娘不争气而生气。
用过膳之后,照例是一家子坐在一起闲话家常,顾明珠拉着陆?耆锾致圩判轮频氖资危す?饕膊皇钡牟迳霞妇浠埃?1硪幌伦约旱囊饧??嗽颈蟾缸铀娜耍??谝黄穑?裁挥惺裁雌渌?幕翱梢运担?36际翘致壅?隆9嗣髦檎飧鍪焙蜃苁侨?亩?猓??阶约焊行巳さ幕疤猓?才苋ゲ迳霞妇浠埃??霉嗽颈笫强扌Σ坏茫?胍?遄帕诚呕r幌拢?幌牍嗣髦槭歉龅u蟮模?唤鏊亢敛缓e拢?炊?挂?猛??す?骱懿宦?鹄矗?詈蠊嗽颈笾坏醚棺⌒睦锏牟宦??宰殴嗣髦槭谴笱鄣尚⊙郏?旱霉死袢?值茉谂员咔孕Σ灰选?p>就这样过了好一会之后,陆?耆镎酒鹕恚?愿狼嗝缛ヅ?〕?孔急负玫南?梗?鹊较?苟肆松侠矗?髯杂霉??螅?妥急富胤堪残?v徊还?茸殴死窕姑挥械辣穑す?髡?苏?成??暗纫幌拢?褂屑?露家幌隆!?p>同昌长公主一声令下,屋子里静了一会,有些惊讶的看着同昌长公主,通常来说,同昌长公主很少会如此正式的跟他们说正事,顾跃斌最新反应过来,咳了咳,“央央,有什么事情,弄得如此正式的样子。”
同昌长公主没有理会顾跃斌的疑惑,将顾明珠唤道自己的身边,揽住她,淡淡的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开了年,正月三十是建成伯老夫人五十寿诞,我已经答应了建成伯夫人亲自递过来的帖子,到时候会带明珠一起过去。”
“阿娘,”顾?眼睛睁得大大的,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建成伯府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随便派个人送份礼就行了,何必带着明珠过去呢,建成伯府打的主意那可是天下皆知的,要是明珠过去了,遇到个什么事情,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剩余的话就被强制的咽了下去,因为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正是自家大哥,而疼痛的力度让他不禁龇牙咧嘴起来。
顾祺也是满脸的不赞同,虽然没有顾?的这般直接,倒是很明确的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来,“阿娘,明珠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些,要是不小心着了什么道的话,吃亏的可是明珠。建成伯府里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才干,可在着勾心斗角上面,却是个能手。”
顾祺原本念着婶娘还有顾明珠的份上,也曾经对建成伯府的人搭过手,一次两次之后,他对自己的这番行为是后悔不已。照他说,没有了伯府这个牌子,想要振作起来的话,还得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意识。
顾礼是直接的皱眉,也跟着开口,“阿娘,就让明珠在家里呆着吧。”
顾跃斌看了看妻子的脸色,再看看三个儿子满脸的不赞同,斟酌了一下,“央央,孩子们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以前二弟就吃了不少亏的,明珠是个单纯的,就怕吃了亏都还不知道。”
这话听到顾明珠的耳中,极不是滋味,呲牙咧嘴的对着顾跃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同昌长公主的脸色,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她以前或许不明白为何阿娘不让自己跟娘亲的娘家人接触,一日日的大了之后,听着身边人的话,她知道阿娘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吃亏九转不灭。也知道从未见过面,丝毫没有印象的外祖母一直打着想要把自己跟同样陌生的任家表哥凑成一对。她知道,阿娘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算计自己,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利用了自己,阿娘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当然,阿娘不待见建成伯府里,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还有从前的一些旧事。
不过,看着被自己同样疼爱着的阿爹还有兄长们的一直反对阿娘的决策,顾明珠还是有些不忍心的,拉了拉同昌长公主的衣袖,开口道,“阿娘,明珠跟着您去就是了,您别生阿爹和哥哥们的气好不好?”
“明珠,”顾?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拆后台的妹妹,“乖乖的待在一边,别给我说话。”
顾明珠撅嘴,偎进同昌长公主的怀中,同昌长公主看着脸色有些不满的女儿,转头就呵斥顾?,“你在对谁大小声?赶紧给我站到一边去,别碍着我的眼。”
顾?知觉的就想反驳,可被顾礼强制的给摁了下去,站在一边急得抓耳捞腮,摄于屋里自己不敢反对的父母、兄长,一个人干着急。
同昌长公主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的顾虑,也是我的顾虑,我能下这个决定,自会有我的道理。如今的形势不同了,我们以前刻意不让明珠知道的事情,现在也得让她接触些才是,再一味的护着下去,终有一天日会害到她的。建成伯乱归乱,我想着也没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乱,去了之后,明珠也会长了些见识。”
这样一说,顾跃斌倒也没有反对起来,只是顾?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但是他再怎么不赞同也是无济于事的,虽然说是父亲是一家之主,可是正在能一锤定音的还是同昌长公主。或许有人能左右同昌长公主的意见,能左右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顾明珠的可能性比自己要大的多了。
陆?耆锴昧饲妹嫔?疾辉趺春玫募肝淮竽腥耍?烈髁艘幌露宰磐??す?餍Φ溃?澳盖仔睦镉辛酥饕獾模?绞焙蚧嵊形业木琶妹没褂幸?业奈迕妹靡约霸?业陌嗣妹门阕琶髦椋?换嵊行乃疾徽?娜私璐嘶?岽盏矫髦樯肀叩摹!?p>陆?耆锟谥械穆骄殴媚铩14?骞媚铩16?吖媚铮?茄羝焦?骱凸嗣髦榈陌槎粒?叵狄埠苁遣淮恚?钪饕?囊坏悖??侨?丝雌鹄此淙荒昙托。?墒钦嬲?兰颐?懦隼吹模?还厥窃谕饷娴睦褚瞧?龋?笤旱母髦忠跛蕉际切睦砬宄?摹?p>路凌辱这番温言软语,顾礼是稍稍的放松了下来些,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一心想的都是建功立业,怎么撑起一个家族来,后院里的弯弯曲曲,心里是大致的了解,实际上却是一知半解的。何况,出生于广平候府,也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情,自己得到的一些经验,都是曾经有过这些经验的父亲传授给自己的。妻子对于这些是精通的,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可以肯定阿娘是有自己的成算在里面。
顾跃斌和顾祺也听出了陆?耆锘袄锏囊馑迹?烈髁艘幌轮?螅?裁挥兄匆夥炊裕?笤旱氖虑椋??鞘遣宀簧匣埃?沧隽瞬簧偈裁矗?灰?髦檎娴牟换嵊惺裁词虑椋??且膊换崽??诤跗渲械墓亟凇?p>顾明珠歪着脑袋看了看同昌长公主,看着原本面红脖子粗的阿爹和兄长们,虽然不知道情形怎么一下子就如了自家母亲的意愿,可看着一家人还是和和睦睦的,这对她来说比什么都要开心,笑眯眯的看着还是有些脸黑的顾?。
等到了腊月,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开始为一年最重要的时节做准备了,辛辛苦苦操劳了一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彻底的享受一年的辛苦所得,在筹备各种繁琐事物中,干劲也特别的足一些。
就在大多数人如火如荼的准备的时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让忙碌不堪的人停下了手中紧要的活计,原本紧凑的行程中也突然多了好多的时间可以关注这些传言流言。
事件的一开头就已经很轰动了,陈贵妃的次女,大齐的寿屏公主突然暴毙而亡,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弄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陈贵妃见爱女死的太过惨烈,一改往日趾高气扬的样子,哭哭啼啼的求着皇帝,无比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成王看到自己妹妹莫名其妙的没了,也不依不饶的叫嚣着,武安侯就更别说了,武安侯跟寿屏公主虽然有些不睦,可枕边人不明不白的没了,怎么着也得找个公道吧?
第一百零一章
虽然不太待见寿屏公主,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而且皇室中,能活命的公主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在外头闹得沸沸扬扬之下,敬宗帝大笔一挥,不止刑部,五城兵马指挥司,顺天府,都指挥使司等等都纷纷的行动了起来,动作之迅速让一向质疑他们办事力度的御史们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他们在上递给敬宗帝折子是份外的为难,因为谋害寿屏公主的人,却是个跟寿屏公主没什么关联的洛王爷。
如果是一个说还好,敬宗帝可以当时权贵间的攀扯,要是本来就证件不和的几个部门一起说,其中的真实性就大大提高了不少。皇室子息本来不盛,突然传出弟弟谋害姐姐,还是个不受宠的弟弟谋害受宠的姐姐,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室之中,血亲相残,注定就是让人忌讳的事情,而且发生的时机还是在过年的时节。
敬宗帝一个震怒之下,也不用再细细追查下去了,直接一道圣旨,将洛王囚禁在了陶然居。要说着陶然居,宫里的人对它都是不陌生的,或者是对这个地方是厌弃和恐惧。桃源居,说着好听,而且风景在宫里也算是一绝之处。至于为什么让人为之避恐不及,主要是源于这个地方,从前朝定都以来,一共囚禁了三位帝王、十位皇子,不,现在说是十一位皇子,加上现在的洛王。被囚禁在此的皇子,除了洛王比较特殊之外,其他的可曾经要么是皇后嫡出、要么是宠妃所出,反正都是受帝王的宠爱,离天下至高之位也都是只差一点点,最后还是逃不过内心的欲望让自己落到被囚禁的地位。
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给惊呆了王公贵族、平民百姓都还在看着侍卫守着洛王府,等到皇帝开落洛王家眷时,李淑妃在霍皇后的景仁宫里跪了整整三天,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景仁宫的殿前。最后是霍皇后在承乾宫的皇帝寝殿里跪了半日,最后敬宗帝跟霍皇后谈了两个时辰之后,最后守卫在洛王府前的侍卫全部撤去,随后一道圣旨,让惊惶、惴惴不安的洛王府里一百多号人总算按了心下来,他们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对于将来,又惶惶不安了。
厚重的、高高的宫墙里,在浩渺的闲落湖,划着小舟花上两刻钟的时间,才能登上微风荡漾的水波中孤单立着的小岛,岛上四周也被厚重的宫墙环住,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进的是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院落仿制江南风格,并不如北方端庄大方、中规中矩的建筑风格,精巧的院落中处处可见精奇。住在此处,不像是被囚禁,反而是在休养生息、畅想人生得意之处。
这得还得源于第一位被囚禁在此的皇子,正是前朝某位君王宠爱的妃子所出,这位皇子天资聪颖、为皇帝所喜,也曾将国家的希望寄托在该位皇子身上。只可惜,纵使天时地利了,最终还是抵不过人和,这位皇子可以说什么都有了,但因为为人太过高傲,恃才傲物,他的生母手段又太过狠毒,最后失尽了人心,被皇后嫡出的皇子算计,最后逼宫。皇帝看着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儿子,到底是不忍心,最后在宫里找了这么一处。随着岁月流逝,这里就成了专门囚禁翻了大逆不道的皇子的居所。
在此侍候的赵公公屏气凝神、静悄悄的推门走进来,看着桌子上的没动过的饭菜,再看看伏案写字的洛王爷,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明显消瘦了不少的洛王,太监朝前走了两步,最后怕是惊扰到,停下了脚步。这时候,门口处传来一声响动,赵公公抬头看着一同在此工作的李公公,李公公给了赵公公一个手势,赵公公带着疑惑的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李公公拉倒了一边,赵公公借着灯光,看着一袭黑色披风挡着脸,身量不高的人走了进去,然后门就被关上了。赵公公刚要开口,就被李公公给捂住了嘴,最后被拉倒了院子之外,李公公指了指屋内,低声的说道,“要是你还想要你这条命的话,就管好你的眼、你的嘴,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其中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赵公公原本也是一宫的总管太监,后来要不是被自己的对手抓住了小辫子差点要被主子赐死的时候,是乐安郡主经过救了他,后来他托了以前的人脉,负责一些不重要的事物,前几日才被发配到了桃源居的。
赵公公挣开李公公的钳制,虽然是压低了声音,在这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呼吸声的地方,还是听着有些尖利刺耳,“你这个杂种,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需要你教?得了,我先去眯两眼了,等下你去把饭菜给收拾了民国之钢铁狂潮。”
李公公谄媚的笑了笑,讨好的给赵公公按揉起来,“我的好哥哥,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嘛,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你现在只管着去休息,我保管将所有的事情弄得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让人发现什么的。”李公公是赵公公跌落之后一手带出来的,在寂寥的**之中,两个人相互扶持,倒是有些真挚的感情在里面。
赵公公倨傲的看了一眼,弹了弹衣袖,趾高气扬的走了,留下李公公是一脸苦笑的看着赵公公越来越远去的背影。
洛王看着虽然是在专心致志的练字,这屋子里的动静却是逃不过他的耳朵,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不饿,饭菜都收走吧。”
之后也不管来人的反应如何,依旧是头也不抬的练字,这时候,就听到熟悉的一声轻笑,洛王抬头,向来不动如山的脸上多了几分惊疑,语气都有些迟疑和不肯定,“明珠,怎么是你?”
顾明珠微笑着将披风连着的帽子取笑,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笑意盈盈的脸,“九美哥哥,”飞快的朝洛王奔去,洛王笑着一把将顾明珠搂在怀中,清浅绝尘的笑容,惯常淡然的声音中带了明显的起伏,“你怎么过来了?父皇不是已经下令不让人来探望我吗?”
敬宗帝自从接到臣下一致的汇报之后,是直接叫人将洛王叫到了宫中,也不给洛王辨别的时间,直接将他关进了陶然居。
顾明珠挣扎着探出一张清丽脱俗、五官精致玲珑的脸庞,眼角含着泪,上扬的嘴角明若骄阳,老持沉重的拍了拍洛王的肩膀,“九美哥哥,你放心,舅舅没有迁怒王府里其他的人,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只是,”说道这里,头低了一下很快的又仰起头,挂着明媚的笑容,但掩饰不了微微低沉的语气,“要委屈九美哥哥了一阵子了,”说着又似保证一般,“九美哥哥,你放心,等过段日子这件事情淡了下来之后,我再去求外祖母、皇帝舅舅,到时候你就很快的就会被放出来了,你不用担心啊。”
洛王微笑着揉了揉顾明珠的头,眸光如浩渺苍茫的星空,只见星光闪闪,却又无法触摸,但有引得人心驰神往,“傻丫头,这次吃了不少苦吧?”
顾明珠缩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洛王愣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过来,然后畅快大笑,笑声里带着无限的满足,以及无以言明的豁达。
顾明珠呆呆愣愣的看着突然放声大笑的洛王,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开心,但她是个好性子的,看着洛王笑,也眯着眼跟着一起笑。
洛王感慨万分的看着顾明珠,伸出与皇子尊贵身份、从小养尊处优截然不同的布满老茧的手抚上顾明珠娇嫩、吹弹可破脸颊,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没用用晚膳吗?”
顾明珠的脸突然通红了起来,目光游移不敢看向洛王,许是洛王的目光太过热烈,讷讷的说道,“这两日关顾着跟阿娘斗气了,都没有怎么注意,对了,我今日带了芙蕖鸡过来,虽然不是你带我去的哪家店,是我要了御膳房的御厨们做的,我尝了一下,味道是一样的,还是热乎的呢。”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来,一层层的打开来,芙蕖鸡带着荷叶特有的清香弥散开来,这时候,顾明珠如同变戏法般掏出一个精致的、不过巴掌大小的官窑白瓷灌,揭开盖子,特有的酱香味弥满开来,顾明珠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个可是朱老头调制的独门酱料,这次要不是阿娘,他是绝对不会给我这个的,用它配上芙蕖鸡,味道可是一绝呢。”
洛王看着顾明珠得意的小模样,忍不住失笑起来。她说的朱老头是御膳房庖长,一手精湛的厨艺天下闻名,但性子是个古怪的,从来都不屑于去阿谀奉承、谄媚讨好这一套,在孝宗帝时期因为古怪性子,差点引得杀生之祸,还是同昌长公主看在他一手绝妙的厨艺上救了他一条命,后来敬宗帝登基之后,他就主要负责敬宗帝的膳食。当然,除了敬宗帝、同昌长公主之外,其他的人要他下厨是很困难的,哪怕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都不行,除非他偶尔心情好,才能稍稍轻易一点的说动他。
第一百零二章
顾明珠四处张望准备着把芙蕖鸡装盘,目光落到桌子上一动不动的餐食,忧心忡忡的看着洛王,“九美哥哥,你怎么不用膳食?你要是这样的话,身体很容易败坏下去的。”
洛王静静的看着顾明珠,摸了摸她头,“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顾明珠这才满意起来,跑到门边,唤了人送个盘子,不一会还真的有人送了个官窑白瓷盘,洁白如玉的质地,十分应景的缀着粉红的莲花和绿色的荷叶,顾明珠很满意的点头,张罗了起来。
洛王静静的看着顾明珠的张罗着,嘴角的笑意丝毫显露不出他现在落魄随身带着珠宝店全文阅读。
等到准备好,顾明珠满意的拍了拍手,回眸微笑着看着顾明珠,就这回眸浅笑间,洛王突然心里一阵慌乱,心跳的极快。
顾明珠上前拉着洛王的手,两个人做好,慢慢的品尝起芙蕖鸡来。从小深受皇室礼仪的教养,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倒有些难得的安静。
吃饱喝足之后,顾明珠看着盘子里的骨头,满足的叹了口气,想到什么似得又有些低落起来,怔怔的看着灯光下美的更加神秘的洛王,精致的小脸努力的做出笑容,却又十分的不像,显得有些扭曲,“九美哥哥,以后你可得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饿着自己了。我下次要见你,等到从江南回来之后了,不过,”语气带了些微微的雀跃,“你放心,我到时候会给你带很多的江南特产回来的,还有,我会好好的求求舅舅,让舅舅的气快点消,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出来了。”
洛王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明珠,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顾明珠还在嘱咐的时候,传来了扣扣的敲门声,顾明珠拧着眉头看着屋外,又有些纠结不定的看着洛王,抽了抽鼻子,“九美哥哥,你可得要记住我跟你说过的,不要忘记了哦。”
门外的人似乎是等不及了,小心的开口提醒,“郡主,时间不早了,要赶紧离开了。”
顾明珠撅嘴,欲言又止的看着洛王,最后还是长话短说,“九美哥哥,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等到下次的时候,希望能在宫里给你举行接风宴。”
顾明珠深深的看了看顾明珠,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先走吧,免得人等了了。”
顾明珠叹了口气,颇有些低落的离开,等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大声说道,“九美哥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哦。”
在门口等着的赵公公早就等不及了,鼻尖上都沁出了汗珠,低声对着顾明珠说道,“我的小主子啊,时间快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顾明珠还是带了些不舍的回头,洛王心里叹了口气,走到顾明珠的面前,俯下身,用眼神制止住了赵公公的催促话语,声音带了特有的低沉缓慢,“明珠,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你以后就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就行了,要多听你阿娘的话,记住了吗?”
顾明珠满是疑惑的歪着头,不解的看着洛王,“为什么啊?难道九美哥哥不想出去吗?”撇撇嘴,有些不满,“这个地方虽然看着是很漂亮的啦,可是这里人太少了,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寂寞吗?还是你真的生了舅舅的气?其实舅舅也不是故意的啦,等这件事情过去的时间长了一点就会好了,到时候舅舅一定会放你出来的。”
洛王微笑着看着顾明珠,摇了摇头,语含深意,“明珠,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了解,等你大了,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缘由,你呀,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做,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的顾明珠刚要开口的时候,就被洛王被阻住了,拍了拍顾明珠的头,朝赵公公使了个眼色,赵公公大气岔子来,“郡主,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再下去的就要被人发现了,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奴才们的头可是保不住了。”说着还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顾明珠忧虑疑惑的看着洛王,侧头又看了看赵公公,抵不过赵公公的意思,最后点了点头,任赵公公送自己出陶然居。
月黑风高,出没的一般都是不敢在白日底下示人的见不得人的阴私勾当,顾明珠探访洛王这事儿虽然做的隐秘,可在**中,所谓的隐蔽从来都是不隐秘的。或许你以为你做的很隐秘,可是你从来都不会猜到你的一举一动都是落在别人眼中的。
陈贵妃漫不尽心的听完奴婢的汇报,明艳的脸庞在灯光之下,透出几丝神秘的魅惑,陈贵妃挥手叫报信的小太监下去,似笑非笑的对着她新扶上来的贴身宫女芳容笑道,“看着这**中,能让皇上妥协的除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阳平公主之外,这乐安郡主到还真是个的厉害的,”说着笑容带了些微的苦涩,“怎么就没有见陛下对我的?u儿、芙儿(二公主的名字)多点怜爱之心呢?亲生的骨肉还比不过一丝关系都没有的乐安郡主,这可真是不公平的很啊无上仙魔!”
芳容虽然是新近才提上来了的,但是个极有眼色和机灵的人,她知道自己的本分在哪里,所以除了给陈贵妃递帕子之外,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
等到陈贵妃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擦干眼角的泪珠,恢复一贯的华贵凛然,沉着脸,“那个坏事的姿容(陈贵妃贴身宫女之一)还是没有找到吗?”
芳容摇了摇头。
陈贵妃恨恨的锤了一下炕几,“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明明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怎么人到头来人变成了洛王?芳容这几日你查到些什么了?”
洛王虽然身份跟自己的儿子成王不相上下,或者隐隐说比自己的儿子还要高贵些,自古以来,文人的地位本就比武官的要高,何况陈家发家不过才三代,而李氏可曾经是皇族,从大齐建立以来,就一直是文人之首。她曾经也将洛王当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他绝对会是自己儿子最大的威胁,只是后来陛下的一番举动才让她慢慢的放下心来,身份再高,不受皇帝宠爱,影响力无形的要削弱很多,何况陛下频繁的调动,洛王也根本没有多少机会累积自己的力量。
不过,少一个威胁总是要好些,这**中最不可预料的就是变化,想到这里,她心里隐隐好受些。只是,想想她花了这么多的心血筹谋,没有把自己最大的对头去去掉,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和不满足的,要是,能一箭双雕,或者一箭三雕,将鲁王和康王一并除去就更好了。
芳容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扫到陈贵妃满脸的算计,心里鄙夷之余,表情愈发的恭敬,“娘娘,奴婢仔细反复核对了好几遍,总算是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微微觑了陈贵妃的脸色,低声说道,“当日要引鲁王殿下去清凉殿的小太监原本是我们这边的人,奴婢无意间发现,这个小太监有个同乡是德妃娘娘宫里的。。。。。。”
陈贵妃狠戾的看了一眼芳容,语气重了起来,“当初安排这些的时候,不是仔细查过这些人的底细了么?怎么还会有这种疏漏?”,芳容慌不迭的跪下,伏在底下,哀哀的说道,“娘娘饶命,奴婢是一时失察了,那个小太监原本就是安插在德妃娘娘宫中的,奴婢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跟什么打交道,奴婢也是去查那日的事情的时候才发现端倪的,据说那个小太监家里还有个妹妹,长得很出色,是鲁王府里一名管事媳妇,他的那位妹妹原来跟他的同乡是有个定亲的,说是上次奉了德妃娘娘的令给鲁王府送中秋节的物件时无意间看到的,兄妹两人当场就认了亲。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奴婢猜想,肯定是那位小太监看在自家妹子的身上就投靠了德妃娘娘,”说着偷偷看了一眼陈贵妃,又飞快的把头低下来,“而且,奴婢还查到,那位管事全家,在前几天,家里半夜突然失火,因为三更半夜的,睡的又沉,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只能找到几具烧的面容不清的尸体了?娘娘,您说,是不是德妃娘娘早就猜到些什么了才顺水推舟将这一切都推到了洛王的身上?要知道,洛王再不受宠,他外祖家身份摆在那里,是鲁王殿下如论如何都比不上的,再说了,还有康王呢。”说道这里,芳容很识趣的闭上嘴。
果不其然,陈贵妃的脸色就极为难看起来,恨恨的拍了一下炕几,“汪氏那个烂心肠的贱人下流子,我就说她这段时日怎么总是对我示弱的,原来后招在这一头!难怪呢,成天闷不吭声,看着一副老实样子,心里弯弯曲曲的肠子心眼子愣是比谁都多?偏偏陛下总认为是个老实本分的,做了什么事情都只会认为是本宫欺负了她,”说道这里,陈贵妃惨然一笑,笑容中的失落怎么也掩不住,“可是,他从来都不细细想想,到底是本宫欺负了她,还是她欺负了本宫!”
听得芳容也有些不落忍起来,走到陈贵妃身边,帮着顺气,“娘娘,您想开点,等到殿下有朝一日成就了大事了,您想要收拾还不容易吗?娘娘,忍一时之气,才能最终成就大事啊,您万万不可因为这个而误了大事。”
第一百零三章
陈贵妃淡淡的瞥了一眼芳容,表情轻松了些,“你这个丫头,本宫是那般不知事的人吗?本宫只是一时心里烦闷罢了,借着由头发泄发泄,这口气,本宫忍了这么多年,这一时半刻是不会发作起来了,等我儿子成了天下至尊至贵之人,一个小小的汪氏,本宫还收拾不了吗?”
芳容眼里有一抹光飞快的闪过,笑容更加的真诚乖顺,“娘娘这般想就对了,明眼看着是娘娘吃了亏,陛下这次对娘娘肯定是会多些心疼,这一次,您就已经占了上风,奴婢想着,只要利用得当的话,让德妃娘娘吃些苦头也不是不可能的魔灵魂冢万物生。”
芳容的一番话,让陈贵妃豁然开朗起来,原本是想着心里的一根刺给拔了,以后就不用再看着与自己那位庶妹几分相像的自己名义上的女儿了,想着心里这么多年的气总算是给出了,倒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茬了,这个女儿的死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想到这里,陈贵妃的笑容深了些,深深的看了看芳容,看得芳容都有些手足无措,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起来,“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这般的看着奴婢?”
陈贵妃秀眉一挑,骨子里原本就很盛的傲然自得一下子就浮于面上,“芳容,难怪春儿(陈贵妃的另外一位贴身大宫女)总是跟本宫说你是个机灵能干的,听你这一席话,春儿是没有看走眼,看走眼的倒是本宫了,要是你早点在本宫身边的话,汪氏那个贱人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芳容倒是一副诚惶诚恐样子,俯跪在地,声音都带了些颤抖和羞怯,“娘娘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奴婢就只有这些个小聪明,哪能比得上娘娘的大智慧,奴婢又岂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承蒙娘娘看得上奴婢,奴婢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贵妃笑着扶起芳容,“春儿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从来一心想着的都是本宫,春儿既然如此的力推你,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以后你跟在本宫身边,本宫也不用你如同春儿般,一心想着本宫,只要你不像陈美人(陈贵妃的庶妹,五公主寿屏公主生母)一般,本宫自会好好的待你,不会让你吃亏了去。”
陈贵妃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声音也一如从前般清脆娇柔,细细的呼吸声扑到芳容的脸上,让她脸上细密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打了个冷颤,笑容一凛,忙表忠心,“娘娘说的话,奴婢都记住了,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陈贵妃满意的“嗯”了声,抬手就要芳容站了起来,静静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挥手到,“这你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先下去吧。”
芳容恭敬的福了福身,顺从的出去了。不一会儿,那名名叫春儿的俏丽女子从紫檀木绣四大美人屏风中走了出来,朝陈贵妃行礼之后,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娘娘,您可中意?”
陈贵妃懒懒的动了下,春儿眼明手快的替陈贵妃整了整大迎枕,陈贵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并没有立即回答春儿的问题,而是拿起汝窑天青色薄胎茶盏慢慢的品起茶来,春儿倒也不急,等到半盏茶下去,陈贵妃慢悠悠的开口道,“你这丫头,如今倒是越来越沉稳了,要是前几年,你早就催着本宫给你个准话了。”
听着陈贵妃的打趣,春儿淡淡一笑,将陈贵妃喝剩下的半盏茶让宫女端了下去,重新又换上一杯,“这个世上也就只有娘娘能包容奴婢的急性子了,从前有娘娘纵容着,奴婢倒是没所谓,可是,如今到了关键的时期,奴婢要是再像以前毛毛躁躁的,指不定那一天会坏了娘娘的大事,赔了奴婢这条贱命是没所谓,要是带累了娘娘的大事,奴婢就是拿十条命也赔不了。奴婢也知道自己差处在哪里,这几年,冷眼看着这永福宫的几十口人,还真就只有芳容能入得了奴婢的眼,要是有她在旁边,对娘娘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娘娘,您放心,芳容这个人的底儿让奴婢是查了个底儿掉,她的把柄也是握在奴婢的手中,奴婢跟她相处这几年,是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奴婢对她还是能放心的。”
陈贵妃倒是面色淡淡的点点头,“春儿,你办事,本宫素来是放心的,比起翠微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本宫能放心的多。”
陈贵妃说道“翠微”两个字,春儿眼里寒光一闪,语气是十足的不屑和愤愤不平,“娘娘,您还念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做什么,照说翠微能落到这般地步,那是她活该,跟在娘娘身边这些年了,到头来,为了个男人背叛娘娘,奴婢真真是为娘娘不服气,也真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把她当做了最好的姐妹,差点引郎入室铁血抗战918最新章节。要不是芳容提醒的话,奴婢还真不知道娘娘身边出了个这么大的祸害!娘娘,德妃娘娘安插在您身边最大的钉子给清了,以后德妃娘娘想要再算计娘娘就不容易了,相对的来说,以后对付德妃娘娘就更加的容易了,也不会再像从前般束手束脚的,被德妃娘娘牵着鼻子走了。”
陈贵妃也是难得的雀跃,赞同着春儿的话,“春儿说的这话在理,要不,本宫再借着这次的事情,把德妃那个贱人给拉下来?”随即,想到某张不怒而威的脸、一身气势让人心惊胆战的人,陈贵妃后怕的摇了摇头,“不行,这件事情,本宫是不能再插手进去了,陛下的意思如今很清楚,肯定是就此揭过的,本宫要再好好的想想,怎么样把汪氏这个贱人给拉下来才是。”
这厢陈贵妃在筹谋计划,那边长影宫的情形跟永福宫是没多大的区别,汪德妃也是着实的想不透,原本就搭不上钩的两个人,怎么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来?不用她仔细的想,她也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而这个阴谋还是针对着自己来的。
幸好她的儿子聪敏机慧,发现了不对劲,早早的脱开神,否则,被困在陶然居的可就是自己的儿子了,想到陶然居,汪德妃就打了个冷颤。在**中生活了大半辈子,她还不知道陶然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听着名字就可以看出其中的意味来,真要是进了陶然居,自己儿子这一生,可都是完了。
想到这里,心里隐隐的又有些后悔起来,虽然自己是借此逃过了这一劫,可要不是陛下就此喊停的话,这把火绝对是要烧到自己身上来的。
从事件发生后,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琢磨了好些天,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她可以十分肯定的说,这次事件绝对是陈贵妃主导的,为的就是把自己的儿子给牵扯进去,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还可以去除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宫里其他人不知道,作为对头的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陈贵妃是有多么的厌恶五公主,要知道五公主可是一向高傲的陈贵妃最好的伤疤。陈贵妃这些年之所以这般的纵着、宠着五公主,还不是故意的将她养歪,就算五公主自己日后翻了什么大错,她顶多落个教导不严,真正的不能伤了她半分。跟陈贵妃针锋相对了这些年,对于她的心里的弯弯曲曲不能说完全的猜透,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早在寿屏公主向她哭诉驸马宠爱通房的时候,陈贵妃与往常不同的是把驸马的母亲叫到宫里谈话的时候,她就隐隐的猜到不对劲了,对于寿屏公主这个女儿,陈贵妃怎么会这么好心的为她讨回公道?她的心都落在了成王的身上。陈贵妃也还真的是个蠢人,她身边的人有几个人是真心为她的?哪怕是从大将军府带进宫的翠微,还不是稍加诱惑就成为了自己的人。原本她是想一把把陈贵妃这个蠢人还有她那个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儿子给拉下来的。可是仔细想想之后,她还是放弃了。虽然自从陛下大病之后,她就没怎么再跟陛下想处过,但她知道陛下的身体是不行了,如今形势又摆在眼前,偏偏陛下态度暧昧,并没有明确的指出他的属意之人到底是谁。从他的一番作为之中,又不难看出陛下是极中意康王的。
她不是没想过法子对付康王,以前年幼的时候,有个不起眼的九皇子护着,等到后来,又有了皇帝的亲眼相加,等到了如今,护着他的人是更多了,她下手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别提他身边的人是有多厉害的了。
原本是想着将计就计的,她也什么都安排好了,谁知道中间会出了岔子,本该是康王的,突然变成了洛王,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如果说洛王折进去,能影响到康王就好了。谁想到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乐安郡主会跳了出来,康王不仅没事,反而更加的让皇帝重视,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带到了身边。南下江南中,就带了唯一的亲儿子。
想到下江南,她不禁想起了霍皇后,原本以为她引以为傲的两个嫡子没了,自己就可以稳稳的站在她的头上了,只是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到头来还是无用功一场,把隐形人一般的淑妃给推到了台面上。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怒火就无法平复,当然,还有更深的失落和怨恨,同样是陛下的女人,凭什么陛下看中的人会是皇后,除了她占着原配嫡妻这个名头,自己到底又有哪里比不上她的呢?
第一百零四章
采诗低眉顺眼的用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端着定窑白瓷汤盅,轻轻的将托盘放到桌上,揭开盖盅,是冰糖炖燕窝,用青花薄胎白瓷碗盛了一碗之后,跪在地上,将碗举到头顶,恭敬的说道,“娘娘,请您用燕窝汤。”
汪德妃面色有些不豫的看着采诗,轻轻的轻纱罗做的帕子掩了掩嘴角,然后慢慢的接过,品了一口之后,就将碗搁在炕几上,刺耳的声音让采诗的心也跟着一跳。
汪德妃一向和善的眉眼,落在采诗的身上多了几分的肃杀和狠毒,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与陈贵妃一贯的形象倒是有些相像,屋子里不相干的人早就被打发了出去,就算屋子里有其他的宫人在,汪德妃也不用顾及什么,冷冷的对着采诗说道,“火候不够,糖放的太多了,怎么,是对我心存怨言了,故意的吧?寻常你不是很会做这些的吗?我记得你的姨娘就是有一手的好手艺,才拢住了父亲的心,以前你也不是很会拿着这些去讨父亲的欢心吗?让父亲对你这个庶女是着实的看重,”刻意的咬重“庶女”两个字,很满意的看到低头的采诗面色白了几分,身子也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原本憋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看重到谋划将你许给个才情家世皆不俗的举子,那个举子的确是有几分本事,居然考中了二甲,前段时间还听说又升官了,说是个五品的知州,以他的年纪,做到知州,的确是很不容易,只要他后面再努力几把,做到三品的京官肯定是容易的,要是有个贵人在后面相助的话,二品绝对是囊中之物。不知道我的好妹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很羡慕吧?这一切原本应该都是你的,可没想到这么好的福气落到了五妹妹的身上,也不知道五妹妹现在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很舒心,毕竟,睡在身边的男人心里的人可是自己的同母的姐姐了。说道这里,五妹妹还真的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福气,你说是不是呢,四妹妹?”尾音拉长,满脸的得意之色,漫不经心的玩着修饰完美的手,“不过也没所谓,你跟五妹妹好歹也是双胞胎,本来长相就想象,性情也差不多,感情好的真是让我这个姐姐都嫉恨了。哎,只是可惜了我那位表弟,当初心心念念的一心要娶五妹妹,要不是没有这一岔子的变故,说不准又多了一段佳话。。。。。。”
汪德妃这实实在在的嘲讽,采诗掩在宽大广袖下的手青白青白一片,手背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依旧红润的下唇都咬破了,为了不让汪德妃发现异常,飞快的用舌尖将印迹消除,嘴里的甜腥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忍耐下去,不为自己,也要为还在主母手下讨生活、好不容易出头了些的妹妹和已经独立支撑门户的哥哥忍耐下去。再难的自己都经历,如今她只是口头上说说,又有什么要紧的?不管再如何的艰难,忍过这一关就好了,自己再忍耐些时日,只要过了这段时日,自己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害怕的了,自己一心念着的家人终于不用在头上悬挂着斧头的过日子了。
采灵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采诗低头跪着的卑微不堪的模样,隐隐的不忍和心疼飞快的闪过,敛了敛神色,似是没有看到采诗一般的走到汪德妃的面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着的采诗。
汪德妃本来说的正高兴,看到采灵走进来的时候,破有些不豫的,采灵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大丫头,对她的忠心是不用怀疑的,只是她看不惯采灵的心软,有些时候说着跟父亲同样的话开导自己,这一点,她极度的不满。
采诗身上留着的一半的血液虽然跟自己一样,就算父亲从小教导自己采诗时自己的妹妹,可在她的心里,跟她的母亲一样,从来都不会这么认为,她不过是个下贱坯子,跟她那个没皮没脸的姨娘一样,她有什么资格可以说是自己的妹妹?不过是个奴婢秧子而已数字武侠最新章节。正室嫡女,虽然在外面看着自己这个嫡女受父亲重视、母亲疼爱,可是母亲的疼爱是真的,父亲重视?那个不过是人面上的工程摆着好看的,从很小的时候记事起,她就知道,父亲最宠爱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所谓的从小在父亲身边服侍的大丫头后来提为姨娘的高姨娘。母亲进门不到三个月,父亲就不顾府里的规矩和流言立了高氏为姨娘,母亲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之所以婚期提前,不是所谓的恶月凶月,只不过是高氏肚子里有了孩子,父亲执意要留下,疼爱父亲的祖母拿父亲没有办法,这才做出了这一切。母亲后来知道了,心里气的要死,却是没有办法,她一个新媳妇,在夫家没有站稳脚,做出什么动静来,别人也只会说她的不是。母亲忍气吞声的默默承受了这一些,低下身子去讨好个低贱的女子,哪知道高氏是个厉害的,不仅没有中计,连带着母亲在父亲面前都落不了好。后来要不是接助外祖家的势力,母亲在进府三年之后生下嫡次子,之后又有了自己,再之后母亲就没有怀孕过,不过高氏也没有得到好,差不多前后跟母亲一起怀孕,最后因为生了双胞胎难产导致以后都不能再生产,自此以后,大房里也没有其他的孩子出生。
当初采选的时候,父亲是急急忙忙找了关系想要把两个庶女给嫁出去,对于自己这个嫡女是半分都没有问。原本她是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入宫的,可是父亲的一番作为还是伤了她的心。她顺利的入选,无意间看到自己这个四妹妹幸福待嫁的样子,她心里是极其的不舒服的。凭什么在闺阁的时候父亲宠爱,将来要嫁的人又是个家世清白、人品又好?她不甘心,她十分的不甘心,她将来要面临的生活她心里知道,凭什么自己忍受深宫的寂寞、孤廖,她却可是幸福美满?是的,她不福气,她是无法忍受,所以,她稍稍的做了点手脚,让父亲不得不点头同意让她进宫,而让同为双胞胎的四妹妹嫁给了父亲指给她的夫婿。她倒要看看,这两姐妹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做到心无芥蒂?
不得不说,她筹划的这一切得到了她想见的后果,看着采诗不好受,她心里是受用极了,一个小小的庶女,就应该躲在角落里自生自灭,就不应该去期盼父亲的眼光和重视!
采灵的目光没有逃过汪德妃的眼睛,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采灵,采灵也跟着无声的点了点头,汪德妃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停止这一次的发泄,带了难以消散的郁闷挥手要采诗退下。
采诗退下之后,采灵走到汪德妃的身边,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娘娘,乐安郡主去探望洛王殿下了。”
汪德妃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采灵带来的消息,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要说整个大齐,能在姿色上胜过洛王的人还没有几个,乐安郡主又是个出了名的喜好美色的,几个王爷之中,也只跟洛王交好,连跟她一起长大的康王都比不过。如今洛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乐安郡主不去看洛王这才让人意外呢,不得不说,陛下可是真的宠爱同昌长公主,要说一个跟皇室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顾明珠能得到正式的郡主的封号,封邑比起正经的王爷来也相差不少。也是的,同昌长公主对于陛下来说,又是女儿又是妹妹的,同昌长公主既然认了乐安郡主为自己的女儿,陛下怎么着也得给同昌长公主几分面子,不说死去的平国公、广平候,这顾氏的面子,陛下还是要给的。本宫如今担心的是,同昌长公主对于乐安郡主的婚事是怎么看的,这阳平公主都定亲了,乐安郡主定亲也是迟早的事情。哎,要是乐安郡主早出生十年,说不定,我儿倒是有机会一争,娶了这乐安郡主,这大齐可是有一半掌握在手了。”
采灵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奇怪,“娘娘,奴婢看长公主的意思,好像没有要给乐安郡主说亲的念头。奴婢虽然没有孩子,奴婢也是知道,女儿的好日子就只有闺阁的十几年,就算身份再高,千挑万选的找了户好人家,可日子并不见得过的有多么的舒心。同昌长公主那般的疼爱乐安郡主,肯定是不会轻易的将乐安郡主给许了出去,勋贵之家虽然从十岁起就要相看人家,及笄之后就要嫁人的,可皇室中,并没有按这样的老规矩来,除了政治上的联姻之外,受宠的公主常常都是到了十七八岁才许配人家,当初的长公主可就是这样子的,连阳平公主也都是如此,奴婢看着啊,这要给乐安郡主说亲,至少也得等到郡主及笄之后。真要有个风吹草动的,这京城里不早就闹开了花吗?”
汪德妃悠悠的看了看采灵,看到采灵倒是自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脸颊,“娘娘做何子这般看着奴婢,可是奴婢脸上有些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汪德妃淡淡的收回视线,“你倒是个想的开的,只怕这宫里、京里的人不会这般想了,富贵迷人眼,人啊,为了权势、名利,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说,要是乐安郡主要是嫁到汪家会怎么样?我儿是不是就不用再担心怎么除掉康王、成王了?”容色也是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
采灵大惊失色,急忙忙的开口,“娘娘,慎言啊,要是真打上了乐安郡主的主意,别说给王爷添助力了,怕是让王爷安然脱身都是很难的,您难道忘了魏郡王嫡次子、郡王妃的下场了吗?郡王妃想要把乐安郡主跟郡王嫡次子凑成对,利用宫宴算计乐安郡主,被发现之后,郡王妃可是失了王府的中馈管理,而嫡次子原本的镇国将军的世袭名号也被宗人府给剥夺了,没有了这道,连个普通的宗室都不如,这事一出,原配嫡出的长子是顺顺当当的继承了世子之位。连魏郡王都被陛下给呵斥了,罚奉三年啊。娘娘,这前车之鉴明明白白的摆着,您可千万不能为了王爷的事情给急糊涂了啊。”
汪德妃目光沉了沉,这事儿没人比她更加的清楚了,魏郡王妃从前是闺中密友的亲妹妹,在魏郡王正妃死之后,是自己穿针引线把她推到魏郡王面前的。虽然当时年纪小,可是手段是厉害的,生生的让原本花心的魏郡王定了心,这些年,除了前头原配留下的嫡长子、几个妾室生下的一个庶子两个庶女之外,王府里除了继妃生下的三子之外是没有其他的孩子出生,原本的几个妾室也都成了摆设。这些年,嫡长子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请封为世子,主要的还是魏郡王妃的手段,只不过,这个嫡长子也是个不好惹的,外家是定国公府,本身又是个有勇用谋的,饶是魏郡王妃设下了不少的绊子,都没有绊倒魏郡王妃。后来要不是乐安郡主一日日的大了,魏郡王妃也不会起这个念头,只要自己的长子娶了乐安郡主,魏郡王世子之位绝对是手到擒来,以同昌长公主这般的宠爱乐安郡主,又岂会让她吃亏了去?
同昌长公主平常是轻易不出门,平国公府、广平候府被她护得是滴水难进,乐安郡主又被保护得极好,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去算计乐安郡主。中秋宫宴是她们计划了很长时间才想出来的,寻常的宫宴同昌长公主是根本不会出席,只会在盛大的宴会当中出现,她们是将所有想到的都算进去了,哪知道如此缜密的计划居然还是出现了疏漏。就在差点成事的当口,同昌长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将魏郡王妃和嫡次子给抓了个现行,要不是魏郡王妃还要依仗自己,说不定自己都要被牵扯进去了。
好在平时在外面她都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宫里的排上名号的几位嫔妃跟她的交情不错,也在其中为自己说了好话,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手段,才没有被沾惹进去,唯一可恨的是陈贵妃不知道怎么一下子给精明了起来,拿着这件事说话,生生的让自己失了原本协助皇后管理**的权利,不仅如此,自己还是头回被下令闭宫半年,这样的奇耻大辱,让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将陈贵妃给千刀万剐了。这还不算,有魏郡王妃在的话,这魏郡王府是儿子最得力的支持之一,魏郡王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好歹也是宗人府的经历司,跟宗亲们的关系也算不错。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失去了最有利的臂膀和资源,新封的魏郡王世子素来是个不站队的,跟他的外公、舅舅一样只知道忠于皇上,是个难以拉拢的。平白的遭受这么大的损失,仍谁心里都不好受。
看着采灵紧张到不行的样子,汪德妃不以为怒,反而笑了起来,这一笑,把原本一直保持老实显得有些古板的面容都生动了起来,恢复了她实际上娇柔妩媚的样子,“傻丫头,本宫在这**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本宫还不知道这乐安郡主的主意是轻易的打不得的,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给赔进去。你也不用紧张,本宫也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本宫现在被关在长影宫,首要的事情还不是怎么把乐安郡主给拢住,而是好好的表现,争取早日销了惩罚,这总归是不好看,对我儿也不好。”
采灵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后怕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嘴里嘟嚷,“娘娘要是再这样说的话,奴婢这条命都要玩完了无上仙魔。”
汪德妃看着采灵紧张到不行的样子,扑哧的笑了出声,点着采灵的额头骂道,“你这丫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本宫还记得你从前是个胆子大的,对着陈贵妃都没有怕过,还当面指责了陈贵妃的不是,现在本宫不过是开玩笑,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本宫真要做这些事的话,怕是你的小命都吓没了。”
采灵带了些尴尬,“娘娘,陈贵妃奴婢是真的没有怕过,奴婢也不怕乐安郡主被算计的事情,奴婢怕的是皇上和同昌长公主,谁不知道他们是个厉害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奴婢是夫人从不少的丫鬟仆妇中选出来伺候娘娘的,奴婢自然是知道奴婢的本分在哪里。如今汪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娘娘和王爷的身上,要是王爷和娘娘有个什么,只怕汪氏是真的要彻底的败落下去了。”说道这里,采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娘娘,奴婢只小娘娘两岁,这小丫头搁在奴婢身上是着实的不相符啊。”
这下子说的汪德妃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得了得了,你这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本宫的错都干挑了,要死你再在本宫待下去,只怕有一日你都要站在本宫的头上了。”
采灵佯装恐惧的样子跪下,嘴角是高高的扬起,“娘娘,您这么说可真的是折煞奴婢了,就算您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站在您头上啊?奴婢现在跟您玩笑着,还不是耐得娘娘您宽厚待人,奴婢才有这胆量。。。。。。”
被汪德妃呵斥下去的采诗背靠着厚重的门,并没有刻意的将头靠在门缝间,但屋子里的笑闹声还是一丝不漏的落到她的耳边,黯然的看了看天,如她来的时候一般悄然的离去,让屋子里的人发现不了她的动作。
顾明珠出了陶然居唯一的出口,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容易被人发现的门之后,上了一直等着的普通的宫制马车,马车很快的驶离陶然居外层宫墙下花园,随后马车从不起眼的地方进了李淑妃所在的宜景宫,到了李淑妃的寝殿中,顾明珠撤下披着的披风,抬眼就看到对着琉璃宫灯垂泪的李淑妃,走了过去,坐道李淑妃的身边,伸出手环住李淑妃,“蓉姨,您不要再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的。”
李淑妃身子一颤,掏出帕子飞快的将泪珠擦掉,勉强的挤出笑容转过身对着顾明珠,声音带了微微的沙哑,“明珠,你来了,蓉姨没有哭,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
顾明珠没有揭穿李淑妃的自欺欺人,只是小大人的拍着李淑妃的后背安慰道,“蓉姨,您不用太担心了,九美哥哥看起来还不错的,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练字呢,内容我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而我带过去的芙蕖鸡九美哥哥都有吃完了。我看着虽然瘦了些,但是气色还不错的,九美哥哥从来就不是受了打击就会一蹶不振的,九美哥哥现在担心的就是您了,怕您会为了九美哥哥做出什么错失来,特意要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只管照顾好自己不让他担心就是了。”
李淑妃一把将顾明珠抱进怀中,眼眶里泪珠在不停的打转,强忍着不让落下来,“恒儿这孩子是我生的,他什么性子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担心在那里他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心生怨恨,恨陛下对他的不公,怕他会做出什么错事来。听你这样一说,我才稍稍的放心些,虽然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就这般的定了他的罪,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这么做自会有他的道理在。等到事情都明朗了,陛下肯定会还他清白的,只要他能忍耐这些时日就好了。”
其实顾明珠也想不明白皇帝舅舅为何这样做,她想了无数次的可能性,也跟阳平公主说了她的想法,可是阳平公主说要自己现在不要再想这些,就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连自己闹着要见九美哥哥的时候,阿娘、三位哥哥也这般跟自己说了。她是不知道到底在算计着什么,但是总有一种预感,预感会有很重大的事情发生,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这种想法,她也只能压在心底里,前世在电视中、小说里看到的宫斗场面,虽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不过以阿娘的性子来说,绝对不会让自己混在其中的,而且,她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能翻云覆雨,能做到的是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以及事后跟身边的丫头们的讨论而已。
第一百零六章
顾明珠拍了拍李淑妃的背,安慰着说道,“蓉姨,您就放心吧,九美哥哥他一向都不会执着于往事的人,他会想开的,就像您说的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淑妃温柔的抚摸着顾明珠的头发,感叹的说道,“明珠,谢谢你,要不是有你的话,你蓉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顾明珠直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李淑妃,“蓉姨,您说的什么话,说到底我还要惭愧才是,什么都帮不了,只能做些哄哄人的工作了,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的话,就真的对不起这么多年蓉姨对我的疼爱了。”
“唉”李淑妃叹了口气,神色怅惘,“明珠啊,你也真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我也是一直把你当成女儿在看待,看着你一日日的长大,想着你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人家,想到这里,你蓉姨我心里就难受得紧,不过现在好了,蓉姨是不用看着你嫁个陌生的人家了。。。。。。”
“为什么蓉姨不担心我嫁到其他人家啊?”顾明珠扬着头好奇的看着李淑妃,明亮清澈的大眼里蒙着一层疑惑的轻纱,李淑妃这才察觉一时口快说出了自己不该说的话,忙忙的刹住,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蓉姨要说的是啊,你母亲近几年是不会轻易给你说人家,你也多了几年的自由时光,蓉姨是想到这个就高兴。”
李淑妃的解释并不足以打断顾明珠的疑惑,但她是知道适可而止,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转头说这些开心的话题都李淑妃开怀,李淑妃在宫里生活了多年,顾明珠有个单纯性子,如何不知道她的好意,也是很给面子的捧起她的场子来。
李淑妃的大宫女羽翅正端着夜宵想要进入殿中,被另外一位大宫女云坠给拦住了,云坠指了指屋内,恰好这时候传来李淑妃畅怀的笑声,羽翅心照不宣的朝云坠露出一个笑容来,使了个眼色给云坠,两个人朝另外一件屋子走去。
陆?耆锒俗排莺玫南梢┎枳叩焦死袷榉棵趴冢?死竦奶?硇∝酥?坏墓耸倏醋怕?耆镒吡斯?矗?ψ叩铰?耆锏拿媲埃?欣裰?螅?蜕?乃档溃?吧俜蛉耍?雷右?丫?ν旯?窳耍?饣岫??诳词槟亍!?p>陆?耆锏愕阃罚??死窦父鲈孪啻o吕矗?杂谒?纳?钕附谑钦莆盏煤芡福?懔说阃罚?潞偷亩宰殴耸偎档溃?罢馓炖涞媒簦?闳デ巴返谋?枚慊崂涟桑?雷右?潜呶一崛ニ档模?丫??惚赶铝饲??奶溃?辖羧ズ鹊悖?赝繁鹋?x瞬攀恰!?p>顾寿只觉得这刺骨的冷风吹到身上都是暖的,暖道原本骨子里的那股寒意也被暖化得全身懒洋洋的,深深的鞠了个躬之后,侧着身子迎送着陆?耆锍?榉孔呷ァ?p>陆?耆镌?臼鞘懿还叩模?死裆肀叩募父鲂∝耍?底攀切∝耍??龈鲈诟?锷矸荻疾坏停?旧硪彩怯泄γ?模??叶际枪耸弦蛔宓淖拥埽?有∫彩潜痪?呐嘌?诺摹t谒?私夤耸系拇笾虑榭鲋?螅?杂诠死裆肀叩募父鲂∝撕褪涛溃?嵌嗔思阜止Ь丛诶锩妗1纠此?灰?芄?肜窬托辛耍??翟谑堑植还?耸偎?悄宰永锏墓讨矗?诠死竦娜八抵?拢?坏锰谷坏慕邮堋?p>等到陆?耆镒吡私?ィ?耸僖话牙?斯蟪??米呷ィ?斯笤?臼茄郯桶偷目醋鸥?诼?耆锷砗蟮那喙?模?胍?丈锨叭ジ??瞪狭骄浠埃?姑坏人?醭鼋挪骄捅还耸俑?恐菩缘拇?撸?虼斯斯笫羌?性寡缘摹?p>等到一碗热汤下去,顾寿觉得全身都舒畅开来,半靠在窗架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看着顾贵,“世子爷娶了夫人之后,不管是世子爷的笑容多了,连带着我们这些服侍的人待遇好了起来。以前哪会有什么热汤喝,三五不时的还有加菜什么的,世子爷从来也只会丢些银票银子之类的让我们花销,也从来没有想过这般关怀。郡主倒是个好的,三五不时的会赏些好吃的好玩的下来,只不过郡主呆在府里的时间断。看到世子爷如今幸福的样子,总算是明白我老娘为什么整天的在我背后催着我要成亲了,看来娶媳妇也不全然是坏的。”
顾贵听着顾寿的一番感叹,登时笑的特别畅快,“知道好了吧?娶媳妇啊,就是有个人替你暖替你热的,照顾你一日三餐,忙了一天回去了,看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心里别提多美了铁血抗战918全文阅读。以前我总劝你你还不听,反而教训我,说什么大男人理应报效国家,儿女私情是乱了心的根本,本来你想的也都是有道理的,不过自从遇到了青果之后,才知道,这建功立业啊,还得有人陪着才是,要是没个人在身边替你分享着,你自己都觉得辛苦奋斗来的都没啥意思。看到世子爷如今的样子,更觉得应该找个好女人,不说能帮到你什么,有口热饭吃也是很不错的。”
说着,顾贵一点八卦兮兮的凑到顾寿身边,推了推顾寿,“兄弟,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样说,怎么?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要是有喜欢的跟我说,回头我就跟少夫人说,要是少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想法子帮你的。你看我不是这样,青果这丫头三番五次的拒绝我,还不是我厚着脸皮、大着胆子在少夫人面前求,少夫人才点头同意把青果许配给我的?世子爷的那种法子,不是所有人都适用,你可不要忘了,世子爷为了娶少夫人可是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才成,你要是跟世子爷弄一样的,只怕我的孩子满地跑了都看不到你媳妇的影子。赶紧给我说说,你到底是看中了府里的哪一位?我跟你去说,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是开不了口的,你要是告诉我了,保管你你成,你就放心吧。”说着顾贵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值得信赖的样子。
顾寿冷冷的看了一眼顾贵,并没有开口,顾贵是何等精明的人,能从顾寿嘴里听到这番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会不继续追查下去?发挥了一贯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作风,磨的顾寿最后没有法子,低低的说出了自己看中的人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顾贵没有并没有表现很喜悦的样子,反而是一副受到惊恐的模样,顾寿没有理会顾贵的失态,泰然自若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许久许久之后,顾贵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海中现在盘旋着一个问题,怎么顾寿就会看上了她呢?这看着就是很不搭的一对啊!
姚江氏看着面前面容沉静,丝毫不为外界情况所动的姚淑艳,本来就高涨的怒火顿时又上了一个顶点,目光不经意的扫到女儿眼里的黯然,高涨的怒火不自觉的就弱了起来,原本肚子里难听的话也说不出口,深深的叹了口气,忧伤的看着女儿。
虽然从她一出生就被姚老夫人给抱走,在自己身边生活的时间还没有小女儿淑娴的时间长,可到底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又是自己的长女,怎么可能不会心疼呢?想着从小顺风顺水、优秀出色的女儿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饶是再成熟的孩子,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坦然的面对和接受生活带给自己的磨难和问题。
想到这里,语气软和了几分,“艳儿,你是我嫡亲的女儿,是我身上的肉,我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好,就算我说话的方式不对,可我的心意也是好的。听母亲的话,别再想着去洛王府做侧妃了,如今洛王什么情况你也看到眼里,你要是真的嫁到洛王府中,这将来面对的日子也是摆在眼前的。原本你要是正妃的话,你要守着洛王府,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算再心疼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皇室的规矩摆在那里。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你不过是个侧妃,还是未进门的,你要是进了王府,这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啊?你现在还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你年纪大了些,你就知道其中的日子有多难熬了。要看你这样自断生路、毁了自己一生,我这个做母亲的是绝对做不来的。你要是担心外面的人对你有什么眼光,那也是一时的,过了这一段时间,母亲再给你找个好的,等你以后的日子过得风光了,就没有人会再说你的闲话了。艳儿,乖啊,别再跟我倔了,你就听我这一次,我总归不会害你的。”
姚淑艳目光闪动,等着姚江氏将一大番道理讲出来,贴心的替她倒了杯茶,“母亲,女儿知道您是为了女儿好,不想女儿嫁到王府去受罪,也知道您已经托了外祖父、外祖母为了女儿的事情去筹划,”听到姚淑艳这样说,姚江氏面带喜色来,也符合着姚淑艳的话,姚淑艳看了看姚江氏,话锋一转,“但是,女儿是不会同意母亲这样做的,”果不其然,姚江氏的脸色就拉了下来,姚淑艳拉着姚江氏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母亲,你今日为女儿做的这一切,可有想过什么后果没?”姚江氏看着姚淑艳,不以为然的回答到,“什么后果,我知道的后果就是我的女儿不用嫁去王府活受罪,我也不用再为了这个事情总是担惊受怕,就怕那一天醒来,皇帝陛下下了旨意,要将洛王府满门抄斩,到时候我这个白发人送你你这个黑发人。”
第一百零七章
听着姚江氏一番没好气的话,姚淑艳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拉着姚江氏做好,才慢慢的说道,“母亲,要是真的按了您说得来,怕是到时候女儿没有摆脱眼前的这一切,还带累了父亲、母亲、外祖父、几位舅舅,说不定还有整个姚氏一族,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到了外祖父抗日之兵魂传说全文阅读。”
姚淑艳的的话并没有吓倒姚江氏,姚江氏满不在乎的笑道,“我的傻闺女,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不过是丈夫入狱了,未过门的妻子不想受罪取消婚约罢了,再说了这样的例子也不是少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皇室也不会拿着这事说话,再说了还有你外祖父、几个舅舅呢,这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要说影响,顶多我儿的名声委屈了一阵,只要过了这一阵就会好的,艳儿,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的承受这些吧,日后连个诉苦的地儿都没有。”
姚淑艳笑容中带了丝丝的伤感,“母亲,您只看到了表面,您就没有想想这深远的影响。女儿可是奉旨为王府侧妃的,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府,在宗人府上可是记名了。如今洛王落难了,女儿借着外祖父的权势,违抗圣旨,这可不是名声受损,这回影响到整个姚氏一族,连外祖父都落不到好。真要按母亲的来,试问,皇上会怎么想外祖父、舅舅们还有父亲?就算外祖父身为左丞相,权势滔天,可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君王之威不容侵犯,要是陛下一个盛怒之下,只怕外祖父都难能独善其身。母亲,不说大的,您再想想,定了亲的女子在未婚夫婿落难的时候,为了怕牵连自身而退亲,别人会怎么想这个女子?会怎么想这户人家?好马不配二鞍、好女不侍二夫,女儿的名声受损不要紧,但真正受损的话,可是妹妹,整个姚氏一族的女子。真要谈亲事了,会找到合心意的人家吗?就算有,也不过是看在外祖父还有父亲的势力罢了,等到有朝一日女儿最大依仗的外祖父、父亲落败了,如果是家风好的,女儿顶多受受妯娌、四周难听的话语;如果是个势利之徒,那女儿的日子可以想见。母亲,到时候要担心的事情还在后头。”
姚氏的面色沉了下来,她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听得出其中的凶险来。在闺中的时候,母亲就是个手段厉害,后院把管得严严实实,除了两个庶女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庶出来碍着眼,两个庶女也跟自己没有实际的接触过,她不了解。出嫁之后,姚老夫人虽然是个厉害的,也曾经吃过妾室的亏,娘家又是厉害的,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妾室、通房之外(当然,是下了绝育药的。)出嫁前母亲交给自己的一些个手段也只是理论上的知识,并没有实际的操作经验。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养成了她自视甚高的性子,凡是只有她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除了婆媳斗争时,自己处于下风罢了。)
姚淑艳看着姚江氏的脸色,知道她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声音也跟着柔和了几分,“母亲,您再想想,女儿不因为洛王的变故按照计划如期进入洛王府之中,别人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虽然免不了被有些人暗地里嘲笑,可是更多的人看到的是女儿的品行,看到的是姚氏的家风。不管是陛下还是将来的继位者,对父亲都会高看几分,母亲又何愁诰命不会再上升?二姨母又怎么会有母亲的风光?再说正经的嫡长女都能如此,那么其他的姚氏女子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到了那个时候,妹妹的事情,别人又会有另外一种说法,肯定也会想到妹妹也是被人算计了才落到如此,这样一来的话,妹妹说亲也容易顺利些。母亲,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委屈了女儿一个,受用的可是所有人。”
姚江氏面带犹豫,没有了之前的果断决绝,姚淑艳这番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之上,特别是小女儿淑娴的婚姻大事,这是她现在最大的担心。淑娴都快要到了及笄之年,她也早早的筹划起她的亲事来,原本以为娘家和婆家的势力,只有自己挑人的份,没有被挑的份,连着几次的拒绝,还是跟自己一向不对付的二姐口中才知道前几年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失而流逝,被二姐的这样一番冷嘲热讽,她是下定了主意已定要给淑娴找门好亲事,气气看不上的二姐。也就为了这件事情,她最近是急的嘴角满是泡。大女儿的事情又闹了出来,这段时日,她是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两桩大事压在头上,连带着人都消瘦了不少。
大女儿说的这番话是真的很在理,只是,看着风姿明艳、容颜娇丽的女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只是,你将来在王府里死守一生,我这心里着实难受、不舍的紧。”
姚淑艳叹了口气拍了拍姚江氏的手,语调不变,“母亲,洛王不会一直被关着的,女儿受苦也只是这一段时日罢了,过了这一段时日,女儿的日子自然会好过起来的。”
姚江氏擦了擦眼泪,嗔怪的看着姚淑艳,心情倒是好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傻丫头,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皇子被关到陶然居,哪会有轻易就放出来的?这洛王本身又是个不受宠的,放出来的机会那可是很低的,看着你这样受苦,我这个心里怎么也无法承受啊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虽然从小不是在母亲身边长大,跟母亲的关系也没有跟妹妹的亲密无间,但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在母亲心中的地位的,倒是耐心十足的劝说道,“母亲,如今的形势是摆在眼前了,陛下中意的是康王,这将来继承大统之位肯定是非康王莫属的。康王年幼失母,从小又是被康王生母尹贤妃的闺中好友李淑妃养大的,虽然不是亲身的母子关系,可是感情比起亲生的来差不到哪里去。康王跟洛王从小在一处长大,情分本就不一般,何况,洛王对康王可是有救命之恩的。你说要是康王继承了大统之位,能不把洛王给放出来吗?而且,这日后的荣宠尊荣也是必不可少的。且不说这些,女儿在这个时候嫁进王府,不管是淑妃娘娘还是洛王妃,对女儿总归是要高看几分的,女儿在洛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等到洛王回府,对女儿的这番作为,同样也会心存几分怜惜,不管将来如何,女儿在洛王府的地位可就是差了正经的洛王妃一层,将来女儿有了子嗣,虽然比嫡出子少了些光环,有我这个母亲在,洛王和洛王妃也不会为难了去。母亲,洛王的人品您也是知道一二的,女儿嫁到王府去,只要女儿谨守规矩,这日子自然是过得好的。就算女儿按了母亲的意愿来,又能找到一个像洛王这般好人品的吗?”
姚淑艳的这番分析,让姚江氏哑口无言,直觉的想反驳,可是她前思后想,硬是找不出什么不对的来,只得闷着头一个人生闷气。
姚淑艳看着姚江氏,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给说动了,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很有眼色的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劝说。
屋子里陷入一种沉默之中,屋子外突然传来拍掌声,把正在沉思中的姚江氏给吓了一跳,姚淑艳瞬间反应过来,动作比姚江氏快了几分走到屋外,姚江氏还是愣愣的坐在屋内,不一会就看着姚淑艳跟自己的丈夫姚静忠扶着姚老夫人走了进来,扶着姚老夫人坐在炕上,姚老夫人示意儿子媳妇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之后,将姚淑艳拉倒自己的身边。
姚淑艳很顺从的坐在姚老夫人身边,姚老夫人淡淡的扫过面容平静和带着委屈不甘的儿媳妇,赞赏的目光都落在了姚淑艳的身上,“艳儿大了,能看清楚现今的形势,又能做出最有利的法子来,祖母很欣慰,不枉这些年我对你的精心培养。”
姚淑艳低垂着头,看不清楚眼里的复杂,“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身为姚氏一族,自当要为家族奉献自己的一份力,这也是祖母从小教导自己的,孙女一直都不敢忘。”
姚老夫人满意的点头,连姚静忠都毫不掩饰面上的表情,只有姚江氏愤恨不平的绞着帕子。
姚老夫人拍了拍姚淑艳的手,“艳儿,你既然如此想,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我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是你到了王府之后,也要保持现在的清明头脑,不要因为洛王而迷失了自己的心,你要是失了这个,就是洛王对你有再多的怜惜也会因为你一次又一次做下的事情而消除。这男人啊,本来就是个容易变的,你可不能学了你姑母,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到了最后都落不到好处。你嫁入王府,已经占了有利之处,你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好处来为自己谋求最大的福利来,这样,我跟你父亲才不会后悔将你嫁到王府之中。你素来是个聪明的,我今日跟你说的这一番话,你一定得给我牢牢记住了。”
姚江氏听着姚老夫人这番话,心里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凭什么自己怀胎十月、辛苦得来的女儿要受如此大的委屈,直觉的就像反驳,可还没有站起来就被姚静忠给制止了。只得忿恨的坐在一边,侧开头,不再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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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从前她仗着娘家的身份,在姚静忠的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可是近些年来,姚静忠的官位一日日的做高,自己的底气也没有从前那般足了。不是没想过回娘家哭诉,可每次都被自己的父亲给打了出来,连着好几次之后,她也学了乖,不再明面上去驳斥丈夫的面子了,私底下的胡搅蛮缠也不是次次都能得逞的。
姚淑艳心里倒是很平静,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把话摊开了说,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之前由于落到侧妃的名头的低沉心情此刻也恢复了不少。她知道祖母说的这般直白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迷失了心,然后做出大事来。像自己这般出身高贵、有才有貌的贵女着实不少,但能过得好的却寥寥无几,还不是因为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认不清娘家和婆家的区别。
垂下眼帘,脸上带着丝微的羞怯,一副受教的样子,“孙女都记住了,不会让祖母失望的。”
姚老夫人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不过看着姚淑艳的微微的不自在,以及媳妇脸上的不甘,心里叹了口气,拉着姚淑艳的手,语重心长,“你要是这般明白,祖母就不用太担心你入了洛王府之后的日子,祖母要的是你始终保持的平常心,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随意动手,既是做了什么,也要把痕迹擦得干干净净,不能让人发现了。”
姚淑艳点了点头,姚老夫人看着姚淑艳眼角上翘的凤眼,本来的无限满足,到现在却有些失落起来,凡物自己精心培养的宝贝就被人不经意间给偷走一般,抚上年轻女孩细嫩的脸蛋,“艳儿,这开始总是难得,只要你走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姚静忠看着姚老夫人突然一下子表现出来的伤感之色,后院的事情他素来不怎么过问,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知情,他小时候也是吃多亏的,但是但这样沉闷的气氛之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移开话题,“母亲,艳儿的嫁妆、陪送等等,您要再多费点心,儿子定了不少的玉器瓷器过两日就要送到府上了,您到时候再看看,选出合心意的加到艳儿的嫁妆单子里。儿子现在有些事情要跟夫人商量,就先告辞了。”
姚江氏吃惊的看着姚静忠,她跟女儿还没有交代完了,这下子把自己叫走是什么意思?反驳的言语在姚静忠深沉的目光之下化作了心不甘情不愿,带了气福身告别之后,默不作声的跟在姚静忠的身后。
姚淑艳看着母亲气呼呼的样子,偷觑了一眼姚老夫人,迟疑了一下,“祖母,母亲这段时日为了孙女的事情操了太多心了,母亲她不是有意的。”
姚老夫人怎么会听不出姚淑艳话里的意思,倒是没有在意,“我跟你母亲做了大半辈子的婆媳,你母亲啊,虽然性子是骄纵些,又肆意妄为惯了,但比起你几个姨母和舅母来,心性却是个好的,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子。她是嫡幼女,自小受宠,嫁了过来之后,我也没有怎么要她立规矩,后院又是个干净的,这么多年了,性子还是跟当年进府的时候一样,有个什么不中意的脸上就摆了出来。从前或许还有些看不上眼,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总会有些感情在里面,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要说我活了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苦头吃过,福也想过,到了这把年纪,就是颐养天年、含殆弄孙。你父亲、哥哥,我是不用操心的,跟你母亲性子差不多的淑娴,凭了家世,挺多在找门好亲事上困难些,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你,你是我从小带大的,又寄住了不少的希望在里面,你从小是个聪明的,我很怕的就是你走不过心里的那一关,到最后做下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来。不过,听到你劝你母亲的一番话,我这心才算真正的放心下来,就算阎王爷现在勾了我的命,我也不用担心你日后的日子会如何,你是个机敏的,不会亏待了自己去无上仙魔。”
“祖母,”姚淑艳觉得眼睛酸涩莫名,将头靠在姚老夫人的肩膀上。姚老夫人像小时候受了委屈安慰她一般的拍着她的肩膀。
陆?耆镒呓?榉康氖焙颍?死袷峙踝乓槐臼椋?酉呷疵挥新湓谑樯希?便躲兜亩19攀榘干习诜诺男n删?碌拈?颈呖虻窕ㄋ纳?娌柿鹆?练纭?吹焦死裾庋?樱??耆镏?浪?隙ㄊ翟谙胧虑椋??骺桃獾姆徘幔?姑挥械鹊阶叩绞榘盖埃?死窬突毓?瘢?嘧琶夹模?笆裁词背搅耍俊?p>陆?耆锝?梢┎璺诺焦死竦氖直撸?嵘?档溃?耙丫?桓?耍?飧鍪遣抛龊玫模?纫坏愕惆伞!?p>顾礼拿起就喝了一口,眉头微不可查的拧了起来,“这不是茶,怎么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陆?耆镂1014恍Γ?罢馐窍梢┎瑁?铱茨阏饬饺辗4龋?阌植豢戏?锰?礁?囊┓剑?匾馀萘苏飧觯?俣嗪纫坏惆桑?泻么Φ摹!?p>顾礼的手顿了顿,许是陆?耆锏哪抗馓??谧迫龋?死衩挥性偌绦?拼牵?豢诰秃裙饬恕?p>看着空空如也的碗,陆?耆锏男θ莞?由盍似鹄矗??信毯屯敕藕弥?螅?叩焦死竦纳砗螅慈嗥鹄础9死癖兆叛郏?硎茏牌拮拥奶?姆?瘛?p>顾礼是个不多话的人,陆?耆锉旧硪蚕硎苷庵殖聊?奈萝埃?葑永锷719乓恢治屡?鹈鄣钠?1?p>过了好一会之后,顾礼突然出手一把将陆?耆锢?棺约旱纳砩希?p患胺赖穆?耆锵帕艘淮筇??从??粗?螅?凉值呐拇蜃殴死竦挠彩档男靥拧?p>随着夫妻关系一日日的亲密,两个人之间有不少私密的情趣在里面,顾礼一把握住妻子柔若无骨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目光灼热,烧得陆?耆锏牧骋幌伦泳屯ê炝似鹄矗??耆镄咔拥氖栈厥郑?胱糯庸死竦纳砩舷氯ィ?幢还死癖y酶?拥慕裘芷鹄础?p>你来我往亲密了好长时间之后,陆?耆锊还寺?车男吆熘?Φ陌诔鲆桓倍苏?难?永矗?敖?吹氖焙蚩醋拍忝纪飞钏??墒怯惺裁春苣寻斓氖虑椴怀桑俊?p>顾礼目光沉了沉,抱着陆?耆锏牧Φ乐亓诵愕奈?丝谄掳透樵诼?耆锏募绨蛏希?跋衷谖t坏拇笫乱簿椭挥兴?耍?蚁氲牟皇钦庑??蚁衷诤艿p拿髦椤!?p>明珠?陆?耆镄南铝巳唬??撕苤卮蟮墓?轮?猓?苋米约赫煞蛎纪飞钏?木椭挥屑胰肆耍?闫胶蚝屯??す?鞑挥玫p模?遂鞲?硬挥盟盗耍?说x呢,除了偶尔的不放心之外,其余时候都是能放下心来来的,唯一能让丈夫为难和牵挂的就只有顾明珠了。要说顾明珠是个男孩还好些,作为兄长教导弟弟本身就是自己的责任,但是妹妹呢,就不同了,跟对弟弟根本不是同一个待遇,妹妹是要精心教养着的。
陆?耆镏?雷约赫煞虻p牡奈侍馑?冢?抗馍亮松粒?澳悴挥锰?p拿髦榱耍?髦樗淙豢雌鹄词歉龅ゴ康模??彩歉龃厦鞯模?∈律鲜呛?苛诵??纱笫律希?词歉銮迕鞯摹!?p>“她有什么大事可操心了,她能操心的也都是些小事,”顾礼蹭了蹭,语带笑意,“我看她啊,就知道每天要吃些什么,去哪里玩,再不就想着设计些漂亮的衣裳,其他的事情,不用她去操心,自会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陆?耆锩虼揭恍Γ?肿挪煌?囊饧??熬拖衲闼档模?渌?氖虑槎加腥嗽诎才抛牛??还茉趺春镁驮趺蠢淳托辛耍?鼓巡怀赡阆肴盟?龈霾排?蛘呤裁吹穆穑课铱疵髦橐裁挥心侵帜钔罚?偎盗耍??衷谡庋?芎冒。?萌丝醋啪秃苁嫘摹!?p>“你这表情和语气跟阿娘真的是一模一样,”顾礼捏了捏陆?耆锏谋亲樱?氨纠此?庋??钜裁挥惺裁次侍猓?退闼?槐沧诱庋?氯ヒ捕夹校??窍衷谇榭霾灰谎?耍?刹坏盟?嫘运??耍?糜械墓婢睾褪侄危??衷谑潜匦胍??鹄戳耍??堑鹊健!!!!!!惫死穸倭艘幌拢?霸僬庋?酉氯サ幕埃??峙卤蝗顺缘霉峭范疾皇!n揖驼饷匆桓雒妹茫?有v踉谑中睦锾郏??皇前20锎鹩a耍?铱隙ㄊ且?枳耪飧鍪虑槟忠煌u摹!?p>陆?耆锼?只纷殴死竦牟弊樱?牍死裉?煤芙??拔藜桑?愣妓盗耍?20锒即鹩a耍??隙ㄊ怯凶约旱牡览碓诘模?偎盗耍?20镆裁挥兴凳裁椿埃?蝗绱忧暗拇?琶髦椋?裁挥凶龀鍪裁锤谋洌?隙ㄊ且丫?牒昧说摹020锾勖髦椋?嵌际强吹眉?模?隙ㄊ遣换岷γ髦榈模?肫淠阕?谡饫锏p拿髦椋?共蝗缛盟?煤玫南硎芟衷诘纳?睿?院缶退闼?牍?庵肿杂勺栽诘氖嫘纳?睿?埠苣蚜恕!?p>顾礼沉默了一下,然后亲了一口陆?耆铩笆前20镆?愎?慈八滴业穆穑俊?p>陆?耆镂1014恍Γ?19挥兄苯踊卮鸸死竦奈侍猓?约旱囊馑急硐值暮芮宄??p>顾礼目光沉了沉,突然咬住陆?耆锩挥写??贰1ヂ?ㄈ蟮亩?梗??耆锏牧骋幌伦泳头酆煲黄?虐尊?缬竦亩?埂?p>
第一百零九章
虽然有这么大的一桩丑闻闹出来,除了给茶余饭后添点话资之外,除了当事人之外,旁观者的生活并没有说道多少的影响九转不灭。一年最重要的节日也近了些,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过年的大事之上。
宫宴也没有因为少了洛王和寿屏公主有多少的影响,反而因为敬宗帝大病初愈而显得隆重了些。热闹欢畅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不留情面的就从指缝间给溜走了。过了元宵,上至帝王下至贫民百姓,慢慢的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琐碎生活。
过了一个年,也着实的闹出不少话题新闻来,衬得户部尚书嫡长女嫁入洛王府为侧妃的事情如同平静水面上一个震动下去带来的小水花,最后就是建成伯府闹得轰轰扬扬的建成伯老夫人的五十寿宴。
原本以建成伯府的情况来看,不值得京里的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们去巴结什么,但今年跟往年不同,不同不是在于建成伯府老夫人的整寿,而是同昌长公主会带着乐安郡主一同参加。这一消息传出来,足以让整个京城都震荡了,上次同昌长公主参加永宁候府的花宴,就定下了永宁候府退亲的五姑娘。这次参加,说不定也是个讯息在,二公子就不必说了,已经定了当今圣上的爱女阳平公主了,这次的目光都转移在了同昌长公主所出的三个儿子中唯一没有定亲的小儿子平国公顾?。比起其他的两个兄弟来,顾?的条件也是很诱人的,同昌长公主常年住在广平候府,过门了就可以当家,且不说顾?的人品才貌摆在这里,着实的让人心动啊。
建成伯府也是借着这件事给经历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权贵之家都递了帖子,也得到了会准时参加的准话。不得不说,建成伯这一次是大大的扬眉吐气了一会,难得兴致高昂的在建成伯夫人的院子里连住了好几日,连爱连酸吃醋的妾室也是由着建成伯夫人借着机会发落了一番都没有说什么话。也不难怪建成伯会如此了,自此国公妹夫死了之后,建成伯府就好像被划出了京城里一流的圈子一般,已然已经落到了二三流,也不是没想过巴结有头脸的,只不过人家都不怎么给自己这个空头伯爷什么面子。回到家里,妻子又是个不省心的,总是借着这样那样的借口跟自己争吵,烦闷之下,自己是越来越不愿意跟妻子处在一块了,哪会有娇声软语逗自己开心的妾室通房来的愉快。
建成伯也难得有兴致的过问建成伯老夫人寿宴的细节,一点都不嫌闷,反而兴致勃勃的提出各种意见来,不过这种好脾气在建成伯夫人反复的反对声中都化成了乌有。在建成伯夫人明确的表示自己的意思之后,建成伯也不生气,反而兴致高昂的领着小厮、管事在府里瞎指挥一通。
怀蝶掀开淡淡的天青色好似江南水乡里迷蒙水雾绣着宁静悠远的水乡风情的幔帐,看着水蓝色满池娇缂丝枕头上白净的脸色带着微微的红晕,乖乖巧巧的窝在湖蓝色被面绣百花穿蝶的被子的顾明珠,将幔帐用雕成蝴蝶展翅的青玉挂钩定住,凑到顾明珠的耳边低声的唤了起来,“郡主,该起来了。”连着叫了好几声之后,顾明珠如同一排精致的小扇子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大丫头早就一字排开站在自己的床边。带着不情愿的在被子里动了动,最后有些不高心的坐了起来,眼角带泪的打了个哈切之后,顾明珠懒洋洋的动了动,雨寒掀开被子,顾明珠翻身下床,脚没有碰到地面就被套上了鞋子。
按着一连串的洗漱流程之后,顾明珠坐在美人榻上,看着几个二等丫头将要穿的服饰一一的展示,顾明珠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冰晴拿出一件大红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缂丝交领长袄,绯色十二幅宫裙,端是富丽华贵。顾明珠皱眉看着冰晴拿着的一副,嘟嚷道,“这颜色也太艳丽里,花色也很花哨。”
正月里天天穿这些,穿得她都有些头昏眼花起来,无力的挥挥手,“换一件吧,换其他的颜色,我现在不想再穿大红色的衣服了。”
冰晴将衣服递给了小丫头,转身又去挑选其他的来,怀蝶看着明显有些不高心的顾明珠,轻声的说道,“郡主,您今日要去的可是建成伯府建成伯老夫人的五十寿宴,本就应该穿的喜庆些,再怎么说,这建成伯老夫人跟您可是有脱不开的关系啊。”
顾明珠有气无力的单手撑额,“阿娘都没有说什么需要注意的,就不用太注重这些了,要是弄得太郑重其事的话,只怕会误了阿娘的意思,找些不打眼又看起来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的衣服就行了大至尊最新章节。”
听着顾明珠这样一说,怀蝶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要不,郡主就穿昨日尚宫局送过来的胡服吧,颜色也是郡主喜欢的,穿着既轻便又舒服的,比起这些袄子、裙子要好太多了,配上张嬷嬷做好的虎皮靴子怎么样?”
顾明珠眼睛一亮,兴奋的看着怀蝶,“这个好,就穿这个,就跟上次一样,将头发编成辫子,再带上狐狸毛帽子就好了。”
屋子里马上就动作起来,很快冰晴就捧着湖蓝色的胡服,顾明珠张开手臂,仍怀蝶和冰晴服侍自己穿衣服,扣上深蓝色皮质腰带,再套上靴子,顾明珠满意的让怀蝶给自己梳头发起来。
等到一切弄妥当了之后,顾明珠坐到餐桌前,早餐丰富、精致,顾明珠优雅的吃完之后,接过怀蝶递过来的茶杯漱了漱口,心满意足的准备去沉心堂,还没等她站起身,一股熟悉的药味传到鼻子底下,顾明珠表情一变,眼里带着惊恐的看着依梦端着的托盘上斗彩莲花瓷碗,脸皱成一团,带着讨饶,“依梦姑姑,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喝药了,徐太医都说过了的。”
依梦依旧笑嘻嘻的,不管顾明珠的挣扎,“郡主,殿下可是有了严令的,奴婢得看着郡主把这药给喝完,不然啊,奴婢就不好给殿下交差了。”
顾明珠撅着嘴,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依梦姑姑,这么大的一碗药,我是肯定喝不下的,喝一半可以不?剩下一半阿娘不会说什么的啦。”
看着顾明珠可怜巴巴的样子,依梦也觉得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硬起心肠来拒绝,好声好气的劝道,“郡主,就算我同意让郡主只喝半碗药,不告诉殿下,殿下也会知道的,要是殿下知道了,郡主恐怕得要连着喝好几天的药呢,那又是何必呢?还不如现在乖乖的把它喝完,要是殿下知道了,一个高兴,说不准就不让郡主喝药了,”指了指药碗旁边的粉青哥窑小瓷罐,“这可是殿下特意要奴婢备下的,郡主喝完药吃点蜜饯,嘴巴里就不苦了。”
顾明珠的嘴巴顿时撅得老高,“吃再多的蜜饯嘴巴里都是苦的,这个根本就不顶用嘛,都喝了好多天的药了,我现在说话吐出来的气都是苦的。”
顾明珠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的捧起药碗,对着药碗看着就是不敢送到自己的嘴巴里去。阿娘平常虽然最疼爱自己,可管自己也是最严的,不就是玩冰嬉的时间长了些,鼻子就有些不通畅了,结果阿娘就请了太医给自己看病,还让自己不准出门,连着好几日下来,她整个人都按绝快要霉了。好不容易太医说自己好了,不用再窝在屋子里了,也不用再喝苦不堪言的药了,没想到自己的惩罚并没有结束,还是呆在屋子里,轻易的不能出门,还是要喝很苦的药,连三位哥哥求情都没有用。
做了半天准备工作的顾明珠最后捏起鼻子,很豪气的将药一口干净,咽到最后一口的时候是在是忍不住的咳了出来,眼里的水花四处翻动,急急忙忙的接过递过来的蜜饯塞到嘴巴里,知道蜜饯特有的甜腻散发开来,嘴巴里也不再是恶心的苦味,顾明珠这才感觉好了些。
用帕子擦了擦因为太苦而沁出来的眼泪,满脸嫌恶的看着药碗,“赶紧拿走赶紧拿走。”
马上就有丫鬟收过药碗,顾明珠又拿了好几颗蜜饯去压嘴巴里还残留着的苦涩味道,等到苦涩的味道没有那么明显了,顾明珠这才站起身来。
圆满达成任务的依梦也没有多做停留,这时候有小丫头过来通报郡主出门,顾明珠才懒懒的站起身,冰晴捧着才上贡的色彩绚烂的雀金裘给顾明珠披上,这雀金裘看着厚重,却是很轻便,但有十分的保暖,因为原材料和工艺要求太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穿得起,常常都是用来作为贡品的。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顾明珠这才领着一群丫鬟出门,门帘刚刚掀起,一阵冰冷的寒意直接扑面而来,顾明珠不禁打了个冷颤,睁开眼之后,欣喜的看着银装素裹的天地,双眼亮晶晶的,“难怪昨夜刮着很大的风,原来是下雪了啊,这些比上一场可是下的厚多了。”不顾怀蝶的反对,跑到院子里,伸出手来,接还在飘飘飞飞的雪花。
第一百一十章
怀蝶看着比之前高兴不少的顾明珠,撑着纸伞跑到顾明珠的身边,拉住了顾明珠,低声劝道,“郡主,时间不早了,殿下还在等着呢,要赶紧走了。”
顾明珠看了一眼面带焦急的怀蝶,怏怏不乐的收回手,声音听着也低落了不少,“知道了,现在就走吧。”
顾明珠掀开帘子,同昌长公主早就坐好了等着,顾明珠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腻进同昌长公主的怀中,“阿娘,大嫂不跟着一起去吗?”
同昌长公主笑着看了一眼顾明珠,“最近府里的事情太多了,你嫂子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就没让她跟着了,你这身衣裳看着还不错尊道。”
得到同昌长公主夸奖的顾明珠抿着嘴,露出嘴角边细细的酒窝,眼珠子四下游移了一番,带着试探,“阿娘,女儿最近都是很乖的按太医喝完药了,女儿也觉得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不用再喝药了啊?”
同昌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明珠,点了点顾明珠的鼻子,“你这几日表现实在是不错,要是你今日在建成伯府的表现也让我满意的话,回来就不用再喝药了;要是。。。。。。”同昌长公主停住话头,深深的看着顾明珠。
顾明珠哪会不明白同昌长公主没有说完的话,马上做出保证,“阿娘您放心,我一定按您和大嫂交代的,不会随便乱跑,也不会丢下服侍的人,跟建成伯府里的姑娘们少接触。女儿保证不会带着什么坏消息的,女儿要是做到了的话,阿娘可要答应女儿,不能再让女儿喝药了,还有过几日女儿跟青阳县主、曾七姑娘、王语嫣约好的冰嬉比赛您要答应让女儿去。女儿已经连着拒绝了她们好几次了,再不去的话,他们都要生女儿的气了。”
“只要你乖乖的按我说得来,”同昌长公主也很爽快,“我肯定会答应你,要是你做不到的话,到时候别找你外祖母、舅舅求情,就算他们求情,我都不会轻易的答应的。”
顾明珠皱了皱鼻子,看着一脸严肃的同昌长公主,沉思了一下,很直接的点头。
平时门庭冷落的建成伯府今日可是热闹非凡,各种名贵华丽的马车吧平时冷冷清清的道路是塞了个严严实实,建成伯府里女眷们满面春风的跟着不同的贵妇人打着交道,在建成伯老夫人的荣寿堂里,建成伯老夫人面带红光,和善而又矜持的跟几位年纪看起来三四十岁,身份高贵的贵妇人谈着话,一名锦衣的仆妇从外头走了进来,带着微微的喘气,“老夫人,同昌长公主殿下的马车快到了,伯爷命奴婢过来禀告一声。”
建成伯老夫人眉一挑,整张脸是笑开了话,急忙的站起身,唬得金簪吓了一跳,忙忙的扶着建成伯老夫人,这时候在场坐着的几位跟着站了起来。
建成伯府里的男女主子们按着辈分一直在门口站好,看着低调的广平候的徽记,纷纷的端正了脸色,等华盖珠缨八宝车停稳,后面跟着的几辆马车下来的是一群衣着华贵不输京里的贵女的侍女,只见容色娇艳的依梦先下来之后,借着就是同昌长公主,看到整整齐齐的一排人站在大门口等候着,同昌长公主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个时候唐嬷嬷也跟着下来,站好之后,报下一个披着璀璨夺目的不知道什么料子做的大氅,等到看清楚之后,建成伯老夫人和建成伯夫人这对婆媳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居然是雀金裘。
唐嬷嬷扶着顾明珠站好,众人才看清楚在围得密密实实中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建成伯老夫人情不自禁的上前了几分,建成伯夫人眼明手快的行着大礼,“给同昌长公主、乐安郡主请安。”其余的跟慢了半拍,也异口同声的喊道。
建成伯老夫人瞪了一眼建成伯夫人之后,中规中矩的跟着建成伯府的其他人一起,同昌长公主神色如常的叫众人起来之后,手牵着顾明珠,建成伯夫人很有眼色的在前面领着路,同昌长公主倒也不推辞,直接的朝建成伯府走去。
建成伯老夫人瞪着拆自己台的媳妇背影,极其的不满任李氏今日的做派,尽管心里恼怒的很,也知道这个场合不是自己能摆婆婆谱的,在金簪的搀扶之下,跟在后头朝建成伯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还没等同昌长公主坐稳,马上又有人通报来说永宁候世子夫人到了,建成伯夫人也不好多做停留,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走到半道上又有人通报说定国公夫人到了,急的建成伯夫人在这个大冷天里满头是汗。
同昌长公主不主动开口说话,弄得在场坐着的人也都有些坐立难安起来,本来她们也是被人捧惯了的,在同昌长公主面前只有她们捧着的份,饶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对着同昌长公主一时之间到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好魔道杀将。目光都或多或少的落在了建成伯老夫人的身上,只是建成伯老夫人并没有察觉到,她此刻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靠在同昌长公主身边的顾明珠身上,目光热切,看的一向大方的顾明珠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微微的往后移了移,十分的贴近同昌长公主。
顾明珠的这番动作逃不过建成伯老夫人的眼睛,她十分谨慎而又细致的打量着顾明珠,看到最后,她都不经有些失望起来。这个留着女儿血液的外孙女,与自己的女儿只有两分相像,另外的八成随了她嫡亲的祖母,广平候的母亲,她年轻的时候与先平国公夫人是相处过的,说实话,她有些看不上她,身份再高贵、外貌再出色、才情好又如何,还不是不能拢住男人的心,最后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不得不承认,她养了两个好儿子,填补了丈夫带给她的屈辱,对比自己起来,又是大大的不如。
看着面容与自己无一丝相同的顾明珠,建成伯老夫人心里有些不喜起来,相貌倒是个清雅绝俗的,只是面色太过苍白,看起来厚重的雀金裘几乎可以把她瘦弱的身子压垮,看来她的身子骨不好这是真实的,前几日还听说她大病了一场。
建成伯老夫人压住心里的反转的思绪,努力做出一番慈爱的样子,“殿下,老身听说前几日郡主身子有些不好,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同昌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垂下眼帘,淡淡的说道,“最近天气变化反复无常,明珠就有些发热了起来,还是按原来的方子在吃着药,等到天气暖和了一点,就会好的。”
建成伯老夫人“哦”了一声,带着十分“慈爱”的目光再度看向顾明珠,“这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冷得厉害,老身前几日也有些个不舒服,服用了常太医开的方子,吃了两剂药就好了,看郡主的情况,要不要换个方子试试看?常太医跟老身是多年的关系了,人品、医德都是拔尖的,殿下您大可放心。”
同昌长公主阖上茶盖,清脆的声音把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定的建成伯老夫人给吓了一跳,“不用了,明珠的身子从小就是徐太医看着,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老毛病了,天气一冷就会这样,调养几日就好了。”
这下子建成伯老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当她酝酿着下一个话题的时候,清脆动听的笑声传来,同昌长公主微微的抬起头,就看到永宁候世子和定国公夫人一起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个跟顾明珠年纪相差不大的两个小姑娘,顾明珠看到那两个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想着就要朝他们走过去,刚刚迈出一小步之后看了一眼同昌长公主就停下了。
建成伯老夫人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一幕,眼眸深沉起来,趁着不注意,悄悄的朝金簪耳语了几句,金簪看了一眼顾明珠之后,悄悄的离开。
一阵寒暄之后,永宁侯世子夫人心疼的一把搂过顾明珠,摸着她光洁的小脸,“可怜见的,比上次瘦了不少了。”
顾明珠抿着唇笑,凑到陆尹氏的耳边,“伯母,明珠是喝药喝的,您等下就帮明珠求求情,让阿娘别让明珠继续喝药下去了。”
永宁候世子夫人点着顾明珠的鼻子,对着同昌长公主笑道,“明珠这个小滑头,看着这病好不了,八成都是不肯喝药的缘故,殿下,臣妾可要说,疼归疼,该严厉的时候也得要硬下心肠来,这忧心忧肺的可是自己。”
顾明珠不满的看着永宁候世子夫人,同昌长公主看这顾明珠郁闷的样子,眼底里浮现一丝笑意,“可不是,你可不知道这丫头有多么的精怪,把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哄的是一个劲的心疼,总是责怪我对这个丫头太严厉了,连侯爷都三番五次的怪我,不该这样子的,说着孩子有一日会跟自己离了心,可是这丫头要是不管严一点,指不定又闹出点什么来。上次趁我不注意,求了皇兄,跑去玩冰嬉,结果了,闹得府里是一夜都没有安生。”
定国公夫人看了看同昌长公主,也跟着笑了,“瞧殿下这话说的,不管殿下管郡主管的多严厉,这郡主总是最亲殿下的,我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上次从宫里回来说,郡主还亲自下厨给殿下做了盘点心,巴巴的看着是谁都不准动,非等殿下用过之后才准其他的人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同昌长公主笑容加深,看着顾明珠跟曾七姑娘还有陆九姑娘在一起咬耳朵,“虽然平常是调皮了些,可是这丫头确实本宫几个孩子中最得本宫的心的。”
建成伯老夫人看着同昌长公主、定国公夫人还有永宁候世子夫人的你来我往,再看着注意力落在曾七姑娘和陆九姑娘身上的顾明珠,也想着要插话进去,可是想着本该是跟自己最亲密的反而落得跟同昌长公主这个没有丝毫关系的来的亲密的多,心里就感觉有种东西膈应在,让人觉得很是不舒服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
想着伯府将来的前程,建成伯老夫人还是压住心里的这口气,刚要开口的时候,就见到顾明珠亲亲热热的腻在同昌长公主的怀中,带着娇憨,“阿娘,您跟尹伯母还有定国公夫人谈着自己的事,那我可以不可以跟茜茜还有雅静一起谈着我们自己的事情啊?”
同昌长公主细心的替顾明珠整好领子,“你们不是再谈着自己的事情吗?我可以没有拦着你不让跟你朋友么相处啊。”
顾明珠有些为难的看着屋内跟自己年龄明显不在同一个层次的几位妇人,“那女儿可以出去找个地方说话吗?在这里,女儿怕吵到您。”
“出去可以,”同昌长公主也明白小女孩的心思,替顾明珠把帽子给整了整,“但是,出门之前约法三章可是讲好的,你要是能做到才行。”
顾明珠忙不迭的点头,生怕同昌长公主会拿出个借口不让自己出去,“阿娘,您放心,女儿一定按您说的来。”
同昌长公主侧开头对着唐嬷嬷说道,“你跟在郡主身边,好好的看着她,郡主发热还没有好,别让她在雪地里待太长时间,也不准她碰到寒冷的物件,郡主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直接派人跟本宫汇报一声。你是郡主身边的管教嬷嬷,随时看着郡主一点,别让她闹出点什么来。”
顾明珠苦着脸听着同昌长公主细细的嘱咐,再看看唐嬷嬷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语,当时为了自己能出去透气,还是做出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来。
等到同昌长公主嘱咐完,建成伯老夫人脸上也挂着极为客套的笑容,“殿下,老身已经叫了老身的几个孙女过来,陪着郡主说说话,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彼此也好说些话。”
同昌长公主并没有明确反对,建成伯老夫人面色一喜,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很快就走进来几个服饰差不多、年纪也相差不了多少的几个年轻姑娘,看了看面带笑容的建成伯老夫人,在建成伯夫人的提示之下,给同昌长公主及定国公夫人、永宁候世子夫人等行礼之后,建成伯老夫人开口笑道,“十二丫头、十三丫头、十五丫头、十七丫头,这位是乐安郡主,年纪比你们小了些,是你们的表妹,一会你们就陪着她说说话。”
同昌长公主面色平静,只是眼里透出一丝不高心来,看样子,这四个任姓姑娘,肯定是之前耳提命面过了,她们几个绝对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顾明珠自是不会落下同昌长公主的眼神,拉着同昌长公主的衣袖,爱娇的说道,“阿娘,好了没有哦,再嘱咐下去,天都要黑了。”
虽然说是不耐烦的话语,可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意,同昌长公主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的,顾明珠撒娇的样子,让她也不好再叮嘱下去,只是慎重了脸色,“明珠,这是在建成伯府,可不是在皇宫和广平候府了,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一定要守着规矩,别弄得人难做。”
顾明珠半扬着头,看着同昌长公主眼里的深沉,乖巧的点头,同昌长公主将曾七姑娘和陆九姑娘拉倒自己的身边,“明珠是个孩子脾性,你们两个就多看着点,要是明珠有个什么不得体的,只管说,回头有本宫给你撑腰。”
陆九姑娘虽然跟明珠性子相投,感情也不错,可是认识的时间到底是不长,带着征询的回头看了看永宁候世子夫人;而曾七姑娘了,是顾明珠的伴读,知道彼此的性情,因为年纪跟顾明珠相差不大,稳重端肃很得同昌长公主的心。亲亲热热的拉了顾明珠的手,微笑着说道,“殿下,您放心,臣女保管把明珠看的严严的,不会让她有机会四处乱跑的。”
得到永宁候世子夫人肯定的陆九姑娘也顺着曾七姑娘的话,“殿下,臣女一定时时刻刻不会离了明珠身边,还请殿下放心。”
同昌长公主将曾七姑娘和陆九姑娘揽到怀中,对着永宁候世子夫人和定国公夫人笑道,“看看,看看,你们可真是养了好个好姑娘,比起我家的明珠来,真是好的太过了,要是明珠有她们一半懂事的话,我这个做娘亲的就不用时时刻刻的担心了玩转极品人生。”
听着同昌长公主的埋汰,顾明珠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窝到永宁候世子夫人的怀中,“伯娘,阿娘现在是嫌了我,等下宴会结束之后,伯娘可要收留明珠,伯娘身边的徐嬷嬷做的菜可真是好吃,真好可以解解我的口舌之苦。”
永宁候世子夫人大笑起来,抚着顾明珠的脸,“可怜见的,等下伯娘就命人早早的准备好,等到明珠过去了之后好好的补一补,看看这小脸瘦得啊。”
“这丫头就只会卖乖了,”同昌长公主白了一眼顾明珠,“好了,也别再这里瞎胡闹了,让主人家在这里干等,赶紧出去吧,真真是闹得人头疼。”很嫌弃的语气。
永宁候世子夫人拍了拍顾明珠带着冷意的脸颊,“好了,你们小姑娘就在一起玩闹玩闹吧,呆在这里也着实的无聊。”
建成伯老夫人脸色难看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了,这场面是一句话也差不上,嫡亲的外祖母在嫡亲的孙女面前还比不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和没有多少交情的长辈,这和乐融融的一幕看得人是真真的刺眼,这原本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要不是有人在其中插手的话,也不会落到现在连个陌生人都不如的境地。想到这里,建成伯老夫人怨恨、狠毒的目光就刺向了微笑着的同昌长公主。
这样一幕落到建成伯夫人眼里,同样也很不舒服,不是说乐安郡主不怎么跟人打交道的吗?这永宁候世子夫人是怎么回事?从进门到现在,除了正式的请安问好之外,是正经的一句话都没有搭上,同昌长公主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乐安郡主的神情,好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她嫡亲的舅母一般。
建成伯府的这对婆媳的神情变化,是一丝不落的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同昌长公主全然是当做看不到一般,定国公夫人和永宁候世子夫人也选择了忽视。
顾明珠连同曾七姑娘、陆九姑娘出去了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同昌长公主又之前的慈爱母亲的形象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原本高贵的公主形象,除了偶尔接上永宁候世子夫人和定国公夫人的话题之外,对于其他人的问题采取的听不见的策略,不过,就算坐着的其他几位贵妇人有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同昌长公主译述,但摄于同昌长公主的身份和态度,轻易不敢随便开口。如此以来,本来就不甚自在,现在更加的坐立难安起来,连时间都无限的拉长了。她们是不敢对同昌长公主使脸色,永宁候世子夫人和定国公夫人又不是一般的勋贵,也不能轻易得罪,因此,将心里的不满都投向了主人公---建成伯府里地位高贵的建成伯老夫人和建成伯夫人这对婆媳,虽然她们建成伯府的主人,可京城里稍有些权势的人都知道建成伯府是早就败落了,爵位也到了最后一代,要是没了伯府的牌子,只怕他们现在跟平民区里普通的百姓差不多了,不,或者说还要更差一些。
建成伯府府邸虽然是御造的,因为第一任建成伯是以军功发家,出身也不太高,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兄弟姐妹也无的,所以府邸比起一般的伯府来要小得多。经过前两代的精心护养,伯府看着也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到了第三代、四代以及现在这一代的时候,因为老少爷们的不作为,加上姑娘、少爷的一个接一个的,人口着实的是有些太多了,除了第四代早早的分出府之后,第五代的建成伯兄弟并没有分家,再加上第六代的长成和第七代的出生,建成伯府看着是很拥挤的。家里的主子太多,生活上又讲究,却又没有一个能撑起门户的,所以建成伯府所谓的花园,真的是没有什么特殊,尽管为了迎接同昌长公主特意花了大钱修整一番。在顾明珠的眼里,还不比不过自己院子里小花园。
不过对于任十二娘、任十三娘、任十五娘、任十七娘来说,就很不同了,是很值得夸耀一番的,在顾明珠提出要逛逛府里景致最美的地方时,就毫不犹豫的带了顾明珠参观花园。尤其是任十二娘,虽然是个庶出,可是嘴巴甜、心眼儿灵活,姨娘是个受宠的,在建成伯面前也很得脸,在建成伯老夫人面前也能说上两句话,因此是滔滔不绝的介绍院子里的景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任十二娘一边介绍,一边偷偷的觑着顾明珠的脸色,这几天里她是被嘱咐过无数次了,务必要跟乐安郡主打好交道并得到她的好感,不管是来自看起来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建成伯老夫人还是对自己一向无好感的嫡母,尽管她们要自己办的事情相冲突,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
身为庶女,她能有今日的风光真的很不容易,很小的时候在自己姨娘的教养下,她就学会了如何的看人眼色、去讨好人,为自己谋取最大的福利,她虽然年纪小,可她的手段和本领不比后院里生活了多年的姨娘差,连姨娘都说了,要不是自己是个庶出之女,自己身上的一番成就绝对要比自己的嫡姐好得多,可是就是庶字压在头身上,导致她想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比起府里其他的嫡出姑娘的多。
从前她是听过乐安郡主的,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从府里和出外交际的时候,知道她是个极受宠爱的,被保护得极好,因此在她的印象里跟她所见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嫡出姑娘们只知道摆弄身份,却无半点心眼子是差不多的。等到真正见到的时候,凭借她从小练会的看人的眼光,才知道传言并不是添油加醋之后的,跟事件的原本真相也相差不少。
如此,她的信心更加足了一些,她还不相信了凭自己的手段还拿不下一个未经历人心险恶的小姑娘,要是自己能讨好得了她,是不是?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难言的甜蜜,要知道广平候世子夫人能得到同昌长公主的眼,那还是她先入了乐安郡主的眼,并有幸随同伴驾玉泉宫。阳平公主是她的手帕交,两个人从小在一起,情分非常,如果将来能有人做到未来的平国公夫人的话,肯定是跟她关系匪浅的。从广平候世子夫人和跟广平候二公子定亲的阳平公主来看,同昌长公主的小儿媳人选,肯定是要跟乐安郡主关系交好的,如今,整个京城都已经流传开来了。
自己可要借着这个机会近水流台先得月才是,要是平白无故的被人抢了这难得的亲事,可真是自己技不如人了。想想,要是自己成为了未来的平国公夫人,嫡母还会看自己的脸色吗?那些在背后嘲笑自己的贵女们只会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吧!到时候,还会有谁小看了自己去,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嫡母都要看自己的脸色了。想到这里,面上就不由得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来。
不管是任十二娘这般想,连着其他任十三娘、十五娘、十七娘都是这般想,她们的功夫没有任十二娘做到到家,投向顾明珠的目光灼热得都能融化她,任十二娘虽然老成,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面上的功夫做得再好,眼里的算计是逃不过在**中生活了多年的唐嬷嬷。唐嬷嬷皱了皱眉,对原本嘴上功夫讨巧的任十二娘有些意见起来,当然不满都是压在心里,面上看上去倒是一副和善的样子。
陆九姑娘年纪虽小、身为嫡幼女又是个受宠的,但永宁候世子夫人并没有因为是最后一个孩子而娇宠了她,对她的管教依旧很严,但她的性子又是个揉不进沙子的,看着名义上是顾明珠表姐妹的任府四位陪同姑娘的满脸的算计之色,心里也带了意见起来。
偷偷的拉了拉顾明珠的衣裳,顾明珠疑惑的看了一眼陆九姑娘,陆九姑娘状似不经意的扫过,微微的笑了笑,停住步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树红梅半遮半掩下的亭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啊?”顾明珠的一时兴致让任十二娘呆了一下,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重顾明珠朝了计划之外的地方去了,其实,她也阻止不了,因为到现在,她都还没能凑近顾明珠的身边,每次自己瞅着空子的时候,就被人不动声色的给挤了出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连着好几次下来,她才明白,乐安郡主看着是个简单的,但是她身边的人都是不简单的。
亭子不大,也没有什么出奇的,顾明珠绕着亭子走了走两步,刚刚要凑到树枝伸进亭子里的梅枝,就听到背后冷冷的声音提醒,“郡主,殿下可是特意嘱咐了,不让您碰雪的。”
顾明珠怏怏不乐的收回手,这时候曾七姑娘笑了起来,“明珠,殿下也是一片好意,前两次的冰嬉你都没有参加,我们还等着你病好了一起比赛呢,上次你跟公主没来,庆阳郡主还一个劲的喊无聊,说着要跟你一决高下重生之星光路全文阅读。”
顾明珠明白曾七姑娘的意思,很快的笑了开来,拍着手道,“还怕了她不成,等阿娘同意了,我跟安安一定要把她打个落花流水,让她心服口服。哎呀,说道这里,我都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说着顾明珠就接下雀金裘,露出里面湖蓝色的胡服,虽然是一个蓝色,可是被深深浅浅的蓝色构成了不同的花纹,看着是精致华贵,顾明珠得意的转了个圈,“你们看这件胡服怎么样?好看不?”
不止任十二娘等,就连见多了华贵服饰的曾七姑娘和陆九姑娘都有些看呆了,曾七姑娘好奇的摸了摸料子,沉吟了一番,“原本我还以为是绣上去的,正要感叹着绣工,仔细看了看,这是金陵云锦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说的是肯定无比,“这可是上好的云锦啊,除了上贡,市面上是根本买不到这么好的云锦的。”
听着曾七姑娘这样一解说,除了陆九姑娘还有顾明珠身边的人,任十二娘等任府里都惊呆了的看着顾明珠,虽然建成伯府已经衰落,可这云锦之名却是鱼雷贯耳,珍贵之处自不必多说,并不是有权有势就能享有的,还是一定身份的代表。
顾明珠得意一笑,“我就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衣服我做了好几套套,颜色、花色都是不同的,原本是打算冰嬉上起穿的,不过我今天先穿出来了,你们要是觉得还不错的话,到时候我们就统一穿这个,回头我让人把衣服送到你们府上去。”
这下子连任十二娘都维持不住本来就已经裂缝的面上的平静的,目光忿恨、嫉妒、渴求的看着顾明珠,希望顾明珠能把自己说进去,可是等了好一会之后,顾明珠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她的身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
曾七姑娘的动作比她要快,笑盈盈的、动作自然亲昵拉着顾明珠的手,“明珠,怕是今年上贡的云锦都给了你了吧,不过我们穿着那一身去,到时候肯定要找不少人嫉恨,不管比赛是否能赢,这风头是没有人能夺过了。”脸上还挂着恶作剧的笑意。
“我看那群南蛮子到时候有什么好炫耀的,”陆九姑娘收到曾七姑娘的眼色,扫过在场的几位任氏姑娘,接个话茬子,“明珠,你不知道那群南蛮子有多么的可恨,特别是归顺公府的,恨不得要将她带过来的头面服侍都要摆弄出来,就当京城里什么都没有似的,还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来,还当自己是南蛮公主,拜托,这南疆国早就是大齐的一份子了,这个谱她还摆的起来吗?也就那些个不知道眼色的去奉承巴结,他们也不想想,大张旗鼓的来到京城,不就是为了联姻吗?既然是联姻的话,姿态总得摆低一点吧,他们那副样子,哪会有什么人家能看中?就算看中的,也都是家世早就不行的破落户,不过是名头上好听,实际上什么用处都没有。。。。。。”
曾七姑娘看着任十二娘苍白的脸色、艳丽的口脂都盖不住唇色的苍白,打断了陆九姑娘的滔滔不绝,陆九姑娘这才反应过来,略带抱歉的表情,曾七姑娘拍了拍陆九姑娘的手,开口道,“不好意思啊,她就是心直口快,前两日跟南边来的贵女打马球,她打输了,心里一直都有气在,就不管不顾的给说了出来,还请不要见怪。”
哪能真的见怪?任十二娘虚弱的笑了笑,她虽然是主人家,可是她的身份比不上人家,虽然自己已经记名在嫡母名下,可以说是嫡女,京里稍稍有些头脸的人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姨娘所出,养在姨娘的名下;而陆九姑娘呢,可是正经的永宁候世子夫人所出的嫡女,不论出身,单论嫡庶,比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嫡女好好得多了去。
顾明珠凤眸一转,她何尝听不出曾七姑娘和陆九姑娘话里的机锋,任十二娘虽然跟她有血缘上的关系,可实际上她们的关系还不如自己跟曾七姑娘、陆九姑娘这对表姐妹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确实也不太喜欢任十二娘、十三娘、十五娘、十七娘满脸算计的样子,当然,还有自己所谓的嫡亲的外祖母,虽然对自己做出一副很疼爱的样子来,她还是捕捉到了她眼里的算计。她虽然被保护的好,可并不代表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很早的时候,阿娘就教过她如何辨别好歹是非,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在真心为她还是利用她,有些事情,按阿娘说的,她可以不去计较,但并不代表,就可以有人站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顾明珠看了看四周,突然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看这里景致不错,要不我们烤肉玩吧,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烤肉?”陆九姑娘有些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带着征询之色看着顾明珠。
顾明珠笑眯眯的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陆九姑娘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曾七姑娘是顾明珠的伴读,自然是知道顾明珠的性子,“妹妹,往年下雪的时候,公主和明珠会带着我、沈姐姐还有其他的贵女在御花园的梅林里烤鹿肉,我还记得有一次,庆阳郡主把没有烤熟的肉给康王殿下吃,最后还被罚了吃康王殿下烤糊的肉,我看这里也不错,挺适合烤肉的我的主神妹妹。”
顾明珠笑着拍了拍手掌,“你都还没有说完呢,这肉是你鼓动庆阳给阿圆的,不过庆阳很将义气,没有把你供出来,还是安安看不下去了,后来罚你给我们每人烤一片肉才成。”
曾七姑娘抿唇一笑,“明珠就喜欢拿这事开我的玩笑,只从我们烤肉闹出去之后,每到下雪的时候,我的几个哥哥们都要附庸风雅一番,刚好家里新宰杀了几头鹿,我这就命人去送些过来。”
“嬷嬷,”顾明珠也转过头对着唐嬷嬷说道,“你也派人去府里把我上次从朱老头那里得来的酱料拿过来吧,烤肉就用那个酱料腌制,味道才香。”
唐嬷嬷看着顾明珠兴致高昂的样子,没有反驳顾明珠提出来的要求,只是命人按了顾明珠的要求去弄。
任十三娘走到任十二娘身边,看着服侍顾明珠的侍女们有条不紊的动作起来,轻轻的拉了拉任十二娘的衣袖,眼里闪过焦急,任十二娘按住任十三娘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乐安郡主居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她身边的人对于她的一番做派不仅不制止,反而是无条件的答应,这跟之前同昌长公主的嘱咐完全的不一致啊。也悄悄的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大丫头,大丫头趁人来人往的不注意,悄悄的脱离开来。
同昌长公主面色平静的听着丫头的汇报,淡淡的挥手叫来人下去,转过头就对着永宁候世子夫人笑道,“这丫头就没有一刻安宁的,这不又在折腾上了。”
“郡主还小,性子活泼些也无妨,”建成伯夫人面上的喜色飞快的闪过,忙紧的插话,“等到再大些了就会稳重起来的,照妾身说啊,郡主这性子就很好,也很讨人喜欢。”
同昌长公主只是默不作声的捧着茶杯淡淡的微笑,并没有搭建成伯夫人的话,建成伯夫人也知道同昌长公主不待见自己,能来府中不过是看在自家小姑和乐安郡主的份上,也不以为意,依旧客气而周到的跟身边的人寒暄起来。
与建成伯夫人轻松自在的样子相比,建成伯老夫人却完全是另外一个境界,面色阴沉得连和善的外表都快遮掩不住了,要不是心里有所顾忌的话,指不定就已经发作出来了,狠狠的教训一通在她眼中“不知所谓”的建成伯夫人了。
顾明珠的这一番举动,把原本想将顾明珠和其他建成伯府的到同昌长公主的指示之后仍旧抵挡不住好意上门来的权贵之流的上门拜访的贵女们的闻声而至,顾明珠是个喜欢热闹的,看到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小小的凉亭根本就容不下,索性就在雪地里烤起肉来。
用的是上好的从广平候府送过来的银霜炭,无一丝烟火之气熏染,反而使得这片天空因为顾明珠的随意举动而热闹起来,顾明珠看着在远远的站在一边、生怕沾染到什么不洁的气味的贵女们,好脾气的她都有些不悦起来,她是喜欢热闹的没错,可她们这番窃窃私语的举动就真的当她没有看到妈?使了个眼色给唐嬷嬷,唐嬷嬷心领神会,顾明珠看着有丫头朝那边走过去,这才觉得心里有些舒服起来,“郡主,已经烤好了,再烤下去就要焦了。”温软的女声提醒。
顾明珠这才注意到一直在给她打下手的也是她表姐妹之一,不过不在陪同之列的任十四娘,任十四娘注意到顾明珠的打量,羞涩的笑了笑,顾明珠将烤好的肉片转盘,然后放到黑漆描金纹食盒中,对着山柏吩咐道,“将这个送到阿娘那边去。”
动作熟练的放上一片腌制好的肉片,转头微笑着看着任十四娘,“你是九舅母的女儿十四娘吧?”
任十四娘惊讶的看着顾明珠,她怎么也想不到顾明珠居然会知道自己,虽然她刚刚随手指到自己帮忙,自己也没有自我介绍,两个人也没有多少的交谈,她怎么会知道呢?
顾明珠看着任十四娘满脸的疑惑,也没有其他复杂的表情,停下手中的活计,歪着头笑道,“我见你绣的小像,所以知道你的样子神烬。”
任十四娘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曾七姑娘站出来解释道,“你母亲跟京兆尹夫人是姨表姐妹,你给京兆尹家的姑娘绣过你的小像,有个远房的妹妹又跟京兆尹家的姑娘是闺中好友,见过你绣的小像,说是绣工很出色,要琢磨一番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府里,后来来我家的时候又被我带到宫里去了,明珠看了之后很好奇,还说着要找到这个人呢,没想到今日就见着了。”
顾明珠这才疑惑的看着任十四娘,“怎么我之前没有见到你啊?”
任十四娘还没有开口,任十五娘就站了出来,带着酸溜溜的语气,眼里的嫉恨、羡慕都没有遮掩,“启禀郡主,十四娘在年前已经许给了京兆尹家的三公子了,只待及笄就要嫁出去了,因此,祖母才没有叫她出来待客。”话里的意思表现的很清楚,定了亲的姑娘,本来应该在房里好好的待着绣嫁妆的,这时候跑出来,肯定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想要讨好乐安郡主。
不过她的这一番小算盘注定是要失败的,顾明珠没有在乎她话里的隐含的意思,反而将注意力落在了她定亲的这一个消息之上,满脸喜悦的拉着任十四娘的手,“真的啊,难怪说没有看到你,原来你定亲了啊,正好,我手上有几套头面,本来是要送给沈姐姐的,就是没有下定主意,刚好可以送一套给你。”
任十四娘是个不善言辞的,但心思又是个机敏的,听到任十五娘这暗含讥讽的话,脸色白了几分,后来又看到顾明珠丝毫不在意,要给自己送头面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推辞到,“谢郡主的好意,十四娘愧不敢受。”
陆九姑娘走到任十四娘身后,开口道,“哎呀,你就别客气了,明珠说给你就给你,你要是再推辞的话,明珠就要不开心了。”
顾明珠倒是应了陆九姑娘的说的一般,表情微微的沉了下来,任十四娘本来心里就有些惶恐不安,这下子也只得诚惶诚恐的应了下来,顾明珠的表情才好了一些。
这一幕落到任十五娘眼里,眼里射出去的火化都快要把任十四娘给烧着了,任十七娘是个胆小的,但头脑还算清楚的,偷偷的拉了拉任十五娘的衣服袖子,任十五娘愤恨不平的看了一眼任十七娘,刚要呵斥一番,就被眼明手快的任十二娘给拦住了。虽然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比起一味只知道拈酸吃醋的任十五娘来说,她能得到建成伯老夫人的欢心,很重要的一点是会察言观色,她怎么可能会让任十五娘给破坏得了的。
院子里的这些小动作,落到不远处躲在冬青树下的丫头眼里,刚好这时候有个仆妇端着厨房用具走了过来,看到冬青树下的丫头,随口就招呼道,“莺儿,你怎么躲在这里躲懒啊,要是你家姑娘知道了,你这身皮可就小心了。”
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仆妇,不满的蹭了蹭开口说道的,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你跟着丫头说这么多干嘛?不过就是个表姑娘身边的丫头而已,有必要这么客气吗?”
“你呀,声音别这么大,不管怎么说,冷表姑娘好歹也是宝少爷将来的夫人,客气一点是必须的,现在担心的可是你,要是冷表姑娘听到了,你这身皮才要小心。”
只听见越走越远的仆妇讥讽一笑,“整个府里也就只有你这般想着了,就算大夫人再怎么中意冷表姑娘,这老夫人不同意,这冷表姑娘要成为宝少夫人就是个未知数。谁不知道老夫人打定了主意想要把郡主跟宝少爷凑成一对,这冷表姑娘决计是不能留在府里的,你就等着看吧。”。。。。。
莺儿气得把冬青树厚厚的树皮给挂了几道清晰的痕迹下来,眼里的泪珠打着转,心里替自家的姑娘是委屈不已,对建成伯老夫人的怨恨又添上了一层,连带着在她印象里一直很好的任安志都有些不满起来。
整了整仪容,看着单薄的身子独自的在绕道很僻静的角落里,侧身走到一处不起眼的院子中,推开门,早就有丫头等在那里,伏在莺儿的耳边说了两句话,莺儿点了点头,推开一扇看起来破破旧旧的门,皱皱眉头,掏出手帕掩了掩鼻子,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面色一定,嘴角微微的上扬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昌长公主看着山柏提着食盒,微微的有些好奇,“你不在服侍郡主,跑到这边来时做什么?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山柏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依梅,微垂着头,保持一贯的恭敬顺从,“回禀殿下,郡主命奴婢给殿下送烤好的肉过来。”同昌长公主秀美一扬,侧头看着依梦从食盒中取出来的盘子,数量不多,只有两三片,同昌长公主的笑容有些深了起来,“这丫头,还记得讨好本宫。”
永宁候世子夫人看着同昌长公主掩饰不住的欢欣,用帕子掩着嘴笑道,“殿下,您又在这里眼馋臣妾了,满京城谁不知道郡主是个出了名的孝顺,凡有什么好的,都是巴巴的第一个送到殿下面前,真真是叫人眼红到不行。”
定国公夫人也笑着说道,“之前听我那个七丫头回来跟我说郡主有多么的孝顺公主,我还当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如今可是亲眼见到了,郡主对殿下可是亲热的很,也不枉殿下费了这么多心思一心为着郡主好了。”
建成伯老夫人听着在场坐着的明里暗里对同昌长公主的吹捧,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全部都落在了建成伯夫人的眼中,建成伯夫人看着坐在上首淡淡微笑、眼里却是清明无比的同昌长公主,一个冷颤,让她所有的心思一下子的都没有了,侧身低声对着心腹婆子说了两句话之后,心腹婆子带着一丝的不确定看着建成伯夫人,建成伯夫人眼光一闪,婆子忙应下,很快的走了出去。
在前院的任安志本身在跟着同时下场的一干好友聊天,这时候贴身的小厮走到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之后,任安志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歉意的对着跟自己年纪查不了多少的好友们到了声谦,急急忙忙的跟着小厮走了出去,弄得他身后的一干年轻人嘀咕不已,而在不远处顺安侯府的世子悄悄地示意了一下亲弟弟,也是任锦娘的夫婿汤正豪,新上任的五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使,看了看任安志的背影,想起出门前妻子的叮嘱,眸光暗了暗。
男子轻易不能入后院,任安志因为被小厮传过来的消息给惊了心神,加上本身又是在后院中长大,从前是没有什么顾忌,还是后来在外面知道自己府中跟其他的不同,才慢慢的注意了些,但还是抵挡不过以往的习惯,走到二门处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不妥,按了小厮的要求,走到从前经常偷偷入后院的一个僻静的角落,才走进去,就被人从后面给敲了一下脑袋,没等回头,就感觉眼前一片黑,顿时了无知觉。
烤肉也不过是顾明珠一时的兴致,等到兴致过了之后,就坐在早就安排好的地方欣赏起其他的人烤肉起来,就没有注意到任十二娘身边不知道何时冒出来又何时小事的小丫头,任十二娘看着仪态悠闲的顾明珠,再看着顾明珠身边围得密密实实的人,心里也着实的着急,忙忙的拉了任十三娘,走到一边,低声的商量起来。
这时候有丫头端着茶准备朝顾明珠走进,任十二娘眼睛突然一亮,从丫头的手中接过,朝顾明珠的方向走过去,旧历顾明珠还有十多步路的距离,就被拦住了,茶被顾明珠身边的丫头给接了过去,任十二娘看着空空的手上,心里焦急连面上都带了几分出来,任十三娘虽然没有姐姐那般活络,看着唐嬷嬷的朝自己这方向过来的比这天气还要冷上几分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拉着任十二娘走到一边,背对着唐嬷嬷,低声细语起来。
这厢建成伯老夫人的正房里,气氛虽然谈不上亲切温馨,但该有的客气客套倒是摆的很足,不过这表象被惊慌失措的婆子闯进来的时候给打破了,粗粝的嗓门把讲究轻声细语的贵妇人们的骨膜都差点震破了,“老,老,老夫人,夫,夫,妇人,不,不好了,宝少爷和冷表姑娘不知道被谁打晕关在一间房里了。”
“轰”的一声,在场坐着的贵妇人眉头皱的很厉害,定国公夫人和永宁候世子夫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将建成伯老夫人的惊慌失措和建成伯夫人一闪而过的喜色埋在眼里,嘴角微微的上扬,挂着讥讽的笑。
“你是在那个院子里服侍的,不知道府上的规矩,谁给你胆子跑到这里来闹事的?”本来面色不好的建成伯老夫人看着同昌长公主黑着一张脸,心里一个咯噔,也不顾上什么,急急的开口呵斥,不过看样子,这个仆妇的确是个不知事的,好似没有听懂建成伯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般,依旧打着嗓门开口,“奴婢是梨香院的看守院门的,就是从前老太爷宠爱的香姨娘的院子,自从香姨娘没了之后,院子就被老太爷给疯了,奴婢就一直在那里守着替宠娇妻最新章节。今天府里事多,奴婢被叫到厨房去帮忙,奴婢本来是要给贵人们端些水果的,奴婢看着时间有些紧,就走了小路,刚好是经过梨香院门口,奴婢看着院门是开着的,心里疑惑的紧,本来是很少会有人经过梨香院,更不必说去梨香院了,这梨香院自从香姨娘上吊自杀后,府里的人嫌不干净,都没有人敢随便去,也就是奴婢胆子大,不怕这些。奴婢也觉着好奇,就走了进去,看到正房的门是紧闭的,推开门朝卧房走了进去,一看,把奴婢给吓个半死,宝少爷跟冷表姑娘居然在一张床上。。。。。。”
婆子亏在地上巴拉巴拉的说过不停,建成伯夫人要阻止了好几次之后,那个婆子像是没有听到一半,依旧巴拉巴拉个不停,听得建成伯老夫人的面色更加黑沉起来。
“奴婢一看,也吓了一跳,我滴个乖乖啊,这未嫁的大姑娘和男人在一张床上,要是搁在奴婢老家哪里,绝对是要浸猪笼的,奴婢也是吓坏了,怕老夫人责怪奴婢看守不力,又怕冷表姑娘名声收到损害,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禀告,老夫人,夫人,这可不是奴婢的错啊,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给跑了进去,奴婢也是被人叫去帮忙的,平常都没有这个事情发生。”
不管建成伯老夫人,就连建成伯夫人的脸色都不能用“难看”两个字形容了,直接的给了身边的婆子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把还在絮叨个不停的婆子给带了下去。
同昌长公主冷眼看着几乎要昏倒的建成伯老夫人,嘴角冰凉的笑意看的在场坐着的人心里一惊,后怕着等这位素来脾气不怎么好的公主殿下发泄,哪知道公主殿下突然莞尔一笑,笑得人更加的心神不定,同昌长公主没有理会建成伯老夫人和建成伯夫人,直接吩咐依梅,“去,把郡主带回来,就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下子建成伯老夫人和建成伯夫人也顾不得其他,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被同昌长公主的短短两句话给压住了,“看来贵府中还有要事要处理,如此,本宫也不叨扰了。”说着侧开脸,一副不想再谈的表情。
建成伯老夫人只感觉石头突然垂落下来,压的她一下子有些受不了,嘴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味道,看着其他几位贵妇人意味不明的笑意,心里更加的恼恨万分,恨不得要将那个婆子给千刀万剐了,全然想不起来这个婆子是自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建成伯夫人也是怨恨不已,只不过她的怨恨都投向了建成伯老夫人,她是知道自己这位婆婆原本是打着把自己的宝哥儿跟郡主凑成一对的,原本她心里是不赞同的,不过想着郡主的权势,倒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不过自己在婆婆的计划上做了调整,万一郡主那边不成的,自己的侄女冷慧尔可以顶上,也能如了自己的愿。不过看现今的形势,自己是得偿所愿了,只不过这后果,让自己一口气憋着在。
自从同昌长公主说下一番话之后,同昌长公主对着建成伯府里的人是再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且也不用掩饰她心里的不满。顾明珠懵懵懂懂的被叫走,看着同昌长公主的不满,接收到依梅的好意,于是很乖巧的立在同昌长公主身边。
上了马车,同昌长公主紧紧的将顾明珠揽到怀中,感叹道,“要是你要是从前的那个小娃娃该有多好,我这个做阿娘的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顾明珠拍了拍同昌长公主的后背,笑着安慰道,“阿娘,哪有人是长不大的,听嬷嬷说,从前女儿还小的时候,您就一个劲的念叨要女儿快快长大,等到女儿真的长大了,阿娘怎么又想着让女儿不要长大呢?”
同昌长公主抚摸着顾明珠吹弹可破、细致得看不出一丝杂质的肌肤,脸贴着脸,“从前你身体不好,阿娘总怕你活不长,等到你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又长得这么漂亮,阿娘又担心你,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哪家的小子给娶走,想到你以后不在阿娘身边,阿娘心里就难受的很。”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从顾明珠十岁生辰过后(虚岁),同昌长公主三五不时的要抱着顾明珠感叹伤感一番,每次同昌长公主露出与自己一贯性子不符合的伤春风悲秋月,顾明珠渐渐的练成了很有效的应对之道,“阿娘就这么想着早早的将明珠嫁到别人家吗?阿娘可是答应明珠了,到时候不会将明珠嫁出去的,直接招议宾的,阿娘可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哦?”
同昌长公主扑哧一笑,将顾明珠揽到怀中,声音带笑,只是眼如表面平静,实际上去暗潮汹涌的湖面,“阿娘哪里舍得将我们明珠给嫁出去,阿娘希望我们明珠长慢一点,留在阿娘身边的时间久长一点。”
顾明珠撅起嘴巴,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明珠可不是天上的神仙,将一天十二个时辰又多添上两个时辰来,不过,以后明珠会多留一点时间陪陪阿娘,阿娘觉得这样可以吗?”
同昌长公主微微一笑,“明珠可是说话算数?那以后可别一天到晚的厮磨着我,让我答应你去玩冰嬉、去打马球,还有跟你叔爷爷去什么体察民情。”
被抓住小辫子的顾明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爱的样子看的同昌长公主都板不住严肃的脸,摸着顾明珠的头,笑了起来。
原本正在跟京里权贵们谈天天地好不乐意的建成伯被人急急忙忙的叫走,还没等他迈进二门,就听到管家、管事们说着好不容易巴结上的权贵一个个的要告辞时,急的火燎火燎的又跑到前院去,费尽了口舌也没有留住想要的人,听到身边的小厮将后院的事情细细的汇报,原本心里就存了几分的火气,这下子是再也忍不住了,等到前院的人送的差不多了,板着脸朝后院中走去。
到了荣寿堂的正房,看着面沉似水的建成伯老夫人,再看看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建成伯夫人,火气就直接朝建成伯夫人发了过去,“贱妇,看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弄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嫌我们建成伯府的名声不好看啊?真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败家惹祸的夫人。”
建成伯夫人眼皮跳了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来,虽然新婚时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后来感情慢慢的淡了下来之后,建成伯虽然做了不少的糊涂事,对于自己这个正妻,面子上的工程都还是做到了,这话一出来,心里觉得无比的可笑。
看到儿子毫不留情面的呵斥建成伯夫人,这一天累积下来的不悦,总算是好受了些。但是其他人就不如此的想了,特别是冷杨氏,建成伯夫人嫡亲的妹妹,冷慧尔的母亲,看着建成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姐姐,冷杨氏本身就是个火爆脾气,一下子就点开了,“建成伯好大的威风,就是这般待我姐姐的?也难怪我姐姐看着憔悴了不少,本来这府里一堆乱摊子的事情就够姐姐烦神了,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说句话,这建成伯就直接把罪名给全部推倒我姐姐头上了,慧尔可是我嫡亲的女儿,我姐姐从来都是最疼她的,宝哥儿也是我姐姐的心头肉,我姐姐再怎么不知道好歹,也不会拿两个孩子的前程这般算计。我看啊,建成伯是真的应该好好的查查了,到底是谁看我姐姐不顺眼,非要拿了两个孩子在我姐姐心口上插刀。”
说着,是直接看向了一副气定神闲的建成伯老夫人。
建成伯虽然胸无大志,也没有什么本事,富贵后院中养出来的,总有些心眼算计在里面,他能猜到其中的不对劲,何况,从母亲以前的话语里也能猜到母亲是想把宝哥儿跟乐安郡主凑成一对,至于原该是乐安郡主的给换成了冷家的姑娘,他能大致猜到,妻子肯定是在其中也插上一脚了,至于原本的计划,看到现在的情况,再追究也没有说什么用。不过,母亲始终是母亲,不管做了什么事情,做儿子都要维护她的颜面,至于妻子,本该就是要受些闲气的。因此,一进门,就把火撒到了妻子的身上,倒是忘了,妻子的这个妹妹是个不好惹的,从小就牙尖嘴利、厉害的很,嫁入冷家这个商户之后,又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寻常人轻易的不能得罪。
建成伯听到冷杨氏这样一说,直觉的就像呵斥,可是看到坐在冷杨氏身边的冷家当家人冷谦的一张冷脸,心里打了个激灵。他倒是不敢轻易的得罪冷谦,虽然自己是建成伯,冷谦是个商户,但很多时候自己还要依仗这个冷谦来的,且不说自己最近新置的外室,就是冷谦从花钱从百花楼里赎出来的头牌,又是冷谦置的房子、给的银子养着,着实的是没有底气修真位面商铺。
然后将怒火转移到了地下跪着几名婆子、男仆,直接踹了一脚脚边跪着的婆子,嘴里恨恨的骂道,“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算计府里的主子,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来人啊,直接拉出去打死。”
马上就有仆人应声,拉着婆子男仆朝外面脱去,原本安静到不行的屋子里回荡着尖利刺耳的哭声、求饶声。
建成伯老夫人沉着脸看着这一切,再看看儿子掩耳盗铃的举动,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对着一向她为之耗费了一生心血的建成伯府都没有什么触动起来,感觉自己这一辈子,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自己还落得个众叛亲离的地步。心里的寒凉、绝望、失落一层层的累积,到最后她感觉自己都支撑不起来了,觉得自己已经累到了一个极致,要是再添上一点,怕是自己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她如何不知道儿子的举动,这般的心虚,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把握在冷家的手中,她的儿子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从前都是不会轻易的低头的,如今这般,肯定是为了女人。罢了罢了,她从前寄托了无数希望的儿子,最终还是毁在了女人的手上。
屋子里暗涌的气氛,让任锦娘对娘家都心生不满起来,看着萎缩、低迷的父亲,而眼里掩饰不住得意的母亲以及同样胜券在握的欢欣的姨父姨妈,心里只觉得无比的烦躁。再看看祖母满脸的失望和伤感,连感同身受的滋味都没有了。
她是个聪明人,虽然祖母和母亲那边都瞒着自己,自己也是能猜到一二的,不过就是祖母想要算计乐安郡主,母亲又想着把表妹跟弟弟凑到一起,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计划出了偏差,祖母的心愿没有达成,母亲那边虽然与预期的有些冲突,到底是入了自己的愿。而这一场好戏,自然是逃不过精到不行的贺寿的贵妇人的眼中,何况还有个厉害的同昌长公主。怕是过了今日,建成伯府又要在京城里大大的出名一回了。
压住心里的不耐烦,任锦娘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不如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办,姨父姨妈也在这里,说说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如果这话是建成伯老夫人或者建成伯说的,冷杨氏肯定是要先噗口水再来商量,不过开口的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侄女,面色也好了几分,不过话依旧是针扎着般难受,“锦娘,你也知道,我跟你姨夫得了三子一女,就慧尔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捧在掌心里疼,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虽然我们慧尔出身是不高,但我跟你姨夫也是把最好的给她了,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养着,跟一般的贵女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慧尔有个性子好的,轻易的不跟人结怨,到哪里别人都说她好。自从你嫁到顺安侯府之后,姐姐身边没有贴心的人,就时常把慧尔接到府中陪着,我跟你母亲从小感情就好,自然是心疼姐姐的,虽然舍不得慧尔,但也希望姐姐的日子好过些。我们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高攀不上建成伯府的,也没有起什么心眼子,不过就是看在妹妹心疼姐姐,姐姐疼爱侄女的份上走动走动。哪晓得,府里会有这么多不好听的,以往顾及着姐姐,倒也没有说什么,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叫我们慧尔可怎么活?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锦娘,你也是有女儿的,要是你女儿经历了这么一遭,这做母亲的,心真的是比挖出来了还要难受过万分,你问我该怎么办?还不如问问你的好祖母、好父亲该怎么办把?”
冷杨氏虽然只是说着心疼女儿,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建成伯老夫人听到这里就好像冷杨氏在嘲笑她一般,她出身名门,嫁的又是伯府,一辈子被人追捧惯了,如今被个身份低微的商户这般指责,这口气搁在谁身上谁都受不。脸色是难看到不行,整个人是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建成伯呢,听着也极不是滋味,看这情形,建成伯府是必须得负起责任来了,当然,责任的大部分也都是在自己的这一边。姑娘到底是不必爷们,爷们闹出点什么来,世人没有这么苛责,要是姑娘闹出点什么来,坏的可是一辈子。其实也不是建成伯突然发了什么善心,同情起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冷慧尔来,不过是最近搁在心尖上的外室感叹了一番自己的身世,被建成伯记在心上了而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就在建成伯还在斟酌怎么说话会让双方都满意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任安志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冷谦深深的鞠了一躬,表情端正、语气坚定,“姨夫,是安志唐突了表妹,安志会为此负起责任来,当着家里长辈的面,安志郑重的请求姨夫,请姨夫将表妹许配给我。”
任安志冷不丁的来这一招,把建成伯老夫人没气得半死,虽然心里失望无比,但她已经打定好了主意,不用委屈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任安志这样一来,不仅大乱了自己的计划,还让事情朝自己不愿意发展的方向走去。
任锦娘看着任安志一点慎重和坚定,目光落到惊呆了之后乍然惊喜的冷慧尔,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到底都是跟她身上留着相同血液的,不管是哪一边,她都不能看着白白吃亏了去。
建成伯夫人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跟冷杨氏相碰的眼神中,微微的泪光闪动,冷杨氏回了亲姐姐一个安心的笑容。
倒是冷谦,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比起建成伯这个伯爷来,更加的有风范、气度,要不是有一层商户的烙印,指不定是哪户权贵人家的老爷。
建成伯扫视了一下四周,他自小就被宠坏了,也习惯了享受,也不爱操些个闲心,只要有银子,有好吃好喝好玩,当然还有漂亮的女人在身边哄着,一切他都无所谓。至于母亲一直执意不让宝哥儿娶冷家的姑娘,其实他也是有些意见的,毕竟冷家是皇商,有钱的很,有个有钱的媳妇,他以后用钱也方便些,他真的不习惯拮据的生活。
冷谦并没有直接回答任安志,深深的看了一眼任安志之后,叹了口气,“宝哥儿,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个什么人,我是很清楚的。慧尔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有多疼爱她,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跟慧尔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把慧尔交给你,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放心,只是,在闹出这样的事情之后,慧尔嫁进来,别人会怎么想她?要是日后你们有了子女,又如何看待?不用跟我说流言会随着时间过去,但是总会有人拿着这件事做话柄,你将来是要为官的,要是被你的对头抓住了这些,对你的仕途也是影响很大的。宝哥儿,你可要想清楚才是,要是你跟慧尔真的成了夫妻,就是要相互扶持、同进共退一生的。”
听着冷谦一番冷静的分析,冷慧尔有些不置信的看着父亲,从小父亲就是最疼爱她的,只要是她要求的东西,父亲都会想法子帮自己得到。父亲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对表哥的心思,以前都是支持着这门婚事的,好不容易达成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父亲这样一说,要是表哥反悔了,自己可改怎么办?
在接受到父亲冷静的目光之后,冷慧尔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带些小小的抱怨和不甘低了头。这一幕落到旁观的任锦娘心中,任锦娘看了看一副百无聊赖的父亲,突然深深的羡慕去冷慧尔来,就算她出身不如自己,但最起码的来说,她有个好父亲,一心一意为了她规划,不像自己的父亲,从来想着的都是自己,而自己这些个子女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符号而已。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起来,同人不同命,自己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再去奢求其他的,就是自己人心不足了,人心不足,总会做出自己最后会后悔的事情来。
对于丈夫的这一番举动,任杨氏也是有些不开心的,这些年,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把女儿嫁给宝哥儿,两个人是嫡亲的表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不必多说。宝哥儿的人品、才貌,让自己更加的满意不过了,何况跟自己感情深厚的姐姐又是女儿将来的婆婆,算是看着女儿长大的,就这一层面上,让自己更加的满意不过。不过自己一向是反抗不了丈夫的主意,从来丈夫的举动自己也没有猜透过,自己是很明白,丈夫有多么的心疼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这一点上,她知道丈夫说这番话是有自己的深意在。倒是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看着自家姐姐的想要说话的骠骑,忙忙的使了个眼色制止。
建成伯夫人任杨氏也是猜不透妹夫的举动,妹妹既然让自己不要开口,就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任杨氏也是乖觉的闭嘴没有说话。
建成伯老夫人是想开口说什么的,哪知道任安志快了一步,打断了建成伯老夫人的念头,“姨夫,是安志害的表妹名声受损,不管将来如何,安志本该就有责任要照顾好表妹一生,就算到时候被人抓住了把柄,安志对表妹也绝对不离不弃,如果姨夫不相信安志的话的话,安志可以立下重誓尊道全文阅读。”
任安志这话一出,脸建成伯都有些坐不住了,男儿重信,无信难立天下,何况还是对于文人来说,要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不仅世人看不起,连族人都是看不起的。而建成伯老夫人着急的不行,本来任安志自己做出的举动来让她已经很不满意了,要是再按了他的话来说,就算自己不管愿不愿意了,冷慧尔这个孙媳妇是必须要认定了,而且自己还不能做出什么动作来,随时都会牵扯到任安志身上去,冷家的人可不是什么好热的角色。
而冷慧尔呢,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拿着一双盈盈大眼看着任安志,满眼的都是化不开情意,心里也被各种的甜蜜给填的满满当当的,都容不下其他的东西进去了。
冷谦看了一眼郑重其事的任安志,看着满眼满心的都是任安志的女儿,心里闪过一抹“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的感慨和失落。冷杨氏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女人这一辈子求的,不过就是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女儿要是真正的嫁给了他,自己真的要放心不少。
建成伯夫人也在感叹,谁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带着鄙夷看了一样丈夫,宝哥儿跟他父亲是真的不一样,有这样争气的儿子,何尝没有自己扬眉吐气的一天。略带得意的扫了一眼建成伯老夫人,就算她一直压在自己的头上有如何?她可没有自己这般好福气,有争气的儿女在,大女儿嫁入豪门,如今有儿有女,丈夫也贴心,不用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多操心什么。大儿子虽然才能没有小儿子好,但胜在老实本分、知足踏实,又有个能干的媳妇在旁边帮衬,日后没有建成伯府这个牌子,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唯一让自己挂心的小儿子,如今有担当有能力,娶了自己的亲妹妹的女儿,好日子也是尽在眼前。就算此刻阎王爷勾了自己的命,自己也了无遗憾了。
任安志定了定心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比的慎重和凛然,“京城人氏任安志,当着家中长辈和列祖列宗的面,在此立誓,我,将娶冷氏慧尔为妻,一生一世、敬重爱护,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一辈子不离不弃,如有违背誓言,此生,不再踏入官场一步,一生庸碌无为!”
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震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讷讷的看着任安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冷谦,满意的点了点头。稍后是任锦娘的丈夫,也满是感叹的看着任安志,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妻弟被宠坏了,不过自己有几分的小聪明而已,今日一见,倒是他看走了眼,是个有担当的人,只要自己肯花费些精力,以后肯定会在官场上走的很好。
建成伯有些不认得的看着儿子,他从前就知道自己母亲很是宠爱这个儿子,从小在内帷中长大,镇日只知道跟女孩子嬉笑打闹,一向为自己所不喜。后来考中的秀才之后,自己才注意到自己这个儿子是有几分聪明在里面的,比起曾经有个期望的长子和宠爱的庶子,他也没有将这个儿子多放在心上。直到他今日的这一番举动,才让自己知道一个事实,自己是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建成伯老夫人气得不知道什么,直直的伸出手指指着任安志,心里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担心,一口气没有上来,一下子就昏了过去,闹得屋子的动静也大了起来,又是喊大夫又是扶着又是吩咐的,一时之间,乱的不行。
到了第二天早上,整个京城里都在等着看建成伯府的好戏,听闻建成伯老夫人昏了过去之后,倒是没人会意外,不过听到是建成伯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子将她气到昏倒的时候,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等到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他们从前不怎么看在眼里的建成伯府的任安志,倒是难得的说了两句好话起来,一时之间,建成伯府已经低到尘埃里的名声,因为有了任安志的缘故,倒是挽回了一点,起码,不会再有人说起建成伯府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些风流韵事之类的。
要说任安志,的确也得益了不少,连带着他在他的圈子里名声也好了不少,当然,他交际的圈子也跟着上了一个档次。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昌长公主一向不喜欢,或者说是厌恶建成伯府,这是广平候府里众人皆知的事情,顾明珠知道同昌长公主带自己参加建成伯老夫人的寿宴已经是出于她最大的考量了,对于建成伯府之后的事情她也没有问,仿佛这与她并没有什么相关神烬。不过,她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关心与她现在生活无关的事情,她所有的心神和精力都放在了南下江南这件事情来。她对江南很好奇,一直都想去看看,奈何同昌长公主不会答应,难得有次机会,肯定是不能轻易的放过。
浩浩荡荡的南游行列离京城越来越远,直到看不清影子,成王才收回视线,转头就看到同样在望着远方的弟弟,鲁王,眼底里的厌恶飞快的一闪而逝,侧身就离开,完全把鲁王当成不存在一般,与之前在敬宗帝面前表演的兄友弟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鲁王看着成王的背影,冷然一笑,杀机毕现,归顺公世子拍了拍鲁王的肩膀,贴在鲁王的耳边轻轻的说了讲句话,鲁王露出森森笑意,看得人不由得打寒颤。
成王上了轿子,他贴身的太监在成王的轿子起驾之前,轻轻的敲了敲,成王打开窗子,太监装着私语的样子,将手搭在窗架上,很快就恭敬的褪下,成王关上窗户,取下轿壁内粘着一个不起眼的白点,成王拆开,是一张被叠的很小的字条,成王看了看字条上的字,颇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然后闭目养神起来,手指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
敬宗帝南下江南,朝中大事是由成王和鲁王共同监管,留守在京城里的大臣们都特别的担心,成王和鲁王不和是出了名的,以前有敬宗帝在,好歹能压制一下,如今没有敬宗帝这尊大佛,可以想象他们的日子绝对是水生火热。
这次下江南,皇后、淑妃随驾,就在**中的人在猜想是汪德妃还是陈贵妃会执掌宫权的时候,虽然她们之前因为各种事情被皇后关了禁闭,汪德妃和陈贵妃也想着借此压倒对方一头。这**之中能比她们身份高的除了皇后之外,没人能比得过,也没有人比她们有能力,毕竟,她们也是一宫主位,在宫里也有自己的势力。所有的人都在猜想到底是陈贵妃还是汪德妃更得圣心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敬宗帝这次的举动会出乎意料之外,敬宗帝并没有放陈贵妃和汪德妃出来,跳过四妃,将宫权给了孔昭仪和在宫里可以说是隐形人一般存在的方修仪。
敬宗帝的**相对来说是很单薄的,**中出了皇后之外。四妃之中健在也只有三位,九嫔中稍微有些头脸的也只有一位孔昭仪,要不是孔氏出身太过低微,以她的资历和三公主、八皇子安王生母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她居于九嫔之首。孔昭仪老实本分、谦恭顺从在**中是出了名的,是霍皇后念在三公主和安王的份上,提了她的位份,因此孔昭仪一直都是跟在霍皇后身后的。至于再低一点的妃嫔中,还有位比孔昭仪出身稍高一点的夏婕妤,夏婕妤早年因为稍得圣心,在**中得罪了陈贵妃,这些年就一直陈贵妃压着不能晋升。至于其他的,因为没有子女,在**中也排不上什么名号,不过都是附庸着陈贵妃或者是汪德妃,求点荣宠罢了。
敬宗帝的这一举动,让汪德妃和陈贵妃得知了之后,永福宫和长影宫主殿里的摆设又换了不少新的,整夜屋子里的灯光都没有灭过。
保养极好、看不出实际年纪来的陈贵妃此刻被敬宗帝的这么一手气到扭曲,在灯光之下,颇有些阴森恐怖之感,陈贵妃恨恨的锤了锤,跟在敬宗帝身边这么多年,不说能完全的了解他,但他的心思还是能猜到几分的,起码,在跟汪德妃相斗的时候,敬宗帝不是次次都站在她的一边。
“霍书这个贱人,”陈贵妃带着刻骨的恨意咬牙切齿,“肯定是她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不然皇上是不会这样对我的,这个贱人,抢了本宫的后位不说,还把本宫折腾到这种地步,让本宫关在永福宫里不出去,霍书,本宫记住了,总有一日,本宫要让你跪在本宫的脚下,乞求哀怜,到时候,本宫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本宫的面前摆皇后的谱!”
听着陈贵妃这番话,芳容吓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怕到不行的低声哀求,“娘娘,快别说了,这隔墙有耳,要是传出去了,您只怕比现在好过不了多少。”
陈贵妃斜睨了一眼芳容,似乎不满意她的胆小怕事,这时候春儿也有些不赞同,“娘娘,您心里的怨、怒、恨,奴婢都知道,可是芳容的话也不无道理,您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陈贵妃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永福宫被本宫管的连一只蚊子飞进来都要过问一番,本宫不过因为心里不爽快发些牢骚而已,这话又怎么会传出去?你们啊,就是胆子太小了,就算本宫当着霍氏的面本宫也可以这样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能耐本宫如何?她那个娘家早就不行了,根本就帮不到什么,儿子也没有了,哪能有本宫这么好的福气?皇上这些年之所以不敢冷落本宫,不就是看在本宫父亲的份上吗?动了本宫的父亲,这大齐一般的江山都要给动了窃心小萌妻。汪氏这个贱人,以为有个儿子就可以与本宫抗衡,简直是在开玩笑,陛下要不是顾念在汪氏的那个哥哥的救命之恩,就凭她做下来的那些个恶心的事情,陛下能不能容她还是件未知数!”
陈贵妃这样一番言论,把芳容给惊呆了,跟在陈贵妃身边这些年,她从来见到的都是飞扬拨扈、嚣张自傲的一个人,这番冷静的分析,倒有些不像陈贵妃本人了。
芳容的吃惊落到陈贵妃的眼中,陈贵妃淡淡一笑,“他们都以为本宫是个傻的,那本宫就傻给他们看?这**中哪能真的容得下像本宫这样的人,本宫要不是心里有几分成算,早就被汪氏那个贱人给算计得皮毛不剩了。可惜啊,汪氏一直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低调、聪明,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本宫的眼中,本宫之所以这些年不将她给击倒了,那是因为本宫要给自己有个对手,这样子,皇上才能对本宫放心些,不会再弄个像尹贤妃那样的人留给本宫了。尹贤妃倒是个聪明的,只可惜注定了过不了女人生产的大关,生前跟本宫就不对付,死后还留了个杂种让本宫的儿子为难,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难道本宫了,那可真是他们看走了眼,本宫的祖父从小就告诉本宫,小不忍则乱大谋,本宫这些年,就因为这个忍字支撑本宫走到了今日,不过,现在本宫不用忍了,因为本宫期待了一辈子的最大的机会已经来到本宫的面前了,这一次,本宫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仰望!”
芳容呆立好一会之后,慌忙的跪下,“娘娘,奴婢一定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替娘娘完成大业!”
陈贵妃微曲着身,扶起芳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个忠心的,本宫是记在心里了,本宫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些年你心里也多少的有些数。只要是一心为着本宫的,这日后的荣华富贵注定是少不了,要是有个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芳容脸色不变,神情坚毅,带了一种视死如归般的狠短,“娘娘放心,芳容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陈贵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芳容,看她依旧面色不变,才满意的收回目光,“这些天,宫里可有什么事情?”
芳容知道陈贵妃要问的什么,忙低着头恭顺的回答,“娘娘,孔昭仪行事颇有皇后娘娘的风范,至于方修仪,奴婢看得出是个极厉害的,特别是在账目上面,听宫人说,一眼就能瞧出不对劲来,这些时日,各处的管事,对方修仪的意见很大,特别是内务府和尚宫局的,但是,他们也不能随意的拿捏方修仪,因为皇后娘娘给了方修仪特旨,凡是心有不服的,方修仪可以直接处决了,不用过问总管领。宫里最近是看着平静,内里的抱怨可是不少,奴婢今日也听了不少姐妹跟奴婢抱怨来着。”
陈贵妃缓缓的绽开一抹笑意,“方修仪,这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本宫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人?”
芳容看着陈贵妃思索的样子,急忙的补充道,“娘娘,这方修仪是泰定六年杭州送进来的秀女,出生上户人家,在闺阁中的时候,就因为一双厉害的眼睛而出名,账目之类的,只要她看上一眼,都能发现出不对劲来。因为是江南人,本身的姿色是很出名的,曾经也得到过陛下的宠爱,不到半年的时间,两次越级晋封,从一个七品的御女到四品的美人再到二品的修仪,在那一届的秀女中是最出色的。因为她这身本领,还让皇后娘娘重用,帮忙管理尚宫局,就因为太厉害了,得罪了尚宫局里的尚宫们,后来又又顶撞了寿屏公主,就被彻底的冷落了,一直到现在,要不是这次让她帮忙打理**的话,估计是没人能记住宫里还有这个人。”
听到芳容细细的解说,陈贵妃才恍然大悟起来,这方修仪是贤妃尹氏死后最得圣心的一位宠妃,受宠的程度连自己这个贵妃都要退避三舍,一度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都因为她睡不好、吃不香,她也不是没想过法子去对付她,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方氏是个厉害的,不仅能跳出自己给她设置好的套子,居然还能利用一把让自己陷入其中。她是,除了霍皇后之后的第二个,带给自己一辈子难以磨灭的屈辱。方氏的受宠超出了自己的意料,她找上了平素就跟自己不对付的汪德妃,开始了她们的第二次的合作,在缜密的布局之下,方氏被皇上彻底的厌弃,一直到现在。
对于自己不记得方氏这号人,陈贵妃倒是有些意外,曾经她以为她会一辈子记住方氏,没想到还是抵不过岁月的磨灭,许是自己这些年太过平顺,也没有什么对手,倒是忘记这一号曾经恨捣鼓骨子里的人了。
看着陈贵妃脸上带着了然、回忆和感伤,以及颇有些碰不到好对手的寥落,芳容很有眼色的适时低头,“娘娘,如今方修仪在**中不得人心的很,是不是?”芳容做了个杀的手势。
陈贵妃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不用了,这个方修仪留着还有用处,正好借着她的手,把汪德妃那边给整治一下,要知道,汪德妃这些年可就是靠在协助皇后管理尚宫局从中得利才安抚那些个贪心不足的下贱坯子们,扰了她的财路,本宫倒要看看,这德妃的好人缘究竟能好到那个程度去!”
恍然大悟过来的芳容竖起大拇指,佩服、敬仰的看着陈贵妃,“娘娘这一招可真是高啊,不管着宫里、宫外,可都是德妃娘娘在支撑着,要是德妃失去了自己最有利的优势,不仅在宫里不能再跟娘娘抗衡之外,这宫外,怕是鲁王也不会是成王殿下的对手了。只是,娘娘,德妃娘娘是出了名的谨小慎微,这些年下来,连皇后娘娘都没有看出什么来,区区一个方修仪能抓到德妃娘娘的把柄吗?要说这**势力,德妃娘娘可是比方修仪要大得多,虽然有皇后的特旨,实际上也顶不了什么用处啊。”
陈贵妃看着不明白的芳容,点了点她的额头,朝春儿一笑,春儿走到芳容的身边,微微一笑,“说你平时精明能干,怎么这会子糊涂起来了?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里谁不知道?出了名的心软,怕是皇后娘娘知道汪德妃底下的不清白,也不会随意的动德妃娘娘的。这方修仪可不同了,她没有皇后娘娘的顾及,要是她做的不好的话,**里多的是人要推她一把,要是她做的好,肯定是会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想着她被皇上冷落这些个年,肯定是卯足了心思想要出头一把,这不受宠的日子,怕是她也不愿意再过下去了。”
芳容虽然看着谨慎、细致,由于得了陈贵妃的重用,不知不觉的露出了本性里的活泼来,白了一眼春儿,打断她的话,“好姐姐,你说的这些个我都知道,只是现在为难的是怎么把德妃送到方修仪的手边,怕是德妃娘娘也打着同样的主意,想要削弱娘娘的势力呢。娘娘,奴婢现在最担心的可是这个,听说连吕公公都要被揭发出来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方修仪那边会查到永福宫来的。”
芳容说道紧要处,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又凝重了起来,陈贵妃敲了敲桌面,面上带着沉思,“本宫被关在永福宫里,倒是忘记了这宫里的消息了,芳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方修仪的手段本宫是见识过了的,反要是让她发现个蛛丝马迹的,她绝对有本事顺藤摸瓜牵出一对相关的人来。本宫得好好的筹划筹划,方修仪要是利用得好的话,绝对会是本宫最大的助力!”
春儿同样也敛住了笑容,低头思索了一番之后,带着迟疑开口道,“娘娘,奴婢记得这吕公公有个同乡是长影宫里负责洒扫的宫女,这个宫女跟安插在德妃娘娘宫里的钉子中,有一个关系特别好,曾经还为了她挨过德妃娘娘的板子,您说,要不要?”
芳容首先跳出来反对,“春儿姐姐,这样的话就太明显了,宫里都知道吕公公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个人面广的,不管是德妃娘娘那边还是娘娘这边,跟他都是有交情在。如今吕公公被暴露出来了,德妃娘娘肯定是要利用他踩永福宫的,说起来,吕公公跟德妃娘娘的交情可比我们娘娘跟他的交情要深厚的多,春儿姐姐,您想想,吕公公对我们娘娘可是一直记恨在心的,怎么可能会站在我们娘娘这一边去对付德妃娘娘?”
陈贵妃听芳容一分析,倒是有些不满的看着春儿,春儿这才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来,当初吕公公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无意间冲撞了还是四皇子的成王,贵妃娘娘一怒之下,说要狠狠的打死,后来还是德妃娘娘站了出来求情,才饶过他一条小命大至尊全文阅读。这些年,虽然明地里没有什么交集,但宫里有心的人都知道吕公公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
德妃突然眼睛一亮,笑了出来,把芳容和春儿弄得面面相觑,陈贵妃好笑的看着春儿,“其实,春儿说的也在理,只要利用得好的话,这吕公公是可以把汪氏那个贱人给拖下水的。这事儿,春儿,芳容,你们两个亲自去办,找些信得过的人。”陈贵妃招了招手,春儿和芳容走到陈贵妃的面前,只见陈贵妃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春儿和芳容眼里带着笑意,芳容对陈贵妃的佩服更是上了一个层次,“娘娘,您可真厉害,要是奴婢,绝对想不出这样好的法子来。”
春儿拍了一把芳容,“好了,别在这里拍马屁了,这事儿刻不容缓,等到成了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巴结,”然后微曲着身对着陈贵妃,“娘娘,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的话,奴婢跟芳容就先下去了。”
陈贵妃挥手,“下去吧,记得做的干净利落点,别让人抓到把柄。”
“是”
“是”芳容和春儿应声行礼,退了出去。陈贵妃看着阖上的房门,收回视线,目光落到抄写不到一半的经书上,眉眼间明显的不悦起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压下心里的不耐和忿恨,拿起搁在一边的白玉管湖笔,沾了沾墨,慢慢的一笔一划起来。
同样的夜里,在长影宫,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一身素衣的汪德妃,浓密如瀑的发丝并没有梳华贵繁复的发髻,而是挽了个简单的堕马髻,插着两支样式简单大方的白玉簪子,鬓边插着几朵细细小小的绒花,整个人看起来恬淡素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般。要不是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年纪不轻的事实,看着就像个二八年华里淡雅风致的女子。细细的涂抹着一层又一层护养肌肤的、透着清香的膏体。
细致、繁复的保养工作总算做完了之后,跪在地上的采诗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没有了直觉,采灵端着太医精心调配的汤药,给了采诗个眼色,采诗感激的看了采灵一眼,静静的将物品收集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采灵和采诗中间的小互动怎么可能会逃过汪德妃的眼,汪德妃有些不满的看着采灵,采灵似乎是无所察觉的将盛好的汤端到汪德妃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娘娘,温度正好,您要赶紧用了,太医说了,要是凉了,会影响这补品的功效的。”
自古以来,能维持圣心的最重要的法宝都是女子的容貌,汪德妃对此是极为的重视,她不想霍皇后,虽然娘家式微,可是有太后和皇上在后面撑腰,既是嫡子没了,她的地位也没有什么损害;也不像陈贵妃,娘家实力雄厚,她可以在这**中作威作福;也不像李淑妃,天生丽质,虽然年华老去,但无损她的容貌。在从来不缺美人的**中,自己的美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何况自己年纪着实的不轻了。因此,在护养容貌这一块上,她比**中的任何一位嫔妃还要上心的多,敬宗帝对她的宠爱早就不如往年了。
汪德妃虽然对采灵的一番做派不满,但是在紧要的事情上面,她还是可以放过的。等到喝完了补品,汪德妃擦了擦嘴角,慢慢的说道,“采灵,到底是本宫太过宠着你了还是你年纪一日日的去了又或者最近你陪着本宫念些经书的缘故,怎么本宫觉得你最近很容易心软。”
采灵慌忙的跪下,声音中带着颤抖,“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娘娘的意思。”虽然自己是汪德妃的贴身女官,又是从汪府带进宫的,自小的情分不一般,可是,采灵对于汪德妃这个主子的畏惧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正因为她是汪德妃最贴身的人,所以见到了外人没有见到真实一面。原本跟着进来的还有好几位姐妹,除了顶着原先采诗名头的四姑娘之外,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了。要不是自己没有什么野心,一心为着她,怕是自己的下场跟爬上了龙床的采诗(原来的)、背主的冬云好不到哪里去。哪怕自己没有做什么,在自己这个猜疑的主子眼里,心里怕是都会有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汪德妃看着采灵惶恐不安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更加的烦闷万分,采灵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没人比她更加的清楚,她也知道自己如今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唯一能让自己信任的人也只有采灵了,就连她的生母、生父都让她心存戒备,无法的全然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心为了自己好的话圣武至尊。
她知道自己说过了,但她又是个好面子的,高傲惯了,不管什么事情,从来都不屑于去解释,对于她来说,即使是解释了也无用,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做自己有用的事情。
淡淡的扫了一眼采灵,“起来吧,把你没事就要心虚三分的可怜表情收一收,这里没有人能替你说两句好话的,以后本宫要是再看到你对其他人心软,别怪本宫事先没有把丑话说在前头。”
采灵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低着头立在一边,汪德妃此刻正在气头上,好在是自己,要是其他人的话,只怕命都没有了。
等到汪德妃的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采灵偷偷的觑了一眼,带着小心、试探的开口,“娘娘,方修仪查到吕公公的头上了,要是再追查下去的话,只怕吕公公不能轻易善了。”
“噼里啪啦”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新上供的玉白色哥窑茶具就成了一堆的破烂,采灵看着地上散落的碎屑,连忙的招了宫人清扫,等到屋子里找不出一丝痕迹来的时候,采灵才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方修仪借着皇后娘娘给的特旨,是处置了不少的宫人,要是吕公公被抓到的话,救出来的话可就难的多了。”
汪德妃恨恨的看了一眼采灵,“方氏,本宫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号人来,她之前不是在瑶华殿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一下子给冒出来了,到底是谁做的?”
提起方修仪,汪德妃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当年,好不容易尹贤妃因为生产没了命,她好歹能松口气的时候,哪知道五年一度的选秀开始了,当时她是花费了一番的精力,也拿捏了几个秀女,哪知道,中途会冒出个方修仪,突然得了圣眷,两次越级晋封,不到半年的时间,由小小的御女就成了正二品的修仪。这在**中,可是难得的一份,除了先帝时期的仁静太后之外,这大齐百年,没有几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在得知她怀孕之后,这种惶惑不安到了顶点,她已经是正二品的修仪了,再往上升,就是正一品的贤妃,要是她坐上了贤妃之位,绝对会跟之前的尹贤妃一样,不仅是自己,也是自己儿子最大的阻力。好不容易除去了一个贤妃,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位贤妃上台,她绝对不能容许!
方氏是出生商户,但她跟一般的商户不一样,她是皇商出生,几乎掌握了江南三分之一的财力,这可不是自己、陈贵妃能比得过的。而且,方氏一族从前就是站在皇帝这一边,在夺嫡的时候,对敬宗帝可是倾了全族之力。从前,她是不知道这些,是后来查了方氏的底细之后,才知道皇帝为何如何厚爱与她。这让她更加的心神难定,跟在敬宗帝身边多年,她知道,敬宗帝是个极为重情重诺之人,不,大齐皇族大部分的男子都是重情重诺之人,这就是先帝无论再怎么宠爱皇贵妃,也不会费了还是皇后的孝懿太后的缘故,因为,先帝在迎娶孝懿太后的时候就对颍川王氏许下个诺言。这一点比起尹贤妃来,又格外的不同。这点的不同,绝对不能小瞧。
她第二次和陈贵妃的合作,依旧很成功,没人能发现什么不对,方修仪失了陛下的心,仍她再怎么蹦?,也跳不出来。她不像陈贵妃一样,斗到了方氏之后,就将此人抛之脑后,这些年,她冷眼看着方氏慢慢的平静下来,如宫里其他的不受宠的宫妃一样,将自己变成着**里的一道影子。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陛下居然还会记得方氏这号人。
别人也许看不透,但没有她能看得明白,什么皇后的特旨,不过是皇上的托辞而已。这些年,跟在皇上的身边,她总算是看透了,皇上对于自己和其他的嫔妃,在对比皇后的态度上,到底是不同的。皇上宠爱着皇后,不喜欢皇后跟宫里其他的妃嫔有过多的接触,通常把皇后置身在外,冷眼看着他其他的女人相互争斗,不过就是怕把皇后牵扯进去,于皇后的名声有碍罢了。从前她或许不明白,但这些年冷眼看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也只有陈贵妃那个傻女人,才会心心念念着是皇后使计,抢了她原本的皇后之位。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过,折**里,真正能让皇上搁在心上的人,除了太后娘娘、同昌长公主,身上流着同样血液的至亲之人之外,也就只有霍皇后呢校花的贴身狂龙。不管是她正妻的名分,是确确实实的放在了心上。
也是明白这一点之后,她才真正的死心,将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在**里,枕边人从来都是最不可靠的,真正能让自己倚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孩子了。她一生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为他打算,还能为只想着从自己身上谋取好处的家人吗?
采灵看着汪德妃陷入沉思的样子,轻轻的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平复自己跳动不安的心,微微的斟酌了一番之后,轻轻的开口道,“娘娘,吕公公现在等着要见您,要安排不?”
汪德妃冷冷的看一眼采灵,采灵顿时觉得背后惊了一身的冷汗,汗毛根根树立起来,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吐了吐口水,带着不死心,“娘娘,奴婢不得已,吕公公催着奴婢好多次了,他现在也是急在头上,手上还拿着账册,奴婢这才急急的请示娘娘的。”
听到采灵这样一说,汪德妃顿时怒不可遏,“没了子孙根的不男不女的玩意儿,不过是个消遣的货色,也敢来威胁本宫,倒真是胆子养肥了不少,本宫倒要看看他是有多么的厉害,能站在本宫的头上吆三喝四的!”
采灵心里为吕公公哀叹了一声,要是听了汪德妃这番话,怕是自己一心为了良善的德妃娘娘做的一切背了这样的黑锅之后,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之后,得知真正的原因,他会怎么办?是厌弃自己这么多年的有眼无珠,还是愤恨不已想要报复?
采灵跟在汪德妃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做了很多不见光的事情,但心底里始终存在一份光明,就算有很多事情她无可奈何,到底是不想把自己变成彻底冰冷、没有感情的怪物。何况德妃正在气头上,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心腹去劝说的。
“娘娘,”采灵低垂着头,“吕公公这么多年帮了娘娘不少,手中也掌握了娘娘不少的秘密,要是有人从中挑拨离间,站到了贵妃娘娘那边,那对娘娘来说可是最大的隐患。贵妃娘娘这些年,一直想着把娘娘给扳倒,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摆在面前,贵妃娘娘肯定会下死手的。娘娘,这个吕公公,可得好好的琢磨琢磨才是。”
听到采灵这么一提醒,汪德妃因为高涨的怒火一下子清明了不少,她关顾着生气,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一茬了。吕公公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整个宫里怕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自己的人,他也私底下帮自己处理了不少的问题,他的手中也掌握了不少自己的证据。
汪德妃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本来就有些头胀的脑袋也跟着沉静了不少,“本宫都给气糊涂了,忘记这最重要的呢。方氏这个下贱坯子,手段倒是个厉害的,这没几天功夫就查到了吕公公那边去了,本宫必须提早把她解决了才是,留着始终是大患。到底是本宫心软,当初要是下个狠手的话,就没有今日的麻烦了。”
采灵心中腹诽,您是下过好几次,可惜每次都没有成功,方修仪虽然失了宠,可她身后到底是有方氏在撑腰,陛下暗地里也是护着的。不然以一个失宠的嫔妃,能在**中这么多年安稳的生活着,除了手段之外,那也得背后有人撑腰才是。娘娘明明想得明白,却总喜欢自欺欺人,除非摆在面前了,绝对不会去承认现实。
不说汪德妃心里怎么恼恨不已,采灵的话点到了最关键之处,必须尽早把吕公公给拔出来,自己才少一份危险,要是吕公公有个好歹,自己这个德妃也绝对落不到什么好处。
眉头皱了皱,思索一番之后,将采灵叫到身边,低声嘱咐,“你去给本宫传个话,就说本宫最近不方便出面,让他赶紧把自己的尾巴清理干净,要是他那边没有什么法子的话,你这边帮忙处理。如果,如果他受不住,说了不该说的话,后面的也不用本宫说了。还有,你传话下去,让他们最近都安分些,要是他们被抓住了的话,也别怪本宫事先没有提醒!你提前做好准备,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采灵心里一惊,早知道汪德妃除了自己之外,对其他人是个冷心冷情的,但她这样一说,就连自己这个心腹之人,都感觉万分的寒凉。
第一百二十章
宫里不太平,同样的外面看起来表面上的平静因为南下的队伍才到杭州的时候,就传出了敬宗帝突然昏倒已经不行的消息,这消息一传到京城,成王和鲁王是彻底的撕破了皮,公然的在朝堂之上对打起来,气得一干深受儒家礼仪文化道德的老古板们指着成王和鲁王说不出话来,鲁王虽然比成王得人心,可是他没有成王有陈家这么大后台在后面撑着,虽然跟归顺公联姻,可早在南疆国被收复的时候,他们的军事就已经被大齐派过去的大都督给接管了,经过十几年的分化、拉拢,早就不是从前一呼百应的局面了魔鬼事务所最新章节。而且归顺公世子说是在京城里学习交流,好感化冥顽不灵的那些个少数民族,可谁都知道归顺公世子不过是个人质而已。
就算鲁王之前准备了不少,这时候宫里却闹出一件大事来,原本不过是个贪污受贿的太监在孔昭仪和方修仪整顿**的时候怕不得善终的太监上吊自杀,却被方修仪顺藤摸瓜,查到了汪德妃的头上,还查出一些陈年旧案中也不了汪德妃的影子。饶是方修仪有皇后的特旨,可以代表皇后处理对她不敬的宫人,但是碰到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四妃中的德妃,连方修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把她关在长影宫中,等皇上、皇后回宫之后再发落。
汪德妃在这紧要的关头突然被暴露了出来,明眼的人都看出其中肯定有陈贵妃的手脚,只不过陈贵妃这次做的太过于精细,连孔昭仪、方修仪都抓不住把柄。
前朝是越斗越凶,连带着京城里普通人家都开始闭紧门窗,不敢随意出门,就怕一个不小心要了自己的命。鲁王虽然没有成王这样强有力的外家,母亲在这关头又被牵扯了出来,但并不代表他就能被打倒,相反的,在这一片不利于自己的条件下,他不仅没有被成王一派给打倒,反而还能跟成王分庭相抗。
虽然传出来敬宗帝不好的消息,成王和鲁王再怎么心急,也知道不能随意挑破局面,纷纷借着机会在拉拢自己的人脉。只要敬宗帝一日还在世,他们就始终要维持自己的本分,要知道,敬宗帝要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能从最低落的地方走出来,心胸、谋略,绝对要比成王、鲁王厉害的多。
就在这紧张、微妙的时刻,成王和鲁王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不被对方抢走风头,如同在跑步比赛,等那一声枪响,自己能第一个冲出去,就多了一分的机会第一个抵达终点。他们的终点,就是他们懂事之后最为渴求并为之付出全部心血的皇位。
京城跟杭州虽然相隔千里,可是在人为之下,却是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
明媚的春日里,桃花刚刚被风吹落了第一层的花瓣,很快就有一阵大风吹过来,吹得原本娇艳明媚的桃花一下子就生下光秃秃的枝干,满地的落红。大风不仅吹走了怡人的景色,同样还吹来了黑沉沉的乌云,漫天的乌云好像要压下来一般,压在人的头顶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似乎已经没有了白日和黑夜的区分,似乎原本就是在黑夜中,在等待着第一缕光从天边冒出来,随后是第二道光、第三道光。。。。。。慢慢的,黎明来了,天亮了,太阳就出来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着第一道光,小心的呼吸,生怕自己的动作过大,会吓到光芒,不知道何时悄悄的又躲回黑暗之中。
两道白光飞快的分别落入成王府和鲁王府的后院中,早就有眼尖的侍卫从白光停下来四处张望的信鸽中抽出等待已久的消息来。
成王和鲁王以一种极慢的镜头感打开字条,看清楚纸条上的字迹之后,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很快的反应过来之后,悬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就落地了,带着无比的激动和期待,手都还在颤抖着,低声唤过身边的人。
皇宫,是这个世界上最威严、高贵的地方,在高贵的外表之下,掩埋了很多很多的鲜血、眼泪、阴谋诡计、爱恨情仇,当然,也有世界上最成功的和最失败的例子,成功的例子很多,相对的,失败的例子更加的多,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无数的失败者堆积,为成功者堆砌上进的台阶。每个人都想做成功者,但是成功者的名额有限,只要你稍稍的懈怠或者能力不够,随时都会被四处虎视眈眈的和能力卓绝的人给抵下去。当你再想要往前爬一步的时候,就这一步,可能要花费你更多的心力和精神,或许你会成功,但更多的时候你就是失败穿越青春梦未老!
所谓时不待我、机会不等人,在同样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谁先第一个出手,他就得到了第一步的胜利,要是他稍稍不注意的话,他好不容易的来的胜利随时都有可能被抢走。道理是很繁琐复杂、简单粗鲁的,但事实却是如此,争夺天下至尊之位,从来都是这样。
夜,越来越深沉,黑沉沉的天盖住了巍峨厚重的宫墙,偶尔巡夜的梆子声划破了这寂寥,昏昏暗暗的灯火下偶见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的小太监。尽管睡的姿势很不舒服,但身体的疲累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小太监一个不小心歪着的脑袋垂了下来,迷迷糊糊的睁眼看了看四周,寻了个稍稍舒服的姿势刚准备要继续入眠的时候,一直在鼻间萦绕的气味越来越重,眼皮子睁不开的小抬眼半清醒半迷糊的用力嗅了几下,只觉得这味道熟悉又陌生,就像上次自己的好兄弟犯了错被总管惩罚打了二十大板的味道一样,重重的血腥味,耳边又传来了清脆的好似铁器相击的声音。血腥味、铁器声,昏昏沉沉的脑袋转了好几下,本来还困到不行的小太监悚然睁开眼睛,眼里的清明找不到一丝睡意的痕迹。
他虽然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世面,可在这**中也生活了不少年,有些事情就算自己没有经历过,周围的口舌相传,加上自己本身的小聪明和几分机灵劲,再想想今日如今这形势,心里也能猜上个几分。只见击打声越来越近,小太监心里原本有的一丝不确定都落到了实处上,慌忙的就想站起身了,才发现自己的腿如水一般软,撑不起自己瘦不伶仃的身子骨。
高高的台阶上,随处可见的尸体,在高举着的熊熊火炬中,尚未合拢的眼睛残留着对人世间的眷恋和不甘,鲜血渗透了衣裳,斑斑殷红顺着台阶滑落,一滴一滴的滴了下来。
脸上还带着温热血液的武将,杀红的眼睛比着鲜血还要红艳,疾步走到被侍卫们团团护着的一身华贵紫衣的鲁王面前,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让拈着美须一副文人雅士的鲁王给惊了一下,微微拧着略显秀气的眉,鲁王淡淡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的勾起。
看着满地的鲜血,鲁王的脸上浮现着畅快的笑意,在火光之下,颇有几分气势在里面。鲁王撩起衣摆,带着得意从容和掩饰不住的喜悦踏阶而上,每踏上一步,心里的喜悦就加上几分,离金銮殿的大门越来越近的时候,鲁王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一般。好在从小的素养告诉他要克制要克制,但还是无法掩饰住狂烈的喜悦之情。
就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鲁王已然看见了一条无比灿烂的让人无法直视的阳光大道,心里重重的舒了口气,终于,终于走到了最后的一步,自己渴望多年的梦想终于要在这一刻达成了。此时此刻,鲁王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形容自己的心情,这种感觉复杂到他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他抬起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带着浓浓的嘲讽的声音,“五弟,想要跨进这金銮殿的大门,可要问问我这个做哥哥的同不同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鲁王来不及收回喜悦满足的回头,看着一层层台阶下被火光映射得比白日还要亮堂下那一张熟悉到极致的面孔,脸上的错愕看得说话的成王眯着眼睛微微的笑了起来,鲁王飞快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只见不知道从何处冒出的侍卫飞快的将看起来空旷的广场给围住,在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回神的时候,脖子间的冰凉让鲁王很快的清醒了过来,但是脑海中还是带了不置信,“你不是已经被我派去的人给制住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小鲁王就知道成王不如自己聪明,虽然陈贵妃的身份比起母亲身份高,成王的外家势力雄厚,可是鲁王一直都知道,成王永远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并不是没有办法让成王永远的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只不过他知道要是他除掉了成王,只怕自己的那位父皇还会给自己树立一个更难对付的对手,他不着急,成王对自己的作用是自己的登上宝位的最后一个障碍,这个障碍是自己预留的。
在得到消息之后,鲁王就知道,成王这颗棋子该放弃了,所以他眼也不眨的让自己的下属去执行。原本的一切都是按着自己的设想的来,但是鲁王怎么也想不到不在自己计划内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看着鲁王满脸的错愕和不置信,成王微微的笑了,这笑意落到鲁王的眼中,成了明晃晃的讽刺妃常彪悍:娘亲,揍他!。鲁王原本高涨的兴奋突然被成王这么一打乱还没来得及就给憋在了心口处,不上不下的卡在哪里难受得厉害,脸也憋得通红了起来。直打颤的手指指着成王,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成王悠悠然的走上前去,等走到鲁王还隔着鲁王一两米远的时候,勾起的嘴角印着微微弯起的眼角,比起之前刻意的笑容,此刻是多了几分的真实在里面。
这个世界上最熟悉你的人,往往都不是你自认为最亲密的人,而是你脑海中抛不开,心里忘不了,嘴里时时刻刻念着的仇人。这个道理搁在成王和鲁王身上,确实最恰当不过了。只不过从目前的形势看,成王比起鲁王来要更甚一筹。
很早的时候,连成王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或者说是在陈贵妃和汪德妃一前一后的怀孕,两个原本就针锋相对的女人看着对方的肚子时,在想着上天保佑自己能让自己顺利的产下皇子,也时时刻刻在祈祷着让对方流产或者是生个女孩。最后两个人都如了愿,但也在心口里埋下了一颗刺,恨不得一下子拔掉却又不能轻举妄动。在懵懂的时候,小小的成王就记住了自己母妃的话,除了皇后所出的两位嫡兄,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这位五皇弟了,两个人是天生不能存在在一起了,将来有一天,不是自己死就是他死。自己年纪和身份明显的又高过了她,活着的人必然就是自己。
后来,自己最大的两个绊脚石没了,唯一的对手就只有这位从小就视彼此为肉中刺的鲁王了,这位鲁王从入学起,聪颖机敏连太傅都夸不绝口,自己的风光俨然是不及的。在吃过几次暗亏又被自己的外祖父教导之后,他压制住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学着掩藏起自己真实一面来。虽然自己的这一面让很多人对自己失望,可是,他却从那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可以说是自己心中最虔诚的膜拜的父皇眼里的微微的满意和落在那位天纵之才的弟弟的忌惮之色,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看着自己这位弟弟越发的受人尊敬,他心里就在冷笑,他这个弟弟啊,聪明是聪明,这个是自己绝对要点头承认的,只不过他太高傲了,从来都不会学着去掩藏自己,一味的将自己身上最璀璨夺目的亮点摆在人前,这又是太蠢了。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先机,自己随时都能将他给拉下来。
但是,他不会这样做,只要坐在高位的人一日还在这,他就不能动他,他是他让那位至高无上的男人对自己放心的最佳利器。要是没了这位好弟弟在前头挡着,自己想要坐上那个位子,无疑的难度就大了许多。嫡子没了,自己这个长子不一定就能登上,上位者的心思从来都是最难猜测的。他宁愿在形势没有明朗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敌人安稳,也不能让别人给自己安排敌人,让自己成为试金石。
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原本想着为了自己日后的名声,留自己这位“好弟弟”一命,可到底他还是小看了这位弟弟,没想到这位弟弟谦谦温和君子之下,却是如此的残忍狠辣,要不是自己早有防备,只怕自己的计划也要跟着受影响,就算自己赢得了这一场艰难的战争,自己也要失去很多。看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抱有仁慈之心了,就算有朝一日自己登得大宝,只要他这条命还在,终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为了防止将来可以预料到的情况,还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管它史书如何记载,素来都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已经是天下之主,谁会又拿失败者来大肆做文章?不过是文人们心里弯弯曲曲的肚肠里的小小算计罢了。
成王看着鲁王憋得通红的脸,淡淡的移开视线,轻轻的弹了弹衣袖,一副与以往不同的姿态站在了最高处,负手在背后静静的看着被火光划破天空的夜空,带着冷意的风拂在脸上,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之气,清脆的兵器相交之声、轰隆隆响彻天际的战鼓声、激烈的拼杀搏斗声、声声震得人耳发聋。娇身惯养、金雕玉砌富贵乡里长大的成王不仅没有像往常的时候皱眉呵斥,反而是一脸的享受,负在背后的手颇有节凑的弹动着,仿佛在花香满园里,微风徐来中,袅绕檀香下,意态闲适的弹奏着名曲。
好不容易厮杀声停止下来,成王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做了个手势,一声轰响之后,一朵烟花飞快的绽开然后陨落。成王看了一眼站在空茫广场上的士兵,以及四处散落的尸体,悬着的心微微的放松,想到什么似的眉头突然又皱了起来。
鲁王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整个人气得要发疯,赤红的双眼带着刻骨的恨意直直的射上成王,如果眼光能化作这世上最锋利的刀的话,那么成王此刻早就被鲁王刺杀得尸骨无存了强占小娇妻最新章节。
鲁王的这副样子落到成王的眼中,成王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大的在乎,对于他来说,自己已然胜利了,鲁王已经是自己的阶下之囚了,他不甘心是正常的,要是他换了副姿态对自己的话,自己反而还不习惯,这样子,很好。
成王最信任的侍卫看到鲁王这样子吓了一跳,虽然他跟着成王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可是鲁王着渗透到骨子里都寒凉无比的恨意让他背后一凉,不禁打了个寒颤。带着忧虑,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鲁王,“王爷,是不是要?”隐晦的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成王看了看眼睛睁得大大的鲁王,因为嘴巴被牢牢的封住,可是不甘心就如此失败的他用眼神在表达自己最强有力的诅咒。成王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摇了摇头,带着胜利者特有的从容,“五皇弟,你放心,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你这么狠心,为了以绝后患,连王府里的一只蚊子都不放过。你这条命,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我不会这么快就让你跟你的母妃在阎王相会,当然啦,还有你最宠爱的侧妃、侍妾。我还要留着你看我怎么样登上这天下至尊之位,让你体会你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落到你最恨的人的手中是什么滋味,然后我要让你最疼爱的儿子是怎么因为你的妄念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当然了,我还要你看着你枕边人是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下屈意承欢的。你看,比起你对我要做的,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要厚道许多?”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鲁王听到成王这么一说,整个人恨不得要将成王生生的给吞下肚腹才好,不满血丝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眼眶,奋力的朝前挣扎着,要将成王千刀万剐。
鲁王疯狂的样子显然有些吓到了原本得意满满的成王,鲁王眼里刻骨的恨意让成王也不禁打了个冷颤,重重的吸了口气,成王眼里的惊惧一闪而逝,挥手就让侍卫带着鲁王下去了,平复了一下之后,成王带着一丝后怕的对着贴身侍卫吩咐道,“去,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一丝痕迹。”
贴身侍卫飞快的应道,朝站在自己身后的侍卫低声的吩咐了一声之后,很快的又保持着一种恭顺的姿势站在成王的身后。
原本抚在人脸上还有些冰冰凉凉的舒服的风不知道何时突然一下子就凌厉起来,风吹在人的脸色就像针扎进皮肤之中,冰冷的针将这种刺痛和寒冷带进了人的骨子之中,恍然刺身处在无比荒凉的沙漠中,受着刚劲、刺骨的风带来的冷意。
许是风一下子变了,原本运筹于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成王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定起来,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看着是个很微小的,让人难以察觉的,也许你会觉得在生活中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可是,如果你的生活之中没有了它,你会发现,你之前失败的缘由都能找到源头了。
这种微妙而又微小的感觉很快的就蔓延开来,成王也想不透自己为何会有这种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还是他第一次经历,陌生的感觉让他根本就分不清。
这时候东南边的天空上突然出现一朵烟花,紧接着又是西边、北边、东边。。。。。看着自己布下的计划一一实现,成王早就被这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还是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昏了脑袋,原本心里的那些不确定也飞快的被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给抛到了脑后。
虽然从小就被教导要喜怒不形于色,让习惯了威严的成王此刻也像个普通人一样遇到心满意足的事情之后,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底下的一片欢呼之声让成王更加的喜上眉梢,一声高过一声的“万岁”让成王的眼眯了起来。看着所有的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成王再也忍不住了,伸开手臂就要哈哈大笑起来。
俗话说好景不长,还不等成王收回笑容,奔上他多年的梦想宝座,就被不知道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鼓声给打断,这出乎意料的变化不仅让成王愣了愣,也让底下跪着的一群人也开始摸不着头脑起来,各自好奇的看着四周,想要找出到底是何人如此大的胆子,早也有心急的人开始四处搜查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同样感觉到不对劲的鲁王不顾压制着的侍卫们停下了脚步,用力的扭头回望着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成王露出的惊慌,再看看从四周不知道何时突然冒出来的军队,不甘、嫉恨的眸子中露出了对成王的讥讽来,眼角眯起,心里讥叹,我的好哥哥啊,那个位子我坐不了,你也别想坐上去,你收拾了我,自会有人去收拾你僵尸爹爹无良妃最新章节。
押送鲁王的都是成王的心腹,鲁王的这番表情自然不会遗漏,作为成王心腹之人,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们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执行成王下达给他们的命令,也不管成王是否是皇帝的儿子、成王的弟弟,是尊贵的王爷,此刻,在他们的眼中,鲁王跟成王以往对付的阶下囚没有什么两眼,眉眼不动的用力压持鲁王离开。
只可惜,他们这次是注定不能完成主子交给他们的任务了,在变故发生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被分不清来路的士兵给压制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该是他们任务的鲁王被他们给带走。
仍成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离登上天下至高无上的宝座最后一步时,就在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分不清楚敌我的将士们给弄懵了头,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带过来的将士被那群不知道来路的给制住时,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他明明已经算好了一切,怎么可能会突然有变故?
等到他看清楚被整齐归一的步伐簇拥着走出来的领头将领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开始不正常扭曲起来,带着极大的不置信,颤动的手指指着来人。
一身干练戎装的领头从后面走了出来,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来人的脸庞,粗犷设计的头盔显得来人斜飞的剑眉英挺,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目光深远,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本来一身强势气势的男子这时候嘴角微微勾起,挂上了一抹坏坏的笑,顿时将他之前的一身气势消灭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个爱淘气爱胡闹的贵公子哥儿般。这张带着调皮、诙谐的笑脸,赫然正是一个月前陪着敬宗帝一行人南下的、在半个月前闹出坠马导致性命不保的康王齐?瘛?p>不关管是成王,就是成王最信任的亲信和忠心拥护着成王的大臣们看到康王这张脸,都慌乱了起来。整个京城,不,可以说是整个大齐都在流传着敬宗帝之所以迟迟不立太子,一方面是因为早前的皇嫡长子和嫡三子也都是在立为太子前后一段时间里出的事故,所以敬宗帝就算心中中意康王,为了防止康王走上两位兄长的旧路才一次又一次的压下申请立太子的折子和大臣们的谏言的。成王虽然是皇帝长子,身后又有陈氏一族、左丞相一脉的支持,但只要敬宗帝没有开言,他要登上这九五之位,始终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康王就不同了,在几位王爷之中,康王之母贤妃虽然死得早,可他的养母身份也不弱,虽然李淑妃在**之中从来都是谨言慎微、如透明人般的存在,但止不住她跟霍皇后是一派的,而且霍皇后对李淑妃极为的看重,有了霍皇后这一层,康王在几位王爷中的优势是显然的(当然,他们是忽略了李淑妃的亲生子洛王的存在了。)。更不用说康王的外家那是几位皇子加起来都比不上的,而且,镇国公府对康王的疼爱也是整个京城里有目共睹的。
鲁王虽然跟成王年纪相差不大,比起成王来,鲁王更得皇帝的心,可有个康王在前面站着,鲁王对于成王的威胁就不足为虑。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对付康王,但是康王一直被保护的极好,很难找到机会,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想着就差这临门最后一脚了,谁知道以为最大的威胁消灭了已经不足以担心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威胁依旧存在,而且这个威胁的威力比起之前来还要厉害的千万倍,甚至于在这个威胁之下,自己能看到自己末日。
康王扫视了一下面色各异的大臣、将士们,笑意加深,看到成王的眼里,气血急剧上升,体会了一把之前鲁王所经历过的郁闷和憋屈。成王用力的呼吸了好几下,憋的发紫的面容、剧烈的颤抖,嘴巴哆哆嗦嗦的吐出,“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康王眉一挑,带着好笑和讥讽的看着成王,看到成王浑身颤抖、不符以往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得紧,这哪还有小时候欺负自己的样子。不免又带上了几分扬眉吐气的得意,“我说四皇兄啊,你的年纪可比我大,你都没有死,我这个做弟弟的又怎么会死在前头呢?怕是你心里在日日夜夜的念着吧?不过,这次可是真的让你失望了,还真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好,”说着,脸一板,露出一股子不容的凌厉来,“来人,还不赶快把成王给本王绑了,趁早的把事情给了结了,闹了这么大个晚上,本王可是累得慌终极医师。”
康王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人应道,动作极为麻利的将成王给绑住,成王自然是不肯就范,张嘴就是一大通的高傲的命令,可是他还没有开口说两句话,就被给堵住了嘴巴,带着怨恨、狠毒的杀意的目光将康王千刀万剐中。
康王一副耳朵很痒的样子掏了掏耳朵,然后用嘴吹了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亏总是以为自己多聪明呢,到头来还不是傻瓜一个!到底是本王高看了他。”
“王爷,”康王的贴身侍卫之一的尹鸿带着讨好的笑意,扫视了一下四周,“接下来可该怎么办?您有何指示?”
康王懒懒的扫了一眼尹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能怎么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按规矩来办事就行了,得了,这里也没有本王什么事情了,本王还是去看看我皇兄现在怎么样了,”说着康王就准备离开,可是硬生生的还是被尹鸿给拉住了,康王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衣角不放的尹鸿,一脚就上了去,“你小子找死吧,敢拦本王的路?”
尹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王爷,小的哪敢拦您的路啊,是平国公命小的不让您过去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洛王爷商议,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特别是王爷您?”
康王愣住了,带着不解的看着尹鸿,偏偏一向嘴快的尹鸿这时候又如闭嘴不言的雕像般,硬是一个字也不肯再说,看的康王心里直冒火,又是想要教训他,尹鸿是个机灵的人,跟康王从小一起长大,嬉闹惯了,忙忙的躲开了去。
康王闹了一阵之后,觉得没有多大的趣味,“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能让本王知道,本王这就问顾?去,这小子居然还有秘密不肯告诉我。”
听到康王这样一说,尹鸿面色一苦,作为康王贴身侍卫的又一名,尹鸿皱了皱眉,不满的看着尹鸿,眼里满是不成器的失望,教你个大嘴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到底是有任务在身,忙拦住了康王,“王爷,这事目前急不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这场面给收拾了,陛下过几日就要回宫了。”
尹鸿这样一劝,康王也不好在追根究底下去。在几位兄弟之中,他跟洛王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最好的,且不说洛王从小就护着他,这份恩情一直都记在他的心上。平国公顾?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的感情也不必多说,洛王虽然跟顾?的感情不如自己跟顾?,但有明珠在,自然也不会生疏到哪里去。如今顾?有重要的事情跟九哥说,自然是有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理由,不过仔细想一想,心里也能猜上个七八分。
他是皇室贵胄,皇宫里的阴暗造就了他注定不能跟普通人一样,被逼着成长,逼着在游戏圈子中掌握自己的角色,不让自己这个棋子的角色被早早的牺牲掉。但是,比起其他的人来说,看似不幸的他却又是最幸运的,因为他有个世上最好的兄长,替自己挡住了自己很多本该是自己承受的东西,让自己可以活得自在逍遥。但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碰上自己心里一直以来最为隐秘的梦,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取舍。毕竟,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天平秤上是不输伯仲。自己最敬爱的兄长、最亲密的朋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内心里的隐秘?当然,除了那个笑靥如花、纯真美好的如同梦一般的女孩,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自己心目中到底占了多大的份量。
他曾经逃避过很长时间,因为这两个人他都不想失去,可是,现实逼得自己不得不接受他无力反抗的求而不得。他躲了很长时间,逃了很长时间,最终他还是逃不过,逃不过啊!
想到这里,康王俊秀的脸上带了丝落寞,落到尹鸿的眼中,化作了深深的无可奈何。作为旁观者,有很多东西注定了是比当事人看的清楚,但是,就算你看得再清楚,你再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担忧说给他听,只要他自己没有想透的话,你的担心、你的忧虑就好像是笑话一样,最后成了自己的自寻烦恼和别人的不耐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尹峰不如尹鸿能说会道,总是能引开主子的心思,但他对主子的忠心却是尹鸿所比不上的。看着主子落寞的表情,尹峰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恨不得替主子将这苦闷背到自己身上才是。他是尹氏嫡系一族,但是只是个旁支,很早的时候也没有了父母,蒙镇国公府收留,在镇国公府中不尴不尬的生活着。后来要不是主子开口要了他,他哪能又有今日风光的日子?皇子的贴身侍卫,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妄想的,他的一切都是主子给他的,为主子分忧,本就是他的职责之内。
他一直都知道主子对乐安郡主不同于旁人,在主子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的时候,他就看出了主子对于乐安郡主的心思。他也曾经开口说过,只不过那时候情窦未开的主子也只把郡主当成了亲密的妹妹,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当时他也着急,可在这一上面他确实又是不能做什么,同昌长公主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就算十个他也斗不过长公主的一根小指头。他心里其实也是一直都在期盼着,期盼主子能和郡主在一起。很多时候他虽然着急,但也能按捺住心里的浮动,他相信,郡主跟主子会在一起的。且不说两个人身份相当,就看在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就已经与众不同了。他原先想着,等郡主再大一点就好了,那个时候主子也开了窍,不怕这事儿不成。可惜啊,主子是开了窍,郡主也一日日长大,他心里隐秘的愿望却成为了泡影。毕竟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婚事从来都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尹峰眼眸暗了暗,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之道其中许多微妙之处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心定了定,沉沉的开口提醒,“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明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活呢!”
这时候一阵寒风吹过,衬得冰凉凉的头盔越发的森冷,被尹峰这话一惊,康王顿时觉得神智都清了不少,打了个激灵,扬起了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来,伸出手拍了拍尹峰的肩膀,目光落到浩淼的夜幕上,“这天儿怎么还这么冷?走吧,忙活了这大半夜本王还是真的累了,回头你们几个也好好的修整下,这几日怕是不得消停了。”
康王的话落到尹峰的耳中,只觉得眼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心里却又酸酸的,鼻子也难受的紧。他到底是克制惯了,硬是没有露出一分的不对劲来,只是嗓音听着有些低沉,“主子!”
康王回头看了一眼尹峰,作为自己最为贴心和心腹的侍卫,他又如何不能明白他眸光里的闪动,微微的叹气落在风中,飘到尹峰的耳中又是一阵的难受,头也低的更加厉害。康王拍了拍尹峰的肩膀,“本王心里有数,你呀,也别想太多了。”动作极为洒脱的离开。
尹峰微微抬起眼帘,看着背影显得有些伤感落寞的康王,心里松了松,想到什么,眸子里亮光很快就又熄灭了。对着康王,突然深深的心疼,谁说皇子王爷就是想要什么都能要到的,日子从来都是舒心自在的?从来外人都是看到外面的光耀,却从来不曾想过底下的苦楚不是一般人都能承受的了的。希望未来的王妃是个好的,让自己这位从来都缺失普通人所拥有的能从她的身上得到。
一夜的乌云寒风之后,等到天幕边微微冒出光来的时候,红艳艳的初阳从天边升起,还带着夜里不曾消退的冷意的光芒柔和了人的脸庞,衬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温暖无比。等到静寂了一夜的京城开始慢慢的热闹的时候,平民百姓开始为了一天的生活奔波忙碌的时候,丝毫不知道在他们认为睡得香甜的夜里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腥风血雨,也全然不知道又换了一个天地。但是还是有细心的人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但是没有人敢大声的说些什么,只能在私底下找几个相熟的人借着喝酒饮茶的机会谈论一番。在天子脚下生活中的普通人,注定是要多几分心眼子在里面的。虽然上面的人争权夺利与他们无关,但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斗争就会波及到他们这些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这个斗争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自己苦心经营的家在眨眼间灰飞烟灭。
陈贵妃的眼皮跳了一夜,整夜的不合眼让她精心保养的面容中露出了几分的岁月痕迹来,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找太医来了,用美容的方子补救,无比不能让皇上看到自己衰老憔悴的样子神烬。这**中,容颜可是女人争斗的最大资本,要是没了这个,又谈何能在着争斗不熄的**中站稳自己的脚步?这可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的,就怕自己一个闭眼,**的天地就换了一副样子。
心里存着事,这时间就过得格外的慢,陈贵妃觉得这一夜的时间比她几十年**生涯的时光都要漫长,长到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好几个轮回了。多年的**生活早就让她学会了处变不惊,只是想着一心筹谋的大事,她就无法安定下来。为了不给儿子拖后腿,她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一遍又一遍想着过了今夜,自己又该经历怎么样的风光,那些曾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又该经历怎么样的痛苦,想到这里,陈贵妃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听着外面的动静之声渐渐的消于无形之中,陈贵妃又开始不安了起来,再多美好的幻想也压不住心里的惶惑和不安。可是,她又不能轻易的做什么,为了彻底的蒙蔽汪氏那对母子,她不得不做出一副受困的样子来。汪氏是她对手,自己又何尝不是她的眼中钉,只怕过了今晚,她们两个人不是一个风光无限,就是另外一个悲惨凄凄。
想到自己在她头上踩了一辈子,要是她真的赢了自己的话,自己的下场肯定要比自己想的凄惨的多。脑海中一浮现这样的情形,陈贵妃就打了个寒颤,不,她绝对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败给从来都不如自己的霍氏,已经让她这辈子都难以承受了,要是再败给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汪氏,她这辈子可就真的是一桩好笑的不能再好笑的故事了。
想到这里,陈贵妃心里的不安才稍稍的少了些,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她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儿子呢?或许在外人的眼中,自己这个儿子空顶了长子的虚名,注定会成为鲁王的踏脚石,可又有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聪颖机慧不输任何一位皇子,或者说比所有的皇子都要出色的多。她是他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儿子的人,她的儿子绝对有能力坐上这九五之尊之位,会成为史书中的佳话。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只要他把握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从此,就不必要忍气吞声的做个志大才疏的王爷,可以尽情的挥洒自己的理想了。
陈贵妃微微的笑了起来,在明亮的烛火之中,明艳的容貌中多了些许的温柔慈悯,整个人美得如同画一般让人心生难忘。
就在陈贵妃露出难得的一面时,很快就被非亲近宫人才能入内的陌生面容拧住了眉,陈贵妃面带不豫的看着领头的尚宫打扮的女官,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她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景仁宫里的女官踏春,虽然一直在景仁宫中很少出来,但却极得霍氏的信任,在**中也无人不知她的威名,她可是出了名的冷面无情,连霍氏都给她三分面子的。踏春一向不出景仁宫门,但是她每次踏入其他宫殿中,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她这个时候来永福宫做什么?难道?陈贵妃凤眸一眯,眼里的杀意飞快的闪过,并没有多加修饰的容颜中带出了一抹冷酷无情来。
陈贵妃的表情虽然变化的极快,但是还是没有逃出踏春的眼睛。她跟霍皇后身边的女官不同,她是敬宗帝培养出来的暗卫,曾经为还不是皇帝的敬宗帝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后来又被派遣到霍皇后身边,帮忙霍皇后打理**。所以她的眼界和手段比起**中的女子来要开阔不少,很多时候连男子都及不上。
踏春从小就被教导,眼睛里从来只会看见自己认定的主子,因此其他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过眼云烟,做不了什么。不管陈贵妃身份再高,手段又怎么的厉害,此刻在她眼中跟她以往处置的那些个犯错的宫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踏春屈了屈身,不管怎么说,该守的礼她还是要做到,声音冷淡得跟她的表情一样冷静刻板,“贵妃娘娘,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从今日起,永福宫所有的人不许进出,直到陛下回宫为止,若有违背者,直接宫规处死!”
踏春话音一落,陈贵妃就坐不住了,虽然她之前被汪氏那个贱人困在寝殿中不得进出,但并不代表外面的消息她就不知道,看目前这情形,肯定是汪氏那个贱人败了,既然她败了,那就是自己的儿子胜了。自己的儿子打赢了这场战争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从此不用再被霍氏压在脚下了,从此,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了,儿子一向都是孝顺的,试问这个天底下还会有谁是自己的借口?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霍氏没有儿子,自己的儿子又是皇帝至尊,虽然有“嫡母”这两个字压在上面,但实际上又能有什么用处?历史上这样的事儿多了去,除了那些个迂腐不堪的文人们非要闹出点什么来,实际上却顶不了什么用处。在这**中生活久了,有些小手段使了出来,就算外面的人知道些什么,却谁也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来,到时候这一切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这一切自己都算得好好好的,如今这一个没了后台支持的奴婢敢在自己面前如此作为,纯粹是自己找死来了。
陈贵妃柳眉一竖,刚要出口呵斥时,踏春突然笑了起来,其实也不能说笑,只是嘴角勾起,表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漠然。踏春的这一下子把陈贵妃给惊了一下,这踏春她本身不陌生,虽然是霍氏身边得用的女官,可她的来历自己确实心知肚明的九转不灭最新章节。那可是敬宗帝还是太子时候最信任的心腹之一,她曾经因为敬宗帝将踏春给了霍氏还着实的生了不少的闷气。见惯了踏春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如今她这一笑,到让陈贵妃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飞快的冲到脑上,让她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头脑一下子就给清醒了过来。
不用她去找人查证,多年的**生活一下子就点透了她脑子中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的真相,就是她的儿子在这场“夺嫡”中失败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整个人顿时就瘫软无力的坐在炕上,面上犹带着不置信,整个人的感觉确实没了生气一般。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虽然不清楚,能大概的猜到踏春出现在永福宫中,这场斗争肯定是陛下早先就设计好的。想到这里,陈贵妃无力的勾起嘴角,陛下啊陛下,想不到临到头了,您还是没有将臣妾放在心中。贤妃,就算当年你逃不过本宫的算计,可是本宫到底还是输给你了,没想到,本宫费尽心思算计了一切,到最后却是便宜了你和你的儿子。陈贵妃只觉得满嘴的苦涩,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场笑话,以为自己是看笑话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正是别人眼中的笑话,亏得自己笑尽了天下,最后不过是在自己笑自己罢了。
踏春一个冷冷的眼神制住了身**女的惊讶,表情依旧刻板的看着突然大笑到不可抑止的陈贵妃,也不追究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长影宫中,汪德妃同样的不好受,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她失却了以往的淡然从容,满脸的狰狞之色将她营造的温婉柔顺的形象相去甚远,就如同**中失败的女子在做最后的困兽之争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肯甘心。
自从康王坠马的消息传到宫中,汪德妃就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想到将嚣张跋扈的陈贵妃狠狠的踩在脚底下,汪德妃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得意。原本她跟儿子都计划好了,只待昨晚一过,这天下就是她们母子的了。开始一切都是好好的,她怎么也想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冒出一群不明身份的将士,将他们之前的布局都大乱了。她现在被困在长影宫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还有自己的儿子,如今可是还活着?
一堆堆不对劲的事情都冒了出来,汪德妃怎么也坐不住,看着天色一点点的变白,心里也开始越发的着急起来。想到什么,一鼓作气的冲到寝殿门口,刚刚打开房门,就被门口严密守着的戎装铠甲的士兵给拦住了。
汪德妃恨恨的扫了两眼门口不动如山的两排士兵,用了的阖上大门,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锤了锤,似乎要将自己满心的焦躁给发泄出来。
殿外,采诗带着几名大气不敢出的宫女,端着洗漱用具,讨好而又客气的朝领头的军官说了几句好话,就偷偷的塞了点东西到军官的手中,哪知道那个军官是个正气的,毫不客气的退了回去,使了个眼色命手底下的士兵将物件仔细的检查一番之后,才点头让采诗进去,在阖上门的时刻,采诗朝军官微微一笑。
听到殿外的动静,汪德妃也不顾仪态,冲到采诗的面前,看着采诗依旧娇嫩的容颜,理智一下子就回过来了,傲慢的看着采诗,采诗转作不在乎的低头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就要身后的宫女退远了一点,然后挽起袖子准备服侍汪德妃洗漱以来。
汪德妃面色并不好,沉着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采诗,冷冷的开口,习惯性的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口吻,“怎么是你过来了?采灵呢?她跑到哪里去了?”
汪德妃是知道自己这个庶妹有很多弯弯曲曲的心肠的,要不然怎么讨得父亲的欢心,比自己这个嫡女在父亲面前还要有地位?虽然她将这个庶妹放到眼皮子底下当做是心腹的大宫女在对待,可是在贴身服侍上她从来都不用她,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着了她的道。
采诗也不以为意,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落到汪德妃眼中又是一阵气闷,不管再怎么烦闷和不得意,在采诗面前从来都是不会露出一点的,就怕自己在她的面前落了底乘。
跟着汪德妃身边这么多年,采诗也是知道汪德妃的脾气,不在意的笑了笑,“采灵昨日不慎扭了脚,都走不动路了,现在在屋子里养着在。”
汪德妃听得一夜里累积下来的气都堵在嗓子眼了,对采诗的说辞极其的不满意,采灵是个谨慎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扭了脚?她心里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在,偏偏从采诗的身上找不到什么错处来,被关在这里,就算她不明白也想明白了,这个时候不是她置气的时候,采诗此刻对她还是有用处的数据武神。
想到这里,汪德妃脸色缓了缓,当然,这是在她自己看来,不过在采诗的眼中依旧是从前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外面如今怎么样了?王爷可还好?”
听出汪德妃的话里有几分缓和,再看看汪德妃因为一夜没睡,眼底里的红丝和眼角的细纹,采诗没来由的心里有些酸涩,放下了之前的作为旁观者的幸灾乐祸,老老实实的回答,“王爷现在很好,没有性命之忧,只待着陛下回宫处置了。”
听到这里,汪德妃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置信的看着采诗翕动的唇瓣,身体僵硬的如同木板一样,手指用力的扣着绣着清淡底色素雅莲花的桌布,脸色苍白得都不用傅粉,突然拔高的声音尖利刺耳,“你说什么?陛下回宫处置?难道陛下根本就没事?”
采诗的眼中带了一抹怜悯和同情,不禁软了软,“宫里如今都传开了,成王爷才将王爷押走,康王爷就出现了将成王爷、陈家的兵都给镇压了下来,如今这些事情可都是康王爷在管,现在宫里都说,只待陛下回宫,康王殿下的太子之位就是稳妥的了。”
采诗的这一番话下来,顿时把汪德妃的三魂六魄都给收走了,采诗带着木木呆呆的汪德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垂头想了想,就带着宫女走出了卧室之外,留着汪德妃一个人安静的带着。
采诗的一番话就像符咒一样在汪德妃的耳边萦绕,绕得她头发涨、耳欲裂,整个人难受到不行。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朝她料想不到的情况发展,康王制止了叛乱,康王将会是太子,陛下不日就要回宫,就要处置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了?这一切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汪德妃茫茫然的看着熟悉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康王不是因为坠马抢救无效身亡了吗?陛下因为康王的事情也大病一场,太医都说了情形不好,只要将成王打下,自己儿子肯定就是坐稳了宝座的,这一切本该是这样的!
怎么就变了?汪德妃怎么想也想不透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是,不用她想的就是,只要敬宗帝一回宫,自己跟自己儿子的下场绝对会好不到哪里去,历来这皇位之争就是要用命去拼搏的,赢了,自不必多说,输了,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所有人翘首企盼中,敬宗帝终于回了宫,只不过望穿秋水的大臣们还是无缘得见敬宗帝一面,但是,不管是股肱大臣、王公贵族之类还是平民百姓都把心掉的高高的,虽然这段时日是有不少的流言,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这些流言中,有一样是准确无误了的,那就是敬宗帝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这个可从太医院上到院卿下到打扫的太监宫女,无不是忧心忡忡的面容中可以真切的知道,敬宗帝怕是时日无长了。
景仁宫的西暖阁中,这个原本是阳平公主在搬去离乾清宫、景仁宫最近的瑶华宫的居所,不过现在是敬宗帝回宫之后的养病之处。只见宫人撩起门帘,一股厚重的药味就弥散开来,暖阁中很安静,服侍的宫人都刻意的放轻了动作,就怕惊扰到明黄帐子里不是咳嗽的敬宗帝。
霍皇后转过身,眼里的哀戚顿时就流了出来,寻雪焦急担忧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敬宗帝,朝霍皇后使了个眼色,霍皇后虚弱无力的笑了笑,背过身,恢复了温婉,俯下身子凑到紧闭着双眸,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如同行将就木的人的敬宗帝的耳边,温柔、低沉的唤道,“七郎,七郎,醒醒,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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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从明日开始,本文正式入v,发文的时间不变,感谢一路支持我的读者,今晚准时发布一章之后,晚上十点的时候又会放一章出来,作为一路陪伴的支持,也希望亲们以后能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霍皇后的话轻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风,微微的冷,微微的温暖,轻柔恰到好处,在敬宗帝耳边拂过,听着熟悉的声音,面容看起来苍老不少的敬宗帝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抹甜蜜机甲之进化论全文阅读。眼皮子动了好几下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看着坐在床沿边的熟悉的面容,敬宗帝的眼眸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暖意和柔情。
敬宗帝挣扎着坐起来,霍皇后抵不过敬宗帝的执着,带着心疼扶着敬宗帝坐好,然后从寻雪手中接过官窑青花白瓷药碗,小心的搅动着,热气一层层的晕染开来,给霍皇后柔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朦胧之感。敬宗帝愣愣的看着细细的吹着药的霍皇后,目光怎么也移不开,连霍皇后将药送到他的嘴边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夫妻多年了,又育有三个孩子,彼此都清楚彼此,可是当着满屋子服侍的宫人,霍皇后依旧如初嫁的羞涩,怎么也放不开,微红着脸,轻轻的咳了咳。敬宗帝经过霍皇后这样一提醒,不仅没有收敛,目光更加的火辣起来。
寻雪在两位主子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这点子眼色还是有的,悄不作声的命屋子里的宫人们都退下之后,也轻悄悄的离开。
暖阁的卧房中只剩下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时,并没有外人想象的如何,如天底下相濡以沫、共同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的普通夫妻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比起一般的普通夫妻来,多了岁月都无法消磨的恩爱缠绵。
“七郎,这满屋子的人还在呢,”霍皇后白玉般捏就的耳垂还透出微微的粉,带着浓情中小女人特有的娇俏嗔道,“你这样子,日后我该如何打理**?”
敬宗帝只是微微的笑,听着霍皇后的抱怨,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拿一双眼看着霍皇后,好似要将她烙刻在心上一样。
霍皇后微微垂下的眼帘,掩住了眼底里的伤感、担忧、无法割舍的眷恋,为了怕敬宗帝发现不对劲,借着放药碗的空当,飞快的用袖子挡住了脸。还不等霍皇后转身,滑落眼眶的泪珠就被一只宽大、依稀可见掌心的茧子曾经是充满力量如今却是虚弱无力的手给沾湿了,稍稍用力,将霍皇后来不及泪珠的脸给转了过去。
来不及躲避的霍皇后用力的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抹笑,“这屋子久不打扫,满是虫子乱飞,刚刚就是有小虫子进了眼,落了几滴泪,现在都还怪难受的。”
敬宗帝深深的看了看霍皇后,许久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书娘,从前你总劝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人啊,怎么都避免不了一死,哪怕朕贵为皇帝,还是逃不过这人世间的生老病死,你也别太伤心难过才是,否则,我在奈何桥上等你,心也不能安宁。”
霍皇后好似触到了不可碰触的底线般,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将头埋进了敬宗帝的怀中,很快敬宗帝明黄色绣着龙纹的寝衣上飞快的晕染开一滩水渍。
敬宗帝将下巴搁在霍皇后依旧乌黑浓密如云的发髻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无限的眷恋,“书娘,以后不要我在为你担心了,好吗?”
霍皇后用力的闭着眼睛,忍住心里的悲痛欲绝,用力的点了点头。敬宗帝缓缓的抚着霍皇后消瘦不少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好似安慰又好似不舍,不管怎么说,起码是安抚了霍皇后。
觉察霍皇后平静不少的敬宗帝,头靠在枕头上,望着帐顶的双龙戏珠,眉眼间带着痛苦难忍,用力的平复了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之后,敬宗帝才缓缓的开口,“书娘,临到头了,我才发现,这个世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害得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的苦,连我们的两个儿子都护不住。身为一国之君,连杀子的大仇都不能报,朕这个皇帝做的可真是失败。”
“七郎,你又在说什么胡话?”霍皇后忙伸出手捂住敬宗帝的嘴,怨怪道,“大哥儿、三哥儿素来就是孝顺懂事听话的孩子,再说当年谁都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他们又怎么会责怪你呢?还是放宽了心别想太多的好,太医都特意嘱咐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听了太医的话才是,别总是阴奉阳违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别无所求了。”
敬宗帝一把握住霍皇后的手,苦笑道,“书娘,看着我们的儿子死在我们的面前,这件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是放不开的民国之钢铁狂潮。你也不别劝我了,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求下去,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遗愿,我要在走之前将这些事情给了解,等到了地府之后,我好去见我们的两个孩儿。”
夫妻多年,霍皇后怎么会不知道敬宗帝执拗的毛病,如何不明白他心底里的恨和自责。知道他这些年里,因为当年的事故,到现在心结都解不开。
霍皇后反手握住敬宗帝的手,如同出嫁是敬宗帝挽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慢慢的手指扣上、合拢,放到胸前,柔柔的说道,“我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先歇着,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想太多了。”说着就扶着敬宗帝睡下,敬宗帝倒也配合,不用多说多问,只从霍皇后的眉眼间就知道了她心里的决定。
敬宗帝躺好之后,霍皇后怔怔的坐在床沿边看着跟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人,看着他怎么从俊雅华贵的太子到了至高无上的帝王到了现在的垂垂老矣,回忆着他对自己独一无二的宠爱和信任,慢慢的从娇柔少女到了现在的即将失去挚爱丈夫的妇人。一时之间,霍皇后只觉得百感交集。
听着敬宗帝平缓的呼吸声,霍皇后收回思绪,仔细而又小心的替敬宗帝掖好被子,将头靠在床檐上,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然后缓缓的阖上了眼帘。
就在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猜测回宫的敬宗帝该如何处置叛乱的成王、鲁王,又该什么时候颁布旨意立康王为太子时,纷纷又在为敬宗帝的身体担忧,要知道敬宗帝自从回宫之后可是一直都没有召见臣工,只是一味的守在景仁宫养病,而景仁宫上上下下的人嘴巴也是严密的很,愣是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连负责的太医也是对着众人的关心是缄口不言。
当然,这个时候可没有人会分出心来关心因为寿屏公主被害一案连累无辜受罪的洛王背了黑锅,在“二王之乱”后将事情的真相还原了之后洗刷了洛王的罪名,除了洛王府上下一干人等之外,最为迫切的就是在“二王之乱”前几日如期嫁进洛王府为侧妃的姚淑艳了。不管怎么说,王府娶侧妃还是有一定的规制和流程,当然不能跟王妃相比,拿民间的一句话来说,虽然是个妾,但起码也是有品级的,将来生了个儿子,按制,也会是个国公,女儿怎么说也会是个县主,比起一般的世家来,还是有他的权威力的。
自从下定了决心要嫁人洛王府时,姚淑艳的心始终是吊着的,她也是在赌,虽然传出了康王坠马身亡的消息之后将她打入了低谷之中,可她还是咬紧了牙,不顾母亲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以及一干亲戚的权威,连一向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祖母和父亲也变了话头的时候,她还是执意的要嫁进王府之中。
话说妻妾本来就是难以相容的,能真正做到亲如姐妹那可是少之又少。这妻与妾本来就是站在对立面,无法用尺度衡量哪一方是否错是否对,站在不同的角度,不管是谁都有争夺的正当借口和理由。在嫁入王府的时候,虽然心里明白洛王府不管是在容貌才干、家世气度上都不及自己,但在身份这一上面,自己就是输了她。早听闻洛王跟洛王妃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她还担心洛王妃给自己下钉子来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说夫妻本身没有什么感情,但属于自己的东西生生的多了一个人来分享,仍谁心里都不好受,何况本身还是恩爱夫妻?这就更加的有理由了。
虽然这场婚宴没有男主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角戏般的演完全程,在听到洛王妃带着泪安抚,“妹妹尽管放宽了心,只待王爷能早日回府,圆了妹妹洞房花烛夜,必不让妹妹无端的受了委屈才是。”姚淑艳才真正的安下心来。就算外人再怎么嘲笑,家里的人再怎么不理解也好,起码,她打赢了第一战。不管将来如何,只要洛王有朝一日能沉冤得雪,自己这个侧妃的位置绝对是稳稳当当的,就算将来没有子女缘分,念着这个,洛王也好,洛王妃也好,都不会让自己的难过到哪里去。这些远的暂且不说,就说近的,自己能不顾一切的嫁进洛王府,这洛王府里就没人敢薄待了自己去,这后院里虽然不能像王妃呼风唤雨,自己也绝对不会像其他的王府侧妃被正妃或者其他受宠的妾室压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姚淑艳紧抿的嘴角松了松,取下精致华贵的凤冠搁在妆台上,松了松一整天紧绷的肌肉筋骨,审视、谨慎的打量着自己将来一辈子的居所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也许是这破釜沉舟的勇气打动了上天,在嫁入王府这几天里,这天就变了几变,先是鲁王,然后是成王,这“二王之乱”之后,居然冒出过传闻中不在人世间的康王出来,然后南游的敬宗帝一行也跟着回了宫,之后就传出寿屏公主之死跟洛王根本就没有关系,是鲁王下的手。只从接到洛王将要回王府的消息,姚淑艳就坐不住了,女人,不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边,而不是被关在天牢中,两不相见,身上还得被个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包袱。至于其他的,姚淑艳此刻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关注。
她的目光都胶在了刚刚从桃源居放出来的洛王身上,虽然被拘禁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身上并没有被囚禁之人的颓然和落魄,依旧丰神俊朗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在她朝洛王飞奔而去的时候,生生在离洛王还有几步的距离给止住了脚步,不过一眨眼间俊美得恍若天神的洛王的怀中已经多了个熟悉的身影,低声哀泣、透出掩不住的喜悦还有止不住的担忧大侦探全文阅读。
姚淑艳如一把精巧无比的扇子的睫毛眨啊眨,原本的甜蜜和喜悦渐渐的被无止境的苦涩和失落、嫉妒弥散开来,松了松绣着折枝花纹的袖子,松开的手掌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嘴角无力的勾起,看着府里的仆人纷纷的涌了上去围住洛王和洛王妃,自己却被隔绝在外。
茜萍恨恨的看了看围上去的仆人们,再看看自家姑娘难掩的失落和悲伤,心里的不满又上了个层次。她家是姚府的世仆,祖辈好几代都是姚府的家仆,她的祖母是姚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婆子,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姚淑艳身边服侍,一直到现在。要说这个世上她最亲的人是谁?不是她的父母亲。也不是她疼爱的那个弟弟妹妹,而是她心中的姑娘姚淑艳。她跟姑娘一起长大,看着姑娘一日日的长成京城里有名的才女及美女。每次跟着姑娘出去赴宴,总会听到其他的夫人和姑娘说着姑娘的好话,那个时候她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蜜的多。
她一直都希望姑娘能嫁给身份高、门第高、外貌出色、才干卓越的男子,她相信以姑娘的品貌,找门合心意的人家是轻易而举的事情,自家的姑娘本来就值得最好的。姑娘参加选秀的时候她是夜夜都睡不安心,她虽然是个奴婢,可是跟着姑娘身边长大。见识谈吐比起一般的闺秀来要出色的多,宫里的形势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别说皇帝陛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但看他年纪那么大又宠爱着皇后娘娘。姑娘要是被选中了,那姑娘的一生可都要毁了。好在她日夜祈祷,菩萨总算开了眼,陛下没有选中姑娘。就在她心还没有放到实处的时候,姑娘被指婚给了洛王。她可是确确实实的吓了一大跳,而且是相当的不服气。这洛王不受皇帝待见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如果是正妃还好,以姑娘的手段肯定能够做点什么,但是是侧妃?就算她将自己姑娘看得很高也知道正室与妾房的天差地别,世人看重的都是嫡系。姑娘以后要想抬头。肯定得花很多娘的功夫去筹谋。。。。。。
想到这里茜萍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真真是为姑娘不值,侧妃就侧妃罢了。偏偏洛王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虽然说现在是洗清了,可姑娘到底是受了委屈。这洛王妃也是的,当着下人们的面这么做,可不是在给姑娘下脸子吗?看着是个和善好说话的。真没有想到心眼子这么厉害,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姑娘可不就更难了!
茜草看着茜萍的脸色变了几变,不用猜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自从洛王出事以来,茜萍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哪怕是进了洛王府,依旧不改在姚府里的做派。要不是姑娘一直压着她,指不定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茜草微微的侧头看着神不守舍的姚淑艳,心里也是难受的很,就算再怎么难受,她也是知道场合的,这里可不比从前的姚府,有老太太、老爷在后面撑着,凭着姑娘掌管着后院,府里没有人敢在姑娘面前道口舌是非,只有巴巴的讨好的份。现在姑娘身份不同了,她现在可是洛王府侧妃,这后院的主子可不是姑娘,是正经的洛王妃。姑娘娘家身份虽然高过洛王妃,可是姑娘在府里的地位是远远及不上洛王妃的。凭着洛王妃比姑娘早入门,姑娘不过是才嫁进府里的新人,就应该摆低了身份,不然要是洛王妃为难起来了,姑娘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
想通了这一层,茜草拉了拉茜萍的衣袖,茜萍带着恼意看着茜草,茜草眉头皱了皱,压低了声音,“好姐姐,这天儿有些凉了,你先回房给姑娘拿件厚实点的披风吧,我看着姑娘的手有些冰凉呢。”茜萍本来很不满意茜草这般打断自己,在后院中生活的丫鬟又怎么会没有眼色?压下面上的不豫,茜萍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茜草的话去做。
看到茜萍合作的样子,茜草又微微的拉了拉姚淑艳的手,低声的说道,“姑娘,可要上前去?”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必须现在得在洛王面前露脸才是,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等到洛王妃动手了,姑娘想要再做点什么就难了。
茜草话刚落,还不等姚淑艳反应,姚淑艳嘴边的话就给咽了下去,因为洛王的目光就停驻在了梨花已经落半了如同雪片般的梨花随着微风飘飘落下,落在了树下一身素衣、长发挽成松松发髻,目光盈盈、柔情似水的她身上。
洛王看着不远处陌生的女子,眼眸深了深,脑海中不期然而然的回荡着顾祒听不出情绪的话语,突然微微一笑,清楚的看到树下的女子一下子就呆了替宠娇妻。
洛王妃熊氏从来都是个心思机敏的女人,特别是这一年来的经历让她比起从前更多了几分精明,几乎就是在同时间她发现了洛王的动静,顺着洛王的目光沿上去,看着梨树下出色的女子。满满的喜悦被人从头顶上泼了一盘冰水,冷得她一下子清明无比,再看看洛王嘴角还没有收回的笑,失落、嫉妒、自卑一层层的晕染开来,顿时苦涩无比。
对于姚淑艳,洛王妃心里其实很复杂,她很早的时候就听过姚淑艳的美名,几次的社交场合相遇,饶是从小就被教导平常对待的她也忍不住的羡慕,身份出色、貌美如花、才情四溢。更主要的手腕八面玲珑,不管是跟她交好的还是对她心生不忿的,都忍不住的为她的气度和手段佩服。在宫里的那段时日,更是让她自惭形秽。后来,听说她落选了,她当时心里还隐隐的同情,如她这般的女子。合该就是勋贵之家的掌家夫人。随着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她也就将当初心里的惋惜抛到了脑后。
原本以为她跟她是没有多大交集的时候,一封圣旨打乱了她的心湖,当时她也是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就像她一直不明白在众多秀女中陛下为何不选拔尖的姚淑艳而是让自己做了洛王妃,又为何要将她做为侧妃。还明明白白的下了圣旨?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不透,她不是没有担心过她入府之后,自己要面对的。但是父亲的一番话让自己原本迷乱的心开始清明了起来。洛王不是会宠妾灭妻的,只要自己不犯下过错,自己这个洛王妃的位子绝对是稳稳的;要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犯了洛王的忌讳,只怕就算洛王顾念夫妻情分,也只有人前的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了。母亲一再的告诫自己千万要忍得。凡事不可冲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家族想想,熊氏原本就不如京城里的那些个豪门世家,要是一个行差踏错,那可就是举族之祸。大凡嫁入皇室的女子,哪怕权势滔天,一个不慎,随时都有可能有满族覆灭的可能。
她明白父母的意思,虽然心里无可奈何,可这毕竟都是现实,女子存活世间,除了丈夫能让自己倚靠,娘家更是自己在婆家站稳脚跟的基础。原本她的家世就让她没有底气了,要是她真的犯了个什么,相对的比起姚淑艳来说,自己的下场会更加的惨烈些。在嫁入王府之前,宫里派的教规矩的嬷嬷早就将自己这一辈子该扮演的角色都说透了,洛王是皇子王爷,就算再不得圣心,可他的身上毕竟留着皇帝的血。他这一辈子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的,三妻四妾更是免不了的。想要在这后院这中站稳脚步,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角色,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至于那些个不该听的不该看,就应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蒙住嘴巴,如此,自己才可以有资格在这后院里长久的生活下去。
忍住刀慢慢的划着心口,看着血液慢慢的渗透出来然后一滴滴的汇流成河,洛王妃努力的使自己的笑容完美,让自己看起来端庄贤惠,“王爷,这就是姚侧妃,这段时日,她也跟着吃了不少的苦,王爷可不要辜负了妹妹的一番苦心。说到底,到底是洛王府委屈了她。”
洛王表情不变,看了一眼洛王妃之后飞快的移开目光,又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静静的立在那边,洛王妃看着洛王没有反应,微微的抬起头看着他,这时候洛王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ps:
当编辑跟我说要上架时,我是真的很吃惊,没错,是吃惊,原本以为被推荐已经是很荣幸的事情了,没想到还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真的是超出了意料。从学校出来,除了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之外,私底下却是个很懒的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坚持做好一件事,从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看能否能坚持下去2013年,对于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年,独自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一切都重新开始,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连心境都格外的不同其实最开始写作的时候,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但真正开始喜欢上,还真的是看着有人看自己写的东西,才觉得有了动力,给了自己坚持下去的借口。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无数次想要放弃,但从退堂鼓中走了出来,其实,还是少不了支持。感谢那些默默支持的人,不知道自己能否一直写下去,但是,只要自己还有动力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放弃。也希望,曾经支持我的人,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在这里,不胜感激。我或许真的是个很懒的人,不会回复你们的评论,但是,我会记住,记住你们在我想要退缩的时候给我的支持,千言万语,最后化为很平凡很普通的两个字“谢谢”!
第一百二十七章
<>等到桃红落满地,柳絮纷飞迷人眼时,杭州好似在一夜之间就变了个天似得,微微透着寒意的风融合着暖暖的日光,让人从骨子里透出一份闲适慵懒来,换下厚重的冬衣,轻薄的春衫点得西湖边的景色多了几分诱人嫡杀最新章节。
顾明珠轻手轻脚的从走廊的尽头走到主院的门口,看到忙忙要请安问礼通报的丫鬟婆子急急的给止住了,使了个眼色让尽忠守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如往常一般,才捻起裙角蹑手蹑脚的朝正房走去,探头看到同昌长公主跟那些个杭州这边的官眷笑谈着什么,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边,然后就准备偷偷的离开。
可惜她才刚刚转身还没有走上两步,就被眼尖的同昌长公主给叫住了,“明珠,来了怎么不进来?”
顾明珠脸一苦,表情怏怏,在转过身的时候就恢复了一贯的明朗,走到同昌长公主身边娇声的请了安之后就乖乖的坐在同昌长公主身边受着坐在下首的官眷们的礼,华贵傲然的样子丝毫不像一秒之前那个爱撒娇的小女儿般,端是有皇家郡主的气派。
垂手立在一边的唐嬷嬷看着顾明珠的举止,微微的点了头,表示很满意,屋子的女眷们看着顾明珠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起来,就好像坐在她们上首的不是个到了说亲年纪的姑娘,而是不容侵犯的皇室郡主。
坦然的受过女眷们的礼之后,顾明珠像无骨猫一般腻在同昌长公主的怀中,“阿娘,您怎么知道女儿在外头的?可是没有人跟你汇报呢。”
同昌长公主的表情也柔和了些,丝毫不同于跟官眷们的客套,爱怜的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这别院里有什么能瞒过你阿娘的眼睛?你肚子里有几根肠子你阿娘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好不容易天气好了些。你如何能在家里呆得住,肯定是想了法子要出去玩。”
听着同昌长公主毫不留情面的揭了自己的底,顾明珠有些不依不饶的在同昌长公主腻歪了起来,惹得同昌长公主止不住的笑。
能让同昌长公主点头进来别院的女眷们,又有哪个是简单的?都不是在后院中厮杀了多年的,这点子缘故还能看不出来?不过也有是为了同昌长公主和乐安郡主毫不做作的母女情给羡慕红了眼,在后院中练就的火眼金睛怎么能看不出真假来?早已有精明的,看着乐安郡主的目光深沉了起来。
同昌长公主好笑的看着在怀中腻来腻去的顾明珠,摇了摇头对着女眷们说道,“让你们见笑了。明珠这孩子被本宫宠坏了,只顾着自己想出去玩了,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场合了。”
同昌长公主说是这么说。但有谁敢真正的应了她的话说,虽然同昌长公主来这杭州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她宠爱乐安郡主的事情是街知巷闻的。谁敢在人前说乐安郡主一句不好的,那绝对是在自寻死路,之前不就是定郡王府的三姑娘仗着自己出身比王妃高的侧妃的母亲。母亲又受父亲的宠爱,自己又是被定郡王娇宠着长大的,在这杭州上流圈子里素来说一不二的。在同昌长公主初入杭州的时候,在某次公开的场合中因为一言不合就想动手教训,虽然这件事情被宴会的主人给压了下来,可过不了几天。定郡王的侧妃的娘家就被广平候挑了个大错全家从天堂跌倒地狱,定郡王刚要为自己爱妾跟同昌长公主说两句情,随后就有宗人府的人过来训斥定郡王“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要知道定郡王之前好几次想给三姑娘请封县主,都被宗人府的人给驳回去了,嫡女都还没有,哪能轮到一个庶女?这下子就算定郡王侧妃再怎么受宠也无关紧要了,她的侧妃名分被宗人府的给剥夺了。现在仅仅只是个定郡王府的普通妾侍,至于那位三姑娘在定郡王妃难得挺直腰杆一会。成了杭州有名的尼姑庵的一名小尼姑。
原本对着被敬宗帝任命为江浙总督兼巡盐御史,主管江南盐政,要知道江南那些个大的盐商可是富可敌国,要是联合起来的话,整个江南,不整个大齐都要受到影响,之前派遣过去的盐官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影响。广平候的威名不必多说,在官场混的人哪会没有些个心眼子,那可是因为川滇一战成名,从来又都是重武轻文,武官的地位本就比不得文官。虽然是同昌长公主的驸马,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能看中广平候。定郡王的前侧妃之所以能跟定郡王妃分庭抗礼,三姑娘能在杭州的交际场合中说一不二,还不是因为定郡王前侧妃的娘家是江南最大的盐商男配的小填房最新章节。
这事一闹出来,原本还有些轻视之心的官员、盐商们纷纷都老实了起来,而他们的夫人看向乐安郡主的目光也格外的不同,早知道乐安郡主虽然没有皇室的血脉,但被同昌长公主当成了亲生的女儿在教养,这种传闻她们原先也就听听,在后院中生活的女子心思自然比男人要来的敏感的多,惯会从细微处发现些蛛丝马迹来。且不说是亲生的女儿,怕也是没有十全的心,女人要掌管后宅,要拢住丈夫的心,要管教儿女,要处理各种人际关系,一个人一双手,能做的都是有限,只能把握住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女儿虽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她的实际作用注定是比不了儿子的用处来的大得多,再说了再怎么精心教养的女儿,不过十几年的时光就成了别人家的,自己操的太多的心也没有什么用处。自然,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那就不必多费心思了。传言是传言,原本一分的真,经过百儿八千的人的口,就成了二十分的假,身份高又如何,不是亲生的还能顶什么用处?经过这一变化,再看看这毫不做作的母女情深,心里纷纷有了计较,这郡主可是正好说亲的年纪呢。
想通了关窍,自然是要做出点表示来,这不,定郡王妃用帕子掩住嘴,娇笑的说道,“瞧瞧,殿下跟郡主如此的亲厚,可真真叫我这个没有女儿的人眼红的紧,也怪我这肚子不争气,生不出这么可人有可疼的女儿来。”定郡王妃开了个好头,其余底下的人也纷纷的奉承起来。这话说的是一个比一个要花团锦簇、甜蜜的紧。
定郡王妃原本不过是落魄官宦之家的女儿,在以美人出名的杭州,容貌不过是中人之姿,比起才华四溢的原侧妃来说,识得的字有限。本以她的身份是高攀不上定郡王的,但顶不住她有个好姑妈,正是老太妃,老太妃不顾儿子的反对,硬是替他做主娶进了自己娘家的侄女,当然,她也抵不过自己的儿子娶进了自己喜欢的侧妃。就算那个侧妃能独得定郡王,定郡王妃也是个厉害的,定郡王的三个儿子都是定郡王妃所出,个个都被定郡王妃教的很厉害,由此,在老太妃死之后,定郡王都不敢小瞧了这位王妃去。至于那个妾侍,也是个心大的,再怎么受宠,拼死了也只得一个三姑娘,而且还在生产的时候坏了身子,想要再次生育也难。否则,以定郡王的偏心,定郡王妃这个位子怕是在老太妃死之后,也坐不稳了。
顾明珠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她虽然被保护的极好,可并不代表她就是单纯不知事的人,起码的察言观色她还是有的,很多时候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相比起初来这边,这些个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就诸多的打量和算计,如今却是自己在她们眼中明明白白的明码标价起来。顾明珠很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好歹多年的教养没有让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来,依旧是那副被宠坏了不知世事的天真郡主。
等到耳边终于清静的时候,顾明珠长长的舒了口气,安静乖巧的窝在同昌长公主的怀中,没有了人前的腻人。
同昌长公主如同抚摸最珍贵的心上物件抚摸着顾明珠细致的脸蛋,这个是顾明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同昌长公主对她最好的安慰的法子,看着顾明珠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同昌长公主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不忍,但想到以后将要面对的日子,表情又凝重了起来,但还是缓和了声线,“明珠,知道阿娘为什么非要你留下陪着跟这些个夫人打交道吗?”
顾明珠翻了个身,清澈明透的眼睛如同山泉缓缓流过布满鹅卵石的小溪,让人无法忍下心将手中的杂物抛入其中,生怕搅了这一方的纯澈。定定的看重面容沉肃的同昌长公主,眼皮动了好几下,才低低的开口,“明珠知道阿娘的意思,明珠一日日的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有着阿爹阿娘的宠就可以随性所欲,就算现在阿娘由着明珠的性子,不让明珠接触到这些,但是将来有朝一日,明珠还是得面对。阿娘只是希望明珠能多学一点,免得以后被人利用算计了也不知道。”
这种改变其实是很明显的,顾明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从在母亲拘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宫教着自己管理府中的一些事情,甚至还经常带着自己在阿爹的书房中后面听着那些大臣跟阿爹商谈国家大事,有时候也会让自己发表一些见解。这种改变看似是很随意,但却是很明显,顾明珠也想不透家里突然在教养上对自己变了个态度,但她不是个爱追根究底的,至于家里不说,她也没有多问,只按着他们的意思来就好。因为她知道,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是真心的为了自己好,就冲着这一份,她也不能坏了他们对自己的一片好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
顾明珠受教的点了点头,坐起身抱着同昌长公主,将头靠在同昌长公主的肩膀上,一丝委屈和不耐都没有,“阿娘,明珠知道了。”
同昌长公主看着顾明珠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滋味万千,虽说明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可这些年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比起三个儿子来,自己花费的心思要更多,想着从前乖乖巧巧的小女娃娃到如今豆蔻年华,同昌长公主心里既是得意又是伤感。
母女俩的温情不大一会儿就被广平候顾跃斌给打断了,看着妻子女儿的依恋,只是好笑的摇摇头,一把抱过顾明珠,用还带着胡茬的脸去磨蹭顾明珠细致的脸颊,逗得顾明珠左右闪躲,娇笑不止,同昌长公主看着亲亲热热的父女俩玩的不亦乐乎,无奈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丈夫的肩膀,嗔道,“明珠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你也是,一把大年纪了,没正没形的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把明珠放下来。”
之前还是听话的大家闺秀,一下子就成了离不开父亲的糖娃娃,有父亲在一边,顾明珠也多了层依仗,紧紧的抱着顾跃斌的脖子用力的摇头,脸同昌长公主的凌厉的眼神都不顾,这看的同昌长公主更加的好气起来,她从来是个得宠的,不管是先帝还是敬宗帝,对她从来都是千依百顺,饶是如此,她没有见过像顾明珠和顾跃斌这样这般黏糊的父女,有时候看得她都酸掉了牙,偏偏这两个人总是站在一处,显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这不,顾跃斌就开口了,“央央,明珠还小呢。等以后大了,就算想报都没有机会了,你就让我现在多抱一会吧。”
“就是就是。”顾明珠紧紧的抱着顾跃斌的脖子符合着。
一模一样的凤眼里盛着同样的不满和委屈,合该她还做错了一样,同昌长公主差点没有气过去,指着顾明珠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丫头,之前是多么的乖巧懂事,怎么跟丈夫在一块就成了三岁讲不通道理的娃娃呢?还是自己太纵着他们了,自己是不是该严厉一点呢?
这边同昌长公主在反思。那边顾跃斌在顾明珠的耳语之下,抱着顾明珠跑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时不时的传来顾跃斌浑厚的笑声和顾明珠清脆的喊声。
同昌长公主倚着门框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顾跃斌和顾明珠,嘴角也跟着情不自禁的上扬了起来。丈夫向来都是个冷面少语的,除了对着亲近的人话会多一点之外,在外头从来都是摆着一张脸、散发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连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从小就像是他手底下的兵一样。教导很严厉。独独除了明珠,说捧在手心里怕碎了都不为过,一点人前的威武都没有,就像是个大男孩一样,比谁都能淘气都能捣蛋。明珠呢,更别说了。幸亏自己管的严,真要像丈夫那样“男孩粗养,女孩娇养”。明珠肯定被养成了一个假小子。
张嬷嬷看着越发闹得过分的顾跃斌和顾明珠,眉头拧的死紧死紧的,郡主这大叫大笑的样子,哪有大家闺秀该有的娴雅端庄。自己可是太后特意派的教养嬷嬷,可不能让外面的人扯了郡主的小辫子去。忍不住的就想站了出去,刚踏出一步。就被身旁的唐嬷嬷给拦住了,张嬷嬷满脸不解的看着唐嬷嬷。按理说唐嬷嬷是从小跟在郡主身边的,跟郡主的感情也比跟自己亲厚的多,平时管郡主也极为严厉,这关头怎么就没见她开腔了?
看着平时机灵的张嬷嬷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唐嬷嬷微微的扯了扯她的袖子,朝同昌长公主做了个手势,张嬷嬷这才明白过来,收回了步子,垂手立在一边。
虽说同昌长公主开始让郡主一点点的学着中馈之术,怎么样在交际圈子中说话,可到底是自己娇养着长大的女儿,也不愿意就这么拘束了她的性子。
张嬷嬷侧目看着笑得如同春阳般灿烂温暖的顾明珠,这般真性情的笑容还真的少见,虽说是宫女出生,可她到底也是官宦之家出生,闺中女子的教养也不必人差,后来要不是家中的长辈犯了事,她也不会进宫。这些年,她看得多经历的也多,从前在闺中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掩住情绪去对着不同的人,在宫里,更是要将真实的自己埋葬,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适应宫里环境生存的宫女鲜血染征袍最新章节。后宫中那些个妃子也不是如此吗?真要保存自己本性,这吃人的后宫里哪会有自己活命的机会?她咬紧了牙在里面挣扎着,一日日的从小宫女熬成姑姑再熬成嬷嬷,傍着皇后成了太后,自己也能在寿康宫说上两句话。原本是想过等到了出宫的年纪,再找个老实一点的男人,生上两个孩子,等到老了,就在小院子里晒着太阳,跟着膝下的孙子孙女讲以前宫中的生活。可自从跟自己一同入宫,又一起相依相伴多年的好姐妹在出宫之后按着两个人的愿望去实现时,真实的遭遇让她大气了退堂鼓。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在太后身边吧,等到哪天太后不在了,再找个世家当个教养嬷嬷,就这样一辈子过去了。
原本她以为她梦想还要等上好几年,可没有想到她被选进了广平候府,当起了乐安郡主的教养嬷嬷,她对于乐安郡主其实并不陌生,乐安郡主也可以算是在宫里长大的,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光都是在后宫中。也知道她是个和气的孩子,跟在她的身边,日子绝对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当时她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在这广平候府生活了好几年,她渐渐的忘记了从前的谨慎,也是真实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因此要求格外的高一些。
已过知命之年的顾展鹏慢悠悠的把玩着精心修饰的胡子,捻起一颗黑子飞快的落下,看着棋盘中分明的界势,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神色凝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顾跃斌,抿了一口茶,才悠悠的说道,“大小子,你今日找我下棋,到底是为了何事?”
顾跃斌本来拈着棋子的手又放回了棋盒中,神色恭敬又带着仰慕,好似放开了一般,带着轻松微微一笑,“到底什么都瞒不过二叔。”
顾展鹏眼睛一瞪,并没有吓倒顾跃斌,看着顾跃斌神色不动,顾展鹏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命着服侍在一边的小厮,“来人,把棋盘收一收吧。”
马上就有手脚利落的小厮收拾,不一会儿就收拾得干干净净,顾跃斌示意屋子里的下人都下去,一边又给顾展鹏到起茶来。
等到顾展鹏一轮品茶完毕,顾跃斌赶紧的接过杯子,刚要重新开始煮茶时,顾展鹏淡淡的制住了,“行了行了,先放着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这般?京中的形势已然明了,这江南的盐政你也理了脉络出来,只待你细细的理清各种关系,想要整顿好也不是什么难事。看你这副样子,怕是你父亲又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好出面?”
顾展鹏可是大齐出了名的风云人物,是大齐建国以来,唯一的连中三元之人,也是顾氏一族的奇才。自古以来,奇才总是有那么些个毛病,顾展鹏的毛病就是顾氏一族男人特有的痴情,不,比起顾氏其他的男人来,他可是痴情到了一个极致。天资卓绝的顾展鹏从来都是引人注目的,年轻时候的他不屑于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哪怕当时族中的人如何逼迫他,他都不愿意参加科考。谁知道山水轮流转,他喜欢上了投靠平国公府远亲孤女安氏,那个孤女也是有气性的,生父是个陈世美,在外祖死了之后,就掌了家,开始纳妾,忽视嫡妻嫡女,她的母亲气不过,一病而亡,很快的她父亲就扶正了他宠爱的妾室,继母又是个不好的,从前因为受了气,把她是看着眼中钉肉中刺,后来还想着把她买个商户之家,她那个父亲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还指责她的不是。她一气之下跑到了京城,找到了她祖母的娘家,正是顾氏的旁支,原本这样子额事情是没有人出面的。偏偏就遇上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顾展鹏,顾展鹏是丝毫不顾的追求着安氏,安氏能带着几个仆人不顾千里之遥跑到京城寻求帮忙,注定了她是个不简单的,她是深知自己的身份,就算她的外祖没有死,以她的身份来说,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平国公府的嫡公子的。在一次次的拒绝之后,她就放出了话,只要他连中三元,她就嫁给他。当然,她当时也只是说说,毕竟,这连中三元还真的是凤毛麟角,而顾展鹏当年满打满算不过才十四岁,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安氏可是已过及笄之年的。
佳人如此说,顾展鹏又岂有不应对之礼,当着佳人以及满院子姑娘的面许下了自己的诺言,过后,安氏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应该说也没有人放在心上。谁知道,这种事情,还真的让他给做到了,当时的安氏因为有平国公府帮忙已经让她的父亲和继母受了惩罚,自己也整顿好了一切,孝期也过了,本来都已经跟人说好了,还差几天就要下小定了。这时候顾展鹏不顾游街,跑到安氏的面前,硬是要安氏给他一个说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氏也傻了眼,她当真只是说说,没想到顾展鹏还当了真,也做到了自己说过的话。不管安氏为难,连平国公府和顾氏一族也在头疼,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刻,这顾展鹏自己跑到皇帝面前坦诚一切,要皇帝给他们下旨赐婚。皇帝看着一脸倔强的顾展鹏,也是头疼得没法,最后还是如了他的愿。
安氏嫁给顾展鹏之后,顾展鹏对她的确是很好,哪怕她因为在娘家的时候因为继母陷害不能生育也没有因此嫌弃,没有收纳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守着她。安氏也是个知恩的,顾展鹏如此的对她,她又怎么能不心动?也是拿了一颗心去对待。就这样,彼此有情有义,两个人着实是过了几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般美好的生活,虽然总免不了有些人出来捣乱。
罗氏是个性情柔善的人,跟安氏关系极好,因为不得当时平国公顾展飞的宠爱,在府里总会有些人给她难堪,安氏是个手段厉害的,帮着罗氏打理平国公府。因为安氏没有自己的孩子,就把顾跃斌顾跃华这对兄弟看着是自己的一般,因此,顾跃斌跟顾跃华也很依恋顾展鹏夫妇。平国公府当时虽然没有平国公,日子却是过得很舒心逍遥。
只是好景不长,镇守边关的平国公带着他的爱妾爱子回府,这美好的日子就开始一去不复返,平国公的爱妾钱氏能独占他的心,自然是个手段厉害的。因此好一段时间平国公府总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连带着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有了隔阂。
引发这一连串的变故还是因为嫁给顾展鹏将近十年的安氏是终于有了身孕,当时顾展鹏有多么的开心就不必多说了。但谁知道这边的幸福美满搁到其他处就是满心的不甘和嫉恨了,这嫉恨来自于平国公顾展飞的爱妾钱氏,以及她的妹妹。
钱氏本身出生不好,比起普通人来说还要差上很多。她可是官奴。就算有顾氏的规矩压着,她也不能绝对不可能的会成为顾展飞的妾室,要知道顾展飞为了她,可是付出了所有,更是为了她在边关待上十年。不过,钱氏在没有成为官奴之前,也是官宦家的姑娘,跟顾展飞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来要不是犯了事,也不过打上官奴的烙印。钱氏有个妹妹。小钱氏,只不过她的命没有钱氏好,被打上烙印的时候不过才两岁。又没有像姐姐那样,有个一心待自己好的情郎。不过她也算幸运,在她的家族覆灭,其他的女眷进了青楼或其他的地方时,有个姐姐护着。她也就免于颠簸流离。虽然顶着官奴的身份,实际上却是过着大家闺秀般的生活。钱氏因为心疼妹妹,从小就极其的娇惯着,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因为有顾展飞在后面顶着,到也让她一直顺心顺意。小钱氏跟着姐姐回到京城的时候。刚刚好是女子最为美好的豆蔻年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上了她姐夫的弟弟―顾展鹏。就算远在边关。她也是听过顾展鹏的名声的,在没有见到之前,是没有什么感觉,见到了之后,那却是动了心。
既然动了心。肯定是想要得到,小钱氏虽然被钱氏惯着。但她不是没有心眼的人,边关虽然民风淳朴,到底也是让她经历了一些。等到了京城之后,让她更是有了更深的体悟。她看到就算她的姐夫如何的宠爱姐姐,这平国公夫人的位置却不是她姐姐能坐的,同样,就算她想尽了办法,她也只能在她喜欢的男人的身边做个妾室,当不起他妻子的身份。
原本她都想好了,安氏嫁给顾二爷这么多年没有生育子女,就算平国公不说,这顾氏其他的人也都是看不下去了,已经将此事摊开了说,连人选都备好了。当然,这个人选里根本就没有她,但是她并不担心,有姐姐在呢,只要自己撒撒娇、再撒上两滴眼泪,姐姐肯定是会答应的,只要姐姐点了头,姐夫那边就是稳稳的。只要姐夫出了手,就算其他人有意见也不敢说上什么,到时候自己怀上了孩子,还不愁没有法子将安氏挤下来吗?自己身份是不如她,可是姐夫都已经在想办法了,会恢复钱家的名声,到时候自己就不是官奴了,有着姐夫在运筹,父亲、哥哥、弟弟到时候有了一官半职的,自己可又是官家姑娘了,身份就不成问题了。
远的不说,就说自己比安氏年轻,也比她漂亮,比她有才华,身世也更堪怜,自己看多了姐姐使用在姐夫身上的手段,还怕拢不住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吗?她的信心可是足足的。
她跟姐姐料到了一切,独独没有料到“不下蛋的母鸡”安氏居然有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安氏有了身孕,以后那还有人再逼迫?凭顾展鹏对安氏的宠爱,怕是在他身边塞人就更难了抗日之兵魂传说。自从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小钱氏就开始不知不喝,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钱氏看在眼里也是急的要命。小钱氏虽说是她的妹妹,可也是她一手带大的,说是女儿都不为过,看着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如此这般模样,钱氏又怎么能忍受得了?无论如何,也得如了妹妹的愿望才是。
不得不说,钱氏虽然是官奴,可是她在闺中的教养帮到了很多,在她精心的策划之下,等着事情朝她发展的时候,还是出了一点点的偏差,不过这个偏差也让她很满意,因为这个偏差除掉了她一直以来最大的心腹大患,罗氏。罗氏为了救安氏,没了自己的命,这让顾展鹏和安氏对顾跃斌兄弟更加的疼爱起来,有了顾展鹏,平国公府里也不能随意轻慢了他们兄弟去。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安氏逃过了钱氏设下的大小圈套,还是没能逃过女子生产的难关。本来安氏体弱,在怀孕初期就经历了大风浪,后来朝堂的争斗影响了平国公府,劳心劳力的与钱氏相对,在临近生产的关头,被小钱氏冲撞,又引得平国公府的一场大战斗,不幸的难产,一天一夜下来,好不容易将孩子生了下来,因为钱氏的一个手段,孩子活不到两天就夭亡了,安氏受不过,身体极快的衰败下去,也熬不到出月子就撒手人寰。
孩子没了,顾展鹏尚可忍受,妻子没了,顾展鹏是如论也忍受不了的。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悲痛之后,顾展鹏在顾跃斌兄弟的帮忙之下,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一点点的理清妻子儿子逝去的真相,等到他查清一切,他并没有立即的报仇,而是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为了避免侄子遭遇不测,他亲自将两个孩子待在自己身边教养。本来顾展飞是不同意的,就算他再不怎么喜欢罗氏,再怎么宠爱他的庶子,顾跃斌兄弟毕竟是他的嫡子,京城里的话本来就难听了,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他苦心筹谋的一切就有可能成为泡影,何况还是在他认为最紧要的关头呢?不过他还是没能赢了顾展鹏,顾展飞虽然有计谋有能力,可他自始至终是不如他的亲弟弟的。
在一番忍耐之后,顾展鹏最终还是收拾了这场计谋中最大的算计着,仁静太后,当然啦,钱氏姐妹他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平国公府的争斗还是影响了顾氏一族,最后顾展鹏逼得顾展飞不得不低头,为了心爱的女子,前程是可以抛弃的。
大事了了的顾展鹏,回首往日的甜蜜时光,再看看自己从前所不愿的生活,不顾敬宗帝的挽留,还是辞了官职,一心一意的教导顾氏子弟来。说是教导顾氏子弟,其实还是只是教了顾跃斌的三个儿子,加上后来的顾明珠。
顾跃斌手顿了一下,一抹不自然飞快的闪过,想到前几日收到顾展飞的新,信上的内容,条件反射的就不想让顾展鹏知道,不是为了隐瞒什么,主要是顾展鹏最近身子骨也不太好,他不想一直让他劳心劳力的,再说了,自己也是有子有女的,马上就有孙子了,有些事情自己该处理的就处理得了,让长辈更好的含殆弄孙才好。
顾展鹏摇摇头,不想顾展鹏发现什么,直接点出了关键,“这次找二叔,主要是为了明珠的事情。”
顾跃斌脸上细微的表情是瞒不过顾展鹏的,他直觉的就觉得顾展飞肯定是找了顾跃斌的麻烦,怎么着他也得出面。现在唯一能压得过他的人也只有自己了,侄子因为孝道有些事情不方便,就让他这个弟弟来,反正因为当年的事情,他跟顾展飞只见的一层表皮都揭破了,就算他做了什么,也没人敢说他的一句不是。
不过顾跃斌的话是很有效的引开了顾展鹏的心思,要知道,在孙子辈中,也只有顾明珠能让顾展鹏如此的费心思了。其实顾展鹏也从来没怎么跟女娃娃打过交道,除了同昌长公主和任兰双因为顾跃斌的兄弟缘故,真正让他看着长大的女娃娃也就只有顾明珠了。而且,顾明珠比起一般的女子来说,更对顾展鹏的胃口,两个人有时候好起来就跟一个人似得。
听到顾跃斌这样一说,顾展鹏就沉着一张脸,“我看齐德明是病糊涂了,这样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难怪你们瞒着不让我知道。现在好了,本来就是个不作数的事情,我明天就会京城跟他说说,我的明珠怎么可能就这样子被他算计了去,一个毛都没有长成的小子,也不照照镜子,就他那样子能配得上我们明珠吗?”
第一百三十章
听着顾展鹏直呼敬宗帝的大名,又毫不留情面的数落,顾跃斌是哭笑不得,天底下也只有自己这位二叔有如此胆子敢直呼皇帝的大名了,再想想那人的出色之处被二叔说成了毛都没有长成,顾跃斌的笑就止不住。
顾展鹏看着顾跃斌满脸笑容的样子,瞪了一眼,“你也是个不中用的,你弟弟就这么一个血脉,顾氏嫡枝嫡女也就明珠一个,凭她的身份何须她去牺牲什么,你们夫妻俩又何必巴巴的把明珠送出去?亏的还说多疼爱明珠,也不知道你们这话说的亏不亏心冷血总裁倒贴山寨辣妈。”
顾跃斌老老实实的受过顾展鹏的数落,明珠这散漫的性子都是随了他养成的,要不是宫里的太后不允许的话,自己这位二叔早就带着明珠不知道到哪里去流浪了,二叔的大胆和放诞不羁并没有因为他是顾氏一族的族长而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起来,现在又多了个喜欢起哄的明珠,要不是有他们制止着,两个人说不定闹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了。
看着顾跃斌苦巴巴的表情,顾展鹏是看着就烦,一脸不耐的挥手道,“央央这丫头脑袋也坏了,好好的孩子被她拘成什么样的性子了,我看你们也别烦了,明珠就让我带着吧,省得到时候满口道理的让人听了都烦。”
顾跃斌的脸色顿时精彩的厉害,心里暗忖,他就明珠这么一个女儿,还真舍不得让老爷子给带坏了,不然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自己的弟弟了。小的时候,要不是母亲和二婶管的严,指不定自己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见顾跃斌没有反应,顾展鹏很不高兴的拍了一下,浓密的眉头拧起。“跟你说的你都听到没?也甭管什么有的没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我看你这时候也找我,怕是因为这些个内宅里女人们勾心斗角的事情,央央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可是事情也太多了,怕是到时候顾不来,明珠身边的人虽说是有几分小聪明,可不能保证就是万无一失,指不定明珠就被算计了去。齐德明那个老家伙是精的,这事儿虽说是给定下来了。知情的也就几个人,外面的人看不懂其中的道理,为了自身总是要算计些的。明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们也不好交差,指不定还会害了明珠一生。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你回头就跟央央好好的说说,过两日我就带明珠走。”
顾展鹏洋洋洒洒的一番话下来,顾跃斌是丝毫没有反驳。顾展鹏觑了觑两眼顾跃斌,顿时了然,“这怕是你心底里的主意,还没有跟央央透口气吧?”看到顾跃斌紧抿的嘴唇,顾展鹏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顾跃斌还真是顾家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就一个德行,想到这里,就免不了想起从前的往事来。笑容敛下,带了几许的落寞,侧头看着窗外森森竹林,透出一股子的萧凉来,“得了。也别板着脸了,这事儿我跟央央去说。我说的话总比你去说她要听得进去些。”
顾跃斌伸手给茶壶注水,眉眼间也带了些萧瑟,不言不语的泡起茶来,顾展鹏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顾跃斌熟练的姿势,目光悠远起来。
等到水烧好,顾跃斌点上茶,双手恭敬的捧给顾展鹏,“叔叔,尝尝看,这次的茶比起之前的来是否要好的多?”
顾展鹏接过茶,慢慢的抿了一口,眼里隐隐的有光闪动,放下茶杯,点评道,“这泡茶啊,你还是不及央央,连明珠泡茶的技术都快超过你了,假以时日,定能泡出你婶婶的手艺来。”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顾展鹏一下子就停住了话头。
顾跃斌知道其中的缘由,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就在所有人期盼着敬宗帝能好起来的时候,宫里的丧钟在半夜的时候敲响,一声声的传开,让人的心也跟着钟声荡漾起来。原本安静的夜,也跟着喧闹起来,这股喧闹在天明的时候,在金銮殿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霍皇后的脸隐在了锦帘之后,命敬宗帝最信任的太监宣告他五年前立下的遗旨,这遗旨一处,整个朝堂都轰动了起来,不一会儿,整个京城里的世家大族、权贵之家也骚动了,连带着京城里的平民百姓也跟着交头接耳。很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齐。
敬宗帝立皇九子齐恒为下任继承者,这消息一处,洛王妃熊氏是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来这么大的变故,她的丈夫将是下一任皇帝,而她,将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怎么可能呢?熊氏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梦一场,梦境太过虚幻,以至于让她无法相信。
不管熊氏,姚淑艳也是受惊过度,她算计了千种可能,在二王之乱之前,要不是成王要不是鲁王,就看二人是怎么胜过对方了。先帝突然来这一招,明眼人不用看都知道,康王是铁定的下任皇帝玩转极品人生全文阅读。只是,人选怎么会变成了洛王呢?
姚江氏满是担忧的看着已经紧闭了一天的书房,就是没有勇气去打扰屋子里的人。向来注意外貌的姚静忠此刻抓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凌乱不堪,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年来洛王身上发生的事情,还真的让他想通了一些。能在六部都走过一遭的王爷中,只有洛王,能去过边疆又经历过各种复杂,体验过民情的人也只有洛王了。想到一向精明的他,都要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才发现其中的端倪来,姚静忠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先帝这一招可真是厉害啊,瞒过了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的人精,不,想到朝堂之上的右丞相、李太傅以及镇国公等了然的笑容,姚静忠突然坐直了身体,联想到自己岳父之前所出的一切,冷汗一身,看来,这新帝登基之后,必然会有一场大的变故。联想到未来的种种,姚静忠疲惫的闭上眼睛,心里下了决定,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舍弃了。
陈贵妃和汪德妃虽然被囚禁在各自的宫中,但并不妨碍她们对外界的了解,等到她们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她们所在的屋子是一夜灯未熄灭,屋子里各种声音不断,在屋外奉命守着侍卫仿若对周遭一切没有感应般,依旧尽忠职守。
新帝登基,是有各种琐碎的事物,等到孙耀好不容易松口气的时候,大齐已然进入了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刚说要喝口水松口气,马上就有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孙耀叹了口气,等着小太监的汇报,等听完了之后,孙耀皱了皱眉,侧身走进了御书房,附在洛王,不,应该说是昭宗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昭宗帝皱了皱眉,吩咐孙耀准备一下,孙耀恭敬的离开。
偌大的御书房中只剩下昭宗帝一人时,昭宗帝从厚厚的奏折中抽出一份奏折,打开一看,里面夹着一封信,看着信上的内容,因为连日的繁忙已经没有好好休息显得脸色有些疲倦的昭宗帝神色松散开来。
孙耀进屋的时候,就看着昭宗帝拿着一张纸在发呆,不用看,孙耀也知道这个是何人写的,低眉顺眼的轻轻的咳了好几下之后,昭宗帝这才反应过来,仔细的将纸折好,放在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木匣子中,打开匣子,里面慢慢都是纸张,敬宗帝小心的放好,锁好匣子之后,抚摸了好几下,才放回到柜子中。
寿康宫中,李太后正拉着霍太后的手,说些笑话斗霍太后开心,霍太后感激的朝李太后笑了笑,笑容中带了些勉强,看着霍太后一脸怏怏、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李太后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安抚的拍着霍太后的手,希望她能好受一点。
宫人宣告昭宗帝到来的时候,李太后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有些疑惑,但还是让人请了昭宗帝进来,她虽然身在后宫,也是知道儿子这段时日事物繁忙,这个时候来寿康宫中,怕是有很重要的是奇怪要跟霍太后说。
霍太后跟李太后相处多年,从她的神色中知道了些不对劲,于是强撑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跟她说。
昭宗帝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点名了来意,李太后看着儿子的表情,连忙带着殿里服侍的宫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霍太后和昭宗帝的时候,昭宗帝从袖子中掏出略有些份量的纸张,霍太后面带疑惑的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随着纸张一张张的少,霍太后的脸色也跟着沉重起来,等到看完的时候,霍太后气的满脸通红,直喘气,眼里的恨意滔天,捏着纸张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可见她是有多么的气愤。
昭宗帝看着霍太后这般样子,叹了口气劝道,“母后,您放宽了心才是,如今无证人证都有,想要如何,只凭母后一句话,儿臣已经把前朝都打理好了,没人会阻拦了母后的。”
霍太后看着昭宗帝,拍了拍他的手,“这段时日也是难为了你了,等到这事了了,待哀家禀告过先帝之后,相信先帝在九泉之下也会无憾的,恒儿啊,古人们的例子都在前头,你以后可不能重滔覆辙,先帝为了大齐的江山,忍了所有,哀家从来也没有其他的奢望,只希望以后你不要辜负你父皇对你的一片苦心,你要对得起老祖宗们辛苦打下的基业,要对得起这天底下的黎民百姓。”
昭宗帝神色一重,肃然起敬,躬身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训,儿臣自不会辜负父皇的期许,不会让大齐的臣民失望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话说到点子上,霍太后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其实她也没有多大的精力,自从敬宗帝仙逝后,霍太后就一直不思饮食,整个人的精神都极为的差劲,虽然有太医的精心调养,又有阳平公主和李太后等人在一旁开导,可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连太皇太后看着都心焦不已,可她是什么话都说过了,还是没能让霍太后从敬宗帝仙逝的事实中走出来。
谈了好一会话之后,昭宗帝就起身离开,李太后在殿门口跟昭宗帝说两句话之后就目送着昭宗帝离开的背影,然后脸色复杂的看着殿内呆坐着的霍太后,眼里带着同情和怜悯,叹了口气走了进去,拉着霍太后的手,声音低低,“姐姐,您先躺会儿养养神,我这就命人把她们带过来,等你醒了再去审问吧。”
霍太后动作极其缓慢的转过头,定定的看了一眼李太后,许久才几不可闻的回答,“嗯,这段时日辛苦妹妹了。”
李太后温婉一笑,拍了拍霍太后的手,“姐姐说的哪里话,弄得这么生分的。我们姐妹多年了,何当得起这个?妹妹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求的,只希望姐姐能早日好起来,免得陛下还要担心姐姐。姐姐啊,妹妹说句诛心的话,先帝生前唯一的希望就是看着姐姐好好的,姐姐也是答应了陛下,如今姐姐着茶不思饭不想的,还能对得起你跟先帝说的话吗?”
李太后说的如此直白,霍太后脸色一白,满脸的伤痛看的李太后心里都有些愧疚自己的话说的狠了些,口气软了软,“姐姐,你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就算不为你自己想象。也得为安安考虑啊,先帝过世,安安的难受伤心不比你少,你看她每日强颜欢笑的逗你开心,这落到我的眼里也是心疼得紧。安安是天之骄女,从前何尝经历过这些?这短短的时日里,就一下子成长了起来,还不是为了不让你担心?且不说这些,安安如今都十三岁了,过了三年的孝期那绝对是要下嫁的。要是姐姐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李太后说道伤心处,也是哽咽不止。拿着帕子擦了擦泪,红红的眼眶显得她也极为的不好受,“安安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到时候她肯定是要守足了孝期,你想想。那个时候安安多大了,不说宫里,京城里这么大的姑娘早就嫁人生子了,大长公主是安安的亲姑母,顾二公子跟安安又是青梅竹马长大,有了先帝的指婚。婚事自然是妥妥当当的。但是,这也止不住那有些个一心专营的,顾二公子的家世、人品、外貌、才干是有目共睹的。就算防的再紧,总会有人钻了漏子,不管怎么说,到时候肯定会影响安安跟顾二公子,加上有人在旁边挑唆。后面的话不用我多说,想必姐姐心里也有数。毕竟这样的例子不算少。这两年不是也发生了好多起吗?再说说开祖皇帝跟惠安皇后的感情是有多好,两人经历了多少的风风浪浪,最后还不是庶人方氏算计,带累惠安皇后郁郁早逝,开祖皇帝一生痛苦。”
李太后看着霍太后的表情开始松动,隐隐的带了些不忍,抿了口茶接着说道,“姐姐啊,这女子只要一出阁,这命啊,就不是自己的了,要为了丈夫、为了孩子,苦苦经营挣扎,你看多少的女子都是因为这些消磨了生命。想着这一辈子的付出,有的落了好,有的反而却是跌入万丈深渊。不管怎么说,这女人啊,有了孩子才能算真正的女人,那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临头合眼了,都还在操心。”说道这里,李太后忍不住的感叹起来,“虽说我这辈子没有得到丈夫的多少宠爱,可我的命也算是好的,从前有姐姐明里暗里护着,才能让我们母子活到现在。现在又托了儿子的光,成了太后,我这一生也算是知足了嫡杀。可我虽然当上了太后,儿子又是个能干的,可我这心是怎么都操不完,既要担心恒儿,还要担心忨儿,就算他们现在能撑起一片天,有了孩子,在我眼里,他们始终是我的孩子,需要我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姐姐,虽说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去的早,可是安安还小啊,虽然有我,有皇帝护着,可是,我们再怎么疼爱,也比不上亲娘在身边好啊。姐姐啊,就算你再怎么舍不得先帝,可是先帝都已经不在了,你就多想想活着的人吧,别让活着的人也随了你。”
李太后一边劝慰一边看着霍太后,看着霍太后表情明显的活跃了些,想了想,还是决定添油加醋,“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当年恒儿不过才三个月,我抱着恒儿给姐姐请安,文忠太子(霍太后长子,齐侖)那个时候才十三岁,看到恒儿很开心,还抱着恒儿哄,”李太后面带微笑,仿佛回到了最美好的时光中,“那个时候恒儿虽然小,可是脾气大的很,轻易不让人抱,要是有人抱了他,那哭声都能把屋顶给震下来。可却也怪,文忠太子一抱他,他不仅不哭,文忠太子一逗还笑嘻嘻的,那个时候尹姐姐也在,还在一旁吃醋来着,直说恒儿是个白眼狼,昭惠太子(霍太后三子,齐佥)看着,也心痒痒的想抱,可他刚要抱,恒儿就大哭起来,可把昭惠太子气坏了,后来看到恒儿就板着脸。不过后来却是对恒儿最好的,恒儿学的第一个字还是昭惠太子手把手的教会的。文忠太子死的时候,恒儿还不记事,可昭惠太子出事的时候,恒儿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三天,任谁劝都没有开门。这些年过去了,我看着恒儿一日日的成长,脾气也越来越难以琢磨,可是,身为他的母亲,他心里想着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查昭惠太子出事的真相,我也知道先帝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李太后满脸是泪的突然抓着霍太后的手,泣不成声,“姐姐,不管有多难,我始终是站在姐姐身边的,当年,要不是有文忠太子,我这条命可能就不在了,姐姐,说出掏心底的话,我也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这都难以解我心头之恨。”说道这里,李太后向来清丽和善的容颜中带了透骨的杀意。
霍太后一怔,看着性子绵软的李太后露出这般神情来,一时间泪如雨下,拉着李太后的手,泣不成声,李太后拍了拍霍太后的后背,好一会儿之后,霍太后才平复下来,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感慨万千的看着李太后,“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妹妹还记得,我以为,能记住这两个孩子的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了。”
李太后收回一身气势,恢复到一贯的温软,“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始终是忘不了文忠太子的,当年要不是文忠太子,也不会把我跟姐姐连在一起,再说了,文忠太子可是恒儿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他,怕是恒儿也来不到这个世上。在这些皇子中,昭惠太子待恒儿是最好的,从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恒儿留一份。恒儿跟昭惠太子的关系也是最好的,有很多话不跟我这个做母亲的说,都会跟昭惠太子说了。我还记得恒儿那个时候有多么的调皮捣蛋,气得那些个太傅们头疼的不行,最忘不了的是有一次作弄四皇子五皇子,惊得陈氏都耐不住,非要找恒儿算账,后来还是昭惠太子站了出来,说的一通话硬是逼得陈氏将气给咽了下去,后来四皇子还找了恒儿几次麻烦,最后都还是昭惠太子给兜回来了。”说道这里,李太后嘴角挂着笑,眼睛都是亮亮的。
霍太后看着李太后一副甜蜜微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了,“可不是,恒儿小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的调皮,把宫里闹得是鸡飞狗跳的。我那是还在奇怪,明明长得跟仙童一般的模样,这性子怎么就天差地别了呢?每次闹出了事情,看着他那张小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看的你都不知道是好好的打他一顿给他个教训还是就此算了,可是想到他做的一些事情,就是不能轻易的放过,但打他吧,心里又别扭的紧,好似自己的错误一般,真真是弄得每次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安静了下来,成天闭着嘴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弄得自己跟个小老头似的,”霍太后脸上带着怅惘,神色凄迷哀婉,“我又怎么会忘了呢,佥儿(昭惠太子,齐佥)死了之后,他就变了个样子,我还记得当初老四在书院里死命的欺负他来着,后来要不是惊动了先帝,怕是他的腿就断了,那个时候,你看到他那样子,哭的不行,连我看在眼里都心疼的要命,可恒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硬是咬着牙一句痛都没有喊,陈氏那个时候跑到宜景宫找麻烦,他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太医都说他是不是哑了。还是过了佥儿的百日,他才开口说话,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抱着他哭到不行,后来,你就带着恒儿和康王就闭宫不出。直到明珠的出现,你才走出宜景宫。回想从前,有时候都觉得好像梦一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啊,”李太后符合着霍太后的话,顺杆而上,“姐姐,当初那么艰难您都过来了,如今这个难关你也得咬紧牙关熬过去才是。先帝爷不在了,你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安安还小,还得靠着你呢。你可不能就此撒手,什么都不管的丢到我的身上,我可不能保证能好好的待安安啊。”李太后带着一抹俏皮的笑看着霍太后。
看到李太后如此不做伪的纯真模样,霍太后愣了一下,扑哧的笑了起来,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怕是真的十八般武艺都朝我使出来了魔道杀将。”
看着霍太后露出难得欢愉的笑,李太后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一副轻松的样子回道,“可不是,要你姐姐你再不笑的话,妹妹我可是真的再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了。还请姐姐看在妹妹江郎才尽的份上,别总是想着这些了好吗?”
霍太后垂下的眼帘掩不住伤感,倒也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李太后也没有继续追究,像是没有擦觉般的以一副轻松的口吻,“姐姐,你先休息一下,养养精神,等下我陪你过去。”
霍太后乖顺的点点头,李太后忙扶着霍太后坐起朝卧室走去。
虽然经历很大一遭的变故,陈氏以往的傲气并没有因为好几个月的囚禁而消磨,依旧颐指气使,好事自己依然是有雄厚家世撑腰的贵妃娘娘,因此当执事太监压着她的力道稍稍重了些,陈氏就不满起来,一大通的教训让压着她的四个执事太监脸色变了好几变,用力的深呼吸好几下才压制住心里的怒火,连领头的太监看着陈氏依旧目中无人的样子都忍不住皱眉,一股想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念头在脑海中来回了好几次。可是这后宫中不是他能随意的地方,领头太监看着飞檐的屋檐。抚慰似的给了执事太监好几个颜色,不紧不慢的朝寿康宫走去。
陈氏看着毫无动静的几个太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她更加是火冒三丈,这个时候她也不管她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样子,只想着她不痛快所有人也别想好过,于是声音越来越大,挣扎的动作也愈发的激烈起来,嘴里吐出的话语更是难听到不行,看着过往的宫女太监回头窃窃私语的样子,陈氏眼珠子转了转。开始说着一个又一个深宫秘闻来。
领头太监看着毫无贵妃仪态的陈氏,整个人比起大街上那些个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最后使了个眼色给右边的太监,那个太监也是个激灵的,马上用布包堵住了陈氏的嘴,世界骤然安静了下来。
陈氏恨到不行,一双被恨意烧红的眼几乎要把几个太监吃了一般。领头太监轻蔑的看了一眼陈氏。并没有在乎多少,他在这后宫中爬滚打摸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虽然先帝的后宫是单薄了些,可并不影响他接触那些个不该听不该看的。说实话,坐到他这个管事太监的位置,他也为此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陈氏以前是厉害。他得敬着供着才行,要是有个不慎,自己这条命就难保了。可是现在不同了。陈氏身上可是背着“谋逆”的罪名,你看先帝在位的几个妃子,现在不是太妃就是太嫔,而她呢?贵妃的名位早就没了,现在不过是个庶人。就这样的庶人,在宫里被人打死了都没人问一句。要不是两宫太后厚道。她这条命啊,领事太监冷冷一笑,可就是个看不清现实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摆身份架子?
不管领事太监心里怎么腹诽,他还是尽忠职守的完成了使命,等送到了指定的屋子时,冷眼的看着四个太监像是丢垃圾一般的把陈氏丢进去,碰的大力合上门。
慈仁宫中,王太皇太后将最后一口药喝完之后,李太后就从她手中接过药碗,然后接过宫女手中的官窑描着梅花凌寒粉彩茶盅递给王太皇太后,王太皇太后接过漱了漱口之后,就半闭着眼靠在床架上看着李太后忙前忙后,等到李太后好不容易将手头上的事情忙活完了之后,才坐在梅花描金凳上掖好被子,“母后,可要躺下休息会?还是臣妾再给您念念佛经?”
王太皇太后摇摇头,按住李太后拿起放在一边的佛经,“忙了这半天了,你也该休息会了,这些时日倒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的话,书娘这孩子怕是真的要跟着先帝走了。”说道儿媳儿媳,王太皇太后长吁短叹一番之后的面色也有些忧伤。
李太后微微一笑,浑不觉得有多么的辛苦,“母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这些年,要不是有姐姐在,哪会有臣妾跟皇帝今日,臣妾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又何当得起辛苦二字。要说辛苦,怕是姐姐吧,姐姐跟先帝感情这么好,怕是一时间都是难以接受的,只要再过些时日就好了。母后也不必太过忧心,还请放宽了心才是,太医都嘱咐了母后要多多的宽心。”
李太后的温言软语,让王太皇太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呀,原以为看着是个好性子的能欺负的,看你这张嘴啊,真真是哀家都拿着没有办法,难怪书娘肯听得进你的劝鲜血染征袍。你这几日就多费费心吧,先帝走了,哀家可不能看着书娘也跟着走了,要是书娘都走了,安安这孩子可该怎么办?如论如何,也得把安安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再说。”
李太后抿唇一笑,并没有接过王太皇太后的话茬,只是使了个眼色给羽翅和云坠,两个人很机灵的就带着屋子里的宫人离开,跟在王太皇太后身边的服侍的领头嬷嬷看着屋子里的动静,愣了一下将目光移向王太皇太后,王太皇太后微微的打量了一下李太后的表情,朝她示意了一下,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
最后离开的嬷嬷将屋子小心的合拢之后,王太皇太后收回目光,敛住了笑容,眼里散发出来的光芒与她的脸色丝毫的不相符,好似她还是从前那个说一不二、执掌后宫大权的皇后娘娘,“你这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王太皇太后声音淡了淡,没有直接问李太后。
李太后温顺中带着恭敬和一抹肃然,头朝王太皇太后靠了靠,刻意压低了声音,“母后,皇帝找到了当初害死昭惠太子的凶手之一了,如今人已经被秘密收押,只不过这个人的来头有点大,臣妾特意来向母后讨意见。”
“什么?”饶是从来不动如山、淡定如斯的王太皇太后都有些坐不住了、满脸惊讶的看着李太后,好在修炼多年了,这种变化不过是眨眼间,很快就有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中还带了些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太后,就如同照妖镜一样让人无所遁形,李太后被王太皇太后这般看着,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王太皇太后在如此震惊之下还是能敏锐策察觉李太后的不自在,将一身气势收了收,面色也缓和了不少,“你说的为难之处,是不是跟杨氏有关?”
虽说是疑问句,可是王太皇太后说的是斩钉截铁,李太后微微疑惑的看着王太皇太后,看着她一脸笃定,带着信服,“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一双厉眼,那个人,真是仁静太后出了五服的外甥,是姜左相长女的三子,昭惠太子当年出事的时候,他比忨儿大不了三岁,不过是六岁的样子,任谁都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到李太后这样一说,王太皇太后松了口气,靠在枕头上,面色淡淡如同微风掀不起波浪的湖面,眼神幽深得却是一弯千年古潭,任你怎么也猜不透潭底深几许。
李太后看着没有半晌说话的王太皇太后,忍不住开口道,“母后,可还是有为难之处?”
虽说不是当事人,做为在后宫中浸淫多年的女人,李太后对于孝宗帝以及仁静太后的事情还是略有所知的,知道陈氏这些年就算翻了先帝不少的忌讳却不能让先帝动手收拾他,都还是孝宗帝留下的乱摊子,让先帝陷入被动无法收拾。可是,如今先帝不在了,自己的儿子坐上了帝位,可跟仁静太后有关的人,皇帝自己动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皇帝才等大宝,就要做出血流成河的大事来,与他的名声以及大齐的安稳终究是不利的,就算他将来做的再多,也抵不过这一桩带来的冲击。
王太皇太后看着一脸小心翼翼窥探自己的李太后,嘴角抿成一条线,“人都还是好好的吗?”
李太后有些摸不着王太皇太后的话,可看她一脸坚毅,心思翻转,了然的低眉顺眼道,“母后请放心,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没人敢动的。”
王太皇太后缓缓的阖上眼,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了,这事儿你办好就行了,哀家知道该怎么做。”
李太后看着难掩疲倦的王太皇太后,恭顺的点了点头,“母后可要休息了吗?”
“哀家无事,”王太皇太后制住李太后扶着自己躺下的动作,“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哀家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李太后收回自己的手,顺从的站起身,福身之后动作轻轻的离开,等到走过来绣着福禄寿檀木白玉屏风的时候回头看到原本闭着眼睛的王太皇太后睁开了眼,怔怔的不知道看向何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发了好一会呆的王太皇太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带了无尽的苦涩,笑道最后,王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眼眶酸胀得难受,眼泪就从保养极好仍可见岁月痕迹的脸颊上留下,真没想到啊,夫妻一场,生前给不了自己应得的尊重,死后还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带来无尽的麻烦,陛下啊陛下,你这是要臣妾该如何说你是好?看看你一心爱护的女人,都快要把大齐祸害成什么样子呢?您也是无牵无挂的去见了你朝思暮念的人,留下一个乱摊子让你看不中眼的女人来收拾。陛下啊,你这到底是在信任臣妾还是在怨恨臣妾占了你所爱女子的位置呢?你可不怕老祖宗出来找你,臣妾可怕啊,儿子因为你已经受累了一生,连带着两个孙子也没有落到好处。但是,臣妾是绝对不会再让您拖累孙子,拖累整个大齐!臣妾可还要留着脸面去见老祖宗们,哪怕地府相见里,你无论怎么怨恨,臣妾也要把这件事情给做了。
不,陛下,做完这件事,臣妾也心无遗憾了,怕是你也不想再见到臣妾,怕是你早就跟你心爱的女子双宿双飞了,真好啊,臣妾这一辈子因为你,已经受了太多了,臣妾可不想来世再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就这样吧,生不相恋,死不相逢。来世,就让臣妾跟你从此天涯陌路难相识,也别在茫茫人海中相逢了。
被随意丢进屋子的陈氏整个人差点没气疯,这几个小太监可真是长胆子了,居然敢这样对自己,难道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陈氏不服气的想要打开屋子,准备好好的骂上一通,只可惜,气昏了头的她都忘了最重要的一茬。她为何突然从北巷中关到这个屋子来?
“真没想到堂堂的陈贵妃居然有一天会落得跟个大街上的泼妇有的一拼,啧啧,要是先帝见到你这副模样,怕是连隔夜的饭都能吐出来。”这时候突然传来充满了嘲讽、不屑、鄙夷的声音,刻意娇柔也盖不住话里的恶毒。
陈氏愤然的转头,这才发现屋子里有其他的人,等到她看清楚说话的人,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狠狠的抓上了说的女人,她一直以来的对手。原来的德妃汪氏,恢复理智的时候,伸出尖尖长长还有污垢的手指划上了依旧细致的脸蛋。
脸上的痛意让汪氏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看到陈氏眼里闪烁的恨意、喜悦、嫉妒。。。。。。,再看看她指尖了的滴落的血液,轰的一声,汪氏整个人的理智都被烧没了,毫不示弱的反击起来。正好。她看不惯陈氏很长时间了,想着从前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抬着下巴看自己的样子,心里就恨的要命,如今她毁了自己最珍爱的脸蛋,这仇,她怎么都要给报了。不然,还真的是对不起自己。
陈氏看着汪氏的笑意,可以感受到脸颊上的刺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汪氏居然敢回手,要知道以前在人前对自己总是大气不敢出,就好像自己在欺负她一般,特别是在敬宗帝面前的时候。明明没自己的事情,也要被敬宗帝说上一通;到了人后。就是一副嘲笑自己的样子,好似自己有多么的愚蠢一般。每次都能把自己气个半死,不止一次她都想撕下这个女人伪善的面子,看看她底下的心到底有多黑。想到这里,手中的劲就大了些。
不期然而然的就听到汪氏的哀嚎之声,陈氏更加的得意起来,一个用劲就将汪氏压倒了,随即就坐在她身上还是抓、挖、打、捏、揪、扣起来。
汪氏虽然比陈氏年轻了好几岁,可她自小就是在闺阁中娇养长大的,进了宫之后更是锦衣玉食的养着,身体看着是康健,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气力。而陈氏呢,在嫁入东宫之前也是一家手心的宝,做了贵妃之后,做什么都有宫人去做,自己唯一担心的是怎么稳固自己的位子,打到对手,压制新来的威胁,再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健康的长大,谋取天下至尊之位,好让自己当上太后。但陈氏跟汪氏毕竟是不同的,汪氏虽然家族式微,可毕竟也是世代富贵,比不得陈氏新近发家,家世底蕴不厚,陈氏小的时候家族并没有多少的势力,她又是跟着家人在西北苦寒之地长大,从小跟男孩子一般教养,后来进京之后虽然按着贵女在教养,可是身体素质比起一般的贵女来还好得多,经常还跟着敬宗帝一起狩猎,这在后宫中也算是独一份的抗日之兵魂传说全文阅读。如此对比之下,汪氏又怎么会是陈氏的对手?
李太后扶着霍太后还没有走进关着两人的院子前,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这叫声听得人在七月酷暑下背后的汗毛无端的都要竖起来,止不住的打个冷颤。
因为敬宗帝离世,跟着病倒的霍太后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被突然的一声惊叫给吓得心脏砰砰砰直跳,整个人捂着胸口用力的喘气起来,这把李太后吓到不行,忙扶着霍太后就要回去,霍太后用力的平复之后,按住了李太后。
李太后看着紧闭的屋子里又是一声尖叫,皱眉的看着守在这个不过三间屋子的小院子的太监,表情严肃而又威严,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满是太后的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主管的太监慌忙的跪下,“回禀圣母皇太后,”眼神略微游移带着迟疑的看着紧闭的正屋,咬了咬牙,头又低了几分,“是罪人汪氏跟陈氏打了起来,汪氏打不赢陈氏,故此尖叫。”
缓过来神的霍太后听到主管太监的解释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汪氏跟陈氏现在虽然没有品级,好歹也是先帝的妃子,位居正一品,见识本就不俗,且还是名门出来的贵女,礼仪教养也是从小就学起的,怎么会跟毫无见识的贫妇一般?”
主管太监的头低得更加厉害,都快要把头埋进去了,李太后看着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太监们,再听着一刻也没有停止喊叫的屋子,厌恶飞快的从脸上闪过,好气的对着霍太后劝道,“姐姐,看现在乱到不行,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命人将人带过去就行了。你现在身子还没有恢复,要是她们两个疯起来,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小心为上的好,毕竟现在人证物证都有,怕不了她们能逃得过去。”
这时候突然又传来一声尖叫,马上就是一番难听之极的咒骂,霍太后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看着李太后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妥协的点了点头。
披头散发、衣裳褴褛跟乞丐都有的一拼的陈氏喘着粗气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头发凌乱覆脸,露出的脸颊上又是红色又是白色又是青色又是绿色的,整张脸就像是打破了调色板一般,看不出真实面目来,她的衣服跟陈氏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比起陈氏来,还要更加的不堪,原本铁锈红绣小朵金丝木香菊软绸长衣被撕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满地都是,剩下的布片都裹不住姜黄色的中衣和大红色绣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肚兜。陈氏看着半天没有反应的汪氏,伸出脚用力的踢了踢,听到微弱的一声呻吟,这才满意过来,伸出手就要打理自己,可看到手上的一把发丝,嫌弃的丢在地上,还狠狠的呸了一声,吐口水丢在上面。
虽然将汪氏打得半死不活的,可陈氏也没有讨得什么好,呻吟这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看着手背上、手臂上的青痕,再看看已经破到不行的衣裳,陈氏原本还因为打赢了自己眼中钉肉中刺的汪氏而生出的几分雀跃被滔天的恼恨给占据。火气蹭蹭蹭的又冒了起来,也不顾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不见了就狠狠的踩了几脚,听着汪氏因为痛处而发出的喊声,这才满意了起来。
等到将头发理顺,陈氏这才仔细打量起屋子来,屋子的摆设虽然有些简单,可看着看着却有些眼熟,真的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陈氏心里只嘀咕,这时候一道亮光闪过,陈氏打了一个激灵,可不眼熟,这不是寿康宫的禁闭室吗?
为什么说陈氏对这个地方眼熟,那还是因为她曾经被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惩罚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关在这里禁闭,通常是自己要跪在屋子正堂的佛像前跪上一夜,期间要是自己有个什么小动作,就会被太后身边刻板严厉的嬷嬷给抽戒尺。想她堂堂的正一品的贵妃,被关在这里受惩罚,这种屈辱怎么就无法消灭,而每次给自己的屈辱都是来自于这个贱人。陈氏咬牙看着躺在地上小声呻吟的汪氏,虽然她现在半死不活的,可是陈氏还觉得不够,每次管禁闭的时候,她都想着将来有一天,只要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将这个贱人千刀万剐,千刀万剐还不够消除她的怒火,她可不想让这个贱人这么快就没了命,这样难以满足她长久以来的忿恨;她要好好的留着她的命,慢慢的折磨她,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她后悔自己曾经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要让她后悔枉为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摆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过?
陈氏的嘴角缓缓的勾起,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恰好汪氏这时候呻吟着睁开眼睛,就看到陈氏这副傲慢得意的样子,新仇加上旧恨,如加了油点燃的火,顿时烧的两眼通红最强神道。
话说仇恨对于人来说,潜力是无限的,这句话应用在汪氏身上是最实用不过的,虽说她在人前是温婉、良善、知书达理的德妃娘娘,在内地里跟她善嫉妒、心眼小、爱报复的母亲性格没有什么差别,更甚者,她比她的母亲还要偏执的多,只不过她从小就学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一般还真的没人能发现她的本性,哪怕她贴心服侍的丫鬟也不例外。后来要不是因为太过嫉恨她的庶妹,也没人知道她温和表皮底下的掩藏。
要说从小夺了父亲宠爱的庶妹让她嫉恨,恨不得她从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悲惨一生,这个目的她是达到了,但她并没有因此满足,因为她有更大的仇恨对象,比起被敬宗帝护着霍皇后来说,还要让她时刻有种抽皮剥骨之很,这种恨意已经刻入她的骨头中,融化在她的血液里,那个人就是先帝贵妃陈氏。
她对陈氏的恨意还萌生在她未入宫之前,那个时候她是汪氏一族的嫡长女,在京城中也颇有贤名,是很多世家夫人中意的儿媳人选,要说在她闺阁中的时光,除了有个时时刻刻碍自己眼的庶妹之外,她的生活还是过的很顺风顺水的。但是她的第一个挫折来自于当时还是太子良娣的陈氏,当时自己不过是帮着一位被陈氏欺负的闺秀说了一句话,就被陈氏挥鞭子,要不是霍氏派人阻止的话,自己的这张脸可就要毁了。
要知道女人的容貌可是女人最大的武器。自己之所以能讨得不少贵妇人的喜欢,还是因为自己这样虽然漂亮却让人觉得温婉和善、娴雅端庄的脸,要是自己这张脸因为陈氏的一个气愤而毁了的话,那对自己来说就真的太不公平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确立了自己的人生梦想,也清楚知道家族用尽心思培养自己的原因,那就是入宫,在后宫中尽可能的上爬,为家族争光,只要站上高位,她就能让那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统统都没有好下场。特别是她的庶妹,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就不用再因为妾室而受诸多的委屈了。
真要让陈氏得手的话。她很清楚自己的下场,没了最有利的武器,她也就没有了利用的资格,她只能被家族放弃,看着家族再去选其他的棋子。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除了自己之外,最好的棋子就是自己那位庶妹了。没人比她更加清楚她庶妹的心机和手段,真要让她上位的话,她将来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在入宫之后,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将陈氏打到,只要斗到了陈氏。自己才能有机会去对付被陛下护着的霍皇后,正一品的德妃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她要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皇帝身边,享受众人欢呼的敬仰的皇后之位。一切她都算计的很清楚,只是没有想到陈氏的运气会那么好,就算自己给她按了罪名,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能服气?陈氏粗鲁、傲慢、骄横、跋扈、张扬,在宫里。人人都怕她,人人都看不起她,人人都想斗到她,可是因为她的家世,最后只能看着她继续耀武扬威。
她从来都不是轻易能放弃的,她知道,只要她能耐住自己的性子,计划好一切,终有一天,她能将她最大的敌人给消灭,她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汪氏,不是谁能欺负得了的。
她算计了一切,独独没有算到她枕边人,就想这三十年来,自己永远看不透他温和面容下的心思,饶是她擅于揣摩人的心思,也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或许,她进宫有自己的目的在,可是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在自己心中总是特别的,看着他对霍氏的呵护备至,她心里也不禁幻想过,想着牵着自己的手逛御花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看着她的儿子如何的受重视,而自己的儿子只是一般的待遇,年幼的儿子眼里的羡慕、嫉妒、不解,她是真的伤心了,所以才答应那个人的要求,一次又一次的下手。她下手的原因不是为了其他的,只是希望他的目光能落到自己身上,自己的儿子身上,可是最后,她还是失败了。但是,她不后悔,从来都不会后悔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陈氏看着半死不活、呆愣着的汪氏,踢了两脚,稍稍的有些解气,想到她从前给自己使了多少的绊子,偏偏在人前又做出一副宽厚的样子来,每次都气得自己要死,那种憋闷感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随身带着珠宝店。手段再厉害又如何,真要跟自己单打独斗的话,哪会是自己的对手,陈氏得意洋洋的笑了,嘴角刚刚才挂起,就吸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的一点子喜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汪氏,手可真狠啊,疼死自己了。
陈氏捂着腮帮子只哈气,伸脚又是两下,看着汪氏依旧没有动静的样子,陈氏朝汪氏靠近,用脚尖踢了踢汪氏的头,汪氏只是睁着眼睛瞪了瞪自己,陈氏不甘示弱的回瞪,小样儿,再瞪自己,就把你这双眼睛给挖出来,看以后还敢这么瞪自己不?
心动马上就行动,陈氏呲牙咧嘴的弯下身,准备再好好的教训一番的时候,汪氏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陈氏的头发,一个用劲将陈氏压倒了身下,一手狠狠的抓着陈氏的头发,一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的清脆响声在屋子里回荡。
陈氏一时之间还没有发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汪氏轮了好几巴掌了,脸颊的痛意让陈氏也疯狂了起来,这个汪氏,心眼子就是多,没想到她居然用装死这一招来骗自己,居然敢对自己动手,看自己怎么对付她?
陈氏“嗷呜”一声,一手抓住汪氏抓着自己头发的手,一手朝汪氏的肚子捅去,汪氏被陈氏一个突然袭击,抓着陈氏头发的手松了松,捂着自己的肚子朝后面倒去,这时候陈氏的腿用力的踢了汪氏好几下,又将汪氏的双腿给制住,伸手就朝陈氏的肚子连击数下。汪氏一边大叫,同样也不甘示弱,她知道自己的武力比不过陈氏,遂死命的抓着陈氏的头发,用力的撕扯,陈氏忍不住痛,也跟着叫,打在陈氏身上的力道更加大了起来。。。。。。
等到奉了两宫太后的命令带着陈氏和汪氏去见她们的太监打开门的时候,不仅被屋子里的动静给愣住了,虽然之前的喊叫声是有些让他们毛骨悚然,可也比不得眼前所见的情形来的触目惊心。
领头太监呆呆的看着陈氏和汪氏的厮斗,饶是他见多了北巷中不受宠的妃嫔们疯疯癫癫,见多了宫女太监中的明争暗斗,见多了那些个得势的妃嫔处理犯错的宫女太监、对付对手的手段,也没有见过比着大街上泼妇打架还不如的陈氏和汪氏。他怎么也无法想透,明明两位都是久居高位的,怎么打起架来就这般不堪入目呢?
站在领头太监身后负责押送的太监最早恢复过来,推了推领头太监,领头太监回过神来,面色有些为难,看着这两位不死不休的样子,怕是他们几个还真的分不开,领头太监转头就对着身后的太监吩咐,“去,多叫几个人过来,还有,把嘴都闭紧了,要是咱家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可别怪咱家没有把丑话说在前头。”
三四个太监彼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道。不一多会儿,就看到几个比较有力的太监匆匆的朝院子里进来,彼此都是低着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领头太监看着底下的人乖觉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巴一扬,“去吧,也别管什么宫规不宫规的,把人分开要紧,两位太后娘娘可还等着呢,要是动作慢了一步,咱家饶不了你们。”
领头太监的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哪有不遵从的道理,动作利索的就走进了屋,分开两边,用力的拉开两人。
也许是彼此对彼此的恨意太过深厚,两边好几个太监都满头是汗的才勉强把人给分开,就算人分开了,也不代表他们就能放下心来,因为看着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两人,虽说全身伤痕累累的,从来都是娇养着,这么长时间的打斗下来,两个人的力气居然还大得很。彼此不甘示弱,用力的想要挣开钳制,期间还不忘用能活动者的腿踢上对方一脚。
领头太监掏出帕子擦了擦鬓边的汗珠,皱眉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尖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开收拾了,两宫太后可等着呢。”
领头太监话音一落,原本还都斗的不可开交陈氏和汪氏,突然停止了争斗,面容不清的脸上唯一能还代表着的就是他们那双眼睛了。
“嘁”陈氏不屑的呲声,不顾以往的形象朝地上吐了口水,咬牙切齿道,“真真是个贱人,骚气透天还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给谁看?本宫真是看走了眼,早就应该解决这个老骚货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陈氏这番话也说道她的心坎上了,只不过她一向谨小慎微惯了,何况自己本身的后台也不怎么硬,倒是不敢如此直白的将心中的说话透露出来,嘴角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领头太监可不是个好相与了,眉头一竖,开口训斥起来,“大胆陈氏,敢在此诋毁圣母皇太后,咱家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呀,还不赶紧堵上她的嘴。”
本来是想教训一通的,不过自己到底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直叫人堵上了陈氏的嘴,陈氏素来颐指气使惯了,从来看不上眼,在她的印象中可比蝼蚁好不了多少的太监居然敢在她的面前大小声?那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眉一竖就要发威,只可惜,这次她注定是失算了,在她开口的一瞬间就被某种东西给堵住了,陈氏瞪大了眼呜呜呜直叫,一双眼睛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领头太监轻蔑的笑了笑,目光扫过满脸幸灾乐祸的汪氏,嘴巴不停的动来动去,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使了个眼色给站在她身后的太监,太监也是问弦知雅意,马上掏出一团物件堵住了汪氏的嘴,汪氏惊诧的看着领头太监,她可不是陈氏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她什么都没有干,凭什么这般对她?她现在虽然是待罪之身,可她到底也是先帝的妃子,他有什么权利敢这般对自己?还有,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命令太监塞住自己的嘴巴的领头太监是自己宫里专门侍弄花草的太监良福,平时不多话,总是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情,自己曾经冷眼看了好几次,也听身边的采灵说过他几次好话,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交给他办了之后。自己对他的印象才好了起来,陆陆续续的交给他一些事物,每次都很合自己的心意。原本还想着等大事成了,给他个好的职位,不枉他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为自己做事。
可是,他怎么在这里?汪氏这才发现关键处,自从兵败之后,她身边信任的采灵等宫女、太监一个都没有了,只有几个成天不说话的老宫女守着自己。在后宫中的生活她是知道的,她失败了。她身边的人肯定是一个都得不了好,除非,他们做了背叛自己的事情。看他一身官服。可以想见,他肯定是找了新的主顾!想到这里,她将半腔恨意转到良福身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费她待他如此之好。还为他想着出路,没想到啊没想到,终日打鹰居然叫鹰给啄了眼!
汪氏的一番小动作自然是没有逃开陈氏的眼,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她才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说道眼前的这个人。她还真的不陌生,看着一副闷葫芦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可真能噎死人。她可不就因为他吃了好几次排头。
看这情形,陈氏思忖了一下,注定是眼前这个叫什么来着的人背叛了汪氏,要说汪氏的性子是什么样的,没人比她更加清楚了。敏感多疑,极度难以取信。想当初,她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让她身边最得用的冬云成为自己的棋子,没想到这个汪氏发现之后,居然是一点情分都不顾的将冬云给灭了口,当时她心里还替冬云惋惜来着,不,更多的是同情。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冬云又为了她做了多少的事情,她能要挟到冬云,还不是因为她握住了冬云的底线,她这个做主子的从来不仅不问,出了事情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冬云身上。饶是她手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鲜血,可还真没有汪氏这般狠辣冷血。
不过,这还真的解恨,合该就应该让汪氏多尝尝这种滋味,什么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话说的可是真在理,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可是冬云的老乡,从前可是受了冬云不少恩的。
陈氏的幸灾乐祸自然是躲不过汪氏的眼睛,看到良福跟从前无二致的冷脸,她才心里发寒,到还真是自己太良善了,才让人钻了空子给算计。
陈氏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汪氏,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是免不了的心冷,这个汪氏啊,怕是还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要背叛她,她从来都只会将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就从来不想想自己的毛病。
领头太监,名唤良福,弹了弹衣摆,淡漠的转过身,将汪氏的满腔不满和恨意丢在背后。他可不是才入后宫的小毛头,什么都不懂,以前他听着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传颂汪德妃是有多么的贤良大方、宽厚温柔,他从来都只是淡淡一笑嫡杀全文阅读。或许搁在他小的时候,还会相信,可在后宫中摸爬滚打这些个年,又亲眼看到在这后宫中对自己最好最好的冬云姐姐死的那么痛苦,他就真正的看清楚了汪氏的真面目。想想都替冬云姐姐不服,冬云姐姐对她是有多么的忠心,她怎么就看不到?以冬云姐姐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背叛一向视之为天的主子呢?看着冬云姐姐为了家人的事情纠结头疼,也怎么也不肯求上一求主子,生怕给主子为难了。对于陈贵妃,冬云姐姐不过是虚以委蛇,汪德妃怎么可能就因为陈贵妃的一句闲话就毫不留情的拿走了冬云姐姐的姓名,还让她临死前都得不到好。
他曾经是有想过要替冬云姐姐报仇,只不过冬云姐姐临死前挣扎着哀求自己不要给她报仇,要替她好好的看着主子,他就难以压制自己的恨意。这股子恨意不是对着陈贵妃,对于自己来说,陈贵妃是脱不了关系,还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是他,依旧没有恨她,因为对于他来说,就算没有陈贵妃这一招,以后也会有人这般对付,多半都是要落到冬云姐姐身上。要是主子信任的话,冬云姐姐能保住一条命,依旧是最得力的大宫女;只是,没有只是了,陈贵妃的一招已经让他看清楚了一切。
他不后悔自己选的路,良福看着铺的平平整整的青石砖地面,洒扫得干干净净。冬云姐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话她从来都不会违背,但是,在这后宫中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监,主子的吩咐他不能不遵从,希望冬云姐姐不要责怪自己才是。
初夏的苏州城是最美的时光,特别是一阵细雨之后,街面上还弥散着淡淡的水雾,暖阳从层层叠叠的云雾中洒落开来,日头正好,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匆忙行走的人群中,少不了慢悠悠的捧着鸟笼子跟着熟人打招呼的悠闲人,年华真好的苏州姑娘们,婀娜多姿的身段被各式各样、色彩鲜艳的服侍勾勒得更加的动人,平民女子羞涩的笑容被阳光染上了色彩,富家女子纬帽垂下的轻纱拢不住清妍。
一辆外观看起来与大街上其他普通的青布马车没区别的马车内确实天差地别的不同,肌肤如玉、眉清目秀、一身江南略有富余家庭少爷公子打扮的顾明珠,不时的偷偷觑着正在下棋的顾展鹏和新近拜的师傅、江南大儒罗思青,偷偷的将身子朝窗边移了移,对上在一旁绣花的唐嬷嬷,娇娇的哀求着看着她。
一子落下,顾展鹏气恼的看着即成输赢的棋盘,懊恼的叫了下,看的对面的罗思青捋着一把美须更加的得意起来,罗思青的目光扫到趁着不注意想要掀开帘子的顾明珠,故意的咳了咳,顾明珠的手飞快的收回,低眉顺眼的乖乖坐好,一副心虚到不行的样子。
罗思青看着虽然心虚但显得坦落大方的顾明珠,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是个女弟子,但也是颇合他的心,也难怪眼前的怪老头疼爱不已,非要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了。
顾展鹏是个心思极其敏锐的人,老友的一番审视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别有深意的看了看罗思青,罗思青同样回报一副坦然的样子,顾展鹏眼睛眯了眯,吩咐唐嬷嬷,“天热,把帘子打开透透风吧,闷得我一头的汗。”
唐嬷嬷微笑着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明珠,倒是很配合,顾明珠掩住嘴角的笑,飞快的朝顾展鹏眨了眨眼,顾展鹏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因为输棋的郁闷也一消而散。
罗思青看着这一老一小的眉眼官司,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老友啊,这么多年了,性子不仅没有变,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这下子,顾明珠就没有顾忌的趴在窗户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了当然,这帘子跟一般的可不同,虽然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来,但从里面看,可是大有文章的。顾展鹏怎么可能舍得让顾明珠真正的抛头露面呢,尤其是在人这么多的情况之下,尽管顾明珠是一副男童的打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不可能真正的降低生活的标准融入到普通民众的生活之中。
本来顾明珠是想趁着不注意撩开帘子真正的看一下外面的情景的,只不过唐嬷嬷的眼睛太厉害了,如此严密的监视之下,她还真的动不了手脚,只能隔着帘子看看,解解她的好奇之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同昌长公主看完信之后,恋恋不舍的搁在胸口好一会,才长长的将信细心的叠好,依梅笑嘻嘻的捧着新制好的夏衣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副情景,“殿下,这信您都看了无数遍了,连奴婢都能背出来了,郡主的下一封信还得等到明天才到了。”
同昌长公主懒懒的看了一眼依梅,有气无力的靠在弹墨的大迎枕上,颇有些担忧,“也不知道明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丫头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依梦手脚利落的给同昌长公主换了一杯茶,笑道,“殿下既然舍不得郡主,可以直接命人将郡主送回来啊,再说了有依竹姐姐在呢,怎么可能让郡主有一点点的不好。”脸上带着憧憬,“也不知道这次郡主又遇到什么好玩了,又会给带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于嬷嬷看着依旧闷闷不乐的同昌长公主,开口道,“一个个没正形的,就知道些吃啊玩啊的,也不想想办法替主子分忧。”
屋子里哗啦啦的都跪了下来,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看的于嬷嬷又是好笑,“小蹄子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要是今日不好好的惩罚你们一番,看看你们以后还敢玩忽职守不?”说着就要做出一副惩戒的样子。
同昌长公主如何不明白于嬷嬷的意思,勉强的撑起精神,“好了,嬷嬷,本宫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静静的待一会儿。”
此起彼伏的屈身应道,依梅站起身略微担忧的看了看同昌长公主,又看了看于嬷嬷,于嬷嬷给了依梅个安心的眼神,挥手叫她们下去。
依梅低着头走到屋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被身后的人给惊了一下,依梅捂着胸口回头看见是依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继续默不作声的朝院子外走去。
依梦讪讪的收回手,马上又跑到依梅的身边,一副我俩感情好的勾起依梅的手臂,依梅看着不成样子就沉着脸收回,依梦看着依梅的样子,叹了口气跟在依梅的身后。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要想殿下高兴起来,除非有郡主在。其他的人劝着根本是不管用的。”
依梅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依梦,“我如何不知道,可是我也想不透殿下怎么就同意了郡主跟着老爷子。平素最舍不得郡主的人就是殿下了。”
依梦是亲眼看着同昌长公主是有多么的疼爱郡主的,简直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乍然将郡主送到不知道归处的地方,虽然不明白殿下这般做的意思,但能看出,殿下是为了郡主好。就算自己再舍不得也是一样。
于嬷嬷看着明显消瘦了不少的同昌长公主,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她虽然没有自己的亲生子女。可是她是将同昌长公主从小看着长大,在心里也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做母亲的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
于嬷嬷走到金丝楠木雕花美人榻边,将同昌长公主揽到自己的怀中就像同昌长公主从前有不开心的时候每次安慰她一般,于嬷嬷带着无限的爱恋抚摸着同昌长公主黑润的发丝。“央央啊,嬷嬷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再这样消沉下去,嬷嬷心里也是难受的很。再说了,孩子大了,早晚都得要放她飞的,不管你再怎么舍不得,明珠以后也会是别人家的媳妇儿那个时候就算你再怎么舍不得,你也得放手,不然你会害了明珠一生的。”
于嬷嬷说道自己的伤心处,同昌长公主再也忍不住的抱着于嬷嬷哭了起来,看着自从先帝死后一直强忍着不掉泪的同昌长公主哭的跟小孩一般,于嬷嬷微微的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只仍着她哭。
她知道同昌长公主最近很不好受,不管是她最敬爱的兄长,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想到自己不能在京城陪着自己同样伤心难过的母亲还有嫂子,自己却在江南,三个儿子也是分散着的,加上各种事物累积,她心里也确实的不好受。不过,她能哭出来就好了,只要她哭出来了,心里自然就好受了些。
于嬷嬷轻轻的拍着同昌长公主的背给她顺气,好一会儿同昌长公主才平复过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于嬷嬷掏出自己的帕子替同昌长公主细细的擦了起来,同昌长公主很有些别扭,已经很长时间了,没有像这般哭过了重生田园路最新章节。
于嬷嬷替同昌长公主整理好仪容,才摆正了脸,一脸严肃,“殿下,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了,您可是要抱孙子的人了,再说了,要是侯爷看到您这样子,肯定会把郡主叫回来的,到时候,您辛苦替郡主筹谋的一切可都成了泡影了。”
同昌长公主拧着帕子,还是显得有些不情愿,“嬷嬷说的我都知道了,明珠跟礼儿他们不一样,礼儿是嫡长子,注定了要继承了广平候府;祺儿将来是要娶安安的,也被皇兄封了个世袭的侯爵,等安安守足了三年的孝期,也不用我多操心;祧儿呢,世袭的平国公爵位是稳稳当当的,只待这国孝过了,就能定下沈家的姑娘,年岁一到,顺顺当当的娶进门,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就有继承人,也不用再担心平国公府后继无人了。唯独,”同昌长公主叹了口气,“明珠最让我担心了,她的三个哥哥们,前程家世多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不犯下什么大错,一辈子锦衣玉食、富贵无忧了,连带着子孙三代都不用太过操心。可她不同了,她是个女儿身,本宫再怎么宠着她纵着她,也只得闺中这段好时日,要是将来许了人家,就是她身份再高贵,性子再好,毕竟不是娘家,本宫再疼她也不能管的多,就算她受了委屈,本宫也只能干着急,怕管的多了别人对她有闲话,到时候她日子就更加的不好过。想着这些,我都已经计划好了,明珠将来的夫婿肯定要是个家中简单、作风正派,关键是男孩子要好,绝对不能给明珠气受,还有,男孩的家庭要是和睦简单的,明珠将来的婆婆一定是性子和善的,家里可不能有些乱七八糟的庶子庶女之类的,连那些个不明事理的亲戚也不要有,说不定到时候尽想着怎么沾明珠的光,给明珠惹下一堆的事情来,还有。。。。。。”
听着同昌长公主一项项的列着自己心中的女婿人选,于嬷嬷忍不住的扑哧笑了起来,这让同昌长公主很不满,于嬷嬷赶紧的解释道,“看着殿下的样子,奴婢突然想起殿下出嫁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太皇太后也是很不满,原本对侯爷是喜爱不已,最后居然也挑出了一大堆的毛病来,三更半夜还在念叨着,最让奴婢好笑的是太皇太后半夜醒了,命了宫人找先帝爷,说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殿下嫁给侯爷,先帝爷原本以为太皇太后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之处才急急忙忙的唤自己过来,最后才弄懂是太皇太后做了个噩梦,梦见殿下第二天去拜见家里的长辈的时候,老国公爷的宠妾非要殿下给她下跪磕头来着,说要是殿下不跪的话,殿下就不是顾家宗妇。最后闹得先帝爷没有办法,还是太后娘娘劝住了,这才下了圣旨让殿下分府别过,为此还跟顾老爷子闹了一场,逼得顾老爷子不得不点头。”
同昌长公主双目圆睁,不置信的看着于嬷嬷,她居然不知道她的婚事还有这样的变化,也总算是真正的解开了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明明当初都是说好了她嫁进平国公府的,最后居然会被分府别过,对于这样的变化,她也问过身边的人,都统一口径给了自己一个找不到借口的理由,后来在丈夫的劝说之下她才打消顾虑。原来这一切还真的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她对顾明珠就更加的心疼起来。要不是自己的话,她也不可能这么早的就没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算自己给了她无上的尊荣,还是逃不过这尘世间的流言蜚语。说到底,还是自己亏欠了她。
于嬷嬷可以说是一手带大了同昌长公主,对于她的性子和脾气是极为了解的,看同昌长公主的表情就知道同昌大长公主心里肯定是其他的想法,这种想法跟自己要劝说她的目的完全的不同,“殿下,今日将这桩旧事说给您听,也不是让您对郡主心生怜悯之意的。奴婢只是想说,这天下做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就算您为郡主筹划的再多,按太皇太后娘娘的一句话,这日子是过出来的,端看这人是怎么想了。郡主是您一手带大的,郡主的性子您也是极为的了解,否则您也不会同意让老爷子带着郡主四处游历了。如今的经历都不算什么,将来等到郡主,”于嬷嬷顿了一下,“郡主总是被您护着,将来总免不了要吃些亏,还不如如今让她见见世面,将来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您说是不是呢?”
同昌长公主苦笑,“嬷嬷说的道理我都知道,只是,明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一下子离开,一时之间总是难以接受。”
于嬷嬷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爱怜的抚摸着同昌大长公主的头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为陈氏和汪氏的不配合,等到良福带着两人面见两宫太后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晚霞布满了天空,高高的宫墙下,整个宫廷显得格外的端肃,而寿康宫,也看着是格外苍凉寂寥,或许,是因为这里找不到痕迹的主人留下的气息,在傍晚时分才会透出找不到具体的女主人的曾经的过往,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后,也如天边的夕阳般,陨落。
陈氏看着在她梦里无数次来回的寿康宫,她不是这里的主人,却对这里的一砖一瓦格外的熟悉,熟悉到她闭上眼睛都能来回的走一遍数据武神全文阅读。
她不甘心,非常非常的不甘心,这里的一切原本就该是她的,却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新主人住了进去,这个新主人还不是自己。
饶是汪氏如何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掩不住踏进着寿康宫正殿心里翻腾而出的恨意和杀意。她的一生都是在为自己成为这个宫殿的主人而奋斗,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天,塌下来了,她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了泡影。
等太监通报,走进殿中的时候,看着曾经懦弱不堪的李氏光明正大的坐在她们费尽心思想要拉下来的霍氏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无不在昭示,她就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被太监强力的压下,陈氏和汪氏掩不住恨意直直的射上了坐在上首的霍太后和李太后。
虽然知道陈氏和汪氏在打闹,可看到她们两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面目全非的样子让霍太后都惊了一下。要不是她们眼里的流露出来的情绪,她还真的认不出来。
李太后是从来没有见过打成这般模样的人,但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陈氏和汪氏眼里溢出来的恨意和杀意,忍住心里的害怕。小心的安慰着霍太后,要知道霍太后现在身体不好,可受不住什么刺激了。
汪氏看着李太后细声安慰霍太后,两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不禁冷笑出声,到还真的让她看走眼了。这后宫中手段最厉害的人还真是这个平常看起来好欺负的李氏,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不然她那个透明人一般不得先帝欢喜的儿子怎么会坐上这九五之尊之位?眼风恨恨的扫过陈氏,果然是会叫的狗不咬人,看着是个闹腾的,却顶不上人家的一根手指头。
陈氏心里也忿恨不已,自己的儿子明明是长子,皇后没有嫡子,合该是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去才对,怎么到了最后反而是非嫡非长的老九?早知道。当初动手的时候,就顺道一起把这个杂种狗给收拾了,哪会有今日的情况?
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汪氏,亏得有多聪明,当初怕什么打草惊蛇的。非要留一手,好吧,留一手就把自己的命给留进去了,当初就不应该听她的话,还是父亲说的对,斩草除根,就应该把宫里的那些个小贱种全部都除了,这样,自己的儿子才没有威胁。
不管两人怎么后悔,但事实已成事实。霍太后虽然被先帝护着,有几分不谙世事,自从儿子死了之后,也不太想管事,但她当年被选中为太子妃并不仅仅是因为先帝心中中意她。非要选她不可。其实,她本人是个极其聪敏之人,从来都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想着干预政事,为家族谋取利益。因为她的不争,明明知道儿子死亡的真相跟眼前这两人、各种势力有相关,但为了江山社稷,将所有的苦楚压在了心上,让先帝对她更加的心疼怜爱。
到底先帝心疼她,才会在临终之前铺好了所有的路,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没有白受,也让自己有生之前,尊荣无限。
李太后只顾着安抚霍太后,都没有瞧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霍太后收回思绪,拍了拍李太后的手,李太后这才松了口气。
霍太后定定的看了眼虽然跪着,但无半分恭敬之态的两人,声音中带了两分的清凉,“今日,哀家命人带你们过来,是有几个问题,让一桩旧事能得见天日。”
陈氏不明所以,汪氏却心惊了一下,看着霍太后憔悴不少的容颜,难掩伤痛;再看看李太后眼里的冰凉,一个咯噔,一个不好的预感冒了上来。
霍太后因为心思郁结,又逢上大变故,几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李太后看了心疼不止,拍着霍太后的后背,低声的劝道,“姐姐,你别说了,这些话我来问,你现在情绪不能激动,现在没什么怕的了,不过是问个清楚,就是她们不承认,她们做过的事情还是会水落石出的,你就别急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姐姐,你还是别呆在这里了,我怕你受不住,还是先送你进去,事后我再跟你说好吗?”
霍太后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虚弱的朝李太后笑了笑,李太后看着,心疼不已,不顾霍太后的反对,扶了霍太后到东暖阁内校花的贴身狂龙。
陈氏看着这番变故,心里满满的浮现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来,要知道霍氏从来都是一副不争不抢、淡定从容的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脸上都是一副微笑着的表情,哪怕当初自己踩在她的头上,仍旧是细声细语的跟自己讲话。唯一的见过她面色变了,还是先帝在宴会的中途突然倒下来。先帝如今不在了,能让她这般情绪波动,除了。。。。。。
想到这种可能,陈氏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惊疑的看着汪氏,从汪氏变化不定的眼神中,心里的不确定慢慢的掀开面纱,露出原本真实的面容来。
就在两人心神难定的时候,李太后安置好霍太后之后,清妍无双的脸上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肃杀、冷厉,一种绝望感从脚底涌上来,汪氏全身发冷,看来,她还是低估了。
李太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陈氏和汪氏,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身的气势压得两个人觉得这宫殿慢慢的落下来,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入最绝望的境地。
陈氏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明明知道对方的意图,她忍了忍,还是不能像汪氏一般待着对方先开口,这样自己也能找回一点气势。
冷冷的笑了一下,待着冰凉的嘲讽,“真是好大的架子呀,果然当了太后就不同了,是不是这滋味很美妙啊?还真的很佩服你养了个好儿子啊。不,不应该这样说,俗话说子凭母贵,要说搁在您跟您那位皇帝儿子身上,可就倒过来了。整个大齐谁不知道先帝爷最看不中的儿子就是皇帝呀,要不是有你这个好母亲,扒着霍氏不放,霍氏那个没脑子的能上了你的当?也不知道先帝是怎么想的,巴巴的立了她为皇后,看看她这些年的作为,真真是让人看不上眼,连长大成人的儿子都护不住,还真是无用的很。。。。。。”
寻雪看着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的陈氏,听着她一个个的编排,饶是在宫里修炼多年,她还是有些受不住了,开口就要训斥,李太后眼明手快的按住她,寻雪不解的看着李太后不容置疑的坚定,压住心里的委屈退了两步。
到了这种境地,汪氏也有些不管不顾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她什么都没有了,那还能有什么顾虑,在陈氏一个停顿下也开口了,“想当初,你跟贤妃是多好的姐妹关系啊,恨不得揉成了一个人般。贤妃没了,你养着贤妃的儿子,看着是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一般对待,不过啊,就算你容色在美,你儿子能力再好,也抵不过贤妃和她的儿子,先帝爷有多看重康王,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原本康王是我儿最大的对手,我儿败了,这皇帝之位是康王稳坐的,没想到你的好儿子杀了出来,抢了原本康王该有的。”汪氏微微一笑,带着不怀好意,“你说,就算康王跟皇帝兄弟感情很好,皇帝这一手,康王心里恐怕不好受吧?想想你辛苦带大的皇帝和康王,不知道以后你有何面目去对地府里的贤妃呢?到时候你这位好姐妹会不会怨恨你?”
汪氏这番话说的是直接又隐晦,她早就看不上李氏跟尹氏一副姐俩好的模样,当初自己在尹氏面前占不了好,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也斗不过康王。不过现在这番变化让她很满意,就算是同母同父的兄弟,为了权势,也会变成敌人,何况还不是同母的兄弟呢?她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收场的?
对于汪氏和陈氏的冷嘲热讽,李太后只是微微一笑,但接下来的一番话将两人打入了万丈深渊中,永世不得出头,“你说错了,他们两兄弟永远都不会因为皇位而心生嫌隙,在昭惠太子不讳后,先帝爷心中的继承人人选就是皇帝,康王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角色在哪里。”说着,李太后站了起来,走到两人的面前,居高临下,“我的两个儿子,不会像你们的儿子一般,认不出自己的位置,所以他们才可以尊荣华贵,而你们的,只能成为阶下之囚。”俯下身,声音压低,“就如同哀家一直都知道当初哀家进宫的真正缘由,不,尹姐姐也知道,我们进宫的目的,不过是先帝为了平衡前朝后宫。所以,哀家和尹姐姐从来不会做出超出自己本分的事情来,你说是不是呢,汪姐姐?”尾音拉长,带了无限的意味在里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汪氏猛然的抬头看着李太后,眼光如刀,誓要将李太后千刀万剐;而陈氏呢,因为李太后的一番话,猛地一个警钟敲响,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重生田园路。
过去的一幕幕清晰无比的在脑海中回放,陈氏无力的拉动嘴角,她虽然直来直往惯了,也不善于使弄心机手段,可是,经历的多了,她也会多些心眼在里面。有些事情,只要不说,她可以当成不知道,当被人如此明明白白的解开来,让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女人可以一直都不聪明,可遇到男人了,却是聪明无比,她一直隐约的知道,先帝并不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总是忽冷忽热的,每次发生点什么,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总会将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来。她心里不是没有委屈,但那又如何呢?她爱先帝呀,这个宫里,没人比自己更爱他了,就算先帝宠爱的霍氏,怕是也没有自己爱的多,所以,她容忍先帝对自己做的一切事情,心里总是存一份甜蜜的旖旎。
陈氏双眼瞪得极大,极其恼恨的看着李太后,“你胡说什么?你那个小杂种怎么可能会是先帝选中的继承人?谁不知道,几位皇子中,最不得圣心的就是你这个贱人生的小贱种!”陈氏声音极大,好似响雷在空旷无垠的荒漠中回荡,因为太过嫉恨,口水都喷了出来。
李太后厌弃的躲开,斩之类身子似笑非笑的看重陈氏,陈氏更是恨不得将李太后抽皮扒骨、挫骨扬灰。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李太后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多少的解释。
看到李太后坦然无比的神情,汪氏反应了过来,而后是苦笑。原以为霍氏的儿子没有了,凭着先帝对自己的宠爱,自己的儿子应该上位才是,没想到居然不是这样,自己,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先帝心里的地位。怕是。自己在先帝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吧,都说齐氏男子痴情,先帝虽然贵为一国皇帝,到底是没有免俗,他心里的女人,从来都只有霍氏吧!
陈氏在李太后淡定从容中越发的急躁起来,这才想起从前被自己忽略的点滴来,试问有哪位皇子在六部中都走了一遭?试问有哪位皇子的脚步踏上了东西南北四个边防重镇,亲自沙场杀敌?有哪位皇子走入民间,体会平民百姓的生活?在几位皇子中。在勋贵、大臣、将士,乃至于普通百姓中,声望最高?只有九皇子,洛王。
陈氏痴痴的笑了起来,先帝呀,您可真厉害。骗了所有人,连足智多谋的爹爹都被您骗过去了,都只以为对手只有鲁王和康王,没想到啊,真正的对手却被掩藏得死死的。难怪呢,难怪当初利用寿屏公主陷害鲁王、康王的时候,栽进去的却是没什么相关的洛王。
先帝,您害得臣妾好苦,怳儿也是您的儿子,这个宝座他也是有机会坐上去的?为什么不给他机会?您不爱臣妾没有关系。但怳儿身上流着的是您的血液啊,想想从前,您也是很喜欢他的,怎么到后来就不喜欢了,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臣妾苦了一辈子。您还要让臣妾的儿子跟臣妾一般吗?先帝,这不公平,这后位本该就是臣妾的,臣妾的儿子本该就是太子,宝座本该就是臣妾的儿子坐上去的。
霍氏,你这个贱人,陈氏咬牙切齿,磨得滋滋作响,当年要不是你,本宫怎么可能会位居你之下,成为小小的良娣?一个所谓的贵妃就能打发了本宫吗?不可能,难怪你会保不住你的儿子,那都是你做的孽,报应在了你儿子的身上。
陈氏的恨意太过浓烈,配上她青红交白的脸,显得格外的恐怖,李太后看了之后,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倒退了两步。
寻雪见状,忙使了个眼色,周边管制的太监力道更加的大了起来,让陈氏忍不住的呼痛出声,良福也是个有眼色的,掏出帕子堵住了陈氏的嘴。
李太后拿起白底青花官窑瓷茶盅喝了口热茶,定了定心神,才开口道,“今日本宫叫你们过来,不是让你们来发疯的,本宫是有几件就是想要问问,好落得个心安。”
汪氏嗤笑出声,格外的刺耳,李太后也没有训斥,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宫一直以为你们两个斗得不可开交,早就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本宫没有想到的是,你们两个还真的像古话说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要不是证据在手,本宫还真的不知道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出事,居然是你们两个联手做的无上仙魔。”
李太后这话一出,本来还在挣扎着的陈氏和冷笑的汪氏,皆是直直的看向他,很快,反应过来的汪氏带着讥嘲开口,“李氏,你也别再这里打什么花枪了,本宫再后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有见过,本宫如今是阶下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还不是你们这些个胜利的人一句话?证据,”汪氏哼了一声,“证据能顶什么用?只要圣母太后娘娘开口,马上就有不少人捧上证据来。本宫的儿子虽然夺宫失败,但本宫好歹也是正一品的德妃,儿子也是先帝亲封的鲁王,想要栽赃嫁祸,也得把事情做光溜了,别落下什么话柄,污了你好儿子一世的英名。”
李太后并没有动怒,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汪氏,本宫虽然从来没有跟你好好的想处过,但本宫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本宫从来都不会说些假话去诓骗人,你真的以为你们当年做的好事就天衣无缝吗?”说道这里,李太后面容一紧,一股子气势就出来了,“先帝始终怀疑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出事是人为的,并不是所谓的天意,先帝早在好几年前就查清了所有的真相,他之所以不将此事昭告于天下,我想其中的缘由汪氏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汪氏一怔,她如何不清楚?先帝是个有抱负的皇帝,可惜孝宗帝留下个乱摊子,打乱了先帝所有的计划,好在先帝是个能隐忍的,生生的是将孝宗帝留下的瘤子一个个的除了,等到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一切,先帝的身子却垮了,一腔的理想抱负都成了空。她的儿子之前能得先帝的欢心,那是因为自己察觉了先帝的心思,小心的将儿子朝先帝期望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如她预料的一般,只是,她最后还是错料了先帝的心思。
被烧婚了头的陈氏不明白,她什么都不明白,她只知道,先帝骗了自己,骗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她不甘心,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就是霍氏了,都是霍氏的错。
看着汪氏掩饰不住的黯然失落,李太后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先帝曾经跟哀家说过,在着后宫中,你是最会察言观色,你总能摸清他心里的一些想法,每次你需要些什么,你都会很谨慎小心的让先帝顺着你的意思来做,这一点,后宫中没人能比得过你,连霍姐姐都不如你。也是因为这一点,先帝才不敢对你放下戒心,鲁王被你教的很好,虽然这性子只学了三分不到,但先帝却觉得鲁王在冷血狠辣果决上,随了你十分,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在昭惠太子不讳之后,先帝首先剔除掉的就是鲁王。”
看着李太后一张一合的嘴巴,汪氏呆住了,她猜了先帝的心思一辈子,却怎么也没有猜到最为关键之处,原来她的儿子从一开始就没有了机会,哪怕自己除去了两个最大的障碍。
“虽然心里有不喜,但鲁王再怎么说也是先帝的骨肉,”李太后依旧淡淡的回述,“尤其是你还是位居一品的德妃,身份比起其他的几位皇子来是要尊贵的多,汪氏虽然没有陈氏军功起家,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可也是世代官宦之家,在朝中的名声也不错,将来也会是鲁王强有力的支撑。。。。。。”
“按你这么说,先帝怎么可能会同意将南疆归顺公嫡长女许给我儿?”汪氏表情木然,干巴巴的打断李氏的话,“南疆虽然现在被分成了好几个省,但归顺公在南疆百姓中的地位是不输给先帝的。”言下之意是,既然将自己的儿子割除在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娶势力如此雄厚的妻族,尤其是外家势弱了之后?
李太后漫不尽心的用茶盖子刮了刮,“姐姐,您还不明白,先帝当初肯给归顺公一份尊荣,那也是形势决定,先帝可是一直都明白归顺公可是担不起“归顺”这两个字的!虽然归顺公看起来确实臣服了,南疆又是天高皇帝远的,但他们所做的一切是瞒不过先帝的眼睛的。”
汪氏的中心骨好似被人抽走了一般,整个人无力瘫软,政事她或许没有男人敏锐,但她从来都是合格的后宫女子,前朝的事情,她从来都是善于分析,然后从中找出于自己有利的一面,归顺公的什么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当初婚事能成,那还是因为跟归顺公谈妥了条件,没想到,先帝早知道这一切,还默许了,后面的结果,不用多想,也明白,因为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走错了,想要再回头的时候,路,已经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陈氏看着汪氏一副遭受重大打击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慢慢的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忍不住的眉开眼笑了起来,没想到啊,瞧着一副多能耐的样子,敢情这一切都是做出来的啊桑户人家最新章节。
看着这时候还不让落井下石的陈氏,汪氏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就是个好的,陈氏,当初要不是咱们联手,你以为你生下儿子吗?就算你生下的儿子又如何?从一开始,你的儿子就已经被先帝放弃了,先帝当年被迫点头答应让你进宫,又怎么会让留着陈氏血液的皇子登上大宝?何况,你跟仁静太后的关系如此密切,你以为,先帝活着的时候知道了一切不收拾我们,是因为顾恋血脉吗?错了,是因为仁静太后逼着先帝许诺保你和你的儿子一辈子性命无忧,有着孝宗帝生前立下的遗嘱,先帝没有法子。如今,先帝不在了,他曾经答应的也就成了泡影,先帝是留了一手呢,将我们留给了新帝,让新帝去处理,不仅报了仇,还给新帝扫清了障碍,这样,新帝才能按先帝的遗愿来,让大齐强盛。”说到这里,冷漠的表情破裂,带着忧伤带着欣喜,似笑非笑,显得极为怪异,“先帝是个心中有成算的人,当初他能忍下就足以说明先帝不是个好拿捏了,可笑啊,仁静太后还是看错了,不,我们都看错了,原来我们都是傻瓜啊!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哈哈”汪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显得格外伤凉苍冷。
汪氏的一番话,让陈氏呆住了,恐惧、害怕、伤心、怨恨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将她整个人淹没,都无法呼吸。无法挣脱开。
等到汪氏好不容易止住笑,李太后才继续追问之前的话题,“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是不是你们懂得手?”
汪氏顿了一笑,又笑开了,怪声怪气的说道,“圣母太后娘娘,您不是说您手中掌握证据吗?不是说先帝早就查明了这一切吗?既然查明了一切,又握有证据,再问我这个阶下之囚又有何用?我这条命能死能活。不就是圣母太后娘娘的一句话吗?”
汪氏阴阳怪气的一番话让李太后皱了皱眉,看着汪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声音沉了沉。“除了你们,这事情跟仁静太后是脱不了干系吧?”
汪氏显然没有想到李太后会说出看似不相干的人来,陈氏却有些心虚了起来,照李太后的话来看,不是在诈他们。不会是真的手中有证据吧?陈氏有些坐立难安,当年的他们是做的干干净净,绝对让人找不出蛛丝马迹来的,派去的人都被灭了口,怎么可能会有活着的证据?
汪氏飞快的镇定下来,还不忘偷着拧了一把陈氏。陈氏不满的看着汪氏,看着汪氏眼里的慎重,压下了心底的不满。
陈氏和汪氏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李太后的闫炯。她也跟着放松了起来,“当年你们是将所有的涉及在其中的人都灭了口,也将所有的证据销毁得一干二净;可惜呀,终究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帝苦心追查了好几年。还真的让他找出了当初被你们灭口的一群人中的活口来,要不是因为他。怕是先帝也不会将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的事情联想到你的头上来,你素来善于揣测先帝的心思,你怎么就没有发现先帝对你冷落了下来吗?”李太后将目光放在了汪氏的身上。
汪氏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在先帝身边的地位就越来越低,还连着好几次被陈氏占了上风,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先帝接连不断的赏赐,加上儿子的婚事,也就慢慢的打消了自己的些微不对劲。
陈氏这时候突然用力的挣扎起来,堵住的嘴巴还在不停的呜呜直叫,李太后皱了皱眉,示意太监将陈氏口中塞的东西取下,陈氏见能说话了,也就不客气的开腔,“你这个儿子还真的是厉害,跟齐佥这个杂种倒是一副亲兄弟的样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小贱种居然还记得,本宫还真的没有见过不同母的兄弟跟亲兄弟一样,不过,小贱种和杂种都是贱坯子,活该了不该留在这个世上,本宫还真的是后悔,当初就应该连着小贱种的命一道收了,免得像今日一样挡了我儿的路。就算他现在是皇帝又如何?小贱种终究是小贱种,就是杂种身后甩不掉的尾巴,注定是成就不了什么大事,你们就看着得意吧,终有一天会有人收了小贱种的命,本宫不能亲自收拾,但本宫会看着,就算到了地府,本宫还是要看着,看看你跟你的小贱种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听着陈氏的一番话难听,良福准备塞上她的嘴巴时,被李太后给制止了,就静静的听着李太后的一番乱咬、
陈氏看着不动怒的李太后,有种用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滋味格外的让人难受,于是转移了目标,将怒火对上了在汪氏眼中的“叛徒”良福,冷笑对汪氏说道,“汪氏,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是有多么的忠心,这脸皮厚的还真是刀都刺不进去,说到这里,本宫倒是很好奇,汪氏你到底是怎么样培养出来的,本宫从前看着,你倒是满信任他的,怎么如今你是跪着他是站着,颠了个倒呢?更让本宫好奇的是,汪氏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样培养宫人的?幸好本宫身边没有这么能干的“太监”,否则半夜突然惊醒,这脑袋突然就没了,到了地府里,还不知道该怎么样跟阎王爷喊冤呢网游之末世创纪。”
看着陈氏不管不顾乱咬一通的疯样,汪氏心里是闹得紧,不过,陈氏这番话倒是敲在了她的心坎上,枉费她如此信任重用良福,没想到良福叛变自己,还落下口柄让陈氏嘲笑。
良福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依旧安静乖顺的立在一边,哪怕汪氏的目光比世上最锋利的刀还要厉害,依旧神色不动。
汪氏沉着脸,冷冷的开口,“良福,本宫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宫?”
良福还是有些不淡定的猛然抬头,有些啼笑皆非,什么叫待他不薄?她什么时候待他好过?要不是自己有几分能力,又不怎么说话,她还能看中自己?能让自己做些鸡毛蒜皮额小事,不过是看着没人可利用,自己又跟采灵关系好,罢了罢了,跟在她身边这些年,他还不清楚她的性子吗?
“你说错了,奴才的主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位,”良福低垂着眼眸,恭敬顺从“奴才从前的主子是先帝爷,先帝爷驾崩后,奴才的主子就是母后皇太后了,还请慎言,奴才是从来都不会背叛主子的。”
良福不冷不热的话打得汪氏一时之间脑袋都转不过来了,良福是先帝的人?难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先帝都知情?汪氏这才感觉有些不寒而栗,良福是什么时候到长影宫的?汪氏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自己搬入长影宫的时候,他就在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太监,据说跟背叛自己的冬云是老乡关系,曾经冬云还为了她说了不少的好话。
果然如此,汪氏咬紧了牙,冬云这个小贱种,居然敢背叛自己?亏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母亲还是自己母亲身边最得用的妈妈,还是抵不过背叛,这人,果然是不能轻易相信,特别是那些个奴才之类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在你背后咬了一口,让人防不胜防。
想到曾经背叛自己的大丫头,对着身边的陈氏就恨的牙痒痒起来,陈氏真是好计谋,要不是自己觉察早的话,就被她给推了出去,就算她收买了动摇你又如何?最后自己还不是安然无恙的逃过了?不过,看今天的形势是逃不过了,还不如将大部分责任推到她的头上,反正她看陈氏的家属不爽很久了,以前没少给自己的儿子下绊子,居然都不能活,那就让他们死的更难后一点吧,凡事曾经得罪自己的,她都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好下场。
主意一定,汪氏将细节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阴沉着眼眸,“事到如今,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不管本宫承不承认,本宫都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不如本宫将话摊开了说,那样还能求个恩典,给本宫的家族留个传宗接代的。”
李太后对于汪氏的一翻转变突然有些疑惑起来,坐直了身子,显得很有趣味的看着汪氏,寻雪一直都是皱着眉头,抢在了之前开口,“你现在可是罪人之身,一口一个本宫本宫的,还真当你是从前的德妃娘娘啊?”
“寻雪,还不快住嘴,”李太后不带一丝责备的责备道,“还不退下,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
寻雪撅了撅嘴,不满的侍立在李太后身边,倒也不再开口。
汪氏被寻雪这样一抢白,久经沙场的她倒是有些脸红了起来,按这后宫的规矩,她还真的不能称自己为本宫,只能称自己为“罪人”,虽然一直被囚禁着,她之前因为一时间无法转变自己的身份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服侍的宫人都是闭口不言的,她说着也就习惯了。现在被人明晃晃的打上一巴掌,这滋味还是真的不好受。
第一百四十章
现在是汪氏身份不让人,自己又有求于人,身份倒是摆的很低,低着的头掩住眼里的嫉恨和杀意,“倒是罪人僭越了,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不会再如此了,还请太后娘娘饶过罪人这一次。”
陈氏瞪大了眼,看着低声下气的汪氏,好似不认得眼前这个熟悉到极致的人,份外觉得极其的陌生。寻雪的话虽然是对着汪氏在说,何尝不是将自己给指了进去,她本来是想教训一通的,被汪氏这样一来,让她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下去了。
她再自傲,再看不起李氏,经过刚刚一闹,不明白也得明白,儿子、家族夺嫡失败,下场是什么样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眼前最紧要的还不是自己能不能熬过这难受的情景,关键还得是保住儿子,还有家族的命。就算他们夺了所有,以官奴之身发配边疆,只要有命在,终有一天,他们还是能站起来的;要是命都没有了,以后怎么报仇?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自己能清醒过来,还是汪氏的提醒。
虽然想通了一切,骄傲惯了的陈氏一时之间还是难以转变自己的角色,倔强的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安静的跪着。
汪氏的态度变化,这个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陈氏的态度,到让李太后很快明白过来,女人,这辈子除了儿子,最大的倚靠就是娘家了,也不怪陈氏不老实起来。
场上的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大概的猜出对方心里的想法来,汪氏知道李太后深有感触,对于陈氏的配合也有些满意,不过再满意又如何,注定了会成为自己的垫脚石。“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这后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帝稀薄的宠爱之外,所有的希望都是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试问,这后宫中哪有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然后母凭子贵,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罪人进宫之前,就知道罪人在宫中站稳脚步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得是儿子。还得把儿子好好的养大,那样才有机会争一争。”
李太后放下茶盅,低着头看着自己保养极好的手。好似没有听到汪氏的一番真心谈话。
“罪人在进宫之前就知道,先帝最宠爱的女人是皇后,但是罪人年轻,又有才貌,心里免不了有几分的傲气。罪人在大选的时候见过圣母太后娘娘之后,心里是极有把握的,”汪氏不说正事,反而拉拉踏踏的说起一对不相干来,陈氏不明白汪氏的意思,侧目看了她好几次。汪氏仿佛回到从前,一五一十的回忆起来,“罪人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就定了下来。罪人从小被家族教导。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在那里,圣母太后娘娘貌比不过当初还是贵妃的陈氏,才情又不及,罪人相信,只要罪人肯下功夫。罪人自有取代圣母太后娘娘的一日。事情开头如罪人所料,罪人确是很得先帝的宠爱。但罪人并没有因此迷失,罪人知道自己的目标如何,但是,后宫中的一切还是超出了罪人的预期计划。陈氏因为家世厉害,屡次三番的给罪人难堪,罪人不是没有想过除去陈氏,但是,罪人很快就知道先帝的心思,因为先帝需要陈氏护住西南,只要西南一日未安定,陈氏的位置就很稳当。罪人认清楚这个事实之后,就知道自己概要做些什么,罪人只有忍耐,忍耐西南疆边完全被先帝掌握在手中。但罪人眼前最紧要的必须是诞下皇子,当初宫廷里除了皇后所出的嫡子之外,再无其他。罪人好不容易查得之所以除了皇后能诞下皇子,那完全是先帝和当时的太后的主意,在嫡子没有成年前是不可能有其他的皇子出生。罪人当时很伤心,随着被先帝退后了两年的选秀到来,罪人看着一个个年轻娇艳、貌美如花的秀女们,罪人心里很着急,有了新的姐妹,罪人还能维持现有的地位吗?能让罪人站稳脚步的,只有皇子,可是太后管的极严,罪人是想尽了法子还是不能如愿。。。。。。。”
陈氏听着汪氏的絮絮叨叨,眉头皱的很厉害,就忍不住打断,“汪氏,你说这一堆拉拉杂杂的,莫不是想把本宫给牵扯进去吧。可别忘了,当初本宫跟你能怀上孩子,还是你主动找的本宫,又求了仁静太后,你以为以你的身份,能在仁静太后面前能说上话?”陈氏冷笑出声,“那还亏得是本宫出面,本宫的娘亲跟仁静太后可是嫡亲的表姐妹,本宫从小就被仁静太后看着长大,疼本宫如亲生的没什么区别最强神道最新章节。还有,别以为这后宫中聪明的人只有你一个,你的那些个小算盘谁不知道?太后姨母早就跟本宫说过了,说你是个狠心的,要本宫防着点才是,别一个不小心就被你给拉了下来。果然姨母说的没错,你养的好儿子真跟你一样,要不是我儿早有防备,指不定就被你们这对狠心母子给斩草除根了。这一切要不是先帝算计,现在坐上皇位的就是本宫的儿子,这太后之位还轮不到你来坐。”陈氏本来是有几分清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多说些什么,可是汪氏的一番话引得自己唠叨,将自己本就没有压下的火又燃了起来,越说心里越难受。
看着李太后皱着的眉头,以及屋子里的宫女太监落在陈氏身上的目光,汪氏低下头,眼里的笑意飞快的闪过,陈氏啊陈氏,我儿子或许没有你儿子会装,但要论起心机手段来,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话一出口,陈氏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又落入汪氏的圈套了,真没想到,这个汪氏时时刻刻都不忘陷害自己一把,算了,反正情况也都这样了,虽然得不了什么好,但也不能轻易的让汪氏好过。
想到就行动,陈氏飞快的扑到汪氏的身上,就是一个巴掌下来,“你这个贱人,叫你陷害本宫,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好过,要死,咱们一起死。”说着,就用力的掐上了汪氏的脖子。
谁也料不到陈氏会突然出手,就连汪氏也想不到。带了一会之后,李太后反应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吩咐,“来人,还不快分开她们?快啊,快动手啊。”
寻雪也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陈氏会突然动手,被李太后的吩咐给惊醒,忙忙的吩咐,“快,快,快,你们几个赶紧动手,别让陈氏发疯惊倒太后娘娘。”
屋子里吵闹个不停,只听见陈氏不堪入目的辱骂,还有汪氏杀猪般的尖叫,几个太监是用了全部的力也没能分开,早就有机灵的小太监见势不妙,急急的喊了侍卫过来帮忙,等到分开两人的时候,太监、侍卫的额头上满是汗,气喘吁吁的。
最后,李太后看着也不是回事,命人将陈氏和汪氏捆了起来,特意堵住了陈氏的嘴。
汪氏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端坐在主位的李太后,身边宫女太监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心里滋味莫名,低了头,正要开口,就听到李太后说道,“也别说什么其他无关紧要的话,哀家也没有多少心思听你回忆从前,哀家只是问你一句,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出事是不是跟仁静太后杨氏有关?”
听到李太后难得的严肃,汪氏忍不住的抬头,看着李太后冰冷的脸上满是腾腾威势,心里一惊,倒是老实了起来,“是。”
“但,哀家记得没错的话,昭惠太子出事,仁静太后可是驾鹤西去了好几年。”李太后依旧冷冷的开腔,脱去了从前的温婉和善,眼前的她,就是最合格的太后,一身气势,压得你心里发虚。
汪氏咬咬牙,虽然弯着腰,但仍旧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并没有因身份的天差地别而卑微起来,“仁静太后生前最疼爱四皇子,一心想让四皇子成为太子,好将来继承皇位。虽然文忠太子没了,可昭惠太子还在,而昭惠太子聪颖机灵,比起文忠太子来更得大臣们的心,太后不是没有想过法子,趁着自己还在的时候替四皇子扫除障碍。可是文忠太子出事,让先帝跟霍氏有了警觉之心,好几次出手都失败了。偏偏这个时候太后的身子骨一日日的差,太后也不甘心,因此联合了宫外的势力,将罪人引了进来,布置了一个局,这个局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真正的发挥了它的功效。罪人原本以为太后不在了,昭惠太子也没有了,就是罪人最好的机会到来,可是,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仁静太后居然留了一手,给四皇子留了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是开祖皇帝创下的,一代一代的传给下一任继承者。孝宗帝知道先帝跟仁静太后不合,担心他死之后仁静太后也不会落得好下场,特意绕开了先帝,将这股势力直接给了仁静太后。罪人原本以为仁静太后会将这股势力给陈氏,罪人几次试探,都发现不了这股势力的存在,罪人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是孝宗帝为了保住仁静太后才如此的。但,直到那晚,罪人才明白,这是真的,但是罪人不知道这股势力是不是直接给了成王,还是落到了其他人的手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说完,直直的看着李太后,这时候陈氏也停止了挣扎,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汪氏,听她说的一切都好像天方夜谭一般。
寻雪作为霍氏最信任的人之一,听着汪氏平淡的话语,气得都全身发抖起来,她从前是霍氏身边的宫女,后来被拨给了昭惠太子,她比昭惠太子大了好几岁,一直把昭惠太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昭惠太子出事之后,她是最伤心难过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她还是不能忍受别人如此轻慢的说起昭惠太子。
因为还是淑妃的李太后就跟霍太后交好,连带着她们身边信任的人关系也不错,在这其中,要数云坠跟寻雪的关系最好,云坠是知道寻雪的伤心处,看得她又气又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似乎这样能给与她力量一般。
不好受的除了寻雪,伤心难过的还有李太后,这后宫中第一个给与她温暖的人就是昭惠太子了,当初要不是他,也不会有现在的自己。曾经自己也是把他当成了自己另外的一个孩子,后来自己有了儿子之后,昭惠太子并没有像其他的皇子一般维持着表面的情谊,而是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了亲兄弟,这些年,昭惠太子出事的原因也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李太后擦了擦眼泪,声音听着有些波动,“那你,当初昭惠太子出事的时候,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太后的直白让汪氏苦笑了一下,“太后娘娘倒是高看罪人了,仁静太后戒心很重,除了她身边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能让她信任,当初虽然这其中有罪人的主意。当仁静太后为了防止罪人在事成之后会对付陈氏,对四皇子不利,并没有将计划全盘透露给罪人,罪人只知道马场里的人有罪人安排进去的,宫外也有罪人的弟弟在四处联系,至于其他的,怕是只有陈氏身边的薇姿清楚了,这个薇姿是仁静太后从前一起长大的丫鬟的女儿,为人通透能干,也很得仁静太后的欢心。有些事情仁静太后不会让陈氏知情。当会让薇姿知晓,当初陈美人生寿屏公主产后失血,也是薇姿得了仁静太后的示意动手的。这事儿。还是罪人在仁静太后仙逝之后查的的。”
看汪氏一副没有隐瞒的样子,李太后估量了一番之后,也觉得汪氏说的话应该八九不离十,细细的追问了其中几个细节之后,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命人送汪氏和陈氏下去。
就在太监准备压着他们离开的时候,陈氏剧烈的挣扎,封住的嘴用力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寻雪见状,忙命了人送他们出去,李太后看着陈氏确实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命人取下了塞在陈氏口中的布团,“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陈氏并没有之前的疯狂。整个人冷静了不少,连眼里看着都没有恨意、杀意之类的,对比之下,显得有些平静,甚至是平静的过分了。就好像信仰被打破,整个人没有了方向感。陈氏沙哑着嗓子语调平常,听不出波动,“本宫想问你,你说你儿子是昭惠太子死之后先帝选的继承人,这话可是真的?”
李太后原本以为陈氏要咒骂自己一番或者是说些难听的话,但她这一番话倒是让李太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寻雪从来都看不惯陈氏,在知道陈氏跟昭惠太子的死脱不了关系之后,更是恨她恨得让自己亲手将她挫骨扬灰才好,见她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先帝爷可以立汪氏的儿子为太子,但绝对不会立你的儿子为太子,因为从一开始,四皇子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寻雪的意思很清楚,先帝在知道汪氏做下的事情之后,已经将五皇子隔绝在外了,连五皇子都有机会的情况下,四皇子更加是没有可能了。
虽然不是李太后亲自回答,寻雪带着嘲讽的表情也就被陈氏给忽略了,从前她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昭惠太子没了,自己儿子是名正言顺的长子,自己身份又高,怎么会不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呢?先帝偏心了一辈子,但这祖宗的基业可不是开玩笑的,无论如何,自己的儿子都应理所当然的成为太子,然后成为皇帝。
其实,就算自己心里不承认,她是知道先帝为什么不早早的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反而一直拖着,不就是因为自己娘家势力大,怕将来前朝后宫都是陈氏的人,怕有朝一日陈氏取代了齐氏,成为这个国家新的主导无上仙魔。虽然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儿子,但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能处理好先帝最担心的问题。她所急切需要的,就是先帝能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真正证明他的机会。
但是,今日的这一切,打破了她一直以来最为美好的想象,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像自己从前想的一样,要不是当初姨母出手的话,恐怕自己这一辈子就随了姨母没有自己的孩子了。原来,不是自己儿子不够好,也不是自己娘家的问题,原来是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问题。自己本不该是这个局中的人,但自己非要进来,没有办法之下只好妥协,也不是一方的妥协,自己无形的也在妥协中,而这个妥协堵上了自己的将来。
原来姨母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正为自己好的人也只有姨母了,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沙哑,不相信姨母说的话。原来自己真像姨母说的被宠坏了,分不清楚好歹了,看不清楚眼前的羊其实是一头狼,时时刻刻想着要将自己,将姨母,将整个陈氏一族拆骨入腹。
陈氏苍凉的笑了笑,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忘了笑是什么。浑浑噩噩好一会之后,直到身边的太监开始不耐烦的推搡,陈氏才勉强的挤出一丝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来,“本宫再问你一个问题,先帝临终前,你是不是在旁边,先帝临终前,可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的?”
看着陈氏越来越不正常的表情,又听她完全说不懂的话,寻雪以一副看疯子的表情看着陈氏,这个陈氏,莫不是真的疯了吧。
作为过来人的李太后明白陈氏的意思,沉默了一下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先帝临终前一日,哀家是在旁边,听先帝吩咐身后事。但是之后,先帝只留了霍姐姐在身边,一直到先帝合眼,至于其中先帝说了什么,哀家不知道,哀家得到的指示是协助霍姐姐务必严惩杀害文忠太子、昭惠太子的凶手。”
陈氏倒退了两步,眼眶依旧干干涩涩的,用力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连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这时候汪氏也突然开腔,神情也是意外的平和,“一直以来,我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当年,贤妃死了之后,你闭宫不出,后来你为何又将康王顶了出来?要知道,你从来将康王护的极紧,几乎都不让他露面与人前。”
李太后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怕是陈氏和汪氏会一直心存疑虑,“先帝钟爱霍姐姐,不愿宫里有太多的人,一时舍不得霍姐姐伤心,一又是怕宫里太黑暗让霍姐姐躲不过,但当初的形势注定了先帝不得不妥协。陈氏势力大,先帝想有人压制,所以选了你,开始你的表现的确让先帝很满意,只不过你后来的一番作为,让先帝不满起来。这才有了尹姐姐入宫,本来哀家是不用入宫的,但为了更好的平衡前朝后宫,哀家被送进宫来了”,似乎是说道伤心事,李太后闭了闭眼,掩住酸涩难过,“哀家进宫前,哀家的父亲就跟哀家说了其中的缘由,哀家就算再不愿,为了家族,也得愿意。哀家知道哀家的身份,所以从来都不会去违背先帝的意思,”李太后顿了一下,直直的看着汪氏,“哀家当年跟皇后交好,是先帝的意思,哀家在后宫中不作为,也是先帝的意思,哀家跟家族关系淡漠,更是先帝的意思。哀家进宫的缘由,是为了帮助先帝守住皇后娘娘的位置,尹姐姐也是一样的,知道为什么最后哀家活下来了,成了太后,而尹姐姐早早的没了命吗?当初你接尹姐姐生产害死她,不过是先帝在借着你的手来达成他的目的而已,”李太后眼里的寒光直直的射上汪氏,“尹姐姐对皇上是动了情,在文忠太子的事情上做了自己的手脚,先帝得知后本来是要放弃尹姐姐的,是哀家苦苦求了皇后娘娘,先帝才答应给尹姐姐一个机会,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怂恿尹姐姐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串通太医,让自己成功怀孕。尹姐姐也真是傻,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着了魔一般,她怎么就不知道,先帝是根本就不可能让她生下孩子的,哀家顾念姐妹一场,不得不求了皇后,求了父亲再求道镇国公府。先帝要不是为了朝政,又岂会容下哀家?当初哀家闭宫不出,是皇后娘娘苦苦哀求,先帝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才不得不答应,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哀家不说,你也很清楚。”
第一百四十二章
“哀家跟你进宫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你知道为何哀家可以坐在这里,而你只能跪在哀家的脚下吗?”李太后眼里带着怜悯的看着汪氏,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汪氏都有种自己低入尘埃之感,“后宫中的女子,在先帝的眼中,从来都比不上皇后娘娘一点,这宫里的女子,都以为自己年轻漂亮、才华四溢,比起皇后娘娘除了占据正室的地位之外,什么都是超过她的随身带着珠宝店。心机手段也是不输于人的,只要有机会,定能在先帝心中将皇后娘娘给挤下去。从来都说齐氏皇族不论男女都是出了名的痴情,特别是身居高位,且不说开祖皇帝,就拿几乎将整个大齐陷入灭绝之地的孝宗帝,那一个不是痴情之人?怎么就没有人看到先帝也是这样的人吗?皇后娘娘既然入了他的眼,其他再美再好的女子,也不过是浮云而已。哀家今日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这番话,那是因为哀家一直都保持着清醒,没有被这后宫的繁花迷了眼,不,就算哀家想忘了,忨儿那张随了尹姐姐的脸也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哀家。”
李太后突然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汪氏的面前,明澈的大眼,岁月没有染上痕迹,“汪氏,先帝虽然爱重皇后娘娘,可到底不如孝宗帝那般狠心无情,先帝念旧情,皇后娘娘也是心善的,不管你当初做下的事情,看在鲁王的面上,日后出宫另过,享受太妃的尊荣,这都是先帝算好的。可是,你做下的这一切,让先帝无法原谅。鲁王的行为虽然让先帝失望,可是,真正拖累他的。还是你这个母亲。”
李太后极其平静的话语,是无一丝波浪的表情,让汪氏原本冷静下来的心开始沸腾起来,面容龟裂,惊慌、怨恨、嫉妒、不满。。。。。。种种复杂情绪在汪氏的面上呈现,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感觉好像到了生命的尽头,但是,现实的种种让她无法接受,一双眼淬了毒一般狠狠瞪着李太后。嘶哑着嗓子,“你胡说八道!先帝心里是有我的,你休想骗我。先帝是重规矩的人,要不是霍氏没用,我早就是太后了。李氏,不要以为你今天胜利了,就永远都是赢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从天下掉下来的滋味的。总有一天,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也不想永远这么得意下去。我的儿子,一定会成为皇帝的。那个位置,你儿子根本就坐不住的,到时候我要看着你跪在我脚下求情。对了,还有霍氏那个贱人,哀家要把她做成人彘,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都给哀家等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后娘娘,”寻雪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汪氏。担忧的说道,“您还是离她远点吧,奴婢看着她好像不对劲啊,小心别让她碰触您了。”
李太后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寻雪掩饰不住的担忧还有羽翅、云坠的护卫之姿,依言配合,让良福将她带了出去。
一直安静的听着的陈氏,在被太监推了好几下之后,才抬起脸来,脸上木然一片,从来都是眼睛朝天看的她眼里一片死水,荡不起一丝波浪来,整个人就像是精气魂被抽走一半,只剩下行尸走肉。
陈氏猛人一抬头,把她左边的太监给吓了一跳,以为陈氏要作怪,并低声呵斥起来,“你还磨蹭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离开。”说着用力的想把陈氏给拉出去。
哪知道陈氏突然反抗起来,力道之大把钳制着她的几个太监给吓了一跳,羽翅看着心也跟着一跳,忙忙的扶着李太后到了个比较安全的地儿,才回过气来呵斥,“一个个都是只吃饭不干活的,还不赶紧把人给拉下去,要是吓到了太后娘娘,小心揭了你们的皮。”
几个太监闻言马上用力,就要吧陈氏给拉出去,哪知道陈氏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是极其艰难的开口,虽然平静,但仍有些希冀,“先帝驾崩前,有没有问过我?”
听到陈氏这一番话,寻雪乐了,早知道陈氏是个没脑子的,可没脑子的程度还真的超出了她想象的程度。前朝后宫谁不知道先帝生前最厌弃的人可就是她了,偏偏她好像是个木头一般,硬是看不出来,不仅如此,还总喜欢自欺欺人,总以为是自家主子使了手段抢了她的一切。拜托啊,她现在的主子虽然是圣母皇太后,但她的上一任主子可是先帝爷,作为先帝爷最信任的暗卫之一,主子的心思还是知道一二的。先帝当初选主子,并不是因为太皇太后,而是他本身就中意的,不然,主子怎么可能一路没有变故的到了最后?
这个陈氏也真是的,仗着从小跟在先帝身边几年,以为跟先帝青梅竹马长大,情分不一般,就以为先帝心中的姑娘是她,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她这种不讨人喜欢的性子,就单单她身后的仁静太后,先帝是绝对不可能会想跟她有任何牵扯的无上仙魔。
作为过来人,李太后明白陈氏话里的真正的意思,要说这后宫中,真正爱着先帝的人,恐怕还真的数不出几个。除了先帝爱着的女人之外,眼前的这一个,比起其他的女人,才能说是真正爱着先帝,就算曾经跟自己秉烛夜谈的尹姐姐,口中的爱也是存了自己的死心,拉走的汪氏等等,哪怕是自己曾经的心动,都不能真的可以说出真心爱着先帝这一番话来。
对于陈氏,虽然她嚣张跋扈,总是仗着身份作威作福的,从来不把人看在眼里,弄得宫里宫外的人背对着她是满腹抱怨。但,她有很多很多的不足、缺点、错误,可她却是真正在用心爱着先帝,就算受了先帝诸多不公平的对待,始终都没有放下那颗心。
不得不说,她对于陈氏,是真切的同情,她很幸运,从小被家里呵宠长大,遇上了心上的人,不顾一切的成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外表上看着不行,却是个十足的孝顺之人。从前她也许不明白,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才真正的明白,陈氏、成王想要夺嫡,比起汪氏他们来,理由或许有些可笑,却是要光明正大的多,追根究底,不过是陈氏想在百年之后,能跟先帝同陵寝,圆了她一生的梦想。
李太后微微的叹了口气,目露同情,“先帝,不管是随驾江南还是临终前,只想着国家大事,至于私底下,哀家就不得而知了。”
李太后并没没有隐瞒,先帝这一辈子为了大齐失去的太多了,没人清楚他为了大齐能做下的一切。话已至此,她希望陈氏能真正的明白。
人,糊涂些无所谓,要是一辈子都糊里糊涂的,这人生啊,还真的不如不来。
陈氏浑身一震,心中的石头悄然落地,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一直都清楚,她心中的良人,心里从来都没有自己的位置。不管是如花年少,还是现在,只怕要不是自己一直闹着,他都要忘了自己是何般模样吧!
真的,该清醒了,该放开了,执着了一辈子,去追求天边的云,等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剩下满天繁星,所谓的的云朵,早就无踪无影了。这些年,为了自己心里的梦,她不肯放开,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身边爱着自己的人。
李太后瞪大了眼看着陈氏突然跪下,重重的朝自己磕头,那不要命的劲让她回不过神来。
陈氏这是要做什么?从来都是金贵自傲的人,当年能仗着身份都不肯给皇后娘娘下跪,如今这样子跪自己,可是要自己为她做些什么?
陈氏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后抬起头来,只见额头猩红一片,加上之前的伤,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哪有从前高贵凛然的陈贵妃半点风华?
满身都是伤,衣服也有些散乱的陈氏,拉了拉嘴角,想要笑,可是被汪氏抓的伤带来的痛楚让她笑不出来,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怪异,看得人心里有些毛毛的。
陈氏也知道自己形容难看,带着一丝哀求,“我知道,先帝一走,我的家族、我的儿子,我,连带着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下场。当年我所做下的一切,先帝能生前忍着不对我下手,可以想见,新帝不会有多少的宽容。这些年,看着杨氏被先帝打压,连带着我的家族也是一样,只可惜,先帝为了大局,不得不忍受这一切。夺嫡一事,已经将一切暴露于人前,加上陈年往事,陈氏,可诛九族。”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这一切了,”寻雪忍不住开口道,“那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陈氏原本无波无浪的眼眸一黯,无声的笑了笑,“同在后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求情的话,我说不出口,想必你也不屑于听。从前的一切,我可以承认,包括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的出事的事情,但我有个要求,”陈氏抬头,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眯着眼睛,然后笑了起来,陈氏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的儿子,身上好歹留着先帝的血,谋朝篡位本就是极大罪过,我也不求其他,只愿他能平安到死,哪怕是一生囚禁。”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的真好笑,你明明知道你们犯下的罪过,”寻雪本身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被陈氏这一番话给找了由头,满脸嘲讽的说道,“居然还有胆子这样求?谁不知道杨氏、陈氏势力大,在西南边境是极有势力的,留了你儿子一条命,虽然陈氏被诛了九族,保不住你这个好儿子有朝一日会冒出来打着报仇的旗子?这无异于把刀架在脖子上,这样的事情,你敢不敢答应?你都不敢答应的话,又何必为难别人答应?想想当初,多少人跪在你脚底下求情,你又是怎么做的?如今你还好意思开口?可真的是要笑死人了抗日之兵魂传说!”
“寻雪。”李太后低声呵斥,寻雪恨恨的瞪了一眼陈氏,满脸不甘的退下。
李太后微微的叹了口气,很客气的拒绝道,“后宫不得干政,哀家也从来不会干预皇帝任何决定,这事儿,朝中大臣会有商议,哀家,无能为力。”
心里明明知道李太后不太可能答应,但是被她如此直接的说出来,陈氏心里还是极有些不是滋味,从前或许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因为是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帮衬着,等到身后没有了人,一切要自己开始的时候,她必须得仔细衡量各种关系去寻求平衡,她已经是失败者了,大势她改变不了,她只求尽可能的谋求最大的利益。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陈氏没有继续求着,默默无言的离开。
好一会儿之后,寻雪还是有些不平静,“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好脾气,陈氏如今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还跟她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处啊?”
李太后捧着官窑白釉青花茶盅正要品茶,寻雪的一番抱怨让她停住,看着寻雪气呼呼的表情,以及身边服侍的人一脸的不赞同,好笑的摇摇头,“你呀,也就别再得理不饶人了,如今形势都已经稳定了下来,陈氏势力再大,也无力回天了。再纠结过去的事情,也没有用,”说道这里。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说到底,陈氏,她也是个可怜人。”
陈氏是个可怜人?到了嘴边的话。被羽翅的狠狠的捏了一下,寻雪不甘不愿的吞了下去,陈氏可怜?这天底下那还真的没有可怜人了。
被寻雪这样一打岔,李太后也没有了心思,随手将茶搁下,看着殿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细节之处也做到了完美,在后宫中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宫殿里,她并没有半分的兴高采烈。一切都死平平常常的,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一种苍凉涌了上来,骨子里透出一股萧瑟。
茜萍端着的红漆描金绘四走兽托盘上青玉雕双耳鹌鹑稻穗药碗里,深色的药汁衬得质地上佳的玉质愈发的圆润,行走间。徐徐热气一缕缕的飘散开来。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药汁洒出来。可看到临窗大炕上单手支撑青蓝色冰裂纹锦锻大迎枕闭眼假寐的姚淑艳,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就准备离开。
“茜萍,把药端过来吧。”身后显得有些虚弱的女声响起,茜萍停住步子,看着主子已经端坐在炕上,面容平静,丝毫看不出半分的虚弱来。
茜萍恭顺的将托盘放到黑漆大理石面的小几上,端起药碗,用汤勺搅了搅,试了试温度,“娘娘,温度正好,趁热喝吧,太医特意嘱咐了,要是温度不对的话,这药性也会降低不少。”
虽然看起来是一副端庄的样子,可姚淑艳还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接过药碗,静默了一会,在茜萍的催促之下,忍着性子将药一口灌下。
姚淑艳一口气灌完之后,伏在小几上,用力的将药吞了下去,茜萍也将之前准备好的蜜饯递了过来,姚淑艳一把推开,茜萍不解的看着她,姚淑艳忍住嘴里的苦涩滋味,努力的是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以后喝药,别再准备这些了。”目光从茜萍准备的一堆蜜饯中移开。
“娘娘,这是为何?”茜萍想不明白姚淑艳为何这样跟自己要求,“这药奴婢闻着就苦到不行,之前您说不加甘草,奴婢怕影响药性,也没有说什么,如今,您喝了药,连蜜饯都不吃了,您这又是为何为难自己?”
茜草俨然与从前不同的姚淑艳,再看看依旧还没有转过头来的茜萍,忍不住开口,“娘娘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好不容易压下一阵苦涩,姚淑艳觉得好受些了,才慢慢的开口道,目光是无比的严肃,“茜萍、茜草,你们两个从小就服侍着我,是我最信任的人,当初你们抛下一切跟我到了洛王府,现在又进了宫,从前在洛王府的时候,我总是压着你们不准生事,如今,进了宫,我希望你们更要明白自己的处境,说话做事,多想想你们主子面临的境况,也别跟其他人走的太亲近,以后说话做事,要多长个心眼,凡事要多看少说,这宫里,不比在姚府,因为是大姑娘身边的大丫头,人人捧着你们;也不比在洛王府,人口简单,有什么,我可以护着你们数字武侠全文阅读。但现在是在宫里,就算本宫深受皇帝宠爱,这位置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般稳定,随时都有可能被其他人给取代了去,到时候,别说保住你们,连本宫的名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
原本还算镇定的茜草被姚淑艳这一番低沉失落的话给惊住了,神情慌乱的看着姚淑艳,“娘娘,您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再过半个月就是您的封妃大典了,到时候您就是正一品的贤妃,您从前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之下进了洛王府,皇上不是无情的人,肯定是记着娘娘的这一番情谊的。您要是担心您外祖父、舅舅们因为“二王之乱”会影响您,看看现如今的这形势,您根本就不用担心,相爷虽然被罢了官,但老爷的官位还是稳稳当当的啊,皇上真要迁怒与您的话,就不会让您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了。娘娘,您现在要放宽了心才是,赶紧养好病,早早的怀上龙胎,再生个皇子,您的地位就没有人能轻易撼动了。”
茜萍偷偷觑着主子难看的脸色,也跟着搭话,“娘娘,虽然太太是相爷的嫡亲女儿,您从小也被相爷看重,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相爷嫡亲的孙子孙女,当初非逼着您给陈氏的儿子做侧妃,要不是老太太死命拦着送您去选秀,今时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福报了。”
“你这个小贱蹄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茜草小心的看了看外面,捂住茜萍的嘴巴,低声呵斥,“你没长脑子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能随便胡说的吗?娘娘刚刚说的你都忘了?你耳朵长哪里去了?”说着,用力拧了一下茜萍的耳朵。
茜萍受疼,先是敢怒不敢言的看着茜草,然后又是用着水汪汪的大眼委屈的看着姚淑艳,姚淑艳看着茜萍耍宝好笑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的笑了起来,茜萍看着姚淑艳笑了,胆子也大了些,从茜草手底下挣开,伏在姚淑艳的脚下,偷偷觑了眼茜草,一副受惊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的带着刻意的讨好,“娘娘,茜草好讨厌,人家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不顾茜草的阻拦,不管不顾的开了口,“就说娘娘指给了洛王爷之后,相爷朝老爷发了多大的火,那段时间,不少人看着这个没少给老爷下眼子,幸好老爷是有能力的,挺了过来。可太太就不理解了,天天骂娘娘,连娴姑娘也跟着在旁边起哄。后来洛王爷出了事,那弄的是更加的难看,要不是有老太太在前头顶着,娘娘说不准就。。。。。”茜萍顿了顿,避开敏感处,“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洛王爷登上了大宝,念着娘娘的那份情,封了娘娘为贤妃,老爷的官位也稳定了,以后肯定是要往上升的。奴婢知道娘娘在圣旨没有下来之前,都在担惊受怕的,就怕连累到了整个姚家。幸好啊,老爷听了姑娘的劝,没有跟着闹,还在其中推了一把手,要说,这一切都得谢谢娘娘,要不是娘娘早有远见,奴婢也怕以后再也不能服侍娘娘左右了。如今最难的一切都已经过了,凭着这患难之情,只要娘娘多加忍耐,不碰触到皇上的底线,娘娘的位置保管是稳固的,这宫里,除了皇后娘娘,也没人敢轻易给娘娘下绊子。”
听着茜萍看似絮絮叨叨往事其实在开导,并点明将来的形势,茜草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指点了点茜草的额头,“真不容易,你这丫头总算说出一番道理来了,原来我还担心的要死,就怕你这张嘴啊给娘娘惹出点什么来。如今看来,你是真的懂事了,我以后也放心不少,只管着将娘娘吩咐下来的做好,也少分出心来担心你了。”
茜草不高心了,反驳道,“娘娘,您看您看,茜草总是这般看低奴婢,奴婢不依啦,您定要好好的处罚她才是。”
“你们两个啊,”姚淑艳眉间的忧愁少了不少,“一唱一和的,打量本宫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小九九,本宫心里有数,你们,以后可别给本宫添乱了才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听到姚淑艳这样一说,茜萍才放松了下来,眉开眼笑的,像个哈巴狗一样在乞讨着主人的怜惜,“娘娘,躺了好一会子了,您身上也乏了吧,奴婢来给您按按,让您舒活舒活。”
姚淑艳动了动,却是觉得身子骨僵硬了不少,遂点了点头,茜萍的劲头就来了,给姚淑艳按揉起来,不时的说着些从宫外传进来的新鲜事,姚淑艳也极其放松,气氛倒是很轻松。
作为棠梨宫的总管太监,孔三贵看着屋内闲适,没敢打扰,可是自己得来的消息又是紧要的,遂在隔间里不时的探出头来朝里看,茜草扫到几次,将手中的针线活放下,悄悄的走了出去,把孔三贵拉倒殿外,“你这时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每天这个时辰,是姚淑艳午睡的时间,她也许不一定在午睡,但这段时间,除了她最信任的人的茜草、茜萍等少数几个人之外,一般旁人都不能无故去打扰她的。
孔三贵转作不经意的扫了扫四周,附耳在茜草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话,茜草眉头皱了皱,飞快的散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挥手就让孔三贵下去了。
茜萍看着走进来的茜草,随口问道,“三贵这时候过来找你有什么事情?”
茜草思量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将孔三贵传达的消息说了出来,“今日午时,皇上急匆匆的去了趟寿康宫,待了不带两刻钟,然后又匆匆的回了乾清宫,稍后,就有人带了陈氏,汪氏去寿康宫,因为陈氏不配合。动静闹的很大,整个宫里都知道了。算算时辰,差不多也一个半时辰了,陈氏和汪氏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娘娘,您说,是不是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啊?”
“陈氏和汪氏?”茜萍也好奇起来,面带疑惑的看着姚淑艳,“只从二王之乱后,陈氏和汪氏被送到了北巷。连先帝的丧葬仪式都没有出现,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在传她们两个是不是?”茜萍做了个口型,“这段时间。皇上不仅忙着先帝丧葬仪式,忙着登基,忙着朝政,对于成王、鲁王只是关进了宗人府,他们的家眷被困在王府之中。就没有做其他的。今日突然这样,是不是跟相爷托病请辞有关?”说着,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满是慎重和担忧,“还有,这事儿,会不会影响。娘娘?”
姚淑艳坐直了身子,面容沉静,捏紧手中把玩的小玉件。思索了好一会之后,才慢慢的开口,“本宫看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外祖父的事情,怕是其中之一。怕是。其中有什么大的阴谋在其中,看来。这天是要变了。”
茜草心猛地跳了一下,面带惊疑,“奶娘,照您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要做点准备?”
姚淑艳思索般的摇了摇头,平静的面容看得茜草和茜萍心里越发没有底起来,就在两人忐忑不安的时候,姚淑艳开口了,“茜萍,你吩咐下去,棠梨宫上上下下的太监、宫女让他们最近放老实点,被闹出什么事情来。”茜萍福身应道,姚淑艳又转过头吩咐茜草,“你派人给父亲传个口信,让父亲最近低调些,将从前做的那些事情擦抹干净,别让人查到什么。”茜草也急忙点头。
等到茜草茜萍按着她的吩咐办事的时候,姚淑艳呆坐了好一会之后,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从博古架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匣子来,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本佛经,佛经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纸张,跟寺庙里的差不多,但是从姚淑艳万分珍爱的动作来看,这佛经对她的意义很深,很深。
后宫,从来没有所谓的秘密,也没有所谓的新闻,除非真的是死人,否则,你心里的那点子小秘密,就算你不说,也自会有人从你细微的表情和不经意的言谈中查个八九不离十。
同样,在景仁宫中,熊皇后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内务府递过来的厚厚的账本,心里直叫苦,这皇后,还真不是轻松的活计。
与之相反的是,作为熊皇后的教养嬷嬷,郝氏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彷佛自己教养大的熊皇后是这个世上最了不得的人一般,笑眯眯的端了杯茶递给熊皇后,“皇后娘娘,喝点茶吧,先休休眼,也别太急了,慢慢的理清就好了,来日方长,总会理清的,也不急在这一时,可别弄坏了身体才是,您现在可不同了,要保养好身体,早日替皇上生下皇嫡长子才是最紧要的,可别到时候让棠梨宫的骚狐狸抢到了前头数字武侠。”
说起棠梨宫、骚狐狸几个字眼,郝氏满脸的鄙夷和憎恨,她从前也是富贵人家捧在手心教养的姑娘,嫁了家里千挑万选的好夫婿,开头几年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丈夫怜爱,儿子健康,女儿娇贵,腹中还有不知道性别的胎儿,原本以为这日子就这样和和顺顺的一辈子了。哪知道,丈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梅竹马、没了丈夫的寡妇表姐将自己的世界给搅了个天翻地覆。虽然自己从小被家里娇养,可并不代表她不知事,从小就没少见自己母亲对父亲的那些妾室、通房使的手段。在被“表姐”弄了一次之后,她也慢慢的布置,原本一切计划都在她的算计之后,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差了一遭,那个“表姐”是个狠的,见从自己丈夫身上得不到什么指望,又被自己害的没了名声,居然拿了自己的孩儿做了人质,生生的让自己儿子死在了自己面前,自己遭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之后,已经八个月的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还伤了自己的身子,以后不能在生育。这时候,一向和善的婆婆真面目露了出来,开始每天要自己立规矩,还借口自己身体让丈夫身边塞人。丈夫也是个冷心薄情的,居然笑纳了,后来待自己是一日日的冷了下来,要不是自己的乳母偷听到,自己永远都不知道之前的假象是因为自己的家世缘故,回想从前,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父亲罢官开始的。那个时候自己年轻,又没有怎么受过气,当然受不住了,跑回娘家哭诉,父亲素来疼爱自己,自然是不肯轻易的放过,托了从前旧友的关系,将夫家拉了下来。后来一切真相大白之后,自己自然是在夫家待不下去了,闹了很久之后,夫家最后也没有办法,跟自己和离。和离之后,跟嫂子又产生了矛盾,也觉得在从前的娘家待不下去了,没法子,求了从前的闺中姐妹,最后到了熊氏身边做了乳母,其实说是乳母,真正还是教养妈妈。好在熊家家世清明,自己也待习惯了,看着跟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熊皇后,想着自从和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遂将一腔的母爱都倾注在了熊皇后身上。
熊皇后抿了一口茶,“妈妈,贤妃是个好的,您以后别总是针对她了。”
“我的好皇后娘娘啊,”郝氏一听就开始反驳了起来,“您就是心底太软了,总认为别人是好的,待人也好,您怎么就忘了妈妈从小教你的,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恭恭顺顺、唯命是从的样子,谁知道她心里在打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指望着有朝一日好取代您的地位?您说她好,老奴第一个不同意,想老奴多了几十年的光阴,还总是有些见识的,想她左相爷嫡亲外孙女,姚尚书的嫡长女,从小众星捧月的宠着,肯定是轻易不屈居于人之下,谁不知道姚尚书的嫡长女,才貌俱全,是世家宗妇最佳人选。要不是先帝的旨意,她能居于您之下吗?您是没有看见,老奴可是看的真真的,她那眼神里透出的光芒来,绝对说明了她是个心思不简单的。皇后娘娘啊,您现在身份不同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您现在得多张个心眼子才是。”
熊皇后一副受教的模样,等到郝氏一段话停下,使了个眼色,兰香忙忙的递了杯茶给郝氏,十分周到的扶着郝氏坐在铺着秋香色素面锦缎垫子柏木梅花绣墩上,“妈妈,您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口也干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郝氏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意味,白了一眼兰香,原本不觉得,现在是真的觉得嗓子干干的,接过之后连连喝了好几口才恢复,继续语重心长,“娘娘,老奴虽然说在您的身边没有兰香她们时间来长,可老奴的忠心是一点都不比她们少,老奴今日跟您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好。要想将来不出什么乱子,这个贤妃是不能留的,且不说她的外表如何,名门世家出来的贵女,那心机手段,比起娘娘来,那还真的是多了去,”郝氏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般,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看着熊皇后不变的脸色,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皇后娘娘,您也别怪老奴说话不中听,老奴是过来人,虽然经历没有多少,可至少还是经历过了的,比不得娘娘从小被老爷太太护着,性子简单,从前在王府里,老奴不用操多少心,可是如今不同了,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以后肯定得面对各式各样的女子,您更应该打起精神来,别让人踩到您头顶上才是,这后宫里,踩低捧高的多了去,身份从来都是说着好听的,最紧要的还是皇上的宠爱,没了皇上的宠爱,哪怕身份再高,也是枉然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看着郝氏一副着急道不行的样子,熊皇后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才是,“妈妈,你的心思,本宫都知道,本宫知道您担心本宫,怕本宫压不住,就像后宫里其他的女子一般,了无生趣、郁郁寡欢一生。可是,妈妈,您还是不了解陛下,陛下不是能宠妾灭妻之人,陛下心中有大志,不会让儿女私情困住他的脚步,不管将来如何,宫里有多少新进的美貌女子,陛下始终会尊重本宫这个正妻,不会给本宫难堪的。”
郝氏坐不住了,在熊皇后说说道开头就急急忙忙的打住,“皇后娘娘啊,您还是太简单了,这男人哪有您说的那样啊,您可千万别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就信了他去,皇上是什么人?是天龙君子,普天之下第一人,这天底下还能有谁尊贵他了去?权势、金钱、荣誉、地位,要什么有什么,那还不吸引人巴巴的贴上去?且不说皇上的外貌如此出色,就算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只要在京城里头出现,那不是有成千上万的女子扑上去?现在地位不同了,这追逐的女子就更多了,皇后娘娘您要面对的也就更多。想当初,先帝爷定下您的时候,您受了多少的磨难,您都忘记了吗?那些个贵女,没事尽出些坏心思,想给您下马威,想把您拉下来,如今呢,更是将您恨的牙痒痒的,皇后娘娘啊,您可不能再像从前一笑置之了,您现在可是一国之母,代表了皇室的颜面和地位。您更加要好好的才是,您也得想想您的娘家,想想熊氏一族吧!”说道最后,郝氏的话语也跟着重了起来。
菊香听着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拿眼连连看了好几下郝氏,偏偏郝氏正说在兴头上没有看到,这让菊香对郝氏更加的不满起来。这个郝氏,仗着年纪大,从来不分场合的教训自己,现在又直直的对上了皇后娘娘。一口一个皇后娘娘不知道说的有多恭敬,说的有多好,看着这幅态度,心里就觉得膈应的慌,也不知道是真的把皇后娘娘当成是皇后娘娘,还是忘了皇后娘娘的身份。
兰香轻轻的咳了咳,郝氏这才回过神来,老脸一红,连忙的止住话头,“瞧瞧。老奴这张嘴,真是没有把上门,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还别跟老奴见怪才是。”说着,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跪下。
熊皇后忙俯下身扶起郝氏。“瞧妈妈说的,妈妈从小教养,本宫如何不知道妈妈的一片忠心都是为了本宫好,本宫又怎么会见怪呢?只是妈妈,您也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本宫现在是一国之母,以后妈妈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不说。”
熊皇后看着郝氏一副想要辩解的样子,又说道,“妈妈。如今这形势您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先帝爷当初中意就是皇上,京城里那么多名门贵女不选,偏偏选了本宫,您是知道为什么吗?”
郝氏摇了摇头,她从来长于后宅。虽然早年的经历让她有些见识,可到底对外界的信息不敏感,眼界也有限。
熊皇后摸了摸发髻上的赤金凤簪,样子简单,但雕工却是十分的精细,凤簪上镶嵌的红蓝宝皆不是俗品,这凤簪搁在她其他按制造的那些头面首饰,是不怎么打眼,可这却是大齐皇后的象征,从开祖皇后一直传到了现在,这支凤簪,还是在自己封后大典上圣母皇太后亲自给自己插上去的。
熊皇后的动作,郝氏自然不会错过,眼光闪了闪,刚要开口,熊皇后就说话了,“妈妈,本宫从前或许不明白,但到了今日,本宫要是再不明白,就真的辜负了先帝的一番心意。熊氏虽然世代都是官宦之家,但祖上几乎是没有位居一品二品的大官,或许熊氏没有其他的世家大族规矩严明,可是熊氏从祖上开始,就从来都是知本份的,本宫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做出超出自己身份的事情来。正是由于这份融入到骨子里的自知之明,先帝才选中了本宫,因为先帝需要的是一个安份的皇后,一个安份的皇后外家,这样,后宫才不会乱,皇上才可以一心一意顾着国家大事。要说最典型的例子,你就看看两宫太后就好了,圣母皇太后的外家一直都是安安分分,从来也没有给圣母太后娘娘添过乱;母后太后娘娘呢,从前李太傅可是给了皇上不少的难堪,又看如今,也丝毫没有因为皇上而巴结,本宫还听说,这李太傅可是对族里下了死命令,别借着皇上、母后太后娘娘就想着做点什么。有这明晃晃的例子摆在前头,本宫自然是知道本宫将来该怎么做?先帝如此厚爱圣母太后娘娘,也并没有因此耽搁后宫,母后太后娘娘也没有因为心中不满,做了不利于后宫子嗣大事。不管皇上将来要纳多少女子,本宫自然要守好本宫的身份和责任,做好本宫该做的妃常彪悍:娘亲,揍他!全文阅读。至于其他的,本宫不会多想,也不会违逆皇上的意愿。”
说道这里,熊皇后严肃的看着身边最信任的人,“你们也是,守好自己的本分,也别借着本宫的身份说事,要是你们真的做出了什么违背本宫意愿的事情来,别想着到时候求本宫,本宫会第一个解决了你们,希望你们记住本宫的话,别临到头了,怨恨本宫,兰香,传话下去,景仁宫上上下下,都给本宫牢牢记住。”
气氛跟着严肃和慎重了起来,郝氏兰香等福身应道;郝氏看着熊皇后眼里一片深沉,心跳了跳,突然又有些伤感和疼痛起来,忍不住开口,“娘娘,那样,您不是太委屈了吗?”
郝氏知道熊氏这番话主要是针对自己,自从进宫之后,自己没少在她耳边这样说,如今被熊氏这么直晃晃的说出来,脸上是有些烧,可心底更多的是疼。
熊皇后一僵,眼眶很酸很酸,很涩很涩,用尽敛住心里的浮动,努力的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来,可听着声音还是免不了低落和伤感,“妈妈,从本宫被选中的那一刻起,本宫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本宫唯一能选择的是做好本宫该做的。本宫是一国之母,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求的太多了,本宫怕是没有福分再去消受。”
这话说的郝氏心里都极不是滋味,讷讷的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是好,最后拿了老话头说叨,“皇后娘娘,您也别想太多了,现在就是好好的保重身子,争取早日给皇上生个皇嫡长子才是,有了孩子,老奴这颗心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郝氏说的真是她现在最担心的问题,熊皇后点了点头,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腹部,嫁给皇上三年了,虽说总是聚少离多,可也不是没有机会,怎么这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呢?是不是该找太医开个方子,争取早日有喜才是?
一盘棋罢,罗思青这才注意到平时总跟在顾展鹏身边出谋划策的顾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了,抬头看了看四周,“明珠这丫头这一会儿功夫跑到哪里去了?”
顾展鹏一边收着棋盘上的棋子,没好气的回道,“这丫头,肯定是给她的九美哥哥写信了,怕是这会儿没工夫陪我们这两个糟老头子。”
九美哥哥,这是什么称呼?罗思青挑眉看着顾展鹏,听着像是个男性的称呼,这倒是奇事了,同昌大长公主是出了名的疼爱顾明珠,顾礼三兄弟更是把她看成眼珠子一般,寻常轻易不露于人前。要不是情势有变,怕是也不会把她带出来,但这个九美哥哥到底是何许人物?他还真的没有头脑,从前就听说过,康王想接近顾明珠,最后还被顾礼私底下算计了一番,差点跟顾祒多年的兄弟关系断绝。这个九美哥哥,能走进顾明珠的身边,怕是个不简单的人,这一路上,自己可是听见了好几次了。今日一定要弄清楚才是,否则,今晚又是个看星星看月亮的不眠之夜了。
顾展鹏跟罗思青,从前是同窗知己好友,后来静寂过不少的风风雨雨,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性子?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是有求于自己来着。既然是有求于自己,肯定得做出点行动来,想到这里,棋子也不捡了,将手中捡好的妻子丢到棋灌中,摆出一副端肃的样子来。
罗思青一看顾展鹏这动作,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可为了心底里蠢蠢欲动的八卦,于是认命的捡起棋子来,一边还在心里骂顾展鹏不厚道,趁人之危,但小心注意不让表情露出一点来,就怕对面的老头发现什么。
看着罗思青一副极其听话的样子,顾展鹏得意了,捧着茶杯开始哼唱起来,极其的优哉游哉的,叫你每次都赢我,看吧,赢了我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贱棋子,明珠可真是个好孩子,将自己这一路上憋的火可终于发出来了。
罗思青捡起最后一颗棋子,很有眼色的说道,“你先。”
顾展鹏更加得意了,毫不客气的落子。
罗思青随着也跟着落下,在顾展鹏下的第二个棋子之后,才悠悠的开口道,“如今,可以说明珠口中的九美哥哥到底是何许人了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顾展鹏本来还是有些小得意的,被罗思青口中的人物一下子弄得兴致全无,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有谁?这个傻丫头啊,真是白操心了最强神道全文阅读。”
罗思青目光闪了闪,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觑着顾展鹏难看的脸色,好一会儿之后,才悠悠的开口,“顾老头,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展鹏原本是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听到罗思青带着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并没好声气的说道,“你说就说,弄这么玄虚是要蒙谁啊?”
罗思青对于顾展鹏的不配合并没有在意,依旧好脾气的说道,“这故事啊,可是我亲眼所见的,从前有户人家,世代单传,家资颇丰,夫妻关系和谐,唯一不好的是这妻子嫁入这户人家会后好几年都没有生育,事关香火,家里的老太太就说是媳妇的问题,给自己的儿子纳了好几个小妾,这几个小妾也是没有生息。如此好几年之后,这丈夫也到了而立之年,看着膝下犹虚,没得法子,只好去育婴堂抱了个男孩来继承香火。”
“没有孩子,直接入族中领养一个就好了,”顾展鹏听着不是滋味,打断了罗思青的话,“何必要去外面抱一个,这没血缘关系,以后不就落到外姓人手中了?就算世代单传,总得有族人吧,虽然关系是远了些,好歹也是个祖宗,何必舍近求远?”
罗思青是知道顾展鹏的性子的,虽然看起来狂放不羁,可骨子里是极其重视家族的。这也跟他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有很大的关系。
罗思青倒也不在意,笑着给顾展鹏续了茶,“说你是个急性子吧,你还不相信。你看我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插了进来,你且听我细细说明。这丈夫不是没想过从族里继承,可是顶头的老太太不同意,你猜这是为何?”买了个关子。
顾展鹏这才平静了下来,“这还不简单。怕是这户人家的老爷子早逝,老太太含辛茹苦的带大了儿子,这儿子肯定是个孝顺的,自然是不敢轻易逆了母亲的意愿。怕是从前老太太守寡的时候,这族里没少借口孤儿寡母的想占这户人家的便宜,看来老太太也是个心志坚毅的人,自然是跟族里闹不愉快了。要说这老太太做的也不地道,不管从前关系如何,岂可因为私人恩怨就耽误了香火大事?”
罗思青微微笑了起来,目光里的深意看的顾展鹏有些不自在起来。顾展鹏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先发制人,“你这老头,这般看我是想干嘛?”
罗思青悠悠的品了口茶,似乎是在观赏手中的茶杯,带着无限意味,“这有的人啊。说起大道理来,那是一通一通的,可真要搁在自己身上,这些个大道理全都是哄骗人的,都是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的,不需要理会的。”
顾展鹏知道罗思青说着话的意思,不就是当年妻子难产之后,自己执意要守三年妻孝,后来又借口不愿意再娶一户。留下血脉好继承祖宗香火。
虽然被人戳破了难堪事,可顾展鹏依旧是一副神色不动、稳定自若的样子,只是,说出来的话,颇有些不自在在里面。“好好的说你的事儿,怎么一下子就扯到我头上了。”说着,就是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罗思青看着顾展鹏这充耳不闻的样子,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这老友啊,就是脾气太倔了,认定了就一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真真是让人拿他没有办法。以前弟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歹能压制一二,这弟妹走了之后,真真是再也没有人能管住他了。真是可惜了,明明是多么恩爱的一对,偏偏落得这个下场。。。。。。
感觉这周围怎么有股很强烈的不怀好意,而这股不怀好意还是针对着自己来的,罗思青抬头就看到顾展鹏阴阴沉沉的一双眼,不禁打了个寒颤,暗暗的想拍自己一巴掌,真是爱多管闲事,这老头啊,最烦别人提起他从前的事情来。要是有人不小心碰触了他的底线,不管是谁,他势必会让那个人后悔自己说出去的话,他可是最熟悉这顾老头的手段的。
罗思青讪讪的笑了笑,带着不露痕迹的讨好,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哎哟,你看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管事,正紧的事情说不上,紧实说些没关联的,顾老头啊,你可别见怪啊。”
顾展鹏看似悠悠的在品茶,只是一双眼啊,黑沉沉的透着光,如一口幽深的古井,一眼看上去,透过清澈的井水,看不到底有多深随身带着珠宝店最新章节。
罗思青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轻轻的咳了咳,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就如你说的那般,的确是关系很槽糕。不过听说这户人家从育婴堂领养了个男孩的时候,这族里的族长、族老们是没少登门,希望能改变这家人的主意。反正这事情也闹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老太太不松口,族里的人也没法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丰厚的家业成了他人的。如此过了好些年之后,这领养过来的男孩在这户人家精心培养之下,人才也是十分的出色。本来就以为这样下去了,可巧事出现了,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居然有了身孕,这可是大事啊,闹得这户人家都沸腾起来了。这其中发生的事情,我就不一一细说了,等到女主人十月分娩,产下的是个女孩,男主人虽然高兴着,可心里也有些失望,最失望的还是,这女主人因为生产,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经过这些年,男主人也看开了,将从前心里的一些小心思也放下了,倒是一心一意的教养男孩起来,希望这男孩能撑起整个家业。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女孩是一日日的长大,虽然家里人都宠着,可性子却是个好的,她跟她兄长的关系特别好,好的这对夫妻有时候看了都有拈酸吃醋。这兄长呢,后来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中间经历了些不愉快,但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对这个妹妹也是特别的疼爱。可谁知,事情就突然有了变故,兄长年纪是一日日的大了,因为人才出色,媒婆是没少上门,男女主人也是想给这兄长找个好的,可不管说的多好的姑娘,总能让兄长挑出毛病来。这次数多了,女主人就瞧出了些微的不同来,她是把这兄长当成是亲儿子的,心里难免就有些别扭,也不是没想法子隔开兄妹两人。这妹妹呢,突然跟兄长分离,心里肯定是不好受,郁郁寡欢的,男主人心疼儿子女儿,不顾妻子的阻拦,硬是将这兄长分了出去,最后让这兄长迎娶自己的女儿。这事儿在城里闹的很大,总是免不了别人的风言风语,这些倒还好说,最大的问题还是出现在这家妹妹身上?你猜这其中的缘由是为何?”
顾展鹏原本是兴致缺缺,等听到了后头最为关键之处的时候,脸上浮现了一丝道不明的笑意,心里也跟着松快了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在里面,“你这老头,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何必要绕这么大个弯子。”
罗思青原本还有些绷着的眉眼也松散开了,笑眯眯的将茶杯递到顾展鹏面前,顾展鹏还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罗思青,嘴里抱怨,“你自己不是有手啊,不会自己倒吗?”嘴巴上是这样说,可动作却是完全的不同。
写完了最后一笔之后,顾明珠长长的吁了口气,不顾多年的教养,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摇头晃脑的舒活了下筋骨,然后拿起写好的信,一张张仔细的看了起来,还小心的吹了吹,仔细的碰了碰信纸,看看墨迹已经凝固了,才细细的叠好,放在信封之中,慎重的在信封上写了几个大字。
一切完工之后,顾明珠站起身来,将信封递给雨寒,还不忘嘱咐,“小心点啊,可别弄丢了,把我前两日准备的特产一起送过去,你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的。”
雨寒接过信封,恭敬的福了福身,笑道,“郡主,您就放心吧,奴婢今早儿又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不会有遗漏的,再说,这事儿从来都是奴婢亲手做的,您尽管放心吧。”
冰晴小心的脱下顾明珠身上雪青色家常对襟长袍,换上白底粉红紫色渐变色长袍,又拿出抿子理了理顾明珠鬓角有些散开的发丝,从小丫头捧着的小匣子中挑选了一番之后选出一件羊脂白玉手镯套在顾明珠露出的一段皓腕,又将羊脂玉五蝠如意簪插在她的发髻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郡主,好了。”
顾明珠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镯,光滑细腻,玉质圆润,看着就是上品,但是做工简单大方,倒也不是很惹人眼,“这个还不错,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了,你怎么带来了。”
冰晴命小丫头将东西搁置好之后,淡淡的笑道,“郡主,这还是前年中秋节,大理上贡的贡品之一,您当时跟公主殿下看着都很喜欢,太皇太后娘娘特意赏赐的,连着好几套,簪子、耳坠、手镯、贴花等等,这次过来的时候,大长公主说准备写简单大方、不打眼的首饰头面,奴婢看着还不错,就带了一套出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顾明珠仔细的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回想起往事来,仍是她想破了脑袋,硬是想不起她有这么一套来娴情。
冰晴看着顾明珠极其勉强的样子,笑道,“郡主,您别多想了,您的物件儿太多了,除了宫里赏赐下来的,大长公主特意为您置的,三位爷时不时给您准备的,还有您看着中意买的,奴婢专门管着这一块儿,要是不看册子,奴婢都记不住了。”
顾明珠挑眉,拨了拨手腕上的镯子,“这次出来,阿娘让你准备了多少?”
这没头没脑的话,冰晴楞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过来,抿着嘴笑,露出颊边的一对小梨涡,“总归够郡主穿的,郡主只管着好好的,这些个琐事啊,就让奴婢操心吧。”
顾明珠皱眉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你把这些都收拾起来吧,多准备几套男服,也别做的太精致打眼了,料子也别弄些好的,样式做的大方些,哦,对了,还准备几套粗布衣裳。”
“郡主要粗布衣裳做什么用处?”唐嬷嬷端着酸梅汤走了进来,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郡主从小娇养着,身娇肉贵的,这粗布衣裳难免会磨了郡主娇嫩的皮肤,回头要是有了什么事情,殿下可是要发火的。”
说着,用甜白瓷碗给顾明珠盛了一碗,递到她的面前,“现在日头正烈,郡主喝完酸梅汤解解暑气,这个地方可真真比京里都要热,如今不能在避暑山庄避暑,伺候郡主要更加精心才是。”这话确实对着屋里的服侍的丫鬟们说的,“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跟从前一样嬉笑怒骂的话,小心揭了你们的皮。”
顾明珠身边的丫鬟,不管是贴身服侍的一等大丫鬟还是收拾屋子之类的二等。都是唐嬷嬷自己亲手一个一个挑选,然后送到同昌大长公主过眼之后,经过两年的培训才送到她身边的。从来都是被唐嬷嬷严厉管教着,如今她板着一张脸,那些个丫鬟们顿时大气不敢出、个个噤若寒蝉。
顾明珠略带同情的看着这些丫头们,外人看到她们在自己身边当值。吃穿用度跟一般的贵女没什么不同,可谁能了解她们私底下的压力,更加不会明白,众星拱月之下的自己,其实也有很大的压力的。偏偏自己又不能说出来,就怕辜负了关爱自己的人的一番好意。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得争取一下,不能总让人替自己决定好一切,自己乖乖的按着吩咐来就行了。再说,自己也不是从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顾明珠鼓起勇气对着唐嬷嬷说道,“嬷嬷,我们现在在外面,不必在侯府和宫中。该省的规矩就省些,免得让人觉得格格不入的。”顾明珠敏锐的察觉到唐嬷嬷的表情有些不好起来,忙急急的说道,“阿娘让我出来,是想让我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多学点东西,免得以后吃亏。如果整天关在着屋子里,这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岂不是辜负了阿娘的一番心意。”
唐嬷嬷听着觉得也有些不对,刚要开口。顾明珠马上就说道,“嬷嬷,今日就把这些看起来华贵异常、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首饰头面、衣裳用具之类的都收起来,除了雨寒、怀蝶、冰晴以及嬷嬷,其他的服侍的人都送回杭州。打眼的、稀奇的物件全部都带回去,多准备些普通的、看不出什么差别的衣裳之类的,以后沿途的住宿,别找这样的别庄或是抱下整个客栈。还有,在外头也别喊我什么公子姑娘之类的,我以后穿的用的,跟怀蝶她们一样,在外头,身份也是一样,我们都是顾老爷和罗老爷身边的书童,至于嬷嬷,就是随行的管家。”
顾明珠一通话下来,不管是点名的怀蝶等留下的还是没有点名送回杭州的,都瞪大了眼看着顾明珠,觑着唐嬷嬷板着的一张脸,面面相觑,最后乖觉的低头,不插入其中。
唐嬷嬷似乎也是被顾明珠的话给惊倒了,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有些干巴巴的说道,“郡主,您是千金之躯,这与理不符,要是大长公主知道了,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嬷嬷,”顾明珠提高了几个分贝,犹带稚嫩的脸上带着上位者的威势,“临行前,阿娘说了,此次出行,全由本郡主做主,既然本郡主现在都这般说了,嬷嬷只管按本郡主说的去做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自有本郡主在前头顶着。”
顾明珠的话说的如此明白,唐嬷嬷略一思忖,没有再出言反对,只是拿着一双眼直直的瞅着顾明珠,看的顾明珠心里直想发火,还真的把她当做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忍了忍气,保持平和,“嬷嬷,本郡主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这里不是侯府也不是宫里,不能拿从前的一套规矩来说话,凡事不可一层不变,固执已见,要入乡随俗,你看看,这里不过是个边陲小镇,民风开明,哪有京城里繁琐的规矩桑户人家最新章节。嬷嬷,你也别再劝我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回头我就跟爷爷说下,不,以后改口叫老爷,老爷肯定是没有意见的。行了,你们也都别愣着了,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明早就回去吧。”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怀蝶等人看了看唐嬷嬷的眼色,低着头顺从的行之后,悄声的离开。
唐嬷嬷看着捧着书不打算理会自己的顾明珠,眼光闪了闪,低着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炙热的阳光将将从屋子里沾染的一身冷气很快的融开。表情跟之前的严肃、古板不同,满满的都是欣慰,眼里的笑意连日光都无法与之抗衡。
在隔着十几步远的走廊拐角处,顾明珠身边得用的六个大丫头和几个二等的挤在一块,彼此推搡、嘀咕,最后还是怀蝶一个用力,将同是大丫头的翠萱给推了出来,这番动作,自然是惊动了唐嬷嬷,唐嬷嬷皱眉看着翠萱,“你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去收拾东西。”
唐嬷嬷此时的表情和话语并不是很严厉,相反还有些温和,这落在翠萱的眼中,双腿都打起颤抖来,雪柳等人急的不行,一个劲的小声催促。最后翠萱鼓足了勇气,战战兢兢的走到唐嬷嬷面前,努力的是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嬷嬷,可是真的要按郡主的吩咐,今天收拾好,明早回杭州吗?”
唐嬷嬷淡淡的扫了一眼躲在拐角处的一行人,语气平静,“郡主是主子,主子说的话,我们做奴婢的就要听从。不要以为郡主脾气好,你们又是从小陪着的,就可以随便生事。这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收拾去吧,别误了行程。”说着就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等唐嬷嬷的身影没入假山之后,再也看不到了,怀蝶她们呼啦啦啦的全跑了出来,怀蝶握住翠萱的手,这大热天里,她的手跟冰块一样,凉的渗人,“好了好了,别担心了,我看嬷嬷不会责怪你的。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你们几个也别再纠结了,按嬷嬷说的,赶紧把东西理理,冰晴,虽然郡主说了准备一样的,可是里衣不能随便马虎,郡主皮肤娇嫩,受不了一点粗糙,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了,这时间还真的是太赶了。”看着雪柳满眼的羡慕,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怀蝶拍了一下,“好了,你别这样了,郡主都点名了,难道你还想求来着?郡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的,可别真惹恼了郡主才好,好了好,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怀蝶年纪稍大些,在这群小丫头中是最能说上话的,怀蝶这样一说,另外的几个丫头再不满,也的压着,很快,人就散开了。
等唐嬷嬷走了之后,顾明珠才放下手中的书,直起身子朝外看了看,发觉没人,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极没形象的扑到在红木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上,随手抱起粉蓝缎面竹叶梅花刺绣抱枕,翻了个身,明净的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还是九美哥哥说的有用,不然,自己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这般得意放松。
这厢顾明珠的一番决定,很快就传到罗思青和顾展鹏的耳中,顾展鹏挥手叫报信的小厮下去,抬头就看到唐嬷嬷端了盘食物走了进来,顾展鹏用力的嗅了嗅,丢了棋子也不下棋了,满脸笑容,“闻着这味道真不错,快拿过来给我尝尝。”
唐嬷嬷闻言加快了脚步,只是再经过报信小厮的时候,不经意的扫了一下,她将点心盘子放下,恭敬的说道,“老爷,这水晶糕,用的是宫廷的法子,我加了这里的一点特色,您尝尝着味道怎么样?”
要说顾展鹏除了琴棋书画文人雅士都有的爱好之外,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吃,这吃可不同于一般的美食家,他只喜欢吃甜食,越甜越好,他从来也不会有很多规矩,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罗思青看着顾展鹏极短的时间内将半盘子的水晶糕都消灭干净了,忙端起盘子不让顾展鹏再吃下去,本来吃的正开心的顾展鹏当然不开心了,站起身就想要把盘子抢回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看到顾展鹏一副不把盘子抢到手不罢休的样子,罗思青也起了好奇之心,他跟顾展鹏不同,他对于美食颇有研究,但是,他不喜欢吃甜食,相反,他还很反感。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本来是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散开来,眼睛都亮了,“这味道不错,很好,不甜不腻,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好,真好。”夸赞完之后,刚要再拿一块品尝,冷不跌的盘子就被顾展鹏给抢走了,罗思青瞪大了眼看着好友将半盘子的点心一股脑的塞入自己的口中,顿口无言。
等到咽完了之后,顾展鹏极其得意的看着好友目瞪口呆的样子,将盘子丢给罗思青,很得意的叫嚣,“诺,这是给你的,有本事你再抢啊。”
罗思青顿觉无语,摸了摸额头的一把汗,这老顾,年纪越大,性子越像小孩,饶是自己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有时候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天才宝宝嚣张娘亲。
看那老头吃的那么香甜的样子,罗思青原本都快消弭的味觉感受一下子又回升了,嘴巴舔了舔,也觉得这滋味是格外的美妙,心里也多了份渴求。
不过,罗思青也不同于顾展鹏,他从前就是极其合格的政客,心里想的从来不会让人从面上猜出几分来,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你看你这样子,还有你年轻时候半分风华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幸亏是我,要是其他人,我看你是面子都掉光了。”
顾展鹏倒是摆出一副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来,反驳道,“面子?面子抵什么用。你说你这个老不修,总是端着架子,让人觉得与众不同的。但这实际上又有什么用?除了给自己受罪,让别人看着也难受。你就说你吧。反正我可不像你,吃个菜还要说出一番大道理来,九曲十八折的,听着头都疼。”
顾展鹏这样一番嘲讽,饶是罗思青再好的修养也跟着动怒起来,眼里的气恼一闪而逝。彼此多年的朋友,也不用互相一掩瞒,气鼓鼓的也不回答,一个人坐在一边生闷气。要说讲歪理,自己从来不是这个老友的对手,不仅每次说不过他,自己都要气的要死。眼角扫到顾展鹏一副得意的样子,心里发了狠,你让我心里难受,这盘棋。我就不让你了,让你输得一塌糊涂。
还没有餍足的顾展鹏摸了摸肚子,眼里带着希冀的光芒,“这次的点心味道很好,你做的有没有多的?”
唐嬷嬷嫣然一笑,微微的摇了摇头。顾展鹏毫不掩饰的重重的叹了口气,连罗思青心里都隐隐有些失望,唐嬷嬷将两人的表情记下,“老爷,太医嘱咐了,这些个点心您可不能吃多了,您要是喜欢的话,明日奴婢再做。”
顾展鹏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极其热切的看着唐嬷嬷,看的唐嬷嬷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不自在很快就散开,唐嬷嬷依旧是温和、恭顺的样子征求顾展鹏的意见,“郡主今日下的命令,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说的很肯定。
顾展鹏倒也没有隐瞒,直接的点了点头。“这丫头总算是动了一会脑子,不枉我这段时间天天要她陪着下棋。”一副与有荣焉、极其欣慰的样子。
唐嬷嬷还是有些放下不下,“老爷,毕竟郡主是个大姑娘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对郡主的名声不好。”
“那会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唐嬷嬷的话让顾展鹏不满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明珠可是顾氏嫡女,堂堂的乐安郡主,从来都是只有让人捧着的份,哪有在背后议论不好的份?我看谁有胆子敢说三道四的,要是让我发现了,第一个饶不了。”
唐嬷嬷心里叹了口气,男人毕竟是男人,跟女人不同的,男人眼观大局,从来只会看到长远的方向,不像女人,眼光局限,集中在细枝末节上。不说了,反正怎么说,这位老爷子都不会明白女人细腻的心思,还是自己多花点心思来吧,总不能让郡主受了委屈。
唐嬷嬷面色坦然,顺从的依着顾老爷子的话,“是,老爷子说的是,是奴婢想多了,奴婢以后会多注意的。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这些事情,奴婢得亲眼看着才能放心。”
顾展鹏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也不再纠结,后院的事情,他虽说是知道一二,可真正要追根究底起来,他就的自叹不如了。
罗思青见顾展鹏恢复,浅笑着落了一枚子,“看来明珠被真的教的很好,原本我还担心她从小被护着,肯定是个心性软弱的。如今这一路走来,看着是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可不管说话做事,显然都是心里有主意的,就是太顾念感情了,真正硬不下心来决定。如今她这一个决定,说明她并不是糊涂之人,也有真章,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不过,还是做的不够好,这方面还得多磨练磨练才是,你怎么说呢,顾老头?”
顾展鹏碰的将棋子落下,听着罗思青的一番点评,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明珠是个好孩子,聪明善良,机智惠达,明白事理,不管将来形势如何不利,她总会找到合适的度,让自己、身边的人不会因为她而有所失去,反而还会跟着收益我的主神妹妹。我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她,而是那些个没眼力的,怕她们会拖了明珠的脚,明珠这孩子啊,千好万好的,就是被护的太好了,心太软了,真怕她将来因为这个吃亏。”
罗思青本来要落子的手因为顾展鹏的话而顿了一下,按捺住心里的吐槽,忍着没有说话。
这老头,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个性子还没有变啊?护短、偏心到了极致,跟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顾展飞真是一模一样,如出一辙的性子,根本就不用怀疑这两个曾经斗的你死我活的两兄弟是真正的嫡亲的同母同父的兄弟。
好吧,他承认,是他找罪来受了,跟顾展鹏在一起,完全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
乾清宫的御书房内,昭宗帝阖上一本折子之后,揉了揉眉心,随口问了一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孙耀看了看滴漏,低声的答道,“回禀陛下,现在是申时三刻了。”
昭宗帝头没有抬,表情依旧是平静淡漠,淡淡的“嗯”了声,孙耀偷偷的扫了两眼愈发显得威严和深沉的昭宗帝,偷偷的咽了咽口水。悄悄了指示了一下身边的内侍张超,张超是孙耀一手带出来的,最会察言观色,低头默不作声的悄悄的退了出去。
张超才踏出御书房的门口,就看到远处跑来的内侍,悬着的心松了松,急忙的迎了上去,接过内侍手中的东西,“行了,交给我吧,你赶紧忙其他的去吧。”
内侍虽然跑是满头大汗,可看一身打扮,也不是那些没有地位、可以随意吆喝的小太监,而是有一定地位的、手上还有一定权势的太监。
这太监将东西递给张超之后,并没有按照张超的吩咐离开,反而是一脸谄媚的笑,加上满头的汗水,着实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好感来。只见这太监凑到张超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张总管,看在我冒着这么大的日头殷勤的份上,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关照关照啊。”
张超眼里的厌恶飞快的闪过,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好说好说,劳得您跑一趟,这份情洒家自然是记在心上的,还有,别叫洒家总管,这要是让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太监见张超说了谦虚,忙忙的讨好道,“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您现在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又是孙公公一手带出来的,这孙公公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跟着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必多说,您又是孙公公眼下唯一的徒弟,这有什么好的,孙公公肯定是会多想着您的,只要您一开口,别说是个总管的位置,再高一点也不在话下,您啊,就别再这里谦虚了。”
张昭微微的移了移,闪开太监亲密的接触,脸上倒是正色起来,“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是真想换个好的,就先管好你这张嘴。”
太监一看张超的表情有些不好,立马给自己打了两嘴巴子,“哎呦,瞧瞧我着嘴,可真是不把门的,我这不就一说说吗,您也别放在心上,这事儿,还真的得多拜托您,”说着,谨慎的看了一下四周,将东西塞到张超的手上,张超点了点,带着疑问看着太监,太监被张超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目光游移,“这个啊,是宫外的一个贵人,劳烦张公公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这个是个小小的心意,您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后面还有更好的。”
张超并没有再推辞,不动声色的收过,“洒家知道了,你先回吧,皇上还在等着呢。”说完,就打算离开。
可是这太监却拉住了张超的袖子,略带好奇的问道,“张公公,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劳得人快马加急从千里之外送过来?”
张超一个眼风,看的太监心里打了个激灵,忙忙的推手,极具讨好和求饶,“哎呦,刚刚还在说呢,瞧瞧我这不顶事的脑袋,真真是个不记事的。张公公,您有事您忙,我这里不打搅您了,我先走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张超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审视了一番之后,转过身朝御书房走去。走远了好几步的太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做出极其不屑的表情来,“嘁,什么东西,从前还在洒家面前讨好来着,现在居然敢在洒家面前充起大爷来了,真是个眼皮子低的,总有一天,洒家一定要站在你头上,让你再跟从前一样对洒家卑躬屈膝神烬最新章节。”
当然,狠话谁都会说,但是,不是谁都能说,有胆子说,起码,这太监看着巍峨森严的御书房,是没有胆子说的,只能自己小声的嘀咕,给自己找一份安慰。
进了御书房,张超之前的趾高气扬就像是虚幻的,低眉顺眼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孙耀,并在孙耀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孙耀看着张超年轻的眉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嘱咐,“很好,这东西你就收着,以后再多张个心眼。”张超点了点头,孙耀又吩咐,“你去,给皇上换杯茶来。”张超低声应道,恭敬的朝一边茶房走去。
孙耀也快步的走到昭宗帝的身边,低声将事情简述了一遍,昭宗帝从打开的匣子中,拿出里面的物件来,伸手朝匣子底摸了摸,只听见“咯噔”一声,匣子底居然被打开了,里面还有一层,安静的摆放着一封信。
昭宗帝拿出信,朝孙耀示意了一下,孙耀拿着匣子告退。偌大的御书房里,除了昭宗帝,是一个人也没有。
昭宗帝颇有些急切。但还是很小心的拿出行信件,看着上好的雪浪纸上熟悉的字迹,昭宗帝飞快的过了一遍之后,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笑,原本就极其出色的容颜,此刻更是勾人心魄。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只听见孙耀从外头传来的声音,“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命人来传话,问晚膳在哪里摆放?”
昭宗帝的面色沉了下来,原本雀跃的心也恢复了平静,看着手中的信纸,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这时候,又想起了孙耀的声音,“皇上,棠梨宫的贤妃娘娘派人过来给皇上送了参汤。”
昭宗帝的脸色是彻底看不出什么来了,孙耀见里面没有人回话。使了个眼色给景仁宫和棠梨宫的两个总管太监,就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一进屋看到昭宗帝的神情,孙耀心里打了个咯噔,他从小在昭宗帝身边服侍,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能揣摩昭宗帝心思的,非孙耀莫属。孙耀呼吸轻了起来。脚步也跟着放松,走到昭宗帝身边,压低了声音,“陛下,都快酉时四刻了,您午膳本就用的不多,这晚膳要是再拖着,对您的身体也不好,要不要奴才出去传个话,然他们都回去。”
“你去传个话吧。就说在今晚在景仁宫。”昭宗帝将叠好的信纸放入一个看着简单大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匣子中,然后慎重的放到书架上。
孙耀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迟疑了一下,陛下,这一个月里。您可是一次都没有踏入棠梨宫,这宫里,都开始有话了。”
敬宗帝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孙耀,孙耀立马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来,“陛下,奴才这话可不是因为什么死心,奴才都是为了陛下好。”
昭宗帝脸色松快了下来,“算了,你出去传个话,就说朕,政事繁忙,等朕闲了,再回后宫。”
孙耀的脸立马就苦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硬是不敢让眼泪掉下来,生怕触到昭宗帝的不愉快之处,“陛下,您可别再这样下去了,两宫太后娘娘已经找奴才说了好几回话了,如今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都来请,您要是再这样回了,奴才是真的不好交差啊。”
昭宗帝白了一眼孙耀,孙耀的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昭宗帝再狠狠的瞪了一下,本来如流线般的眼泪神奇的止住了,昭宗帝这才收回视线,拿起一边的折子看了起来,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孙耀看着昭宗帝的拧性子又犯了,心里急的不行,立马哀求着跪在昭宗帝的脚下,“陛下,这次可不是奴才的主意,是圣母太后娘娘找了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说话,这不,才凑到一起,这也不怪,您看看,您都登基快一年了,进后宫的次数,奴才两只手都能数的出来。您要是再这样下去,宫里宫外肯定是有话要说的了,陛下,您看看一般的王爷宗亲,像您这个年纪,儿女都有好几个了,您呢,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不关是后宫中,前朝都开始急了,陛下,这子嗣可是国家的基业,可不能由着您的性子来。”
孙耀说的那个是苦口婆心,一番忠心可昭日月,可偏偏这说教的人是本分动静也没有,依旧悠游自在的看着自己的书,可把孙耀急的不行了窃心小萌妻最新章节。都说他是皇上身边最信任、得用的人,人前是多么的分光无限,可私底下谁知道,看着英明神武的主子,这性子真是倔到他都恨不得劈开脑袋来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只能想想,还真的是没胆。
孙耀心了叹了口气,不得已,使出杀手锏来,“陛下,您想得到您心上的人,这还得有几年的时间,难道您这几年的时间里,就这么干晾着?日后这位主子要是进了宫,受了宠,不管是后宫不得平静,这前朝肯定又是一番惊涛骇浪,先帝爷曾经的嘱咐您都忘了?想想先帝爷做的这一切,陛下,这可不是由着您性子来的时候,您。。。。。。。”
后面的话被敬宗帝不耐烦的阖上书之后,咽回了孙耀的喉咙中,敬宗帝不耐烦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孙耀,“朕好长时间没有陪母后们一起用膳了,正好今日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朕就过去陪陪她们,你去准备吧。”
孙耀急忙的爬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还滑了一下,很有些狼狈,孙耀在昭宗帝的眼神中,耳根处透出红色来,慌忙的朝外头走去。
这厢熊皇后虽然心里有数,可看到就没有来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倒也是很平静的接受了,看着满桌的珍馐佳肴,慢慢的吃了起来。
而棠梨宫却不同了,姚贤妃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眼光却如熊熊怒火一般,差点都要将整个屋子烧透了。捏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爆出,白皙的皮肤,在亮如白昼的室内,显得格外的触目精心。
从屋外头走进来的茜草看着安静的连一根针都能清晰可见的屋内,屏气敛神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朝姚贤妃走进,声音低低的说道,“娘娘,皇上也没有去景仁宫皇后娘娘那里,而是去了寿康宫,陪两宫太后娘娘一起用膳,阳平长公主陪着太皇太后,没有一起。”
姚贤妃原本紧绷的神经和滔天的怒火一下子如同戳破的气球一般,一下子无影无踪,带着心灰意冷的吩咐,“本宫没有胃口,都撤下去吧。”
茜萍和茜草担忧的看着姚贤妃,两人对望了一会,就吩咐宫女将满桌的佳肴给撤了。宫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茜草拿着一件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走进殿内,就看到姚贤妃双手抱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窗户是开着的,月色如银,透过窗外的一刻桂花树,从细密的树叶间穿透,印在姚贤妃的脸色,显得格外的凄清、哀怨、寥落。
茜草叹了口气,将披风披到姚贤妃的身上,低声的劝道,“娘娘,都快立秋了,这晚上也开始冷了,您的病好不容易好,可别再生病了。再说了,皇上不是讨厌您,确实是政务繁忙,您看这个月,皇上也只是依照祖宗的规矩,初一十五歇在景仁宫中,连寿康宫都很少去。您就别想太多了,等皇上忙过这一阵子,就会过来了。”
姚贤妃伸手合上窗,面容清冷,声音也是冷冷的,“虽然跟在皇上身边时日没有皇后多,但比起了解皇上的性子来,本宫还是不输给景仁宫的。皇上怕是要做明君,是不想让女色分了他的心,从前先帝爷不也是这样做的吗?硬生生的拖着皇上过了二十才成亲,选的皇后不过是中人之姿。本宫到不担心会有什么样额女子冒出来,本宫伤心的是,皇上就如此不顾情面的将外祖罢官不够,非要抄了外祖的家,生生把外祖给气死,连带着母亲对本宫的意见也很大,妹妹呢,更是直接骂上了。不管怎么说,外祖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就算参与了二王之乱,也不可这般直接给外祖没脸,这叫以后别人怎么看父亲,怎么看本宫?想起来,本宫就觉得丢人的慌。”
茜草知道自家主子在气头上,难免会失了以往的沉静,也是,被夫人和娴姑娘这般指着鼻子骂,气性再好的人也免不了心里会难受,更别说,陛下的旨意出来之后,娘娘的心里也不好受,不管从前有多少的恩怨,到底是留着同样的血,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触动?这夹在中间的滋味,她虽然不是当事人,但能感同身受,真真的不好受。
第一百五十章
不管是姚贤妃不好受,整个京城也都是人心惶惶的,连普通的老百姓都能感受这气氛的不同。原本以为昭宗帝登基,会有一番大的变动,很多人都已经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可谁想到,这昭宗帝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明明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硬是压着没有发落出来。一晃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以为昭宗帝就此将此事放开的时候,突然又闹出一个让整个朝堂轰动的事情来。
说起这桩事情啊,其实开始是由一件很不打眼的事情引起的,是户部的一位郎中,是左丞相的一个族孙家里闹出来的丑事,这位姜郎中有位极其受宠的二房,姓贺,颜色好,能诗文咬字,善吹箫,入门的第一年就有了喜,第二年就给姜郎中添了个大胖小子,这让原本就宠爱这位贺氏的姜郎中更是把贺氏当成了心尖上的肉,一时之间,风头盖过了姜郎中的正房,并因此将姜郎中的正房从此是压的死死的强占小娇妻。
要说着姜郎中的正房,也是个苦命的,从小没了父亲,跟寡母相依为命,从小也是颠簸流离,因为她母亲曾经是前朝太医的后人,有一手绝妙的医术,阴差阳错之下,救了姜郎中的母亲,姜郎中的母亲是继母,而姜郎中又是原配所出的嫡子。这继母是个面甜心苦之人,自然是跟姜郎中不对付,为了压制继子,给姜郎中的父亲吹了枕头风,最后迫于孝道,姜郎中不得不娶了这位正房。这正房是个性子懦弱的,也一直被姜郎中给冷落着,也幸好她有个疼爱她的母亲,这位正房才有了自己的儿子。
正室虽然被贺氏压的死死的。有姜郎中的继母撑着腰,日子倒也是相安无事,可就过了不到几年的时间,这正房的独生儿子突然坠马身亡,仍人查了又查,硬是发现不了一丝的痕迹。这正房也在这重大的打击之下,身体垮了下来,一直养在床上。
这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也就没有人再继续放在心上了,日子该怎么样过继续怎么样过,可谁也想不到,这平静的外表之下,里面是暗潮翻涌。正房的母亲赵氏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外孙会无缘无故的坠马,他不过几岁的孩子,骑的马也是温顺。前后又有小厮、马夫看守着,怎么可能会突然闹出事情来,虽然仵作、衙役仔细的检查了周围的一切,还是没有发现半点的对劲来,京兆尹都判了案证明此事乃是正常情况,不存在其他什么。所以。她一直都在追查,终于不负苦心人,在事发十年之后,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凭着这蛛丝马迹,她一路追查,最后查出了事情的主使人,正是姜郎中的二房,贺氏。
十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人。赵氏看着躺在床上,枯瘦、了无生趣,完全凭着自己的一手医术吊着命的女儿,再看看贺氏的无限风光,女婿宠着。儿女健全,掌管了府上的中馈,虽然只是个二房,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正房。想起早逝的,聪明、活泼、懂事的外孙,赵氏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
但是赵氏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都不到马上就要升官的女婿,为了怕女婿的官位上一级,自己到时候更难对付,在女婿的调令下来之前,她就找上了姜郎中的继母,姜郎中继母也看不惯继子的官位稳定,势力也越来越大,连着自己的丈夫对继子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对比自己的两个儿子总是无端的受丈夫责骂,这继母心里也是存了恨,寄了怨。在赵氏的一番巧言令色之下,两个人就密谋合计了起来。
闹事的时日正是姜郎中寿诞前半年,贺氏的长子无故堕马身亡,事情发生的经过跟姜郎中的长子,也是赵氏的外孙出事是一模一样。姜郎中虽然伤心难过,倒也没有多想,因为他早就将自己的正房连同嫡长子抛之脑后了,但是贺氏不是个简单的,她虽然压下心里的疑惑,私底下却在追查主谋。
原本姜郎中好不容易放下长子早亡的伤心事,准备借着自己的寿诞来驱驱这大半年以来的阴霾,谁又知道,一直被贺氏从长子被人谋害之后护的跟眼珠子一般的次子还是出了事,事因跟长子是一样的。
在寿诞之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次子的死跟长子是一样的,姜郎中再怎么无能,总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来,何况他本身就是个心思活络的。
事情很快就查出了真相,这也得得益于贺氏早有防备,主谋人居然是姜郎中的岳母赵氏,这让所有贺寿的贵客就惊呆了,随后赵氏一番血泪,彻底让整个姜府,不,可以说是姜氏一族都震惊了,姜郎中的嫡长子,也就是赵氏的外孙,当年居然是被贺氏给害死的,人证物证摆在人前,贺氏也无从抵赖。让事情更加不可收拾的是,姜郎中的正房因为这番动静强撑着走到正堂上,看着害死了自己儿子的贺氏,这正房当然是当场爆发,不顾多年病弱的身体,执意要找贺氏报仇,可到底还是没有能报成仇,因为在赵氏的女儿朝贺氏扑过去的一刹那,被贺氏当场满屋子人的面,给当场刺死了。
唯一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赵氏一下子整个轰的爆发了,不管不顾的非要杀了贺氏给自己的女儿报仇,连姜郎中也不能放过妃常彪悍:娘亲,揍他!最新章节。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众人也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恰好这京兆尹跟姜郎中是同窗,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他也不得不硬起头皮来,将一干人等押入大牢来细细审查。
这不审查不知道,一审查那是吓了一大跳,这贺氏,也是个身份不简单的。她的家族居然跟仁静太后娘家杨氏有关系,以为先帝的刻意打压,杨氏一族很快的败落,连带着贺氏的娘家也衰落下来。据这贺氏所说的谋害赵氏外孙的手段。还是从她的表姐那里得知,她的表姐是杨氏旁支的嫡女,嫁的是姜郎中的同僚,礼部郎中。京兆尹随后从杨氏的口供中得知,这法子是杨氏从她的闺中好友口中得知的,这闺中好友是江南的大族崔氏的旁支嫡系。嫁给了安定候的世子闫耀文。
要说这闫耀文是何许人物,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安定候虽然跟仁静太后是脱不了干系,但在先帝扫除杨氏极其亲眷中,并没有受影响,反而还得了更多的厚爱,除了他本人是传胪出身,颇有能力,祖母是姜左丞相一母同胞的妹妹,母亲是南宫太长公主的嫡女荣安郡主,从小他可是姜左丞相一手培养出来的。京中都有传言说。这安定候世子闫耀文,以后肯定也是入阁拜相的。
京兆尹也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段落就该彻底了结了,虽然他是正四品的官位,掌管京城各种大小事,可他惹不起宗亲,特别是有身份有地位还有能力的安定候世子。但是。凡事都是有出人意料的一面,因为姜郎中这事儿闹的太过轰动,让同昌大长公主、广平候嫡次子,将来的阳平长公主的驸马顾祺来了兴趣,比起安定候世子来,这位大人物更加的不好惹,且不说他本身,就是他身后随便站着的一个人也是极其难招惹的。
这顾祺一出面,不管是京兆尹,还是五城兵马指挥司以及都指挥使司等等。更让人头疼的是,平国公和康王也开始兴致勃勃起来。这有权有势的人一出面,底下这些人办事的不管是速度还是力度就大了、强了,不过几日的光景,让参与查这些的人都开始左右为难起来。最后在五城兵马指挥司的头,顾祺、顾祒这对兄弟的兄长,顾礼的好友,长平侯嫡长子将折子递到了昭宗帝的书桌上,昭宗帝一看到折子,整个人都震怒了。
这天子一怒,整个京城也跟着摇晃起来,朝堂之上也是百官哑口无言,不敢在这关头上去碰触天子的虎须,长平侯世子也没有写什么添油加醋的事情,只是将这些原原本本的都记录了下来,原来,这昭惠太子出事,安定候世子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虽然,那个时候安定候世子不过才十岁出头。
后面的事情也不用多说,鲁王、称王贬为庶人,鸩酒赐死,鲁王府、成王府同样是没有落得好处,不过成王妃性子绝决,在圣旨下来之前,一把火烧了成王府,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京城也跟着不眠目,大火熄灭后,最后清除几百具烧得一塌模糊的尸体。
同样除开陈氏、汪氏、姜氏等灭族之外,连早就变成一堆白骨的仁静太后也是也被人从皇陵中拉了出来,从宗人府里除了名,被挫骨扬灰不说,原本被先帝打压的杨氏一族也从此在世上是没有了痕迹。
在延续了将近两个月腥风血雨中,大齐,是真正的完全掌握在了年轻的昭宗帝手中,从此,开启了被后人称赞的昭文盛世,也因此早就了大齐随后将近三百多年的繁华盛世,在历史的轨迹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闽南小山村里,午后的知了有气无声的叫着,百年古树遮挡住了炎炎烈日,一阵清风吹来,心头的烦躁顿时消散了不少。顾展鹏跟罗思青一身粗布衣裳席地而坐,看起来跟天地里劳作的农民没有什么区别,但从他们的气质神情中还是显出不同来,捧着竹子制成的茶杯,望着远处,不时的会心一笑。
同样粗布衣裳、看起来黑瘦了不少的顾明珠从不远处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泥土,普通农妇打扮的唐嬷嬷在身后追跑,不时的叮嘱。不一会儿满头是汗的顾明珠跑到顾展鹏和罗思青的面前,特意举着她从稻田里抓的大鱼,干净明媚的笑容,让大树下纳凉的农民们一下子惊呆了,连顾展鹏都眯着眼,好一阵才透过层层光芒看清楚眼前人的脸。。。。。。
第一卷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过来二月,到了三月头的时候,一场春雨打乱了桃花,沾湿了梨花,天地间糅合着花香的水润气息在鼻尖萦绕不去,随着雨丝慢慢的变细,雾气凝结在眉睫上,细密的水珠闪亮闪亮。推开窗户,只见墙角下的几重芭蕉添了几分的色彩,细密如丝的雨丝落下,侧耳静听,“沙沙沙沙沙”的扰动了你的心,无端的给如画眉目染上几抹清愁。
在骨子里的疏朗要跟着春雨化作一片时,原本温暖得让人沉迷难收的日光在乌云之后的酝酿,等到冲破重重障碍的时候,不管是森严的宫墙里还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以及一望无际的山村中,皆可见年轻娇媚的女子身着色彩绚丽的服饰,给愈发让人觉得燥热的天气里添上了赏心悦目。
这守城门虽然是个官,但每天看着这人来人往的,日子总会有些枯燥,可又没有办法,这看是平淡无奇的工作可是事关京城的安危,就算实在是想打呵欠,也得把眼睛给睁大了,他们只是些平淡无奇的小人物,抵不上上头,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从来都是拿他们这些小人物出头的,所以,他们惹不起,只能更加的谨小慎微魔灵魂冢万物生。
这时间呆长了,也就练就了一项本领,从过往的人中判断这人的家世如何,从这来来往往的马车中猜测这家主人最近的恩宠怎样,再从其中窥探京中是否又有什么变故。这小人物总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他们人小力微,总得多一分心眼。好谋取一家的安宁。
最近京里出了点事情,这过往的检查就严厉了些,守城的老赖头因为多年的老资历,虽然后头没有人帮衬。一直呆在这个岗位上也没有什么变动,可是,在守城的官兵中还是有一点的影响力,就凭这老赖头的一双眼,让他们没少跟着受益。
几辆外观看起来跟大街上普通的青布马车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除了看着要大一些之外。慢慢的驶进城门时,老赖头新带的小徒弟就拦了下来,照例要仔细检查一番。这小徒弟被家里托了关系得了这一份职业,正是一腔热血报效国家的时候,对于赶马车的蓝布衣裳、普通马夫打扮的马夫递过来的银子时,很有节气的拒绝了,还做出一番义正言辞的神情来。
小徒弟本来是打算硬闯的,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最近风声紧的很,他们更要谨慎小心。要是有个疏漏,是没人能保住他的。
老赖头本来是捧着茶壶坐在一边在墙角下躲阴凉,虽然是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可他那双眼睛跟他平淡无奇的外表来说是极为不相称,见多了世事苍凉,眼神极其锐利。本来老赖头是很满意小徒弟的做法。觉得自己不枉如此用心的培养他,可他无意扫了一下马车时,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买的紫砂茶壶随手就丢在了一边,摸了摸额角的汗,一把拉开准备武力冲上马车去检查的小徒弟,叫周边围起来的守城士兵散开,脸上带着讨好对着从开始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的马夫拱手笑道,“没事了没事了,您先过去吧。”
小徒弟很不满的想要上前阻止。被老赖头不动声色的拦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徒弟之后,小徒弟带着疑惑的恭顺的立在老赖头的身后,四周围着的人也看着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也就慢慢的散开了。城门口一时之间也恢复了秩序。
老赖头推倒一边,带着敬意目送着马车离开,就在马车将要启动的时候,第一辆马车的门打开了,一位年约二八、貌美如花、身姿婀娜,虽然一身打扮很简单,但气韵风华就可以看出不是简单人家的姑娘,只见这位姑娘递给马夫一样东西,低声的说了两句话之后,门就合上了。
这马夫跳下马车,将手中的物件给了老赖头,语调平淡,但自有一股子威严在里面,“我们主子看你们尽忠职守,这很好,这是赏给你们的,还希望你们以后继续。”
说着,也不等老赖头反应,直接上了马车,朝城内走去。
这一个小变故经常都会发生,过往的人也就没有觉得什么稀奇,连守城的官兵也是,眼光都没有扫视一下,只是在看着老赖头的时候多了几分的艳羡。
“师傅,这里面是什么?”老赖头的徒弟推了推老赖头,老赖头打开一面棉布抱着的物件,他凭感觉掂量了一下,打开之后也不出他的意料,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两腚十两的金子,原本他还以为是银子来着。
目光复杂的看着已经湮灭在人群中的马车,老赖头拿出一锭金子塞给小徒弟,剩下的塞到自己的腰带里,低声的说道,“你呀,要有的学呢。”
小徒弟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仿佛还没有明白过来,低头想了想,“师傅,那马车你到底是谁?你拦着不让我去检查,而且手笔还这么大?师傅,那马车是不是城里哪户大人家的?是哪家大人物出手这么阔绰,出手就是金子。”
老赖头拍了一下小徒弟的头,“说了你还有的学你还真的要多学,把这个收好吧,这件事情你也赶紧给我忘记,这马车里面的人啊,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惹不起的,不,这京城里,也没几个人惹得起。”
小徒弟还是一脸懵懂的看着老赖头,老赖头压下嘴边的话,踢了一脚小徒弟,“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啊,你要是想偷懒,我让你守一天的城门铁血抗战918全文阅读。”
小徒弟带着委屈拍了拍被老赖头一脚踹过来屁股上清晰的脚印,偷看了一眼满脸心疼的看着地上紫砂壶的碎片,不厚道的笑了笑,被日光晒的黑得发亮的脸上,一口白牙格外的闪亮。
这几辆马车最后的踪影没入了巍峨肃穆的广平侯府中。
寿康宫里,霍太后和李太后正在对彼此修建好的黄山松盘景点评,寻雪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霍太后放下手中的剪刀,“你这是怎么啦?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从前一样,还是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太后也放下手中的剪刀,伸手扶着霍太后,好奇的追问这寻雪。
寻雪快速的行了礼,还喘着粗气,“娘娘,有,有,大喜,大喜事,公主,公主回京了,才,”伸手指了指殿外,“才,刚,刚才到。。。。。。”
霍太后和李太后面面相觑,寻雪这一番话没头没脑的让她们都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已经端正稳重的寻雪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李太后摇了摇头,温声的说道,“你好好的把话说清楚,公主,到底是哪一位公主?这宫里的公主太多了,先别急着说话,把气顺下来再说。”
羽翅看不下去,走到寻雪身后给她顺气,寻雪感激的看着羽翅,等到气顺下来之后,还是无法掩饰她的激动,“娘娘,大喜事啊,阳平长公主有身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奴婢从太医院经过的时候得知的,同昌大长公主一会儿就要进宫,给娘娘汇报这个大喜事了。”
果然是大喜事了,霍太后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说不出话来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也是满脸笑容,紧紧的握着霍太后的手,眼睛都湿润了,“姐姐,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这可得大赏才行,”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追问寻雪,“你可知道阳平是哪位太医把的脉?是回了公主府还是去了广平候府?”
寻雪福了福身,笑容满面的回答,“回禀娘娘,把脉的是擅长千金科的方太医,才从广平候府会来,这会儿正在来寿康宫的路上,奴婢性子急,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
李太后点了点头,看着霍太后,“姐姐,可得好好赏赐方太医才是,要不要再准备几个太医送到广平侯府去,还有得要准备嬷嬷、乳娘之类的。哎呀,这头三个月可是最要小心的,可不能让安安轻易的动,”李太后突然一下子觉得事情多了好多,责任也重了不少,“姐姐,安安不能进宫,要不要明天我们一起出宫去看看她?这安安第一次怀孕,心里肯定紧张,肯定是需要姐姐在身边陪着,央央虽然好,到底是比不过亲生的娘亲在身边,姐姐,你说要不要明天一早过去?”
霍太后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李太后无论说什么,她只顾着点头点头再点头。
寿康宫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走路也轻飘飘了起来,两宫太后娘娘果然是很在乎阳平长公主,这赏赐真的是让他们半夜都要笑醒过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霍太后,只觉得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却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口,四处的看了看,拉着李太后的手问道,“好妹妹,这么大的喜事,可赏赐下去了?”
李太后安抚的拍了拍霍太后的手,温言笑道,“姐姐,早就吩咐下去了,寿康宫里,不论是谁,全都赏赐半年的月例银子,我刚刚命人从库里搜罗了一些布料、补品之类的,准备送到广平侯府去,姐姐要不要去看看有什么缺漏的,好一道准备好。”
霍太后这才找到了重心,忙不迭的点头,站起身就准备朝外面走去,李太后忙拉住了霍太后,“姐姐,先等一会,已经要人去拿了,不必亲自去弄,库房久不见天日,浮尘也多,您的咳疾才好,可不能再染上了,不够再命人去拿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霍太后想想也是有道理,并没有再继续执着下去,只是坐立难安的看着外面,李太后也知道霍太后的心思,安抚的拍了拍霍太后的后背,“姐姐,胎儿都是很精贵的,一点点动静都会有影响,安安现在需要的是安心的静养,弄得大张旗鼓的过去,怕是不好。要不等过了三个月,胎儿稳定了,我这把老骨头陪着姐姐过亲自去看看?”
霍太后知道李太后是想要安慰自己,转头嫣然一笑,“你这话变得也太快了,不是说明天陪我过去吗?”
李太后愣了一下,直觉的就像解释,“姐姐,我这不是在让您冷静下来吗?你,”看到霍太后脸上的笑容,李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姐姐可真是,尽拿我开玩笑修真位面商铺。”
与寿康宫里的喜气洋洋不同,广平侯府里则是一片严肃,同昌大长公主气得头顶冒烟的看着束手束脚的立在一边,低眉顺眼的顾祺、顾明珠兄妹,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你们两个,胆子大了啊,居然还随便下主意了,要不是安安身体好,途中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担得起责任吗?”伸出手指了指,气的手指直打颤,本来是想训顾明珠一通的,但再怎么生气,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转头就将所有的怒火发到里顾祺身上,“你说说你,从小懂事,怎么这次做了这么没头脑的事情,你不是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娇贵的吗?你说你,做人家丈夫。怎么就不长一点心眼子?等到安安的孩子生下来了,能放心的把孩子教给你吗?还有,你又是怎么做兄长的?明珠一个未出嫁的贵女,不说起码的仪仗。你倒好,几辆马车回府,要是路上遇到个什么不长眼的,明珠怎么办?安安又该怎么样?你这些都想过了吗?遇事不能急,你就不能等到安安胎稳定下来了再回来吗?这么急急匆匆的,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你说啊!”
同昌大长公主难得发货。屋子鸦雀无声,一向爱耍宝的顾祒此时也不敢触母亲的霉头,只能同情的看着被训骂的顾祺和顾明珠,当然,他更加同情的是顾祺,母亲再怎么生气,也是舍不得对明珠发火的。
陆婈蕊拉了拉面无表情、做壁上观的顾礼的衣袖,使了个眼色,顾礼懒懒的看了一眼陆婈蕊,不予回应。陆婈蕊心里不满,伸出手指狠狠的捏上了顾礼的腰部。顾礼这才仔细看着陆婈蕊,陆婈蕊气愤的瞪大眼看着顾礼,顾礼伸出手一把合住路铃蕊的手,陆婈蕊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目光与恰好望过来的顾祒对上了。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气恼的想要抽出来,偏偏顾礼力气大,用尽了也没有如愿,反而被顾礼握得更紧,羞恼之下,伸出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又掐了一把,顾礼叹了口气,松开手,陆婈蕊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顾礼用余光扫到妻子放松下来的表情。腰间的刺痛让他眼眸深了深,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回头要好好重振夫纲,让她看清楚家里的男主人是谁,别学了母亲。脾气被父亲惯的越来越大,简直是没人能管住她。
顾祒是个多机灵的人啊,看他大哥一脸故作正经的样子,绝对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来,嘴角拉了拉,正是的,也不看看场合,这是能秀恩爱的地方吗?还有,自己也是有老婆的,回头也找个机会让你眼红眼红。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顾明珠一听到磁性、好听的男声,心里舒了口气,偷偷的看了一眼顾祺,果然顾祺眼里的放松一闪而过,两个人飞快的对视一眼之后,表现很乖的样子低着头。
顾跃斌走进屋子,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拍了拍长孙顾行羲屁股,柔声说道,“好了,去给你祖母、父母亲们请安吧。”
七岁生辰才过不久的顾行羲朝顾跃斌点了点头,先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恭敬的鞠了一躬,口齿清晰,“孙儿给祖母请安,”又朝顾礼夫妇的方向弯了弯身,“给父亲、母亲、请安”,对着略显尴尬的顾祺,“给二叔,姑姑请安,”最后对着顾祒鞠了躬,“给三叔请安。”
顾祒一把捞起顾行羲,略显夸张,“哎呦喂,你这小子,又长高了不少,让三叔抱抱啊,看看你重了没?”演技很浮夸的表现很吃力的抱起顾行羲,“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重了?三叔都快抱不起了,哎哟,三叔是真的老了,连我们小行羲都快抱不起了。”
对于顾祒浮夸的演技,虽然不过才七岁,顾行羲跟屋子里的人,当然除开顾祒,反应是一样的,演技真的是太差了,他有多辛苦的忍着才没有说出来啊。
顾行羲年级虽小,身份又尊贵,并不代表他就被宠坏了,作为长子长孙,从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他就被灌输他身上将来要承担的责任,以至于从记事的时候,看着同龄的孩子在父母怀中撒娇,而自己却要学很多很多东西的时候,他并没有抱怨,没有不理解,反而是更加努力和认真的去学习,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身为长子长孙所要承担的娴情。
同昌大长公主皱眉的看着小儿子耍宝,最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伸手朝顾行羲说道,“羲哥儿,过来祖母这边。”
顾祒看自家母亲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讪讪的将顾行羲放下,顾行羲走道同昌大长公主身边,同昌大长公主一把搂住顾行羲,掏出手帕,细细的给他擦汗起来,并柔声的问着他今日做了些什么,顾行羲很配合的回答同昌大长公主的问题。
顾跃斌轻声的咳了咳,想要开口讲话,不过同昌大长公主的一个眼色让他把话给咽了进去。
于嬷嬷看着不成样子了,忙忙的走了出来,“殿下,羲哥儿刚刚从马场回来,肯定是弄了一身汗,要不要先带羲哥儿下去洗漱一番,再回来陪您用晚膳,奴婢看这这时候也差不多了,羲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饿不得的。”
作为顾行羲的母亲,陆婈蕊这时候也找到了话头,忙忙的站了起来,柔声的朝冰着一张俏脸的同昌大长公主笑道,“母亲,还是儿媳去吧。”
同昌大长公主淡淡的看了一眼陆婈蕊,点了点头,她并不是喜欢迁怒的人,陆婈蕊福身行礼之后忙不迭的牵着顾行羲走了出去。
陆婈蕊母子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就更加的奇怪起来。
顾明珠看着板着一张脸,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同昌大长公主,眼珠子动了动,突然“哎呀”一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
屋里的静寂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同昌大长公主快步的跑到顾明珠的身边,其他的人也跟着围了上去,焦急的问到底顾明珠到底怎么了。
顾明珠羞红了脸,咬着嘴唇,似乎一副很难启齿的样子,同昌大长公主皱眉看着顾明珠的表情,不像是故意做出来的,可是自己追问她又怎么不说?
看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顾明珠鼓足了勇气,凑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同昌大长公主心疼的看着顾明珠,嗔怪道,“你也是的,怎么不早说?”马上就要吩咐人,“来人,先扶郡主回桃源,把方太医叫过来。”
侍女们福身应是,走过来准备扶着顾明珠离开,顾明珠挣扎了一下,抓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臂,带着哀求,目光盈盈的看着她,“阿娘。”声音轻轻,似痛苦似求情。
反应过来的同昌大长公主定定的看了一会顾明珠,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会处罚你二哥了。”
顾明珠这才抿唇一笑,仍有侍女们扶着自己离开。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顾跃斌摸了摸鬓角,濡湿一片,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好声好气的说道,“好了,生了这么长时间的火,也该够了,无痕现在可是有妻有子的人了,以后要撑起一个家庭来,你以后也别再这样了,多少给他点颜面,再说,他从小就懂事,几个孩子中,他操心最少,虽然这事是他考虑的不够全面,可出发点到底是好的,也别在纠结下去了。再说了,安安这孩子最依赖的就是他了,你要是这样子说他,安安心里也心疼,对孩子也不好。”
合该自己的一片好意是不对的,同昌大长公主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又被顾跃斌的几句话给压了出来,气恼的抽开手,恨恨的看着顾跃斌,“得了得了,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做的不对,我不管了还不行吗?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别找我,找我也没有用,都找你这个好父亲去算了,就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存在。”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起来,顾跃斌苦笑着看着最近脾气愈发大的妻子,小心讨好的说道,“央央,我这话不是这意思,你理会错了,我是说啊,无痕做的不对,但是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不能随意教训,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总可以了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话更加是火上浇油,同昌大长公主简直是不想再跟自己这个丈夫讲话了,免得真的被气得发疯,狠狠的推了一把,“走开,你给我一边去,看见你就心烦。”
顾跃斌无奈的苦笑看着有些无理取闹的妻子,他实在是不明白妻子怎么突然一下子对自己意见这般大了起来,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大至尊最新章节。
顾祒只觉得满头冷汗,母亲最近这是怎么啦?动不动就发脾气,每次发脾气连个由头都没有,弄得身边的也跟着摸不着头脑,想着怎么样开导、劝慰,最后反而弄得母亲更加的生气。还好自己亲亲老婆是个脾气好的,否则,仍谁脾气再好,再能包容,也受不住母亲这脾气。这个世上,也只有父亲能毫无怨言的包容母亲的一切了。
就在顾跃斌父子四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阳平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千蓝走了进来,福身行礼之后,恭谨顺从的朝同昌大长公主汇报,“启禀大长公主,殿下行了,想要见驸马。”
听到怀孕的儿媳想要见自己的丈夫,同昌大长公主也顾不得生气,连连催促顾祺赶紧走,一边又是各种细致的嘱咐,弄得顾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顾礼出面,顾祺才得以离开,顾祺临走前感激的一眼大哥。
顾跃斌使了个眼色给屋子里另外两个儿子,顾礼和顾祒各自找了个借口离开,同昌大长公主也没有逼着他们留下,就睁着一只眼闭这一眼过去了。随后于嬷嬷看着屋里的形势,也让服侍的侍女们离开,最后屋子里就剩下两人。
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打扰,顾跃斌也不顾什么严父、侯爷、重臣的形象。死皮白赖的非要腻在同昌大长公主身边不可,同昌大长公主推了好几次没有推开,反而让顾跃斌越抱越紧,最后挣扎了一下,忍不住笑了,“死老头子。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丢不丢脸啊你!”
顾跃斌此时脸上的表情跟顾展鹏耍无赖的时候十分的相像,让人忍不住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最近这是怎么啦?脾气越来越大了,在孩子们面前都忍不住,这要是落到外头,肯定你头上又会多了一定“嚣张跋扈”的帽子,那些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言官御史们就又要说些有的没的了。”
同昌大长公主白了一眼顾跃斌。嘴角高高的翘起,“怎么了?后悔了?后悔当年娶我了?要是现在后悔也来得及,回头我就进宫跟皇上说,让我俩和离得了,省的你总是抱怨,我这不好那不好的。正好还可以找个好的,反正你现在年富力强,可有不少小姑娘叨念着,免得我这个悍妻压得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损了你男儿的威严。”
同昌大长公主一通结一通的数落,顾跃斌苦笑不已,一把将同昌大长公主揽到怀中,“说的什么胡话,这么多年夫妻了,我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你呀。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这辈子有你,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福气。”
顾跃斌是正统礼教培养出来的,几乎很少对人坦露心思,哪怕是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屈指可数的几次都是对着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被顾跃斌这样一安抚,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你别怪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脾气来了没办法压住,我不是有意要对无痕发这么大的火的,你回头跟无痕说说,别让他心里有疙瘩。”
顾跃斌看着妻子嘴巴里说着软话,可面上还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这个脾气还是跟从前一样,怎么都改不了。
同昌大长公主看着没有反应的顾跃斌,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嗔道,“我说的话你听见去了没有啊?没事跟个傻子发什么呆?”
顾跃斌突然紧紧的抱着同昌大长公主,神情满足而又惆怅的来了一句,“央央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为他们做得再多,也不如他们自己动手去做,你呀,以后还是少操点心,等无尘把沈汉家的姑娘娶进门,再生几个孙子孙女,我们就只管着含殆弄孙好了,以后,这天下还得这些年轻人撑起来。”
同昌大长公主默然,她知道丈夫这话是开导自己的,如今三个儿子的将来都有了着落,唯一的就只有明珠还是孤孤单单一人,想到明珠在不久将来要面对的,随着时间一日日的推近,她的心就难以平衡,总想着要发泄出来才好替宠娇妻。
她知道丈夫说的有道理,可是她到底是放心不下,她就明珠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再怎么疼爱,想到以后成了别人家的,她心里就不舒服,就难受的很,偏偏这些心思又不能说出来,只能一个人闷着难受,让身边的人也跟着难受。
顾祺走进卧房的时候,就看到妻子满脸焦急之色,只看到自己之后,才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心,也不禁跟着软了下来,走到阳平长公主身边,温声说道,“怎么坐起来了?太医说了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你要多注意才好。”一边说着,一边握住阳平长公主柔若无骨、白皙细腻的手,感觉手上的温度之后,才放进被子中。
阳平长公主的动作更快,一把握住顾祺的手,担忧的说道,“你没怎么样吧?听说阿娘这次发了很大的火,连明珠开口求情都被驳回了,你现在还好吗?都怪我不好,非要跑去爬黄山,否者阿娘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了,要不,”说着,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顾祺连忙按住她,阳平长公主抵不过顾祺,之好怪怪的躺下,一脸愧疚,“要不,等明天我跟阿娘去说,阿娘看在我的份上,说不定会很快的消气。”
顾祺躺下身,讲阳平长公主护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摸进杯子中,扶着阳平长公主的手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安慰道,“你放心,阿娘的脾气我知道的,再说了有阿爹劝着,明早就好了,你就别想太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等过了几个月之后,给我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就好了,其他的,我自会处理好。”
阳平长公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看着顾祺坦然的神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嘴角洋溢着甜蜜、散发着母性光芒的微笑,轻声的说道,“二哥哥,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还有我上次问你,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的时候,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现在,”阳平长公主侧头看着顾祺,一脸认真,“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祺挑眉,看了看阳平长公主,身子动了动,脸贴着脸,“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看到阳平长公主不满的撅起嘴,对于他的回答不高兴时,顾祺很体贴的补充了一句,“因为这孩子是你跟我的爱情结晶,是我们心血的证据,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好分别的?只要是你为我生的孩子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阳平长公主这才喜笑颜开,划了一眼,嘴角高高的翘起,语带甜蜜的抱怨,“就喜欢说甜言蜜语哄着人家。”神情很是幸福和满足。
寿康宫的一番大动作自然是逃不过一阵风吹会引得一阵骚动的后宫,听得两宫太后娘娘的赏赐,育有皇长子的秦婕妤把她房间里的摆设全部都砸了个干净,然后抱着已经知晓人事的皇长子痛哭不已,不过才六岁不到的皇长子齐现露出一副与他稚嫩的外表不同的狠毒来,把悄悄收拾屋子的秦婕妤从家中带过来的侍女冬儿给吓了一跳,一个不注意就让瓷器碎屑给割破了手,皇长子阴沉的开口道,“如此没用,留着还有何用处?母妃,这般没有用处的人趁早打发了,免得以后坏了大事。”阴冷的目光落到冬儿身上,让冬儿全身僵硬,整个人被恐惧占据,害怕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婕妤皱眉看了一眼浑身打颤冬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儿子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让人匪夷所思、耸人听闻,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有干,拍了拍皇长子的背,“冬儿从小跟在你母妃身边,虽然为人不怎么机灵,但她对本宫是十足的忠心,不担心她以后会做出点什么来,就留着吧,再说了,要培养个对自己忠心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呀,你现在得多注意你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能将来帮助你一把的,就多结交一下,你现在在南书房读书,你父皇特意为你选的伴读,正好是结交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交的朋友是最值得你信任和重用的,不会轻易背叛你的,能帮助你一生的。不要动不动就给他们使绊子,下次你要是再这样做,你父皇可就真的生气了。”
对于秦婕妤的谆谆教导却是一副很不认同的样子,带着特有的骄傲,“他们怎么值得本皇子去结交他们,他们能陪着本皇子一起读书已经是本皇子给他们最大的恩赐了,要是让本皇子去放低身份结交他们,本皇子做不到,他们根本就不够资格,本皇子可是父皇的长子,以后注定要接手父皇的班,这大齐以后将会是本皇子的,到时候都是他们要对本皇子卑躬屈膝的讨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秦婕妤看着儿子的脸上的张扬、自信,很满意的点头,同时又摆着一张脸训导,“很好,看来本宫的这一番苦心没有白费,本宫这么多年受的苦也都是值得的,但是,你做的还不够好,本宫以前就教过你,在大势没有得之前,势必的忍耐。你是皇上长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这就代表着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其他皇子所比不上的。同时,你肩上的责任也更加重,很多大臣都会看着你,评估你,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成为皇上,所以,你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你是要学会谦虚,这样才更加的容易给别人留下好的影响,也更容易得到人心,所以,你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多多讨好你父皇,让你父皇的眼睛能看到你,想办法不让其他的人抢走你父皇的目光。还有,你要多讨好李太后,她那边,你要更加去的殷勤一些,你父皇是个孝顺的,他自然也喜欢孝顺的孩子,李太后要是喜欢你,你父皇自然也会对你看重三分。我的皇长子殿下,”秦婕妤半跪着眼睛与儿子相对,“你要记住,所有的东西,都是要抢的,不是靠人施舍的,你想要得到什么,必须得付出所有的努力,全部抢到手,一点一滴都不要留下,绝对不能让别人抢到。”
皇长子在秦婕妤慎重有力的目光中,用力的点头,“母妃,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母妃失望的,哪怕齐珏那个小贱种比我更会说话更会讨父皇开心,但总有一天。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是最强的,没有人能比得过我,我要让所有欺负母妃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场。以后绝对不会让母妃受了委屈。”
看着儿子小小的、还带着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果决之色,秦婕妤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十分欣慰的样子,这时候皇长子伸出稚嫩的手臂保住秦婕妤,将头埋在秦婕妤的脖颈间,有些闷闷的说道。“母妃,当初您怀上我的时候,皇祖母们是不是也这么开心?还有父皇,是不是很高心,也给母妃赏赐了不少东西?”
对于儿子突然的问题,秦婕妤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是没有听出儿子话中的失落,虽然被自己教养的好,但再怎么说。他也才是六岁的孩子,看到好的,难免会有些羡慕。
儿子不问,她都几乎要忘了她当初怀孕时候的情景了。她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庶女,父亲喜好美色,嫡母又是个家世雄厚、手段狠毒的。嫡兄和嫡姐也都是个厉害的,她跟她的姨娘从小没少吃亏。但那又如何?她姨娘是个厉害的,从前是父亲身边的大丫头,跟着父亲一起长大,颜色也很出色,心机手段不必嫡母差,就是命运没有嫡母好,投生到了好人家,要是姨娘也有嫡母这般好的机遇,自己从小也就不会吃了那么多苦了。但是。就算如此,她依然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连嫡姐都不如自己,她的容貌随了她的姨娘,在父亲众多的孩子中是最出色的。要不然,当初本朝的第一次选秀到江南甄选的时候,父亲也不会不顾嫡母和嫡母娘家的阻拦,特意将自己送了上去,没有将自己的嫡姐送进去,之后,还花了大价钱请从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教养自己,否则,自己是不会这么容易在一干秀女中拔得头筹,很快得了盛宠,并先于皇后娘娘生下了皇长子。
这一切,都得得益于闺中的时候,姨娘对自己的耳濡目染,现在,她又将这一切教给自己的儿子,她相信,只要她提前做好所有的准备,将来终会有一天让自己的儿子坐上自己丈夫现在坐着的位子,她也将会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庶女又如何?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能在后宫这一片天空中画出属于自己的风景,她要让曾经所有给她难堪、屈辱的人看着,她,不是谁能都能欺负的。
熊皇后从乳娘手中接过刚刚吃完奶、已经八个月的儿子,满脸慈爱的掏出手帕擦干皇三子调皮的吐着奶泡泡,弄得嘴角半圈奶痕,皇三子被养的极好,白白胖胖的,胳膊腿儿一圈一圈的,跟藕节异样,着实的让人喜欢。
皇三子看到自己母亲,裂开嘴,露出鲜红的牙床上几颗小糯米般的牙齿,用力的舞者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熊皇后原本处理了一天的琐事的身体早已经是疲累不堪了,这时候觉得全身舒散,有使不完的劲,就跟儿子玩起了亲密的游戏来替宠娇妻全文阅读。
郝氏看着母子和乐融融的场景,眼睛红了红,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突然想到什么,笑容敛住,很是担忧的看了一眼笑得乐呵的皇三子。
小孩子闹不了很长的时间,不一会儿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熊皇后不舍的看了看儿子,小心的将儿子放到乳娘的手中,照例的细细嘱咐一番之后,挥手让乳娘离开。
这时候郝氏也叫殿中的其他人撤下,站在熊皇后身边,又是羡慕又是不满的抱怨,“皇后娘娘,今日宫里的事情您听到了吗?”
熊皇后愣了一下,不明白郝氏突然为何这般问自己,但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你说的是阳平长公主有身孕的事情吗?本宫早就知道了,也命人将要赏赐的物品准备好了,嬷嬷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好一并加了上去。”
郝氏看着熊皇后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立马讲话给说透了,“皇后娘娘,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您难道还不知道,两宫太后娘娘得知阳平长公主有身孕之后,差点将寿康宫整个内库搬空,这还不够,还命尚宫局、内务府的去特意准备,闹的尚宫局和内务府现在是人仰马翻的。您说不就是个公主怀孕吗?有必要弄得这么大的动静?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前阳平长公主出嫁的时候,那陪嫁的阵仗到现在都还在津津乐道,现在这般,这要让人心里如何想?想当初您怀孕的时候,两宫太后娘娘不过是按例赏赐,母后皇太后娘娘就多了个白玉送子观音,一点子特殊都没有。再看看阳平长公主这阵仗,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好歹也是原配嫡出的皇后娘娘,一国之母,怎么就比不上了一个小小的公主?何况,您还生下了嫡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娘娘,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说到最后,郝氏满脸是泪,拉着熊皇后的手,泣不成声。
要说熊皇后心里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这是开始传到自己耳中的时候,为了皇后端庄娴雅的架子,她不得不将心里的委屈都压下,还得做出一副宽和的样子来。如今,被自己的教养嬷嬷到了出来,这滋味更加的难受。连个不是自己亲人的人都如此的替自己委屈和难过,那自己正经的家人,却是一点子在乎都没有,对比之下,这心里的滋味是更加的不好受。
熊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如今也只有自己身边的人才知道自己心里的苦楚了,丈夫,熊皇后苦笑了一下,一个月里能有十天见到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每次还只能捡着些简要的事情跟他简单的说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听自己讲些琐事,更不用说自己的心事了。至于李太后、霍太后那里,就更加不用说了。霍太后是嫡母,这庶子媳妇和嫡母只见的微妙,世人心里皆知,但是没人会说出来;李太后呢,自己可是她嫡亲的儿媳妇,比起其他的王妃来,自然是要亲热上几分,但是这应用在李太后身上根本就不适用。
正如她从来猜不透自己丈夫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里,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也从来不知道总是笑眯眯,一副好说话的李太后心理在琢磨些什么。从前李太后借口要侍奉太皇太后娘娘,除了祖宗规定下来的问安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借口多相处,联络联络感情,好不容易太皇太后走了,她老人家不搬去准备好的寿宁宫,非要跟霍太后挤在寿康宫中,平时也不准人随便打扰,只管着弄些花草,弄得后宫中一干想要讨好的人都铩羽而归。
熊皇后谈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郝氏满脸的鼻涕眼泪,好声好气的劝道,“嬷嬷,本宫直到你是在为本宫委屈,可是,这些年下来,本宫为她们做的也够多了,她们不领情,本宫也没有办法,本宫只能做好本宫该做的,尽好本宫的指责。如今本宫又有了玮儿,本宫更应该要花更多的心思教养好他,他可是本宫的长子,正经嫡出的皇子,本宫不能让他日后有什么不妥的,让言官御史们抓到他的不足,到时候就都是本宫的责任了。”
郝氏手顿了一下,将眼角的泪珠擦干,有些讪讪的笑道,“皇后娘娘,是奴婢莽撞了,奴婢短视了,一时之间急昏了头,都忘记最紧要的一茬了。您说的对,三皇子才是最重要的,这宫里宫外多少人拿着眼睛看着,老奴可是要拼劲了全力让三皇子健健康康的长大,这样子日后才可以为娘娘争口气。”
第一百五十五章
熊皇后却不认同这番话,反而是摇摇头说道,“嬷嬷,本宫知道您的心思,相让三皇子的名分早日定下来,这样才好安心些。可是本宫并不这样想,首先,玮儿还小,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好歹来;其次,陛下还未到而立之年,正是最好的年纪,起码也得还有三十年;再次,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是知道陛下的性子,陛下不会是全然重视正统嫡出,如果陛下要选太子,肯定是从多方面来较量,不会因为玮儿是本宫所出的嫡子就另眼相看。好在陛下还算是个好父亲,对于几个皇子皇女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特殊对待,本宫到不担心,到时候玮儿不受皇上看重。至于其他的,本宫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只求着玮儿能安全无虞的长大,将来他能不能得到这个位置,就看他个人前世修的福缘了。”
郝氏瞪大了眼,显然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熊皇后的口中说出来的,“皇后娘娘,您在胡说些什么啊?三皇子是正经嫡出的皇子,理所当然是要立为太子,将来称为皇帝的。您要是这样说,奴婢是真真的不能认同了,您可不能将您的一套想法压在三皇子身上,让他以后没了夺嫡的心,只想着安份的做个王爷。。。。。。”
“嬷嬷,”熊皇后突然抬高声音打断郝氏的话,一脸正色的看着郝氏,“本宫从前跟您说的您都忘了吗?这里是皇宫,不是从前的洛王府,也不是熊府后院。不能拿宫外后院的手段来,本宫是皇后不假,但本宫不是这后院中的普通的正室原配,必须得使出一点的手段维护自己在后院中的地位。本宫除了要打理好这后宫之外,更要给天下人做表率,要是皇后闹出点什么难听的事情来,丢脸的不只是本宫。本宫的家族,还有皇上的脸面,整个皇室的尊严。这些年下来,嬷嬷,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无论沈德妃、姚贤妃、秦婕妤等等他们斗的有多凶,将污水泼到本宫的头上来,只要本宫真的没有做过,而陛下又相信本宫,本宫的地位永远都是稳固的,不是谁都可以斗倒的。但是。只要本宫真的懂了什么不改动的心思,不管本宫事后做多少的补救,本宫这个皇后的位置是谁都可以拿去。”熊皇后嘲讽的笑了笑,“本宫知道。嬷嬷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何本宫的父亲会拒绝皇上的好意,不按祖宗规矩得承恩候这个爵位,连本宫都亲自求着皇上不要给本宫的家族里的族人恩荫,因为本宫和本宫的父亲清楚的知道,一旦父亲接受了承恩候,陛下就会对本宫的家族和本宫心里多分猜疑。本宫在后宫中的地位会多分危险。皇上是不想看到皇后的娘家强盛起来,这是先帝看中本宫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也是本宫现有的最大优势。”
郝氏其实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个道理。这些安逸的生活下来,她心里也不免对了几分不该有的心思,连人都跟着浮动了起来。
熊皇后看着郝氏楞怔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着奢望,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嬷嬷,从前本宫是为了家族。不得不忍耐。但现在本宫有了遂安(皇二女)和玮儿,就应该更加多为他们考虑一下,这后宫中从来都不缺嫡出的皇子和公主。要是本宫有了个什么不好的。他们两个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再说了,来日方长,谁都不知道将来的情况是什么样,于其提心吊胆的担心将来的日子,还不如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本宫始终相信,只要有心,这上天自然是能看到你的,你说是不是了,嬷嬷?”
熊皇后的话说的如此明白,郝氏哪有还想不通的道理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眼神游移的不肯对上熊皇后清明的目光,呵呵的说道,“皇后娘娘果然是长大了,跟从前不一样了,哪天姚氏老奴没了,老奴也不用担心了,相信娘娘会过的很好的。老奴现在也不想其它的了,老奴还是躲在佛前念念经,让菩萨保佑,让我们的三皇子早日健康长大。”
熊皇后眼睛有些酸涩起来,扶起郝氏,“嬷嬷说的哪里话,遂安和玮儿还得嬷嬷多费心思呢,嬷嬷速来心思细密,有些事情本宫顾不上来的时候,还得劳烦嬷嬷出面替本宫料理了,本宫才能安心的去做本宫该做的,其他人,本宫还真的无法全然放心。”
见自己还是有需要的,郝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思也被熊皇后转移开来,“娘娘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娘娘从来都是知道老奴的这一颗心都在娘娘身上,只要娘娘一句话,老奴万死不辞,自然不会让娘娘失望黑帮总裁的霸爱全文阅读!”
顾明珠望着帐顶上缭绕的云雾,目光楞楞的研究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研究出什么来,无聊的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月白底子樱花纹样宝蓝滚边枕头,眉头轻轻的皱着,不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的又翻了个身。
顾明珠的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自然是惊动了守夜的怀蝶,怀蝶借着光,看了看时间,正是丑时三刻,再看着临窗的大炕上被子卷得严严实实的、睡的呼呼正香的雨寒,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郡主,您可是有心事?”
不怪怀蝶如此问,顾明珠是个作息很正常的,除了特殊情况之外,从来都是到点了倒头就睡的人,
安静的夜里,怀蝶冷不丁的问话,着实是有些吓到了原本还在想事情的顾明珠,顾明珠呼了口气,朝怀蝶说道,“怀蝶,你过来吧,我有事情想问你。”
怀蝶立即披衣起身,用不着她端着灯盏,现在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顾明珠房里是从来不会真正黑暗的,虽然不会说灯火通明,但是在屋子里还是能没有问题的走来走去,主要还是顾明珠从小的时候,就很怕屋子里黑黢黢的一片,同昌大长公主又是个疼爱女儿的,自然是不会委屈了她,就算她开始从沉心堂搬到桃源的时候,这个规矩也没有变过。
怀蝶掀开帐幔,看到顾明珠双手抱膝,坐在床里侧发呆,怀蝶是知道顾明珠的脾气,将帐幔放下,坐在床上,轻声的问道,“郡主,可是在为殿下今日突然发火的事情而疑惑?”
顾明珠点了点头,嘴巴微微的嘟起,犹带委屈,“阿娘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火,还是对着二哥的,从小二哥就是最聪明听话懂事的,阿娘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再说,二哥也从来没有做出什么错事来。今日阿娘这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阿娘又不能跟我们说,才接着发了顿火啊?不过也确实的,阿娘近些年脾气越来越大了,宗室动不动就发火,连阿爹都招架不住了,你说,是不是阿娘年纪大了,身体有些毛病,才会这样啊?就像我们以前见到的那些跟阿娘这个年纪上下的女人一样,脾气突然变得很奇怪,你说,是不是要找个太医来看看啊?”
顾明珠噼里啪啦的就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怀蝶好笑的说道,“郡主这么多问题下来,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天儿还凉着呢,郡主赶紧躺好啊,免得明天不舒服,殿下又要大发雷霆。”
看着怀蝶避而不谈自己的问题,顾明珠有些失望,她隐隐的有些预感,阿爹、阿娘、三个兄长还有两个嫂嫂有事情在瞒着自己,阿娘突然发火,显然是跟自己有关,但是她想了又想,想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还说一点的头绪都没有,只好想着问问身边的人,她知道,她身边服侍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最会察言观色,有很多东西都不会跟自己说,反而会跟家里其他的人说。
但是,顾明珠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放弃了的,拉着怀蝶的手不让她离开,一脸哀求,“哎呀,好姐姐,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跟我说说啊,我保证不说出去,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答应来的实情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啦,好姐姐,就看在我这大半夜没睡的份上,你就告诉告诉我,不然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要是明天阿娘看我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你们肯定也轻易讨不了好,到时候可别指望着我会给你们求情。”话说道最后,已经带了威胁的成分在里面。
被顾明珠这般直接的威胁,怀蝶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的将被子掖好,已久温温柔柔的说道,“郡主,您都不知道的事情奴婢怎么会知道?您要是真的想知道,您可以去问世子爷,驸马,还有国公爷,三位爷从来都是最疼您的,只要您开口,肯定是知无不言。”
怀蝶的建议很快就被顾明珠给否决了,“不行,不行,别看三位哥哥平时有多疼我,可从来都是瞒着很多事情不让我知道的,他们当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都清楚,要不是看在他们为了我好的份上,我肯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怀蝶笑了笑,又提出另外一个建议来,“要不,您去找找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是很疼爱您的,有些话您不方便问三位爷,问世子夫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问大嫂?顾明珠皱眉想了一下,情况还真的像怀蝶说的,有些事情她不会跟三个哥哥说,但会跟大嫂说,大嫂也会跟自己说些女人家的话题,大嫂是个性子直率的,从来也不会瞒着自己,只要自己去问,肯定是知无不言。
不不不,这不行,顾明珠很快的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大嫂虽然对自己是从来都没有隐瞒,但大嫂可是个标准的传统的世家女子,丈夫在她的心中是占了第一位的,从来大哥说了什么大嫂从来都没有反对的余地,要是这事儿大哥他们是铁了心不让自己知道的话,自己绝对是从大嫂那里探不出什么来的佳偶后成最新章节。
“大嫂就算了吧,”顾明珠又否决了,“大嫂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嘴巴真的可比蚌壳还要严密,肯定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
“要不,问问阳平长公主殿下,”怀蝶立马又推出一个人选来,“您跟殿下可是最好的朋友,以前可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共用的,也都是什么话都不会隐瞒对方的,您要是去问殿下的话,殿下肯定会说给您听的。”
顾明珠翻了个身,侧躺,单手撑在枕头上,半仰起身看着怀蝶,带着疑惑,“是吗?从前是这样子的啦,”然后又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可自从这个家伙嫁给我二哥之后,就学了二哥的怪毛病,说话总是喜欢说个半截,又不说清楚,每次都让人猜来猜去的很没有意思。还有啊,她自从当了我二嫂,有很多话都不会跟我说了,仍我怎么追问。总是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弄得怪没意思的。你说,是不是嫁了人都会这样啊?从前关系再好,都会没有从前的亲密无间。”
怀蝶很擅于对付顾明珠突然冒出来的感叹,依旧笑眯眯的说道,“奴婢可没有碰到这种情况,郡主可问到奴婢了,奴婢倒是听过不少这类儿的事情,这女人嫁人生子之后。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这以后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肯定的多花心思来筹谋安排,自然是不能像闺中的时候无忧无虑的。郡主以后要是嫁了人,肯定也是这样子的,到时候您肯定会有很多不能说的事情,这些事情也都只能自己知道。就跟现在公主殿下的情况一样。也不是说就因为这样感情就变了,只不过随着形势的变化,这友情啊,也得找个恰当的度,不仅不会让两边的感情受影响,反而会跟着维持下去。郡主先在是未嫁之身,等到郡主哪天嫁人了,就会明白殿下这么做的苦心了。”
嫁人?顾明珠眼睛闪了闪,她今年不过才十七岁。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家里人也没有提过,怀蝶突然提起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翻了个身,眼巴巴的看着怀蝶,一丝羞涩也无,“好姐姐。你跟阿娘身边的依梅姑姑关系最好,阿娘那边有没有说过将来要给我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怀蝶将因为顾明珠翻身而滑落的被子给拉了上来,顾明珠这样坦率的问起她的将来,跟那些贵女们羞涩难言形成了对比,忍俊不禁的取笑了起来,“郡主这是想嫁人了吗?”
明明自己是在很正式的问她问题,结果她还取笑自己,顾明珠不高心了,撅嘴抱怨,“你真是太讨厌了。我不理你了。”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怀蝶。
怀蝶忍住笑意,只是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忙忙的求饶道,“好郡主,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开郡主的玩笑,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吧。”
顾明珠性子好,跟身边的丫头也顽笑惯了,也并没有真正的生气,转过身,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好吧,既然你求饶,本郡主就原谅你了,那你说说,你到底有没有问过依梅姑姑?”
怀蝶嘴角紧抿,努力的将笑容压下来,“瞧郡主说的,奴婢对郡主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奴婢问过,奴婢肯定跟郡主说了。”
顾明珠一听,想想也是,她身边几个大丫头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对自己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不过,奴婢瞧着,大长公主殿下这段时日脾气大,怕是跟郡主的婚事有关。”怀蝶又补充了一句,“奴婢也这是猜的,从前大长公主殿下虽然严厉了些,可从来不会轻易发火,每次三位爷还有郡主做了让大长公主殿下不开心的事情,只要郡主出面求个情,大长公主殿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今日这样,连郡主的求情不予理会,怕是大长公主殿下是真的很头疼很担心。”
怀蝶的分析也真是她心里想的,阿娘从来都是最疼自己的,也轻易不舍得让自己有什么不好,今日虽然没有像二哥那样严厉,可到底也是这些年来的第一槽。想想这几年,自己每次从外地回来的时候,阿娘都是抱着自己嘘寒问暖,生怕途中吃了亏,这次确实雷霆大火,让自己都有些傻眼了梦幻西游之跨服战场最新章节。虽然借着身体不适让阿娘缓和了下来,可她心里还是留了疑问,阿娘这到底是怎么啦?是不是真的遇到了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
顾明珠点了点头,附和怀蝶的话,“是的,特别是最近几我在外面的时候,三哥给我写信,总是说阿娘乱发脾气,我还不相信了,还怪三哥说阿娘的不好。现在看看到底是真的,只不过,阿娘脾气变大,怎么就跟我的婚事有关了?”
顾明珠一脸的疑惑不解,让怀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斟酌了一下用词,“郡主,您想想,您刚满十岁那年,是不是总有不少夫人和姑娘找郡主说话?”这么久远的事情了,顾明珠也没有什么印象了,遂摇了摇头,怀蝶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再想想,您及笄的时候,那些夫人看您的眼神,您是没有注意到,奴婢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看着怀蝶如此肯定的表情,顾明珠有些无语中,怀蝶继续分析,“想想您每次回京城,总会冒出一些陌生的男子来想要跟郡主搭讪,要不是侍卫森严,还真的让他们得手去了。大长公主点下从来都是最疼爱您,为何总是让您出门不呆在京城里,就怕一个不注意,您被有心人家算计了去,到时候大长公主想要挽救都没有办法,毕竟,贵女的名声是很容易坏的,要是坏了,要想没事,可就难得多了,特别是您的身份摆着这里。”
这下子顾明珠更加不明白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有什么不同的?值得你说的那样,人人都想着算计吗?这大齐的郡主多了去,难道个个都被人这样算计着?”
“哎呦,”怀蝶叫了一声,解释道,“我的好郡主啊,您怎么不明白呢?您虽然是郡主身份,可您跟其他的郡主不一样,您可是刚刚出生的时候先帝亲封的,有封号有封邑,这在大齐中已经算是独一份了。这宫里的公主,除了阳平长公主,谁还能比得过您?您可是比公主还尊贵的郡主啊!”
“那又如何?”顾明珠丝毫没有觉得有何稀奇之处,反而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我又不是正经的皇室血脉,要不是阿娘疼我,我跟一般的贵女也没有什么区别啊,除了我是顾氏唯一的嫡女之外,但是我亲生的爹娘早就没了,比起其他的世家贵女来,还是远远不如的。”
怀蝶对顾明珠的一番话很不认同,“郡主,虽然您不是大长公主殿下亲生的,可是,大长公主殿下对您比亲生的还要疼爱,从小到大,都是把最好的摆在您面前,侯爷也是把您看的跟眼珠子一样,三位爷就更加不必说了,从来只有您想要的,没有您不要的。宫里的太皇太后、先帝,两宫太后娘娘那个不是对您疼爱有加?就凭这个,您比其他的郡主、贵女来说,可就是高贵的多。您从小在宫里长大,还是被太皇太后和两宫太后娘娘教养过,身边的管教嬷嬷还是太皇太后娘娘特意指给您,这宫里,除了阳平长公主殿下能与您比肩之外,谁能比得过您?您在外面也没少听说,“乐安郡主可是比公主还要尊贵的郡主”这句传言吗?”
这句传言自己是听过好几次了,她倒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她从前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自己更受家人的宠爱之外,现在听来,好像还真的是不同的。
“郡主您身份高贵,要是谁家能娶到您,肯定是无上的荣耀,也会给夫家带来不少的福耀,”怀蝶顿了顿,继续说道,“议宾的虽然没有驸马势力高,但以您的身份,您将来的议宾绝对比起一般的驸马来还是要尊贵的多。再说一个很简单的,您长得花容月貌,不说这京城里,这大齐,也少有人能与您抗衡,这男子都是爱娇爱俏。还有一点主要的,凭着大长公主对您的疼爱以及您在宫里的地位,您将来的陪嫁肯定是极为丰厚的。说句好笑的,您可是美貌、德行、权势、财力都有了,这难道还不够吸引人的吗?”
顾明珠眨了眨眼,怀蝶不说,她还真的没有概念和想法,仔细想想,怀蝶说的也是极为在理的,古往今来,不管其中任何一项,都是很引人注目的,何况自己是将这所有都占齐全了,也不怪人对自己会有诸多的渴求来。
想明白了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压力,顾明珠重重的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上门来求娶的人很多,阿娘是挑花了眼,选不出好的,怕我将来受委屈才脾气大变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怀蝶想了想,“郡主说得也是在理,大长公主殿下如此疼爱您,肯定是希望您以后跟未来的议宾琴瑟和鸣、恩恩爱爱的,这议宾的人品、外貌、才华除了要考量之外,这议宾的家世也是重点考察的,虽然您有御赐的宅子跟议宾是分府别过,但要是议宾家里有些爱攀关系拉交情的,看您身份尊贵,肯定是想从您的身上得些好处重生二三事最新章节。肯定是要通过议宾这一关来达成他们所求的,您又是不管这些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难免到时候会跟议宾起些争执。再加上有心人再挑唆的话,做出点什么来,让您跟议宾的感情有了裂痕,这日积月累下来,难免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您伤心难过,大长公主殿下心里肯定很难受。您可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里娇养的,一丝儿委屈都让您受不得,但为人媳妇,哪怕身份再高贵,难免还是要受些委屈的。大长公主殿下就是怕您将来会经历这些,所以在挑选人选上面格外的慎重,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看着再好的,总能从其中挑出一些毛病来,您现在年纪是一日日的大了,大长公主殿下才更加的着急上火。”
这说的顾明珠心有戚戚焉,这她可是深有体会,想她前世的时候,家里给她选的那个未婚夫,也是从小就开始查看、考量,最后才点头同意。她是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那个男人一直瞒着自己有真正的心上人,还让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她知道,他们的下场肯定是会好不到那里去的,三个哥哥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虽然不会弄掉他们的小命,但绝对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
“你说,”顾明珠趴着,双臂撑着上半身,歪着脑袋看着怀蝶,“阿娘心中的女婿人选要求到底是什么样的?是长得好、家世好、脾气好、有才华、有理想抱负、能一心一意待我好这种人吗?可是,要找到这样的人很难啊。就算合乎阿娘要求的人,要是他心里没有我的话。怕是阿娘也不会选中吧!”
怀蝶将被子拉好,低垂着眼眸,“郡主可是说对了一个方面,大长公主看中了,并不能就代表这事儿给定下了,还得过过老爷子、侯爷、三位爷以及宫里头才行呢。这一层层的筛选,还不知道最后有没有人脱颖而出。否则,就不会有很多公子少爷挖空了心思想要跟郡主来个巧合,博得郡主欢心了。这些考量的前提,可也得郡主自己喜欢才是,要是郡主心里不乐意的话,哪怕真有这么个人冲破重重考量,怕是也不会逼着郡主嫁。这过日子啊,还得小两口自己来过着,旁人是帮不上什么的。”
这话倒是实话。顾明珠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娟秀雅致、温柔和顺的怀蝶,顾明珠突然来了八卦之心,“怀蝶,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标准?”
怀蝶虽然也是个性子坦率的,但是面对如此难以启齿的问题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脸颊有些发烧,头也低得更加厉害,声音软绵轻柔,“郡主,您又在拿奴婢开玩笑了,奴婢可是早就说过了,以后会一辈子留在郡主身边,根本不可能会嫁人,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郡主以后就莫问这些了。”
“为什么不加人?”顾明珠坐起身,瞪大了眼,不解的看着怀蝶,“虽然你是从小在我身边服侍,可那又如何?看看你的人品、外貌、才情,拿出去。说你是哪家的贵女都有人信。你现在还年轻,怎么可能会不嫁人?回头我就跟阿娘说,要是有好的人选,把你、雨寒她们都许个好人家,这样子才好啊。”
“郡主,您在说什么?”被吵醒的雨寒揉着眼睛,口齿有些不清的问道。
“我在说,我要把你们几个都嫁出去,”反正雨寒已经醒了,顾明珠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了,遂大声的回答,“明天我就去找阿娘,让阿娘找几户好人家,把你们都许出去。”
顾明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咚”的一声,把顾明珠和怀蝶都惊了一下,面面相觑,这时候雨寒“哎哟”的呼痛声让顾明珠和怀蝶反应了过来,怕是雨寒从炕上掉了下来,很快呲牙咧嘴的雨寒就掀开帐幔,一脸严肃和认真的对着顾明珠说道,“郡主,奴婢可是立了誓言的,这辈子守着郡主绝对不出嫁的。不关是奴婢,连翠萱、冰晴、山柏、雪柳也都立下了重誓,要是郡主把奴婢们都许出去了,奴婢们以后是要遭天打雷劈的,”马上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郡主这是讨厌奴婢了,不需要奴婢了吗?如果郡主真的不需要了,奴婢就一剪刀了解了奴婢的这条贱命,省的郡主看了奴婢碍眼。”说着,就作势准备去找剪刀。
顾明珠呆了似得看着从前爱吃爱笑总喜欢跟自己撒娇的雨寒突然变了个态度,跟被丈夫抛弃的深闺怨妇没有什么区别的要死要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古武天道全文阅读。
怀蝶眼明手快的拉住雨寒,噗通的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的磕起头来,“郡主,您以后不要再如此说了,当初奴婢们被选中的时候,大长公主殿下就说过了,奴婢们以后只能陪在郡主身边,奴婢们的这条命就是郡主的,如果郡主不需要奴婢们了,奴婢们也没有或者的必要了。奴婢知道郡主是为了奴婢好,但这无异于是要了奴婢们的命。”
顾明珠彻底的傻眼了,她不过是在随便说说,她们就好像要自己的命一样,从前是隐约听过她们是不许发嫁的,当初以为是玩笑来着,如今看来是真的了。
无力的扶着额,顾明珠带着无力的说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我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以后不会了,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要睡了。”说完放下帐幔,躺好闭眼。
怀蝶、雨寒彼此看了对方,看到对方眼中里的放松,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相互扶持着站起来,怀蝶掀开帐幔看到安静躺着闭眼假寐的顾明珠,心理这才放下来,蹑手蹑脚的回到炕上。
等躺好之后,雨寒声音细小的抱怨,“吓死我了,还真的以为郡主要把我们许出去了,怀蝶姐姐,你到底跟郡主说了什么?弄得郡主突然这样说。”
怀蝶拍了拍雨涵的后背,“郡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是想开导来着,没想到倒把你给吓到了。幸好郡主是个好性子的,没有再计较,好了,赶紧睡吧,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事情要忙了。”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雨寒。
雨寒看着怀蝶的北影好一会儿之后,才翻了个身躺好,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好久之后才合上眼睛,叹了口气睡着。
这时候,原本睡着的怀蝶却翻了个身,小心的掀开被子,走到雕百鸟并百花紫檀拔步床前,掀开雪青色的床幔,看着呼吸均匀、睡的正香的顾明珠,松了口气,把顾明珠踢乱的被子理好,才仔细的阖上帐幔,回到了炕上,又替雨寒掖好被子之后,才躺进被窝中,阖上眼睛。
陪完阳平长公主之后,顾明珠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到桃源,在走廊上看到陆婈蕊,就走上了前去,亲热的挽着陆婈蕊的手臂,“大嫂这会子准备去哪里?是要去看安安吗?她刚刚才躺下呢,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陆婈蕊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我不找安安,我这是特意堵在这里找你的,免得你一会回了桃源,想叫你出来都叫不动了。”
顾明珠不依了,“大嫂真讨厌,我那有你说的这般懒?你看前两日我不是还帮里管了一下吗?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生气了。”
虽然说是生气,但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陆婈蕊亲昵的捏了捏顾明珠鼻子,顾明珠不依的躲开,嘴里还抱怨,“大嫂怎么跟阿娘他们一样啊,总喜欢捏我的鼻子,鼻子都被你捏丑了。”
陆婈蕊失笑,摇了摇头,一副投降的样子,“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捏了,行了吗?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说你帮我管家了,怎么我听说你都让你身边怀蝶去做了,自已却跑到洪福楼里听书去了?幸好这事儿瞒得紧,没敢让阿娘知道,不然啊,我看顾氏族规又的多上几篇了。”
“哎呀,我的好嫂嫂啊,”被人抓住把柄的顾明珠也不敢傲娇了,忙忙的讨好道,“我知道你最好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阿娘知道啊,不然大哥他们也不好受了,这可是大哥答应我了的。还有啊,怀蝶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她做这些都是代表了我的颜面,她做了,不也就等于我做了,这是没差的啊。”
陆婈蕊对着顾明珠的一番道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歪道理真的挺多的,我说不过你,我投降了。”
顾明珠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才回到重点,“大嫂,你这时候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陆婈蕊也收起了玩笑心思,面容也紧了紧,压低声音说道,“顺安侯府侯夫人、三夫人上门了,想要见你,现在在花厅等着呢。”
顺安侯府三夫人?顾明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人这么大的面子,能劳得嫂嫂亲自出面请自己?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婈蕊看着顾明珠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急忙的解释到,“这个三夫人可是你的表姐,前建成伯府的大姑娘,姓杨,闺名锦娘的,嫁给了顺安侯府的嫡出三公子,这门婚事还是阿娘做主的,去年还给你送了一架双面绣屏风,现在就放在你放里头的,你忘了吗?”
陆婈蕊这么仔细的解释一番之后,顾明珠才反应过来,也不怪她如此迟钝了,这京里世家贵族太多了,盘根交错的,关系还真的理不清楚,再说了,她也很少跟那些贵妇人、贵女们打交道,弄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男男一一缠绵入骨。
“她们过来干什么?”顾明珠问的很直接,只从前几日跟怀蝶的一番彻夜深谈之后,顾明珠也不再像从前如此散漫,也跟着重视了起来。
陆婈蕊眼睛一亮,对于顾明珠的敏感很满意,她虽然被众星捧月的宠着,并不代表她就是个性子简单的,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对劲来,当然,她是忽略掉了顾明珠的直接。
陆婈蕊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说是她们府里的牡丹花开了,要举办什么牡丹花宴,特意上门了好几次。这不,阿娘也觉得不是办法了,就让我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问她的意思?这些事情从来都不需要过问她的意思啊?阿娘不喜欢自己过于跟那些世家名门扯上关系,除了仅有的几乎之外。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了的。
“可是这顺安侯府有什么特殊之处?”顾明珠想了想,就问了出来,她记得她的外祖家,就是建成伯府,连着好些年上门,阿娘都没有理会,怎么顺安侯府的人上门几次,就算表姐是顺安侯府的三夫人,可还没有重要到阿娘征求自己的意见?
陆婈蕊心下一定,忙忙的解说了起来。“这顺安侯府啊,是前朝末帝皇后娘家后裔,曾经是帮着开祖皇帝定下天下,因此许了世袭爵位,只要历代顺安侯不犯下大的过错。就永远都是尊荣无限。从大齐开国到现在。顺安侯府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也从来不参与到后宫争斗中,在这京城里也算是独一份的。因为二王之乱,建成伯府参与了其中,差点让顺安侯府也涉了进去,你那个表姐也是有胆色的,不仅让顺安侯府没有沾上,反而还因此得了皇上的亲眼,顺安侯府侯爷和三爷如今都受重用,在京城里头能说上话。”
顾明珠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大嫂,既然这样说的话,我就只用当成是普通的亲戚来对待了咯?”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侯府里,可没有什么年纪正相当、出生好、才华又不错还单身的年轻哥儿吧?”
看到顾明珠衣服煞有介事的样子,陆婈蕊扑哧的笑了出声,打趣道,“你可真是太可爱了,要是真有你说的,阿娘还会同意让她们上门吗?不过,这宴会中可少不了其他家的有未娶的年轻公子,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阿娘的意思是,现在真是关键时候,你说话做事,要多多考量一番。”
顾明珠点了点头,想想说的也是在理的,于是倒也不在纠结其中,遂转移开了话题,陆婈蕊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结下去,两个人倒是谈论起了自己最爱的话题来。
说说笑笑不会儿就到了花厅,顾明珠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位约莫三十左右,中等身材,眉眼俊秀,气质温和,身着深紫五彩刺绣镶边粉红撒花对襟褙子,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梳着鸾凤凌云髻插着一对点翠镶红玛瑙凤头步摇,她身旁年纪小上几许,隐隐有些威势,红白镶边浅金牡丹菊花纹样缎面圆领对襟大袖衣,胸前挂着繁花累累镶红金银项圈,底下是十二幅月华裙,头上插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数支,抬手间露出手腕上沉甸甸的几对赤金镯子,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很恭敬的行了大礼。
顾明珠倒是很坦然的受了,浅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不时的回上两句。
顺安侯夫人看着眼前未语笑盈盈,眉眼灵动,如清凉春风里的暖阳,让人忍不住的靠近,回眸间,一派的纯粹静谧,让人心生好感,微笑着给了身边的任锦娘一个提示。
任锦娘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艳羡的看着眼前年华正好,明媚干净的女子,只见她银线滚边绣对称忍冬图案淡水蓝色对襟织锦长袍,端是风流倜傥、一派雅士风雅,浓密如云的发丝被挽成了发髻,用南珠拼成的珠花加蓝宝的发箍固定住,露出一段白玉精心雕琢的脖颈,水滴型的蓝宝耳坠用细细的银线挂着,说话行动间,耳坠浮动,端视迷人眼步步封疆。
她还记得上次见到自己这位小表妹的时候,那还是七年前,那个时候建成伯府还在,正值祖母大寿,母亲跑了很多趟广平侯府,才求得同昌大长公主同意,携了乐安郡主参加。那一天,是建成伯府自从自己姑母早逝后最热闹的一天,很多从前不敢高攀的世家名门都参加了。但是,后来闹出来的事情,也让建成伯府的名声降入尘埃。
她一直都是知道自己的祖母想把乐安郡主和自己的弟弟凑成对,想让建成伯府在京城中重新站稳自己的脚步。她清楚的知道同昌大长公主是有多么的疼爱自己的这位小表妹,手段又是有多么的厉害,所以她第一次违背了祖母的意思,跟自己的母亲联手,让冷家表妹成了自己的弟媳,就算时候祖母知道了一切,第一次对自己冷下了脸,她也没有后悔过。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般努力的想要帮衬着建成伯府,自己的父亲还有叔叔们被有心人士挑唆,参与到了二王之乱中。闺中的时候她不懂这些,等嫁入了顺安侯府中,她才明白其中的凶险,无论她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用,连祖母也因为之前跟自己生了芥蒂,不听自己的劝告。
等到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费尽了心思,才保住任府一家人,看着祖母临终前怨恨的眼神,她隐隐也有些后悔,要是真按祖母说的来,是不是建成伯府不会被夺爵?也不会由从前富贵奢靡的生活落到他们口中的普通人的生活?但是,这种心思也只能在夜半无人的时候自己想象,她是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的弟弟是长子,爵位没有倒最后一代,尽管有着表兄妹的情谊,同昌大长公主也不会同意的。
任锦娘收回眼神,落到顾明珠的身上,亲热的说道,“明珠表妹是何时回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一直都还在记挂着,什么时候再见你一面。”
顾明珠矜持的笑了笑,“回来好些天了,家里最近不能有大动静,所以没有说出来。”
“也是,”任锦娘用帕子掩了掩嘴,“要不是宫里弄出的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不知道表妹什么时候会来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这次过来,除了看表妹之外,也特意准备了些薄礼给阳平长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不过是一点子心意而已。”
说着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婆子站了出来,将带来了匣子打开,都是些名贵的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没有什么特别的。
陆婈蕊自从嫁入广平候府中,珍奇的东西见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客套的推脱了一下,就让青萍给收了下来。
这时候,顺安侯夫人突然站了起来,亲热的拉着陆婈蕊的手,“世子夫人,正好呢,我还有点私事要跟您谈谈,是前几日弟媳给我送了不少江南的特产来,我选了一些带了过来给您瞧瞧,看看你喜欢不?”
陆婈蕊的妹妹是许给了顺安侯夫人娘家长房的嫡子,嫁到江南去了,因此陆婈蕊跟顺安侯夫人的关系也还算不错。
陆婈蕊并没有立即挽着顺安侯夫人的手离开,只是看了一眼顾明珠,顾明珠心里也约莫的知道些什么,朝陆婈蕊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下子,不管是顺安侯夫人还是任锦娘笑容都深了些,顺安侯夫人临走的时候,还特别回头看了一眼任锦娘。
等到陆婈蕊和顺安侯夫人走远了之后,顾明珠才收回视线,淡淡的看着任锦娘,“汤三夫人有什么特别的想跟我说?”
任锦娘嫁的顺安侯嫡次子汤正豪,在家里排行为三,因此别人都称呼任锦娘为汤三夫人。
听着与之前表姐称呼不同,显得格外生疏的汤三夫人,任锦娘的目光黯了黯,但,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言笑晏晏的说道,“知道表妹喜欢花花草草,正好我抚上种了几株牡丹,再过几日就要全部开放了,想请表妹这个月二十九能屈尊驾临,要是表妹能同意的话,这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顾明珠其实是很不喜欢有人对她死缠乱打的,明明她的话和态度都表明了,这位汤三夫人怎么就不明白呢?内宅中的女子,善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思,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压根就不想考虑自己的态度问题?只想着怎么样让自己同意她的要求,进而达到她的目的,她可不是傻子,看不见她和顺安侯夫人之间的小算计穿到伊藤润二的恐怖世界。
顾明珠从来都不会多加掩饰自己的喜恶,这一方面是她从小被宠着,根本就没必要,身边的人都是看着她的脸色做事。还有一点是,顾展鹏从小教给她的,身为上位者,虽然有很多需要考量的,不能让下面的人轻易察觉到自己的心事,但自己也有偶尔胡作非为的权利,可以很明确的表达自己所喜欢和厌恶的。
因此,顾明珠就将这一茬用到了任锦娘身上,不过她到底是性子比较良善,没有做的太过分,免得这位表姐面上无光,于是客气的笑了笑,“这不好意思了,汤三夫人,再过几日我就要进宫了,想着很长时间没有在两宫太后娘娘身边,准备多陪她们几天。”
这话一出,任锦娘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来游说顾明珠,顾掩饰尴尬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勉强的笑了笑,“都怪我这记性,都忘记这个了,还真的是为难郡主了,如果这个月没空的话,那郡主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特意为郡主准备一下,好好的聚聚。”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样子。
顾明珠心里感叹了一下。果然是自己脾气太好了,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看来还是说重点吧,笑容敛下。面色淡淡的说道,“汤三夫人,您知道,阳平长公主有了身孕,这公主府现在可是空着的,本郡主也没有闲着,要代替阳平长公主打理公主府,还有郡主府,以及御赐的庄子,名下的铺子之类的。从前阿娘疼我。这些事情都有人管着。如今阿娘要我学这些。怕是实在分不出时间来。”
话说到这份上,任锦娘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样的借口,只得讪讪的笑了笑。“也是啊,郡主如今也得学着管理这些了,虽然看起来简单,但里头的文章很多,是得多花费心思来。”
顾明珠端起茶杯,并没有回答任锦娘的话,任锦娘找了好几个话头,顾明珠都是淡淡的表情,看着这样子的顾明珠,任锦娘心里也没有底。怕自己说多错多,也沉默着不开口,一边心不在焉的品着茶,想着可以找什么样话,一边偷觑着顾明珠的表情,心里暗自思忖。
等到陆婈蕊和顺安侯夫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默默无言的情景,眼光闪了闪,客气的准备告辞,顾明珠身份高,找了个借口先离开,留下陆婈蕊送着顺安侯夫人和汤三夫人回去。
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从广平侯府门口启动,顺安侯夫人看了看汤三夫人,表情平静的说了句,“乐安郡主没有答应吗?”
任锦娘点了点头,将话过滤了一番说道,“先是借口要去侍奉两宫太后,后来又借着要管家推辞了,后来找了几个话头,都是不冷不淡的回了,我看郡主的表情有些不高心起来,就没敢再说话了。”
顺安侯夫人点了点头,“早就听说同昌大长公主极其宠爱乐安郡主,养的郡主的性子简单,如今看来,这传言倒还是有些真的,我冷眼看着,乐安郡主虽然性子简单了些,未必就是不明事理的,心里也是有大成算的。”
偷偷的看了一眼顺安侯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嫂子,要不要过几日再上一次广平侯府的大门,再试一下?”
顺安侯夫人摇了摇头,对着任锦娘说道,“不用了,以后还得委屈你一下了,这广平侯府的门要少上了。”
任锦娘带着不解抬头看着顺安侯夫人,看到顺安侯夫人眼里的同情,心里顿时有些涩涩的,面上有些伤心,以及感动,“难为嫂子挂念了。”声音低低的,转过头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顺安侯夫人叹了口气,宽慰道,“从前或许是跟你有些不对付,可这些年相处下来,你什么人品性子我还不知道?当说你当初为府里做的这一切,我都记着,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忘了,你也不容易,夹在婆家和娘家间,我要是再不说句话,怕是我还是真的是没心没肺的冷血人了。以后啊,你也别偷偷的去见他们了,他们要找你,就让他们光明正大的上门了,我自有法子。”
“大嫂。”任锦娘低低的唤了声,将头靠在顺安侯夫人的肩膀上,顺安侯夫人顺势搂着任锦娘,用手拍着她的后背,“你呀,你就是太苦着自己了,总由着他们乱来,这样子下去也是不行的,且不说你给的东西有限,他们不懂得珍惜,这府里的闲话也会越来越多,传到三弟的耳中也不好听,平白的给你们夫妻添矛盾调教千金全文阅读。我看啊,你以后少管你娘家哪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多花点心培养培养你两个弟弟,我看你大弟弟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为人老实本分,只要他脚踏实地,这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你小弟弟是有几分才华的,只要他现在好生的做着,到时候我求了侯爷,给他某个外任,自会有出头的一日的。”
对于顺安侯夫人的一番宽慰和安排,任锦娘只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已经很多年了,美人这般关心她,替她分忧解难了。
顺安侯夫人温柔的看着任锦娘,叹了口气,“你是个好的,你看你养的几个孩子,连侯爷都忍不住夸口称赞,侯爷什么性子你或许知道,轻易不夸人的。我看你啊,在几个孩子身上再多点心思吧。也别再想着广平侯府借乐安郡主的光了,这乐安郡主何须人物?不是我们能借光就借得了的。同昌大长公主殿下轻易不跟世家们交接,从来都是低调行事,也轻易不让乐安郡主露面与人前,要不然,你看这满京城的世家贵族,哪个不是人精,看到好的就往哪出蹿,没了法子,最后居然找到了我们这里来。我们顺安侯府到底是跟广平侯府不同的,没有那么足的底气,只能自己给自己为难。”
任锦娘沉默,顺安侯夫人说的正是这个道理。虽然京城里都知道乐安郡主的外家是建成伯府,但乐安郡主跟建成伯府的关系也是很生疏的。偏偏自己娘家人不明白,总以为有个乐安郡主能让建成伯府回到从前,要不是他们没有门路,轻易不能入广平侯府,只能时不时的上顺安侯府除了找自己要些财物之外,总是催着自己跟广平候府打交道,找到乐安郡主说说情。自己要是有个言语举止推辞,就有很多难听的话说了出来,自己还是任府的大姑娘了,幸好是出嫁了的,否则,指不准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从前看着父亲虽然胸无大志,喜好女色,没有半点才干,但好歹能有一家之主的担当,现在呢,没了爵位之后,在妾室和几个叔叔的撺掇下,整个人都变了,一日比一日的颓废,对着自己这个嫡长女就像是看到杀父夺母的仇人一般,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她看着着急,心理也难受,连她娘亲都想不明白的道理都明白了,她父亲又怎么会不明白?建成伯府的爵位一惊到头了,再怎么样也是虚妄的了。他们能留有一条命,日子虽然没有从前富贵,倒也衣食无缺,依旧能使奴唤婢,那已经是看在自己早逝的姑姑以及乐安郡主的份上了。要不是姑姑跟同昌大长公主从前的情谊,乐安郡主又怎么会又今日的这一切?
任锦娘坐起身子,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真是让大嫂见笑了。”
顺安侯夫人只是宽容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深意的拍了拍任锦娘的手背。
茜草端着熊皇后新赏赐下来的布料走进正殿时,看到里间姚贤妃正在手把着手教不过才四岁的、姚贤妃所诞的大公主庐陵公主练字,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姚贤妃满意的看着宣纸,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们大公主可真厉害!”然后用温热的帕子给庐陵公主擦手。
长相随了十成的庐陵公主听到母亲的夸赞,羞涩的笑了笑,转身扑到姚贤妃的怀中,黑黑亮亮的大眼里满是渴求、希冀,“那母妃要把我们刚刚写好的字收好哦,等父皇来的时候,我要给父皇看,父皇看到我的字有长进了,肯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父皇肯定会赏赐很多好东西给我,母妃想要什么,我下次跟父皇说,让父皇送给母妃。”
女儿一番稚嫩却贴心的话语,顿时如同冬日里浑身冰冷被温热的茶给全身暖透了一般,原本艳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伸出手抱住女儿,柔声的说道,“是,大公主的吩咐母妃都记住了,不过母妃现在还不知道母妃想要什么,要不然这样,等母妃想到了,再给我们大公主说,你看这样好不好?”
庐陵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还特意嘱咐了一句,“那母妃想好了一定要跟女儿说哦,还要尽早啊,要是父皇来了母妃还没有想到的话,就要等到下一次了,下一次还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来呢?”
第一百六十章
说着说着,庐陵公主的表情有些失落起来,又是渴求又是期望,大大亮亮的眼睛也黯淡失色不少,“母妃,父皇什么时候过来啊?我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父皇了,父皇上次答应了要陪着人家一起练字的,可是一页纸都没有写完父皇就走了网游之妖花。”说着,从书柜中抽出一张纸来,扑到姚贤妃的面前,指给她看,“母妃,您看看,这个字才写了一半了,”仰着精致的小脸看着姚贤妃,“母妃,您说是不是有了小弟弟,父皇就忘记女儿呢?”
姚贤妃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将女儿抱在怀中,柔声的说道,“我的大公主啊,你父皇可是最疼爱你的,你难道忘了,你父皇还抱着你去御花园散步呢,这可是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没有的,母妃也跟你说过了,你父皇不是忘记你了,是你父皇事情很忙,没有时间过来后宫,等你父皇忙完了,就过来找你了,你还答应了你父皇,要做个听话懂事的大公主呢,你可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哦!”说着,点了点女儿精致的小鼻子。
庐陵公主小孩儿心性,虽然有些不理解父皇为何不来看自己,在母亲温柔的话语中,也就渐渐释放,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是很懂事的点头,“嗯,母妃,我记住了,父皇说过我是大齐的大公主,是大姐姐,要做好榜样给下面的弟弟妹妹看。我一定会乖乖的听母妃的话,也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看着女儿乖巧懂事。奶声奶气说话的样子,姚贤妃爱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我们的大公主啊,真听话懂事。是母妃的贴心小棉袄啊。”
听到母亲的夸赞,小小的大公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母女俩亲亲热热好一会儿之后,姚贤妃拍了拍庐陵公主的背,对着庐陵公主的乳娘说道,“先带大公主下去吃点点心吧,然后带她去花园走走,等完了让她休息一会。”
乳娘福身行礼,从姚贤妃手中接过大公主的手,庐陵公主行完礼之后乖巧的跟着乳娘离开。
看到庐陵公主乖巧可人的样子,茜草忍不住感叹道。“娘娘。大公主可真是又听话又懂事。真讨人喜欢。”
姚贤妃并没有半份开心的样子,只是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再怎么听话懂事讨人喜欢。也比不得皇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她要是个皇子就好了,这样皇上也能更重视她一些。”
茜草表情僵硬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姚贤妃,“娘娘,皇上还是很重视大公主的,这后宫中少有公主周岁就赐封号的,大公主作为皇上的长女,可是手把手教过她启蒙的,时不时的给公主赏赐好玩的物件。连两宫太后也喜欢要大公主到寿康宫中说话,这份荣耀可是秦婕妤所出的大皇子没有的,这大皇子虽然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是长子,可皇上也并没有显得有多么的在乎,反倒是秦婕妤这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教育大皇子的,小小年纪,性子阴阴沉沉的不讨喜,一双眼睛就想要吃人的样子。可大公主不同了,虽然年纪小,已经是很有风范气度,上次还将自己手中的玩意儿让给了小她几天的二皇子,连皇上都陈赞大公主不愧为大气的大公主呢。”
茜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让姚贤妃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从前怀她的时候,就格外的懂事,一点都不闹人,现在一日日的长大了,更是让我喜欢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这个孩子是个皇子的话,是不是更得皇上的喜欢呢?”
茜草看着陷入魔怔这种的姚贤妃,叹了口气,劝道,“娘娘,这些您私底下想想就行了,大公主是个心思敏感的,要是她知道了这些,虽然看着是没有什么,心里难免是有些不舒服的,要是周边有人挑唆的话,破坏的可是你们母女的感情。奴婢直到您的心思,可是事已至此,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必须得学会去接受。与其您想着这些,还不如想个法子,争取早日生下皇子,大公主以后肯定得有个兄弟,而且,以后大公主也能帮上小皇子。”
说到这里,姚贤妃苦笑了一下,拉着茜草的手说道,“本宫如何不知道这些?本宫也想着尽快生个皇子,从前本宫是有些不高心,可是时间长了,又是从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如何不疼她?但这后宫中,真正能站稳脚跟的不是公主,是皇子。本宫不时没想个办法,奈何陛下不给机会,本宫是知道陛下的意思,皇后有了嫡子,本宫要再想要个皇子,还得过几年才行,本宫在这后宫中也斗到了不少的想要斗到本宫的女人,本宫从来缺的不是耐心,是机会,本宫相信着,陛下总会给本宫机会的孤少。”
“娘娘能这般想就好了,”茜草舒了口气,替姚贤妃揉捏起来,“也不枉老夫人每次进宫跟您开导了,老夫人如今最怕的就是您沉不住气,触了皇上的逆鳞。”
姚贤妃闭着眼睛享受,微微的笑了笑,“幸好有祖母开导这,不然本宫还真的沉不住气,做了什么事情出来。不管怎么样,本宫必须得忍耐。”
“娘娘从小就聪明,”茜草毫不吝啬的夸赞,“从前老夫人就说了,娘娘天生就适合在后宫中生存,唯一担心的就是娘娘太年轻了,有些沉不住气。如今娘娘想开了,老夫人下次进宫的时候,肯定是很满意的。对了,娴姑娘跟姑爷又闹了起来,现在在府里,吵着要跟姑爷和离了,没把老夫人给气死,老夫人怕您生气,特意瞒着在,要不是奴婢多了个心眼,怕还不知道,娴姑娘已经在府里待了好几天了,奴婢怕要是再待下去的话,京里肯定会有什么闲话。”
姚贤妃之前的好兴致全无,脸上的厌恶太过明显,语气也极为不好,“这次跑回来,又是拿什么借口?”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从前在闺中的时候总喜欢给庶出的弟弟妹妹们麻烦,有时候也喜欢为难下自己,看在同胞妹妹的份上,她都不予计较,想着年纪小,又一直被母亲惯着,长大了些会好些。可是,越长大越不行,小时候的聪敏机灵都没有,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就不顾身份大吵大闹,非要让她满意不可。千挑万选给她选了户好人家,虽然她丈夫的父亲是中书省从三品的参仪,官位没有父亲高,但家风清白,婆母小姑都是好性子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有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妹夫她见过,尽管现在不过是个七品的经历,可是他还年轻,自己又是个忠厚老实有些才能的,有父亲帮衬着,前途是无限的。偏偏自己这个妹妹隔三差五的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婆家吵闹,稍不顺心就跑回娘家,这件事在京城里闹的很大,自己也没少被后宫里的人暗地里取笑。
对于这位娴姑娘,茜草也很无语,这么好的姻缘,不珍惜不说,还尽瞎折腾,她还真的很同情姑爷,“说是姑爷身边有个侍女服侍,可是奴婢查过了,这个侍女是亲家夫人身边从前的大丫头,许给了姑爷身边的小厮,就跟着帮忙打理了姑爷的书房。”茜草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家主子这位妹妹完全是没事找事。
姚贤妃突然觉得自己的头疼无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位妹妹了。她其实是明白自己这位妹妹的心思,从小被母亲娇惯着,养成心比天高的性子,总想找个尊贵的、有权势的,未嫁之前进宫来探望自己的时候,见过皇上几次,就起了心思,跟自己谈过这些,见自己没有答应,就跑去找母亲帮忙,在母亲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着算计自己好达到自己的心愿。她心里想着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后来是祖母出面,将她嫁了出去,原本她心里就有怨气,再对比一下,就更加的不满起来。
突然一个灵光一闪,姚贤妃觉得这个问题不得不重视起来,她是极为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性子的,想要什么必须得是得到才行。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妹妹小时候有次看中的一个玉佩,找了父亲要,父亲没给,反而给了自己,自己不知情,看到庶妹喜欢,就转手给了庶妹。哪知道过了几天,庶妹就出事了,被人推倒冰冷的湖里,头上还破了一块皮,后来还是自己觉得不对劲,查了出来,才发现是自己的妹妹干的好事,就为了那块玉佩。后来这件事理所当然的被自己母亲给压下了,只是可怜了那位庶妹,破了相,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好。这些年下来,妹妹的性子越发的偏执,手段也比从前更加的阴冷毒辣,连自己看在眼里都有些毛骨悚然,要是她真恨上了某个人,那个人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想到这里,姚贤妃后背一阵冷汗,脸色苍白,她怎么就忘了,当初自己拒绝之后,她眼里的怨恨和不甘,还有自己发现她的计谋之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像是妹妹在姐姐知道妹妹的计谋之后的恼羞成怒,反而是永世仇人一般,至死方休才好。特别是在她婚事定下来之后,她居然将自己送给她的首饰头面、衣裳布料毁的毁烧的烧,当初她还以为她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因为从前的事情记恨自己,现在想来,怕是,对自己动了杀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既然这样,那就留不得了。姚贤妃握紧了手,下定了这个决定。
茜草看着脸色突变、而且极为难看的姚贤妃,心跳到了喉咙处,她从小在娘娘身边服侍,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段厉害之处,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她从来都没有选择,从当初自己斩钉截铁的要陪同姑娘入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既然已经没有了选择,那么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飞快的将苍白的脸色敛下,茜草压低了声音,努力的镇静,“娘娘,您有何示下?”
姚贤妃淡淡的瞥了一眼茜草,茜草直觉如坠冰窟,寒气从骨子里冒出来,收回视线,姚贤妃装作闲情逸致的玩着精心修饰的手,艳红的蔻丹色,如同一汪一汪的鲜血,烧红了茜草的眼,姚贤妃表情冷漠的收回视线,语气很平静,“可是怕了吗?以后本宫出手可是比这个还要狠毒,”姚贤妃缓缓的闭上眼睛,明艳的容颜上有冷绝、坚毅,不见半点软弱,“你要是觉得不行,本宫可以将你送回姚府,成全了我们主仆的情意执卡者。”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下眼神如寒冰般,透出彻骨的冷意。
对于这幅陌生到极致的姚贤妃,茜草眨了眨好几次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已经是濡湿一片,慌忙的跪在地上,表情和语气都已经变了,决然而又冷然,跟姚贤妃很像。“娘娘,可是嫌弃奴婢没用了?”
对于茜草的不答反问。姚贤妃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虽然不是处在女人一生最为美好的年华中,可却是一身风情最为浓丽的时刻,本就艳丽的容颜,加上多年的高高在上的生活。养就了姚贤妃一身的气势。
声音听着也就愉悦了些,“你从来都是聪明的,本宫希望你能记住,以后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动手去做,不用再过问本宫了。”
茜草心里一松,主子这就是彻底的信任自己了吗?一时之间,她心里酸酸的。涩涩的,既是期盼又是担忧,既是欢喜又是难过,自己都理不清这种滋味到底是什么。
十分恭敬和虔诚的鞠躬、磕头,“奴婢谨记娘娘教诲,不会辜负娘娘对奴婢的期望。”
姚贤妃俯下身子抬起茜草,表情柔和了下来,“本宫自然是信你的。这件事儿就教给你去做吧,做的干净利落点,别让人发现了。”
茜草恭敬的福身。想了想,颇有些犹豫不决的又问了一句,“老夫人那边,可是?”
姚贤妃表情僵了一下,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祖母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以后少让她烦心这些事情了,让她多多的含殆弄孙吧!”
“是。”茜草低眉顺眼的应道。
才从寿康宫中出来,张超掏出帕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抬手看了一眼午后的太阳,只见阳光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都要花了,将帕子收好,叹了口气,准备朝乾清宫去。走到一半儿上,就看到前面闹哄哄的,张超顿住了脚步,眉头皱了皱,后面有机灵的小内侍看着张超扳着的一张脸,马上就跑到前面去了,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张,张公公,天大,天大的好消息啊,乐安郡主进宫了,这会儿宫女太监们都等着去讨赏呢,就闹成一团了。”
张超原本垂着的眉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犹带不置信的紧紧抠着小内侍的肩膀,“你这话说得可是真的?乐安郡主是真进了宫?”
小内侍看这神色陡然变了的张超,心里有些惧怕,战战兢兢的回答,“公公,奴才听得是真真切切的,乐安郡主是进了宫,这会子正朝寿康宫中去呢。”
张超也不管后面的了,松开了钳制的手,飞快的朝乾清宫走去,后面的跟着的几个内侍也急急忙忙的跑去,小内侍愣了一下,看着原来越远的大队伍,原本还没有落下的心悬在了半空中,最后咬咬牙跟上了大队伍。一边小跑着一边心里哀叹,这个乐安郡主怎么飘忽不定啊,看来自己是没法子讨得一份了。
不关是小内侍心里抱怨,张超的心里也在上上下下的折腾着,这个小主子,怎么大了时候反而让人更加不放心啊,尽是弄些神出鬼没的动作来,让人捉摸不定的。
宫里的消息速来都是最灵通的,不一会儿功夫,乐安郡主进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宫里各个角落。玉芙殿中的秦婕妤本来因为儿子这两日受了皇上的训斥,心里就窝了一团火,使着劲的给玉芙殿服侍的宫人们难受来着。
本来在殿里待着难受,就想着去寿康宫中讨好两位太后,也在皇上面前得些脸,刚刚踏出房门,就看到院子中的几个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秦婕妤一看,心里头没下去的火可是照着了发泄之道,“你们几个站在一处是做什么?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来人啊,把这几个不长眼色的都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原本就是些地位不高的宫女太监,看到秦婕妤发火了,心里暗叹,忙忙的求起情来,将事情的原由经过讲了一番,其中的一个宫女在奉命去太医院拿药的时候,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乐安郡主进宫了,一个激动之下就跑回来了,不是故意冒犯的荣耀法师。
看着底下哭天抢地的求饶的宫女太监,秦婕妤心里好受了些,这才捉到重要的信息,乐安郡主进宫了,呆了一下之后,很快的反应过来,拍了拍手掌,怒火一消而散,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乐安郡主进宫了,真是天助我也!
心动不如行动,秦婕妤也不管其他的了,乐滋滋的朝寿康宫中走去。
寿康宫中,李太后笑容满面的看了一眼霍太后之后,就将目光落到了面前行礼的顾明珠身上,还没等顾明珠行完礼,就急不可耐的扶起顾明珠,打量一番之后,朝霍太后笑道,“姐姐,你看,明珠可真是个大姑娘了,啧啧啧,长得这般漂亮,连哀家都看的目不转睛了。”
顾明珠脸顿时染上了红云,羞涩的看了一眼李太后,李太后这般爽朗的性子还真的有些让她吃不消,求救的看了一眼霍太后,霍太后轻轻的咳了声,李太后收回神智,亲热的拉着顾明珠朝上首坐去。
霍太后一把拉过顾明珠,心疼的抚上了她的小脸,“你这丫头,怎么比上次瘦了不少,可是管理公主府累着你了?没事,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在宫里多陪陪舅母几日,舅母给你好好养养。”
顾明珠抿唇一笑,还不等她开口,李太后就笑盈盈的说开了,“姐姐,明珠这丫头,你还不了解,她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事情累着自己?我看啊,她怕是被她母亲管的不耐烦,这才进了宫,要是姐姐真留了她,过不了一会儿央央就得进宫了。”
顾明珠索性腻在霍太后的口中,做出一脸委屈的样子来,“舅母,您看看蓉姨,有了媳妇孙子孙女,就不疼明珠了。舅母可不能跟蓉姨一样,看安安有了孩子,就把明珠丢到一边去了。”
“姐姐,你看吧,”李太后伸手捏了一下顾明珠的脸颊,“这丫头嘴把是越发的厉害了,幸好有你母亲拘着你,我看啊,这天下还真的没人能管住你了。”
“舅母。”顾明珠拉长了音调,委屈到不行的样子,大大的眼儿,巴巴地看着霍太后,霍太后看着顾明珠娇娇的样子,爱到不行,“哎呦,明珠可真是的我的心肝儿,舅母最疼的可就是你这个小磨人精了,你别理你蓉姨,她现在心里有怨气呢,说话酸着呢,多跟舅母说说话,让舅母听听你上次都遇到了些什么好玩的事儿。”
“好。”顾明珠扬着一张娇嫩如花的脸,笑盈盈的说道。
“姐姐这话儿说的可不厚道了,哀家那里说话酸着了?”霍太后把顾明珠哄开心了,轮到李太后开始心里不舒服起来。
霍太后摇了摇头,看着眯着眼睛偷笑的顾明珠,好声好气的朝李太后说道,“好妹妹,是哀家错了,哀家不该这般说你的,明珠啊,你可不知道,你蓉姨心里挂念着你了,本来说好你前几日要进宫的,你蓉姨一大早就眼巴巴的等着在,结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霍太后点了一下顾明珠娇俏的鼻子,“为了要去听什么书,丢下一班子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把你蓉姨给气到不行。”
“可不就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李太后恨恨的看了一眼窝在霍太后怀中笑的正欢的顾明珠,爱到不行又恨得不行的狠狠的又挂了一眼顾明珠,“真真是白疼了。”
这话说的重了,顾明珠忙忙的讨好起李太后来,“好蓉姨,可别再生明珠的气了,蓉姨可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可不能跟明珠这等凡夫俗子计较,要是蓉姨漂亮的脸上多了条细纹,明珠的罪过可就大了,回头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向九美哥哥请罪了。”
李太后哭笑不得的对上霍太后,看到霍太后也是一脸无奈、宠溺的看着顾明珠,想放过她心心里不舒服,不放过她?心里又舍不得,最后只得投降了,“真真是个磨人的,一日日的让人不省心。”
顾明珠回报的自然是讨好的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等到秦婕妤急匆匆的感到寿康宫的时候,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让自己眼红、妒忌不已的凤辇下来的熊皇后,压下心里的不甘,命了抬步辇的太监们加快的速度朝前进,敢在了熊皇后踏进寿康宫的宫门前下了步辇给熊皇后请安。
熊皇后表情淡淡的受过秦婕妤的礼,客套的几句之后率先走了进去,留下仅仅捏着拳头、眼睛发宏的秦婕妤笑破残阳最新章节。
冬儿看着熊皇后一行人都进去了,自家主子还站在宫门口不动,忙走到她的面前,低声的说道,“主子,皇后娘娘进去了。”
秦婕妤狠狠的瞪了一眼冬儿,看的低着头苦笑不已,要不是在寿康宫门口,以主子这些年养娇的性子,肯定是要发作出来的,幸好自家主子还能看得清楚目前的形势。
秦婕妤一边走一边心理咒骂,咒骂的对象真是高高在上的熊皇后,其实原本她对熊皇后是没有多大仇恨的,特别是当初自己能诞下皇长子,其中还有熊皇后的功劳,当时她不过是个六品宝林,按理说是没有养育皇子的权利,所以她想着将皇长子养在熊皇后的名下,虽然心里舍不得,可她是知道,这是为了孩子好,皇后所养的孩子自然是跟自己养的不同,尽管皇后身份不高,可她到底还是皇后,这个道理还是自己姨娘告诉自己的。
从前姨娘也是将才出生的自己和哥哥弟弟都养在了嫡母的手下,后来还不是出了点事儿,就由姨娘养着,嫡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落到,还彻底的失了父亲的心。她想着,这是对自己、皇后都有好处的事情,宫里的贤妃、德妃身份高,皇后除了名分好听,其他的根本就不顶用。更加不用说,嫁给皇上多年的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将皇长子送给皇后养着,不仅皇后有了面子,自己和孩子得到了皇后额庇护,也像皇后彻底的表明自己是站在她那边的。日后。儿子大了,也多了一重保障。
可就在她像皇后表明忠心之后,不到几天。圣旨就下来了,她被封为三品的婕妤,得了一宫主位,这以她的身份来说,可是顶天了的。她心里欢喜着,肯定是皇上心疼自己,念着自己给他诞下了长子,才让自己养着,这宫里。正三品以上的妃子才能养育自己的女儿。虽然没有自己设想的皇后所养要好得多,不过这种结果已经是很好的了。于是,跑景仁宫越发的殷勤了,一次两次之后,她心里也存了怨气,她是个聪明的。如何看不出熊皇后对自己的疏离?也不是没想过法子,最后都不如她的意思。
熊皇后还没有踏进殿门就听到了殿内的欢声笑语,眼神不由自主的黯了黯,倒是一如往常的吩咐了太监通报。
听到太监的通报,李太后的笑容落了落。正在说着话的顾明珠没有发现,听到太监的通报之声,就要下炕,霍太后看了一眼李太后,忙拉住了顾明珠,顾明珠疑惑的看了看李太后和霍太后,最后决定不想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等到熊皇后行完礼,顺从的立在一边,紧接着就是秦婕妤,原本欢声笑语的屋子安静了下来,顾明珠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坐在下首椅子上的熊皇后、秦婕妤,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坐在李太后和霍太后中间。
秦婕妤也不是没有听到之前的笑声,这会子又是她不敢随便的时候,只是偷偷的抬起头,不时的打量着传说中的乐安郡主。只看了一眼,她就看不下去了,这样的女子,生生的是来克她的,饶是她自诩容色出众,在她的面前是绝对的不够看,光一声气质就将自己比的老远之外了,兼之身份贵重,虽然是郡主,可是比公主还尊贵的存在。
她在闺中的时候,就曾经听过,当时她心里羡慕的时候,还隐隐有些不以为意,说是个身份高贵的,恐怕长得不如人意,不然,也几乎不露面与人前了。进了宫之后,她听着身边的宫女太监说起她的好来,心里是存了一份比较的。也不是没想过杀一杀她的威风,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熊皇后不经意的扫过用力拧着帕子的秦婕妤,不用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都不扫一下,可真是个蠢人,一心以为自己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明,可从来都不知道她的一番算计都是摆在人面前的,真当这后宫中都是睁眼瞎子吗?要不是皇上的意思,她早就收拾了,由得她在这里算计怨恨吗?
想到皇上,熊皇后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先是君臣,后是夫妻,这些年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能了解皇上一二,可真当她心里有这种自信的时候,皇上总是不经意的给自己泼盘冷水,让自己知道,自己其实不了解这位枕边人的执卡者。就像她知道皇上喜欢秦婕妤装出来的单纯明朗,让自己护着她,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下孩子,在知道秦婕妤的一番算计之后,反而提了她的位份,将孩子养在她的名下。
从前她没有孩子的时候,心里是心动过,她不是不知道这宫里宫外的流言,连母亲进宫来看自己都隐隐担心。皇上让自己护着秦婕妤的时候,她在想过是不是皇上想让自己养着皇长子?最后她是猜错了,但她还是按着父亲说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所以让沈德妃安全的生下了皇二子,在和姚贤妃一前一后的有喜的时候,自己是按住不动,也许,是皇上看到了自己的诚意,才让自己生下了三皇子吧?这一切,她想不透猜不透,一直横亘在她的心头。
无意间抬眸就看到乐安郡主顾明珠正在抠着霍太后袖子上镶着的珍珠玩,霍太后宠溺的拍了怕她的头,顾明珠回报她俏皮的一笑。因为这一笑,她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像她笑的如此明净、温暖,眼睛微微的弯起,透出一股子澄澈干净来,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破。
是啊,要说这宫里,也就只有乐安郡主能笑得如此无忧无虑、灿烂美好了,依稀记起多年前自己跟她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她毫不客气的问自己话,脸上也是这样的笑容,这一切在她身上都没有变过一般。
顾明珠忍住因为太过无聊而想打哈欠的冲动,心里着实的有些无语,这就是她现在越来越不愿意进宫的原因了,每次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有一堆的人前来打扰,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无聊的熬着,熬着。
李太后看着顾明珠满眼的无奈,就对霍太后笑道,“姐姐,我看这丫头啊,心是飞到外头去了,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就让她去外头舒活舒活吧。”
顾明珠眼睛一亮,顿时眼巴巴的看着霍太后,霍太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对着李太后笑道,“妹妹,这丫头都被你宠坏了,回头央央找你,可别求着哀家帮忙。”
李太后温柔的笑了笑,一脸委屈的对上霍太后,“姐姐,这话可说差了,哀家是怕明珠嫌宫里无聊,以后在要让她进宫,可就难了。”
说着,拍了拍顾明珠的后背,“去吧,先去外头松快松快,晚上就留在这里用膳,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顾明珠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忙不迭的点头,“是,蓉姨,那明珠一会儿过来陪您。”下了炕,朝霍太后、李太后等人行礼之后,逃命般的逃出了寿康宫正殿。
李太后看着顾明珠背后好像有人追赶、慌忙逃命的感觉,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霍太后说道,“明珠这性子啊,真真是让人担心。”
“等郡主嫁人了就好了,”秦婕妤这话一出,殿内更加的安静,秦婕妤似乎没有察觉般,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话说,郡主这及笄已经过了两年了,怎么还不见同昌大长公主有任何动静?这寻常人家,恐怕都已经有孩子了。可是大长公主殿下没有什么好的人选?臣妾这里倒是可以推荐下。。。。。。”
“母后,母后,”熊皇后突然站起身来打断,浅笑着说道,“臣妾已经叨扰很长时间了,看看时辰,三皇子午睡该醒了,三皇子被臣妾宠坏了,要是醒了没有看到臣妾,怕是要哭闹不止,臣妾这先告退了。”
真说的高兴的秦婕妤,突然被打断,心里是不愉快的,到底还是有几分眼色在,愤愤的低了头,说什么三皇子三皇子的,这皇后纯粹是自己找堵来了,明明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结果生一个又一个的,将自己这个皇长子的生母的风头压得死死的。而她生下的三皇子也不是好的,一出生就将自己儿子的风头抢走了大半。这皇后心思可真是厉害,难怪当初不肯抱养自己的儿子,怕是让自己的儿子挡了她儿子的风头吧?真是白费了姨娘的辛苦教导,居然看不出这女人的厉害心思来。
这皇后要走,后头赶过来的姚贤妃、沈德妃等人自然也是不好多呆,也纷纷找了借口告辞,原本还想在两宫太后这里讨好的秦婕妤看霍太后一副受不住的样子想要休息,李太后也无暇顾及自己这边,不甘不愿的准备离开。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张超连着偷偷觑了好几眼坐在亭子里看书的昭宗帝,不明白自己急匆匆的告诉昭宗帝这一消息之后,陛下神情淡然,依旧处理着政事,忙完了之后,就跑到这御花园里僻静的亭子里来看书,张超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这个地儿是离寿康宫不远,可素来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以乐安郡主爱热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来这里的。
“你这猴崽子,看着陛下做什么?”孙耀悄悄的打了一下张超,低声的问道。
张超捂着头,不理解的指了指亭子中的昭宗帝,压低了声音,“师傅,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盼着乐安郡主进宫吗?怎么这会儿又坐在这里看起书来了。”
孙耀眼都不抬的又拍了一下张超,张超也是个呆愣的,硬是一动不动的受了,孙耀笑骂道,“傻小子,教你的都忘了,少看少说,要是犯了主子们的忌讳,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傅的没有提点你,得了,别愣着了,一边去,别扰了皇上清净初来嫁到全文阅读。”
张超虽然脑子是有些笨,一时之间难以转过弯来,可他在后宫中这么多年生活,又让孙耀手把手的教着,还是知道些好歹的,孙耀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不问了。
顾明珠走出了寿康宫的大门,还有些后怕的回望着,这才吁了口气,幸好蓉姨是疼自己的,再被这些个女人眼光烧烤着,说不定她的脾气就上来了。到底是被家里宠坏了,还真的不能跟这些总是笑意盈盈的女人打交道。真真儿是要人名。
“郡主,大长公主殿下可是特意嘱咐了,”怀蝶很敬忠职守,低眉顺眼的表达上头的意思,“这宫里人来人往的,郡主身份又贵重,可别让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才是。”
顾明珠直觉的就想反驳,她从小在宫里生活。这宫里也是熟悉的很,哪会有什么人冲撞?可目光扫到怀蝶恭敬从容的表情,将话给咽了进去,未免有些怏怏,“知道了。”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着身边的人,“九美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怀蝶突然用力的咳嗽起来,顾明珠表情讪讪的。瞪了怀蝶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别学了唐嬷嬷那一套。真是没趣儿极了。九。嗯,皇上现在肯定是在忙着政事,本郡主就不去打扰了,等到皇上来寿康宫之后,本郡主再问安吧。”
怀蝶严肃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顾明珠对着山柏做了个鬼脸这怀蝶脾气是一日日的大了。对着自己这个主子都能摆脸色了,看来自己得找个机会让她看清楚,自己才是主子才行。
既然不能去找自己想要找的人,顾明珠就无聊的四处瞎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从前总爱去的地儿。离寿康宫不远,被假山隔着。又在寿康宫的僻静角落里,一般人很少能发现,这还是她从前无意间发现的,假山后面有个亭子,四周是密密的树,夜里是有些阴森,特别在月光之下,胆小的人听到个风吹草动的,怕是一晚上都不能睡好。
可她却爱这个地儿,角落僻静,难发现不说,要是有个不开心的,跑到这里来,也没人能打搅到自己。但她最爱的时候,就是这天儿一日日的热了起来之后,这里却是很是避暑,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贪凉,偷偷的跑到这里来睡午觉,弄得宫里都人仰马翻的找自己,最后还是九美哥哥找到了自己,不过发现之后,自己的下场不怎么好,不仅受了寒,被逼着喝了半个月的药,病好了之后,还被阿娘罚抄了一遍顾氏族规。
想到这里,又引起了一件不高兴的事儿,自己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收到九美哥哥的信了,从前可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哪怕自己是在人烟稀少的大草原上都能准时的收到九美哥哥的信,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还想找九美哥哥问个情况的,偏偏有个怀蝶在。
这要叹的气还没有落下来,顾明珠定定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亭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也不管其它的了,掀起裙角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怀蝶刚要开口,就被张超给捂住了嘴,孙耀也使了眼色让顾明珠身边服侍的人都下去,山柏、翠萱她们肯定是不依的,还没等开口,自己主子就转过头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还不忘用眼神威胁一番。
山柏不甘心的上前了一步,就被孙耀皮笑肉不笑的给拦住了,“山柏姑娘,郡主的意思您可是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再说了,皇上在这里看书,就是不想有人打搅,这打搅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山柏自然是明白孙耀话里的意思,可看着主子一步步的走远,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求救般的看了一眼怀蝶,已经明白过来的怀蝶颓然的停止了挣扎,朝山柏摇了摇头,如此,山柏她们也就没有说什么了,顺着孙耀的意思离开。
随着一步步的走进亭子中玉树临风、风姿卓绝的昭宗帝,顾明珠捂着嘴开始偷笑,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后,刚要开始用手拍在他的后背恐吓起来,冷不丁的就被人抓住了手,一个天旋地转中,自己就坐上了个温热的躯体上女配仙铃全文阅读。
等到顾明珠回过神来的时候,瞪大了眼看着面前微笑着的男子,本就容色卓绝,加上久居高位浸淫,一身气势越发的低调内敛,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伸出手点了点昭宗帝的下巴,哀叹了一下,“九美哥哥,你怎么越来越丑了?还有这胡子,真真是煞风景啊。还是从前的九美哥哥看着顺眼,现在这幅模样,简直是不堪入耳啊。”说着,一副不忍心在看的捂着眼。
下巴上温热的感觉似乎停留住了,怀中的娇躯让他有种不真实感,用力的嗅了嗅,鼻尖萦绕的都是她甜蜜的气息,他这才觉得真实了起来,伸出手捏上了她的鼻子。
顾明珠捂着鼻子,生怕昭宗帝再捏的摸样,嘴里咕哝,不满的抱怨,“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捏人家的鼻子啊,又不是玩具可以随便,再说了,人家现在可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孩儿那样对人家了。”声音越说越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慌忙的从昭宗帝的身上下来,站在昭宗帝面前抱怨,“九美哥哥真是的,突然来这一手,可把我吓了一跳,本来这次还给你带了好东西的,我现在不高心了,不给你了。”
对这顾明珠的先声夺人,昭宗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怎么是朕吓倒你了,明明是你想要吓朕,朕这才出手的,朕还没有怪你打搅朕看书呢。”
好吧,却是是自己想要吓人在先,顾明珠有些讪讪的想到,她从来都是个好孩子,知错能改,“是啦,是我不该想吓唬九美哥哥的,可是想到很长时间没有见九美哥哥了,想给九美哥哥一个惊喜来着,唉,九美哥哥总是这样,一点成就感都给不人家。”
昭宗帝失笑,看着面前抱怨的女子,合上书,投降道,“好好好,是朕错了,要是下次有机会,朕绝对不会这样做了,一定让你吓到朕,怎么样?”
九美哥哥就是九美哥哥,如此的上道,真不枉他从小就这样疼自己了,顾明珠高兴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新月,伸出小手指就勾住了昭宗帝的小手指,很是得意洋洋的说道,“九美哥哥说话可要算数哦,要是下次没有做到的话,我就把要给你的东西送给其他人。”
昭宗帝伸出手指刮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取笑道,“还说自己是个大姑娘呢,你看你,现在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哪有大姑娘半分的稳重。”
顾明珠白了一眼昭宗帝,嘴里振振有词,“在外人的面前我当然不是这样子啊,这不是在九美哥哥面前吗,不用端着架子了,多累啊,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寿康宫里逃出来的,要是再九美哥哥这里也要端着架子,真是没意思极了。”
“我看你啊,就是在外面野惯了,”昭宗帝毫不客气的说道,“性子都野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看来以后得少让你出门才行了,得好好的把规矩再学一学。”
顾明珠的脸顿时皱成一团,眨巴着大眼看着眼前的人,估量这他话里的真实性,可看到昭宗帝满脸的笑意,就放松了下来,抓着昭宗帝的手臂,开始讨好起来,“哎呀,九美哥哥,可别再让我学这些规矩了,那可会要了我的命去的,就让我松快松快吧,等我以后嫁人生子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了,就让我好好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吧!”说着,眼巴巴的看着昭宗帝,黑润透亮的眼睛,纯净得如同泉水里的黑曜石,让人的心也跟着纯净放松。
昭宗帝着迷的看着眼前的顾明珠,美好的就像他的梦,真实的摆在眼前,让人无法真实起来,睫毛一颤一颤的,都柔到他的心里去了,忍不住就想把梦融进心窝里,牢牢的糅合在他的身体里,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再也不用自己朝思暮想,担心这被人觊觎。
昭宗帝很快的回过神来,柔声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地方阴凉,可不是你能多呆的地方。”
“那九美哥哥怎么在这儿看书?”顾明珠狡黠的笑了笑,“是不是想到我要过来了,所以在这里等着我?”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九美哥哥跟我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第一百六十四掌
昭宗帝的回答的是中指扣起直接敲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顾明珠吃疼的捂着额头恼怒的看他,“九美哥哥!”眼神亮亮的,脸颊鼓鼓的,十足气急了的模样。
顾明珠对昭宗帝是真的不满,真的是太讨厌了,自己又没有说错话,干嘛打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见面就是对自己教训,跟哥哥们一样讨厌,以后再也不理他了重生成触手怪。
昭宗帝看着顾明珠气鼓鼓的模样,笑了笑,到了一杯温茶放在她的手边,顾明珠也觉得渴了,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觉得温度很好,就喝了一大半下去,等到阖上茶盖的时候,顾明珠的气也消了,眼睛亮亮,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声说道,“九美哥哥,知道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吗?这次你是绝对想不到的。”一副你快猜快猜的样子。
昭宗帝眼含笑意的看了看顾明珠,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你命人弄了大半年,把木牛流马给制出来了,这次肯定是要显摆显摆的吧。”
顾明珠的满心欢喜一下子就给戳破皮的气球一般一下子就泄了,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真是的,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九美哥哥啊,真是太没劲了。”说着,闷闷的看向一边。
昭宗帝的心情却是极好,目光沉沉如墨,神秘莫测的看着顾明珠,稍稍的提点了一下,“这事儿吧,本来朕是不知情的,只不过前两日平国公私底下跟朕炫耀了一番,朕这才知道。”
“三哥哥真是太讨厌了!”顾明珠握紧拳头,眼里在冒火,“什么秘密到了他嘴巴里,到最后都是众人皆知的,以后再也不告诉他了。”
昭宗帝很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很巧妙的转移开了话题,“黄山可还好玩?朕之前看你写的信。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等什么时候空了,朕也上一趟黄山。”
“我总算明白薄海内外,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了,”说道自己感兴趣的话,顾明珠顿时眉飞色舞,“难怪之前爷爷不肯带我游黄山,说是留着以后再去,我还不相信来着。果然爷爷说的话是在理的,去了黄山之后。之前的三清山感觉也没有多好玩了,要不是因为安安,我还真想在那里多待几天呢。对了,我这次啊,还带了那边的一种特产回来,就是叫蟹壳黄烧饼的,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不过那边做的太粗糙了,怕是九美哥哥吃不惯,方子山柏已经改过了,回头要御厨做给你吃。”
相对于顾明珠的兴高采烈,昭宗帝的表情有些淡了下来,“哦,是吗?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听你这样一说,朕都有些好奇了。”
“我本来是打算给你带一些的。反正拿东西耐放,听说可以放很长的时间,”顾明珠看着昭宗帝有些不开心,急急忙忙的解释起来,“那都是当地给背井离乡的人准备的干粮。但是二哥哥说九美哥哥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九美哥哥是一国之君,吃食这些自然是要精细、谨慎,我想了想,二哥哥说的也是在理,就没有给九美哥哥准备了。不过,我想,九美哥哥肯定会喜欢的,所以才要山柏学了,二哥哥也是太小心了啊,我看着九美哥哥就没有什么不同啊,还是跟从前一样啊。”脸上还带着疑惑不解,“就算九美哥哥现在是皇上又如何,在明珠的心里,九美哥哥就是九美哥哥,跟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他们一样,永远都不会变。”
“哦,是吗?”昭宗帝表情不变,或者说,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些,只是一双眼睛沉沉的,让人更加看不透摸不着,语调也没有变,只是好像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在明珠心中,朕永远都是你的九美哥哥吗?”
“那当然啊!”顾明珠不疑有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九美哥哥在明珠心中永远都是九美哥哥,就是从小最疼我爱我的九美哥哥,”说完这话,顾明珠敏感的觉察有些不对劲起来,脸靠近昭宗帝,一脸担心,“九美哥哥,你怎么啦?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我有什么话说错了?”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说错吧,于是又试探的问了问,“是不是怪我没有给你带烧饼啊?所以生我气了?别气别气,回头我要山柏做了给你送过去,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山柏的手艺可是御膳房的御厨们都比不上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吃货啊!”昭宗帝伸出后刮了刮顾明珠的鼻子,忍不住笑开了,“在你心中,朕就是这样的人吗?”
顾明珠用力的摇了摇头,亮眼发光,“当然不是啦,九美哥哥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在外头的时候,就没少听到百姓们陈赞九美哥哥,说九美哥哥是个贤明的君主,是大齐的福音,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听了心里有多开心,安安还总是笑话我来着了,我相信九美哥哥以后一定能流芳百世,在史书上添上重重的一笔无尽丹田全文阅读!”
“油嘴滑舌,”昭宗帝看着面前女孩纯粹的崇拜,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也跟着阳光了起来,“怎么出去了几趟会来之后,朕发现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那九美哥哥现在开心了吗?”顾明珠半靠在昭宗帝的身边,双手放在他的右手上,清妍明媚、如月般美好的脸颊仰起,看着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难忍,“如果还不开心的话,明珠再多说一点好听的!”
“怎么,明珠很怕朕不开心?”昭宗帝扶起顾明珠,如海般深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顾明珠,“你三个哥哥不开心了,你也是这般哄着他们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哄他们?”顾明珠很直接的就反驳了,“从来都是他们哄着我,再说了,我这么乖巧懂事听话,我怎么会让他们不开心呢?每次都是他们惹的我生气,自然是要他们哄我才好啊,不然啊,阿娘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三哥哥,每次都会故意逗我,弄得我不开心,大哥哥和二哥哥都会帮忙教训,不过啊,三哥哥最怕的是阿娘,每次阿娘要教训她,都还是我出面求情的。”顾明珠越说越开心,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九美哥哥就不同了,从小都是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要是我弄的九美哥哥不开心了,说不准,九美哥哥下次就不会给我好吃的好玩的了,那样,我可舍不得,我还是得花点心思,让九美哥哥开心才是。”
“还是个有良心的,”昭宗帝喜笑颜开,说是喜笑颜开,也不见得他表情有多放松,只是周围的气氛不那么冷冽,“真不枉朕从小就将最好的东西摆在你面前。”
“那是因为九美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啊,”顾明珠顺杆而上,一脸谄媚,“不过,九美哥哥,我现在是真的有事儿要请你帮忙了,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忙啊,不然,我要死翘翘了。”
“什么事?”昭宗帝直觉的忽略掉顾明珠前半句让自己心里有些膈应的话,一副热心想要为顾明珠排忧解难的样子,“说出来听听,看看朕能怎么帮你。”
顾明珠也就不隐瞒,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几年前跟爷爷在东北大草原的时候,碰到了契丹族的耶律李斛,但是觉得他人还不错,就当他是朋友,还一起骑过好几次马,打过几次马球。后来我回来了之后,渐渐的就断了联系。可是前几日我去巡查铺子的时候,不知道他突然从哪个角落你冒出来了,当时要不是他自报家门,我还真的认不出他,他变化也太大了,满嘴的胡子。以前在草原的时候,他经常带我出去玩,现在他在京城里了,我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就请他上广平候府聚聚,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当着阿爹阿娘,三个哥哥还有大嫂的面,居然说要娶我?我当时就吓坏了,阿娘气到不行,要关我禁闭,想到他是契丹族的太子,将来还要继承契丹族的王位。我怕到不行,求了安安,就想找九美哥哥帮忙,要是他像九美哥哥提出和亲的话,一定一定不要答应,就算答应了,一定一定不要把我选进去,不然,我就要哭死了。”
昭宗帝听顾明珠说完,笑容敛下几分,手指抚摸着官窑白瓷杯的杯壁,似乎是在沉思,顾明珠看着昭宗帝没有说话,心越发的紧张了起来,不一会儿,昭宗帝一贯的低沉的说道,“明珠,大齐跟契丹族百年对持,中间战乱不少,契丹族崇尚武力,一心想要入住中原,但因为有镇国公守着,这些年看着是安分,私底下动作不少。朕听过这耶律李斛太子,是个目光长远,心怀大志的,契丹族要是交到他手中,肯定是会更加的强盛。这次契丹族的太子进京,打的就是和亲的主意,朕作为一国之主,自然是希望边疆安宁,百姓安稳无忧。”
顾明珠的嘴巴撅的老高老高的,她就算再不懂政治,也明白昭宗帝话里的意思,她身为郡主,受万人敬仰,本就应该承担她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一味的逃避,不然,如何对得起这大齐的百姓。道理,她不是不懂,责任,她也明白,可是,她只是个简单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适应复杂的宫廷生活,再说了,阿爹阿娘肯定不同意,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惹出点什么是非来,于其这样,还不如她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都下不来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既然九美哥哥觉得为难的话,”顾明珠低垂着脑袋,手指抠着手帕上的花纹,“就当明珠没有说过好了,明珠自然是明白该怎么做的。”
顾明珠前后的变化,让昭宗帝愣了一下,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顾明珠就抬起头来,于一贯的干净、明爽不同,是一股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坚毅、果决,语气也格外的肃重,“九美哥哥,你不用觉得为难,明珠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珠身为大齐乐安郡主,顾氏嫡女,身份本就贵重,自然是不同于其他贵女,肩上的责任也要重要的多,单说明珠的婚事,就不是阿爹阿娘说了能算数的。阿爹阿娘从来心疼我,不让我知道这些,可是,随着爷爷在外面走了一遭之后,明珠明白,明珠既然已经享受了身份带来的荣耀,自然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不可能一直索取而不去付出,为了个人的一点小利益,而不顾国家大义,这样有违顾氏族规,也白费了阿爹阿娘、哥哥们及所有疼爱我的人的一片心意宦妻,本座跪了全文阅读。不管将来明珠的路会怎么样,明珠都不会去抱怨,会坦然的接受自己要面对的一切,只是,”顾明珠的眉头轻蹙,带着担心和忧虑,“阿娘从来最疼爱我,自然是不肯让我远嫁,哥哥们肯定也是不愿意,怕是到时候会因为我而给九美哥哥麻烦,明珠在这里恳求九美哥哥,”说着顾明珠就跪了下来,“不管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做了什么,还请九美哥哥念在这些年疼爱明珠的份上,别跟他们计较。好吗?”
顾明珠突然跪下,可把昭宗帝吓了一跳,忙忙的扶起顾明珠,眉头拧起。语气也重了些,“明珠,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明珠低垂着脑袋,语气有些闷闷,“九美哥哥,你可能答应明珠这个不情之请吗?”
昭宗帝定定的看了顾明珠半晌,最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朝顾明珠的额头敲了一记,“你呀。你可真的是被姑母宠坏了,这没影儿的事情,也值得你大张旗鼓的跑进宫来跟朕求情?”
顾明珠疑惑的抬起头。不明白昭宗帝话里的意思,昭宗帝扶着顾明珠坐好,“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要说话,也得让朕把话说完好吗?”
“可是,你不是说?”顾明珠弱弱的说道,“不是事关两国和平吗?”
“可真是个傻丫头,”昭宗帝眉眼柔和的揉了揉顾明珠的头,“但是,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送到契丹去了?傻丫头啊。朕要是透出一点半点的意思来。姑母还不把这皇宫给拆了啊!再说了。这可是事关两国和平,是一等的大事。这和亲的人选肯定得层层筛选,是重中之重的,要是人选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影响到两国关系。朕无论选谁,你都不会选你的,你就放心吧!”
“为什么?”顾明珠不明白昭宗帝如此说,难道自己身份还不够贵重吗?这宫里可没有适龄的公主,郡主县主们身份也没有自己高啊。
“这还需要问吗?”昭宗帝轻松的笑了笑,“你从小被护的好,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以你的性子来说,也不屑于去了解,这和亲的公主不仅得扮演好契丹王妃的角色,最重要的是维系两国的关系,自然是聪明得有,眼光、谋略、手段、气度等等一个都不能少,你说说,这最重要的几点中,你有几样优势?真要把你送过去,到时候没人护着你,朕猜想,不到一年,朕就能收到你的桑报,你想去,朕还不放心呢。”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差?”被昭宗帝这样一开解,顾明珠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开始恢复本性,嘴巴撅的老高老高,很是不满被昭宗帝如此贬低。
昭宗帝压下心底里的微妙,面色如常的毫不客气反问,“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可以让朕放心的?”
昭宗帝这一反问,还真的让顾明珠给难住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真的不是很合格的和亲人选,除了自己身份高点之外,其它的还真的不占什么优势,自己也是知道契丹族的情况的,自己真要是过去了,就按九美哥哥说的,没有人护着自己,自己好像还真的或不了多长时间,但其中的阴谋诡计之类的,自己能躲过一两次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要是次次都能逃过,还真的没有这般的好福气。
想明白的顾明珠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对着昭宗帝呲牙咧嘴,“九美哥哥真的是太讨厌了。”
“你呀,”昭宗帝目光闪了闪,顾明珠觉得昭宗帝眼神中有什么深意,可是很快的发现就是自己的错觉,“你只管顾好你每天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好了,其他的自然会有人帮你处理好,你这脑袋啊,不适合这些复杂的东西。”
好吧,顾明珠承认自己想多了,不过,听昭宗帝如此直白的评价,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快的,“合该在九美哥哥眼中,明珠就是每天弄弄花草,听点小曲儿,再想着怎么把自己打扮漂亮,怎么样吃得好的富贵闲人吗?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只管着自己开心就行了吗?”
“那你说说,你该是什么样子?”昭宗帝好笑的反问,“你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子生活的吗?难道你还期望有什么改变?”
“你”顾明珠气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回过去,因为昭宗帝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委实是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贴身药师。
“你看你,脸都气红了。”昭宗帝信心愉悦的逗弄着顾明珠,“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爱使小性子了,从前你可从来都不会这样。”
“九美哥哥从前也没有想现在这样讨厌,”顾明珠很不客气的回到。
“哈哈哈哈”昭宗帝突然笑了起来,捏了一把顾明珠滑腻的脸颊,“明珠啊明珠,你可真是个宝。”
被笑话的顾明珠心情可不怎么好。
姚贤妃从寿康宫中回到棠梨宫的时候,踏入棠梨宫的主殿也是她的居所―明瑟殿的时候,在看到殿中候着的姚江氏的时候,脸色彻底的拉下来了。
姚江氏看到女儿不好的脸色,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恭敬的行完礼,不时的偷窥这女儿的脸色。
姚贤妃叫起之后,对着从小教养自己的姚老夫人,着实是板不起脸色,遂语气柔和了不少,“祖母可是大好了?前两日送过去的补品可都用了?”
姚老夫人在后宅中生活了一辈子,如何不明白眼前的形势,姚贤妃又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她心里想些什么,不说完全能把握,还是能猜出过五六分的。
容色恭顺了些,“多谢娘娘关心,臣妇早就好了,不值得娘娘如此挂念。”
听到姚老夫人这平静的话语,姚贤妃脸色僵了一下,很快的恢复如常,朝茜萍使了个眼色,茜萍很机灵的走到姚江氏面前,恭敬的说着好话,姚江氏不是不懂,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女儿,再看一脸肃穆的姚老夫人,知道是女儿跟婆婆是有话要谈,自己不方便插入其中,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倒是没有拒绝,很顺从的离开。
姚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也跟着退了下了,姚贤妃看了看,也使了个眼色给茜草,茜草并命人都下去了,随后自己侍立在姚贤妃的身边。
姚老夫人看着越来越华贵端庄、高贵凛然的孙女,同样,也越来越陌生的姚贤妃,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来,叹了口气,低沉的说道,“我已命人将娴姐儿送回了巩家,也跟巩夫人细细的谈过了,以后巩家会管好娴姐儿,不会再让她出来兴风作浪,你母亲这边,也敲打过了,要是她以后再给娴姐儿撑腰,就让她去佛堂念经,以后,我和你父亲会好好的看住你母亲和娴姐儿,不会让她们给娘娘添乱的。”
姚贤妃手握紧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道,“祖母,这是在怪我吗?”
姚老夫人面色一顿,看着姚贤妃越发不露神色的脸,又是叹了口气,带着丝丝的心疼,“艳姐儿,你是臣妇一手带大的,是臣妇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只要是你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祖母从来都不会阻拦你,二话不说的支持你。只是,在娴姐儿这事上,”姚老夫人停顿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道,“臣妇无权去置喙,也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正因为知道娘娘的处境,才不能让娘娘出手,姚家跟娘娘是绑在一起的,中间无论如何是不能有任何偏差的,万一这事儿将来被人握住了把柄,你父亲、你哥哥,还有姚家的其他族人会怎么看娘娘?万一你母亲直到了,将这事儿给闹出来了,到时候娘娘又该怎么样收场?你母亲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到时候肯定是要闹个鱼死网破的。说起来,也是臣妇的责任,你哥哥、两个弟弟、还有你,一出生就抱离了你母亲身边,唯一能让她亲手养大的也只有娴姐儿,她自然是将娴姐儿看成是心尖尖,娴姐儿要是有个不好,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不管怎么说,娴姐儿也是你同父同母的,这些事儿,教给娘娘来处理,顾及太多,还不如让臣妇处理了,名正言顺,也不会给娘娘添什么乱。”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姚老夫人淡淡的叙述完,姚贤妃的唇色白了两分,许久,姚贤妃才恢复到正常,“祖母,这些年,皇上做得一些事情,您也能明白皇上的意思,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虽然分隔开来,但是还是彼此影响,皇上不喜欢因为后宫的事情影响到前朝。而如今,本宫最需要的是一个皇子,这是本宫立身的基础,也是姚家的基础,所以,本宫容不得任何人去破坏。祖母别怪孙女狠心,这后宫中就是个不见硝烟的战场,要是不狠心,如何能从战场中厮杀出来,本宫的这个位置,随时都有人能替换。本宫一步一步走的谨慎小心,本宫绝对不允许本宫的家人给本宫麻烦,祖母,本宫从来都不会忘记本宫身上的责任,也请祖母知道,不要轻易的放弃本宫!”
姚贤妃努力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落到姚老夫人的耳中,却是如雷轰顶,消化过来之后,才带着丝微的紧张说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姚家与娘娘福祸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不是有娘娘的话,姚家哪有今日的荣耀,臣妇及姚家人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不管娘娘要做什么,臣妇是绝对没有二话就会替娘娘完成。臣妇这次之所以没有事先告知娘娘就动手了,臣妇也是为了娘娘好,臣妇还是希望,娘娘日后有何为难的,直接跟臣妇说,有些事情,娘娘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姚贤妃的面容缓和了下来,恢复到从前那个温和、孝顺的孙女,嘴角边溢出一抹笑意,“祖母这次进宫,可是为了三弟的婚事而来?”
姚贤妃口中的三弟,正是此次新晋探花姚格培。今年不过才十九岁,外貌跟姚贤妃有八分相似之处,是京城除了名的美男子。
姚老夫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神情中带着骄傲,“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娘,可不是为了培哥儿的婚事吗?自从这培哥儿中了探花之后。这上门的人就多了,臣妇最近也是看了不少好的,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选不出来,这就拿来让娘娘看看,娘娘身居后宫。自然是比臣妇见识的要多一些,培哥儿将来前程不少,这人选啊,自然得是慎重点才行。”
姚贤妃脸上也铺上了一层光芒,满面笑容的说道。“三弟从来都是最争气的,本宫一直都对他寄予厚望,他将来的嫡妻自然也得是个好的,得替三弟管好后宅才行,俗话说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三弟才能是有的,关键得还看他的嫡妻能不能管好后宅,让三弟无所牵挂的奔赴前程。本宫这些时日也看了不少,正想找祖母讨论一番呢。茜草,你去把画像拿过来。让祖母瞧瞧。”
茜草应声行礼告退,屋子里就留下姚贤妃和姚老夫人两人。
姚老夫人偷偷的看了一眼,带着刻意的小心谨慎,“娘娘,这关乎培哥儿的将来一辈子的大事,是不是把你母亲也叫来一下?娘娘您也知道,这婆媳关系也是关乎家庭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任哥儿的婚事是由了你父亲做主,新哥儿的嫡妻又是臣妇看中的,你母亲心里有气。也没少给她们麻烦,幸好都是知礼的,才没有闹出点什么来。这培哥儿将来的妻子,你母亲可是早有话说了,要是再也不知会一下就下了决定,你母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姚贤妃默然,她明白姚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母亲是嫡幼女,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众星捧月的长大,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后来嫁给父亲,本就是低嫁,也一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要不是有祖母和礼法压着,外祖家又是个通透的,这才没有让母亲闹的厉害。她也明白,她母亲自己也清楚,这家里大事根本做不了什么主,只是好面子罢了。
姚淑艳抹了抹额,带着一抹无可奈何,“就按祖母的意思来吧,本来妹妹的事情已经让她心里存了火,要是不转移她的注意力,怕是祖母和父亲到时候都不好看。”
姚老夫人心里有了底,也松了口气,趁着这轻松的气氛,说了一桩逸闻来,“娘娘,听说乐安郡主今日进宫,可是有跟两宫太后说了什么吗?”
姚淑艳抬眸不解的看着姚老夫人,神情也跟着肃重了起来,“本宫今日在寿康宫的时候,乐安郡主很安静的坐在两宫太后娘娘身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来,可是宫外有什么消息本宫是不知道的?”
“娘娘不比如此严肃,”姚老夫人语气轻松的说道,“臣妇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还是听任哥儿说的,任哥儿不是在礼部做主事吗?这段时间负责接待契丹来的太子,听任哥儿说,这契丹太子中意上了乐安郡主,这契丹太子此次来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亲空间至上全文阅读。任哥儿也是从契丹太子身边的侍从打听得来的消息,说是这契丹太子跟乐安郡主好些年前就认得了,只是不知道乐安郡主的身份,这次在京中巧遇,乐安郡主是以地主之谊请了契丹太子去广平候府做客,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广平候府的人给请了出来。任哥儿仔细打探之后,才得知,这契丹太子是个胆子大的,居然当着广平候、同昌大长公主一家子,说要娶乐安郡主为正妃。这事儿广平候府瞒的森严,京里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露出来。要不是任哥儿有心,怕是臣妇都不知道呢。”说道这里感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同昌大长公主到底是想要个什么样的人,这里勋贵、清流之家未婚男子可都是选遍了,这议宾还是没有定下来,眼看着乐安郡主一日日的大了,想要再找个好的可就难得多了,难道还真的想留着乐安郡主一辈子啊?’
“这乐安郡主的婚事,可不是同昌大长公主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姚贤妃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从前本宫听说这乐安郡主是个受宠的,本宫还不屑一顾来着,可是本宫今日亲眼见到两宫太后对乐安郡主毫不掩饰的疼爱,本宫才相信,乐安郡主的婚事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怕不是同昌大长公主一个人在挑剔,怕是宫里面的也不同意罢了。祖母,不管怎么说,就算乐安郡主拖到二十还不出嫁,以她的身份,哪有别人说闲话的份。”
姚老夫人听着也就当是听着了,可是话落到刚刚踏进殿中的姚江氏的耳中就不一样了,眸光一亮,顿时就忍不住了,也不管这殿中是否还有其他的闲杂人等,就直直的开口了,“要是培哥儿能有幸娶得乐安郡主,是不是培哥儿将来的前程就不担心了。”
这话一出,不管是殿中服侍的宫女,就连姚老夫人和姚贤妃都吓了一掉,姚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低声训斥道,“你这是病了还没有好还是魔怔了?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还不赶紧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能随便说话的地方吗?给我安安分分的坐好,别再乱搅舌根子了,小心回去不让你得好。”
姚江氏本来是满心的欢喜,被姚老夫人这样直白和毫不留情面的一通训斥,脸面就有些拉不下来了,她从来都是最爱面子之人,当着女儿和满屋子宫女太监,她不仅觉得脸色烧得发红,对姚老夫人的怨恨又上了一个层次。
想她堂堂的左丞相的嫡幼女,本身就是下嫁姚家,姚家不仅不捧着她不说,还三番两次的给她没脸面,儿子女儿一生下就被抱走了,唯一的娴姐儿也是万般的看不中,所嫁非人不说,遭了天大的委屈想要让娘家撑撑腰,不仅没有出头,反而还训斥,连自己也都差点被“养病在家”了,幸好大女儿是个争气的,家里没人敢小看自己。这次她进宫,不仅是为了娴姐儿的事情,也是为了培哥儿的婚事。培哥儿将来的嫡妻可一定的自己同意才是,任哥儿新哥儿艳姐儿娴姐儿都不说了,每一个是自己做主的。这京城中哪有像自己这样的主母?儿女的婚事都做不上主?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笑自己呢,这次,无论如何,培哥儿的婚事一定得自己同意才是,否则,她就把这事儿闹大,看看这京城里的人怎么看姚家,她没面子,他们也休想。
姚江氏虽然出身贵女,又嫁给姚静忠多年,也是掌管一府中馈的宗妇,可惜她从小受宠,在婆家的日子虽然儿女上没有顺字迹的心意,日子却是一帆风顺的,因此,这些年,她性子也没有怎么变化,心里想着什么,面上就露出来了。
这副表情落到姚老夫人的眼中,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担心的,就怕她真的不顾场合闹开,弄得两边都没脸。姚贤妃心里一阵无语,着实想理会姚江氏,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份上。而姚江氏呢,从来都是只看到自己,根本就不会顾及周边人对她的看法,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她想要做什么,身边的人必须得按她的意思办到才行,也不管事情是多么的荒唐和荒缪。
姚江氏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女儿,底气又足了些,到底是顾及婆母的威严,并一个人小声的嘀咕,“我没有说错啊,培哥儿是个多出色的孩子,京里不知道有多少贵女想要嫁给他,乐安郡主身份再高贵又怎么样?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选择的机会都少了甚多,这么好的人选摆在面前,要是不选的话,看她以后还能选个比培哥儿还要优秀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姚江氏的嘀咕声虽然小,可还是落到了姚老夫人的耳中,姚老夫人直觉的就想皱眉,但一个灵光闪过,神色也跟着肃重了起来,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姚贤妃,姚贤妃本来是不明白姚老夫人的意思,姚老夫人的淡淡一笑,她顿时就知道了,朝茜草使了个眼色,茜草就带着殿中服侍的人都下去了大叔,劫个色最新章节。
姚江氏看着宫人们下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有些忐忑不安的偷偷看着姚贤妃,她不是没有眼色,能看出来姚老夫人跟姚贤妃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她又有些不甘心,不甘心总是被排除在外,而且,她今日来的意思都还没有出来。
姚贤妃本来是打算让姚江氏下去的,可是姚老夫人执意留下姚江氏,虽然心里有些不豫,但还是很快的恢复到正常,带着不确定的问道,“祖母,您也觉得母亲的主意是对的吗?”
姚江氏愣了一下,还没有从自己能真正参与到政事中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姚贤妃在说些甚么,但既然问到自己了,自己肯定是要说上两句的。只不过她还没有开口,就被姚老夫人严厉的眼神给压住,只好憋着满腔的好奇,看看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姚老夫人从姚江氏身上收回视线,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这乐安郡主虽然不是大长公主的亲女,可是大长公主疼她比亲子还要疼宠,且不说她是顾氏嫡枝唯一的嫡女,身份上培哥儿还是低微了些,就算左丞相还在的话,也是配不上的。娘娘,您见过乐安郡主几次,您看,这乐安郡主品行如何?”
姚贤妃皱了皱眉。她虽然能明白姚老夫人的意思,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虽然没有怎么说过话,但看上去,是个被保护的极好,性子看来也是个单纯良善的,行走坐立间。就看出顾氏一族极好的教养来。只是。虽然身份上是高贵了些,但弟弟需要的嫡妻却是个能持家的,本宫看乐安郡主这方面怕是不成,听两宫太后的意思。郡主以后是要开府另过,这管家的人选不仅是从她身边服侍的人来选择的,宫里也会派人下去。但这一上面,本宫就不太认可乐安郡主。”
姚老夫人却不在乎的笑了笑,“娘娘,话不可这样说,培哥儿性子您也知道,看着是恭敬守礼、却是最怕被管着,要是找个厉害的。怕是这夫妻关系也不和谐。郡主真要是个不管事儿的,说不准还能跟培哥儿琴瑟和鸣。再说了,郡主身份高贵,这些个琐事本就不用她操心,而且。臣妇还听说了,这大长公主最近在要乐安郡主学着管家,怕是这议宾的人选是有了眉目,不管怎么说,也得争上一争。将来要是娘娘有了皇子,有了这门亲事,娘娘的底气也足一些,也利于小皇子的将来。”
姚贤妃顿时就清明了,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乐安郡主的另外一重身份?她可是顾氏嫡女啊,有广平候父子四人以及顾氏一族在后面撑着,她儿子的将来是明朗的。百年顾氏,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想当初先帝和皇上能顺利登得大宝,不是有顾氏在后面帮扶。而且也不用担心顾氏过于强盛会威胁到儿子将来的地位,顾氏百年不倒,自然是由其中的道理在。
“可是,沈德妃的堂妹不是将要嫁给平国公吗?”姚江氏不傻,很快明白了姚老夫人和姚贤妃的打算,虽然话头是自己开的,但她心里还是不太确定,“沈德妃可是有二皇子在手,万一将来顾氏不帮娘娘,反而去帮了沈德妃,那娘娘以后的路,不是更加的难走吗?”
姚老夫人和姚贤妃对视了一眼,显然有些不置信姚江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德妃现在可是有皇子的人,可自己,儿子的影子还没有看到,将来的情形是千变万化的,谁都不能说个准数出来。
姚江氏见姚贤妃和姚老夫人没有说话,心里一喜,马上滔滔不绝起来,“这沈德妃虽然是高密候三房里的,可耐不住老夫人喜欢她啊,比起长房的将要嫁给平国公的嫡女来说,那宠爱可是远远不及的。当初沈氏明明都有比沈德妃还要出色的未嫁姑娘,老夫人硬是一个都没有看中,非把沈德妃给送了进去,还不是因为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的。这老夫人是继室出身,就只有沈三爷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偏宠,高密候就是心里再不愉快,也得忍着,谁让这礼法占了上头?而且,说是老夫人,可到底年轻,比起高密候来,就大了十一二岁,这沈三爷成亲也早,不然,能让自己的女儿占了沈氏嫡长的头?这老夫人至少也得二十年好活,足够二皇子长大成人,到时候只要老夫人闹上一闹,高密候这些小辈们能不听从吗?这老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洋洋洒洒的一堆说完,姚江氏得意洋洋的看着姚老夫人,教你平常都看我不上眼,我就让你看看,我不是你认为的没头脑的人,我足可以当起姚家主妇之责末世之黑暗召唤师。
姚贤妃从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凝重,等姚江氏说完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母亲,这些话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姚江氏顿时傻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姚贤妃和姚老夫人心中有数了,并不再理会姚江氏,姚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姚江氏之后,说道,“娘娘,不说将来,这门婚事对培哥儿来说是极好的。培哥儿在仕途中的起点高,有顾家帮扶,将来的路会更好走一些。只是,这大长公主如今是一点口风都不露出来,贸然的把培哥儿顶上去,怕是,也不那么容易成事。”
“祖母说的在理,”姚贤妃心里忙忙的算筹,“广平候府将乐安郡主护的紧,寻常是轻易不能接触,这要让三弟出头来,决非易事。但,也不是没有法子,只要筹划得当,自然是能成事,但是,这事儿时光紧要,还是最少人知道的比较好,祖母,带本宫想好之后,才命人告知,祖母再去帮理。”
姚老夫人看着姚贤妃胸有成竹的样子,分明是早就有了算计,如今不说,斜睨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姚江氏,心里也明白孙女为何这般做,并没有多问什么。
顾明珠丝毫不知道她的婚事被很多人挂念着,此刻,她正兴高采烈的给昭宗帝讲着她此次出门的见闻。
看着越说越高兴的两人,怀蝶是急的不行,她恨不得此刻就能冲出去,把郡主给拉住来,看着昭宗帝落在郡主身上的目光,心啊,更是让热油煎熬不得半刻安宁。郡主啊郡主,您一向都聪明,怎么在此刻就犯了糊涂?
孙耀看着怀蝶等人焦急的脸色,想要忽视却是没有办法忽视,他心里也在呐喊,我的皇上啊,来日方长啊,您可别再这时候露出什么苗头让郡主直到了,要是郡主知道您心里的打算了,怕是您之前的一番辛苦都要打水漂了。
当然,他们的焦躁都刻意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关键,或者说,她们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这个关键,就是他们心里挂念的乐安郡主顾明珠,完全是没有开窍。
同昌大长公主也在愁啊,自从这唯一的女儿被人莫名其妙的定来来之后,就愁到不行,连广平候顾跃斌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妻子了。
难得的休沐,顾跃斌自然是哪里都不去,准备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妻子,让她疏散疏散这段时日以来的烦闷。可坐不到一会儿,他也是实在坐不住了,因为同昌大长公主不停的在长吁短叹,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妻子愁眉苦脸的样子,顾跃斌想了想还是停下手中的事情,“好了,央央,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在这里愁来愁去的也定不了什么用处。明珠是个聪明的孩子,将来自然不会委屈了她去,与其在这里担心这担心那的,还不如趁现在,好好的教她些实用的东西,免得她将来吃亏上当。”
同昌大长公主是一点也不接受丈夫的好意,反而是很不耐烦的态度,“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都是你们这些男人,成天算计着算计那的,好好的事儿硬是要得七曲八折的,都不是个好东西,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男人了。”
无端被迁怒,顾跃斌好脾气的摸了摸鼻子,不去计较这些,还是得耐着性子给妻子顺气,要是自己嫌麻烦逃开了,后头的麻烦更多,好脾气的笑了笑,“是是是,都是我们这些男人的错,好央央,你也别生气了,先喝口茶,再想想跟怎么弄,反正是已成舟了,现在想变也没有法子,还不如多想想怎么给明珠多整点好处来。我们就明珠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让人白白的算计了去,就算他是皇帝又怎样?也不能轻易的放过。”
同昌大长公主从丈夫手中接过茶杯,想了想话却是在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遂抿了口茶,一副我手上有把柄看你能奈何的得意,“哪是,我就明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能轻易的让人算计了,这口气怎么着也得找回来才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顾跃斌微不可查的送了口气,伸手就想把鬓角的冷汗给擦过,摄于太座大人的威势,到底是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太座大人不满意,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的看了一眼目光凶狠的同昌大长公主,语气有些微微的说道,“央央,眼下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桩。”
不是这一桩还有哪一桩比这个还要重要?同昌大长公主疑惑不解的看着丈夫,管他是不是皇帝,他能耐得了自己几何?
顾跃斌心里苦笑,妻子是天之骄女,从小都是被宠着纵着,这些年都是顺心顺意的,虽然不喜欢生事,但关于到女儿明珠,难保妻子不会做出点什么来,势必得让她转移目光才是。妻子是不明白,自己是清楚的知道,如今的皇上可不是从前的洛王,他的心思之深沉,连自己都不能把握住他的心思,何况从来都不擅于察言观色的妻子?
“央央,我现在要说的是契丹太子的事情,”顾跃斌性子也不拖泥带水,直接点开了话题,同昌大长公主有些不明白了,“这契丹太子怎么啦?这事儿不是已经被人压下来了吗?”
在同昌大长公主看来,这契丹太子就是个胆大包天、不知好歹、看不清形势的蛮族野人,就算他是太子又怎么样,在她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hp]贵族。这样什么都不是的人,居然还有胆跑到自己的面前求娶自己最宝贝的女儿,简直就是在找死。要不是为了两国的和谐,她早就将这个不知所谓的契丹太子给灭了。看他还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说话。
顾跃斌低头用茶盖刮了刮,一缕缕的热气冒出来,合着茶叶的清香,“这事儿虽然是被压下了。我看那契丹太子不是个善罢甘休、轻易放弃的人,这几天,我听说他在四处找关系,肯定还是想要争取一把。要是这事儿闹到朝堂之上提出来。怕是不好收场,毕竟,男人都是好脸面的,这还事关一国君主的脸面。就算有先帝的遗旨,怕也抵不了什么实际的用处。”
“这就是你为什么同意让明珠进宫的原因吗?”同昌大长公主直勾勾的看着丈夫,想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什么。
顾跃斌很坦然的点头,“明珠在他心中的地位本就不同于寻常,有些话我们不方便开口,明珠去说。会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这些年。因为明珠的事情。皇上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我们态度再不明朗,苦的。终究还是明珠。”
同昌大长公主默然,丈夫说得都是在理。从来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极难以取信,疑心又重之人。她再偏心、再护短,也无法否定,自己的哥哥也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跟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了,而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这一方面,跟自己的哥哥是十分相像。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年,要不是念在往昔的情分还有明珠的份上,她的好侄儿肯定是要做出点什么来的,很多事情,她虽然不管,但她是清楚的知道,皇上,是她惹不起的人。
明白是明白,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种态度了,顾跃斌看着妻子别扭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把搂住同昌大长公主,眉眼间闪烁着笑意,“你呀,你也别太担心太多,只要我们把态度放出来了,他也也不会说些什么。不过,他现在虽然是没有心情跟我们计较从前哪些旧事,他现在烦的恐怕还是明珠吧,我倒想看看,将来真的一切都如了他的愿,明珠这一关,他倒要怎么过。”
同昌大长公主是个多机灵的人啊,顿时就明白了丈夫话里的幸灾乐祸,噗嗤的笑了出来,拍了一把丈夫厚实强壮的胸膛,看着丈夫不怀好意的笑,“你可真坏啊,难怪你从来都不说什么,感情你还留了一手在后头,说说,你还有什么是没有交底的。”
一副要跟顾跃斌清算的模样。
顾跃斌嘴角勾了起来,笑容中多了几分邪气,凑到同昌大长公主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暧昧的说道,“夫人,可冤枉了,小生有什么,夫人可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
同昌大长公主的脸唰的红了,整个人不自在的任顾跃斌搂着,顾跃斌眼神加深,手就朝同昌大长公主的衣襟伸了进去,同昌大长公主微微的动了动,最后就任顾跃斌为所欲为了。。。。。
夏日的雨来得突然也来的猛烈,去的时候还有些缠绵不决,滴答滴答的雨滴从屋檐下坠下,落在窗角下的芭蕉也上,清脆的响声过后,滴滴水珠凝结在一起,被散开后的乌云,阳光猛烈的一照,光芒四射。
顾明珠看着天气突然变化,还来不及反应,暴雨就下了下来,顿时将之前的灼热给压个彻底,本来就是阴凉之地,这时候更是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这让一身夏装轻薄纱衣的顾明珠有些吃不消了,双臂搂着瑟瑟发抖起来。
不过,寒意很快就被身上带着男子好闻气息的衣服给挡住,顾明珠看着简单的一身家常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袍子打扮昭宗帝,再看看披着的明黄龙袍,歪着脑袋,“这么热的天儿,九美哥哥还要穿这么多吗?不嫌热啊。”
“你以为人人都随你爱贪凉吗?”昭宗帝低垂着眉眼替顾明珠系好衣服,本来顾明珠是要自己弄得,可抵不过昭宗帝,只好任其所为了,“别动,等雨停了之后再走,你从小身子骨不好,可得精细点,不然着了风寒,吃苦的可是你自己军妆全文阅读。”
想到每次一生病,那些太医们就给自己开一堆的黑乎乎、难喝的要命还苦到不行的药,她就忍不住的打了寒颤,小病不要命,这药啊,可真的能要了自己的命。偏偏平时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此刻就是黑着一张脸,逼着自己喝,想要撒娇都找不到对象。
“九美哥哥的手可真暖和。”顾明珠好玩的任昭宗帝替自己系好衣服,不经意的触到昭宗帝的手,并摸了上去,“咦,九美哥哥手上的茧子怎么还这么厚啊?我之前送你的玉肤膏没用用吗?”说着还一脸可惜,“九美哥哥的手这么漂亮,可真的浪费了。”
“明珠,朕可是男人,”昭宗帝一脸忍耐的看着顾明珠惋惜的神情,“男人要这么好看的手干嘛?朕这双手,可不是摆设,可是要做大事的。”
“明明这么好看的手,”顾明珠似乎没有听到昭宗帝的话,还在惋惜不已,“真真是被浪费了,你那些皇后妃子就没有嫌弃你这双手吗?”
顾明珠不知道,自从昭宗帝脱下龙袍给顾明珠披着的时候,怀蝶就差点跳出来了,要不是孙耀眼明手快,指不定就被怀蝶给坏了事。
孙耀后怕的看了看亭子中,他们这边的动静,乐安郡主不知情,自然是瞒不过昭宗帝,昭宗帝那一记目光,让他骨子里都被寒透了。照张超使了个眼色,将怀蝶给牢牢的制住,就连冰晴等人也不约而同的被其它的太监给制住。
被捂着嘴的怀蝶丝毫不后悔她的冲动,后悔的也是她的冲动,她不应该像刚刚那样一下子就冲了出来,而是要细细的考量了一番才行动,不然,被现在这样制住,不仅失了主动权,还得眼睁睁的看着郡主落到昭宗帝的手中而不知情。
就在她挣扎不休的时候,昭宗帝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让她整个人都镇定了下来,眼睛瞪得极大,无法置信,四周好像没有了知觉一般,天地间只剩下自己。让自己清楚的明白了一个事实,跟郡主在一起的那个人,是皇帝,是掌握了天下杀生大权的皇帝,是自己从骨子里敬畏的至高无上的人
怀蝶停止挣扎,连冰晴她们也安分了下来,孙耀掏出帕子擦了擦鬓角边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滴落下的水珠,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回头也不用自己再细细的嘱咐了。乐安郡主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人。
昭宗帝猛然的抽出手,捏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你以为谁都像你,喜欢完美无瑕的东西,一点缺陷都留不得。”
顾明珠不同意昭宗帝这番观点了,马上就反驳道,“哪有像九美哥哥说得那样,我又不是总是都这样,这还不是因为是九美哥哥,其他的人,我都还懒得说呢。不过,九美哥哥这双手可真的得好好养养了,反正我这几日都在宫里,我一定要盯着才行。”
“姑母同意你在宫里呆着吗?”昭宗帝朝顾明珠泼了一盘冷水,“怕是再晚一会儿,姑母就要进宫来接你了。”
顾明珠表情僵硬了一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委实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太多了,但是,想到回府要面对的情况,她的头又疼了起来。
昭宗帝也不急于提点,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明珠脸色变化不断。
许是昭宗帝在身边,顾明珠突然多了底气起来,容色也跟着亮了,谄媚的拉了拉昭宗帝的手,”九美哥哥,这次,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了。“
昭宗帝表情也好了些,当然,这好了些,并不能单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昭宗帝的脸上的表情是万年不变,主要还得依照于他眸色温和了不少,“你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姑母问你的时候,你的态度可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听到昭宗帝肯帮忙,顾明珠哪还有不依之理,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不忘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九美哥哥也得说话算话哦,”想到从前的情况,顾明珠忙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阿娘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了,她要是发起火来,没人能挡得住,还是的麻烦九美哥哥传个口谕才是,这样阿娘也没有法子了。”
昭宗帝眼里的愉悦更加浓烈了些,“真真是个鬼灵精。”
顾明珠笑嘻嘻的笑了笑,催促道,“九美哥哥赶紧唤人过来啊,一定要赶在阿娘进宫前就将口谕传达下去,要是阿娘进宫了,可就麻烦了。”
“你就这么不想回广平候府,想呆在宫里吗?”昭宗帝并没有依照顾明珠的意思来,反而是问她,顾明珠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九美哥哥,我现在可是在逃命来着,万一要是那个契丹太子跑到广平候府了,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我亡灵阶梯最新章节。我在宫里,他就轻易不能碰上,还有啊,九美哥哥,你赶紧指个人给他吧,我现在是怕了他。他可真是个瘟神,一来,家里就乱了套,我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心事落下,顾明珠也就没有顾忌了,只想着怎么样把眼前的麻烦打发掉再说,至于其他的,不是她能管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昭宗帝细细的看了看顾明珠脸上的表情,发现正如她说的那般,他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了起来,挥手就把孙耀招了过来,孙耀动作很快,这下子顾明珠就是真的一点顾忌都没有了。饶有兴致的欣赏起雨景来。
昭宗帝陪着顾明珠赏了一会儿雨,等到雨静静的停了之后,才转头对着顾明珠笑道,“朕看那个契丹太子着实不错,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契丹就不用说了,这京城里也是有不少姑娘中意,明珠。你是真的一点心动的心思都没有吗?朕可还记得从前你说起他的时候,滔滔不绝的都是好话,现在怎么就如此的不喜欢他了呢?”
顾明珠看了一眼昭宗帝,脸皱成一团,“九美哥哥怎么跟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嫂子们一样,尽我这些奇怪的问题。他从前是待我挺好的,经常陪我骑马打猎、四处玩耍,可那又如何?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吧。再说了,他就是我一个朋友,朋友之间,这些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对他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反倒是他,突然变了态度,让我觉得好奇怪。你说,明明是朋友,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变成另外一种关系?一想,我就觉得毛骨悚然的。真是太可怕了。看来,还真的像大哥哥说的。这男人女人啊,还真的不可能有纯真的友谊,我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说着,后怕般的不停的摇头。
顾明珠只管着自顾自说,自然是没有发现昭宗帝的眼眸里风云翻动,昭宗帝伸手就想将手搭在顾明珠的肩上。想了想,还是守护,“原来明珠是这样想的,那如果契丹太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朕要求要娶你为妻,你会如何?”
顾明珠回头惊讶的看了一眼昭宗帝,笑了,“九美哥哥你在说什么笑话?你不是已经说了吗,这和亲的人选绝对不可能是我的,那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不管他做什么,九美哥哥自然是会料理好的。”
“明珠,朕是郑重其事的在问你,”昭宗帝反而是紧紧的盯着顾明珠,“你对契丹太子,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吗?还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所以你才不把契丹太子看在眼里了吗?”
看着从来都是一副轻松模样,难得在自己这里严肃一会的昭宗帝,顾明珠反而觉得好笑,伸出手就覆上了昭宗帝的额头,“九美哥哥,你这是发烧了吗?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话来,我要是心里真有人的话,你还会不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可以瞒着阿爹、阿娘、哥哥们,还有大嫂,安安我也可以瞒着,但我绝对不会瞒着九美哥哥的。因为我知道,秘密告诉了他们就不是秘密,告诉了九美哥哥,我就不用担心秘密会被泄露出去。九美哥哥,你放心啦,我从前答应你的事情会一直遵守下去的,是永远都不会瞒着九美哥哥的。只要九美哥哥也要做到自己说的,不然,我以后就不告诉你我心里的秘密了。”说着调皮的眨了眨眼。
面前的女子,娇俏的朝自己笑,一副全然相信、无所隐瞒的样子,昭宗帝心里的时候才悄然落地,深深的看着顾明珠,“明珠,是不是朕,做了什么,你都能体谅朕,原谅朕?”
“那当然啊,”顾明珠想都没有想的直接回答,敛住笑容,一脸认真的样子,“只要九美哥哥不做个昏君就好了,做个一心为民的贤明君主,不管九美哥哥做了什么让天下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所有人都站在九美哥哥的对立面,明珠永远都会站在九美哥哥身边,始终支持着九美哥哥。”
昭宗帝伸出小手指勾住顾明珠的手指,“这话可是你说的,明珠,你可要做到,哪怕就算有一天朕将你卖了,你也得一如既往的相信朕,支持朕。”
“哪是肯定的,”顾明珠小手指曲起勾住,摇了摇,然后又一脸探秘的表情,“不过,九美哥哥,你真的会将我卖了啊?”
昭宗帝有些哭笑不得,中指曲起,瞧了顾明珠一记,“就你这个简单的脑瓜子,朕卖了你,能有多大的好处?还不如好好的留着你,每天逗朕开心都市先锋传。”
顾明珠撇了撇嘴,不理会昭宗帝的玩笑话。
霍太后看着昭宗帝牵着顾明珠的手,有说有笑的样子走进来时,眼光深了深,李太后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一下,拍了拍霍太后的手,霍太后回头看了一眼李太后,嘴角无力的拉下。
“舅母,蓉姨。”顾明珠甩开昭宗帝的手,笑嘻嘻的走到霍太后和李太后的面前,福身行礼之后,跑到李太后的身边,拉着李太后的手,“蓉姨,九美哥哥答应我了,这几日我不用回去,可以好好的陪着你们了。蓉姨,今日可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太后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顾明珠身上移开过的昭宗帝,看着儿子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意思,遂轻声的咳了咳,昭宗帝这才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母亲不是一直念叨着,正好,明珠可以多陪两位几天,也好让两位舒舒心。”
霍太后将顾明珠拉倒自己色身边,摸了摸的手臂,“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命人去找,四处都找不到,刚刚下了这么大的雨,可有淋着?”
顾明珠摇了摇头,整个人像没有骨头般腻在霍太后的怀中,“没有淋到,舅母不用担心,我在寿康宫角落里的亭子里遇到了九美哥哥,就陪着九美哥哥说话来着,有九美哥哥在呢。”回头看了一眼昭宗帝,一副全然相信的样子。
李太后和霍太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的情形已经是明白了几分,李太后忙笑着,“这大半日了,明珠你可饿了?”
顾明珠摸了摸肚子,老实的点头。
李太后给了羽翅一个眼色,羽翅忙福身退下,李太后拉着顾明珠的手,“好了,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今天特意下厨给你做了两道小菜,一会儿可得多吃一点。”
听到有好吃的,顾明珠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忙不迭的点头,朝昭宗帝显摆,“九美哥哥,今日你可得好好谢我,要不是我的话,蓉姨也不会亲自下厨,你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话一说完,就被霍太后给拍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的,皇上是皇上,哪是你可以随便喊的九美哥哥。”
顾明珠生气的跑到昭宗帝的面前,“舅母,我怎么口无遮拦了,九美哥哥就是九美哥哥,就算是皇上又怎么样,他还是明珠的九美哥哥,在明珠心里,没有什么区别的。”
霍太后哑然,看着昭宗帝的神色有些不好,李太后见状忙出来打交场,“好了好了,姐姐,明珠难的进一回宫,别动不动的就训她,真要哪天把她惹急了,你想要她进宫她都不愿意了,明珠从小就喜欢依赖着皇上,以前怎么说都不听,现在大了,我们说的话更加是听不进去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行了,明珠,你也别一个劲的躲在皇上身后了,你舅母是为了你好,过来吧,别跟你舅母生气,她念你很长时间了。”
顾明珠抬头看了一眼昭宗帝,昭宗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顾明珠这才慢慢的朝霍太后走去,拉着霍太后的手诚恳的说道,“舅母,您别气了,是明珠不好,您就原谅明珠吧。”
霍太后伸出手拂在顾明珠的脸颊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明珠,你现在可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腻着皇上了,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话虽然是对着顾明珠说,目光却是落在昭宗帝的脸上。
昭宗帝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顾明珠背头就朝昭宗帝做了个哭脸,对这霍太后却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看得霍太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无奈的摇着头。
第一百七十章
郝氏皱着眉看着挤在一起的小宫女们不知道在谈些什么,板着一张脸就走了过去,轻声的咳了咳,小宫女们受惊般的散开,低着头恭敬的立在一边,郝氏趾高气扬的指了其中的一名宫女,“说,你们几个聚在一起倒地都在做些什么?宫规难道忘记了?是不是要送到管教处重新学些规矩再出来啊!”
宫女们的头低得更加厉害,身子拘成一团,被指的宫女更是心惊胆跳,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有些结巴的说道,“回禀嬷嬷,是浣衣处的宫女给寿康宫送洗好的衣物时无意间看到皇上跟乐安郡主在一块儿讲话,还陪着乐安郡主用了晚膳,奴婢无意间得知,就说了说。”说完,头都快低到地底下,生怕触怒到郝氏。
郝氏本以为这些宫女又在一起嚼舌根,并没有多在意,结果一听,整个人都惊了一下,不过她倒是很快的恢复正常,挥手就让宫女们下去了,宫女们顿时像是逃命般飞快的散开。郝氏急匆匆的回到景仁宫,看到熊皇后正在给做女红,挥手就让殿中服侍的人下去了,压低声音在熊皇后的耳边说道,“娘娘,奴婢刚刚听说皇上特意放下政事陪乐安郡主瞎逛,这会儿还在寿康宫中陪着用晚膳,”脸上带着嫉妒和不满,“这乐安郡主的面子可真大,皇上这段时日为了政事,已经好几日不曾踏入后宫了,这乐安郡主一来,倒是让皇上有了时间。娘娘,您说。这同昌大长公主是不是打着想要让乐安郡主入宫的事,不然,乐安郡主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不说亲,可不是个道理啊。”
“嬷嬷,”熊皇后停下手中的活计,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要再说风就是雨了,皇上跟乐安郡主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本就不一般,再说了,在皇上心中,乐安郡主不仅仅是妹妹的存在,还是恩人和伯乐。皇上能有今,还得多亏乐安郡主,当初皇上被关在桃源居的时候。乐安郡主可是像先帝求了情,才保得王府的安全。乐安郡主自小在宫里长大,在两宫太后娘娘心中可是女儿般的存在。你以为乐安郡主之所以迟迟没有定下人家是因为同昌大长公主挑剔的原因吗?那还是两宫太后不同意,一直拖到现在在。乐安郡主的婚事,顾氏、同昌大长公主只是占了其中之一,最重要的还得看两宫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意思。两宫太后娘娘和皇上既然不让本宫过问此事,本宫自然不会多问一句。嬷嬷你也少打探这方面的消息,免得弄得两宫太后还有皇上不开心。”
“可是,”郝氏还是无法全然释然,“娘娘,话不能这样说,乐安郡主身份高贵,这议宾的人选自然得是慎重,可是,万一皇上要是有这样的心思,把乐安郡主迎进了宫。她的位份肯定不会低,到时候绝对是要压在娘娘的头上来,那时候娘娘可改怎么办?虽然您如今是有三皇子,但将来的情形是谁都说不准的,娘娘,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就算不为了您,也得为三皇子多想想。他可是原配嫡出的皇子,身份高贵啊。”
熊皇后有些哭笑不得的听着郝氏的一番“危言耸听”,安抚的拍了拍郝氏的手,“嬷嬷。本宫知道您一心为了本宫,为了三皇子,但是,就如您说的,三皇子是本宫所出,原配嫡子,身份是其它皇子比不得的。但是,要说到乐安郡主进宫,这恐怕就太过虚妄了,这宫里什么情形,同昌大长公主是最清楚不过的,她可是把乐安郡主当成了掌上明珠,怎么可能送乐安郡主进宫做妃子呢?就算她有朝一日真的进了宫,只要本宫没有犯下大错,又跟皇上有结发夫妻的情谊,皇上也不是宠妾灭妻的人,本宫的位置永远都是稳当的,同昌大长公主能舍得让乐安郡主屈居于人下吗?怕是两宫太后娘娘都不会同意的,嬷嬷,您就放心吧。”
郝氏面色僵了僵,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熊皇后是听不进去了,但她还是不死心,“那娘娘,皇上为何特意要将离乾清宫的关雎宫给重新整修并将明月阁、司玉阁等等都纳了进去,那规模算起来,可跟景仁宫差不多了,而且地段又是最好的。素来这关雎宫都是给最宠爱的妃子的,皇上从两年前就开始了,是不是就已经有了打算?这乐安郡主可是才及笄两年啊天子门生之恶魔契约最新章节。”
熊皇后此刻是一点做女红的心思都没有了,将还没有完工的明黄色寝衣仔细的叠好,叹了口气,“嬷嬷,皇上要真的想把乐安郡主纳进宫,早在两年前就做了,何必到现在都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皇上要修整那座宫殿自然是有皇上的打算,我们是不能随意过问的,嬷嬷,你难道忘了皇上上次发火的事情了?”
“这个梁美人仗着皇上宠爱她,就想给娘娘使绊子,”郝氏一脸的鄙夷、不屑,“她也不想想,娘娘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舞伎罢了,在宴会上跳了一支舞得了皇上的亲眼又破例封了个美人,就昏头昏脑的看不清楚情况来了。还妄想在这后宫中一枝独宠,就算怀了孕又如何?还不是被皇上一碗药下去,从此在永巷中度过一生了。啧啧啧,奴婢上次去看了,要不是管事的太监指了,奴婢还真的认不出来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比起大街上乞丐好不了多少的疯女人居然就是不可一世的梁美人,这看的奴婢可真是解气。”
“嬷嬷现在可是舒服多了?”熊皇后淡淡的说道,“嬷嬷怎么还看不明白,这宫里来来去去受宠的女人多了,最后能得到好下场的又有几个?本宫如今是看透了,皇上啊,这心里根本就没有男女情爱,他这心里装的可是天下,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点缀而已。只要本宫一直安分守己,不触碰了皇上的底限,本宫的位置自然是没有人可以夺走。至于三皇子,时间还长的很,自然是有机会,本宫如今最重要的是将三皇子好好的抚养成人,别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算计了,跟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的下场一样。皇上不是先帝,本宫自然也不会是母后太后娘娘,要是三皇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宫将来的日子好不到那里去。”
郝氏悚然一惊,被熊皇后听不出平静的、听不出喜怒恐惧的话给吓了个后背湿凉,嘴角拉了拉,面容有些扭曲,勉强的笑了笑,“娘娘,您说的是哪里话,三皇子福大命大,自然是能康康健健的长大,将来您还得费心思给三皇子选个好媳妇呢,你还要看着三皇子成为太子,然后接替皇上的位置。奴婢还清楚的记得,大觉寺的慧远方丈可给娘娘算过命了,说娘娘是凤命,将来子女双全,富贵尊荣无限。这慧远方丈可是得道高人,轻易不给人算命的,您看看现在,不正是跟慧远方丈说的一样吗?娘娘,您可不能这般悲观,您跟母后太后娘娘不同,您可是有大福气的。”
熊皇后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郝氏,“嬷嬷,本宫自然是明白,可是,这命啊,不是别人说好了就能一辈子不变了,这世上的变数太多了,这命也会跟着变。想要保住这一切,就得认清形势,跟着形势走。本宫的一生都是指望皇上了,皇上好,本宫好,本宫的孩子自然好,就算哪天皇上真的不在了,本宫也不能起什么心眼子想要算计一把,因为,你不知道皇上准备了多少的后手在等着你,本宫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动,安然的看着事情发展,再从其中谋取自己想要的,这样,不仅本宫在后宫中能站稳,本宫的孩子也会跟着受益。嬷嬷,有些事情,你也要多留点心,皇上,从来都不是最容易糊弄的。本宫身为他的枕边人,尚不能让皇上全然相信,何况其它人?”
熊皇后的一番话让郝氏安静了下来,也没有再灌输自己的主意了,正如皇后所说,连皇上都不是绝对的相信皇后,何况自己这个下人?皇后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她能看清楚这一切,就代表着她是走出了自己认为的身份,是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皇上皇后,先是君臣,而后才是夫妻,从来都是国家大义在前,家庭关系在后的。
送走了传口谕的公公之后,同昌大长公主一直沉着脸,弄得顾跃斌父子四人又开始紧张了起来,陆婈蕊刚刚看完阳平长公主准备向同昌大长公主汇报情况的时候,看到屋内弥散的紧张、严肃的气氛,偷偷的看了一眼丈夫,顾礼做了个口型,陆婈蕊顿时明白了同昌大长公主脸色不好的原因,心里偷笑了起来,这个明珠,还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借了皇上的势,光明正大的躲在皇宫了,弄得母亲想要出气都找不到人。
同昌大长公主好不容易被顾跃斌安抚下来的火又一下子腾的燃烧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她可不是针对着契丹王子,可是对着皇上,当然,还有对顾明珠的不争气,显然,从现场的气氛来看,同昌大长公主是刻意忽略了女儿顾明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转而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昭宗帝的身上。在她看来,昭宗帝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不然,自己单纯的女儿也不会上了腹黑狡诈的他的当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关是同昌大长公主,顾跃斌父子四人对昭宗帝的这一做法也不满的很,同理,他们是看不到顾明珠所做的,就算他们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他们也不会追究顾明珠的责任,因为对他们来说,昭宗帝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尽管他们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当着自家人的面发发火,在外头是丝毫不敢露出半点来的姐妹花的贴身保镖。陆婈蕊看着屋子里面色不善的几人,心里着实的是感到好笑,早在她踏入这屋子之前,就已经有人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
同昌大长公主不说话,这屋子里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说话的,陆婈蕊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顾礼的身后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之后,同昌大长公主这口气才顺下来,看到了顾礼身后的陆婈蕊,面色柔和了些,“安安怎么样了?可还吐的厉害?”
陆婈蕊站出来,笑道,“阿娘,安安已经好了许多了,给她煮了粥,她吃了整整一碗,我怕她积食,就没敢让她用多,陪她在院子里中走了一会儿之后,就让她躺在床上歇歇了,等她睡着了之后才过来给阿娘回话。”
同昌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很满意陆婈蕊的回答,转头又朝才从外面回来,一身官服都还来不及换就被叫住的顾祺,吩咐道,“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赶紧回去吧,好好的陪陪安安,安安现在身子弱,你也小心点。别闹着她了。”
顾祺恭顺的点头,照例说了几句之后离开。
同昌大长公主又挥手叫顾礼夫妇、顾祒下去,顾跃斌见状,也让屋子服侍的人都下去了,然后坐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身边。替她按着太阳穴,“过两日就进宫把明珠接回来把,总待在宫里也不是回事,毕竟明珠现在大了,跟以前不同,这宫里宫外的人精太多了,难免不会让人瞧出什么来,还是留在家里安心些。”
同昌大长公主是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跃斌。带着调侃的说道,“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看来,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非得要千方百计得到手才行。”
听听,这话听着可就严重多了,顾跃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京城里不少有人说他是名门公子出身,谈吐气质不俗。身居高位,自然是个厉害的。但不管怎么样,终归还是正统贵族,比起其他的笑面狐狸来说,还是要容易打交道的多。而他的对手和手下败将却不这么看,顾跃斌可是只修炼成精的笑面狐狸,他们这些个手段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够看。
顾跃斌跟同昌大长公主可以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夫妻在一起又有这么多年了,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的性子自然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怎么样将老虎在最短的时间里安抚下来。摸了摸带着胡茬子的下巴。遂笑道,“这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的,想当初,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好,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同昌大长公主顿时就怒了,伸手狠狠的捏住顾跃斌的耳朵。“好你个顾跃斌,没想到啊,你也是个花花肠子的,说,你念着的那个锅里的人到底是谁?赶紧给我一五一十的招出来,要是让我查出来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过的日子。”
顾跃斌半点惊慌都没有,反而用力的将同昌大长公主紧紧的搂在怀中,一手偷偷的摸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衣襟里,一遍咬着同昌大长公主粉嫩如玉的耳垂,声音黯哑,“在我们婚事定下来的那一刻,我可是时时刻刻无不在叨念着,怎么尽快的将你娶进门。每次你有身孕不方便的时候,我是恨不得将几个烦人的小东西给丢出去,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成家立业了,你这一心又放在了明珠的身上,叫我这个做丈夫的,心里不是滋味的很,你合适也该把心事多多放在我心上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都化作了男女间最亲密的呢喃中。
好不容易将孩子哄好入睡之后,冷慧尔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卧房中,看到卧房中没有自己看到的人影,就顺口问了已经是妇人打扮的莺儿,“少爷可还在书房?”
莺儿手脚麻利的给冷慧尔换着衣裳,一边伶俐的回答,“是啊,才良刚刚还特意跑来跟我说,说是少爷还有公文没有处理,让少奶奶先休息不用等了。少奶奶可真是好福气,少爷不管到哪里了都会关心问候少奶奶,真真跟我家的那个不同,明明都在面前了,硬是一句好话都不说,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真是气死个人了。”
冷慧尔看了一眼自从嫁给任安志身边最得用的小厮任才良之后的莺儿,整个人比起从前要精明泼辣的多了,淡淡的笑了笑,“你家那个要是没良心的,听到我耳中都觉得亏得慌,知道你家那个是心疼你的,也不用时时刻刻摆在口头上显摆把无良宝宝绝色庶女。”
冷慧尔话一落,屋子里的丫鬟就笑了出来,纷纷开始打趣莺儿,莺儿羞红着脸恼羞成怒,将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带着笑意抱怨,“少奶奶可真是越来越讨厌了,总是拿奴婢开玩笑,要是下次真惹火了奴婢,奴婢就将手上的事情一丢,再也不理会少奶奶了。”
冷慧尔不说话,只是拿着一双眼看着莺儿,看的莺儿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冷慧尔这才停下,抬头看了看外面,对着莺儿说道,“要你熬的参汤熬好了没?时候也不早了,也不知道相公忙完了没。”
莺儿问弦知雅意,马上就心领神会,笑嘻嘻的说道,“早就熬好了,怕凉了,放在小厨房里温着在,就怕少奶奶需要。”
冷慧尔换好一身衣服之后,莺儿又拿出一件浅粉绣花披风细细的系上带子,“少奶奶,虽说是夏天了,这晚上还是有些冷,您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更要多注意些才是。”
“莺儿,你就惯会说我,”冷慧尔的目光柔柔的落到莺儿隆起的小腹上,“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也该多注意些才是,别跟着我去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莺儿弄好之后,笑嘻嘻的说道,“少奶奶还不知道奴婢什么性子,奴婢就是个坐不住了,您要奴婢在家呆着,反而对奴婢还不好,您呀,也别心疼奴婢了,奴婢心里有数,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的,反倒是少奶奶受苦了。从前您可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呼奴唤婢的,老爷夫人多宠着您啊,您看看您现在,住的院子小不说,服侍的人也少,有时候您还得自己动手,这看到奴婢的眼中也是心疼。少奶奶,也不是奴婢要说,老爷夫人帮衬您和少爷,您就接受罢了,何必因为少夫人的闲言闲语的就憋着一口气,这难受的不仅是您、奴婢,姑娘公子,少爷也不好受,少爷从前也是千娇万宠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老爷夫人看在眼里也心疼啊。少奶奶,听奴婢一句劝吧,别再心里怄气了。”
“莺儿,”冷慧尔脸色淡了下来,有些不愿意谈论,“我从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冷家嫡出的大姑娘了,我现在是任家的媳妇,不管娘家从前如何好,嫁到夫家了就是夫家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受着娘家的恩惠,这样置夫家与何地?外人又怎么看相公?相公将来是有大出息的,这名声可不能有一点点的损坏,要是想要挽回,可就难得多了。”
“少奶奶,道理是这样说,”莺儿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劝道,“可也不能全盘否决啊,少爷是要做大事的人,可这做大事的,也的有人力、财力支撑才是。从前就不必说了,少爷现在最欠缺的就是财力的支撑。您看看,您为了少爷,您的嫁妆可是剩的不多了,您现在有姑娘、小少爷的,您可得多为他们的将来想想啊。这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嫁妆聘礼这些可都是不能少的,到时候一大笔的花销要从哪里出?趁现在老爷夫人还在,多积攒一点是一点,等到舅爷当了家,到时候您就是想求着娘家也为难的很。”
冷慧尔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带着淡淡的疲倦说道,“这事儿我会好好的想想,回头我跟相公商量商量。”
莺儿本来是打算再接再厉的,可看到冷慧尔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只好闭上了嘴,手脚利落的准备着去任安志的书房。
其实,说是书房,不过是三间不大的屋子,建在夫妻俩所住的院子西北角落里,地方是很偏僻,胜在安静,穿过一节抱厦,打开角门,不过十来米远的距离,沿着一条细细的鹅卵石道,两边种着些普通的花草,屋子后面还有一棵大树挡住,倒也是个阴凉的地儿。
从最东边的窗台上闪着昏黄的光,印着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正伏案不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冷慧尔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轻轻的走了进去,坐在屋檐底下正在打盹的任才良借着微弱的光眯着眼睛看到冷慧尔和自己媳妇,挂着与清秀的脸不同的憨厚笑容,抹了抹后脑勺,在安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少奶奶好,这么晚了,少奶奶怎么过来了?”转头又看着冷慧尔身边的莺儿,“媳妇儿,不是已经跟你交代过了吗,怎么还陪着少奶奶过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莺儿发狠的瞪着任才良,心里暗骂,正是个没眼色见的,没看到少奶奶端着汤吗,夫妻间的事情早就说了不用你管,你怎么总是不听重生之欧美权贵最新章节。
任才良懵懂的摸着后脑勺,不明白媳妇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这时候吱呀一声,任安志打开了门,晚风微微的吹过拂动衣摆,清雅俊秀的容颜被半明半暗的光线晕染,颇有几分出尘仙人的飘逸风姿。
任安志快步上前,扶住冷慧尔,眉眼间满是柔和、关切,“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月黑风高,你又是有身孕的,更要多注意才是。”
冷慧尔按住任安志的手,柔柔的说道,“你风寒才好,我不放心,就熬了点参汤给你补补,”从莺儿首重接过汤盅,莺儿很有眼色的拉着任才良下去,并小心的阖上门,莺儿气鼓鼓的将任才良拉倒角门处才停下脚步,任才良跟在后面,生怕莺儿脚步太快了看不见脚底下的路,一个劲的嘱咐,莺儿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丈夫,骂道,“你这脑袋到底是长哪里去了?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还要这么大声,幸好少爷少奶奶是个脾气好的,以你这木头呆子的性子,早就被发卖出去了。”
任才良呵呵呵的笑着,仍由莺儿骂道,莺儿看着丈夫,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气不过,狠狠的拧了一下丈夫的耳朵才算过了。
本来任安志是打算自己来的,可是冷慧尔强力制止这才乖乖的坐好,冷慧尔将盛好的参汤的碗递给任安志,任安志接过之后喝了起来,等到喝完一碗,任安志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来,“这人参是从哪里来的?家里最近开销大。哪有钱买这个。”
冷慧尔手顿了一下,才装作不经意的转过身笑道。“这还是以前留下的,一直没舍得,相公这段时日总是忙的很晚,病又才好,我怕相公不注意才想着拿出来熬汤给相公补补身子。相公,家里的情况我心中有数,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忙好你的公务就行了。”
任安志感激的拉着冷慧尔的手,手冰冰凉凉的,看着妻子身形单薄了不少,眼里也说不出的心疼。他虽然是富贵出生,自从遭遇到大变故之后,自己其实也没有受多大的罪,可是并不代表他不了解家中的情况。对于冷慧尔才是又感激又怜爱,到底是自己无用,委屈了她。
冷慧尔是个心思机敏的。如何不明白任安志心中的愧疚,柔柔的用手捂住任安志的嘴,“相公,妾身是你的妻子,操持家务本就是妾身该做的。富贵也好,贫穷也罢,妾身都不在乎。妾身只要在相公身边,看着相公就好了。”低了低头,目光落到右手轻抚的腹部上,“其实,妾身才要感激相公,想妾身不过商户出身,能嫁给相公已经是天大的服气,而且,自从嫁给相公之后,相公也没有随其他的公子哥儿左一个通房右一个妾室的抬进门,当初,妾身生下女儿,老太太逼着相公纳妾的时候,相公还为了妾身顶撞了老太太,”冷慧尔眼中含泪,柔情万般的看着任安志,“那时候,妾身就发誓,不管将来如何,妾身都要陪在相公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拿着任安志的手抚上自己还带着寒意的脸颊,“如今虽然没有从前富贵荣华,可是有相公陪在身边,有我们的孩子,妾身已经很知足了。”
任安志看着冷慧尔,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然后轻轻的搂住冷慧尔,“表妹,你很好,你值得天底下最好的,是我太委屈你了。”
冷慧尔用力的抱住任安志,默默的摇了摇头。
送走了冷慧尔之后,任安志看着满桌的公文,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女子明媚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扬起,然后想到什么似得,笑容在唇角边凝结,睁开眼睛,眼里一派清明。
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自己如今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了,且也不是从前的建成伯府的公子了,自己现在不过是托了姐夫的关系谋了一个小小的八品的照磨,就算自己身份最尊贵的时候,也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乐安郡主。
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漂亮温柔的姑母总喜欢抱着自己逗自己说话还有喂自己很多好吃的,偶尔还有高大英俊的姑丈陪自己玩耍。那个时候他总在想,为什么姑父姑母不能一直陪着自己,而自己总要隔很长时间才能见他们一次?虽然相处的时间少,可是,他却很喜欢姑父姑母陪自己玩,有时候心里也在想,要是自己是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幸福凡女仙途。
后来慢慢的长大,有一天听到身边的婆子们说姑母有身孕了,那个时候他很开心,想着姑母独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的话,自己就把所有的玩具都给他,教他读书写字,陪他玩,看他健康的长大。女孩,他没有想过,因为身边的人都没有说过姑母会生女孩,姑母只能生男孩,男孩才能继承平国公府。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开始记事了,知道姑母生下来的孩子不仅关乎平国公府也关乎建成伯府。
后来,听说姑母生了个女孩,祖母抱着自己叹了一天的气,眼睛都是红红的,家里的下人们也都安静了下来,不像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样,其实,妹妹也是好的,姑母那么漂亮,妹妹也一定很漂亮。
过后几天,自己从学里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又变了,来往的仆人脸上都挂着笑意,连一向很少见到的父亲也难得出现在祖母的院子中,脸上挂着笑容,祖母看到自己,忙唤了自己过去,自己爬上炕,祖母摸着自己的头说了很多话,自己唯一能记清楚的就是,姑母生下来的小妹妹会是自己将来的妻子。
那个时候隐约的明白妻子是什么,当时心里也很高心,他最喜欢姑母了,要是妹妹跟姑母一样,那就好得多啊。然后就一直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妹妹一面,他等啊等啊还是一直都没有见到妹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对妹妹却是异常的熟悉,因为,祖母总是在跟自己提起妹妹,以至于自己都渐渐的忘了姑母的样子,却还清楚的记得他有个妹妹,妹妹将会是自己将来的妻子。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对自己最好的姐姐出嫁了,冷家的表妹来了府中,其实,他还是喜欢冷家表妹的,又漂亮又懂事,还识文断字,跟自己谈论诗词,当时,他也想过,妹妹是不是也这样,会很多的东西,能陪着自己不让自己寂寞。
终于有一天,祖母跟自己说,自己能见到妹妹了,但是,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因为只有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自己就能跟妹妹成亲,妹妹就能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他很高心,就答应了。但是,真正等到哪一天的时候,大姐板着脸不让自己去祖母说好的地方,反而让自己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祖母从来都是最疼大姐,大姐是肯定不会骗自己的。高高兴兴的去了大姐说的地方,等去到了之后,看到冷家表妹,他懵了,心里清楚了。后来他脑海一片空白,他记不清身边的人跟自己说了什么。
后来,也是大姐找到了自己,跟自己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颓然了,因为他知道,妹妹是不能给自己当妻子了,自己的妻子只能是冷家表妹,不然,冷家表妹的一生就会断送了,他见过那些犯了错从此香消玉殒的女子,他不能让冷家表妹也走上这条路。鼓足了勇气,当着祖母、父母亲已经姨丈姨母的面,他说出要娶冷家表妹的话,他看到祖母眼中的光芒熄灭,对自己是无比的灰心,看到母亲和姨母惊喜的眼睛,看到冷家表妹饱含爱意的羞涩光芒。
他不是傻子,知道祖母跟母亲斗争,也知道府里的情况,但是大姐说的对,妹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身份高贵的,广平候府是不可能吧妹妹许给自己的,就算姑父姑母活着,也不可能同意。而冷家表妹不同了,自己跟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是个好姑娘,经历这一遭,将来的路还不知道怎么样,说到底,自己也不忍心。
时光推移,他渐渐的将妹妹放下,祖母也走了,也再也没有人跟自己谈起妹妹了。曾经他也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跟冷家表妹携手一生,抚育子女,努力的振兴家业。但是,如果没有那么无缘一见,真正的见到自己从前心心念念的妹妹,他的心也不会跟着浮动,原来,妹妹是那般美好的女子,好到自己只能远远的瞻仰,怕走进了,会亵渎妹妹。原来,还是大姐说的对,妹妹跟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终其一生,自己是不可能靠近妹妹,更别说站到她的身边。
实在是没有心思处理,任安志将公文仔细的整理好,回到卧房中,看着睡在里侧、表情安然幸福的女子,定定的好了好半晌,最后在冷慧尔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自己从来都不曾后悔当初定下冷家表妹。
第一百七十三章
顾明珠这几日日子着实是过得逍遥自在,没有阿娘时刻的耳提面命,没有两位管教嬷嬷的这不行那不行,没有两位嫂子的谈笑取闹,不用每天头疼的起床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处理各种繁琐的事情,不用每天在院长里无聊到发疯,不用出个门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的人,想要做什么都不能随心所欲,还得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乐安郡主,是顾氏的嫡女,一言一行要合乎规矩太平天国。在宫里,自己想要干嘛就干嘛,没有人会说自己,蓉姨和舅母对自己更是千依百顺,蓉姨还时常给自己做些拿手好菜,连大忙人九美哥哥也抽时间陪自己骑马、逛街,说实话,顾明珠还真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刚刚处理完手中的活计,准备回永福宫的沈德妃一行人老远就听到一阵笑闹声,沈德妃睁开眼睛,马上就有激灵的小太监将得来的消息转达给了沈德妃身边的山茶,山茶低声说道,“娘娘,是乐安郡主在荡秋千,康王妃也在呢。”
沈德妃的桃花眼微微的眯了一下,一抹艳光流过,点了点头,也不多在意的样子。
山茶见状,马上又开口道,“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德妃闭着眼睛,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从声音中还听出几分不满,“算了,反正本宫也不耐烦见到她,看着她那一张脸,就想到我那个妹子,心里着实憋得慌。本宫如今是正一品的德妃,犯不着低下身份去讨好一个不知所谓的郡主。”
山茶还想说什么,芙蓉马上朝山茶摇了摇头,山茶遂也没有开口。
当然,谁都没有看到沈德妃手捏得紧紧的,几乎要将帕子给捏碎。她身为高密候府嫡长女,虽然不是高密候所出的嫡女,但是,她在府里的地位可比她那个堂妹沈心语要高贵的多。外貌也出色的多,现在,身份更加要尊贵的多。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高密候的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己父亲的,自己才是侯府正经的嫡长女,都怪大伯不好。命大,抢了自己父亲的地位。然后堂妹又抢了自己的地位。从前在贵女圈子中,虽然自己是三房的,但是还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自从自己的堂妹成了所谓的乐安郡主的伴读之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堂妹的身上。她虽然不高心,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一分来,这是祖母教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输了候府嫡长女的气度和风范。
后来,她无意间见了平国公一面。心里存了好感,那个时候,自己祖母和父亲的计谋失败,大伯成功的成为了高密候,自己虽然顶着候府嫡长女的身份。却是深刻的明白,自己这个身份实际上定不了什么用处。她自小容貌出色,在京城中也有美名,上门求亲的人很多,她一个都没有看上。因为她知道,她将来要嫁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已经没落的世家或者是新晋的权贵,必须得是百年世家的嫡长子才行,自己这样才能挺直腰杆,让从前背后嘲笑自己的闺中手帕们不敢在轻易的嘲笑自己。平国公出现的很及时,年纪相当,身份贵重,外貌也极为出色。
她知道平国公最疼爱乐安郡主,利用无能的小堂妹也讨好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没有成功,但是后来,事情却来了个变化,家族中要选出一名女子送进宫,大伯看重了一位旁支的嫡女,祖母使了法子将自己给顶了上去,自己倒是是由富贵命的,得了皇上的青眼,封了德妃,还顺利的诞下了皇子,唯一让自己不高心的是,那个无能的小堂妹,居然成了从前自己看中的平国公的妻子,心里很不舒服。
生命中无关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在乎,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郡主了。她知道自己祖母和父亲对爵位没有死心,自己也不是没想过法子想要让皇上出手,可是皇上是个厉害的,不管自己想了多少的法子,还是没能如自己的意,反而大伯更加受皇上重视,相对的,父亲的官位却是越来越差。要不是祖母进宫的时候提及弟弟还没有成婚,言语中提及想把乐安郡主跟弟弟凑成一对,居然想要自己去讨好乐安郡主,这让高高在上惯了的她,怎么可能同意?
乐安郡主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从前把自己压的死死的,现在居然还想跟自己的生活有关联,怎么想她心里都不舒服。祖母要是真的想给弟弟娶乐安郡主的话,那么做那么多没用的,还不如来点直接的,小小手段逼得她不得不嫁,哪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康王妃王语嫣虽然比顾明珠大了几岁,但作为家中嫡幼女,从小也是受宠的,因此性子有些单纯,不然,也不会很容易跟顾明珠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好朋友。虽然知道丈夫曾经对顾明珠的一点小心思,但康王妃丝毫的不介意。要说这是为何,这第一方面,康王妃的母亲对于她从小的教导,认为女子应该大气从容,不应该总是为了些小事斤斤计较;另外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还得是康王的坦诚,在成亲之前,康王借着机会将此事坦白,这让王语嫣对丈夫心存敬意,由此,也萌发了爱意异界之九阳真经。虽然后来王府中也有侧妃和侍妾,但王语嫣没有计较过,她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嫁给康王五六年了,自己依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心里着急的不行。她没有身孕,王府中自然也不会有小孩的哭声。虽然康王总是在安慰她,连两宫太后也劝她放宽心,但是她还是无法将自己放松。
康王妃王语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顾明珠越荡越高,隐隐的开始有些担心起来,“明珠,明珠,你不要荡这么高啊,小心啊。”说着就想站起身,可能是猛然站起来,让刚刚从秋千下来的她有些吃不消,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身边的丫鬟婆子赶紧扶好康王妃,站在秋千上的顾明珠也觉得康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忙忙的停了下来,跑到康王妃的身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担忧的问道,“语嫣,你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白?”
康王妃虚弱的笑了笑,想要说自己没事来着,但是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中,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就没有了知觉。
这把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纷纷的围在康王妃身边,这时候已经有机灵的人看这情形不对,就朝乾清宫的方向跑去,顾明珠也急了,忙叫人去请太医,一时之间,场面乱成一团。
本来打算离开的沈德妃看情形也觉得此刻要走也不是件事情,虽然她清高惯了,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这康王妃可是个不能得罪的,拉拢她,对自己儿子的将来有好处的。
将晕倒的康王妃放到自己的步辇上,急急的将人送到了寿康宫中。闻讯赶到寿康宫的昭宗帝和康王,刚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房门就打开了,太医从里面走出来,照例是要行礼问安的,李太后担心康王妃的情况,制止了太医的动作,太医满面笑容的朝李太后鞠了一躬道,“恭喜圣母太后娘娘、恭喜康王殿下,王妃殿下这是有喜了。”
这果然是好消息啊,李太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康王都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样拜访,顾明珠也是高兴到不行,看着康王的呆样,心里不满,推了一把康王,“还愣住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去看看语嫣。”康王笑得合不拢嘴的看了一眼顾明珠,急忙的跑了进去,在过门槛的时候,还因为不注意脚底下的路,差点摔了一跤,看着顾明珠忍俊不禁。
李太后也反应过来了,朝院子中的人说道,“好好好,这可是大喜事,统统有赏。”这下子,更加的热闹起来,谢恩声此起彼伏。
沈德妃此刻却又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这份喜悦和热闹跟自己无关,自己好像就是旁观者一样,看得到她们的欢喜,却感受不到。不过,她也不在乎,她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人群中最为瞩目的昭宗帝的身上,眼里是痴迷的光芒,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昭宗帝本来也是很开心,关系最亲厚的弟弟成婚多年,终于有了喜讯,这份激动的心情就跟当初宫里传出有喜的时候,他跑来跟自己道喜的心情是差不多。但是,这份心情是否跟自己有了后代有关?昭宗帝很明确,没有。
不过,昭宗帝又将目光放在了正在细细咨询太医的顾明珠身上,忍不住的想,要是,要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会不会跟十皇弟一样,激动到无以自拔?想到这里,忍不住的就开始有些期待起来,真的很想尽快看到。
昭宗帝的好心情在背后越来越灼热的光芒要将自己焚烧时,化为乌有,眉头忍不住的就皱了起来,这个沈德妃可真是,看来,自己是该得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免得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
孙耀是个极其机灵的人,一看到皇上表情中隐隐有些无奈,再看看沈德妃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皇上,就知道是自己要出头的时候了,提高了分贝,“皇上,时候不早了,礼部尚书还在等着您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太后回头看了看昭宗帝也跟着说到,“皇儿有事就先去忙吧,就让忨儿陪着他媳妇,也别叫他了,这孩子难得有孕,这段时日就让他松快些,也别找事给忨儿了,让他多陪陪语嫣。”
“是,”昭宗帝屈了屈身,朝李太后说到,“那儿子就先走了,明珠,你帮忙担着点。”
“是,”顾明珠脆脆的应道,反而有些不耐烦,“九美哥哥,我就不送你了,你先去忙吧。”然后扭头就对着李太后说话。
一旁看着的沈德妃瞪大了眼,居然不相信乐安郡主会如此待皇上,对顾明珠还是极度的不满起来,看着皇上和李太后一副没有什么稀奇的样子,心里又添上了几分的怨怼。
李太后这才看了一眼沈德妃,笑容淡淡的说道,“德妃,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儿了,你就先跪安吧。”
沈德妃眼睁睁的看着昭宗帝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才想着要巴结一下李太后,被李太后这样直白的一说,更加委屈了起来,好在她也不敢发作,娇娇弱弱的行了个礼离开。
云坠皱眉看这沈德妃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眼里带着严厉,云坠神色如常的立在李太后的身后,当然,顾明珠是没有关心这些,拉着太医问了一堆的问题,有些问题问的太医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无敌打印机全文阅读。
李太后瞧了瞧,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站了出来替太医说话了,“好了明珠。也别追着问太医了,自会有有经验的嬷嬷在旁边看着,你呀,你就乖乖的跟在我身边,别一会儿就见不到你的人了。”
顾明珠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立在李太后的身后。
看着聚精会神忙着政务的昭宗帝,顾明珠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就在她打了退堂鼓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声音响起,“明珠,进来吧。”
顾明珠飞快的转过身,跑了进去。草草的行了个礼,讨巧的说道,“没打扰九美哥哥吧?”
昭宗帝合上已经批好的折子,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顾明珠见状,机灵的跑到昭宗帝的身后。给他按揉了起来,昭宗帝舒了口气,“这会儿你跑过来。又是有什么事情求朕帮忙?”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九美哥哥的眼睛,”顾明珠探出脑袋,嘻嘻的笑了,“九美哥哥。我准备明天回去,就提前过来跟你说一声。”
昭宗帝闭着眼睛享受顾明珠带给自己的舒服,“怎么想到回去了?朕看你在宫里不是玩的挺好的吗,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是不是因为后天的国宴你不想参加,这才想着回去,让朕想想。这次你不会又打着生病的借口不参加吧?”
顾明珠放下手,跑到昭宗帝的书桌前,撑着下巴,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九美哥哥都清楚,还喜欢明知故问,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什么国宴我是不会参加的,真是太无聊了,还有那些菜都好难吃,我还不给自己找麻烦了,我都想好了后天晚上我要干嘛了。
“你不是从来都是最喜欢美人的吗?”昭宗帝眼里闪烁着笑意,“听说,这次有从西域过来的舞伎,美貌不必多说,胡旋舞可是一绝,你要是错过了,会很可惜的。”
“哪有什么可惜的,”顾明珠满不在乎的挥手道,“要是九美哥哥觉得也不错的话,等我下次进宫了让她跳给我看就行了,不过,还有一件事。”顾明珠表情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不肯说明白。
昭宗帝一看顾明珠的表情就知道她在为难些什么,遂笑了,“还真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这世上还是有能克住你的人,行了,也别在我这里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来,明天我让孙耀陪着你回去,传个口谕给姑母,这总行了吧?”
顾明珠大喜,眼睛弯弯的,“还是九美哥哥对明珠最好了,”说着,顺着杆子往上爬,“要是九美哥哥能再大方一点就好了。”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你呀,”昭宗帝的冰脸也板不住了,伸出手捏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可真是个会讨好卖乖的,得了,你看中什么说一声,直接让人收拾好了送到侯府去。”
“谢谢九美哥哥啦!”顾明珠笑容满面的敬了个礼,“明珠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也不打扰九美哥哥了,九美哥哥忙吧,明珠告辞了。”
昭宗帝看着去时入一阵风的顾明珠,无奈的摇了摇头,嘀咕道,“真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
这话落到一旁服侍的孙耀耳中,孙耀看这自家主子愉悦的表情,也偷偷的笑了。
听到不孝女要回来,同昌大长公主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可看到陪同回来的人再加上各种耀眼夺目的珠宝首饰、衣服布料、珍奇古玩等等,又有顾明珠故作可怜的表情,让同昌大长公主长叹了一声,心里只犯嘀咕,果然是不能让明珠跟他在一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女儿都被他给带坏了。
顾明珠一直是不敢出大气,只敢偷偷的打量着同昌大长公主,生怕同昌大长公主的气还没有消,在顾跃斌的眼神之下,很主动的给同昌大长公主按揉起肩膀来,还不时的说些好话给同昌大长公主听,同昌大长公主又哪会真的跟顾明珠计较,以同昌大长公主从来看不到自家人哪里不好的性子,将顾明珠身上的错误都推到了昭宗帝的身上重生女配合欢仙最新章节。
好不容易等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表情缓和了些,听到顾明珠又想出去玩,同昌大长公主脸色又有些阴沉起来,顾明珠多会审时度势啊,马上就调整了策略。立马乖乖的表示自己会好好的待在家里,那里都不会去,让母亲大人放心。
顾祒很鄙视顾明珠的前后不一的态度,给了顾明珠几个鄙夷的目光,但是,他很快就遭到了顾明珠的报复,生生的受了同昌大长公主的一顿训。顾明珠很没有良心的在旁边得意的笑,这让顾祒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拿顾明珠没有办法。
虽然不能如之前的计划,自己可以出去透透风,当时比起参加乏味的国宴。顾明珠还是愿意待在家里,起码会有些自由。
此次的宴会主要是为了契丹太子上京求亲之事,关乎两个边疆的和平,自然是办的很盛大。在正式的入席之前,自然是最好的联络感情的时候,这联络感情不管是男人。女人们也不例外,比起男人在外头的奔波,女人要扮演的角色还要多得多。不管是打探消息、还得看看参加的人中家里有没有未婚的男女好跟自家或者是亲戚朋友家配对,这样关系又多了一层。
自从报了同昌大长公主之后,不管是身份高还是低的贵妇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到了同昌大长公主的身后,看到身后没有自己关注的重点。心里还是有些失望,毕竟,同昌大长公主一向很少跟人打交道,连带着乐安郡主都很少出现在人前。难得露面都是在宫里举办的比较盛大的宴会上,今日不见乐安郡主的踪影,怕是机会又少了一个。
永宁侯夫人陆尹氏来的比较早,跟同昌大长公主的关系也不错。自然是快人一步亲热的走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身边,“可把殿下给盼来了,明珠呢,明珠这丫头怎么啦?”
同昌大长公主的笑容比起跟之前谈话的贵妇要来的真实的多,“这丫头昨晚巴巴的要学什么雅士风范,闹了大半夜不睡,今日起来的时候有些发热,就没有把她带出来了,让她安心的在家里养病,这丫头啊,真是一刻不看着就不放心。”
永宁侯夫人笑了笑,“我看明珠可没有殿下说的这般调皮,倒是知礼的很,也难怪,这段时日天气反复无常的,连我家老爷身体强健的都有些吃不消了,何况郡主这般娇贵的人物,本来是想着抽个时间去看看的,毕竟好久没见了,心里着实也想得慌。”
“本宫看明珠都是被你们这些个长辈给宠坏的,”同昌大长公主笑了笑,“本宫现在看到她可是头疼的不行,等再过段时间,就该本宫轻松了,也省的因为这个丫头又多了几根白发。”
永宁侯夫人用帕子捂嘴笑了笑,“殿下说是这样说,怕是到时候最舍不得就是殿下了吧。”
同昌大长公主跟永宁候府人一番谈话,让周边的人都有些惊呆了,听同昌大长公主这话里的意思,怕是乐安郡主议宾的人选给定下来了?这么惊天的消息,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周遭的情况自然是不会逃过永宁候夫人的眼睛,装作不注意的开始聊起相关的话题来,同昌大长公主倒是乐意配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很开心。
很快,这消息就蔓延开来,姚贤妃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给摔落,但很快的恢复了正常,早就有眼尖的人看到姚贤妃的失态,心里暗暗的笑了笑,看来这姚贤妃也是个不简单的。
熊皇后听到这则传闻的时候,眉头先是皱了一下,很快的就舒展开来,毕竟,这乐安郡主定下来了也是好事,最近不都是在传契丹太子心仪乐安郡主,乐安郡主怕是这和亲的人选。有命妇谈起来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做任何评论,毕竟,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乐安郡主是绝对不可能和亲的。
至于姚贤妃的失态,她还是不免带上了几分的嘲讽,她以为她做得事情没人知道?错了,她做得一切,自己都是清清楚楚的,何况还是皇上那边,怕是这一次,聪明绝顶的姚贤妃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过,她心里也隐隐有些好奇,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能入了眼高于顶的同昌大长公主的眼,同昌大长公主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怕是是宫里已经同意了的,但是,自己这里怎么可能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陆婈蕊虽然老持稳重,可四面八方而来的好奇、探究的目光还是让她有些坐不住,忍不住轻轻的开口道,“阿娘,不是说明珠?”
同昌大长公主摇了摇头,陆婈蕊压住心里的疑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都市造人狂全文阅读。
流程倒是按照一般的流程来,除了中间稍稍有些变动之外,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当契丹太子耶律李斛站起来的时候,知道内情的不管是王公贵族、朝廷命官还是后宫妃嫔及外命妇都开始把心吊了起来,最激动人心的总算是来了,还已经有人大胆的看向同昌大长公主,想从同昌大长公主的口中得知乐安郡主将来的议宾到底是何许人物。
熊皇后和姚贤妃一前一后的看了看昭宗帝,看着昭宗帝一副风吹不动、泰然自若的神情,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嘀咕,莫非,乐安郡主的议宾人选是皇上同意了的,会在今晚公布吗?
契丹太子耶律李斛行了一个契丹的大礼,汉话并不是很标准,“大齐皇帝,孤仅代表契丹所有的臣民感谢大齐皇帝对孤及孤一行人的招待,在此,孤献上厚礼,表示契丹及孤对大齐皇帝的敬意,”拍了拍手,就有很多契丹武士统一打扮的侍卫动作从外场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端着摆放不同物件的托盘,等到所有人站定之后,契丹太子耶律李斛满脸的骄傲,“此为其中一部分,孤此次前来大齐,最重要的是要迎娶一位大齐的公主作为孤的王妃,为两国和平奠定基础。为了表示孤对此次求亲的重视,孤在此立下重誓,一旦婚事成立,我契丹,保证五十年内不会侵犯大齐边境。”
此番慷锵有力的话语一出,整个宴会都开始轰动了起来,五十年不会侵犯边境,这是多么大的诚意,看来这契丹太子是真的很在乎乐安郡主啊,抽气见、小声谈论里。或直接或委婉的都将目光投向了广平候一家和昭宗帝身上。
昭宗帝微微的笑了笑。在明若白昼的灯光下。愈发的勾魂夺魄,昭宗帝站起身来,“既然契丹太子如此正式而又重视,朕一定为契丹太子择选一位高贵大方、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品貌出众的王妃。为大齐和契丹百年和谐带来福祉。”
耶律李斛复又笑了,又行了个大礼,“皇上,李斛心中早已有最佳人选,乃是大齐乐安郡主,孤心仪已久,特意向皇上求取恩旨,将乐安郡主许配给孤为王妃,孤在此承诺。将一心一意待乐安郡主如孤心中掌珠,还请大齐皇上能成全孤的一番情意。”
这番动静也更大了些,同昌大长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面色有些难看,忍了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耶律李斛,脸上满是不满,姚贤妃低垂着眼眸,视线却是落在了同昌大长公主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反应,但这时候,昭宗帝却是淡淡的笑了,“契丹太子,恐怕朕是不能答应你了,乐安郡主的婚事早就被先帝定下了,许给了朕,是先帝亲封的皇贵妃,迎娶皇贵妃的仪式将于明年举行。看来,契丹太子是要另选佳人了。”
这下子,是真的打破了马蜂窝,饶是一贯淡定从容的熊皇后都坐不住了,楞楞的看着昭宗帝,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些什么,让自己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一场,自己只是从梦中没有回过神来。姚贤妃是直接打破了自己手中的杯子,清脆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大的注意力,因为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昭宗帝的这一番话给引了过去。至于沈德妃、秦婕妤等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耶律李斛听到昭宗帝的这一番话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佳人早已被人捷足先登了,本来以契丹的风俗,还是可以争上一争,不过他身边的谋士还是了解中原的习俗,拉了拉耶律李斛的衣摆,给了他个暗示,耶律李斛掩住愕然还有失落,恢复正常道,“倒是孤冒犯了,还请皇上不要见怪,如此,孤就恭敬不如从命,按大气皇上的意思来了。”
对于耶律李斛的上道,昭宗帝很满意,不想落到个契丹太子没有选中中意的人就随便塞一个给他的口实,并说道,“如此,朕命宗人府和礼部相关人等选出参选人选来,到时候请耶律太子选择,务必让耶律太子能选中自己欣赏的贵女。”
对于昭宗帝这一番光风霁月的话语,耶律李斛带着淡淡的伤感笑了笑,仍旧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如此,就多谢大齐皇上的厚爱了重生名门毒女最新章节。”
这时候,契丹的使者站了出来,照例是一番花团锦簇赞扬的话语之后,就带来了契丹族的表演。契丹太子虽然形容如常,但从眼尖的人的眼中难免看出了契丹太子的失落。
耶律李斛坐回位置,端起酒来,觉得酒都有些不是滋味,原本他抱着的是随便带一位王妃回去,好给臣民们一个交代,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期待。等到见到了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人,还发现让自己牵肠挂肚了好几年的人居然是个姑娘,而且还是位贵族,心里的喜悦自然是不必多说,因为太过高兴,就贸然的想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想要娶他们的女儿作为自己的王妃,本来自己是料不到被拒绝了,当时以他的性子,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被赶出广平候府后,也曾想过再找机会,可是,后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踏入广平候府。
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倾心的这位姑娘身份的不同之处,心里曾经是打了退堂鼓,但是被身边的人一开导,顿时茅塞顿开,事关两国和平建交,就是乐安郡主身份再怎么高贵,恐怕也是抵不过民族大义。连着好几日都没法见到心上的姑娘,最后听从了谋士的意见,想要奋力一搏,在如此盛大的场面上提出来,一方面表达了自己的重视,另外一方面她的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恐怕连大齐的皇上也不能拒绝。
想了千万种可能,到最后,居然没有想到的是,佳人早就定了人家,自己的这一番举动显得很可笑,那般明媚灿烂的女子合该在茫茫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策马奔腾,而不是锁在深宫里,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心里隐隐有些可惜。
因为是为了契丹太子而准备的宴会,准备的节目自然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转睛的,只可惜,辛辛苦苦想要博得眼球的伶人们要失望了,因为他们的风头早就被昭宗帝的一番话给抢走了,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讨论着乐安郡主成为皇贵妃的消息,落到后宫一干女子身上,难免多了些同情和幸灾乐祸。
大齐后宫妃嫔制度循照前朝,设皇后一名;正一品,贵妃、德妃、淑妃、贤妃,各一名;正二品为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各一名;正三品,婕妤,九名;正四品,美人,九名;正五品为才人,共计九名;正六品宝林,正七品御女,正八品采女,各二十七人,其他的就是没有品级的宫女子和宫女了。
本来是从来都没有皇贵妃这一说的,要说这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皇贵妃,就是孝宗帝最宠爱的杨氏,因为孝懿太后是王氏嫡女,王氏扶龙有功,孝懿太后又育有嫡子,本人温婉恭良、端慧大方、慈霭和悯,不管是在前朝、民间还是在后宫,名声很好,孝宗帝想要废孝懿太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又不想委屈了杨氏,特意为杨氏设了个皇贵妃。要说这皇贵妃是和品级,孝宗帝曾经是有旨明言,“除祖宗规制外,其余与皇后无异”,也就是说,除了明确规定只有皇后才能享用的规制外,其他的跟皇后是没有什么区别。因此,这皇贵妃啊,也被人成为是“副后”。
不过,这杨氏虽然生前受尽了孝宗帝的宠爱,在孝宗帝临时之前为了防止自己不在了,孝懿太后和敬宗帝对杨氏不好,还特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留下了遗言,这就导致了孝宗帝驾崩后,杨氏依然可以胡作非为,一直到她死后风光大葬。
要说这事情变化真的是很奇妙,谁又能猜想得到这个杨氏在死后多年,因为二王之乱引发出来的一些问题,生前的尊荣成了笑话,死后也落不到好处。
先帝立乐安郡主为皇贵妃,这不免让人多了些猜想起来,难不成,这先帝可又是有了什么打算?想要对付顾氏,顾氏百年世家,要说在这大齐的影响也大了些。不管是哪朝哪代,这皇帝啊,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些权势滔天的豪门世家了,总要想些法子收拾,然后将所有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自己才是天底下的第一人。
想到昭宗帝自从上位一来的一番改革、变动,可以看得到昭宗帝是个心有成算且说一不二之人,最不耐烦的是有人能顶撞他的权威,兼之又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朝堂中,还真的很少有人能把握住这位皇帝的心思。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管外界传的如何沸沸扬扬,顾明珠依旧是逍遥自在到不行。家里如今正经的长辈只有她一个,外加一个孕妇,因此,她就带了七岁的顾行羲还有四岁不到的顾行远在院子中蹴鞠,当然,因为身孕在家的阳平长公主是裁判,四周呐喊助威的就是府中排的上名次一二等的大丫头。
一场下来,顾明珠面色通红、满头是汗的喘着粗气蓄精养锐,不时的还在跟两个侄子讨论战书,阳平长公主虽然不能参与到其中,作为她曾经最爱的活动之一,也是有些心得在里面,倒是讨论得很热烈。
因为没有人管制,从小被拘得极紧的顾行羲难得有机会松散,自然是想要多玩一会儿,顾明珠素来又是疼孩子的,两个侄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又如何不能答应,再说了,要是不蹴鞠,她也只能看看书之类的,也确实无聊嫡尊最新章节。
这一闹,一直到闹到宴会结束,同昌大长公主一行人回到家中,因为顾明珠玩的太过于忘形,倒是忘了同昌大长公主会来的时辰。等到她得意洋洋的冲进了一个球欢呼不已的时候,就看到自家母亲僵硬的表情,顿时所有的好心情都收敛了。
让顾明珠大感意外的是,同昌大长公主并没有说自己什么,只是让自己换套衣服之后又要事相商,这让顾明珠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本来是打算找哥哥们和嫂子帮忙的,摄于同昌大长公主的威势,她也不敢多问什么,乖乖的回了桃源。
等到了沉心堂的主屋,顾明珠偷偷的朝依梅使了个眼色,依梅只是淡淡朝顾明珠笑了笑,顾明珠这才放下心来,一脸轻松的走了进去,行礼问安之后,顾明珠乖乖的坐在了同昌大长公主的身边。开始了照例的家庭会议讨论。
从来这种家庭会议中,顾明珠的代表意义都是大与实际意义的,因为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是插不上话,只有乖乖的坐在一边听着的份,有些时候,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顾明珠会听一下。但大多时候,她都是在分神做其他的事情,当然,从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因为父母哥哥们才从宫中回来。按照以往的规矩,肯定是要讨论一些朝堂形势之类的。这是顾明珠最不感兴趣的事情,因此她也就没有关心这些,只管品尝些美味点心。果然运动之后,饿的比较快,吃东西也比较香,顾明珠如此想到。
同昌大长公主担忧的看了看顾明珠。叹了口气,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舒心自在的日子从今日起是到了头的,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看如今这情形,真的很难不让自己担心啊。
不管是同昌大长公主如此想,顾跃斌父子四人也是这般的担忧(阳平长公主因为有身孕就不在其中,而陆婈蕊要负责两个孩子也缺席了。),特别是眼前的顾明珠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他们的担心又加深了不少。
同昌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唤道,“明珠。”顾明珠闻声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看着她脸上的忧虑表情,将要放入口中的糕点放了下来,“阿娘,您怎么啦?可是今日的宴会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您身体不舒服了?”
同昌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顾明珠伸出手比了比自己和同昌大长公主额头的温度,发现没有什么区别之后,并稍稍的放下心来,能让阿娘露出这般表情,估计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吧,不管外面的天如何变,反正这些事情跟自己是没有什么相干的,因此,顾明珠毫无负担的又吃起了点心来。
顾祒看着顾明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本来心里急得不行,这时候那还能忍得住,霍得站起来,大声的说道,“明珠,这都是什么时候,你还在关心这些吃的,你还不知道过几日宗人府和礼部就有人上门了,要为你明年入宫的仪式做准备了,过了十八岁,你就得进宫了,你就不是乐安郡主了,就是皇贵妃了。”
“祧儿”,“三弟”、“老三”顾跃斌、同昌大长公主、顾礼、顾祺不约而同的开口训斥,顾祒双眼通红的看着父母兄弟,万般的委屈和无奈,“你们还要瞒到什么时候?皇上已经将此事宣告天下了,就算再怎么瞒着,明珠也会知道的,难道你们要关着明珠一辈子不让她知道吗?早在八年前,舅舅就已经把明珠许配给了皇上,不是作为正妻,而是做为贵妾。舅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是疼爱明珠,怎么可能还会下这样的旨意?阿娘,是不是今日皇上不说,你就一直瞒着我,瞒着明珠啊!”憋了一肚子气的顾祒也管不住了,大声的嘶吼着。
顾明珠呆了,她觉得她好像,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般不可思议的事情呢?皇贵妃,进宫,这到底是什么对什么啊。
顾祒一顿咆哮停下,整个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中,众人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但是,顾明珠此刻是管不了顾祒说得是真是假,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她的喉咙中,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难受的很,用力的想要吞咽,那团东西就好像定住了一般,任由自己多用力,还是不动,于是用力的锤了锤胸口葬帝路。
顾明珠的这一番动作,吓倒了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同昌大长公主搂住顾明珠,着急的追问道,“明珠,明珠,你这是怎么啦?”
顾明珠用力的指了指喉咙,说不出话来,然后翻了个白眼,差点要晕倒一般。
顾跃斌也反应了过来,朝外面喊道,“来人啊,快去叫太医。”只听到砰的一声,顾礼和顾祒都没有了踪影。。。。。
这一动静,弄得广平候府也跟着人仰马翻起来,等到最后平复的时候,让人着实的是有些无语,谁能想得到呢,乐安郡主差点被口感松软、入口即化的桂花栗子糕给噎死。
对于顾明珠闹出来的乌龙事件,同昌大长公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反倒是事情的主人公等到自己能说话的时候,倒是一脸委屈的样子,“都怪三哥哥不好,说什么我要进宫,做什么皇贵妃的话,我也不至于吓到被糕点给噎住。阿娘,三哥哥这样吓我,可不能放过了他,真真是太会太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九美哥哥。”显然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还以为顾祒跟自己开玩笑来着。
顾祒忍不住了,直觉的就想站出来解释一番,不过,他的这股子冲动被顾礼给制住了,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顾祒心里有再多的气此刻也不敢发出来,要是弄得明珠再有个什么好歹的话,怕是没人能轻易的放过自己了。
同昌大长公主看着顾明珠的态度,心思翻转,滋味莫名,最后长叹了一声,挥手让顾跃斌父子等人先离开,细心的替顾明珠掖好被子,柔声的说道,“明珠,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再说好吗?”
顾明珠心里本来是不确定的,可从屋子里父亲和哥哥们的态度中看出来,三哥哥说的却是是真的,而同昌大长公主的动作更加说明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很乱,整个脑袋各种东西都交织在一起,怎么理都理不出个头绪来,反而是越来越乱,根本无法去思考问题;同时,她又很惶恐,对于未知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而此时,她也听不进去周围人给她的意见,正如同昌大长公主说的,她需要休息,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思路,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走。
带着迷乱和惶惑不安,顾明珠点了点头,伸出头拍了拍同昌大长公主,努力镇定的说道,“阿娘,时候也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吗?”
同昌大长公主僵了一下,压住四面八方而来的酸涩、难受、不忍、怜爱,挤出一抹笑容,“好,明珠你先闭上眼睛,阿娘看你睡着了再离开。”
顾明珠立即听话的闭上眼睛,同昌大长公主伸出手温柔而又细致的抚摸顾明珠的头发、额头、鼻子、眼睛、嘴唇、脸颊,相似要把她的容颜刻在自己心上一般。
知道听着顾明珠平缓而又有节奏的呼吸声,同昌大长公主放下帐幔,在阖上的时候,深深的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细心的合拢,准备离开。掀开珠帘,同昌大长公主低声吩咐守在卧房外的怀蝶等人,小声说道,“你们好生看着,要是郡主有什么事情,及时报给本宫。”
怀蝶等人屈身应道,同昌大长公主这才离开,走到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丈夫还有三个儿子等着在,同昌大长公主沉声说道,“先让明珠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
不但是顾跃斌,连顾礼三兄弟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听到同昌大长公主这般一说,并将到了嘴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暖阁处,恭顺的垂手侍立在一边,准备送父母离开。
怀蝶等同昌大长公主一行人走后,走到内室里,掀开床幔就想看看顾明珠,看到顾明珠安稳的睡容,怀蝶松了口气,又替顾明珠整好被子之后才阖上床幔离开。
第一百七十七章
顾明珠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虽然她这个人没心没肺惯了,可如此有冲击力的消息,让她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当然,她也不能翻来覆去的想,很容易闹出动静来,这样子一来,就又有很多人睡不着了极品妖后:下堂妻大翻身。
是的,刚开始的时候,她是认为三哥哥在跟自己开玩笑,三哥哥这个人在外面看这是稳重端肃的,可是私底下却是极为放荡不羁、奔放豁达的,连爷爷都在说,几个哥哥中,性子最像自己的就是三哥哥了。从前三哥哥总喜欢戏弄自己,每次把自己耍的一愣一愣的,后来次数多了,只要是太过匪夷所思的,她都是一律不相信的。三哥哥做出一副愁苦悲愤的样子,说自己要进宫,要做皇贵妃,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这叫她怎么相信?九美哥哥和她,别开玩笑了,九美哥哥是九美哥哥,怎么可能会成为自己将来的依靠?再说了,自己真要进宫的话,阿娘早就跟自己说了,何必总是旁敲侧击的问自己心中中意的人是何样子。而且,就算自己真的要嫁给九美哥哥,上次自己进宫的时候,九美哥哥怎么不跟自己说?九美哥哥从来也不会隐瞒跟自己有关的事情的。
虽然是这样安慰自己,顾明珠心却开始往下掉,底下是无底深渊,随后感觉很冷很冷,就算她把自己裹成蝉蛹,也抵不住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寒意。
她不是真的纯粹简单、脑袋中只有一根弦的人,她不会只会享受她身份带来的荣耀,而不会去思考问题。从小到大。虽然被家人刻意保护,让自己活得简单纯粹,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接触。或许她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是一旁观者的身份在看待,但这样,让她对事情有个更加全面的了解和心得。何况,她是顾老爷子一手教养出来的,从十岁的时候就开始走出闺阁。见识广阔的天地,对于人生领悟,她有更深的体会。
思路也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总算是解开了她心底里盘亘了数年的疑惑,阿娘怎么舍得让自己在外面生活?从来阿娘都是最疼爱自己,生活中细节更是精心到了极致,以往就算陪着阿娘去京郊外的寺庙上香,陪同的人从来都是只多不少。自己跟爷爷在苏州的时候,将身边多余的人送回了杭州,仅有几个贴身的人服侍。阿娘都没有说什么。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阿娘就已经开始做了准备,不,应该更早,阿娘无奈的妥协,这才想要送自己出去。因为。自己一直关在闺阁中,以自己的身份,很容易被人觊觎,容易发生变故,同样,也会有很多的流言,当然,自己也无法广阔自己的心胸,无法站在天平的中间做出平衡。
阿娘这样子做,其实。不仅是在为自己铺路,也是为了顾氏一族。顾氏已经是尊荣无限了,不管是在那朝那代,都是皇帝心中无法容忍的一根刺。天家无兄弟情,为了皇位。不说异母所处的兄弟,就是是同母所出的,照样为了那个位置斗的头破血流,看似和谐温馨的表面,其实都是建立在权利厉害之上的。自己在民间的时候也见了不少,为了一点财产,再亲密的人也都会变成刻骨的仇人,区区顾氏,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置身事外?
不,就算顾氏没有异心,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也会慢慢的变成皇帝心中欲除之而后快的。从前有皇帝舅舅在,只要顾氏不作出什么事情来,自然是安稳无忧的。如今,换了九美哥哥,情形就说不准了,毕竟,关系亲厚也不如。而且,九美哥哥也不是皇帝舅舅那般念旧心软之人,九美哥哥杀伐决断、狠辣果决,从他当政之后一系列的政策可以看出,他心性坚韧,意志坚定。虽然,他是她的九美哥哥,这不过是仗着从前的情谊,在顾氏还没有成为他必须要除掉的化了脓的伤口,他随时都会变成集天下权势于一生的高不可攀的皇上。
顾明珠松开捏的紧紧的拳头,眼角缓缓的滑下一滴泪,泪水融进了枕头中,了无痕迹。嘴角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看来,她无论如何,都得下定决心了。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太多太多了,阿娘肯定也是在为此事挣扎奋斗过,只不过,她还是没能做到,不然,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也不会万般的愧疚,不会想到将此事一压再压。她也清楚的明白,只要她确实是不想进宫,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绝对是有法子让自己不进宫的,也知道一旦自己没有进宫,他们该面对的下场。或许,眼前看是没有什么,但以九美哥哥的性子,将来绝对会清算这一切。
不,她不能如此的自私,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幸福,而将她最亲爱的家人,整个顾氏带来灭顶的灾难重生古代做村姑全文阅读。本身就已经是如履薄冰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这冰面上突然多出的树枝,打破了冰面的平静,带来缝隙,随着时间的推移,缝隙越来越大,突然只见,轰然一声,所有的一切都沉入冰冷的湖水中。
既然,已经没有选择了,那么,自己就从其中找出乐子来,只有自己活得好,不管是家人还是族人,都能维持现有的平衡,念着九美哥哥的一份情谊,寻求一个解决之道。
想通了这一切,顾明珠也就平衡了,她从来都是得到,也到了她该要付出的时候了,不管怎么样,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这边顾明珠是想通了,那边同昌大长公主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又一个翻身之后,顾跃斌忍不住开口了,“央央,你也别太担心了,明珠这孩子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不经事,说不准啊,她明天的表现让你大吃一惊。”
同昌大长公主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丈夫,虽然是在一片黑暗之中,还是准确无误的捏上了顾跃斌最怕痒的地方,顾跃斌忍不住的求饶,同昌大长公主气总算是少了一点,拍上了丈夫的胸膛,“你懂个什么,明珠长这么大,从来都是顺心顺意的,突然闹出这么一大桩子事,她怎么经受得了?她跟无忌他们三个不一样,从小粗养,也不用本宫操太多心,她可是精心养着,又没有经历过风风雨雨,你说,她能受得了吗?我看啊,我明天还是进宫一趟,找嫂子他们帮帮忙,那个地儿不是明珠能待的地方,我就怕啊,真要进宫了,指不准哪一天就收到不好的消息,到时候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顾跃斌默然了一下,男人跟女人注定还是有些不同的,他并不如此看,顾明珠虽然是温室里的花朵,但她也算是经历过外面的风吹日晒的,她没有那般娇嫩,从前是他们太过小心翼翼,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一直都没法放手。但是,他不相信,顾氏嫡女没有那么脆弱,二叔亲手教养出来的明珠,会被后宫中的魑魅魍魉给吓住。他坚信,只要他们放心的放开手,让明珠自己去闯荡,她自然会找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来的。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跟同昌大长公主说的,虽然同昌大长公主不是一般的内宅女子,杀伐决断与男人无异,但是有些事情上,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心太软,又涉及到唯一的女儿,冷静理智都是要打折再打折的,根本不可能沉着稳定的去考虑事情。
顾跃斌伸手将同昌大长公主揽到怀中,劝道,“央央,你先冷静下来,这紧要关头你可不能乱,明珠自小是最听你的话,你要是乱了,她该怎么办?先别想这么多了,先睡吧,凡事等到了明天再说。”
同昌大长公主直觉的就是反驳,可是丈夫说的话也是在理的,要是自己乱了,明珠可该怎么办?是的,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看看怎么样将事情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夜越来越深,四更的梆子声响起,顾氏三兄弟面容沉静的在商议事情,事关自己最疼爱的小妹,顾祒怎么也不能像两位兄长冷静沉着,啪的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说道,“绝对不能让明珠进宫,要是她真要进宫了,不出两三天,就被人吃的是皮骨不剩了,我看得想个法子,绝对不能让明珠进宫。”至于要想什么法子,顾祒本来闹噪噪的脑子里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来,一个个的将自己都觉得不行的法子去掉,最后,眼前一亮,“你说,要是明珠不在了,是不是自然就进不成宫了?”
顾祺本来还在摇着扇子,一派悠游自得的样子,听到顾祒这一话,手顿了一下,温文尔雅的笑道,“无尘,你这是在说什么?”
顾礼也抬起头看着顾祒,目光幽幽如同深夜里的狼找到了它的猎物一般。
顾祒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并不假思索的说了开来,“反正京城里都是知道明珠是不足月生出来的孩子,从小身体不好,经常三天两头的闹病,如此这样,还不如趁此落下了口实,就让明珠因为一场病夺去了生命,这样她就不用进宫了。然后,我们再找户人家,好生的安置明珠,等到风波过了之后,再找个由头让阿娘把她认回来,反正这样的例子也有很多,只要我们做的小心谨慎一点,就算有人心里有疑惑,抓不到把柄,也没有法子。再说了,明珠自小很少露面,真要抓住把柄的人也少。”
第一百七十八章
顾祒洋洋洒洒的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两位兄长,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顾礼和顾祺的回答是直接的无视。
顾祺优雅了打了个哈欠,对着顾礼说道,“大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嗯”顾礼冷冷的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宋宫凤栖梧桐全文阅读。
顾祒眼睁睁的看着两位兄长就这样抛下自己,气得直跳脚,健步蹿到顾礼面前,“大哥,时间还早啊,事情都还没有商量个结果,等商量出法子再去睡觉也不迟啊,现在时间紧的很,这个是拖延不得的。”
顾礼直接挑开顾祒搁在肩头上的手,训斥道,“此事阿爹阿娘自有定义,容不得我们在这边妄议,而且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再过两个时辰,就得上朝了,我没有时间陪你瞎胡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下顾祒在后面大喊大叫,“我哪里是在胡闹,明明是在跟你们商量正事。你们这样也太无情无义了吧,平时总在说有多疼明珠,到了紧要关头,一个个就跟缩头乌龟似的,一句话都不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回答给顾祒是茫茫的黑夜。
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内里是波涛汹涌,陆婈蕊端了杯茶放到顾礼的面前,柔声劝道,“无忌,先休息吧,急也急不来,等到了明天天亮了,明珠醒了再说。”
顾礼深深的叹了口气,将陆婈蕊拉倒怀中,头埋在陆婈蕊的怀中,“真不知道该想什么法子帮到明珠。”
陆婈蕊也叹了口气,伸出手搂住顾礼,低声说道,“别急,来日方长,自会想到办法的。”
顾礼听了之后。更加用力的抱住陆婈蕊。
顾祺走进内室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坐到床沿上,阳平长公主睡觉不怎么安稳,将被子踢开了些,顾祺小心的替她盖好被子,伸手就想抚摸阳平长公主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时候。阳平长公主动了动,顾祺的动作停顿在半空中,阳平长公主揉了揉眼睛,带着似醒非醒的含糊,“二哥哥,你回来了啊。”说着就要坐起身来。
顾祺忙制止阳平长公主的动作,这时候阳平长公主也彻底的醒了过来,顾祺拗不过阳平长公主,就扶着她坐好。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吵醒你了。”
阳平长公主微笑着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我本来就是打算等你回来的,不小心睡着了,明珠呢,明珠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顾祺温柔的将滑落下来的被子拉高,安抚的说道,“明珠很好。她没事。已经歇下了,倒是你,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被窝中,“可得多注意休息才是,孩子有没有闹你?”
阳平长公主双手搭在被窝里。盖住丈夫的手,一脸的甜蜜、慈爱,摇了摇头,眼波含水,波光粼粼,“他还小呢,哪能闹到我,嬷嬷说了。要再过几个月,他就能动了。”虽然心思被丈夫引开了些。但阳平长公主很快的又回到了正题上,“我身体很好,不用担心,我现在担心的是明珠,明珠她有怎么样啊?我看之前闹的鸡飞狗跳的,害的我担心死了,偏偏传话的人又说不清楚,要不是嫂子拦着,我肯定是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顾祺点了点阳平长公主的额头,嗔怪道,“幸好嫂子拦住你了,你要是去了,恐怕我又要挨阿娘的训斥了。明珠就是受惊了,毕竟这事儿确实挺大的,喝了太医开的宁神汤,现在是睡下了,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就是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弄了。”
阳平长公主身同感受,面色戚戚的说道,“不说明珠,就是我都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之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父皇什么时候有这种旨意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下,看样子,你倒是知情的蛮早的,你也是,怎么也不跟我说下,我也好给明珠做做准备工作,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了。”
对于妻子的责怪,顾祺苦笑了一下,“我倒是想跟你说来着,是阿爹阿娘特意嘱咐了,不能跟你说,你要是一说,明珠那头就更不能收场了。本来阿娘的意思是趁明珠进宫前,让她把想玩的玩了,想去的地儿都去了,以后就能安心的待在宫里。还想让她多明白些东西,这样也利于她日后在宫中的生活。阿娘之所以瞒着明珠,就怕她有心理上的压力,到不如还让她自由些比较好,遇到事儿也能更开阔些妈咪17岁:天才儿子腹黑爹。阿娘的本意是好的,就是阿娘担心太过了,才弄得如此,其实我倒是不担心明珠,我相信她自然是会好好的,我现在担心的是皇上。”
“皇上?”阳平长公主惊讶的看着丈夫,“你担心皇兄做什么?我看阿娘的担心才是最有道理的,你看明珠之前是多么的逍遥自在的,一下子要到规矩一大堆的宫里生活,还要面对一群不省心的人,这才是最旭尧担心的。皇兄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从小就对明珠好,只要明珠不触犯他的底限,我想皇兄还是乐意维护明珠的。”
妻子是看到了其中的一方面,但是妻子不了解男人,更是不了解她印象中好兄长的另外一面,他是君主,这一面,是自己所接触最多,也花心思去了解的。君王的心思从来都是最难猜,饶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能肯定的说自己了解这位君王。
顾祺将下巴搁在阳平长公主的头上,悠悠的说道,“安安,他不是从前的九皇子,洛王,他现在至高无上的皇上。不管他待你、明珠有多好,那是不涉及他的权势之下。你要知道明珠的身份,她除了是先帝亲封的乐安郡主之外,她还是顾氏嫡枝唯一的嫡女。自从阿娘嫁进阿爹之后,顾氏就跟从前不一样了,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不可能再独善其身、置身事外了。当初先帝将你许配给我,怕是就打定了主意将顾氏牢牢的绑在皇权之上,明珠,是顾氏能始终如一支持皇上最大的棋子。一旦,顾氏有任何异动,首先,逃不开的就是明珠。”幽幽的叹了口气,望着帐顶,“先帝,这是为了大齐,牺牲掉了明珠一生的幸福。”
从前,他一直以顾氏之子的身份为荣,百年顾氏的祖训融入到骨子中,可等到所有的事情露出水面的时候,他,不仅是为了自身,也是为整个顾氏,更是为了整个大齐,必须得牺牲掉其中一些人的幸福。
阳平长公主默然,她是先帝的最宠爱的女儿,自然是知道父皇为了大齐的安宁所做的牺牲。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明珠,为了她的父亲对她、对她的父母所做的这一切。她知道,当初明珠的父母之所以早早的离开人世,还是因为杨氏在世时,父皇为了政局不得不去妥协,明明明珠的父母可以恩恩爱爱一生,中间不会多出刘氏,也不会有三个庶出子女碍眼,明珠也可以做个很简单的世家贵女,找个真心呵护她的人,平平淡淡一生。
这一切美好的愿景,都因为父皇,因为大齐而换了另外一条路,再高贵的乐安郡主,追根究底,不过是没父没母的孤儿,连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婚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再高贵又有什么用?背后的苦楚又有几人知道。
“说到底,到底是我们齐氏欠了明珠。”阳平长公主闷闷的说道,“也是我欠了她,父皇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想到把明珠捧出来。”
看着落寞的阳平长公主,顾祺吻了吻她的发丝,“小傻瓜,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事儿又怎么能只怪你一个人,真要怪的话,就得怪皇上了,明明当初还有其他的选择,如果不是皇上一心想要明珠,明珠也不会非进宫不可。”
“是的,皇兄真的很讨厌,”阳平长公主义愤填膺,“我就知道他肯定没有按什么好主意,从小就喜欢带歪明珠,这其中,肯定是有皇兄的主意在。难怪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我为明珠挑选了那么多的名门公子,到了皇兄这里都成了问题,难怪皇兄一直拖着、迟迟不肯给明珠定下婚事,原来他还是打了这种主意在。真是太过分了,他比明珠大了这么多岁,再大几岁,都可以给明珠做父亲了。他是说一不二的皇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巴巴的看上明珠,让明珠也落不到好。不行,我明天得进宫,我去求母后,母后一定有法子,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明珠进宫的。”
顾祺扶额,感情自己之前说了这么多,妻子没有听到最关键的,忙按住阳平长公主,“安安,这大半夜了,你准备去哪里?皇上当着文武百官、各国来使、内外命妇将此事说了出来,不是你进宫求两宫太后就能改变得了的。这件事,过了明天,天下皆知,就算太后不同意,难道还能逼着皇上改口不成?天子一言,重于九鼎,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如今,我们只能接受,不可能去违抗。再说,就算皇上答应了,皇上也不能改变的,这可是先帝立下的遗旨,先帝遗旨为大,你呀,就别再做什么了,还是在家里好生安胎。”
第一百七十九章
阳平长公主停止挣扎,哀切、悲怆的看着顾祺,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黑亮如玉的凤眼里溢出来,顾祺手忙脚乱的给阳平长公主擦泪,一边柔声的安慰。
等阳平长公主的情绪平稳的差不多了,才抽抽噎噎的开口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明珠进宫,看着她被宫里的那些个女人们欺负,我们就站在一边干着急,什么时候都不做吗?”
阳平长公主的话让顾祺忍不住笑了起来,阳平长公主十分不满,自己现在都快急死了,居然还有心情笑,顾祺忙收住笑容,正色道,“安安,没人能欺负明珠,从来都只有明珠欺负别人的份。她是皇贵妃,身份是上比皇后低了半截,可是,皇后娘家不显,明珠身后有顾氏撑着,又有两宫太后看着,连皇后都不能轻易得罪明珠。至于其他的妃嫔,就更不是明珠的对手了。我知道你担心明珠性子单纯,很少跟她们打交道,论心机手段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你忘了,明珠身边服侍的人也不是简单的角色,那是阿娘万里挑一挑出来的,使手段下绊子,不比那些内宅中培养出来的人差。再说一点很重要的,我看皇上心里也是有明珠的,只要明珠把住了皇上的心,这后宫中也没人敢随便针对明珠。我们这位皇上可跟先帝时期不同,你看先帝在那么困难的境况下,都保住了你母亲;先帝又为皇上扫平了障碍,没有人能威胁到皇上的权势,皇上自然是可以护住明珠的。”
“你就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阳平长公主撑起身子,盯着丈夫,一字一句,郑重无比,“你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能靠住。母猪会上树。这后宫中最不能相信把握的就是皇上的宠爱,这宠爱能维持一时,能维持一世不变吗?不可能的,就像你说的,顾氏势大,明珠素来又是个没有野心的,难保有朝一日,皇兄觉得顾氏碍了他的眼,肯定第一个对付的就是明珠。皇兄他不是孝宗帝,也不是父皇。不可能这一辈子只会为了一个女人倾心,皇兄他有雄心,有宏图大志,大齐在他的手下能强盛。这我自然是相信的。我不相信的是,皇兄真能跟父皇一样,不管身边有多少的女人,在他的心里,从来,自始至终。只会有一个女人。就算皇兄心中有了倾心以待的女人,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明珠?这是谁都无法肯定的!你跟在皇兄身边这么多年了,你有见过她待那个女人特别好吗?你别跟我说明珠。明珠不同,皇兄能有今日这一切,是托了明珠的福,我相信皇兄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她自然是能记住明珠的恩。万一,万一皇兄将来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他喜欢的女子跟明珠对上了,他会怎么选择?我不用猜我都能明白。皇兄他绝对、肯定及一定的会选择他喜欢的女子。就像当初父皇为了母后所做的一般。齐氏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可以对不起天下的人,但他们绝对会对得起他们最爱的人。这样的心念融入了我们的骨子了,是没人可以改变。我身上同样流着齐氏的血,我同样可以发誓,我可以抛下所有,但我绝对不会松开你的手,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顾祺震惊住,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还有这样的一面,灵魂跟着颤抖起来,眼眶湿润了起来,紧紧的将这辈子挚爱的、唯一的女子搂在怀中,深情无限,“安安,自此一生,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唯一。”
阳平长公主再也控制不住,泪珠从眼角滑落然后用力,紧紧的抱住了顾祺。
这一夜,不管是广平候府,还是其他的豪门权贵之家不能安宁,怕是宫里,是最无法安静的。
秦婕妤的玉芙殿一夜灯未熄灭,屋子里各种声音不断,像是其它在后宫中排不上名号的御女、采女、宝林之类的,是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睁着眼睛,跟着滴漏,到了天明。
沈德妃自从回宫之后,身边服侍的人无不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触怒了主子,自己的这条小命逃不过。一向爱闹腾的二皇子,长这么大,难得乖巧了一回,不用人劝说,乖乖的回房休息。
夜深人静的棠梨宫明瑟殿内并不如往常灯火通明,反而是临窗大炕上炕脚边里琉璃灯盏里灯光如豆,姚贤妃犹如老僧入定坐在炕上,背靠着姜黄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许久,雕花门吱扭一声,在这夜里特别清晰,皎洁的月光漏进,照在姚贤妃青白的脸上有些森然极品大小老婆最新章节。
茜草看着,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起来,倒是沉肃的汇报,“娘娘,奴婢命探子查探得来的消息,说是乐安郡主并没有出府,反而是闭门不出,广平候爷一家回去之后,好像是闹出了一阵动静来,但是,想尽了办法,还是没人得知广平候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娘娘,恕奴婢无能。”
姚贤妃慢慢的转过头,眼神如黑茫茫的夜,找不到方向,拉了拉嘴角,姚贤妃无力的苦笑,“不怪你们,同昌大长公主手段厉害,这些年了,父亲跟祖母想尽了法子,也没能安插眼线进去,至于你们,就更加不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茜草可是不敢走的,朝前走了两步,低低的说道,“娘娘,您别灰心,总会有办法对付的,您看当初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的事情,杨氏还不是花了多年的功夫,只要您沉得住气,您自然是可以将乐安郡主给解决的。老夫人不是说了吗,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您能忍一时之气,自然是可以成就大事的。乐安郡主不过是身份高贵了些,论阴谋、手段、心机,绝对不是娘娘您的对手,您还怕对付不了她吗?”
姚贤妃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幽幽的说道,“茜草,你还不明白吗?这位皇贵妃可不是孝宗帝的皇贵妃,杨氏一族能发达,那就是因为那位皇贵妃的缘故。如今这一位皇贵妃,可是百年顾氏正统嫡枝唯一的嫡女,是大齐建国百年以来,第一位入宫的顾氏女子。要知道,这顾氏在前朝,可都是皇后太后级别的。天下贵女以顾氏为贵,这话不是空口白谈的。顾明珠虽然看起来简单,可是顾氏里出来的女子,又是嫡女,哪会有真正简单的?这看人啊,可不能只看到外表,能让先帝早早的定下,又瞒了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怕就是个不简单的。茜草啊,这后宫,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茜草却不这样看,反而是振振有词的反驳,“娘娘,您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古往今来,哪有一辈子都是顺心顺意的人,杨氏生前多厉害啊,连孝懿太后和先帝都对付不过,死后还不是照样被人挫骨扬灰,名声扫地。如今这乐安郡主看着是花团锦簇的,指不准那一天就突然倒了下来。顾氏是百年望族又怎么啦?您看这京城里头,百年世家多的去了,还不是照养就突然没落下来了。再看看皇上登基之后,收拾了多少的世家贵族,依照奴婢看啊,这顾氏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姚贤妃斜睨了一眼茜草,“就你是个清楚明白的?圣意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忖度的?”
看到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姚贤妃,茜草的胆子也大了些,“娘娘,奴婢虽然是个小小的奴婢,可是奴婢从小跟在您身边,经历的也不少,也总得有些见识吧,不然,还真的白白费了娘娘对奴婢的一番苦心。奴婢看啊,这立乐安郡主为皇贵妃,肯定是有皇上的深意在里面。皇上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大齐,如果皇上是真的喜欢乐安郡主想要立乐安郡主为皇贵妃的话,那今年的选秀完全是可以避免的。看情形,怕是皇上是早就知道先帝留有这样一道遗旨,既然皇上清楚的话,那还为何要让皇后生下嫡子,将皇贵妃迎娶进宫的仪式一拖再拖?怕是,皇上心里也不中意,不过是有先帝的遗旨,被同昌大长公主掌握着,皇上这才没了法子。奴婢之前一直都在奇怪着了,为何同昌大长公主对于给乐安郡主选议宾不算用心,原来是乐安郡主早就定给了皇上罢了。”
被茜草一提醒,姚贤妃想起了一桩关键来,急忙的说道,“那些负责传播流言的人处理干净没?”
茜草摇了摇头,姚贤妃咬咬牙,低声吩咐道,“去,赶紧把人手都撤回来,把事情处理干净,别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发现,查到我们的头上来,还有,你命人给祖母和父亲带个话,让府里都安份些,特别是母亲,别在外头说了什么不该说话,让有心人听到。”
茜草这才反应过来,背后沁出了一身的冷汗,表情格外的严肃,“是,娘娘,您放心,这事儿奴婢会亲自察看,一定不会漏下一点给娘娘带来麻烦。”
姚贤妃也不想听茜草的废话,挥手就让茜草去处理此事,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唤人进来服侍,茜萍领着宫女们鱼贯而入,不一会儿,恢复到了之前的光明透亮。
第一百八十章
“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啊,”熊皇后堪堪才忙完手中的事情,准备换衣休息的时候,郝氏突然跪在她的面前,号啕大哭起来,“都怪奴婢这张乌鸦嘴,真是能惹事的。”说着,郝氏就抽起自己的嘴巴起来。
兰香站出来就想制止住郝氏,熊皇后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让兰香带着宫女们都下去,兰香先让宫女们都下去之后,犹豫不决的站在屋内。熊皇后朝兰香摇了摇头,兰香咬咬下唇,还是离开了。
熊皇后按住郝氏疯了似得抽自己嘴巴,“嬷嬷,你这是在干吗?”
郝氏保养极好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红红的巴掌印,可以看出她是十分的用力,用力到她的嘴角都沁出了红色的血液,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可怖,连熊皇后看了都吃了一惊上校闪婚,宠妻无限。
郝氏瑟缩了一下,眼泪合着脂粉、鼻涕,一团一团的,看的有些脏乱,郝氏低头掏出帕子,十分的愧疚,“皇后娘娘不用理会奴婢,都怪奴婢这张嘴不好,这些都是奴婢该受的,娘娘不要拦着奴婢,奴婢这心里难受啊,难受到不行了。要不是奴婢的这张臭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实在是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做势就要撞墙自杀。
熊皇后看到要死觅活的郝氏,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声音提高了两分,“嬷嬷,你这是在做什么?你难道是要把本宫往死路上逼吗?”
本来郝氏的头离柱子是差一指的距离了,听到熊皇后这样一说,郝氏并停住了,眼泪跟下雨一样流个不停,又急急忙忙的爬到熊皇后的面前。双手抱着熊皇后的腿,“娘娘,奴婢怎么敢啊,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陷在只能用这条命陪给娘娘了。”
熊皇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呼了出来,是,她现在心情的确不是很好,但是,她必须得耐着性子,以郝氏的性子。肯定是要将事情闹大的,这时候。她作为皇后,是绝对不能闹出什么不利的消息来。
努力的缓和了一下脸色,“嬷嬷,您先起来吧,这事与您有何干系?您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真要按你这么来说的话。这天底下犯错的人太多了。”
郝氏本来还是打算继续闹的,可看到熊皇后的语气和态度不怎么好,并怪怪的站了起来。侧开头用帕子擦眼泪,整理自己的容颜。
熊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郝氏,表情严肃,语含深意,“嬷嬷,这件事就这样了,本宫不想听到什么消息,所以,还请嬷嬷最近安份一点。皇上对你已经很不满意了,要是嬷嬷再次没有经过本宫的同意就擅自做主的话,别怪本宫无情,看在嬷嬷这些年一心为本宫,皇上能轻易的放过嬷嬷。皇上的性子,你也是看得到的,皇上,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但,这一次不同,皇上早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已经跟本宫讲过了,皇上的意思很清楚,这皇贵妃,除了皇上,这后宫里,谁都不能动。所以,本宫在这里跟嬷嬷说清楚,不管日后嬷嬷是否真的参与到其中,本宫不会再念着情分,嬷嬷,把眼睛放亮一点,别被人引入局中。在这后宫中,本宫不是能做主的人,所有的人都的看着皇上的意思来行事。”
郝氏被熊皇后的一番话给惊住了,也顾不上哭嚎了,她竟然不知道,她私底下做的这一切,皇后娘娘居然一清二楚,这些年了,居然也没有对自己透出一点来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噤,为以往她所做下的那些事情而后怕不已。这宫里,果然跟一般后宅不同,她以为自己的黄雀,但料不到自己也是蝉。
看着郝氏脸色青白交错、神情惊疑不定,熊皇后语气也软和了下来,“嬷嬷,有些事情本宫不说,哪是因为你还没有碰触到皇上的底线,只要嬷嬷没有犯下过错,皇上自然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如今形势不同了。皇上,他需要皇贵妃,所以,皇贵妃必须得是好好的,后宫不得干政,不管前朝发生什么,与后宫都无关。所以,嬷嬷,以后安份一些,不该听的不该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皇上要本宫最近一段时间把后宫清理一下,看来,的确是有不少人触到皇上的逆鳞了。”
郝氏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凉透了一般,咽了咽口水,滋润了一下觉得无比干哑的嗓子,“娘娘,皇上是如何跟您说的?”看到熊皇后冷厉的目光,郝氏慌忙的摇手,“娘娘,奴婢不是故意要问这些的,奴婢是关心娘娘,怕娘娘心里觉得不好受。您毕竟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又是共过患难的,奴婢怕皇上因为皇贵妃委屈了娘娘。”
熊皇后的气势收回了些,神情怅惘、迷茫,带了淡淡的委屈、不甘心,又有认清现实的无奈,“嬷嬷,不管皇上做什么样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本宫置喙的权利,本宫能做的,就是按照皇上的意思来,别碰触到皇上的底限。”
郝氏慌忙的低头,忙道,“是,奴婢记住了,奴婢以后都安安分分的,绝对不会再给娘娘添麻烦了韩娱之好想吃掉你(gd)最新章节。”
熊皇后看了看郝氏,目光移开,落到炕上已经做好的明黄色寝衣上的金龙上,长叹了一声,“嬷嬷,废话本宫不想再多说了,希望嬷嬷是真的将本宫的话记在心上了。”
郝氏一惊,复又急忙的表态,“娘娘您放心,奴婢以后绝对不会再擅做主张了,奴婢以后就按娘娘的吩咐来,不会再让娘娘操心了。”
乾清宫东暖阁内,昭宗帝负手在背,手上把玩这一只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巧夺天工的银质镂空雕花累金香薰球,目光落到正中墙上挂的一副按实际比例缩小而成的【大齐九州舆图】,舆图上还标注了一些地方。
孙耀看着昭宗帝对着舆图的事件太长,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改歇歇了,您今日也忙了一整天了,已经连着好些时日您都没有好好的合眼了。皇上,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孙耀,广平候府可有消息传来?”昭宗帝依旧看着舆图,打断了孙耀的一番唠叨,孙耀将关切的话给咽了下了去,却怎么也不好开口汇报昭宗帝想要的讯息。
昭宗帝见孙耀半日没有反应,并转过身看着孙耀,难得好心情的取笑,“你这是怎么啦?舌头被咬了,平时你不是一堆的道理吗?怎么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还是姑母仍旧将此事瞒着,没有将事情告诉明珠?”
孙耀此刻是真的没有心情去理会昭宗帝的玩笑话,他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这话怎么说,开头可是个难事?偷偷瞄到昭宗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孙耀忙挂着笑,急急的说道,“启禀皇上,同昌大长公主殿下是没有准备说,可是这平国公是个急性子,将事情给说了出来。”说道这里,并闭上了嘴,后面的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低着头,就怕看到昭宗帝一脸不满的表情。
昭宗帝挑眉,怎么这就完了?最关键的都没有说,并咳了咳。
孙耀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不停的给自己勇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了出来,“奴才听探子说,这乐安郡主开始是不相信,后来平国公又说了两句话,最后,最后,”还在垂死挣扎,看看能不能想出最好的法子,但是这周围的一阵阵的寒意四面八方的朝自己涌过来,孙耀都能看到自己脚下踩着的路四周都陷了下去,就剩自己站在中间,就怕自己有个不小心,就跌入到万丈深渊中,从此了无天日。
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是干涸的嗓子多点滋润,“平国公说话的时候,郡主正在吃糕点,然后就被糕点给噎住了,惊动了太医,太医说郡主是受惊太过,开了宁神汤,早就歇下了。听同昌大长公主的意思,怕是要等郡主消化了此事之后,再跟郡主商谈。”好不容易将话说完了,孙耀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就看着闸刀什么时候落到脖子上了。
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孙耀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只不过这一动,差点心脏就跳了出来,孙耀此刻是不敢抬头的,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要了自己的小命。
好像用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脚,孙耀试探的睁开眼,发现自己青色暗纹歧头鞋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个银质熏球,定睛仔细看了看尚工局新制出来的熏球,据说还是乐安郡主嫌弃广平候府工坊的工匠做的不够精细,设计的图纹也不够好看,这图纹还是去年进宫的时候跟皇上一起设计的,后来交到尚工局去做,还没等东西做出来,乐安郡主就跟着阳平长公主还有顾二爷一起去游山玩水了。等到这次进宫的时候,对这个物件也没有了开始的兴致,并丢到一边了。倒是陛下,自从尚宫局做好了之后,一直把玩着。
孙耀将银熏球捡了起来,掏出帕子扫了扫尘,偷偷的看了一眼昭宗帝,看到昭宗帝异常平静的脸色,心越发的不平静,想了想,还是鼓起了勇气,“陛下,其实,这也怪不到郡主会受惊。您是十分清楚郡主的性子的,一旦郡主认定了,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是过不了她心里的这道坎的。陛下,您也不要太着急,毕竟这些年都过过来了,再忍忍几日给郡主一个缓冲期,让郡主自己想通,等到郡主想通了,自然会跟陛下心贴着心。”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昭宗帝从孙耀手中拿过银熏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维护明珠,这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怕是再这样下去,你主子就要换人了。”
瞧瞧,这话多酸啊,孙耀觉得自己的牙都要酸掉了,这陛下那是在说自己,明明是在说不解风情、情窦未开的乐安郡主仙网最新章节。心里只觉得万分的好笑,面上却是不能露出一点来,低着头,恭敬顺从,“陛下,你这话说的奴才可是万分的冤枉啊。乐安郡主从来都是有什么好的第一个给陛下,奴才不过是受了陛下的恩惠而已。”
昭宗帝“哼”了一声,撩袍坐在炕上,手里把玩这银熏球,“朕还以为他们这般轻易的点头,原来后招留在后头。不过也好,省的有人入了明珠的眼,朕还得费一番功夫,那丫头的性子,朕是最清楚不过的,到头来还是朕收益。”
“陛下,您这样想就对了,”孙耀赶紧逢迎而上,“郡主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何况您跟郡主是青梅竹马长大,情分本就不一般,来日方长,自然多得是机会。”
昭宗帝白了一眼孙耀,语气总算好了些,“这话还需要你说。”说罢,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拿起【大齐志】看了起来。
孙耀偷偷的瞄了两眼昭宗帝,见昭宗帝聚精会神看书的模样,并低头没有再说话,但半天不见翻书页,心里并有了底。但有忍不住担心起来,别看在外头昭宗帝是深沉不露形色,腹中自有宏图。说话行事气势磅礴,但私底下却是个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人,特别是对自己最为在乎和重视的人。他虽然不懂男女间的情爱,但从昭宗帝的身上可以看出。乐安郡主对于昭宗帝是极其不同的,天底下,没有人能比乐安郡主在昭宗帝心中的份量来的更加重要。但乐安郡主的性子他又是看在眼里的,素来是个大方不爱计较,从小被人捧着,在察言观色上本就不行,偏偏昭宗帝是个喜怒不形于色,再怎么操控一切游刃有余,但。遇上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人,难免会失去了平衡的理智,开始患得患失。
唉,孙耀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来,他可以想见,这后宫中肯定是有一段不平静的日子了,端看这日子如何平静下来,还得看乐安郡主何时能想透彻了。
这后宫不平静,京城里很多豪门世家掌权人睡不着觉。同样,自从宫宴结束后,回到东平郡王府的东平郡王世子妃顾怡然在安置好儿女之后,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是彻底的拉下来了,回头看了看虽然洗漱之后仍旧散不去酒气的丈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样子,让顾怡然的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谁让世子爷喝这么多酒的?”
在宫宴的时候,因为看的紧。并没有让喝多少酒。这一回府,自己不过是处理了几桩事情。这丈夫就是这般模样,让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顾怡然语气都不好了起来。
马上就有侍候东平郡王世子的几个丫鬟跪下,一副战战兢兢、像是受了很大的威胁一般。声音倒是如出谷的黄莺般动听,“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是世子爷非要如此,奴婢看不住,这才让世子爷喝了不少,还请世子妃饶命。”
嘴巴里说着饶命的话,可一举一动无不是朝床榻上还半清醒的东平郡王世子来的,磕头求饶见,端是娇娇弱弱、楚楚可怜,让人我见犹怜,心有不忍。
本来就积攒了一肚子火的顾怡然更是气的要死,虽然在气头之上,她倒是保持了她的冷静,狠狠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四个丫鬟,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也不理会这四个美婢的求饶,径直走到鸡翅木雕八仙过海罗汉床边,坐在床沿边,接过芳霞拧好的温热帕子就细细的给东平郡王世子擦脸起来。
东平郡王世子虽然是喝多了,倒是喝过死醉,喝了解酒的汤水,又洗了澡,本就清醒了很多,因为心情不太好,也不想理会,就躺在罗汉床上装睡。这四个美婢又是母亲给的,以他一贯的性子,肯定是要给他们说说情的,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眼色,知道妻子心中忌讳,到也没有开口,等着再找个台阶下。
脸上温热的触感,加上轻柔的抚摸,东平郡王世子也不好再继续装下去,很适时的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儿,伸出手就握住了顾怡然的手,“怡然,我又喝多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说这,还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皱着眉头,又怕顾怡然不高心,故作忍耐。
似醉非醉,加上一副愁苦的神情,让顾怡然本来满肚子的火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伸出手替东平郡王世子按揉起太阳穴来,神情也柔和了不少,眼里的心疼、担忧一览无余,“很难受吗?要不要再喝一点解酒汤,”打断了东平郡王世子开口说话,“你先别说话,好好的歇着,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商议好吗?现在时辰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办差,可得养好精神才是贴身医王最新章节。”
东平郡王世子对着妻子的温言软语,倒是觉得有些愧疚了起来,只好不停的抚摸她的手,好似这样能让她放松些。
等到东平郡王世子睡着了之后,顾怡然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四个美婢,神情淡淡的吩咐,“将她们送到王妃那里去,就说她们办事不力,根本就不能服侍好世子爷。”
四个美婢闻言睁大了眼,就要开口求饶反驳,哪知道她们身后的婆子们早有准备,用帕子捂住了她们的嘴,将她们拖了出去。四个美婢自然是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弃,只不过她们再怎么样挣扎,也抵不过婆子们的力度,只好含着一番怨恨、不甘消失在屋子中。
做为东平郡王老王妃身边曾经最得用的大丫头,后来被指给了东平郡王身边最得用的侍卫,在顾怡然开始主持中馈的时候,被老王妃特意送给顾怡然的周嫂子看着顾怡然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世子妃,您这般做,可是在打郡王妃的脸面,郡王妃可是绝对不能轻易的饶过你,到时候再世子爷耳边挑唆几句,为难的还是您啊。”
周嫂子这一番话其实也是为了顾怡然好,如今她做为顾怡然身边得用的管事妈妈,自然是顾怡然这一边的,说话做事得为主子多考虑。
从来内宅之中,婆媳关系就是最难处理得了的,这婆婆和媳妇也从来都是站在对头的,且不说原本东平郡王妃就不喜欢,甚至于说是厌恶如今的世子妃。但,不管东平郡王妃如何的讨厌世子妃,到底她上头还是有个老郡王妃在,没能如了郡王妃的意愿,娶了娘家的侄女,反而娶了自己看不中眼的小姑的女儿。
要说顾怡然吧,也是个手段厉害的,就算东平郡王妃在后宅中厮杀了一辈子,也甚少能占顾怡然上风,偏偏顾怡然不管行事还是说话,硬是让东平郡王妃挑不出一丝错误来,有些时候,顾怡然狠辣的手段让东平郡王妃都心惊胆战不止。当然,更加不用说顾怡然身后有老郡王妃、东平郡王以及东平郡王世子撑腰。也让东平郡王妃心有顾虑,但是,一日日的下来,顾怡然的日子是愈发的顺心顺意,对比了自己这边,显得是个格外的失败和寥落。特别是杨氏谋害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的事情暴露出来后,东平郡王府的地位也跟着大大的降低了不少,也让东平郡王少了许多顾及,失却了从前的沉稳,变得跟外头的恶婆婆没有什么两样,开始热衷于给儿子塞女人了。
顾怡然冷冷的笑了一下,“她如今这做派,那还需要我去打她的脸,她自己都将她的脸面弄没了,就算我这边再怎么做表面工程,也是抵不了什么用处的。何况,我跟表哥多年的夫妻,表哥也不会为了这几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坯子来给我脸色的。就让她闹吧,闹得越大越好,这样子,才会将表哥越推越远,形势才对我更加的有利。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她也找不出什么由头来,本来道理就在我这一边。”
周嫂子看着顾怡然振振有词的样子,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想了想,又说起另外一桩事情来,带着劝慰的口气,“世子妃,您看,是不是得找个机会上广平候府一趟?昨日老郡王妃还跟奴婢说起了此事,就看您这边是什么意思。”
顾怡然本来是要喝茶的,听到周嫂子的这一番话,茶杯到了嘴边,还是听了下来,心情更加不好的将茶杯丢在炕几上,神情冰冷,眼含讥讽的笑了笑,“谁不知道这广平候府的门紧的很,寻常人是轻易的进不了,就算我是顾氏之女,跟即将成为高高在上、万人捧仰的皇贵妃的乐安郡主是亲姐妹,可人家也不一定能给这个姐姐脸面。就算乐安郡主心中有我这个姐姐,有同昌大长公主在,我啊,永远都是高攀不上的。”
周嫂子的话被噎在了喉咙之中,她知道顾怡然这一番话说的是实话,可到底还是抱了几分的期望,“世子妃,就算同昌大长公主不允许,可您跟乐安郡主的牵绊不是同昌大长公主想要隔断就能隔断的,再怎么说,您也是顾氏出来的,大爷也是顾氏的旁支,这份情面,顾氏宗族是不能不顾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说吧,”顾怡然面色淡淡,眉眼间透出浓浓的疲倦,“到了如今这地步,我是见得多了,这世上大都是趋炎附势、踩低捧高的,从来雪中送炭的少。当初他们那样把阿娘、大哥、三弟还有我赶出平国公府,剥夺了大哥的继承权,将大哥立为顾氏的旁支,怎么没见宗族里的人说过什么?后来要不是外祖母跟阿娘一心算计,让我嫁给了表哥,成为了东平郡王府的世子妃,这些年,在顾氏宗族里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也才挽回族人对我的一点观感。”说到这里,顾怡然冷冷的笑了一下,“本世子妃不是说傻子,那些追捧本世子妃的不过是些破落户,根本在宗族里说不上什么话。你没有听见,自从皇上彻查文忠太子、昭惠太子被害一事跟庶人杨氏主导,从前东平郡王府跟她走的紧,想阿娘一个堂堂正正的县主,又怎么会成为平国公府的一个贵妾,父亲又是那样的厌恶阿娘,怎么可能会有大哥、三弟还有我?其中的缘由,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不就是杨氏为了逼迫先帝,先帝为了妥协,父亲才不得不如此的吗?在平国公府里,哪有我们四人的地位?在顾氏一族里,不过是个笑话。如今还能维持郡王府的荣华,不过是依仗了祖先的恩德,可是祖先的恩德也到了这一代终止,也难怪表哥会如此低沉了。如今,那些人不在背后踩上一脚已经算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帮上一把?从前郡王府的丹书铁券还在的时候,同昌大长公主就看不上,没了这个,怕是更加低入尘埃了。”
不管在人前人后,顾怡然总是沉稳淡定,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算被郡王妃逼到了极致。依旧是言笑晏晏的,让人觉得可敬。如今这般低沉失落的样子,到还真的让人不免心疼上几分。周嫂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陪在顾怡然身边,希望她能好受一点。
自从得知文忠太子、昭惠太子仙逝的真相之后,整个杨氏被彻查了一通,姜氏、陈氏、汪氏等其他世家是抄家灭族。其中重要的人是斩首示众,剩下的家眷除了被流放边塞寒苦之地外,更是都被烙上了官奴的烙印。作为从前与废人杨氏关系亲厚的东平郡王府,自然是不能逃过此劫,加上东平郡王世子妃又是顾氏所出,先平国公的长女,虽然不被先平国公所喜。但血缘关系却是抹不掉的。东平郡王府的一干人等虽然是逃过了这一劫。但也没有落得好下场,失却了世袭罔替的爵位继承,同样也失去了象征意义的丹书铁券,如果东平郡王没了,东平郡王世子继承的话,就只能是国公了。顾怡然的长子再继承的话就是郡国公,再到侯爷。郡侯爷,一直到伯爷之后,爵位正式就完了。
东平郡王能以异姓王存在于大齐,还得得益于大齐开创,第一代东平郡王爷跟开祖皇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后来又娶了开祖皇帝最为疼爱的嫡出胞妹,在大齐创立的时候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才能得到东平郡王这个爵位并世袭罔替,先东平郡王是深谙帝王之术,也知道自己身份的敏感之处,为了避免参与到诸位皇子之争之中,特意避了开来。由于接位的东平郡王也延续他父亲的做法,虽然是报得了东平郡王府的尊荣,却跟皇室隔离了开来。为了拉近东平郡王府和皇室的关系,东平郡王府老老郡王妃,也就是东平郡王世子的曾祖母从自己娘家中选了一位姑娘,想把她送进宫,以期博得皇上的宠爱。虽然这位姑娘没有得到当时皇上的宠爱,却得到了一位皇子的心,而这位皇子,就是后来的孝宗帝。但最后有情人还是没能在一起,杨氏早逝,在孝宗帝心上烙下了永世无法愈合的伤。后来老郡王妃又把杨氏唯一的、也是同母所出的小杨氏送进了宫,这位与其姐外貌有九分相似的小杨氏甫一进宫,就得到了孝宗帝独一无二的宠爱,这就是后来天下闻名的仁静太后杨氏。仁静太后一生没有子女因此也将明惠县主刘妍月看成了是自己的女儿,就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顾怡然无疑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在从她母亲身上得来的教训,她从来不会跟东平郡王世子产生正面的冲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维护东平郡王世子的颜面,将错处推到自己身上。东平郡王世子从小也是个爱怜香惜玉的,自小就喜欢聪明、有主见而容貌十分出色的表妹,在顾怡然的手段之下,东平郡王世子也从来都是极给妻子脸面的。
虽然顾怡然将母亲送给自己的美婢退了回去,东平郡王世子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反而在母亲的责骂之中,站到了顾怡然的身边,这让东平郡王妃对顾怡然更加是痛恨不已。
不管东平郡王妃怎么说,顾怡然从来都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但是面子上的工程是又做了十分,这让脾气越来越大的东平郡王妃更加是痛恨不已剑道问天全文阅读。原本顾怡然是以为这样一遭就容易过去了,可是无意间看到东平郡王目前最宠爱的妾室雅姨娘所出的女儿五姑娘刘芙姗的容色时,眉头渐渐的舒散开来,心里开始有了主意。
一觉醒来,顾明珠对着绣有各色花卉的菱纱帐顶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这才悠悠的坐起身来,顾明珠起身的动作自然是让侯着顾明珠起身的丫鬟们准备了开来,怀蝶跟山柏一人一边将帐幔用雕刻十分精细的孔雀图形钩子钩好,有二等的丫头端着水盆之类等顾明珠梳洗,梳洗完了之后,冰晴将顾明珠摇穿的衣服摆在了顾明珠的面前,顾明珠挑了一件玉白色衣襟袖口边墨字晕染的上衣,一件看起来十分简单水蓝色撒花襦群,但微微挑起裙摆,才发现这裙子的不简单之处,随意一动,色泽、花纹也跟着变化,将头发盘在头顶,用镶有珍珠、各色玉石拼成的花卉发箍定住,在两鬓出垂下银丝累成的流苏,映衬两耳的粉色珍珠流苏耳环,显得露出的一段脖颈愈发的晶莹如玉。
等到顾明珠装扮完之后,冰晴流露出无比的满意来,到底还是郡主会穿会设计,每次都让她有种无上的荣耀感。当然,一头埋进服饰、首饰间的冰晴此刻自然是跟怀蝶他们面上的平静,眼里的担心是不同的。
等顾明珠用过早餐之后,怀蝶才细声细语的对顾明珠说道,“郡主,该去给大长公主殿下请安了。”
本来顾明珠是要在广平候和三位爷在上朝之前去请安的,不过顾明珠这人懒散惯了,很难起床,同昌大长公主又不愿意委屈了女儿,从来都是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什么时候去请安,但是只要顾明珠在家的时候,每晚是必须要陪着的。顾明珠的这一坏习惯在外面的几年里,顾老爷子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才调教过来,只不过一回到了广平候府中,顾明珠这好不容易被纠正过来的坏毛病又犯了。
顾明珠走进沉心堂正屋的时候,同昌大长公主正在发呆,依梅见状,福了福身,没有做声,就带着屋子里服侍的人都下去了。
顾明珠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了,福了福身,“给阿娘请安。”
同昌大长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打扮清爽却又不是华贵的顾明珠,本来是满心的高兴,想到什么似得,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起来,将顾明珠揽到怀中,细细的问她吃了什么,睡的可好之类的。
顾明珠见状,坐起身子,给同昌大长公主到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上,神情跟往常的轻松惬意不同,是难得的严肃郑重,“阿娘,您别这样了,您这样子,明珠心里难受。”
同昌大长公主伸出手扶住顾明珠细嫩的脸颊,叹了口气,“明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早逝的父母,我从前答应过他们的,让你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再给你找个好人家,一生安稳无忧。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做到,反而将你送入了宫廷,真不知道,以后我还有何脸面见你的父母,还有和脸面面对你自己。”说到这里,同昌大长公主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顾明珠反手将同昌大长公主揽到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阿娘,您别这样说,您已经很对得起明珠,很对得起爹爹和娘亲了。您将明珠抚养长大,一心一意的为明珠筹划,这份心思,就算是亲生父母都不为过,爹爹和娘亲又怎么会责怪与您?明珠就更加不会了。明珠知道,您一心想为明珠找个简单的人家,希望明珠能跟爹爹娘亲、阿爹阿娘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阿娘,您的心意是好的,明珠知道的,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我们身份贵重,可以得到别人所没有的,同样,我们也要失去一些别人所不能失去的。就算明珠没有乐安郡主这个身份,凭明珠是顾氏唯一的嫡枝嫡女,这婚事,就不是阿爹阿娘能做主的。”
同昌大长公主呆住了,显然有些不置信顾明珠说出的一番话,顾明珠安抚的拍了拍同昌大长公主的手,“阿娘,明珠知道,您想让明珠活得简单些,所以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明珠,不让明珠知道,可是,明珠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们不说,明珠也不想让你们担心,也从来都是装作不知道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明珠,你在说些什么?”同昌大长公主突然开腔打断顾明珠的话,虽然是板着脸,可眼里含着隐隐的水光,“阿娘从前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你要记住你是大齐的乐安郡主,是顾氏嫡女,你只需要好好的享受你身份带给你的荣耀,至于其他的自然有阿爹阿娘在,不需要你去担心。不管你喜欢过什么样的日子,只要你说,阿娘就算拼尽了全力也会替你达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要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明珠,你还不信你阿娘吗?不相信阿娘说的话吗?”
“阿娘,”顾明珠婉婉一笑,“明珠自然是相信阿娘的,明珠也相信不管舅舅当初跟阿娘说了什么样的话,明珠也知道阿娘一直都在想法子替明珠挣脱开。但是,阿娘,从前的明珠或许被您保护得好,不知道这一切,会去坦然的接受。但你现在要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去接受这一切,明珠是万万做不到的。从我跟着爷爷一起踏出阿爹阿娘为明珠构建的华丽屋子,明珠就真正的认识到了明珠身上所要承担的责任。或许明珠在很多方面不够好,但明珠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承担明珠该要承担的责任。”
“傻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同昌大长公主又是急又是忧心,“这后宫中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从前你是乐安郡主,有两宫太后宠着,这后宫里人人都要给你几分面子捧着你,因为你毕竟跟他们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关系,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是皇贵妃,身份上来说比皇后低了半级,但你背后的力量确实后宫中无人可比的。她们对你又怎么可能跟从前一般?你可是她们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定要将你除去了才好,有你在上头顶着。谁能轻易出头?傻丫头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到底是我从前宠坏了你,没有教会你这些,否则你就不会这样子说了。”
“阿娘,”顾明珠拉长了音调。不满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明珠知道您担心的。担心明珠进了宫会吃亏,可是阿娘您有没有想过,就算您再怎么不愿意让明珠进宫,但明珠进宫却是铁定了的事实,难道您要抗旨不尊,或是想什么法子瞒天过海不成?阿娘,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您是从宫里出来,自然是知道不管做的再怎么精细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到时候该如何收场才好?舅舅一向疼爱您,又是看着明珠长大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看在阿娘的份上,舅舅也不会为难了明珠,但就算是这样。舅舅为何还要跟阿娘要求送明珠进宫?其中的缘由,不用明珠说,阿娘自然是知道的。阿娘,不能因为明珠一个人,就给顾氏一族带来灾难。反正明珠将来都是要嫁人的,不管嫁的人家如何,只要顾氏在。明珠自然不会有事,同样,只要明珠不做出什么事情来,顾氏自然也是安稳的。阿娘,明珠明白,皇上要的是朝堂平衡,国家安宁;只要明珠在后宫中安分守己,阿爹和哥哥们谨守本分,皇上挑不出错来,自然是可以保的安宁。”
说到这里,顾明珠叹了口气,低垂着眉眼,“皇上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从前我们为他做的一些事情,他自然是会记在心里,只要不犯下大错,明珠这皇贵妃的地位自然是安安稳稳的。”
顾明珠的一番分析,让同昌大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冷了起来,打断了顾明珠的话,“顾明珠,”难得如此正色的看着顾明珠,顶着顾明珠的眼睛,直接的喊出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劝好我,进宫自后,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
同昌大长公主了然的眼神,顾明珠看得有些心虚,躲闪开来,不自在的笑了笑,低低的说道,“阿娘,怎么突然说道这上面了,我可是在劝你了。”
“顾明珠!”同昌大长公主不理会顾明珠的躲闪,神情狠戾,声音提高了不少。
顾明珠心里一叹,讨好中带着苦涩的笑了笑,“阿娘,您不是不知道,明珠素来最怕疼了,自从见过嫂子生孩子之后,明珠是真真的怕了这些,原本还担心要是嫁了人,非逼着生孩子怎么办?”说道这里,顾明珠微仰着头,露出光洁如玉的侧脸,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柔和的笑容,整个人超然出尘,“如今我可不怕了,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正好我可以躲过神仙会所。而且,我也担心,生孩子是容易的,这养孩子可是门学问,我可没有把握能养好一个孩子。还不如就一个人轻轻松松的,宫里的那些女人也不用太担心,皇上也不必因为明珠是否有孩子而忌讳,免得到时候给顾氏带来麻烦。”
顾明珠说的轻轻巧巧的,同昌大长公主的一颗心却是浸入在苦水中,随着浸泡的时间越长,这苦涩的滋味就更甚,她定定的看着顾明珠,看着从小快活的的她,如此淡然又事不关己的说着自己将来的一辈子,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顾明珠见同昌大长公主半天没有反应,仔细的看了一下同昌大长公主,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阿娘,您这是怎么啦?说了您不用太担心的,您还不了解明珠,明珠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日子难过呢?再说了,世上好玩的东西多了,我还不如多费点心思将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尽量活得简单一点,也省的有些人成天没事的尽想给我找麻烦,不过,她们也不能太得意忘形了,要是她们真的触怒我了,我绝对会给她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看她们到时候还敢惹我不?”微扬下巴,一副傲慢的样子,“我可是阿娘的女儿,是爷爷亲自教导的,我要是被她们斗败了,到时候别人怎么看阿娘,怎么看爷爷,绝度不能让人小瞧了顾氏去,阿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明珠心中有数的。”
顾明珠说完,见同昌大长公主还没有反应,心里开始有些虚了起来,小心的拉了拉同昌大长公主的手,惊惶得跟受惊了的小兔子般,“阿娘,您怎么啦?可别吓着明珠啊,阿娘,您说说话啊。”
同昌大长公主沉着脸,抽回自己的手,训道,“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你长进了多少,如今看来,你还是太简单了,你这样子,叫我如何不担心。”
顾明珠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嘴巴撅起,很不满,“阿娘,您怎么能这样子戏弄人家啊?人家本来是担心您的,您倒好,到拿起女儿开玩笑了,女儿不理你了。”说着就背过身,一副受到欺负的样子。
同昌大长公主伸出手叮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你还使小性子呢,救你这记吃不记打的性子,要是跟谁好了,背后害了你,又哄了你几下,你肯定就是轻易的原谅了。你说你,能叫我放心得下吗?”
“阿娘,这不一样吗,”顾明珠急急的反驳道,“您是您,她们是她们,明珠是知道其中的区别的,这个世上,也只有家人是对自己最好的了。在宫里,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利益去谋取争夺,又怎么会一心一意的去对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明珠不是傻子,明珠知道,只要明珠位置一日在,总免不了那些想要从明珠身上谋取利益的人,明珠自然是分的清楚的,再说了,”顾明珠爱娇的腻进同昌大长公主的怀中,“怀蝶她们又岂是简单的,能看着明珠被人欺负吗?从前阿娘这么精心的培养她们,还不是为了明珠将来身边能有人帮衬着,有她们在,根本就不需要明珠操多少心,她们自然会料理好的。”
“这时候就学精明了,”同昌大长公主面容也缓和了些,语气和亲和了不少,“你看你,聪明是聪明,就是太没心眼子了,总见不得人受苦,非得做出点什么来,你看看冰晴和山柏,还不是你当初心软求了来的。我就怕你啊,到了这后宫中,见到有人在你面前掉眼泪,你就忍不住了,就非得出手不可,到头来害了自己。明珠啊,这心善,有时候还真的不是好事,特别是在这后宫中,你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你的善心而落的不该落得的下场。从来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时候啊,不是老天给的,而是人创造出来的。还有啊,这种善因不一定能得善果,你或许是一片好心,但别人需要的就是你这一片好心来达到她的目的,然后,会因为你的好心而坏了你的事情。明珠,你还记得你最初的伴读原济宁侯嫡长女当初被姚贤妃的嫡亲胞妹掌掴了一巴掌,你去说好话,差点被她们两个推入水中毁容的事情吗?姚淑娴是个脑子简单的,济宁侯的嫡长女虽然年纪小,心思却是个狠毒的,后来要不是将事情查清楚,你差点就被她给害了。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阿娘今日之所以跟你提起这件事,就是希望你能记住,有时候有善心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但阿娘也不希望你因此失却了这点,阿娘希望你能记住,做好事做善事,你也得分清楚主次好歹,别因为你的一份善心,就坏了国家大事。特别你将来的身份,就决定了,你更应该谨言慎行。”
第一百八十四章
顾明珠的头窝在同昌大长公主的脖颈间,听到同昌大长公主这般说,移了移,一副孺慕情深的样子,“是,明珠记住了,明珠会学着分辨好坏,不会被人轻易的利用了去。”
看着怀中明媚清丽的女子,同昌大长公主又是满足又是酸涩的叹了口气,感叹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明明你还是刚刚出生娇娇弱弱,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怜爱才好的小宝贝儿,一眨眼过去,就是要待嫁的姑娘家了,我这心里啊,可真是舍不得,真想一辈子留你在身边才好,免得受了委屈还得自己咽着瞒着的。”
顾明珠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但她知道自己此刻是不能露出一点什么来,做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来,“阿娘真讨厌,怎么总是认为女儿如此无用被人欺负了去呢?怎么就不担心担心别人被我欺负了找到阿娘这里告状来了,阿娘还得想法子怎么应付过去呢醉枕香江最新章节。阿娘,想我堂堂的乐安郡主,顾氏嫡女被人欺负了,这叫我以后怎么能在京城里、后宫中站稳脚步?”
顾明珠的一番娇嗔,总算让同昌大长公主开了笑颜,哭笑不得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你这丫头,你要是能仗着身份作威作福的,我就谢天谢地了,那还需要操心你什么。就怕你啊,总想着他人,不肯为自己多想想,吃了亏也不让知道,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改了,我这心里才能松口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明珠也不好反驳,娇俏的吐了吐舌头,娇嬬媷的嗔道,“阿娘,我哪有您说的这样子啊。”
同昌大长公主捏了一下顾明珠挺翘的鼻子,“说你吧。你又不承认了,你难道还要我把往年的例子一一的说出来你才肯承认是吗?”
顾明珠可不敢让同昌大长公主将她的陈年旧事给一一的数落出来,着实是例子太多了,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抱怨道。“阿娘,人家的鼻子都快叫你捏没了。小心你以后多了一个没有鼻子不能见人的女儿。”
同昌大长公主傻眼,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又捏了一下,引得顾明珠的不满,“真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叫如何放心得下。”
她倒是想顾明珠身上有个什么缺陷,这样不能进宫,再找个老实本分的,就将女儿一辈子留在自己身板。她从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些。每次,等到自己硬下心肠来的时候,看着女儿娇俏明媚的样子,她又不忍心了,怕自己做的这一切,让明珠从天堂掉下地狱。失却了所有的光彩,从此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自己一生都逃不出这种悔恨。也不想到了地府中,见到弟弟和弟妹,自己无言。
见同昌大长公主总算是将事情想开了些,顾明珠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开始说些有趣儿的事情都同昌大长公主开心。本来同昌大长公主却是是挺开心的。不过,她也不是能被人轻易的糊弄的,之前是因为自己太过担心失去了理智,现在理智回笼,她也跟着慎重其事起来。
打断了顾明珠的玩笑话,同昌大长公主摸了摸顾明珠的脸,叹道,“从前你身体不好,总担心你会有个三长两短的,随着你一日日的长大,你又被皇兄给定了下来,怕你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人算计,将你送到外面去历练历练,不说能让你有一番大作为,倒也希望能开阔你的眼界,多些为人处世的基准。这后宅中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让你真正的经历过,如今想来,倒是觉得是失误了,应该早早的让你多学些,省的以后被人给算计了。”
其实顾明珠本来是真的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之类的,但她将来的身份和地位注定了是免不了这些,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的一番话,她虽然不乐意,倒也是不想破坏同昌大长公主的一片苦心,于是乖巧的点头,让同昌大长公主一点一点的教导了起来。
陆婈蕊和阳平长公主两人走到沉心堂的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同昌大长公主和顾明珠身边得用的大丫头站在正屋的门口,而正屋的门是紧闭着,心里也有了数。
依梅是个眼尖的,见到陆婈蕊和阳平长公主一起走过来就要问安,被陆婈蕊给制住了,福身之后,陆婈蕊压低了声音,“可是阿娘跟明珠在屋里头?”
依梅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郡主吩咐的,已经进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听动静,怕是郡主已经把殿下给劝说住了,要不现在通报一下?”眼色指了指屋内。
阳平长公主按着依梅的动作,柔柔的说道,“还是等阿娘跟明珠谈好了再说吧,这当头进去怕又勾起阿娘的心事来,免得白白费了明珠一番心思,先等等吧,你们也别进去打扰了,要是没事儿了,自然会出来的。”
陆婈蕊扶着阳平长公主,点了点头,“就按公主的意思来吧,”转头又对着阳平长公主说道,“安安,现在日头正烈,我先扶你回房吧,有什么情况让人通报一下就行了灭世体修。”
阳平长公主点了点头,又陆婈蕊扶着离开。依梅看着陆婈蕊和阳平长公主这对妯娌和和睦睦、亲亲热热的样子,一时之间感概无限,再望望紧闭的屋门,心情又低落了起来。也是,自从事情被捅出来之后,依梅的心情就跟同昌大长公主一样起伏不定,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郡主,即将要面对的境况,怎么着这心情都好不了。
广平候府这几日弥漫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气氛,上到主子下到小厮婆子之类的,脸上都没有笑容,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让顾明珠看了心里也着实的无语,她记得她明明已经开导了同昌大长公主,阿爹哥哥嫂子们也都是一副心疼理解的样子,但是,这气氛的变化让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抱着双膝看着挂在树梢上的新月淡淡,凉凉的风抚在脸面上,顾明珠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着实额感慨,这劳心劳力的日子还真的是不适合她,她还是没心没肺的活着比较好一点。
怀蝶看着坐在临窗的镶嵌大理石雕花红木罗汉床上对着窗外发呆的顾明珠,爬上了罗汉床就将窗户给关上了,板着脸,“郡主,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您也得小心些,免得着了风寒,还有,时辰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明天宫里的嬷嬷就要来了,不管怎么样,在大典之前,该学的规矩您都得学了,可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不妥来,让外人看您和侯府的笑话。”
顾明珠如今是不敢闹越发有架势的怀蝶,从前她就是说不过她的,现在有了同昌大长公主在后面撑着,更加是有威严了,于是乖乖的下床,准备就寝。
桃源说是一个独立的院落,还不如说是个园林,跟广平候府讲究的北方园林气势宏伟、讲究对称的不同,其实是个典型的江南园林,整个桃源叠石理水、水石相映。各种花木相映成趣,建筑风格淡雅、朴素,布局自由,清新洒脱,小巧细腻,幽雅美丽。小阁临流,冷色多,像山水画,青瓦素墙,褐色门窗,书卷气深浓。
桃源里屋子不少,顾明珠主要居住的是一栋两层上下各五间的小楼,门前是一弯小池,种着各色睡莲。高大的太湖石堆砌的下青石砖路面一直延伸到桃源的另外一个出口就是广平候府的后花园。
在怀蝶阖上窗子的时候,从加上后面走出了三个人影,其中一名高大的男子看了看二楼的床边消失的身影,就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刚又要踏出一步的时候,眼前就突然蹦出一个人拦住,借着屋外挂着的灯笼光,双方都看清楚了彼此。假山后出来的人赫然正是昭宗帝,身后正是羽林卫首领静王齐琅以及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从来不离昭宗帝分寸的西门一笑,本来突然蹦出来的顾祒是要对昭宗帝出手的,但很快就被西门一笑给制住了。
还来不及出手就被人给制住的顾祒,无比的郁闷,但这时候她可不能闹出来,就怕只这边的动作过大,会惊扰到屋子里的人。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顾祺衣袂飘飘、如出世佳公子,给昭宗帝请安。
昭宗帝抬眸看了一眼二楼,抬手叫起,对着西门一笑吩咐道,“一笑,放开平国公。”
西门一笑闻言松开手,飞快的闪到了昭宗帝的身后,对,是闪到了,因为动作太快,就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归到了原处。
顾祒不满的瞪了一眼西门一笑,倒是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给昭宗帝行礼,昭宗帝叫顾祒起来之后,并没有再说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看这二楼的某一处。
景王齐琅见状,心里叹了口气,找顾祺拱手,“平宁侯,深夜冒犯,还请能给个方便否?”
顾祒听到齐琅这一番挺似恭敬实则冒犯的话,忍不住就跳了起来,但很快就被顾祺给压制住了,“静王说笑了,此处是小妹闺房,也深更半夜,怕对小妹名声不太好。何况这几日,府里突然出现了不少的陌生人,为了怕小妹受惊,家父母特意命本侯在此,免得传出个什么来,到时候两边不好看。”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说着,又朝昭宗帝拱手鞠了一个躬,“陛下,家母知道陛下不日将拜访广平候府,但陛下素来神出鬼没,深怕有不周之处冒犯了陛下,特意命臣在此候着,陛下,家母已经候着了,您请!”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静王对着顾祺摇头晃脑的一番,从来都如隐形人的西门一笑也难得惊讶的看了一眼顾祺,这顾祺可有“顾玉郎”之称,温文尔雅、清润如玉,一袭素衣、微微而笑,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雅士,远观可亲、近观可敬,这一番话冠冕堂皇的话,听着怎么这么让人觉得憋屈呢?
昭宗帝这才收回了视线,对着顾祺微微一笑,“”如此,朕却之不恭了残风全文阅读。
顾祺微微的福身,迎请昭宗帝朝沉心堂走去。顾祒瞪大了眼看着昭宗帝走去,还没有从自家二哥的一番话中回过神来,静王走到顾祒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一直以为你家大哥是个厉害的,没想到你这看起来文文雅雅的二哥也是个不简单的,这玉郎啊,还真跟你家二哥是相得益彰。”
静王齐琅比顾礼大了两岁多一点,从前都是昭惠太子身边的伴读,因此关系也是格外的好。静王也是世袭罔替,他的祖先是大齐开祖皇帝最亲密的兄弟,从那开始,一直到现在,历代静王都是大齐皇帝禁军——羽林卫的首领,从来都是只听命与大齐皇帝。静王除了明面上的职责之外,也是大齐皇室从来只听其名不见其形影卫首领。
顾祒推开静王,白了他一眼。并气呼呼的走开。
走到沉心堂的最后一进院门口的时候,依梦从院门里走了出去。朝昭宗帝福身行礼之后,朝昭宗帝恭敬的说道,“陛下,大长公主殿下、广平候爷已经在屋子里等着您了,请您随奴婢过来。”
这时候依梅从依梦身后的暗处走了出来,朝西门一笑及静王说道。“静王殿下,西门统领,请您随奴婢来这边。”朝相反的地方做了个手势。
静王和西门一笑一动不动,昭宗帝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点了点头,于是静王跟西门一笑俯身拱手离开。
走到正屋门口的时候,依梅朝里面通报了一声。朝屋内做了个手势,“陛下。您请进。”昭宗帝走了进去,依梅跟依松将房门合拢。
昭宗帝刚刚走进屋,同昌大长公主和广平候就从侧间里走了出来,朝昭宗帝行了大礼,昭宗帝扶了同昌大长公主起来之后,被同昌大长公主请进了东侧间,昭宗帝坐上了炕,同昌大长公主跟广平候就坐在临窗大炕对着的紫檀木福寿图案扶手椅。
昭宗帝不说话。同昌大长公主也没有开话头,一时之间,屋子里的弥散着一种莫名的尴尬,广平候看了看昭宗帝。再瞅了瞅同昌大长公主,本来是打算开口说话的,但是抵不过同昌大长公主,只好做掩饰般的捧起茶杯喝个不停。
昭宗帝左手食指不停的抚摸这大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垂着眼眸也不说话,广平候因为昭宗帝的动作目光好几次都落在上面,额头的青筋忍不住的跳了跳,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同昌大长公主也从昭宗帝手中的玉扳指上移开视线,这个玉扳指,她是熟悉的很,这还是明珠七岁岁生辰的时候,为了哄她开心,皇兄特意开了珍宝库让她去选的。这个玉扳指虽说看起来简单、玉质名贵,在珍宝库中也不算稀奇之物,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唯一还算特别的,就是这个玉扳指所带有的含义。据说这个玉扳指是前朝某位勋贵人家的公子跟其妻的定亲之物,后来其妻因为婆母的缘故,趁着勋贵公子不在,被迫休弃。勋贵公子是个痴情的,为了妻子叛离了家族,后来因为妻子因病,不得不当了玉扳指想要给妻子治病,在其中闲谈的时候被当铺中的一位客人所听到,因为这夫妻情深而感动,花了大价钱将玉扳指买下,后来更是更是查明了勋贵公子家中的情况。不过这勋贵公子自小生母早亡,他所认为的母亲其实是继母,继母为了爵位,设下种种手段算计不成,最后只好给其妻找了不贞洁的由头休弃,勋贵公子因为跟其妻感情深厚,自然是不能同意,一番争斗被其母利用,不得不逃离出家族。一切真相大白之后,这玉扳指因为其意味也天下闻名,几番辗转,最后被送进了宫,一直在宫中深藏。
明珠自小就喜欢听这些故事,也曾经因为这个把玩了很久,因此同昌大长公主也将其记在了心中。后来某一日没有看到这个玉扳指,就无意间问了一下,只听说明珠是将其送人了,她也没有细问,只因为顾明珠从小珍奇宝贝太多了。
但是后来不久从昭宗帝手中看到,她心里就存了疙瘩,再后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让她觉得这个玉扳指是无比的刺眼夺凰。
同昌大长公主跟广平候的一番细微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昭宗帝的眼神,昭宗帝落到玉扳指的视线更加温和了些,他始终也忘不了送自己这个玉扳指的女孩,笑眯眯的跟自己说要找个很好很好的女人,跟故事中一样的男女主人公一样,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并找这一方向努力奋斗起来。
“姑母,”昭宗帝抬起眼眸,语气中带了些恭敬,“听说明珠有些不大好,朕着实担心,这才想过来看看她。”
“想看人,何至于要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同昌大长公主阖上茶盖,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屋内显得格外的刺耳,“如今虽说是已经定下了,但陛下这般做,恐怕不太好吧,这要是传出什么来,明珠该如何在后宫中立足?陛下,您如今是一国之君,这大齐的百姓都指望着您,您凡事还得三思而后行才好。”
这话可就严重了,广平候频频的朝同昌大长公主使了个眼色,虽说他们是长辈,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一国之君,这有气儿也不是这样撒啊?
同昌大长公主虽然在气头上,还是有几分眼色在,也有自己的胆气,但她受不了顾跃斌频频的一番打动,于是竖着眉喝道,“你给我一边儿去,本宫心中有数。”
瞧瞧这本宫都出来了,看来气儿还真的是很大,广平候其实也不是想故意阻拦自己发火,但君王的颜面,作为臣子,起码地维护。不过,同昌大长公主这般说了,他也就乖乖的闪到一边去了,他心里也是有气儿的,好好的女儿被人算计走了不说,还得防着三五不时的闹上门来,就怕女儿有个好歹的,怎么着也得把自己心里头的火顺了顺再说。
昭宗帝不管是作为皇子还是权势滔天的帝王,自来都是擅于分析这些的,同昌大长公主的这一通怒火朝谁发,昭宗帝心里清楚。他知道,自从当年父皇跟同昌大长公主谈过之后,这位尊贵的姑母就对自己看不上眼起来,从来对自己也没有个好脸色,都是挑眉竖眼的,硬是看不到自己的一番讨好。
昭宗帝沉默了一下,静静的开口,“姑母,朕,已经连着好几日都没有明珠的消息了,明日宫里的人也要进宫了,明珠是个懒散的性子,朕怕她吃不消,特意来看看她,朕,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担心明珠。”
好吧,同昌大长公主现在很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手中的茶水泼到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上,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忍下这股冲动。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帝就了不起,也不要以为明珠是你的女人了不起,但,明珠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你这个做女婿的,不仅不为女儿的名声着想不说,还尽想给女儿使些不入流的,企图破坏女儿的名声,这,是可忍孰不可忍,但,还是不得不忍啊!
同昌大长公主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使自己语气平静了些,“陛下,明珠虽然从小懒散,在臣妾的教导之下,还是学过女四书的。陛下从小学四书五经的,这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是定了亲,在成亲之前,该受的规矩还是要受。男女大防,虽然谨慎了些,到底也是臣妾的一片爱女之心,臣妾就这么一个女儿,从来对她也没有什么大的指望,就希望她能平安顺遂一生。好在这孩子也是个孝顺善良的,在臣妾的一番苦心之下,还是能明白些道理。”
说到这里,同昌大长公主微微一笑,“陛下,这有些话,臣妾也得说清楚,这宫里刀光剑影的,稍有个不慎,很容易被人给抓住了把柄,从此是不得翻身。将来臣妾不知道是什么样,但在目前,臣妾也只想做好防范,省的被人抓了把柄,害了明珠,到时候,臣妾就算是后悔都来不及了。陛下也是有女儿的人,相信能体会臣妾的一片爱女之心吧?”
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宗帝,看的昭宗帝到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定了定神,“姑母说的是,是朕疏忽了,还请姑母见谅。姑母的意思朕明白,明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喜欢的就是她干净简单的性子,朕也不想她将来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朕也希望她能一如既往的简简单单的活着,朕不能空口白牙保证将来,但朕能保证现在,只要朕在,朕就能护住她,不让她受到这些侵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广平候抬头看了看昭宗帝,很想开口说上一句,你这个保证是最没有用的,根本无法去相信,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妈咪,爹地说爱你。他跟同昌大长公主不一样,同昌大长公主从小就是深受宠爱的公主,内宅妇人,可以当做不了解时事而任意妄为。他作为臣子,从小受儒家之道,就算他再怎么不满,对于君王,也得表示出恭恭敬敬的样子。
昭宗帝话一落,同昌大长公主就“哼”了一声,极为的不满,凤眸一抬,淡淡的说道,“陛下,臣妾也不指望明珠能有多大的福分,只希望别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在臣妾身上上演。明珠虽然不是臣妾的女儿,可是弟弟弟妹临终托孤,这些年下来,明珠可以说是臣妾的心中肉都不为过,别到了头了,臣妾没有脸面去见他们。”
同昌大长公主这不阴不阳的一番话,让昭宗帝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顾明珠的情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当初她能甫一出生就能得到郡主的封号,享有跟皇室公主没有多大差别的封邑,固然是先帝疼爱同昌大长公主,其中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先帝对先平国公和平国公夫人心存愧疚。原本按先帝和同昌大长公主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平淡顺遂一生,到底是自己的执念,陷入了这种情况之中。
但,他从来不会后悔他当初为此所做的一切,以至于他现在要承担的,他曾经是打算放手过,看着她平平淡淡的一生,但他心有不甘,忍受不了她在别人的怀中笑靥如花。幸福满满。她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或许是因为得到的太多,她不会去奢求着再要更多,小小的惊喜她都能感动,他相信,不管她将来选择什么样的人与之共度一生,她都会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既然这样,他同样是有机会的,为何不娶不去争取一把?无法眼睁睁的亲手放弃自己可以得到的幸福。
昭宗帝难得露出恭顺的姿态。“姑母说笑了,朕身为一国之君,岂有护不住妻儿的道理?明珠是朕的妻子,朕自当护她一生安详和乐,还请姑母放心。”
说的倒是轻轻巧巧的,同昌大长公主心中腹诽,就是不知道真的能不能做到。可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又给自己找借口,不,根本就不需要找借口,他可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从来都是别人按着他的心意来,哪会屈尊纡贵的为他人想想?
许是同昌大长公主的嘲讽之色太过于明显,顾跃斌忙站了出来圆场子,只不过他着场子圆的,让昭宗帝更加下不来台。“陛下,臣妻就是这个脾气,还请您别见怪,这女人家涉及到儿女亲事上难免是有些不太理智的。不过,想到娇养长大的女儿一下子就离了自己身边,以后是福是祸,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仅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想到这里啊,这心就跟猫抓着一样,难受的滋味是说不出来。臣倒是想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可臣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反而还会害了女儿一生。臣再不舍得也得舍得,臣对于这个女儿,也没有多大的期望,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就好了。陛下。臣的小女从小被臣夫妻娇养,性子单纯,又没有什么心眼,臣一直都怕她将来吃亏来着。日后要是她有做的什么不对之处,还请陛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多包容才是。”
昭宗帝这下子是真的有些坐立难安了。想他从小到大这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还真的没有人敢跟他这般说话,这话说的是足够委婉,这话里的意思,真真是叫人难以消受。
但昭宗帝又是何许人也?哪怕再尴尬的场面,他都是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接着广平候的话说了起来,“朕明白姑父的意思,朕,自然是不会姑母和姑父失望的,”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枚不过巴掌大、镂刻文字的黑玉令牌来,同昌大长公主和广平候不由得眼皮跳了一下,昭宗帝伸出手,同昌大长公主推了一把广平候,广平候十分肃穆的接过令牌,昭宗帝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这枚令牌,是先帝当初下旨的时候,为了顾氏、为了明珠一同准备的,先帝将此枚令牌给朕的时候就说过,日后明珠要是犯了滔天大罪,连朕都无法的时候,凭此令牌可以赦免明珠及顾氏全族一命。朕本来是打算在大典上再另外赐给明珠,但朕仔细考虑了,明珠本来就已经是风头浪尖上了,朕不想再给她增添多余的麻烦,还是决定提前交给姑母,由姑母保管。朕怕有心人会利用这枚令牌,从而利用明珠,放在姑母手中,朕相信,姑母自有法子。时辰不早了,多余的话朕也不说了,朕就先走了。”
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广平候和同昌大长公主因为昭宗帝这突然一招给楞住了,好在广平候反应快,看还在呆愣着的同昌大长公主,暗暗的提示了一把,同昌大长公主和广平候恭敬的送着昭宗帝离开恶夫别跑全文阅读。
等到昭宗帝走了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回到屋内,昭宗帝这一动作自然是让顾氏三兄弟落不到安宁,顾跃斌看着在屋内还在出神的同昌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对着顾礼三兄弟吩咐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顾礼三兄弟彼此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顾祒本来是想将事情问清楚的,顾礼抢在顾祒开口之前像顾跃斌道安之后跟顾祺一左一右的挟制这顾祒离开。
走出了沉心堂之后,才放下他,顾祒很不满的看着两位兄长,“大哥,你怎么不让我问问皇上到底跟阿爹阿娘说了什么,你难道没有看见阿娘的神情很奇怪吗?”
顾祺用扇子敲了一下顾祒的头,“你难道没有看到阿爹的表情吗?你要是想让整个广平候府今夜得不到安宁,让明珠也无法安心的话,你就去追问阿爹阿娘啊。”
顾祒缩了缩脑袋,他还真的没有胆子,只怕自己还没有问出个什么,就被阿爹的眼神给厮杀了,嘟了嘟嘴,“皇上这到底是想干嘛,大半夜跑过来不让人安宁。”
顾礼和顾祺对视了一眼,不再理会顾祒,道个晚安之后,各自离开。顾祒看着两位兄长甩都不甩自己,气得直跳脚。
顾跃斌命屋子里服侍的人都下去之后,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低声说道,“央央,先帝到底是为你着想的,你,就别再怪先帝了。”
同昌大长公主绷着脸,黑沉沉的眼睛看了丈夫一眼,手一用力,帕子就被撕成了两半,手往炕几上一挥,就把炕几上的茶杯给挥到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然后就听到屋外的一阵脚步声,想起了依梅带着担忧的声音,“殿下,侯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广平候看着怒火滔天的妻子,揉了揉眉心,朝屋外喊道,“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情会吩咐的。”
屋外顿了一下,听到依梅回答上,又是一阵脚步声渐渐的融入黑暗中。
顾跃斌叹了口气,小心的劝道,“央央,别再跟先帝使气了,先帝也是不容易,何况如今人都不在了,你就多多体谅吧。不管怎么说,先帝对你,总是一片好心,你如今这样闹,先帝在地下,也不能安心的合眼。就算为了明珠,你也得多多的包容才是啊。”
同昌大长公主眼里的火都快把顾跃斌给烧着了,又是忿恨又是压抑又是担心又是不满,声音都哑了不少,“皇兄这是什么意思?他那里是为了我好,还不是为了这个大齐,当初二弟跟兰双的事情,我跟他闹,他当着我的面,是好好的,背后呢?背后就找兰双说话,兰双能怎么样,只能将这一切都咽下,还得劝我宽心。本来就已经够对不起他们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出来,更让我没有脸面。”
将手中的令牌丢到炕上,像是丢一件自己厌恶至极的物件,“就这一枚令牌,明着说是为了明珠的好,这其中的意味谁不清楚?还不是在借机敲打,这哪是护身符,明明就是催命符!这宫里的情形他不是不清楚,还非得把明珠推进去不可,本来是想开了,能接受了,又跑出这个来。皇上不愧为皇上,果然是皇兄一手教出来的,这隔山震虎使得可真是精妙啊!”
听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话越说越过分,顾跃斌倒是想要说上两句,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同昌大长公主盛满怒火的眼睛一瞪,并咽了下去。
看着不发一言的丈夫,同昌大长公主越发的不满起来,将炮火集中的投向了顾跃斌,“你也不是个好的,为了什么忠君护国的破道理,就将你女儿推入火坑中。你说你多疼爱明珠,到头来是这等疼爱法,你说这话的时候亏不亏心?这国家大事本来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做的,何必要把明珠这个闺阁中的女子推出来,还有脸面的说上一大堆的道理?你说你好意思不?你对着明珠能问心无愧不?真真是后悔死了,当初就不应该进宫要个劳什子的郡主,也不用累得这个那个的算计来算计去,省的到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广平候抬头看了看昭宗帝,很想开口说上一句,你这个保证是最没有用的,根本无法去相信,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废材逆天:狂妃倾天下。他跟同昌大长公主不一样,同昌大长公主从小就是深受宠爱的公主,内宅妇人,可以当做不了解时事而任意妄为。他作为臣子,从小受儒家之道,就算他再怎么不满,对于君王,也得表示出恭恭敬敬的样子。
昭宗帝话一落,同昌大长公主就“哼”了一声,极为的不满,凤眸一抬,淡淡的说道,“陛下,臣妾也不指望明珠能有多大的福分,只希望别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在臣妾身上上演。明珠虽然不是臣妾的女儿,可是弟弟弟妹临终托孤,这些年下来,明珠可以说是臣妾的心中肉都不为过,别到了头了,臣妾没有脸面去见他们。”
同昌大长公主这不阴不阳的一番话,让昭宗帝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顾明珠的情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当初她能甫一出生就能得到郡主的封号,享有跟皇室公主没有多大差别的封邑,固然是先帝疼爱同昌大长公主,其中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先帝对先平国公和平国公夫人心存愧疚。原本按先帝和同昌大长公主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平淡顺遂一生,到底是自己的执念,陷入了这种情况之中。
但,他从来不会后悔他当初为此所做的一切,以至于他现在要承担的,他曾经是打算放手过,看着她平平淡淡的一生,但他心有不甘,忍受不了她在别人的怀中笑靥如花,幸福满满。她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或许是因为得到的太多。她不会去奢求着再要更多,小小的惊喜她都能感动,他相信。不管她将来选择什么样的人与之共度一生,她都会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既然这样。他同样是有机会的,为何不娶不去争取一把?无法眼睁睁的亲手放弃自己可以得到的幸福。
昭宗帝难得露出恭顺的姿态,“姑母说笑了,朕身为一国之君,岂有护不住妻儿的道理?明珠是朕的妻子,朕自当护她一生安详和乐,还请姑母放心。”
说的倒是轻轻巧巧的。同昌大长公主心中腹诽,就是不知道真的能不能做到,可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又给自己找借口,不。根本就不需要找借口,他可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从来都是别人按着他的心意来,哪会屈尊纡贵的为他人想想?
许是同昌大长公主的嘲讽之色太过于明显,顾跃斌忙站了出来圆场子。只不过他着场子圆的,让昭宗帝更加下不来台,“陛下,臣妻就是这个脾气,还请您别见怪。这女人家涉及到儿女亲事上难免是有些不太理智的。不过,想到娇养长大的女儿一下子就离了自己身边,以后是福是祸,臣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仅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想到这里啊,这心就跟猫抓着一样,难受的滋味是说不出来。臣倒是想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可臣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反而还会害了女儿一生。臣再不舍得也得舍得,臣对于这个女儿,也没有多大的期望,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就好了。陛下,臣的小女从小被臣夫妻娇养,性子单纯,又没有什么心眼,臣一直都怕她将来吃亏来着。日后要是她有做的什么不对之处,还请陛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多包容才是。”
昭宗帝这下子是真的有些坐立难安了,想他从小到大这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还真的没有人敢跟他这般说话,这话说的是足够委婉,这话里的意思,真真是叫人难以消受。
但昭宗帝又是何许人也?哪怕再尴尬的场面,他都是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接着广平候的话说了起来,“朕明白姑父的意思,朕,自然是不会姑母和姑父失望的,”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枚不过巴掌大、镂刻文字的黑玉令牌来,同昌大长公主和广平候不由得眼皮跳了一下,昭宗帝伸出手,同昌大长公主推了一把广平候,广平候十分肃穆的接过令牌,昭宗帝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这枚令牌,是先帝当初下旨的时候,为了顾氏、为了明珠一同准备的,先帝将此枚令牌给朕的时候就说过,日后明珠要是犯了滔天大罪,连朕都无法的时候,凭此令牌可以赦免明珠及顾氏全族一命。朕本来是打算在大典上再另外赐给明珠,但朕仔细考虑了,明珠本来就已经是风头浪尖上了,朕不想再给她增添多余的麻烦,还是决定提前交给姑母,由姑母保管。朕怕有心人会利用这枚令牌,从而利用明珠,放在姑母手中,朕相信,姑母自有法子。时辰不早了,多余的话朕也不说了,朕就先走了。”
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广平候和同昌大长公主因为昭宗帝这突然一招给楞住了,好在广平候反应快,看还在呆愣着的同昌大长公主,暗暗的提示了一把,同昌大长公主和广平候恭敬的送着昭宗帝离开万千宠爱之玉埋深宫。
等到昭宗帝走了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回到屋内,昭宗帝这一动作自然是让顾氏三兄弟落不到安宁,顾跃斌看着在屋内还在出神的同昌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对着顾礼三兄弟吩咐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顾礼三兄弟彼此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顾祒本来是想将事情问清楚的,顾礼抢在顾祒开口之前像顾跃斌道安之后跟顾祺一左一右的挟制这顾祒离开。
走出了沉心堂之后,才放下他,顾祒很不满的看着两位兄长,“大哥,你怎么不让我问问皇上到底跟阿爹阿娘说了什么,你难道没有看见阿娘的神情很奇怪吗?”
顾祺用扇子敲了一下顾祒的头,“你难道没有看到阿爹的表情吗?你要是想让整个广平候府今夜得不到安宁,让明珠也无法安心的话,你就去追问阿爹阿娘啊。”
顾祒缩了缩脑袋,他还真的没有胆子,只怕自己还没有问出个什么,就被阿爹的眼神给厮杀了,嘟了嘟嘴,“皇上这到底是想干嘛,大半夜跑过来不让人安宁。”
顾礼和顾祺对视了一眼,不再理会顾祒,道个晚安之后,各自离开。顾祒看着两位兄长甩都不甩自己,气得直跳脚。
顾跃斌命屋子里服侍的人都下去之后,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低声说道,“央央,先帝到底是为你着想的,你,就别再怪先帝了。”
同昌大长公主绷着脸,黑沉沉的眼睛看了丈夫一眼,手一用力,帕子就被撕成了两半,手往炕几上一挥,就把炕几上的茶杯给挥到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然后就听到屋外的一阵脚步声,想起了依梅带着担忧的声音,“殿下,侯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广平候看着怒火滔天的妻子,揉了揉眉心,朝屋外喊道,“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情会吩咐的。”
屋外顿了一下,听到依梅回答上,又是一阵脚步声渐渐的融入黑暗中。
顾跃斌叹了口气,小心的劝道,“央央,别再跟先帝使气了,先帝也是不容易,何况如今人都不在了,你就多多体谅吧。不管怎么说,先帝对你,总是一片好心,你如今这样闹,先帝在地下,也不能安心的合眼。就算为了明珠,你也得多多的包容才是啊。”
同昌大长公主眼里的火都快把顾跃斌给烧着了,又是忿恨又是压抑又是担心又是不满,声音都哑了不少,“皇兄这是什么意思?他那里是为了我好,还不是为了这个大齐,当初二弟跟兰双的事情,我跟他闹,他当着我的面,是好好的,背后呢?背后就找兰双说话,兰双能怎么样,只能将这一切都咽下,还得劝我宽心。本来就已经够对不起他们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出来,更让我没有脸面。”
将手中的令牌丢到炕上,像是丢一件自己厌恶至极的物件,“就这一枚令牌,明着说是为了明珠的好,这其中的意味谁不清楚?还不是在借机敲打,这哪是护身符,明明就是催命符!这宫里的情形他不是不清楚,还非得把明珠推进去不可,本来是想开了,能接受了,又跑出这个来。皇上不愧为皇上,果然是皇兄一手教出来的,这隔山震虎使得可真是精妙啊!”
听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话越说越过分,顾跃斌倒是想要说上两句,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同昌大长公主盛满怒火的眼睛一瞪,并咽了下去。
看着不发一言的丈夫,同昌大长公主越发的不满起来,将炮火集中的投向了顾跃斌,“你也不是个好的,为了什么忠君护国的破道理,就将你女儿推入火坑中。你说你多疼爱明珠,到头来是这等疼爱法,你说这话的时候亏不亏心?这国家大事本来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做的,何必要把明珠这个闺阁中的女子推出来,还有脸面的说上一大堆的道理?你说你好意思不?你对着明珠能问心无愧不?真真是后悔死了,当初就不应该进宫要个劳什子的郡主,也不用累得这个那个的算计来算计去,省的到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霍太后和李太后的劝说之下,同昌大长公主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这厢寿康宫被同昌大长公主这一闹才平歇,这后宫中却因为同昌大长公主进宫而越发的热闹起来。原本宫里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谁知道皇上金口一开,倒是让她们成了笑话一般,偏偏一直都是温良恭谦的熊皇后突然手段强硬了起来,连着处罚了育有皇长子的秦婕妤和最近颇得圣心连跳三级的安才人,还让想要博个名声的姚贤妃第一次受了熊皇后的冷脸,宫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自从乐安郡主即将成为皇贵妃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就闭门不出了,给出的借口是在家养病,宫里的太医都进不了广平候府的门,这会子同昌大长公主进宫,跑到了寿康宫中,肯定是如传言所说,这乐安郡主情况是不太好了极恶之龙全文阅读。因此,就有些坐不住的人来到了寿康宫中,这坐不住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因为被熊皇后罚,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出宫门耀武扬威的秦婕妤了。
这秦婕妤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多讨好同昌大长公主,好抱未来皇贵妃的大腿,替她的大皇子争得一个有力的支持。毕竟,她现在跟皇后是闹开了,再怎么讨好皇后,皇后也不可能将她作为自己人了。而未来的皇贵妃,身份虽然比皇后低了半级,但地位却是这后宫中最高的,有她在,熊皇后也得意不了多久。
同昌大长公主又岂是这么容易让人能讨好的,在寿康宫中抱怨了一通之后,心情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从霍太后和李太后手中搜刮了不少的好物件作为补偿,回广平候府去了。
见不到同昌大长公主,多多讨好两宫太后也是好的,可惜的是,同昌大长公主前脚刚走。两宫太后的旨意后脚就来,两宫太后精神不济,想要休息,想要请安的话,等下一次吧。
秦婕妤气的一张俏脸青红交加,把帕子都快捏碎了,心里再怎么不舒服,她也不能在寿康宫的宫门前撒野,恨恨的做上步辇,准备回颐华宫。在回颐华宫的途中,就遇上了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仇人,安才人,本来就有一肚子火的秦婕妤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安才人,且不说因为安才人。自己被熊皇后狠狠的责罚了一番。这还是她诞下大皇子以来的第一次。
秦婕妤停下,走出步辇,看到安才人似笑非笑了一下,安才人本来也是因为被熊皇后处罚,也是连着几日没有出宫,在贴身宫女的劝说下,借着天气不太热,就想出来散散心,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秦婕妤趾高气扬的样子,她也不想跟秦婕妤对上。是打算避开来着,没想到还是被秦婕妤给堵住了。
安才人按宫规给秦婕妤行了礼之后,就安安静静的立在一边,她可不是像秦婕妤这般有了大皇子就眼睛长到头顶上了,看不见底下的路,也知道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搅在一起,受苦的注定是自己。
秦婕妤看着安才人身条如柳枝儿般婀娜,再看看她一张瓜子脸儿、大大的杏眼含着水波,嫣红的小嘴如同樱桃,皮肤白净莹润,整个人如同刚刚初绽的花朵,带着晨露迎接朝霞,美好得让人驻步停留。或许颜色是没有自己出色,可是这份年轻、美好,却是自己不能及的,再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是二十出头了,又有一个孩子,在这宫里,可以算是个老人了。要不是因为大皇子的缘故,怕是皇上根本就记不起自己这号人了。
秦婕妤本身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从前在闺阁中的时候,没少陷害比自己不如的庶妹,连嫡出的姐妹她都能想法子压在脚下,何况在这后宫中,她是更加容不下比自己年轻、漂亮、高贵等,不,总结一句来说,她就是看不惯比自己好的人。但秦婕妤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她从前能斗到兄弟姐妹,心里还是有几分成算。明着她是不敢对比她位份高的人,但地位不如她的人,她可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的。
安才人见秦婕妤没有说话,就准备离开,秦婕妤这才出口,“站住,本宫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小小的美人就敢藐视本宫,看来安才人这规矩是要好好的学学了,正好,”秦婕妤一边把玩这自己精心修饰的手指,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故作漫不尽心的说道,“本宫身边就有个很懂规矩的嬷嬷,要不就在这里让她教教规矩?”
“你!”安才人气急的看着秦婕妤,她不是傻子,能不明白秦婕妤这是故意在找自己的茬,但现实是摆在眼前,先前她仗着皇上的宠爱,或许可以跟秦婕妤当面斗上,但自从自己被皇后处罚之后,皇上居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就认清了情况,这当头,不是她能斗气的时候。但,要她臣服于秦婕妤,她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见安才人不敢跟自己对上,秦婕妤心里高心了,磨刀霍霍对象安才人,小贱人,之前本宫是收拾不了你,本宫心里都记着,现在,本宫要收拾你,多的是法子。就算皇上和皇后知道又如何?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也不会不给本宫面子。
安才人又急又气,真是后悔不该听宫女的劝,早就应该躲在紫竹轩里不出来,就不用对上这个疯狗一般见谁都要咬一口的秦婕妤了中华第四帝国全文阅读。打量了一下四处,这一块行走的宫人早就躲开了,看来,今日是死是活都得看自己了。
看到安才人掩饰不住的惶恐,秦婕妤越发的得意起来,朝身后的一个面容古板严肃、但从眼眸中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狠毒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于是走了出来,慢慢的朝安才人走去,越走近,眼里的光芒就越亮……
就在安才人做好跟秦婕妤同归于尽的时候,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不劳秦妹妹多费心了,永福宫里的事情,本宫自然会管好。”
秦婕妤赫然回头,看到翠盖朱缨八宝八人抬步辇上,掀起的纱帘里露出沈德妃清冷的脸庞来,秦婕妤红着眼看着正一品才有的依仗,心中更是忿恨不已,虽然掩饰的好,脸上还是带出了几分来,举止倒是很合乎规矩的给沈德妃行了礼。
要说这后宫中另外一位最让她嫉恨的人是谁?那就是沈德妃了,同样育有皇子,她还是皇长子,止步于婕妤一级,而沈德妃呢?从选秀开始,她就是正五品的才人,在她们那一届秀女中可是独一份的。随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跳了两级,本育有大皇子的自己是同等。随后让她气的吐血的是,她有孕了,居然直接升为昭仪,待生下二皇子之后,就居于德妃之位。这比原先是皇上侧妃的姚贤妃还要高了班级。在这样的对比之下,她如何能平衡?
其实安才人老早是看到沈德妃的仪仗了,但沈德妃是个清高自傲的性子,素来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想要讨好她却是很为难,虽然同于居于永福宫,除了按例的请安之外,她跟沈德妃其实是没有多少交情,心里也是没有底。
沈德妃一开口,她就松了口气,总算是逃过秦婕妤了,看来以后自己得更加小心才是,看秦婕妤看向自己的目光,真真是让人后背生凉。
沈德妃说完之后,也再理会,直接是回了永福宫。山茶有些不明白从来不太喜欢插手这些事情的沈德妃为何要帮安才人开口,于是很直接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沈德妃依旧是高傲的抬着下巴,微微的笑了一下,“山茶,本宫是不喜欢这些,可现在也由不得本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宫里现在正在变天,还不是因为皇贵妃要进宫了,本宫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怕是本宫这个位置是保不住了。”
山茶还是有些不理解,抬头看了看天空,这天空明明还是很晴朗的,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飘过乌云,等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蓝天、白云还是跟之前一样,摇了摇头,想不透就想不透吧,也就丢在一边了。
孙耀瞅了瞅时机,像是在说玩笑话般把同昌大长公主进宫的事情跟昭宗帝说了说,昭宗帝本来在奋笔疾书,手顿了一下,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孙耀,这一眼,可把孙耀的心给惊了起来,等孙耀想明白的时候,也忍住笑摇了摇头。
看来,这一局,到底还是皇上赢了。以同昌大长公主的性子,恐怕也是不能轻易认输的,怕是后面还得有的闹的,就希望同昌大长公主别闹的太难看了,让皇上下不来台面。
这后宫中,所谓的大事,在有心人的操弄之下,会变得无关紧要,而所谓芝麻绿豆般小事,或许是上不来台面,同样,被风一吹,本来快要熄灭的火加上一把柴,就会变成惊动后宫乃至惊动前朝以至于整个京城、大齐的大事来。
熊皇后好不容易将三皇子哄睡着了让奶娘抱走之后,刚要松口气,听到兰香将秦婕妤、安才人在花园中的经历讲给了熊皇后听,熊皇后楞了一下,追问,“确实是德妃开口呢了?”
兰香一顿,很快明白熊皇后的意思,于是肯定,“是,确实是德妃娘娘开口的。”
熊皇后的脸色慢慢沉凝起来,思索了好一番之后,才悠悠的叹道,“这后宫啊,注定是不能得到安宁的,希望,她进了宫之后,不会闹得更大才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
匆匆又是一年过去,带着丝丝浪漫的春雨还来不及润泽这广袤的天地每一处时候,轻薄、鲜艳的服装给庄严、肃穆的后宫中添上了几抹色彩风流邪警。时阴时晴的天气,如同这人心一般,七上八下难以平静。
你道是这是为何?因为五年一轮回的选秀终于开始了,这可是昭宗帝即位以来的第二次选秀,第一次是因为昭宗帝才即位不久,一门心思都放在国事之上,拗不过前朝后宫轮番上阵,草草选出了几名充盈后宫。这五年里,偶尔也有女子博得皇上青眼,但无一例外的是恩宠来的太快,去的也快,后宫中除了能排上名的几位,人,着实也太少了些。
这一次选秀,就算皇上有意见,宗人府和礼部就首先闹了出来,皇上即将而立之年,膝下仅有两子三女,委实也太少了些,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少见的,就拿先帝来说,虽然宠爱皇后,名下子女比起昭宗帝来多不了几个,可是当初嫡长子可是已过十岁之龄了。皇上呢,皇上的长子今年不过才七岁,生母不过是个婕妤,又是还是七品小官的庶女,身份太低了些。
关键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乐安郡主,先帝亲封的,即将进宫,这乐安郡主是顾氏嫡枝嫡女,从小在后宫中长大,身份贵重不必多说,而且还是先帝御封的皇贵妃。这皇后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皇贵妃肯定是要顶上去的,以皇贵妃的身份来说,将来极有可能会引起一番震动来。就算礼部和宗人府先不出头闹,也早有人闹起来,但是昭宗帝太会转移视线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宗人府都出了头,其他的文武百官哪有不闹之理。
原本昭宗帝是打算选秀随便一下就算了的,被文武百官这一弄,这次选秀倒是从孝宗帝到现在开始,规模最为盛大和宏大的一次。跟上次不同,这一次不管是从世家、官宦之家选取秀女。还从民间甄选,无比要充盈后宫不可。
刘芙姗一袭玫瑰红亮金刻丝蟹爪菊花宫装,不论料子还是绣工都显得格外的突出,梳着高髻,带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手微微一抬,露出一段玉般精心雕饰的手腕,手腕上带着好几个造型不同的赤金镯子,如葱管般的手指上也带着不同材质、精巧异常的戒指。她并没有像其他待选的秀女一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比较这各自的衣服首饰。只是静静站在海棠树下,偶尔有人上去跟她讲话,也不说话,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勾起,到弄的人不敢再凑到她眼前。深怕自己被比下去一般。
刘芙姗不管一身打扮就能在一干秀女中拔得头筹,在精心修饰后的容颜在这一群秀女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她的长相极为妖媚。一颦一笑都能勾魂夺魄,但她显出的又是一种清冷的气质,茫茫雪山中的雪莲,冷到了极致,也艳到了极致。而她本人却是格外的端庄,自身带了一股华贵,看出她的出身极为不一般。本来这几种不相容的美,在她身上,却是无比和谐,在姿色娇艳的秀女中。也格外的不同。
随着待选的秀女越来越少,原本还可以淡然镇定的贵女们都有些吃不定了,今日这一次。主要是从贵女们中选取,明日才是民间甄选出来的女子。
听到太监在唤她的名字,刘芙姗依旧表情不变,理了理仪容,随同其他一同被唱名的秀女进入了暖阁之中,等待帝后亲自检阅。
然后众秀女行礼如仪,跪倒参拜,然后起身站至一排,垂手静待高坐宝座之上的九五之尊决定她们的命运。
不得不说,刘芙姗的容色是真的出色,她一进暖阁,原本有些暗沉的暖阁一下子就明媚了起来,坐在下首一直充作布景板的沈德妃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怔怔的看着刘芙姗。熊皇后强制的从刘芙姗身上移开目光,偷偷的觑了一眼昭宗帝。
昭宗帝本身是个不大喜好美色之人,也忍不住在刘芙姗身上多停留了两下。就这两下,就落入了熊皇后的眼中,熊皇后忍住心里的苦涩,温和而又恭顺的对着昭宗帝说道,“皇上,瞧瞧最左边的穿着玫瑰红衣裳的秀女,长得可真是出色,连臣妾都忍不住看呆了眼,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教养如此出色?”
昭宗帝移开视线,淡淡的看了一眼熊皇后,熊皇后恰好的低头,错开昭宗帝的打量,昭宗帝轻轻的“唔”了一声,扫视了一遍站着的秀女、停留到那一抹动人的倩影上,“你是哪家的女儿?”
刘芙姗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风流特种兵。她上前两步,轻巧地福了福身,姿态曼妙,声音却没有出谷黄莺般动听,也不如她清清冷冷的气质,反而是带了沙哑磁性,如绕在了心头最痒之处,“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刘芙姗,家父乃东平郡王,臣女在家中行五。”
昭宗帝“恩”了一声,道,“东平郡王的庶女,果然是个出色的。”语气中有点微妙的意味,刘芙姗心头一颤,但身形仍然稳稳的,面色平静如水,只听得皇帝换了对象,“皇后,你看这女子如何?”
熊皇后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昭宗帝的意思,但从昭宗帝清明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心底里的算计,飞快的低下头,一如往常的温顺笑了笑,“如此出色的女子,还真是不多见,从言谈举止中看出是受过良好的教养的,如此,就留了下来吧,也给宫里添一道风景,”说着,又迟疑了一下,“只是,这位份?”
熊皇后的顾虑也是在其中,东平郡王虽然失去了世袭罔替的资格,可祖先到底是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的,这刘芙姗虽然是一介庶女,也听说过极受东平郡王的宠爱,也是花了大心血在教养,德言容功,也是十分的出色。要是位份太低了,这东平郡王府不好看,要是高了,想到即将进宫的皇贵妃,怕到时候宫里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弄得将来皇贵妃的颜面上不好看。就怕惹到了同昌大长公主这位姑奶奶,年初的时候秦婕妤在寿康宫当着一群命妇说了两句酸话,被李太后罚了禁闭三个月,还真的怕同昌大长公主给闹起来。
在熊皇后一句问话之后,有短暂的静默,这短暂的静默让刘芙姗的心吊了起来,从皇上的意味不明的话中,可以听出自己其实是能入选的,只是这位份成了个问题,正如熊皇后所担心的一样,位份是高是低,还得皇上来定夺。
刘芙姗怕露出点什么来,松开紧握的拳头,等着皇上的话语。她对自己其实还是极有信心的,东平郡王府没有嫡女,自己的容貌随了母亲,在府中拔得头筹,因此极受父亲的喜爱。原本自己就是作为皇帝将来的妃嫔在培养,除了基本的琴棋书画之外,女红、中馈也不曾落下,还研磨了男女之道,连嫂子都说了,自己能让她这个女人动心,何况是男人,就算权倾天下的皇帝,自己照样都能掌握在手中。不过,这都是自己的猜想,能不能赌赢这一场,还得看坐在龙座上那个男人是否真的被自己给迷住了。
沈德妃的心也绷得紧紧的,眼前的刘芙姗带来的冲击远比即将要进宫的皇贵妃要大的多,皇贵妃她是见过的,容貌虽然出色,比起刘芙姗致命的魅惑之处,皇贵妃如同尚未长成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美丽是有,风情全无。她当然希望刘芙姗能将皇贵妃的风头压下来,但是,也不喜欢皇上被眼前的女子迷住,让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
昭宗帝状似不经意的扫视了屋内一周,将屋内的人竭力维持平静、眼底里却透露出紧张的表情收在眼底里,勾了勾嘴角,“唔,让朕想想,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顾倾城,再顾倾国。所谓美人,不过如此,就封个正四品的美人吧!刘芙姗,名字也不错,就取“芙”字吧。”
熊皇后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昭宗帝向来不多言,看来,这位刘芙姗,不,芙美人,确实是入了皇上的眼,仔细揣测一番,这美人的封号,确实是大有道理!位份不高不低,但赐字,这在后宫中还是头一遭,比起美人这个位份来确实是高了不少。
芙美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太监的提示之下,虽然动作有些急促,但柳腰款款,身姿纤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反而是赏心悦目至极。
因为有芙美人这样绝色的人,映衬同选的秀女颜色失尽,不管是昭宗帝,就连熊皇后来回扫视了几次之后也觉得不甚满意,最后这一派秀女中,就留下了这一届秀女中位份最高的芙美人。
听到皇上如此点评芙美人的美色,沈德妃差点要把绣着大朵芍药花的菱纱帕子给捏碎。美人,居然还有封号,这可比当初自己那一届秀女中最为出色的自己还要高得多。可以想见,她将来的升迁速度肯定是要比自己快的,难道,她还要屈居于自己之上,成为贵妃吗?脸上愤恨不平之色太过明显,连熊皇后都有些看不下眼了,轻声的咳了一声作为提醒。
第一百九十章
直到出了暖阁,芙美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原本吊着的心却是放心了下来。还真如嫂子所说,就算皇上再不喜好美色,有自己如此勾人的尤物,哪还有不动心的道理?抬头看了一眼飞檐斗拱、层层叠叠望不到边的宫墙,再看看从云层中露出脸面的太阳,芙美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以后,就是自己要为之奋斗一生的地方了。
这后宫中消息的流传从来差的不是速度,等到回到指定等着的地点的时候,芙美人就迎上了入选秀女毫不掩饰的嫉妒、羡慕、不甘、打量、算计等等。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芙美人很坦然的迎接,虽然超出了预期至少正三品的位份,不过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对于未来,芙美人觉得自己更加的有信心了闷骚老大惹不起全文阅读。
接连好几天的选秀之后,原本显得有些空旷的后宫总算是显得有人气不少,正如最后一轮的筛选中突出的芙美人一般,在后宫中众人的意料之中,成了这一批秀女中第一个承宠的秀女,随后就是位份相对较高的几名出生世家的贵女,当然,总是免不了一些勾心斗角之类的,在后宫中闹起了几朵激不起浪花的水花之后,很快,五月就过去了。
还没从选秀中松口气,熊皇后就得忙着皇贵妃进宫的事宜,这皇贵妃进宫虽然不比皇后的浩大,但也不能显得跟一般的妃子一样,而且,有很多规制还不是一般的妃子能享用的,但这贵妃的仪銮就可以与皇后并肩了。而且,皇贵妃本身就身份贵重。有个大长公主的母亲,还有两宫太后在一旁看着,就算是想要松懈也不能松懈。
随着时日一日日的近了,顾明珠却开始越发的茫然起来,看着身边的人忙忙碌碌的,自己却什么都插不上,心。也跟着空虚,原本自己一直极力忽视的问题,也开始摆放在自己的面前,由不得自己不得不去面对。
尽管在劝说家里人的时候,自己是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等到自己真正要去面对了,她才认识到要将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哥哥变成自己的丈夫,这其中的滋味着实让人觉得无言的尴尬。
这种尴尬一直延续到她穿着厚重的杏黄绣九龙九凤的十二层纬衣。带着沉重的龙珠攥九凤的朝冠,压得自己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看着同昌大长公主一副既是骄傲又是伤感的表情,顾明珠觉得自己被压得都笑不出来了,只能勉强的拉了拉嘴角,权当安慰。
虽然细细嘱咐了无数遍。到了这个时候,看着明艳照人、华贵端方的女儿,同昌大长公主还是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完。还有很多该教的东西都没有教,心慌意乱之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陆婈蕊和阳平长公主能体会同昌大长公主的感受,顾明珠于她们来说,也是日常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突然其中的一部分被隔断,仍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同昌大长公主还在细细的嘱咐,早就有仆人一遍又一遍的通报,迎接皇贵妃的金辂在广平候府的大门候着了,最后阳平长公主走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细细的宽慰,陆婈蕊扶着顾明珠下了住了十多年的绣楼。
龙旌凤翚,雉羽宫扇。四十四名内侍抬的金辂,从广平候府出发,随行的宫女内侍侍卫蜿蜒成成长长的一条龙,让早就被士兵隔开来的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如此盛大的境况,从当初还是垂髫少年到耄耋之年的老者一直津津乐道中。
大齐帝国天兴元年夏,昭宗帝第一次在宫外隆重的册封典礼,耗时三年才竣工的关雎宫正式迎来了它的主人---慧贤圣皇贵妃,从此,创造了大齐一段永久流传的佳话。
翠华摇摇,顾明珠不知自己换乘了几辆车轿,穿过几重宫门,厚重的礼服和朝冠在这夏天里,简直是受罪,如果怀蝶、山柏的扶持,她绝对是支撑不下去了。记不清自己磕了多少头,只记得跪了又起,起了又拜,在乾清宫的须弥台基上,二次听尚书令宣读册封诏书,好不容易到了她来的居所——关雎宫,居然被告知还要在关雎宫正殿宸恩殿前再行三跪六叩大礼,再恭听一次诏书,顾明珠觉得有一种要死的冲动,真想就此晕过去算了。
可她到底是不能晕过去的,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听尚书令一堆又臭又长的什么“……含章秀出,秀钟华阀,德备坤仪……谦恭有度,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芳……”一通胡说,她真的已经听得头晕眼花,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念给她听吗?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到了一个限度的时候总算听得外廷隆隆炮声,宣赞官唱了一声“礼成”,她被扶进宸恩殿殿正中的红色镶玉琥珀的短榻上坐下,顾明珠觉得浑身骨头都快僵化了,疲累到身体的每一处都开始喊着“罢工罢工”,真想就此仰头倒下,不管不顾了。
回想这一天,心里忍不住抱怨了,这哪是贵妃,分明是“跪”妃,困难地挪动酸涩的肩膀,右侧侍立的怀蝶也知道从小娇身惯养的顾明珠今日着实是吃了一番苦头,肯定早就受不住了,但礼没还成,还必须得忍耐才是,微侧身轻语,“再等会儿,陛下过来就可……”
话未说完,就听得一声“皇上驾到”,顾明珠再次被扶到殿门口跪迎,她很想跳起来发脾气,但有想到接下来该面对的境况,她又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昭宗帝网络科技娱乐最新章节。
左右为难间,眼前就多了明黄色绣着云纹飞龙的衣摆下露出的明黄色的龙头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宽厚有力的手就伏在了她的臂膀上,许是天气太过灼热的缘故,他手心的温度渗透一层层的衣物,直达她的皮肤之上,热力太盛,她觉得她自己都快烧了起来。一个天旋地转,她的脸就贴上了强健有力的胸膛,隔着绣纹,能感受到其强有力之处,原本就疲劳不堪的她,在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之下神智开始渐渐的眩晕起来……
看着乖巧的偎依在自己怀中的顾明珠,昭宗帝的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舒展开来,不由得伸手拨开垂下来的一层珠帘,露出朝冠之下一张绝代风华的娇容,眉眼是自己格外熟悉的,但连着九个月未见,他觉得眼前的人儿更让他心神动摇。
微微俯身,就将怀中的人儿给抱了起来,在宫人们的惊呼声中,顾明珠回过神来,开始细微的挣扎了起来,可是她的力度太小,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落到昭宗帝的眼中,却成为了情趣。
昭宗帝将顾明珠殿内正中的端塌下,抱起来的感觉太过于充实,让他觉得时间也太短了些,原本他是打算将顾明珠抱在怀中的,可看到顾明珠目光躲闪、不肯与自己接触,知道她是在害羞,怕惊扰到他,这才放下了心中的算计。
虽然有顾明珠从广平候府带进宫的侍女,按规矩宫里也是配备了相应的宫女和太监,能被选入关雎宫服侍的,都是有一番资历,自然是见过不少的,饶是如此,还是被昭宗帝的一番动作给吓了一跳,心里却对自己将要服侍的主子多了些估量起来。
孙耀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到在昭宗帝火热的目光中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的顾明珠忍不住开口救场,“陛下,时候不早了。”
昭宗帝这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孙耀,孙耀朝唐嬷嬷使了个眼色,唐嬷嬷一开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在孙耀目光连着好几次落在正中摆放的花筵之上青玉合卺杯,唐嬷嬷这才恍然,忙跟孙耀同时捧起盛满女儿红的合卺杯分别递给昭宗帝和顾明珠。
看着手上的合卺杯,顾明珠再单纯也明白这个东西代表的意义,可是,在流程之一上面,并没有讲有这一道啊,长睫扇了扇,带着疑惑看了看唐嬷嬷。
唐嬷嬷微微的颔首,顾明珠并忍住羞意将合卺杯中的酒饮下,许是太过急切的缘故,又或许是从来不擅于饮酒,顾明珠就被呛住了,侧身握着胸口咳嗽起来。
昭宗帝从背后拦过顾明珠,按着老方法给顾明珠顺气起来,等顾明珠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跟昭宗帝的姿势太过于亲密,这让她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太过疲累还是因为羞恼,顾明珠如白玉般精心雕琢的耳珠染上了好看的粉红,这让昭宗帝更加的目眩神迷,忍不住的就凑了上去……
孙耀却在这个时候很煞风景的大声咳了起来,昭宗帝的理智倏然回笼,看着殿中的宫女太监哥哥低着头,忍着恼意,狠狠的瞪了一眼孙耀,但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生气。
十分不舍的松开,站起身来,吩咐了一声,“侍候皇贵妃沐浴更衣吧。”说完,也没有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顾明珠,这让屋子里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动手才好。
这时候,孙耀绝对又是要发挥他不讨喜的角色,许是被孙耀打断的次数多了,昭宗帝如脑后长了眼睛般转身离开,孙耀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阔步离开的昭宗帝,赶紧跟了上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直到外面的通报声听不到了,顾明珠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脸颊,好似这样自己可以恢复点神智,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如雷般轰鸣的心跳声才恢复到一贯的平缓。
唐嬷嬷看着好似逃过一劫的顾明珠,再想想昭宗帝的态度,不免有些担忧起来,和缓的对着顾明珠说道,“郡主,不,皇贵妃娘娘,奴婢扶您沐浴一下吧。”
唐嬷嬷这话一说,顾明珠更加觉得贴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黏腻的感觉确实很不舒服,于是点了点头,她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可以说是被怀蝶几人抬着去了浴室。
等到顾明珠离开之后,张超将拨到关雎宫服侍的宫令女官容尚宫、首领太监及其下面的宫女、太监教道院子里训话,“咱家在这里最后说一遍,你们都是咱家师傅从内务府、尚宫局和从各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皇贵妃主子身份贵重,皇上的态度你们也看得到,你们以后做事多掂量掂量,别惹到了皇贵妃的头上,到时候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咱家没有把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要是连累到了咱家头上,咱家是第一个饶不了的,你们都记住了吗?”
众口一声的应道,张超总算满意的点头,然后走到容尚宫的跟前,嘱咐道,“多余的话,咱家也不必多说了,姑姑您从前是服侍皇贵妃殿下的,至于要该怎么做,您心里是清楚的温家女儿。皇上那边一句话,皇贵妃好,你们才好,以后多用点心。”
容尚宫虽然资历比张超高。从前对张超也有伯乐之恩,但抵不住张超是皇上身边得用的人,她姿态倒是放的很好,点了点头。
张超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径直离开,可刚走出关雎宫的宫门,就被关雎宫的首领太监王成恩给拉倒了一个犄角旮旯处,张超疑惑的看了一眼王成恩,“该说的我不都已经说了吗,你这会子拉我到这里。你这时想做什么?”
王成恩跟张超是同乡。又是一道进宫的。感情自然也是格外的不错,张超能得到孙耀的亲眼,带着身边。还得托王成恩的福。
王成恩在张超面前也不用隐瞒什么,皱着眉头,将心里的疑惑给说了出来,“张超,我看皇上抱着皇贵妃的时候,皇贵妃的脸色好像很奇怪,不像这后宫中其他的女子得到皇上的亲眼惊喜的样子,反而是很不自在,很尴尬,你跟在皇上身边。知道的自然是比我多,你说这到底是为何?要是皇贵妃再这样下去,皇上会不会?”下面的话都咽在了喉咙中。
比起张超的实心眼来,王成恩心眼要灵活的多,他是很擅长揣摩人的心思,从之前见到的那一幕中就发现了不对劲起来,他是深刻的觉得,皇贵妃是真的很有问题。
张超瞪大了眼,伸手就捂住了王成恩的嘴,并看了看四周,看到四周没有人之后,才低声说道,“你知道你的小命差点没了吗?这事儿你可别对第二个人说了。”
“这是为什么?”王成恩不理解了,虽然他是没有在皇贵妃身边贴身服侍过,但从以前的所见所闻,可以了解,皇上跟皇贵妃是青梅竹马长大,情分是不一般的。既然如此,皇贵妃为何还有与这大喜的氛围不相符的奇怪表情。
张超是了解王成恩的性子,打破沙锅问到底,要是不问出个好歹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与其让他自己琢磨,不小心触到主子的底线,还不如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将情况一一道来。
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抬眼看去,这周围一片无人走动,张超压低了声音,“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师傅说,皇贵妃一直是把皇上当做兄长来的,已经过去快一年的时间了,皇贵妃还是没能走出来。师傅说了,这宫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不得安宁的,除非皇贵妃能真正的想透。皇贵妃的性子我是清楚的,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很容易相处,所以啊,你以后得多长点心眼,”带着深意拍了拍王成恩的胸膛,“这主子好了,下面的奴才们才好。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多注意点就好了。”
张超是解释清楚了,王成恩又开始想不透了,张超看了看王成恩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他一记,“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跟你说的都忘了?”
王成恩捂着脑袋讪讪的笑了笑,张超收回手,朝王成恩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别让皇贵妃身边的人觉得你怎么样,我也该走了,一会儿再跟你说。”
王成恩点了点头,目送了张超一段,一边思考一边回到了关雎宫。
回到了关雎宫中,瞅准了时机,把容尚宫拉倒一边,将从张超口中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容尚宫,容尚宫听完之后,面色沉了沉,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成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我清楚了,你记住张超的话,现在什么都不动,主子吩咐你的做好就行了,其他的先别管。”
王成恩点了点头,闷不啃声的跟在容尚宫身后。
沐浴完之后,顾明珠有了一种总算还活着的感觉,身体是舒缓了不少,可是饥饿感是一层层的涌来首长最新章节。
容尚宫出现的时机很巧,朝顾明珠行礼之后,不卑不亢的说道,“殿下,为您准备了一些小菜和粥,皇上还有会儿才能过来,殿下先用一点可好?”
顾明珠点了点头,这才仔细看清楚,遂笑了,“原来是容尚宫啊,以后就是你管关雎宫的一些事物吗?”
容尚宫脸上挂上了笑容,又朝顾明珠福了福身,“回禀娘娘,是的,奴婢是孙大总管特意挑选出来的,以后还得多依仗娘娘了。”
“容尚宫别这么客气了,”顾明珠笑了笑,“你也算是看着本宫长大的,以后我身边的事物,你就跟唐嬷嬷、张嬷嬷、怀蝶她们多交流就是了,些微小事你们做主就行了,不用报到本宫这里来的。”
“是。”容尚宫应道,引着顾明珠进了内殿,红木雕花炕几上摆放了十道顾明珠爱吃、适合夏日清爽又能引起食欲的小菜,顾明珠上了炕,容尚宫用青玉雕花的小碗盛了一碗胭脂稻煮的粥放在顾明珠的面前,细细的解释道,“知道娘娘今日劳累了一天,奴婢命人准备了几道清爽的小菜,娘娘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合胃口的话,奴婢再命人重新另作。”
顾明珠看了看炕几上摆放的菜,清炒河虾仁、冬笋玉兰片、八宝豆腐、清炖蟹粉狮子头、清汤芦蒿、清蒸肉末蛋、鲜蘑菜心、银芽鸡丝、樱桃肉山药、油盐炒枸杞芽,并一道三鲜木樨汤,甜点就是粟米百合红枣羹,看着清清爽爽的,却是能引起人的胃口来。
顾明珠却是也是饿狠了,足足吃完了两碗粥,喝了满满的一碗汤,将桌上摆放的小菜几乎用了一半才停下来,待她正要用第三碗粥的时候,唐嬷嬷开言了,“殿下,过犹不及,别积食了。”
顾明珠摸了摸肚子,发现自己确实吃的多了,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日常饮食也是格外的精细,一直都比较养生,讲究少食多餐。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很早的时候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一大推繁复精细的梳洗打扮,让她精神都是恹恹的。临出门了,阿娘心疼自己,不顾指引尚宫的阻拦,硬是让她吃的饱饱的才出门。这所谓的吃饱,在来来回回的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中早就化为乌有了,要不是身边随时有人扶持,她根本就坚持不到现在。
放下银著,顾明珠下了炕,这才有时间打量她下半辈子的居所,关雎宫,不过,这人啊,吃饱喝足了总容易犯困,特别是在累了一天的情况之下,顾明珠在内殿走不到两步,就开始打起了哈欠来。
唐嬷嬷满脸慈爱的看着顾明珠,“殿下,您先小憩一会,等皇上来了,奴婢再叫醒殿下。”
顾明珠本来是在捂嘴打哈欠,被唐嬷嬷这一番话给弄得原本困倦不已的她硬是清醒了过来,想到即将要面临的境况,顾明珠突然有些心慌意乱,最后就顺了唐嬷嬷的意思,本来她是可以在美人榻上休息的,她非要坚持这去床上躺,唐嬷嬷拗不过顾明珠,只得扶了她上床睡觉。
昭宗帝回到宴席上坐到戌时,霍太后有点吃不消了,不得不提前退席,李太后见状,也跟着离席,昭宗帝于是陪着两宫太后回了寿康宫。
霍太后本身身体也不太好,要不是因为太高兴的缘故也不会闹得这么晚,回到寿康宫就直接去休息了。
按制,李太后本来应该要住寿宁宫的,因为先帝驾崩的那一年里,李太后要照顾霍太后,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也辛苦,孝懿太后就开口了,李太后就搬到寿康宫,跟霍太后一起住在正殿里,霍太后占了东边的暖阁,李太后就住进了西边的暖阁中。后来霍太后身体好了,本来是要搬到寿宁宫的,霍太后却不放人了,非得留着李太后一起住在寿康宫不可。
前朝是有些不长眼的人,上书要李太后搬去寿宁宫,因为这与祖制不符。李太后跟霍太后虽然同居于太后之位,但是霍太后是母后皇太后,是先帝原配嫡妻,是皇上的嫡母。李太后是圣母皇太后,虽然是正一品的淑妃,又是皇上生母,可到底也是妾,寿康宫从来都是母后皇太后居所,哪有妻妾同居主院的道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还不等昭宗帝开口,霍太后就说话了,把上书的言官说的是满脸通红,自此,也从来没有人再借着两宫太后同居于一宫明面上说话,私底下说了什么,这就是管不着的事情了。
李太后将昭宗帝拉倒西暖阁,看着昭宗帝难掩的喜悦,李太后悠悠的叹了口气,昭宗帝抬眸看了看李太后,笑道,“母后,今日是朕的好日子,您为何还要叹气?”
昭宗帝虽然是在李太后身边长大,可陪在李太后身边的时日还没有康王长,但丝毫不影响母子之间的感情,在李太后面前,昭宗帝也不需要隐瞒什么桃花四艳。
李太后虽然不太了解昭宗帝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极其了解顾明珠的性子的,想了想,“恒儿,明珠她从小被护的好,性子跟孩子一般,如今她嫁给你了,你还是多包容她才是,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等时间长了,事情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昭宗帝知道李太后将自己留下是有话要说,也能想到她相对自己说什么,自己早就预料到了的情况,昭宗帝倒是很坦然的看着李太后,“母亲,朕明白您的意思,明珠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也是最了解她不过的,朕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不会在眼前的关头闹点什么来。只是,朕也请求母后,别因为心疼明珠,就忘了她的身份。”
李太后面容一僵,她知道昭宗帝话里的意思,还不是去年那事儿给闹得。同昌大长公主跟皇上斗气,她这个作为母亲的不仅没有站在儿子这边,反而是帮着同昌大长公主说话,累得皇上原本想在大婚前缓和一下跟顾明珠的关系。因为自己插手了进去,倒是累得两个人快一年没见了。从前顾明珠在外头的时候,好歹还有书信联系,现如今,不仅是一封书信都没有,连安插在她身边的探子也被清理了出来。
李太后很快的恢复正常,看着儿子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将原本嘴边的话改成了,“哀家知道了,只要你跟明珠好好的。哀家也没有什么要求了。行了。你也别在哀家这里呆着了,赶紧回去吧,哀家知道你这心早就飞走了。”
被李太后打趣。昭宗帝是一点窘态都没有露出来,神色如常的朝李太后行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李太后看着昭宗帝远去,坐在炕上发了好一会儿呆,云坠正要请示李太后是否安歇时,李太后却准备去东暖阁看霍太后。
李太后进了东暖阁内室,就看到霍太后正靠在床架上捧着一本书看,听到李太后进屋的动静,霍太后将书合上,抬眸看了看李太后。“皇上回关雎宫了?”一句疑问的话,配上霍太后了然的表情,说的是无比肯定。
李太后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带着怅惘、抱怨,“再不让他走,我这个做母亲的,可真真就成了孤僻老太太了。”自嘲了一下,又恢复了管家婆的本性,将滑下的被子拉高,“姐姐不是累了吗?怎么还不休息?还有啊,这大晚上了还看什么书。”说着就曲起身子将霍太后放在枕头边的书给拿了出来,递给了寻雪。
霍太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微微笑了,“知道你跟皇上说完话,肯定是要过来我这边的,我这不是在等着你吗。”
听着霍太后略带抱怨自己不能体会她的一片好心,李太后心里松了口气,无限感叹的拍了拍霍太后的手,霍太后看了一眼李太后,笑了。
不管从前心里有多少想法,多少不满,多少嫉妒,多少算计,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也跟着一点点的放开,多了几分真情、惺惺相惜。随着她们共同的男人死了之后,彼此相互扶持的生活,让彼此都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一部分。也没有了从前的算计心里,想着的,不过是怎么样过好剩余的每一天。
到了关雎宫的大门时,孙耀抬手制止了通报,昭宗帝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看着关雎宫的牌匾看了好几下,孙耀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停下,还不等他想通,昭宗帝就跨了进去。
走进院子中的时候,容尚宫早就领着关雎宫的宫人们跪在院子中,昭宗帝在跪着的一群人中扫了一遍,没有发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孙耀同样也发现了,心里一个咯噔,冒了一声冷汗,就要开始追问起皇贵妃在哪了。
昭宗帝抬手,走了几步,停在唐嬷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瞥了唐嬷嬷一眼,语气平淡,“皇贵妃可还在休息?”
虽然昭宗帝的语气很平静,唐嬷嬷却是紧张到了极致,慌忙的俯身,“启禀皇上,殿下用了膳之后,奴婢看殿下神情疲倦,就劝着殿下躺下休息一下。”后面的话,唐嬷嬷适当的咽了下去。
她可不敢将事实真相透露出来,因为皇贵妃躺下之后,怎么喊都醒不过来,这要是传出去了,可就是大不敬,这还是皇贵妃第一日进宫了,落到皇上这边,皇上会怎么想?
昭宗帝听唐嬷嬷的回复,很灵巧的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遂笑了笑,这一笑,可把关雎宫满地跪着的宫女太监给吓了个坏,连一向善于揣摩昭宗帝心思的孙耀都觉得自己额头上的上跟下雨一样流个不停重生合家欢。
昭宗帝是没有多少心思理会这些宫人们的想法,淡淡的说了句听不喜怒的话语,“明珠什么时候学了缩头乌龟这一套。”长腿一迈就上了台阶,走进殿中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宫人们,“起吧,都在殿外候着。”
“是”宫人们低声应是,孙耀本来是打算跟着进去的,在昭宗帝淡淡的眼色中,生生的将迈开的腿退回了原处。
昭宗帝径直朝内殿中走去,站在隔开内室与侧间的珠帘前,可以见到里面的雕着龙凤、蝙蝠、葡萄等代表富贵尊荣、多子多福、夫妻恩爱的紫檀木架子床,透着如云如雾的霞影纱帐帘,依稀可见里面躺着的玲珑身段。
昭宗帝轻轻撩开珠帘,珠子冰凉润滑,一点点的从手中滑落,陡然放下,珠帘晃动,清脆动听的声音想起,面朝里躺着的顾明珠眼睫毛颤了颤。
昭宗帝慢慢的撩开帐幔,坐在了床沿边,看着大红色底绣着龙凤呈祥的枕头上乌鸦鸦的发丝铺满,朱红色镶金边绣着宝相花中衣以为侧卧的睡姿露出半截光滑莹润的锁骨,再往上是一段整块白玉精心雕琢并仔细打磨的脖颈。线条优美流畅的侧脸下,不用抚摸都能感受到手心里柔软滑腻。
昭宗帝的呼吸重了起来,缓缓的伸出手将半盖半掩的朱红色的龙凤呈现锦被掀到凹下的腰间,从那一段弧度中抚摸了上去,并慢慢沿着纤长的线条缓缓向上,到了因为侧卧姿势而隆起的一处。昭宗帝不是没有觉察手底下的人儿身体是紧绷的,在隆起处停留了一下之后,顺着中衣的襟口,摸了进去。毕竟跟隔着衣服不一样,昭宗帝被手底下的触感吸引住了所有的心神,理智慢慢的迷失在其中……
顾明珠原本就是半睡半醒的,这半睡半醒中,神智就显得格外的清楚,被唐嬷嬷一唤,她就已经是全然的清醒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昭宗帝,所以由着自己的性子。从昭宗帝走进殿中的时候,她就一直保持一个很紧张的状态,这种状态到了昭宗帝坐在身边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昭宗帝突然抚摸她的身体,她当然是难以消受了。她从前跟昭宗帝关系亲厚,也不是没有拥抱之类的,可是这样亲密、暧昧,这是属于男女间独有的,连着上辈子,两世为人,这还是她的第一次。
随着昭宗帝的动作越来越私密,越来越大,顾明珠实在是无法忍住,腾地坐起来,双手环胸紧紧的抱着自己,朝里侧挪了挪,尽可能的离昭宗帝远一点。但是,她还是不敢抬头看昭宗帝,她知道现在自己脸很红,脸上的热度比起最热的天儿里还要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昭宗帝如何不知道顾明珠根本就没有睡着,从她急促的呼吸声中就可以听到,他知道她是在害羞,虽然她有时候胆子比较大,但涉及到男女上面,她却是个极度害羞的。而且,从喝合卺酒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出,她还是没有真正的接受自己作为她最亲密的枕边人的存在,潜意识中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她从前认为的亲厚的兄长一般。
看着顾明珠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又因为太过害羞,清丽的脸颊上布满了粉红,如瀑般的乌发垂下,映衬朱红色的中衣,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昭宗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身的热气统统都朝身体某个敏感的部位冲击。
长臂一伸,就将佳人揽到怀中,昭宗帝紧紧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儿,让因为不习惯挣扎的人反而更加嵌入自己怀中,清淡的芬香传入鼻腔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将身体里的骚动平复了些,昭宗帝低下头咬住觊觎了很长时间的白玉耳珠,不出意外的就听到身下传来的抽气声,看着顾明珠不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昭宗帝忍不住大笑出声。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与殿中暧昧的气氛不同,殿外弥散的是一股紧张,唐嬷嬷在殿门口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有好几次,就要凭着一股蛮勇冲进殿中。
相对于唐嬷嬷等人的紧张、担心,孙耀倒是格外的平静,看着唐嬷嬷都快急疯了的表情,孙耀忍不住开口了,“嬷嬷,您就别走来走去的了,晃得洒家的眼睛都花了,您甭担心了,皇上不会对皇贵妃怎么样的。”忍不住又低了声,“就算皇上对皇贵妃怎么样,那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今日可是两位的大好日子。”
孙耀后面的话虽然说的小声,但还是一字不漏的落到了唐嬷嬷的耳中,唐嬷嬷停止走动,狠狠的剜了一眼孙耀,孙耀识趣的闭上嘴,不发一言。
虽然他也是清楚情况,但他对自己主子是极有信心的,想他主子最擅长的就是忍,做被人看不起的皇子时如此,在成为帝王之后更是如此无尽剑界。想主子为了扫清孝宗帝遗留下来的麻烦,他还不是忍了好几年才将朝堂清理干净。为了皇贵妃,他又是花了多少的心思,虽然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的举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何尝不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
容尚宫跟唐嬷嬷在初入宫的时候,是在一起做事的,后来唐嬷嬷跟了同昌大长公主,又跟着出了宫进了广平候府中,她被派到孝懿太后身边。因为皇贵妃的缘故,两个人也没少打交道,关系也是很不错的。而张嬷嬷呢。她原本就是孝懿太后身边得用的女官,自然跟容尚宫的感情不错,如今三人在一处做事,自然心朝一处想。劲朝一处使。
容尚宫将唐嬷嬷拉倒一边,细声的宽慰,“唐妹妹,你就放心吧,皇上是在乎殿下的,这合卺仪式本来是没有的,是皇上特意加进去的,宗人府和礼部这才没有话说。你啊,就别太担心了。”
唐嬷嬷看了看容尚宫,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担心皇上。我担心是殿下。殿下的状况你是看在眼里的,我就怕殿下做了什么惹得皇上不高心。你是知道殿下的性子,心里想什么。面上就全露出来了,我怕皇上知道殿下的心思不开心。”
这倒也是,容尚宫赞同,可站在这里担心也不是办法,于是劝道,“你担心的也是道理,但你这边干着急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先别急,先等着,看看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们姐妹几个再商议商议,想个法子。”
容尚宫的分析也是在情在理,唐嬷嬷想了也是,并开始着手准备皇贵妃承宠之后的事宜。
昭宗帝笑过之后,换了个姿势,将顾明珠更好的锁在怀中,并不时的落下细细的吻,好让顾明珠更加的放松。
被昭宗帝如此珍爱的怜惜,顾明珠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觉得更加难以自处,用力的挣扎了好几下之后,见挣扎不开,而引得昭宗帝的动作更加惹火起来,顾明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松开,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昭宗帝微微一用力,将顾明珠抱起放在大腿上,凑到顾明珠耳边,低低的说道,“明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知道朕为何要将这所宫殿命名为关雎宫吗?”顾明珠低着头没有回答,昭宗帝继续说道,“这宫殿,朕,是特意为你而设!”顾明珠这才抬头惊讶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顺势将顾明珠抵在胸口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意,可惜顾明珠低着头没有看到昭宗帝从来不示于人前神情,昭宗帝咬着顾明珠柔软的耳珠,声音低沉,温热的气息让顾明珠更加无所适从,“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不等顾明珠反应,与之前的轻怜密爱不同是一阵狂风暴雨,很快细细的女声响起,随之的是温柔的男声,在这私密的空间里回旋缠绕,久久不歇……
羞云怯雨后,紧密的空间中弥散着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昭宗帝怜爱看着着,枕边佳人乌云如堆,星眸紧闭,因为怕她事后着恼,也恐自己不能自持,好不容易纾解了一下身体里的燥热后,就略施内力让顾明珠坠入黑甜之乡。但是这般温存甜蜜的感觉太过于美好,让他有种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敢,唯有紧紧的将滑如凝脂的娇躯扣在怀中,不时的轻怜密爱一番。
许是因为被昭宗帝禁锢太紧的缘故,顾明珠皱了皱眉头动了动,昭宗帝看着顾明珠晕红的脸颊,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沾染贴在脸上。知道顾明珠素来爱洁,就这般,她肯定是睡不安稳的。轻轻的在红润的嘴唇上印了一个吻,从床上下来,随意披了龙袍,走出内殿,朝外唤了声,孙耀恭恭敬敬地站在耳门,看到他的主子犹如一头猛狮把猎物吞干抹净后满意而又慵懒,忙低下头,昭宗帝是没有注意到孙耀的动作,只是吩咐了句,“准备汤浴。”就走进内殿。
很快两人一组的太监们就抬着雕着龙凤图案的散发热气水桶蹑手蹑脚朝浴室走去,不一会儿,容尚宫就领着两队宫女捧着洗浴用的各种花瓣、澡豆、香料香膏等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容尚宫朝孙耀禀告了一声,孙耀走进东次间,站在被厚重的帐幔隔开的内殿,低声禀告冰焰战神全文阅读。
很快就想起昭宗帝透着暧昧的声音,“都下去吧。”
孙耀听到昭宗帝这样一说,倒是有些站不住了,很快的反应过来,就低着头走出来东次间,朝容尚宫低声说了句话,容尚宫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被层层帐幔遮住的内殿,拉了拉欲言又止的唐嬷嬷,领着服侍的宫女离开。
走出了殿门,孙耀也是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殿内正中间燃烧的龙凤蜡烛,叹了口气,朝容尚宫等人说道,“好了,这里有洒家守着,你们先去歇息吧,还有,以后关雎宫要管的严一点,要是露出了什么消息,不利的还是皇贵妃。”
容尚宫神色凝重的福了福身,细细吩咐了一番之后,随同唐嬷嬷等人离开。
孙耀看了一眼张超,“你就陪着洒家吧,咱师徒俩先眯会眼,明天事情多着呢。”说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是没有什么,心里却是烧开了得水,呼呼的翻滚,他到底是料错了,原来,皇上对皇贵妃占有欲,是已经到了不能容忍人见到她娇媚的一面了。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来,后面发生的风暴,要比自己之前预料的要大得多,或许,还会超出自己的想象。
张超听得孙耀叹气,本来是想问个究竟的,他也不是真的是木脑袋,从昭宗帝的态度和师傅的表情中猜出了一点什么,心里却是隐隐的为皇贵妃在开心。
等到屋子里的人都散了之后,昭宗帝用毯子包裹着顾明珠,抱着她到浴室,等洗完回到床上之后,顾明珠一直拧着的眉头才疏散开,昭宗帝浅笑着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真是个娇气的娃娃。”
这一夜,不了解情况的顾明珠睡的肯定是很舒服的,昭宗帝同样也是心满意足。但是,并不代表这后宫中看似平静的外表,里头同样也是平静。
郝氏看着熊皇后一身家常旧衣临案挥毫,表情沉静肃重,但从她笔下的字迹中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轻轻的走到熊皇后的身边,“娘娘,忙了一日,时候也不早了,您该歇着了,明日您还有大堆的事情忙着呢。”
熊皇后头也不抬,等待最后一笔收工,才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打量着自己写好的字,沉思了一会之后,将纸揉成一团,随意丢弃。
郝氏竭力的做出不知情的样子来,将纸团捡起,小心的平展开,心疼的说道,“娘娘,奴婢眼拙,怎么看,都觉得您的字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这么好的字,怎么就这样丢了呢,还是奴婢好好的收着吧。”
“嬷嬷,”熊皇后透出一股与往常娴静端庄不同的失意和落寞,“本宫知道你的意思,本宫原以为,本宫能很平静,没想到,本宫的心,还是乱了。嬷嬷,不用收了,将这些都烧了吧。”指了指被郝氏一张张铺平放在书案一角的一叠写好的字,“本宫没事,本宫很好,皇上不是说了,就算皇贵妃进宫了,本宫还是名正言顺的大齐皇后,没人能抢走本宫的位置。”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声音低沉了下来,“当然,这前提还得是本宫不犯错,没有碰触到皇上的底线才行,本宫清楚,本宫怎么会不清楚呢。”
看着熊皇后轻嘲自怜的哀怨,郝氏心痛到无以复加,也不顾身份将熊皇后搂在怀中,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秀致的脸庞被杀意和恨意扭曲着,在清冷的灯光之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声音也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娘娘,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把拦在娘娘、三皇子前面的障碍一一清除,奴婢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娘娘的威胁。”
熊皇后被郝氏阴狠的语气给吓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捂着郝氏的嘴,低声训道,“嬷嬷,本宫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本宫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皇贵妃不同,她不是你能随意动手的。”
“娘娘,”郝氏拿开熊皇后的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您就是太谨慎了,也太听皇上太后的话了,您可是皇后啊,是这后宫的主人,是一国之母,不管您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看着郝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熊皇后叹了口气,无力感朝自己袭来,如同溺水的人般不知所措,只能大声的呼救,就没有想到自己其实是会游泳的,“嬷嬷,本宫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皇上,最讨厌的是有人在他眼前搬弄是非、装神弄鬼。无论本宫手段多么的高超,在皇上眼里,都是极为可笑的,这后宫里,在皇上面前,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秘密。你以为皇上不管后宫中的事情,就以为他对后宫中的各种纠纷一无所知吗?错了,这后宫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的,皇上之所以放任不管,不过是为了给本宫这个皇后一点面子尊严罢了精灵女王要驭夫最新章节。”
熊皇后一番灰心丧气的话,让郝氏无比的难为起来,干巴巴的笑了笑,“娘娘,您说的什么话?您跟皇上是共过患难的夫妻,奴婢这些年冷眼看下来,皇上不是无情之人,皇上对娘娘,还是存有旧情的。娘娘以后不可如此了,只要娘娘多费点心思,自然是可以挽回皇上的心的,您看,你上次被贤妃和秦婕妤联手陷害,皇上不是没有相信她们的把戏,站在娘娘这边,还让人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娘娘,皇上心里是有您的。”
熊皇后转头看着竭力劝慰自己,让自己振作起来的郝氏,淡淡的笑了笑,“嬷嬷,你还是没能明白本宫的意思,贤妃的手段有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那样完美的局可是把两宫太后都绕了进去。皇上不管后宫事,又怎么可能那么恰好的点破了其中的漏点,又有人证站了出来呢?那是因为,从头到尾。皇上都知晓,皇上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在给本宫敲个警钟,嬷嬷,幸亏是母亲进宫,否则本宫都猜不透,这何尝又不是皇上的意思。嬷嬷,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些年了,本宫也知道,你一门心思都是为了本宫好。就看在这份心意上。本宫自然会让你安然度过你下半辈子。明日,阿娘进宫,你。就随着阿娘一起回熊府吧!”
熊皇后的话如晴天霹雳击在了郝氏的头顶,她怎么也不明白,她不过是好心劝慰皇后,怎么就变成了皇后要遣送自己出宫?
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郝氏慌忙的抱着熊皇后的大腿,眼泪簌簌的就流了下来,“娘娘,您怎么突然要送奴婢回熊府?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娘娘您说,奴婢一定改。娘娘,您别送奴婢出宫。奴婢这一辈子就放在娘娘身上了,娘娘您要是非要送奴婢走的话,奴婢不活了,奴婢一头撞死在景仁宫的宫门口,奴婢死了也要守在娘娘的身后,保佑娘娘不让人欺负了去……”
郝氏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通,无非就是不愿意离开熊皇后,虽然喊着不明白为何熊皇后送她出宫,但心里明白,熊皇后送自己走,不过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
熊皇后没有劝郝氏,任由她哭,等到郝氏好不容易平复一点,才满是不舍的开口,“嬷嬷,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些年了,本宫,本宫又何尝舍得送您出宫?只是,这一次,不送嬷嬷出宫是不行了,与其本宫身边少了一个重要的帮手,还不如让嬷嬷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不用算计来算计去,本宫,总不能在将来的某一日,眼睁睁的看着默默在本宫眼前没了命。嬷嬷,你就放心好了,该安排的本宫都安排好了,嬷嬷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找阿娘就行了,阿娘会帮嬷嬷处理好的。”
听着自己被送出宫的这个决定在熊皇后这里是改变不了,郝氏擦了擦眼泪了,不死心的追问了句,“娘娘,这可是皇上为了皇贵妃才特意送奴婢出宫的吗?”
虽然不明白郝氏为何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熊皇后还是很坦然的摇了摇头,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嬷嬷,不是你想的这样,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皇上就找本宫谈了话,本来以皇上的意思,是给嬷嬷个教训,可是本宫担心,嬷嬷这些年养尊处优,怕是受不了皇上的处罚,特意像皇上求了情,皇上才答应了本宫。本宫怕嬷嬷多想,特意将事情都准备妥当之后,才跟嬷嬷说,也请嬷嬷别见怪。”
郝氏看着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遭遇到很大麻烦的熊皇后,还是一心的在为自己考虑,眼光闪了闪,将嘴边的嘱咐咽了进去,这些话,她说的次数太多了,就怕再说下去,连熊皇后都要不耐烦了,看来,还是以后再想办法吧。
听着外头一阵又一阵的烟炮声,从远处被风送进来的欢声笑语,棠梨宫明瑟殿似乎与整个后宫的热闹五官,清清冷冷的如同冷宫一般。
茜草用剪刀剪了灯花,原本有些暗淡的内殿一下子明朗了不少,使得禁闭了五个多月的姚贤妃越发的消瘦,端庄高贵的气质也清冷了不少。
茜草看着书案边厚厚的一堆手稿,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心疼,她是最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容不得别人的同情,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总算又写完了一页,姚贤妃才停下来,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脖颈,茜萍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物件,走到姚贤妃的身后,替姚贤妃按揉起来重生之悠然幸福最新章节。
恰好的好处的力道,舒缓了酸痛的肌肉,姚贤妃满足的喟叹,见姚贤妃表情好些,茜草趁机开口,“娘娘,时候也不早了,您今日着实写了不少,就早些歇歇吧。”
恰好在这时,又传来一道接一道的鞭炮声,夏日天热,虽然摆了冰盆,但紧闭窗门,屋子里也是很闷人的,等到傍晚了,也不这么热了,茜草就命宫人们开了窗,透透气。
茜草原本有些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同样很快的恢复到正常,低着头,适当的保持沉默;茜萍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手上。
姚贤妃似乎没有觉察茜草和茜萍的异状,反而淡淡的笑开了,“皇贵妃进宫了吧?”
茜草也不会再沉默下去,低着头回答,“奴婢不太知情,看时辰,应该是把该走的流程都给走完了,这会儿肯定是在大宴群臣呢。”
“哦”姚贤妃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将写好的纸放在争气叠好的纸上,揉着太阳穴,“茜草,你数数,看看还差多少张?”
茜草很快的就抱了一个数字,姚贤妃听见之后,点了点头,示意茜萍不用在按摩,站起身来,看了看滴漏,“确实是时间不早了,本宫应该歇着了。”
茜萍就领了服侍的宫女鱼贯而入,端着就寝前该准备的物件,茜草细心而又妥帖的进行。
昭宗帝陪着两宫太后一离开,宴席的气氛就变了,本来宴席差不多也到了尾声,首先是康王起身,然后几个深的昭宗帝信任的大臣,很快,各式人马就开始忙乱了起来。
其实皇上一走,后宫的妃嫔们就坐不住了,也想着一道离开,原本她们参加这次宴席就很有些不甘不愿的,这排场,足可以跟娶皇后的排场有得一拼了,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起来。要不是皇上在,她们再嫉妒、再不满,也得压在,要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奈何皇后坐着,她们也不敢动,等到大臣、命妇们走的差不多了,这才纷纷找了由头离开。
后宫从来都是需要谨言慎行,稍稍说了个取笑的话儿或者做了点什么实在是让人觉得挑不出毛病的小事,在有心人的眼里,随时能能被利用起来,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如同你认为的最后的救命稻草,眼睁睁的看着被一阵浪花给激走,而你,要么咬紧牙关奋力一拼,说不准昏头昏脑见就找到了岸边,要么,就被浪头打来,沉入万丈深渊中。
皇贵妃进宫的声势如此的浩大,落在一干妃嫔眼中,怎么可能会不眼红,心存嫉妒?每个女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对于未来的夫婿,总是抱有最美好的期待;进了宫,自然也是抱着满满的希望而来。谁不想站在后宫最高处,俯瞰众生?不管姿色是否出众,才情是否独特,性情是否温柔,气质是否出众,总希望自己是那个集掌天下权势于一生的男人眼中,自己总是最特别的。只可惜啊,这后宫的女子多不胜数,而皇上,却是只有一个。为了拼得那一个位置,自然,是免不了争斗,总想着斗到一个是一个,那样,自己的危险就少了一份,出头的机会也就多了一份。但,这后宫太大了,这后宫的女人,是怎么扑也扑不灭,或许你今朝可以得意洋洋,但是,下一刻,你就成为了他人的垫脚石。这后宫,从来都不是能让人有片刻放松的地方。
散了宴席,芙美人,不,芙婕妤,在她连着三日承宠之后,就被皇上封为了婕妤,是准备直接回翊坤宫的,她现在住在翊坤宫的偏殿合欢殿。哪知在半道上,就遇上了后宫中出了名的“惹不得”秦婕妤,芙婕妤皱了皱眉头,准备走另外一条道,绕开秦婕妤,没想到,还是比秦婕妤给逮了个正着。
芙婕妤看着秦婕妤来者不善,就知道今日肯定是不能轻易的逃过,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秦婕妤看着淡淡灯光下越发显得魅惑勾人的芙婕妤,心里头的火噗通的又引了上来,嘴角往上拉了拉,嘲讽意味十足,“哟,芙妹妹怎么这么早回去了,怎么不去讨好讨好皇后?寻常你不是最爱都皇后娘娘开心的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芙婕妤听到秦婕妤这番话,反而舒展开了眉头,微微的俯了俯身,依旧是冷若冰霜,“秦姐姐说笑了,皇后娘娘如此烦闷,作为妹妹的,又岂可在此关头去打搅。秦姐姐,这后宫素来人多口杂,今日又是皇贵妃进宫的大好日子,虽然这天儿是热了些,还请秦姐姐的宫人回头多煮点莲心茶,清清火。”说完,又欠了欠身,“时候不早了,妹妹我今日忙了一天,累得慌,就不陪姐姐了,妹妹先回宫了。”说完,也不理会秦婕妤,径直离开。
芙婕妤看似有礼却是很傲气的动作,自然是气的秦婕妤一通怒火,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不发作,倒是冬儿很机灵,急忙的拦住,“娘娘,那可是芙婕妤啊超级机器人分身!”
“芙婕妤又怎么样!”秦婕妤吼了出来之后,才回过神来,是的,她跟芙婕妤同居于婕妤之位,本来是分不出个高低来,但是她进宫多年,又育有皇长子,依例,是要长于芙婕妤的。可是,芙婕妤却不同,首先她是东平郡王之女,虽然顶着庶女的名头,却是挂在嫡母的名下,从小到大又是作为嫡女在培养,但这一点来说,远远就是秦婕妤这个七品小官的庶女所比不上的。再者,她这个婕妤之位,可是在育有大皇子的情况下才封的,这些年,位份一直死死的钉在婕妤上,从来都没有往上移动一下;芙婕妤就不同了,她一进宫就是正四品的美人。有封号,可以相当于是三品。进宫不过三个多月,位份就生了一级,在同一批秀女中。承宠的次数是最多的,而她承宠的次数却是那些老人所不及的。
因此,宫里都在传,只要芙婕妤不犯下大错,她绝对还能往上升,要是她福泽深厚,孕有皇子的话,四妃之中,绝对是有她的位置。当然,这个传言的前提还是皇贵妃进宫了之后的。
想到这里。秦婕妤就万分的不甘心起来。这个芙婕妤。一进宫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以后绝对能站在自己的头顶上,这口气。怎么可能叫人咽下来。
芙婕妤有胆气跟秦婕妤对上,第一,她们同是婕妤,从优势上来说,芙婕妤的优势还要大一些;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芙婕妤受宠,这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芙婕妤能从秦婕妤手底下逃过,但其他的人就不能幸免了,这个倒霉蛋。就是跟芙婕妤同一批的秀女,马宝林,不过,她不是官宦之家的,而是从民间选出来的,父亲是个考了十多年都没能中举的秀才。
马宝林是个很典型的江南美女,所谓“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就能最好的形容,一口江南吴侬软语在一干秀女中也是很出色的。虽然不及芙婕妤受宠,承宠的次数但也能排的上名头。
也合该是马宝林运气不好,她跟芙婕妤同居于翊坤宫,只不过她居住在翊坤宫的一个偏角处的落梅居,为了躲懒,选了跟芙婕妤一样的路线。
秦婕妤本身一肚子火,不仅没有招惹到芙婕妤,反而让自己的火越来越盛,马宝林这是入了她的眼,芙婕妤对付了不了,一个没权没势,地位不如自己的马宝林,自己还能对付不了?
秦婕妤仗着大皇子,在后宫中收拾了不少低等的妃嫔,但她又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每次都能找上歪理,连熊皇后都说不过他,而昭宗帝呢,只要事情不是闹的很大,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秦婕妤也愈发的有恃无恐。
看到秦婕妤嘴角边的笑,马宝林打了个寒噤,开始哀叹自己的命运起来。
被孙耀唤醒的时候,昭宗帝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定了定神,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这才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用力的搂紧怀中的娇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动作十分小心的将珍爱的人儿松开,看了一眼之后,有些忍耐不住的轻吻上了娇艳欲滴的红唇。
不可避免的,某个部位在这暧昧的气息中,开始抬头,昭宗帝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强忍着放开依旧睡的十分香甜的顾明珠,随手拿起搁在一边的龙袍,轻轻的走出来内殿。
就这么衣裳不整的到了东次间,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但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孙耀低头,恭顺的侍立在一边,看着宫女们给昭宗帝穿衣,同样压低了分贝,“回皇上,已经卯时一刻了,大臣们已经在太和门候着了。”
昭宗帝淡淡的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感叹,果然是“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自己从前引以为傲的生物钟居然在明珠身上失灵了,还需要人提醒才能醒,这可是这些年来的头一遭。
见容尚宫准备掀开帐幔朝内殿中走去,眉头皱了下,轻声到,“皇贵妃还在休息,你们动作轻点,别把她惊醒了重生之欧美权贵。”
容尚宫的手缩了回来,朝昭宗帝福身之后并静静的立在一边。
昭宗帝当然是不会知道孙耀内心此刻是波涛汹涌,他跟皇上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于皇上心思、习惯都是极为了解的。身为皇子,就算是不受宠的皇子,身边从来都是不少女人的。先帝爷为了防止皇上沉迷于女色,是特别的教导过了。后来见皇上在女色一事之上总是淡淡的,连先帝爷都开始有些吃不准了,就怕皇上会耽误子嗣,这才千挑万选的给皇上选了王妃、侧妃,还有若干个侍婢,饶是如此,皇上也不见得在女色上表现出什么。后来成了皇帝,身边更是不缺女人,要不是先帝爷临终前的嘱咐,怕是后宫之中根本不会有子息。
后宫里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在皇上的眼里也没有什么区别。皇上从来宠幸一个女人,都是有他的算计在里面,不会从男人的角度上来对待一个女人。
看来,他到底是看错了,看错了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之前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他想要的。不但是自己,先帝担心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皇贵妃,原来,真的在不经意中,成了皇上心中的唯一。
偷偷的觑了一眼被帐幔密密实实盖住的内殿,心里叹了口气,但愿,但愿皇贵妃能早日明白自己的处境,及时作出正确的选择,否则,以皇上的性子和手段,肯定是要掀起一阵风浪的。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昭宗帝回头又不忘嘱咐了一声,“皇贵妃昨日累着了,让她好好的休息,等皇贵妃醒了之后再去寿康宫请安。”
容尚宫领着宫女福了福身应道,恭送这昭宗帝离开。
等昭宗帝走了之后,容尚宫看着满脸担忧的望着内殿的唐嬷嬷,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别太担心了,看情形,皇上是很喜欢皇贵妃,只要我们好好的劝着皇贵妃,让皇贵妃尽早的想通就好了。”
唐嬷嬷回头看了看容尚宫,苦笑了一下,“要是殿下能容易想通的话,我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姐姐你可不知道皇贵妃的性子,看着是随和能听人劝的,实际上却是最执拗不过了,凡是她认定了的,她要是想不透的话,不管周边的人怎么劝说,她能笑眯眯的听着,转过头来,还是一意孤行。为了殿下这个脾气,我是操了不少的心,偏偏大长公主、侯爷及三位爷又是一味宠着的,只要殿下说了什么,他们都是一个劲的赞同,从来都不会阻拦,将殿下的性子越发是宠得没边。我现在真真是担心了,就怕殿下闹得皇上不开心,这今时不同往日,殿下想在这后宫中安安稳稳的,还得依靠这皇上才是呢。”
“谁说不是呢,”听唐嬷嬷这一番抱怨下来,容尚宫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随即又鼓起精神头来,“你呀,你也别太灰心,凡事要朝好的方面去看。你看殿下,从小跟皇上一起长大,吃根知底的,虽然一时有点想不透,但时间长了,皇上又是如此的珍爱,殿下是个善心的,慢慢的就会转变态度,自然会把皇上当成是夫君而不是哥哥看待了。我看啊,现在担心还不是这个,这宫里还有好几场战要打呢。殿下一入宫就是比皇后娘娘低了半级的皇贵妃,还是先帝赐封,这么大的荣耀落到谁身上都是招人眼红的。最最主要的,还是这皇上和两宫太后的态度,怕是殿下这段时日是不得安宁了,肯定有不少人算计要么利用殿下,要么将殿下斗下去。殿下不计较这些,我们这个做奴婢的,自然得替殿下想的妥妥当当,别让殿下吃了亏去。”
“是啊,”张嬷嬷从来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的做着她该做的事情,难得的开口了,“容姐姐说的在情在理,殿下的性子,怕是这宫里的人都摸的差不多了,指不定早就设好圈套等着殿下踩进去,所以啊,这头一遭,就是得杀杀威风,让她们也知道下殿下不是他们能随便利用或打击的。当然了,现在可不是我们能出手的时候,紧要的是防着他人,别到头了,白白的被人算计。”
张嬷嬷和容尚宫左右劝说,总算是把唐嬷嬷一直低落的心情给拔高了不少,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自然是最了解的,也难让人放心得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会见完朝臣之后,昭宗帝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处理公务,孙耀换下昭宗帝已经喝了一半、稍稍有些冷却的茶,端上一杯刚沏好的,温度也适宜的放在书案的最右边的犄角处。
不一会儿昭宗帝批好一道折子,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皇贵妃醒了没?”
知道昭宗帝要问,孙耀早就准备好了,“已经派人去问了两次,还没有醒呢。”
昭宗帝将茶杯放回原处,淡淡的“唔”了一声,孙耀低着头心里在默数,还没等他数到十,昭宗帝就开口了,“你去寿康宫,传朕口谕,就说皇贵妃午时拜谒寿康宫极锻最新章节。”
“是,陛下。”孙耀恭应,他早就猜到了,皇贵妃主子是个爱懒床的,寻常就很难叫醒,要是谁没有让她自然醒来的话,那可真是很倒霉的,皇贵妃殿下起床气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孙耀瞅准了个时机,细细嘱咐一番张超之后,就带了几名内侍往寿康宫走去。走到寿康宫宫门前,就看着停了不少的步辇、凉轿、轻舆,看架势,这后宫里的不管是位份高还是位份低的都到齐了。
早就有机灵的小内侍远远的就看到了孙耀一行人,忙跟了上去,打千儿之后,满脸谄媚,跟在孙耀背后拍着他的马屁,孙耀被口齿怜俐的小内侍逗得直骂他猴精猴精的。很快,良福就走了出来,跟着孙耀你来我往一直到了寿康宫的正殿。
到了正殿,莺莺燕燕、花团锦簇凑成一团。殿正中的七宝软榻上,霍太后正在跟李太后说笑,底下两旁一溜儿金丝楠木交椅,铺着大红色的折枝团花凉毡。坐在霍太后下手是熊皇后,她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其余的按位份高低依次坐着沈德妃、姚贤妃等,正五品以下都是站着,饶是如此,还是空了好几个位置。
虽然霍太后和李太后一直都在说着自己的事儿,也不怎么跟地下坐着的妃子交流,但殿内的气氛倒是很和谐融洽,或是三三两两的凑一起谈论,或是一个人端坐。不交头接耳、也不怎么搭话。
孙耀踏进殿中的时候。殿内的气氛明显有些变了。那些在后宫中浸淫了多年的还好,面色神情如常,但是新进宫的就不同了。看着孙耀的眼光格外的热切。
孙耀给两宫太后行过礼之后,李太后就望了望身后,“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在皇上身边伺候?”
昭宗帝虽然贵为一国之君,身边服侍的人不少,但是真正得昭宗帝信任的贴身服侍之人,没有几个,这其中,孙耀是占据了最重要的地位。
孙耀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圣母太后娘娘,奴才是传皇上口谕,皇贵妃午时拜谒寿康宫。”
孙耀这话一出,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妃嫔们,脸色都变了一变。这皇贵妃,可真真是让皇上上心啊?一大早就听说了皇上整晚都在关雎宫,这可是除了皇后之外唯一能享受如此荣耀的,皇贵妃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来寿康宫,可以想见,皇贵妃的确很得皇上的欢心。原本她们还在观望,现在看来,皇贵妃已然成了最大的威胁。
到底还是知道脚底下站的地儿是寿康宫,是很快的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细细看上去,就发现眼里泄露的情绪太多,语气和动作都有些微的不正常。
“哀家还当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霍太后笑了起来,转头对着李太后说道,“不过一件小事也只得皇上这样大张旗鼓的,明珠这丫头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别说她午时拜谒,就算她今日不过来请安,哀家都没有什么奇怪的。”然后又转头对着孙耀吩咐,“哀家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先回皇上那边去吧,快到皇上用膳的时候了,你得多盯着点,别让皇上忙政事而忘了用膳,这国事要紧,皇上的身子更要紧。”
“是,奴才记住了,奴才一定不负母后太后娘娘的期望,奴才告辞了。”孙耀行礼之后,走出了寿康宫。
等孙耀走了,李太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的妃嫔,朝霍太后笑道,“姐姐,顾老爷子一番苦心可真真是白费了,真希望他别找央央的麻烦才好。”
霍太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妹妹,哀家发现你真真是个小心眼的,顾老爷子真要找的话,这第一个可就是你,你宠明珠可比央央都还过,难怪康王总是一个劲的跟哀家抱怨,抱怨他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没有康王妃重要的多。”
“哎哟,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李太后用帕子掩了掩嘴,“这女孩儿可比男孩儿有趣多了,男孩儿大了就喜欢往外面跑,哪像女孩儿,是娘亲最贴心的小棉袄,知冷知热的,可不惹人心疼?”
李太后这才发觉屋子了还有不少人,笑容就敛了不少,淡淡的说道,“行了,哀家跟母后皇太后这里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你们就先会各自的住所吧,午时再来寿康宫吧都市上忍。”
李太后这话一出,本来还想在两宫太后面前露个脸、得个好妃嫔们也收敛了自己的算计,毕竟,圣母皇太后的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
熊皇后首先站了起身,其他的人按着自己的位份不约而同的、在她的身后排成了两列,熊皇后的福了福身,“母后,母后,臣妾先告辞了。”
“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臣妾/婢妾告辞了。”声音不一的跟在熊皇后后面响起。
等走出了寿康宫,熊皇后在一干妃嫔的目送下,最先上了凤辇,随后就是姚贤妃、沈德妃等等,最后就是一些位份低,没有自己专门的交通工具,只能步行着回宫的。
原本芙婕妤是有自己的步辇的,不过,她被孙耀和两宫太后的一番话给打击,心里极不是滋味,就想着自己走走,能疏通一下自己的心思。
还没走出寿康宫的范围,就被人给拦截了,芙婕妤惊讶了看了一眼拦截她的人,此人,在后宫中,可以说是有隐形人一般的象征,万修仪。
芙婕妤对于万修仪并不陌生,或者说,她对于后宫中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熊皇后还是低得跟普通宫女没有区别的低等妃嫔,又或者是跟她同一批进宫的秀女,她都不陌生。早在进宫前,东平郡王府就将她们的资料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样做,一方面是知己知彼,可以确立自己的对手和敌人,另外一方面,就是利用自己所得的的资料,好替自己扫除障碍。
这个万修仪,跟秦婕妤一样,都不是通过选秀进宫的,都是皇上从民间带回宫的。万修仪是西北大将军万安的嫡长女,一直在西北长大,早在皇上还是洛王的时候,因为被先帝派去了西北之地,彼此就认识了。就在皇上在西北的那一年里,西北大军跟突厥打战,万安将军为了就洛王,失了一条命,临走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唯一的独女托付给了皇上。不过那时候万修仪年纪尚小,万安将军又是孤儿出身,皇上就把她带到了京城,托付给了万修仪的舅家。因为皇上的特别关照,加之万修仪母亲也因为是家中嫡幼女,生下万修仪就没了命,万修仪的舅父舅母也没有女儿,对万修仪也是格外的好,看成了是亲生女儿一般。
随着万修仪长大,少女情窦初开,自然是对出色的洛王心存恋慕。原本以万安将军的遗言,洛王肯定是要给万修仪找户好人家的。本来落完也跟万修仪安排好了,谁知道,在成亲前,万修仪的未婚夫突然死了,因此,万修仪就不得不单了下来,名声也坏了,想找个好人家也不容易。
后来,洛王成了皇上,万修仪就一直呆在舅父舅母家,也没有出嫁,后来皇上是又给万修仪安排了一家,是万修仪自己不同意,说是要给自己的未婚夫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万修仪也是年近二十的人了。恰好,这个时候,万修仪的姨母一家,也就是秦婕妤的一家,上了京城,暂时借居在了万修仪的舅家。
秦婕妤是个很有心计而且是个很胆大的人,她第一眼就瞧中了皇上,后来又知道了皇上的真实身份,她自然是想一步登天的。那个时候皇上因为才登基,政事繁忙,从前偶尔还会出宫看一下万修仪的舅家,后来就根本抽不出时间,只是偶尔派人送些东西。秦婕妤想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必须得是皇上在的情况下。恰好这时候,秦婕妤的嫡母为了丈夫的权势,要把秦婕妤卖出去,秦婕妤的父亲也是默许的。秦婕妤自然是不甘心的,在她看来,她有才有貌,不可能屈居于人之下,是要站在最高处的。因此,她连同她的姨娘、庶兄及她能利用得上的人,借着万修仪的名头,将皇上引出了宫……
反正也不知道昭宗帝是怎么想的,居然就上了秦婕妤的圈套,因为秦婕妤是把万修仪给拖了进来,不免万修仪的名声就不好听了。最后,昭宗帝大笔一挥,把万修仪和秦婕妤带进了宫,也合该是秦婕妤福气大,不过承宠几次,就有了孕,还生下了昭宗帝的第一个孩子,大皇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当然,昭宗帝的这一番突然的举动,也是弄得京城的勋贵世家们疑惑不已,昭宗帝素来不太亲近女色,不管是作为皇子还是皇帝,突然从宫外带了两个女人进宫,可以想见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由。
东平郡王府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查出来,查出来之后,饶是见多了后宅女子工于心计、擅用手段的她都不禁为秦婕妤的大胆儿汗颜。一个小小的庶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可以给嫡母的嫡亲侄女下药,模仿万修仪的字迹引得皇上出宫,然后下药给皇上,再将此事闹开,逼得皇上没有选择的余地同居姐妹花。
不过也因此,秦婕妤不管是在后宫中还是文武百官的心中,名声极低,也一直都让她猜不透的是皇上的态度,照她冷眼旁观,皇上不像是容易被算计的,这其中,难道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内因在里面?
不管心里有多少的疑惑,芙婕妤依旧是她惯常的冷若冰霜,微微的朝万修仪欠了欠身,静静的立在一边,等万修仪开口。
万修仪眼睛眨了眨好几下,才从芙婕妤的艳色中回过神来,温婉的笑了笑,“芙妹妹不愧被陛下称赞为美人,如此姝色,连本宫都看都看呆了。”
芙婕妤依旧是表情淡淡,不予回应。万修仪好似没有觉察到芙婕妤的冷淡,人来熟的笑了开来,“这宫里难得有让本宫一见就喜欢的人,本宫对妹妹的印象就极好。妹妹要是得了空,可以上毓秀宫来玩玩,这毓秀宫虽然没有皇上特意命人重新建的关雎宫来的精致漂亮,可是这毓秀宫的兰花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本宫最近新得了一株素冠荷鼎,再过几日就要开花了,妹妹到时候可以来毓秀宫一观。”
话一说完,万修仪就连咳了好几声,她身边的宫女见状,忙扶了万修仪上步辇,万修仪还脸色苍白的对芙婕妤表示抱歉。
直到回到了毓秀宫,万修仪脸上的温婉之色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刻骨的仇恨,惊人的恨意让她身边的贴身宫女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芙婕妤。本宫可是把桥搭好了。至于要不要走。就看你有没有想在这后宫中立于人之上的野心了,万修仪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苍白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盛满了志得意满。她相信。芙婕妤肯定是会来找她的,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孙大总管传皇上口谕及两宫太后毫不掩饰对皇贵妃的宠爱和喜欢,芙婕妤眼里的飞快闪过的嫉妒和杀意。
这时候,宫女端来药,看着黑乎乎的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药,万修仪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接过药碗的时候看皮包着骨头和青筋的手背,她突然迸发了一股强烈的恨意,接过药碗飞快的一饮而尽。从嘴角边滑落下的药水,如同猛兽咬断猎物的脖子般遗留下的血迹。
狠命的将难以下咽的要吞咽下去,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秦氏,本宫与你不共戴天,将来有朝一日,本宫一定将你拨皮抽骨、千刀万剐,都难以消受本宫心头之恨!
万修仪的仪仗很快的就消失在眼前,芙婕妤伸出手,日头正烈,阳光落在伸出的手掌上,灼热的热度,比起初次承宠时,陛下的手落在自己的身上的热度还要不如。
素心看着芙婕妤走出凉亭,一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发呆,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正午的阳光刺眼,不忍直视,虽然,日光之下的芙婕妤,有种光线在全身萦绕,美得不想凡人,而如九天的玄女般,但是,这日头正毒,可别晒坏了芙婕妤,不然,下场肯定是不好的。
想到自己的下场,素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急忙的走到芙婕妤身边,低声的劝道,“婕妤娘娘,您别站在太阳底下了,您看您,脸都红了,先回宫好吗?”说着,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宫女嬷嬷也跟着上来劝说,边拉着芙婕妤到了凉亭。
回到了景仁宫,熊皇后原本沸腾不已的内心也平复了不少,面容平静的将已经等候了好一会儿的汇报情况的尚宫打发走了之后,就开始准备用膳。
菊香瞅了瞅时机,就忍不住开口抱怨了,“娘娘,这皇贵妃的面子可还真大,不仅不按时给两宫太后、娘娘您请安,还可以磨得皇上让她午后拜谒两宫太后,这两宫太后也不生气,居然还给皇贵妃娘娘开脱。娘娘,您可得想想法子了,这还是第一天呢,都能如此出格了,要是时间再久点,这后宫不就是她的天下了,娘娘,您这个皇后倒是还有何脸面管理后宫?”
“菊香,”兰香突然大声开口,打断了菊香的话,“这话是你该说的吗?还不掌嘴!”眼神严厉的盯着菊香,菊香原本是替皇后委屈,可是兰香难得拉下脸,倒是让她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于是很委屈的哭了起来雍正小老婆全文阅读。
熊皇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好了,菊香,你别再哭了,听得本宫头疼,还有兰香,你也别总是说菊香,本宫知道,菊香这是在替本宫抱不平。”
熊皇后都开口了,菊香也止住了哭声,兰香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兰香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是有些严厉,走到菊香的身边,小声解释道,“菊香,我刚刚不是有意哄你的,我也是为了你好,早就跟你说过了,不管是在景仁宫里还是景仁宫外,都要谨言慎行,就算你替皇后娘娘委屈,也不能露出一点半分来。”
菊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依旧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就是心里不舒服,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跟皇上多年夫妻了,凭什么一个皇贵妃就可以站在皇后娘娘头上撒野?要是郝嬷嬷还在就好了,这样,就有法子不让能欺负到皇后娘娘头上了,”说着又想起另外一件关键事情来,跪在地上求情,“娘娘,您为何要把郝嬷嬷送出宫?您之前在寿康宫,可没有见到郝嬷嬷哭的有多伤心,娘娘,别送郝嬷嬷出宫了,把郝嬷嬷接回来吧。郝嬷嬷从来都只会念着想着娘娘,不管郝嬷嬷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娘娘好,就请娘娘看在郝嬷嬷的一片忠心上,原谅郝嬷嬷这一次吧,娘娘。”边说着,还用力的磕头,不几下,菊香洁白平滑的额头上就布上了鲜红的血迹。
兰香看着也是不忍,也跪了下来求情,“娘娘,这些年,奴婢跟郝嬷嬷一道在娘娘身边服侍,郝嬷嬷对娘娘的一片心奴婢是真真切切的看到眼里,奴婢知道娘娘此时送郝嬷嬷出宫是为了她好,但是奴婢不明白为何非要送她出宫?留在娘娘身边不是最好的吗?而且,娘娘现在的处境微妙,更是需要人的时候。”
熊皇后叹了口气,胃口全失,叹了口气,神情中透出无限的疲倦,“你们两个都先起来吧。”
兰香和菊香看了对方一眼,依言起身,恭谨顺从的侍立在熊皇后的面前。
熊皇后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把本宫说的话记在心上。本宫早就说过了,不管皇贵妃如何受宠,你们,也不要打着为本宫好就去使些下作手段。本宫要是再不送嬷嬷出宫,怕就是皇上亲手对付了,就算到时候本宫跪在地上求,皇上,也不会轻易饶过。”
熊皇后淡淡的几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兰香和菊香的头顶上,兰香瞪大了眼,有些说不出话来,“娘娘,您,您这是在,说什么?上次的事情,皇上不是相信娘娘,并查出了真相吗?娘娘有何须如此悲观,您跟皇上可是结发夫妻,不管怎么说,皇上都是念旧情的,不会像娘娘说的那般对娘娘的。”
熊皇后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无尽的苦涩,“本宫之所有从嬷嬷出宫,就是因为嬷嬷跟你们一样抱着这种念头,才会有恃无恐。你们啊,到底是看不透,看不清楚皇上做这些的算计,就如同这后宫中的人一般,无时不刻的想着怎么把本宫从皇后的位置上赶走。可是,她们从来都不知道,无论她们使尽任何手段,让本宫颜面尽失,皇上,都不会废了本宫,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本宫没有做出这些事情来,一旦,本宫出手了,不用她们动手,皇上,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本宫。你们啊,不用担心皇上怎么样宠爱皇贵妃,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本宫的这个位置会被皇贵妃拿走。皇后不一定永远都是皇后,皇贵妃永远都是皇贵妃,你们都给本宫记住了,以后安分一点吧,别去招惹关雎宫,”
兰香能在熊皇后几个陪嫁丫鬟中最得熊皇后重视,那是因为她心思机敏,能很快的分析事情利弊并作出对应政策,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跟熊皇后一样,是个明白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她听懂了熊皇后的意思,因此,神色越发的恭顺,“是,奴婢记住了,奴婢会管好景仁宫的人,不会再让娘娘担心了。”
熊皇后露出欣慰的神色,朝兰香点了点头。
菊香却想不透熊皇后的意思,疑惑的看了看兰香,又看了看熊皇后,她虽然没有兰香能很快的理会熊皇后的心思,但她很善于察言观色,于是将疑惑压在心底,安静的侍立在熊皇后身后。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关雎宫还是一片静谧无声,怀蝶撩开了好几次床幔,看着仍旧熟睡中的人,轻轻的推了出去,朝唐嬷嬷、容尚宫等人摇了摇头。
顾明珠慢慢的睁开眼睛,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好长好长,长到她都觉得外面换了个天地。连续好几次睁眼闭眼,才慢慢的看清楚周遭的环境,这不是她的卧室,这是在哪里?顾明珠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动了动,这才觉得全身酸涩不堪,好似自己被车碾过一般,但是,为什么腿间也很难受呢?
倏然,顾明珠一下子又虚幻回到了现实,整个人惊得作了起来,紧紧的抱着被子,她记起来了,她昨天进了宫,成了皇贵妃,还……后面发生的一切让她的脸红了起来,她虽然不善酒力,可一杯酒也不能灌醉了她,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清晰的在眼前一幕幕的回放,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她就忍不住将脸埋在枕头里哀叹。
真是无脸见人了!
“殿下,您起了吗?”听得动静,怀蝶放下已经揭起的帐幔,带着迟疑问道。
顾明珠又叹了口气,坐了起来,也不是想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道,“起来了,你,你们,进来吧。”
顾明珠话一落,关雎宫内就开始忙碌起来,将放下的帐幔拉开束好,怀蝶领着捧着洗漱、打扮物件的宫女走了起来。
顾明珠翻身下床,脚不仅软了一下星战风暴。怀蝶眼明手快的扶住顾明珠,顾明珠更加觉得不自在起来,都不敢再往床上看一眼。
换好衣服的顾明珠走出了内殿,在西次间里用膳起来。
容尚宫领着宫女准备换下床上的用品时。看着凌乱的床单上干干净净的,不是自己之前亲手准备的,也丝毫没有看到所谓的象征贞洁的元帕,愣了一下,这时候早就有眼尖的宫女指了指廊庑右边二斗二门小橱下层未合拢的门,容尚宫一个眼色,宫女并将橱门打开,里面有揉成一团的床单,宫女抖了抖,飘出一个白色的布料。容尚宫俯身捡起。发现正是元帕。看到元帕上的红色,总算是松了口气,再看看几处明显痕迹的床单。老脸微微的红了。联想到昨晚的情况,心情又轻快了不少,劲头也足了些。
用完了膳,恢复了不少的顾明珠最后漱了漱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巴,怀蝶恰好的开口了,“殿下,您该去寿康宫拜谒两宫太后了,皇上传了口谕让您午时过去,现在时辰差不多了。”
听到要去寿康宫。顾明珠手顿了一下,表情一下僵硬,这才想起了老尚宫们对她讲解过的礼法,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顾明珠就怎么轻松不了。
到底是被宠坏了的,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性子如此简单,看来,自己真的得多费心思了,容尚宫心里叹了口气之后,忙见状也吩咐跟准备去了。
等到翠盖朱缨八宝车停在寿康宫的宫门时,容尚宫看着宫门前停了不少步辇、凉轿,就知道,这宫里改到齐的人都到齐了,才下马车,走到宫门口,就有太监宣告,出来迎接的寻雪和云坠,一个是霍太后身边得用的,一个是李太后身边得用的,两个都是顾明珠熟悉的人,看到熟悉的人,顾明珠更加的不自在起来。
寻雪和踏春仿若没有觉察到顾明珠的不自在,笑盈盈的朝顾明珠行了礼,寻雪笑眯眯的说道,“娘娘,您快进去吧,两位太后正在等着您呢。”
顾明珠一听,也不顾自在不自在了,脚步加快朝正殿走去,等走入正殿中的时候,顾明珠倒是没有注意到屋子同样等着的妃嫔,看着坐在上首面容慈和的看着自己的霍太后、李太后,也不顾上羞怯,就朝她们两个行了大礼。
李太后看到明显比起去年要长高了不少、气质上也于之前明显不同,整个人看起来是稳重了不少,但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干净明媚,许是才承欢,双眼格外的水润,脸上布满了一层淡淡的柔光,慌忙的就将顾明珠扶起,然后拉到自己的身边,仔细打量着。
本来就不甚自在的顾明珠被李太后这般打量,就更加不自在起来,但她又是个爽朗的性子,于是强忍着羞意,微低着头。
“好了,”还是霍太后看不下眼了,将顾明珠拉倒自己身边,“你别这样看着明珠,没看到她不甚自在的样子吗?”说着,就伸手抚上了顾明珠满是红晕的脸颊,心疼的说道,“明珠,这段时日可真是累着你了,看看你这脸,都瘦了不少,可真是让舅母心疼,回头一定要好好的给你补补才行。”
“姐姐,你可说错了,”李太后笑盈盈的指出霍太后话里的错处来,“明珠现在可不是从前的乐安郡主了,她现在是皇贵妃,得喊你母后才行,你这样可是乱了。”
李太后话一落,只听见底下抽气声一片,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或直或曲的投射在端坐在霍太后下手的熊皇后身上,熊皇后好似没有觉察周围的异样,依旧不动如山的捧起茶杯抿了口茶。
“也是,”霍太后爽快的承认自己的错处,拉着顾明珠的手,笑眯眯道,“哀家一时高兴得忘形了,如今你身份可是不同了,以后可得喊哀家一声母后了。好了,明珠,你认识认识屋里的人吧,以后是要想相处的。”
顾明珠抬眸看了一眼霍太后,霍太后朝她点了点头,李太后指了指熊皇后,“这个就不用哀家给你介绍了,你是知道的,哀家还记得你第一次见皇后的时候,可给皇后下了个马威,你现在去跟皇后说一声,以后啊。你得跟皇后打交道的。”
顾明珠站起身,走到熊皇后的面前,熊皇后也跟着站了起来,顾明珠朝熊皇后行了个礼极品狂少。“皇后娘娘,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熊皇后忙扶住顾明珠,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皇贵妃多礼了,本宫也算是看着皇贵妃长大的,皇贵妃的性子本宫也算了解,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然后指了指沈德妃、姚贤妃等等,顾明珠因为身份高,很坦然的受了她们的礼。当然。对于她们的打量、算计、嫉妒等等。顾明珠选择了忽视。整个见识会下来。顾明珠表现出既不热切也不冷淡的态度,对于位份不管是高低与否,一视同仁。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看到顾明珠疏离、有利、威严、高傲的样子,熊皇后垂下眼帘,掩住眼底里的复杂。
李太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霍太后,霍太后脸上也挂着满意的笑容。
其实说是给两宫太后请安,不过是让顾明珠跟后宫的妃嫔认识一下,等一轮下来,这寿康宫也不是自己能继续呆着的地儿,因此,熊皇后很有眼色的准备告辞。
等熊皇后一走。其他的也不好再待下去,原本打算利用这一次机会跟皇贵妃拉拉交情的,也都纷纷的找了由头告辞。
等该走的人都走了,顾明珠放下了之前的架子,整个人就闷在一处,也没有之前跟霍太后、李太后的亲密了。
霍太后摇了摇头,将顾明珠拉倒一边,“明珠,虽然哀家现在算是我儿媳了,可是,你跟从前在哀家心里的地位没有什么不同,难道,你要一直跟哀家这样别扭下去?你这样不大方的样子,哪还有顾氏嫡女的气度?”说着,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顾明珠低着头,耳根处都红透了,嘴巴蠕了蠕,低低的说道,“母后,臣妾也不想这样子,只是,臣妾感觉好奇怪,臣妾还没有适应过来。”
“你怎么就没有适应过来?”霍太后伸出手点了点顾明珠的额头,“你看你,喊母后不是喊得很自然吗?你还需要适应什么?再说了,给你适应的时间也足够长了,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调试过来,哀家,真的有点失望。”
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顾明珠急急的抬头就像解释,看到霍太后眼里的笑意,就有些恼羞成怒了,“母后,你真是太讨厌了,怎么总是喜欢戏弄臣妾?”
霍太后伸手抱住顾明珠,语重心长的说道,“明珠啊,现在跟以前不同了,你要是再不适应过来,这宫里宫外就有闲话了,哀家现在能护得了你,等那日,哀家不在了,这一切得要你自己来扛了。也怪我们,总是太宠你,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件好事。”
顾明珠不是听不明白霍太后话里的意思,她知道,不管是阿爹阿娘、哥哥嫂子们,还有眼前的霍太后、李太后,都是真心的疼自己,为自己考虑的。这一年里,她学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也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工作。但是,她怎么也走不出那道坎。他们都知情,也不逼着自己,就等着让自己慢慢的明白。
可是,明白归明白,真正接受,又是另外一个难题,她不是没想过解决问题,可是,她到底还是走不出,越逼着自己,就越容易退缩。
“母后,”顾明珠反手抱住霍太后,语气依旧低低,但听出很坚定,“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你不要担心啊,我会努力的。”
李太后这时候走了出来,故意没有理会这种微妙尴尬的气氛,笑着对霍太后说道,“到底是姐姐有办法,看吧,明珠现在可比之前自在多了,说到这里,明珠,你还没有好好的喊过哀家一声了,你可不知道哀家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很长时间了。”
面上带着不满的看着顾明珠,顾明珠抬头看了一眼李太后,又飞快的低下头,仍旧有些不好意思,低低的喊了声,“母后。”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李太后顿时眼睛就眯了起来,清脆的哎了一声,也凑到顾明珠的身边,抱着顾明珠,哄她再喊,顾明珠知道李太后和霍太后是在帮助只,倒也是很配合,一时之间,殿内笑声不断。
顾明珠自然是不知道她之前跟熊皇后的一番简短对话在后宫中引起的冲击,原本她们是打算看熊皇后的笑话的,看看一个身份不太高的皇后如何面对家世雄厚的皇贵妃。可是皇贵妃直呼皇后为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也喊皇贵妃,这不由得让人深思。
这宫里,不管是皇后还是低等的妃嫔,也不管彼此之间有多少的深仇旧恨,在人前总是亲亲热热的“姐姐”“妹妹”唤着,皇后娘娘和皇贵妃的这一对仗,让人不得不深思。看来,皇后的位置还是很稳当的,至于皇贵妃,也绝对是不好惹的,单从两宫太后和皇上的态度就可以看出,皇贵妃是真的很受他们喜爱。
且不管后宫的女人们心里有何打算,对于自己正在面对的一个难题,顾明珠还真的是有些坐不住,她真的无法忽视两宫太后眼含的笑意,以及,最无法让人忽视的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原本很熟悉的、但现在对她来说又陌生的昭宗帝,看着碗里昭宗帝夹给自己的菜,顾明珠颇有些食不下咽那些女孩那些年。
昭宗帝神色倒是很坦然,周到而又细致的照顾着顾明珠,忍受着嫡母和亲生母亲的打趣目光,只是。顾明珠不自在的样子,倒是让他心里颇有些遗憾。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顾明珠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开始缓缓落地,按她了解的昭宗帝的生活习惯。一般用完膳之后,他都会回乾清宫看会儿书或者是处理政务,然后才招妃嫔侍寝。她等着昭宗帝自己提出告辞,这样她可以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
顾明珠的一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昭宗帝的眼睛,跟霍太后、李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提出准备告辞,原本这石头都快着地了,结果就被昭宗帝的下一句话给打入了万丈深渊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昭宗帝居然要陪自己回宫,那她。这一下午厮磨在寿康宫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顾明珠无比挫败。
看着顾明珠如丧考妣的郁闷而又纠结的表情。奇异的抚平了昭宗帝因为之前的烦闷,也不打算乘步辇了,而是直接走回关雎宫。
等到昭宗帝和顾明珠走了之后。霍太后好笑的摇着头对李太后说道,“也不知道皇上的这个小心眼子是随了谁?哀家倒是记得妹妹是个不爱计较的。”
李太后原本是准备喝茶的,听到霍太后这话,将茶杯放下,笑道,“皇上这性子还能随了谁?自然是先帝,皇上这对在乎的人小心眼、占有欲强的性子真跟先帝是一模一样,哀家还记得,从前姐姐每次为哀家说好话,先帝总要给哀家半日的冷眼子。”
听到李太后突然提起心中最伤的人。霍太后怔愣了,李太后见状,就知道自己说道了霍太后的伤心处,忙忙的宽慰,“姐姐,都是我不好,不该提到从前事情的,你,不要再想了。”
霍太后回过神,看了看李太后,倒是显得放开了不少,“你啊,你就是太小心过了,哀家没事的,哀家很好,你不用担心,”说着,又是一脸的怅惘之色,感慨无限,“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八九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哀家都想不到,先帝离开哀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李太后拉着霍太后的手,神情殷殷的看着她,霍太后朝她淡淡的笑了笑。
顾明珠知道昭宗帝其实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自己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他总是很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符合自己的话;当然有的时候,他也会讲很多。但不管怎么说,每次都是自己开头的。
从寿康宫出来,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顾明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很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因为这种气氛真的是让人很不自在,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鼓足了好几次勇气自后,她还是没能打破沉默。
顾明珠的纠结和犹豫,昭宗帝其实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得尽快打破隔膜,让明珠尽快的熟悉自己,接纳自己。但是,他不想这样做,一方面,他是很享受明珠静静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另一方面,他也看得到,虽然她身边的人没有逼着她去尽快的接纳自己,但明白,她其实是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他不想,不想顾明珠在这样的情况下适应自己,他想让她慢慢的想明白,走出牛角尖,确定自己的心意。
他,从来要的都是她最纯粹的一心一意。
就这么一路默默无言的回到了关雎宫,回到了关雎宫中,顾明珠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偷偷的打量了好几眼昭宗帝,昭宗帝倒是把关雎宫当成了是乾清宫一般,坐在东次间的临窗大炕上就认真的看起书来。
看着十分认真的昭宗帝,顾明珠悄悄的松了口气,想着接下来的一步该怎么走。
唐嬷嬷见昭宗帝一直牵着顾明珠的手回到了关雎宫,看昭宗帝下一步的动作都表明了皇上今晚肯定是要留在关雎宫,再看看顾明珠呆呆的、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的,心里又是喜又是忧,本来是打算找个机会好好的点一番,看昭宗帝的动作,就是表明了要主子在旁边陪着,看情形,自己是找不到机会了厨娘难为。
容尚宫看唐嬷嬷急到不行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她总是这样坐立难安,担心下去。
因为心里有事,顾明珠学起昭宗帝看书,可看不到两三页,她就一脸无聊的放下书,打量着屋内,看看有什么是自己而已做的,但是她又不好打扰到昭宗帝,最后就一个人托着下巴发呆盯着昭宗帝发呆。
她是知道昭宗帝做任何事情都是极其认真和有自制力的人,不管外界的环境有多噪杂,都不能打扰到他,虽然心里本来就有很多东西没有放下,又不能否认她是个钟爱美色之色,所以就托着下巴盯着昭宗帝发起呆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真要跟他对上了,她绝度是眼睛都不能瞟一下的,仔细打量之后,她发现,昭宗帝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们两人的身份变了,让她真正跟昭宗帝相处,她总觉得怪怪的。
昭宗帝又翻了一页,趁着空隙看了一眼顾明珠,如古潭般的眼神愈发的深邃起来,昭宗帝阖上书,语气倒是一如往常,“明珠,朕,看你如此无聊,要不要下会儿棋?”
昭宗帝突然出声,把顾明珠吓了一掉,慌忙的低下头,露出一段如粉的脸颊,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讷讷的点了点头。
很快就有宫人准备好,昭宗帝让顾明珠执黑子,顾明珠倒是不扭捏很快的就放下棋子,昭宗帝也跟着,随后你来我往,速度倒是挺快,只是到了后来,顾明珠下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常常要思考很久才能犹豫的落下一子;而昭宗帝是恰恰相反,都是很利落的。
“明珠,你下在这会好一点。”昭宗帝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前的沉默,顾明珠抬头看了一眼昭宗帝,点了点头,将之前下的棋子捡起放在昭宗帝说的位置上。
顺理成章,昭宗帝一路指点这顾明珠,顾明珠好似放开了一般,每次都乖乖的按照昭宗帝的指示来,有时候还要跟昭宗帝商讨一下,气氛倒是很轻松和谐。
好不容易忙完的唐嬷嬷进殿时看到这一情形,微微的松了口气,张嬷嬷将唐嬷嬷拉倒一边,低低的说了两句话,唐嬷嬷投向正微笑着看顾明珠说话的昭宗帝目光中包含敬意。
看着时候确实是不早了,容尚宫不得不站了出来,“陛下,殿下,现在已经是二更了,该准备就寝了。”
顾明珠疑惑的看了一眼容尚宫,又看了看窗外,这才注意到外面已经黑透了,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消磨掉了两个时辰了,顾明珠放下棋子,看了看昭宗帝,这又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昭宗帝用帕子擦了擦手,好似没有觉察到顾明珠的囧然,神情自若的说道,“时候确实是不早了,先伺候殿下洗漱吧。”
顾明珠又看了看昭宗帝,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低着头乖乖准备就寝。
顾明珠想到将要面对的情况,就心慌意乱的,故意一直磨磨蹭蹭的,好在服侍的人也没有催促,知道自己都觉得磨蹭不下去了,才慢慢的朝内殿中走去,
慢慢朝床走进的时候,顾明珠特意放轻了动作,看床上的昭宗帝是否睡熟了,见昭宗帝没有动作,这才放心了些,大胆的走到床边,看昭宗帝安然的睡在外侧,并小心翼翼的往内侧爬去,还特别注意自己的动作,就怕惊醒了熟睡中的昭宗帝。
等到了里侧,顾明珠坐在床上开始犯难起来,因为床上只有一床被子,而那床被子被昭宗帝盖着,虽然现在夏天,但屋里摆放了冰盆,倒不是十分的热,但也需要注意,就怕不小心染了风寒。
第二百章
顾明珠偷偷看了一眼睡容平静、呼吸平缓的昭宗帝,考虑着是自己喊人再送一床被子还是自己出去拿。她从前都是有人守夜的,半夜要是有个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喊人,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因为昭宗帝不太喜欢睡觉的时候近身服侍,她开始还有些奇怪,后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毕竟贵为一国之君,都是十分谨慎、小心的,就算是贴身侍候,也保不准里面有心怀鬼胎之人,还是注意点好。只不过,现在可是苦了她,真的很不方便啊。矛盾纠结下,最后还是没胆子打扰皇帝的睡眠,还是自己出去叫人吧。
蹑手蹑脚的顾明珠双手并用就要翻过昭宗帝,就在她要翻过去的时候,一个天旋地转,就被压在了身下,很快自己就被高大、强壮的身体给压制住,温热的气息扑到自己的面上,显得格外的暧昧、亲昵。
“你,”顾明珠瞪大了眼看着垂在自己上头的昭宗帝,看他眼里的清明一片,恍然大悟,“你,根本就没有睡着?”颇有些气恼的成分在里面。
昭宗帝用力的制住顾明珠的挣扎,附到他的耳边,“你在这里动来动去的,叫朕如何睡得着?”
自己哪有动来动去的?这是诬陷,顾明珠控诉的看着昭宗帝,她都没有碰到他好吧?不过,这样真的是太尴尬了,顾明珠开始挣扎了起来末世桃源记。
“明珠啊,”昭宗帝突然幽幽的叹了口气。脸贴着顾明珠,一手搂着顾明珠的要,一手制住顾明珠挣扎的双手,“和朕在一起。就真的教你这般为难吗?”
顾明珠停止了挣扎,眼角微微上翘的凤眼盛满了疑惑,嘴巴动了动,低低的说道,“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昭宗帝突然咬住顾明珠的嘴唇,顾明珠吃惊的张嘴,然后就有一个滑腻的东西伸入自己的空腔中,顾明珠脑海中的一根弦砰的一声断了,整个脑海如同浆糊胶在一起。
许久之后。耳边清楚的传来昭宗帝的喘息声。顾明珠才慢慢的收回神智。显然,无法置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很想避开。但整个人被禁锢着,然后,顾明珠原本晕红的脸一下子白了,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只听到昭宗帝抽气一声,顾明珠顿时僵硬得跟石头一般,动的不敢动。
看着顾明珠如临大敌的样子,昭宗帝微微的笑了一下。带了丝丝的苦涩、不甘、恼怒、喜悦……各种复杂的滋味在脑海中萦绕。
昭宗帝突然一用力,让两人更加的贴近,顾明珠更加僵硬了起来,昭宗帝动了动,将顾明珠环在自己的怀中,声音低沉沙哑,“明珠,难道,你要一直跟朕这样下去吗?”顾明珠微微的移开脑袋,尽量的错开跟昭宗帝的亲密接触,昭宗帝却是更加的靠近顾明珠,语气中带了不怀好意,“刚刚是惩罚,惩罚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后你要是再喊朕为陛下,再自称自己臣妾,朕就处罚你,直到你改过来为止。”
听到昭宗帝这话,顾明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总算是开口了,却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教引尚宫说了,这是必须的,否则就违背了宫规,是要受处罚的。”
昭宗帝咬了一下顾明珠的耳珠,顾明珠顿时打了个激灵,原本放松的身体又僵硬起来了,“以后,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跟从前一样,不需要这么多顾忌;在人前,你还是把规矩给做了,免得言官拿了你恃宠生娇的把柄,累的你名声不好。”
顾明珠转过头,有些无语的看着昭宗帝,她现在已经戴上了“恃宠生娇”的帽子好不好?就算她再没有眼色,也能看出后宫中那些女子对她的忌惮还有不满。而且,今日还是自己成为皇贵妃之后,第一次给两宫太后请安,就已经晚了时辰。明明昨日自己有交代,结果一觉睡到中午,想也不想,肯定是有人另外吩咐了。自打她决定进宫起,她就想好以后要低调点,尽量少搀和到后宫中去,但现在,她所有的想法和计划都给破坏了。她不用想,也知道宫里宫外现在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顾明珠就觉得无比挫败,她是个没野心、胆子小的人,根本就不想成为历史上所谓的“红颜祸水”、“宠妃乱国”之类的不讨好的角色,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后宫生活,尽量不给自己家族带来麻烦,现在想来,这条路,还真是漫漫没有头绪,她该如何走下去?
想到这里,顾明珠就无比的委屈,泪水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都是你,都是你不好,我恨死你了。”说着,就想推开昭宗帝。
昭宗帝用力的抱住顾明珠,开始安慰起来,“好好好,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这话不仅没有安慰到顾明珠,反而让顾明珠更加伤心、嚎啕大哭起来。
昭宗帝将顾明珠抱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轻轻拍打,轻柔的给顾明珠擦眼泪……
听到顾明珠的哭声,唐嬷嬷坐不住了,直觉的就想冲进去,怀蝶眼明手快的拉住唐嬷嬷,低低的说道,“嬷嬷,皇上在里面呢。”
唐嬷嬷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被重重帐幔隔住的内殿,怀蝶觑了觑,将唐嬷嬷拉到西次间去,才劝道,“嬷嬷,这会儿可不是您逞强的时候,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皇上的意思吗?皇上将我们都打发了出来,又只留了一床被子,还不是想找个机会跟殿下好好的谈谈?”怀蝶也是一脸不舍,但还是强撑着安慰,“嬷嬷,殿下不是从前的郡主了,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惯着了妘鹤事务所。殿下现在是皇贵妃,是皇上的女人,殿下的富贵荣华跟皇上息息相关的。有些事情,我们可以说。可以帮忙处理;但有些事情,却是我们万万不能插手的,特别是皇上跟皇贵妃两人之间的事情。嬷嬷,大长公主殿下是早就有吩咐了,大长公主殿下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了,我们先等着,看皇上是怎么做的吧,回头再想法子劝殿下,可好?”
唐嬷嬷知道怀蝶说的是在情在理,也清楚的明白眼下这时候不是她能强出头的时候。只好默默的点头。怀蝶看唐嬷嬷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哭过之后,顾明珠总算觉得好受多了,睁着一双含着水珠的眼睛看着昭宗帝。语带歉疚,抽抽噎噎的说道,“九美哥哥,对不起,不是故意朝你发火的。”
昭宗帝细细的替顾明珠擦干眼泪,毫不在意,温柔低沉的问道,“好受些了吗?”
顾明珠本来是想自己擦眼泪的,但是抵不过昭宗帝,只好仍由他了。
昭宗帝把哭泣的娃娃整理好之后。颇有成就感的印了一吻,顾明珠因为哭过,也放松了不少,就用力的推了一把昭宗帝,昭宗帝猝不及防,就被顾明珠推到到了床上,顾明珠拍手就笑了起来,看着顾明珠恢复了灿烂的笑容,一个用力就把顾明珠拉倒自己的身上,顾明珠当然是不可能乖乖依着昭宗帝的,挣扎了起来。
昭宗帝紧紧的将顾明珠锁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十分平静的说道,“明珠,你还要这样跟我斗气到什么时候?”
顾明珠脸色一僵,停止了挣扎,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无比心虚的说道,“你再说什么?我哪有在跟你斗气。”说完,翻过身,隔开一段距离,背对着昭宗帝。
昭宗帝俯手一用力将顾明珠从床上拉起,正色的对着顾明珠说道,“明珠,我们好好谈一谈。”
顾明珠低着头,没有回答昭宗帝,昭宗帝也不逼她,过不了一会儿,顾明珠才缓缓地转过身,面对昭宗帝,低低的说道,“谈什么?”
昭宗帝伸手就掐住顾明珠的下巴,让她抬头,眼对自己,“谈谈我们的将来。”
“这个有什么好谈的,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顾明珠眼神躲闪,就是不跟直接对上昭宗帝。
昭宗帝也不生气,好整暇以待,“明珠,难道这一辈子你对我都要这样不自在下去?难道永远都不想去想我对你的心是怎么样,还是只想着做个安安分分的皇贵妃?明珠,一辈子的时间很长很长,世上的事情也从来都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理所当然!明珠,你可以一直糊涂,一直忽视我对你的一片心思,但是,你捂着自己的心想一想,难道,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九美哥哥,就没有其他的情愫吗?明珠,我知道你不傻,相反你很聪明,不仅聪明,而且,你还有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知道本分,你从来都不会做出对你不利或者对你身边人不利的事情来。明珠,不要把我看成是宠溺你的亲家人,替你安排好一切,凡事不用你去操心。当然,作为你的丈夫,这些本来都是我应该做的。还有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什么,就得付出。明珠,我想要的,你是清楚的。”
昭宗帝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顾明珠也不能再装傻下去,抠着衣角,低着头,慢慢的说道,“九美哥哥,你是大齐的皇上,你想要什么,哪还有得不到的?这后宫里女人这么多,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自然会有人前仆后继的捧到你面前。你,又哪里,需要到我这一份的微不足道?九美哥哥,阿娘说过的,女人的心是最珍贵的,也是最容易失去的,如果不想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就得好好守护住自己的心,不要让它经受糟蹋。你从来都明白,我一直想要是平平淡淡的生活,等到了白头的时候,还能陪我的看夕阳的人。”
第二百零一章
顾明珠顿了顿,继续低低的说道,“九美哥哥,总是有人说,九美哥哥能得到今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是九美哥哥的恩人。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子的,不管当初情况是什么样,我相信,九美哥哥总会有自己的法子出头?我记不起是什么时候认识九美哥哥的,但从我有记忆起,九美哥哥就陪在我身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每次跟十表哥发生冲突,九美哥哥总是站在我这边,就如同我另外一个最亲的哥哥一般。前因后果,阿娘都跟我说了,”顾明珠突然用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我不知道舅舅为何一定要这样子做,我也不明白九美哥哥会同意,明明九美哥哥是有拒绝的机会,九美哥哥为何不拒绝?”
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样子的,可是顾明珠也不明白为何就说出了这番话,她不想抱怨,她早就该接受了命运。如同她这般尊贵的人,明明是可以游戏人生,自会有一段辉煌,也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不想进宫,家里的人也会有法子。她选择拒绝,不是因为她对富贵权势的渴望,而是,她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让自己的家族陷入困境中。
虽然,出生没多久就没有了亲生的父母,可是阿爹阿娘、哥哥们以及所有爱护她的人,都是对她付出了十足的真心,并没有掺杂其他的算计、欲望之类的,只是很简单的宠爱她、呵护她。让她平安喜乐了十几年。正因为如此,她才要知足,她不想因为自己得到的太多而又去奢求更多,让自己变得自私、卑鄙、狠毒、贪婪起来。最后,连累到所有爱护自己的人。她从来都是个很简单的人,一直抱着很简单的愿望,希望自己和自己所爱及爱自己的人平安喜乐一生。
或许,作为穿越女,她是最没有志向和抱负,明明,她已经有了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创造一个神话,但是。她不想。她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所以要学会知足、学会珍惜。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但她。会尽量平衡自己,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后宫里,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平静。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不管多冷静、多聪明的人,在遇上自己所爱的女子,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随心的话,总会让他变得不冷静、头脑也失去了理智。这句话,用在昭宗帝身上是极为合适。他本来就是心思敏感、多疑之人,偏偏顾明珠这一番无心的话,落在他头上,不亚于晴天惊雷。
顾明珠或许是有不自在,或许心里不高心,或许是有抱怨,但,只要这一切,顾明珠没有说出来,在昭宗帝的心中,就是有一定的期盼,总想着,顾明珠会尽快转移心态。只是,他太过于自信,高估了自己在顾明珠心中的地位,但顾明珠这一番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虽然竭力的平静,但,已然是已经伤了心。
要说顾明珠这个人吧,性子,是真的随了她早逝的母亲,任氏兰双夫人,很快的就觉察到了情况的不对,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借着床架四周的灯光,清楚的看到昭宗帝紧抿着唇,眸色深沉,定定的看着自己。
顾明珠不慌不忙的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还带着哽咽,小心翼翼的问道,“九美哥哥,你这般看我作甚?”说着,还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显得极为的羞涩。
昭宗帝眼里风起云涌,突然用力的将顾明珠抱在怀中,然后猛烈的舔吻起顾明珠脸上残留的泪珠,顾明珠被昭宗帝这番激烈的动作弄得一时心慌,然后用力的推搡。昭宗帝将顾明珠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大手在顾明珠柔若无骨、散发淡淡馨香的娇躯上游移起来,顾明珠被昭宗帝的这一番动作给吓坏了,顿时泪水就冒了出来。
昭宗帝一边舔着顾明珠的泪珠,一边安慰,见顾明珠的泪水越流越多,怎么也停止不住,最后,无比挫败的锤了锤床,猛然坐了起身,准备翻身离开,偏偏顾明珠低低的啜泣声如同魔音穿耳,让他无法得到平静。
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转过身,轻柔的将顾明珠拥在自己怀中,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无奈、忍耐还有宠溺,“好了,别再哭了,是我错了,不该这样吓到你,明珠,你就原来我好不好?”
顾明珠抽了抽鼻子,软软的朝昭宗帝的胸膛锤了一下,带着哭腔,明显的不满,“都是你不好,你说了要好好的谈一谈的,你还这般对我?你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去找母后,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史上最牛采花贼最新章节。”说着,就准备翻身下床。
昭宗帝稍一用力就将顾明珠拖回自己的怀抱,看顾明珠撒娇的样子,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明珠,好了好了,是我错了,现在天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打扰母后她们了,你明天再跟她们告状吧,到时候她们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异议,先别哭了,好吗?”说着,就用帕子擦顾明珠脸上的泪珠,嘴里还在甜蜜的抱怨,“怎么跟个水娃娃一样,一碰就是满手的水,从前也不见你这般爱哭啊。”
顾明珠不高心了,撅着嘴看着昭宗帝,“都是你不好,你总是逗我哭,我本来就是不爱哭的,你看看,我进宫才几天,你就让我哭了几天。”
“是是是,是我不好,”昭宗帝举双手投降,很聪明的不跟此时有些不讲道理的小女子对上,眉一挑,风情无限,“那现在可好些了?可以继续说正事了吗?”
顾明珠微微的侧开脑袋,没有回答昭宗帝的话。
昭宗帝见状,将顾明珠揽到自己的怀中,下巴搁在顾明珠的头上,满足的喟叹,“明珠,我知道你的担心,你的想法,是我太急了,也将你逼的太紧了,这是我不好。只是,明珠,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将顾明珠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上,开始十指相扣,“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你永远的都将我隔绝在外。还有,当初,将你许配给我,不是父皇的意思,而是,我亲自向父皇求来的。”
顾明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内情是如此,满脸的不置信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淡淡的笑了笑,露出丝微的满意来,在顾明珠额头上印了个吻,“明珠,或许你不相信,在第一次你拉着我,口齿不清的喊我漂亮哥哥的时候,你,就在我心上烙上了印迹,再也无法磨灭。”
看着仍旧震惊着的顾明珠,昭宗帝伸出手慢慢的抚上他已经熟悉到骨子中的容颜,“后来,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慢慢的侵蚀我的心,直到有一天,发现,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是不可能将你拱手让人。所以,我开始更努力,只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紧紧握着的手,昭宗帝带着无比的虔诚印上了一个吻,“明珠,老天到底是眷顾我的。我可是等,等你慢慢的想透,等你走到我的身边,只是,明珠,别让我等得太久了,越是靠近你,我就越惶恐、不安、害怕,怕你看到最真实的我,不敢再接近我,我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努力,都因为你,最后失去了意义,明珠,答应我,别轻易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顾明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昭宗帝,惶惑、害怕、无奈、不甘……以及,浓郁得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爱意,在这一瞬间,她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她熟悉的九美哥哥,总是无底限的包容自己、宠溺自己;而是,她从来都不认识的一个陌生男人,渴求着他心上的女人,能再多看自己一眼,看到自己的一片爱慕之心,能因为这份心而感动……
顾明珠突然觉得无比的紧张和不安起来,这一切,都是她所未知的,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又该怎么做才好?所有的一切一切压过来,原本十分迷乱的思绪如同坠入茫茫迷雾中,四周都有灯光指引,可是,她不知道该选择哪一盏。
昭宗帝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看到顾明珠一脸迷茫而又惶然的样子,慢慢的被抚平。没人能比自己更加的了解顾明珠,自己原本在她心中的地位就不低,只要他再稍稍推一把,是很能让自己如愿以偿。只是,他们之间被人强制性的夹杂了太多的东西,让她在选择的时候多了很多的顾虑,因为,她不能如同最初一般去追逐自己的最渴求的,她必须走过重重的迷障才能找到最后的桃源。
他是最优秀的猎人,对于自己看中的猎物从来不会轻言放弃,何况,在自己一番辛苦的努力下,猎物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圈套中,只待,最后一脚踩进去,自己,就能完美的将猎物收到自己的怀中。他已经费了无数的心思,一点点的排除威胁,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又怎么会在最为关键之处,乱了自己的阵脚?
从来,能轻易把住她最为虚弱之处的,只有自己!
第二百零二章
昭宗帝不急,并没有催着顾明珠当即表明自己的心思,而是很贴心的劝着顾明珠,让她不要着急,毕竟,来日方长,他已经等了这些年,不差这一时半会假面千金复仇记最新章节。
对于昭宗帝的温存体贴、明事理,顾明珠顿时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忘记了在将近一年未见的时光里,家里人对自己灌输的想法,以及自己心中的一些决定,顿时有些无颜面对昭宗帝,心里更是愧疚万分。
她现在确实把昭宗帝作为亲人、作为哥哥在看待,并不是将他看成是自己未来的另外一半,她相信细水长流,在日常的接触中会慢慢的产生感情,她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但她相信,只要长时间相处,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自然会慢慢的转变。
虽然对于昭宗帝的一番温存体贴很不习惯,但她还是竭力的忍受,昭宗帝自然是发现了顾明珠的软和之态,更是使出了十分的手段来,务必叫顾明珠尽早的适应在其中。
因为有了两宫太后的金口,一大早就聚在景仁宫准备给皇后请安的妃嫔们大多很有眼色的错开皇贵妃的话题,但,还是有人不死心的想要扯开。
原本景仁宫是一片和谐、其乐融融,当然表面上是如此,话语里掩藏的暗锋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因为说的太过于隐晦,虽然心里是有些不舒服,面上倒是一副亲切和蔼的样子。早有心思灵敏的能不动声色的反击回去,至于……
挑开这层纱布的人正是秦婕妤,自从皇贵妃进宫之后,她这个大皇子的生母就被压了一头。原本她是想着讨好皇贵妃,好给自己、儿子谋取更大的利益,谁想到,两宫太后一出手,就断了皇贵妃跟后宫中的拉拢,让她白白的失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心里如何不气?不管气再怎么不顺,该守的规矩她还得守着,毕竟,她不是皇贵妃。不仅有先帝、两宫太后。看样子连皇上都对她格外的青眼有加。从目前来看,皇贵妃是最得罪不起的。
自从一直如同隐形人的万修仪说了不轻不重的话,引得殿中的妃嫔们用帕子捂着嘴轻笑起来。秦婕妤的气就到了一个顶点,不阴不阳的开口,“这宫里,也只有皇贵妃是最好命的,可以巴巴的睡到日上三竿,哪像我们这些姐妹,大早的就要爬起来。说道这里,本宫倒是很好奇了,万姐姐倒是托了皇贵妃的福气,原本病怏怏的身体。因为皇贵妃进宫,倒还能下床了,明明看起来虚弱的样子,居然还能强撑着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份心意,看的本宫真是感动的很,要是皇贵妃能学了万姐姐两分那就真的阿弥陀佛了!”说完后,用帕子捂着嘴,娇娇的笑了起来,假到不行。
秦婕妤这话一出,殿中的妃嫔们脸色无比变了又变,连熊皇后都是难掩不满的看着秦婕妤,姚淑妃倒是抬眸惊讶的看了秦婕妤好几眼,似乎在惊诧秦婕妤的大胆和无畏。
虽然宫里的老人不多,满屋子的燕燕莺莺都是今年选秀出来的,大都是些低等位份的,虽然在宫里生活才几个月的时间,可到底也都是极有眼色之人,听到秦婕妤这话之后,离秦婕妤近些的都不约而同的微微的移开了些,免得被秦婕妤攀扯上。
万修仪尽管竭力的维持面容上的平静,只是一双眼睛泄露了她此时真实的情绪,看着秦婕妤矫揉造作,她真恨不得此刻就扑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连着深深的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手背上的青筋还是爆裂状态,十分的狰狞,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思绪,万修仪淡淡的说道,“是啊,要说福气这东西,还真是说不准的,皇贵妃命好是我等这般低贱的人是攀扯不上的;要是像本宫这样的,才真真的叫福气不好了,从小没了父母,好不容易承蒙圣恩进入宫中,偏偏这身子又是个不争气的,每每想起来,总是觉得对不起皇上,白白费了皇上的一番厚爱。”
万修仪不冷不热的话一出口,熊皇后眼里就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姚贤妃则是低着头装作品茶的样子,勾起的嘴角泄露了她此时真实的表情;沈德妃则是故意拉着坐在她身旁的万修仪,低低的说着什么,表情也是很愉悦;芙婕妤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表情,仿佛她不是其中的一员,唯有手中捏着的帕子被揉成了一团;至于其他的,因为不知道内情,看殿中的神色,倒是很乖觉的低着头,静静的或是坐着或是站着,置身于外。
唯独不同的就是秦婕妤了,一张脸如同漆黑的锅底般,一双眼睛喷火的看着万修仪,恨不得生生的焚烧了她才好,到底也是不敢放肆的疯狂机械时代。
如果说她可以对后宫中任何一位女人动手,而毫无愧疚心理替自己辩解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大齐的大皇子,将来的太子,皇上,不管将来要承受什么,她都能坦然的去面对。只有对着万修仪,她才没有如此足的底气和胆色。
当年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被皇上强制的压下,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但有一个真正的当事人,了解所有的内情,而自己偏偏不能动手,这种郁闷、憋屈,是没人能身同感受的。原本,按她的计划,万修仪是不该存在的人物,为了防止她将来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她特意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准备一切。谁知道,谁知道她的命如此之大,自己也想不到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耗费了无数的珍奇药材,保住了她一命。
在生下大皇子,自己的地位也着实的稳定了不少之后,她不少没有想过法子除去这个威胁,她敏感的察觉到,之所以自己的地位止步于正三品,正因为这个万修仪的存在。因为皇上只要看到万修仪一副弱不禁风、奄奄一息的样子,就会记起自己曾经所做下的事情,而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永远都停留在了工于心计之上,同样也会影响儿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管她做了多少的努力,只要有万修仪,她就永远不能改变皇上对自己的影响。
因此,对于万修仪,她一直都存在着很复杂的感情,当初要不是她,自己或许也没有机会能进宫,能生下大皇子,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但也是因为她,拖住了自己前进的步子,让自己无法搬开眼前的石头,才朝前走一步。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法子除了她才是,就算皇上明白真相,生自己的气,只要有大皇子在,自己总会有法子挽回皇上的心思。虽然活人不能跟死人比,死人留个活人的影响永远都是好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但是,只要活人还活着,就有机会扭转这一切,就算给死人泼了无数盆脏水,可那又如何?死人是不能为自己说话的,就算死人想要改变,恐怕也是有心无力。这个世界上从来最为了解你的人,不是你所谓的最亲密的人,而是你恨之入骨的敌人。对于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秦婕妤,万修仪是将她作为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所以,她很善于从秦婕妤的最细微的表情去分析,分析她又有什么主意,从而自己做出应对的法子,免得被她给算计了去。当她看到秦婕妤眼里的冷然时,她就知道,秦婕妤这是要对自己动手了。
心里冷冷一笑,正好,她怕的就是她不动手,曾经,她也是借着秦婕妤对自己下手的机会博得了皇上对自己的怜惜,让皇上开始看到自己的存在。虽然,秦婕妤捂着帕子轻轻的咳嗽了起来,承担的后果是大了些,但是,只要能在皇上身边,能在皇上心里有一席之地,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万修仪眼里迸发出无限的激情和坚定来,然后,咳嗽得更加用力了。
熊皇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万修仪身体不好是宫里皆知的事情,曾经好几次都到了最危险的关头,连太医都说没救了,偏偏她命大,硬生生的撑了过来。每次看到她病歪歪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头也着实的不舒服,她也不好为难什么,总是让她好好的养病,这个万修仪平素看着是个知情识趣的,总是静静的窝在毓秀宫养病,也不轻易的冒出头来掐尖,很多时候都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当然除了她每次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昭宗帝去毓秀宫探病,才让人有恍然一悟,哦,原来,这宫里还有一位万修仪啊!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形看,怕是这位万修仪也是个不简单的,看来,将来指不定要冒出什么事情来,熊皇后心中暗忖。
见一时冷场,司马才人突然用帕子掩着嘴笑开了来,“说道这里,婢妾倒是想起闺阁中的一段笑话来。”
熊皇后微抬着头平静的看了看司马才人,倒是表现出一幅好奇的样子来,“哦,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说出来让本宫及这些姐妹听听。”
熊皇后一开口,其他的妃嫔也都好奇的看着司马才人,司马才人许是因为自己要说的事情太过于好笑,一直捂着帕子笑个不停,倒是把一干人等好奇心给引了出来,开始纷纷的催促着司马才人。
秦婕妤见状,只是鄙夷、不忿的扫了一眼,真真是个会巴结讨好的,一副兴致缺缺的把玩着泥金真丝绡麋竹扇,似乎对此话题不感兴趣。
第二百零三章
见司马才人还是兀自笑个不停,马宝林就有些忍不住了拉着司马才人的手撒娇催促起来,“好姐姐,到底是什么笑话如此好笑,快说出来听听吧,可把人急得不行了。”
司马才人的祖父是中书省从一品平章政事司马惟庸嫡次子嫡次女,而马宝林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侄女,按理说她跟马宝林身份悬殊很大,两个人不可能看起来一副亲厚的样子。司马才人虽然祖父地位高,但她的父亲却是才能平平的,因此并没有遂她的两个伯父、叔父及姑父一样走科举之路,而是在江南司马家族世代的书院里管理书院。马宝林的父亲虽然是个秀才,但好歹也算书香之家,马宝林的父亲才华不行,她的弟弟却是个聪慧的,很得司马才人父亲的亲眼,因此,司马才人跟马宝林也算是手帕交,后来两人一起进宫,感情也跟着深厚起来。
司马才人好不容易止住笑,才轻轻的咳了咳,止住笑,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这还是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笑话,还是几年前,书院里来了个贵族学生,据说是被家里教养着长大的,因此养了一身的坏毛病,其他的毛病都还好说,最大的坏毛病就是这个学生赖床很严重,还有很大的起床气,这书院里可是有规矩的,五更天必须的起床,锻炼一个小时候才能进行早读。为了让这个学生能起床,跟其他的学生一样,可没少让书院里的先生们头疼。想了无数个法子,硬是治不好,想让他家去吧,可是这学生家里权势太大。连父亲都没有法子。最后还是书院里另外一个学生出了个馊主意,因为这个学生爱洁,日常生活都是很精细的,因此,每到了要起床的时候,就放几个装着鸡呀鸭呀的笼子在他房门口闹腾,几次折磨下来之后,总算是把这个学生的坏毛病给治好了。”
马宝林听到这里笑开了,拍了拍手掌,笑眯眯的说道。“我还当姐姐说什么好玩的事儿呢。原来是这桩陈年旧事。姐姐不说,我险些儿都要忘了,”马宝林促狭的朝司马才人眨了眨眼。“姐姐可真不厚道,出这个馊主意的人可就是姐姐自己呢。姐姐还没有说这后来的情况了,”马宝林清了清嗓子,也作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来,“后来才知道,这个学生根本就是女儿身,因为家里长辈不忍心逼着她起床,这才硬了心肠丢到书院来的。从前还听姐姐说过,这个学生是个脾气很好的,后来知道是姐姐的主意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送了不少的好物件儿给姐姐呢,说到这里,姐姐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来啊?”说着,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司马才人。
司马才人拧了拧帕子,敛住笑容,神色有些凝重,“昨日见到了故人,想起了从前,觉得好笑罢了,这才说出来了。”说完,一副不予再谈的表情。
能在这后宫中站稳脚步的,那又是个简单的,从司马才人的表情中已然是联想到了什么,很快并心领神会了。
马宝林在司马才人的眼色之下,心思转了几转,并没有再纠结下去,反而是嘻嘻的笑了起来,“不过想想还真真是让人羡慕呢,从前闺阁中的时候总想着要偷懒一下,总被母亲一堆的道理说的是愧疚不已,要是也能如这位学生能舒心畅意的该有多好,哪怕只有一天也就行了。”
“行了,你就是爱偷懒的,”司马才人朝马宝林使了个眼色,“这毛病到了现在都不曾改过,真是让人担心。”
“姐姐。”马宝林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娇嗔,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几许粉色来。
司马才人用帕子掩了嘴笑。
“行了行了,你们两姐妹在这一唱一和的,当本宫听不出你们的意思来?”姚贤妃突然笑了开来,原本艳丽的容貌因为一段时间的幽禁,眉宇间添了几许的愁怨,仔细微微扬眉一笑,甚是勾魂夺魄,转过头朝熊皇后笑道,“姐姐,您看看,这新来的妹妹,一个个机灵活泼、天真娇俏的,到真是让人看了心疼,她们都这般明晃晃的说了,何不就照了她们意思,免他们一日请安,让她们躲个懒吧。”
对于姚贤妃的一番作态,熊皇后倒是配合了起来,白了一眼,“贤妃妹妹,你这张嘴啊,真真是让本宫有很又怨的,知道前几日是为难你了,你也不用在头上想偷个巧吧?这般好事儿你可想都不要想,本宫现在就等着你了,这尚宫局的一堆事儿本宫还得让你搭把手呢,你要想休息啊,行,你亲自跟陛下去说,本宫倒时候可绝对没有二话无限之银眼剑神。”
对熊皇后这番作态,姚贤妃眼里的惊诧一闪而逝,很快的就恢复了言笑晏晏,“瞧姐姐这话说的,倒像是做妹妹的故意一般,得了得了,合该我也是个勤劳奔波的命儿,总该是躲不开的,回头姐姐一句话,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只不过姐姐,好不容易得了几日的空闲,就多给几日呗,反正现在事儿也不多,就劳姐姐再辛苦几日,等妹妹歇歇好了,再让姐姐松快可以不?”
对于姚贤妃的拒绝,熊皇后有一刹那是惊讶的,但是很快的就恢复了惯常的温婉、端庄,笑容依旧亲和,“妹妹这次可是不能拒绝的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原本是打算过几日再跟妹妹说的,看着今日的气氛不错,就一道说出来让妹妹开心开心。”
听到熊皇后口中的“陛下的意思”,姚贤妃的手紧了一下,表现出不相信,“姐姐,您又在这里蒙臣妾呢,臣妾看分明就不是陛下的意思,分明就是姐姐的意思来着,”见熊皇后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忙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来,“还以为可以躲开去,没想到还是没能躲开,可真真是个赶脚的苦命人。”
熊皇后眼神闪了闪,倒是笑了起来,殿中的无不是有眼色的,也跟着笑开了来,一时之间,说说笑笑的,倒也是蛮热闹的。
当然,这所谓的热闹里,是不包括面色一直沉沉的秦婕妤,阴狠如同吐信的毒蛇般的目光好几次落在了站在一起说笑的司马才人和马宝林身上。见马宝林在看向自己的时候,不自觉的抖了抖,步子朝后面退了两步,这才有些满意的勾了勾嘴角,知道怕就好了,免得有朝一日得知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当然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司马才人知道秦婕妤射过来的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基于秦婕妤位份比自己高,又是在景仁宫中,她也不好闹出来。但马宝林的一番举动,倒是让她对秦婕妤的不满程度又上了个层次。原本她们三个都是居住在翊坤宫中,秦婕妤是宫中老人,又育有大皇子,理所当然的是居住翊坤宫的正殿,马宝林因为身份的原因,被安排在了翊坤宫角落处的落梅居,她则是安排在了环境很幽静的翠霞阁,虽然隔着有点远,但丝毫不影响彼此间的走动。
前日夜里宫宴散了之后,要不是自己担心,担心她在这后宫中迷路,马宝林方向感有些不好,才特意的改了线路准备跟她一起回宫,哪知道就遇上了秦婕妤正要找错处惩罚马宝林,她但是是脸都想吓白了,好在多年的培养,勉强维系住了面上的平静,才将马宝林从秦婕妤手下无损的救了下来。等秦婕妤气哄哄的走了之后,她是吓得腿都软了。
在进宫的前几日,家族里也将后宫中的情况都讲给了自己听,当时她对于秦婕妤的狠毒还有些不以为然,等被分配到了翊坤宫中之后,真正跟秦婕妤接触,她才知道传言并不都是被渲染加工的,秦婕妤的手段是真的超出了她的意料,饶是自己见多后宅中的阴私,也有好几次差点被秦婕妤给算计了去。
秦婕妤出生低微,进宫的名声又极为难听,这些年来,没少仗着身份给那些低等的妃嫔使手段,不关是在宫里,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圈子里,名声也是难听的很。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阴毒、善于心计的女子,为何要她一直留着她在后宫中作威作福?是早就听闻了陛下的治国手段,雷厉风行、心有成算,也并不是个喜好美色之人,登基多年,这后宫里的排得上名的女子都能用手指头数的出来。进宫的这几个月里,她是看的清楚陛下也不见得多喜爱她,为何要一直留着,如果说是陛下重视大皇子,到也说的过去,可是,从陛下的表现来看,也不见得有多看重大皇子啊。
不管她想不明白,这后宫里就算是熊皇后,陛下的结发妻子,也想不明白,作为皇后,她总算还是有些比其他的妃嫔要来的有用多的优势,她知道陛下是极善于隐忍之人,一直都保持这头脑的清晰,很难被人轻易的算计,当初秦氏的事情,她是少数知道事情的真相之人,正因为如此,才想不明白陛下的用意。
在昭宗帝态度暗昧不明下,熊皇后很聪明的跟昭宗帝保持了一致,对于秦婕妤,从来都是既不热络也不冷却,如同对待很普通的人一般。
第二百零四章
司马才人移了移身子,将马宝林挡在自己的身后,微微的抬头朝秦婕妤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一笑,可让秦婕妤惊了一下,倒是不敢直接的跟司马才人对上。
要说以秦婕妤的性子,一个位份不如她的才人又怎么可能让她心生忌惮呢?就算自己背后的势力再大,在后宫里其实都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而且,秦婕妤对司马才人的祖父司马惟庸可是恨的牙痒痒的,当初自己生下大皇子之后,明明位份是可以再上一层的,偏偏司马惟庸这个老头子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自己其心狡诈、品行不端,位份不已太高,还有,大皇子作为皇上长子,也不应该交由其生母抚养,免得带坏大皇子,此话一出,居然引得不少文官纷纷站出来符合,把自己之前费了不少功夫讨好的官员给压了个死死的花都酒剑仙全文阅读。因此,秦婕妤是没少借着机会在昭宗帝面前给司马惟庸下眼钉子,只不过,每次都失败了而已。
原本自己为了选秀很是着急上火了一段时间,宫里进了新人,难保昭宗帝的目光不会被吸引走,本来自己的承宠就平平,要是,被人……后面的秦婕妤不敢再想下去,而后见到了新选入宫的妃嫔时,更是吸了口凉气,饶是她一向以自己容貌为傲,也不得不咬紧牙关承认自己确实是不如。更何况,但她得知,司马惟庸的嫡孙女也在其之列,而且。也是这次选秀的佼佼者,总算是寻了一丝安慰,想要把自己从司马惟庸身上积攒的气发到司马才人身上。但可惜,第一次出手就出师不利。没想到这个司马才人的心眼子跟她那个老不死的祖父一样多,秦婕妤就忍不住气得直咬牙,自己虽然是借着身份狠狠的惩罚了一番,没想到这个司马才人马上就找了陛下哭诉,陛下居然也被这个小妖精给迷住了,还罚了自己抄写四百遍的宫规,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自然是不甘心的,没想到,后来几次出手,都被这个小妖精给挡了回来。还在陛下心中落了不少的影响。连着让皇后训斥了自己好几次。将自己的面子可都丢光了。
秦婕妤也不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此后,对于司马才人就多了几分小心。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司马才人是比自己得陛下的欢心,而且,手段也比自己光明和厉害。
等宫嫔们都散了之后,熊皇后按照往常处理了一些琐碎事务,陪了陪一会儿三皇子,哄得三皇子歇息之后,就偷得了一点的空闲时间来发展她最近的一项新爱好,修建盆景。
修剪完之后,熊皇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愈发觉得不满意起来,盯着盆景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有想到最佳的处理方案,并丢到一边,捡起尚未完工的女红来。
兰香轻手轻脚的端着朱漆五福捧寿托盘托着刻花鸟兽花草纹莲瓣青瓷碗盛着的酸梅汤轻轻的放到熊皇后手边的几上,低声说道,“娘娘,天儿热,喝点酸梅汤解解暑吧,用冰镇过了的,不会太冷,奴婢唱过了,酸甜度刚刚好。”
熊皇后放下手中的活计,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兰香看着熊皇后手中忙活的又是做个陛下的鞋子,更加是心疼不已,“娘娘,您巴巴的给陛下做衣鞋帽袜的,陛下从来都不怎么用,您又何必如此劳心劳力?本来您每日处理的事儿就够多得了,还不如偷个闲好好的养养自己,您看您,您都瘦成什么样了,陛下也没有说句关心的话,还尽让您脸上难看无光来着。”兰香忿恨不平,特别是之前姚贤妃的一番作态,更是让她心中不舒服到了极点,“娘娘,您可是一国之后,姚氏再怎么尊贵,不过是个四妃之末的贤妃,一个妾而已,您又何必低声下气的?您难道忘了,她当初对您做下的这些事情,娘娘,您不心疼自个儿,奴婢心疼您。”
熊皇后放下碗,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兰香,“兰香,怎么你如今也学了嬷嬷的这一套?姚贤妃她怎么样,本宫是管不着,让她重新管理尚宫局,是陛下的意思,本宫不过是按着陛下的意思做事就行了。你呀,以后可别这样了,别再陛下面前露出什么来,你是看得到陛下的脾气的,陛下最讨厌背后嚼舌根子的。”
熊皇后的一番嘱咐,兰香的依旧摆出一副不甘不愿的脸色,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娘娘,您看,皇贵妃进宫不过才几日,这宫里的气象就变了,一个个的就想着去巴结皇贵妃了,长此以往,要是皇贵妃将来有了喜,对三皇子是最不利的。”
“兰香,”熊皇后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重了不少,“本宫跟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很少在私底下会如此严肃的熊皇后,倒是把兰香给吓了一跳,兰香就不禁的跪在地上求饶起来,熊皇后叹了口气扶起兰香,语重心长的说道,“兰香,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但是,你得认清楚后宫的形势,陛下,他不是容易被人糊弄的。陛下既然跟本宫说过,要好好的供着皇贵妃,本宫就的按着陛下的意思来。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本宫何尝不担心?可是,你还没有看清楚吗,陛下,他是不会容忍有人站在他的头上,皇贵妃如今看着是荣宠无限、风光无限,可谁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呢?说到底,皇贵妃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啊,也别太防着她了农民特工。”
皇贵妃是个可怜人?兰香瞪大了眼不相信熊皇后的话,很快,她就明白了熊皇后话里的意思,不禁打了个寒噤,原来,这后宫,真的就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比起自己亲身经历的、想象的还要深得多、复杂的多。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对哪个笑容灿烂如花、干净如同水晶的贵女不由得心生怜悯起来。
这个世上,看着是让人羡慕的人,其实,也是让人同情的。
回到了棠梨宫,茜萍就张罗开了,等到姚贤妃换下了一身轻便、舒服的衣裳之后,冰冰凉凉的酸梅汤就摆在了她的手边,一身燥热除去了不少,姚贤妃满足的眯着眼睛。
孔三贵觑了觑姚贤妃的表情,心里有了数,就笑眯眯的开口了,“娘娘,奴才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姚贤妃斜睨了一眼孔三贵,孔三贵立马打了个激灵,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恨不得直给自己抽两嘴巴子,怎么就忘了,这位主儿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揣摩她的心思?
姚贤妃看着诚惶诚恐的孔三贵,笑开了来,“起来吧,跪在这里真是碍了本宫的眼,”孔三贵也不敢辩解什么,马上就爬了起来,低眉顺眼的,老实本分的样子跟他在外面趾高气扬、喝三吆四形成鲜明的对比,见孔三贵一副老实样,姚贤妃淡淡的笑了开来,“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皇后要本宫重新执掌尚宫局,本宫当着这后宫大大小小的妃嫔的面儿拒绝吗?本宫也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本宫并不后悔本宫今日所做的。”
孔三贵听了听姚贤妃的声音,一扫这段时日以来的阴霾,就知道不管自己今日说了什么,主子是不会生自己的气,于是狗腿的坐在踏板上给姚贤妃按揉起来,涎着脸说道,“好主子,好娘娘,奴才这心儿跟猫爪子一样,着实的难受啊,您就好人好量,跟奴才说说,让奴才也松快松快,不然啊,奴才今晚上是没法子睡了,明日奴才可就没有精神替主子办事了。”
“你可真是滑头,”茜萍听到孔三贵一番话,忍不住笑骂道,“有你这样子跟娘娘说话的吗?还不赶紧下去,仔细揭了你的皮!”
“哎哟,瞧茜萍姑姑这话说的,”孔三贵跟茜萍说笑惯了,也就直接的回上了,“娘娘都还没有给奴才解开迷惑,做奴才的又怎么敢走?奴才要不把事儿问清楚了,要是办差半错了,到时候可真真儿连哭都找不到地儿了。”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有胆子开染坊,”茜萍见孔三贵一副嬉皮笑脸样,就忍住白了一眼,“得得得,正好烦着你了,愁着没有由头开了你,这可不就是个机会。”
“哎呀呀呀呀,主子,”孔三贵假意大声嚎哭了起来,还煞有介事的用袖子擦眼睛,不见眼里半滴泪,“我的好娘娘,您可别烦了奴才啊,奴才指着青天白日发誓,奴才这一片忠心都是为了主子,主子要奴才死奴才绝对不会多留一刻钟,只是奴才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为主子做成,奴才舍不得,奴才怕到了地底下,心里急慌慌的没办法。主子,您可别不要奴才,奴才保证以后做事一旦谨慎小心,绝不给主子添麻烦……”
“好了,”姚贤妃被孔三贵的一番魔音穿脑给震得头疼,打断了孔三贵的哭诉,“三贵,你也比哭了,还有茜萍,你也别总是跟三贵斗嘴,本宫被你们吵得头都疼了。”
茜萍唯唯诺诺的点头,转过身就朝孔三贵龇牙咧嘴,孔三贵倒是好脾气的包容。
茜草这时候走到姚贤妃的身后,轻柔的替姚贤妃按揉起来,姚贤妃满足的喟叹了一声,茜草适时的开口,“娘娘,不说三贵想不明白,奴婢心里也是疑惑,前段时日跟皇后娘娘闹得如此难堪,为何今日会这般好声好气的,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阴谋?”说道这里,茜草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第二百零五章
她是姚贤妃最信任、从小一起长大的的贴身女官,所有的出发点自然都是为了姚贤妃的利益而出发,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家主子跟皇后本来就是站在对立面的,更不用说之前主子的一番算计将两人原本还算和谐的表皮给撕了下来,她可不会忘记,熊皇后的贴身嬷嬷、宫女们对自己主子的恨意幻想水浒传说全文阅读。
如果是直截了当的挑衅还好,就怕明面上是笑眯眯的背后给你捅上一刀子,让你连预防都来不及,这样子就更加需要谨慎和小心了。
想到另外一桩,茜草就忍不住忧心忡忡,“娘娘,听司马才人的话,瞧着是是认识皇贵妃的,肯定还是有旧交情在,要不然也不会在景仁宫替皇贵妃说好话了。这个司马才人倒不是个简单的,你看秦婕妤三番五次的给她使绊子,她不仅没有中招,反而还让秦婕妤落不了好,这宫里,可是没少让宫里人笑话。看样子,这司马才人是打算靠在皇贵妃这一边了,娘娘,真要是这样子的话,可就是大威胁了,要不要奴婢?”说着,就做了灭口的手势。
茜草的担心到底是影响了姚贤妃,姚贤妃皱眉思索了一番之后,阻止了茜草的意思,“这事儿不急,以后多得是机会,如今陛下对本宫是气恼的很,本宫得安安分分的才好,要是真惹着了陛下,那才是得不偿失。”
“娘娘,”孔三贵不赞同了。“话可不能这么说,皇上要是真的恼了娘娘,皇后娘娘就不会开口让娘娘重新管着尚宫局了,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后一贯是按着皇上的意思来办事。皇后娘娘既然肯开这个口,肯定是皇上说了什么。娘娘,皇上到底还是在乎您的,您又何必如此灰心丧气的,只要皇上来了棠梨宫,娘娘的态度再软和些,哄一哄,说不定把皇上弄得一高兴,就忘了过去的事情,又跟过去一样了。”
茜萍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孔三贵。一副不愿意跟他认识的样子。“我说。你是在宫里混了多年的吗?这样子的话你都说的出来,可真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孔三贵却是不满的反驳,“按理说我在宫里的资历可是比你老得多了。这宫里我什么没见过,说这话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且不说娘娘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总会有一份情谊在里头,再说了,就当年娘娘不顾一切的嫁给皇上,仗着这一份心,皇上自然也是念着娘娘的好。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娘娘的性子,这样的事情,皇上心里肯定是有把秤杆,秦婕妤是个什么货色。宫里宫外都清楚,娘娘这不也是因为皇子的事情着急上火,才一时昏了头,等再过几日,这件事儿淡了下来,皇上也想明白了,自然会是原谅娘娘的。奴才虽然是个废人,可到底也是个男人,这男人的心思奴才是最明白不过的,这后宫里阴谋算计,只要不闹出大事来,都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的,男人嘛,哄哄就容易过去了。”
茜萍对于孔三贵的道理是嗤之以鼻,十分不屑的就想反驳,哪知道她家主子却是符合孔三贵的话,让她将一腔的话语给压在了心底。
“本宫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了,皇上的性子本宫自认为还是了解的,”姚贤妃赞同的点了点头,“想秦氏卑贱出身能育有大皇子,而本宫家世雄厚,在这后宫中也能说得上是数一数二,本宫这些年做事尚算小心,就是被人怀疑,也拿不出什么实际证据来。那件事到底是本宫疏忽了,本宫到还真的是高看了秦氏,原本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却是有几分小聪明,还拿不上台面,本宫下次可要多注意了。”姚贤妃恨恨的说道。
孔三贵偷偷的看了看茜草,朝茜草使了个眼色,茜草忙安抚,“娘娘,为了一个不入流的不值得生气,免得气坏了自个儿的身体。依奴婢看啊,皇上是极清楚秦氏的性子,之所以没有处置了,怕还是在顾念大皇子,不过,”茜草带了几分幸灾乐祸,“且看着秦氏蹦跶吧,让她折腾,最好是把她和大皇子的福分都折腾完,这样,娘娘以后就少了个威胁。”
秦氏虽然不受人待见,且皇后又有嫡出的皇子,但不管在前朝还是后宫,嫡出的皇子并不能代表什么,关键还得看皇子本身的能力是否能脱颖而出。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总会有自己的判断,从而做出决定,不管怎么说,大皇子都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长子,在世人的心中,这份量着实的不低。
不得不说,茜草的安慰却是是达到了姚贤妃的心底,姚贤妃的面容缓和了不少,茜草小心的瞧着姚贤妃的脸色又有变化,忙忙的说道,“娘娘,您也不必太过忧心,太医不是说了,把心放宽一点吗,逼得太紧了反而不要,您放宽了心,指不准就有了好消息呢网游之如影随形。”
姚贤妃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叹了口气,带着隐隐的怅惘还有期待,“但愿如此吧。”
孔三贵瞧着,也跟着松了口气,满脸的谄媚,“娘娘,您还没有给奴才解解惑呢,您为何要拒绝了皇后娘娘啊,这尚宫局从来可都是娘娘掌管的,要是皇后娘娘跟陛下说了,说不定就让皇贵妃去管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皇贵妃看着是个简单的,可谁知道内里又是个什么样的?孔三贵腹诽,同昌大长公主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教出来的皇贵妃绝对不可能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要是,要是真让她接掌了……孔三贵联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姚贤妃看着孔三贵紧缩的眼睛,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淡淡的瞥了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们且放心吧,这后宫里除了她的关雎宫,其他的,皇贵妃是绝对插不上手的。”扫了一下,看到茜草他们满脸的不解,继续说道,“先帝花了多少的精力才把杨氏给彻底的打压下来,陛下也是绝对不会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他不会扶持一方势力,而是让各方面保持平衡,这样才能达到掌控的目的。皇贵妃是顾氏嫡枝唯一的嫡女,身份贵重自不必多说,这后宫中是无一人能在身份上压倒她,陛下又怎么会让她掌握后宫权利,从而影响到前朝?这怕是先帝跟皇上联手下的一步棋,百年顾氏,不管是在朝堂还是民间,影响可不比皇室低,皇贵妃从来都只是皇贵妃,要是她做了什么,怕是她的下场比所有人都要惨,她再怎么傻,有她的家族和身边的人,也容不得她出一点差错。不然,一个完全能将自己压下来的皇贵妃,皇后娘娘有怎么会不做点什么?怕是,她一早就明白其中的缘由,等着看后宫先乱起来,她好收拾,你们啊,可还真的错看了皇后,她可不是个简单的!”
脸上带了十足的嘲讽之色,姚贤妃说的是很淡然,可从语气中的透出的讥讽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茜草、茜萍及孔三贵的顿时面容肃静,不敢露出一点的情绪来,姚贤妃复又继续说道,“本宫在尚宫局上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岂是一个皇后能改变的?怕是皇后自己搞不掂,故意托了皇上的口才给自己个台阶下,本宫又岂是能让人随便搓揉的,上次的事情,虽然是被皇上给查出来了,本宫也得让皇上知道本宫心里也是有委屈的,我要让皇上永远都忘不了本宫当初为他所做的一切。”
众人一愣,姚贤妃这一招诉苦之道还真算是别出心裁,孔三贵最新反应过来,忙讨好的说道,“娘娘果然是高见,奴才是心服口服了。”又说了一大通的奉承话,可把姚贤妃逗笑了,茜草看着也忍不住笑,只有茜萍,不满的瞪着孔三贵。
虽然还是无法全然接受昭宗帝作为自己枕边人,可经过一番深谈之后,顾明珠是放松了不少,而且,这后宫中的生活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复杂,跟自己在闺阁中日常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不能在外面的世界见识不同的天地,而且宫里也没有人管着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算是舒心自在。因此,顾明珠也就跟着放开了,也恢复到本性,每天就在关雎宫和寿康宫中来回,偶尔去去御花园散散心,基本上不怎么跟后宫中妃嫔相处。
当然,也是少不了有人上门拜访或是堵在某一处跟自己搭话,这些也不用顾明珠出头,自然会有人帮忙去料理了。早在进宫之前,同昌大长公主就特意嘱咐了,顾明珠到也没有多少顾忌,不管外头的人是怎么说,她一概不理就是,反正以前她也没少别人说酸话、闲话之类的,额犯不着放在心上让自己气闷。
这厢顾明珠舒心自在,那边的同昌大长公主可是猫爪抓心,一刻都不能安宁,不管是跟她关系好的贵妇人例如永宁侯夫人陆尹氏等等,还是她的儿子儿媳,就算是广平候顾跃斌时时刻刻的安慰也不能让她放下心来。
好不容易数着日子总算过了三日,这天儿还没亮呢,同昌大长公主就开始折腾起来的,准备进宫看女儿,连着好几日没有睡好的顾跃斌被闹醒,一肚子的火还没发了就被同昌大长公主的冷眼给吓得只好乖乖的听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指示,安静的当着布景板。
第二百零六章
听着同昌大长公主要进宫,顾明珠不顾被昭宗帝折腾了半晚的酸涩身子,硬生生的赶在同昌大长公主进宫前将自己打扮好,这可让负责叫醒顾明珠的怀蝶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就怕这位主子到时候起不来,自己在同昌大长公主面前落不到好。
不管想要见到顾明珠的心情多么的急切,同昌大长公主还是按例去了寿康宫,陪着两宫太后说了会儿话,霍太后和李太后也是了解同昌大长公主的,也没敢多留,就让同昌大长公主去了关雎宫混蛋魔后嚣张娘亲全文阅读。
同昌大长公主急切的赶到关雎宫的时候,看到顾明珠双眸含水、面泛红晕,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初为人妇的风情,心里的石头就陡然放下了一般。这时候她也不顾上什么礼仪之类的,直接拉着顾明珠的手坐到炕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直看得顾明珠不好意思起来,这才松了口气。
屋子里服侍的人早就很有眼色的下去了,留下了母女俩单独说话,同昌大长公主在疼爱的女儿面前也顾不上什么隐私啊八卦之类的,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皇上,他对你可还好?你身子还疼不?特意给你准备的药用上了没?担心你不够用,还特意准备了不少。”
顾明珠脸顿时红得都跟天边的晚霞般,低着头讷讷的说道,“九美,九美哥哥他,对我很好,”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声音更是低不可闻,“已经用过了药了,不怎么疼。”
同昌大长公主倒是没有顾明珠这般的女儿情态,大方的拍了拍顾明珠的手,“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现在可是嫁为人妇了,这些本该就经历的,”用手捏着顾明珠的下巴。左右的仔细的看了一道,心疼的说道,“你这丫头,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你看看你着脸。都瘦了一圈。还在骗阿娘呢,不行,我得找皇上说说去。好好个女儿,在这宫里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他要是不疼惜的,我这个做娘的心疼,实在不行,就在宫外给你建一个别宫住算了,省的在这宫里刀光剑影的半刻得不到安宁。”
顾明珠忙抱住准备找昭宗帝讲道理的同昌大长公主,急急的说道。“阿娘,您别这样子,九美哥哥对我很好,别去找九美哥哥了,不然这前朝后宫又该有话说了。”
有些事情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去理会,却也是不能说忽视就能忽视的。这宫里的闲言碎语,虽然她没有听到多少,可也知道自己这次封妃的仪式让前朝和后宫都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毕竟,自己只是个皇贵妃。架势跟帝后大婚可是没什么区别,皇贵妃这名头说着是好听,在民间,身份也是个尴尬的平妻。
原本就因为一前一后迎娶的两位原配嫡后所出的嫡公主,且还是很受宠的公主,就将一贯低调、轻易不会涉及皇室事物中的顾氏顶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又多了个能将皇后及一干妃嫔压得死死的皇贵妃,让顾氏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已经有不少文武百官心里都开始有想法了。这个时候,更应该谨慎、小心,要是被抓到小辫子,又是能引起朝堂震荡的大事了。
同昌大长公主也是担心顾明珠,才一时情急,见顾明珠不顾形象的抱住她,她才恢复了理智,双目含泪,抚着顾明珠的脸,满是歉意、愧疚,“明珠,我的儿,是阿娘对不起你。”
顾明珠扶着同昌大长公主做好,神情温婉,替同昌大长公主整了整仪容,“阿娘,说的什么话,女儿本是顾氏女,本就担负了顾氏女的责任,但阿爹阿娘这些年精心宠溺,女儿已经得到了这世上不可得,哪还有对不起女儿的?阿娘,千万别这样想了,女儿如今已经成为天家妇,享受众人羡慕的富贵尊荣,那还需要担忧歉烦?”顾明珠歪着脑袋,娇俏精灵,“何况,九美哥哥待我极好,女儿哪还有不知足的地方?阿娘啊,从前您就教过女儿,人贵有自知之明,要学会知足,女儿,如今很满足了。”
同昌大长公主被顾明珠娇俏的样子给逗的发笑起来,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你这丫头,从来都是只会会好的想,就算把你丢到天牢里,你同样也会给自己找乐子。”拉着顾明珠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想要从顾明珠的表情中分辨,“皇上,他可跟你说了什么?”
跟自己说了什么?顾明珠愣了一下,他对自己说的话可多了,特别是那种时候……想到这里,顾明珠的脸就忍不住羞红一片。
同昌大长公主盯着顾明珠娇羞动人的样子,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看样子,真如丈夫说的那样,皇上,对明珠是真心的。
然后,又细细的追问起来,“怎么听说你对着皇上不自在?难道你还是把他当成了是你的九美哥哥吗?明珠,皇上是皇上,可不再是你的九美哥哥了,你现在身份不同,可不能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你要是有个不慎,阿娘想要护住你都困难盗运成圣。这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你可不能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关雎宫里,别跟其他人搅和,你的几分小聪明在她们眼中还真的不算什么。你身边的唐嬷嬷、张嬷嬷是个好的,你要多多听她们的,别擅自做主,还有怀蝶她们几个,你也要多几个心眼,千万给看好住了她们。虽然熊皇后看着是个公正宽厚的,可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于姚贤妃就更不简单了,你呀,可得多多注意她才是,还有那个秦婕妤,你别理她,她要是找碴子,直接用身份压住,也没人会说什么,你现在可是皇贵妃,可不能让人骑在你头上,必须得强势才行。”
同昌大长公主还是无法全然放心,忍不住的就开始唠叨开来了。
顾明珠很乖觉的听着同昌大长公主的传授指导,见同昌大长公主咽了咽嗓子,低眉顺眼的很自觉的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茶给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接过顾明珠的孝心,润了润嗓子,继续谈论了起来,“也怪我,从前一味的宠着你,想着以后给你找户舒心的人家,这些东西都没有让你学。看到现在着情形,想想到真是后悔不已,当初对你严一点就好了。”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样子。
顾明珠额角直冒冷汗,我的好阿娘诶,你教给你女儿太多太多了,多到你女儿我都有些庆幸幸好进宫了,否则再被您指导下去,你女儿我就真的成了这后宫争斗的腹黑女了。
想到在广平候府这一年里的学习经历,顾明珠心有余悸,虽然她跟着顾老爷子在外面经历了几年,见识比起后宅中的女子来要开阔不少,可是这后宅中的阴私,真真是打破了她以往既定的印象,怎么也想不到,这后宅女子的阴谋算计,是真真的让人防不胜防。弄得自己对后宫都是心生恐惧,生怕自己变成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到时候她就是真的要怀疑了,上天安排自己来这个世间走一遭,到底是为何?
幸好,有九美哥哥,她才将忐忑不安的心放松了不少,不管将来的日子会如何,她都会尽量的过好每一天。至于这些阴谋算计,她身边的人,那一个是简单的?自然会将这一切料理好,而且,她知道,怕是这位九美哥哥不想让自己踏入后宫前朝的污水中,要保住自己、家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都不做。至于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出手替自己摆平,自己又何必操这些闲心,平白无故的给自己生活找不快。
同昌大长公主却不是这般想,她是从宫里出生、长大的,她当时经历的时期正好是她最亲的母亲、哥哥最为为难的关头,自己这个嫡公主虽然有父皇的宠爱,可到底定不了什么用处。之后累得自己最亲密的好友在这一番动荡中没了性命,所以,她很难相信除了自己家人之外的任何人,也是花了自己最大的经历要去护住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同昌大长公主的话匣子一打开那就是没完没了,顾明珠开头还能认真的听着同昌大长公主说,到后头简直是有些忍耐不住了,无关其他,主要还是她下定决心起早一点,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赶上同昌大长公主的速度,早膳都没有怎么用,只是填了几块点心,这对于一向少食多餐,又不能饿着的顾明珠来说,还真的是个考验。
同昌大长公主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正有些奇怪,可看到顾明珠脸上羞红一片,凭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嗔道,“你这丫头,在阿娘面前可还有什么遮掩的?瞧瞧你,都嫁为人妇了,怎么还跟闺阁中一样,这要是传出去了,指不定又有难听的话了。”
顾明珠虽然有些尴尬,倒还是强撑着,依旧一副娇娇软软的小女儿情态,“阿娘。”声音拉的很长很长,又是撒娇又是讨饶。
同昌大长公主笑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行不?得了,这都大半天了,我也该走了,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我这个做娘亲的可不能给你再招来口舌。”
这命妇觐见宫里的贵人,时辰本来就是有规定的,但对于同昌大长公主来说,这规定是形同虚设。依她的身份,就算她想跟从前一样,也是无可置疑的,只是外头的话不怎么好听而已。
第二百零七章
顾明珠的眼眶顿时红了,她知道同昌大长公主这都是为了自己好,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有些自责,“阿娘。”
同昌大长公主宽厚的笑了笑,拍了拍顾明珠的手,“明珠啊,到了阿娘这个年纪啊,最大的指望就是看着儿女们好,你三个哥哥自不必多说,从来都不需要我多操心,我唯一牵挂担心的就只有你了,只要你好好的,阿娘这一辈子就无憾了。”
顾明珠的眼泪顿时就要落了下来,同昌大长公主见状,忙笑着安慰,“明珠,可不能像从前了,你现在可是皇贵妃,就要摆出皇贵妃的架势来,不然外头的人看见了,指不准怎么说你,怎么说顾氏呢。”
顾明珠顺势腻在同昌大长公主怀中,撒娇道,“阿娘,不管女儿如今是皇贵妃还是嫁给了其他人,女儿都是阿娘的女儿,难不成阿娘真的当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再也不管女儿了吗?”
同昌大长公主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顾明珠的额头,“真是个牙尖嘴利的,连阿娘都说不过你了,得了得了,看到有人收了你,阿娘也少担心不少美人倾城―摄政王太黑心最新章节。”
“阿娘。”顾明珠不依不饶了起来,母女俩又是一阵的腻歪。
最后还是同昌大长公主见时辰着实是不早了,才不得不离开,顾明珠虽然舍不得,还是强忍着送了同昌大长公主出了关雎宫的宫门,原本顾明珠是打算再送一截的,可是耐不过同昌大长公主,只好依依不舍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一行人离开。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同昌大长公主才找唐嬷嬷问起来情况来,“这几日,你都跟在明珠身边,陛下对明珠怎么样?”
唐嬷嬷倒是很中肯的点评,“陛下对殿下是很有心的。昨日啊,陛下陪着殿下从寿康宫中回来之后,见殿下不自在,还得意陪着殿下下棋,这才让殿下放松了不少。后来两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闹了大半夜。今早儿陛下去上朝的时候,奴婢瞅着陛下的心情好似不错。”
什么叫陛下的心情好似不错?同昌大长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你们没有在一旁服侍?明珠这孩子是不能一个人的,你作为她贴身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嬷嬷面带犹豫,瞧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起来,才深吸了一口气,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殿下,不是奴婢没安排人守着,主要是,主要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同昌大长公主于是追问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只得你这般吞吞吐吐的?还不如实道来。”
唐嬷嬷敲了敲四周,才小声的说道,“在大婚的那晚。陛下就将我们遣了出来,不让人在旁边服侍,后来,后来还是陛下亲自给殿下清理了身子。殿下本该昨日按时给两宫太后及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陛下还特意嘱咐不让吵醒殿下。让殿下午时再去,殿下去了寿康宫之后,被两宫太后娘娘拉着讲话,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式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同昌大长公主面容一紧,声音紧绷了不少,“确定是真的没有给皇后请安吗?”虽然一早就知道宫里的消息,但她还是有几分的不确信,她早就特意嘱咐过了顾明珠,进宫之后要谨言慎行、守好规矩。
唐嬷嬷点了点头,又将心里压着的话给说了出来,“殿下,奴婢也是担心殿下被人抓了话柄,特意问了孙公公,孙公公特意的嘱咐,要奴婢看好殿下,别让她跟宫里的人多接触,还特意点出让殿下以后多去寿康宫。而且,”唐嬷嬷带了几分愧疚之色,“每当陛下跟殿下相处的时候,陛下就会将奴婢们都打发了出去,不让奴婢们在旁边服侍。奴婢原本想从殿下嘴里套出话来,可似乎殿下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再严实不过了。奴婢虽然瞧不出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奴婢可以看出,陛下对殿下是用了心的。”
听到唐嬷嬷这样一说,同昌大长公主的眉头松开了不少,
话匣子打开,唐嬷嬷就是一堆的话要说,“陛下,奴婢看见这情形可是愁到不行,瞧着殿下,好似没有开窍一般,短些日子是无所谓,要是时间长了,陛下心中难免会有不快,怕是对殿下不好。”
这话可算是说道同昌大长公主的心坎上了,她从来都是最担心顾明珠在后宫斗不过那些个女人,从来都没有想到最为关键的,这后宫中的女子,除了本身身后的势力,最重要的还是皇上的宠爱,没了皇上的宠爱,下场是什么样子的,没人比自己更加清楚了。
同昌大长公主眉眼寒霜,很想回到关雎宫再细细嘱咐一番,忍了忍还是制住了自己的这股子冲动,叹了口气,对唐嬷嬷说道,“你是殿下身边最得用的嬷嬷,瞅着机会多说说。”
唐嬷嬷面色一苦,“殿下,奴婢不是没有想法子,但是,也不知道陛下跟殿下说了什么,殿下是听着奴婢在说,做起来还是原先的一套,奴婢是担心到不行,这才跟殿下说了,殿下下次进宫的时候,也知道怎么跟殿下说。”
同昌大长公主陷入沉思,她之前也算是关心则乱,忽略了很多东西,如今听唐嬷嬷一五一十的道来,心里也有了点,于是嘱咐道,“明珠这孩子最是讨厌人在她耳边反复的唠叨,你呀,也别时时刻刻的说,瞅着机会提点一两句,她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大叔,请勿搔首弄姿。”
唐嬷嬷有些讶异,倒还是很顺从的点头,同昌大长公主是殿下的母亲,自然是知道怎么样对殿下好,自己有时候关心则乱,会看不清楚实际情况,罢了,就如公主殿下所说的把,自己见着情况不对了再提点两句。
自从皇贵妃进宫之后,这宫里的骚动就没有停止过,奈何皇贵妃身份高,又有两宫太后护着,是没人敢在皇贵妃面前说三道四的,但私底下对于皇贵妃那是恨的牙痒痒的。
陛下一连十日宿在关雎宫,这可是陛下登基以来,后宫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尊贵如皇后都没能享受得到这番荣耀,曾经在后宫中引起风浪的芙婕妤,也不过是三日而已,个个猜测着,要不是到了例行的初一,怕是陛下会一直宿在关雎宫吧!
见过了初一,陛下又在关雎宫中停留,已经连着八日了,丝毫不见陛下会召其他的妃嫔服侍,这下子,都坐不住了,纷纷上了景仁宫,寻求皇后。关雎宫她们倒是想登门,可是关雎宫的皇贵妃性子疏懒,不爱跟后宫中一干人等相交,这宫里都是看得到的,她们也是担心,担心会出现如孝宗帝、先帝那样的事情来。这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是依仗皇上的荣宠,没了这个,她们在后宫中费尽心思的勾心斗角就没有了实际的意义。
不管宫里是如何沸腾,关雎宫永远都是风平浪静,顾明珠惊呼了一声,挫败无比,红唇微嘟,很是委屈,不管不顾的将棋盘乱混一番,背过身子,抱怨道,“九美哥哥真是太讨厌了,我都已经连输三盘了,也不让我一下,不下了不下了。”
昭宗帝看着肚子生闷气的顾明珠,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朕怎么没有让你?朕都已经让你好几十个子了,明珠,你这样说可不公平啊。”
顾明珠装过头瞪了一眼昭宗帝,没有丝毫一点承认自己棋艺不行的自觉,反而是赌气,“以后,我再也不陪你下棋了。”说着据朝外面喊道,“来人啊,本宫要沐浴。”
怀蝶等人最新进来,行礼之后,怀蝶偷偷的瞧了瞧昭宗帝,见昭宗帝没有生气的样子,并恭顺的服侍着顾明珠去沐浴。
孙耀悄不作声的走进来,瞧着昭宗帝正在整理棋盘,带着笑开口了,“陛下,殿下这性子可是一日日的大了,都能给陛下甩脸子了。”
昭宗帝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孙耀,缓慢的放下手中的棋子,孙耀忙低了头,就看到昭宗帝下了炕,默不作声的跟在昭宗帝身后。
等走到了浴房的门口,孙耀忙浴房里外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怀蝶本来是要服侍顾明珠换衣服的,见此,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朝顾明珠耳语了两句,就见顾明珠挥手让怀蝶下去。
因为顾明珠是背对着众人的,倒是没有发现浴房内外的变化,专心致志的解着中衣上的结,因为昭宗帝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因此顾明珠就让怀蝶每次都打上很复杂的结,看着昭宗帝解不开的样子,她就特别的开心。
顾明珠一边解着,一边想昭宗帝给自己解的时候,郁闷的表情,就十分的乐呵,将之前下棋带来的乌云烟消云散。
其实昭宗帝向来都是深沉莫测,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顾明珠却总是能从细微之处发现他的喜怒哀乐。
看着浴房的门轻轻的阖上,昭宗帝的身影湮灭在门之后,孙耀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跟殿下在一起,陛下好像总是格外的孩子气。
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解开,顾明珠不仅不生气,反而是更加的高心,想着等下一定要好好的赏赐一番给怀蝶。
昭宗帝看着顾明珠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笑,眼里闪过一抹深沉。
第二百零八章
听到屋子里的一声惊呼,在门外候着的孙耀等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的打量着精致的雕梁。
顾明珠抹了抹脸上的水,看清楚抱着自己的昭宗帝,恨恨的锤了他好几下,嗔道,“九美哥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昭宗帝倒是没有理会顾明珠的娇嗔,一双如幽潭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月白色中衣湿透后勾勒出的玲珑身段弧线圆润处,闪着幽幽的光芒。
顾明珠见昭宗帝直盯着自己,很快的反应过来,羞恼的用双手捂着胸,愈发显得线条动人,娇嗔道,“色狼,不准看。”
昭宗帝不以为意,眼神愈发的深邃,看得顾明珠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昭宗帝这时将顾明珠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顾明珠被这股强烈的气息弄得越发的气息不稳起来……。
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顾明珠,一动不动的喘着气,直到在自己身体游移的某只手尺度越来越暧昧,才用力的拍开,带着欢爱后的沙哑、慵懒,“不要闹了,我累了,我要睡觉。”
昭宗帝大半个身子极有技巧的压在顾明珠身上,却没有给她半分的重力,贴在顾明珠的耳边,暧昧的说道,“你睡你的,不用管朕。”
顾明珠抬眸幽怨的看了看昭宗帝,眼眸中满是控诉和不满清宸绝恋:海兰珠传。
她真的不知道,九美哥哥私底下会是这样子,完全打破了她以往对昭宗帝的印象,偏偏这种抱怨又是说不出口的,真真是让人又气又恨。
想到昭宗帝也是如此对其他的女人,顾明珠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起来,懒懒的趴在枕头上,不想再理会在自己身上忙活的男人。
而顾明珠不知道的是,她那一双水汪汪的、春意未消的眼。勾勾的看着他,将他原本没有压下的火顿时又引了起来,见到顾明珠又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昭宗帝知道顾明珠心里想些什么,莫名的心情就更加愉悦起来。比起他在极致的时候。更让他舒爽。
昭宗帝是个很善于算计的人,他不是没有看到顾明珠对他的不同,也清楚的知道顾明珠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但他保持了沉默,而且还命令身边的人也不要跟顾明珠说太多。
昭宗帝翻了个身,将顾明珠压在自己的身下,带着微微的不满,“跟朕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想其他的人。”说着,一个用力挺进一个温暖紧致的处所,同时用力的吻住顾明珠,将顾明珠的惊呼声吞下……。
当听到昭宗帝宿关雎宫的时候。熊皇后终于忍不住脸色有些变了,但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熊皇后的这一瞬间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兰香的眼睛。
荷香见兰香面色阴沉的不知道想些什么,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兰香,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娘娘要准备就寝了。”
兰香脸色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做起手中的事情来,荷香见兰香这副样子。小心翼翼的对熊皇后说道,“娘娘,兰香这几日好奇怪,每天都不知道想些什么,问她她又不说。”
熊皇后正在梳发的手顿了一下,神态正常的说道,“可能是这几日事情太忙了吧。”
荷香却不相信,“兰香姐姐的能力在那里,奴婢每天跟她在一起,也没见她多忙啊。”
“荷香,你去看看床铺好了没,没铺好的话你去帮把手,”菊香打断了荷香,荷香见菊香的脸色也有些不好,并顺从的离开。
菊香走到熊皇后的身边,做不经意的说道,“娘娘,兰香姐姐不管做什么也都是为了您好。”
熊皇后叹气,放下梳子,“你去把她们都叫过来吧,本宫有话要说。”
菊香欲言又止看了看熊皇后,很恭敬的福了福身。
不一会儿,熊皇后身边最信任的几个大宫女及首领太监都聚在了一起,熊皇后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本宫知道皇上宠爱皇贵妃,让你们都坐不住了,本宫有言在先,不管皇贵妃如何受宠,景仁宫上上下下,不得作出对皇贵妃任何不利的事情来,要是让人发现了,直接乱棍打死,你们几个都把话传下去,本宫以后不想再从你们嘴中听到任何有关皇贵妃的闲话。”
众人神情一凛恭敬的应道,熊皇后扫过底下跪着的几位,见他们的头低的更加厉害,满意的点了点头,“都起吧,以后都注意点,不管那个宫里想要托你们,都别让他们沾上了。”
顺从额起来,垂手立在一边,熊皇后淡淡的说道,“你们记住,皇贵妃如何受宠,都不会影响到本宫的地位,如果你们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让本宫在皇上面前落了脸,别管本宫不顾旧情,本宫第一个饶不了。”
“是”众人又是异口同声道。
见状,熊皇后满意的挥手让他们下去。
听着一阵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冬儿及玉芙殿一干服侍宫人的脸色跟着变青、变白,轮回的变化,总算,砸累了的秦婕妤气喘吁吁的坐下,当然,他们是丝毫不敢放松蜜爱钻石冷妻最新章节。
冬儿端了杯茶朝秦婕妤走过去,视而不见屋内的狼藉,就算还是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瓷器碎屑,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娘娘,喝杯茶吧。”冬儿将茶杯放在秦婕妤的手边,然后又恭敬顺从的立在一边。
秦婕妤确实是有些渴了,端起茶就要喝,还没有喝两口,就直接把茶杯摔在地上,一声清脆声之后,就听到秦婕妤怒喝,“这是谁泡的茶,是要烫死本宫吗?来人,把这个泡茶的人给本宫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因为太过于愤怒,俏丽的脸蛋都扭曲了起来,“被本宫狠狠的打。”
秦婕妤的话没有落,就有小宫女如丧考妣的跪下,用力的磕头求饶,“婕妤饶命,婕妤饶命。”几下之后,白洁的额头上就布上了鲜红的血迹,印着清秀的脸蛋,触目惊心。
秦婕妤一听到小宫女喊着“婕妤”,更加的暴跳如雷起来,气势如虹的指着一群跪在地上的宫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下去,是不是要本宫亲自动手?”
冬儿看着,嘴皮子动了动,就想到求情,可看到秦婕妤一脸不善,最后还是无奈的低下头。
听着院子里传来的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喊声,冬儿还是没能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要不就此饶过吧,要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边,怕又是不好了。”
这宫里,只有正二品以上才能称呼“娘娘”,秦婕妤只是三品的婕妤,又不忿万修仪等比自己位份高的妃嫔,虽然明面上不敢犯规,私底下都是要贴身服侍的宫人唤自己为“娘娘”,始终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位份能上去,不用一直停留在“婕妤”位份上。
秦婕妤一听冬儿这样说,就忍不住跳了起来,“就算传到皇后娘娘的耳边又如何?她能奈本宫怎么样?”说是这样说,脸上还带着浓浓的酸意,“皇上如今是一心都牵在了皇贵妃身上,哪还有心思管后宫的事情。本宫身为大皇子生母,难道还没有权利处置自己宫里的宫人吗?”
冬儿眉头跳了跳,就知道秦婕妤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素来又是最了解秦婕妤性子的。只好打起精神说了两句安慰秦婕妤的话,话里是脱不开大皇子的。
冬儿是跟着秦婕妤从秦家一直到玉芙殿的,从前秦婕妤进宫的时候是带了三个丫鬟,其中的两个,秦婕妤见她们颜色不错,找了个由头处死了,只有自己,因为相貌太过于平凡,又忠心耿耿的,秦婕妤这才留了自己在身边使唤。
要说这后宫中,只有玉芙殿宫人换的最为频繁,很多宫女宁愿在冷宫或者掖庭都不愿意来玉芙殿,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了秦婕妤不开心然后自己不是伤就是死。冬儿很多时候也很无奈,可她也没有办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也想好好的活着,等熬到了一定时候,自己出宫去,简简单单的生活。她是不指望自己倒了出宫的年纪,秦婕妤会放自己出宫了,因为秦婕妤生性多疑,她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要不是自己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她又却是找不到其他的人,恐怕也不会留着自己了。她只希望,等哪一日秦婕妤的举动让宫里的两位无法忍受下去了,两位能宽宏大量,饶过自己,不管将来有多苦,只要有活命的机会,自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希望,这一日早点来,每次到了忍耐极限的时候,冬儿都是这样安慰自己,好似这样安慰,就真的能给自己带来安定。
夜深人静了,凄厉的哭喊声也就显得格外的让人脊背生寒,马宝林听着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喊声,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心也跟着一惊一惊的,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听不见了,也就不害怕了。
只是发白的唇色告诉她身边的人,她现在是真的怕到了极致。
司马才人从小受着正统的教导,虽然不像马宝林表现的这般直接,只见她脂粉精心雕饰的脸也都透出了苍白之色来,显然见得,她也确实是不好受。
第二百零九章
随着最后一声冲破天际的喊声之后,到静谧无声,唯一能听到的是心脏剧烈的跳动,过了好一会儿,都不听不见,这种缓慢而又痛苦的折磨总算是结束了。
马宝林松开捂着耳朵的手,不由得重重的舒了口气,脸色总算是好了些,感叹道,“终于完了。”然后想起什么似得,对司马才人说道,“好姐姐,以后,你还是去落梅居吧,那地方远,有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翠霞阁是在玉芙殿的右后方,离玉芙殿很近首长。司马才人跟马宝林闺阁中的时候关系就好,一处地方来的,又同在翊坤宫,忙忙长夜,着实是有些难以忍耐,因此,两人经常在一起作伴。落梅居地角不太好,西晒很严重,到了夏天格外的闷热,而翠霞阁却是翊坤宫地段最好的一处,比起玉芙殿还要好,冬暖夏凉的,马宝林特别喜欢,总是赖在翠霞阁中。
司马才人也放松了不少,听到马宝林的一番话,忍不住挑眉取笑,“怎么,你不怕热了?”
马宝林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虽然看着是瘦瘦弱弱的,却是个最怕热不过的人,也是她最为痛恨的,稍稍天儿有些热,她就容易出汗,她这一出汗,可就跟一般的美人儿出汗不同了,因此,又得了个外号,唤作“水美人”
马宝林听到司马才人的取笑,脸耷拉下来,“姐姐,你真是太讨嫌了,天天受着这样的刺激。命都快没了,再热又如何?还是小命要紧。”说着拍了拍胸口,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样。
司马才人的笑容淡了些,马宝林很敏锐的就发现了。忙开口道,“姐姐,我不过是开玩笑,你别生气,翠霞阁可真真是个好地方,我还真的舍不得了。”
司马才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犹豫了一下,低声朝马宝林说道,“好妹妹,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
马宝林一副受惊的样子慌忙的摇手。嘴里说道。“好姐姐。快别开玩笑了,这换地方可是大事儿,你难道忘了朱才人的事情了。”
朱才人也是今年的秀女。父亲是湖州知府,在后宫中,相貌是唯一能跟有“京城第一美人儿”的芙婕妤相提并论的,本身也是极富才情,据说她是她榜眼出身的父亲亲手教导出来的。在最后一关的时候,因为一首诗得了昭宗帝的亲眼,封为才人,与芙婕妤、司马才人一道成为本次选秀中最为亮眼的三位。
朱才人有才有貌,家世亦不俗,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湖州社交圈子中。都是众星捧月的,本来是抱了十足的信心参加选秀,虽然是低了芙婕妤,心里是有些不是滋味,但比起其他入选的人还是高了一截,让她的架子越发的高了。原本宫里给她安排的是永福宫曼音阁,她嫌地段不好,毫不客气对着掖庭令吩咐她要换其他的宫殿,这个掖庭令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当着她的面是恭恭敬敬的,转个头就讲话转到了熊皇后的那头,恰好汇报的时候昭宗帝也在,最后昭宗帝大笔一挥让她入住到了清音阁中。这清音阁,听着名字好听,环境也确实优雅,却是已经靠近了冷宫边境,是皇帝一向不会踏足的地方。
朱才人这事一闹出,却是是给新来的已经上高祖宗妃嫔们一个很大的警告,因此,这批妃嫔比起上一批是格外的老实本分,也让熊皇后松了口气。
司马才人也是无奈,用手指了指玉芙殿的方向,叹了口气,“好妹妹,我也知道你的担心,可是,她三五不时的来闹上一场,真的是让人忍受不住了。我要是能忍住的话,也不会开口跟你商量这事儿了。”
司马才人说的也是马宝林最担心的,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心,“难道这翊坤宫让她独霸不成?”
先前宫里人少,排的上名号的,不管位份的高低,也都能有数的出来,宫殿多了,自然不必挤在一处,可以说是每人一个宫殿。这次选秀,虽然入选的人不如预期想的多,也就十来号人,因此,各宫都安排了人进去。
马宝林清楚的记得,第一天搬到翊坤宫的时候,就让秦婕妤来了个下马威,生生的站在玉芙殿的殿门前站了两个时辰,还是顶着大太阳,那时候天虽然不热,太阳还是暖呼呼的,可站久了,也是忍受不了的。她虽然是个小小的秀才之女,不想其他的贵女金尊玉贵的养着,可到底也是父母娇养着长大的,颇有些心气儿的又怎么能忍受?
好在有司马才人拦住了自己,自己才没有逞一时之气跟秦婕妤闹起来,后来见到了秦婕妤狠辣的手段,让她对秦婕妤是退避三舍,尽量的不跟她正面碰上。饶是如此,秦婕妤却总是不放过她,司马才人是个有手段的,让秦婕妤没有法子对付,自己本来出身低,位份不高,要不是有司马才人明里暗里护着,说不准,就跟玉芙殿的宫女一样,不是死就是残猎色花都。
司马才人叹了口气,“你呀,还记着这事儿,秦婕妤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又是大皇子生母,不管她做的有多么的过分,看在大皇子的面上,皇上和皇后总会对她宽容几分。我们位份不如,有没有一子半女伴身,在这宫里也说不上什么话,为今最重要的是,护住自己的命要紧,没了命,还能拿什么去争?”
道理马宝林是明白,可是心里终归是有些不甘心,犹豫了一下,“姐姐,您又不是没看到,皇上一向不太管理后宫的事情,皇后娘娘又是讲究公平公正的,怕是不会为了这事儿出头,想要换到其他宫殿去,这事儿有点难。”
“这些我早就想到了,”司马才人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原本想着是找个可以投靠的人,也会容易些,可想来想去,唯一能帮得上的就只有熊皇后和皇贵妃了,皇贵妃如今是不做指望了,我是看明白了,皇上是不可能让皇贵妃跟宫里人多接触的。熊皇后么,”司马才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是个聪明的人,不会轻易碰触皇上的底线,怕是,不会跟我们有过多的结交。”
“那沈德妃、姚贤妃呢?”马宝林说出另外两个人选,“沈德妃是高密候府出来的,育有二皇子,二皇子才比大皇子小了一岁,不论身份和地位都比秦婕妤高;姚贤妃的父亲如今是吏部尚书,现在正是年富力强,上升的机会也不少,姚贤妃本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不低,从进宫起就一直掌管着尚宫局,在她做下那样的事情之后,皇上不过是轻轻的就揭过了,还依旧让她打理尚宫局。虽然她现在没有皇子,难保不准将来会没有,以姚贤妃的手段,怕也不是没可能笑道最后。要不,投靠姚贤妃?”马宝林细细的分析了一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司马才人摇了摇头,马宝林虽然有些不解,试探的选出了另外一个对象,“姐姐的意思是,投靠沈德妃?”
司马才人又是摇头,马宝林迷惑了,这正一品的妃位上,如今就只有沈德妃、姚贤妃两人,也都是有子女伴身,在后宫里能说上话的,至于其他的,就真的是不能压制秦婕妤了。
“姐姐,为什么沈德妃、姚贤妃都不行?”马宝林想了想,还是没能猜透司马才人的心思。
司马才人用茶盖刮了刮,上好西湖龙井的茶香徐徐的撩开,司马才人带着享受嗅了嗅,见茶香适宜,满意的点了点,缓缓的品了起来。
司马才人慢悠悠的动作可把马宝林急坏了,她是最知道司马才人的性子了,最好的一口就是茶,很讨厌有人在她品茶的时候去打扰到她。
耐着性子等司马才人品完茶,才急急的追问,“好姐姐,皇后娘娘和皇贵妃是不做指望,沈德妃和姚贤妃您又不同意,难道您想依靠万修仪?”说道万修仪,马宝林面色有些发苦,“这万修仪虽然是正二品上,父亲贵为将军,可是在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实力,最紧要的是身体不好,一直养病在,在宫里一直是个隐形人的存在,投靠她,那我们是真真的没有生路了。”
司马才人让人重新端茶上来,不紧不慢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谁说我要投靠万修仪了?”
“那不投靠万修仪,难道要找芙婕妤?”马宝林的口气有些冲,“芙婕妤现在不过是个婕妤,根本就帮不到什么?找我说啊,还是从沈德妃和姚贤妃中选一个比较好。”
司马才人听马宝林说完,才慢悠悠的说道,“你这性子啊,可真该改改了,”马宝林有些不服气,就想开口反驳,司马才人也不吊马宝林了,细细的解释了起来,“沈德妃这人,从前就听过跟她打过交道的堂姐说过,因为从小被人宠着护着,是个清高自傲的,最是看不起人的。进宫这段时日,冷眼瞧着几次,确实是有几分聪明在,是个不容易纠缠的。姚贤妃了,就更加别说了,姚老夫人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厉害人物,姚尚书能在这个年纪坐上尚书之位,在清算的时候能安稳无恙,就说明了他也不是个简单的。姚贤妃可是姚老夫人和姚尚书最为看重的,你想想,她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吗?”
第二百一十章
马宝林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她出身普通人家,家里人口简单,虽然是跟些不入流的亲戚打过交道,可对于豪门大户后宅里的算计、阴谋,她没有怎么接触过,虽然听的是不少,到底是没有什么经验在,进宫之后,要不是有司马才人在一旁提点,她早就被尸骨无存了。
不过,进宫都大半年了,她也不是个愚钝的人,在司马才人的调教下,凡事也灵透了不少,忙忙的撒娇道,“好姐姐,您到底有什么好主意,别卖关子了,真个儿是要急死人了争霸天下全文阅读。”
司马才人好笑的点了点马宝林的鼻子,“你这丫头,我都说到这程度了,我想要做什么,你难道想不出来?”
马宝林愣了一下,细细的思索了起来,想到某种可能,猛然的抬头看着司马才人,司马才人朝她微微的颔首,马宝林不解起来,“姐姐,朱才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要把她推出来,何况,现在皇贵妃真受宠,皇上那还会注意到其他人?”
“你说是个傻丫头,你还真是个傻丫头,”司马才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皇上是天下之君,一言一行都影响着,皇贵妃身份高、又如此受宠,不管后宫怎么样,前朝肯定是有话说的。皇上是圣明之君,绝对不会因为女人而影响国事,且看着吧,很快皇上就会临幸其他人。在这宫里,都不是傻子,你看熊皇后的态度,就知道皇上不会因为皇贵妃而废弃后宫。且等着吧,很快就有一番争斗上来。朱才人是个聪明人,虽然一时昏了头做出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可是这段时间下来,怕是早就明白了现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机会,如果我们顺势推她一把,你说。她会不会冒出头来?”
“既然姐姐这样说。”马宝林皱着眉头,“为何一定要推朱才人?以姐姐的才貌、能力,是绝对不输给任何人的,姐姐又何必妄自菲薄?”
司马才人听着马宝林的恭维,淡淡的笑了笑,“好妹妹,有时候适时退让一步,绝对比你奋力拼搏结果要好得多。”司马才人朝玉芙殿抬了抬下巴,“我们现在还在翊坤宫中,有秦婕妤在。哪会有我们接触皇上的机会?”
马宝林默然,司马才人说的在理。每次皇上来了翊坤宫,秦婕妤总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将皇上劫走,幸好侍寝是在乾清宫,不然,怕到了现在都无法承宠,更是被秦婕妤压的死死的。
想到这里,马宝林对秦婕妤恨的更是牙痒痒的。亏她以为自己多聪明了,怎么就看不出皇上是讨厌她的,每次都作出一副极受皇上宠爱的样子来,真真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那,姐姐,可需要妹妹做些什么?”马宝林想着秦婕妤的可恨之处,忍不住咬牙切齿,虽然对于皇贵妃受宠,心里不是滋味。可是看着秦婕妤气恼的样子,心里也是格外的舒爽。
皇贵妃未进宫之前,皇上忙于政事,踏入后宫的次数不多,皇贵妃进宫之后,皇上踏入后宫的次数多了,可是踏入的地儿也就只有关雎宫最多了。瞧着这一时半会儿,皇上正在兴头上,要是把朱才人推出来的话,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司马才人笑容中带了抹算计,“这中秋节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妹妹,可想好了要表演什么没?”
马宝林眼睛一亮,拍起手掌来,“姐姐果然是姐姐,妹妹是心服口服。”
司马才人冷哼了一声,朝马宝林笑道,“惯会嘴上说着好听。”
马宝林亲密的凑到司马才人的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司马才人伸出手推开马宝林,忍不住的笑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一年一度象征团圆的中秋节到了,民间早就准备了开来,整个大齐都是一片热闹的过节的气氛,宫里,自然也是不例外,热闹的程度虽然比不上民间,到宴会的豪华却是没法儿比较的。
每年到了中秋团圆节的时候,虽然是皇上跟皇后在一起例行日子,也从来不妨碍妃嫔们争奇斗艳,在皇上面前博个印象,特别是今年,新进了不少秀女,风头还没有出够,就冒出了一个皇贵妃将旧人、新人的风头都抢尽了,皇后还好,有祖宗规矩在,皇上也不会过分,其他的妃嫔们就不行了,她们之中,已经有人很长时间没有在皇上面前露脸了,这其中,就有秦婕妤。
因为年前的事情给闹得,昭宗帝罚了秦婕妤禁闭,好不容易能熬过日子,新来的妃嫔,让她忙着树立自己的威严,气还没有喘匀,皇贵妃就进宫了,这下子,日子是真正的难熬了都市之神显最新章节。仔细算起来,应该是有大半年没有见过皇上了。
因此,等到所有人都坐定之后,秦婕妤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宗帝,企图让昭宗帝发现自己的一片相思之苦。不过,她到底丝毫失望了,昭宗帝自从坐定之后,除了跟臣工说说话,目光都没有往后宫一片移动过。
秦婕妤可不会就此轻易的放弃,不管是秦婕妤,连一向表现出淡定从容的姚贤妃也有些坐不住了,要说这宫里,唯一能压过自己的就只有皇后,毕竟祖制摆在这里,姚贤妃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得忍着,谁让她只是妃子而不是皇后呢。
虽然宫里来了不少姐妹,有容貌能盖过整个后宫的芙婕妤、朱才人,她也没有丝毫的担心过她的地位会因为她们收到影响,她们再怎么年轻漂亮、善解人意,毕竟是比不过多年的情分,而且她们娘家的势力也比不过自己,就算是比自己高了一点的沈德妃,说的好听点是高密候府嫡长女,可谁不知道她的祖母只是个继室,他父亲不过是继室嫡子,比起高密候这个嫡子来,根本就没法比较。而且都知道,高密候跟他的继母,也就是高密候老夫人不合,勉强的维持住了面子情,真正上来说,她还没有她堂妹,也就是高密候唯一的嫡女,来的尊贵。
当然,这一切都是皇贵妃没有进宫之前,从很早的时候,她就明白昭宗帝是最讨厌外戚势大,他是绝对不可能扶持一股会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出来的。因此,她很聪明的按着昭宗帝的意思来,刻意让娘家低调。而且,她始终坚信,先帝之所以将顾氏嫡女、乐安郡主顾明珠赐给皇上做皇贵妃,肯定是有深意在其中,毕竟百年顾氏,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很容易引起动荡来。就算看着皇上宠爱皇贵妃,她也相信,陛下是为了大齐好,尽管心里很不舒服,她也得忍耐,她绝对不会像其他的女子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男人对自己厌烦,不仅失了自己,也失去了所有,她所要做的,就是忍耐,忍到她眼前的威胁被自己一一的清除,她知道,皇上的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的,不管自己做了这些事情之后。
熊皇后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各位妃嫔,看着她们或直接或委婉的盯着昭宗帝,身子端正,显得与众人格外不同,心里忍不住的好笑,也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昭宗帝,然后目光就落到了自己对面的皇贵妃顾明珠身上,见她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表演的节目,目光也跟了上去,然后又情不自禁的落到她身上,眼眸深了深,笑容有些苦涩起来。
顾明珠倒是没有察觉熊皇后在打量自己,她很认真的看着节目,心里在点评,谁说古人不如现代人,在她看来,古人也是极其聪明的,虽然没有现代的这些高科技,但更加的考验表演者的实力,果然,心无杂念才能真正的体现出表演的精髓来。
一个节目完了,顾明珠有些不过瘾的叹了口气,昭宗帝看着顾明珠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嘴角勾了起来,低声对孙耀说了什么,只见孙耀一挥拂尘,“皇上甚是喜欢,赏!”
话音一落,表演者们马上诚惶诚恐的跪下三呼万岁,最后似乎是带了无限荣耀的退了下去。
熊皇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皇贵妃,在等下一个节目的空隙,这为皇贵妃开始品尝起桌面上的美味来,目光丝毫都没有落到皇上火其他人身上。
只见舞台上的灯光猛然一下子暗了起来,随后如同明月照空,直直的在舞台最中间打出光线,众人这才看清舞台中间不知道何时多了个用细纱围起来的圆柱,周边还有被布幔做成的波浪起伏,这下子,倒是把众人的好奇给引了起来。
顾明珠停下著,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节目,听到一声清幽的箫声似乎是从天边响起,然后圆柱里突然开始出现一团黑影,如同烟雾般慢慢升起,只见一道旋转,水袖翻舞翩转,是一到婀娜多姿、如扶风摆柳的女子倩影,随着箫声而舞动,或如轻云般慢移、或如疾风般旋转,时而轻舒云手、时而抬额低眉,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真可谓是,“荆台呈妙舞,云雨半罗衣。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强许传新态,人间弟子稀。”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人影以右足为轴。长袖翻转,娇躯随之旋转,随着箫声愈转愈快。一声凄厉如同鹤鸣,只见圆柱突然散开,如同云烟般缓缓落下,将笼罩住的女子曼妙身姿一点点的真实呈现在人眼前,箫声也慢慢的低了下来,舞姿越来越轻缓,随着最后一声,女子水袖飞饶,柳腰半弯,如同新月般,明亮的灯光勾勒出女子动人心魄的半张侧脸来,线条完美到了极致,一身玉白色的飘逸衣裙,让女子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突然出现在你眼前,顿时,你的呼吸都停止了,身旁呼吸重了一点点,会惊扰到这一片的宁静。
这时候,女子缓缓的转过身,露出她那一张赛过天仙的容颜,顿时整个天地都跟着安静了起来,目光楞楞的盯着舞台上。
女子很满意众人的表现,嘴角微微的勾起,身姿妖娆的跪下,如同清泉击石的清灵之声想起,“贱妾朱氏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男色撩人,金牌真言师全文阅读。”
这时候,众人的意识才慢慢的回过来,不约而同的看着坐在高位上的昭宗帝,昭宗帝垂下眼帘,压住眼底里的嘲讽。
顾明珠也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昭宗帝,原来,美得这般惊心动魄的女子,也是他的女人。
顾明珠眼里的复杂自然是逃不过昭宗帝的眼神,昭宗帝嘴角微微的口气,原本就极其出色容颜,更加是让人一口气呼吸不上来,顾明珠捂住飞快跳动的心脏,带着丝微的羞怯转过头,正是所谓的美色惑人啊!
这厢顾明珠感叹,看好戏的心情也消了不少。那厢秦婕妤的一张俏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恨恨的撕扯着帕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乎算是被打入冷宫的朱才人突然一下子给冒了出来,打她个措手不及,让她早就计划好的准备顿时没有里发挥之地。心里怎么可能不郁闷、不忿恨。原本还想着惊艳四座的。重新得到陛下的宠爱,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一时心软了,没把这个祸害给收拾了,让自己现在下不来台。
秦婕妤最初见到还是芙美人的芙婕妤、司马才人、朱才人的时候,就已经心生忌惮了,就想着怎么用法子除掉这三个威胁。不得不说,朱才人很快被冷落,却是是有她的手段在,自己可早就给掖庭令不少好处了。见朱才人出师未捷身先死。她也就不看在眼里了,遂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芙婕妤、司马才人身上。很可惜,芙婕妤、司马才人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迄今为止,她还没有从她们身上得到好处过。
因为司马才人跟马宝林身份上还是有差别的,所以,两人并没有安排在一起,但不妨碍两人的交流。马宝林飞快的朝司马才人眨了眨眼,司马才人端起酒杯,用广袖掩住了嘴角的笑。
司马才人和马宝林的动作虽然隐秘,但还是没能逃过立在姚贤妃身后的茜草的眼,茜草垂下眼帘,悄悄的将这一幕记在了心底。
昭宗帝嘴角的笑容自然是逃不过熊皇后的眼睛熊皇后看了看舞台上姿态妖娆的朱才人,眼神黯了黯,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昭宗帝平缓的声音响起。“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朕一直以为朱氏容色惊人、才情出众,倒是没有想到这舞也能难人能及,如此,就封为正二品昭容。”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连朱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荣宠给吓住了,要不是人提醒的话,她都忘记谢恩了,飘飘忽忽的谢恩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舞台,回到宴席上。好在她多年的教养,让她勉强的维持两分清明,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表情来,不过她这一番举动,根本就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其他妃嫔无法掩饰的嫉恨目光或直或曲的落到她身上。
一瞬间的安静之后,很快就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大多都是些朝廷命妇,不时的将目光落到朱才人身上,目光中满是艳羡、算计、筹谋……
跟其他人表现出的激动不同,顾明珠却是浑身冷汗,看来这位朱才人这般出风头,是真的惹到了九美哥哥了,不过九美哥哥也太狠了些,这般娇滴滴的美人儿能如此的毫不留情,真真是让人可惜啊,可惜这么美人的人了。
不过顾明珠这番可惜的表情落到熊皇后眼中,却成了难受和不甘愿以及嫉妒,很神奇的平复了熊皇后因为朱才人突然连跳四级带来的不舒服。皇贵妃果然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连面子上的工程都做不了,难怪皇上说她只是个皇贵妃呢,原来的算计和忌惮放下,居然好好心的对皇贵妃多了几分可怜,要是哪一日她明白了皇上娶她的真相,依她的性子,怕是,或不了吧!
虽然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中,司马才人还是被昭宗帝的一番话给彻底的打击到了,脸色都开始发白了起来,全无之前的淡定从容,看了看四周,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朱才人身上,这才敛住了脸色,竭力的维持平静,还给了犹在震惊中的马宝林一个提示。
马宝林在司马才人冰冷如冰的眼神中,飞快的恢复神智,故作掩饰的用袖子遮住喝酒,飞快的将眼角的泪给擦干净,一杯即完,神情如常悍妻在上,多变妖孽收了你。
许是司马才人和马宝林的动作太过于刻意,终于引起了菊香的注意,菊香走进熊皇后,低头在熊皇后的耳边说了两句话,熊皇后似乎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许是因为太过热闹,一阵细微的“咔嚓”声之后,秦婕妤手中绉纱绣花手帕就成了两半,双眼喷火的盯着朱才人,不,朱昭容,心里又是怨又恨又是妒,不过因为一支舞,就成了正二品的昭容,居然还居于自己之上;而自己了,进宫多年,又育有大皇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婕妤位份上没有变过,这口气,叫自己如何咽得下?
皇上,皇上果然是重色的,自己容色不如从前,这些个小妖精就一个个的出来勾引,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一定,一定要将她们带给自己的屈辱回击,否则,自己还有何颜面在后宫立足?
不得不说,姚贤妃的面子工程是做的极好的,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里的情绪,抬眸的时候已然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温婉和大气,“中秋团圆是个好日子,臣妾现在这里恭喜皇上,又得到了一位好妹妹了。”
顾明珠这时候真在喝茶,听到姚贤妃带着微微酸意的话,忍不住的就想喷了出去,到底是忍住了,只不过憋得很难受,脸都有几分扭曲起来,忍了忍,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忍不住轻咳出声。
这城门失火,她这个池鱼也得跟着遭殃,这姚贤妃,不刺激下自己,她还真的对不起自己。她也是其中的一员,有必要这般针对自己吗?她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都是九美哥哥这个臭男人不好,顾明珠忍不住磨牙,真真是……
顾明珠这边闹出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这有心人里除了姚贤妃,自然是少不了熊皇后、沈德妃等人。
当然,也少不了真正关心她的人,例如,昭宗帝、李太后、霍太后以及,隔着一段距离的同昌大长公主,同昌大长公主从昭宗帝开口封朱才人为昭容的时候就坐不住了,忍着一股子冲动,这下子,几乎是要跳出来了,幸好阳平长公主和陆婈蕊拉住了同昌大长公主,这才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来,不过,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昭宗帝眉心跳了跳,就想说话,这时候李太后却是若无其事、神情自若的对着霍太后说道,“明珠这孩子,都嫁人了,怎么还跟姑娘的时候一样跳脱。”话虽然是抱怨的话,听着却透出一股宠溺在里面。
霍太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姚贤妃,接过话茬子,“哀家就是喜欢明珠这天真不做伪的性子,看着就让人打心底里喜欢,也别改了,以后就让她这样,这样很好。”
顾明珠只见一排乌鸦“呱啦呱啦呱啦”的从眼前飞过,着实无语中。
两宫太后一开口,也没人敢接话,一时间倒也安静,昭宗帝看着努力将自己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的顾明珠,掩耳盗铃的做法让他竭力的将上扬的嘴角压下,低声朝孙耀说了几句,不一会儿,顾明珠面前的几上就摆了好几道易消化的餐点,看得顾明珠更加的无语。
姚贤妃忍了忍,最后还是努力的撇开头,不再看让自己刺眼的一幕。
熊皇后看着姚贤妃,眼眸黯了黯,侧开脸,恰到好处的掩下她嘴角边的嘲讽。
同昌大长公主这才移开视线,脸色也恢复了正常,陆婈蕊和阳平长公主对视了一眼,各自暗暗的舒了口气。
皎洁的月光将整个天地映衬得如梦似幻,随着如银盘般的满月缓缓的在深蓝幕布上三三两两点缀的天际里滑过见不到的痕迹,热闹的宴席也逐渐到了尾声,一辆辆的马车驶出森严、巍峨、厚重的宫墙,车轱辘滑过青石板地面的清脆节奏,宽大的广场上依稀见着忙碌收拾的人群,好似之前的热闹、繁华如同梦境一般,在记忆中停留,然后逐渐的消退,到最后的了无痕迹,就如这见证了无言的见证这历史的时光。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不出众人的意料,中秋节之后,在淡漠的记忆里找不到痕迹的朱昭容就如夏日的惊雷暴雨,突然出现人群亮眼处,创造了一段传奇。也不能说这宫里都是喜新厌旧,毕竟世情是如此,由不得人不表现出势力来,早就有不少善于逢迎拍马的宫女太监跑到储秀宫瑶光殿去讨好这位朱昭容了。
其实顾明珠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要应下景,来抒发一下她对于目前这种现状的不满以及幽怨来,只是她幽怨表现的不太好,让霍太后和李太后看了直发笑,最后,顾明珠也举手投降了,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吧无毒不庶。
在中秋夜之后,已经连着有六日没有见到昭宗帝的顾明珠,总算在正常的时候看到他了,为何要这样子说呢?顾明珠也是不想抱怨,她不知道这位九美哥哥又是哪里不对劲了,连着好几日都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来到关雎宫,把自己折腾醒之后,然后就沉沉睡去,弄得她对着昭宗帝的睡颜不知道是该骂好还是反击的好,最后,只能自己憋着气,背对着昭宗帝,隔着一段距离,还不忘将被子全部卷走,通常,她是没能如愿。
你道是为何?这关雎宫正殿、侧殿、偏殿、亭台楼阁之类的加起来将近两百间房间,每个可以充作休息的房间里不管是炕上还是床上都只有一床能盖着的被子,这也是让顾明珠极其无语和纠结的,可她到底是拗不过昭宗帝。只好忍着。
通常这个时候,昭宗帝会很忍耐的叹口气,然后将顾明珠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顾明珠就睁着一双眼看着昭宗帝刀削般的下巴,愣愣的盯了半晌之后,才会不知不觉的睡去,反正。只要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是绝对没有人的。
开始一两天的折腾,让顾明珠眼底下都有些乌青,在她去寿康宫的时候,碰到的妃嫔也比往常要多些。然后看着她的目光就是幸灾乐祸,让本不喜欢计较的顾明珠深深的无奈中,最后也被迫习惯了昭宗帝时常的“偷袭”。
在顾明珠努力使自己日子平静些的时候,储秀宫却是好不热闹的场面,也许是因为这心高气傲的朱昭容经过大半年的冷落,脑子是终于清明了些。在连番几次暗处的算计中,不仅能气定神闲的处置,还恰到好处的让昭宗帝发现。这不,秦婕妤下场就有些不好了,不仅被紧闭不说,连她视若眼中珠的大皇子在昭宗帝考校的时候连番训斥。让原本灰头土脸的秦婕妤更是江风夜雨。
这小朵小朵的浪花一朵接一朵的闪开、淹没两个多月之后,天气也逐渐的转凉,在北方空茫苍廖的碧空下,浓艳色彩铺染,将这后宫妆点得格外妖娆、妩媚。
在秋高气爽的日子,满眼动人的色彩加上适宜的暖阳,总是适合做些联络感情的聚会。勋贵人家风流子弟自然是找了好日子三五不时的聚会,吟诵些酸诗酸词,来抒发下自己的郁郁不得志。精于后宅算计的夫人姑娘们,也是不例外,接了好由头,也给自己找找乐子,平添几分生活的乐趣。作为让无数女子幻想的后宫,自然是不甘落后,各种有明目的聚会一一的开设,真正要表达的内容是无人去关心,起码的人前姐妹情深倒是表现得极好,姐姐妹妹的亲热劲落在不知情人眼中,无端也能感慨万分的擦掉眼角的几滴泪珠。
顾明珠是从来不屑于这些,她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心思跟这些说话转了很多到弯的女子打交道,饶是她再机灵,也有不小心被绕进去的时候,为了避免难看,还是躲远点好。
都在这笼统的后宫中生活了好几个月,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也都摸清楚了这位皇贵妃的性子,到还真的没人该勉强,当然,这最重要的前提还是皇贵妃身份高,她们惹不起,更让她们惹不起的是皇贵妃身后的两宫太后。
这一日也是天气正好的时候,素来清高自傲的沈德妃在看着熊皇后、姚贤妃、朱昭容等举行个例如红叶等等名目的宴会之后,也借着当口,举办的赏菊花、品大闸蟹,原本言笑晏晏、好不热闹,在热气腾腾的大闸蟹端上来,各位妃嫔仪态优雅、技术娴熟的品尝据说是从苏州阳澄湖经过京杭大运河运送过来的大闸蟹时,就出现了如下的一幕,只见安才人神情奇怪的捂着嘴,最后好似忍受不住一般,哇的吐了出来,这给吓了人一跳,也顾不上这引得人食指大动的大闸蟹了,纷纷的放下手中的吃蟹工具,就好像这大闸蟹有问题般。
沈德妃的脸色也变了,之前的好心情都没了,皱着眉头看着闹哄哄的场面,最后还是熊皇后看不下眼,命人将安才人扶到厢房去,并使人唤了太医过来。
此时谁都没有赏花、品蟹的轻松心情,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安才人的一番作态,难免不会让人有什么想法,因此,倒是有道一致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都没有离开,等着太医宣布结果逆世女王。
虽然看起来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好似床上躺着的女子对她们有多么重要一番,只是眼底里看不透的黑色,表示着她们关心的是另有其他。
只见一位年约中旬的吴太医仔细的换了安才人的左右手把脉之后,又细细的问了安才人贴身宫女一些问题,细细的思索一番,才拱手对着熊皇后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大喜,安才人这是有喜了,约莫一个多月了。”
熊皇后很好的将惊讶掩饰住,满面笑容的对着吴太医说道,“吴太医,你是千金圣手,安才人的身子你就多费点心吧。”
吴太医又是深深一鞠,熊皇后手搭在兰香的手臂上,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带着和蔼和关切,“安妹妹,这可是天下的喜事,你好好休养,待本宫禀告皇上之后,一定好好厚赏你。”
安才人也是喜不自胜,到底还是有几分眼色在,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给熊皇后行礼,熊皇后忙扶住安才人,细细叮嘱道,“这头三个月是最关键的时候,你现在也别在乎这些虚礼了,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要紧,争取早日给皇上诞下皇子,这宫里啊,就是子息太少了,你这可是大功一件。”
见熊皇后这般说了,安才人也不好再扭捏下去,顺从的躺在床上,手情不自禁的就抚上了平坦的、看不出丝毫痕迹的腹部,眼中含泪,笑容中带了浓烈的母性光辉,“是,婢妾记住了,婢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熊皇后拍了拍安才人的手,照例是对安才人身边服侍的人一番敲打,也借此给在场的妃嫔们个警告之后,就离开了。
见熊皇后一走,不管心情如何,其余剩下的人都是一番关切、嘱咐的话语之后,也纷纷的告退,最后热闹的屋子就只剩下躺在床上和几位服侍安才人的宫女,见不相干的人都不在了,这些宫女也不用再掩饰喜悦。
安才人躺在床上,微笑着听宫人们的奉承话语,也不答话,一双眼神格外的晶亮,带了最为美好的期盼在其中。
不管怎么说,后宫中有人怀孕,这就是大好的事儿,不管这后宫中都沸腾了,连素来不管俗事的两宫太后也都有些坐不住了,无怪乎其他。只奈这位昭宗帝都快年近三旬了,膝下不过三子两女,而且最为年长的大皇子不过才八岁不到,这在哪朝哪代都可谓是大事,皇帝的儿子不怕多,就怕少,哪怕斗得死去活来,最后能活着的也绝对是个不简单的,能担得起肩上的责任来;但要是少了的话,这一斗啊,到最后一个能传承香火的人都没有了,那可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了。
这有了孕的妃子,待遇肯定是不能跟从前相比,位份自然也得提高,这安才人升了两级,现在要称呼为安婕妤,肯定是不能住从前的紫竹轩了,现在是搬到了永福宫的侧殿,丽正殿居住,服侍的宫人也按找正二品的九嫔配备,这也让不少人心里打了嘀咕,要是安才人生下了皇子的话,最差也是个九嫔,毕竟这九嫔上,现在才只有两个人。
安婕妤有喜,除了安婕妤本身,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不是件好事。这其中就以芙婕妤尤为甚,想当初,她初进宫的时候,深受皇上宠爱,被宫人捧着,日子过得极其舒心,这可是她在东平郡王府所没有享受得到的。虽然东平郡王宠爱,姨娘又有手段能维持荣宠,可嫡母不是个好的,到底是有很多不如意在。在宫里她就不同了,她不再是从前的庶女,而是皇上宠爱的芙婕妤,这满宫里,也只有自己独一人能得到皇上的赐字。虽然为皇贵妃的进宫担心过,也在看在皇贵妃受宠,遭受了不少挖苦、嘲笑,她都没有放弃过,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面对这些,虽然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受,于是更加殷切的希望陛下的眼里只有自己,自己也能达到自己进宫的目的,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此,再无人看轻自己。
之后,虽然有进宫之前最大的对手朱昭容冒出来,在嫂子的一番嘱咐之下,她变得更加的沉稳起来,后宫就是战场,容不得自己一丝的放松。但是安婕妤的怀孕,让她更加的清楚意识到,孩子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安婕妤倚在门框边痴痴的看着大开的院门不见人影,这时候一阵寒风吹过将院子中间的依稀几片枯黄叶子挂在瘦骨嶙峋的树枝上,树叶受不过风力,随着风飘飘荡荡的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大红的院墙在黑压压的翻卷的乌云之下,多了几分的阴森撩人男色。
香映叹了口气,走到前面,放下厚重的门帘,扶着安婕妤,柔声劝道,“婕妤,天儿冷,别再门口待着,您现在身子可是最紧要的,太医都特意嘱咐了要注意身体的,安胎药已经熬好了,奴婢扶你过去喝药吧。”
安婕妤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朝内室中走去,右手不停的抚摸着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看不出丝毫痕迹的腹部,眉头轻蹙,略有些忧虑,“香映,你说本宫是不是变丑了?不行,你得把皇上新赏赐的象牙镂花小圆镜给本宫拿过来,本宫要好好的瞧瞧本宫是不是变胖了,变丑了。”
香映倒是好脾气的顺着安婕妤,“婕妤,奴婢天天跟在您身边,奴婢是最清楚不过的,奴婢瞧着婕妤一点都没有变丑,甚至比起以前来要更加温婉动人了,奴婢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过一句话,说是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
香映的安抚不仅没有使安婕妤放心,反而更加的忧心忡忡,“香映,以前就听过宫里的老人说,这怀孕的女人很丑很丑的话,肯定怀的是儿子;反而漂漂亮亮,生下来的绝对是女儿。酸儿辣女,别人都是馋酸的,只有本宫总想着吃辣的,你说,本宫会不会怀的是女儿?”说着。用力的抓着香映的手臂,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真相。
香映看着安婕妤紧紧抠着自己的手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还是好脾气的说道,“婕妤。那些是做不得算的,奴婢听奴婢的娘亲说,她当初怀奴婢的弟弟的时候。也是很漂亮,喜欢吃辣的,当时奴婢的祖母还以为奴婢的娘亲又怀的是女儿,没少给奴婢娘亲气受,后来生下来的时候,奴婢的娘亲才松了口气。婕妤,奴婢虽然没有多大的见识。可是这些奴婢是见的多了。不一定能作准的。而且。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总归是皇上的儿女,皇上子息不丰,娘娘能顺利的诞下,就是大功一件,皇上肯定是会大赏您的,您再看看。皇后娘娘也是先开花后结果,当初皇后娘娘生下二公主的时候,皇上不也是没有说什么吗?您看姚贤妃也是公主,皇上不照样疼爱。照奴婢说啊,娘娘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想,保重好身子,顺利的生下孩子,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只要婕妤养好了身子,以后总会有机会再生的。”
见香映分析的也确实在理,安婕妤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于是顺从的喝安胎药,等安胎药喝完之后,就拿起镜子仔细的打量自己,见镜子的容颜比起从前确实是娇嫩了三分,略微有些满意,就随手拿起放在手边的针线篮开始继续完成还没有完工的小孩儿的衣裳来,还没动上两针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香映见状,虽然心里确实是有些不耐烦,倒还是耐住了性子,“婕妤,您是怎么啦?您不是说今天要把这件衣裳给做完吗?回头嬷嬷们看见了,可又有话说了。”
安婕妤叹了口气,幽幽的朝香映问道,“香映,你说,皇上这会儿是不是去了关雎宫?”
香映真有些想暴走,皇上去哪所宫殿是你一个婕妤能关心的吗?虽然你现在是有孕在身,可也不能太恃宠生娇了,没见到皇后娘娘都没有说什么吗?
幸好安婕妤低着头,没有看到香映眼里一闪而逝的厌烦,语气更加柔和了些,“婕妤,皇上是在乎您的,您看皇上每次踏入后宫,总是第一个来丽正殿,陪您说会话再走的。这待遇,除了皇后娘娘,没人能享受得了。奴婢可是听说,当初秦婕妤怀孕的时候,皇上不过命令皇后娘娘照看,连看秦婕妤的次数都能数的出来。您想啊,秦婕妤就算在宫里拔了头名,位份不过跳了两级,生下大皇子这么大的功劳,不过是封了个正三品的婕妤,还驳回了将大皇子养在皇后名下的提议,这些年,位份愣是没有上上去。您就不同了,您是一怀孕,皇上就封了您为婕妤,可是跟安婕妤齐名了,要是您再生下一儿半女的,位份肯定是要往上提,到时候肯定是要压了秦婕妤一头。婕妤,这些年,您受了秦婕妤多少气,从前秦婕妤位份比您高,又有大皇子作为依仗,您没法子,只能忍气吞声的。现在看看,您还需要再忍受秦婕妤吗?等你顺利的诞下孩子,秦婕妤还得低您一头了。婕妤,您想想,到时候秦婕妤朝您行礼问安,那张脸色变化,啧啧,奴婢想想心里都觉得出了好大口气呢。”
不得不说,香映确实是很会把握安婕妤的心理,被香映这样一分析,担忧、疑虑、患得患失、惶恐等等都一扫而空,整个人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回想着在册封典礼的那一天,秦婕妤夹杂难看、嫉妒、怨恨、不平的表情,这滋味就如同在大热的天里喝上冰冻后的酸梅汤,全身心的都跟着舒畅起来异界生存守则。
想想从前自己被她压得死死的,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安婕妤想着就很想好好的报复一番,不过现在,她终于是报复回来了,自己跟秦婕妤平起平坐,将来自己还会高她几分,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踩着自己了,终有一天,自己会将曾经所受的屈辱统统报复回来!
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秦婕妤的!
秦婕妤感觉鼻子有些发痒,最终还是有些不顾仪态的打起喷嚏来,正小心翼翼服侍秦婕妤的宫女们顿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恐惧模样,冬儿见状,忙走到秦婕妤的面前,关切的问道,“娘娘可是着凉了,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命人唤太医过来?”
“不用了,”秦婕妤挥手道,脸色阴沉了几分,“本宫身体很好,不需要看太医,本宫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诅咒本宫,”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室内,被扫到的宫女不由得微微的退后了两步,生怕自己被牵连上,“肯定是安氏那个贱人,如今一朝得志,指不定想着怎么样把本宫打入谷底,好报复本宫从前欺辱她的仇。”
冬儿眉头跳了跳,很是无语,不过是打个喷嚏,就能联想到着上面?她是知道秦婕妤的性子的,不忿安婕妤传出好消息后,很快由才人变为婕妤,跟自家主子一个位份,而且封妃典礼在秦婕妤死心里也认为比起她从前要豪华盛大,心里这是存了气在。更何况,这后宫中也有传言,说安婕妤只要顺利的诞下皇子,不说四妃之位,肯定是九嫔之首,这更加是无异于在秦婕妤的怒火上又火上添油了一把。
当然,冬儿是绝对不会让心里的想法在面上露出来一份,也清楚的明白,这时候,绝对是不能跟秦婕妤唱对台的时候,否则秦婕妤会更加的火大,场面更加的不可收拾。想到这里,冬儿做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来,“娘娘,这几日天气变化很大,奴婢看大皇子每日辛苦的去上书房,着实是担心,奴婢前几日给大皇子做了几件袍子,娘娘,您看看行不行?”
秦婕妤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开来,大皇子可是她最大的倚靠了,她要是不精心,这后宫的手段防不胜防,自己以前忍辱负重就没有了意义。
于是,微微抬了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冬儿见状,忙命了身边的小宫女,小宫女的动作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冬儿仔细叠好的袍子送了过来。
冬儿接过,小心翼翼的递给秦婕妤,秦婕妤撩开最上头的一件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摸了摸材质、绣纹,细细的看了看针脚,就顺道的将底下的几件都看了看,眉头皱了皱,“怎么尽是些青色、黑色之类的,大皇子身份贵重,这色彩自然也得两眼些,这些就这样吧,下次做的时候,多准备些亮眼的料子,别总是灰灰素素的,又不是什么身份低微的。”
冬儿知道秦婕妤这是满意了,以秦婕妤的性子,是不可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总要从其中挑些刺,方显得她与众不同才好。幸好她是习惯了,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她身后的小宫女,没能学会冬儿一分忍功,低垂着头,嘴角紧抿,颇有些替冬儿不知的感觉。
“是。”冬儿一副受教的接过衣裳,小心的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奴婢谨遵娘娘的教诲,必不会让大皇子被人小瞧了去。”
说道这里,秦婕妤也来了性子,想着这段时日为了自己的事情,到还真的是忽略了儿子不少,遂要作件衣裳,聊表下母亲的关爱,到是一份很认真的样子跟冬儿讨教了起来。
冬儿虽然容貌不惊人,平常看着是个木讷本分的,却有一手极好的手艺,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裳总能让她做出花样来。这也是秦婕妤离不开冬儿的一个原因,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在这后宫里,要想拔出头来,必须得在皇上面前显得格外的有魅力才行,这衣裳首饰打扮之类的,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确了其中一样,都是事倍功半的。这也是秦婕妤离不开冬儿最重要的原因,旁的人,做出来的衣裳,总是不合她预想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虽然跟昭宗帝的关系是一日日的亲密,可也到了现在这时候,顾明珠才对昭宗帝生了几分依赖,其实,这也不能算是顾明珠出于真心。她素来是怕热怕冷,热一点受不了,冷一些也是受不了,她进宫的时候,正好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初进宫的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独睡惯了,枕边多了个人,还是跟个大火炉一般的推都推不开,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现在就不同了,有个暖呼呼的人肉抱枕,你就是想要扒开都拔不开了。
昭宗帝掀开价值连城的金丝帐一边,果不其然的就看到顾明珠头埋在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里,只余披散在明黄色的满池娇的枕头上乌鸦鸦的发丝露在外面,被子底下是缩成一团的人儿,忍不住的摇了摇头,铺了地龙的屋子,暖和得他都嫌热了,怎么这丫头还冷成这样子?
才刚刚躺下,温暖柔软的娇躯就如同有感觉一般凑了过来,很快就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抱着昭宗帝,昭宗帝嘴角抽了抽,深深的看了看满足的在自己胸膛上用脸颊微微蹭着的顾明珠,最后又是无奈又是满足的叹了口气,伸手就将八爪鱼抱在怀中,八爪鱼的动作又紧了紧亡灵阶梯。
昭宗帝脸贴在顾明珠的头上,心里叹道,总比天儿热的时候,这丫头总是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就跑到另外一头,隔着自己远远的好。也总算是自己发挥了点功劳,让这丫头离不开自己吧。
天气一冷下来,顾明珠就更加的不愿意动弹了,每日就缩在关雎宫宸恩殿里足不出户,偶尔天气暖和了些或者是拗不过两宫太后的邀请,这才勉为其难的去寿康宫给两宫太后请安。
现在。宫里的众人也不像从前将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顾明珠身上,随着朱昭容异军突起、安婕妤怀孕,宫里部分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人的身上,其余的就是些其他的琐事之类的。
饶是如此,顾明珠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多好受。没有传出安婕妤怀孕还好,一传出来,每次去寿康宫。两宫太后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要停留在顾明珠的小腹上一会儿。在去寿康宫或是回关雎宫的途中,总会避免不了碰上些人,就算自己是竭力的想要忽视,却忽视不了她们眼里的打量之色。
真正要算起来,这后宫中还是以皇贵妃承宠的次数居多,这皇贵妃进宫都快半年了,如此受皇上宠爱。怎么还没有好消息传来?想那安婕妤。不过是一次临幸。就有了孕,就一飞冲天,连两宫太后都青眼相待。对比之下,皇贵妃这般盛宠,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不有的人开始多想起来,这会不会有皇上的意思在其中?
这些。顾明珠都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别人怎么想怎么做,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事情,跟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犯不着为了这些无中生有,就算是确有其事但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将事情闹大,而且,受影响的还是自己。
但是,最最让顾明珠消受不了的是同昌大长公主的“关心”,顾明珠看着同昌大长公主进宫时带来的大包小包的补身子的药品,面色发黑的同时,心里着实在哀叹,这般浓情厚意,真是消受不起啊。
当然,她是不敢在同昌大长公主面前说,从她第一次承宠开始,她都很乖巧的在服用芜子汤,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不难猜,更主要的是,她没有把握,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想孩子一般,有如何能教养好自己的孩子?再说了,就算自己能顺利的生下皇子,能让皇子健康的长大,等到了他真正长大的时候,她又该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况?富贵压人、权势咬手,她花再多的心力,还是抵不过四面八方的侵蚀,真要到了那不忍目睹的一幕,她该怎么样面对?家族、孩子,两边,她都放不下放不开。而且,那个时候,九美哥哥又该如何?
不是她没有自信,这确实是最残酷的现实,至亲至疏夫妻,何况她跟他还不是夫妻,她又如何能真正的敞开心扉去信任?就算从小一起长大,再多的情分也抵不过岁月的消磨,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安安分分的,到最后指不准还能落得两分怜悯,保存家族。
顾明珠看着同昌大长公主又是大包小包的补身子的药品之类的,一张俏脸就皱了起来,看的同昌大长公主只好笑,伸出手就捏住了顾明珠白皙滑嫩的脸颊,“没良心的丫头,别看这些药材不起眼,你当你阿娘我收集起这些是件容易的事吗?”
顾明珠揉了揉脸颊,忍不住的反驳道,“凭阿娘的身份,要想什么有什么,哪有阿娘说的你这么辛苦,还有啊,”硕大这里,顾明珠就忍不住的诉苦水起来,“阿娘,下次别再给我弄这些了,喝起来真的是苦的要命,再说了,我身体很好,不需要这些补身子了。”
同昌大长公主示意殿内的人都下去,等到宫人们都离开之后,坐到顾明珠的身边,伸手就搁在顾明珠的小腹上,“还是没有消息吗?要不下次进宫的时候带个医术好的大夫?”
顾明珠一张俏脸不知道是被地龙给熏得还是被同昌大长公主的动作给羞的真如墙上挂着的旭日东升的初阳般,双后扯着帕子,在同昌大长公主的严肃的眼神之下,摇了摇头精灵女王要驭夫。
同昌大长公主忍不住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振作了起来,“明珠,你也不好太担心了,虽然你身子骨弱,这些年调养下来,也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要放宽了心才是,好好调养身子,说不定哪天就有好消息。你可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是都是说了吗,顺其自然,顺其自然,逼得太紧了反而更加得不到。”
见同昌大长公主明显的失望,却还是强撑着安慰自己,顾明珠顿时愧疚万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一五一十的道起实情来。
同昌大长公主顿时呆住了,居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在其中,沉默了好半晌,就在顾明珠坐立难安间,同昌大长公主沉声开口,“这事儿,皇上可是知情?”
顾明珠直觉的就点了点头,刚点了两下,就迟疑了,从前就知道昭宗帝是个不容易糊弄、极其精明的角色,虽然这关雎宫里自己身边得用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广平候府带进来的,但其他的人说不准就有昭宗帝安插的人在其中;她也知道,能在这关雎宫服侍自己的,肯定都是精挑细选出来,能靠近自己的,更加是不简单的角色。其实,自己做的也并没有多高明,稍稍有心,也就能察觉得到。
想到这里,不期然而然想起传出安婕妤怀孕的那夜里,自己无意间醒过来,就看到昭宗帝坐在自己身边,大手抚在自己的腹部上,目光沉沉的盯着,不知道想些什么。她当时就醒了,但很快的就阖上眼,当做并不知情的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昭宗帝就躺在自己身边,幽幽的叹气,直到最后自己无知无觉的睡着。
同昌大长公主一见到顾明珠这表情,心里就有了数,又是急又是气的就忍不住责怪了,“你这傻丫头,你这是要我一直担心下去吗?这后宫中皇上的宠爱是次要的,紧要的是有自己的孩子,你难道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了?你现在还年轻,没觉得什么,等你有了年纪,看着别人膝下子孙环绕的,那个时候就算你想要都有心无力,你这是要急死我啊?你这样做,皇上心里会怎么想?你真是要气死人了。”同昌大长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指着顾明珠的额头。
顾明珠抓住同昌大长公主的手,忙安抚起来,“阿娘,您别这样了,女儿心里有数的。”
同昌大长公主凤眸一瞪,“有数?你心里有什么数,尽做些不靠谱的事情,真真是枉费了这些年对你的苦心,”说着,一副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捂着胸口,“你这要我以后有何脸面去见你爹爹娘亲啊,兰双,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管好明珠。”眼泪涟涟,哀痛至极。
顾明珠也忍不住双眼发红起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低沉,“阿娘,其实,没有孩子更好,以后就不用操太多心了。”
顾明珠说的很淡然,同昌大长公主楞了一下,很快的反应过来顾明珠话里的苦涩和无奈,眼泪都忘记擦了了,紧紧的抓着顾明珠的手,十分紧张,还带了丝微的不确定,“明珠,你都知道了?”
顾明珠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同昌大长公主也不知道该劝慰些什么,默默无言的将眼泪擦干。
好一阵默默无言之后,顾明珠轻轻的揽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臂,头靠在同昌大长公主的肩膀上,“阿娘,女儿不是从前一味被您护着的小姑娘了,女儿现在是皇上的女人,有些事情就算女儿不想明白,女儿也得学着明白,因为女儿不想让阿爹阿娘、哥哥嫂子们一辈子都在替女儿担心,女儿也想为你们做些事情。阿娘,女儿知道,从来女儿要走的路,你都会替女儿把障碍清除,让女儿顺顺利利的走下去。可是,女儿知道阿娘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需要承担的风险和责任,女儿不想再如此下去了。女儿从来也没有其他的奢望,只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安和乐,阿娘,你答应我好不好?”
第二百一十五章
看着顾明珠清润的眸子里难得的认真和严肃,同昌大长公主感觉喉咙一阵发紧,说不出话来,顾明珠也不急着催促,最后,同昌大长公主还是敌不过顾明珠的坚持,妥协的点了点头。
顾明珠这才展颜欢笑,无忧无虑的笑容跟从前闺阁中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这让同昌大长公主有一瞬间回到了广平候府的时光中,回想起来,感叹万分武逆最新章节。
同昌大长公主觑着顾明珠说这些宫里发生的好玩的事儿,想到心中一直牵挂着的事情,忍不住的开口了,“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怎么样?”
顾明珠愣住,很快的明白过来,为了不让同昌大长公主担心,故意将她无意间见到的一幕抛之于脑后,故作一副轻松的表情,“阿娘,您也知道九美哥哥素来不苟言笑的,很难让人发现他真实的情绪,不过,以九美哥哥的性子,肯定是要做点什么的,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怕是不在意吧。阿娘,您就别总是问这个问题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吧?囡囡现在是不是会说很多话了?她会不会喊姑姑了?”
顾明珠口里的囡囡,大名顾清浅,是顾祺和阳平长公主的长女,顾氏嫡枝嫡长女,在陆婈蕊接连诞下两子之后,不论是同昌大长公主还是顾跃斌,都对女孩儿格外的看重和喜欢,顾明珠也是喜欢到不行,连霍太后和李太后也是分外的喜欢粉雕玉琢的顾清浅。至于为什么要去囡囡这个普通的乳名,这还是阳平长公主为了纪念。
说到让自己疼爱不已的嫡长孙女,同昌大长公主就眉飞色舞起来,“你都不知道这丫头比起你小时候来,精怪多了,偏偏又狠不下心去责备。弢哥儿前几日还在委屈,说是都喜欢囡囡。不喜欢他了,可把我们没有笑死。”
弢哥儿是顾礼和陆婈蕊的次子,大名顾行弢。比顾清浅大了两岁多一点。
顾明珠眉眼弯弯,也忍不住笑了。“弢哥儿这话一点都不委屈,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大哥哥和大嫂有什么好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囡囡,弢哥儿从小也是受宠的,也难怪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了,阿娘,以后对弢哥儿也好些。他还小,别把他管的太严了,羲哥儿就是因为被大哥哥拘得太厉害了,小小年轻。少年老成,一点都不可爱。”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同昌大长公主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都是你把弢哥儿给惯坏了,稍稍不如意就哭喊着找你,这怎么行。”同昌大长公主眉一挑,振振有词,“弢哥儿是男孩子,自然得从小严厉些,得让他学好规矩和本事。以后才能更好的承担他肩膀上的责任,男孩子可不能娇惯,像个女孩儿一般,又岂能为顾氏之子?”同昌大长公主话锋有一转,顿时就柔和了下来,话里行间藏不住宠溺,“女孩儿就不同了,一辈子这么长,也只有在闺阁中才享有十几年的轻松自在日子,等到了嫁人,为了婆家、丈夫、孩子各种琐碎事情,是一刻也不能得闲,自然得多宠爱才是,以后就算想宠,怕也是没有多少的经历。”
一番话说得顾明珠是心有戚戚焉,忍不住拍着胸口感叹道,“幸好幸好,我是个女孩儿,想到三位哥哥从前每日学这学那的,现在想来都头疼呢。”
同昌大长公主却不如此认同,感叹无限的摸着顾明珠的脸,“你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
顾明珠感觉有股气直接冲上来,眼泪忍不住的就要掉了下来,用力的忍住,努力的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来,“阿娘,男孩子有什么好的,天天在外面风吹雨打的,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着实的是累心累力,还不如做个女孩儿呢,虽然不能见识外面的世界,总还能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同昌大长公主幽幽的看着顾明珠,看的顾明珠差点就忍不住了,同昌大长公主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失态了,很快的恢复正常,颇有些勉强的取笑道,“真不知道你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顾明珠只是傻傻的笑着,同昌大长公主也不好再说下去,见此,顾明珠很有眼色的转移话题,同昌大长公主体谅顾明珠的一番苦心,倒是很配合的被顾明珠转移开来,见同昌大长公主如此的配合,顾明珠心里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同昌大长公主和顾明珠虽然将使唤的人都唤了下去,她们谈话的内容还是一五一十的最后传到孙耀的耳中,孙耀又完完整整的传达给了昭宗帝。
等到孙耀说完最后一个字,屏气敛神的看着昭宗帝,他在昭宗帝身边都二十多年了,自然是最了解昭宗帝的性子的,他也知道,自从安婕妤怀孕之后,昭宗帝的心情就一直都不怎么好,虽然现在没有发作出来,不过是在等一个发作的时机而已天皇巨星养成系统最新章节。古人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昭宗帝素来脾气不太好,很多时候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其实不过是在等个时机,到了时机,一切都无回头的权利。他也算是看着皇贵妃长大的,他着实的不想皇贵妃去承担皇上陛下的怒气,因为,皇帝陛下的怒气是没人能承担得了的,更何况还是皇帝陛下最在乎的人的面前。
孙耀敏锐的觉得昭宗帝的心情极度的不好,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求情,“陛下,皇贵妃殿下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她这不是还完全没有转换过来吗?等时间长了,自然会有好消息的。而且,皇贵妃现在就还像个孩子似得,等她再成熟一点,就想开了。陛下,来日方长,这个是急不来的,您不是也说过要等着皇贵妃殿下开窍的吗?”
昭宗帝抬眸,目光幽深晦暗,嘴角微微的挂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孙耀,“你这是得了关雎宫多少好处,都快忘了你主子是谁了。”
孙耀咂摸了下昭宗帝话里的意思,瞧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不过看表情,却又是存了心思的。他不过是个阉人,男女之间的事儿,他还真的不懂,于是,涎着脸笑道,“陛下,您说这话儿可是冤枉奴才了,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奴才的一片忠心,陛下可是最明白不过的,何苦说这样的话来伤奴才的心?奴才之所以这般说,不也是为了陛下您好吗?关雎宫的主子奴才是看着长大的,奴才自然是希望陛下跟皇贵妃好好的,奴才就算被陛下辱骂鞭打,奴才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昭宗帝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这孙耀平时看起来也是个寡言的,只有真正知道他脾性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话唠。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他是知道顾明珠的心结,也知道这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他们之间存在了太多人太多误会,就算自己努力的想要清除障碍,可是之前埋下的隐患却让自己有些束手无策。
顾明珠看起来温婉听话懂事明理,却是个最最固执已见的人;别看她表面上云淡风轻、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只要在她心里被判了刑,却是很难再改变她的既定影响。虽然现在他们看起来是恩爱甜蜜,可是谁能知道,自己在其中所花费的心血和精力?
他是个人,虽然拥有了世上最大的权势,是所有人都羡慕、嫉妒的,可谁能知道,站在高处一份孤独、寂寞,心里也是在期盼着一种温暖,普通人能轻易拥有的温暖。
他身边是有很多温柔小意、呵护体贴的女人,每一个,都是很多男人所觊觎和向往的;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所想要的。因为她们之所以能对自己低下高傲的头颅去讨好自己,不过是为了达到她们所想要的权势、金钱、荣耀、地位,让她们的家族更加的强势,好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说道最后,他也是个可怜人而已。
处在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从小,他就见得太多太多了,哪怕是自己这个不受宠的皇子,照样也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可以带来她们想要的,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能让她们满足幻想的,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才能让她们有展现自己野心渴望的。环境造就了他无法全然的去真正相信一个人,他也只不过是从其虚假中更加的看清人性,让自己更加的冷静和理智,不会做出违背自己身份的事情来。
在千千万万人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来说,是不同寻常的;是有的人一生孜孜不倦所求的,只不过,他很幸运,能坚守得到,有的人一辈子等待,最后等来了一场虚幻的梦境,从此,失了信仰,自甘堕落;有的人,为了更大的诱惑,选择视若无睹,擦身而过;而有的人,因为等不到,所以不愿将就,到最后踽踽独行在茫茫人海中,依旧抱着最初的美好。他很幸运,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例外,虽然现实在不断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他却不愿意甘心放手,因为,他知道,他只要一放手,从此,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不管身份多么的贵重,褪去重重华丽的光环,到最后,他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看着底下坐着的两排风情各异、姿色娇媚的女人们,言笑晏晏、好不和乐的场面,也让熊皇后无法全然的轻松自在。
虽然宫里没人闹事,可以给自己省掉很多的麻烦,可是,如此平静和谐,让熊皇后倒有些不安起来,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愈近年关,各种琐事是纷来沓自,让熊皇后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按理说,她是分不出时间来想这种无聊琐事的。如今还能分出闲情逸致来,就说明,她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天皇巨星养成系统。
秦婕妤的性子,熊皇后自认为还算是了解的,最爱争风吃醋不过的,总拿着大皇子说事,好像她作为大皇子的生母,是有天大的功劳一般。
从前宫里人少,大家也不好跟她计较,免得掉了份,在昭宗帝面前落个不好;昭宗帝呢,只要事情不闹得太过分,他素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的,因此,越发的纵容了秦婕妤嚣张的气焰,好似她在昭宗帝面前多能说上话一般。
随着新一轮的选秀,选出不少闺秀出来,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手段心眼使出来,连她这个老人看在眼里都很是汗颜,因此,宫里总是鸡飞狗跳的,让她都有些暴动了。
至于她是怎么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的,那还得从半个月前秦婕妤来请安的时候说起,当时安婕妤仗着自己有孕,破天荒的第一次给了秦婕妤言语上的难听,按理说,以秦婕妤的性子,肯定是要闹起来的,并且不将事情闹到昭宗帝面前是绝对不会收手的。三两年之前,不就有个不起眼的采女。偶然临幸有了孕,那个才女也是眼高手低的,自然是得意洋洋起来。当然就一个跟秦婕妤对上了,后来。孩子被闹的流产,因为产后失调,香消玉殒,秦婕妤呢,自然是没事,依旧趾高气扬的。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秦婕妤居然按捺住火气。好声好气的给安婕妤道歉,到弄得安婕妤有些下不来台。让在场的一干人等都吓傻了,半晌没有反应,最出乎人意料的是。秦婕妤居然开始天天跑到丽正殿,传授些她当初怀孕的经验,还时不时的讨好安婕妤。秦婕妤的这一番举动,落在众人眼中,脑海中反应的就浮现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此,都抱了一颗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秦婕妤的下一步举动。
其实熊皇后本来是不想管这些的,她如今也是有儿子伴身的。只要她不做出触犯皇帝底限的事情来,她的地位自然是稳稳当当的。糟糕的,从前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安婕妤,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居然借着身子不舒服,想要换宫殿。
这换宫殿吧,能算大事也能算小事,不过鉴于安婕妤现在身份特殊,自然是可以酌情商量。虽然手头上的事情确实繁多,熊皇后倒还是打起精神来,准备安排妥当,虽然心里是极不是滋味,可谁让她是皇后呢,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如果换到其他的宫殿,她还能安排下,但是,要是换到关雎宫,熊皇后就棘手起来。她真是想不透安婕妤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从前的谨慎小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关雎宫的皇贵妃,是连她都做不了主的,难道她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是很金贵?金贵到所有人都必须得让步?
考虑到她是个孕妇,熊皇后是和颜悦色的婉拒了,这时候让她无语的一幕就出现了,秦婕妤居然闹了出来,还做出一份义正言辞的样子,就好像自己这个皇后做的有多么的窝囊似的,都做不了这后宫中任何一个人的主。居然还想着对皇贵妃长篇大论一番,让皇贵妃务必发挥她的善心,答应了安婕妤的请求,就好像皇贵妃没有答应安婕妤的请求,她就犯了多大过错一般。
皇贵妃进宫半年了,她再傻也看清楚了情况,怕是这皇贵妃有身后一帮人的指导,看清楚了后宫的形势,不欲跟宫里任何妃嫔有牵扯。原本她还有些担心,现在倒是松了口气,这皇贵妃不闹事就好了要是真真的闹起事了,不光是后宫,整个大齐都要动上一动了,皇上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作为皇后,她自然得按照皇上的意思来,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妃子的异想天开而做出惹皇上不开心的事情来。
能在宫里待着的自然不是傻子,她的话虽然说得隐晦,可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她不相信安婕妤和秦婕妤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既然能明白,又何必三番五次的上景仁宫,非要自己这个皇后出头不已。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熊皇后自认为是个好脾气的,怎么三番五次没完没了的闹,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发火了。
熊皇后难得拉下脸,训斥了一番秦婕妤,然后一甩袖子离开,也不管在场的其他人的反应。
见熊皇后一走,剩下的妃嫔们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秦婕妤,最后一个个的找了由头离开,秦婕妤看着除了几个宫女太监只余自己的空荡荡的大殿,最后也咬牙恨声离开,心里在咒骂不已,且让你们等着,自然有让你们“看好戏”的一天西隐昆仑。
兰香走进内室的时候,就看到熊皇后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单手撑在黑漆檀木雕花镶嵌大理石面的小几上闭目养神,悄悄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手上就拿了件火狐领芙蓉白斗篷,将原本就很轻的动作放的更加的轻微起来,刚刚才把斗篷披在熊皇后身上,熊皇后就有感觉了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看到是兰香,就随意问了句,“都走了吗?”
兰香小心的替熊皇后披好斗篷,低眉顺眼的回话,“都已经走了,娘娘,时辰还早,您先眯一会儿吧。虽然有地龙、火盆,娘娘还是多注意些,小心别受凉了。”
熊皇后完全的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马上就要过年了,事情还多得很,哪有时间眯啊。再说了,本宫也不是累了,不过是在想些事情罢了。”
“娘娘还在为安婕妤想要住关雎宫的事情烦恼吗?”兰香轻声开口道,“不可能的事情,娘娘又何必多想,奴婢看啊,这安婕妤也是眼大心空的,娘娘犯不着去理会。”
不期然而然的熊皇后就想起自己婉拒安婕妤的提议之后,她捂着肚子,紧咬下唇、黛眉轻蹙,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狠毒正妻,趁着一家之主不在,为了树立自己的威风,打杀妾室们;或者说将自己口中的小妖精都给打发了,独留正妻一人巴掌。虽然见得多了,不得不说,熊皇后还是被安婕妤给恶心到了。
之后秦婕妤表现出的一副姐妹情深,为了妹妹能顺利产下孩子,冒死出头,这种大情大义可真的是比话本儿上写的催人泪下的故事还要真挚动人。
熊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果然啊,这宫里,从来都是利益最重要的,为了所谓的拿下对手,彼此厌恶的两人做出一副深情厚爱的模样出来,还真的当这后宫的人都是傻子了,明晃晃的算计,熊皇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安婕妤小门小户出来,这些年又一直不怎么受宠,在宫里几乎算是个隐形人;而秦婕妤呢,从前也是个胆大心细,有见识、谋略的,怎么瞧着,越来越不成了,这样的昏招都能使出来,真真是让人失望无比。
兰香觑着熊皇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娘娘,要不要给关雎宫里的主子提个醒?”
安婕妤和秦婕妤明显是冲着皇贵妃去的,原本她也是怕皇贵妃会夺走自家主子地位,也想过不少的主意,奈何皇后不同意,将道理掰开了讲,她不是个傻子,能明白其中的关窍。心里庆幸之余,不免有些同情,身份再贵重、再受宠又如何?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熊皇后摇了摇头,兰香有些不理解了,从自家主子的话中,在皇贵妃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完的时候,她必须得好好的,从安婕妤和秦婕妤的表现来看,肯定是打算着将皇贵妃一把拉下,让她再也没法站起来;就算没有彻底的将皇贵妃拉下来,也会让她失去现在的荣耀,变成后宫里根本起不了威胁的道具。
“娘娘,为何不提醒皇贵妃?”荷香嘴巴快,赶在兰香开口之前将问题问了出来,“您不是说过,皇上现在是留着皇贵妃有用的吗?看安婕妤和秦婕妤,肯定……”
熊皇后看了一眼荷香,荷香也恰到好处的将话给淹没在口中,熊皇后低头用茶盖刮了刮,吹了吹气,才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本宫是从来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可是,你们当关雎宫里的人是简单的?”
兰香很快的反应过来,荷香还是有些不明白,兰香拉了拉荷香的衣袖,低声解释,“你道关雎宫管领尚宫是谁,是孝懿太后身边的容尚宫啊。再说说皇贵妃带进宫的贴身服侍的人,个个都是广平候精心挑选出来从小就放在皇贵妃身边服侍的。你也跟她们打个几次交道了,还不知道她们的本事?怕是人家早就在我们之前就知道安婕妤和秦婕妤的打算,这才避开她们,让她们根本就碰不到。这事啊,你也别多话,且先看着,别牵扯到其中就行了,秦婕妤野心不少,最要注意。”
第二百一十七章
荷香恍然大悟,不免又有些愤怒,嘟嚷着抱怨,“这个秦婕妤真是个害人精,一次两次的不够,还想时时刻刻,要不是有皇上,真想将她给灭了,省的总是添乱,让人没个安生的日子。”
荷香虽然说的小声,还是落到了兰香的耳中,兰香看了看熊皇后,轻声的咳了咳,荷香总算有所收敛,敛了敛脸色,福身行礼之后,走了出来。
兰香也很快的跟了出来,将荷香拉倒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训斥道,“你个没脑子的,这话也是你能当着皇后娘娘能说的?”
荷香虽然明白自己做的有些不对,被兰香这般直接的指责,还是有些委屈,忍不住声音就拔高了些,“我说的也没错啊,这个秦婕妤就是个害人精,害完这个又害那个,她以前就害死了好几个人,要不是皇上拦着,她早就该打入冷宫,唔唔唔唔……”
兰香气急败坏的伸手捂住荷香的嘴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引起什么动静,低低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训斥,“你非要跟我杆上了是不是?怎么我说的话你就听不见去呢,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真要害你的话,早就捅到皇后娘娘面前了,何必巴巴的现在跟你讲这些道理,还是你以为你现在成了掌事姑姑,管着一群小宫女,指手画脚惯了,听不得别人的话了?”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了,荷香忙讨好的给兰香顺气,“好姐姐覆世悍将全文阅读。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这不是也是情急才这般说的吗?好姐姐,别生气了,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又在娘娘身边这些年,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双后合十。配上可怜巴巴的表情求着原谅,兰香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见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荷香见兰香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当兰香和荷香笑的时候,菊香不知道从哪儿跳了出来。拍了一下荷香的肩膀,可把荷香吓了一跳,荷香回头见是菊香,忍不住给了菊香一个白眼,菊香没有觉察荷香的白眼,笑眯眯的看着兰香,“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也说来给我听听?”
兰香面色淡然的拨开菊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很淡然的说道,“时候不早了,皇后娘娘还在等着了,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荷香朝菊香挤了挤眼睛,第一个抛开,菊香的目光自然是跟着荷香走,见荷香跑远,就转过头来看兰香,想从兰香嘴里探出什么消息来,等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兰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远了,半个身子已经踏进殿中了,气得菊香站在原地直跳脚。不一会儿,就有小宫女怯生生的凑上来请示,菊香满肚子气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顾明珠发现昭宗帝最近很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总觉得两人独处的时候。昭宗帝不想从前从喜欢跟自己腻歪在一起,每次都让自己神智迷失;现在跟从前也是差不多,却多了些什么东西在里头,具体是什么。心里隐隐有数,但是怕自己说出来之后,自己会要面对更加尴尬的情形,于是,选择了一笔带过。
其实,顾明珠跟昭宗帝独处的时候,不总是为了些男女之间的情事,在这里,就不得不提,昭宗帝却是是个很精明的人,每次在顾明珠有所戒备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些在外人眼里挑不出毛病的互动来,例如下棋、看书之类的,无形之中,顾明珠放下了戒心,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跟昭宗帝的关系亲密起来,两个人除了下棋之外,总是会讨论,讨论的内容很多,诗词歌赋、所见所闻,上至天文地理、下到琐事趣闻,无一不谈,当然,两人也讨论些国事。顾明珠跟顾老爷子在外五年,见识谈吐自然跟普通的贵族女子不一般,她能看到民生最基本所需。从前她是会在信中跟昭宗帝写见闻,但比不了她在昭宗帝面前说出她的见解。
从前昭宗帝是不跟顾明珠讨论这些,也不是说后宫的规矩,或者是他看不起女人之类的,认为女人天生适合局限在后宅中,眼界没有男子宽阔。最主要的是,他是深刻的知道顾明珠有多么的受宠,同昌大长公主连内宅的基本手段都愿意教给顾明珠,更加不会让她去学这些,之所以同意她跟着顾老爷子,不过还是因为心疼她罢了。
要说两人讨论国事,还得从昭宗帝跟顾明珠讨论起她在民间所见的继子跟后母只见的恩恩怨怨,当时顾明珠说出的一番言论,让昭宗帝大感惊奇,后来又尝试着跟她谈起一桩旧事的处理方案,顾明珠给出的答案符合他心中的设想,因此,昭宗帝又格外的看顾明珠不同,有了什么事情,也愿意跟她述说。
虽然身为皇帝,要保持一阵居高临下,不适合跟人谈心事,但,总会有感到疲惫无力的时候,想要抒发下堆积已久的“垃圾”一号传奇。但在抒发之前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倾听的对象,皇帝身边的人是很多,但能让皇帝放下心来全然信任的人却是屈指可数。皇后或许是个好对象,可是皇后却是个最不合适的人选,至于后宫里其他的妃嫔,就更加的不用说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跟顾明珠说,可是顾明珠不懂这些,他也不想将顾明珠拖入浑水之中,再说了,他也舍不得,不过,从现在看来,顾明珠却是个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昭宗帝这边是舒心了,唐嬷嬷连着怀蝶等人却是无比的忧心起来,看着一日日在昭宗帝面前亲昵自然的顾明珠,明明知道其中的不对,却不能说出来,这种滋味,真的是别提多难受了。
离着过年没几日了,整个宫里上至皇后下至最低等的官奴,都忙疯了,昭宗帝也是如此,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踏入后宫了,这些妃嫔们在忙碌的同时,却还能抽出闲心眼巴巴的渴望着昭宗帝的垂怜。
要说在这后宫中,最清闲的人也只有顾明珠了,关雎宫的琐事容尚宫、唐嬷嬷、张嬷嬷、王成恩将事情分成了四个大项,每个人各领着一群人忙活,剩下的顾明珠贴身服侍的人,她们的工作就是伺候好主子。顾明珠除了陪霍太后、李太后说说话之外,每天缩在宸恩殿,很有些无聊,就开始有些忧伤了起来。
这是顾明珠在宫里过的第一个新年,往年的时候她都是陪着家人一起过的,就算以前在外面,赶不到回家的时候,身边也有亲近的家人在,而这一次,虽然也有家人陪着自己守岁,可是毕竟隔了太多太多的人,意义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在熊皇后提心吊胆中,新年总算是顺顺利利的过去了,就这样一直到了元宵,到了整个正月走完,熊皇后看着平静的后宫,眼皮子也没有跳,这让她心里更加的发虚起来,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感觉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二月二,龙抬头,随着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润泽冰雪消退后的土地,也瞬间的将冬日里的凄寒阴冷一点点的融化,到了三月初,娇艳粉红的桃花被带着微微寒意的春风吹满枝头落在比桃花还要娇妍明媚的女子如瀑般的乌发上,妆点得更加娇媚动人的时候,恍若是一夜春风来,吹开了冒出新芽的枝头上各色的花朵,活泼的、娇艳的、清新的、妩媚的、浓烈的色彩是神笔马良手中的笔,绘就了一个分外夺目的世界。
熊皇后看着安婕妤挺着九个月的肚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愈发的慈和,“安妹妹,你现在不方便,不用每日都来景仁宫,本宫已经向皇上请示过了,皇上也是赞同的。”
安婕妤挣扎着站起来,迟缓的朝熊皇后福了福身,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肚子,脸上带着骄傲、满足,硬是抹过了她装出来的卑微、恭顺,“臣妾知道陛下心疼臣妾,可是臣妾却不能失了礼仪,自然是要尽了本分,否则又有难听的话,臣妾本来是觉得无所谓,可就怕委屈了皇后娘娘。”
荷香脸色一变,这个安婕妤,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明明是皇后娘娘看着你怀孕不便才有恩典却能扯到皇上身上去,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仍谁不明白,话里暗指着皇贵妃,众所周知,自从皇贵妃进宫之后,是一次都没有上景仁宫过,除了偶尔在寿康宫碰到之外。
熊皇后原本还算祥和的面容一滞,飞快的垂下眼帘,掩住眼底里的嘲讽,口气淡了些,“既然安妹妹如此明理,本宫倒是不强求了。”说完,也不再理会安婕妤,直接转向了姚贤妃,“姚妹妹,离清明节不过大半个月了,各种该要置办的物件可都准备好了?”
姚贤妃站起身,仪态大方的福了福身,“回禀皇后娘娘,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臣妾真想跟娘娘汇报一下了。”
熊皇后点了点头,“那等会儿姚妹妹就多留一会儿吧,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将这事儿看得极重,皇上也是嘱咐过好几次了。”
姚贤妃又是一福身,愈发的恭顺,“是,臣妾知道了。”
熊皇后又转过头对着沈德妃说道,“你是一宫主位,安婕妤的日子也在这几天了,这些天你就多费点心,这可是大事,一刻都不能放松的。”
第二百一十八掌
被熊皇后点到,沈德妃的面色却有些不好,她从来清高自傲惯了,不管是在闺阁中还是进宫之后,都是一帆风顺的,虽然出来个身份能压倒宫里一干人的皇贵妃,又有少见的倾城国色例如芙婕妤、朱昭容等人。她到底是正一品的德妃,在这宫里,也算是身份最高的第三位,最主要的是,她是二皇子的生母,也不想跟后宫的人有瓜葛,她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教养好二皇子,将来才有机会去争夺那个让所有人都为之奋斗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她还真的不怎么放在心上。
饶是不情愿,沈德妃还是得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来,罢了罢了,安婕妤是个心大的,怕是她也有自己的主意在,到时候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在旁边看着的好,免得到时候被牵扯进去,脱不开身神斗星云。
熊皇后扫视了一下底下坐着的燕燕莺莺,见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让她们散开。
秦婕妤看着一个个的纷纷离开,再看看安婕妤一副煞有介事的、在好几个嬷嬷、太监的扶持下慢慢的离开,阴冷寒毒的目光停留在安婕妤的肚子上,飞快的转移开,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原本就一直关注着秦婕妤的荷香,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坐在步辇上,慈爱的抚摸着肚子,柔声跟肚子里讲话的安婕妤在香映的提示之下,抬起头,正好看到皇贵妃的华翠云凤肩舆与皇后用的没什么区别从转角处转到另一条道上,原本充满母性光环的脸上满是嫉妒、不甘,纤白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精致繁复的绣纹上。
香映抬头就看到安婕妤被嫉妒、怨恨扭曲的俏脸,不禁打了个寒噤,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做出一副艳羡的口味来,,“皇贵妃真的是好命啊。这时候才去寿康宫给母后太后娘娘和圣母太后娘娘请安。不过,今日倒是比平时早了些时候,看样子,肯定是圣母太后娘娘今日又要下厨了,不然皇贵妃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寻常的时候都是用了午膳,今日肯定是要留在寿康宫午膳的,不知道皇上今日皇上会不会也去。”
说到这里,才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惶恐不安的低头,将剩余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安婕妤倒是没有注意到香映。她现在所有的理智都被香映的话给少了个干净,直到肚子突然传来的一阵阵痛。她才收回了理智,手掌松开,手背上的青筋依旧醒目。
看着安婕妤突然表现出的疼痛,香映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命令停下步辇,紧张的追问,“婕妤。您是不是要生了?”
安婕妤动作轻柔的安抚着此刻显得有些躁动的肚子,直到抽痛减少,才舒了口气,“没事,是肚子里的孩子调皮了,在踢本宫呢。”话里行间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满足。
香映掏出帕子擦了擦鬓角边沁出的冷汗,低声命令太监们继续抬起,眼眸抬起正好落在安婕妤高高隆起的腹部上青白的手,忍不住冷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跟皇贵妃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以为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能让你从此立于不败之地?看着吧,别以为你顺顺利利的到了现在,就能顺顺利利的将孩子生下来,在孩子没有安全的生下来之前,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也不看看,这宫里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你的肚子在,之所以不动手,就是看着你到底能折腾到什么时候,还真以为所有人呢都是傻子不成!
山茶给沈德妃换了一杯才泡好的茶之后,看着沈德妃仔细的检查二皇子昨日完成的功课,再联想到之前熊皇后的命令,沉声开口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秦婕妤、安婕妤的打算阖宫皆知,这难道是要把娘娘给推出来吗?皇后娘娘这一招也真够狠的,平常看着是个宽容的,没想到出手这般狠毒,就以安婕妤爱作的性子,就算这孩子健健康康的,也能被折腾的不能顺利待产,到时候责任就得全落在娘娘的头上了,娘娘,您当时就该拒绝了才是。”
沈德妃手一顿,将纸张放在一边,面容平静的看着山茶,“本宫身为一宫主位,这是本宫能拒绝得了的吗?就算本宫再不愿,只要她还在永福宫里,本宫就得管着,任凭本宫有多受宠,规矩摆在这里,也不是本宫说不管就不管的。”说着,话里就免不了露出几分酸意来,“不是每个人都有皇贵妃这般好的福气,可以什么都不用管,每日逍遥自在的。”
山茶默然,又笑了起来,“娘娘,皇贵妃殿下有什么好羡慕的,谁不知道陛下的打算,现在都在打赌呢,身份再高贵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要落得个什么都不如。”
沈德妃想到其中的关键,心里顿时就好受了不少,懒懒的抬眼,“你这丫头,可真是被本宫宠坏了,皇贵妃的闲话也是你能说的,小心被有心人听到,本宫可是保不住了。”
芙蓉笑嘻嘻插了上来,“这倾翔殿里里外外被娘娘管得极严,怎么可能会有消息泄露出去,娘娘,香映又找奴婢说话了,想要调回来,说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待在安婕妤身边了强荤:豪门俏寡妇全文阅读。”
芙蓉感觉沈德妃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冰寒,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芙蓉搁下玩笑的心思,静静的立在一边不再说话。
山茶见状,忙笑道,“娘娘,芙蓉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香映是娘娘赐给安婕妤的,芙蓉也是怕到时候会牵扯到娘娘身上,这才为了以防万一。”
沈德妃冷哼一声,面容依旧是清冷高贵,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同冬日里的冰一样,“这个香映,也是个心大的,要不是她祖母是祖母身边最信任的婆子,本宫早就将她打发了,何必还留在现在丢人现眼,你们两个也别念着是从高密候府出来的情分,人家未必领你们这份情。去,给安婕妤传个话,居然她想闹,就把这事儿给闹大一点吧。”
沈德妃想起香映趁着自己有喜的时候,居然想勾引皇上,她还真当皇上跟自己那个父亲一样,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亏她还有脸求道高密候府去,惹得祖母还痛诉自己,要不是香映做的事情太恶心了,她还真的就把事情给摊开了讲。外人看着她是一路顺风,可谁知道,香映做的这档子事,可把自己坑惨了,要不是后来自己生下二皇子,指不准自己就失宠了。
“娘娘,这不好吧?”芙蓉有些纠结,香映做下的事情,她是最心知肚明的,之所以给她求情,不是看在从前的份上,主要还是为了自家的主子着想,不管怎么说,香映都曾经是主子身边最信任的大丫鬟之一,是主子从高密候府带进宫的。要是香映在外面闹出点什么,难看的还是主子。
山茶却没有芙蓉这般多的想法,在她看来,香映早在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的时候就不应该存活这,这些年留着她这一条命,已经是够顾念从前了。再说了,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说什么就该做什么,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香映不过是个奴婢出身,仗着她的祖母是老夫人一直带在身边的婆子,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就没人敢招惹,进了宫,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以为自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平步青云。呸,也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她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敢跟主子平起平坐,真真是白瞎了眼。
看着沈德妃的面色有些不好起来,山茶很机灵的说道,“娘娘,您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妥的,绝对不会让人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的,”笑容中带了阴险的算计,“就让她们闹吧,最好闹得两败俱伤,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挡在娘娘的面前了。”
沈德妃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跟山茶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芙蓉见到这情景,将嘴里的话给咽了进去,默默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顾明珠在寿康宫用过晚膳之后,跟霍太后、李太后谈了好一会儿话,还是霍太后见天色黯淡下来,这才拉住了李太后,让顾明珠回关雎宫去。
整个皇宫是以乾清宫、景仁宫、御花园为中轴线,分为东廷和西廷,以景仁宫为中心点,东廷和西廷又各分为东、西六宫。从孝宗帝时期起,因为宠爱废人杨氏,特把原来不属于西六宫范围的交泰殿和周边一些殿阁打通,建了关雎宫,真正说起来,关雎宫不算是东西各六宫之列。当时,孝宗帝将不受宠的妃子都放在了东六宫里。敬宗帝继位之后,也是将妃嫔都分派在东六宫内,到了昭宗帝的时候,也是如此。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关雎宫却是里寿康宫和乾清宫最近的。因此,当离关雎宫的宫门不远时,看到迎面而来的依仗,容尚宫有些恼火了。
这个安婕妤,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居然都敢跑到关雎宫来耀武扬威了,她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安婕妤这番举动完全是冲着皇上来的。
容尚宫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禁庆幸唐嬷嬷这两日着凉躺在屋子里养病在,要是她看到了,指不准就冲了上去,就真的如了她们的意。
容尚宫给了王成恩个眼色,王成恩就命抬舆车的太监们脚程加快了些,总算赶在安婕妤的动作前,先进了宫门。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容尚宫可不管什么,就算她看到了安婕妤,也当着没有看到,直接吩咐了下去,看守宫门的正是羽林卫的侍卫,而顾祒是羽林卫的副首领,派来守卫关雎宫的,真是他最得用的,因此,他们可不会给安婕妤这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好脸色。
安婕妤恨恨的咬着下唇,真是,又慢了一步,忍不住瞪了一下抬步辇的太监们,一群没用的家伙,光吃饭不干活,养着也没有用。
香映低头,压下脸上的不屑和嘲讽,说上不了台面就还真的让人不失望,你一个小小婕妤,也敢挡皇贵妃的仪仗,真是笑死人了。还真当你的打算人家看不出来,赌了这些天,人家就是不想招惹麻烦,在避而不见的,你倒好,不见看不明白,居然还……
安婕妤这时候大叫一声,唬得香映也不敢说什么了,她虽然看不上安婕妤,可到底也不敢明面上做出什么来,否则自己这个大宫女就跑不了最强无限系统全文阅读。想到这里,心里又是恨恨的,沈德妃真是太狠毒了,一点儿旧情都不顾,自己祖母可是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人啊,自己这些年又忠心耿耿的为她,不就是当初自己犯了点儿错吗?要不是自己机灵,早早的托了祖母,指不准现在就在奈何桥等投胎了。原本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守着,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没想到居然被派到不着地的安婕妤身边,总有一天,自己这条小命就要被她给折腾完了。
知道沈德妃是指望不上的,幸好自己早做了准备,要不然,自己真的是连哭都找不到地儿。反正自己也忍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按那位说的,早作准备吧,不然,等生下来了,就真的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
香映一边扶着安婕妤上步辇。一边大声的呼喝。心里还在咒骂不已,让你们今日这般待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虽然安婕妤故意拉大了嗓子喊,可早有准备的雪柳和雨寒却是十分有心眼子的,打着要让顾明珠开心开心,哦,忘了说,今日是初一,说要表演个节目给她看。
顾明珠不是傻子。早从半途上速度突然加快,心里就大概的能明白个一二。关雎宫虽然大,安婕妤制造出来的动静她还是能听到的,对于雪柳和雨寒的一番做派,倒是极为的配合。
这一闹,自然是将外头的动静给压了下去。
安婕妤坐在步辇上扶着肚子叫了半晌,见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依旧不动如山,宫门更是牢牢的紧闭。再听到传出来的丝竹之声,一双眼发红的瞪着高耸的墙檐。
香映见状,怕是再闹下去,关雎宫也不会派人出来,于是低声建议,“娘娘,看样子是不会有人出来了,要不先回丽正殿?”
安婕妤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之前是做戏。为了闹全套,这才用劲了些,此时,她却感觉有些真实起来,肚子在隐隐的抽痛。本来就快到产期了,这几日她是一直都没有睡好,身体是一部分,更主要的是她筹划了这么久,居然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心里又是不甘心,心事就过重了些。开始她也以为是心理上的作用,没人比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能顺利的诞下四皇子的。
轻轻的抚摸的肚子,安抚肚里有些调皮的小皇子,小皇子就是太健康了,闹得自己这个母亲都跟着吃苦,安婕妤心头染上一点甜蜜;不过,这孩子也是个孝顺的,每次只要自己这样轻轻的抚摸肚子,他准会乖乖的。
但是,随着抽痛越来越明显,安婕妤这才觉察有些不对劲起来,莫不是要生了?安婕妤脸色一白,这还没有到时间啊,比起太医说的早了二十多天了,会不会?一个不妙的想法冒出来,安婕妤起了一身的冷汗,然后猛烈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的四皇子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又孝顺听话,一定会顺顺利利的生下,以后还要给自己带来无上的荣耀,自己一定会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的,一定会的。
香映见安婕妤没有回话,又见到她双手抚摸这高高隆起的腹部,嘴角撇了撇,还真当别人没生个孩子啊,有必要时时刻刻的炫耀吗?难怪有了孩子也留不住。
这时,又听到安婕妤惊恐无比又强作镇定,“香映,快,喊皇贵妃出来,我好想要生了。”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抓着香映,就像食人为生的树藤突然抓住它的食物一般。
香映吃痛,直觉的就想拨开安婕妤的手,可是安婕妤的手好像钉在她身上一般,再说了,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想到……回头看了看关雎宫,低声劝慰,“婕妤,您先别急,还没到产期了,太医不是说了,在生产之前会有些阵痛的。婕妤,还是先送您回丽正殿吧,让太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安婕妤用力的反驳,“本宫一定要在关雎宫,本宫不回丽正殿,这是个好机会,错过了就难了,去,你喊大声一点,无比要把皇贵妃喊出来。”
香映翻了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念念不忘这些,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皇贵妃要是真关心的话就不会避着你不见了,到底还是好声好气的劝慰,不过还是多了些不耐,“婕妤,皇贵妃是冷心冷情的,她是不会出来的,您先回丽正殿,让太医看看,自然是会引得皇上来的,到时候您可就有了机会啊,毕竟您现在可是重身子,一点都不能马虎的财色无边最新章节。”
香映说完,安婕妤想想也是在理,本来自己都要临盘了,自然是比别人精细点儿,要是有个好歹,就算她是皇贵妃,就算她身后有顾氏,这事关皇上的子嗣,可是皇上都不能马虎得了的。就算皇上有意偏袒,这文武百官可是眼睛雪亮的,不怕皇上心里没有疙瘩,等到了清算的时候,皇贵妃啊皇贵妃,本宫看你还能傲得起来不?
香映借着光瞅了瞅,看到安婕妤满脸的算计之色,心里更加鄙夷之余,不仅为那位的好算计而佩服不已,使了个眼色给领头的太监,太监们并低声不语的抬起步辇。
见抬着安婕妤的步辇朝东边离去,一直缩在门口查看动静的太监忙急急的朝正殿走去,走到院子中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宫女,附耳侧身说了两句,宫女微微的点了点头,从袖子中掏出个荷包递到太监手中,太监推辞了一番之后,最后还带了两分不好意思的手下,背过身,微微的掂了掂,挂着的灯笼刚好照出他脸上的满意之色。
宫女转身就朝正殿走去,怀蝶正好出来,就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怀蝶皱了皱,低声吩咐,“你命他们看仔细点儿。”
宫女点了点头,福了福身就离开。怀蝶看着宫女的背影从回廊中闪过,隐没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中,才转过身,刚好就碰到了容尚宫,不等容尚宫开口,怀蝶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容尚宫点了点头,“你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怕是过了不了多长时间,就有一场仗要打了,不过也好,也得让她们睁眼看看清楚,殿下可不是她们想要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
“唐嬷嬷那里要去说吗?”怀蝶心里有些犹豫,要是唐嬷嬷知晓了,怕是事情会闹得更大,说不定就弄得难以收场了。
唐嬷嬷可是把殿下看成是自己的眼珠子一般,容不得人一丝丝的轻慢殿下,她身后又是有个大长公主殿下,因此算是有些有恃无恐。大长公主殿下又是个厉害的角色,为了殿下都是能给陛下下脸子的。殿下虽然不说,心里也是清楚,夹在中间其实也不好受。她是殿下的人,自然得多为殿下着想。
容尚宫也有些为难,唐嬷嬷的性子她是清楚不过的,只要事关殿下,总会失了理智,做出些让人不理解的事情来,偏偏你又不好去指责。
容尚宫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说道,“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让我去吧,她好歹还能听得见我说的话。你这几日就多精点心,也仔细嘱咐山柏她们几个,别让人趁乱钻了空子。现在她们等得就是这个时机,咱们可不能乱。”
怀蝶点了点头,见容尚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并将心里的隐忧给掩了下去,自己也不是没经事,从前经历的可比这个严重厉害多了,自己照样能妥妥的安排好。
怀蝶打起精神走进内殿的时候,就看到顾明珠伏在美人榻上笑的正欢,脸上也情不自禁的带上了笑容,朝雪柳问道,“你们几个又做了什么好事,把殿下笑成这样子。”
“怀蝶,你可来了啊,”顾明珠半撑起身子,伏在美人榻的靠背上,在灯光之下,脸如玉透出一层晶润的光,眼角微微上翘的凤眼里水光潋潋,因为是半趴的姿势,愈发勾勒身段玲珑婀娜,每一处的线条优美到了极致,声音依旧是清脆清灵,“快,把雪柳的那张嘴给撕了,她可真大胆儿,居然都开起来本宫的笑话来。”
主子有令,身为忠心的仆人自然得是按主子的意思去做,不管其中的因由如何,怀蝶作势的挽起袖子,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朝雪柳走去。
雪柳自然是要躲避,一边躲,一边笑,“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啊,是您要奴婢逗您开心的,奴婢按了您的意思来,您又这样对奴婢,奴婢心里不服啊。”
第二百二十章
这下子,顾明珠是更加的不能放过雪柳了,忙吩咐道,“你们谁要是抓到雪柳,本宫赏五十两黄金。”这话一出,原本还帮雪柳躲避怀蝶追捕的人顿时一拥而上,不一会儿就把雪柳给制住了。
雪柳见情况不好,眼珠转了转,大声喊冤起来,“殿下作弊,殿下这样做的话,奴婢哪有机会?还有啊,这么多人,五十两黄金不好分吧。”
“你这丫头,都都这个时候还要挑拨离间的,”容尚宫也笑眯眯的插了一脚,“难怪利益当前,没一个人肯真心帮你。”
雪柳气的哇哇大叫,可是现实却是如此,只见一个个平常自诩为好姐妹的都捂着嘴笑,对着自己没有半分可怜和同情,于是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对着顾明珠说道,“殿下,奴婢吃错了,您就原谅奴婢吧,奴婢下次不敢了。”
顾明珠得意的坐起身,很是不屑雪柳此刻的求饶,“瞧这小样儿真真是可怜极了,本宫看在心里也是不落忍,本宫素来都是好说话,免得落了个恶毒、苛责的话柄,”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起来,“你们说,要不要饶过她啊?”
这哪还不明白顾明珠的意思,一个个的忍着笑,异口同声道,“不要注意!攻略错误。”
顾明珠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来,“哎,本宫倒是想要放过你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本宫不能不顾她们的意思,歉疚你一个吧?”说着,又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雪柳恨恨的扫过殿内熟悉的一干人,见她们不是闪躲自己的目光,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就是直接对上,依旧无动于衷。
雪柳恨不得锤地,自己的人品没有这么差吧?果然是患难见真情,这下子,可真正的是看清楚她们了,于是威胁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记着。以后别想我帮你做什么了,以后也别求着我给你们做好吃的了。”
雪柳的威胁不怎么管用,只见众人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冰晴倒是抬了抬眼皮,直接的表现出了她的不在乎,“就你那懒性,等你下厨,可真的挑个黄道吉日才行,就算再想,也也被你磨的半点不剩了。”
冰晴素来不怎么说话。但是每次一说话都能说到点子上,众人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一副极其认同的样子。
虽然山柏是主管厨艺的,手艺也是极其出色,但是,雪柳的手艺要比山柏更高一些,也更有悟性和灵性。雪柳是个极其爱吃,在吃的一方面也很有领会、心得,不过。她有个很大的毛病,爱吃不爱下厨。除了顾明珠能指使得动,其他人,可真的是要绞尽脑汁、软磨硬泡了,这都还不管用,还得看她是否有心情。不过,顾明珠想要让雪柳下厨,也不是件容易事,两个人总要争斗一番。
顾明珠单手支着下巴。慵懒的看着雪柳,执着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有一下每一下的摇着,也不说话,气定神闲的看着雪柳。
好吧,雪柳咬咬牙,都这地步了,不低头也不行了,不过,到底还是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殿下,奴婢明日亲自料理殿下的膳食,可好?”
总算还是有几分眼色的,顾明珠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明日一天,她有些不太满意,淡定的摇着扇子,也不说话。
雪柳一股气顿时冒了上来,到还是知道,心里一硬,带了几分试探意味,“三日?”见顾明珠依旧不回答,又往上加了加,“五天?”
顾明珠还是不回答,雪柳心里有些焦急起来,咬了咬牙,带了几分破釜沉舟的气势,“十日?”见到顾明珠用扇子掩嘴,打了个哈欠,最后把心一横,很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好啦好啦,十五日,再多就没有了。”
顾明珠这才抬眸看了看雪柳,颇有些遗憾,她也知道不能逼死了,厨师的心情不好,这做出来的美味佳肴也会受影响,倒是显得很宽宏大量,“雪柳啊,你也知道,本宫什么都有了,难免要求就精细了些;不过你也知道,本宫倒是个好说话的,只要把本宫伺候开心了,其他的都好说。”
是啊,你的确是很好说话,这得了便宜卖乖没人能做的比你更好了?自己不知道哪辈子修了好大的福气,今世能陪在主子身边。雪柳心里直滴血,主子把话都说透了,自己这个做奴才的还能说什么了?既然什么都不能说的话,只能乖乖的点头谢恩了。
顾明珠朝怀蝶使了个眼色,满脸的得意,“怀蝶,你可输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怀蝶笑着福了福身,“果然雪柳的懒性只有殿下能治,奴婢是心服口服,这五十两黄金就给了雪柳吧,不然啊,她今晚上肯定是一晚都睡不着了。要是明日她做的菜品不合殿下的胃口,可又该是奴婢们的错处了。”
雪柳听到顾明珠开口,差点没吐口血出来,满脸悲愤的看着顾明珠,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有这般算计奴才的的主子吗?这可是第一次见到,就在雪柳气得要昏过去的时候,又听到怀蝶的话,顿时喜不自胜圣武至尊全文阅读。
雪柳这个人吧,从某种方面来看,跟她主子顾明珠是差不多的,都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过呢,就是有点儿懒,只是这有点儿,就要从哪方面去看了。雪柳平生除了偷懒之外,还有最大的一个爱好就是钱,特别喜欢收集黄金,而且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的一身本领,除了是生活所迫,还是被诱惑而学成的。
雪柳立即眼巴巴的看着顾明珠,希望她能点头,也丝毫不管她之前心里是怎么腹诽她的主子算计她的事情了。
顾明珠看到雪柳两眼发亮的看着自己,心里忍住笑,故作严肃的咳了咳,看着雪柳开始紧张的表情,又故意沉吟了一番,见雪柳脸上一副整个人抓耳捞腮、忧心忡忡的样子,最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既然如此,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一听到这消息,雪柳顿时就要跳了起来,殿下果然是殿下,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最好的人了,就算一辈子在灶台打转,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顾明珠的话刚刚说完,雨寒等连着一群宫女都纷纷的围绕着雪柳,嘴里喊着要雪柳请客,雪柳一边躲避一边遮掩,一时间殿内热闹、和谐。
顾明珠挽着扇子,微微的笑着,不知不觉中,笑容中就带了几分的落寞起来。容尚宫看着素来如阳光般明净灿烂的女子,眉宇间染上的清愁,不由得低了低头,微微的叹了口气。
昭宗帝和熊皇后用完晚膳之后,昭宗帝就去了西次间开始批阅奏折,熊皇后是知道昭宗帝忙于政事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于是就坐在西稍间里,隔着一道门帘,一边做着手中的小孩衣物,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看昭宗帝有何需要,自己也好第一时间上前去。
熊皇后缝上最后一针,用嘴咬断线头,抖开来,看看衣服还有和不妥之处,见每一处都是好的,并将衣服细细的叠好,放在一边,抬头看了看从西洋上贡的钟,见离二更天还差半刻钟,看到昭宗帝捧着奏折看的格外的仔细,并站起身,走了进去,柔声说道,“陛下,快二更天了,您也该歇歇了,这些事儿明日再忙吧。”
昭宗帝唔了一声,头也不抬,直接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亥时了,”熊皇后是知道昭宗帝刚刚是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也不以为意,轻手轻脚的将昭宗帝摆放在几上的奏折整理起来,看着灯光下丰神俊朗、难掩贵气的昭宗帝,心头不由得染上淡淡的甜蜜,笑容中露出了几分的羞涩,“陛下,如今大齐在您的治理之下,疆域宽广,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成就了。陛下不用再如此辛苦劳累,更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昭宗帝阖上奏折,揉了揉眉心,“朕做的还不够多,马上就要到了黄河水患、长江水患的时候,到时候又是一群难民流离失所,这云贵两省,前些时日干旱,还没有缓过神来,朕哪有时间偷闲。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朕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何意思?这些事情,皇后以后还是少过问的为妙,朕心里有数。”
熊皇后心下一苦,昭宗帝这番话看似抱怨,其中的意味却是很清楚,他立志于做个大成皇帝,所以,这后宫中绝对不能乱,这是身为皇后最基本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昭宗帝素来都是沉默寡言,难得多说一点,那也是另有命令,他现在说出这番话,是对自己不满了,看来,这后宫里的事情,到底是没有瞒过昭宗帝。
虽然天还没有真正的热起来,可是熊皇后却觉得手脚发凉,比起最为严寒的冬天还要冷,夫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在她认为贴近他的时候,他却以一种很漠然的态度告诉自己,其实,这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她从来不曾走进他的心里。看似亲密的接触,却是遥远得、梦境中能伸手可触,却总也无法触摸的距离。
熊皇后微微的福了福身,十分恭顺的回答,“是,臣妾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昭宗帝移开目光,定定的看了看熊皇后,依旧是他对着朝臣那般威严、神秘莫测,“皇后,朕对你从来只有一个要求,尽好自己的本分,希望,你要不要让朕失望。”最后一句话,带了无限的一位在其中。
熊皇后的头低得更加的厉害,沉默了一下,很快的回答,“是,臣妾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话音一落,就听到殿外传来阵阵骚动,不待昭宗帝开口,熊皇后就急忙的追问,“是何人在外面喧闹,不知道皇上和本宫在吗?”
荷香面色有些为难的走了进来,朝昭宗帝和熊皇后行礼之后,征寻的看了看熊皇后,见熊皇后一脸严肃,忙回禀,“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永福宫丽正殿安婕妤身边的大宫女香映,说是安婕妤好像要生产了,特意过来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在“禀告皇上”这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熊皇后楞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昭宗帝,安婕妤要生了?太医不是说还有半个多月吗?怎么现在就突然发动了,见昭宗帝垂眸,端着茶杯慢慢的品茶,熊皇后顿时安定了不少,语气有些急促,“太医、接生嬷嬷可都去了?沈德妃在看着吗?”
荷香正要开口,就见到香映披头散发、形容颇有些狼狈,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女、太监、嬷嬷阻拦,噗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不要命似的磕头,“皇上,皇后娘娘,主子现在情况危急,奴婢这才顾不及才跑来求皇上、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救奴婢主子一名圣武天涯最新章节。”虽然看起来是有些狼狈,只是抬头额时候。脸上两行清泪,配上清丽的容颜,颇有些楚楚可怜。
香映的这话引得景仁宫一干人等的脸色刷的就变了,香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安婕妤现在情况不怎么好,难道是皇后娘娘动手了不成?荷香更是恨不得生吞了香映。自己还真的是没有看走眼,这个香映果然不是个好的,比起安婕妤来,主意更是多了去了,居然敢在景仁宫,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敢勾引皇上。正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她眼里的算计?
本来昭宗帝这段时日心情就不怎么好,一方面是国事缠绕,还有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他跟顾明珠的关系,不知道何时突然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他眼睁睁的看着顾明珠一点点的锁上心房,自己却无能为力,每晚看着身边熟睡的容颜,就真的很想把她推醒,看看她到底长着一颗怎样的心,怎么就看不到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香映这一闹,可让昭宗帝心里的一干郁闷找到的由头,这个安婕妤,从前看着是老实的,这才把她推了出来抵挡风头。看来自己这次还真的是走眼了,居然挑了个不上台面的货色,这样的货色,跟秦婕妤有何区别,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个好的,省的将来害了其他的人,这样的人,留着也没有意思。
生气中的昭宗帝自然是不会反思,他当初之所以挑中安婕妤,正是看透了她看是懦弱的外表下蠢蠢欲动的野心。也知道她只是有几分的小聪明,真正的事儿上却顶不了任何用处,绝对还会添乱。不然,也不会选她出来了。之前她要闹,他当时心情好,不计较,由着她。没想到,还纵容她的小性子来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还闹到景仁宫了,还真有这么大的自信,自信自己就能如了她的愿?,不过,这个小小的奴婢恐怕也是个心大的,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勾引自己,还真当自己是个见到美色就走不动的货色?
昭宗帝脸色一沉,“来人,把她拉出去,捂住她的嘴,景仁宫可是随便有人撒娇打泼的地儿!”
昭宗帝突然发怒,可真是把在场的一干人等给吓住了,熊皇后是最先反应过来了的,压住心里涌现出来的喜悦,忙朝兰香使了个眼色,兰香一个激灵,很快的反应过来,让人捂住香映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直到被人拉起,香映才反应过来,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她开口就想说话,可是嘴巴被捂的严严实实,整个人都钳制了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只拿着一双水汪汪的能说话的眼睛看着昭宗帝,希望昭宗帝能看到自己。
只可惜,她最后还是没能如愿,直到她被压出去,昭宗帝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一切她都计划好了,怎么就会变成这样?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还不等她多想,颈后一痛,眼前一黑,顿时就没有了直觉。
见瘫软在地上如同一团乱泥的香映,其中一个太监踢了踢两脚,见没有反应,并谄媚讨好的对着兰香说道,“姑姑,这丫头该怎么处理?”
兰香嫌恶的看了一眼,殿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越发的对香映厌弃,掏出帕子掩住鼻子,好似眼前是什么恶臭难闻的东西一般,“把她丢回丽正殿,也该让她主子清醒清醒了,这后宫可不是她想的这么容易。”说完,就扭着纤腰一摆一摆的回去复命。
见兰香走远,太监又是狠狠的踢了两脚,听到地上的人吃痛不住的轻哼了两声,吐了吐口水,朝另外几个站在一边的太监说道,“哥几个,去永福宫走一趟吧。”
另外几个太监立即动身,动作很大的抬着香映,一点怜香惜玉都无,他们正对这个香映是一肚子的火。他们虽然不是其他的首领太监,手上有一定的权势,可他们到底是景仁宫的,这宫里谁不给他们几分薄面?也就只有她,仗着自己主子安婕妤有孕在身,趁着每次来景仁宫请安的时候,当面都是好好的,私底下却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剑极天下全文阅读。他们心里早就存了一把火,这个机会给到面前,怎么可能会不珍惜?
见人把香映拉走之前,昭宗帝将茶杯重重的搁在几上,清脆的响声让殿内连着熊皇后为首的其他人的心也跟着跳了跳,昭宗帝冷哼了一声,翻身就准备下炕,孙耀很有眼色的俯下身给昭宗帝穿好靴子。
昭宗帝站起身,淡淡的看了眼熊皇后,“朕还有事忙,先回乾清宫了,皇后先歇着吧。”
熊皇后脸色一僵,压下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过来的苦涩,朝昭宗帝福了福身,“臣妾恭送皇上。”这还是自己从嫁给他为洛王妃的时候起,第一次在祖宗规定的日子里,他因为这样的事情离开。
昭宗帝头也不回的抬脚就走,刚要跨过门槛,语调平淡的吩咐,“皇后,把后宫的规矩好好的理一理,朕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安婕妤胎像不好,保住大人要紧。”
饶是熊皇后心里做好了准备,也忍不住惊了一下,倒是很好的将情绪敛下,顺从的点了点头。
看着昭宗帝头也不回的离开,熊皇后突然无力瘫软,好在兰香早有准备,扶住了熊皇后,然后又扶着她慢慢的回了内殿。
等到熊皇后好不容易回过神啦一点,兰香面容难掩喜悦,“娘娘,陛下到底是站在您这一边的,这安婕妤,看她以后还能耀武扬威。”一副解气的样子,带着嘲讽、幸灾乐祸,不过一个婕妤,居然也敢跟皇后作对,真是找死了。
熊皇后扶着胸口,听到兰香的话,苦涩的笑了笑,“怕是,要花费更多的心思才能挽回陛下的心了。”这一幕虽然看起来是偶然,何尝不由自己的小心思在其中。
陛下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这么做是保全了自己这个皇后的颜面,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己也不能独占全部的好处。
兰香所有的喜悦顿时消失殆尽,整个人也不由得跟着伤感了起来。
昭宗帝回到关雎宫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径直的走入内殿,看到将被子踢了大半顾明珠,无奈而又包容的摇了摇头,刚要伸手将被子给她拉上,目光就定格在了露出的两条白皙纤长如玉般雕刻的长腿,手就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顺着曲线,到了自己爱不释手的绵软之处,身体也愈发的燥热起来,全身的气血朝身下的某个部位涌去。
这时候顾明珠恰好又翻了个身,将原本就虚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顿时就全部滑落了下来,整个人躺在床上,婀娜多姿的身段一下子印入眼底。昭宗帝原本深沉的眸光顿时如乌云翻转,隔着一层薄薄的、柔软的贴着皮肤的中衣,手又慢慢的往下,最后落在了两腿间的凹陷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所道之处,原本就凌乱的中衣顿时被分散开来,露出细腻滑软的皮肤,半掩半遮,在朦胧的光线下,平添了几分魅惑。
本来睡得好好的顾明珠,被一阵天翻地覆硬是给吵醒了,原本就有起床气的她,虽然意识还没有恢复,但还是清楚此刻在自己身上作乱的人是谁。她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是最后弄得她根本没法不去理会,最后勉强的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的耸动,脑海中也是一片苍白……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还趴在自己身上还在平复气息的昭宗帝,忍不住的伸手推了推,没好气的嫌弃,“重,别压着我,热死了。”
顾明珠自然是不知道她此刻的声音落在昭宗帝耳中却又是格外的不同,昭宗帝低低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一抹不怀好意,更加的用力贴近顾明珠。
顾明珠见昭宗帝没有反应,就准备大力些,突然,她猛然的睁大眼,满是不置信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笑容更加愉悦起来,凑到顾明珠耳边,暧昧的说道,“我的心肝儿,让我好好的疼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
顾明珠来不及反对,就被昭宗帝带入另外一场翻云覆雨中。
好不容易云散雨歇,顾明珠气恼的背对着昭宗帝,一副生人勿扰。餍足的昭宗帝却是难得好脾气,珍爱无比的抚摸让自己爱不释手的娇贵人儿。
顾明珠是极力的想忽视身后的骚扰,无言的抗拒,可是身后的人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不仅动作越来越暧昧,将自己萦绕在其中的气息也越来越强烈,特别是腿间的硬硬的灼热抵着,更让她不自在起来。
不过,又想到今晚本该在某一处的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被吵醒的气也被抚平,心头里不由得染上一层蜜,到底还是放不下架子,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涩就直接的展现出来,“你不是该在景仁宫吗?这个时候跑过来,以后她们该怎么看我?”
昭宗帝被顾明珠的娇嗔给愣了一下,很快就无声的笑了起来,他可不敢在此刻招惹气还没有顺下来的顾明珠,不然到手的福利就要被某个羞涩的人吝啬给与了。
长臂一伸,将珍贵人儿紧紧的拘在怀中,似感概似满足的喟叹,“不用担心,朕是直接回了乾清宫,走小道过来的,没人会看见,宫里的人都只会认为朕还在乾清宫。”
乾清宫和关雎宫完全是隔开的,连的一条路都是常人走的,虽然现在是三更半夜,但也有人走动,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顾明珠转头疑惑的看着昭宗帝,“你骗人,这路我是最熟悉不过的,怎么可能会没人发现。”
昭宗帝轻吻了下顾明珠娇艳欲滴的红唇,眼里带着隐隐的笑意,“进宫快一年了。你去乾清宫的次数朕一只手都能数出来,你怎么可能会了解清楚?当初朕重建关雎宫的时候,就特意修了一条密道,除了朕及朕身边的少数人,没人知道。”
顾明珠瞪大了眼,虽然她是懒了些,到底也是自己要一辈子居住的地方。她还特意的把关雎宫上上下下都给查看了一番。她怎么就没有发现昭宗帝所谓的密道?
昭宗帝看出顾明珠的疑惑,贴在顾明珠的耳边,气息暧昧流动,“等那日。朕亲自领你走一道?”
顾明珠的脸顿时又添上了几抹粉色,她不是傻子,昭宗帝的话说的简单,里面的意思不明而语,羞急了的她翻了个身,低低的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该睡了,你还要上早朝呢。”说完。就用被子蒙着头。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
见状,昭宗帝故意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顾明珠动了动,还是没有理会。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安婕妤的贴身大丫头跑到景仁宫哭诉。引的皇帝大怒,连皇后都受了训斥,不顾祖制规矩,回到了乾清宫,这样的大事,也很快的在宫里传了开来。不管怎么样,昭宗帝一向都是站在皇后身边的,从来不会给皇后没脸,这一次,不由得人多想了,因此投向关雎宫丽正殿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和幸灾乐祸起来。当然,与此同时,心里也多了几分警醒,看来,皇上还是重视规矩的,以后得多注意才是,对着皇后,猛然间又多了几分的敬意。
沈德妃看着捂着嘴裹成一团的香映,又看着几个太监一脸不善,真恨不得此刻就把香映给打杀了,在山茶的提示之下,到底是温言软语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又保证一番的无比好好的惩戒,让熊皇后不必担心等云云,并命了山茶亲自送几个太监出去。
山茶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好话,到了永福宫的宫门前,在一个比较暗的角落里,把领头的太监拉倒一边,动作隐秘的塞了个荷包,领头的太监悄悄的用手掂了掂,脸色也好了许多,又对山茶说了几句看似平常却透出外人不知的信息,山茶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送走了景仁宫的太监,山茶急急忙忙的走到沈德妃的身边,伏在沈德妃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沈德妃的脸色骤变,落到香映的身上多了抹杀意,
芙蓉也是个心思灵敏的,见到此情景,心里也大概的有了数。对上香映求饶的目光,淡漠的将头转到一边,视而不见。
山茶说完之后,担心的看着沈德妃,“娘娘?现在该怎么办?”
香映是沈德妃从高密候府带出来的,在安婕妤有孕之后赐给了安婕妤,现在她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安婕妤脸上不好看,沈德妃遭受的却更多,也不免心里多了些打量。
“还能怎么样?”沈德妃咬牙切齿的看着香映,恨不得此刻将她千刀万剐,都难消她的心头之恨,一字一字的说着,“将她送到安婕妤的面前,让安婕妤好好处理,她现在的主子可是安婕妤!”
听到沈德妃透出寒意的话语,再配上她冰冷如霜的表情,香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开始剧烈的挣扎,奈何整个人被捆成一团,她想要说话,可是嘴巴被蒙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双明眸满是惊恐、求情,泪珠从眼角边滑落,更是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跟在安婕妤身边这么长时间,是最了解不过安婕妤的,她本身是个心大、狠辣的,从前被压制,不得不老实本分,谋取在后宫安生;好不容易冒出头来,又岂能轻易的让自己跌落回从前?她为了讨好安婕妤,也是花了很多的心力,将她身边原本信任的人一个个打压出去之后,才站在了她的身边。她现在这样子送到她的身边,肯定是落不到好,自己的下场比起自己从前算计的,还要惨的多。
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成为皇上的女人,还没有成为人上人,她的手段还没有施展开来,她还没有报复曾经给与她欺辱的人,她不能死,不能死。动作更加的激烈,眼泪如瀑一般。
香映这般娇柔不胜风雨的楚楚可怜之姿,是没人会去同情的,众人都是一副木然的样子,视而不见,连一向心善、念旧情的芙蓉都是一脸的冷然,着实的为自己之前的求饶而好笑。
这时候,又传来安婕妤矫揉造作的喊叫声,被香映闹了这一遭,将沈德妃恶心到气愤,气性一来,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朝山茶示意,将香映丢到安婕妤的面前。
丽正殿内,太医、嬷嬷们都是一脸苦色,真恨不得自己的耳朵此刻就聋了,这样就不用被安婕妤给荼毒了。有个接生嬷嬷见安婕妤还在哭喊着,最后忍不住走到太医身边,低声的说道,“太医,不会真的有事吧?”
要是搁在寻常人家,小妾生孩子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是搁在皇室,那就不同了,更加别说皇上子息不丰,自然得看重的多。
贺太医瞟了眼室内,在太医院待了这些年,他什么没有见过,看样子,这个安婕妤就算生下皇子,怕也是不得皇上的欢心,脸色是毫不掩饰的难看,低声的说道,“她本身就动了胎气,现在还是这样不停劝阻的闹,怕是难啊。”
顿时,在场的好几位太医和接生嬷嬷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这事关皇上的子嗣可是大事,就算他们尽心尽力了,主子没能挺过来,到底还是他们的责任。想到这里,不免又对还在大声喊疼的安婕妤添上了几许的怨恨。
沈德妃一走进来,早有眼色的太医走上了前去,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当然,不可避免的又添了自己的意思在里头。
安婕妤见走进来的是沈德妃,又忍不住朝她身后看了看,见没有自己想要见到的人,遂无视的继续护痛。
沈德妃见状,也不在意,嘴角勾起,多了几分嘲讽,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香映,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浪的说道,“安婕妤,这丫头私闯景仁宫,冒犯了皇上,惹得皇上雷霆大怒,连皇后也跟着受了训斥,她虽然说是本宫从高密候府带出来的,可本宫赏赐给了你,本宫倒也不好处理,就交给安婕妤自行处理吧。”
说完转过头,也不等安婕妤反应,面色沉沉的对着殿内的太医和接生嬷嬷等吩咐,“皇上有旨意,尽人事听天命,婕妤的身子要紧。”
众人悚然一惊,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德妃,又飞快的将自己隐秘的心思敛下,他们不是没见识的,能从沈德妃的话里听出意思来,看来,安婕妤是真的惹恼了皇上,彼此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了成算。
安婕妤听到沈德妃透出恶意的话语,也不顾上喊痛了,直接的坐起身子,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尖声说道,“你胡说,本宫怀着四皇子,皇上怎么可能不会在乎?皇上是喜爱本宫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拦着,不让本宫见到皇上?本宫要去找皇上,本宫要让皇上知道,皇上不在的时候,你们都是怎么欺负本宫的。”说完,挣扎着就要下床,众人也不想理会,到底安婕妤的身份在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一个个的忙动了起来,殿内顿时乱成一团。
看着安婕妤还在闹着,沈德妃心里更是烦闷的要死,走到安婕妤的面前,啪的一巴掌,然后冷声说道,“你没听清楚本宫的话吗?你的那个忠心耿耿的丫头,闹到景仁宫,让皇上勃然大怒,训斥了皇后娘娘,现在正在乾清宫,你闹吧,最好把皇上从乾清宫闹过来,等到来年清明的时候,本宫好给你上柱香!”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安婕妤被沈德妃的这一巴掌给打愣了,呆呆的捂着脸半天没有反应,等沈德妃毫不留情面的将话揭开了说,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怒又是恨,张牙舞爪的就朝沈德妃扑过去,本来拦着她的宫人们也因为沈德妃的突然动作给吓了跳,来不及反应,只听到碰的一声和随后安婕妤能划破天际的刺耳叫声,就见到安婕妤面色痛苦的趴在地上,月白色绣着暗纹的中裤上顿时就染上了殷红,血迹很快的弥散开来,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
安婕妤看着身下殷红一片,楞楞的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接生嬷嬷突然大叫一声,原本呆着的人理智也都回来了,手忙脚乱的扶着安婕妤上床,开始着手准备生产的事宜。
沈德妃也被愣了一下,倒是也反应了过来,镇定自若的指挥起来,还是掩饰不住她话里的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太吵闹了,整个人有些受不了,微微的颤抖着。
很快安婕妤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又响起,沈德妃有种逃命的感觉掏出屋子,用帕子扇了扇,想要将鼻间萦绕的血腥给挥洒开。
看着宫女们不时的进去、出来,安婕妤的叫声也越来越凄厉,沈德妃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山茶吩咐,“去,把皇后娘娘请来。”
山茶福身应道,飞快的离开。
沈德妃看了看黑魆魆的不见一丝光影的天空,莫名的打了个寒噤,不由得双手抱紧了身子。
因为知道是初一,皇上是铁定要留在景仁宫的,姚贤妃到没有像往常一般等着太监的宣告才落钥,早早的就安寝了,她可得养足了精神。已经预料到后宫中又有一番变动了。
茜草刚要准备就寝,这时候急匆匆跑来的小宫女,气喘吁吁的说了什么,茜草愣了一下,看了看茜萍,反应了过来,也顾不上一身就寝的打扮。直直的朝姚贤妃的寝殿跑去。
姚贤妃睡眠很浅。这还是从在洛王府里养成的习惯,进了宫之后,就算是在明瑟殿,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不管看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的药,她这个毛病一直都治不好。
其实,这后宫中又哪有真正像皇贵妃能睡的安心的,就算是皇后也是如此,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是不是会有人趁自己睡着了会要了自己的命;心里也挂着事情,根本就无法全然的安心。
从茜草踏入内殿的时候她就已经惊醒了,就支起身子想要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茜草,是你吗?发生何事了?”
茜草也顾不上礼仪。匆匆的朝姚贤妃福了福身。急急的说道,“娘娘,安婕妤要生了。”
原本还有些睡意的姚贤妃顿时清醒,掀开床帘,面上带了几分焦急。“可是真的?皇上现在可是去了丽正殿?”
为何要这般问,主要是看皇上的态度,要知道皇上是最重视规矩的,早在秦婕妤生下大皇子不久,就打着大皇子的幌子,趁着正好是十五,派人去景仁宫请皇上,这可惹着了皇上,当时就给了秦婕妤没脸。
茜草这才发现了自己的不自在来,有些局促不安,姚贤妃看了看茜草的一身打扮,皱了皱眉,倒是挥手过了,茜草顿时安心了不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娘娘,安婕妤在关雎宫闹过一通之后,就命人唤了太医和接生嬷嬷等过来,随后又派了香映去景仁宫请皇上,也不知道香映做了什么,居然惹得皇上大怒,当场训斥了一番皇后娘娘,然后回了乾清宫。皇后娘娘将香映送到德妃娘娘处,德妃娘娘又将香映交给了安婕妤处置。听说德妃娘娘是因为安婕妤大吵大闹,气愤不过给了安婕妤一巴掌,安婕妤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挣扎中不小心跌落在地上,安婕妤可就是要临产的人了,这样一闹,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诞下四皇子,这生产可是鬼门关啊,一个不慎,随时都能掉了命,就是不知道安婕妤的福气怎么样了。”说到最后,茜草咂摸,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能顺利到现在,已经是前世修了的天大福气,”姚贤妃冷哼一声,懒懒的躺在床上,“这么说皇上现在是在乾清宫咯?这可真是难得啊,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落皇后娘娘面子的,这下子,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该怎么伤心难过了。”姚贤妃脸上挂着一抹讥嘲,眼神闪烁算计的光芒,说道这里,又想起了另外重要的关键,“这么说,香映现在还是活着呢?”
茜草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姚贤妃话里的意思,看着姚贤妃冰冷的表情,顿时冒了身冷汗,“奴婢知错了,奴婢一定将此事处理好,请娘娘放心。”
姚贤妃面容微霁,想了想,又说道,“去,做的完美点,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尊贵的皇贵妃明天睁眼之后,她该以何种表情要面对了。”
茜草神情一肃,然后又抬起头,请示,“娘娘,德妃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皇后娘娘,安婕妤这样一闹,宫里怕是不能安宁了。”话里的意思是既然皇后娘娘都要去了,娘娘您可去?
姚贤妃掀开被子,下了床,神态慵懒,一副不好推辞,“既然皇后娘娘都去了,本宫身为正一品的贤妃,又怎么可能缺席?这不是要遭人话柄吗?来人啊,服侍本宫梳洗。”
茜草心领神会,符合着姚贤妃的话,“也是,皇后娘娘禀性柔弱,耳根子又软,要是安婕妤狗急跳墙,说了什么不该说话的,平添的多了话柄,怕是皇上也要迁怒了。”
姚贤妃对着茜草露了个心照不宣的笑。
熊皇后送走了昭宗帝,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永福宫,可想起昭宗帝最后冰冷的话语,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准备着就寝。
这才刚刚上床,眼睛都没有阖上,菊香就走了进来,“娘娘,德妃娘娘派人来话,说是安婕妤不小心跌了跤,现在情况危急,请娘娘前去主持大局。”
熊皇后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起来,她如何不知道之前兰香擅闯景仁宫,还不是因为没堵成皇贵妃,又看着是初一,这才装腔作势,不就是想要求得皇上的怜惜吗?皇上看出来了,不愿意插手其中,加之国事,才发了火。
话都传到了沈德妃的耳边,沈德妃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这会儿来请人,莫不是,安婕妤这次是闹真的了?
这个主意闹出来,也不管之前心里对安婕妤多么的不待见,熊皇后也是十分的慎重,忙命了人服侍她起身。就算皇上不重视安婕妤,不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她是皇后,不能不重视,这要是传到了前头,指不准又有什么难听的话朝自己来了。
请熊皇后装扮好朝丽正殿去的时候,上步辇的前一刻,兰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娘娘,要不要去乾清宫请示下皇上。”
熊皇后顿了下,想起昭宗帝离开是说的话,上了步辇,才淡淡的说道,“皇上今日为了国事,已经是忧心忧力了,之前香映闹了这一通,皇上心里的气还没消,这会儿就算是本宫去求情怕也落不了好,算了,本宫先去看看情况吧,等皇上下了早朝,再去禀报。”
兰香遂不再说话,但是又想起另外一种情况来,“那寿康宫呢?圣母太后娘娘为了安婕妤的身子,可是时时刻刻都过问的。”就算看不上眼,不管怎么说,到底也是自己亲儿子的骨血,是自己的亲孙子,怎么可能会不去在乎?
熊皇后还是摇了摇头,“先去看看安婕妤的情况吧。圣母太后娘娘不会说什么话的,不管是圣母太后娘娘还是母后太后娘娘,从来都是按照皇上的心思来,断不会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婕妤而去为难本宫。”
兰香总算是安心了下来,转头就开始担心她们眼前最紧要的事情,“娘娘,安婕妤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您说,她会不会乱咬一通?”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安婕妤眼空心大,好不容易怀了身孕,有了指望,这指望要是没了,指不定整个人都要疯了。不管怎么说,她在这后宫中,见的多了,虽然免不了有些兔死狐悲,但这能让她更加的警醒,知道自己的底在哪里,这样自己就不会仗着一时得势而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角色,做出想要表演其他角色的冲动来。
看到熊皇后的仪仗队,沈德妃不由得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迎上去,行礼之后,又将情况讲了一遍,至于加重了什么忽略了什么,熊皇后不是傻子,能明白沈德妃话里的意思。
熊皇后走进正殿,问了问情况,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应该躺在床上的安婕妤趁着这时候不顾自己的身体跑到了熊皇后的面前,开始哭诉起来,哭诉的内容不外乎是香映吃里扒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沈德妃居心不良,居然将这样的下作坯子送到自己的身边;还有自己现在这样子,皇贵妃也脱不了干系,拉拉杂杂的一大堆,宫里排的上号的人都有掺入其中,最后就差说皇后娘娘也插上了一脚。
熊皇后的太阳穴跳了跳,早知道安婕妤是个不安分的,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告状,真是,真是让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姚贤妃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婕妤挺着肚子,脸色苍白、满是是汗,头发散乱,眼泪鼻涕糊在一起,因为喊叫的时间太长,嗓子已经是嘶哑了,比起大街上的市井妇女还要没脸没皮,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倒是泰然自若的朝熊皇后行了大礼,又朝沈德妃平行了半礼,很有眼色的侍立在一边。
熊皇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沉声吩咐人将安婕妤拉回去,让她好好的生产,安婕妤自然是不肯干休,一边挣扎着、哭闹着,整个丽正殿是乱成一团。
正在混乱不堪的时候,秦婕妤也冒了出来,见此,眼珠子转了转,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皇后娘娘,安妹妹可是双身子的人,可得精细点,这不小心碰了撞了,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在这样的关头,姚贤妃很聪明的跟熊皇后站在了一头,一个眼风,制住了秦婕妤越添越乱,“秦妹妹说的什么话,皇后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安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这也是为了安婕妤好,秦妹妹还是躲远一点好,免得沾上了脱不开。毕竟皇上也是发话了,婕妤的身子要紧。”
秦婕妤这段时日被皇上冷落,连大皇子也跟着受了不少,姚贤妃的话又是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她也不敢跟姚贤妃对上,缩了缩脑袋立在一边,也不再说话儿。
安婕妤却不同,看到秦婕妤,眼睛都亮了起来,遂大声的朝秦婕妤喊道,“秦姐姐救我,秦姐姐救我,她们这是要害我的孩儿。秦姐姐快去乾清宫请皇上来,本宫要见皇上,本宫不能让任何人害本宫的孩子。”
被安婕妤这一闹,就算秦婕妤想要给安婕妤出头也不好出头了,她可没有胆子对上皇上,毕竟景仁宫的这一幕可是在后宫中传开了,她要是冒上去。完全是在找死。虽然心里有些惋惜。达不到自己设计的部分,可是看着安婕妤这般闹腾,她肚子里的孩子注定是不能顺利了,心里又有些高心起来。
秦婕妤这一退缩。让原本陷入绝境中的安婕妤更加的发起狠来,闹得更加的大了,最后还是姚贤妃实在看不下去,厉声指责了一通,安婕妤才抽抽噎噎的平静下来,心里也开始害怕了起来,毕竟她最大的指望还是她的孩子,要是孩子有什么不好,她的日子是可以想象的。
见安婕妤平静下来。开始按着接生嬷嬷的话去生孩子。熊皇后看了看沈德妃、姚贤妃,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安婕妤是个不安生的,可也没有想到疯狂到了这种程度。要是她真的顺利实施生下了皇子,这以后……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对视一眼中。彼此心里有了数。
这一夜,整个后宫都是不得安宁,当然,除了寿康宫、关雎宫之外。
照例昭宗帝是在孙耀的提醒之下才醒过来,看了看怀中熟睡的顾明珠,动作轻柔的抽出,见顾明珠只是不耐的翻了个身,没有半分的醒过来,心里喜悦之时不免的有的失落,轻轻的落了个吻在她的额头,这才满足无比的起床。
等到昭宗帝梳洗好了之后,孙耀欲言又止的看了好几次昭宗帝,昭宗帝淡淡的瞥了眼孙耀,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说吧,安氏又闹了什么事情出来?”
到底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孙耀心里感叹之余,将事情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清楚,昭宗帝的好心情不免蒙上了层灰,这个安氏,怎么蠢笨无知到了极处,真要让她生下皇子,有这样的母亲,这孩子恐怕也不是个好的。他虽然子嗣不丰,为了避免将来要发生的某种情况,还是提早将危险清楚了比较好。
看来,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明珠这样知情识趣,昭宗帝对安婕妤的厌恶又添上了几分,沉默了一下之后,淡淡的吩咐,“去,把事情做干净点,也给她们个警告,皇贵妃毕竟是皇贵妃,想要打皇贵妃的主意,还得看朕同不同意。”
孙耀心里一惊,虽然早知道皇贵妃在皇上心里是个不简单的,可这也太超出了,想到后宫里一群自作聪明的女人,不由得摇了摇头,你们啊,到底只是看到了皇上的表面,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皇上。
趁着皇上上朝的空档,又命了自己新带的小徒弟小福宝去关雎宫传话,容尚宫送走小福宝之后,面色沉沉的将顾明珠身边得用的八个大丫头都叫到了一起,连着张嬷嬷一起到唐嬷嬷的屋子,将事情说了个遍,彼此又讨论了一下,最后终于得了个结果。见时辰差不多了,并散了开来。
怀蝶轻声的吻了吻守在内殿的宫女情况之后,又看了看时辰,并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刚掀起床幔,顾明珠就睁开了眼睛,怀蝶将床幔分开挂好,福了福身,“殿下,您醒了?”
顾明珠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依旧睡意朦胧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三刻了,寿康宫已经来问了一遍话了。”怀蝶手脚利落的给顾明珠穿上鞋子,“娘娘,雪柳一大早就下厨,准备了几道娘娘最爱吃的小菜和粥。等娘娘梳洗完毕,就可以用早膳了。”
听到有好吃的,顾明珠顿时睡意消了不少,忍不住打趣起雪柳来,“看来这丫头今日起的蛮早啊,很好很好,这个习惯要好好的保持下去。”
这时候雪柳恰好走进来,听到顾明珠的取笑,就忍不住反驳了,“殿下,您也别尽笑奴婢,要是那日殿下能在陛下起床之前起来,奴婢才真真的惊奇呢。”
这话一出,屋子里其他的宫女们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见惯了怀蝶等人随意的跟顾明珠开玩笑,也就见惯不惯了,完全没有之前的惶恐,偶尔有时候,她们也能大着胆子插上两句话。
顾明珠身边的八个大丫头,虽然名义上是奴婢,顾明珠是她的主子,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一般。再说了,她的几个大丫头,能文能武,琴棋书画、女红中馈、人际交往,无一不精,甚至都能比得上一流世家里的贵女了。一个个拿出去,要不是顶着这名头,没人能怀疑她们的真实身份。
被雪柳毫不留情的揭开,顾明珠倒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可以说是天天跟昭宗帝同床共枕,大多时候自己睡的沉,要不是昭宗帝闹她,她还真的不知道昭宗帝有来过。就更加的不知道昭宗帝到底是何时离开的了。想起从前学的女戒妇德之类的,忍不住汗颜了。
真要算起来,她还真的做的很不合格,就按古代的小妾标准,说不好嫡妻还没有发落,夫主早就厌弃了。
这一大早,李太后和霍太后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安婕妤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们就算想忽视也忽视不了,毕竟这皇帝的子嗣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些不安分的,”李太后等熊皇后请安离开之后,脸色是彻底的沉了下来,她在霍皇后面前也不需要什么掩饰,直接的发泄了心里的不满,“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找了个不入流的角色,现在又想吧明珠给拉进去。”
儿子是她生的,这儿子肚里有几根肠子,她还是能说出来的,她如何不知道皇上让安婕妤有孕这是在转移后宫的注意力。毕竟朱昭容、芙婕妤等再受宠,也比不过皇贵妃承宠的次数,这后宫里的女人最大的利器还是她们的子嗣。
相较于李太后的恼怒,霍太后倒是显得淡定的多了,“妹妹,你也不要忧心太过了,明珠那孩子不是个傻的,皇上心里又有数,不会让明珠吃亏了去,你就放心吧,也得给这后宫个警告了,皇贵妃毕竟是皇贵妃,除了皇上宠爱,她还是先帝御封的皇贵妃,让她们知道皇贵妃的身份了。”
霍太后的劝慰,到让李太后的脸色松了不少,还是忍不住抱怨,“姐姐呀,明珠这孩子太单纯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个不省心的,明珠对上她们,难免会吃亏。央央的性子你也是清楚的,这要是闹开了,这宫里宫外都要翻天了。”
想起小姑子对明珠的重视,如果事情确实朝最坏的一面发展,不难想象,她这个小姑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李太后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到底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安抚的拍了拍李太后的手,“妹妹,明珠从小是在宫里长大,又是央央一手教养出来的,她能被那些人给压下来吗?想想她跟着老爷子出去,途中遇上的一些事儿,就知道我们的明珠是个好的,能干的,就算我么不帮着,她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她好歹也是顾氏嫡女,是先帝亲封的乐安郡主,大齐的皇贵妃。”
李太后还是全然的无法放心,就要替自己眼中单纯良善的女孩儿辩驳两句,对上霍太后一丝担忧也无,反而隐隐期待的眼神,嘴巴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霍太后见状,又细细的宽慰,“你呀,总是把明珠看的跟从前的小孩儿一般,她现在可是皇上的女人了,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纵容了,得教她些为人妇、为人妻的道理了,再过上一段时日,她有了孩子,作为母亲,她身上的责任就更重了。你就是太惯着她了,才让她进宫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变过。”
第二百二十五章
看着李太后不以为意的表情,霍太后心里叹了口气,“从前母后和先帝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过,要是你生下个公主,肯定是要把她给惯坏的。特意嘱咐了我,要多看着你一点,免得你把明珠给宠坏了,如今看下来,是不能再由着你纵容明珠了。”
李太后不福气了,“姐姐说的哪里话,明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我女儿,可我是把她当着女儿在看待,她从小又听话又懂事,叫人怎么宠爱都不行,我怎么可能会惯坏她?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要说宠明珠,姐姐可比我少不到哪里去。”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霍太后伸出手指点了点李太后的额头,“你宠明珠是好事,我是没有话说,毕竟这样也给了明珠一份底气,不让人小瞧了她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明珠从前身份如何,现在身份如何,你还能一层不变的宠爱她下去吧?”
李太后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明白霍太后的话,这些年里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什么都是和和睦睦的,几乎都没有红过脸。仍旧镇定的反驳,“明珠就是明珠,哪有什么不同的。”
这些话霍太后本来也不打算说的,可看情形,不说透彻也不行了,“明珠从前是先帝亲封的乐安郡主,顾氏嫡女,是平国公夫妇的独女,是广平候和同昌大长公主的爱女,又是在母后身边长大,你要宠她,自然是没人说什么。可是她现在身份不同了,她是大齐的皇贵妃,是皇上的女人,也算是我们的媳妇,你说。你还能跟从前一样待她吗?”
李太后没有说完,霍太后于是继续,“明珠从小将皇上当成是哥哥,这哥哥猛然间变成是自己的枕边人,要过一辈子的,不管搁在谁身上,开始都有些受不了。明珠又是个倔强的性子。是不能逼急了的。也是我们心疼她,不忍心逼她,就让她慢慢的适应。这一年里,皇上为明珠所做的一切。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皇上也到底是有心,这不关放在谁身上,仍她是个铁石心肠的,这心都要软和了。可是明珠呢,你看看,还是跟从前一样。明明心里是有皇上的,却偏偏还做着不知情的样。我是看着明珠长大的,知道她还是没有开窍。得等她想明白了才是。可这前前后后。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她一直糊里糊涂的弄不清楚,皇上等得没耐了,心里也存了气,明珠又不懂。闹得这宫里也跟着不安生。说到底,到底是我们宠坏了她。我们在一日就能护她一日,可是,我们能护她一辈子吗?不能吧,你就没有想过,哪一日我们不在了,明珠又让皇上死了心,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央央是个疼孩子的,能让明珠受了委屈去吧,顾礼三兄弟从小也是把明珠当成了宝,能看着明珠受皇上冷落吗?不能,他们三兄弟的本事你是看在眼里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场祸事?”
李太后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不上话来,这些年虽然日子过得安逸了,可她还是没有失去从前的警觉性,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是不可能啊。
霍太后叹了口气,“明珠是要跟皇上过一辈子的人,这男女过一辈子啊,除了情分,还得有血缘牵连,这孩子是最好的维系。转眼间明珠都快二十了,你看看跟她同年的,那个不是有了好几个孩子,再拖上个几年,就算她想要也恐怕是个难事了。央央的意思我是明白,可是,我却不能看着明珠就此下去。现在紧要的不是做明珠的工作,得把央央给说通了,不然,我们这边说通了明珠,央央要是跑过来凑乱,这事情就更加的难办了。”
李太后默然,好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姐姐说的在情在理,就按姐姐的意思来吧。”
霍太后感叹的拍了拍李太后的手,“到了我们这把年纪,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福没有享过,这该经历的风风雨雨都经历了,从前执着的也就无关紧要的。后宫的这些繁琐事情,能不管就不管了,以后呀,就安安心心的含殆弄孙,你说呢,妹妹?”
李太后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反手握住霍太后的手,“姐姐说的是,要不是姐姐的一番话点醒,我可能真的要做了什么祸害明珠一辈子的事情来了。这要是到了地府之下,看到明珠不该经历的,我这心啊,就难受的要死。”
霍太后忍不住的取笑了,“得亏你没有生个公主,要是你真生个公主,看来头疼的不管是你,很多人都要头疼了。”
“姐姐真实的,”李太后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都这个时候了,你开我玩笑呢。”
“你呀,安逸的日子过长了,脑子都木了,”霍太后倒是毫不留情的点评,“幸好有我在身边看着,说不准就要做什么蠢事起来。”
“姐姐。”李太后被霍太后直白的话给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保养极好的脸微微的红了红。
顾明珠来到寿康宫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特别是李太后带着某种深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之上,这种目光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就从最疼爱自己的阿娘身上见到过,倒是故作不在意的腻在李太后的怀中,“母后,您这是怎么啦?”
李太后自然是不过错过顾明珠眼里的清明,心里叹气之余,面色愈发的和善,手就抚上了顾明珠的肚子,意味很明显,“明珠啊,是不是要找个太医来瞧瞧了?”
顾明珠大窘,整个人顿时就不自在起来,她是知道李太后话里的意思,好不容易说通了疼爱自己的阿娘,要是说通李太后,这可就真的难多了。
顾明珠忍不住的求救般的望向霍太后,霍太后也觉得李太后表现的太过直白,忍不住轻咳出声,只是说出的话让顾明珠更加的局促不安了,“明珠啊,你也别怪你李母后,她这也是担心你,你看你,都进宫一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是该让太医看看,调养调养身子了。你现在还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你再大了些,就知道其中的意味了。”
顾明珠被霍太后这话闹得是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只是低着头嗯嗯啊啊的应付,李太后和霍太后对视了一眼,李太后不紧不慢的劝说了开来,“明珠,不管皇上有多少个妃子,你在哀家的心里永远都是最特别的,哀家也是一直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看待。哀家这把年纪了,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就是想着自己的儿女能有一儿半女的,生活也就有了指望。忨儿如今有了嫡子,跟语嫣又是恩恩爱爱的,哀家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哀家如今最担心的就是你跟皇上了,明珠,你跟哀家透个底,你到现在还没有好消息,是不是皇上的主意?要真是这样,哀家找皇上说去。”
要让李太后找皇上说这事,可就真的大发了,顾明珠忙拉住李太后,“母后,这事儿不关九美哥哥的事情,是儿臣,是儿臣还觉得自己不够成熟,自己还跟个孩子一样,怎么可能会生下孩子呢?儿臣担心会养不好孩子,这才拖延了。”
李太后听完顾明珠的解释,不仅不生气,反而嗔怪,“明珠,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哪有天生就是做母亲的料子,不都是赶鸭子上架的,等你有了孩子,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个啊,可是人教都教不来的。你要是一味的担心和害怕,这心里的一关是永远的过不了,你也别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哀家从小看着你长大,最是了解不过了,哀家有信心,知道你会是个很好的母亲的。”
被李太后给予了如此高的厚望,顾明珠着实的汗颜不已,这话虽然说出了一部分,但她还是不敢将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说出来,于是羞涩着低头不说话。
霍太后冷眼瞧着,心里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来要让明珠彻底的想通,可还得有得磨了。
在挣扎了将近九个小时之后,安婕妤在未时三刻终于拼劲最后的力气将孩子生了下来,接生嬷嬷看着浑身红彤彤的生理特征明显的一处,也跟着喜悦,“婕妤,生了个皇子。”
见是个皇子,虚弱的要昏睡过去的安婕妤浑身顿时涌了不少的力气,也不顾才生下孩子,勉强的挣扎着,声音沙哑难闻,“快,快把孩子报给我看看。”
说着,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终于,终于,她将四皇子给生了下来,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从此,这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和指望了,从此,也再没有人能看低自己了。皇上,皇上也一定会厚赏自己,自已一定能做上四妃之位,只要自己再多费点心,就一定能将挡在自己前头的皇贵妃、皇后一一的拔除,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皇帝身边,享受万人的敬仰。
眼前宏伟的蓝图让安婕妤投向刚生下的婴儿的目光更加的热切起来,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希望,她一定不能让他被任何人算计去了,她要好好的护着她长大,看着她给自己带来的无上的荣光。
抱着孩子的嬷嬷原本是兴高采烈的,可是,她越来越觉得不对经起来,原本只用了半分的力到了三分、全部,见孩子还没有哭声,渐渐的感觉孩子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顿时惶恐不已,拉着身边的人求证,顿时,太医和其他几位接生嬷嬷的表情也开始惊恐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听到安婕妤顺利的诞下皇子,等着消息的熊皇后等人脸色不由得都暗了些,还不等她们压下心里的复杂,很快就发现不对劲起来,怎么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这下子,原本有些黯淡的心情忍不住又开始雀跃起来,孩子没有哭声,是不是?
安婕妤也很快的发现了不对劲,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下床将刚刚出生的婴儿抱在怀中,对这太医和接生嬷嬷等怒目而视,“你们都出去,出去,不准再碰本宫的皇子,出去,出去。”
新生儿的气息微弱,需要紧急救治,虽然不太想管这些,可到底是皇子,他们还是要努力争取,否则,就是他们的过错了。
领头的贺太医好声好气的对着安婕妤劝道,“婕妤,孩子还有气,不能这样抱着,先把孩子给微臣,微臣来救治。”
其他的太医和接生嬷嬷也跟着劝,安婕妤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将孩子抱的更加用力了些,不时的往后退,尖声尖叫,“你们都给本宫出去,本宫的四皇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事,肯定是你们,肯定是你们动了手脚,本宫要去告诉皇上,你们谋害四皇子,本宫要皇上灭你们九族,走开,都给本宫走开。”
听着产房的动静,熊皇后开始诧异起来,其中的一个接生嬷嬷跑了出来,行礼之后,苦着脸对熊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安婕妤疯了,抱着小皇子不让我们靠近,太医说小皇子气息微弱,不能动静过大,奴婢怕安婕妤再闹下去,小皇子会没命。”
秦婕妤被姚贤妃说了一通之后,一直是低着头立在一边,这与她以往的做派很是不同。听到接生嬷嬷的话,猛然的抬头,眼光发亮,心里不停的在祈祷,闹吧闹吧。继续闹。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把你的儿子闹没命了,安妹妹。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秦婕妤的动作太过明显,姚贤妃和沈德妃轻轻的咳了咳,飞快的交换了目光,一前一后的搭起话来,熊皇后皱着眉头,对着姚贤妃和沈德妃说道,“沈妹妹、姚妹妹,你们随本宫进去看看吧,其他的几位妹妹就留在这里。等候本宫的通知。”
众人福身应是,熊皇后就带着姚贤妃和沈德妃走了进去,进到产房的时候,忍不住掏出帕子掩了掩鼻子,气味儿太重了,她们受不了。
“安婕妤。你这是在做什么?”熊皇后厉声问道,原本她对安婕妤是有几分好印象的,否则也不会让昭宗帝去临幸她了。她怀孕期间作出的种种动作,她也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她再怎么闹腾。于自己的地位是无光。可是昨晚和今晚的这一闹,到让她对安婕妤的印象是沉入了谷底,此刻自然不会好声好气。
转头又看了看四周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小皇子抱过来,看看小皇子有没有得救。”
熊皇后话一落,众人都行动了起来,之前他们是不敢大动作,毕竟安婕妤是皇妃,她手上抱着的是皇子,现在皇后开了口,他们也就有了正当的理由。
见所有人朝自己扑过来,安婕妤更加的疯狂了,一手紧紧的抱着孩子,一手不断的挥舞,不让人靠近,安婕妤这疯狂劲,丝毫不像折腾了九个时辰才生下孩子的女人。
姚贤妃和沈德妃倒是有些瞠目结舌,她们是正统的礼仪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无不贵气大方,就算心里再不舒服,脸上都不会露出几分,是以,从来不会在人前流露出真实的自己,安婕妤这举动,到还真的让她们少见。
原本以为出生低微的秦婕妤让她们见识了低贱人的无礼仪,可这个安婕妤,倒是让她们看到了疯子是怎么样的。
虽然是一群人围着,可众人到底是不敢轻举妄动,安婕妤手上又留着长长的指甲,这不,就有好几个人脸啊、脖子啊给遭了秧。
熊皇后见场面越发的失控,最后喊住了一位太医,低声的吩咐了几句话,这位太医悄悄的走到安婕妤的身后,乘其不备,掏出手上的银针朝安婕妤的劲后的一个穴位刺去,很快,安婕妤就开始感觉眼前的一切模糊、打转,最后眼前一片黑暗。
见安婕妤晕了过去,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开始准备拿开安婕妤的手,看看孩子的情况,哪知道这安婕妤虽然是昏了过去,手劲依旧大的惊人,三个太医轮番上阵,才掰开安婕妤的手,将小皇子抱了起来。
太医将小皇子抱去,平放在一旁的榻上,开始细细的诊断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仔细检查之后,然后又凑在一起商量,商量完了之后又继续检查。
熊皇后等人虽然迫切的想知道消息,倒也不好去打扰太医们的诊治,也命了屋子里的人不要去打扰。一时之间,屋子里落针可闻,众人的心也跟着紧紧的绷着,想要知道情况到底是如何。
太医们来回了好几次之后,最后是领头的贺太医走了出来,就要朝熊皇后行礼,熊皇后心里一直挂着,不耐烦的打断了贺太医的行礼,“好了好了,别行礼了,赶紧告诉本宫,小皇子情况如何?”
贺太医也不敢推诿,恭敬的禀告,“启禀娘娘,小皇子因为受了冲击,又在母体憋了很长时间,原本身体就很虚弱,需要精心护养。可是,被安婕妤这样一闹,又让小皇子受了刺激,微臣已经竭尽全力,恳请皇后娘娘赎罪,微臣能力有限,不能救得皇子。”
熊皇后倒退了一步,脸上虽然是一副伤感的表情,心里不禁微微的松了口气。
沈德妃和姚贤妃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很快的做出一副愁苦的表情来,一左一右的扶着熊皇后,姚贤妃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请娘娘节哀顺变,是小皇子福气不够,不能承欢娘娘的膝下。”
“是啊,皇后娘娘,您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了,”沈德妃也接过话茬,“您可要保重身体才好啊,要是您撑不住了,臣妾等可改怎么办?”
沈德妃和姚贤妃开了口,有眼色的人也跟着开口劝道,熊皇后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边不知道何时沁出来的眼泪,也是一副伤感的神情,“这宫里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好消息了,难道安妹妹――”熊皇后叹了口气,“本宫到不知道该怎么给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皇上交差了,本宫原以为安妹妹是个福气大的,没想到,小皇子的福气不够。罢了罢了,就给小皇子多念几道经吧,也让他安安生生的。本宫头疼的厉害,先扶本宫出去吧。”说着,一副伤心难忍的模样,被兰香扶了出去。
熊皇后走出来的时候,等着的其他妃嫔们也恰到好处的将得到消息的喜悦、幸灾乐祸等等转化为了伤感、痛心,纷纷的走上前去,安慰熊皇后。
等熊皇后顺了口气,一副虚弱的样子吩咐身边的人,“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还在等着消息呢,你们去禀报吧,务必说的谨慎点,可别惊扰到了两位太后娘娘,还有也给皇上那边传个话吧。”
说着,又朝底下或站或坐的、宫里数的上号的妃嫔们说道,“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安婕妤因为伤心难忍,昏了过去,醒来肯定又是一通好闹。各位妹妹也能体会安婕妤的这种心情,能多包容就包容些吧。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景仁宫了,各位妹妹要是没事的话也回去吧,让安婕妤好好的静养。”
熊皇后都将场面话说完了,其他的人自然也就没有话说了,兰香扶着熊皇后站了起身,众人正要恭送熊皇后回宫,熊皇后转头对沈德妃说道,“沈妹妹,你是永福宫的主位,安妹妹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要是真解决不了了,就派人给本宫送个话吧。这些时日,也是辛苦你了。”
沈德妃倒是很谦虚的福了福身,“不敢当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感恩皇后娘娘的一片体恤,倒让臣妾的委屈都没了。”
熊皇后点了点头,“沈妹妹的所作所为,本宫是看在眼里的,回头本宫会好好的像皇上禀报。”
沈德妃自然又是一番感激不已,等到送了熊皇后上了凤辇,其他的妃嫔见也没有什么了,就纷纷的准备告辞。
早在熊皇后命人将消息传达给昭宗帝的时候,孙耀就将丽正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了昭宗帝,昭宗帝哼了一声,淡漠无情,“没了也好,省的将来给朕添乱,”话锋一转,语气也柔和了不少,“皇贵妃现在还在寿康宫吗?”
孙耀听到昭宗帝的冷哼,心里想着,总算是了解了,再闹下去,要是真的触怒了陛下,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有听到昭宗帝提起皇贵妃,脸上挂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来,“殿下今日倒是跟昨日一样,不过,两位太后娘娘今日倒是有道一致的追问起殿下为何还没有好消息了,可把殿下弄得是难为。”
说完,拿着眼直勾勾的盯着昭宗帝,想要从昭宗帝脸上发现些什么,可把昭宗帝弄得不对劲,轻咳了声,语调努力平淡些,“看着朕做什么?朕可不会在两位母后面前讨论这些。”
第二百二十七章
孙耀不以为意,又瞅了昭宗帝好几眼,看的昭宗帝忍不住给了孙耀个白眼,孙耀才悠悠的开口,“陛下,奴才看殿下就是个不开窍的,您看您之前跟殿下生闷气,殿下愣是一点都没有发现,依旧过得是逍遥自在的。陛下,这宫里的女人这么多,个个都是巴着讨好,就算您心里没有中意的,外头也是大把大把的,您怎么就非要跟殿下给杆上了?这天下的女子何其多,怎么一个殿下就成了您眼中的特殊?奴才也算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也没有发现殿下有何独特之处,不就是从小受宠了些,性子也直爽了些,比起这些个贵女们说去弯弯曲曲的,的确是讨人喜欢不少。陛下要是喜欢干净透明的,可外头也是有很多啊,比起殿下来,更是让人喜欢呢。殿下虽然是个美人,可是再美也比不过朱昭容、芙婕妤啊,要说这两位可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连奴才这样不全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怎么到了陛下这里就无动于衷了呢?算计起来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奴才看到眼里,可真真的是为这两位美人难过啊。”啧啧的感叹,煞有介事的摇头。
要说前几日,孙耀还是真的没有胆子开昭宗帝的玩笑,不过现在嘛,自然是可以的,毕竟陛下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去怎么琢磨了。
见孙耀越说越过分,昭宗帝赐了他两枚冷眼,孙耀故作一副拍怕的表情,安静的立在一边。可是安静不了一会儿,又开始闹腾起来,昭宗帝又是个冷眼,孙耀又乖巧的闭嘴,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孙耀看还是拗不过昭宗帝,只好表明了来意。“陛下,殿下不过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想的有点多,您就多给殿下一点时间,容殿下慢慢的想透彻。等殿下想通了,自然会跟陛下您心心相通的。陛下,您跟殿下又一辈子的时间,您可要多给殿下几次机会,不管怎么说,您跟殿下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情分在那里啊。”
见孙耀总算说出来心里话,昭宗帝似笑非笑的瞥了瞥,“朕倒是不知道。朕最信任的总管大太监孙耀,什么时候换了主子呢?你也是跟在朕身边多年的,朕怎么就从来没有见过你这般为朕着想啊?你倒是给朕说说,朕的明珠到底是给你什么好处还是灌了你迷糊汤。一个劲的为她说好话?”
孙耀面色讪讪,被昭宗帝这样一说,自己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涎着脸笑道,“陛下,您说的是哪里话,奴才从小就在您身边服侍。跟了您二十多年了,这些年奴才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奴才为殿下求情,这不都是为了陛下您吗?皇贵妃好好的,陛下您也就好好的,奴才自然也是好好的。奴才想啊,要是等殿下想通,也有些为难,就得要陛下您多费心,找个机会跟殿下把话说透了,总是这样干晾着,也不是件好事。”
“你倒是懂得多,”昭宗帝神情淡淡的说道,“朕倒是不知道你何时学了这些个大道理了。”
孙耀倒是一副老神神在,“陛下您说笑了,奴才不过是个阉人,这男女间的情事儿奴才是不懂,可是奴才有眼睛有脑子,奴才会看会想会分析。都说下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深陷其中,自然是患得患失,奴才在一旁看着,自然是心里清楚。陛下,这搁在殿下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殿下一直以为自己讲陛下当成哥哥,殊不知自己心里早就把陛下作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家族,想着自己要牺牲些东西,却不知道,她心里也是在渴望她将要牺牲的。陛下,您跟殿下如今就陷入了这样的怪圈之中,要想两个人都解脱,必须其中一人先放手。但是陛下您对殿下是势在必得、绝对不放手的,那就只能等着殿下走出迷局,走到陛下的身边。陛下,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想得明白就真正能去接受的,您是知道殿下的情况,却一味的想着殿下能早日想通,少了耐心,心也跟着不平衡,这才心里对殿下多了气。陛下,这男女间啊,最怕的就是想着我要付出了就必须得得到回报,可这世上那就有这样好的事情,总想着付出就要回报,人也变得功利起来,什么都开始斤斤计较,到最后反而将两人越推越远,想要修补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修补不了已经破开的缝隙。陛下,您忘了,您在西北的时候跟奴才说的话,那个时候您说过,只希望殿下这一辈子能平安和乐,不管将来谁在她身边,只要殿下好好的,您也甘之如饴。如今,殿下已经在您身边了,您为何就不能多了点耐心给殿下?”
孙耀的一番大道理,让昭宗帝深思起来,是啊,就因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所以才失却了耐心吗?明珠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只能慢慢的来,一点点的磨掉,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会紧闭门窗,想要让她打开门窗,看看外面的世界,自己就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了。
孙耀瞧见昭宗帝的表情,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口不谈,他在昭宗帝身边多年了,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只能点一下,说的太透了,反而更不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觉得够了,他是知道昭宗帝心里肯定也是有了想法。
关于安婕妤刚生下的皇子落地不久就咽了气,李太后和霍太后倒是不避顾明珠,听完详细过程之后,李太后是板着脸愣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顾明珠心里也是唏嘘不已,这个安婕妤,要说她是个好母亲吧,确确实实是愿意为了她的孩子能拼命的;要说她做的不够好吧,事实也是摆在眼前的。
她虽然没有怎么跟安婕妤打过交道,但想想,能在这吃人的后宫,顺利的怀孕,又安全的护到生产,照理说应该是有几分心机和聪明的。聪明的人怎么就做了这样的蠢事?她着实是有些想不透安婕妤的表现。
霍太后的心情也不好,虽然她是看安婕妤不上眼,可到底也是皇上的孩子,昭宗帝年近三旬了,膝下不过三子两女,大皇子看着就被秦婕妤养废了,小小年纪,阴狠毒辣让她看了有时候都不免有些心惊,幸好年纪小,不会真正的掩饰情绪。二皇子呢,被沈德妃护的紧,自己没见过几次面,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好还是坏,虽然听说是个不错的,可到底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接触过,心里也没有底。三皇子是皇后所出,是嫡子,可是看着,是个忠厚老实的,瞧着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虽然年纪小,日后变化大,说不准。
眼下来看,如果真的要选储君的话,这三个孩子都不够格,可是又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将就着。虽然说这事儿还早,但在皇室中从来都是防患未然,得提前准备好才是。要是皇帝突然有了个意外,这么大的国家去哪里找个合适的继承人选?当初自己的两个儿子没了之后,先帝也是在剩余的几个皇子中选了又选才选出昭宗帝,花了多少年的功夫才培养出来。
想到这里,目光不仅转向顾明珠,明珠倒是个好的,要是她以后有了孩子,肯定会把孩子教养的很好,不过也有个问题,就怕养出个跟明珠一样性子的皇子出来,到时候也是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李太后担心的事情跟霍太后差不多,皇上膝下的孩子太少了,着实是让人揪心的问题,可是儿子的性子她是清楚的,根本就劝说不动,每次都要把自己气的半死。原本她都想好了,安婕妤这次要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就抱养过来,省的跟大皇子一样,被秦婕妤教坏了性子,就算自己现在改正过来,都难了。她可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的骨血就这样被人给糟蹋了,可是如今倒好,生下来的皇子居然……
想到这里,李太后就对安婕妤存了气,不顶用的东西,要闹别再这个时候闹,好端端的把她的孙子给闹没了,看着就是闹心。
顾明珠瞅了瞅霍太后,又瞅了瞅李太后,看着她们难看的脸色,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理解归理解,接受归接受,不过,到底是摆正了自己的态度,“李母后、霍母后,您们也别太伤心了,保重身子才是紧要的,九美哥哥正值盛年,机会还多得是。”说完这句话,嘴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顾明珠虽然竭力掩饰,她眼里的黯然还是被李太后给捕捉到了,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的希望,“明珠啊,哀家这把年纪了,也没有几日的好活头了,哀家就是想闭眼之前,能看到你给哀家生的孙子,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这下子,顾明珠尴尬了,她原本是好心好意的安慰,没想到话头又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到底是不好打破李太后的殷殷期望,又对上霍太后希望的眼神,低了低头,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不好意思,讷讷的支吾了几句。
李太后这时候却不放手了,抓着顾明珠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上一大堆自己的经验,霍太后不时的也插上两句话,顾明珠也不好应付过去,只能一脸为难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当然,她是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悄悄的朝她靠近,更不知道的是,不管乌云如何盘散,就是靠不了她几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因为小皇子落地就死了,熊皇后亲自上了乾清宫禀告昭宗帝,昭宗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按规矩办事,熊皇后倒不好拖延,动作很迅速的命人将小皇子的尸首给处理了。
动作不快不行,要是等安婕妤醒了,看到孩子的尸体,指不准又要闹得更加厉害了,她可是见识了安婕妤的疯狂,就怕这个女人在失去了理智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失去理智的女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从天堂跌落地狱、无法承受变故的人。显然,安婕妤就是这样的人,她现在对安婕妤是不能心存一点侥幸。
因为安婕妤的昏睡,整个后宫难得的一片宁静,其实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到大风刮起的瞬间,她们都知道自己该要面对的情况,趁着这时候,不约而同的做起了准备,免得自己被风暴给刮了进去。
安婕妤幽幽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她还有些迷惑,迷惑自己身处的地方,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才看清楚这是在丽正殿,不是从前的清冷偏僻的紫竹轩。饶是在丽正殿住了快一年,她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在做梦一般,等醒了了,自己依旧处在紫竹轩中。很快的接受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自己也不是从前小小的才人了,自己现在是正三品的婕妤,是可以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婕妤。
想到孩子,手就抚上了腹部,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自己的孩子就是乖,一夜都没有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睡的这么沉稳舒心了。肚子怎么空了?安婕妤突然冒出一声的冷汗,孩子呢。自己的孩子呢?
安婕妤也顾不上许多,忙忙的坐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屋子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屋子更是安静的要命,猛然的想起自己昏睡前的一切,掀起被子,就下了床,冷不防的跌倒在地。
屋子里传来的动静声,让屋外守候着的宫女们急忙的跑了进来,就见到安婕妤伏在地上。目光好像要杀人一般。顾不上害怕,扶起了安婕妤上床。
安婕妤也没有力气挣扎,连着将近一天才生下孩子,又躺了一天。差不多有两天是滴水未进,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无。
宫女扶着安婕妤躺好,又给她拉上被子,安婕妤气喘吁吁。一把抓住靠自己最近的宫女,声音低低,一字一句,“小皇子呢,快把小皇子抱过来。本宫要看小皇子。”
宫女看着明明很虚弱的安婕妤,却想不到她手劲大的惊人,不用想,自己的手臂肯定是要青了,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吸了口凉气,对上安婕妤大大的眼珠里透出的光,不由得后背汗毛竖起,倒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婕妤,小皇子早就咽气了,皇后娘娘已经命人将小皇子的尸体给埋了,具体埋在哪里,奴婢就不清楚了。”
“什么?”安婕妤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显然无法置信宫女说的话,用力将宫女一甩,宫女吃力不过,跌倒在地,还不等她站起身,就见到安婕妤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好像从地狱中走出来一般,散发着阴暗、幽魅,面容透出一股诡异的平静,阴测测的语气让她心惊胆战,“本宫再说一遍,小皇子在哪,本宫亲自去看她。”
宫女被安婕妤吓的说不出话来,嘴皮颤抖,整个人不断的打哆嗦,安婕妤见状,就追问起起她的宫女来,连着好几个之后,有个胆子稍稍大一点的,结结巴巴的将话话给重复了一边,安婕妤突然笑了笑,慢慢的走到胆子大的宫女面前,吓的宫女不断的后退,也不敢再说什么,不停的哆哆嗦嗦的喊着求饶的话语。
很快,话语就被淹没在喉咙中,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害怕,安婕妤的一双手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出于求生,在最开始惊诧的之后,随着气息越来越薄弱,开始挣扎了起来。
周边的宫女见状,也飞快的反应过来,开始想要拉开安婕妤,哪知道安婕妤的力气太大,三四个宫女都拉不开,还是在殿外的其他人见情况不对也跟着跑了进来,差不多有十多个人才勉强的将安婕妤给拉开。
好不容易从安婕妤手中逃过一名的宫女,也顾不上喘气,飞快的跑了出去,生怕被安婕妤给抓到,自己这条小命就真的不保了。
这个宫女跑到临波殿,顾不上阻拦,跑到沈德妃的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虽然沈德妃想到安婕妤要闹一场,可是从宫女嘴里说出的话,再看看她白皙的脖子上明显的青痕,也忍不住大惊失色。
对上安婕妤的疯狂,她现在是没有多少办法,皱眉沉吟了一下,让山茶去请熊皇后,又带了几个大力的婆子和太监,朝丽正殿走去。
离着丽正殿还有一段距离,里面的动静就让人心也跟着跳了跳,沈德妃才踏进院子,就看到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一双眼,如同淬了毒的蛇一般,幽幽绿光,看得人忍不住心下生寒。
安婕妤见是沈德妃,也顾不上跟宫女们闹,动作迅敏的朝沈德妃扑过来,幸好沈德妃身边的也是手脚灵敏的,趁安婕妤离沈德妃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把安婕妤给制住了。
安婕妤见沈德妃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不能触及分毫,大力的挣扎和嘶嚎,“沈氏,你这个贱人,还我皇儿姓名来,沈氏,你这个挨千刀的,本宫诅咒你不得好死,你的儿子也死于非命,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会为我的皇儿偿命的……”
见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安婕妤,沈德妃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原本她是准备了不少话,可看到着情形,怕是自己说的她一句都不能听进去了。
她现在可不敢跟安婕妤纠缠,看到安婕妤一副疯狂的样儿,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吩咐宫女将安婕妤给看好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回了临波殿。
过不了一会儿,熊皇后也到了临波殿,沈德妃将情况简短的说了一遍之后,熊皇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沉吟了一下,也是吩咐了多加几个人看好安婕妤,省的她出来乱咬一通。
虽然能体谅安婕妤丧子之痛,可是却是不能理解她的态度,但是这事儿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熊皇后的意思是尽早解决了好,免得到了后面,问题更多。
熊皇后的这一提议,在知道安婕妤醒过来大闹一通纷纷赶过来看情况的妃嫔们的耳中,也不由得点了点头,瞧着安婕妤的状态,要是谁上前了两步,怕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烈的讨论,无比想着要尽早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秦婕妤见众人讨论热烈,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冷笑起来,老天爷这次到底是关照她了,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既然安婕妤伤心过度,就让她好好的静养,也别让人惊扰到了她,丽正殿也不适合她养病,就送她到朱昭容之前养病的清秋阁养病。当然,这养病的意思是有很多层面的,众人所希望的对她们来说是最好,而对于安婕妤来说,就是最差得了。
这样的结果,除了朱昭容颇有些不满之外,不外乎其他,这是她最不愿意提记的一段时光,见众人都无附议,朱昭容心里虽然不满,但手抚到腹部,也没有意见了。
见此,熊皇后很满意,虽然她们讨论出了结果,到底还是禀告两宫太后和昭宗帝一声,两宫太后回话倒是很快,让皇后自行处理,至于昭宗帝的的意思,就是有点意味深长了,倒是弄得一干人蠢蠢欲动的心思也灭了不少。
众人谁都不敢此时去招惹安婕妤,毕竟有沈德妃的例子在前,个个都是沉默不语,这个时候,秦婕妤却是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对上众人心知肚明的眼光,秦婕妤倒是显得很坦然,一派正直无私的解释她从前虽然待安婕妤不好,但在安婕妤怀孕期间,两人是接下了情谊,看到安婕妤落到这样子,她心里也是很难过,不管怎么说,姐妹一场,她也希望安婕妤能尽快的走出来,不想看着安婕妤一辈子这样下去等云云。
秦婕妤的人品熊皇后是清楚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秦婕妤会突然变好,心里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算计,刚要开口拒绝,姚贤妃却开口附议,熊皇后明知道她们打的主意,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将这项“艰巨、光荣”的任务交给了秦婕妤。
原本见熊皇后不同意,秦婕妤还准备以她三寸不烂之舌磨的熊皇后不得不答应,可是姚贤妃突然站了出来说了两句话,其他的妃嫔也跟着附和,这让秦婕妤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
她可不认为姚贤妃会有什么好心,她跟姚贤妃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最是清楚不过她宽容大气的外表下,底下的弯弯曲曲可是数都数不清。更让她膈应的是,姚贤妃一开口,其他的人也附和她的话,倒显得她的人缘有多好一般,而熊皇后不过沉吟了一下就点头了。两厢对比之前,她对姚贤妃是更加的看不顺眼了。
不过,她还是知道,这时候不是斗气的时候,等自己把这一切理清,自然有她的好果子吃。这样想着,秦婕妤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九章
秦婕妤走到丽正殿的时候,空落落的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地上也积了不少的落叶,不过几天的情形,透出一股子的萧条来,对比从前,秦婕妤心生愉悦。
神情也高扬了些,冬儿瞅了瞅,也觉得秦婕妤表现的太过明显了,她是最清楚秦婕妤的性子,是不能在这当口说什么,只是大力的咳了咳。
很快就有宫人从厢房了跑了出来,秦婕妤斜睨了一眼冬儿,恰到好处的掩饰好,秦婕妤见面前跪着的宫女,语气隐隐的不悦,“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躲在屋子里干嘛?不去服侍你们的主子啦?这是谁教的规矩,回头就禀告皇后娘娘,好好的处罚了才是。”
秦婕妤的一通威胁,宫人们是立即求情,有胆儿大一点的,鼓起了勇气,“启禀婕妤,不是奴婢们擅离职守,实在是安婕妤,奴婢们这也是没有法子。”
听到“婕妤”两个字,秦婕妤目光暗了暗,怎么都觉得这两个字份外的刺眼,倒是在嘲笑自己一般,这个时候也不是好计较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甩起袖子就朝正殿走去。
一走进屋子,秦婕妤就忍不住用帕子掩了掩鼻,屋子里的气味也太难闻了些吧,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双臂环抱,外面可是大太阳,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都还在嫌热,这里面也太阴冷了吧。
一边嫌弃的打量四周,秦婕妤是越发的满意,等到了内室,看着床上绑的严严实实的安婕妤,愉悦到了个顶点,脸上做出一副愁苦的表情来,“哎哟,到底是那个天杀的。把安妹妹你绑成这样子,安妹妹,我是你亲姐姐。你现在可还好?”
听到秦婕妤的声音,安婕妤缓缓的转过头来。见到秦婕妤,忍不住的就要跳起来,奈何四肢被紧捆,嘴巴被捂着,只拿着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看着秦婕妤。
秦婕妤故作怕怕的后退了两步,朝冬儿使了个眼色,冬儿颇有些无奈。示意宫人们下去。
见宫人们都下去了,秦婕妤倒也不掩饰了,露出一副讥嘲的口吻来,“安妹妹。你知道吗?本宫是真的替你可惜,太医说你的孩子很健康,就因为受了冲击,又挣扎了好几个时辰,所以孩子的气息比较微弱。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好好的调养,以后也能跟正常人一样。可惜啊,安妹妹这一闹,倒把小皇子的最后一条生路给断了。”说完。啧啧啧的叹气,煞有介事的可惜起来。
安婕妤的目光不禁有毒了几分,用力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紧紧捂着的嘴也在大力的嘶喊,想要将最恶毒的话把秦婕妤给诅咒一番。
秦婕妤倒是不怕安婕妤,依旧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安妹妹,先省点力气,听本宫把话说完,你怎么闹本宫都没有意见。”
虽然能以承受丧子之痛,被人这样捆绑着,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尚存,听到秦婕妤的话,停止了挣扎,想要听听从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见安婕妤冷静下来,秦婕妤满意的点了点头,“安妹妹,本宫这次过来,是要转达皇后娘娘的意思,安妹妹因为嗓子之痛,伤心难忍,从即日起,将搬到清秋阁养病。这可是宫里的各位姐妹,讨论了一个下午才讨论出来的。对此,两宫太后是没有意见,连皇上也都说了让妹妹好生养病。真没想到,安妹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啊,皇上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这么贴心的话呢。”
安婕妤眼皮动了动,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欲望看着秦婕妤,秦婕妤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容也冷了几分,“这都什么时候了,本宫哪还有闲情逸致的骗你。不过啊,这后宫中,福气再好,也好不过皇贵妃,从前是尊贵的郡主,现在又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说到这里,秦婕妤都忍不住嫉妒起来,“偌大的关雎宫,也只得她一个人住,要是她将来生下皇子,可以想象,皇上会有多宠爱她的儿子,恐怕皇上到时候都要忘了我的大皇子了,那可是皇上的长子啊。”秦婕妤是真的伤心了,语气都是悲凉无比。
安婕妤的眼神也慢慢的失去了光彩,眸子黯淡,一丝光亮也无,整个人透出一股颓丧,尘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见状,秦婕妤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扭着腰就走了出去。
等秦婕妤走了之后,安婕妤才颓然的倒在床上,心里恨恨的念道,皇贵妃,都是你,要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本宫也不会失去自己的皇子。
凭什么本宫如此凄惨,你却依然可以风风光光的当你的皇贵妃?本宫的儿子没了,本宫绝对不会轻易的饶过你,本宫一定要你为本宫的儿子偿命。
秦婕妤走后不久,就有宫女战战兢兢的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安婕妤才生产,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药是太医开的补身子的,就算她不配合,她们也得把药喂了,否则就是她们失职了。
让宫女惊讶的是,安婕妤居然没有跟之前百般的不配合,在自己解下蒙着安婕妤嘴巴的布卷时,安婕妤不仅没有吵闹,很配合的将药给喝了个干净,让她问着都觉得很苦的药,安婕妤居然眉头不皱的都喝完了。更让宫女心惊胆战的是,安婕妤居然在喝完药之后,嘶哑着嗓子对宫女吩咐,说要求见皇后,自己有冤屈。
熊皇后得知安婕妤的要求,先是愣了一下,她现在是实在不想跟安婕妤打交道了,在她看来,安婕妤已然就是个疯子,疯子可是没有人性的。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熊皇后也不能仍由自己的意思来决定,好歹也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省的落到别人口中自己这个皇后就是成了独断、专制的人。
照例是一番的讨论,虽然彼此心中都有算计,想要借安婕妤的事情做点手脚,可到底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要是事情有了变故,怕是自己也不会落得什么好处,装模作样之后,为了避免安婕妤本身的危险性,特意命了几个孔武有力的人看着。
商定好了时间、地点、日期,照样是秦婕妤前去转达,安婕妤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提了一个自己的要求,皇贵妃必须也得在场。
安婕妤的要求一提出来,不得不说临波殿里坐着的、在宫里排的上号的妃嫔们,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奇怪,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到了熊皇后身上。
熊皇后苦笑了一下,事情虽然是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可是,皇贵妃这一尊大佛,能不能请到,倒还是一回事了。
涉及到皇贵妃,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都看的很清楚,皇贵妃是打算独善其身,不会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接触了。这样也好,毕竟,皇贵妃虽然只是皇贵妃,身份上却是比皇后还来的贵重,她身后的势力,也不会谁都能得罪的。
皇贵妃虽然不插手后宫的事情,让她们松了口气,可是,也给她们莫名的压力,有皇贵妃在前头顶着,她们想要出头的日子可以说是渺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后宫里,本就容不得干净的人,想要活命,只能奋力的向上爬。别怪命运无常,也别怪人狠心,毕竟现实如此,你想要活,活得好,必须得清除掉你想要爬到高峰的位置。这个后宫里的女人太多了,皇上又只有一个。
皇贵妃的日常作息倒是很容易探听得到,每日会陪着两宫太后,一般是用完晚膳之后回关雎宫,之后就是闭宫不出。饶是熊皇后在宫里经营了多年,关雎宫却是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而且,皇贵妃贴身服侍的人不是孝懿太后留下的,就是从广平候府里带进宫的,一个个的嘴巴紧,又有手段,没少让想要巴结皇贵妃的人打了退堂鼓。
就是心情再急切,也不能在皇贵妃在寿康宫的时候说这事,毕竟,两宫太后可不是好糊弄的,这不,就找到了最佳的时机。
容尚宫是老远就看到了熊皇后的凤辇,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来了,面上倒是依旧恭顺万分。
顾明珠被怀蝶扶着下了步辇,朝寿康宫和关雎宫途中的一个亭子走去,熊皇后正在里面等着,身后还跟着两位年纪约莫二十多左右的夫人,在怀蝶的提示之下,顾明珠是知道看起来清高的那位是沈德妃,明艳大方的是姚贤妃。
要说进宫也快一年了,顾明珠对昭宗帝的妃嫔们除了熊皇后曾经见过,其他的是一个印象也无,而且,她也没有多少耐心跟她们打交道。
顾明珠微微的朝熊皇后欠了欠身,不说话,也不落座,且看她们把自己拦下,到底是有何用意。
见顾明珠没有朝熊皇后行礼,沈德妃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诧异,这皇贵妃架子也太大了吧?从第一次见面,她没有给皇后行礼,对自己这些妃嫔也是爱理不理的就只顾跟两宫太后说话,她心里其实是很不满的。再怎么说,皇后都是皇上的原配正妻,她虽然是先帝亲封的皇贵妃,从礼法上讲,到底是妾,应该是给皇后行大礼的。
第二百三十张
不管沈德妃如何腹诽,顾明珠倒是很坦然的受了姚贤妃和沈德妃的礼,也不想跟她们过多的寒暄,直接的点开了来题,“皇后娘娘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本宫说。”
熊皇后眼里的复杂一闪而逝,眼前俏生生的人儿,让她有种时光不曾流过的感觉,依然如她初见时尊贵大方的郡主,并没有像她尊贵的出身一般,打扮华贵明艳,却是一袭广袖湖水染烟色绣着暗纹的长袍,通身无一丝复杂的花纹,却显出布料的不凡和独特来,行走立间,林下风致,雅贵从容。也没有梳着很繁复的发髻,如云的发丝松松的盘在头上,用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发箍固定,间或的点缀小小镶着南珠的发簪。虽然看起来简单,可从第一眼就可以感觉这一身打扮其实不想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越看越觉得每一件小小的饰物的珍贵和不凡。
居然是雷州细葛,姚贤妃的目光也复杂起来,难怪看起来眼熟,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人滋生了羡慕。她是世家出生,自小是金尊玉贵的养着,什么珍奇古玩自己没有见过,身为女人,自然是对衣裳首饰有着狂热的爱好,不关是讨好皇上,也是为了自己。从小她就知道雷州细葛的珍贵之处,从前祖母用自己陪嫁的一匹雷州细葛在及笄的时候给自己做了条裙子,在及笄礼上穿过一次之后,她就一直妥帖的保存。等进了宫,皇上也有了赏赐,她也不敢轻易的做衣裳,都是细心的保留,想着某一日特别了再拿出来用。
没想到,自己如此珍贵重视的,落到皇贵妃身上确实再普通不过的家居常服,饶是知道这位皇贵妃生活从小就奢靡,但还是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
顾明珠开口直接。熊皇后倒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点明了来意,顾明珠有些郁闷了,她进宫这么长时间,除非是很重大的节日,她一般是不会跟她们有个接触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居然也敢指明自己,顾明珠原本心里就不怎么高兴。脸上也就带出了几分,这倒是把熊皇后等人给弄得忐忑不安起来。
于是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怀蝶却在这时候朝自己摇了摇头,顾明珠虽然不明白怀蝶的意思,倒也没有说什么,沉着脸点了点头。
既然都已经达到了她们想要的目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说了,顾明珠也不管她们现在心里想着什么,直接的告辞走人。
等顾明珠的仪仗走远了之后,姚贤妃才开口。带了几许的担心,“皇后娘娘,您说,明日皇贵妃是不是可以轻易的躲过?”看样子,皇贵妃是个不知情的。可是她身边的人却是心里有成算的,她们可能占不了上风。
熊皇后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姚贤妃并移开了目光,意味深长的说道,“皇贵妃虽然不是同昌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可是却是亲生的都不为过。”
怎么莫名其妙的扯到这上面了,姚贤妃有些恼怒熊皇后的态度,沈德妃只是轻蔑的朝姚贤妃笑了笑,同昌大长公主是个多厉害的人,连皇上都要避她三分,顾明珠可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能差到哪里去?再说了,皇贵妃可以算是在宫里长大的,这宫里长大的,能有几个单纯的?虽然皇贵妃看起来是个不善于掩饰喜怒的人,可谁又知道这不是她在做戏?
熊皇后说的无关紧要的话,让姚贤妃很快的清醒过来,不禁为自己一时嫉妒而让自己失态的举止有些恼怒,明日的这场戏可是唱给皇贵妃听的,但是事情没有落实前,一切变数都还说不准,她更应该理智才是。
被熊皇后这样一打岔,顾明珠倒是将自己心头原先纠结的情绪给丢在了脑后,细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她觉得,明日肯定是有场阴谋在等着自己。
怀蝶见顾明珠还在沉思中,忍不住的打断了,“殿下,这些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奴婢早就处理好了,殿下明日等着看好戏吧。”
顾明珠不禁有些失落起来,看吧,从来都是如此,从前家里虽然很多事情不会瞒着自己,可真正涉及的时候,却又是避着自己的,到了现在,还是一样没有变过。
顾明珠丢下手中玉石蝶几,郁闷的说道,“怀蝶,皇后今日专门堵我,是不是跟安婕妤刚生下不久就死去的小皇子有关?怕是安婕妤将她儿子的死记在了本宫的头上,想明天的时候将所有污水泼到我头上,好给她儿子报仇吧?”
顾明珠一语中的,怀蝶的表情有些僵硬,拉了拉嘴角,“殿下,您在说什么?”
顾明珠白了一眼怀蝶,却是一副了然的态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瞒本宫啊?本宫又不是傻子,安婕妤三番两次的在宫门口堵我,不就是想栽赃陷害。也是,这后宫中是没一个人能看本宫顺眼的,她们恨不得将本宫除之而后快。怕是明日不管是安婕妤唱戏,而是所有人联合起来一起针对本宫吧。你给本宫说说吧,安婕妤这事中,到底是有多少人插进去了。”
对上顾明珠清明的目光,怀蝶也不好再隐瞒下去,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再隐瞒也没有什么必要,就将她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顾明珠听。
顾明珠听完,沉默了一下,“看来,为了把本宫给拉下来,她们却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要是本宫一开始有什么动作的话,就算本宫不想掺入其中,怕也是落不了好。啧啧啧,原因为是阿娘在吓唬本宫,到底还是我想的太少了,这些人,果然是不能小瞧的。”
翠萱却是替顾明珠不平起来,满脸怒火,“殿下,您放心,反正我们手上掌握了证据,要是她们还咄咄逼人的话,到时候就把所有的证据都给抖出来,让她们一个都落不得好。让皇上也知道,他那些个妃子们美人皮下到底包着怎样的黑心。”
翠萱说完,雨寒也不甘示弱,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们是病猫啊,不是她们不想去计较,奈何主子不想,连着她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打上门来。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们看清楚,她们可不是好惹的。
相较于翠萱她们的愤怒,顾明珠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对于身边的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提着建议,她听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气,“行了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值得你们个个赤眉白眼的,都安生些吧。”
老好人的怀蝶却有些不赞同了,瞅了瞅顾明珠的脸色,斟酌了一下用语,“殿下,奴婢知道您是个宽宏大量,不想跟人计较,省的给自己找麻烦的。可不是每次您避让就行了的,这次的事情,您自己都看清楚了,她们打的那些主意真是防不胜防。殿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是不可能每次都这样幸运的躲过。必须得做出个表态来,威慑她们一番,省的总是没完没了的算计,过个安生的日子都难。”
顾明珠斜睨了一眼怀蝶,好笑的说道,“怀蝶,你瞧瞧你主子我,是能被人算计得了吗?从小到大,本宫经历的太多了,到现在都是安安生生的,不就是身后有人庇护着吗?再说了,本宫有你们,何必操些无聊的闲心,还不如让自己过得更逍遥自己的好些。”
雪柳被顾明珠的一番话给逗笑了,“殿下,谁说您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奴婢看您心思最多,麻烦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处理了,自己落得个轻松自在,怕是没人活得比殿下更加舒心了。可是殿下就没有想过,要是有朝一日,奴婢们背叛了殿下,殿下又该如何?”说着,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看着顾明珠。
顾明珠则是很坦然的看着雪柳,很认真的反问,“你会吗?”
对上顾明珠纯然、清澈的眸子,雪柳哑然,感慨的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死心的追问,“殿下,世事无情,人心变化无常,奴婢们虽然现在对殿下是忠心耿耿,可难保将来不会有一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叛变,到时候殿下又该如何?”
顾明珠却是饶有趣味的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之后,很坦然的说道,“如果真有哪一日,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我这个主子做的不够好,让你们不愿意再为了我这个主子卖力,这也怪不得你们,良禽择木而栖,人都是会为了自己打算的。到时候就算你们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也是我活该。”
简单而又质朴的回答,让怀蝶等人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虽然雪柳的话只是个假设,事实上也不会发生,她们是同昌大长公主千挑万选出来的,早就把自己的命给了顾明珠,不管顾明珠是好还是歹,她们这一辈子都是不会抛弃她的。而她的回答,却让她们真正的意外了,也知道了,在她们主子心中,并不是把自己看成了是服侍自己的奴婢,而是把她们当成了人看。
有这样的主子,是她们的福气,所以,她们更要好好的珍惜这份福气,对于自己的决定,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容尚宫,听了这一番话,也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也明白了孝懿太后当年对自己的安排,心里更是感激万分。
张嬷嬷走了过来,拍了拍容尚宫的肩膀,容尚宫抬头,对她一笑,其中的意味不明而喻。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还没有感动完,张嬷嬷想起自己小厨房的灶上还熬着自己给皇贵妃准备的药膳,想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过了些就要影响药性了,低声的嘱咐了容尚宫两句,就急急忙忙的朝小厨房走去。
张嬷嬷虽然不是杏林世家出身,从前却是对医学很感兴趣,后来有了机会就专门研究这些,很是有一番的成就。当初同昌大长公主也是看中了张嬷嬷的这一身的本领,才从孝懿太后手中要了张嬷嬷放在顾明珠的身边,一方面调养顾明珠的身子,将来发挥某种作用;另外一方面,张嬷嬷也是个很通透的人,比起唐嬷嬷的偏执来,她能起到中和的作用。
对于顾明珠的入口食物,张嬷嬷从来都是很谨慎小心,不让人轻易去碰触,就算她平素信任的人也一样。
张嬷嬷刚踏出殿门,脚还没有跨过门槛就生生的定住了,动作极不自然的收回,就要给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昭宗帝请安,低头的瞬间,还不忘给王成恩一个白眼。
昭宗帝制止了张嬷嬷的动作,让张嬷嬷憋了口气在心里,瞅着前头的人忍不住腹诽,王成恩带着讨好的拉了拉张嬷嬷的衣裳,张嬷嬷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不仅没有吓到王成恩,王成恩则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悄悄地指了指前方的昭宗帝,做了个口型,表明他也想给屋子里的人一个提醒,奈何昭宗帝不让,他也只能巴巴的站在这里。
虽然王成恩是解释了。张嬷嬷却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当然,她的脸色是冲着昭宗帝去的。在她看来,昭宗帝这番做派,就是不相信她的主子。难怪她的主子今日会这般的为难了,心里更是心疼了几分。
孙耀隔着空瞅了瞅,恰好瞅到张嬷嬷的一脸不满,又看了眼主子,心里叹了口气,好吧,他是个忠心的奴才,忠心的奴才自然得替主子扫平后方。自己得尽早找个机会跟她们沟通一番了。免得她们心生误会,在皇贵妃面前说上什么话,让两个人之间平生波浪,到时就不美了。
不过,他又想了想,怕是皇贵妃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给挑唆了吧,听她这一番话。就是心里有主意的,可就怕打定了主意。想要更改就麻烦咯。
见屋里的话题又换了,孙耀觉着时候就差不多了,就开始通报了起来,果不其然,原本热闹的屋子顿时安静了一下,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之后,顾明珠走了出来。
刚要行礼,就被昭宗帝给拦住了。昭宗帝也不说话,拉着顾明珠的手就往内殿中走去,怀蝶本来是打算跟上的,就被皮笑肉不笑的孙耀给拦住了。
收到王成恩的眼色,怀蝶心里有了数,将孙耀拉倒一边,低声的追问。“皇上来了多长时间?”
孙耀比了个手势,又补充了一句,“皇贵妃跟你们几个说的话,皇上是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怀蝶的脸色有些不好,孙耀心里想着,怎么皇贵妃身边的人都一个脾气,眼里是揉不进沙子,他倒是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皇上这是担心皇贵妃,才把事情处理差不多,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要嘱咐皇贵妃几句,免得她明日吃亏。”
怀蝶可是不太认同孙耀的话,在她看来,皇上打的主意是一目了然,还不是看着主子现在有用,想要利用主子一番。大长公主殿下的嘱咐她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可不能让殿下受了伤,她必须得看紧一点。
孙耀一看怀蝶眼里一闪而逝的不以为意,心里就打了个咯噔,看来,陛下的隐患还真的很多,瞧着这些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九美哥哥,你怎么啦?”到了内殿,顾明珠见昭宗帝沉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只把她盯得心里发毛。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昭宗帝可从来没有这样过,顾明珠想着,是不是因为国事,他才这样子,遂柔顺的坐着不动,仪态依旧从容大方,“九美哥哥,我去给你泡杯茶吧,然后我们下下棋怎么样?”
昭宗帝这才有了动作,眼里闪烁着一种陌生却又让顾明珠心跳加速的光芒,顾明珠忍不住偏开头,躲开昭宗帝眼里的深意。
昭宗帝这是却叹了口气,突然用力的将顾明珠揽在怀中,紧紧的抱着。顾明珠脸贴着昭宗帝厚实强健的胸膛,感受他沉稳有力的心疼,鼻间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脸,忍不住的红了起来,心头见弥散一股莫名的情愫。
昭宗帝不说话,顾明珠倒是享受这难得宁谧,人也跟着安心了不少,很快的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昭宗帝的手从襟口处探了进去。虽然两人同床共枕的次数,顾明珠还是有些不习惯,虽然屋子里也没有其他的人。
在她看来,男女间的情事本来就是要在私密空间里的,这里是自己日常活动的场所,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昭宗帝并没有做很过火的动作,只是直接将手亲密的贴在顾明珠的腹部。顾明珠脸轰的红了,不自在到了极点。微微的抬眸瞅了瞅昭宗帝,只见昭宗帝的目光也落在自己的腹部上,顾明珠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过不了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张嬷嬷的声音,顾明珠觑了觑昭宗帝,还是鼓起了勇气让张嬷嬷进来。张嬷嬷在踏入内殿的时候,抬眼就看到昭宗帝锋利如刀的目光落在自己端着的刻花鸟兽花草纹莲瓣青瓷碗,手不仅打了个哆嗦,幸好反应快,不然手上端着的东西就要掉了。
张嬷嬷也不敢再抬眼,低眉顺目的将东西放在黑漆檀木几上,顾明珠很有些尴尬,此刻她还牢牢的被昭宗帝禁锢在怀中。
微微的挣扎了些,昭宗帝依旧是不动如山,顾明珠神色颇是不自在,“嬷嬷,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张嬷嬷福了福身,恭顺的退了出去。
顾明珠的手刚伸出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微微的抬眼,昭宗帝依旧是喜怒难辨的神色,弄的顾明珠的手也不敢再伸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收回了,小手抵在昭宗帝的胸前,带了几分的讨好,“九美哥哥,今日您忙了一天,我给你按摩按摩吧。”
昭宗帝依旧是不说话,只是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顾明珠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高声朝外面喊道,“来人。”
怀蝶的动作很快,几乎就是顾明珠话音一落她就出现在了顾明珠的面前,恭敬的行礼之后,垂手立在一边,等着顾明珠的吩咐。
顾明珠心里叹了口气,对着怀蝶说道,“将这端下去吧,”见昭宗帝的大掌更加用力的贴着自己的腹部,又加了一句,“以后这种药膳,让张嬷嬷不要做了。”果不其然,顾明珠就感觉昭宗帝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怀蝶飞快的看了一眼昭宗帝,压下眼里的复杂,很恭顺的福了福身,将药膳端走。
怀蝶一走,昭宗帝就开口了,指了指肩部,“过来给朕按按吧,看看你的手艺长进了没。”
顾明珠也微微的松了口气,总算是开口了,看来以后得要小心一点才行。
张嬷嬷瞧见怀蝶手中的碗,正是自己之前端进去的一眼,眼神复杂的指了指殿内,低声对怀蝶说道,“是陛下的意思?”
怀蝶摇了摇头,同样是神情纠结,“是殿下的意思,还让你以后不要再准备这种了,”说完,迟疑了一下,“嬷嬷是老人了,怎么会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又何必做这样的试探,为难的可是殿下,您没有看到殿下的表情……唉!”话语中带了抱怨的意思。
张嬷嬷冷眼觑了觑怀蝶,“你是个忠心的,可是,忠心也得看看场合,要是一味顺从主子的意思,那就不是忠心了,而是害了主子。怀蝶,你是个聪明人,陛下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你这样顺着殿下,受苦的还是殿下。”
张嬷嬷虽然看着是个严厉的,却是个最和善不过的,从来都不会说什么重话,总是温言软语的,第一次这样说,到让怀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起来。
张嬷嬷瞧见怀蝶的神色,叹了口气,“我只是你是个好的,否则大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如此的看重你了,但有些事情,你是真的做的不对。陛下能容忍主子,却是不能容忍其他人的,你想过没有,要是有朝一日你真惹到了陛下,到时候陷入两难境地的可是殿下。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张嬷嬷悄悄的朝内殿指了指,“陛下对殿下是势在必得的,陛下的手段又厉害,殿下那是他对的对手,殿下的依仗不过是陛下可怜的情分,没了这个,殿下能有现在的逍遥自在吗?怀蝶,咱们得想长远一点。”
怀蝶沉默了,张嬷嬷也不催促,她知道怀蝶是个聪明人,会从中取舍,有些话点到就够了。不一会儿,怀蝶就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对张嬷嬷说道,“嬷嬷,我知道了。”
闻言,张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的孙耀眯眼看了看情况,见怀蝶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张嬷嬷身上,眼神显得意味深长。张嬷嬷这时候也恰好的抬头,对上孙耀的打量,只是很礼貌的点了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第二百三十二章
虽然才是初夏,还带了微微的凉意,宫里却早早的换上了夏裳,在蓝天、白云,悠长的红墙黄瓦里,各种鲜艳明媚的花草树木,格外的娇艳动人。在景仁宫的正殿偏后方的小花园中,三三两两的散落着人比花娇的美人儿,或是拈花比美,或是轻声细语,或是捕蜂捉蝶,好不快活。
虽然一个个表情是轻松惬意、闲淡自然,可她们眼里隐隐的期盼,说明她们并没有被这如此明媚的景色给吸引,所挂念的依旧是她们最在乎的事情。
秦婕妤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独独自己坐在石桌旁,脸色就有些不豫,问了问冬儿时辰之后,神色显得更加焦躁起来,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有发作起来。
姚贤妃淡淡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倒是显得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是她抚摸手腕的一截青色的玉石镯子的动作到底是落在了熊皇后的眼中,两人亦敌亦友这些年,早就摸透了对方的一些小动作,或许自己没有发现,在旁人的眼里却是清清楚楚的,怕是姚贤妃心里也是忐忑吧。
想到即将要面对的,熊皇后在激动之后,紧紧的平静,或许,她自认为自己是很平静,但是她怎么也忽略不来加快的心跳带来的刺痛。
渐渐的,看起来和谐从容中慢慢的透出一丝躁动来的时候,连以冷美人著称的芙婕妤娇俏的鼻子上沁上一层汗珠的时候,眉宇间隐隐的也透出了不耐,太监的通报声。总算是让人松了口气。
顾明珠走进正殿的时候,看着满屋子坐着的各色美人,眼睛都要晃花了,心里忍不住的赞叹昭宗帝的好福气。一个个如此高素质的美人,看着就是一场视觉盛宴,只是,她们眼里的打量、审视、算计、羡慕、嫉妒等让人无端的有些膈应。
秦婕妤在看到顾明珠的第一眼的时候,一双眼睛就钉在了顾明珠的身上,恨不得将顾明珠身上的好东西都给扒拉下来。不管是秦婕妤。连其他的类似如姚贤妃等人,姚贤妃到底是面子工程做的好,在微微的一个失神之下,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其他的可就没有姚贤妃的功力,虽然不如秦婕妤如此的明显,眼里的艳羡到底是掩饰不住的。
在顾明珠踏入的第一步,熊皇后就微微的闪了闪神,想起了几年前在阳平长公主的婚礼上,阳平长公主一袭巧夺天工的嫁衣,引得所有人的惊叹。虽然顾明珠今日的打扮没有阳平长公主大婚时的奢华富贵。可一袭天水碧牡丹花香云纱襦裙,牡丹花是从上向下散落,花纹也是从小到大,最后各色牡丹花在裙摆处堆积,行走间,宛若一幅画。浅蓝色剑袖短襦。除了襟口绣着缠枝暗纹之外,并没有多少修饰,显得简单、纯粹。袖子上却是小小的牡丹花有次序的点缀,垂下长长的丝带,抬手间,各色丝带随风而舞,显得格外的灵巧动人。浓密如云的发丝盘在脑后,带着一个小巧的牡丹花冠,端是眉眼盈盈处,佳人临风来。
等到顾明珠走到殿前。在殿后坐着的人看清楚顾明珠头上乍一看格外精巧的牡丹花冠,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原本以为她头上的花冠可能是金片,但没有想到的是玉石片,薄如蝉翼的玉片都透出了花蕊的色泽。这牡丹花冠做的是小巧精致,并没有如同一般的牡丹是硕大的一朵,端是富丽堂皇。每一朵牡丹花都是不同,仔细辨认之后,居然都是牡丹花中的精品。这一算下来,她头上的这顶牡丹花冠可真谓是价值连城啊。
虽然早知道顾明珠是个受宠的,也知道她底下的产业丰富,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奢靡到了这种程度。忍不住的就将目光投向了熊皇后,当今圣上可是出了名的勤谨节约,连后宫也一扫先帝时期陈贵妃在的时候所倡导的奢华,显得格外的朴素。熊皇后更是其中的翘楚,可是被誉为典范,连民间都少了斗富之举。
只是这皇贵妃,居然,居然敢这般打扮,虽然隐隐的有些幸灾乐祸,却是更多的羡慕、嫉妒,到底是皇贵妃,虽然低调,却是低调得高调。
顾明珠可没有耐心跟她们联络感情,从始至终,她都保持一个原则,不管谁想要跟她搭话,都沉默以对,尽量让自己不要参与其中。
熊皇后见一副超然物外的顾明珠,微微的移开眼,目光也黯淡了几分,朝兰香使了个眼色,兰香便让人带安婕妤出来了。
安婕妤一走进殿中,看到几乎算是跟熊皇后并排坐的皇贵妃,眼里陡然就冒了火,要不是她身边的人机谨,说不准她就冲到皇贵妃的面前,一把将她撕扯了下来。
见安婕妤走了进来,众人这才压下心里的羡慕,纷纷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情偷偷的看顾明珠,看这位身份贵重的皇贵妃今日怎么样逃过。
看到安婕妤毫不掩饰的恨意,怀蝶眉头皱了皱,略带不满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一切。
安婕妤一副委委屈屈的跪下,顺从的朝霍皇后行了大礼,等到要给顾明珠行礼的时候,却僵住不动,她身后的嬷嬷推了她好几下,她都没有反应。
秦婕妤见状,一副劝慰的口吻,可话里的意思落到某些的人耳中却是刺耳万分,“安妹妹,你怎么不给皇贵妃行礼啊,皇贵妃可是皇上最宠爱不过的。”又是一脸歉疚的对顾明珠说道,“皇贵妃娘娘,还请您不要见怪,安妹妹新丧子,情绪有些低落,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顾明珠抬眸,眼睛眨了眨好几下,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你是?”
秦婕妤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瞪着顾明珠说不出话来。而早有人忍不住的笑了开来,落到秦婕妤的耳中更是脸上像火烧一样。
姚贤妃见状,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忙开口。一副解释的样子,“皇贵妃娘娘,这位是……”
“不用了,”怀蝶冷声打断姚贤妃的解释,“皇贵妃性子疏懒,素来不爱记这些人脸之类的。贤妃娘娘您说了皇贵妃殿下也是记不住的。”
被怀蝶这么不留情面的打断,饶是大方从容的姚贤妃,脸上的笑一时都有些挂不住,略有些讪讪的说道,“到底是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是不好。”
怀蝶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顾明珠给打断了,“怀蝶,本宫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怀蝶愣了一下。看了看顾明珠,颇有些不甘心的退下。
顾明珠和怀蝶的互动落到在场的人眼中,不免又多了几分心思下来。
被秦婕妤这样一打岔,倒是让人忽略了场上还有个安婕妤来,安婕妤此时倒是老实了不少,委委屈屈的朝顾明珠行了礼。“妾身婕妤安氏,拜见皇贵妃娘娘。”
顾明珠微微的颔首,代表受了她的礼,却也表现出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安婕妤站了起来,突然冲到顾明珠的面前,幸好顾明珠怀蝶等人早有防备,飞快的将安婕妤制住,看守安婕妤的嬷嬷们满头是汗、惊疑不定的赶了上来,联合将安婕妤压制住。
安婕妤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顾氏,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为我死去的皇儿报仇,顾氏。你蛇蝎心肠,不得不死,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善终,顾氏……”嘴巴被人给捂住了,眼里却是刺骨的杀意,恨不得将顾明珠千刀万剐都难消她心头之恨。
被安婕妤这样一闹,大典顿时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不管平常看起来是多么的临危不惧、沉稳、镇定,可当遇到了真正的疯子在场的时候,其实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可怜人。
熊皇后的脸白了好几分,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厉声喝道,“来人,还不赶紧把安婕妤给本宫拉开。”然后又一脸歉疚的对着皇贵妃说道,“皇贵妃,可否受惊了?”
不管怎么说,现阶段,她绝对是惹不起皇贵妃的,如果皇贵妃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别说皇上、两宫太后了,一个同昌大长公主都能把整个后宫闹的是鸡犬不宁。她是存了隐秘的心思,可前提是皇贵妃没有遭受这种不必要的,不仅对安婕妤心生了几分不满,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可是从小的教养让顾明珠在这个时候有了很好的表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癫狂的安婕妤,眼神中还透出同情来。见熊皇后问自己话,顾明珠摇了摇头,指了指安婕妤,略带不解,“她,这是怎么了?可让太医看过了。”
对于顾明珠这般直接的追问,熊皇后一阵语塞,很快的尴尬笑了笑,“安妹妹因为丧子,精神有些失常,还望皇贵妃莫见怪。”说完又朝底下的人吩咐,“来人,还不快把安氏给本宫压下去。”
熊皇后一声令下,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不从,不管安婕妤如何挣扎,还是被人给制住了,一双眼钉在了顾明珠的身上,眼里的恶毒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打冷颤。
安婕妤眼看着要被抬出去了,脸因为恨意被彻底的扭曲,完全没了从前的雅致秀美,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一般,让在场的人看了都有些心惊肉跳。
顾明珠皱了皱眉,看来事情是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虽然没有做过亏心事,但她也不想被人平白的泼污水,就开了口,“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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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宅女小懒对自己彻底的无言了,本来计划双休赶稿的,两个月居无定所存稿都差不多了,结果……小懒就不说了,早知道就不急着弄网线了。
从十点多起床就一直趴在电脑前看小说、电视剧的小懒在吃完了合租者朋友买的饼(可以让两个人吃饱的量),四块德芙(痛哭流涕,小懒的减肥计划啊!),八杯水之后,夜色沉沉,小懒终于抵不过胃大人的召唤出去觅食。
神情恍惚的小懒晃了一圈之后,没有目标,最后在鲜红香甜的圣女果摊前停下,小懒计划一斤4元够了,老板非要5元,小懒分贝提高了些,老板开始“抱怨”,小懒听着好笑,就自恋的回了一句,我已经很美了,没想到老板顺杆儿爬,希望小懒多买点,小懒笑了笑付了钱,走的时候老板还在唤,明儿个继续来,明天继续美。
这就是小懒的生活,散漫、懒惰到身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小懒又不愿意在一个地方久待,只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换,朋友都说了这根本就没有区别,是啊,却是没有区别。但是小懒就是这样胸无大志,生活每天尽可能的简单,唉,不过也是在逃避一种现实罢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皇贵妃一声令下,太监们也不好随意得罪,顾明珠瞧着,淡淡的说了句,“本宫与安婕妤素未相识,今日被安婕妤如此说道,本宫着实不解,所以想问清楚其中内情究竟如何,本宫可不能平白无故的担了谋害皇嗣的名头。”
顾明珠这一声不紧不慢,可把殿内的人打了个头晕,虽然安婕妤突然发疯,没有朝她们预见的方向发展,可是安婕妤这样一闹,到底是让皇贵妃脱了不了干系,名声上还是会有影响的。但瞧着皇贵妃不是不知道轻重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圈套,她怎么就一头给扎了进去?不禁对皇贵妃多了几分的轻视来,难怪皇上不让她跟外教交际,原来根由是在这里。
安婕妤原本迷乱的神智因为顾明珠的态度而有了一丝的清明,于是眼神激烈的看着熊皇后,盼望着她能开口。
虽然皇贵妃开了口让他们停下,可是熊皇后没有开口,压在安婕妤的太监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站着不动,等着熊皇后的意思。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熊皇后开始有些为难起来,眼前的形势是很明了的,皇上没有开口,她不敢随意处置了皇贵妃,就算皇贵妃名声扫地;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皇贵妃是先帝所封,连皇帝都轻易不能动弹,何况她这个皇后?
再说了,她跟皇贵妃也不算是有直接的恩怨,不管皇贵妃如何的受宠,总归是不会影响自己的地位。当然前提的是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至于场上的其他的人,这可就说不定了,熊皇后扫了一眼,其实也能明白她们为何一定要合伙起来对付皇贵妃了。
看着熊皇后的犹豫不定,沈德妃跟姚贤妃对视了一眼,最后沈德妃开口了,“皇后娘娘,既然皇贵妃娘娘心存疑惑。就让安婕妤留下吧,把话说清楚些好,毕竟人多口杂,人云亦云的,说的是一回事,传开了又是一回事,皇贵妃娘娘说的极是。臣妾斗胆,恳请皇后娘娘将此事审理清楚,也好唤皇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沈德妃的话倒是说的中肯,可是怀蝶听着却是不一回事儿,脸色沉了沉,在顾明珠的示意之下,并没有多言。
沈德妃的话一出。顿时就有了一种微妙的气氛,秦婕妤这是突然一笑,显得格外的突兀,引得人不由得关注她,对于众人的瞩目,秦婕妤倒是显得习以为常,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符合沈德妃的话起来,“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说的极是。臣妾心里也有些疑惑呢,等着皇贵妃娘娘来开解一番。”
对于秦婕妤这近乎直白的话,顾明珠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婕妤,就这一眼让秦婕妤心里一惊,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殿上弥漫着一种隐瞒一触即发的感觉,熊皇后眼瞧着自己再不表态,事情可能会越发的扩大,倒是神色肃重的说道。“如此,就依了皇贵妃的意思,只是安婕妤神智有些不清楚,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之前的事故。还是看紧的好。”
熊皇后的这一提议众人倒是一致通过,毕竟安婕妤之前闹的那一幕太过于惊心,让她们到现在都无法真正的平复。
这时候安婕妤不想之前那般疯狂了,整个人安静的跪在地上,因为生产不久,身形还未有恢复,特意穿了一身宽大的衣袍遮掩,因为之前的挣扎,倒是有些衣衫不整,配上苍白消瘦的脸颊,散乱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
这幅模样,落到不知情的人眼中,倒是能引得一番恻隐之心,只是落在殿上的人眼中,心里头却是格外的舒服,当然,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来。
顾明珠耐不会做出与心意相违背的事情,原来她或许对安婕妤是有几分的怜悯,但被她这一闹,她的怜悯全部转化成了厌恶,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其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在她看来,安婕妤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大部分的责任还得归咎于自己身上。能力有限,却总是异想天开,一旦得志,绝对会将自己拖入祸患中。
不管真是情形如何,顾明珠的一番作态倒是显得格外的显目,落在安婕妤的眼中,怨恨又是上了个层次。
未语泪先流,病中的美人儿,总是格外的楚楚可怜,安婕妤一副悲痛到了极致,耐于权势,自己被迫低了头,可是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母爱占据了上风,因此,抛了一切,也要给自己的孩子找个说法。
不得不说,安婕妤表演还是很到位的,泪眼婆娑的看着皇贵妃,好似她就是恶毒至极的女人,因为有依仗,所以睥睨众生,趾高气扬,重重的朝顾明珠磕了头,柔弱的身子因为过于激动还颤了颤,“臣妾自知身份低微,比不得皇贵妃身份高贵,自从进宫之后,一直谨小慎微,与宫中的各位姐妹为善,哪怕偶有冲突,臣妾也都是想着以和为贵,姐妹们也不是故意的,忍下也就罢了。进宫五年多了,臣妾承宠次数屈指可数,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哪想得到,上天垂怜,居然让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臣妾喜不自胜,幸得皇上宠幸,封了臣妾为婕妤,并嘱咐臣妾好生养好身子,臣妾自然是不敢违背皇上的圣意,也想着将来的指望,一直安分的在丽正殿养胎,等着能给皇上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臣妾也不负圣恩了。”
要是自己没有提前了解这一切的话,顾明珠说不准还真的能被安婕妤这番话给感动,谁说她是个失去理智的人啊,瞧她有理有据的一番话,让人无法将之前的宛若疯子的她和现在可怜巴巴的她联系在一起。果然还是自己见识少了,一个个的都是人才啊!顾明珠忍不住心里感叹起来。
殿内倒是很安静,众人好像都是屏气敛息的听着安婕妤痛苦不堪的叙述,“宫里的姐妹们也是好的,自从知道臣妾有了身孕之后,特意给了臣妾很多的帮助,否则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顺顺利利的一直长到九个多月。越来越临近生产,臣妾心里也是无比的担忧,太医说了,适当的走动可以让孩子更加顺利的生产,臣妾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每日都会走动一番。之前都是很顺利,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就算臣妾百般小心了,可还是在臣妾将要生产的那一天臣妾动了胎气,以至于臣妾难产,臣妾千辛万苦的将孩子生下,还是给出了事情。”说道这里,眼泪簌簌落下,眼眸中带了无尽的不解和不甘,“皇贵妃娘娘,臣妾知道因为臣妾的孩子,您心里不舒服,可是,您再不舒服,也不能在臣妾动胎气的时候视而不见,事后,又做了如此下作的手段迫害臣妾的孩子。皇贵妃娘娘,臣妾的孩子身上到底是流着皇上的血,您难道就没有想过,您这做的这一切要是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心里该如何难受?皇贵妃娘娘,您也是女人,您又何苦非要为难臣妾这个苦命人,皇贵妃娘娘,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什么都不知道。您要是心里不高兴,非要迁怒于人的话,就朝臣妾来吧,这一切臣妾都能承受,只要您放过臣妾的孩子,皇贵妃娘娘。”
句句泣血,让人听了忍不住落泪,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是深深的同情,而对于顾明珠那则是愤恨不已,天底下怎么就会有这般恶毒的人!
安婕妤仿佛嫌这还不够,还朝顾明珠重重的磕头,很快,白皙的额头上就不满的鲜血,鲜红的一片衬托苍白的脸色,使得安婕妤更加的可怜兮兮。
怀蝶等人被安婕妤这无中生有的话给气得嘴唇哆嗦,连顾明珠都有些吃惊于安婕妤给自己按的罪名,她还不知道她在安婕妤的眼中,居然是这样的人,这还真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众人看了看还在磕头的安婕妤,再看了看面带惊讶的顾明珠,垂下眼帘,心里有了算计。
顾明珠没有开口,其他的人也不好插话,熊皇后看了看安婕妤,眼里流露出几分的同情来,对上顾明珠,欲言又止。
姚贤妃这时候却是低着头,不做任何评论,沈德妃本来是想说两句话的,见了姚贤妃的态度,也不在说什么,低着头,似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
秦婕妤看殿内的人都没有动静,身子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开了口,打断了这有些奇怪的气氛。不过她的表现落在原本就在气头上的怀蝶等人眼中,更是憎恶至极起来。
“皇贵妃娘娘,安婕妤才生产不久,身子正虚着呢,您,”说着,话都低了两个音,好似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有想到安婕妤这个苦命人,不得不鼓起勇气来说两句公道话,“您就看在她丧子的份上,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吧。”
顾明珠听着秦婕妤这不伦不类的话,忍不住有些好笑起来,眉一挑,犹是不解,“本宫倒是很奇怪,这安婕妤为何口口声声的说着本宫害了她的孩子,还有秦婕妤这话说的,安婕妤的孩子没了,真是本宫所做的一样。可是本宫怎么听说,安婕妤的孩子是因为安婕妤难产,孩子气息微弱,又受了惊,这才没命的。怎么安婕妤的孩子没了,到最后就是本宫给害了呢?怀蝶啊,你倒是给本宫说说,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让大家都清楚些,也省的日后平白添了话头。”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听着顾明珠满是不解的话语,怀蝶因为安婕妤而引发的怒气也被顾明珠给引的有些好笑了起来,努力的忍住笑,顾明珠这话听着是没有什么,但是她服侍了顾明珠多年,如何不知道这是顾明珠要清算的开头,对上尤不自知的殿内的一干人,且让你们看看,看你们以后还敢随意的打我们家主子的主意不。
不管殿内众人的脸色如何,怀蝶轻咳了一声,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来,这个荷包在民间或许是很贵重,但在宫里却是常见之物,蜀锦地儿金丝绣的百子多福图案,这个荷包一出,安婕妤的脸色顿时变了,同时脸色微变的还有姚贤妃,眼神很锐利的盯着怀蝶手中的荷包,许是觉得自己的动静有些大,姚贤妃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本宫一直贴身佩戴的荷包,怎么就到了你手里?”安婕妤尖着嗓子喊道,“是你偷走的,皇后娘娘,您看皇贵妃,她都能这样做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说着,又朝熊皇后磕起头来。
“安婕妤不急,”怀蝶厌恶的扫了一眼安婕妤,“想要给人按罪名,也得让人把话说清楚不是?您说是不是呢,秦婕妤?”怀蝶十分亲切和善的看着秦婕妤,朝她微微一笑。
秦婕妤顿时就不自在起来,微微的动了动身子,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本宫不明白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皇贵妃殿下,本宫虽然位份比不过你,到底是宫里的老人了。起码也得给本宫留几分情面吧,要不然,本宫日后还有何脸面在宫里待下去,本宫的大皇子将来又如何面对臣工?”
扯出大皇子,素来都是最有用的,你身份再贵重又如何,你没有儿子,本宫却又大皇子。在这宫里,本宫说话的底气自然是很足,秦婕妤心里很是得意。
对于秦婕妤的挑衅,顾明珠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这一笑,让秦婕妤觉得心里毛毛的。面上的得意也少了不少,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移了移身子。
秦婕妤的一番动作。落到对面的万修仪的眼中,又看了看坐在上位的顾明珠身上,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深思起来。
这时候,司马才人、马宝林、朱昭容也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心里也有了计较。
芙婕妤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最后只是微微的侧了侧头,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熊皇后身上。
怀蝶冷哼了一声,“安婕妤,您难道不觉得您比之前清醒了不少吗?”
安婕妤被怀蝶的一番话给愣了神,不明其意的看着怀蝶。怀蝶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慢里斯条的将荷包打开。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花瓣,怀蝶把这些花瓣全部掏了出来,最后指尖沾染了几粒极其细微的白色的米粒状的东西,走到安婕妤的面前,将指尖的东西给她看清楚,安婕妤看了看怀蝶手指尖上的白色物体。疑惑不解,“这不过是寻常花粉,我荷包里的花瓣是日日更换的,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的大张旗鼓的显摆。”
怀蝶微微一笑,“恐怕安婕妤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吧?真要是安婕妤口中所说的寻常花粉,真恐怕安婕妤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安婕妤面露不屑,对于怀蝶的话,好似自己听了个笑话般。
怀蝶见安婕妤一副死到临头尤不自知的样子,笑容深了些,“这可是米囊花,在中原是极少见的,这种花可是交趾国独有的,《本草》言他功极繁茂,三四月抽花茎,结青苞,花开则苞脱,大如爷盏,罂在花中,须蕊裹之。花大而艳丽,有大红、桃红、红紫、纯紫、纯白色,一种而具数色。花开三日即谢,而罂在茎头,上有盖下有蒂,宛然如酒罂,中有白米极细。又名米囊花、御米花。至于它的作用《本草图经》里说它‘主行风气,驱逐邪热,治反胃胸中痰滞。‘《纲目》里写‘治泻痢,润燥。‘《医林纂要》说‘除胃热。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阿芙蓉的材料就是由它制成的。”
怀蝶说的淡然,可殿内是抽气声一片,面色惊恐的看着怀蝶手指尖的东西,怎么也没有想到着不起眼的白色的米粒状的东西居然是阿芙蓉的原材料。虽然这其中有勋贵世家也有普通人家的女儿,但阿芙蓉的危害她们还是知道的。这阿芙蓉可是害死孝宗帝最大的元凶,因为孝宗帝之死,先帝对于阿芙蓉是痛恨万分,曾经有不少牵涉到进去的人都纷纷被先帝处以极刑,一旦有发现用了阿芙蓉之物,那绝对是抄家灭族都不为过。不管是不是自身的原因,只要是碰到了阿芙蓉之物,同样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安婕妤也是面如死色,冷汗澄澄,这阿芙蓉极易夺人性命,自己佩戴这个香囊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也要死了?眼泪鼻涕一把的拉着怀蝶,“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看着安婕妤一脸的狼狈,怀蝶嫌恶的皱了皱眉,“安婕妤,这阿芙蓉之所以能要人性命,主要是这米囊花能使人神智眩晕,然后对它产生依恋,最后慢慢的死亡。安婕妤,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为何情绪大变?”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安婕妤松开手,颓然倒地,她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怀蝶话里的意思。可是,她有怎么会怀疑到自己之前的心绪不宁都是源与这个?其实,她心里也是存有幻想的,只不过它将真实的自己给引发了出来,才会导致了这么多的事情。
怀蝶看着精神被抽空了般无力瘫软在地的安婕妤,冷冷一笑,扫视了一下四周,声音也拔高了两分,“安婕妤,您可要好好想想,这荷包平常除了你之外,都是谁在经受。”
安婕妤愣了一下,缓慢的抬起头,定定的看了怀蝶好几眼,似乎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这时候沈德妃却有些紧张起来,手指紧紧的拧着帕子。
安婕妤慢慢的眨了眨眼,突然满脸的憎恶,“本宫所有的贴身之物都是香映负责的,”然后朝沈德妃奔去,幸好早有防备,才没有让她攀扯到沈德妃,安婕妤目呲尽裂的瞪着沈德妃,“好你个沈氏,原来你才是包藏祸心,亏得本宫以为你是真为了本宫好,才让香映近了本宫的身,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沈氏,你果然够狠!”然后重重的跪下,指着沈德妃,对着熊皇后喊冤了起来,“皇后娘娘,请您替臣妾做主,德妃她不怀好意,害的臣妾的孩子落地不久就死了,还要害臣妾神志迷乱,让臣妾顶着疯子的名头。”
被安婕妤这样攀扯,沈德妃的脸色却是是很不好看,山茶却是急红了脸反驳,“你血口喷人,你是个什么货色,也只得我家娘娘动手。”语气端是轻蔑无比。
沈德妃却是抓住了山茶的手,不再让她说话,山茶忍下不甘,低着头退下。
安婕妤却跳了起来,“本宫是什么货色,还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本宫知道自从本宫有了孩子之后,这后宫里那一个对本宫的肚子不是虎视眈眈,要不是本宫机灵,早就被害的尸骨无存了,本宫可不会忘记当初路昭媛是怎么死的,还有……”
“安氏,给本宫闭嘴。”熊皇后见安婕妤说话越来越过分,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让呵斥安婕妤,看着熊皇后少见的严厉,安婕妤将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秦婕妤的脸色也是很难看,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盯着安婕妤,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安氏是个不守本分的,自己真的不该一时心慈手软,早早的了解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忍不住又恨恨的扫了眼沈德妃,看吧,自食其果了吧,后悔当初跟本宫杆上也要救这个贱人一条命了吧,这就是她回报你的,滋味好受吧!
怀蝶瞧了瞧例如熊皇后、沈德妃等人一脸的讳莫如深,以及才入宫不到半年的朱昭容、芙婕妤等人眼里的疑惑,微微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开口,“安婕妤,奴婢知道这香映是您最为信任的人,也想到一旦事情败露了,这香映该面临的下场,所以,奴婢特意把这个认证给留了下来,当面把话说清楚,也省的尽是攀扯些无辜的人。”说着就微微的扬了下巴朝殿外唤道,“来人,把香映给带进来吧。”
听到香映还活着,众人的脸色无不是很奇怪,按理来说,香映是沈德妃赐给安婕妤的,安婕妤又将她作为自己的心腹之人,一旦安婕妤的事情爆发出来,这香映肯定是要被灭口的。
想到这里,熊皇后忍不住看了看一直安静的坐着不说话的顾明珠,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和打量,心里也开始有了计划。
自从听到怀蝶说香映还活着的时候,姚贤妃的脸就变得很奇怪,这奇怪跟殿内其他人带了意外的奇怪不同,隐隐的有些恐惧在其中。她身后站在的茜草和茜萍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提心吊胆的望着殿外。
很快王成恩带着好几个人带了面色惊惶的香映进来,香映看到殿内的人目光刷刷的落在自己身上,脸上的惊慌更加明显了些。
行礼自后,香映乖乖的跪着,等着众人对她的问话。
安婕妤看到香映,恨不得生啖其肉,好在她身边有人压制着,这才没有冲上去对香映拳打脚踢一番。
第二百三十五章
香映也好像被秦婕妤的动作给惊倒了,整个人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怀蝶微微一笑,声音柔和了不少,“香映,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吧,我也废话少说,开门见山,这个荷包和着白色的东西你是很熟悉的,”怀蝶低下身子将手中的物件放在香映的面前,香映看了看,老实的点了点头,怀蝶满意了起来,“那你说说,指使你的人是谁?”
香映眼含怨恨,看了看沈德妃,毫不犹豫的指着沈德妃,大声的说道,“是德妃娘娘,是德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无权无势,”说道这里,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豆大的眼泪从指缝间亲出来,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主子命令,奴婢岂能不敢不从,可是安婕妤待奴婢又好,奴婢是没了法子,才将少放了些剂量,希望能救得安婕妤一一命,奴婢看着安婕妤脾气一日日的暴躁起来,奴婢心里也是急的不行,生怕事情会被泄露出去。看着小皇子落地就死,奴婢是真的怕了,想要想主子求情,却没有想到,”猛然的看着沈德妃,“德妃娘娘,奴婢从小跟在您身边,忠心耿耿的,您说东奴婢从来不敢往西,可是您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奴婢,奴婢到底是有哪里不对,您要害了奴婢的命?”字字泣血,满含不解、愧疚,却又带着对主子的忠心。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殿内的人都延时不住讶异的看着沈德妃,居然没有想到沈德妃会大胆如斯,连熊皇后看了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姚贤妃却是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上殿内的人质疑的目光,沈德妃面上也是一阵的难堪和焦急,好歹还是维持了仪态。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恨恨的剜了一眼沈德妃。
看着沈德妃的表情,秦婕妤幸灾乐祸的笑了出声,因为笑声太过突兀,倒是让人将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马上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叹了口气,“德妃娘娘。安妹妹跟您同是永福宫,这香映好歹是跟了你多年的,您怎么就狠得下心。”说完,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
香映虽然是面容忧愁,听得秦婕妤的话之后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窃喜。
容貌、才情、气度、教养,我自认为不比你差,除了我的出生不如你之外。其他的你又能在哪一方面能胜过我去?这些年在你身边卑躬屈膝。我早就受够了,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能翻身,你却将我的后路断死,这口气我如何能忍下?从来没有谁该是谁的主子,只要有本事,一样可以站在顶点。你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也别怪我不念这些年的主仆之情了。
香映的一抹窃喜自然是逃不过顾明珠的眼睛。看着竭力忍耐的沈德妃,幽幽的叹了口气,“怀蝶,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怀蝶福了福身,眼含怜悯的看着香映,倒是把香映给愣了下,“香映,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你真当你暗地里做下的事情没人知道吗?”
香映心里发虚,对着怀蝶的质疑还在强言狡辩,“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前可是德妃娘娘身边的大丫头之一,就算我为德妃娘娘开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怀蝶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无限的意味,香映一愣,顿时脸色苍白,冷汗澄澄,她怎么就忘了最重要的。
不说香映,殿内的其他人也明白其中的关键处来,熊皇后看了一眼顾明珠,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目光深沉的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神色已然有些松懈的沈德妃,自然是不会落下姚贤妃面沉似水的神情。
秦婕妤看着殿上的人都不说话,冷笑出声,“皇后娘娘,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这事就该如此了解了吧,哎哟,”故作可惜的扫了一眼沈德妃,“只是可惜了二皇子,小小年纪没了生母,这以后可该如何是好?”心里却是满心欢喜,看你儿子以后还有什么资格跟本宫的儿子斗,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也带了两分。
芙婕妤抬头,满是诧异的看了一眼秦婕妤,然后飞快的低头,眼里有微微的笑意,你且笑着把,到了后头有你哭的呢。
怀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婕妤,“秦婕妤,这事儿不急,且让奴婢把另外的证据放出来,再做宣判也不迟。”
对上怀蝶挑衅的目光,秦婕妤有些愤愤,但她到底是没有胆子出来辩驳,毕竟她身后的主子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原以为皇贵妃看起来是个简单的,没想到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真是可惜了,秦婕妤心里不无可惜,这次是扳不倒皇贵妃了,不过好在还有个沈德妃,秦婕妤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只见怀蝶从荷包中又拿出两片花瓣来,看的众人都有些愣愣,怀蝶放在鼻间细细的嗅了嗅,“这花瓣上沾染了滑石粉,虽然量小,不注意的话还真的容易被忽略,”又拿了另外一片花瓣,“这个花瓣是用锦灯笼泡过了,尽管晒干了,也是不注意就能忽略了的。”满是怜悯的看了一眼安婕妤,“至于其他的,我就不一一列出来了,安婕妤,不得不说,你的身体底子真的很好,能撑过临产前。不过,就算你再怎么小心,你的孩子都会提前生产。而且,”怜悯之色深了些,“被这些药物贴身靠近,自己有折腾了一番,安婕妤,以后你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小。”
听完怀蝶的话之后,安婕妤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怀蝶对完安婕妤说完这些话,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上一脸死色的香映,“念在平国公夫人的份上,本来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只是,你到底是让人失望了。”
秦婕妤顿时如雷轰顶,她怎么就忘了最重要的一茬,沈德妃是高密候府嫡女,高密候的嫡女又是平国公夫人,不论这一层姑嫂关系,平国公夫人原先可是皇贵妃的伴读,是闺中密友,整个京里都在传闻,沈心语能得同昌大长公主的眼,可都是皇贵妃去牵线的缘故。虽然高密候和老夫人是有不合,可到底是同宗同族,人前还是得做好面子工程。
不管沈德妃有没有做过,只要皇贵妃在的话,沈德妃的下场都不会难过到哪里去。想通了这一层的秦婕妤懊恼不已,怎么自己就忘了这最为关键的。当然,她也选择性的忽略了怀蝶前面说的话,丝毫没有察觉事情朝自己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
香映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毯上,很快就湮没不见,咬咬牙,最后猛然抬头看着秦婕妤,众人的视线也跟着香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秦婕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见大家看自己的目光不善,顿时恼羞成怒了,“你这个贱人,本宫可没有要你做这些下作的事情,你要是敢污蔑本宫,本宫绝度不会让你好过!”咬牙切齿、面容扭曲的看着香映。
香映许是被秦婕妤的话给吓到了,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仍旧是鼓足了勇气看着秦婕妤,这让秦婕妤更是恼恨不已。
“这样的事情秦婕妤做的太多了,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奇的,”万修仪用帕子掩了掩嘴,咳了两声之后,气虚不足的继续说道,“相比安妹妹心里是清楚了,所以从头到尾都是防着你,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是中了你的算计。”
“你放屁,”秦婕妤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腾的站起来,动作太大,连檀木雕花的椅子都被她的动作给推开了,熊熊怒火朝万修仪喷去,“本宫从来敢说敢做,本宫没有做的,就是是打死本宫,本宫也绝对不会认!”
“哦,是吗?”万修仪轻描淡写的问道,可是眼里透出的意思却让秦婕妤心虚不已,不由得倒退了两步,万修仪见状,笑得欢了些,语含深意,“原本本宫还真的以为秦婕妤是个阴毒狠辣的,没想到秦婕妤居然还有两分人性在。”
秦婕妤被万修仪的一番话给弄得气恼不已,心里憋着火偏偏不能发作起来,只好将怒火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这个其他人,就是无声指证她的香映。
秦婕妤气势很足的冲到香映面前,一把拉起香映,噼里啪啦就是几巴掌,只把殿内的一干人给弄的愣了愣,很快姚贤妃就开口说话了,“来人啊,还不赶紧拉开秦婕妤。”
姚贤妃这话一出,马上就有人动作起来,利落的将秦婕妤拉开,秦婕妤还是不死心的伸腿踢香映,将有人拦着自己,对他们又是拳打脚踢一番。
熊皇后被秦婕妤比大街上的泼妇吵架好不到那里的作态给气的满脸通红,这哪是后宫里讲究端庄贤惠的宫嫔,明明就是个无知妇人。
殿内的其他人也被秦婕妤的一番战斗给吓惊了,生怕自己被波及到,纷纷离了座位躲到自认为安全的区域去。
顾明珠脸上的惊讶先是一闪而过,然后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来,看的容尚宫好笑不已,就忍不住开口提醒了,“殿下。”
顾明珠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时候打了个哈欠,低声朝容尚宫说了两句话,容尚宫一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顾明珠。
第二百三十六章
等着一切平静下来之后,熊皇后神情中带着尴尬、歉疚的看着顾明珠,欲言又止,“皇贵妃,如今这情形,你怎么看?”
容尚宫神色恭敬的接过话茬,微笑道,“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这事自然得是皇后娘娘来决定,殿下素来不爱管这些事情,都是交给奴婢们来处理。奴婢身份低微,自然是做不得主,因此就将手中掌握的证据交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看了之后,再行决定把。”
被容尚宫不硬不软的话给推回,熊皇后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的就恢复正常,“既然皇贵妃都这般说了,本宫也就不好再勉强了。”
怀蝶看着顾明珠,心有不甘,可是容尚宫脸上的严厉,让她不得不屈服,随着熊皇后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姚贤妃、沈德妃也被唤了进去。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片刻,连向来坐不住的秦婕妤这次都是安安分分的,紧闭着嘴,脸上很难看,偶尔落到香映身上的目光却是令人发渗。
静静的原本安静的殿内都开始有些躁动起来,殿上的妃嫔也不像之前一个个谨言慎行,都忍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
正说在兴头上,朱昭容眼尖的瞧见了面色颇为不正常的熊皇后,连一向雍容的姚贤妃都是一副受到极大打击的模样,这把众人的好奇心给引了出来。
瞧着情形,怕是皇贵妃真的掌握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众人不由得神情一凛,对一直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不多话的皇贵妃肃然起敬。
见熊皇后回来了,顾明珠动作优雅的打了个哈欠,“皇后娘娘,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本宫就先告辞了。”
熊皇后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再说了她也不敢得罪顾明珠,微微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顾明珠也不管在场的人是怎么想,姿态翩然的离开。
熊皇后扫视了一眼,勉强的维持仪态。“此事事关重大,待禀告皇上之后。再做定夺,现下,先将香映收押,安婕妤好生静养,各位姐妹都散了吧。”
见事情这样草草收尾,殿上的妃嫔们难掩吃惊和怀疑,倒是很恭顺的离开。
总算回到了自己窝,顾明珠也不顾形象,直接朝大床扑上去。然后满意的打了个滚,真是累死她了,昨晚被昭宗帝好生的折腾了一番,本就累到不行,今早一大早就折腾开了,虽然看了一场好戏。但还是让她困死了。
容尚宫无奈的摇了摇头,连着怀蝶等人将顾明珠拉起,顾明珠很不满的看着她们,“哎呀,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就好了,不用报到本宫这里来,先让本宫睡一会儿。困死我了。”
“殿下,”怀蝶努力的将顾明珠固定做好,脸上满是不满,“您干嘛要放过姚贤妃她们啊?沈德妃还好说,毕竟是平国公夫人的堂姐,她要是有个什么,平国公夫人脸上也不好看。可是姚贤妃呢,您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她可不是什么好角色,面甜心苦,之前宫里的流言,这次的事情,她就没少动手。这么放过她,奴婢真的想不明白。”
“是啊,殿下,姚贤妃手段圆滑,又擅于心机谋略,”冰晴跪在地上给顾明珠脱鞋,“跟她交好的命妇们就没有一个不说她好,在您进宫之前,发生在熊皇后身上的事情,要不是我们得知事情真相,怕是根本就不会联想到她的身上。就算如此,您看看结果,她却是毫发无损,跟她联合的秦婕妤却是受了皇上的处罚,虽然后头皇上找了个由头惩处了一番,可她依旧是毫发无损,这次奴婢等也是花了好多的心力才掌握到她的证据,您怎么就这么大方的给她?奴婢心里却是不服。”
顾明珠重重的打了个哈欠,看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怕是她们不会让自己安逸了,强撑着精神解释,“你们难道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入洛王府的?”
众人楞了一下,雨寒最先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屑,“那又如何?姚贤妃做的一桩桩事情足以将这份功劳抵过,又有如今这个名头,就算她想要出头,怕也是很难了。”
顾明珠叹了口气,点了点雨寒的额头,“傻丫头,你怎么就忘了她的父亲是谁了?”
雨寒不满的嘟嘴,她的父亲姚静忠势力再大,能大得过自家主子吗?她就不信了,凭她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还有自家主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怕扳不倒一个姚贤妃?
顾明珠目光微黯,她知道她身边这几个丫头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一阵无力感爬上心头,“虽然后宫不得干政,可这前朝和后宫从来都是千丝万缕的。姚贤妃的父亲却是是有几分才干,不然也不会得到九美哥哥的重用,只怕这些年他的位置很难撼动。要说这后宫中,皇后出身不显,正一品的妃位上姚贤妃、沈德妃,母家的势力是势均力敌,余下的几位,虽然名头是好听,可真正是顶不了什么作用。这后宫中,能与本宫抗衡的根本无人,九美哥哥想要达到朝堂平衡,后宫也必须的平衡。否则,一方失了平衡,不止朝堂震荡,怕是这大齐都要动摇了。当初阿娘让爷爷带我出去见识世面,不就是为了预防今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本宫不再是从前荣宠无限的乐安郡主,大长公主的爱女了,本宫如今得先是皇贵妃,而后才是顾氏嫡女,阿爹阿娘的女儿。你们明白吗?”
顾明珠容色疲倦的看着怀蝶等人,“本宫要是想护住家人,本宫就得保持平稳心态,不能插手到后宫中任何一件事情中,否则,带给本宫的不是荣耀,而是满门之祸。不管这件事是谁主导的,本宫都没有处置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权利。这次本宫能顺水推舟,不过是像她们表明本宫的态度罢了,以后也少拿这些事情烦本宫。”
“可是,”怀蝶看着不容于往日闲适的顾明珠,整个人透出一股深沉的无奈。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殿下,您都说了皇上是重情之人,您跟皇上是从小青梅竹马,当初您又为他做了很多事情,真正比起来。是没人能及过您,您又何必妄自菲薄。皇上,总会是顾念您的。”
顾明珠扶额,她就知道她说的一番道理,她们就根本没有听进去,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很有几分忍无可忍的意思在里面,“怀蝶啊,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不管从前本宫为皇上做了多少的事情,那都是本宫自愿的,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而且,要拿从前的情谊作为手段谋取自己想要的,本宫也不屑于这些。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本宫都不想从前美好的时光成为自己所后悔的。”说到这里。她也有些心疼,“而且,皇上他也不容易,这一路走来,经历的多少的风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独自抗。或许,本宫是帮不到他什么。但是本宫是真的不希望他将来真正的成为了孤家寡人,做为九五之尊,虽然看似荣耀,可底下的孤独寂寞却是没人能承受的。本宫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就算将来做不成亲密的枕边人,也希望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孤独寂寞的时候,本宫能陪在他身边说说话也是好的。”
众人默然,她们都知道,自家的主子这又是心软了,皇上他身边的美人多的很,温柔小意的有,善解人意的也有,个顶个手段心眼都厉害,自家的主子根本就不是对手。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都有些无法启齿了。殿下,您将这一切都分析得很通透,也努力的让自己不要陷入其中,可是,您所想的所做的这一切,无不是在为皇上着想,要是您心里真的没有他,又岂会方方面面都能想到?
主子不开窍,她们看着着急,真是猜不透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们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皇上心里是有殿下的,否则也不会花费如此多的精力了。她们从前也是有很多的意见在,在一日日的相处下来之后,她们也被感动了,是真心的希望殿下能跟陛下恩爱和谐。
见没人说话,顾明珠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也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倒头就睡。
见很快入睡的顾明珠,怀蝶等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之后,最后满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被子拉好,轻轻的退了出去。
冰晴将怀蝶拉倒西稍间,低声说道,“要不要找个机会跟殿下说清楚?”
殿下不开窍,皇上虽然在殿下面前没什么,底下的她们可就是遭了秧,想着小福宝每次来关雎宫透出的意思,真真是急死个人。
山柏首先的摇了摇头,“殿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男女之间的事儿,更是不能随意插手进去,得自己想透了才行。真要是说破了,恐怕还是适得其反了。”
与怀蝶等人的忧心忡忡不同,孙耀将景仁宫发生的事情连顾明珠对怀蝶等人说的一番话转给昭宗帝的时候,昭宗帝却是笑了起来。
对,是笑了,还笑出了声,昭宗帝几乎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在皇贵妃的面前会轻松自在些,平素都是深沉莫测。
孙耀惊诧的抬头看着昭宗帝,昭宗帝眉角眼梢都透出一股愉悦来,仿佛将这段时日的累积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是极为放松和自得的形态。这幅模样的昭宗帝,饶是自己贴身服侍了二十多年,还真的自己是头一次见到。
忍不住低头回头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汇报的一番话,如此翻来覆去的回想了好几次自后,并无不对劲之处啊,为何昭宗帝会如此的高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孙耀还是决定放弃了,这男女间的事情啊,从来都是只有当事人清楚,旁观的人就算看的再通透,怕是也不能插入进去。不过,他可以很肯定的话,昭宗帝之所以这么高兴,准跟皇贵妃脱不了干系。
不得不说,孙耀还是很了解昭宗帝的,的确,在听完孙耀的话之后,昭宗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偏居一隅,能看到的终究是有限,等到自己站到高处,才能真正看清楚山下的风景。自己从来所求的是她的心,执着于她不能明白的表现出来而心里耿耿于怀,可笑的是自己不知道的她心里原本就属于自己。既然如此,说不说出来,又有何重要?
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昭宗帝笑着摇摇头,却深深的感动于明珠对自己的一片心,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人是无条件的对自己好,那个人也就只有明珠了。皇后、姚贤妃、沈德妃……没想到一个,昭宗帝的表情就冷了几分,从来都是嘴巴上说着好听,皮下的算计还真当自己不知道?看来自己真的得好好收拾一番了,不然这个丫头回头肯定又要生自己的气了。
昭宗帝心一定,恢复了一贯的威严,递给孙耀一道写好的圣旨,“你去颐华宫传旨吧。”
孙耀接过圣旨,在昭宗帝的示意之下,打开了圣旨,看到圣旨上的内容忍不住就愣了下,圣旨上的也没有写什么,主要就是“婕妤秦氏。生性歹毒残忍,无半点仁爱之心,屡次戕害后宫女子,念在其为大皇子生母份上。故保留其尊荣,但万万料不到秦氏歹毒如斯,居然谋害皇嗣,其罪难容,赐死。”等等。
孙耀瞅了瞅昭宗帝的脸色,心里估摸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陛下,秦婕妤的所作所为您是清楚的。可是此事贤妃才是主要,您为何?您难道不会……?”真的对贤妃心存旧情吧,那这样的话,殿下该如何自处?
昭宗帝是个精明人,自然听得出孙耀没有说完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孙耀,“你当朕真是被容易糊弄的?当年的事情朕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贤妃是个极其精明之人,你当她真的会做无把握的事情?朕留着她。不过是她还有用罢了。”
见昭宗帝这样说,孙耀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最了解昭宗帝的性子,看着冷心冷情,却是个重旧情的,不管怎么说,贤妃在道义和人心上都占了优势,昭宗帝做出一丝不妥来,虽然碍于昭宗帝的权势。没人说什么。但总归是会有人拿了说事,对昭宗帝的名声不好。
“陛下如此说。奴才就放心了,”孙耀松了口气,他虽然大不了昭宗帝几岁。可他是一直把昭宗帝当成是亲弟弟在看待,其中又夹杂了长兄为父的情怀,不管昭宗帝如何尊贵,总是用最赤诚的心对待昭宗帝,因此,在私底下的时候,孙耀总是一副兄长的口吻,“要不是奴才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指不准就要被贤妃收买了。贤妃冷静坚韧,遇事不惊,目光宏远,手段圆滑,比起她的父亲来不逊色。这宫里宫外就没有一个不说她的好,奴才一直担心着陛下被她给笼络了,酿成杨氏之祸。只是陛下,如今将秦婕妤给除了,皇贵妃岂不是又要站在风口浪尖了?”皇贵妃是陛下心爱的人,他自然是会多为她想几分。
昭宗帝从小生活的环境就决定了他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何况以他现在的地位,就更难以去相信了,他仅有的能信任的都是跟他多年的、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在他们的面前,他不用端着帝皇的架子。
“要你去宣旨就去宣旨,怎么废话这么多?”昭宗帝瞪着眼睛看着孙耀。
“陛下,您让奴才去宣旨,起码也让奴才清楚明白吧,”孙耀带了几分的火气回答,“这些事情您是可以甩手不理,奴才可就为难了,奴才要不把话问清楚,软了心肠,给陛下添了麻烦怎么办?秦婕妤的处罚早就定好了,您又何必巴巴的改了圣旨?”
“秦氏的事情不能再拖着呢,对明珠不好,”昭宗帝摸了摸鼻子,心想是不是太纵容孙耀了,如今他都要站在自己头上了,“如今计划有变,你宣旨之后,陪朕出宫一趟。下了这么多饵,也该收线了,不然底下的鱼儿就该着急了,做出什么事情来。”
孙耀吓了一跳,满脸不置信的看着昭宗帝,“陛下,这么危险的事情,您怎么能亲自参与进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该怎么办?您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多的是法子,没必要用这招啊,奴才绝对不能同意。”不停的摇头否决昭宗帝的主意。
昭宗帝倒是很淡然的笑了,“你这奴才怎么变得这么快,一会儿要朕多顾念皇贵妃,一会儿又要朕不理会,还真拿朕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啊,想怎么动就怎么动。此事已经定了,你就别再废话了。”
孙耀苦着脸,依旧不放弃的说道,“陛下,您知道奴才的意思,根本就不是您所想的一般,奴才也是为了您好,他们是恨陛下入骨,本身就存了异心,陛下这么做,无异于放火烧山,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陛下后悔都来不及。”
孙耀一语成谶,真的发生了让昭宗帝一辈子都后悔不已的事情来,可是世事无料,彼时计划周密,却总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生出不同来。可是世上无后悔药,毕竟人是不能预料将来,再多的悔恨也是徒然而已。
昭宗帝一旦心中有了计划,是很难更改过来的,孙耀见昭宗帝怎么也说不通,只要咽下嘴里的话,怕自己说多了,昭宗帝更加的不开心。
菊香扶着熊皇后到了西稍间,看过了吃完奶之后谁的香甜的三皇子之后,就回了东次间,换上了一身常服。
等到换好衣服之后,兰香挥手让宫女们下去之后,眉宇间带着忧虑,“娘娘,真要把皇贵妃掌握的证据都交给皇上吗?这件事让皇上娶处理?要不要奴婢做点手脚上去?”
熊皇后摇了摇头,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不用了,怕是皇上一早就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点破而已。”说道这里,熊皇后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知道皇上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是不会分出半点心思,只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冷清如斯,不管怎么说安婕妤也是他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居然能一句话都不说。”熊皇后此刻对安婕妤的厌烦少了几分,多了几分的同情,联想到自己,不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同时也在庆幸,幸好自己是他的结发妻子,是大齐的皇后,否则,真要是自己处在安婕妤的地位上,还真的是连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得熊皇后说出如此灰心丧气的话,兰香心里也极不好受,还是强忍着安慰熊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您跟安婕妤不同啊,您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是一国之后,您跟皇上同甘共苦多年,皇上又怎么会这样待您?安婕妤能有今日的下场,完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想她进宫多年了,一直没有消息,怎么可能就突然间有了喜信,怕是她自己动了手脚?娘娘,皇上是最厌烦人欺骗的,看样子,安婕妤的一番做派是在皇上那边记上了一笔。不过是瞧着机会发落而已。娘娘,”兰香脸上带出几分的喜色来,“真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意外之喜,有了皇贵妃给的证据,怕是贤妃这次是逃不过了。”
作为当年洛王府唯一的侧妃,又是在昭宗帝被囚禁时候入府,因此姚贤妃在昭宗帝面前是格外的得脸,想到这里兰香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这个姚贤妃面甜心苦,没少给皇后娘娘使绊子,偏偏又不能抓到她的一丝儿错处来,每次看着心里都是急得要死。她早就想收拾了,只是姚贤妃行事周密,一直没能让自己抓到机会,每每想起来都是痛恨不已,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可不能放过。
看着兰香脸上的喜悦,熊皇后眸光一黯,她到真的不好打破兰香的一片希冀,可是她不把话说清楚,怕是这个丫头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兰香,别高兴的太早,”熊皇后到底是泼了冷水,“姚贤妃到底姚贤妃,且不说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说她的父亲,皇上也不会不给她脸的。宫里又有个皇贵妃在,如今能真正拿母家说事的,也就只有姚贤妃了。只要皇贵妃的位置是稳妥的,姚贤妃的地位就不会有变化,除非,能出现一个跟比姚贤妃身份更高的,能跟皇贵妃有的一拼的出现,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兰香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下,“娘娘,那皇贵妃是不是也看穿了这中间的道理,想要跟您结盟,谋取将来的地位。以奴婢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怕是皇贵妃是不会有子嗣的,娘娘您可是有嫡出的三皇子。”
兰香说的也是在情在理,毕竟这样的事儿也是有的,身份高的妃子没有皇子就会跟有皇子的结盟,给自己将来某一个出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两宫太后了,母后太后在自己的两个嫡子死了之后不是选了圣母太后,如今依然能得到尊荣。
第二百三十八章
熊皇后想到顾明珠看着清浅浅笑的脸庞,眼里却是一派澄净,莫名的叹了口气,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算是能看清楚人的本性来。怕是她们在这里争的头破血流的,在皇贵妃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当的。
也是啊,生来尊贵,从小就是千疼万宠的长大,自然会有人打理好一切,自然是比不得她们虽然家中父母疼爱,免得不了勾心斗角。虽然入了宫,只要她自己不犯下大错,家族没有闹出事情来,她这个皇贵妃自然是尊荣无限。有没有皇子,都碍不到她的地位,就算这后宫里是斗得头破血流,她依然可以当成是局外人来看戏。
熊皇后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皇贵妃的好福气,也难怪她能有恃无恐了,“兰香啊,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连本宫不知道的事情,皇贵妃居然是一清二楚,连证据都掌握在手中,凭借她的身份还有两宫太后对她的宠爱,一个姚贤妃何尝不能拉下马,可她没有这么做,你道是为什么?”
兰香眼里也是疑惑,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娘娘,奴婢也想不明白,皇贵妃明明可以直接抖出来的,为何偏偏将娘娘、贤妃、德妃拉在了一起,这其中万修仪、秦婕妤、朱昭容、芙婕妤可都是有手脚在其中的。为何……奴婢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同昌大长公主是否后悔,”熊皇后目光幽幽,“养出皇贵妃这般目下无尘。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也好,皇贵妃不生事,倒是省了本宫很多麻烦。本宫从前还在忌讳,看来本宫暂时是可以松口气了。”
兰香却没有放松下来,目光仍是忧虑,“娘娘。您可得小心为上,这皇贵妃进宫一年了,没有跟其他宫里有个交道,如今突然弄了这一手,可见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您可千万不能晃花了眼。不管怎么说,皇贵妃都是同昌大长公主殿下亲手教导出来的,可是顾老爷子最为疼爱的孙女,说不准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在。”
熊皇后也有这样一层担心。不过她倒是没有兰香这么悲观。相反她还是比较乐观的。虽然从前跟还是乐安郡主的皇贵妃打过几次交道,看得出来她是个宽容大气的,不会斤斤计较些小节上。自己攥着不放,倒显得不够大度从容了。
不过又想起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婉谦和的姚贤妃在皇贵妃摆的这一手中失态的样子。熊皇后就忍不住的发笑,总算有人能克制住了她,不然她仗着从前的情谊屡次给自己难堪,自己这口气到现在都还不能抒发出来。
兰香被熊皇后的笑给弄得愣了一下,从熊皇后轻松满足的表情中她大致能猜想得到熊皇后为何突然开心起来,不过她想着心里也是舒服得紧。
回到了棠梨宫明瑟殿,到了内殿之后,姚贤妃雍容大气的表象落下,铁青着脸,牙根紧咬,手握的死紧死紧的,纤白如玉的手背上青筋毕露,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茜草看着姚贤妃的样子,心里也是紧张到不行,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姚贤妃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则是要吓死人的。她从前就亲眼看着老爷宠爱的姨娘因为颜色好,老爷宠爱了几分,又在后院的算计中给了夫人没脸,仗着身孕就想要给贤妃难堪,贤妃开始是不在意的,不过一介以色事人的下贱玩意儿罢了,笑笑就过去了。哪知道那个姨娘是个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居然想污了贤妃的名声,好把贤妃许给她不入流的表弟。
这下子,可是惹着了贤妃,在姨娘的一次言语挑衅中,直接给了姨娘没脸,那个姨娘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居然还想在老爷的面前给贤妃使钉子,原本想着事情就这样揭过了。姨娘这一闹,可彻底的让贤妃生了气,当着老夫人、老爷的面就直接仗毙了姨娘。事后老爷也没有说什么,整个后院看着贤妃的目光也是格外的敬畏,从此也没人在贤妃面前说三道四,一个个的老实本分的很。
不过,眼下却不是生气的时候,茜草心里思忖,证据都被人掌握在手中了,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把自己脱开,要是在皇上面前得不了好就不好了。
茜草偷偷觑了觑姚贤妃,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您且先放宽心,得想想法子才好,原本以为皇贵妃是个面软的,没想到一出手就这么狠,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茜草狠狠的啐了一口。
只听得哐当的一声清脆声,原本搁在角落边架子上的紫金釉洒蓝四系紫砂大壶就成了一对碎屑,吓的茜草将剩下的话头给咽在了肚子中,余光扫过地上的碎屑,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管是茜草,屋子里服侍的宫人也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在姚贤妃身边这些年了,或多或少都能摸透主子的一点脾气,这个时候可不是他们能出头的时候了。
皇贵妃,姚贤妃恨得是牙齿咬的格格响,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居然全部落在了她的手中,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承受?败在一个自己从来都看不上眼的人的眼中,这口气憋在心里着实的难受。
倒还真的是自己低估了,皇贵妃如此的受宠,虽然不理事,她身边的人又会简单到哪里去?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的,早听说皇贵妃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广平候府精挑细选出来的,个顶个的都不输给勋贵世家的贵女。看在殿上活跃表现的怀蝶就可以看出,她的手段和心机是不输给自己,这次自己是真的大意了。
姚贤妃心中懊恼,原本她是看透了皇贵妃进宫的真正原因,所以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在上头,这一次她不过是顺带,主要还是秦婕妤和安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皇贵妃如果脱了不了干系是最好,没事的话也无所谓,不管怎么样,她身后的两大支柱可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圣母太后娘娘、母后太后娘娘对皇贵妃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原本一切都是照她设想的走,香映没命,自然会攀扯到沈德妃身上,沈德妃虽然看起来清高孤傲,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自然会有一手的准备,到时候就会落到秦婕妤的头上,秦婕妤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前朝后宫都清楚,这也不算冤枉她。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对付沈德妃,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对付沈德妃的时候,不说沈德妃有二皇子伴身,就说沈德妃出自高密候府。她的嫡亲堂妹既是皇贵妃从前的伴读、闺中好友,又是她的嫂子,情分不一般,就冲这个,沈德妃自然会是安然无恙。
至于熊皇后,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就算自己做的再多,只要皇后她不犯下谋朝篡位、谋害皇帝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她底下的小打小闹都是在皇上的容忍限度中,从前的夫妻情分,自然能保她皇后的尊荣。她也清楚的知道,想要彻底的斗倒皇后,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边,凭着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有皇子才行。
眼瞧着自己年华一日日的逝去,鲜妍娇嫩明媚的美人儿一个个进宫,吸引着皇上的注意力,她们的算计也野心清楚的写在她们的眼中,自己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她们拉下来,然后代替自己的地位。她知道皇上冷清的外表下其实是念旧情的,但不管再深厚的情分也抵不过岁月的消磨和别有用心的人的挑唆,她相信,终有一天,会有其他的人取代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才是彻底的没有了生路。
从她下定决定嫁入洛王府的时候,从她成为贤妃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的娘家。家族的强大是自己在后宫中站稳脚步的基础,同样,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决定了家族的强盛,二者相辅相成,她自幼秉承庭训,自然是要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其中,就决定了她不可能有半点的松懈,要不停的争斗,自己才可能在这繁花似锦的后宫中独树一帜。
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好不容易将心头的怒火给压下了了些,姚贤妃冷冷的扫了一下殿内大气不敢出的宫人,语调冰冷,“都给本宫出去。”
茜草偷偷的瞄了一眼姚贤妃,然后使了个眼色给其他的宫人,顿时宫人们屏气敛神的鱼贯退出。
茜草估摸了一下时辰,刻意的抬轻脚步走进殿中,见半倚靠在美人榻上的姚贤妃半支着头看着朱漆镂花长窗,神情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楞楞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轻手轻脚的将早已经冷却了的茶盏换下,换上新泡好的,偷偷的瞅了几眼姚贤妃,欲言又止,最后鼓足了勇气开口,“娘娘,您先喝口茶吧,这都已经大半日了。”
姚贤妃缓缓的转过身,黑魆魆的眸子中闪烁着莫名的光,看的茜草忍不住后背生凉起来,仍旧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只是满是担忧,“娘娘,您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禀报给皇上?上次的事情已经让皇上不满了,这次……娘娘得尽早想出个法子才行。”茜草没有讲话说透,但以姚贤妃的聪颖如何不明白她的忧虑。
第二百三十九章
姚贤妃捧起茶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见状,茜草原本紧绷的心也开始放松了起来,看来主子心里是有了底了,如此这样,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这里,茜草就忍不住的露了几分出来,“娘娘,可有交代奴婢去办的?”想了想,又加了句,“娘娘放心,奴婢这次一定会将香映亲手了解,不会再让她坏了娘娘的大事。”
茜草的话里带出来几分的怒气起来,原本主子都计划好了,哪想到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居然还让香映活着,这可大大的不妙啊,虽然主子是没有跟香映接触过,可这个香映也是个不简单的,有几分姿色,又有心机手段,野心是很大,最重要的一点是够狠,不仅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否则当初也不会挑中她了。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成了麻烦,可让茜草头疼不已。
对于这一次的失利,茜草也是惭愧不已,想着要好好的表现一番,绝对不能再让主子对自己失望了,她也想好了,这一次定是万无一失,主子肯定是同意的。
等她将她的计划详细的说了出来,出乎茜草意外的是,姚贤妃居然摇头否决了,这让茜草很是不解,“娘娘,难道真要留着香映?香映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肯定会放虎归山,日后成为大患的。”
看着茜草焦急、紧张、不安的样子,姚贤妃淡然一笑,“茜草,这时候。正是要低调的时候,皇后娘娘,德妃,”笑容中多了一抹讥讽。“她们现在巴不得本宫出手,只要本宫出手了,她们也就有了借口,本宫可不能轻易的上了她们的当。且看着吧。这次的事情,主要的罪责绝对不会落在本宫身上,虽然本宫免不了要责罚,怕是那位贤良宽厚的皇后娘娘也一样跟着落不了好。”
茜草惊讶的看着姚贤妃,不明白姚贤妃怎么就突然变了个态度,“那这一次,就是皇贵妃一个人得利了?”
姚贤妃微微笑了,眼波流转间,似有艳光闪过。“皇贵妃嘛。本宫瞧着。她倒是被明白人呢,这一次怕噎死皇贵妃借着这事儿给后宫的人一个警告,她也不是好惹的。”
茜萍皱眉仔细思索了一番。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面上也带了几分的喜色。“娘娘,既然这样,要不再多跟皇贵妃走动走动,娘娘也多了一重保障。”
茜草则是有些不悦的看着茜草,果不其然,姚贤妃的笑就落了下来,茜草给了个茜萍白眼,茜萍倒是有些委屈了,她这话也没错啊,皇贵妃这一番举动,何尝不是在像娘娘示好。真要跟娘娘过不去,直接在大殿上将所有的事情解开了,何必巴巴的把人拉倒一边说话?
见茜萍尤不自知,茜草气恼的拍了她一下,“胡沁什么,不懂就不要说话,没看到娘娘心烦着呢,没事你就先下去吧,别给娘娘添乱了。”
虽然同样是从小陪着姚贤妃一起长大、又跟着进了宫的贴身服侍女官,可是茜草在姚贤妃的心目中分明是比自己要更受重用的多。事实摆在眼前,茜萍也是分外的不服气,原本想着茜草这次办事不力,自己正好在娘娘面前博个头面,以后也不至于一直被茜草给看低。
只可惜的是,茜草的一番好心,落到茜萍的心中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茜萍是没有瞧见姚贤妃的笑容淡下,反而是滔滔不绝的解释,“娘娘,奴婢本就没有说错,不管是后宫,前朝也都在看着,皇贵妃什么时候倒下来。奴婢这次出宫,可听到民间都有人开始拿这事儿作为赌注了。明摆的事实,皇贵妃又不是个傻子,肯定也得寻求帮助,要说这后宫中,能帮得上的自然是只有娘娘了,日后娘娘要是有了皇子,怕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也要靠边站了。”
说到皇子,姚贤妃的脸是终于变了,茜萍再没有眼色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于是紧闭着嘴不说话,安分的侍立在一边。
姚贤妃只感觉屈辱一波又一波的朝自己涌来,当初洛王府除了正妃熊氏,侧妃她之外,剩下的就是根本就排不上号的通房之类。后来进了宫,她不是没有为了皇后之位争取过,毕竟这样的例子也不算少数。在熊氏和她之间,她的优势要更大一些,仍她算计了所有,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是个极其重视规矩的人,最后让身份、才貌、手段都不如自己的熊氏上了位。而自己本该是四妃之首的贵妃却成了四妃之末的贤妃,这对自己来说绝对是最大的笑话。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一个卑贱的秦氏居然先于自己诞下了皇长子,自己好不容易抢在熊氏前头怀了孕,没想到居然生下来的是女儿,让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眼瞧着后来入宫的沈氏一跃诞下二皇子,然后成为德妃,虽然同是正一品,可位份上到底是高出了自己一点,憋在心里的气是越积越多。
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再怀一胎,大公主再得皇上的亲眼也不如一个皇子来的顶用,皇子才是她在后宫中立身的根本,可是她所有的方法使尽了,都没能如愿。这不由得不让她去怀疑,就算她再小心,肯定在自己不经意间受了其他人的圈套。将目标一个个的排除之后,她知道嫌疑最大的非熊氏莫属。
看着姚贤妃的脸青了白白了青,变化不断,茜草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打扰的时候,于是拉了茜萍走出去。
刚刚走到殿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宫女焦急的朝殿内望着,见到自己,脸上是一抹惊喜,茜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小宫女见状忙给茜草请安,行完礼之后,小宫女贴近茜草,低声说道,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姑姑,刚刚乾清宫张公公去了颐华宫宣读皇上的圣旨,秦婕妤被皇上赐了鸩酒一杯,这会儿秦婕妤不肯就范,正在颐华宫大吵大闹,已经闹到皇后娘娘那边去了,奴婢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皇后娘娘此刻正往颐华宫去。”
骤然的好消息把茜草给吓楞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很快又压着嗓子追问,“皇上,可探听到皇上现在还在乾清宫?”
小宫女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心急的茜萍啐了一口,“真真是个不顶事的东西,怎么就漏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秦婕妤一闹开,肯定会如了她的愿。”
茜萍之所以这样说,都是秦婕妤每次罪行曝光之后,皇后娘娘要处罚她,她就大吵大闹,最后闹得皇上也没有法子就由着她,因此越发纵容秦婕妤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皇上的旨意是好的,就怕秦婕妤这样一闹,最后又不了了之。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茜萍,茜草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宫女,“你先去探听一下,有什么消息及时传达。”
小宫女福了福身,飞快的离开,茜草然后拉住急急就想像姚贤妃汇报的茜萍,茜萍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茜草,茜草朝她摇了摇头,茜萍虽然心里不忿,可也是知道茜草心里有主意的,因此按捺住心里的狂喜,乖乖的低着头。
茜草将事情汇报给姚贤妃之后,姚贤妃的表情果然是一副深思,茜草皱着眉头,很有些担心的说道,“娘娘,这次的事情怕是皇上心里是有数的,可是皇上为何这样做?难道——”闪烁某种喜悦的光芒落在姚贤妃身上。
姚贤妃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茜草心里的希冀,“茜草,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些年本宫花的心思也不算少了,可很多时候本宫都猜不透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在这关头处理秦婕妤,本宫可以肯定的是皇上肯定是要有一番大动作了,”说到这里,想起了最为关键之处,“皇上可还在乾清宫?”
茜草略微羞愧的低着头,姚贤妃心里也有了数,叹了口气,“看来现在事情是有些棘手了,茜草,传话下去,让他们最近都安分些,别让人抓到把柄,还有,”沉吟了一下,“香映那边,把该抹干净的都抹干净吧,别留下痕迹。”
茜草和茜萍福身应是,如果说她们先前还有几分庆幸的话,在姚贤妃的冷静之中,她们是彻底的清楚自己现今的处境了。
从来宫里有个风吹草动,都是很快能传遍后宫的。在张超拿着圣旨朝颐华宫走去的时候,关雎宫首先就得到了讯息,王成恩将此消息低声的汇报给容尚宫,容尚宫面色平静的接过,同样低声的嘱咐,“这几日你多经点心,别让人猫啊狗啊的在关雎宫宫门前蹦跶,饶了殿下的清宁。要是有个不妥,我看你这关雎宫的总管太监也别当了。
容尚宫的威胁让王成恩哭笑不得,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的忠心和能干,“瞧姑姑这话说的,小的办事您还不放心,您尽管就放宽了心吧,自然不会让关雎宫的大门前多了碍眼的叶子。”
容尚宫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故作严厉的拍了一下王成恩的头,“尽是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还不赶紧去办事,再偷懒,小心揭了你的皮。”
王成恩笑嘻嘻的作揖告退。
第二百四十章
当然,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是绝对不会传到顾明珠的面前的,容尚宫照例吩咐了怀蝶等人之后,就端着药碗去到正殿西南角落的一个小院子,院子倒是不大,不过正房三间、左右两间厢房,倒是小巧精致,院子中错落有致的种着好些花树,墙角处是用太湖石堆砌的假山,趁着开来一半的蔷薇花,端是又添上了几抹的色彩。
容尚宫走进院子的时候,门口侍立的两三个小宫女忙忙的走上了前来,福身行礼之后,低声说着屋内人的情况,“……奴婢已经劝了好多次了,姑姑总是不停,非要赶着把手中的活计做完不可。奴婢可真是没法子了,殿下那边问了好几次情况,姑姑又总是在一旁盯着,奴婢真是为难,只能硬着头皮说谎了……尚宫姑姑,您再多劝劝姑姑吧,这样下去,要是殿下那边知情了,奴婢是绝对逃不过的。”
容尚宫是最清楚不过老友的脾气,对于小宫女们的抱怨,倒是很能理会,并放柔了声音,“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去劝她。”
说话间走进了正屋,朝左手边走去,就看到临窗的大炕上,面色苍白、消瘦了不少的唐嬷嬷正专心的做着女红。
容尚宫使了个眼色让小宫女们下去,又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见唐嬷嬷还是没有反应,就轻声的咳了咳。
唐嬷嬷猛然抬头,见到容尚宫。容色讪讪,“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通报一声?”颇有些怨怪的语气。
容尚宫倒是没了好脸色,将药碗放在炕几上,一手抢过唐嬷嬷手中的尚未完工的活计,“怎么,不想让人看见你偷偷的做这些?你尽管藏着掖着都没有用,就你这脾气。能瞒得过谁?你这病要是再不好啊,怕是殿下真的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我们死命了劝,怕是早就要过来看你了。”
“殿下身子骨一向就弱,要是过来不是就害了殿下吗?”唐嬷嬷皱着眉头,喉咙中一阵痒痛,就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好几下才觉得好受些,“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静养几日就没事了。你现在管着关雎宫的大小事,可得要把殿下照顾好了,要是殿下有个什么。拼了我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好过的。”
“行了行了。”容尚宫将披风给唐嬷嬷披好,“知道你把殿下看成了自己的命根子,怎么可能会不尽心?你呀,真真是个丫鬟命,尽是些操不完的心,殿下的衣裳多得很。你哪能亲自动手做这些?”言下之意也很清楚,殿下的衣裳太多了,不一定会穿你做的,你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养病,早日服侍殿下才是好事。
唐嬷嬷却是满脸的不赞同。“殿下的衣物虽然多,可是这中衣啊却是顶要。殿下皮肤娇嫩,稍稍粗糙一点的衣料她都受不了,再说了,殿下从小到大的贴身衣物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别人做的殿下根本就穿不了。”满脸的骄傲之色。
容尚宫看着唐嬷嬷的神色,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张超冷冷的看着疯子般疯狂的砸着殿内物件的秦婕妤,整个人就如同木桩一样,没有一点的表情,见秦婕妤好不容易停下来,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太监。
秦婕妤满脸凶狠的将端着酒杯的太监推到,满脸的狰狞之色,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嘶哑着嗓子,姿态却是一如既往的高,“下贱坯子也敢靠近本宫,本宫要去见皇上,本宫是大皇子的生母,皇上不会如此狠心的,肯定是你们从中挑唆,只要本宫将一切禀明了,皇上自然是会原谅本宫的,到时候本宫就要把你们这些以下犯上的家伙统统仗毙了。”
见秦婕妤一副不知死活威胁的样子,张超只是抬了抬眼皮,冷静无比的说着残酷的真相,“秦婕妤,皇上此刻不在宫中,奴才来宣旨之前,皇上就说了,不管秦婕妤如何闹,皇上是不会见您的,至于大皇子,皇上也有旨意,从今日开始大皇子直接搬到皇子所去。您放心,大皇子是皇上的皇子,不管您犯下的罪过,皇上总是给大皇子几分颜面的。”
张超的话虽然说得隐晦,却是说的很明白,您是大皇子的生母没错,可是您犯下的这一系列的罪行已然是损了大皇子日后的颜面。您要是真的顾念大皇子,此刻就该乖乖的喝了鸩酒,而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让大皇子陷入更加为难的境地。
只可惜张超的一番好心点拨,还是没能让陷入疯狂中的秦婕妤明白;或许她是明白了,但她却是不能轻易的接受这种变化。她将来的宏图伟志还没有实现,她还没有看着她怎么样除了她一系列的对手,看着她的儿子长大,顺利的登上皇位,最后自己成为至高无上的太后。要是自己没了命,这一切就成了空。
指不准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没了生母的皇子悄无声息的死去,这样的例子在后宫中饶是是太多了。侥幸活了命却也只能委委屈屈、窝窝囊囊的一辈子,真正要等上帝位的却是极少数。若是她的大皇子有福气,能给自己争口气,那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朝自己最不愿意想的方向,那自己这般辛苦的筹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她绝对不能屈服,不关是为了她的儿子,更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定要见到皇上,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只要见了皇上,皇上念着往日的情分,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一定会饶过自己的。自己顶多是禁闭,只要自己熬过了这一遭,日后的好日子还在等着自己。
心思还没有落下,眼尖的秦婕妤就看到熊皇后走了进来,不顾阻拦,飞快的跑到熊皇后的面前,抱着熊皇后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情起来,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外乎是些求情的话语,真心悔过的词语却是寥寥可数。
原本熊皇后是可以不用理会这些的,可听到皇上出宫去了,熊皇后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给处理好,不然惹到了皇上,自己这个皇后恐怕又要开始受冷落了。
对于秦婕妤的涕泪交加的求饶,熊皇后看着却是没有半分的动容,不是她的心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冷硬了起来,着实是她看得太多了。
秦婕妤本人这些年下来她是看的最为清楚不过了,自私自利、狠毒无情、心胸狭隘,不管别人为了做了多少,在她眼中都是理所当然的,只要稍稍对她有点不好,她都能记住一辈子,总要报复了才行。
后宫本来就是容不得同情和善良,因为很有可能你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利用了你的善心让自己落到一个本不该是自己该有的境地。她所有的善心在秦婕妤怀孕时候使下的种种算计给消磨殆尽。她不是圣人,可以去包容无数次伤害自己,还时刻想着顶替自己的人;她不过是尘世中的普通人,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算计,有自己该要承担的责任,有需要自己实际的付出,没有必要为了他人的人生去付账。别人的恨也好,怨也罢,在残酷、现实的世界中,她需要的是好好的保存自己,好好的活着。
秦婕妤的一番唱作俱佳在熊皇后身后的眼中,俨然是一场好戏,照他们说,这场戏早就该落幕了,可是戏台上的配角为了出人头地,抢了主角的唱词,迟迟不可落幕。哪怕台上没了看客,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清醒。这样的人,你看着可怜可叹的时候,其实也应该同样看到造成这一切的他的自作自受。
哭到自己觉得眼睛如同烈日下的沙漠实在是挤不出一滴的水,嗓子更是干渴得要冒烟,秦婕妤见熊皇后还是没有反应,怯生生的抬头,想看看情况如何,自己再做调整。
余光扫到熊皇后冷漠平静的面容中,眼里的怜悯,这让秦婕妤脑海中紧绷的神经顿时一下子就炸开了,想着她活不了,那大家都不要活了,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力的推了一把熊皇后。
知道秦婕妤是个不会善罢甘休,熊皇后身边的宫人早有防备,饶是如此,熊皇后还是差点被秦婕妤给推到在地。
张超眼瞧着情况不对了,忙令人将秦婕妤拉开,动作倒是很恭敬的对熊皇后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出宫之前有了旨意,秦婕妤的事情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熊皇后惊魂未定,听得张超这样一说,对她来说也是个台阶,于是吩咐道,“来人,婕妤秦氏犯下滔天罪行,已不容于后宫,赶紧处置了吧。”
说罢,就准备离开,临走之前,状似不经意的说道,“皇上这会儿出宫可是有要紧事?”
张超依旧是恭敬谦和,屈了屈身,“回禀皇后娘娘,奴才却是不知情。”
知道从张超嘴巴里是问不出什么话,熊皇后倒也不纠结,她这么一问也不是真的想要打探皇帝的行踪,只不过是个最后挣扎的秦婕妤一个说明罢了。
果然,熊皇后的话一落,秦婕妤停止了挣扎,眼里是一片灰暗,脸上也是木然,无力的跌倒在地,整个人如同失了精气神一般。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张超见状,忙令人将鸩酒强制的灌到秦婕妤的嘴中,在秦婕妤短暂的痛苦挣扎中,最后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位瞪着大大的眼,看着华美繁复的屋顶的妇人,苍白的脸上,带着临死的痛苦和不甘,一缕黑血在嘴角边划了一道线;保养极好的青葱玉管此刻是了无生气的白生生的一片,呈紧握状,好似要抓住什么一般,依稀可见左手食指中指的指甲断了一节,露出一段鲜红的血迹。
对于狼狈不堪的地上,张超露出与他一贯老实本分的面目的厌恶,无半分的同情,虽然这表情是一闪而逝,落在一直怯生生的侍立在一边的冬儿的眼中蓦然间觉得秦婕妤不是自己惯常同情的面目,觉得她很可怜,只是她太过于可恨,将心里的一点怜悯给消磨殆尽,原本她也以为秦婕妤没了,她会松口气,现在发现,更多的是感慨而已。
她是从小就在秦婕妤身边服侍,看着从前是备受老爷宠爱的庶出姑娘怎么跟嫡出的姑娘、太太斗争,怎么在秦府拔得头筹,又是如何的陷害在她眼中与她过不去的人;又是怎么胆大包天的算计了万修仪,进而算计皇上,最后入宫,怎么辛苦的安稳渡过,让腹中的孩子顺利的诞下,又算计着为孩子、自己谋取更好的前程。为了扫除障碍,又是怎么设下圈套,让宫里有孕的妃嫔流产之类的,虽然最后没能如她的愿,自己也落得了一身的不堪。
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奴婢。不聪明,不漂亮,能在狠毒阴辣的秦婕妤身边安稳的活着,不过就是她的本分和几分知世事,可怜她的主子从来都不知道,皇上不是容易算计的,她以为这些年她的手段落空,是自己计划不够周密。怎么也没想过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皇上默许的,她的主子在皇上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能纵容着她,不过是懒得动手罢了。
张超命人将秦婕妤的尸体抬走之后,弹了弹袖子,准备离开,这时候冬儿却开口了,“张公公。”张超转过身,冬儿福了福身,面容有些感伤。“秦婕妤到底是奴婢的主子。可否宽容奴婢几日,带头七之后,奴婢再出宫?”说完,紧张的低下头,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如何有胆子提出自己的要求。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罢了。
张超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冬儿,只看得冬儿更加局促不安,不一会儿,听不出欺负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倒是个忠心的。也罢,就成全了你这一片心。只是宫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要是犯了主子的忌讳,也别怪咱家没有念在同乡一场的份上出言点拔。”
冬儿的脸顿时就有些发热,带着惯有的讨好,“张公公您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会给张公公添麻烦的。
张超淡淡的看了一眼冬儿,一摇拂尘,吆喝了一声离开。
等张超走出玉芙殿,冬儿顿时无力的瘫软在地,身边的小宫女见状,满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冬儿姑姑,真没有想到您跟张公公是同乡,虽然您马上要出宫了,可否再在张公公面前说几句好话,让奴婢等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当差。”
听得小宫女这般说,冬儿只是苦笑了一下,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当初家里困难,家中父母没法子才送自己入秦府,到底是骨肉一场,没有像其他的父母把儿女卖出去之后就不管了,而是将自己买为十年的活契,想着时间到了,自己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能许个好人家,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下半辈子就是和和乐乐的。
自己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不想像府里的其他丫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几分聪明,就想飞上枝头,做个姨娘,吃香的喝辣的,再生个儿子,日后就是老太太的命。从一开始,她就按照父母说的,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等熬到了十年,自己的好日子就来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老实本分入了主子的眼,送到府里最受宠的姑娘身边,从三等丫头升到一等丫头,月例银子多了,也帮上了家里不少。原本想着只要姑娘嫁了,自己再求求情,自然是出府。可是没想的是,姑娘算计了皇上,进了宫,原本自己的期限也该到了,主子念在这些年自己兢兢业业的为她服侍,再说自己也不甚聪明,比起主子身边的另外一个大丫头,她入宫的机会会更少一些。
世事无料,没想到最后自己无奈的进宫,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呢?家中父母、兄弟姐妹的命都掌握在主子的手中,就算自己再不情愿,也只能生生的忍受着。想着这一辈子是真的不能一家团圆,心里难免不会有些怨恨。
看的主子的下场,她也是没法子,也不怪主子能落到今日的地步,就像自己父亲一直说的,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情,想得太多,做得太多,苦的不仅是自己,还会带累身边的人。她的主子啊,就是心比天高,总想着一步登天,但从来不会去想这条路上是危险四伏,她当初能做下,就该承受后果。
秦婕妤的死在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后宫中激起一朵水花之后,很快并消弭与无形之中,目光长远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大皇子的身上。虽然秦婕妤有诸多的不是,但大皇子是大皇子,是皇上的长子又是第一个孩子,这其中的意味是不明而语。想到秦婕妤之前做了这些事情,都能安然无恙,不就是仗着她是大皇子的生母吗?虽然是彻底的惹恼了皇上,赐了鸩酒,但大皇子还未及冠,肯定是要放在宫里那位妃子名下养着。
要说抚养大皇子,有利有弊,毕竟大皇子今年已经十岁了,已经知晓了实事,跟秦婕妤母子情深,不管放在谁的名下,开始都是件麻烦事。但是大皇子带来的益处却是看得见的,从来不管是在民间还是豪门勋贵之家中长子在一家之主的心中,份量自然是不同的,嫡庶自然是分明的,不然不会有很多后宅正妻们想方设法的生下嫡长子了。皇室或许是例外,自古以来也有庶长子坐上了高位。
只是随之而来的圣旨是打翻了后宫中一干人的算计,大皇子搬去了皇子所,考虑到大皇子的将来,大皇子的生母秦婕妤是以婕妤位份下葬,随之而来的是大皇子身边的伴读也换了,换成了在不显山露水的两个世家嫡系次子,而未来的大皇子妃也定了下来,是武安伯嫡长女,比大皇子小了几个月,待及笄之后,就正式大婚。
这道旨意一下,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暗暗的为大皇子惋惜,看来皇上是彻底的放弃了大皇子,除非大皇子自己有本事能争气,皇位坐上去的可能性极低。生母没了,外家又是个不顶事的,娶的正妃是以谨小慎微出了名的武安伯,根本就没有助力。要是大皇子安分守己的话,王爷的尊荣自然是有的,就怕大皇子是个不安分的,到时候害了自己不说,还要连累到他人。
自从圣旨下了之后,武安伯人前是喜气洋洋,人后则是一片愁云惨淡。想到大齐创立之初的几大世家,纷纷因为争储而烟消云散。武安伯府能得到伯爵之位经历几朝都能安稳无恙,除了他们自己不掺入其中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本分和忠心。武安伯府和高密候府一样,从前都是开祖皇帝的家臣,因为他们的祖先为了大齐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这才得了世袭罔替的爵位。
武安伯夫人用帕子掩了掩面,看着走来走去、唉声叹气的武安伯,再想到自己娇养的女儿,不由得哭的更加的伤心起来。
被武安伯夫人弄得头都大了的武安伯,停下了脚步,重重的叹了口气,态度软和,“好了,夫人,您别再哭了,哭的我头都大了。”
武安伯夫人哭的更加伤心起来,武安伯没有法子,只好软语劝慰,好不容易武安伯夫人好了些,武安伯面容忧愁的说道,“夫人,皇上的旨意都下了,你在这里哭也是没有用的,还是多教教女儿,让她以后能规劝住大皇子。”
“怕是妾身把女儿教的多厉害,也是压制不住大皇子的,”武安伯夫人胡乱的用帕子擦了擦脸,“老爷,您是没有跟秦婕妤打个交道,有那样子的母亲,大皇子能好到哪里去?就怕这个孩子心里存了怨,到时候害苦的可是我千疼万宠的女儿。”说着,又掩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武安伯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接受现实的颓然,“夫人啊,老祖宗的规矩我是一直记在心上,我韦氏一族本就是齐氏的家臣,主子有命令,做奴才的哪有不从命的?这一百多年来,我们的忠心皇上也是看在眼里,实在不行了,到时候再去求求皇上,皇上自然是有法子的。目前紧要的还不是这个,就像夫人说的,秦婕妤是个不安分的,怕是大皇子心里也有不该有的念头,夫人还是管好大姐儿,别被大皇子挑唆乱了心,这府里也该用力敲打敲打,别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皇上将大姐儿许给大皇子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大皇子彻底的安分。要是大皇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害苦的可是我们韦氏一族。夫人啊,老祖宗的规矩可不能忘了,想想这京城里多少世家因为不该有的念头,最后家族被灭的。前车之鉴,韦氏一族绝对不能在我的手中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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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听得武安伯这样一说,武安伯夫人也止住了泪,她也是出自世家嫡女,只不过是继室嫡女,当初能被武安伯府看中选为宗妇,舍弃原配嫡出的长姐,最主要的是她明事理、知本份。
武安伯府在大齐这么多的勋贵世家中,极不同于百年顾氏、王氏等,也不会昙花一现飞快的消失,从大齐创立之初到现在一直安安稳稳的,或许是一直低调,但从来不会失了帝皇的恩宠。那是因为武安伯府一直谨守本分,从来不会做出超出行为之外的举动来。
武安伯夫人如何不明白武安伯话里的意思,虽然心里极是不愿意,但不会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止来,委委屈屈的点头。
武安伯见状,心里也是不好受,坐到武安伯夫人身边,柔声劝道,“夫人,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日子还长的很,大皇子如今没有生母,伴读又换了,只要好好的引导,肯定是能老实的,以后夫人就多费点心,你好歹也是大皇子的未来岳母,宫里应该会给你这个脸面。且不说大皇子现在身份,他也不会为难了你去。”
武安伯夫人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计划,然后又特意嘱咐了一句,“老爷,回头你也跟老三说说,多多开导大皇子。”
哦,忘了说了,大皇子新换的伴读之一中就有武安伯的嫡次子,是跟未来的大皇子妃是双胞胎的姐弟。
对于武安伯夫人的吩咐,武安伯是很慎重的点头。
听得通报同昌大长公主进宫,顾明珠不禁扶额哀叹起来,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同昌大长公主进宫这次进宫的目的,不管怎么说,顾明珠还是耐着性子恭候。
不出顾明珠的意料,同昌大长公主简短的叙旧之后。使了眼色给平国公夫人沈心语,沈心语很是乖巧的退下,顾明珠对自己的闺蜜兼三嫂是鞠了一把同情泪。
看着顾明珠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同情他人。气得同昌大长公主啪的就给了顾明珠一记,顾明珠捂着额头。满腹委屈又不敢抱怨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阿娘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动手动脚、大发雷霆的,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还没有腹诽完,又是一记,这下顾明珠是老实了,不敢在胡思乱想其他的。乖乖的立在一边,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训斥。
同昌大长公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顾明珠,越看越觉得气愤,为了避免自己更加生气。移开目光不去看她,但是想到……又是忍不住,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见顾明珠也很是不自在,于是开了尊口。“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跟皇贵妃还有话要说。”
好吧,虽然顾明珠是关雎宫的主子,同昌大长公主现在应该是客人,可殿内服侍的宫人那个不是有眼色的。如何敢在这关头惹同昌大长公主,不顾顾明珠哀求的目光,一个个很老实的低头退了出去。
殿内只有母女二人,同昌大长公主又盯着顾明珠看了好几下,眉宇间满是忍耐,“坐过来吧,立在那边想干什么?”
母亲大人都开口了,顾明珠哪有不乖乖依从的道理,很老实的走了过去,坐在炕上,等待着同昌大长公主的发落。
同昌大长公主看着顾明珠老实的样子,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话里的火气,“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话,阿娘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这宫里人多势众,一句话不对,传出去就是千百种意思,到头来落在你头上全都是不好。阿娘早就跟你说过了,那些个人心眼子多得很,你就算有再多的人护着,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才要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关雎宫里,别去参合这些个杂事。阿娘跟你说的你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你有几根肚肠跟人家斗啊,别到头来害了自己。”说到这里,气不过用手指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
顾明珠知道,在同昌大长公主发火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出言顶撞,这要是出言啊,下场会更加的惨。从小在三个哥哥身上是见多了,特别是三哥哥,她是深深的引以为戒。
见顾明珠老实的点头,同昌大长公主又是一通的训斥,直说的顾明珠都极是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举动可能真的是翻了很大的错处,于是也跟着深刻的反省自己。
见同昌大长公主停顿了一下,顾明珠很有眼色的递了茶给同昌大长公主,同昌大长公主倒是不客气的接过,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嗓子在冒烟,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是真的有点多。
见同昌大长公主不说话了,顾明珠讨好的做到同昌大长公主的面前,给同昌大长公主按揉起来,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同昌大长公主满意的喟叹。
享受完女儿的孝顺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却是没有打算轻易的饶过,于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不是估量你现在已经进宫了,有皇上在身后顶着,我这个做阿娘的说的话就不听了?”
这话说的,可就真真的是不好听了,顾明珠额角的汗滴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强颜欢笑道,“阿娘,您说的什么话,女儿不管嫁去那个人家,女儿都是阿娘的女儿,”说完也不顾形象,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在同昌大长公主的怀中厮磨起来,“阿娘,您要是这样说女儿,女儿可就真真的不依了,女儿也是冤枉的很呢。”
对于顾明珠的撒娇卖痴,同昌大长公主很是受用,也懂得适可而止,目光怜爱的抚摸顾明珠娇妍了不少的容颜,“明珠啊,送你进宫,确实是阿娘做的不够好,一想到你以后,阿娘。。。。。”目光黯淡,心里一痛,话都说不出口了。
顾明珠心里也是不好受,从前得知自己要进宫的那一刻起,阿娘总是这般,总是觉得万般的对不起自己,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委屈了自己。好不容易劝她看开了些,又因为自己子嗣的事情让她再次的陷入,而且比之前更加的深,想要让她彻底的走出,怕是自己要花费更多的心力了。
这也是她之前不愿意坦诚的原因,可是在最疼爱自己的阿娘面前,她做不到欺瞒,虽然知道讲话说开了以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可是真正自己去经历了,她却是觉得后悔万分。
顾明珠垂下眼帘,将自己的后悔掩饰的极好,面容倒是很淡雅从容,“阿娘,您别再这么说了,您要是一直这样说下去,女儿心里很是不好受。其实,女儿倒是看开了,这有孩子有孩子的烦恼,没孩子也有其自由。就从秦婕妤所做的这一切来看,虽然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使阴谋弄诡计,最后呢,一切成了空,不仅自己没了命,也累得孩子一辈子。阿娘,您是没有见过大皇子眼里的怨毒,看着真是让人心惊胆战,这还是个孩子呢,日后要是成了人,肯定是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顾明珠叹了口气,对上同昌大长公主不以为然的表情,继续开导,“您从前就说过,女孩儿真正快活自在的日子只有在闺阁中的时候,等嫁了人,就要为夫家、丈夫、孩子而筹谋,不管从前多么的开朗自在,涉及到这些个方面,总是不能真正淡然处之。就像女儿,本来就已经身居高位了,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避免不了要为他算计筹划,如果处理得好,将来登上高位,女儿自然是荣光无限。可要是万一失败了呢?这样的例子也是多不胜数,何况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明珠苦笑了一下,“阿娘也看得清楚,皇上能是被轻易算计了吗?阿娘,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清清静静的,皇上念着这些,哪怕女儿将来所有的依仗都没了,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这对于阿娘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吗?”
对上顾明珠清亮的眸光,同昌大长公主一时词穷,明明觉得她说的这番话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自己就是从其中挑不出毛病来,具体的不对劲在哪里,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顾明珠见状,马上又添了上去,“阿娘,从小到大,女儿得到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要是再不知足,怕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与其将来因为女儿生了祸端,还不如现在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做。阿娘也知道,凭着女儿的身份,就算女儿什么都不做,这后宫里也不会安宁,女儿正是想到了这一层,这才出了头,也让她们清楚些,女儿也不是好惹的,也别什么都泼到女儿的头上,到时候女儿想要说句话,怕是在他们眼中都是活该。日后她们想要做什么,就更加的便利,女儿可不能让她们得了这个好去,阿娘,您说是不是呢?”
同昌大长公主张口结舌,对于顾明珠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许久,忍不住笑了,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罢了罢了,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个做母亲的会被女儿给说服,还是自己一直娇宠着的女儿,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荣耀,顾明珠则是显得很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低着头,讷讷的说道,“阿娘,女儿又不是傻子,女儿从小得您教导,怎么可能会让人看低了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这下同昌大长公主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所谓的贵女,看着是风光无限,可是私底下要承受的却是没人能体会的苦,饶是她花费了多少的心力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活得逍遥自在,可是最后还是没能让她自在按了。
这一切,是不是她做错了?同昌大长公主反思,如果自己不是这么宠着明珠,她就不会站在风口浪尖,也不会有诸多的算计落在她身上,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贵女,想要安稳的生活还是有可能的。
见到同昌大长公主脸上的后悔之意,顾明珠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劝,自己的阿娘是没有听进去,心里不由得有些黯然,但她也不是能轻易放弃的人,又是一番撒娇卖痴,这才哄得同昌大长公主再绽笑颜。
看来以后自己得多找些机会跟三位嫂子说道一番了,得让阿娘忙起来,顾明珠小心的压下自己的小心思,不让同昌大长公主看见,同昌大长公主这个时刻也顾不上顾明珠,一门心思都沉浸在怎么让顾明珠的日子轻松自在些。
听得平国公夫人要求见自己,沈德妃原本因为秦婕妤、大皇子母子的事情而高扬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不少。虽然是堂姐妹,同在高密候府里长大,年岁又隔了好几岁,沈德妃确实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堂妹,讨厌的同时更多的其实是羡慕。
她虽然是高密候老夫人最宠爱的嫡孙女,是父亲看中的嫡长女,可真正跟自己这个堂妹比起来,却是远远的不足。祖母疼爱她,父亲看重她,并不是出于纯粹的疼爱,而是自己却有可利用之处,人道是大姑娘的日子多么的风光,可是谁又能知道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自己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很多次,看着伯父伯母对堂妹真心实意的疼爱,她是深深的妒忌,要是自己是堂妹就好了,同人不同命。她在其中苦苦挣扎。没人知道她走到今日这一步有多么的难。
山茶觑着沈德妃的面色,心里暗暗的叫苦,沈德妃和平国公夫人从前在娘家就不合。当然这不和主要还是自家的主子心里不满,而平国公夫人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瞧着主子的神情,怕是她不想见到平国公夫人,可是看平国公夫人的表情,肯定今日是非要见到沈德妃不可,她着实是有些为难。
沈德妃扫到山茶为难的表情,怕是自己这个堂妹今日找上门来是有重要的话要说,倒也不摆架子了,命人宣了堂妹进来。
从前她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身居高位肯定要给这个堂妹个下马威。可真正站在如今的地位上她才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堂妹翻脸的,后宫中女子最大的依仗不是来自皇上,而是来自娘家。家族随时都有可能放弃自己,另选其他的女子代替自己的角色,而自己却是不能让家族放弃。被家族放弃的下场,作为世家女,自己看的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不是祖母,一心念念的是让父亲坐上侯爷之位,也不是父亲。在母亲的影响之下总是子啊抱怨。虽然她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可到底都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轻易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借口就放弃,何况自己根本就不能放弃。
行礼之后,沈心语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看着容色娇艳的沈心语,眉宇间透出的安和享乐,就知道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必然是极其舒心的。也是啊,就算自己不想听,关于她的消息还是时时刻刻的传到自己的耳中,青梅竹马的夫婿,妯娌又是和善的,婆婆虽然身份高,也是个明事理的,所谓难缠的小姑子又是闺蜜。嫁人之后,也不用守规矩,直接管理了偌大的平国公府,自己当家做主,这日子,只要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极其舒心的,
沈德妃压下心里一直奔涌的酸意,使了个眼色让殿内服侍的人都下去了,沈心语见状,也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跟着下去了。
见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沈德妃还是没能按耐住,语气别提多酸涩了,“今日倒是是吹了什么样的风,四妹妹居然来到本宫的临波殿。”
沈心语现在是平国公夫人,进宫的次数自然不算少,虽然沈德妃是自己的堂姐,可是沈心语每次进宫大都是去了关雎宫。
对于沈德妃话中带刺,沈心语依旧面色坦然,好似说的不是她一般,微微的欠了欠身,“德妃娘娘,臣妾这次进宫,主要是家父有几句话想让臣妾带给您。”
要说沈德妃最见不惯的就是沈心语八风不动的神情,好像这尘世的一切没能打扰到她一般,这世间的种种,在她眼中如同浮云般不真实。见沈心语表情时慎重,沈德妃也不敢轻视,她自来是自视甚高惯了,却还是有人叫她惧怕不已,这个人就是高密候。
沈德妃倒是不怀疑沈心语的话,从来高密候最宠爱的都是平国公夫人,真要有什么讯息,一般都不会让高密候夫人带话。自己的祖母什么德行,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高密候也是防止自己的祖母闹出事情来。
沈德妃架子软和了些,“可是祖母跟父亲又惹了侯爷不满?”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能让高密候出言了,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祖母跟父亲也确实是过分了不少,高密候从来都是不屑于去处理这些,就都交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又是最了解他们的,当真还只有自己是最有办法对付。
沈心语倒是没有理会沈德妃话里的不满,她确实是不喜欢老夫人和沈德妃的父亲,也不想管他们的事情,不过父亲既然开口了,作为女儿自然的遵从,“昨日父亲找了族里的族老们谈事情,高密候府要分家,父亲为了怕娘娘因为不知情而为难,特意要我将此事与娘娘说明。”
分家,沈德妃被沈心语的话里的词语给惊倒了,顾不得她清高的姿态,满脸惊讶和不解,拔高了声音,“怎么突然就要分家了?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嘛?祖母和父亲岂会白白的同意?”
祖母这一辈子心心念念的就是高密候的爵位,就算伯父做了高密候,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怎么可能会同意分家,这真要是分家了,祖母的一番心血可不就白费了。
沈心语垂下眼帘,视而不见沈德妃的失态,依旧淡淡的说道,“族里的长辈们都同意了,正寻思着找个计划把话说清楚,娘娘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自然是最清楚老夫人的脾性,族里的意思是这个话由娘娘开口比较妥当。”
不是他们不愿意说,委实是老夫人胡搅蛮缠的性子是没一个人能受得了,要是沈德妃开口的话就不同了,老夫人他们的指望可就是沈德妃了。
沈德妃有些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就要突然分家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祖母那头已经说过了,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的。”
真要是分家了,自己娘家的势力可就要削弱不少了,父亲志大眼空,身上就是个虚职,在朝中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而几个兄弟呢,也是被宠坏了,只知道吃喝玩乐,正经的事情上是一个都不顶用。伯父这一房就不同了,伯父是高密候,几个堂兄也是有本事的,也是受皇上宠爱。其实说是支撑,真正的还是伯父这一房。真要是分出府去了,自己这边肯定是有很大的影响,之前自己之所以能压下祖母、父亲,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吗?
沈心语可没有心思开导沈德妃,直接讲话给点开了,“德妃娘娘,这分家一事已是板上钉钉,没人能更改得了,不管老夫人和三叔怎么闹都好。臣妾今日进宫,也是为了避免将来影响到娘娘。”
为了她?沈德妃冷笑一下,态度直接降了下来,“为了本宫?真真好笑,怕就是为了你们这一房吧,也是,祖母跟父亲做下的这一切,能容忍到现在也是极限了,要不是有本宫压着,怕早就被赶出了高密候府。都已经跟族里商量好了,又何必跟本宫说这些?想的倒是好,好人你们全做了,坏人就由本宫一人承担?”沈德妃也是抑制不住火气上冒。
沈心语还是一副波浪不惊的样子,风流马不相及的说了起来,“德妃娘娘,这高密候世袭罔替的爵位是如何得来的,您还记得吗?”
突然引开话题,沈德妃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高密候的爵位得来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沈氏族规,不管男女,到了入学之龄,开蒙的第一堂课就是回顾祖先。第一任高密候是当时还不是皇族的齐氏的家臣,往上三代数都是,后来齐氏建立大齐,立下不少功劳的沈氏先人也因此得了爵位,一直到了现在。
不管皇子间的厮杀多激烈,高密候府是从来都不会掺入其中,历任高密候从来都是只忠于皇上,而不管上位者到底是谁。曾经也有族人不遵守这条族规,无一例外的都是被族除,这也是大齐创立之初,四大国公府八大侯府,除了平国公府,定国公府,宁国公府,高密候府,青阳侯府能得以保存至今最重要的原因。而高密候府从来都是掌握京畿军事最大的指挥,当初自己的父亲就曾经投靠过成王,要不是自己伯父忠心耿耿,怕是父亲绝对落不到好处。
很快她就明白了沈心语话里的意思,不禁全身发寒起来,“老祖宗的规矩本宫一直记得,可是二皇子还小,这要是分家了,二皇子日后该如何自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见沈德妃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真实意图,沈心语叹了口气,“父亲已经上了折子,上请二皇子搬到皇子所。”
一听到这个消息,沈德妃所有强忍的火顿时就烧透了她的理智。她什么都可以忍,事关自己的儿子的将来这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沈德妃腾的站起来,向来清冷的脸庞满是熊熊怒火,“沈心语,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宫牺牲的还不够多吗?现在还想要牺牲本宫儿子的前程,你们也太贪得无厌了吧!”还有人比她们做的更加过分的吗?
对于沈德妃的气愤,沈心语依旧淡然,“德妃娘娘,当初您为何进宫,进宫之前父亲的叮嘱,您可还记得?”
沈德妃顿时如戳破皮的气球顿时瘪成一团,她如何不记得?从大齐开国之初,沈氏就无女子进宫的先例,这不关是为了保存家族,也是平衡之术。当初沈氏宗族要送女子入宫,这都是自己父亲犯下的过错,而原本入宫的人选也不是自己,是二房叔父的嫡长女,二房叔父虽然是庶出,但有能力,凭借自己的奋斗,在朝堂中是崭露头角。当初是祖母心有不甘,算计了二叔的嫡长女,虽然没有得逞,到底是让她的名声受损,最后祖母又使了法子,自己才得以进宫。
沈德妃心思翻转间,沈心语悠悠道,“德妃娘娘,沈氏从来都会只是齐氏的家臣,不管沈氏日后如何的尊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臣妾想德妃娘娘也清楚,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连跳几级成为德妃,又能诞下二皇子。也请德妃娘娘不要忘了,如果德妃娘娘真的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高密候府是绝对不会出头,也不会站在二皇子身后。”
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但明明白白的被人说出来。沈德妃还是有些受不住,无力的跌倒在炕上,整个人显得灰沉了不少,这一切她都清楚,都明白,可是,那么大的诱惑。不是谁都能逃脱得了的,她只是个俗人。又怎么能避俗?
“本宫知道了,自然不会给高密候府带来麻烦。”沈德妃还是有些怨气。
沈心语叹了口气,这个堂姐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高傲惯了,是容不得人落下她的脸子,好歹姐妹一场,她也不想走到对立一面,“前几日,秦婕妤的父亲被贬官。在路途中被贼人打劫,同行八十三口人,无一幸免,这事,官府正在查证中。听相公说。已经是找出犯事的人了,怕是很快就有定论了。”
沈德妃最后一丝幻想都被抽走了,明眼人都看得到,这事儿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不然怎么会一夕之间全部人都没了命?皇上这是彻底断了大皇子的后路啊。想到这里,心一阵阵的凉,凉到骨子里去了,忍不住的就开始打起寒噤来。
“德妃娘娘,”见沈德妃总算开始害怕,沈心语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强硬,“皇上的意思很清楚,沈家是决计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为了二皇子,也为了您,还为了整个三房,父亲希望您安分守己。”
沈德妃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格外的阴沉,眼里的眸光山雨欲来的乌云翻转。许久之后,沈德妃才紧紧咬着下唇,一字一句的吐出,“本宫知道了。”
见任务完成,沈心语也有些满意,想了想,还是嘱咐了一句,“德妃娘娘,不要心存侥幸,也不要想着去攀扯关雎宫。”
这话落到沈德妃的耳中更加是刺耳万分,气得她差点就破了功,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才忍耐的说道,“如果平国公夫人没有其他的事情,本宫就恕不招待了。”说完,也不管沈心语如何,直接唤了人进来送沈心语。
看着姿态极高的沈德妃,沈心语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这个堂姐的性子怎么还跟在府里一样,算了,现在也不是自己操心的时候,反正自己的话已经传到了,至于她怎么做就是她的事情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管这些,管的多了,就真的是自己的不是了。
沈心语走后,炕几上的价值连城的和田白玉茶盏就化成了地上的一堆碎屑,山茶听得动静,眼皮跳了跳,不免对沈心语多了几分的怨恨起来。
带了人将屋内收拾好了之后,山茶看着脸色极为不好的沈德妃,柔声劝道,“娘娘,可要奴婢想法子――”
沈德妃扫了她一眼,将她剩下的话给截了下来,一股气就有了发泄的对象,“蠢货,也不看清楚情势,这是你能随意动手的人吗?”
虽然做出一副老实恭顺的样子,心里却是不以为意,就算沈心语是平国公夫人又怎么样,只要做的小心点,也没人会抓到手脚。从前也做了好几次,不也都是无事吗?
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气,“娘娘,奴婢只是替娘娘委屈而已,想娘娘可是正一品的德妃,她虽然是侯爷嫡女,现在不过是个国公夫人,按例来说,她可是低了娘娘的。正一品的德妃处罚一个外命妇也是在情理之中,又何必跟她好声好气。”
本来自己就焦头烂额了,贴身的女官不仅不能帮上忙,还在一边尽出些馊主意,饶是修炼再好,沈德妃也忍不住发泄,“你们是不是嫌本宫的日子还不够是不是?非得逼得本宫如同秦婕妤一样,得到鸩酒一杯,你们就高兴满足了?如果不想在临波殿,本宫现在就把你们送回高密候府去。”
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山茶和芙蓉战战兢兢的跪下,不敢在出声。
见她们惶恐不安的样子,沈德妃的火也消了些,山茶和芙蓉是她最为得用的人,她们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出气罢了。只是她们的目光究竟是浅短了些,看不透大局,不能从根本上帮到自己,这也是自己在后宫中陷入被动的最主要的原因。看来,自己还得多花费点心思才行。
“起来吧,”沈德妃揉着眉头,颇有些烦恼的吩咐。
山茶和芙蓉小心翼翼的对视了一眼,按吩咐站起来之后,紧紧的侍立在一边。
“山茶,明日你亲自出宫给本宫传话,”沈德妃捏紧了拳头,堂妹的话再不中听,却也是为了自己好,有些东西自己是必须该舍弃了,否则绝对会成为自己最大的祸患,“就说是本宫的意思,按大伯父的意思分家,如果她们有意见的话,本宫第一个饶不了。”目光如炬,面容冷厉。
听得山茶心不禁跳了好几下,在一个失神见很快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奴婢知道了。只是,”山茶觑着沈德妃的表情,有些纠结,“娘娘,老夫人的脾气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您要是这般说了,怕是老夫人肯定要闹了起来。”
就算山茶不说,沈德妃也知道自己祖母的脾性,从前她或许不觉得,在进宫这么多年之后,她总算是看明白了,难怪从前不管祖母怎么闹,祖父都依着她,除了在爵位继承之上没能如愿之外,其他的都是纵容着祖母和父亲。怕是从一开始,祖父就将大伯父作为了自己唯一的继承人,而自己的父亲,不管祖母怎么闹,都是没有机会的,而且,祖母不停的闹,也把父亲的机会给闹没了。二伯父不过是庶子,虽然祖母看不上眼,也想过刻意的养残,可是祖父却是棋高一着,很早的就把大伯父和二伯父丢到军营中,就算祖母想使些后宅的手段,也寻不到机会。
曾经她或许怨恨过,明明同样是祖父的孩子,为何祖父要这般的对待父亲,现在她是最清楚不过了,祖父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高密候府。可饶是这样,还是没能阻止父亲给沈氏一族带来的祸端,也害了自己。从前她以为进宫就是好的,现在,她生生的后悔,再多的尊荣又如何能比得过男人的疼宠,想起从前看不上眼的二妹妹,在经历这一遭之后,恬静安详的面容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她已经错的太多了,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自己再放任不管的话,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子都要填进去了。
“山茶,”沈德妃难得正式,“以后你们都给本宫安分点,不要被人给挑唆了,如果你们还有心思的话,秦婕妤的下场就是本宫的将来。”
沈德妃这话一出,吓得山茶和芙蓉顿时所有的心思都没有了,她们是最清楚不过主子的,心高气傲惯了,很多事情就算看不上眼都不会多说两句,她现在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虽然不太明白主子为何一下子变了态度,但作为奴婢的,只有乖乖的听从。
顾明珠从来都不会过多的追问昭宗帝,因为已经连着几日她醒着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昭宗帝本人,倒是,说道这里,顾明珠就添了三分的怒,她是最烦人在她睡觉的时候骚扰她的,连着好几日被人骚扰,就算是没脾气的人都能弄得一肚子火。更让人气恼的是,自己抱怨了好几次之后,骚扰自己睡眠的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反而是变本加厉。
好吧,她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去报复,可就算她想了无数次法子也没用,因为这个人只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出现,偏偏自己又是个耐不住困的人,最后所有的计划都只能一一的搁浅。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昭宗帝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踏进后宫了,连在景仁宫例行的初一、十五都没有踏进后宫,这可是个大事了,昭宗帝登基这些年来,这可是头一次出现,从前不管多忙,皇上总会给皇后几分面子的,这次闹出来,连熊皇后都开始坐不住了。
还没等熊皇后着正装去乾清宫请命,昭宗帝总算是踏入了后宫,因为不是初一、十五的缘故,以皇贵妃之前受宠的程度,昭宗帝肯定是要奔赴关雎宫的。
因为连日被人半夜骚扰,顾明珠的午睡时间也拉长了不少,何况现在最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好不容易下了场雨,缓解了一下炎热的天气,这样凉爽的日子正适合补眠。
主子在休息,底下的人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各自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见到了昭宗帝,一个个的忙停下的手中的活计,就要通报。
孙耀忙制住了,跟着昭宗帝直接朝偏殿走去,偏殿是整个关雎宫最为精致的一处,是江南园林风格,是适合躲凉的地方,顾明珠是个爱贪凉的,趁着天热,是直接搬到了偏殿中居住。
怀蝶正领人粘蝉,这个时候也是蝉鸣最为厉害的时候,因为天儿热,顾明珠难免有些心浮气躁的,怀蝶等人是最清楚不过顾明珠的起床气有多大。
见着了昭宗帝一行人,怀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看来主子的这个午睡是睡不好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去通报顾明珠,但想到顾明珠的起床气,决定还是算了。
昭宗帝走进偏殿内殿的时候,就看到顾明珠躺在红木贵妃榻上睡的正香,身上盖的薄薄的纱被也被她胡乱的踢了开来,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笑,真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儿。
孙耀很有眼色的制止宫人跟上去,怀蝶见状,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起来,“孙总管,殿下好不容易睡着了,皇上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看着自家的主子连日来都睡不好,雨寒心里也有气,接过话茬。“是啊,可怜殿下了。眼皮下都青了一块,今日圣母太后娘娘还在问殿下可是不耐热,想着要出宫避暑呢。”
“就是啊,”雪柳也不管孙耀这个御前总管多大的面子,冷笑了一声,“想我家殿下,从小娇生惯养的,从前都是千娇万宠的,如今可真是一日日的难受了,连个小小的婕妤都能给殿下使脸色。”
众人你一眼我一眼的道不平。说的孙耀是冷汗涟涟,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何时有了这个坏毛病,对于无辜中招的皇贵妃,他只能是深深的同情。眼下,他觉着皇贵妃不是最值得同情的。最值得同情的应该是自己,
好梦正酣的顾明珠觉得有人好像在拿羽毛扫挠自己的鼻子和脸,她以为是风带进来的絮,挥了挥手想要赶走,可是自己连着赶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半梦半醒间,一股恶气冒了上来,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
骚扰的人卒不及防,生生的受过了这一遭,睡着的人儿觉得安宁了不少,继续好梦。只可惜好梦不长,昭宗帝看着翻了个身依旧睡的香甜的顾明珠,眼里闪过一抹坏笑,双手就朝她的腰部驶去。
突然被袭击自己最怕痒的地方,本来睡的不安稳的人这样一闹,那还能睡的着,大叫了一声之后睁开眼,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顿时气歪了鼻子。
腾的坐起来,用力的推开昭宗帝,当然,娇生惯养的顾明珠才睡醒,一点力道也没有,自然是推不开钳制自己强健有力的臂膀。
新旧加上旧恨,顾明珠看着眼前无赖的嘴脸,着实是气不过,张口就咬上了在自己唇间厮磨的手指。
见咬着自己手指的顾明珠,昭宗帝眉眼间满是宠溺,稍稍用力就抽了出来,捏了一把顾明珠还带着睡褶的脸颊,“怎么跟个狗儿一样,见着什么东西都咬。”
无端的被人比喻成了狗,顾明珠火更大了,一把将昭宗帝推到,然后翻身坐到昭宗帝的身上,伸手就捏住了昭宗帝的耳朵,“九美哥哥,你这是在发哪门子疯?”说着还左右摇晃的看看到底昭宗帝哪里不对劲。
昭宗帝伸手将顾明珠禁锢在自己身上,眼里满是暧昧不清,微笑着说道,“明珠,你知道我的耐性一向都好,只要你一日没有顺从,我就陪你一直玩下去。你说,到最后,会是谁先妥协?”眼眸中又换上了戏谑。
顾明珠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一层粉红,目光游移,不敢在看向身下的人,挣扎着就像避开,可她哪能避开,如此挣扎了好几次之后,只能带着羞恼、气急的转开头,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人。
昭宗帝要是能如此好说话就不是昭宗帝了,自从顾明珠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他就知道他的辛苦等待终于是见到了成果,因此是一刻都不想再忍耐下去。清楚的知道这个丫头是不能逼的,要是逼得急了,她就躲的更加厉害了,只能用逗的法子,哄她慢慢的朝自己敞开心扉。
他知道他其实是个极其偏执的人,或许是因为帝皇的尊贵,将本性掩藏的极好,可是在自己最为心爱的人面前,他更加是不敢露出半分。他的明珠如此的美好,就像自己的梦境一般,不忍触摸,就怕触摸了,一切如同虚幻的云一般顿时消弭于无形。他知道,他卑劣的、私自的改变了她的人生,原本她不用经历这一切,原本她可以快活一辈子。但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她在别的男人怀中笑靥如花,他就按耐不住妒火。他强求了这一段不属于他的感情,所以他更加的小心翼翼,更加的惧怕,就怕她的眼里没有自己,会在着冷漠的后宫中消磨了她从前所有的情谊,最后怨恨自己。
明珠看起来大而化之,却是个最为敏感不过的人,他知道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对于她的坦然接受,他在愧疚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如此卑贱的他,怎么可能配得上纯洁无暇的她。
所以,他才求的更多,就算她全然的属于了自己,他都无法真正的放下心来。无比的惧怕,当她得知道真相,自己强行的改变了她的命运,到时候,她该怎么样看待自己?每次想到她可能得知真相,他就怕,怕他的明珠会放开她的手,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的远离自己的生命,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去承受这一切。
顾明珠只觉得昭宗帝最近很奇怪,对自己的态度也跟从前不同,多了小心翼翼和惶恐在其中,好像害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她想不透已经掌握天下的昭宗帝还有什么是害怕失去的,她清楚的知道,大齐在他的治理之下,正在繁荣强盛,相信千百年之后,他绝对是后人口中交口称赞的帝皇。
昭宗帝的心思素来是极其难猜的,而她素来也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对于昭宗帝的反常,她直觉的理解为可能政事上有什么为难之处。但这些政事,她素来都是一知半解,也不想琢磨其中的关键,通常是丢开到一边不去想。
“九美哥哥,你别闹了,让人看到就不好了。”后知后觉的顾明珠这才发现她跟昭宗帝的姿势很暧昧,一张俏脸更是红的厉害。
见顾明珠避开,昭宗帝的眸光不由得黯淡的几分,手下的力道也大了几分,顾明珠忍不住皱起来眉头来,莫不是昭宗帝在为了秦婕妤的事情难过吧?
想着顾明珠的脸色有些不好起来,这秦婕妤的事情都过去了一个多月,昭宗帝的这种状态是一日日的厉害,听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进后宫了,看来秦婕妤在昭宗帝的心中地位很重要。那也难怪,她可是大皇子的生母,能顺利的生下大皇子,就证明这个女人在九美哥哥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想着想着,顾明珠就忍不住有些酸涩起来。
顾明珠是自己心爱的人,昭宗帝又是个善于揣摩人心的,本就不会掩饰情绪的顾明珠自然是逃不过昭宗帝的眼睛,看到顾明珠眼里的失落和羡慕,昭宗帝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奇异的被抚平了,心里安慰自己,或许这个丫头是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就不通人事,看来自己得多费点心思才行。
想到这里,昭宗帝就翻了个身,将身下的人儿紧紧的锁在怀中,双手在柔若无骨的娇躯上游移了起来……
沉迷于自己心思中的顾明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昭宗帝早已经剑拔弩张了,看着两人无一丝阻隔的亲密接触,一阵风过,拂动了细纱窗帘,顾明珠想到这里四处通透,服侍的人又在不远处,一点儿动静都能引得人进来,忍不住就绷紧了身子……
昭宗帝的表情似痛苦又是忍耐,伸手就拍了一下让自己留恋不止的软腻触感,低哑的说道,“放松点,都动不了。”
顾明珠脸红的更加厉害,整个人埋在昭宗帝的怀中,细白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见顾明珠掩耳盗铃的姿态,昭宗帝只觉得更加的满足,大手拂过细白耳垂,然后停在两人紧紧结合之处,又是一个大力,听得怀中人的一声低呼,表情更加的满足……
第二百四十六章
随着秦婕妤被昭宗帝赐死,大皇子搬去皇子所,紧接着沈德妃也将二皇子送去了皇子所,引发了后宫中的一番轰动,宫中众人看向沈德妃的目光也都格外的不同。
开祖皇帝曾经规定,为了防止后妃跟皇子勾结,引发种种问题,一般皇子满了七岁之后就要搬去皇子所,这皇子所,不管是教养皇子,连公主也要一同教养。但是俗话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后宫中的女人最大的指望可就是自己的子女了,这皇子所可不是她们能插手的地方,在皇室中,同母的兄弟都可能同室操戈,何况是异母?在连续出了好几次皇子皇女死于非命的事故之后,加上枕边风,这条规矩也就形同虚设了。
在大皇子满了七周岁的时候,就有迂腐的臣子上表要把大皇子迁移到皇子所去,只不过这个上表没有引起人重视。毕竟昭宗帝目前只有三子两女,这对于哪一朝的帝王来说都是很薄弱的,都是人精,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因此就不了了之。
这次秦婕妤的事情闹出来,皇上并没有将大皇子养在宫里的妃嫔名下,而是直接送至了皇子所,这不由得让人多了几分心思起来,随着沈德妃的举动,早就有人猜测,皇上心中属意的继承人绝对不会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因此,目光纷纷都投向了熊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毕竟是嫡出的皇子,比起庶出的皇子来优势还要大得多。
很快后宫中的人目光从秦婕妤事情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皇贵妃身上转移到了熊皇后的身上,看向熊皇后的时候多了些许的羡慕、嫉妒。怕是皇贵妃、沈德妃、姚贤妃等人,终究是不如熊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吧,毕竟熊皇后的出生还是低了些,早在她突然成为洛王妃的时候,就有很多的猜想在其中了。
在熊皇后的前头还有个最典型的例子呢。圣母太后娘娘可就是个典型啊,先帝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当时的陈贵妃身上。谁料到孝懿太后执意求娶圣母太后娘娘,陈氏女就成为了太子良娣。当初还不是皇帝的洛王虽然不受皇上重视。可也是很多贵女心中梦寐以求的乘龙快婿,且不说洛王的身份,他的外表、能力,就不容人小觑,一个名不经传的熊氏女成了洛王妃,其中的意味不明而喻。
菊香满面笑容的将宫里如今最热的话头说给熊皇后听的时候,语气中满是骄傲和与有荣焉。她就知道她的主子是个有福气的,果然,这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
菊香的一番喜悦之情,一向老沉持重的兰香也很是替熊皇后高兴。感叹万分的说道,“娘娘,您熬了这些个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与身边服侍人的喜悦不同,熊皇后的笑容中却是有几分的苦涩。在皇上没有跟自己说起秦婕妤的事情之前,后宫里有这种话传到自己的耳中,自己肯定是满心欢喜的,可是现在,听着都觉得苦涩万分。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是根本不可能高攀上皇上的,就算自己当初嫁给了洛王,在封赏后宫的时候,有很多大臣都反对封自己这个正妃为洛王妃,原因无非就是身份太低,不足以担起母仪天下之责,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嫁给洛王将近三年,三年内无所出。她当时其实很清楚,闹出这场风波,侧妃姚氏在其中扮演了主要的角色。她心里也惶恐过,反对声中无子这一条却是是可以压过所有,皇后无子,容易引发很多的问题。
幸好,最后是两宫太后出面,竭力主张立自己为皇后,她心里清楚,皇上肯定在其中出了很大力气。不管是作为嫡母的圣母太后娘娘,还是皇上的生母母后太后娘娘,其实跟自己并没有多少的交情,特别是圣母太后娘娘,跟自己说话的次数是寥寥可数,就算自己真正的成为了皇后,也并没有多高看自己。
她虽然没有姚贤妃八面玲珑,比起自己来更容易讨得皇上的欢心,但作为女人,她是有直觉的,早在洛王府的时候,她就知道洛王心中有了人,只不过洛王藏的深,自己花费了很多功夫都没能查探出来。
随着宫里的新人越来越多,看着一个个受宠的女子,她并没有担心过,她知道皇上不会沉溺在女色之中,皇上其实是个很自律的人,有时候看的自己都心惊。后宫中这些个女人,只有皇贵妃让她觉得很奇怪,主要还是源于皇上的态度,她说不出其中的微妙,只觉得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简单,至于是不是皇上心中的那个人,她却又是不肯定。
兰香觑着熊皇后的心不在焉,压下兴奋,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开心?”
她如何能开心,如何能把皇上对自己说的话说给身边的人听,既然她们都这样以为,就这样以为吧,皇上的意图不就是如此吗?
熊皇后揉了揉眉心,一副疲倦的样子,“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本宫感到有些疲累,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静静待一会儿。”
兰香欲言又止的看着熊皇后,她不明白明明是高兴的事情怎么熊皇后反而是失落,作为奴婢,她也习惯了不去追问主子不愿意谈的事情。
屋子里空了之后,熊皇后单手撑额,苦笑了起来,眼前回放的是好几日前皇上跟自己谈论秦婕妤事情的态度,她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冷然,黝黑的目光中清楚的告诉自己对于自己所做下的一切,他都清楚,最让她心惊的是,皇上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说,他对自己感到十分的失望。
夫妻多年,她自然是清楚皇上的脾性,一旦他对某人定了罪,想要改变他的印象是极其难得事情,何况,当着皇上的面,她也没有勇气去否认,自己真要是否认了,怕是在皇上心中的印象会更差。何况,在安婕妤的事情中,她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也确实是动了手脚。
她清楚的记得,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发凉,皇上冷然无情的话此刻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他对自己说,事不过三,希望皇后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本分?她的本分?忍不住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这些年,她一直都谨守自己的本分,可她是人,不是木头,看着一个个的的了皇上的宠,野心勃勃的想要推到自己,她有儿有女,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朝自己泼脏水。不是自己每一次出事的时候,皇上都能站在自己的身后。自己这个皇后虽然看起来尊贵,可谁又能知道自己每走一步,走的有多么的谨慎,多么的小心?
是啊,在得知自己封为皇后的当天,圣母太后娘娘就跟自己讲了自己为何会被选中,究其原因不过是熊氏的清白名声,是自己的本分和谨慎,这才在后宫脱颖而出。圣母太后娘娘还说,先帝爷要的皇后,从来都不是在政事上能帮到皇上多少,也不希望看到她能将后宫打理的十分好,要的是一个不会拖住皇上脚步的皇后和皇后的娘家。
她清楚了圣母太后娘娘的意思,所以才要父亲推了皇后之父应该享有的荫恩,让父兄及起族人刻意的低调,丝毫不会因为有了皇后而高人一等、为所欲为。这些年下来,娘家安安分分,自己也是一直老老实实的按着皇上的意思在办事,可就这一次,皇上就对自己不满了,她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想起很多无眠的漫漫长夜,她都想起了在洛王府的时光,那个时候还没有侧妃,整个王府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女主人,虽然洛王经常在外面忙碌,好几个月见不到一面,可是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女人争风吃醋、耍弄心机,如今呢?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可是她又怎么会后悔呢,她的丈夫是这个世间最为出色的男人,虽然自己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但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比起很多人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果然是自己贪心了,熊皇后想着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求得太多了,最后伤了的只会自己自己,看来自己得多念几遍心经了,安安心。
顾明珠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勃然大怒的昭宗帝脸色很不好的离开关雎宫,还没有从之前的耳鬓厮磨中转移到现在这种她都说不清楚的情况,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朝急急忙忙进入内殿的宫人解释。
怀蝶看着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的顾明珠,想着昭宗帝难看的脸色,这可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见到昭宗帝对自家主子使脸色,也顾不上礼仪,直接拉着顾明珠的手,无比担忧的追问,“娘娘,您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话?怎么皇上怒气冲冲的离开?”
问她,她怎么知道?顾明珠心里也奇怪呢,自己才起床,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昭宗帝就闯了进来,然后对自己这样那样一番之后,自己还没有从激情中平复,就听得他说一句,“要委屈自己几日了。”自己话都还没有问清楚,就见到他怒气离开的背影。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怀蝶看着一副茫然无知的顾明珠,又是急又是气,对自家主子很是恨铁不成钢。不管她再着急也没有用,自家主子不开窍这也是枉然,从前或许认为这是好事,不过现在看来确实大大的不妙,不过她再着急也没有用,主子是逼不得的,要是逼得紧了,说不准就弄巧成拙了。
从顾明珠这里是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了,怀蝶转而转向了从昭宗帝身边人中探取,毕竟这样更加的有用的多,也尽早相处解决方法。
被昭宗帝这样一闹,顾明珠是没了起床的兴趣,反正她是关雎宫的主人,也没有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能说个不是。她就算不想理会,总还是有各种流言蜚语传到自己的耳中。
昭宗帝在上午驾临关雎宫,这消息已经引得后宫一阵激荡,随之一个时辰之后,昭宗帝怒容满面的离开关雎宫,有好事的宫女太监窃窃私语,还不等昭宗帝开始用午膳,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随之而来的是后宫的女人们开始不甘示弱起来,眼见皇贵妃进宫一年多了,依旧是圣宠不衰,皇帝召幸是宫里次数最多的。虽然其中有例如朱昭容、芙婕妤等,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不过皇贵妃的。
还不等人探听清楚皇贵妃到底因何事惹怒了皇上之后,就听得皇上出了宫去,这下更是人心激愤,可以想象皇贵妃这次确实是真的把皇上给惹怒了。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寿康宫,看着寿康宫到底是有何反应。
见了皇贵妃的仪銮在将近申时的时候才入了寿康宫,有好事者说看到了皇贵妃两眼通红,似乎是哭了很长时间,之后两宫太后更是摒弃众人,皇贵妃一直待到戌时才回了关雎宫。这还没完,酉时从宫外回到宫中的昭宗帝突然招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到乾清宫,这让人更加是浮想联翩,当然。此刻后宫中的人都把目光是放在了昭宗帝的身上,莫不是昭宗帝有了什么好歹把?
熊皇后匆忙赶到乾清宫的时候,见难得露出焦躁表情的昭宗帝皱眉呵斥太医赵院卿,熊皇后新心中一惊,急忙的赶上前去。
“皇上。”熊皇后焦虑的打断了昭宗帝的训斥。行容惊慌,“皇上,您这是怎么啦?”
见到熊皇后。昭宗帝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而赵院卿则是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皇后怎么过来了?”昭宗帝虽然恼怒,倒也是维持了仪态。
熊皇后行了礼,眼露担忧,“臣妾听得宫人说皇上召集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臣妾担心皇上会有不适,就急急忙忙的过来看看情况,看的皇上大好。臣妾总算是放了心,只是不知道皇上责怪太医到底是为何?”一副全然不知事情真相如何的样子。
昭宗帝此刻也没有心思跟熊皇后计较她的小心思,淡漠的点了点头之后,继续嘱咐太医,熊皇后见状,则是捏紧了帕子。眼里隐含希冀。
早在景仁宫的时候,她就得知昭宗帝为何突然召集太医,听说是皇贵妃惹怒了皇上之后,皇上出宫散心,在准备回宫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刺客,恰好这时候冒出一名女子来,替皇上挡住了刺客从暗处刺向皇上的箭。
这本来就是大事,但她更关注的是皇上的态度,从景仁宫到乾清宫的途中,她一直是悬着心,就怕这个救命恩人会给皇上留下印象,如今看来,皇上是真的伤心了。心在落下的同时,隐隐是更多的失落。瞧着乾清宫兵荒马乱的,可以想见这名女子的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心里也有了期盼。
熊皇后见昭宗帝焦急的踱步,眼眸的光也黯淡了几分,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般模样,就算是自己当初九死一生诞下三皇子,皇上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处理政事,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来。
“皇上,有这么多太医在,”熊皇后突然开口,显得十分的贤良大方,“肯定会救回她的命的,皇上不用太过于担心,臣妾听说皇上到现在还没有用晚膳,要不先用一点,省的饿坏了。”
“不用,”昭宗帝似乎很是不悦熊皇后的温存好意,还透出几分的不耐来,“朕不饿,时候也不早了,皇后没事的话就先回宫吧,朕要看到她安然无恙,朕才能放心。”说完,也不理熊皇后,径直朝厢房中走去。
熊皇后咬着下唇看着昭宗帝头也不回,眼里水花闪动,面上的难堪很快的闪去。落到兰香的眼中,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眼里多了几分的深思。
“皇后娘娘,”兰香悄悄的拉了熊皇后的衣摆,“皇上说的在理,有这么多太医看着,肯定会没事的,时候也确实不早了,三皇子没有看到您的话,怕又是大哭大闹了。”
熊皇后回头看了一眼兰香,看到兰香眼里的坚定,朝兰香摇了摇头,兰香有些不服气,熊皇后朝屋子了指了指,兰香垂头丧气的低着头,熊皇后见状也只是长叹一声。
关雎宫的内殿中,顾明珠一个人没有形象的趴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冰晴冰晴和翠萱安静的坐在一边的梅花圆凳上打着络子,不是的瞟两眼顾明珠,看她有何需要,偶尔也低声的交谈两句,更多的时候是安静。
雨寒走进殿内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将脸上的焦急压下,只是给了冰晴和翠萱给眼色,丝毫不敢惊动顾明珠。
冰晴和翠萱满腹疑虑的将手中打到一半的络子放下,瞅了瞅顾明珠,见她没有发现异状,并轻手轻脚的离开,低声又嘱咐了另外的大宫女醉波之后,轻手轻脚的离开。
刚刚踏出偏殿就被雨寒一把拉到了一条小路直接通向的临水的亭子。容尚宫、唐嬷嬷、张嬷嬷、王成恩并怀蝶等人早就等着了。
冰晴和翠萱满是疑惑的走进去,就看到眼前的几人都是一副担忧的表情,让她们更加心里有些不安起来,翠萱性子急,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疑惑来,“这个时辰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不是已经跟张公公他们通过讯息了,没什么事情吗?”她还以为众人在为今日昭宗帝为何突然生了殿下的气而担忧。
如果真的是这件事情就好了,冰晴虽然寡言,瞧着众人的眼色,怕是事情不如她想的一般,“可是皇上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
怀蝶叹了口气,对于冰晴的聪明很是赞同,简短的道出了事情的经过来。
听完怀蝶的话之后,冰晴微微的皱了眉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件事情还是明早再跟殿下说吧,今晚就不要劝着殿下去乾清宫探听情况了,也别劝殿下去乾清宫讨好皇上了。”
在顾明珠的六个大丫头中,是以怀蝶为首,可要说最了解顾明珠心思的,却不是怀蝶,而是从来默默跟在顾明珠身后的冰晴。
对于冰晴的意见,唐嬷嬷直觉的就是不同意,她是从宫里走出去的,自然是看得多,对于她来说,不管殿下身份多么高贵,在宫里最大的倚靠还是皇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殿下至今还没有好消息。而她也还算是了解皇上,皇上是个重情之人,这既是优点又是缺点。听的人说,这次救得皇上的人,是个出色的年轻女子,现在还是生死不知,她能想到的是,如果这名女子救活了,这后宫里肯定又要掀起一阵风雨。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不顾自己的生命而去成全别人的人,八成是这女子看中了皇上才顺其为之。就算在宫外的时候,皇上隐瞒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可皇上的出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多得是年轻姑娘、娇俏妇人投怀送抱。
如果这名女子是个有野心的话,她叹了口气,凭着这份救命之恩,她绝对是可以在后宫里呼风唤雨的,真要在这后宫中拔得头筹,殿下可就是最好的靶子。殿下又是个不爱计较的性情,真要对上了,恐怕还不是对手。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无比的担心。
对于唐嬷嬷的草木皆兵,怀蝶等人想着是有理,可她们却不是很担心,就算那名女子再厉害又如何,殿下的身份摆在这里,也不是能轻易踩上的。再说了,殿下也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般无能,相反的是殿下很聪明,她是不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殿下或许是会避开那名女子的风头,但殿下并不会被人抓住了把柄,很有可能最后还让人讨不了好。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同样是顾明珠最为信任、得用的人,此刻就为了这件事情两方站在了对立的阵营中,一时之间,争执不下。
不管双方坚持的道理怎么样,究其根底,还是站在了为顾明珠好的立场,眼见着越闹越僵,最后还是容尚宫打了圆场,两方人马才熄了火。
虽说是后宫,可京城里的勋贵世家总会在第一时间掌握后宫中的讯息,经过一番分析之后,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同昌大长公主本来是满心欢喜的逗弄自己目前唯一的孙女,听得依梅报告了小心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陪着同昌大长公主的陆婈蕊和阳平公主对视了一眼之后,陆婈蕊让青苗将次子顾行弢抱了出去,而阳平长公主也让女官千蓝将女儿顾清浅抱走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屋子里都是心腹之人,也没有其他的闲杂人等,阳平长公主最先开腔,微笑着劝说,“阿娘,您不用太过担心,可能是皇兄跟明珠闹口角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以我看啦,肯定是明珠说了不中听的话惹得皇兄不开心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从小明珠就是这样的性子,皇兄也不是个爱计较的。”
陆婈蕊看了一眼阳平长公主,阳平长公主飞快的朝她眨了眨眼,陆婈蕊也接着说道,“阿娘,安安说的极是呢,明珠口直心快,难免说的有些话不中听,皇上又是个心思缜密的,肯定是会多想一点,过几日就没事了。”又转过头朝依梅笑道,“姑姑,可有探听到到底明珠说了什么话惹怒了皇上?”
依梅小心的觑了一眼同昌大长公主,微笑着说道,“奴婢这边查的的跟两位夫人说的是差不多,至于具体殿下说了什么,奴婢就无从得知了。”
阳平长公主故意大声的松了口气,坐到同昌大长公主身边,亲热的搂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臂,“阿娘,您啊,就不要太多心了,我看明珠精明的很,她肯定会先跟皇兄示软的,从小到大,我是见得多了,皇兄就是这个怪脾气,面上不露出半分,嘴巴上也不会说,但总是要人哄着才行。明珠别的地方不行,这个就是最通透的,每次都能哄得皇兄开心。真要我说,这天下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及的明珠这一分的本事,阿娘啊,您也别把明珠逼得太紧了,皇兄那个别扭的性子,我是拿着没法了。”
同昌大长公主白了一眼阳平长公主,佯装不悦,“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般不通情达理吗?这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你们两个就巴拉巴拉的一通求起情来了,明珠这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巴巴的为她说些好话?”
阳平长公主俏皮的笑了笑。陆婈蕊笑得很温和,“阿娘,我跟安安不是这个意思,也知道您是心疼明珠,就怕她吃了亏去;也是怕您紧张太过了,没有其他的意思。安安这番话说的很对,皇上是看着明珠长大的,明珠什么样的性子,皇上自然是清楚的。如今明珠进了宫,不说朝夕相对。但相处的时间也比前几年多了许多。自然又是加深了几分。听得明珠身边的人说。我看着,皇上对明珠也是上心的;也看得到明珠在男女情事上还没有开窍。怕是皇上在引导明珠呢,中间难免会有些不愉快,过去这道坎就好了。”
阳平长公主猛点头。接着说道,“虽然我跟二哥哥如今是鹣鲽情深、恩爱和谐,可是难免有些时候会产生些小争执,虽然当中是有些不开心,可是事后觉得跟二哥哥的感情更加深了些。”然后调皮一笑,“就跟阿爹阿娘一样,吵吵闹闹的,才有意思吗?”
同昌大长公主原本是板着脸的,阳平长公主这样一逗弄。脸也板不住了,扑哧一笑,伸手敲了一下阳平长公主的额头,“你个小滑头,越发被我纵的胆子大了。都敢开起玩笑了,回头就让你晨昏定省、学学规矩,看你以后还嘴里没门不?”
阳平长公主“哎呦”的一声捂着额头,笑得很是轻松惬意,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一般腻在同昌大长公主的怀中,“我就知道阿娘是不会忍心的,阿娘就喜欢吓唬我,我才不信呢,嫂子你说是不是?”
见得阳平长公主跟同昌大长公主亲如母女的情态,陆婈蕊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艳羡,笑得很是慈爱,“安安说的在理,阿娘是个极其好的人呢,这些年待我就如同女儿一般,我是不信阿娘说的这话,多是阿娘在吓唬人玩了。”
听得陆婈蕊的认同,阳平长公主更是不得了,“看吧看吧,连嫂子都这样说了,阿娘你就认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忍心让我学规矩的,疼我都来不及呢。”
见阳平长公主越发的没脸没皮,同昌大长公主显得极其的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陆婈蕊见机也说着好话逗同昌大长公主开心,见同昌大长公主不再纠结于小姑子的事情,陆婈蕊跟阳平长公主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个眼色。
茜草将自己得来的消息汇报给姚贤妃,姚贤妃面沉似水,在灯光之下,明艳的脸庞满是冷冷的锋利,如同久未出鞘的宝刀上闪烁的寒光,让人跟着心惊胆战。
等到茜草说完之后,小心的瞅了一眼姚贤妃,越发的口干舌燥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些。
好一会儿见姚贤妃还是没有说话,茜草决定开口缓和一下,虽说是个大热天,可主子的气势也太冷了些,让她有在三九寒天里的冰寒。
嘴巴动了动还没有出声,就听得一声清脆之声,吓得茜草惧怕的闭了眼,睁开的时候,就瞧见姚贤妃手腕上价值连城的清透无一丝杂质的老坑翡翠镯子断成两截,顾不得仪态,心疼的碰上路露出的一段如白雪堆积的皓腕,虽然没有出血,可是手腕上清晰的一抹红,让茜草十足的心疼,“娘娘,奴婢去命人唤太医过来,可是不能留一丝痕迹的。”
姚贤妃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抽回自己的手,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的,父亲那边怎么说?”
茜草咽了咽口水看着冷到极致的姚贤妃,努力的保持平静,但因为自己得知的消息太难以启齿,带着犹豫的说道,“老爷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去别庄看了,已经人去楼空,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老爷现在还在追查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姚贤妃,神情也很是为难,“三姑奶奶被巩家老夫人给送回了姚府,听说是三姑爷的庶长子之死是三姑奶奶的动手,人证物证俱全,老爷都没有办法再替三姑奶奶说好话。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把三姑奶奶送到京郊的寺庙中清修,夫人不同意,已经递了牌子,娘娘是否要召见?”
又听得一声瓷器清脆的声音,只见黑漆黄花梨炕几上的官窑仿定窑青瓷茶盏成了一对碎屑,茜草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头低的更加厉害。
就听到姚贤妃掩饰不住怒意,“果真是江家的好女儿啊,一心一意为娘家着想,可把姚氏放在何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不满起来,“她这是觉得我这个做女儿的日子太好过了,非要给本宫添点麻烦才行吗?这个三妹,真是被母亲宠坏了,目光短浅、心思狠毒,偏偏手段平平,好好的日子也要折腾得所有人都得不到安宁,自己不能生育能怪谁?都是自己折腾的,早知道她能惹出这些麻烦来,当初就应该收拾了。”形状姣好的凤眼中透出狠戾来。
听得茜草是心一惊一惊的,她只是姚贤妃身边得用的女官,是个奴婢,本来是管不到主子的事情的,可是她是实在看不惯三姑奶奶的作为,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跟贤妃娘娘一比,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呢?
虽然老爷和老夫人是看不上三姑奶奶的做派,倒也没有像其他的人家把女儿作为利用的工具,也是煞费苦心的给她找了户好人家。巩家或许是配不上姚府,巩家少爷娶了三姑奶奶算是高攀,可是依三姑奶奶的性子,还真的是高攀不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又瞧不上,低嫁是最好不过的,身份高压着,婆家也会顾及几分。
可惜啊,老爷和老夫人的一番苦心落到三姑奶奶的心中就成了存心不良,怎么劝说都是听不进,总认为是娘娘害了她。她也不想想,姚府能在清算杨氏罪孽中保全,可全都是娘娘的功劳。夫人也是的,江左丞相犯了那么大的罪,搁在哪朝哪代都是能诛灭九族的,她居然还有胆子做下这样天理难容的事情,这完全是要让整个姚氏为了二王之乱的事情陪葬啊!
姚贤妃满腔的怨恨,简直是狠毒了自己头脑简单的母亲,枉她身为世家女,居然连最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外祖家早就没了,左丞相的嫡幼女的架子本就是笑话,她不仅不以为意,依旧沉浸在往日的荣耀之中,她怎么就想不到,她今时今日拥有的地位和尊荣,可全是自己和父亲给她的,难道非要成了阶下囚她才能明白吗?
姚贤妃的拳头松了紧紧了送,最后下定了决心,将茜草招到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茜草听完之后,不置信的瞪大了眼,脸一下子苍白,鬓角般沁出了冷汗,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
顾明珠忍住心里气势宏伟的望不见边的草泥马,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是她是怎么也忍不住她此刻心情极度的不好,不好到想要将眼前的人一把给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好吧,她承认,她是外貌协会的,她最最最受不了的是昭宗帝在她面前露出一副疲倦、低落、忧郁、悲苦的神情,因为只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自己就忍不住心软,心一软,就忍不住的心疼,然后。。。。。就原谅了。
真该把自己的这个坏毛病给改了,以后就不会这么容易的妥协了,反正她的起床气大,此刻也确实不能好脾气,口气有些冲,“你这是怎么啦?”
昭宗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明珠,然后伸手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顾明珠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扎开,最后就任由昭宗帝抱着,也不说话。
第二百四十九章
顾明珠压下心里的火气,好心好意的想要安慰昭宗帝,她虽然不知道昭宗帝发生了什么事情,总归是不好的,自己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很显然的是,顾明珠又一次的估算失误,原本温馨和谐的场面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暧昧情乱的画面,无力的望着精致华美的帐顶,她怎么也想不透男人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态度怎么可能转化的这么快?
察觉到顾明珠的心不在焉,昭宗帝看了一眼顾明珠,眯着眼睛,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的幽幽光芒让顾明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刚要开口说什么,只感觉昭宗帝一个用力,将嘴里要说的话化成了支离破碎的呻吟。
漂浮在云海中的顾明珠,眼见就要触摸到最美的极光,这时候耳边响起了昭宗帝特有的慵懒低沉的声音,“明珠,唤我恒郎,唤我恒郎,唤我恒郎……”一声比一声急切。
原本意乱神迷的顾明珠骤然清醒,清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然后转开头,躲开昭宗帝的灼灼目光。昭宗帝见状,眸光暗了几分,力道却更大了。
相比于皇贵妃为何突然惹恼了昭宗帝,此刻后宫中流传最大的新闻是皇上从宫外带来的“救命恩人”,经过一夜的酝酿,第二天,这位救命恩人的资料就摆在了后宫中各位妃嫔的书案上了。
“沐颜苼,年方二八,京城三大皇商沐氏家族长房嫡次女,据说生的是美而不妖、媚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最妙的是弹得一手好琵琶,善解人意、心思灵巧,在京城是颇有美名。在沐氏家族这一辈的女孩中,以她最为出色,据说连她嫁入鸿胪寺卿府的嫡长女都不及她。”司马才人,应该改口叫司马美人了。年初因得圣心,晋封为美人。司马美人芊芊素手拈着一张上好的雪浪纸,纸上详细的记载了皇上的救命恩人所有的信息。
朱昭容细细的打量着新染的蔻丹,嘴角翘了翘,“既然如此出色,又在去年大选的年限中,沐氏家族怎么就没有送她进宫,反而是送了几个丝毫上不了台面的?”打量完之后,有单手撑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怎么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她?”
朱昭容虽然是在湖州长大。对于京城里的风土人情不太懂。初入京城的时候,就偶然碰到了沐氏家族的几个女孩,当时闹了些口角,很是不愉快。后来自己又收集整理了一下沐氏家族的资料。因此对于沐氏家族不陌生。
司马才人漫不经心的将纸随手放下,“她是长房的嫡女,姐姐你没见过是实属当然的。”
“这长房、二房、三房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沐氏家族的吗?”马宝林出身不高,进宫之后学了不少的规矩,又是跟着司马才人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不少勋贵世家的规矩,但对于商户之家。她就是一无所知了。
朱昭容也不同,她是知府之女,虽然身份上是比不过京城里的贵女,可她的父母也是善于经营,在朱昭容很小的时候就花了很大的心力培养她。力争她不必京城里的贵女差,朱昭容倒是不负厚望,不过对于商户她这些看不上眼的,她就没有花过心思去了解了。
司马才人淡淡一笑,耐心的解释起来,“这沐氏家族虽然是京城里三大皇商之一,可比不了其他的两家,真正发迹也不过才十几年的时间。自古以来,商户人家都不太讲究规矩,世人眼中的嫡庶分明在商户人家中根本不顶用她,讲究的是能者居之。目前当家的沐老爷一共有八子,长房、五房、七房都是原配所出,而其他的几房都是妾室姨娘所出。在这八房中,沐老爷最宠爱的是他最宠爱的妾室所出的三房,不光是他所宠爱的女子所出,而是这位三爷却是很有本事,沐氏家族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扩张成今日的模样,这位三爷是功不可没,因此,这位三爷是沐氏家族下一任的领导人在沐氏家族内部已经是确定下来的事情了。”
马宝林瞪大了眼,看着沐氏家族的名录,“这个沐老爷也太能生了吧,我看他不止有八个儿子啊,”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番,感叹道,“天啦,居然有三十个儿女,最小的儿子比他的孙子还小,这个沐老爷也太厉害了吧。”满是惊叹,“那算算,他孙子孙女也不少啊,这么多人,到底是怎么养活的啊?”
朱昭容也很是吃惊,“就算这三爷能干,这沐氏家族的家长之位也不能让这位三爷当了吧,沐夫人能同意?”
她从小就见多了,正室所出的孩子跟妾室所出的孩子是天生的敌人,正房夫人和妾室为了男人斗得你死我活,而她们的孩子为了家产更是不死不休。按司马才人的话,这正房夫人能容忍丈夫宠爱的姨娘所生的儿子站在自己儿子的头上?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司马才人淡淡一笑,“就算沐夫人不同意又怎么样?沐老爷现在是一家之主,沐夫人心里再不高心,能跟自己的丈夫对上?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三爷却是有本事,都是有目共睹的,正想要争气,还得看自己儿子争不争气了。这大爷是个好的,却是从小读圣贤书的,对于这些铜臭是看不上眼,也没有靠家里的一份力,凭自己的一番艰苦考中了进士,现在在外地做个七品的县令,据说还做得不错。”
听到这里,朱昭容心一动,“这个沐颜苼该不会在今年的选秀之列吧,因为沐氏家族的内斗,这才没能参选?”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说得是肯定无比。
司马才人抬头看了一眼朱昭容,对于她的敏锐有些吃惊,但很快的又压下,点头道,“确实是的,不过她不是从民间甄选,而是走的官府路子,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就在要进宫的前几日,这位沐姑娘突然受了风寒,生生的给错过了选秀。”
马宝林也了然了,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要是这位沐姑娘没有这一遭的话,说不定沐氏今年参选的几个女孩中就有中选了的。”心里则是庆幸无比,要是她真的中选了,自己不一定能选中,否则自己又多了个威胁。
虽说每个地方参选的女子是有定数,可制不住其中的手脚,沐氏家族想要在京城里更加的稳定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得联合各种势力,但是最大的势力还是在宫里。为了能在皇上身边有说话的人,沐氏家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司马美人此时也开始感叹起来了,“这人的境遇还真的不好说,沐姑娘错过了选秀,却阴差阳错的救了皇上,这有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只希望到时候别有什么大的变动才是。”
朱昭容听得司马美人的感叹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容色也淡了几分,“可否查到其中有何不对劲处?”
她才不信呢,一个落选的女子能有这么好的福气救的皇上,在她看来,其中肯定是有某种阴谋在其中,而且,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司马美人看了一眼朱昭容,叹了口气,神情也有些慎重,“前前后后,我也想了好几遍,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而又太理所当然了,简直是让人挑不出一丝儿的错处来。”
“既然这样,哪还有什么好奇怪的。”马宝林一脸不解,在她看来,既然没有什么不对劲,肯定就是突然事故,说不准就是这位沐姑娘的运气来了。
司马才人摇了摇头,不认同马宝林的话,她虽然是后宫女子,可她对事情的敏锐程度不疏于男子,她的祖父平章政事司马惟庸就说过,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要是身为男儿,肯定能为家族、朝廷贡献自己的力气。
朱昭容从前是自视甚高惯了,从来都是看不上身边的人,经过一番冷落又重新冒出来之后,也在跟司马美人的相处中,对于司马美人的聪敏是很认同,对于她的说辞,她总是能选择去相信。
朱昭容皱眉想了想,“妹妹的意思是,这是沐氏家族故意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把沐颜苼给推出来?”
对于朱昭容的猜想,司马美人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下说道,“不会,沐颜苼虽然出色,还没能重要到让家族倾其全力去扶持她,再说了,行刺皇上可是大罪,稍有不慎很容易引发问题,这个责任,沐氏家族是承担不起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沐氏家族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在天子脚下呼风唤雨。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如何,但我猜想,沐颜苼在其中肯定扮演了某种角色,中间肯定是有天大的阴谋在。”
司马美人的话说得朱昭容和马宝林脸色都变了,等司马才人分析完之后,马宝林坐立难安的说道,“好姐姐,你别再吓唬我了,这说的好可怕,不过是个偶然的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
朱昭容虽然没有符合马宝林的额话,从她表情中显然是赞同马宝林话里的意思。
司马才人见两人的表情,也没有解释太多,她跟朱昭容和马宝林不同,她虽然不是在京城中长大,也是幼承庭训,受正统的闺阁教养;但不同的是,她除了在闺阁中的教育,还跟着做书院院长的父亲学习男孩所学的四书五经之类的,也经常跟父亲兄长讨论时事,眼界也格外的不同。
第二百五十章
还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她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方方面面看到事情的本质,这样自己才能根据实际情况去做决定。
司马家族也是百年世家,虽然不如顾氏、颍川王氏天下闻名,在大齐也是屈居前列的。世人都以为她的父亲是平庸之辈,可没人知道她的父亲其实是父辈中最为出色的,连祖父都不止一次的感叹,要是父亲踏入官场的话,官位和成就绝对要比自己高。只不过他父亲对于官场的尔虞我诈没有多大的兴趣,宁愿窝在家族世代相传的书院中做个普通的夫子。
从她被祖父选中作为进宫的秀女,她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她不会是世人眼中的红颜祸水,她会是皇帝身边最为贤明的女人,她可以没有皇上的宠爱,但她一定要发挥自己的作用。
司马美人无意识的抚摸佩戴的羊脂玉佩,那是在进宫的前一夜,父亲给自己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时时警醒,不能因为一时的宠爱而混了头,做出贻害家族的事情来。
司马美人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把不应该说的都说了,看来自己还是修养不过,司马美人暗暗提醒自己。
幸好朱昭容和马宝林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朱昭容对于司马美人的推理没有多大的兴趣,她的兴趣完全在沐颜苼上,暗自评估沐颜苼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及她对自己的影响。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平坦的腹部,她现在最需要的可就是皇上的宠爱。
朱昭容的动作做得隐晦,可还是落到马宝林的眼中,马宝林眼眸深了深,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马宝林抬起头来。看到司马美人一脸严肃的朝自己微微的摇了摇头,马宝林张大了嘴,没有出声。最后很是不甘愿的低头。
司马没人扫了一眼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朱昭容,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沐颜苼动了动眼皮。就感觉声音从很远处传来,“动了动了,太医,她的眼皮动了。”然后声音越来越清晰,有说话的声音,有四处走动的声音,虽然不大。到也是很扰人的。
眼前浓黑的雾慢慢的散开,被吵得睡不着了,动了动,只觉得一阵阵的剧痛朝自己涌来。痛得她忍受不了,这是在做梦吗?
用力一睁,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睁开的瞬间,她愣住了。这是在哪里?这不是在自己的闺房中,虽然出身商户之家,从小也是珍馐美馔、锦衣玉食的养着,也见多了不少稀奇的宝贝,可是这屋子的摆设却不是自己常见的。虽然屋子布置的是简单大方,可每一样东西都是无比贵气,绝对不是商户人家所能用的。
“你还好吗?”一管好听的男声,沐颜苼随着声音的方向转去。只觉得眼前一片金黄的光晕,看不清楚说话的人相貌如何,从他挺拔的身姿和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身份着实的不低。
说话的男子见沐颜苼没有反应,又走进了两步,沐颜苼总算是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整个人都呆滞在哪里,从小到大,她见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以肯定的说,她从来没有见过眼前如此俊美的男人,那眉那眼,每一处都是极其完美,连一向以容貌自诩的她都甘拜下风。
很快,她就对眼前的男人给对上了好,他不正是自己无意在大街上见过的男人吗?就这一眼让自己铭记于心,曾经好几个月都在原处守候,只希望能再见到他一面。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给她等到了,就在她想要借机跟他搭上话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着刀的人,她怕他会有事,忍不住的就冲上了前去,最后的感觉是好痛好痛,四周都是慌乱的人群,看到他脸上的惊讶,然后就没了意识。
昭宗帝见沐颜苼还是没有反应,再次开口道,“姑娘,你好点了吗?”然后转过头对着赵院卿吩咐道,“去看看她情况怎么样?”
赵院卿诚惶诚恐的上了前去,然后仔细的检查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恭敬的回禀,“启禀皇上,沐姑娘的已经熬过了最难的一关,如今就是仔细养伤,调养几月之后,自然是无恙,至于沐姑娘背后的疤痕,只要每日坚持涂抹微臣家传祖方秘药玉容膏,一年半载下来,也会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昭宗帝点了点头,挥手就叫赵院卿下去了,难得柔和了不少,“你且安心在宫里养病,至于其他的,朕自会安排妥当。”
在这一番动静中,沐颜苼也从震惊中走了出来,勉强的想要坐起来给昭宗帝行礼,昭宗帝按住了她,“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小心为上。”
沐颜苼并没有勉强,虽然脸色苍白,但落落大方的对着昭宗帝说道,“民女谢皇上恩典,还请皇上见谅。”
昭宗帝似乎很满意沐颜苼的大气,见她虽然面容苍白,神情也有些惶恐却强装镇定,眼神中还透出微微的羞怯来,“你好生养伤,朕明日再来看你。”
虽然沐颜苼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到底是待嫁之身,自己也不好在此多待,遂吩咐了静静侍立在一边的约莫二十多岁的崔女官,“你好生照料沐姑娘,有什么消息直接禀告孙耀。”
崔女官恭敬的福了福身,满是郑重其事表达自己的忠心,“是,奴婢一定会照料好沐姑娘的,还请皇上放心。”
昭宗帝点了点头,见没有什么可说的,就起身离开,屋子里顿时哗哗啦啦的一片“恭送皇上”的过程中。
崔女官替沐颜苼装作贴心服侍掖被子,却是在沐颜苼的耳边极低声、飞快的留了一句话,“皇上很担心您,一下朝就过来了。”
然后微曲着身子,以一贯的声调,“沐姑娘,药已经熬好了,奴婢去给您端来吧。”
沐颜苼朝崔女官点了点头,虽然虚弱,倒是很有礼貌的对崔女官说了声谢谢;崔女官显然是有些意外,脸上的惊讶很快的闪过,然后恢复了一贯的木然。
崔女官走后,沐颜苼转过头看着帐顶,回想着崔女官的话,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的得意和羞涩以及自得起来,开始幻想起美好的愿景。
回到了御书房,昭宗帝并没有急着到书案前批阅奏折,只是眼里闪过一抹讥嘲,“可安排妥当了?”
孙耀很顺溜的回答,“陛下,已经按您的意思都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您是准备何时动手?”
昭宗帝撩袍坐下,拿起放在老位置的茶盏,抿了口茶之后,才淡淡的说道,“不急,既然他们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怎么也得陪他们好好玩玩才是,否则可就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苦心。”然后脸一沉,杀机毕现,“他们既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朕怎可轻易的饶过?朕早就想把他们给收拾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一网打尽,省的没事给朕添点小麻烦,让朕烦不胜烦。”
对于昭宗帝迫人的气势,孙耀好似没有反应一般,听完了之后,才慢腾腾的来了一句,“陛下,那殿下那头怎么说?怕是到时殿下心里不舒服,您之前花了这些功夫可就白白费了。”
昭宗帝面容一滞,突然看孙耀极其的不顺眼起来,孙耀倒是老神神在,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分析起来,“老奴冷眼看了许久的时间,怕不是殿下不开窍,而是殿下不愿意点破这一层。之前听了殿下的一番话之后,老奴才豁然开朗,就说嘛,殿下如此聪慧,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孙耀感觉四周越发的冷了起来,然后偷瞄了一眼昭宗帝,见昭宗帝脸色难看的都没有词语来形容了,更加的大胆了起来,“其实也不怪殿下会这般如此,这事儿搁在谁身上,仍谁都会这般想,也亏的殿下是个好性儿,没有想歪,反而一直想着怎么样为陛下好。唉,这天地下也就只有殿下这般死心眼的了,真心真意的为了一个人好。想来想去,其实也很替殿下不值,明明有大好的人生,偏偏有人折腾,好好的日子都过得不安生。不过老奴也庆幸啊,这殿下到底是个好的,虽然自己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还总是为身边的人着想,这般好的主子这世上还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难怪殿下身边的人总是同心协力的,老奴看着可是眼红不止。”
孙耀原本是打算继续说下去的,奈何某位皇帝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他强制镇定了好长时间之后心里越发的虚了起来,后背都开始冒出了冷汗,胆子也小了许多。
见孙耀停下,昭宗帝阴测测的看了眼孙耀,看的孙耀愈发的不自在起来,不禁的动了动,昭宗帝的语气也很是不好,“既然如此,朕现在就让你到关雎宫去当差如何?专门伺候你的好主子好殿下?”
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都敢在自己面前替她诉苦起来了,她可是自己独有的,不管好与坏,只能自己心疼,旁人不许多一句闲话。
孙耀讪讪的笑了笑,“陛下您这话可真真是要折煞老奴了,老奴不过是一时嘴痒,说说罢了,真要老奴去关雎宫当差,老奴还不干呢,要是老奴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老奴这心里总是难安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昭宗帝挑眉,还跟孙耀给对上了,“哦,是吗?怎么朕不知道,朕在你心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朕还以为你是皇贵妃的奴才呢,平时话里行间总是说着皇贵妃怎么好怎么好,朕要是对皇贵妃做了什么,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有时候朕都要怀疑了,到底朕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见昭宗帝得理不饶人,孙耀倒是一点儿都不惧怕,反而是笑嘻嘻的说道,“陛下,奴才跟了您这些个年,您还不知道奴才的一片忠心?奴才之所以一直护着皇贵妃,不也是因为皇贵妃是您心上的人儿,皇贵妃好了,您才能开心啊。也不是做奴才的爱抱怨,您可是没瞅见,自从皇贵妃进宫后,您的脾气是一日日的大了,连奴才都拿着没辙,为了怕人看出点什么,将水引到皇贵妃头上,奴才这才想着法子拜托皇贵妃。皇上您是除了皇贵妃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怎么在乎,做奴才的自然得替主子安妥好。奴才劳心劳力都是为了谁,还不是皇上?皇上您不高心一甩袖子就走,奴才可不能啊,这宫里宫外的,哪一个都想讨好着皇上,路子就自然走到奴才这边来了,奴才可不能由着性子,只能兜着。奴才说的这么多,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想皇上登基以来,多少国家大事您都能杀伐决断、井井有条的处理了,唯独在皇贵妃身上,您就止步不前,由着殿下的性子胶着不放,奴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皇贵妃是逼不得的,奴才也只能希望皇上多费点神,早日搞掂了皇贵妃,奴才也好松口气。不然这口气一直悬着。奴才是吃不香睡不好,总担心中间会有什么变故,皇上您是是不知道。这宫里啊,一个个心眼多得很。奴才就一个脑子,真是对付不来。就怕哪天不小心被绕了进去,到时候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拉拉杂杂的一大堆说完,孙耀心里也在感慨自己着实的不容易啊,原本以为洛王当上了皇上,自己这个贴身太监的日子会好过一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日子更难了,不管跟文武百官打交道,连宫里的妃嫔们也不省心,还得照管着皇上的心思。如今他又多了一样月下老人,得把皇上跟皇贵妃的线紧紧的连着,他就一个人,管的事情太多了,他容易嘛他?
真是一把伤心泪啊。孙耀真的是万分的可怜自己,无比的怀念从前皇上还是九皇子的时候,那个时候以为生活很难,只要熬过了就好了,现在发现。从前的生活还真的是无比的幸福,完全是天堂,现在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熬到何时才是个头。他现在别的要求没有,只希望皇上跟皇贵妃能早日坦诚心事,这样自己也了了一桩大事,不用再如此的劳心劳力了。
“说完了?口渴了吧,这杯茶朕赐给你了。”见孙耀停下话头,昭宗帝敛住一身的气势,心情倒是不错,还颇有好心的指了指放在书案一角的茶盏。
孙耀立马惶恐的摇头,开玩笑,枉他服侍了昭宗帝这些个年,是最清楚昭宗帝的性子的,昭宗帝这个人护食到了极致,而且是事关皇贵妃的,就更让瞠目结舌了。这个茶盏,是最普通不过的哥窑青瓷,却是昭宗帝用了近十年的旧物,除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人之外,是无人敢碰触这个茶杯的。曾经康王就不知死活的拿着它喝了一次茶,事后还嫌弃这个茶杯不够好看,还说着要送给皇上一套更好的。昭宗帝当时笑了笑,没说什么,事后却将康王打发到了东北苦寒之地,与康王妃是生生的别了一年,当时,康王才大婚不到三个月,跟康王妃正是情浓之时,最后还是母后太后娘娘看不下眼,求了皇上,康王这才回到了京城。
至今康王都不明白,他还一直以为皇上是重视自己来着,看着康王因为相思之苦,生生的熬瘦了不少,连自己看在眼里也是心疼万分。要说昭宗帝为何如此重视这个茶盏,原因很简单,这是小时候的皇贵妃随手送的,现在连她自己都记不起了。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真要他说的话,恐怕要他说上三天三夜不停他都说不完。他是真真的看不透了,昭宗帝怎么就占有欲如此之强,也幸亏殿下现在还不知情,要是殿下哪一日了解了,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这也不是他杞人忧天,着实这样的性子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虽然齐氏是不乏痴情之人,可这痴情到了昭宗帝身上,那可真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单纯良善的皇贵妃能不能容得下昭宗帝的偏执,或许是容不下的吧,孙耀心里也是没底,否则以皇贵妃的灵慧,也不会装傻卖痴这么长时间了。
孙耀瞅着昭宗帝线条坚毅的侧脸,想了想,透出丝微的同情,“陛下,殿下那头您真的什么都不说吗?殿下虽然是心宽的,可涉及到男女情事上面,难免会有些想不开吧?”
他却是是很看好这一对,青梅竹马长大,情分深厚,彼此都能包容,不管是在普通人家还是豪门世族中,肯定是让人眼红的一对。只可惜啊,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贵妃,身份上就阻隔了,真要成为相知相爱,难处太多了。
昭宗帝本来是在批阅折子,听了孙耀这话,手一顿,眼眸深沉了几分,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只要没人在她耳边说三道四,朕自然有办法不叫她胡思乱想。”
说的孙耀初时老脸一红,自从皇贵妃进宫了,陛下的性子是越发的开活了,各种私密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也可以想象,每次见到皇贵妃跟皇上独处时的样子,总是各种羞恼不堪,不敢正面面对人。
等孙耀从昭宗帝的话中体会一番之后,忍不住咋舌了,陛下啊,虽然知道您心里是有殿下的,可也犯不着这样子吧?您天天如此这般,就不怕殿下腻烦了您?
这话他可没有胆子说出口,更是没有胆子在面上露出几分,他知道,要是他真的露出了一丝半点来,自己的下场会很好,很好到让自己一生都能回味。
怀蝶走出内殿的时候,对上唐嬷嬷打量的目光,摇了摇头,唐嬷嬷顿时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冲进去,很快就被容尚宫和张嬷嬷给拉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容尚宫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殿下都没有说什么,你又何必赤眉白眼的,非得惹的殿下不开心才行吗?”
容尚宫的话真击中唐嬷嬷的软肋,要说无子无女的唐嬷嬷最为在乎的是谁?那就是顾明珠了,从前或许是念着对她亲生母亲的一份恩情,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却是真实的将她作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自己受点委屈或是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委屈顾明珠是万万不行的。
“那怎么办?难道让那个小贱人踩在殿下的头上?”唐嬷嬷神情也很是不好,她的殿下从小众星捧月的,如今偏偏让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给冒了出来,这口气,她怎么忍受得了?
怀蝶眼眸沉了沉,仍不住叹了口气,从主子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主子对皇上是有感情的,可是主子表现出来的淡然却又让她看不明白,主子对皇上的感情到底是从前她认为的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她就不懂了。
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旁边的人怎么着急上火都没有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嬷嬷,”怀蝶走到唐嬷嬷身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内殿,“殿下没有您想的那般脆弱,殿下其实很聪明的,都一年了,嬷嬷,您还没有看出来吗?”
唐嬷嬷沉默了,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想什么,她自然是明白的,就算她想装糊涂,也终归是骗不了自己。只是,她替她看着长大的主子委屈,明明主子可以有很好的将来的,怎么一切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明白。
在这无声的沉默中,雨寒走了出来,奇怪的看着几人,“你们这都是怎么啦?”见众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她聪明的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转身对着怀蝶说道,“怀蝶,殿下找你了,赶紧进去吧。”
怀蝶抬眸飞快的看了一眼雨寒,不经意的扫过唐嬷嬷之后,低头走了进去。
饶是怀蝶将情绪掩饰的好,还是被顾明珠给发现了,她垂下眼帘,微微的叹了口气,将怀蝶唤道身边,指了指炕下的凳子。怀蝶了解顾明珠的性子,也没有推脱,很自然的坐下。
顾明珠将手中的小巧精致的玉制九连环放下,“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们几个了,新赏下的物件你们几个挑几件喜欢的吧,嬷嬷虽然个拗性子,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多多开导几次,她自然想开的。”
顾明珠向来出手大方,从来都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只要不是有特殊的意义在其中,她都是不吝于分享给周边的人。
怀蝶福了福身,表示她的感谢,面上倒是露出了几分低落来,“谢殿下赏赐,倒是奴婢不好,让殿下担心了,奴婢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还请殿下不要担心。”
侧过头,用帕子擦了擦还是没能抑制住滑落的泪珠。
第二百五十二章
顾明珠心里也是不好受,唐嬷嬷的性子她是最明白不过的,只要事关到自己,她是绝对不能开口多说一句,不然她会更加的愧疚难安,通常她只有让怀蝶等人去开导了。
“哎,你也别太操心,回头让阿娘说说就可以了,”顾明珠见怀蝶沉吟着不说话,怕她很为难,开解道,“嬷嬷素来最听阿娘的话了,只要阿娘开口了,嬷嬷那边自然不成问题,只是这几日你们还得多加忍耐。”
怀蝶却抬头笑开了,“殿下说的哪里话,奴婢烦的倒不是这个,奴婢,奴婢,”怀蝶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好几眼顾明珠,最后凭着一股子冲动,将心里久藏的问题也是关雎宫上下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给问了出来,“殿下,您对沐美人就没有任何说法吗?”
怀蝶口中的“沐美人”,正是昭宗帝在宫外的救命恩人沐颜苼,昭宗帝每日都会亲自去探望还在乾清宫养病的沐颜苼,如此大半个月之后,沐颜苼也很快的得了皇上的欢心,就不顾祖制规矩直接封了沐颜苼为美人,还让她居住在之前秦婕妤所住的颐华宫主殿。因为沐美人伤势还没有痊愈,不便于搬动,如今还留在乾清宫的一个小院子中养病在。
顾明珠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问题会出自于一向稳重端肃的怀蝶口中,对上怀蝶毫不掩饰关切的目光,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怀蝶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心里也在暗暗的抱怨自己怎么就这么的不稳重,这样的问题岂是自己能问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揭主子的面子啊。
怀蝶显得有些慌张的跪下请求顾明珠的求情,倒是把顾明珠给弄得愣了,看着诚惶诚恐的怀蝶。顾明珠觉得有些好笑,挥手就让怀蝶下去了,倒是慎重的补充了一句。她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这下子怀蝶觉得自己是更加的无颜面对人了,神色不怎么好的离开了。
怀蝶离开之后。顾明珠无力的倒在大迎枕上,抬眼看着精致华美的天花板,愣愣的发呆。
她其实知道身边的人都在为自己的事情担心,自从那个“沐美人”进宫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足后宫,同样也没有踏足关雎宫。这对后宫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对于关雎宫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从前不管昭宗帝如何的繁忙,昭宗帝总是会抽出时间来关雎宫的。
但是外界不知情的是,昭宗帝照样每天都会来到关雎宫。只是每次来的都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一般,很让她有一种碍于正妻的威势,不得不趁着正妻睡着了,懦弱的、色心不改的丈夫会偷偷的摸到小妾的房中,颠龙倒凤一般之后。再偷偷的回去,不让正妻发现。
想到这里,顾明珠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将熊皇后和昭宗帝跟自己想象中的人配上,显得更加的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的泪珠就从眼角中流了出来。
然后翻过身,趴在炕上好一会儿之后,两眼有些发红的转过来,拿起搁在炕几下的象牙镂空小靶镜,仔细的照了照之后,发现除了眼睛红点就没有什么不同,就放下了靶镜,然后继续拿起九连环玩了起来,虽然看着是手在不停的动,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迷蒙,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霍太后和李太后看着顾明珠不停的打哈欠,彼此对视一眼之后,李太后放下象牙筷子,眼里闪过心疼,“明珠,可是昨天没有睡好?”
顾明珠真在掩口打哈欠,听到李太后这突然一问,打哈欠的动作一滞,很快就粉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红,一副局促难安、很不自在的样子。
见到顾明珠这副样子,霍太后也觉得很奇怪起来,这完全是跟她们设想的样子不一样,“明珠,你这是,怎么啦?”
顾明珠心中深深的哀叹,这般难以启齿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对昭宗帝又添上了几许的怨怪起来。真真是太讨厌了,这让自己如何见人?
原本她以为昭宗帝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闹醒自己已经是过分了,但没想到他却一日日的过分起来,连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这跟从前他私底下待自己是更加的亲密许多了,虽然已经一年了,自己还是不太习惯。
努力的想让自己恢复正常,遂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茫然的看着李太后、霍太后,“很好啊,我没事啊,嗯,这个竹荪不错。”说完给李太后和霍太后夹了一筷子之后,然后埋头苦吃,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见顾明珠这样子,霍太后和李太后又看了对方一眼,眼中的担忧更加的深厚了,最后李太后还是忍不住了,“明珠,你放心,哀家一定会给你出口气。”
顾明珠额头的冷汗掉了下来,心里一苦,就知道是这样子,抬头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落在李太后和霍太后的眼中却成了强颜欢笑,“两位母后,不要担心了,我真的很好,只是这两日没有睡好而已,”这话一出,很快就觉得不对劲起来,赶忙的补充,“两位母后不要误会,是这两日天气太热了,着实是睡不着,两位母后,”顾明珠的脸亮了起来,“现在这天儿真真是热得要命,要不然玉泉宫宫消暑啊?”
顾明珠的提议倒是让霍太后和李太后有些心动了,避开一点也是好的,省的明珠看了心中不舒服,明珠这孩子是个面软的,又容易心软,总是为他人考虑,从来不会多想到自己,想到这里,她们更觉得心疼不已。
也罢,她们在一日就看好一日吧,原本她们是打算给新上任的昭仪沐颜苼一个下马威的,要不是顾明珠拦着,又怕引起风波,将明珠推到风口浪尖上,这才没有做什么。也好,避开些也好些,让明珠低调些,等到那日她们不在了,明珠也不会成为众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见两宫太后同意了自己的要求,顾明珠顿时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了,虽然不是自己刻意为之,但也有自己的算计在其中。总算是能避开“色魔”对自己无止境的骚扰了,自己也能落得几日的轻松,想到这里,顾明珠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孙耀将此消息汇报给昭宗帝,昭宗帝原本在奏折上写字,被孙耀的话给弄得心神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奏折多了一点污迹,昭宗帝盯着看了几眼,突然有些心烦意乱,随手将奏折搁到一边,嘱咐孙耀,封存起来吧。
孙耀小心的支起身子,似乎在偷瞄书案上的什么东西,见昭宗帝说话遂很是老实的弓起身子,做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期期艾艾的回答,“皇上,这恐怕不好吧。”
皇帝批阅完奏折之后可是要原渠道返回到官员手中,陛下这样压着,可不是件好事啊。
昭宗帝将刚拿才打开的折子丢带桌上,这一动静让孙耀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来,昭宗帝冷眼斜睨孙耀,见孙耀兀自做着表情的变化,顿时笑了起来,这下,孙耀是确确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要说昭宗帝自小最讨厌的是什么?那就是有人不停的盯着他的脸看,为了表现出成熟稳重的风范,昭宗帝通常都是板着脸,就算遇到很高心的事情,也不过是微微的动了动嘴角。虽然这些年昭宗帝鲜少笑,但不代表他不会笑,每次他一笑,就绝对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孙耀微微的移了移身子,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见昭宗帝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偷看了好几眼,见昭宗帝嘴角一抹宠溺的笑容,愣了愣,很快的反应过来。忍不住摇了摇头,对顾明珠不由得添了几分的同情起来。
真如孙耀心中所同情的一样,昭宗帝却是在为顾明珠而笑,心里忍不住叹息,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逃避这一遭?不,这丫头最擅长的是扮猪吃老虎,是自己逼得太急了吧,这丫头猜想着要躲开自己。花费了诸多的心思才到手的人儿,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她如愿?
刘妍月看着一排排站着的丫鬟手中端着的各种珍奇异宝,再看了看认真、仔细检查每一样物件的顾怡然,忍不住的开腔,“怡然,不过是个商户女,你有必要这般谨慎吗?随便选两样就好了,”面上是高高在上、极其轻蔑的样子,“就算她现在是正一品的淑妃又如何?骨子里的卑贱是改变不了的,真要讨好的,还不如花点心思讨好姚贤妃和沈德妃,对了,沈德妃那边得多花点心思,朱昭容也不能少了。”
要说宫中如今最盛的话头是谁?当然是一个月内就晋升为正一品淑妃的沐颜苼,虽然她还没有正式侍寝,可皇上对她的重视却是让后宫中很多人都睡不着,这比之前的皇贵妃进宫还要让人瞩目。
昭宗帝是个性格坚毅的人,从来他下定了主意是很难让人改变的,就如同他把一个商户之女沐颜苼抬为正一品的淑妃,朝堂上争议不下的时候,昭宗帝仍旧是一意孤行,连两宫太后看不下去,都说了几句,倒是让两宫太后无功而返。
而稍逊一筹的话题人物就是朱昭容了,就在沐颜苼从昭仪晋升为淑妃的时候,在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因为身子不舒服,被太医检查出了身孕。这消息虽然不及淑妃,却是极其轰动的,皇上子息不丰,自从安婕妤的事情之后,这宫里就没有好消息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连一向不太过问后宫事的两宫太后也罕见的赏了不少的东西给朱昭容,霍太后还特意派了有经验的嬷嬷贴身伺候,熊皇后见状也免了朱昭容的晨昏定省,让她安心的瑶光殿养胎。
刘妍月见顾怡然没有理会自己的话,又好心好意的劝道,“你个傻丫头,淑妃现在是宫里的红人又怎么样?到底是比不过朱昭容的,这子嗣延绵可是大事儿,朱昭容要是福运大的,生了个皇子,可就是在宫里站稳了脚步,以她受宠的程度,肯定是要晋封的。如今这四妃之上就只有个贵妃了,这贵妃可是比淑妃要尊荣的多。别看淑妃如今是烈火鲜花的,再怎么尊荣,底子都是改变不了,低贱的商户之女,要不是有救龙之恩,皇上愿意捧着,她能坐上那个位置?是京城三大皇商又如何?谁不知道是三大皇商里最低的,发家不过才十几年,骨子里的低贱气儿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你少跟她打交道,省的低了你的份儿。”依旧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这些东西都是好的,随便选两样也是极合适,怕是这商户之女是根本就没有见过这般好的物件。”
顾怡然停下手中的事情,低声嘱咐了芳红两句,芳霞就带着丫鬟们下去了,顾怡然扶着刘妍月上了坑,接过奉茶丫头递过来的定窖五彩茶钟递给了刘妍月,见屋子里只有母女两人,才低声的劝道,“母亲,以后这样的话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传出去毕竟不好,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毕竟是正一品的淑妃,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刘妍月听得女儿这样劝说,怎么都觉得这话不中听。将茶盅重重的往炕上一放,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不中听又怎么啦?本来就是低贱之人。麻雀再怎么装扮都变不了天鹅。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就有此刻行刺了,照我说啊。肯定是沐氏家族弄得贵。那些个商户人家,都是些没规矩的,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是绝对能做得出来的,皇上肯定是被她们给算计了,等皇上查明真相的时候,我看她们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说到最后,愤懑中多了幸灾乐祸。
顾怡然很是庆幸这是在她的院子中。周围又都是她信任的人,不会让自家母亲的这番话给传了出去,到底还是好声好气的劝道,“母亲。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些比较好,要是传出去了,肯定没什么好果子,这些事情本就是皇家的隐私,本就是要忌讳的。您大喇喇的说了出去,皇室那边肯定是不能轻易饶过,最先不能饶过的就是顾氏。”
顾怡然的话说在点子上,刘妍月虽然有些不符,到也是知道。看着刘妍月脸上仍旧的不服气。顾怡然心中叹了口气,她的母亲从前是东平郡王府里说一不二的明惠县主,虽然婚事不如自己的意,前后也受了不少苦,到底是没有磨掉她骨子里的骄矜之气。自从父亲死后,被分出了府,母亲也是当家做主,自己又嫁入东平郡王府中,娶得两个嫂子又是老实本分的,母亲从前被压制不少的脾气又长了不少,虽然是比从前理事,但到底是骄傲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低下自己的头。
顾怡然见状,也不得不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母亲,您也知道,当年的事情之后,东平郡王府的世袭罔替的资格是没了,勇哥儿以后也只能是个国公爷。郡王爷和相公因为当年的事情没了官职,如今都是白身,要不是有爵位在身,在这京城里还真就是真真的说不上什么话。勇哥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可不能像郡王爷和相公一样,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管是为了勇哥儿,底下的二哥儿、大姐儿、三哥儿得多多的考虑才是。不说这个,两个哥哥身上都是些虚职,几个侄儿的前程也得早作打算。要是临到头了才去做这些,人家理不理会是一回事,怕是付出了肯定是没有什么回报。母亲,不能一味的看到眼前,得放宽眼界,为将来多做打算。如今淑妃真好是需要帮手的时候,我这时候凑了上去,将来淑妃有了作为,要提携自然多得是机会,阿娘您说是不是呢?”
顾怡然一番话说得刘妍月开始重视了起来,只是仍旧有些不情不愿和担忧,“商户人家素来都是最重利的,按你说得,如今你又帮不到什么,送这些个东西能顶什么用?我看啊,这商户之女少理的好,还是多跟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打好关系的好,这宫里,要说身份,除了那位之外,就以她们两人的母家身份最高了。”
刘妍月说道那位时,嘴角撇了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刘妍月面色也有些不好,看着如今淑妃受宠,朱昭容怀孕,不得不说,她心里其实很是有几分高心的,想到一直将她压得死死的嫡妹进了宫,做了皇贵妃,看着她这一年受皇上的宠爱,她听着都觉得很不中听。就算她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落到跟宫里其他的女人一样,真正能比得过自己吗?儿子们懂事听话,女儿乖巧贴心,最重要的是丈夫被自己管的很好,身份上低了点又如何,关键是日子过得舒心自在啊。
说着说着,刘妍月又说起另外一个关键来,“那个庶女,现在就被朱昭容和一个商户之女给压下来了?”神情中颇有些不满。
当初东平郡王府要送人进宫选秀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将刘芙姗送进去,虽然她是继承了雅姨娘的容貌,在她看来,满身的小家子气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怎么可能承担得起东平郡王府寄托在她身上的责任。
虽然开始看起来是好的,时间一长,可就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随着安婕妤、朱昭容等一个个的冒出来,如今又出来个商户之女成为了四妃之一,这让她更是不满。
她是东平郡王的嫡女,从小是捧着宠着,最讨厌不过的是庶出的,虽然自己也是先平国公的贵妾,自己的两子一女也成为庶出的子女,在刘妍月心中对于兄长的几个庶出子女是从来看不上眼。虽然跟嫂子东平郡王妃蒋氏有些不合,但对于兄长唯一的嫡子刘峰却是很看重的,就算从前还不是自己的女婿,也是欣慰东平郡王府有了继承人。当初跟老郡王妃商议将唯一的女儿顾怡然嫁进东平郡王府的时候,就只考虑过东平郡王世子刘峰,至于跟女儿同年的庶子,则是不在自己的考虑行列。
顾怡然心里其实也是有几分的不开心刘妍月提到这个话题,但到底是自己亲身的母亲,有些话她是不能说的过于直接,“母亲,芙婕妤已经做的很不错了,皇上总还是会召见她的,比起其他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这有什么好的?”刘妍月更加的不满起来,“你看看朱昭容,初进宫闹得这一场,被皇上冷落了这么长的时间,谁料到她会弄出这一手,一下子就成了九嫔之列的昭容,如今又有了身孕,不管她生下皇子和公主,到底是在宫里领先了。你再看看她,进宫一年多了,还是停留在婕妤的位份上,她承宠的次数也不算少,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要是四妃都被占完了,她要是出人头地,恐怕就更难了。她的容貌在东平郡王府确实是拔尖的,可在这宫里,再是普通不过的,按我说啊,也别把所有的机会都放在她的身上,赶紧多扶持几个才是好的。”
刘妍月后面说的一番话倒是很点中了顾怡然的心事,赞同的点了点头,“母亲您说的是,到底是我想的少了,回头我好好的筹谋一番。”
见顾怡然认同,刘妍月很满意的点头。
云收雨散之后,顾明珠趴在昭宗帝健硕的胸膛上平复气息,等到平复的差不多了,见到两人裸裎相对,有看到昭宗帝幽深的目光,俏脸一红,飞快从昭宗帝身上下来,翻过身,背对着昭宗帝,当然不忘用被子裹住自己。
昭宗帝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明珠的动作让自己全身彻底的暴露,微微的摇了摇头,转过身连着被子一起保住顾明珠,顾明珠挣扎了几下之后,见昭宗帝还是没有放开,抱怨了起来,“走开一点啦,热死人了。”欢爱后的她,娇软甜蠕,沙哑性感。
昭宗帝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抱紧,还用两条长腿夹住顾明珠的下半身,顾明珠整个人就被禁锢在他的怀中,昭宗帝贴在顾明珠的耳边,调笑道,“明珠,这河都还没有过完,就想着拆桥,可真不是件好事。”说完,还用某个傲人的部位朝顾明珠的下半身顶了顶。
本来脸就红的顾明珠顿时比起最为鲜艳的红还要鲜艳,露出的一段细致的脸颊都要充血了。俗话说的话,兔子急了会咬人,顾明珠可是从小被人宠着长大的,自然是由自己的小脾气的,于是愤愤的转过头,还没有等自己开口说话,就被人给拆骨入腹了。
又闹过一场之后,顾明珠真的已经是疲倦不堪了,但还是强撑着抱怨,“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顾明珠说的无心,落到昭宗帝的耳中却在瞬间变换了好几种意思,伸手将被子拉起,保住柔若无骨的娇躯,低低的笑道,“明珠,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顾明珠不过是随口抱怨,早就疲惫不堪的她,无意识的说完之后,就沉沉陷入昏睡中,自然是没有听到昭宗帝回答。
昭宗帝见顾明珠没有反应,微微的抬起身子,然后苦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光洁如玉的脖颈上明显的红痕,凑了上去,又是重重的吮吸了一口,然后很满意的抱着顾明珠入睡。
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之身,许久之后,早就陷入昏睡中的顾明珠突然睁开眼,眼里的清明与她眉角眼梢的疲倦不同,感受身下有力的心跳,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一身雅致掩不住华贵,精心修饰的面容还是掩不住苍白之色的沐颜苼,冷冷的看着殿中的所谓特意慰问自己的亲人,眼底里满是嘲讽和冷然。
看起来天真娇俏的沐二十三娘满是惊叹的打量着玉芙殿的摆设,细致到小小的摆设物件都不放过,满是羡慕的说道,“十七姐姐,果然还是你有福气,我从来都不知道宫里居然是这样子的,真真是开了眼界,”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算计,做出一副诚挚的样子来,“九姐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进宫呢。”然后不顾阻拦,跑到沐颜苼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撒娇,“九姐姐,难得进宫一次,能不能让我在宫里多呆几天啊?我还不知道宫里的床是什么样的呢。”
沐家除了钱多之外,孩子也是特别多的,沐老爷子除了在生意场上孜孜不倦。在女色上同样也是,有了沐老爷子在前头,他底下的几个儿子自然是不甘示弱,小妾通房是一个个的纳,儿子女儿也是一个个的蹦出来。沐颜苼虽然是长房的嫡长女,在她之前,除了几个庶出的姐姐之外,还有几个叔父。排行排到她就行十七了。
说话的沐二十三娘同样是长房的嫡女,不过跟沐颜苼不同的是,沐颜苼是原配嫡出,而她是继室所出,现任的沐大夫人是沐颜苼生母的庶出的妹妹。
沐大夫人见沐颜苼没有开腔,就忍不住开口了,“十七娘。你妹妹都开口了,你就答应他吧,皇上那么长宠你,自然是会答应你这个请求的。再说了,”不经意的扫过沐颜苼的脸,“看样子皇上还没有宠幸你吧。看你的身子,怕是还要修养一段时间。正好二十三娘也过了及笄之年,比你小不了多少,趁这个机会,就让皇上收用了吧,也好固固宠,你的地位也稳当些。”
沐大夫人如此不客气,到是让沐二十三娘更有依仗,愈发的用力摇晃了起来。
只听得沐颜苼痛呼一声,沐二十三娘忙不迭的松开手,也不是故意还是无意。只见沐颜苼的脸上又白了几分。
崔女官见状,忙用力的推开沐二十三娘,扶着沐颜苼,关切的追问,“娘娘,可是碰到了伤口?”
沐颜苼虚弱的点了点头,崔女官顿时气势汹汹的看了一眼沐二十三娘,可把沐二十三娘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要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崔女官可没有精力来理会沐二十三娘,直接唤了好几个嬷嬷和宫女,扶着沐颜苼去了内殿。有唤人去喊了太医过来。
殿上坐着的沐府女眷有些傻眼,沐二十三娘很委屈的看着沐大夫人,沐大夫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关注爱女,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殿内的一切。
之后不久,崔女官面色有些不好的出来,说了一番客套的话,不过听在殿上一干沐府的女眷耳中却是不太好听,饶是“天真无知”的沐二十三娘都有些挂不住。
崔女官说完之后,就命了宫女送沐府的一干女眷出宫,然后就径直朝内殿中走去。
留下殿内的沐府女眷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各自尴尬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起身告辞,见众人都起身了,沐二十三娘跺了跺脚,满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准备离开。
沐府的女眷们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让宫女请示了好几次之后,知道沐颜苼最信任的丫鬟海莲走了出来,说了淑妃娘娘伤势的事情之后,沐大夫人才眼皮跳跳,紧紧的攥着沐二十三娘的手离开。
海莲满是鄙夷的看了一眼沐府女眷们的背影之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朝内殿走去。
看着满脸气愤之色的沐颜苼,海莲也很是不满,走了过去,安抚到,“娘娘,您现在不用怕他们了,您现在是正一品的淑妃,她们是没胆子敢得罪您的,您要是觉得不开心的话,随便惩罚就好了,好好出了口您这么多年憋着的气。”
要说这世家后院中地位最尴尬的一类人是谁?不是庶子庶女,妾室姨娘,丫鬟婆子之类的,而是原配正妻所出的子女,如果正妻还在的时候,她的子女自然是尊贵无比。但要是正妻没了,子女还小,父亲又续娶了一房,嫡子嫡女的地位就尴尬起来了。如果这继室是个软弱的还好,但要是这继室既是美貌多情,又有心机手段,能笼络住男主人的时候,嫡子嫡女将来的日子是可想而知。
不管私底下是如何的微妙,在这些世家中最是重视规矩不过的,自然不会将事情闹出来,怎么也得会让明面上好看。但要是搁在本来就没有多少规矩的商户之家了,那绝对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
要说沐颜苼这辈子最为痛恨的人是谁?除了她的父亲之外,就是她的小姨,也是她的继母沐大夫人了。沐颜苼生母死的时候,她才不过三岁稚龄,却清楚的知道母亲死去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产后失血而亡,而是她这位好继母的手段。
她的外祖家虽然是书香之家,但不过是小康而已,外祖父考了一辈子的科举,到现在却还只是个小小的秀才而已。外祖父别的本事是没有,偏偏学会了文人的情怀,最喜欢红袖添香,而现在的姨母,正是外祖父早年间宠爱的妾室所出。后来色衰爱弛,连带着沐大夫人也不怎么受宠。这位沐大夫人虽然身份低微,却是个心高的,趁着自己母亲有孕,就爬上了父亲的床,最后还密谋着害死了母亲,坐上了沐大夫人的位置。
他的父亲虽然明面上看着跟沐家的其他男人不同,私底下却是最刚愎自用的,明明知道原配正妻死亡的正香,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将此事压着不放,还将自己这个嫡女发配到庄子上,幸好,幸好母亲也是个厉害的,不然自己真就没有了活路。
沐颜苼挥手让崔女官带着宫女们都下去了,海莲低声说道,“娘娘,已经按您的要求都布置好了,过几日江妈妈就要进宫了。”
沐颜苼点了点头,靠在大迎枕上,细声嘱咐,“你安排妥当些,别让人瞧出什么来,这宫里毕竟不是沐府,个个都是人精。”
海莲了然的点了点头,讨好的说道,“娘娘,真没想到事情比计划的还要顺利,那位可真是个厉害人物,什么都计算好了,等江妈妈一进宫,就水到渠成了,到时候姑娘总算是可以逃开这一切了。”
沐颜苼却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是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时日尚早,说的再多都是空的,还是等事情成了之后再说吧。”说完阖上双阳,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海莲深深的看了好几眼沐颜苼之后,冷不丁的开口,低声劝道,“娘娘,虽然皇上是个极其出色,很难不让人心动,可是……到底是不能多想的,多想了就要伤心了,您想想夫人,夫人可是最典型的例子,娘娘,您可不能步了夫人的后尘啊。”
沐颜苼睁开眼睛,神色有些迷惘,拉着海莲的手,“海莲,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皇上是不能爱的,可是皇上日日出现在你的面前,对你呵护备至的,真的很难不动心。”垂下眼帘,压下眼底里复杂的情愫,“海莲啊,我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母亲和你、奶娘之外,还是第一个人对我这般好,他还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海莲,就算我自诩冷静聪明又何如,到底不过是凡夫俗子,如何能逃开情字一关,”见海莲满脸的不赞同,沐颜苼又补上一句,“我知道,不会让自己深陷其中的。”只是神色很是凄婉。
说得海莲都心有戚戚焉,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拉着沐颜苼的手,语重心长,“娘娘,不要忘了,这些年您受的苦,也不要忘了您心里的愿望,等这一切都了了了,按我们之前的计划,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躲过下辈子。以后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生活,担心哪一天睁开眼,命都没了。”
沐颜苼嘴角缓缓的勾起,露出一抹无比苦涩的笑,目光停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倒是委屈你了,让你跟双寿的婚礼又拖延了,累得你们一个在深宫一个在宫外,见上一面都难。”
“娘娘,您说这番话就见外了,”海莲有些嗔怪,“别说婚礼退后了,就算是要奴婢一辈子陪着娘娘不嫁人,奴婢也是没有二话的。当初要不是娘娘和夫人,奴婢跟奴婢的娘亲早就没了命,奴婢做着一切本来都是应该的,也就是娘娘仁慈,这些年也从来没有把奴婢当成是奴才看,待奴婢也是极好,奴婢又不是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然是记着娘娘的恩典。娘娘,您也别说这些了,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最紧要的,奴婢如今就盼着这事情赶紧了结了,我们也好脱身,这宫里可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第二百五十五章
海莲直白的抱怨让沐颜苼抿唇一笑,拉着海莲的手,神采熠熠的点头,“嗯,你说的很对,等熬过了这一切,就再也没有人能利用我们了,以后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绝对是逍遥自在的。”
“娘娘这样想就对了,”海莲也是很高心,“辛苦准备了这些年,不能让功夫都白费了。”
被人遣送出宫,让自己一番计划都成了泡影,搁在心高气傲的沐二十三娘身上是如何不能咽下的屈辱,本来她是可以直接的就发作出来,要不是沐大夫人的一再的眼色示意,她也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下了。
宫里到底是不比宫外,她们可以在沐颜苼面前肆无忌惮,但出了玉芙殿之后,只能老老实实的出宫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自己言行中有不对的,惹出了笑话。
她们是商户之家出身,但沐家有钱,她们虽然受了不少的冷落,也是有傲气在的,这股子傲气在沐府内院的时候是最为明显的。在宫里或许底气是不足,但对自身的要求就更严了,一旦自己做的不对,那可就是抹不掉的污点了。
沐二十三娘虽然看着是一副老实恭顺的样子,可四下游移的眼神却表示她却是心大的,本来她们正走着,前头的宫女突然跪了下来,沐府的女眷们见状也跟着低头下跪,慢了半拍反应的沐二十三娘在沐大夫人的拉扯下,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色的黑色暗纹靴子,一色的下摆的太监打扮步履一致的从眼前走过。依稀还有好闻的香味从鼻间萦绕,沐二十三娘跟着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走不大远依仗,眼睛顿时就红了。
这般气派的仪仗队,自然是引得沐府一干女眷好奇,眼明手快的沐三夫人掏出一个荷包塞到领路的宫女手中,讨好的问道,“上头坐着的贵人是谁?可真是气派啊。”
宫女悄悄的掂量了一下。原本不耐的脸色退了下来,语气中也是艳羡,“那可是皇贵妃的仪驾,这是去寿康宫陪圣母太后娘娘和母后太后娘娘呢。皇贵妃是最讨厌不过的是有人拦在她的仪驾,在这宫里,凡是见了皇贵妃的仪驾,都要跪在一边。以后你们进了宫也得学着。不过你们也算是好运气,能碰得到皇贵妃。好了,别多说了,赶紧出宫吧,我还有事儿忙着呢。”
沐府女眷们的脸色更加好看起来,虽然领头的是个小小的宫女,她们也是得罪不起的。于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宫女。
沐二十三娘的脸色很是难看,咬了咬下唇,就要发作,沐大夫人心里也有气,见状,忍不住拧了一把沐二十三娘,沐二十三娘很是委屈,于是低着头,跟在沐大夫人的身后。
好不容易出了宫,上了一直等待着的马车。沐二十三娘的脸是彻底的落了下来,满是不甘的腻在沐大夫人的怀中,不依不饶道,“娘,我不管了,我一定要进宫,凭什么十七就可以做淑妃娘娘,我就只能嫁给没用的举子。娘啊,你一定得想办法,女儿不甘心,那一切荣耀不该是那个小贱人能享受得了的。都该是我的,娘啊,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啦。”
被心爱的女儿这样一弄,沐大夫人都有些头疼起来,她嫁入沐府这些个年,也就只得了这一个女儿,自然疼的跟眼珠子一样,不说沐二十三娘不甘愿,她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她的女儿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一个没娘的女儿,何况还是从前最为怨恨的嫡姐的女儿,她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她能将总是扬着下巴、不可一世的嫡姐给害死,她的女儿她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了?从前她在庄子上养病,又不受大爷重视,自己想着不过是个女儿,也没有看在眼里。
虽然她在京城中有美名,到底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等到选秀开始的时候,自己才感觉到了些威胁,不过稍稍使用了一点小手段,就彻底将她打入绝境中,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样子,不得不说,她当时心里却是很舒服,比起她害死了嫡姐做上沐府大夫人位置上的感觉还要好受些。她再聪明又如何,能逃得过自己设下的重重圈套吗?
原本她都设想好了,将她许配给一个正五品的武将,当然这个武将是年过四旬,丧偶不久,嫡子已经娶亲,这样一来,不仅发挥了她的作用,也消了自己心里的恶气。
听闻她出事的时候,她虽然有些不满,因为她已经受了五品武将的聘礼,只待过了年就让她嫁出去,不过更高兴的是,终于没有碍眼的她在了,也不用再挡在自己女儿前头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她舍命相救的人居然是皇上,居然还因此得了皇上的亲眼,一个月的时光就成了正一品的贤妃,连带着整个沐氏都跟着水涨船高了。
虽然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怄气的很,如果这一切是她亲生女儿的该有多好?
当然,沐大夫人是间接的忽略了,当初本该是沐颜苼进宫的,是她使了手段送了沐二十三娘,可惜的是沐二十三娘在第一关的时候就被刷了下来。
心思翻转间,沐大夫人心里有了算计,对着沐二十三娘耳语了几句,沐二十三娘终于是笑了,搂着沐大夫人的手臂,娇俏的说道,“还是娘最疼我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疼你谁疼你?”沐大夫人点了下沐二十三娘的挺翘的鼻子,“你只要乖乖的听为娘的话,为娘自然有办法让你如愿。”
“嗯嗯嗯”沐二十三娘不停的点头,说着好听的话儿,逗得沐大夫人也是满脸笑容。
听着前头马车传来的笑声,沐八夫人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对着一脸沉思的沐三夫人说道,“嫂子,你听听,母女二人真真是下作到了极点。”
沐府三爷和八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沐三夫人和沐八夫人更是嫡亲的表姐妹,闺阁中的时候感情就是极好,做了妯娌之后因为有共同的对手,两人的感情比之从前更是胜了三分。
作为沐府目前实际上的掌家夫人,沐三夫人不像沐八夫人那般坐不住,懒懒的抬起眼皮,不慌不忙的说道,“你急什么?就算大爷再宠爱大夫人,事关到沐府的荣耀,老太太怎么可能看着大夫人犯下大错,”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说不准还得让当年的一桩冤案水落石出,你且看着吧,长房这几日怕是热闹的很。”
沐八夫人一愣,很快的笑了了起来,“倒是我眼皮子浅了,还真没有想到这上面,还是嫂子厉害,一下子就看中了最紧要处。”
“这有什么的,”沐三夫人脸色虽然没有变化,眼底里却又隐隐的笑意,“你别看十七娘是个闷不吭声的,心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当年的事情,虽然她年纪小,怕是她心里也有数,这些年在庄子上安安静静的,倒是弄出了好名声来,足可以看出来长房的那对蠢得要命的母女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虽然不明白她为何没有将此事揭露出来,反而是安分守己的,肯定心里是有什么计划在。只盼着她到时候别因为这些年的冷落,给沐府带来什么祸端就好。”
沐八夫人却有些不解起来,“嫂子,您这是杞人忧天了吧,她再聪明,心有不甘又如何,难道还真的要把沐府给踹了,替她那个短命的娘报仇?她如今可是正一品的淑妃,在宫里这些妃嫔中,身份是最差的,她想要在后宫中彻底的站稳脚步,最需要的支持。沐氏虽然只是商户之家,可是有钱,又跟不少官家有姻亲,对她来说,是急需要抓住的。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绝对不会做蠢事,主动的断了自己的后路。”
沐三夫人有些侧目,显然有些不认识眼前的沐八夫人,沐八夫人对上沐三夫人好奇的目光,讪讪的笑了笑,“这些都是母亲跟我说的,本来是打算说给淑妃娘娘听的,没想到没有寻到机会,反而透露给嫂子了。”
沐三夫人了然,沐八夫人的母亲是她嫡亲的姑姑,而她姑姑是个精明厉害的人物,在丧夫之后,不仅将整个家业撑起来,反而还发扬光大,养大了几个孩子,虽然没有姑姑能干,倒也是有能之人。
沐八夫人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下次进宫是什么时候了,有淑妃娘娘在宫中,沐家想要成为大齐第一,怕也不是没有机会了。”
沐三夫人低头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坚定的说道,“这次没有找到机会就算了,并不代表后面就没有机会,等着吧。还有,今日的事情,要原原本本、一次不落的说给老爷、太太听,相信这样做了之后,机会就很快降临到头上了。”
沐八夫人了然,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嫂子,您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回头我也会跟几位嫂子嘱咐一下的。”
沐三夫人很满意的点头,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来,淑妃娘娘希望您是个聪明人。
这次进宫,是沐老爷排上号的八房夫人,其他的,根本就没有机会能进入宫中。唯一未嫁的女子就是沐二十三娘,至于沐二十三娘为何能进宫,其中的因由不用多说。
第二百五十六章
虽然淑妃突然冒了出来,又有个朱昭容,宫里却是罕见的风平浪静中,淑妃的伤势一日日的好转,而朱昭容的胎也稳了下来,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似乎忘了这后宫中的算计。
皇子所倒是闹出了一点事情来,大皇子不知道为何突然打了二皇子,沈德妃问讯之后,不顾规矩跑到皇子所,看到儿子脸上的淤青,心疼到不行,最后闹到昭宗帝面前,求着昭宗帝给个公平。
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肉,昭宗帝原本念着大皇子没有了生母,想要怜惜他一番,可看到二皇子眼含委屈,而大皇子依旧是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样子,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昭宗帝也恼怒了,当着后宫一干妃嫔的面,直接呵斥大皇子,“不孝不悌……心思恶毒,枉为大齐皇子……”连南书房的太傅们也跟着遭殃,受了皇上的训斥不说,不少官职不保,换上了其他的人接替,
本来熊皇后是要为大皇子说几句好话的,虽然秦婕妤生前跟她不对付,可大皇子到底是无辜的,而自己身为嫡母,大皇子有细微的行差踏错,都是自己这个嫡母的责任。可对上昭宗帝的盛怒,熊皇后也没胆开口。
虽然听了家族的吩咐送二皇子去了皇子所,可每个月才能见上两面,让从前每日都可以看到儿子的沈德妃着实是煎熬。就想借着机会,像皇上求求情,不期望二皇子离开皇子所。也能每月多见上几面也是好的。昭宗帝这一发火,她也成了缩头乌龟,一句话都不敢说。
最后对大皇子的处罚下来,是禁闭半年,还有一千遍的孝经外家一百遍的四书五经。作为受害者的二皇子也没有逃过责罚,一百遍的孝经之后才能入南书房读书。
随后昭宗帝另外一番旨意,可是让一向喜欢做好人的姚贤妃心里是彻底厌烦了大皇子,原本只是皇子搬到皇子所。这次连公主也要搬到皇子所去。
虽然她曾经是很失望大公主不是皇子,但作为皇上的第一个女儿,大公主还是很受皇上重视的,每次皇上到了明瑟殿,总会手把手的教大公主读书,连大公主的名字都是皇上翻了典籍之后娶的,“齐亦玉”。自己也借着大公主,成功的将皇上留下过不少次,每次跟皇上谈论大公主的一些事情,倒是有了几分老夫老妻的感觉。
虽然在外人的眼中,自己的荣宠跟从前是一样的,可是自由自己心里清楚,皇上对自己还真的没有从前的怜爱了。越发的显得有些寡淡。眼瞧着安婕妤的孩子没了,朱昭容又怀了孕,她是越发的着急上火,对于皇子的渴求就更深了。
自己最有利的大公主去了皇子所,以后自己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如今淑妃正在风头上,除开皇贵妃,皇后、沈德妃、朱昭容等等那一个又是省油的灯?
顾明珠听闻此消息的时候,错愕了一下,恍惚的想起大皇子的生母起来。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恰好落到冰晴的眼中,冰晴略一思索,便开口道,“殿下,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大皇子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除了他生母的原因。剩下的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顾明珠却不认同,“就算秦婕妤再怎么恶毒,对大皇子倒是真心真意的,大皇子是秦婕妤亲手带大的。感情自然是深厚,眼看着生母被生父害死,落到普通人身上,肯定是很受刺激的,何况九美哥哥待他又不好,不怪他会这样。”
虽然语气平静,难免对昭宗帝有些不满。
冰晴知道自家殿下是个最为心软不过的,连大皇子这样的人都能心软,她却是不赞同了,而且关于这件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殿下,您这样说可就冤枉皇上了。按奴婢来说,皇上对她们母子已经是够好的了,皇上要是再不解决了秦婕妤,恐怕日后肯定是要酿成大祸的。皇上要不是顾念大皇子是他的儿子,肯定是仍由他自生自灭了,何必还为他考虑这么多。大皇子是被秦婕妤给带坏了,皇上再怎么用心,也不能改了大皇子的本性。”
顾明珠疑惑的抬头看着冰晴,冰晴向来是沉默寡言的,今日能为昭宗帝抱屈,看来她心里是认同了昭宗帝。
冰晴瞧着顾明珠的脸色,大致也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殿下,奴婢今日为殿下说好话,并不是受了多少的好处,而是奴婢作为旁人,比殿下看的清楚罢了。殿下,您知道当初秦婕妤为何进宫,又为何诞下大皇子吗?您有没有想过她这些年到底是做了多少的恶事?”
自从知道自己要进宫,广平候府是有打算将后宫的情况讲给顾明珠听,不过那个时候顾明珠一心想要将自己置身其外,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她虽然对于昭宗帝身边的女人不太上心,对于秦婕妤却还是有几分的好奇,因为她是知道昭宗帝的脾性,像是秦婕妤工于心计,一副精明样子的不是昭宗帝心中的喜好类型,当然,她也不清楚昭宗帝真正喜好的类型到底是什么样,只是直觉的感觉到。
对于秦婕妤为何进了宫,又生下昭宗帝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长子,顾明珠虽然好奇,到没有让她好奇到去探究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冰晴这样一说,顾明珠还真的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冰晴见顾明珠有兴致,也就不藏着掖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这来龙去脉自然是十分的细致,连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恰当表现出了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顾明珠也是听得十分的入神,这比她在酒楼中听过的说书人讲故事还要精彩万分,冰晴虽然平时不太爱讲话,可是说起事来也是很有本事的,自然能将这件事情说的是跌但起伏、波折万分。
“……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大皇子的生母,这件事情虽然是害了万氏一生,万将军又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万氏就这样没了命。最后万氏就封为修仪,诞下大皇子的秦氏就封为婕妤,大皇子到底是让秦婕妤养着,就没有放在皇后的名下。后来秦婕妤做下的一连串恶事,皇上自然是记在眼里的,虽然在安婕妤的事情上,皇上却是有几分冤枉的秦婕妤,可皇上要是再不处决了秦婕妤,大皇子恐怕是真正要变成一个为权势不折手段的人。不过如今看来,皇上的这番苦心倒还真的被大皇子白白浪费了。”
顾明珠也是诸多感叹,实际算起来,大皇子比起她的大侄子羲哥儿小不了多少,顾行羲虽然是广平候府的长子,从小也是被宠着,可在大哥哥的严厉管教之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并认真的付出行动,虽然后头有了弢哥儿等等,丝毫也没有因为父母对弢哥儿的重视而心存怨怼,反而是十分的喜爱弢哥儿,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给弢哥儿。
看来,这人好与坏,除了自身的原因之外,周围的环境影响也是重要的。九美哥哥虽然繁忙,到底也是花了心思对大皇子,大皇子变成今日的地步,不得不说秦婕妤却是是费了很多的心思。要是秦婕妤真的泉下有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对大皇子的教育,想着记忆中模糊的面孔,心里却是很肯定,怕是不会吧,在她的心中,只有无止境的争斗,反复没有了争斗,她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秦婕妤或许是很爱大皇子的,但她更爱的还是自己吧,毕竟大皇子改变了她的一切,她更加的需要大皇子让自己更好吧。
想到这里,顾明珠心里又是很不舒服,想起昭宗帝最近越发的疯狂,知道昭宗帝心中的打算,就是希望自己能早日有孕。可看到秦婕妤和大皇子的下场,她却是第一次感到害怕起来,人,不可能永远都不会变,随时都会跟着环境的变化,自己的需求也有了变化。就算自己看透了其中,难免不会因为将来自己有了欲念而去执着。
不能,她绝对不能生下孩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了权势变成自己不认得的样子,就算自己费尽苦心去教养他,外界的侵扰却是时时刻刻的,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现在的她已经让真心疼爱她的阿爹阿娘、哥哥们担心了,但她不想让他们无止境的为自己担心下去。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因为自己,而坏了他们的生活,她也不可能如此的自私。从小到大,她见的太多太多了,九美哥哥早就不是从前的九美哥哥了,她不想有朝一日,连现在仅有的温情都荡然无存,这样,自己在这寂寥的后宫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虽然,她心里也有很多的不情愿,为了她爱着的和爱着她的人能更好的,就这样吧!
冰晴眼里也有些不忍起来,心里是深深的为自家殿下同情,但是她同情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奴婢,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只好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主子尽量的好受些,让她在后宫中的日子也尽量好过些。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皇子的事情之后,宫里依旧是波澜不惊,彻底养好身子的淑妃在第一次承宠的时候,已经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了,各色的菊花都摆了出来,好似一夜之间,这天地间就彻底的换了个颜色,各种的绿,换成了明亮的太阳的眼色,映衬这湛蓝的天空,格外的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一阵秋雨之后,老天就突然换了个脸,从明媚的笑容换成了阴沉沉的怒容,北方到底是不比南方,秋天来的突然,也走的短暂,很快凌厉的北风就呼啸而来,再讲究仪态的世家夫人、贵女,也不得不考虑最重要的,身子康健才是最重要的。
骤然间,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突然就冷了下来,各种名目的宴会纷纷失去了色彩,在连绵的阴雨中,蛰伏着,等待着突然的爆发。
熊皇后看完内务府上交的账本之后,打了个哈欠,看着华美的内殿,除了几个宫人之外,再加上冷下来的天气,很有几分寂寥的情怀在其中。
兰香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朝熊皇后行礼之后,低声说道,“娘娘,郝嬷嬷想要求见娘娘。”
听闻是自己的奶娘,熊皇后露出了几分喜悦,“快,请嬷嬷进来。”
不一会儿,兰香就带着老了好几岁的郝氏进来,跟在郝氏身后的还有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亦步亦趋的跟在郝氏身后,对于景仁宫的华美摆设,眼神也不乱跑,显得很是老实端庄。
熊皇后看到郝氏身后的女子。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郝氏的一番涕泪给失了注意,熊皇后有些哭笑不得的扶起郝氏,兰香等人也在劝慰郝氏。
好一会儿,郝氏才平复过来,对上熊皇后关切的目光,老脸一红。转过身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熊皇后倒是没有介意郝氏的失态,神态温和的问道,“嬷嬷可还好?吃的可好,住的可好,银子还够用吗?”
郝氏整理好仪容之后,忙不迭的回答。“劳皇后娘娘挂心了,奴婢很好,夫人特意给奴婢置办了个三进的宅子,又给奴婢使唤的人,时不时的还叫奴婢进府,跟奴婢讲些娘娘的消息。奴婢活了这大半辈子,现在的日子可是从前不敢想象的。也多亏了娘娘时时记挂着奴婢。奴婢真的是无言以谢,”说着又要跪下给熊皇后磕头,熊皇后急忙的就想要扶起郝氏,兰香等人眼明手快的扶住了郝氏,郝氏继续感激涕零道,“奴婢如今过得极好,奴婢别的指望都没了,就是担心皇后娘娘,怕皇后娘娘吃亏了去。”
“嬷嬷,”兰香笑道。“您啊,真不用操心,娘娘很好的,嬷嬷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娘娘少为您担心才是。”目光飞快的扫了一下郝氏身后站着的女子,女子察觉到兰香的打量,飞快的低头,做出一副老实的模样来。
熊皇后这才注意到郝氏身后的年轻女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嬷嬷,您怎么想着今日进宫看本宫?府里可还好?”
“府里一切都好,娘娘不用操心。”郝氏面色有些不好的说道,“倒还是奴婢莽撞了,奴婢昨日做了噩梦,心里担心不过,就求了夫人,这才进了宫。”说着,又将身后的女子拉了出来,“娘娘,这个是奴婢那个苦命女儿的女儿,奴婢亲外孙女儿名唤石云心,奴婢今日进宫,是想向娘娘讨个恩典,让她在娘娘身边做个使唤人,奴婢可是精心调养多年,娘娘要是觉得中意的话就留下,要是不行,过几日送回去也没事。”
熊皇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虽然好几年没在熊皇后身边做事,郝氏还是机器了解熊皇后的脾性的,朝兰香使了个眼色,兰香看了一眼熊皇后,熊皇后点了点头,兰香就带着石云心和一干宫女鱼贯退出。
等人都走了之后,郝氏朝熊皇后近了近,从身上掏出一个用帕子包裹的物件,一脸神秘,“娘娘,这可是奴婢花了很多精力和钱财才得来的,娘娘下次召见后宫妃嫔的时候,在他们的茶里放上一点点,保准他们以后绝对不会给娘娘造成威胁,再精明的太医也查不出什么。”
熊皇后本来就是心里灵巧之人,在后宫浸淫了这些年,早就经历了不少刀光剑影,饶是如此,还是被郝氏的大胆给吓了一跳,声音低低的,却是掩饰不住颤抖,“嬷嬷,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对上熊皇后的退缩,郝氏是恨铁不成钢,语气急促的说道,“娘娘啊,奴婢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好不容易安婕妤的孩子被她作弄没了,又冒出个朱昭容来,如今又有个淑妃,这一个个的,那个是好惹的。要是现在不做,等将来她们都成了气候,三皇子的处境可就不妙了。再说了,这事儿做的隐秘,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娘娘的头上,就算到时候真的攀扯,也不会攀扯到娘娘身上。娘娘,您可不能一味的做好人了,这后宫里哪能容得下好人?民间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为了一点儿钱财都可以斗得你死我活,至死方休的,何况是在后宫中?娘娘,您可是经历过的,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走上老路?奴婢说句真话,这局势风云变化,还真的说不准三皇子到时候能不能做上那个位置。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也得为三皇子多考虑考虑,他可是嫡出的皇子啊,继承皇位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郝氏的一番话说得熊皇后也有心动起来,这些年她也算是看透了,虽然顶着皇后的名头,可是其中的苦楚真的是只有自己能体会。她所有的指望和寄托就在自己儿子身上了,就算儿子是嫡子又如何,在皇上的眼中,跟大皇子、二皇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从来也没有高看几分,这让她如何服气?
但是想到皇上那双冷然清明的眼,不禁打了个寒噤,瞬间就从迷乱中回过神来,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这事,怕是自己这个皇后的路也算走到头了,到时候不光是自己、儿子、女儿,连自己的家族也落不到好处。
熊皇后摇了摇头,郝氏眼里热烈的光芒顿时就黯淡了,浓浓的失望之色,落到熊皇后眼中也有些不忍,不等熊皇后开解,郝氏却是一副下定了决心,展现出背水一战的勇气来,“娘娘,您放心,奴婢将这事儿办妥,绝对不会牵连到娘娘。”
对于郝氏的决心,熊皇后很是震惊,还是维持住了冷静,“嬷嬷,你这是要本宫一辈子愧疚难安吗?本宫当年送你出宫,就是希望您能安享下辈子,别再颠簸流离了。要是你真为本宫做了这样的事情,本宫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娘娘,”郝氏仰头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熊皇后,形状姣好的眼睛四周布满了细纹,饱经了岁月的风霜,“奴婢虽然是您的奶母,您却是奴婢一口奶都没有吃上。奴婢身份低微,自然是不敢高攀上娘娘,但奴婢这辈子所有的指望都在娘娘身上。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好,可是奴婢却是不能接受不在娘娘身边,娘娘,您就让奴婢做完最后一桩事吧,了了奴婢的心愿。”说着就跪下给熊皇后磕头,恳求熊皇后答应她。
熊皇后忙扶起郝氏,看着郝氏骤然老了许多的容颜,心里也很是不忍,但还是坚持不妥协,“嬷嬷,本宫知道您的一片忠心,但是这后宫中并不如嬷嬷想的那么简单。”熊皇后高贵威仪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灰,“嬷嬷,您知道为何每次姚贤妃陷害本宫,皇上都站在本宫这边吗?那是因为皇上对后宫的事情是一目了然,这后宫里,到处都是皇上的眼线。皇上虽然不管后宫的事情,可后宫中的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却是逃不过皇上耳目,怕是现在本宫跟嬷嬷说的话,不出一会儿就会传到皇上的耳中。嬷嬷,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这不是在帮本宫,而是在害本宫。”
从前熊皇后虽然不赞同郝氏的绝对,说话从来都是温温婉婉的,第一次说的这般直接,让郝氏一腔热血是彻底的结成了冰,脸色是灰败、颓然。
好一会儿,郝氏才苦笑了一下,恭敬的行了礼,语气中满是落寞,“倒是奴婢唐突了,还请娘娘莫怪。”
熊皇后也觉得不忍心,就开腔劝道,“嬷嬷,您为本宫辛苦这些年了,您也该好好的颐养天年了,这样本宫才不会时时为了嬷嬷而忧心,嬷嬷,还希望你能体谅本宫。”
“奴婢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娘娘,”郝氏苦涩一笑,“那值得娘娘这般说,娘娘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记住了,是奴婢鬼迷心窍了。”
熊皇后目光幽幽的看着郝氏,原本是有很多话要对郝氏说的,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就这样罢了,郝氏是个认死理的,从前又吃过亏,在这方面的执拗,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
熊皇后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这一时的心软,给她自己带了很大的祸端,这是后事,暂且不提。
郝氏在景仁宫逗留的时间不长,不过,她此行进宫的另外一重目的是达到了,就是将她唯一的外孙女石云心留在了景仁宫,代替自己服侍熊皇后,也作为自己这么多年主仆情谊的报答。
第二百五十八章
熊皇后的景仁宫多了一位宫人,这位宫人还是熊皇后从前最为信任的管事嬷嬷的外孙女儿在后宫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激荡。只是消息传到正在修剪盆景的姚贤妃的耳中,姚贤妃手一动,将原本修剪好的盆景顿时就缺了个口子,姚贤妃放下剪刀,神色淡然的让人将剪坏的盆景拿出去丢了。
茜萍有些疑惑不解姚贤妃的气定神闲,姚贤妃接过茜草拧好的温热帕子擦了擦手,心情颇好的解释道,“还真是不枉本宫费了如此多的心,总算是达成本宫想要的了。”
孔三贵微曲着身子,闻言,满脸的钦佩之色,“娘娘算无遗漏,奴才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茜萍还是有些不解,对上茜草微笑的表情,心思翻转,很快恍然大悟,“奴婢愚钝了。”
姚贤妃的笑容越发色深了些,引得因为初冬的雨让显得沉闷的屋子也跟着亮堂起来。
日子是不紧不慢的过了,随着朱昭容的产期一日日的近了,这后宫显得有些浮躁,不过这浮躁跟顾明珠可不相干,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霍太后的身上。
霍太后本来身子就不太好,敬宗帝驾崩之后,哀毁骨立,整个人差点都垮了下来,后来虽然有太医高明的医术,这些年又是精心调养,却也是没有多大的作用。第一场冬雨洒遍整个京城的时候,霍太后也跟着不幸着凉,原本以为喝点药再多养养就好。霍太后也是每年到了冬天的时候,都要大病一场,但最后都是能痊愈。
就在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的时候,霍太后的病情是一日日的严重,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开始有些束手无策。昭宗帝见状,也是公告天下。召了不少天下闻名的大夫进宫替母后太后娘娘医治,最后统一的意见是尽人事听天命。
这一冲击不光是对霍太后如今在世的唯一女儿阳平长公主,也是对顾明珠的震荡也是很大的。十岁之前。她每年有大半的时光在宫里,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霍太后在教养她。霍太后虽然是她名义上的舅母,在她心中却是另外一个母亲的存在,代替了她亲生父母早逝的悲哀。
霍太后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这都是她能感受得到的,很多时候,霍太后对她比对阳平长公主还要好,从前要是自己跟阳平长公主闹了不愉快。霍太后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虽然知道世事无常、生死有命,但当你习惯了你生命中有这么亲密的人在,某一天突然就离开了自己,这搁在谁身上都是极其难受的。顾明珠本身就是敏感多情的。当初敬宗帝驾崩的时候,她也曾低落了很长时间,孝懿太后逝世的时候,也是如此。如今霍太后也要离开自己的生命,顾明珠一下子就没有了方向。她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尽可能的多陪在霍太后的身边,不让自己的人生留有遗憾,这些年,她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当初敬宗帝驾崩的时候,她没能见着敬宗帝最后一面。
伺候完霍太后睡了之后,顾明珠坐在床头,就一直愣愣的看着霍太后苍白消瘦的容颜,好似要把这熟悉的容颜烙进骨头里。
羽翅扶着李太后进来的时候,见到这情景,眼泪就忍不住簌簌的流下来,李太后侧过脸,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走到顾明珠的身边,轻轻的拍了她一下。
顾明珠回过神来,看着同样也消瘦了不少李太后,顾明珠急忙的站起身,李太后伸手抬住顾明珠行礼的姿势,指了指床上躺着的霍太后,顾明珠心领神会,扶着李太后朝西暖阁走去。
顾明珠扶着李太后上了炕,按照以往的惯例,准备坐在下首的黄花梨雕花玫瑰椅上,被李太后制住住,依照李太后的意思坐在了被炕几隔开的另一边。
“明珠,你有孝心是好事,可也别累坏了身子,”李太后怜爱的看着瘦了不少的顾明珠,原本脸颊上还有些肉,显得可爱娇俏,现在这些肉都消了,露出尖俏的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凤眼,多了几分纤巧纤弱,颇是让人心动。
顾明珠摸了摸下巴,绽开一抹笑,夹着淡淡的愁绪,如同秋雨中的红叶,耀眼夺目,让人心存怜惜,“母后,最近天气不太好,臣妾也没了饮食的心思,等天气晴朗了,自然就恢复过来了。不过,臣妾倒是瞧着现在不错,安安都说比以前秀美了不少,母后,您说呢?”
被顾明珠这样插科打诨,李太后低落的心情也散了不少,轻笑着,“你呀,惯会说些好听的逗人开心,哀家拿你真真是没了法子。”说着,目光落下,停在宽大腰封裹着的纤细腰肢,含着一抹期盼,“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顾明珠一颤,随即就笑开了,一副羞怯到不行的样子,“母后,您怎么……”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也承诺不了。
李太后移开视线,转而看着顾明珠,无半点的责怪,反而是十分的平静,“姐姐虽然不说,哀家却是知道的,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静静的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不光是姐姐,哀家也是如此。这后宫中,女人最大的依仗还是自己的孩子。明珠,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也从来是把你当成女儿看待,哀家只是不想你日后会后悔。”
顾明珠僵住,低着头,做出一副品茶的样子。
李太后也不好逼迫的太紧,转移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宫歇歇吧,可别累坏了身子。”
顾明珠乖巧的下炕,朝李太后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一直安静的侍立在李太后身后的羽翅见顾明珠走了之后,换了茶盏,看着望着打开的朱漆镂花长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忍不住开腔道,“太后娘娘,您怎么跟皇贵妃殿下谈起了这事?”
在顾明珠最初进宫的半年时间了,李太后和霍太后是问过顾明珠这方面的情况,不过那个时候这事随意的谈谈,并没有什么逼迫的意思在其中,说了几次之后,也就不了了之,最后干脆就没提了。这都一年多的时间了,怎么就突然提起了这个?
李太后转过头,云坠很有眼色的将窗子阖上,李太后慢慢的抿了口温度恰到好处的热茶,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明珠虽然面软,心中却是有成算,不过啊,她还是心太软了。这一年多里,哀家冷眼瞧着,也知道她心里的打算。虽然佩服她的豁达和隐忍,可到底是哀家疼宠多年的孩子,实在是不忍心。”李太后叹了口气,听得羽翅也是心有戚戚焉,“哀家就皇上这一个儿子,自然得多为他考虑一番,虽然是有些对不住明珠这孩子,可哀家也不忍心看着这两个孩子越走越远,最后真正的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有个孩子牵绊也是好的,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总会为对方打算一二。如今,哀家也只能借着姐姐生病这事了,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
“那太后娘娘怎么就知道皇贵妃会一定按您的意思来?”云坠忍不住开口,“奴婢也是看着皇贵妃长大的,皇贵妃也是个倔性子呢。”
李太后微微一笑,“明珠性子再怎么倔强,到底还是个善心的,她会让自己为难,但绝对不会让她身边的人为难,不然这个傻丫头也不会钻了牛角尖一直不出来了。”
李太后却是是将顾明珠的心思估摸的很准确,回到了关雎宫之后,将一个人关在殿内,还言明不让任何人打扰,就算是皇上都不行。这让唐嬷嬷等人是急到不行,生怕顾明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这也是有前例摆着的,当初听闻敬宗帝驾崩的消息之后,顾明珠将自己关在屋内是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连同昌大长公主都没有办法。
昭宗帝驾临关雎宫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正好就看到一干宫人在殿门口,抓耳挠腮的在想着法子,孙耀及时的在昭宗帝耳边低语了几句,昭宗帝沉吟了一下,挥手就让他们散开,不顾孙耀的劝阻,径直朝内殿走进去。
昭宗帝拨开一层层的帐幔,走到内殿的时候,透过镶嵌在床头四周的夜明珠散发出的幽幽光芒,就看到顾明珠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昭宗帝直接走了过去,坐在床上,静了一会儿,就俯下身将被子拉开,然后将顾明珠揽入怀中,顾明珠卒不及防,恰好的露出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
昭宗帝叹了口气,轻轻的怕打着顾明珠的后背,冷厉的气势柔和了不少,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中,原本坚毅的面容也跟着淡化,显出几抹柔情来,“明珠,你放心,朕一定会找到医治母后病的大夫了,一定会让母后恢复健康的。”
顾明珠伸手抱住昭宗帝劲腰,微微的蹭了蹭,细嫩的脸颊感受便服上花纹的粗糙,好似这样能让自己更加的清醒些。
昭宗帝抬手握住顾明珠的下巴,目光对视,带着粗茧的指腹轻柔缓慢的擦她眼角不知道何时溢落的泪珠,轻柔的动作,就好像在对待心爱之物一般。
也许是昭宗帝溢于言表的疼爱,也许是凄寒寥落的天气影响,也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让一直懿旨的情绪找了个发泄口,泪珠一颗颗的滑落,速度也越来越快。
见伤心到不能抑制顾明珠,昭宗帝微微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一点点的将滑落的泪珠舔下,手也慢慢的滑下,紧紧的扣着细柔的腰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好一会儿之后,见顾明珠眼泪掉的更凶,昭宗帝语气颇有些无奈,眼底里却是隐隐的笑意,“好了,别再哭了,明天红着眼睛,母后看了又要说朕欺负你了。”
昭宗帝虽然是一句调笑的话,顾明珠却是一脸认真,泪眼迷蒙的抬头,许是哭的时间太长,玲珑挺翘的鼻子抽了抽,声音也是有些沙哑,口气有些冲的回了一句,“本来就是你欺负我。”
昭宗帝眼里的笑意更加的盛了,用力的将顾明珠抱住,一副认命的样子,“是,是我欺负你了,是我不对,应该要被责怪的。我的好明珠,可别再哭了,再哭下去,我是真的要愧疚难安了。”
顾明珠听着昭宗帝的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多少的精力去分析这些,见昭宗帝服软,她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从昭宗帝手中拿过帕子,细细的将脸上的泪珠擦干。
昭宗帝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好了,闹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早了,该收拾收拾准备就寝了,你明日还得打起精神来了。”
顾明珠乖巧的点了点头,昭宗帝于是要人进来服侍。
等到就寝安置妥当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来,顾明珠乖巧的偎依在昭宗帝的怀中,睁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昭宗帝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顾明珠的脸颊,“别再想了,你今天都忙了一天了,赶紧睡吧。”说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顾明珠此时几乎是整个人都躺在昭宗帝身上。
顾明珠轻轻的“哦”了一声,躺在昭宗帝身上。
不一会儿,昭宗帝颇有些隐忍的开口。“明珠,你不累吗?”含了浓浓的意味在其中。
顾明珠没有回答,反而身子下滑。眼看就到了紧要的关头,昭宗帝伸手将顾明珠给拉了出来。一个翻身,将顾明珠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下,眼里闪烁危险的光芒,恰好顾明珠抬起头来,不禁打了个冷颤,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彻底的陷入了迷乱中……
很快就到了腊月。朱昭容赶在了腊八前诞下一位皇子,当然,不可避免的在后宫中引起了一场冲击,但同样也有不少人在看好戏。因为霍太后卧病在床的缘故。宫里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热热闹闹的举办各种宴会,就怕惊扰到静养中的霍太后。其中最主要的是,圣母太后娘娘根本无心于此,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母后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上。尽管有祖宗的规矩,却也是能避免就避免。后宫中又有谁敢冒犯两宫太后?
当雅霜将皇上的旨意汇报给朱昭容的时候,朱昭容原本挂着笑容的脸是彻底的落了下来,眉宇间蒙上了一层寒霜,因为手太过用力,只听到“刺啦”一声。浅金桃红二色鲛绡宝罗帐被她生生的扯下来一块,殿内的宫人们顿时如临大敌、噤若寒蝉。
恰好这时候,不知情况的奶娘抱着哇哇大哭的四皇子走了进来,神情焦灼,“娘娘,四皇子不知为何突然大哭。”
雅霜来不及阻止,默默的闭上眼等着朱昭容的发作。
殿内诡异的安静让奶娘终于反应了过来,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心里也是惧怕的很,只能勉强的维持冷静,等到暴风雨的来临。
有那么一刻,朱昭容是真的要发作出来,母子连心,四皇子的哭声太过凄厉,让她原本因为愤怒为昏了头的脑袋瞬间清醒,勉强的坐起身,朝奶娘伸手,语气依旧有些冷冽,“把四皇子给本宫。”
奶娘没有反应过来,雅霜眼明手快的推了一把奶娘,反应过来的奶娘趔趄了一下,到底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四皇子送到朱昭容的怀中。
朱昭容抱过四皇子,眉宇间的冷霜化作了暖阳的潺潺流动的泉水,还没等雅霜松口气,就听到朱昭容平静的话语,“跟尚宫局说下,奶娘不符合本宫的欢心,换个新的进来。”
惊呆了的奶娘楞在哪里反应不过来,雅霜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满脸慈爱的哄四皇子的朱昭容,使了个眼色给殿内嬷嬷,嬷嬷会意,马上就拖着奶娘朝外头走去。当然,是绝对不可能奶娘惊扰到朱昭容的,奶娘还没有喊出声,就被眼明手快的嬷嬷们给捂住了嘴。
等朱昭容将四皇子哄睡着了之后,原本温悯慈爱不再,整个人比起万年寒冰还要冷酷。
雅霜打起精神,劝说着朱昭容,“娘娘,皇上素来孝顺,这次也是不得已为之,只要四皇子好好的,将来的富荣肯定是享用不尽的,再说了,四皇子如今在风头上,少受点关注,对四皇子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朱昭容懒懒的抬起眼皮,眼里的坚冰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你倒是想得开的,也不枉父亲花了多少心思送你进宫。”
在进宫当初,朱昭容确实是风头正盛,后来失宠之后,她原本带进宫的从小贴身服侍的两个丫鬟也因为在她冷落的时候,犯了错被被找麻烦的秦婕妤给弄没了命。在除夕宴会上,她以一舞再次得到昭宗帝的恩宠,但她身边也没有得用的人,因此他的父亲将他身边的最信任的大丫头托了关系送进宫。
雅霜嘴里满是苦涩,面上依旧是温顺谦和,她知道,朱昭容素来是讨厌自己的,不管是从前她还是湖州知府府里的尊贵的大姑娘,还是现在高高在上的昭容娘娘,在她心里,自己始终是低贱的奴才,身为奴才自然得遵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得到的。
真要她说,她也不想进宫服侍这位喜怒无常的昭容,她宁愿走自己之前规划好的路,在府里找个管事,以后做个管事嬷嬷,虽然依旧是奴才身份,可也是有几分势力。不像现在,进了宫,跟家人从此远离,自己却一辈子只能守在这望不到边的后宫中,日日熬着,熬到合眼的那一刻。还得时时刻刻担惊受怕,就是不知道晚上躺在床上闭眼的时候,早上还有没有机会睁开眼睛。
“娘娘,那是皇贵妃殿下的步辇。”看着前头走过来的仪驾,崔女官轻声提醒。
沐颜苼的眉头皱了起来,面色有些不少,崔女官示意了一下,抬着步辇的太监们放下步辇,海莲走上了前去,沐颜苼扶着海莲的手慢慢的走下步辇。
沐颜苼这边的动静落到容尚宫的眼中,眼睛飞快的眯了一下,王成恩询问的看了一眼容尚宫,容尚宫面色淡淡的摇了摇头,于是径直离开。
见皇贵妃的仪驾视若无睹的离开,原本还算好修养的沐颜苼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难堪,崔女官见状忙出来说话,“娘娘,皇贵妃素来都不会跟宫里的任何人打交道,进宫这么长时间,去景仁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虽然在后宫里生活了大半年,沐颜苼这还是第一次跟皇贵妃对上,也不是她没有机会,只是皇贵妃出行的时间太过跳动,根本让人无法把握其中的规律。而且,最开始几个月,她都在安心养病,等她病好之后,又得花心思处理娘家的事情,也分不出多少心来。而且,她正在圣宠之上,自然得是别人讨好她,根本就不用她花费心思去讨好人。
进宫这么长时间,皇上对自己从来都是温声细语,连霍皇后都没有给自己使过脸色,总是言笑晏晏,同处于妃位的沈德妃、姚贤妃,虽然心有不忿,到底是维持住了世家女子的大气宽和,其他的,身份不如自己、恩宠不如自己,背后是免不了难听的话语,当着自己的面总是能将殷勤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步。
渐渐的,让从前谨小慎微的她都忘记了小心翼翼,整个人开始飘飘然起来,从前她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不同,让她有种很难下台的、面子上受不住的感觉。
面沉似水的沐颜苼想着怎么样找回场子,只听到一声轻咳,沐颜苼微微的僵了僵,眼含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步辇边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面容平淡无奇,典型的丢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类型;唯一比较出奇的是她的一双眼,如同经历实际轮回的风霜,蕴涵了无数的故事在其中;第一眼或许只是觉得特别,可是第二眼看上去的时候,引起了好奇心,让你想要去猜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名妇人姓江,是沐颜苼特意求了昭宗帝,昭宗帝许可留在她身边服侍的,整个颐华宫上下宫人都是带着几分恭敬唤她为“江妈妈”。
崔女官虽然是低着头,目光的重心却是放在了沐颜苼身上,瞧着原本气氛不已的沐颜苼在江妈妈淡淡的眼神中,很快的恢复平静,心里纳罕不已。
自从江妈妈进宫之后,她一直都是冷眼瞧着,虽然明面上沐颜苼是江妈妈的主子,可总给她一种感觉,江妈妈才是主子,沐颜苼才是下人,虽然江妈妈掩饰的很好,很难让人发现其中的细微,但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会感受到她身上一种莫名的压力,这种压力很清楚,是一种不怒而威的偎依,她在宫里的主子们身上感受到过。
想着自己心事的崔女官,突然感受到四周涌现一种压力,四面八方的朝自己扑过来,这种压力让她心生恐惧,整个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不过,在后宫中浸淫了多年的崔女官,坐上今日的地位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在这样重重的压力之下,居然能面不改色的维持住,当然,是没有人看到她绣着精美折枝花纹广袖里握得死紧死紧的拳头。
第二百六十章
江妈妈面不改色、恭敬顺和的崔女官,眯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心里有了估算。
如同来的突然,这股迫人的气势散得也快,见没有了这种凌厉感,崔女官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江妈妈,见到江妈妈眼里的深思,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身子也跟着绷得紧紧的。
回到了颐华宫玉芙殿之后,海莲早就让宫人们先下去了,自己也借口泡茶也跟了出去,还小心的关上门。
一肚子火的沐颜苼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的就发作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现在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孤女,本宫可是正一品的淑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连皇后娘娘都要给本宫三分脸面,她一个皇贵妃凭什么可以如此忽视本宫?”
“怎么,被人恭维着,让你忘记了你身份了?”对上沐颜苼的怒火,江妈妈眼皮抬都不抬一下,神情淡漠无比的说道。
沐颜苼满腔的怒火如同戳破皮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来,饶是如此,还是心有不甘,面上闪过受伤、怨恨、不甘、屈辱……语气恨恨的说道,“本宫不会忘记的,”虽然觉得不好,还是十足嘲讽,“本宫又岂能忘了?就算本宫真的忘记了本宫的身份,不是还有您在旁边提醒吗?”
对上沐颜苼讥嘲的话语,江妈妈神色未动,依旧是冷静无比,“哦,是吗?难道现在这一幕是我的错觉吗?”
沐颜苼顿时就被噎住了,脸上有青又红,各种情绪交织。好不精彩,好一会儿之后,沐颜苼才勉强的镇定下来。透出一股颓丧,朝江妈妈福了福身。“是奴婢错了,还请主子原谅,奴婢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对上沐颜苼的知情识趣,江妈妈总算是懒懒的动了动眼皮,眼里寒光闪烁,让低着头的沐颜苼是遍体生寒,神情越发的恭顺起来。与之前的盛气凌人、趾高气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妈妈见好就收,依旧淡淡的说道,“你记着就好。要是坏了大事,第一个饶不了你。”
沐颜苼觉得额头的冷汗都要滴落了,越发的谦卑顺从,“是,奴婢记住了。”
收回一身气势。恢复到了从前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江妈妈。
沐颜苼松了口气,掩饰住眼里的复杂,抬眸的时候,就换上了她高贵端丽的淑妃姿态来。
“母后,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就好了。”顾明珠端着药碗,柔声的劝着霍太后。
霍太后有些受不住汤药的苦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愿意再吃,可是抵不住顾明珠的坚持,只好妥协的点头,苦着脸张开嘴,让顾明珠喂药。
顾明珠手十分稳的将药喂给了霍太后,舌腔的苦涩让霍太后脸都皱了起来,顾明珠连忙劝着,就这样,一碗汤药都喂完了。
顾明珠将青花白瓷药碗递给站在床脚处的寻雪,接过踏雪手中端着的玫瑰红雕花的琉璃盏,揭开盖盅,一股芳香散开来,顾明珠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蜜饯,送到霍太后的唇边,霍太后张开嘴,将蜜饯含在嘴里,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然后顾明珠又掏出绣着一圈紫藤花纹的香云纱帕子,细细的替霍太后擦了擦嘴角,才停下手,将被子掖好,拿起放在床头几上的佛经,低低的给霍太后念起佛经起来。
不一会儿,霍太后的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起来,一直观察这霍太后的顾明珠放下佛经,扶着霍太后躺好,不一会儿,就听到霍太后均匀的呼吸声。
霍太后睡熟了之后,怀蝶扶着顾明珠朝外面走去,直接走到东暖阁的次间,临窗大炕上,李太后和阳平长公主正低声说这话。
见顾明珠走了出来,阳平长公主朝里头望了望,小声的问道,“母后睡着了吗?”
顾明珠点了点头,阳平长公主顿时就松了口气,“还是明珠你有办法让母后可以乖乖的喝药,”说着,拉着顾明珠的手,一脸的对不起,“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顾明珠反手盖在阳平长公主的手上,莞尔一笑,“说的什么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哪有谢不谢的道理,”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阳平长公主没有再纠结下去,拉着顾明珠上了炕,故作开心的样子,讲起了在宫外听闻的新鲜事来。
顾明珠看着强颜欢笑的阳平长公主,再看了看同样眼里不落忍的李太后,倒是很配合的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气氛倒也是其乐融融。
李太后虽然身体比霍太后好,又比霍太后年轻几岁,这段时日为了霍太后生病的事情也是着急上火,加上年纪在这里,从来都是养尊处优,比起民间的同年级的妇人来说,到底还是虚弱许多,说笑了一会儿之后,就受不住了,羽翅和云坠就扶着她回了歇息。
阳平长公主也挥手让殿内的其他宫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从前的闺阁姐妹,如今的姑嫂。
阳平长公主拉着顾明珠的手,感激涕零,“明珠,真的谢谢你了。母后病了这段时日,要不是你一直在床头精心伺候着,说不准母后真就熬不过这一关了……”说道伤心处,阳平长公主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用帕子掩住脸,很快帕子就被晕湿了。
之前不管是太医院的太医还是从民间召进宫的大夫,都异口同声的说听天由命,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阳平长公主从民间带进宫的一个大夫,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下了几剂药,居然让昏睡时间一日日多了的霍太后慢慢的昏睡时间少了些,渐渐的有好转的迹象。
顾明珠抿唇一笑,“安安,这可不是我的功劳,真要论功劳的话,可都是你的,要不是你将及时的将大夫带进了宫,母后也不会慢慢恢复。”
“哎呀,真正要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居多,”阳平长公主跟顾明珠争上了一般,“要不是你衣不解带,尽心尽力的贴心伺候,母后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好……”
“其实,真正要说起来的话,这一切都还是你的功劳,”顾明珠打断了阳平长公主的话,“要不是你在母后床头哀切的哭泣,母后也不会燃起求生的意志,大夫的艺术再怎么厉害也不顶用。”
顾明珠这一番话说的阳平长公主沉默了下来,许久才苦涩一笑,头靠在顾明珠的肩膀上,神色伤感,“明珠,当年父皇驾崩的时候,我跟你远在江南,根本就见不上父皇最后一面。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再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母后离开,我倒宁愿当初父皇的不得已一般,心就不会那么疼。”
顾明珠伸手环住阳平长公主的肩膀,感受阳平长公主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肩头上,透过层层衣服,晕在皮肤上,温度灼热,似乎要烤焦了皮肤。
等到阳平长公主好不容易平复情绪,阳平长公主还有些羞涩的侧过脸,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让你见笑了,可别说给母后听。”
顾明珠叹了口气,伸手搂着阳平长公主,低声劝道,“安安,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
阳平长公主闻言,也伸手将顾明珠紧紧的搂住,顾明珠虽然觉得有些不适,只是伸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好似这样她能好受些。
哭过一场之后,阳平长公主拿着帕子擦眼泪,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不好意思,低低的说道,“明珠,别跟你二哥说,还有母后那边,也别透出口风。”
顾明珠点了点头,伸手将阳平长公主有些散乱的发丝抿好,“安安,如果真的受不了,直接来找我吧,只是别太伤心了,你现在身子要紧。”
阳平长公主点头,双手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淡淡的甜蜜,“我知道,哭过之后好多了,我怕我再忍受下去,真的会受不了的,这孩子来的真及时。”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明珠,眼里带着期盼,“你说,母后能不能撑到我的长子出生?”
顾明珠垂下眼帘,掩饰般的端起茶杯,不在看阳平长公主殷切的目光。
自从阳平长公主嫁给顾祺,好几年了,膝下仅有一女。同昌大长公主还好,长子顾礼如今也有三个儿子,三媳妇进门不久也有了好消息,对她来说,根本不用担心后继无人。阳平长公主不仅是她媳妇还是她侄女,是她看着长大的,儿子跟她感情好,自己没必要做出一副恶婆婆的模样出来。
但是霍太后不这么想,她如今也只有阳平长公主一个儿子,虽然跟小姑的关系好,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没有儿子。再说,女人无论身份是否高贵,跟丈夫关系是否和谐,最大的依仗还是得有自己的儿子,腰杆才能真正的挺直,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其实霍太后能撑过这一关,关键还是阳平长公主突然传出有孕的消息,霍太后就凭了口气,也要看到女儿顺利的生下长子,她不想小姑将来怨恨自己。再多的感情,也是在一点点的细微琐碎中消磨掉的。
因为未满三个月,更是需要谨慎和小心的,于是霍太后就逼着阳平长公主在公主府里养胎,不让她挣扎奔波。阳平长公主本身就是极其孝顺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妥协,最后两边都退了一步,阳平长公主搬到宫里养胎,为了避免冲突,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第二百六十一章
回到了关雎宫,顾明珠是直接躺在在紫檀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唐嬷嬷见状,满是心疼,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劝服顾明珠,只能尽量的服侍尽心。
悄声的指挥了宫女之后,唐嬷嬷接过拧干的帕子,轻柔的给顾明珠擦了擦,顾明珠虽然喜欢华衣美服,也热衷于打扮自己,但她打扮一向都是以素雅、舒服为主,从来不会刻意的彰显身份,除了某些重要的场合之外。因为这段时间侍疾,更是打扮的很简单,脸上几乎都没有脂粉的痕迹。
湿润温暖的温度穿透皮肤,渗进血液中,顾明珠觉得全身都开始舒活起来,十分的享受的微微蹭了蹭。
唐嬷嬷替顾明珠擦好脸和手之后,又细细的替她按揉起各处的穴位来,力道恰到好处,让疲累的筋骨得到了很好的缓解,不一会儿,顾明珠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诞下皇子,朱昭容还没有开始享受喜悦,就被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给击昏了头。因为霍太后生病,洗三象征的办了一下,这口气她忍了也就算了,凭什么满月也只是简单的操办一下?她可是正二品的昭容,她诞下的是皇子,可不是低贱之人如秦氏,当初她可是因为诞下大皇子才晋位为婕妤的,德妃沈氏也是因为诞下皇子才晋位为德妃之位的;小小的安才人,也是有了身孕才晋升为婕妤。而自己呢,有孕之后,虽然得了皇上和两宫太后的不断的赏赐,却是依旧停留在昭容之位上。她都想好了,她再往上升,就是妃位了,淑妃之位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占据。贵妃之位就非她莫属了,当然,前提得是。她诞下皇子。
好不容易她如愿了,却没有想到让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在后头。母后皇太后突然生病,将自己计划好的一切都大乱了,都没有朝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她都能感受得到后宫中那些女人在背后指不准怎么冷嘲热讽了。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头都要快炸开了,如今自己生下四皇子都大半个月了,除了当初生产的时候。听宫人说皇上过来过,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足过瑶光殿。
这也让她越发的焦躁起来,自从她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之后,她几乎没有这么长时间得到皇上的恩宠。虽然其中冒出的淑妃,也让皇上差不多一个多月没有踏足瑶光殿,但她有信心,只要她顺利的诞下皇子,她不愁得不到皇上的恩宠。
如果是往常。她肯定是有法子让皇上留下,但是现在不行,她才刚生产没多久,还没有出月子,嬷嬷们也厉害。当然为了将来,她也不能随心所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都自己心生厌恶,这绝对不是倾国倾城的自己。
是的,虽然一方面希望不将最差的一面给皇上看,以免在皇上心中留了印象,自己要是再重获圣心就难了;但是另外一方面,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他的孩子,自然得希望他能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的关心自己。
拿起镜子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越发的觉得镜子中的人面目可憎,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气愤之下,直接将镜子摔在地上。
一直低眉顺眼侍立在一边的雅霜忍不住的打了个突,使了眼色让宫女收拾了一下之后,才沉稳的开口,“娘娘,嬷嬷说了,只要出了月子,才细细调养,很容易恢复过来的。”
“那本宫要这般不人不鬼的到什么时候?”朱昭容尖着嗓子,面容扭曲的问道,“本宫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本宫要洗漱,本宫要打扮,马上就到除夕了,宫里肯定很热闹,本宫却只能呆在这里,本宫不甘心。”目光幽怨的扫了一眼殿内,神情无比的痛恨。
雅霜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知道朱昭容不过是发泄而已,愿望落空的滋味,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但是对她来说,朱昭容却是在自作自受,她可不是朱昭容,被皇上的宠爱给迷昏了头,总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及,因此想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私底下朱昭容已经不止一次的流露出一旦她诞下皇子,她绝对是要晋位为贵妃,也曾在皇上面前露出个几次,要不是她机灵,及时的将场子圆下,说不准,皇上对她的印象会更差。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虽然不明白皇上抬朱昭容到底有何用意,但她很清楚的知道,皇上并不如宫里所流传的一般那么宠爱主子,起码她是好几次都看到皇上身边得用的总管太监孙耀的小徒弟小福宝在看向主子是一闪而逝的鄙夷的目光。由此可以看出,皇上对于主子,不过是在利用而已。
当然,她的这番猜想是绝对不能透露给朱昭容的,否则,以朱昭容的性子,自己这个大宫女是绝对落不到任何的好处,相反自己的下场绝对会很难过。同样,她也不能向她的上任主子,也是朱昭容的父亲点明,知府大人对权势的热衷,自己这个曾经的贴身大丫鬟是体会最深的了。幸好自己相貌不甚出色,又有几分的才智,不掐尖出头,自己的下场绝对会比之前一起当差的几位姐妹好不到哪里去,肯定是被送给某位上峰,谋取利益。
雅霜敛了敛神,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娘娘姿容绝俗,自然是很快能恢复。不过照奴婢看,目前这情形就当娘娘避避风头也好,诞下皇子可是天大的功劳,宫里宫外自然是有很多人眼红。皇上如今子息不丰,打娘娘主意的人自然是不少,娘娘还不如趁此机会,探明情况,等娘娘养好身子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朱昭容白了一眼雅霜,半点不赞同,反而是气恼道,“本宫落到今日的地步,你跟其他人一样,背着本宫怎么嘲笑本宫吧?本宫告诉你,本宫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打下去的,终有一天,本宫一定会坐上贵妃的位置,不,本宫一定会坐上皇后的位置,你们就等着看吧。咳咳咳……”说的太过用力,一口气顺不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依旧风秀丽致的脸被憋得通红。
“姐姐,我们还要进去吗?”马宝林的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内容,神情很是局促不安,期期艾艾的征求着司马美人的意见。
司马美人的脸色也有些严肃,思索了一下之后,淡淡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马宝林自然是求之不得,步履颇有些急促,恨不得立刻逃离此地一般。
司马美人倒是一贯的优雅淡定,等到了殿门口,才不经意的嘱咐了一句送她们的崔女官,“你回去就禀告朱姐姐,就说本美人和马妹妹来过来了,至于内容怎么说,我相信崔女官很清楚吧。”目光同样是淡淡的看着崔女官。
崔女官自然是能感受到司马美人无形的威仪,她可是世家大族出生,一身贵女气势可是不输给世家勋贵中的名门贵女的。
崔女官谦和的福了福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司马美人的忠告,奴婢自然是铭记于心。”
司马美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对崔女官的态度很满意,使了个眼色给贴身大丫鬟胭脂,胭脂心领神会,亲亲热热的揽着崔女官的手,“崔姑姑,知道您一向忙,就在这里止步吧,不然奴婢可要愧疚难安了。”
手腕上突然一阵冰凉,还颇有压力,崔女官平板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来,“瞧胭脂姑娘这话说得,美人跟昭容娘娘的情谊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做奴婢的自然得尽到本分。”
直送了司马美人和马宝林到储秀宫宫门口才算罢了,见她们走远了之后,才微微的撩开衣袖,见手腕上套着一个赤金刻花镯子,掂了掂,镯子不轻,绝对不是空心的,看刻工,绝对不是出自尚宫局,怕是宫外的名家,这个镯子价值不低啊。
崔女官褪下镯子,放在青色锦缎绣花荷包中,放在贴身处,看来,这位司马美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啊。
司马美人并没有回自己的翠霞阁,而是送马宝林回了落梅居,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马宝林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开来,喝完了一盏茶之后,仍旧有些紧张,“姐姐,可否再点点朱昭容?”
马宝林是个不爱找事的,原本见识就少,又不太得宠,在宫里的日子自然是如履薄冰,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她人,胆子也开始变小了起来。
虽然进宫两年了,她也没有多少交好的,除了司马美人是她熟悉的之外,其他的人,她根本就搭不上关系,对于司马美人一言一行,自然是无异议的赞同。
“以后,还是少跟朱昭容联系吧。”司马美人其实也是不太喜欢马宝林的畏畏缩缩,好似自己在欺负她一般,不过说的太多了,她也从来没有改过,自然司马美人对她也就没有了什么要求,念在从前的一份情谊,自然是能护就护。
“诶,为什么?”马宝林抬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司马美人。她们跟朱昭容的关系还算不错啊,在朱昭容怀孕生子这段时间,司马美人却是费了不少心思替她挡了不少算计,不然朱昭容也不会这般顺利的诞下四皇子。
再说了,她们两个人在宫里位份不太高,又不太受皇上重视,自然得要找一方倚靠才能在宫里更好的生存,朱昭容如今可是正二品,又一贯受皇上宠爱,如今又有四皇子伴身,怎么说也是她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从前在闺阁中的时候,虽然生活不太富裕,可是父母亲都是真心的疼爱自己,日子倒是自在,进了宫就完全不同,从前的见识的所谓后宅阴私,在宫里简直是不够看。她知道自己母家不显,姿色在宫里不出色,才情平平,见识有限,不是她在自贬自己,是这后宫的磨练让她彻底的认清了自己和后宫的形势。她倒是想心比天高,能成为后宫中的第一人,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其他的都不重要,她还是好好的活着,才是最紧要的。
“司马姐姐,如果没有了朱昭容,那我们还能倚靠谁?”马宝林很是担忧,看了看司马美人,低声叹道,“要是你的位份再高点,皇上再……”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就算司马姐姐面上不在乎,可是心底里还是在乎的,自己跟她关系再亲厚,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
司马美人倒是没有马宝林的婉转心思,虽然马宝林说出了她目前的窘迫,但她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自在。她进宫可不是为了所谓的皇帝的宠爱,后宫宠妃之类的,她很明确自己肩上的责任,她不管是皇上的妃子,她更是司马家族在后宫的象征,她不仅要协助皇上起到后宫平衡,更是让在朝堂上司马家族表明自己的立场,司马家族自始至终,都是忠于皇上的。
虽然祖父如今身居高位,家族中能力突出的年轻一辈也走上了官场,看着是颇受皇上重视,可是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司马家族却是战战兢兢的,时刻担心有朝一日,被皇上抓住了把柄,整个家族烟消云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皇上登基之前,司马家族可是先鲁王的后盾之一,大房的嫡次子。她的四堂哥娶了先鲁王的嫡亲表妹,也是庶人汪氏嫡亲弟弟的长女。后来在二王之乱之后。先鲁王被贬为庶人,庶人汪氏因为参与到谋害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之事中,带累整个汪氏一族三代全灭。她的堂嫂司马汪氏因为是出嫁女,因此逃过了这一劫,司马汪氏为堂兄育有两子,又是温良宽厚,在族中也是颇有美名。在事情闹出来之后,司马汪氏并没有像其他的因为家族拖累,出嫁女免于斩首或流放,而是不久之后悄悄病亡。而是依然活着,并在之后,还诞下了一子一女。
当年对于司马汪氏的处罚,家族里也是争议不断,最后还是祖父一锤定音。司马汪氏虽然生活没有从前的顺心顺意,到底还是安详和乐。而从前,祖父因为鲁王,没少为难过皇上。虽然皇上登基之后,赦免了不少臣工。并没有将私人恩怨代入国家大事中。
就因为如此,祖父心里才惴惴不安,昭惠太子跟皇上兄弟情深可见不是传言,皇上为了昭惠太子之事,苦心经营多年最后才让事情水落石出,更是在继位之后,选取封号的时候选取了昭惠太子的“昭”字最为自己的封号。也因此,她成为了司马家族的第一个进宫的女子。
见司马才人没有说话,马宝林心里不安,独自絮絮叨叨,似乎只有这样,她能心里平静些,“这大半年下来,淑妃娘娘倒是个好相处的,也难怪,她不过是个商户之女,想要在后宫中站稳脚步,就的谦逊恭敬,省的被人抓住了把柄,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淑妃娘娘看起啦是个性子好的,不过她身边的妈妈就看起来是个厉害了,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江妈妈才是淑妃娘娘的主子,好几次淑妃娘娘想要说什么,江妈妈咳嗽一声,淑妃娘娘就不说了,而且眼里还有害怕的表情,好像江妈妈是个很厉害的人一样。但是不对啊,淑妃娘娘才是江妈妈的主子,照理说都是主子压奴才,哪有奴才压主子的……”
“妹妹你刚刚说什么?”司马美人突然打断了马宝林的絮叨,严肃的表情倒是把马宝林给吓了一跳,马宝林惊了一下,在司马美人威严的目光下,仔细回忆了一下,慢慢的说道,“我说,淑妃娘娘好像很怕江妈妈,照理说,江妈妈是奴才,淑妃娘娘是主子,哪有主子怕奴才的道理,我这不过是随口说说,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司马美人的表情极为的严肃,勾起了脑海中原本有些疑惑的事情,想着想着,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好似她发现了一项秘密,这个秘密很重要,重要到她要是说出来,天会一下子就变。
许是心中的猜想太过于震惊,司马美人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可能,但是心里却又是愿意去相信。猛然间,又有一个念头冒出来,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脸色恢复正常的司马美人,直直的盯着马宝林,面容依旧是从前的温婉从容,而眼神中却透露出极其威信,一字一字的叮嘱,“妹妹,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要听清楚,然后藏在心里,这事关我们以后在宫里能不能活下去。”
马宝林的心随着司马美人的话给激动了起来,面上带出来几分,勉强的才镇定,“我记着了。”
“从现在开始,关于你对淑妃娘娘和江妈妈的猜疑,不要说给任何人听,除了这个门,就把你的嘴巴闭得死死的,任何人套你的话,你也不要说。”
马宝林因为一直处于妃嫔的底层,又一直受司马美人的保护,性子相对来说是比较单纯,对于话里的弯弯曲曲还不是很精通,已经好几次被人不知不觉的套了话。
马宝林虽然心里是有些不服气,但还算听话,见司马美人说的很慎重,也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而且很有眼色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司马美人离开落梅居之后,回到了翠霞阁,飞快的写了一封信,然后一如往常的作息。
等到了天黑之后,胭脂借着夜色,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打开了翠霞阁偏角平常不打开的院门,有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低着头跟在胭脂的身后,很快的到了司马美人的内室中。
在他踏进门的似乎,照亮了他的脸,一张很普通的脸,丢在人群中绝对是找不到类型,一身衣服也跟宫里负责洒扫的低等太监没什么区别。
过了不到一会儿,门又悄悄的开了,身影很快的就淹没在黑暗中。
因为母后皇太后的身体原因,今年的年没有往年的热闹,虽然祖制规定的都有,相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宫里有表率,世家勋贵俨然也低调了不少,就怕在这当头触摸了皇上的逆鳞,因为之前皇上已经发作了好几个欢场作乐的贵族子弟,也给了文武百官一个警告,一时之间,京城里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少了不少,连京兆尹都摇头晃脑的称赞今年是一个好年头。
不管皇宫如何,也不管豪门世家如何,普通的民众百姓却没有受此影响,各种花样儿是热热闹闹的。
今年对于司马府来说,是难得的团圆一年,不光在台州任知府的司马大爷因为任满,回到了京城等待差令,三个出嫁的女儿带着丈夫、儿女也是齐齐的回娘家,这可是极难得的。
在初五的一次晚宴上,司马惟庸摸着精心保养的胡子,看着长子、次子跟着三个女婿把酒言欢,底下的一干小辈也是亲热有加,顿时觉得此生都无憾了。
再看了看另外的女眷桌上,也是热热闹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传来,妻子、儿媳妇、女儿、孙媳妇也都是个个脸泛红光,笑容满脸,看向老妻的目光,又是一阵满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司马惟庸的嫡幼女恰好的转过头来,正看到父亲满意的目光,她从小都是被宠着长大的,性子很有些大胆,于是端起酒杯凑到司马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司马老夫人嗔怪的瞧了一眼被宠坏的小女儿,忍不住的笑着摇头,扫视了一下之后,神色带了几分的伤感,对着坐在右手边的司马二夫人说道,“要是茹姐儿在的话,可真就是一家团圆了。”
司马老夫人口中的茹姐儿,正是司马二爷的嫡长女,也是司马惟庸唯一的嫡孙女,宫里的司马美人。
本来还在跟长媳谈笑的司马二夫人听得司马老夫人这样一说,神情一僵,很快的带了几分的落寞起来,司马五姑奶奶见状,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做出一副喝多了样子。
虽然司马二夫人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落到司马汪氏的眼中,笑容敛下,低着头夹了一筷子菜,掩盖自己的异样,嘴里却是尝不出味道。
坐在她的左手边的是司马大少奶奶,看着司马汪氏的低落,在桌子底下,安慰了一下,司马汪氏抬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司马大少奶奶,然后飞快的摇了摇头。
司马大夫人看到这一幕,暗自的点了点头,然后凑到司马老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司马老夫人也笑了起来。
等到宴席散了之后,司马老夫人是领着几个儿媳、孙媳在主院里谈笑,而司马惟庸则是带了两子三婿去了书房。
嘱咐个贴身的小厮几句之后,小厮上了茶,领着下人们隔得远远的。
司马惟庸倒还是他往常的平易近人的样子,将手中一叠纸传给坐在下首的两子三婿看,等他们看完这一摞纸之后,脸色无不变了,只有司马惟庸依旧笑眯眯摸着他宝贵的胡子。
司马惟庸抿了一口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赞扬,“老二,你把茹姐儿教养的很好。”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听得父亲的赞扬,司马二爷不是高兴,反而是很惶恐,你道这是为何?司马惟庸不管是在皇上还是同僚面前,总是一副和善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勃然大怒一般。这也是顾老爷子最瞧不中的,不管是在人前还是背后,总是称呼他为“司马笑面虎”。
但在司马大爷、二爷以及三位司马女婿的面前,司马惟庸却是完全不同的面目,总是板起脸大声的训斥,当然,人前还是会给他们留足面子,人后,那可是绝对的严父都是形容好听了。因此,每次面对司马惟庸,这几位无不是打起了所有的精神来应付,司马惟庸能历经三朝,就证明了他绝对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当司马二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站起来作揖的时候,司马大爷和三位司马姑爷也是满脸的同情,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只看得司马惟庸心里好笑不已。
司马惟庸面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挥手让司马二爷坐下,还颇为好心的解释,“老二啊,你也别太紧张了,为父很是欣慰,茹姐儿可真是我们司马家族的贵人啊。”
不管是司马二爷,司马大爷和三位司马姑爷也都是好奇的看着司马惟庸,不明白司马惟庸的话到底是褒还是贬,要知道司马茹茹自从进宫之后,一直都是不温不火,连圣宠都是平平,司马惟庸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事关自己从小疼爱的女儿,司马二爷虽然对父亲很是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追问原因,他唯一的女儿进宫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无奈的事情了,可他不想女儿为了家族而奉献自己一身,虽然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去教导她,但从心理上。还是无法冷血的看着女儿过早燃尽自己的生命之光。
司马惟庸习惯的瞪了一眼司马二爷,司马二爷虽然心里怕得要死,还是梗直了脖子跟父亲对视。司马大爷跟司马二爷从小感情好,见自己偷劝无效之后。当机立断的站起身为司马二爷求情起来,三位司马姑爷也坐不住了,纷纷求情。
看到两子三女齐齐像自己求情,自己还真是那冷面冷心的铁血人一般,司马惟庸心里好气又好笑,没好气的让他们坐下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何突然要查这件事情吗?”
司马大爷到底是在官场待了多年,心里很敏锐,“可是跟茹姐儿有关?”
司马惟庸点了点头,端肃面容。“如果不是茹姐儿递了消息出来,我还不可能如此快的发现这事,现在招你们几个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这次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一定不能白白放过。”
听得老父这般说,司马大爷很是愧疚,“都怪儿不好,要不是儿当年没有看清形势,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
司马惟庸却是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司马大爷的话,“这怪不得你,当初也是我估算错误,没能猜中先帝的心思,你就别自责了,四孙媳妇是个好的,你也别太苛责,她一个女人家,没了娘家,现在婆家就是最大的倚靠了,回去跟你媳妇说说,司马家族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只要她守着规矩,自然好好的,要是她……”脸上的肃杀飞快的闪过,“也别怪我狠辣,我们司马氏走到今日不容易,犯不着为了忤逆家族的逆子坏了整个家族。我希望你们几个牢牢记住,男人虽然是一家之主,可是没了女人把握后院,一家也是难能安宁。也别端着一副老古板的架子看不起女人,这女人的手段花样繁多,弯弯曲曲的,连我这样经历了各种算计的人都看不透,何况是你们?一个女人能兴家也能祸害子孙无穷,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世家女也罢,小户女也罢,只要能明是非、知道理,不要局限在门当户对上,合适的就娶进门。当初我能同意四孙媳妇进门,还不就是看中了她明白通透,不惹是生非。这人的教养,家世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得靠自身,再好的家世,人不明白,也是个乱家的。我今日说的这么多,是希望你们能明白大局!”
司马惟庸的教导,司马大爷、二爷及三位姑爷自然是心悦诚服。
训完了之后,司马惟庸开始说起了政事,“难怪顾老头总说我是个糊涂人,我可算明白了,老二,回头也跟你媳妇多说说,日后茹姐儿出头了,也别鼓动她一些不该的,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才是最紧要的。”
对于父亲的决议,司马二爷很是赞同。当初他是最不愿意女儿进宫的,可是形势摆在这里,家族势必要送一位姑娘进宫,整个司马家族中,最后选中的也只有自己的女儿最为合适。他是没有办法,从小的教导就让他明白他身上的责任,而且他也是将这份责任耳濡目染的传给他的二子一女。妻子虽然理解,却也是一番慈母之心,还是跟自己闹了两个多月的别扭。倒是女儿,让他刮目相看了一把。
但,人是不可能一层不变的,当你达到了一个度,你自然会希望度再高一点,自己能攀上去,或许你以为自己是知足常乐,可是在很多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你其实也是在争夺。
他的女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在她耳边一直提醒她,让她清醒,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自己才能朝着这个方向走。
司马大姑爷眉头一直是拧着,好半晌,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岳父,这事儿是您直接开口,还是……?”
这不光是司马家族的机会,这也是宫里的司马美人的机会。
见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大女婿能说出这个疑惑,司马惟庸很满意的点头,“这些消息,我已经让人传给了茹姐儿,茹姐儿让我找个时机,私底下跟皇上讲这事,我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决定让茹姐儿自己跟皇上说。”
司马二爷惊得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父,父,父亲,这,这,这是为何?”
对于儿子只要涉及到自己唯一女儿就失了镇定,司马惟庸很是不满,瞪了他一眼,司马二爷顿时就有些气虚。
司马大爷一把拉下司马二爷,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果不其然就听得司马惟庸说道,“皇上比起先帝来,更是让人难以捉摸,我冷眼瞧了这些年,才摸透了皇上一点点的,皇上公私分明,是个有作为的君主,我相信,假以时日,大齐一定能富强繁荣。只是,上位者多疑,当初我在临门一脚投靠了皇上,皇上自然是不太相信我,以为我是个左右摇摆之人,要不是我还有几分才干,皇上用得着,又一贯谨小慎微,说不准司马家族早就落寞了。也不用送唯一的嫡孙女进宫,借此向皇上表明心思。茹姐儿虽然进宫时间不长,相信她的为人皇上心里还是有几分成算,借着这个机会,也是像皇上表明态度,至于后面怎么走,还得看皇上心里有何打算。”
司马惟庸细细分析之后,屋里一片默然。
司马惟庸拿起有些半热的茶,又喝了一口,虽然有些嫌弃,还是耐着性子将茶水咽了进去。
司马惟庸看着底下坐着的正当年的二子三婿,心里又是一阵感叹,“我也一日日的老去了,家族的责任就要落到你们这一辈还有孙子辈的肩上了。如今的形势就如同一般困棋,虽然下一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怎么也得试上一试,为你们谋个出路,不能因为被困在局中,就怨天尤人,丧失斗志。”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许久之后,司马二爷才干涩的说道,“就依照父亲的意思,儿子无异议。”
司马惟庸看着司马二爷忍痛的表情,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正月十五之后,年味也跟着消散了不少。这一日顾明珠起床,见到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很是兴奋,就想推开窗子。
冰晴忙制住了顾明珠的举动,替顾明珠换好衣裳之后,容尚宫就领着两队宫女摆好早膳,顾明珠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眼神直往窗外瞟。
落到雪柳的眼中,很是好笑,“殿下,您又不是没有见过,今日怎么就这么兴奋?”
顾明珠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之后,才淡淡的瞥了一眼雪柳,“这不一样,如今霍母后的身子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自然心情很好。”
唐嬷嬷走进来,却是满脸不赞同,“殿下,您看看您,为了母后太后娘娘,您可是瘦了不少,这天儿也冷得很,别着凉了才行,”又对着怀蝶吩咐,“怀蝶,你可得看好殿下,别由着殿下的性子来。”
怀蝶看着顾明珠满脸的郁闷之色,忍着笑应道,顾明珠的性子虽然好,可是最耐不过人在她耳边不停的唠叨,偏偏唐嬷嬷就是这样的人,顾明珠每每都是被唐嬷嬷弄得没有脾气,最后只好妥协。
在去寿康宫的途中,顾明珠好几次掀起帘子,在容尚宫不赞同的神色中,只好郁闷的端坐在步辇中,一张总是笑着的俏脸板着,好似谁惹到了她一般。
容尚宫见到不远处走过来的步辇,直觉的就皱起眉头,怎么又是淑妃的仪驾?真真是阴魂不散,这都几次了,前几日还可以说是偶遇,但是“偶遇”的次数太多了可就说不过去了,而且这可不是钟粹宫通往景仁宫的路途啊,又是冲着自家主子来的,这个淑妃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管容尚宫心里如何腹诽,想着的却是如同往常一般直接忽视,可是这一次偏偏沐颜苼就打算对上了,连怀蝶都有些不满起来,这个淑妃该不是想压下主子,在后宫立威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怀蝶面色越发的沉静,自家主子是个不爱算计的,可她却不能看着主子被人白白的利用,还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商户女,自家主子可是身份高贵的,没人能折损她的尊贵。
见步辇停下,顾明珠有些好奇,并开口问道,“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明珠的声音不大,对于对面矗立的淑妃的仪驾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一身火红狐狸皮制成的大氅,衬得沐颜苼的一张俏脸越发的粉雕玉琢、娇媚动人。
沐颜苼一双修得极为精致的远山长眉一抬,清脆动听的声音想起,“臣妾沐氏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金安。”
顾明珠没有下步辇,依旧端坐不动,听得有人朝她请安,顿时就愣了一下,还是搜索脑海中仅有的记忆,这个自称“臣妾沐氏”到底是何许人物。
其实这也不怪顾明珠,她对于后宫的事情不太上心,昭宗帝虽然妃嫔不多,她进宫又有两年的时光,对于后宫这些妃嫔她打交道的次数也好,记不上来也是正常的。
怀蝶忍住笑,忙低声提示,虽然是低声,声音却恰到好处的能提醒对面竖起耳朵偷听的淑妃一行人,“殿下,向您请安的是淑妃娘娘沐氏,是去年救了皇上的沐氏长房的嫡女。”
“哦”顾明珠是隐约的听过,但还是没有多大的影响,她也没有多大在乎,于是吩咐道。“走吧,该去寿康宫了。”
听得顾明珠这样吩咐,沐颜苼的原本还带着得意之色的俏脸顿时雪白一片。抹了上好的口脂越发的红艳,与脸色形成了苍白的对比。
她倒是想不罢休的拦下皇贵妃的仪驾。非得见上皇贵妃一面不可,于是强忍着羞恼,想要继续说上两句话,可是对上皇贵妃上身边几个宫女的一脸冰容,打了个冷噤,倒着后退了两步。
皇贵妃的仪驾越来越远,淑妃沐颜苼依旧一脸倔强的看着远去的仪驾。纤瘦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白净的脸颊,比起两边高墙上堆积的雪几乎是可以媲美了。
这一幕,很快被经过此处的几个小太监看在眼中。不一会儿,就悄悄的在后宫中传开了。
到了寿康宫东暖阁的时候,李太后和霍太后同样是一脸愠色,还没等顾明珠开口询问,李太后难掩眼里的厌恶之色。拉着顾明珠的手说道,“明珠,你做的很好,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女,犯不着跟她搭话。以后她要是再如此,直接处理,皇上要是有意见的话,让皇上直接来找哀家。哀家还不信了,哀家还治不了一个商户之女,就算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又怎么样,如今也算是对得起她了,要是心有不足,迟早都会带来后患。”
李太后的祖上也是大齐的开国功臣之一,只不过的家族没有四大国公府和八大侯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家族走的科举之路,李氏家族可以说是书香世家。李氏从小也是受儒家文化的熏陶,骨子里自然是清高的,素来最看不惯商贾。
沐颜苼以商户女的身份救了昭宗帝,李太后在心里庆幸的时候,更多的膈应。正如她最开始的猜想一样,沐颜苼在短短一个月之类就爬到了四妃之一的淑妃之位,这也是她从前的位份,心里更是不舒服。
后来因为霍太后生病的事情,引走了她所有的心绪,等霍太后身体好了之后,她也开始细细的思索了前因后果起来。皇上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虽然随着皇上一日日的长大,心里越发的难以捉摸,等到皇上继位之后,更是难以莫测起来。但她身为皇上的生母,对于皇上的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沐颜苼突然冒了出来,她心里肯定,皇上肯定是有一个重大的计划。至于计划如何,她猜不出来,但她聪敏的不会去妨碍儿子的大业。面子上的工程她还是能做到,但是心里却更多的是厌烦。
对于李太后的气愤,顾明珠则是很汗颜,她几乎都忘了这件小事,不管后宫里有多少受宠的妃嫔,对于她来说,都是不相干的。
忙拍了拍李太后的后背,“李母后,您别气了,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明珠记住了,日后要是再碰上她,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轻描淡写的就过了,可以吗?”
见顾明珠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旁冷眼看着的霍太后则是摇了摇头,拉着李太后的手劝道,“好了,妹妹,犯不着为了这样低贱的女子生气,难得你今日心情好,准备下厨,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了。”
顾明珠的食欲也引了起来,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李太后,看的李太后欢笑不已,“哀家新琢磨了一个菜式,今日就给你们露一手。”说完,喜孜孜的就去准备。
李太后是一国太后之尊,虽然享受人间极致的富贵尊荣,可实际上也是非常寂寞的,在后宫能没有心防说话的人太少,再怎么精心保养,也是上了年纪,日常消磨也是非常有限。就算她想玩什么,也得顾及身份,那样选择就更少了。作为世家女,本来就应该会一两道菜式,这也是女训中的要求。进了宫,宫里的明争暗斗让她不厌其烦,后来又有了孩子,随着好姐妹的逝去,为了避免某些,李太后更是很难相信于人,越发的谨慎。
等到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日子倒是平静了些,但是也制止不住后宫里人的谄媚讨好,在厨艺上也是越发的上心。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人捧场,这也是她很乐意下厨的原因。
李太后去了寿康宫的小厨房准备的时候,顾明珠就陪着霍太后玩起了对子棋来,对子棋说是棋,比起围棋、象棋来,却是简单的多。所谓的对子棋,就是每方各有刻有不同字的棋子,在开始下之前,选好要比的字,然后组成对子,看谁先组好,还要成为一个对子,要看是否能对上,先组好的为赢。玩法看着是简单,却是不限于一种答案。
自从顾明珠陪了霍太后玩了几场之后,霍太后却是非常的喜欢,每天总要拉着顾明珠陪她玩上几盘才好。霍太后有兴致,顾明珠自然是陪同的,下棋的时候再说点开心的事情,这样也能让霍太后心情舒畅,对身体也有好处。
自从进宫之后,因为皇上的宠爱,众人私底下对她有何不满她管不着,面子上的额工程却还是做得极好,养得心气儿也高了起来,猛然受了人冷落,养娇了脾气的沐颜苼自然是掩饰不住真实的情绪。
在回到钟粹宫的时候,见到宫门角处几个宫女太监躲在一起窃窃私语,低声说笑的时候,就触动了沐颜苼一直紧绷的神经。
要说后宫里什么流传最快,那就是各种小道消息,那可是比风还快的。在回钟粹宫的路上,虽然是坐在步辇中,隔着帘子,她还是能感受的到经过的宫女太监们恭顺的姿态下,心里对自己的嘲笑。
皇贵妃身份比她高,这口气她不忍也得忍下,这就算了吧,低贱的太监、宫女居然还有胆子敢嘲笑自己,那真的就是在找死!
柳眉一竖,不等她开口,海莲倒是气派很大的嚷开了,“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当差的时候聚在一起说笑,成何体统!来人啊,还不给他们几巴掌,让他们清醒清醒,也该懂懂着钟粹宫的规矩了。”
几个太监宫女见海莲气势很足的样子,倒是半点不以为意,依旧嘻嘻哈哈的。
这个淑妃主子进宫大半年了,虽然看起来不错,却是面软的,就算她是淑妃如何,实际上比起德妃娘娘、贤妃娘娘,却是半点不及的,连司马美人的气度都及不上,心里看不上的很。而且,他们也相信,这只是她吓唬他们而已,她是没有胆子真要教训他们的。
见宫女太监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他们眼里的小算计全都落在眼里,沐颜苼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她现在真的很想给他们个教训,可是有个很现实的摆在面前,她根本指挥不动钟粹宫的宫人,除了她的贴身丫鬟海莲之外。
江妈妈走出来的时候,眉头轻轻的拧了一下,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恭顺的走到沐颜苼的身边,直接吩咐开了,“来人,娘娘的吩咐还不赶紧执行?”
有几个太监本来是磨磨蹭蹭的,还想回嘴嘲笑几句,这时候江妈妈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就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朝他们四面八方的扑过来,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忍不住的就按了她的旨意来执行,如果自己没有按照她的吩咐的话,自己就好像要遭受很大的惩罚一样。
等到手掌传过来的阵阵刺痛和呼天喊地的呼痛声,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以及现在看着的,无不打了个寒颤,这时候江妈妈又是淡淡的一句,“捂上他们的嘴,别惊扰了娘娘。”
马上就有人眼明手快的用布包塞住了他们的嘴,江妈妈扶着沐颜苼慢慢的朝正殿走去,走到殿门口的时候,江妈妈转过身,面容平常,“好了,就在这里跪着吧,什么时候明白了规矩再起来吧。”然后十分平淡的说道,“娘娘,小心门槛。”
第二百六十五章
沐颜苼也被江妈妈这淡淡的一瞥给吓到了,在江妈妈扶着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漂浮着的,好不容易理智恢复了些,江妈妈这淡淡的一句话,又把她下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迈不过门槛。
到了内殿之后,海莲很有眼色的守在殿门口,殿内,沐颜苼脸色青白不定的看着江妈妈。
江妈妈捧起龙泉窑青瓷茶盏,微微的吹了吹气,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才做出淡淡的不经意的样子,“听说,你今日又拦了皇贵妃的仪驾?不仅没有拦成,还让皇贵妃当场撂了你的脸?”
沐颜苼觉得手一软,手中的定窑五彩茶盅差点就滑落了,好在她反应快,但也因为动作有点大,茶水给溅了出来,热茶烫在了手背上,沐颜苼脸色一白,很快的就镇定自若。
沐颜苼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江妈妈的眼,她依旧平淡的样子,似乎对沐颜苼的遭遇无动于衷。
在江妈妈清明的目光之下,沐颜苼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很老实的回答,“是,是拦下了皇贵妃的步辇,皇贵妃没有对奴婢说什么,就直接去了寿康宫。”
江妈妈本来是慢悠悠的用茶盖刮着茶杯,听得沐颜苼的话之后,猛然的扣上了,清脆的声音让沐颜苼情不自禁的头一缩,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很快的又睁开眼,噗通的跪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主子原谅。”
江妈妈重重的将茶盏让手边的梅花几上一放,愤然的站起来,眼里闪烁着火光,嘴里却说着再也平淡不过的话语,“我如今不过是娘娘身边最普通不过的婆子,可担不起娘娘这样的大礼。娘娘还是别跪着了,回头让人瞧见了,发现了什么。那可就不妙了。”
江妈妈这话说的沐颜苼更是冷汗澄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将沐颜苼老实听话的样子。江妈妈眼里的火光大了些,慢慢的坐下,拿起茶盏,继续慢悠悠的品茶,等到一杯茶喝了一大半之后,江妈妈才放下茶盏,觉得心里头的火气也少了不少。才悠悠的开口,“起来吧。”
觉得双腿有些发麻的沐颜苼听得这话,顿时就松了口气,因为太过于激动。差点就站不稳了,等站稳了之后,双手垂在腹下,一副老实恭顺的样子。
江妈妈淡淡的瞥了一眼沐颜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好似沐颜苼身上有什么,多看她一眼,能刺伤她一样,“最后警告一遍,你想在后宫里怎么兴风作浪。我都管不着,别坏了我的大事,你要是不注意,坏了我的大事,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别到时候没有顾念你。”
“是。”沐颜苼很是老实的低头应道。
江妈妈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钟粹宫,你也得好好打理一番了,别因为这些个没眼色的带来麻烦。”
听得江妈妈这般说,沐颜苼腹诽不已,她早就看不下去了,早就想收拾了这些个人精,奈何正经的主子在眼前,她,说的好听点,是主子跟前的用的人,说的难听的,自己只不过她的棋子而已,棋子能有什么威慑力?自己一个奴才,哪有本事去折腾下人,就算自己能折腾,这还不是主子在后头顶着。
熊皇后听得消息的时候,叹了口气,对着兰香说道,“原本以为她是个不同的,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看来宫里又免不了一番风浪了。”
菊香正跪在熊皇后的身后给熊皇后按揉肩膀,听得熊皇后的额感叹,嫣然一笑,“娘娘,商户女毕竟是商户女,虽然金生玉养的,到底是个卑贱之人,怎么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奴婢早就瞧着她是个不安分的,不然怎么可能巴上皇上。宫里的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她能挺身救得皇上,八成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就凭她按贪生怕死的样,怎么可能奋不顾身的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怎么不可能?”荷香嘻嘻的笑开了,“皇上是个多出色的人啊,就算她当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看到皇上一身与众不同的气势,自然会认为是哪户勋贵之家的公子,想着就此巴上,也好谋个出路。通常有几分姿色的,哪会乖乖的顺了家里的意嫁个老头子,这样的事情,在商户人家是最常见不过的。”
“荷香,谨言。”兰香嘴里是指证,脸上却无半分的责怪,“皇上也是你能随意开玩笑的,不管她出身如何,她现在可是淑妃娘娘,该做的你还得做到才行。”
“是,兰香姐姐。”荷香娇俏的吐了吐舌头,无半点受教的样子。
惹得熊皇后好笑了起来,伸手点了一下荷香,“你这个促狭的,真的让你好好学下规矩才是。”
“娘娘,奴婢知道了,您就别一个劲的训斥奴婢了。”荷香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来,看的熊皇后、兰香等人又是一阵好笑。
笑过了之后,熊皇后正了正脸色,对着兰香等人吩咐道,“钟粹宫的那位,你们以后多敬着点吧,别让人发现了不对来。”
兰香、荷香等齐齐福身应是,熊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从大公主搬去了皇子所之后,姚贤妃养成了每日午后练字的习惯,不管是三伏天还是三九天,除了身体或是其他很重要的事情之外,很少能落下。
等姚贤妃写完最后一个字,茜萍小心的晾干之后,放在之前写好的一叠纸上,目露赞善,“娘娘的字越发的好了,假以时日,必能自成一家。”
贤妃倒是显得荣辱不惊,微微的笑了笑,“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哪有什么可赞扬的。”
听得茜萍心里一酸,越发的替贤妃娘娘委屈了起来,茜草心里也极不是滋味,瞅了瞅茜萍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心疼,再瞅了瞅容色淡然的姚贤妃,忍不住开口道,“娘娘,要不,去求了皇上,让大公主留在棠梨宫?”
话一说完,手臂上就传来一阵刺痛,茜草委屈的退后了两步,不敢再说一个字。
茜萍忙笑道,“娘娘,茜草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最是心直口快不过了,藏不住话,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姚贤妃用帕子擦了擦手,无半分的责怪,“本宫心里清楚,怎么会跟她计较,今日又有什么消息?”
茜草一听,觉得机会来了,忙上来表功,“淑妃娘娘今日又拦了皇贵妃的仪驾,还是照样被皇贵妃轻乎乎的打发了,可又是惹了后宫里好一场笑话,淑妃娘娘回宫之后,可是发了一场火,钟粹宫好几个宫女太监都跟遭了秧,”抬头看了看外面,“这个时候估计还被罚跪在院子里呢。”
姚贤妃淡淡的笑了一下,“就知道她是个耐不住的,再怎么装模作样,还是掩不住她骨子卑贱,你们可把她们给看好了,别给本宫闹出什么乱子来。”
茜萍一脸若有所思,最后开口道,“娘娘,那位肯定是有什么计划的,反正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将计就计,趁机扫除了娘娘的阻碍才行,事后虽然攀扯到娘娘身上,可这跟娘娘也是不相干的,那位的情况,娘娘本就不清楚,都是夫人和娴姑奶奶做的孽,娘娘也是受害者。”
原本平静的姚贤妃在茜萍的话中,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茜萍见状,心里一喜,忙鼓动道,“娘娘,皇贵妃虽然是难了一点,可是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却是最好不过的,特别是朱昭容,如今她上蹿下跳的,宫里都在看着她的笑话,反正四皇子还小,如今也可以作为娘娘的护身符,太医都说了娘娘身子好,再生几个也是没有问题的,逃得眼前的困境才是紧要的。”
茜萍的分析说的沈德妃面容一紧,当年在洛王府,正经的主子除了洛王妃熊氏之外,就是自己这个侧妃了,后来进了宫,自己争皇后失败,当时她心里是及不服气的。后来突然冒出来的秦氏有了身孕,顿时让她十分的紧张,毕竟,这可是极大的好消息,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皇上还是宫里宫外,终归是不同的。
好在自己先于皇后有了喜讯,让她更是雀跃不已,当初自己是没少使法子,哪知道秦氏虽然出身低微,却是个厉害的,居然逃过自己一重又一重的算计,最后还跟熊皇后联合起来,顺利的诞下皇长子。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个月,千辛万苦挣扎这生下孩子,自己确实失望不已,居然是个公主,不管皇上多么的重视,还是祛除不了心里的失落。随着沈德妃诞下二皇子,熊皇后诞下三皇子,安婕妤有孕,朱昭容诞下四皇子,更是让她失落不已。
她年纪已经不少了,容色也没有从前娇媚,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如从前,她要是再不抓紧,绝对有可能被源源不断的新人给斗下去。等到哪一日彻底的消磨了皇上对自己的怜爱,自己的路也走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姚贤妃放松了握紧的拳头,脸上多了几分坚定,“本宫是该好好的筹谋一番了,本宫沉寂的时间也太长了。”
听得姚贤妃这样说,茜萍和茜草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来,主子想通了就好,这也才是主子该有的,不然,后宫里那些个没眼色的,就准备一个个的站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了,她们受点委屈没有什么,但是主子不行,主子注定是站在最高处受万人敬仰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正月过了之后,随着第一场春雷在天边响起的时候,淅淅沥沥的春雨润泽了冰冻坚硬一冬的田地,湿润黑泽,散发着油油的光芒,看的人心生喜悦,一年的好兆头,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
比起惊天的春雷,司马美人突然成为正二品的昭仪,连着十日承宠,也把后宫众人跟震了个头昏眼花。
要说这司马美人吧,三年前选秀的时候,虽然跟芙婕妤、朱昭容是极其出色的三位,可是风光却是远远不及她们二位的。而且这司马昭仪也是有几分聪明的,并没有跟其他的秀女一样,早早的选择了要依靠的,她却只带着个傻乎乎的,身份不高的马宝林,可是没少让人在背后笑话。照理说,司马美人也是个老人了,老人突然冒出头,在宫里也不算少,通常都是昙花一现,就不了了之了,如此看来,这个司马昭仪可是个不简单的。因此,看向司马昭仪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审视和警戒在其中。
马宝林,哦,不,现在应该说是马才人了,因为司马昭仪突然得宠,连带着她这个好姐妹的位份在进宫三年之后总算是跳了一级。艳羡的看着延禧宫正殿,情不自禁抚摸殿里的装饰物,染墨端着紫檀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茶盏,看着马才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着实是看不上,动作也就大了些。
马才人也是个敏感的,她知道染墨素来看不上自己,脸色有些讪讪的坐下,看的司马昭仪不满的扫了一眼染墨,染墨心里有气,也是很委屈,将茶放下之后。匆匆行了个礼,并走了出去。
司马昭仪有些不自在对马才人解释,“妹妹。染墨都被我惯坏了,你别生她气。回头我好生的说上她一顿,让她来向你道歉。”
这下换成马才人不自在起来,她跟司马昭仪是闺阁中结交的好友,自然是清楚司马昭仪的情况,染墨虽然是司马昭仪的贴身大丫鬟,从前也是官家姑娘,要不是父亲翻了上峰的忌。寻了个错处,害的染墨一家都遭了秧,染墨也由好好的官家姑娘成了犯官之女,要不是染墨的父亲跟司马昭仪的父亲司马二爷是同窗好友。染墨的下场肯定是逃脱不了青楼女子卖笑的下场。司马家族的家风素来又是个宽厚的,染墨虽然是伺候司马昭仪,日子却也是极其体面,比起从前来,没差多少。
要说马才人心里也是很看不上染墨的。明明是个奴婢,实际上说起来,比自己的地位还要低贱,却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也得亏司马姐姐是个脾气好的。能容得住她的小性子,真要是搁在哪家里,那荣的她如此的猖狂。
等胭脂带着宫人们都下去了之后,马才人才小声的劝着司马昭仪,“好姐姐,你现在身份跟从前不同了,你身边的人更应该好好的管教才是,这后宫里一个个的眼睛精得很,等着抓了你的错处呢,好姐姐,你可不能因为心软,就轻易的被人给蒙蔽了。”
对于司马昭仪突然受宠,马才人心里隐约是有些预感的,但她谨慎惯了,自然不会在这当口做出不当的事情来。看着从前的好友风风光光的,马才人心里羡慕的同时,更多的是嫉妒,明明是一道进宫的,凭什么她是正二品的九嫔之首的昭仪,而自己熬了三年才是个小小的才人?凭什么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教着自己,这不行那不行,自己只有乖乖听从的份?凭什么在闺阁中的时候,自己讨好她,进宫了,自己还得讨好她?自己除了身份差一点?到底哪里比她差了?真要比较起来,她不见得比得过自己,不就是她的出生好些,有个厉害的祖父吗?这宫里可不是单拼娘家势力的,自己忍的时间也够长了,不应该再忍下去了,再忍下去,自己所有的机会都要被她给抢走了。
马才人陪着司马昭仪说了好一会儿之后,在染墨的越来越黑沉的脸色之下,最后看了看外面,不得不找了借口告辞。司马昭仪自然是要送的,等送出了殿门口,看着马才人的背影,才慢慢的回到了殿内。
马才人走出了延禧宫的宫门口,看着门口挂着的气派的延禧宫的匾牌,拧着帕子越发的嫉妒起来,上了步辇,对着宫女吩咐了一声,就回到了翊坤宫,她的位份升了,自然也是换了地儿,换的地儿也不是其他的,正是司马昭仪之前住过的翠霞阁。
“娘娘,您就是太好心了,”染墨冷着脸,语气毫不客气,“何必为了从前的情谊总是跟她周旋,您又不是不清楚她的为人,要是在由着她,将来肯定会祸害到您的。”
司马昭仪素来不太爱摆架子,染墨又是有几分傲气的,私底下的时候,染墨说话总是有些不客气,幸好周围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看着面冷,却是个热心之人,就不太回去计较这些。
司马昭仪倒是好脾气的解释,“染墨,不管怎么说,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又一起在后宫中,她的家世又摆在这里,皇上也没有多大在乎她,她也着实是不容易,姐妹一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不出手相助?染墨,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下次不要这般直接可行?”
司马昭仪殷切的看着染墨,染墨咬了咬下唇,还是坚定的摇头,“娘娘,奴婢知道您是好性的,可是奴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白白利用而什么都不做。您已经够苦的了,您又总是念着她的好,可是她却没有这般想,您能走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娘娘,为自己多想想吧……”染墨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侧开头,飞快的用帕子擦了擦泪,转过头来的时候,眼里还有微微的红。
看得染墨难掩的心疼,司马昭仪也沉默了下来,连带着胭脂也是眼眶红红的。
司马昭仪绞着帕子,一股苦涩从心里头弥散开来,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是啊,她能走到今日却是是不容易,双手就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华服下平坦的腹部,她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有机会体会做母亲的滋味了。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在乾清宫西暖阁的时候,自己跪在地上将事情一一的道给昭宗帝,眼角的余光扫到昭宗帝打量、估摸的目光,她心里一紧。早在自己下定决心想昭宗帝投诚设想过的种种情况,虽然心里做好的准备,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忐忑不安。
进宫三年,她跟昭宗帝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作为枕边人,以自己从小看人的眼光来看,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看透过昭宗帝,就如同祖父告诫自己的,这一次,是成是败,他们做了再多的准备都没有用,主要的还是看皇上。
当时的她,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害怕过,脑海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时间的停留,好似很长的时间又好似一瞬间,听得昭宗帝突然提升自己为昭仪的时候,飞在半空中的心才安稳的落到心腔里。昭宗帝后来只是扫视了两眼自己的肚子,聪颖如她,知道了自己该要表明的态度,虽然心里头苦涩难当,她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喝光了准备好的绝子汤,知道自己将来的路该如何走。
过了几日,祖母、大伯母已经母亲进了宫,母亲的泪眼汪汪,祖母和大伯母的欲言又止,她心里也是有些难过的,但是,她绝对不后悔,这是她身为司马家族的嫡女该做的。
收回思绪,她其实早就知道马才人的为人如何,外表怯弱纯良的她,底下却是心思缜密、阴狠毒辣,而且十分的擅长于忍耐。要不是父亲听她随口讲起马才人家中情况的事情之后,警告自己不可与她深交,她当时不明白,后来父亲跟自己细细说明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后来自己回了京城,奉家族之命进宫选秀,得知她也入选了,心里忍不住的一阵叹息。在她上京之前,马才人的父亲就为她选了一户殷实的人家的独子,那户人家的情况她也是知道一二,独子是在书院里读书,听得父亲说,是个很刻苦也有几分天分的人,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成就。当时她还暗暗的替她开心,不管怎么样,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也希望她能好好的,实际上来说,以她的情况,绝对是高攀了。
是啊,正如染墨所说,是自己一直念着从前的情分,才会一直容忍着她。如今自己是她要倚靠的人,等到她真正的站稳了脚跟,恐怕自己是第一个要被她般除的对象。从孙总管隐约的话中,她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当初要不是自己一心的替她周旋,让她在安婕妤的事情中全力脱身,她恐怕早就成了后宫里的一把白骨。也罢,自己做的再多,她也不会念旧情,从来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罢了。
司马昭仪幽幽的叹了口气,对着染墨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染墨,你去准备一下吧,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听得司马昭仪的吩咐,染墨面色一喜,屈膝行礼,难掩欢喜,“娘娘,您放心,奴婢一定做的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给娘娘添一点儿麻烦。”
司马昭仪单手支额,颇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染墨从前是官家嫡女,后宅中的阴私,她从小就接触,以前也没少使手段对付庶出的弟弟妹妹,跟着母亲对付妾室姨娘之类的,花样繁多。
第二百六十七章
染墨见状,拉了胭脂出去,胭脂担忧的看了看几眼司马昭仪,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染墨将胭脂拉到两人的房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之后,染墨眉开眼笑的叫了几个小宫女,低声吩咐一通之后,看着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垂髫黄口小儿拍着手跑来跑去的唱着“三月三,小三去登山;上山又下山,下山又上山;登了三次山,跑了三里三;出了一身汗,湿了三件衫;小三山上大声喊:“离天只有三尺三!””时,不光是普通的百姓还是勋贵世家,也都纷纷的踏青,一时之间,京城周边风景好的地方,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对于三月三,宫里自然也是在乎万分,不过,今年的三月三,却把熊皇后气了个倒仰,连最近红得发紫的司马昭仪在进宫三年之后,首次在外人面前落下了脸。
司马昭仪铁青着脸,不再看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不堪的马才人。衬得她江南女子愈发玲珑婀娜的粉蓝团绣烟霞紫芍药宫装沾染了不少的污迹,鸾凤凌云髻上的精巧华贵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也是东倒西歪,右后侧的鎏金穿花戏珠扁方也是摇摇欲坠,在马才人又一个磕头中,总算是不负众望的跌落在地。
侍立在熊皇后身后的兰香等人眼里的火光几乎是要把同样跪在地上哭泣不已的石云心给千刀万剐,要不是熊皇后拦着,说不准她们就真的冲上去,撕开了石云心楚楚可怜的外表。
姚贤妃放下茶盏,用帕子掩了掩嘴,掩饰住上扬的嘴角,放下的时候。恢复了一贯的娴雅端庄,清了清嗓子,开始求情起来。“皇后娘娘,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别犯了忌讳。”
听得姚贤妃恶意十足的话,熊皇后差点被气得要吐血了,要在后宫多年的生活,让她在爆发前冷静了下来,冷冷的“哼”了一声,“贤妃妹妹,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还不知道皇上是最忌讳这些下作手段的吗?”冰冷的目光落在姚贤妃的脸上,好像要刺破她伪装出来的完美皮相。
姚贤妃被熊皇后的话给噎住了,脸上也十分的难看,毫不畏惧的对上了熊皇后的目光。垂下眼帘的时候,多了审视。
熊皇后是个温良宽厚之人,在宫里的脾气好也是出了名的,几乎都没有给人过脸色,总是维持皇后该有的气度。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的。几乎是训斥,一时之间,殿上坐着的妃嫔们,姿态摆得更加恭敬起来,心里重新开始计量。
朱昭容此时却是傲慢的挑了挑眉。几次落到熊皇后的目光上隐隐的有些不满。
自从姚贤妃被熊皇后顶了回去之后,殿上并没有其他人讲话,除了马才人抽抽噎噎的求情话语,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安静得过分。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司马昭仪突然站了起来,朝熊皇后福了福身之后,“皇后娘娘,臣妾虽然跟马妹妹姐妹一场,可是事关后宫的规矩,臣妾不敢求皇后娘娘破了规矩。臣妾建议,此事还是按后宫的规矩来。”
听得司马昭仪这样一说,众人都纷纷好奇的看着司马昭仪,目光中多了打量。
而马才人则是一脸死色,呆呆愣愣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自己在做梦一样,怎么都无法相信这话是一直以来无限包容自己的司马昭仪说出来的。
只是一刹那间,众人很快的就恢复了理智,倒是很有眼色的没有说话,朱昭容却是毫不客气的开口了,“昭仪姐姐,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过冷血无情了吧,马妹妹虽然犯下大罪,却也是能伸手帮忙的,你又何须急急的将自己撇开?这后宫里,谁不知道,你跟马妹妹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其中,莫非……”后面的话,不说也罢,其中的意思,在场的都清楚,就算不看朱昭容一脸的恶意也一样。
听得朱昭容这样说,胭脂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几乎就要冲出去了,司马昭仪眼明手快的拦住胭脂,使了个眼色,胭脂心有不甘的退下。
马才人也反应了过来,开始大声喊冤起来,将事情编造了一番,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头头是道,至于她讲了些什么内容,从殿内的一干人看向司马昭仪的眼神格外不同就能体会得到。
等到马才人好不容易讲完了,司马昭仪却是十分的冷静,仿佛自己是个旁观者,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一般。
司马昭仪拦住了胭脂,一点不漏的看到马才人眼里飞快闪过的恶毒,不卑不亢的朝熊皇后行礼之后,细细的将事情又讲了一遍,而且还列出证据来。
在第三个宫女指证的时候,马才人之前的得意洋洋彻底的化为乌有,越来越苍白的脸上隐隐的有细汗冒出,忍不住开始浑身颤抖起来,看向司马昭仪的目光中透露出了惊恐,好像她从来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
熊皇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同样面如死灰的石云心,移开目光,眼里的不忍换成了坚毅。
姚贤妃的脸上也是很难看,玉色绣着月季海棠的缭纱帕子被她绞成了一团,对上司马昭仪毫不畏惧的目光,心里更多的是警惕。
在皇家别庄主院的东次间里,温暖宜人的阳光透过冰绡窗纱,菱格窗棂将光线隔成一块一块的,明亮的一处落在半靠在弹墨大迎枕上顾明珠的脸颊上,越发衬托肌肤如玉似雪,透出一层莹莹的光芒。
霍太后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看着睡的正香的顾明珠,忍了忍,下了炕,走到内间,面色颇有些不好,“你们是怎么照看明珠的?她如今的情况,太医可说了什么?”
怀蝶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恭敬顺和,“回禀太后娘娘,已经唤了太医看过了,说是身体很好,没什么大碍。”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天气原因吧,殿下白日睡得多,晚上就精神头倒是很足。”最后一句话很隐晦了指出了其中的某些因由来。
李太后恰好走了进来,听得之后,笑了,“难怪明珠这丫头非闹着在别庄过三月三,原来还是在这里,皇上也真是的,明珠身体不好,就该多顾念着,回头哀家一定要好好说上一顿。”说完了之后,有看了看怀蝶,“你也是的,怎么不早点说出来,还得哀家担心。”
怀蝶面色讪讪,这种私密的事情,她怎么敢说?她是打算过跟两位太后说,奈何皇上的气势太过惊人,她没胆子也没有勇气。如今说开了也好,省的自己总是担心。
昭宗帝面色十分平静的听熊皇后禀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淡淡的说道,“皇后既然心里有了决定,就按皇后的意思来吧,只是这样的事情,朕不想再发生第二遍了。”
熊皇后神色一重,福了福身,“臣妾知道了。”
昭宗帝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皇后如若无其他事,朕还有事情,先会乾清宫了。”
熊皇后面色一僵,很顺从的站了起来,送着昭宗帝离开。
等到看不到昭宗帝的背影,熊皇后才叹了口气转过身,菊香在她身后低低的开口,“娘娘,为何不将皇上留下?”
熊皇后有些无力的摆摆手,很有些无奈,“菊香,皇上如今在气头上,本宫可没有胆子去碰触皇上的逆鳞,皇上如今也是够给本宫面子了,要是本宫得寸进尺,本宫的下场,可比她们好不了多少。”
熊皇后口中的“她们”,就是参与到这次三月三,马才人连同石云心想要下药算计皇上,马才人是直接夺了位份,发配到冷宫,石云心则是被仗毙;至于,这次的幕后者,姚贤妃,半年禁闭棠梨宫,另外是四百遍的宫规。
荷香回想了一下,“奴婢瞧着皇上面色倒还好,还有娘娘说的在气头上。”
熊皇后看了看同样一脸不解的宫人,“皇上,其实是个极其清高自傲的,最恨的就是有人算计,何况还是下药,这对皇上来说,不亚于是直接给皇上一巴掌。大皇子为何被皇上厌弃,还不是当年他的生母使了下作的手段,皇上这些年虽然没有表露出一丝半分来,心里却一直是记得的。这些,也是本宫想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有些事情,你当着皇上的面说,皇上或许还会给你几分的颜面;如果你在背后使了手段,你的下场会更加的惨。以后啊,你们也别总是自作聪明,石云心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教训,本宫希望你们能真正铭记于心。”
熊皇后如此的郑重其事,兰香等人面色一凛,更加的恭谨谦畏。
昭宗帝回了乾清宫,认真的看【策论】,孙耀偷偷的瞧了好几眼“专心致志”的昭宗帝,心里偷笑不已,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瞧着昭宗帝的眉头有些不耐的皱了起来,孙耀心里开始偷偷的数数,从一百开始,还没有数到一般,就听到昭宗帝一副闲聊的口味,“母后她们在别庄上可还好?”
孙耀放弃数数,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陛下,您引起为傲的忍耐性,在皇贵妃身上果然是不适用啊。
端正了脸色,刻板的回答,“启禀皇上,今儿下午才接到消息,母后太后娘娘说是要在别庄多呆几天,还没有说归程的日期。”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昭宗帝一副不予置否的又翻了一页,孙耀心里腹诽不已,装吧,再装吧,反正难受的是你自己,咱家就等着看好戏。不过,也替皇贵妃抱屈起来,这才几天哪,您就这副模样了,正要是日子再长点,您会不会跑到别庄上把皇贵妃给拎回来?细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昭宗帝虽然很是认真的在看书,可是书中的一个字都没有落入脑海中,心里更是气愤不已,没良心的女人,然后又挫败不已,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三年了,尽管亲密如斯,可自己依然没能走进她的内心中,看是清透如水的她,就如水一般捉摸不定,中间隔着一层,自己始终无法走进去。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执念了这些年,用尽了所有的心思……如此,也只能跟她磨下去了,磨到某一日,她的冰壳被自己一点点的暖化……
“妈妈,刚刚在殿上,您为何不让奴婢说话?”沐颜苼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虽然竭力的是语气平和些,还是避免不情绪夹杂其中。
江妈妈懒懒的抬了抬眼,沐颜苼所有的不甘顿时就憋闷在心中,一张俏脸被憋得通红,目光游移,不再看向江妈妈,江妈妈淡淡的开口,“你还嫌你惹的是非不够多吗?”
这话一出,沐颜苼脸色青白不定,一袭勾勒玲珑婀娜贴身粉蓝团绣烟霞紫芍药宫装,因为太过气愤,胸前饱满山峦上下起伏,金丝八宝攒珠髻,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上流苏颤抖,荡出好看的弧度。
海莲偷眼瞅着江妈妈的神情,忙朝沐颜苼使了好几个颜色,好在沐颜苼也是有几分理智的,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才竭力的是自己语气平和。“可是,如此轻易的放过贤妃娘娘恐怕是不行吧?奴婢猜想,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这次也不会露出了马脚。主子,贤妃娘娘是个很聪明的人,如果要成就大事,她绝对会是个很大的威胁。”
江妈妈抬眸,眼里的惊讶飞快的闪过,倒还是让沐颜苼给抢到了,心里又是一阵气闷。江妈妈恢复一贯的淡定神色。“你说的极是。她啊,从小聪颖绝伦,心思缜密,手段圆滑。兼之能言善辩,可是偏偏又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当初,也不会想到……”江妈妈很适当的停住,眸光中带了淡淡的对往事的追忆,语气也低了几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能逃脱,最后能进了后宫,这些年。她做下的事情,他不是不清楚,居然能轻易的放过她,还不是当年她……”说道这里,脸上一抹妒忌之色飞快的闪过。声音也愈来愈低,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倒是让我看不清了,他中意的人是谁,不管他喜欢的人是谁,我绝对不能放过,一定要让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说道最后,已经分不清是怨恨、嫉妒还是恨意了。
看到这般情态的江妈妈,沐颜苼心里一惊,飞快的低下头,表示自己没有看见。她是清楚她的手段的,自己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是绝对不会顾念血缘,何况,自己在她的眼中本来就是极其卑贱之人,根本不值得跟她身上留有同样的血液。她虽然没有说过,无不表示的很清楚,她以自己为耻。
江妈妈的情绪平复的很快,对于自己的失态,她淡淡的看了看沐颜苼,见沐颜苼老实的模样,并没有说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说的极对,姚氏,不能留,否则,肯定会成为大患,得想个法子才好。”
江妈妈抬起头,看着沐颜苼和海莲这对主仆还矗立在一边不同,眉宇间显得很是不耐,挥手就让她们下去了。
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努力保持镇定的沐颜苼大呼了一口气之后,面色苍白的瘫软在炕上,目光看到海莲的脸色同样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海莲见沐颜苼看自己,嘴角拉了拉,最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苦笑。
恢复了震惊,海莲坐在炕下的锦杌上,指了指江妈妈所在的方向,愁容满脸,“姑娘,这样的日子还要到什么时候啊?”
她好想好想回到从前的日子啊,从前在庄子上,虽然日子清苦了些,没有现在的富贵,到底还是舒心自在的,不像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没了。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虽然好,可其中要承受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好吧,她承认,她是个贱骨头,只能做个底下的奴婢,根本就做不了钟粹宫一人之下的总管。
沐颜苼也是一脸的愁容,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再忍忍吧,我瞧着也没有几日了,估计没错的话,计划是在端午节,算算时间,不过一个多月,忍过了这段时日,我们就自由了。”
眼里闪烁的光芒,比起此时正当头的艳阳还要耀眼,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神振奋,所有的低落都一扫而空。
听得沐颜苼这般说,海莲自然是带了欣喜之色,可是想着想着,面上就带了几分犹豫不定,“姑娘,奴婢怕,如果……那我们不都成了空了。姑娘,奴婢还是喜欢您从前的样子,”海莲目光诚挚的看着浓妆艳抹的沐颜苼,“您如今虽然看起来很美,要不是奴婢跟在您身边多年,奴婢总以为奴婢是在做梦。”
沐颜苼脸色一白也有些犹豫起来,很快就容色坚毅,拉着海莲的手,眼里慢慢的都是坚定,“海莲,你放心,那位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只有他才能保的我们性命无忧,等过了这一切,我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以后的日子就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海莲听着,也坚定的点了点头,主仆二人抱着对未来的憧憬,满眼都是期待。
等到海莲出去给沐颜苼准备茶点的时候,看着怔怔坐在窗边的沐颜苼,眸光黯了黯,然后叹了口气,不一会儿,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棠梨宫明瑟殿西稍间被改成了书房之后,又有专门从全国各地搜罗了一些各种珍贵的书籍,加之多了练习书法的爱好,姚贤妃每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此处消磨。
春末夏初,雨水显得特别的充足,连着淅淅沥沥的蒙蒙细雨好几天,人的骨子都要开始疏懒起来,阴雨的天气,天色朦朦胧胧的,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压抑,连带着明亮的屋子悄然黯淡不少。
雨虽然停了,外头依旧是灰灰蒙蒙的,远处笼罩在雾中,一如心境的灰暗,清扫不尽。
茜萍轻轻的取下琉璃灯盏,点上烛火,将灯盏阖上,依次点燃了屋内的其他几个灯盏之后,原本有些暗沉的屋子顿时明亮起来。
茜萍转过身,看到坐在书案前握着正握笔思索的姚贤妃,心里微微一叹,刚准备转身,就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动静声,心里一紧,转过身,就看到上好的雪浪纸四处翻飞,面容有些狰狞的姚贤妃正拉着一个青花白地梅瓶正用力的往下砸,茜萍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有胆子上前去劝慰。
原本精致华丽的书房此时狼藉一片,茜萍领了宫女轻手轻脚的收拾,宫女们的动作倒是很快,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样,只除了屋子里少了很多摆设。
收拾完之后,领头的女官略带不安的瞅了瞅姚贤妃,茜草微微的摇了摇头,女官并恭敬的福身离开。
“哎呀”只听得一声痛呼,一位模样不过十五六的宫女捂着手指,一副痛疼难忍的样子。
“怎么啦怎么了?”身边的小宫女凑了上去,看到伤口,忙用了帕子捂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先别动,我帮你止止血,回头得注意点,可别留下疤才好。”
“留下疤又怎么样,又没有人关心,”受伤的宫女一脸的委屈,“这都几回了,再闹下去,倒霉的可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做主子的就是好命。自己不受宠就罢了,怎么尽是折腾我们这些个命如草芥的奴才,呜呜呜……”
“你疯了,这也是你能抱怨的,”捂着受伤宫女的嘴巴,年长些的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训斥,“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不管主子怎么样,都不能嘴巴上抱怨,要是被人听见了,这可是不得了的。”
“就是就是,”旁边的宫女也紧张兮兮的符合,“跟你说了多少次,嘴巴闭紧一点,贤妃娘娘最近心情不少,要是惹到了贤妃娘娘的忌讳上,没人能救得了你,你想死就死,别把我们拖下水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随口一抱怨,就引来这么多人的训斥,受伤宫女心情也不好,眼珠子转了转,看来自己得找找关系了,不能再在明瑟殿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的话,自己这条命说不准那一天就没了。不在明瑟殿当差,去哪个宫里好一点呢?真要选择的话,还是关雎宫最好,月钱高不说,时不时的各种赏赐,那是当然的啊,皇贵妃可是个大方的,宫里就数她最有钱了。还听说皇贵妃的脾气也很好,在关雎宫服侍的宫人,几乎没有受到主子的训斥。这么好的地儿,肯定是有很多人争,关雎宫真的是太难进了。
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去关雎宫的,待遇还是其他的,最主要的是皇贵妃受宠啊,自己要是再花点心思,绝对能让皇上看中,到时候就一步登天,看谁还能欺负自己?
一心想着离开明瑟殿的受伤宫女绝对会想不到自己当初为了进明瑟殿,又花费了多少的心力,也是,年轻娇嫩又漂亮的女子,总是有很多美好的期待。
第二百六十九章
茜萍让收拾的宫女走了之后,朝茜草使了个眼色,茜草转身就到了茶房。茜萍看着因为一番发泄之后,原本精致的妆容和发髻都带了丝丝的狼狈,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也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墨迹,因为过度气愤,娇美的容颜都扭曲了起来。
茜草端着红漆描金的梅花茶盘,茶盘上是银白点朱流霞花盏,茜草轻轻的将茶盏放在书案上,俯下身子,低声劝道,“娘娘,喝点茶消消气,犯不着跟她们一般见识,自然会找到机会报复回去的,娘娘,奴婢决计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姚贤妃抬头,阴测测的看了一眼茜草,让茜草一番表达忠心的机会化在喉咙间,茜萍见状,忙开口道,“娘娘,奴婢这几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了一下,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位江妈妈设计好的,故意针对娘娘,娘娘,您说,要不要将这一切禀告给皇上?”
听得茜萍的分析,姚贤妃也开始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是了,自己从来都是冷静淡然,从容不迫的,连皇上都说了最喜欢自己的这一份冷静,姚贤妃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甜蜜。
茜草和茜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的松了口气,娘娘心情好了就好了,要是她再这样下去,迟早都会出事的,娘娘可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的。
冷静下来的姚贤妃,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之后,才淡淡的微笑了以来,果然是自己着急了,遇到她,自己总能心神不定,不得不说,她这次正好是借了这次的机会狠狠的算计了一把自己。自己总是在害怕什么?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不是从前的侍郎嫡女,她现在也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王妃,她不过是个极其低贱的宫人而已。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自己如今可是贤妃之尊,一个奴婢岂能站在自己的头上?
从前的事情困住了自己。让自己一时失去了冷静,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失败了一次,不可能此次都失败,她要让她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曾经对不起她的,她也要让她统统都看清楚。她,姚淑艳,可不是人人能欺辱,能利用的。这个世上,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边的女人只有自己。
恢复到从前一贯的娴雅大方,姚贤妃拿着掐丝珐琅绘花鸟百年好合图样的靶镜,看着镜子中的容颜脸色苍白,虽然姝色不减。比起从前来,还是少了几分风韵,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颇是不满镜子中的自己,很快。眉头就舒展开来,心中也有了算计。
顾明珠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满足的喟叹,可是抬眼就看到李太后和霍太后毫不掩饰的担心,让她还没有舒出去的气就梗在喉咙中,生生的被惊了一下。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经心,真正是让人担心。”霍太后顺着顾明珠的后背,嗔怪道。
顾明珠心里无力的吐槽,是你们吓到了我好吧,仍谁一醒来,看到床边的人一脸担忧的看自己,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等顾明珠气息均匀之后,才一副玩笑的口吻,“做什么这样子看我,可是太医说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你这丫头,又说混话了,”李太后没好气的拧了一下顾明珠红艳的嘴,“哪有咒自己得病了,真是太不吉利了。”
“是是是,我错了,李母后,”顾明珠讨好的抱着李太后的手臂,撒娇求情,“我臣妾年少不懂事,还请母后见谅,原谅臣妾这一会可好?”
“你呀,可真是被哀家宠坏了。”李太后听得顾明珠这番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霍太后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奈之后,才摇了摇头点了点顾明珠挺翘的鼻子。
顾明珠弯着明亮的大眼,然后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霍太后顿时蹙眉,“明珠,你这几日怎么总是如此贪睡,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唤个太医过来瞧瞧吧,你身子骨从小就不好,得要当心才是。”说完就准备命人唤太医过来。
顾明珠一看,忙讨好的制住,“霍母后,不要了啦,臣妾身子很好,不需要太医过来,”见两位太后满脸的不赞同,姿态软了下来,一脸的委屈,“臣妾真的没事了,臣妾自然是清楚的,臣妾不想要太医来嘛,太医一来,总会开一堆的药要臣妾服用,臣妾就是没病,也被他们弄出病来了,母后,你就饶了臣妾吧,别让太医过来了。”眨着水弯弯的大眼,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真要让她见太医,她宁愿现在就回宫对着“色魔”,太医哪里是救死扶伤的,明明是坑死人不偿命,想她小时候,因为身子骨不好,简直是拿药当饭吃,自己想撒娇躲过,偏偏平时一个个说多疼自己的一个个都义正词严的,最后自己只能苦着脸。她都恨死喝药了,真是苦死人不要命,好不容易逃过,怎么可能轻易的让自己再跳进去,绝对不行?
她想尽了办法才躲开,躲到别庄上,偷得几日悠闲的时光,绝对绝对不能自讨苦吃。要说她最近为何总是渴睡,那只有一个原因解释,那就是因为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常的休息过了,现在能好好的修仪,自己当然得加把劲多睡一点,要是进了宫,自然又得恢复从前睡眠不足的日子。
都怪“色魔”总是缠着自己,让自己的脑子都糊涂了,当然,这样难以启齿的理由她又不能说出去。想到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的那个人,恨恨的腹诽了几句之后,愉快的决定在别庄再多呆几天,好好的让自己松快松快。
见顾明珠这般可怜的小摸样,霍太后自然是心疼不已,忙将顾明珠拦在怀中,对着李太后求情道,“妹妹,既然明珠说没事,就别让太医过来了吧。”
李太后有些哭笑不得,在霍太后毫不掩饰对顾明珠的心疼之后,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姐姐,说要请太医的是你,现在不要请太医的都是你,你现在还这样子,好似她还真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不过这样,李太后看了一眼跟顾明珠私语的霍太后,虽然身子骨依旧不怎么好,但是精神比起从前来好多了,有时候都会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李太后嘴角挂上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样也好,看着她健健康康的好多了,人,也有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要不是她的一场大病,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没了她,自己的生活会失去了多少的意义。
想到这里,李太后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个念头,低声对云坠吩咐了几句之后,云坠颇为惊讶的看了一眼顾明珠,然后恭顺的福身离开。
孙耀将圣母皇太后的旨意传达给昭宗帝之后,就死命的低着头,仍眼前有多么精彩好玩的事情发生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其实吧,孙耀倒是很想看昭宗帝此刻的脸色如何,但是作为少数能了解一点昭宗帝心思的人来说,他知道他要是想要安稳无恙,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该看的不看,至于不该说的,那就更应该闭紧自己的嘴,省的哪日自己突然被主子冷落,都不知道原因如何。
看来,还是皇贵妃厉害啊,这天儿真是太冷了,孙耀心里想着,等下换件厚一点的吧,免得感冒了影响到主子就不好了。哦,忘了说,连绵了好几天的阴雨天气之后,天儿就一下子热了起来,最明显的就可以看到宫女的衣衫都已经换上了最为轻薄的款式。
“朕知道了,回个话过去,让两位母后和,皇―贵―妃,”昭宗帝盯着奏折,似乎奏折上的内容让他很是不满,语气都重了不少,“别忘了端午节前回来就是了。”
听着昭宗帝咬牙切齿的话,可以想象他现在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可真真是难为陛下了。孙耀心中只偷笑,果然还是两位太后有法子,不过,孙耀心里只哀嚎,皇贵妃殿下啊,您去了别庄可不能一去不复返啊,不然,奴才这日子是真真没法子熬过去了。
到了晚膳时分,孙耀正服侍昭宗帝用晚膳,敬事房的总管张福海就端了后妃的绿头牌,高举过顶待昭宗帝选择。
昭宗帝停下著,扫视了一眼绿头牌,挥手就让他下去,张福海顿时一脸的苦相,“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了,待到圣母太后娘娘回宫了,奴才等肯定是要受到责罚的,还请皇上选取一位吧。”
听得张福海的哭诉,昭宗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孙耀见状,忙使了眼色让张福海下去,张福海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孙耀,见昭宗帝的脸色确实是不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昭宗帝慢里斯条的喝了小半碗的一品官燕之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不紧不慢的说,“这个张福海年纪越发的打了,连规矩都不懂了。”
一听得这话,孙耀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陛下,也不怪张福海这般,自从皇贵妃去了别庄之后,您除了初一十五去了皇后的宫中,就招了一次司马昭仪,淑妃娘娘之后,您可是再也没有踏足后宫了,您难道就没有听到前朝都有话在说了吗?
您别看两位太后娘娘不在宫中,可是宫里的消息可是时不时的要传达给两位太后娘娘,奴才可是被两位太后娘娘派过来的宫人敲打了好几次的。
第二百七十章
孙耀心里唉声叹气不断,皇贵妃殿下,您赶紧回宫吧,您要是再不回宫,奴才可真是没法子了,皇上的脾气太大了,奴才真是伺候不来了。
昭宗帝命人将菜品撤了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孙耀,“你手中的银子还够吗?”
“够的够的――”孙耀直觉的回答,等反应过来,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心里只哀嚎,皇上,您能不能不要再作弄奴才了,奴才现在可是受不起一点点的惊吓。
昭宗帝擦了擦手之后,将温热的帕子丢到托盘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孙耀,直看得孙耀的心一抽一抽的,双腿也开始跟着打颤,见孙耀一副见鬼的表情,昭宗帝的笑容加深了不少,“说说,你下了多少赌注?”
孙耀的一颗小心脏啊,差点就停止了跳动,好歹他也是经历了大场面的,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总管太监,很快的就恢复了镇定,“不多,就一百两银子。”
在昭宗帝清明的眼神之下,孙耀可不敢有一丝丝儿的说谎,再说了,他也没有胆子,自家的主子有多么精明,自己这个服侍了二十多年的总管太监是最为清楚不过的,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主子是不会被蒙蔽过去的。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朕跟皇贵妃都能下赌注了,”昭宗帝面色很平静,嗯,确实是很平静,连语气中都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来,“看来是朕太过宠幸你了,让你都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听得昭宗帝这话,孙耀连连苦笑,陛下,这话说的就不该了,向来奴才的一举一动可不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嘛?这会儿全推在奴才身上,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孙耀小心的瞅了一眼昭宗帝,就这一眼。将昭宗帝脸上的细微表情都落在了眼中,低头思索了一番,小心的赔笑,“陛下,要说这下赌注,奴才下的可不是最多的,再说了,奴才哪敢拿主子下赌注,这不都是被人挑唆的吗?奴才这也是没法子,这宫里一个两个的派头是一个比一个大。奴才大主管。可见着了主子。不还得下跪弓腰打千儿行礼问安吗?”
昭宗帝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笑意,照说自己身边这多人,除了明珠可以对自己撒娇卖痴之外,就只有孙耀能玩笑着跟自己说话了。于是站起身,弹了弹绣着云纹的袖子,“行了,你私底下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朕要是再不表示什么,之前的一番准备可就白费了。”
孙耀笑着连连称是,趁昭宗帝不注意,偷偷的用袖子擦了擦汗,微微的吁了口气。真不容易啊,陛下不愧为陛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不会忘了政事。
听得皇上驾临棠梨宫,一向稳重的茜萍差点将水盘打翻。急急忙忙的朝内殿中走去,还不等她说话,就看到茜草早就一五一十的将消息转达了。
恢复镇定的茜萍福了福身,镶嵌象牙雕花西洋镜中的姚贤妃用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发,消瘦了些的脸上嘴角微微的勾起,比起从前的雍容华贵,此刻的姚贤妃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娘娘,可要打扮一番?”茜草看着依旧不动如山的姚贤妃,有些焦急的开口,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踏入棠梨宫了,今日好不容易踏入棠梨宫,一定得给娘娘好好的打扮一番,别让另外两个贱人有机会见到皇上。
姚贤妃是棠梨宫的主位,除了主殿是姚贤妃居住外,还住了两个低位的宫人,都还是姚贤妃怀孕的时候,为了笼络住皇上,特意选了的貌美宫人,虽然有了名头,不过昭宗帝并没有收用,这也是姚贤妃能留下她们的性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名声的好听。
姚贤妃放下象牙梳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美貌女子,这些年的精心护养,岁月并没有留下痕迹,依旧如从前般美艳动人,相比从前,添了妇人的妩媚,多年的高位生活,更是增添了不少的华贵威仪。从前的她是四月晨间含苞的牡丹,虽然娇美,却不能一下子引人注目,现在的她,如同正当午的完全绽开,在明亮的光线下,更加的美不胜收。
褪下华丽的装饰,回归到最原始,虽然少了咄咄逼人的艳光,却是如山间的百合,临水照花,清妍秀雅,让人心醉。嘴角微微的勾起,清风拂过花枝,水波上漾起细纹,仍旧散不开它的风韵,随着花香,反而让人更加的沉醉。
茜草和茜萍楞楞的看着姚贤妃,眼前的人是她们极其熟悉的,可是却又让她们极其的陌生,这般动人心魄的美,怎么她们从前没有见过?
茜萍的反应比茜草要快得多,福了福身,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恭喜娘娘,娘娘一定能得偿所愿。”
姚贤妃伸手,茜萍很机灵的扶起她,姚贤妃蹁跹的站起来,办侧着身,半回眸看了一眼檀木镶嵌的全身镜,很满意的收回视线,“走吧,去迎接皇上吧。”
因为等着皇上用晚膳特意将用膳的时间推了不少,见皇上没有来景仁宫的意图,这才准备用晚膳,在得知皇上去了棠梨宫,熊皇后正夹着一块烤鹿肉,闻言,手一松,鹿肉就落到人参野鸡汤中,汤汁溅起,熊皇后不注意,就溅到她那身半新不旧的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上。
熊皇后皱着眉站起来,扫了一眼满桌的美味佳肴,顿时胃口全失,挥手就让宫人将菜撤了下去,然后又换了一身的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衣,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兰香用黑漆描金四季花开托盘端着折枝花掐丝珐琅汤盅,放在花梨木镶嵌大理石炕几上,动手舀了一小碗放在熊皇后的手边,劝道,“娘娘,您一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了,用点冰糖燕窝羹吧,别为了不入流的贱人弄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自从石云心闹出这桩丑事之后,虽然事情与熊皇后没什么相干,可是熊皇后还是受了影响,宫里的风言风语不免添了自己的猜想恶意在其中。
饶是熊皇后是个心胸再宽阔之人,可到底也是自己教养嬷嬷的嫡亲外孙女儿,外面的人到底对她会有几分的思量在其中。特别是在处以石云心死刑之后,景仁宫的宫人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多了畏惧。
加之天气越来越热,心思郁结之下,熊皇后开始不思饮食,就算兰香她们再怎么用心,熊皇后还是吃不下。不过才几天的功夫,熊皇后就瘦了不少,看的兰香她们更是心焦不已。
如今又闹出这一遭,不说熊皇后,连兰香她们都觉得膈应的慌,她们是最清楚不过姚贤妃的为人了,精明如皇上,怎么就看不透姚贤妃的本质呢?
姚贤妃也真真是个有手段的,到了这种地步,都还能让皇上念着她,肯定是私底下偷偷的跑去找皇上,拿着从前的事儿说事,想到这里,兰香咬牙切齿,要说这世上最为可恨之人,真真是非姚贤妃莫属了。
如果可以的话,兰香也很想把姚贤妃给都斗下去,奈何这些年下来,主子碍于身份,每次都落在下风,看的每次自己都心焦不已,不是没想过法子,只是姚贤妃这个人心思太过深沉,又会做人,这些年来,极少能抓住她的把柄,要不是清楚她的为人,还真的很容易就被她给糊弄过去,一心的认为她是个好人。
兰香看着发怔的熊皇后,消瘦的容颜让她们心疼不已,虽然着急不已,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虽然是晚上了,宫里并没有随着时辰的流逝而平静,反而因为昭宗帝再次踏入棠梨宫而轰然起来,当三更想起的时候,很多房间依旧是灯火通明。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在后宫妃嫔去给熊皇后请安的时候,搽再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眼底下的一片青色,这与姚贤妃容光焕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昭容忿恨的目光几乎是没有从姚贤妃的脸上移开,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做了这般下作的事情,居然都有本事让皇上原谅,居然还可以解了紧闭,这口气,怎生都让人无法忍受下去。
对于满殿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姚贤妃倒是很从容淡定,心情极好的品尝了一下茶,皱了皱眉头,今年的茶叶也太差了,皇后怕是故意的吧。
虽然熊皇后极力的表现出端庄沉稳,司马昭仪还是敏锐的从熊皇后的眼底里找到一抹不甘和幽怨,心里微微的叹息,对上姚贤妃,心里多了几分的谨慎和小心起来。
自己这次还真的有点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个姚贤妃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几分地位的,也是,姚贤妃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在皇上身边最长的,她又是个聪敏心细之人,比起这些后来的人来,自然是多了几分的优势。
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逃不过公勋贵卿的耳目,他们需要掌握后宫中的动静,好判断形势,为他们的选择多几分考量。
在姚老夫人院子的正房中,姚静忠摸着精心修饰的胡子,自得意满,“贤妃娘娘果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这么快就挽回了颓势,母亲,您也该多贤妃娘娘多几分信心才是。”
第二百七十一章
对于儿子的喜形于色,姚老夫人有些不满,“娘娘能放下身段重获圣宠是好事,最紧要的还是早日诞下皇子,皇上的圣宠如浮云,关键的还是皇子,以娘娘的年纪,维持圣宠不过数年的时间,后宫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层出不穷,娘娘又如何能一一的斗下去?你看朱孝利还不是仗着女儿从湖州知府变成湖州盐运使,虽然只升了半级,可是权限大大的不同,这掌管了一省的盐运使,以他的资历,怕是到现在还是不够资格。你看朱孝利的长子,现在可是吏部主事,他不过是个二甲末尾的进士,能得到正六品的官位,还是在吏部,只要他肯下功夫,日后何尝是没有出头的机会。”
朱孝利是宫里朱昭容的父亲。在半年前就被皇上提升为湖州盐运使。
看着儿子越来越沉肃的脸色,姚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虽然朱昭容诞下四皇子,皇上表面上不过是依例赏赐了她,比起她之前的圣宠,看起来是平平,皇上却厚赏了她的家族,这其中的意味你为官多年,还看不明白吗?”
姚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儿子,“皇上已经是而立之年了,如今膝下不过四子两女,搁在皇室,毕竟还是单薄的。四位皇子中,除了大皇子,虽然看起来只有德妃娘娘的母家身份最高,可是高密候府分家了,沈老夫人又是跟着亲儿子一起过,看起来,平分秋色,可是将来,这谁能说得准。娘娘跟在皇上身边也十年了,如今名下不过只有一个大公主,虽然是同父,大公主将来没有个亲兄弟扶持,也不过是名头上好看。正要让姚氏发扬光大,还得出个皇子才行。老大。也不是我不心疼贤妃娘娘,只是为了家族,贤妃娘娘必须得受些委屈才是。”
姚静忠面容一紧,沉默了一会,才沉声道,“母亲,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姚老夫人用茶盖刮了刮,低垂眼眸,“你三弟有一个庶女,在这一辈中排行行八。才过及笄之年。容貌比起当年的贤妃娘娘不输几分。最重要的是乖巧听话好拿捏,不会给贤妃娘娘带来麻烦。”
姚老夫人曾经也是世家女嫡女,虽然后来家族衰落,但她本人是个果敢坚毅之人。姚静忠的父亲虽然性子有些软弱,到底还是读圣贤书长大,没有发生宠妾灭妻之类的丑事。姚老夫人为了彰显贤良宽厚,也为姚老爷子纳了几个姨娘通房,姚老夫人治家很有手段,仅存下来不过几个庶女,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庶子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很早就夭折。虽然免不了背后有人嘀咕,可是看到姚老夫人给庶女们准备的嫁妆,嘀咕声也都没有了。
也因为此。姚静忠对于庶出子女从来几乎不在乎,在他认为,真正能顶起家族重任的也只有嫡出,虽然姚江氏各种不靠谱,为了三个嫡子。他还是给足了姚江氏面子。
姚静忠皱眉思索了一番,想要知道姚八娘到底是何许人物,想了又想,脑海中还是没有印象,遂也不纠结如此,到底是自己重视的长女,姚静忠也不想给女儿太难看,还是细细的叮嘱了几句,“母亲,八娘真要是有福气,儿子希望这福气不能给娘娘带来麻烦。”
不用儿子嘱咐,姚老夫人也知道其中的后果,点了点头,还是为自己的立场表明一下原因,“为了娘娘的肚子是各种法子都试过了,这也是以防万一的,如果将来娘娘有了好消息,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娘娘真正站稳最好。”
姚静忠点了点头,“这事儿还是跟娘娘先通过气才好,娘娘的性子母亲您是知道的。”
姚老夫人白了一眼儿子,“自然是跟娘娘商议过了才跟你说,娘娘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说了留子去母,我自然是同意的,你得跟老三好好说说,别为了几句耳边风,给娘娘带来麻烦。”
姚三爷姚静仁跟姚静忠相差了快十岁,他不过五岁的时候姚老爷子就因病去世,姚静忠也过早的承担起了一家之主的责任。因为是幼子,姚老夫人难免就溺爱了些,没有像长子要求严格,姚静仁从小就是个禀性柔弱之人,耳根子也软,要不是姚老夫人给他娶了厉害的嫡妻,姚静仁房中绝对是很乱的。姚静仁性子虽然软,但对于长兄姚静忠却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一丝儿的反驳,在姚静仁的心中,姚静忠不仅是兄长,也寄住了他对父亲的情怀。
姚静仁虽然性子软,却是个执拗之人,犟起来的时候,却是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见,连姚老夫人也不例外,当然这个例外中是不包括姚静忠的。
姚静忠点了点头,又皱了眉头,“母亲,夫人那边……她好歹是主持中馈的宗妇,让她寄居庵堂,对娘娘的名声也不太好。”
听得姚静忠这般说,姚老夫人的脸也沉了下来,对姚江氏不喜的很。她怎么也不知道她的胆子会这么大,她难道就没有脑子,好好想一想,她这一番举动,会给姚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任哥儿媳妇是个好的,自从她主持府里中馈以来,一直都是井井有条,不管是府里、族中还是外头,总是一片赞扬声,”姚老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嘴,“我知道你跟江氏多年夫妻,你虽然不是十分中意她,她到底是你的嫡妻,又为你诞下三个嫡子,功劳摆在这里,怎么着也得给她几分颜面,也不过我这个做婆婆的苛责,你看看她做的一些蠢事,真真是让人看不过眼,好好的一个姐儿都被她教坏了,要不是娘娘心细,发现了不对劲,正要放之任之,恐怕酿成后果,还有,娴姐儿的病,你也别费心了,不管你找多少太医都是治不好的,巩家先祖曾是太医,祖传的秘方,没人能发现端倪。”
姚老夫人依旧是和蔼慈祥、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只是眼里的寒光和嘴里说出的话,无端的让人心生冰寒。
虽然自己不太喜欢,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听得母亲这般冷情,姚静忠还是说了两句好话,“母亲,娴姐儿被她母亲宠坏了,本性是不坏了,再好好管教管教,能该好也说不定。”
“妇人之仁,”姚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姚静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样的念头,娴姐儿是怎么也改不过来了,她的性子早就养歪了。我真是后悔,当初她被遣送回来的时候,我就该花心思管教,说不准还能挽回一点,不想到了如今,陷入被动之地。对于她,我是不抱任何幻想了,我已经跟巩家老太太说好了,待娴姐儿死后一年,就让芳姐儿嫁过去吧,嫁妆多给一点,也是我们对不起巩家。”
看着母亲冷厉不容拒绝的表情,姚静忠还是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姑母,姑母……”原本昏昏欲睡的顾明珠听得一声声的呼唤,神智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动作十分敏捷的下炕,李太后瞠目结舌还来不及阻止,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笑闹声。
顾明珠接过炮弹般冲过来的顾清浅,受不住力倒退了两步,还不等她说话,脸上的濡湿,耳边清脆的声音,“姑母姑母,囡囡想死你了,姑母想不想囡囡?”
顾明珠笑弯了眼,抱起顾清浅,重重的吻了一下,“当然想我们的囡囡啊,不过囡囡不老实啊,又不说实话了。”
“囡囡是个乖孩子,囡囡从来不说谎的。”顾清浅还小,不懂得顾明珠的取笑,等着大大的、圆圆的眼反驳,“囡囡是真的很想姑母啦,不信您可以问阿娘。”指了指身后的阳平长公主。
顾明珠并没有找阳平长公主落实情况,反而是一脸苦恼,“既然囡囡说想姑母,怎么囡囡比起上一次还要重了不少呢?”
顾清浅虽然小,到底是女孩子,对于“重”这个字是相当的在乎,立马就解释起来,“姑母,囡囡不是重了啦,囡囡是长高了,奶娘说囡囡长大了,肯定是要比从前要重的,姑母,囡囡没有胖,囡囡比上次还瘦了不少呢。”
见顾清浅一副着急得要哭的表情,同昌大长公主看不下眼了,拍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逗小孩子玩。”说完朝顾清浅伸手,温柔的说道,“囡囡,过来祖母这边,祖母带你去想外祖母请安。”
顾明珠有些委屈的捂着额头,顾清浅看了看同昌大长公主,又看了看顾明珠,扭过身子,紧紧的搂着顾明珠,“不要,囡囡要跟姑母在一起,弟弟也来了,姑母肯定会喜欢弟弟不喜欢囡囡,囡囡不能让弟弟抢走姑母,囡囡最喜欢姑母了,姑母不可以喜欢弟弟超过囡囡。”顾清浅看着顾明珠一脸认真的说道。
顾清浅的话逗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顾明珠顿时爱得不行,对上顾清浅白白嫩嫩的脸颊就亲了两口,“囡囡放心,姑母最喜欢囡囡了,谁都超不过囡囡在姑母心中的地位。”
听得顾明珠的额保证,顾清浅眉开眼笑。
这般情深的一幕落到阳平长公主的眼中,心里顿时酸溜溜的,话语中也是十足的酸味儿,“囡囡,阿娘就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顾清浅扭过身子,看了看阳平长公主,认真的说道,“阿娘最喜欢的是阿爹,不是囡囡,囡囡自然最喜欢的也不是阿娘,”顾清浅到底还是聪明的,又补充了一句,“要是阿娘最喜欢的额是囡囡,囡囡最喜欢也会是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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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这下子,笑声更大了,霍太后几乎是笑趴了,指着阳平长公主,“看吧看吧,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偏心眼吧,现在知道了吧,哎呦,我们的囡囡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顾清浅年纪小,不知道为何大家都这么开心,不过她是个好性儿的,见大家笑得开心,她也跟着笑,一双圆圆的大眼完成了初五的新月,皎洁动人。
阳平长公主却是有几分不自在,瞪了瞪女儿,对上霍太后的眼光,也跟着笑了起来,顾明珠这时候挤眉弄眼的,看得阳平长公主更是不自在。
一群人坐下不久,顾明珠和阳平长公主就被打发走了,当然顾清浅是强制性的留下,顾明珠很是抱歉的看了看顾清浅,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别庄上也是有顾明珠的院子,离正院也很近,景色是整个别庄最好的一处,不过霍太后和李太后说是天儿热了,怕顾明珠会中暑,将正院东跨院收拾了出来作为顾明珠的居所,不过大部分时候,顾明珠都是在正房里陪着两宫太后消磨时间。
回到了东跨院的西次间,用过酸梅汤之后,阳平长公主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下屋子,布置清爽简洁不失精致优雅,倒是符合顾明珠一贯的品位,放下茶盏,阳平长公主嘴角含笑,“既然那么喜欢囡囡,怎么不自己生一个?”精致的眉一挑,带了些不怀好意,“囡囡再怎么喜欢你,她的生母可是我哦。”
顾明珠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阳平长公主,“你也太小气了吧,连女儿的醋你都吃,唉,也是,你从小就把二哥哥看的那么紧,真真可怜了我的二哥哥,娶了个这么善妒的妻子,别的女人不能看一眼也就罢了。连女儿都不能亲近,回头得求求皇上,给二哥哥赏赐给你美人儿,这才符合我二哥哥平宁侯的身份。”
好吧,虽然顾明珠是在开玩笑,阳平长公主承认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脸上却是一派大方不在意,“没事,你尽管赐吧,我不在乎的。”
“真的?”顾明珠凑到阳平长公主身边。笑嘻嘻的说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大方了。可真真不像你啊。”
“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阳平长公主意态闲适,“不过就是平宁侯府多了几个服侍的下人罢了,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顾祺跟阳平长公主大婚之后。按照规矩是要住公主府的,御赐的公主府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两个人大婚后不久就开始四处游历,在公主府的时日并不长,等到阳平长公主怀孕生子之后,阳平长公主特意求了母后皇太后,将公主府改成了平宁侯府,规格倒是不变。
“就知道你会这样做,”顾明珠懒懒的抱着一个抱枕。靠在大迎枕上,打了个哈欠。
阳平长公主看了看顾明珠,一副好奇的样子,“你真就准备这样一辈子了?”
顾明珠跟阳平长公主可是一起长大的,彼此的脾性自然是最了解不过。顾明珠心里的计算,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阳平长公主。
顾明珠懒懒的动了动,她在阳平长公主面前根本就不需要隐瞒什么,“不然呢,难道我真要生个孩子下来,让他加入到无限的争斗中,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个心,没那个打算,我可不想以后我的孩子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这样多好,有了孩子才是麻烦。”
“也是,”阳平长公主坐到顾明珠的身边,也靠在大迎枕上,“只是,苦了你,明明你是那么喜欢小孩子的,而且——”阳平长公主眼前突然浮现昭宗帝不见深浅的眸子,无端的打了个寒噤,然后略带同情的看了看顾明珠,她觉得事情不会顺着顾明珠想要的方向发张,毕竟顾明珠再聪明,也抵不过皇上的手段。
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就如同二哥说的,皇上跟明珠之间的事情,身为顾明珠最为亲密的家人,是不能再插手的,一旦他们插手了,事情可能就朝明珠最不希望出现的一面发展,为了明珠好,他们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来,他们再疼爱明珠,毕竟明珠现在身边最重要的人已经换成了皇上。
“我是喜欢小孩子啊,”顾明珠很坦然的承认,“可是我喜欢的是他们小时候天真无邪的一面,不喜欢他们长大了之后,你看羲哥儿、弢哥儿小的时候多可爱啊,现在呢,被教的一板一眼的跟个老学究一样,一点儿都不可爱。还是囡囡好,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果然是不错的,不过要是囡囡长大了,就得嫁人生子,成为别人家的人了,这心里怎么想都不舒服,唉。”说着说着,顾明珠突然觉得很失落。
阳平长公主本来心情是不错的,被顾明珠的一番话引得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想到女儿一日日的长大,贴心的小棉袄成了别人家,心里怎么想都是不舒服。也总算能体会了自己出嫁前,母后背对着自己长吁短叹,对着自己确实强颜欢笑,果然只有做了父母才知道父母的苦处啊。
就这样,两个人没了谈天的兴致,并排躺在沉香木雕花罗汉床上,望着天花板,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等到阳平长公主缓和了一点的时候,侧过头要跟顾明珠说话,却不知道顾明珠什么时候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眉头轻蹙,挥手将怀蝶招了过来,“她昨晚又是闹的很晚才睡吗?”
顾明珠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从来都不会让自己闲着没事做。
怀蝶看着睡着了顾明珠,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许是天气的原因,公主殿下您是知道殿下的,过几日就好了。”
阳平长公主苦笑了一下,起了个坏心思捏住了顾明珠的鼻子,甜睡中的顾明珠感觉鼻子不通畅,咕哝了几声之后,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阳平长公主好笑的收回手,目光中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羡慕,明珠就是明珠,不管在何处,她总能很快的调试好自己,从来不会去抱怨生活对她的不公。
这份率性和豁达,是她终其一生都没法攀登的高处。
顾行戬不过才满周岁,霍太后抱过一会儿之后就睡了过去,顾清浅年纪也小,闹了一会儿之后也捂嘴打了哈欠,霍太后心疼女儿的这一对儿女,命踏雪将他们带去了休息。
两个孩子一走,屋子里就剩下大人了,霍太后让不必要的宫人都退了下去,留下各自的贴身宫人在一边服侍,三个人一起说着话。
“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吧,到时候一起回宫。”李太后看着同昌大长公主,微微的笑了笑,“要是舍不得广平候的话,就让广平候一道过来吧,只是她辛苦了些。”
同昌大长公主的脸难得红了红,“李姐姐现在是越发的喜欢逗人了,侯爷这几日忙着政事,根本就不会回府。”
霍太后了然的“唔”了一声,对着李太后笑道,“我还道奇怪了,平时一进宫,就巴巴的跑去关雎宫,想要说会儿话,还得提前说好,这会儿突然过来,原来是广平候有事在忙啊,可是朝中又有什么大事?”这话确实对着寻雪等人说的。
突然被霍太后对上,寻雪求助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笑了笑,“朝中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可能是看着端午快到了吧,最近也来了不少的使着,皇上肯定是要侯爷负责这一块了,姐姐,这些事情啊,您就少操点心,我们该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难得安安今日过来,我们三个就好好说会儿话,也很长时间没有这般轻松自在了。”
霍太后听着李太后不以为意的话,也没有多大在乎,遂点了点头,问起同昌大长公主最近的情况来。
同昌大长公主虽然不怎么出广平候府,京城了发生的一些事到底是逃不过她的耳朵,拣了些有意思的事情说道,她是个能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到了她的嘴中都变得格外的有意思,屋内的气氛倒是很和谐。
一连五日,皇上都召幸姚贤妃,这在宫里引起的轰动确实是不少,各宫的妃嫔在对上姚贤妃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敬畏还有思量在其中。
看着江妈妈铁青着脸,沐颜苼很老实的低着头,竭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再小一点,奈何她再怎么努力,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真的是无形,除非别人的眼中没有她,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一直不得她的欢心,在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形象。
江妈妈看着一副老实模样的沐颜苼,愈发的不满起来,“同样对皇上有恩,按理来说,你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比她年轻,你怎么就没有法子让皇上留在钟粹宫?你别是看上了皇上吧,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了什么不改动的心思吧?”
听得江妈妈的指责,沐颜苼很想大笑三声来表达她的好笑,心里腹诽,真是好笑,从前将皇上留下,你又担心我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让皇上发现蛛丝马迹,如今皇上去了其他的宫殿,你又认为我在其中做了手脚。这留与不留,可全都看你的眼色行事,你如此坐不住,为何非要找上我?直接找其他人不时更好?
想到这里,她也是很郁闷,她根本就不想踏入后宫,只想平平静静的,找个良人托付终身,是你为了你所谓的复仇大计,将自己拖入浑水中,她能做到心如止水很不容易,她不是没感情的冷血人,她是个人,对上出色、能干、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第二百七十三章
江妈妈啊江妈妈,你还当我不知道你的心事吧?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察言观色还是有的,你之所以记恨皇上,一心想要报复,还不是当年的求而不得让你无法甘心,你或许可以骗过你自己,但你能骗得过你身边的人吗?
沐颜苼很有眼色的没有开口替自己辩解,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说话,自己承受的指责会更多,从前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在最后的关头,她不想发作起来。
沐颜苼将姿态摆的极好,但是落入到江妈妈的眼中却是万分的可恶,他这是在炫耀吗?炫耀自己是皇上的枕边人,炫耀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炫耀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简单?
想到这里,江妈妈的眼睛眯了起来,细细的打量着沐颜苼。
被江妈妈带着恶意、恨意的目光盯着,沐颜苼突然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臂上也多了细细密密的疙瘩,她知道,江妈妈对自己的下场肯定是有了安排,手握得更紧,她只是个平凡人,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她不想掺入到任何事情中去,所以,不要怪她,她也是不得已。
“皇上来了吗?”姚贤妃头也不抬,声音中带了期待,“命人将晚膳都备好吧,省的皇上来了要等。”
茜萍看着姚贤妃认真的做着衣服,神情是难得的安详甜蜜,喉咙紧了紧,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见没有反应,姚贤妃抬头,心情依旧极好,“茜萍,怎么不说话了?”见茜萍的脸色不太好,姚贤妃的眼睛瞪大了些,脸上的笑容也浅了不少,“皇上,今日不过来了吗?”
茜萍觉得眼眶很酸很酸,飞快的低了头。掩饰住脸上的复杂,低声说道,“娘娘,钟粹宫的淑妃娘娘听说有些不好,皇上,已经过去了。”
指尖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姚贤妃低头,就看到食指头冒出的一颗鲜红的血珠,本来担心姚贤妃会发作的茜萍自然是格外关注姚贤妃的变化,看的姚贤妃手指尖的血珠。第一反应就是拿了药箱。替姚贤妃抹好药之后。茜萍笑声的安慰,“娘娘,您别急,总会有法子收拾的。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罢了,不值得娘娘如此在意。”
“真要是个商户之女就好了,”姚贤妃没了做女工的兴致,让人将针线篮收走之后,靠在大迎枕上,目光中满是寒光,“本宫自然多得是法子对付她,可是她身边有那个江妈妈在,本宫倒是不能轻易动她。那位江妈妈的手段,本宫很早就见识过了,真要狠起来,本宫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越受皇上宠爱,她将来承担的盛怒就更多,本宫不急,也犯不着跟一个没几天好活的人见识,本宫且就忍耐几日吧,后面的好戏热闹的很呢。”
听得姚贤妃这般说,茜萍总算是松了口气,“娘娘圣明,是奴婢短视了。”
姚贤妃伸手,茜萍立马扶住,想了想,“娘娘,咱们是不是该做点准备了?那位的手段厉害,万一她要是起了心思,可就是个威胁了。”
姚贤妃扑哧笑了出声,点了点茜萍的额头,“手段再厉害又怎么样?年华都不在了,拿什么跟人争斗,如果她还未出阁,还是有机会,自从她大嫁之后,却是半分的机会都没有了。皇上,可不是轻易能被美色给迷惑了的,你且看看后宫,真正能让皇上上心的,怕是一只手都数不完。”
脸上带了失落之色,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清楚的知道,皇上上心的人之中,根本就没有自己,要不是自己从前的恩,加之这些年苦心的经营,怕是皇上早就忘了自己是何许人物。
茜萍却有些不赞同,“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那位,可是唯一能跟皇上说话的贵女,皇上对于京城里的贵女不假辞色可是出了名的,否则当初……”
姚贤妃也开始深思起来,“你不说,本宫倒是忘记了,不然,她当年也不会拼上一拼了,就算她再喜欢又怎么样,皇上,最后不还是失约了?这事儿都过去了十几年,本宫也从来没有听皇上提起过,可见在皇上心中,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再说了,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皇上对那位所做的,可是超出了那位的底线,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本宫知道,那位的骄傲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变故而消磨,就算那位有心,皇上跟她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皇上是个多么在乎规矩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个旧人而坏了规矩。”
从前她最讨厌的就是皇上总是恪守祖宗的规矩,每次到了初一十五的时候,她就彻夜难眠,虽然以皇上现在的身份,天下的女人从来都只有他选择的份,但是对她来说,不管皇上有多少的女人,皇后的位置总是她最眼红的,就算皇后再不受宠,她却代表了她是皇上嫡妻的身份,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边享受万人敬仰。现在她却是很高心,因为这样,皇上就绝对不会去为了那位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来。
这样想着,因为皇上被淑妃叫走的郁闷总算是消了不少,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兰香端了一盅参汤放在书案边,看在犹在奋笔疾书的熊皇后,忍不住开口了,“娘娘,这参汤都热了好几遍了,您就喝一点吧,离端午还有十天呢,自然是来得及的。都有往年的旧例在,娘娘又何必如此费心神,都要一一落实呢。”
熊皇后停下笔,从兰香手中接过碗,喝了几口,“怎么可能都按照旧例来了,素来这国宴之类的是最容易出事的,本宫要是不经点心,闹出了事端来,不管本宫面子上过不去,连皇上都会不满意本宫了,劳累点没什么,主要的是把事情做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才是关键的,本宫倒是不想争这个虚名。”
见熊皇后只喝了几口就不准备喝了,兰香劝道,“娘娘再多喝两口吧,这可是百年野参熬的,跟一般的可是不同,娘娘最近又清减了不少,最需要补补的。”
熊皇后在兰香的劝慰下,又喝了半碗,表示自己喝不下去了,兰香才没有再逼着,兰香让人收拾了之后,熊皇后才淡淡的问了一句,“皇上,今日可又是去了棠梨宫?”
正垂手侍立在熊皇后身边的兰香脸上溢出一抹笑意来,“没了,听说棠梨宫的宫人才去请示了皇上去棠梨宫用晚膳,后脚钟粹宫的人就来了,说是淑妃娘娘不舒服,皇上就去了钟粹宫,奴婢可是听说了,棠梨宫的那位今日可是洗手作羹汤,做了好几道拿手的小菜,”脸上带了一抹冷嘲,“可都是昔年在洛王府的时候,皇后娘娘做给皇上吃的。”
熊皇后面容一僵,很快就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真没想到贤妃居然也使上了这种手段,从前她可是最为不屑一顾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啊,”兰香带着恶意,“皇上最讨厌后宫女子干政的,贤妃是见识不俗、行事有手段,跟皇上谈论诗词歌赋,皇上素来不爱这些,下棋作画,不过是打发闲暇时间,皇上国事繁忙,哪有时间天天来这些。贤妃就算有再多的心思又如何,她如今不过只有一个大公主,也快到了及笄之年,她也该着急了,后宫里最紧要的还是得有皇子,再过两年,贤妃娘娘年纪再大些,她想生怕是也生不了了,难怪她这段时间格外的安分,毕竟她也知道她目前的情况如何。”
熊皇后听着心里也是舒服了不少,“皇上如今才得四位皇子,二皇子不必说了,德妃跟贤妃素来不对付;四皇子呢,本宫瞧着,朱昭容也是个不安分的,也有几分的小聪明,本宫希望她的小聪明不要害了四皇子才好,毕竟四皇子还小。”
“娘娘,贤妃娘娘那么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会养四皇子?”兰香抬了抬眼眸,“朱昭容的父亲现在可是湖州盐运使,以他父亲的年纪来说,还算年轻了些,听说他父亲也是能力不错的,只要不犯下错,日后晋升的机会肯定是有,到时候对于朱昭容来说,可是个大大的支持。而且,奴婢仔细查过了,朱昭容的父亲跟贤妃娘娘的二叔可是有旧怨的,按理来说,贤妃娘娘想要陷害朱昭容抱养四皇子,可能性不太大。当然,大皇子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要说姚贤妃目前最差的是什么,就是一位皇子了,如今皇上不过才四位皇子,大皇子已经满了十岁,再过两年,满了十五岁,按宫里的规矩,就得出宫立府了,而且,大皇子性格暴虐,狡诈阴毒诡谲,大皇子的生母秦婕妤生前就不为皇上所喜,连带着皇上也是极其不喜爱大皇子,原本压在大皇子身上的赌注,这些年也少了不少。二皇子是沈德妃的心头肉,母子感情极好,虽然二皇子现在搬到了皇子所,母子间的感情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三皇子是皇后嫡子,皇后的地位是稳当的,怎么可能会被姚贤妃收养?至于四皇子,看目前的情形,姚贤妃想要收养,怕也是不容易。
兰香仔细分析了各种情况之后,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主意,惊疑不定的看着熊皇后,“娘娘,您说,贤妃会不会打着借腹生子的主意?好抱养一位皇子?”
熊皇后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本宫猜想的也是如此,不过棠梨宫的那两位,贤妃她是绝对不会用的,极有可能,她会从姚家中选出一名女子来,兰香,你回头再去打听打听,姚家正在适龄中的待嫁女子。”
兰香面色一重,福了福身。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批完最后一份折子,昭宗帝一手揉了揉脖子,一手敲了敲桌面,“皇贵妃今日做了什么?”
孙耀躬身,仔细汇报起来,“皇贵妃殿下卯时四刻起床,辰时陪了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同昌大长公主、阳平长公主用过早膳之后,陪柔嘉郡主、平宁侯世子玩耍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跟阳平长公主去了别庄里的云梦湖钓鱼,用过午膳之后,睡了一个半的时辰,之后被阳平长公主拉了去蹴鞠。”
柔嘉郡主是顾清浅的封号,因为阳平长公主的缘故,一出生就被霍太后赐了柔嘉郡主的封号,有封邑和府邸,比起宫里的大公主和二公主来说,可是实至名归的多。大公主也是去年才得了封号,封为庐陵公主,封邑在安徽;二公主的封号是遂安公主,因为是皇后嫡女,倒是比庐陵公主要好得多,封邑在山东。至于公主府,待要她们下降之后,宗人府才会安排出来。理所当然,柔嘉郡主是继其姑母乐安郡主,如今的皇贵妃,宗室贵女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公主嫡女,顾氏嫡女,哪一样拿出去都是很有份量的,毕竟先帝名下的公主不多,存活下来的也只有安和公主(先帝大公主),安康公主(先帝三公主),和一出生就万众瞩目的阳平长公主,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也是很疼爱柔嘉郡主,三五不时的就召柔嘉郡主进宫,常常都是阳平长公主亲自去接回平宁侯府。
京城里也有不少的流言,这位柔嘉郡主,将来会不会跟她的姑母一样,进宫为后或者为妃?当时不是给昭宗帝,很可能是几位皇子,除了四皇子之外,柔嘉郡主可是比起其他三位皇子还小,当然,大皇子是肯定排除在外。这其中。二皇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沈德妃怎么也是出自高密候府,平国公夫人顾沈氏跟阳平长公主可是闺中密友,平国公夫人曾经又是皇贵妃的伴读,不得不说,无形之中,二皇子的目光又增添了不少。
说远了,现在回到正事上,昭宗帝听完孙耀的汇报之后,不出孙耀的猜测。脸色黑了不少。昭宗帝此刻的表情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咬牙切齿。”
孙耀低头,恰到好处的将自己脸上的表情盖住,陛下,也不是奴才在这里幸灾乐祸。母后太后娘娘和圣母太后娘娘的旨意,您就算是贵为一国之君,也要听从才是,要不然,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言官们又有话说了。哦,对了,还有一位同昌大长公主,这可是陛下您轻易不能得罪的人物,您要想想。皇贵妃是个极其孝顺的人,要是您这边稍稍有个举动,皇贵妃心里不舒服,难受的得还是您啊。
昭宗帝抬头,恰好看到孙耀来不及敛下的嘴角。气急的瞪了他好几眼,孙耀的头低的更加的厉害,心里又开始默数起来,果然,没有数到一般,就听到昭宗帝冷冽的话语,“朕不想看到你的脸,给朕背过身去。”
默默面壁思过的孙耀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陛下,奴才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您怎么会看到奴才的脸呢?不过主子发话了,做奴才的只有乖乖听从的份,哪里能反驳一二,就当自己倒霉吧,主子在气头上,多加忍耐就好了。
打发了孙耀之后,就听到书房外传来通报之声,“皇上,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派了宫人过来问,想请您过去用晚膳。”
听得这话,孙耀又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皇上今日肯定是不会召唤那位妃子了,果不其然就听到昭宗帝平静的话语,“朕国事繁忙,今日抽不得空。”
话一落,殿外就安静了。
孙耀借着余光扫了一眼,心里又开始暗暗吐槽起来,陛下,您能不能不要每次用同样的借口应付人啊?国事繁忙,国事繁忙,如今大齐在您的治理之下,繁荣富强,已经到了前人所没有的高度,也根本就不需要您事必躬亲,您下次换个借口可以吗?省的说出去,外人对您产生怀疑。
当然,这只是孙耀心里吐槽而已,谁敢对皇上怀疑啊,皇上您英明果决,杀伐决断,朝中的那些个老油条老狐狸也不敢公然的在您的面前搬弄是非,耍阴谋诡计,您可是难得的圣明之君。
昭宗帝此刻是没哟心思理会孙耀心里到底在吐槽什么,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个“不知好歹,被宠坏了,无情无义,冷血的”女子身上,这个女子也不是其他人,正是此刻在别庄好不乐乎的尊贵的皇贵妃殿下。
这都两个月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自从去了别庄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到现在连一封口信都没有给自己带过。真是没良心,回头自己得好好教训一番,让她长个记性,看她下次还敢如此不?可不能纵坏了,以后想要管教就难了。等她回来,一定得严肃些,别被她的几滴眼泪就轻易的原谅了。
要是孙耀知道皇上心里此刻在气恼什么,肯定是要跳出来喊冤一番的,这确实是冤枉皇贵妃了,您说皇贵妃没有给您带口信,天地良心啊,皇贵妃每隔三日可是从来都没有断过一封信给您的,还时不时的带些新奇好玩的物件给您。还有,皇贵妃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不回来了,她不是陪着两宫太后,很快就回来了,不过两个月而已,想想从前,您最长的记录可是一年多没有见过,也没见您说什么啊。
当然,昭宗帝绝对不会承认,在涉及到重要的事情上,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妥协,必须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行,当然,这重要的事情,就不必赘叙了。
听得皇上今日既没有去棠梨宫,也没有去钟粹宫,司马昭仪顿时松了口气,胭脂见状,有些不解道,“娘娘,皇上没有去棠梨宫或是钟粹宫,您为何如此?”
染墨看了看司马昭仪,吐出一个猜想来,“或许,皇上对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并没有宫里传闻的那般宠爱,”想到某种可能,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或许,这宫里,真正能让皇上上心的,只有皇贵妃?”
司马昭仪侧目,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满意、欣喜的看着她,一副了然的样子,“本宫总算明白了,当初你为何要执意要陪着本宫进宫,父亲、母亲虽然不同意,最后还是如了你的意,只是染墨,你我本事闺中密友,以你的本事,绝对是可以谋取一份极好的婚事,你又何必,何必在这深宫里,白白的消磨时光。”
染墨莞尔一笑,并不出色的容貌顿时多了几分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娘娘,自从奴婢家里遭逢大变之后,奴婢早就看开了这一切,做个再风光的贵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人前风光人后饮泣,奴婢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指不准就被父亲作为联姻的工具,奴婢一生就更没有了指望。比起从前呼奴唤婢、金尊玉贵的生活,奴婢还是喜欢现在,不用时时刻刻想着算计,想着怎么给自己谋取好处,有主子护着,奴婢再费点心思,也没人敢欺负奴婢,当着奴婢的面都是亲亲热热的唤一声“姑姑”。奴婢自然之道奴婢貌不出色,奴婢家族已经败落,或许从前奴婢还有机会,如今,低贱如奴婢,又哪里会有人发现奴婢内在的美,这世上,像二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奴婢看开了这一切,自然就不会再生期望,奴婢就守着娘娘,安安分分的,这下半辈子就有了指望。”
染墨素来是个话不多的,难得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连素来对染墨心存几分芥蒂的胭脂都忍不住眼眶发红。
司马昭仪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表情端肃,“染墨,从小以来,本宫就不如你果断明白,如果,将来有朝一日,本宫的心乱了,还请你到时候别顾忌身份,直言点醒。”
染墨福了福身,“是,娘娘,”染墨站起身,噙着一抹笑意,“娘娘,您跟奴婢都是一样的人,娘娘不必妄自菲薄,只可笑的是,这宫里的人就是看不透,拼了命的去争夺,去算计,到最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司马昭仪垂下眼眸,语气中带了一股艳羡,“是啊,这世上,不是谁都有皇贵妃殿下那般好的福气,只希望她是个知足之人,日后也少些恩怨纠葛。”
染墨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自己无意间见过皇贵妃一面,虽然神情慵懒,可是眼里的清透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这宫里都小瞧了皇贵妃,这位皇贵妃可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呢,就是不知道这位聪明尊贵的人,日后会有什么样的造化了。
不管她将来的造化如何,这都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与其羡慕别人的日子,还不如过好眼前的每一天,或许你在努力的活着的时候,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其实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这个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不准的,你说不是吗?
“娘娘,您就别想这些了,”染墨打断司马昭仪的心事,“您还是好好的看看这些账本吧,奴婢瞧着,里面的弯弯曲曲可是不简单呢。”
自从司马昭仪像皇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后,昭宗帝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让司马昭仪插手后宫的事物起来,在三月三闹出来的事情之后,作为处罚之一,没收了姚贤妃管理尚宫局的权利,反而转给了司马昭仪。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司马昭仪自然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自从皇上登得大宝起来,尚宫局就一直是姚贤妃打理,虽然中途被熊皇后接手了一两次,最后还是不出意外的回到了姚贤妃的手中,因此,尚宫局里大多数人都是姚贤妃的亲信,其中的水也很深。
司马昭仪很明白,皇上让自己打理尚宫局的愿意,不是替姚贤妃暂时看管,而是将姚贤妃的在后宫的势力彻底的拔除,处在昭宗帝的位置上,她也很明白,姚贤妃对于后宫的威胁。这其中,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姚贤妃是个多么精明和聪明的人,自己跟她打过好几次交道,是深深的明白,她是不能硬碰硬的对上,要是自己在这一桩上没有处理好,怕是自己和家族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皇上,果然是不用无用之人,司马昭仪苦笑了一笑,冲劲越发的足了起来,无论如何,这一次,自己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
“孙总管,孙总管,先等一等,”孙耀听得身后娇滴滴的声音,步履就加快了些,哪知道身后的人不死心,还是冲到了孙耀的面前,这才看清了面容,正是朱昭容身边的大宫女雅晴,雅晴朝孙耀福了福身之后,讨好的笑着,“孙总管,明儿个就是端阳节了,知道孙总管不缺这些,这都是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孙总管收下。”说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线荷包,塞到孙耀的手中。
孙耀皱眉就想推开,哪知道雅晴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是个大力的,孙耀的眉头皱的更加的厉害,雅晴要知道自己手劲大了些,讪讪的笑了笑,“孙总管,是奴婢莽撞了,还请孙总管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了才是。”
这话听在耳中怎么都不顺眼,孙耀轻慢的挥了挥佛尘,随手就将荷包往身后一丢,“赏你的”,也不管雅晴表情如何,径直的离开,他身后的小福宝忙不迭的接过,眼光都没有朝脸色越发难堪扫过,屁颠屁颠的跟在孙耀身后。
很快就听得身后扑哧一声,“看来朱昭容这次可是大出血了。这荷包我看花了不少金线呢。”
雅晴气愤的转过头。说话的正是田采女。站在她身边的是胡才人,要说这田采女,她并不陌生,不过是姚贤妃怀孕了抬举的罢了。这些年了,一直都是个采女的位份,就从来没有上挪过,最最可笑的是,皇上至今都没有宠幸过她。
雅晴僵着脸,到底是知道宫规了,朝胡才人和田采女福了福身之后,就准备离开。
田采女却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知道贤妃娘娘跟朱昭容最近很不对付。作为贤妃娘娘同一阵营的,她自然得为贤妃娘娘出口气,朱昭容她是不敢直面对上,一个小小的宫女,她还是能收拾得了的。
脚一抬就挡在了雅晴的前面。雅晴忍住气,朝旁边挪了挪,见田采女还是拦着,雅晴的脸色自然是很难看,好歹还是忍住了,准备换个方向,哪知道田采女早就是了眼色给身边的宫女,顿时几个宫女就将她团团围住。
雅晴一看,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到底还是维持了态度的恭敬,“田采女,时候不早了,奴婢也该去昭容娘娘身边服侍了。”特别在“昭容娘娘”上加了重音。
听得雅晴抬出主子,田采女脸色变了变,很快的就恢复镇定,一脸玩味,“不急不急,本小主今日无事,正好陪你玩玩。”
胡才人见状,忙低声阻拦,“好了田妹妹,算了吧,她好歹是朱昭容身边最得用的宫女,你这里教训了她,朱昭容那头肯定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哪有什么?”田采女听着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朱昭容的圣宠也不少,但她强作镇定的反驳,“她又能奈本小主如何,她能斗得过贤妃娘娘?”
听得田采女说起贤妃娘娘,雅晴冷笑一声,难怪了,难怪会为难自己,不过是贤妃娘娘的一条狗罢了,哦,对了,还是贤妃娘娘根本就看不上眼的狗,也在这里汪汪大叫,真真是好笑。
胡才人瞧见雅晴的冷笑,心里更加焦慌不已,她可不是田采女,把姚贤妃捧成了天,认为跟在姚贤妃才有好的,她却是知道,姚贤妃根本就看不上她们罢了,她虽然是个四品才人,久不得圣宠,在宫里的日子可以想见,从前的一声傲气也被磨得一干二净,她所求的不过是个保命而已,心里也开始后悔起来,怎么自己个闹热就答应了她,今日完全是无妄之灾。
胡才人不顾田采女的反驳,让宫女都退了下去,并强制的拉着田采女离开。
看着胡才人和田采女离开的背影,雅晴低头思索了一番,眼里也有了主意,于是急匆匆返回了储秀宫。
听得雅晴的汇报之后,朱昭容的愤怒是可以想见的,挥手让人将四皇子抱走了之后,朱昭容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贤妃,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自从得知自己诞下皇子不能晋封跟姚贤妃有光之后,朱昭容的头号敌人就是姚贤妃了,真是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借着三月三让她受了紧闭,还失去了尚宫局的管理权,她却趁自己不注意,偷偷的勾引了皇上,禁闭提前取消,唯一让她好受的是,尚宫局的管理权,她还没有收回去。
其实,朱昭容也不算愿望姚贤妃,正一品的贵德淑贤四妃中,已经有了德妃、淑妃、贤妃,朱昭容诞下皇子,这可是大功一件,按照惯例,怎么也得赏赐一番,晋封位份实属正常。朱昭容已经是正二品的九嫔之一的昭容了,在九嫔中算是上三品,要是她再晋封的话,肯定是正一品的妃位,如今这妃位上只有一位空着的。按道理来说,朱昭容想要成为贵妃,自然还是不够资格。
在得知朱昭容诞下皇子之后,姚贤妃心中就有了算计,自从朱昭容重新复宠之后,皇上召幸她的次数也不算少,在这宫里也能排的上名头,以她以往的受宠经历,诞下皇子,正一品的妃位是理所当然的要落在她身上。
贵德淑贤虽然都是正一品,但其中的微妙之处,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正如昭仪是九嫔之首,这贵妃自然也是四妃之首。屈居四妃之末的姚贤妃,看着比自己后来入宫的沈氏成了德妃,一个商户之女成了淑妃,排序都在自己的前面,这口气,姚贤妃怎么就是无法忍下。
当初她跟熊氏抢夺皇后之位失败,要是再让贵妃的名头落在他人头上,她姚氏淑艳,真真是白活了这一世。从皇上细微的动作中,她是知道,皇上绝对是要晋封朱氏的,因此,她利用她从前在世家命妇中的威望,做了一点点的小手脚。恰好这时候,母后皇太后大病,这让她的计划更加的顺理成章。
虽然最后朱昭容没有晋封,让自己松了口气,但姚贤妃还是很不满的,因为她也没有得到贵妃之位。朱昭容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可并代表他是个上傻瓜,从最初的打击中,她很快的清醒了过来,细细的打探了一番之后,将事情联系起来,她很快的就猜出里幕后主使者,正是她初进宫,就立誓打到的最大目标之一的姚贤妃。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朱昭容却是个有个能力出色的父亲,朱昭容却是个孝顺的女儿,知道女儿在宫里的情况朱孝利分析了一下,借着朱夫人进宫探望朱昭容的机会,细细的嘱咐了之后,朱昭容开始虽然不明白,但她从来不会去忤逆父亲的意思,但后来,朱昭容也慢慢的明白了其中的诀窍,特别是知道自己不能晋封的原因之后,对姚贤妃更是恨之入骨。
身边虽然没有司马昭仪的提点,朱昭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是需要老实的,她虽然有福气诞下了皇子,但是不一定能让四皇子顺利的长大,在儿子没有成人之前,自己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忍耐,不过,她也不会一味的忍耐,宫里最多的就是捧高踩低,自己可不能让人给踩了下去。
雅霜等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她们都是跟着朱昭容一道进宫的,朱昭容的好与不好与她们可是有切实关系,最最不能忍受的朱昭容可是正二品的昭容,田采女不过是最低位的采女,还是宫女抬起来的,白当了一个侍寝的名头,说起来,雅晴的身份比她还要高些,她居然敢在雅晴面前自抬身份,要不是有几分眼色的胡才人拦住了她,说不准她还想站在雅晴的头上,这不明晃晃的表明,她在打朱昭容的脸面吗?
雅霜脑海中很快就有了主意,凑到朱昭容耳边细语了几句,朱昭容的难看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点了点头,示意按雅霜的意思来。
自从上次朱夫人进宫,跟她讲了一番道理之后,朱昭容就对雅霜态度好了起来,有些事情也放手让她去做,不得不说,雅霜虽然貌不出色,但是才干确实是有,自己教给她的事情,她都办的极好,比起自己从前信任的大丫头,还让自己满意,渐渐的也让雅霜作为自己得用的人。
看着雅霜受重视,雅晴并没有嫉妒,她也是朱家千挑万选出来才通过朱夫人特意送进宫的,早在进宫之前,她就被耳提命面,她的主要职责是处理朱昭容身边的琐事,是作为朱昭容得用的人送进宫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因为母后太后娘娘凤体不和的缘故,从去年下半年一直到今年,宫里的气氛都不太好,好不容易母后太后娘娘凤体康健,自然是要大大的庆贺一番,因此今年的端阳节宴会也格外的热闹。
等到太监宣告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驾到的时候,就宣告宴会的正式开始,顾明珠在经过昭宗帝的时候,突然被昭宗帝给捏了一下,幸好顾明珠反应块,才没有发作起来,恨恨的看了一眼昭宗帝,决定今晚都不要理会他了,对了,还有给他准备的礼物,也不要送给他了。
宫里的宴会都是有一套模式,顾明珠是最熟悉不过流程的,她现在最期待的倒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之类的,宴会上的食物还没有她平时用好,宴会唯一让她期待的就是各种表演。
宴会的开头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新奇之处,无聊的让顾明珠只想打呵欠,等到后面的表演开始的时候,顾明珠却是勉强的撑起精神来,到后面,却是一点精神头也没有,昭宗帝连连扫了她几眼,她都没有发现。
容尚宫看着勉强撑着的顾明珠,就准备命人像两位太后汇报一下,恰好这时候西域舞娘表演的胡旋舞开始了,顾明珠这才打起了精神,见顾明珠的精神恢复了不少,容尚宫也松了口气。
西域舞娘的胡旋舞确实是很精彩,看的一干人是目不转睛的,随着充满浓浓西域风情的舞娘旋转动作越来越快,最后身着火红色舞衣的舞娘化作了一团火红色火焰,夺目耀眼的火焰都要点燃了这灯火通明的夜。
突然,火焰飞起,直直的朝昭宗帝的方向扑过去,就在这团火要靠近昭宗帝的时候,总算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有不少人大喊,“救驾救驾”整个现场都开始混乱起来。
顾明珠看着突然变化。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怀蝶等人给护住,朝安全区域转移。
昭宗帝不愧是昭宗帝,这突然的变故并没有让他惊慌失措,反而是极其的镇定沉着,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也早就做了安排。
当然,这一切自然是在昭宗帝的计划之中,昭宗帝看着原本有些慌乱的现场很快的有条不紊起来,很满意的做了个手势。
看着场上的厮杀。沐颜苼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要不是侍卫提醒。她还一直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不动,在被撤离的时候,沐颜苼飞快的扫了一眼江妈妈,不出意外的就看到江妈妈的脸色十分的奇怪。沐颜苼顺着江妈妈的眼神,又落到了昭宗帝的身上,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在紧张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轻松。
顾明珠很快就跟霍太后和李太后一起,被侍卫们团团的护着,霍太后是知道顾明珠没有见过这般血腥的厮杀场面,还不停的细细安慰顾明珠,顾明珠脸色有些发白。镇定自若的朝霍太后和李太后安抚的笑了笑,又看了看一直坐在座位上不动如山的昭宗帝。
看到霍太后和李太后跟顾明珠亲密如斯的一幕,熊皇后还是被这一幕给刺激到了,心里也极是不舒服,她是知道霍太后和李太后很疼爱皇贵妃。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管熊皇后难受,姚贤妃、沈德妃、朱昭容等人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很,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对皇贵妃的偏宠也太过了吧。
顾明珠见昭宗帝胜券在握的神情,松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安抚霍太后和李太后起来,还没等她说上两句话,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一闪而逝的寒光,看过去的时候,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背后的刺痛以及传来的惊呼声让她理智回笼。
看着行刺的人都诛杀的差不多了,昭宗帝就下了龙座准备看看情况,眼角的余光不是没有扫到身后有人想要行刺自己的行径,嘴角微微一勾,总算是来了,也不枉故意给他们个漏子,还不等他将行刺之人一举拉下,背后的人柔软让他僵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背后抱着他的女子已经支撑不住了,一副要倒下的模样,昭宗帝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怎么样,这一切都是超出了他的计划之外。
待到他抱住熟悉的柔软躯体时,看着自己闭上眼睛都能清晰的描绘出的容颜,昭宗帝突然觉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开始一点点的离开自己,让他惶恐到恐惧,他拼了命的想要抓住,他知道,要是他不拼命的话,他就会失去自己的梦。
顾明珠感觉不到疼痛,看着昭宗帝茫然的表情,她努力的笑了笑,想要安抚他,告诉他,她很好,不要担心,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然后被一片黑暗给笼罩住。
见顾明珠奋不顾身的替昭宗帝挡住刺客的剑,同昌大长公主亟欲崩溃,见顾明珠昏了过去之后,同昌大长公主顿时就要疯了,阳平长公主跟陆婈蕊还有沈心语根本就拉不住她,原本有条不紊的场面又开始混乱起来。
在同昌大长公主冲到昭宗帝的面前的时候,昭宗帝已经抱起顾明珠朝关雎宫走去,很快同昌大长公主就被人给拦下,同昌大长公主看着顾明珠生生的从自己眼前离开,自己还不知道顾明珠情况如何,其中的担忧和愤怒,可想而知。
对于顾明珠飞扑过去替昭宗帝挡刀的一幕,李太后也是唏嘘不已,她虽然不关注政事,但后宫多年的生活让她习惯了凡事多想一点,从蛛丝马迹之中,她知道皇上肯定是有个计划在,至于具体的计划,她不太关心,她只想知道,皇上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想看着皇上有任何的变故,看着儿子沉静的表情,她的心并没有放松下来,一直都是悬着的,真正能让她放心得要等到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从霍太后的眼中,她也同样看到震惊,顾明珠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有多娇气,自己是极清楚的,最是怕疼之人,受了这样一刀,还不知道她会怎么难受。
李太后握住霍太后冰凉的手,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也凉的惊人,手心里不知道何时冒出了冷汗,看着同昌大长公主几乎要疯了的模样,李太后跟霍太后忙忙的走上了前去。
对于事情突然有了这样的变化,康王很快的站了出来主持场面,幸好康王震场面的功夫还算不错,在短短的慌乱之后,现在井然有序起来。
康王冷眼看着被侍卫制压住还在拼命挣扎的刺客,大手一挥,就让人都带了下去,然后又吩咐侍卫将淑妃极其身边的人给关押起来,康王的这一动静,让现场又有一瞬间的不安。
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之后,宴会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一个赛一个人精的王公大臣、王妃命妇很快的找了借口离开,霍太后跟李太后自然是早早的离开了,同昌大长公主要是看不到女儿平安无事,是不会轻易离开的,熊皇后让人将场面收拾了一下,姚贤妃和沈德妃也找了由头,胆子小的低等妃嫔们更是逃命般的离开。
司马昭仪因为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宜,这后续的事情,自然是她得跟着皇后处理才是,朱昭容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不顾雅霜的阻拦,走到司马昭仪身边,小声的说道,“真没想到淑妃娘娘居然是这起事件的主谋,你说,皇贵妃娘娘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面上的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是十分的醒目,眼里还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司马昭仪放下手中的事物,心里颇有些无奈,但还是好心的提点了一番,“妹妹还是多想想四皇子吧,毕竟秦婕妤前车之鉴,妹妹素来心思灵透,日后肯定是极有福气的。”
司马昭仪本就是一番好心,她这次可是真的看出来了,皇上,待皇贵妃绝对是不一般,这不是她们这些所谓的受宠之人能相提并论的,她心里也有预感,如果皇贵妃这次有个好歹,不管是后宫,整个大齐都要震动一番了。
想到将来可能发生的某种情况,她还是真切的恳求上天,让皇贵妃能安然的度过这一劫,补位其他,就为最初所见的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子,也希望她能一如当初的快活无忧的欢笑。
朱昭容的脸拉了下来,盯着司马昭仪看了一会儿之后,才阴阳怪气的说道,“司马姐姐果然是个贤良宽厚之人,只可惜啊,福气还是不够,待得那日福气足够了,再来向本宫说教吧。”说完,极不客气的离开。
气得胭脂就想冲上去拉住朱昭容讲话说个明白,染墨眼明手快的拉住他,对着朱昭容妖娆的背影,眸光深深,意味深长的说道,“何须跟一个不明白的人计较,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且看着吧,她日后的福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马昭仪知道染墨说话一向直接,真真说起话来,真是又刻薄又让人挑不到一丝儿的错处,“染墨说的在理,你也少生点气,赶紧收拾了吧。”
胭脂盯着朱昭容越来越远的背影,恨恨的剜了个白眼,面色有些不好的忙活了起来。
这边发生的一幕,自然是有人第一时间禀告给了熊皇后,熊皇后看着不远处指挥宫人的司马昭仪,神情若有所思,恰好这时候司马昭仪似乎有感应般转过头,熊皇后飞快的转开视线,同时,心里也有了算计,唤过荷香,低声的嘱咐了几句,荷香点了点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司马昭仪,然后低着头,指挥起宫人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都召唤进了关雎宫,昭宗帝明黄色的龙袍上还沾染着已经凝固的血迹,双手上也是斑斑血渍,坐在离床不远的,顾明珠时常躺着的榻上,怔愣的看着太医们的忙活。
看到失却了一贯冷静理智,露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软弱、害怕的表情,孙耀微微一叹,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如今这时候,正是他这个总管打起精神的时候来了。
新上任太医院院卿孟太医把过脉之后,面上一惊,犹带了几分的不置信,然后又细细的把了好几次,神情更加的紧张起来,将擅长妇科的吴太医唤了过来,吴太医坐在孟院卿的位置上,也是一惊,连着好几次之后,才神色谨慎的跟孟院卿低语了几句。
瞧得两位太医的表情,容尚宫和怀蝶等人的心也跟着掉了起来,孟院卿走到昭宗帝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昭宗帝这才有了反应,声音也低沉了不少,“说吧,皇贵妃情况如何?如实道来,如果皇贵妃有个不慎,你们也不用活了。”
孟院卿忙惶恐的跪下,声音也有些不稳,“启禀皇上,此刻这一剑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只是流血过多,需要好生调养才是,”听得孟院卿这般说,昭宗帝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但孟院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昭宗帝一下天堂一下地狱,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是选择天堂还是选择地狱,“微臣给皇贵妃把脉的时候,把到皇贵妃有两个多月的喜胎。只是皇贵妃从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虽然后来精心调养已与常人无异,只是在这生产之上,比起一般人来要辛苦得多……”
“你跟朕说,皇贵妃目前具体情况到底如何?”昭宗帝很快从顾明珠有喜的好消息中清醒过来,顾明珠的身体情况他是清楚的,如今她经历这一遭,他最在意的是。对顾明珠的身体会不会有影响。
原本就胆战心惊的孟院卿被昭宗帝突然打断,心里更加没底起来,孙耀倒是急的不行,这个孟院卿能坐上院卿的位置,也是有几分眼色的,怎么这会儿就跟个木头一样,看着昭宗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轻声咳了咳。
听得孙耀的提醒,孟院卿顿时就清醒了过来,扫到昭宗帝的脸色。头低的厉害。伏在地上。“因为皇贵妃如今的情况,势必是要用些药,肯定会影响到皇贵妃腹中的龙种,但是。微臣给皇贵妃把脉的时候,发现这龙种生命力极强,经历这一遭,居然没有多少影响,微臣怕要是用药,能保的龙种无虞,恐怕皇贵妃娘娘会有些吃不住。”
昭宗帝的心是彻底的沉了下来,他曾经无数次的期待,期待顾明珠腹中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他却是是费了不少的心力。如今,他得偿所愿,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很茫然。第一次知道了选择的难处。
他无数次的幻想着,幻想明珠给自己生下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如果是个皇子,自己一定会把他教养的很出色,会让大齐的基业在他的手中继续发扬光大;如果是个公主,他会让她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公主,让她跟她的母亲一样,享受天底下最尊贵的荣耀……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得是她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活着,如果没有了她,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他无法想象,如果,他的生命中没有了明珠,他,该何去何从?
孙耀看着昭宗帝坚毅的脸色,心里一个咯噔,他知道昭宗帝这是有了主意,果不其然就听到昭宗帝吩咐,“无论如何,都要让皇贵妃性命无忧。”
得到这样的答案,孟院卿很是吃惊,但很快的压下,恭顺的行了大礼之后,将太医们召唤在一起,商量起最佳的解决方案起来。
被隔在内殿之外的霍太后、李太后、同昌大长公主等也是担心不已,不是她们不想进去,只是昭宗帝下了旨意,不让任何人随意踏入内殿,违者一律从严处置。
不光是在内殿,就在昭宗帝将顾明珠抱回关雎宫之后,命令羽林卫护卫关雎宫,不让人随意踏入,除非是征得皇上同意之外。
孙耀瞧着,心里也是担忧不已,偷偷的将翠萱叫到了身边,低声耳语几句之后,翠萱趁着不注意,机警的走出了内殿。
刚放下内殿的帘子,霍太后等人就齐齐的围了上来,追问内殿的情况到底如何,翠萱依次行过礼之后,将殿内的情况如实的汇报。
听得顾明珠有了身孕,因为这次受伤的缘故,很可能会要影响到腹中的龙种,同昌大长公主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支撑不住了。
李太后跟霍太后也是份外的吃惊,对视一眼之后,既是心疼又是难受,她们一直期望着明珠能早日有好消息,如今这好消息来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央央,明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别太伤心了,”李太后也很难受,看到同昌大长公主难受的样子,心里更加的不好受,“你别太担心,只要明珠好好的就成了,上天不会给明珠太多的磨难的。”
“是啊,央央,”霍太后也开口劝道,她是十分清楚同昌大长公主是有多么的疼爱明珠,如今明珠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她能体会得到其中的担心、难过,恨不得将自己遭受这一切,只要明珠没事就好,“太医不是说了,没有伤到要害之处,多加调养,很快就容易好的。”
“皇嫂,”同昌大长公主未语泪先流,紧紧的抓着霍太后的手,“都怨我不好,只想将最好的给她,却没有想到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如果我没有这么疼她就好了,说不准她现在还是平平安安的,也不用遭受这么大的祸,她从小就怕疼怕苦,现在受了这么大的伤,肯定是痛的受不了。我的明珠,命,怎么就这么苦。”然后用帕子掩面,失声痛哭。
阳平长公主跟沈心语也是很担忧,听得同昌大长公主自责的话语,很有些无奈的摇头,明珠会突然替皇上挡刀,这是她们都料想不到的事情。她们自然是清楚顾明珠有多么的娇气,从前每次生病,让她喝药比起主持中馈还要困难。
见同昌大长公主将所有的错处都放在自己身上,殿内的人,心里更加的沉重,但还是打起精神劝导同昌大长公主。
康王妃王语嫣被侍女扶上马车,刚刚走进去,就看到康王靠在轿壁上闭目养神,康王妃见状,特意将动作放轻,在马车启动的时候,康王还是睁开了眼睛,伸手将康王妃拉倒了自己身边,“皇贵妃情况如何?”
康王用帕子擦了擦丈夫鬓角,眼里也是满满的担忧,“正事要紧,不用特意陪我回王府。”
皇上抱着皇贵妃离开,剩下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就交道了康王的手上,康王妃知道皇上跟康王兄弟情深,也很心疼他为政事奔波,但她是内宅女子,不该拦着丈夫前进的步伐,只能打理好王府,让他无后顾之忧。
康王将妻子娇嫩柔软的手放在自己宽厚、粗糙的手掌里,眉宇间也是心疼,嘴里却说着责怪的话,“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你现在可是有孕之身,太医说了不能过于操劳,孩子今日没有闹你吧?”伸手抚在康王妃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康王妃浅笑着摇头,满脸的甜蜜,突然想起皇贵妃的事情,添上了几分的担忧,“十一,孩子很乖,今日一天都没有闹我,只是,皇贵妃有身孕了,听太医说,因为皇贵妃受这一刀,恐怕孩子留不住,皇上一直留在内殿没有出来,十一,你跟皇上感情好,得好好开导。”
皇上跟皇贵妃的事情,康王妃也算知道些内情,她也是极其清楚,皇上有多么渴望皇贵妃能早日为他诞下皇子,也曾经因为这样的事情,经常找康王喝酒。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恐怕是很难受的吧。
康王面容一紧,握着康王妃的手用力起来,康王妃忍住痛,没有开口,好在康王很快的恢复,松开手,“我知道了,语嫣,这几日你就不要进宫了,在王府好生养胎,争取早日给我生下个漂亮的郡主。”说着说着,脸上带了几分的笑意。
康王妃抬眸看着丈夫脸上虽然在笑,眼里却是一片乌云翻转,欲言又止,最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对于妻子的乖巧,康王也很满意,拍了拍康王妃的手,“这几日,我会很忙,有可能不会回府,你晚上早点睡,别等我了,等你生产之后,带你去别庄轻松几天。”
康王妃点了点头,靠在康王的怀中,细细的叮嘱,“妾身知道了,十一,事情再忙,也不要忘记用膳,脾气放宽和点,别赤眉白眼着急上火,如今外头都在看着你,别给皇上添麻烦,多多开导皇上,你跟皇上是亲兄弟,自小感情好,你说的,皇上自然是要听几分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康王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自然有分寸,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养好胎,早日给我生个漂亮的郡主才是最紧要的。”
康王妃并没有再嘱咐,乖乖的靠在丈夫怀中,拉着丈夫的手伏在腹部上,感受腹中的胎儿。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好不容易忙完的熊皇后,还没有换下一身正装,抿了口茶就问起关雎宫的情况来,“关雎宫可有消息传出?”
兰香摇了摇头,“皇上命羽林卫将关雎宫护得水泄不通,除了皇上的旨意之外,没人能踏入关雎宫,不过,从关雎宫出来的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还有同昌大长公主等人的表情来看,恐怕情况不怎么好,皇上已经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望皇贵妃,连母后太后娘娘和圣母太后娘娘都不行,娘娘,您说,皇贵妃会不会……”
剩下的话不用说出来,明眼的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熊皇后叹了口气,兰香的未完的话也说出了她隐秘的心事想,相对于这件事,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大事,“淑妃的情况如何,可弄清楚了?”
康王命人将淑妃极其身边的宫人关押了起来,皇上也没有旨意废除她,她现在依旧是正一品的淑妃娘娘。
兰香摇了摇头,“奴婢花了不少的心思想要打通关节,奈何康王底下的人都是铁口瓶一般,怎么旁敲侧击都探不出一丝儿口风来,娘娘,您别担心,奴婢已经从沐府那边去探听消息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其中的关窍。”
熊皇后单手支额,突然想起宴会中,姚贤妃无意朝淑妃的方向扫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眼里的有一抹的嫉恨,虽然她很快的恢复了正常,她还是扑捉到了,沉思了一下,将兰香召了过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之后,兰香面带喜色,福了福身,告退。
山茶步履匆匆的进入内殿,宫人们正在给沈德妃拆去簪环,准备就寝。山茶屈了屈身,朝沈德妃行了礼,“娘娘,奴婢有要事汇报。”
沈德妃转头,看了一眼面容严肃,紧抿的唇还透出丝丝委屈的山茶,挥手就让宫人们下去了,“发生了何事?”
山茶朝沈德妃走进了两步,掏出一个精致万分的金镶玉累丝刻花小盒子,盒子不大。放在山茶的手心不过小半个手掌。但是工艺精巧异常。端是华贵精致,沈德妃看着山茶手中的盒子,颇有些不解,山茶愤愤不平的说道。“娘娘,这是老夫人刚刚托人送进宫的,让娘娘想个法子将此物送到关雎宫,皇贵妃娘娘素爱这些精巧的玩意,只要皇贵妃娘娘用了,准可以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去,说是花了大价钱从西域求来的。”
沈德妃面容一变,从山茶手中接过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口脂,一股芬香扑鼻而来,沈德妃用手指点一下,放在鼻间问了问,看的山茶紧张不已。沈德妃将盒子阖上,随手丢在梳妆台上,嘲讽十足,“祖母这次倒是长了脑子,送了这东西进宫,看来确实是花了不少钱,真真是可笑,祖母也想的太理所当然了,这关雎宫是人能想见就见的吗?山茶,等高太医过来请脉的时候,你让他看看,里面到底掺了些什么东西。”
山茶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娘娘,老夫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如今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您可不知道,传话的人态度,真真是让奴婢都忍不住,瞧老夫人的意思,怕是要送个人进宫了,娘娘,是不是该想个法子了?”
“胡闹,”沈德妃面容一肃,狠狠的锤了一下,“祖母当着后宫是什么,是沈府的后宅,任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还在高密候府,祖母的胆子也不会这么大……”言语中对高密候带了几许的怨恨。
“娘娘,慎言,”山茶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这分府一事,也不是侯爷一个人能做主的,族里都是同意了的,要不要让侯爷出面,老爷素来怕侯爷,只要侯爷出面,肯定能让老夫人安分的。”
“不用了,”沈德妃一脸的颓然之色,无力的笑了笑,“父亲是怕伯父,可是父亲最是嫉恨伯父,如果伯父要他规束祖母,父亲不仅不会听,反而还会挑唆祖母,只怕祖母还要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来。这件事情,不能由伯父处理,只能通过族中了,祖母对族里的几位族老,还是很忌讳的。”
她也知道,就算高密候出面了,他也能将此事处理得很好,只是,从高密候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如果高密候出面,事情会朝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一面发展,她心里再怎么怨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素来疼爱自己的祖母跟父亲落到悲惨的境地。
山茶对于沈老夫人无休止的给德妃娘娘带来麻烦,心里也是很厌烦不已,遂鼓起勇气来,“娘娘,您不能再心软下去了,老夫人和老爷之所以无所顾忌,还不就是因为您跟二皇子,二皇子如今已经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开府了,瞧老夫人的意思,怕是起了将四爷的嫡长女秋晓姑娘许给二皇子的心事,娘娘,秋晓姑娘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要是她真成为了二皇子妃,恐怕二皇子对娘娘会心存怨恨。”
听得山茶说起二皇子,沈德妃悚然一惊,顿觉后背一片濡湿,她的母亲是沈老夫人的娘家兄长的嫡长女,早早的许给了父亲,因为心思郁积,在诞下弟弟之后因为产后失血而亡,续娶的正妻是母亲的庶妹,貌美擅长心机,让一向喜新厌旧的父亲这些年对她恩宠不断,又为父亲诞下三子两女。
要不是祖母得知继母在未嫁前就跟父亲有了首尾,母亲的死跟继母是脱不了干系,而且母亲可以说是祖母一手带到大的,情分深厚,祖母自然是看不惯继母,并没有将自己和弟弟养在继母的名下,而是祖母自己养着,不然,自己也不能坐到今日的地位。她却清楚的知道,当初得知族里要选女子进宫的时候,继母是打算让继妹进宫的,要不是祖母早早预备,今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不一定是自己。
当初想要代替自己进宫的继妹在自己进宫之后,被祖母早早的嫁了出去,听说祖母要送人进宫,她知道,这个人选很可能是继母诞下的最小的女儿,今年不过二八年华,继承了继母的美貌,自己也见过一两次,在沈氏一族中,确实是屈指可数。不难想象,祖母跟继母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心,更冷了下来。
只看到她荣华尊贵,却没有看到她每走一步的战战兢兢和小心,没有看到多少个无眠的夜里,自己辗转反侧,等到了天明的时候,却还要掩盖住所有的失意,做出一副大方得体的德妃仪态。如果不是伯父,自己早就被这吃人的后宫吃的骨头不剩,她还有福气养育自己的孩子?从前的不甘和嫉妒,让她深深的明白,她将来该要走的路。
祖母和父亲的心事不难懂,不就是想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吗?从前她或许也有雄心万丈,这些年下来,她所求的,不过是让二皇子顺顺利利的长大,做个富贵逍遥的王爷,那个位置,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她的儿子想要坐上那个机会的位置微乎其微,她不想为了一点虚渺的希望,折损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沈德妃松了松一直紧握的拳头,祖母,别怪本宫狠心,本宫不过想替本宫和二皇子求个自保而已。
沈德妃脸上一片坚毅,带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山茶,明日平国公夫人进宫之后,你让她来永福宫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知道沈德妃已经下定了决心,山茶脸上也带了几分的喜悦。
这一夜,不关关雎宫是彻夜灯火通明,整个后宫也如同平静的水面下的暗潮汹涌,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等待着天明后的雷霆霹雳。
天牢并没有人想象的那般不见天日、阴暗潮湿、满地的老鼠虫子,到处透着一股幽幽的寒意,这确实存在的,厚重的石墙,四方的用铁棍牢牢定住的窗子透着幽幽的光,四处点燃的火台平添了几分的阴森恐怖,江妈妈打量了一下四周,眉头皱的死紧死紧,最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铺在石凳上,单手支撑,闭幕眼神起来。
独自给关押在牢房里,江妈妈按着每日给自己送餐的狱卒分析着时辰的流转,她不是没有想跟狱卒搭上话,奈何狱卒像是哑巴般,听不懂自己的话,将食盘放下后就走,动作利落,让人挫败不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妈妈越来越不安起来,事情已然朝自己计划之外发展,这让她心里难安的同时也满是担忧,她也确实是讨厌,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渐渐的,她再也坐不住了,不停的走来走去,仔细回想前后发生的事情,越想心就越发的难安,自己真朝一个无底的深渊中坠落……
待到又过了一天,她下定了决心,在狱卒放好食盘准备走的时候,她开口说了一句,“我是成王妃,本王妃要见皇上。”
狱卒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的时候,眼眸中平静无波,朝江妈妈福了福身,然后毫不迟疑的离开。
等到狱卒离开之后,江妈妈无力的瘫软的坐在床上,面容一片灰败。
康王听得汇报,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无,只是挑了挑眉,挥手让报信的人下去,然后朝关雎宫走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要说宫里这两日最让人悬心的事情,不是淑妃企图行刺皇上,而是皇贵妃伤情如何,自从端阳节宴会上皇上抱了皇贵妃,召集了所有的太医之后,已经两天了,皇上没有踏出关雎宫半步,除了暂时处理政事的康王殿下能入得关雎宫之外,连圣母太后娘娘都不能再次进入关雎宫中。
不关是宫里的人想尽了法子,宫外的人也在费尽心思,也没能探出一点消息了,只看着守卫在关雎宫门口的羽林卫的面无表情,心里猜测着皇贵妃的情况恐怕不是很好,毕竟皇上登基十多年了,连着两日没上朝,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这是端阳节之后的第三日早朝,早早准备好的文武百官看着空空如也的御制五屏式黄地填漆云龙纹宝座,心里有了计较,这时候听道一声静鞭,百官肃静,恭敬的迎着皇上上朝。
昭宗帝坐上了御制五屏式黄地填漆云龙纹宝座之后,看着底下跪着的百官,貌似恭敬的姿态,心里却是各自的利益,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不出昭宗帝的预料,早就有御史站了出来,言语中指责皇上因为皇贵妃的缘故连着两日没有上朝不符合祖制规矩皇贵妃有红颜祸水的嫌疑等等,听得顾祒眉心直跳,很想一脚将这个不知所云的御史踹出金銮殿。
等到御史长篇大论忠心表完了之后,原本就肃穆的殿上愈发的沉静,康王怜悯的看了一眼上表忠心的御史,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完全是个自己在找死。
果不其然,就等到昭宗帝说,“……欺君罔上,不堪为御史之责,……今就贬为庶人,发配西北……”
御史顿时瘫软在地,很快就有侍卫将他拖走。并掩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喊叫出来。
闹了这么一场,原本还有说法的大臣,此时也哑口不言了。
当今皇上可不同于先帝,早在初登基的时候,皇上的强硬作风就宣告他绝对不会被轻易的拿捏,这些年来,他的权威更是无人置喙,偶尔御史们闹闹,皇上不过也是当做看猴戏。
当然。皇上的这个举动也让在场的大臣们明白。禀告完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没人拿端阳节宴会的事情说话。
散了朝,广平候特意走的最慢,跟大部队差了很大一截,很快。小福宝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广平候转过身,小福宝马上就要行礼,广平候一把扶住小福宝,语气中带了焦躁,“可是来告知本侯皇贵妃的消息吗?”
小福宝顺了顺气,点了点头,“侯爷,是关雎宫的容尚宫托了奴才。皇贵妃娘娘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一关,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未清醒,太医说了,最早今晚。最次明早,皇贵妃娘娘就会醒过来,还请侯爷不要担心。”
广平候倒退了两步,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带了几分希冀和犹豫,“那,皇贵妃,腹中的龙种呢?”
小福宝脸上的笑容大了些,“侯爷,龙种无事,连太医都啧啧称奇,这么烈的药下去,居然没事,生命力极其旺盛,皇贵妃是绝对能顺利诞下的。”
广平候长吁了一口气,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从袖子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小福宝,小福宝一瞧,忙不迭的推手,“侯爷,这要不得,要不得,奴才受了皇贵妃娘娘的恩典,这本该就是奴才该做的,侯爷这样就太客气了。”
“赏你的就不要推辞了,”广平候将荷包塞到小福宝的手中,“如若有其他的消息,就派人到广平候府吧。”
小福宝见推辞不下,只得收下,听得广平候的要求,自然是低头,广平候得了如此重要的消息,自然是急急的赶回府告知同昌大长公主,小福宝也知道广平候的焦心,寒暄了几句,送了广平候一段,看着广平候挺拔的背影,再偷偷的掂了掂荷包,很是满意,越来越炙热的阳光此刻都让他觉得很是舒服,真不枉他打败了其他人抢在前头告知广平候这个好消息。
广平候是坐轿上朝的,可是他嫌弃坐轿拖拉时间,让长随准备了马,刚要上马,就被一个有几分熟悉的长随打扮模样的中年人挡在了前面,长随恭敬的行了礼之后,“侯爷,我家老爷想请侯爷说几句话,还请侯爷行个方便。”
广平候自然是认得拦住自己方向的长随,正是新上任的左丞相司马惟庸的贴身长随,广平候不可置否,对贴身长随耳语了两句之后,并有司马惟庸的长随领着。
长随一直领着广平候到了一个不起眼处,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早就停了外观十分普通的一辆青布马车,长随打开了马车门,广平候一掀长袍就上去了。
马车倒是很宽阔,司马惟庸坐在车窗边,中间是个桌子,旁边还放里炉子,炉子上是一个青黑色、造型十分古朴的陶瓷壶。
见广平候上来了,司马惟庸指了指对面,广平候眉一扬就坐了上去。
对于司马惟庸,广平候顾跃斌一点儿都不陌生,两个人没少交手,彼此还是知道对方的性子,不过私底下两人确实一点的交往也没有。
两个人都不开口说话,马车内十分的安静,只听得咕噜噜的水声,司马惟庸拿起壶,动作十分娴熟的泡起茶来,等到一套泡茶的工序完了之后,司马惟庸双手捧着紫砂茶杯递给顾跃斌。
顾跃斌迟疑了一下,接过,抿了一口,赞道,“好茶,本侯没有想到左丞相也有一手泡茶的好技艺。”
“调虫小计,不过尔尔。”司马惟庸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的荡了荡,“听说皇贵妃娘娘也是十分喜好茶道,老臣唯一的孙女,宫里的昭仪娘娘,对此十分精通,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在皇贵妃娘娘面前献丑。”
顾跃斌放下茶杯,眼神锐利的盯着对面的司马惟庸。
司马惟庸倒是不动如山,淡淡的朝顾跃斌笑了笑,“侯爷,老臣曾听闻,皇贵妃娘娘曾经在山阴书院求过学,老臣的孙女曾经无意间得罪过,虽然事情过了许久,又不知道皇贵妃娘娘真实的身份,老臣在这里还是替老臣的孙女道过谦,前尘旧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顾跃斌如何听不出司马惟庸话语中的机锋,明着说是皇贵妃和司马昭仪,还不是在说他们曾经的事情,司马惟庸曾经没少为难过自己,现在突然投诚,肯定有什么阴谋在。
顾跃斌不说话,司马惟庸也不急,又倒了一杯之后,司马惟庸漫不经心的说道,“侯爷,当初成王府一场大火,成王府上上下下三百多人没有一人能逃过,因为火势过大,个个都是面目全非,仵作们忙活了帮个多月,没有勘查出成王妃和成王世子的尸首,最后还是埋做一处,另用了成王妃和成王世子以前的旧物做了个衣冠冢。”慢慢的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成王叛乱失败,被贬为庶人,可到底是皇室贵胄,不能像随便的收拾了事。老臣听说成王知道王府大火一事之后,没几日也就没了命。因为那场大火烧死的人太多,附近的人都觉得惶恐不安,总觉得在闹鬼,侯爷,您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广平候淡淡的说了一句,“左丞相说了这么多,今日找本侯,到底是想跟本侯说什么?”
见广平候态度送了些,司马惟庸又加了把火,“侯爷可知,老臣那不成器的孙女,为何突然得皇上青眼一跃而成昭仪?”
司马惟庸紧紧的盯着顾跃斌,瞧见顾跃斌满脸的不在乎,继续说道,“相信侯爷也知道,在老臣的两个儿子中,尤以次子最为聪敏,只要他有心,将来自然有一番成就。老臣两个儿子,六个孙子,却只得这么一个孙女,偏生又乖巧懂事,可以说是众星捧月都不为过。老臣次子尤爱此女,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着她长大,老臣这个孙女也没有让老臣失望,聪颖绝伦,机敏灵巧,可是老臣六个孙子都比不过的。”
听着司马惟庸的絮絮叨叨,顾跃斌心里虽有不耐,倒还是维持了他的风度。
“去年皇上遇刺,商户出身的沐氏女也因此得了皇上的圣宠,沐氏家族也由此水涨船高;数月前,昭仪娘娘无意间发现淑妃娘娘身边的奶母江妈妈颇有些不对劲,就特意让老臣去查,结果这一查,老臣倒是查出一个惊天秘闻来,原来,这皇上遇刺,并不是突然事件,而是早早就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要让淑妃娘娘走到皇上身边。老臣也才明白,这淑妃娘娘,并不是沐氏大房的嫡长女,而是先沐大夫人跟人私通所生,这与先沐大夫人私通之人,正是从前的江左丞相的长子,这淑妃娘娘,也就是原来成王妃的同父异母的姐妹。老臣也就知道了,当年成王府的大火,正是成王妃所放,成王妃借着这场大火,带走了成王府大部分的金银财宝,并找到了当时在沐氏庄子上养病的沐十七娘,就开始长达十几年的复仇大计。”
司马惟庸瞧着顾跃斌的表情认真起来,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成王妃的精心调教之下,原本在沐府隐形人一般的沐十七娘名声也越来越大,原本是要走三年前的选秀,奈何沐十七娘遭了沐府后院一干女子的算计,生生的错过了选秀。”
第二百八十章
“看来,确实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广平候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点评了一下。
喜欢将人噎得没话说的司马惟庸总算体会了一把被人说话噎住了感觉,咳了咳,回到正题上,“不得不说,为了将沐十七娘推到皇上身边,确实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处来。”
“你怎么就知道这事设计的真的是天衣无缝呢?”顾跃斌抬眸,对上司马惟庸的眼睛,面容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司马惟庸又被噎住了,但他很快的反应过来,心思翻转,回想种种,一向稳重肃穆的他难得失态,眼神中颇是不相信,“难道,这是皇上早就设计好的?可是不对啊,皇上怎么就知道当年成王府大火是成王妃故意放的呢?怎么就知道成王妃借着这场大火金蝉脱壳,好筹谋日后的算计呢?那成王世子,成王世子可还活着?”
成王、成王妃成婚多年,膝下仅育有一子,这也引得当年的陈贵妃极其不满,没少赏赐美人给成王,哪知道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很有些不靠谱的成王,却是表现出难得的雷厉风行,将陈贵妃赏给他的美人,转手就赏赐了个手下,成王府也是有妾室通房等,但是仅有成王妃能得到子嗣,当时京城里也有不少的传闻,说成王妃的手段厉害。
“左丞相大人,皇上的做事的风格,相比您心中也是极清楚的。”顾跃斌并没有回答司马惟庸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司马惟庸顿时长吁了一口气,皇上杀伐决断、英明果决,从来不会因为私人影响到正事,做事擅长不留痕迹和后续麻烦,要是成王世子还活着,如今虽然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但不能否认在将来还是会带来麻烦。
司马惟庸深深的吸了口气,盯着顾跃斌,“老臣之所以能将此事查过水落石出。其中,恐怕也有侯爷的手段吧?”
“啪啪啪”顾跃斌拍了拍掌,目露赞善,“难怪皇上当年执意放过你,如今又肯给你这个机会,左丞相果然是个灵透之人,如此,本侯放心了。”
听得顾跃斌赞善的话语,司马惟庸却是后背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窟之中。要是。要是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恐怕,整个司马家族如今都不复存在了吧。
对于皇上的雷霆手段,司马惟庸是深有感触,这下子。他隐秘的心思都没有了,苦笑了一下,抱拳道,“担不起侯爷这番话,老臣明白了。”
顾跃斌移开目光,淡淡的说道,“皇上,最忌结党营私,司马昭仪是个明白人。连本侯都要自叹弗如,左丞相,你有一个极好的孙女。”
司马惟庸苦笑了一下,抱拳道,“多谢侯爷谬赞了。是老臣多心了。”
顾跃斌放下手中的茶杯,“如果左丞相没有其他的事情,本侯还有要事,就现行告退了。”
司马惟庸拱了拱手,嘴里道,“那侯爷就恕老臣不送了。”
顾跃斌抬手,“不必了。”
这时候在外头候着的长随打开车门,顾跃斌下了马车,直接上了不远处的马,飞奔离去。
见顾跃斌的背影看不见了,长随上了马车,姿态十分的恭敬,“老爷,侯爷那边,可要……?”
司马惟庸摇了摇头,对着长随吩咐道,“你让人都撤回来吧,叮嘱府里的人,以后要小心本分,如果发现不妥,一个不留。”
司马惟庸表情不变,却又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顾跃斌回了广平候府,直接去了沉心堂,刚走到正屋,同昌大长公主就迎了出来,同昌大长公主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下去了之后,两人一起到了西次间的临窗大炕上坐着,顾跃斌看着妻子红肿的眼眶,微笑着安慰,“明珠已经无事了,你不可担心太过,这几日也不要急着进宫,待得明珠好一些之后再去吧。”
原本同昌大长公主是要守在顾明珠的病床前一步都不离开的,当然就跟昭宗帝对上了,要不是霍太后和李太后出面相劝,同昌大长公主肯定是被昭宗帝毫不留情的丢出了关雎宫。
对于顾跃斌的吩咐,同昌大长公主心里虽然不舒服,到底是没有反驳,从依梦的手中接过茶盏,放在顾跃斌的手中,“司马惟庸这个老头找你有什么要紧事?”
顾跃斌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将此次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不停的推崇宫里的司马昭仪,想要让司马昭仪搭上明珠,我拒绝了。”
“这个司马惟庸,”听得有人想要利用女儿,同昌大长公主自然没有好气,“一看就是心思不正的,那个司马昭仪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的,我得嘱咐明珠一下,别被她给骗了。”
“央央,”顾跃斌叹了口气,“明珠不光是我们的女儿,她现在更重要的身份是大齐的皇贵妃,她的生活,自有皇上安排?”
“你想说什么?”同昌大长公主落下脸,眼含危险的盯着顾跃斌,“我不管明珠现在什么身份,我只知道,明珠她是我女儿,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央央,明珠的亲生父母是二弟和二弟妹,”顾跃斌阖上茶盖,清脆的声音让同昌大长公主惊了一下,“我知道你将明珠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说比亲生女儿还要疼爱,可是,央央,明珠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嫁人了,她不是从前的娇弱不能受一点刺激的婴儿了,需要你时时刻刻精心护着。”
顾跃斌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夹杂了太多的不舍和难受,已经不得不承认现实的失落,不得不放手之后的无奈,“皇上早就代替了我们成为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份子,她马上又将有自己的儿女,明珠,我知道,你一直都放心不下,你总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可是,央央,我们不得不承认,明珠她真的长大了,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总拖着她的脚步不让她走,我们这不是在爱她,而是在害她啊。”
同昌大长公主呆呆的坐着,对于丈夫的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抗拒的姿态表明,你说的或许也有道理,但我也有我的坚持,谁也无法说服谁。
对于妻子的抗拒,顾跃斌是看在眼里,神情很是无奈,“央央,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中意皇上,总认为他当年使了诡计,逼得明珠不得不入宫。可是,央央,你也得承认,皇上,待明珠毕竟是不同的,这些年,皇上为明珠所做的一切,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明珠有心,她绝对可以一辈子安稳无忧、舒心自在的下去。央央,我们对明珠最大的期望,不过是有人能一辈子真心的待明珠,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快活自在,如今,明珠身边已经有了这样的人存在,你又何必为了往年旧事,揪着不放呢?央央,你就没有想过,你跟皇上作对,夹在中间为难的,可是明珠啊。”
听得丈夫这样分析,同昌大长公主冷厉的面容,总算是松弛了不少,明珠向来孝顺,为了让自己担心,可是讲些不好的事情隐瞒,这就引得她更加的担心。
丈夫的分析也不无道理,自己一位的跟皇上过意不去,为难的就只有明珠,她是清楚皇上在明珠心中的地位,看到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人针锋相对,这种滋味,自己从前可是深有体会。
见同昌大长公主态度缓和了不少,顾跃斌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央央,皇上是个偏执性子,他既然认定了明珠,自然就是一生都不会变。处在他的位置上,势必是要做出妥协,明珠肯定是要容忍些,好在明珠是个不爱计较的,这些年又被皇上护的极好,对于将来,皇上心里肯定是有成算,你也别太着急,且看着,实在不行,拼了顾氏一族,我也会护住明珠。”
听得丈夫这样保证,同昌大长公主很是动容,偎依在丈夫怀中,“子清,是我难为你了。”
同昌大长公主很清楚顾跃斌是个责任感极强的人,家族的责任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放手的,当初要不是自己竭力争取,他很有可能会在二者的选择中选择家族,他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顾跃斌一把揽住同昌大长公主,“说的什么话,明珠也是我女儿,这都是我这个做父亲该为她做的。你呀,以后可千万别再跟皇上对上了,记住了吗?”
同昌大长公主点了点头,还是有些委屈,“可是,这也不能全部都怪我,你看皇上,什么事情都藏得深,明珠又是个简单的,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明珠单纯,长此以往,吃亏的肯定是明珠。”
顾跃斌失笑,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时候皇上下了旨意,宣告明珠的身份,明珠因为吃惊太过,被噎住了,引得太医求证,皇上半夜入了广平候府想要探病,被抓住,眼里的担忧,自己确实看的清楚的。这几年,自己也私底下好几次看到皇上失神的样子,他知道,肯定是为了明珠的事情,一直悬着的心,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皇上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秉性,自己心里自然是有把握的,他既然肯为明珠花心思,就代表了,他倾心之人自然是明珠,大齐皇族的男人,为了自己心爱女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明珠聪明,自然能将她的幸福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看来,自己得找个机会跟明珠好好说说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顾明珠好奇的看着四周,有一瞬间,她很茫然,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在梦中,仔细打量了一下,完全是现代化设计的屋子。自从莫名其妙的到了古代之后,她就一直努力的将自己融入其中,渐渐的,关于现代的记忆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她都认为,自己本身就是古代人,关于现代的记忆,不过是自己的梦一场。
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到了这样的环境之中,顾明珠迷惑了,她到底是该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不对,她记得她受了伤,摸了摸背后,什么都没有,这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不,这不是自己在做梦,在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时,她顿时惊了,走到旁边的镜子,发现镜子中空无一物,脑袋顿时就炸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女子发呆,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但是她很清楚,床上躺着的女子,正是自己,是现代的自己?
但她为何躺在床上,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说明自己盯着她看已经有三个小时了,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一直都是精心的调养,作息也极有规律。按理来说,自己是不可能睡这么长时间的,但是不对啊,这屋子里也没有任何的医用器械,整个房间的布置,是她喜欢的简洁风格,看着就是个卧房。
这时候,门被轻轻的打开了,走进来四个护士打扮的女人,中间有中年女人,也有年轻漂亮的女人,顾明珠盯着她们仔细的看了看,四张陌生的面孔,他绝对能肯定,自己以前是没有见过她的。
只见领头的中年女人。细细的替躺在床上的自己按揉起来,她一边按揉,还一边教着旁边看着的三个女人。
匆匆的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中年女人总算是停下,对着三位女人,严肃的说道,“你们记住,每隔三个小时都要这样全身按摩一个小时,手一定要用力,要是手没劲的话。就起不到效果。要是检查出你们没有用心。下场你们是清楚的。”
中年女人看了看墙上的钟,,“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少夫人用晚餐的时间了。你们随我下午看看晚餐准备的怎么样,我再叫你们怎么给少夫人用晚餐。”
等到中年女人带着三个徒弟走了之后,顾明珠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现代出车祸的时候,自己才刚刚跟未婚夫解除了婚约,也没有跟其他男人有感情上的纠葛,她怎么可能就成了中年女人口中的“少夫人”?
顾明珠决定要一探究竟,等她出了门,才发现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整个屋子极大,也极其安静,于是顾明珠就在半空中漂浮着,打探一下四周的环境。
飘到二楼的某一处时,就看到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带着两个年轻的男人,介绍屋子的情况,顾明珠好奇的漂浮了过去,盯着中年男管家看了半晌,顿时有些无语,这个中年男管家,她是最熟悉不过的,是她从前的管家,从自己有记忆起,他就在自己身边了,自己是看着她从一个翩翩青年变成另一个阅历丰厚的中年魅力男人,越发的感觉到奇怪起来,这个屋子到底是谁的?怎么自己会在这里,自己从前的管家也在这里?
她十分的肯定及确定,这个宅子,根本就不是顾氏所有,她名下也有不少不动产,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她确定,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
满腹疑团的顾明珠实在没有心情听管家讲宅子的历史,决定自己去探探。
“真没有想到齐氏家主居然是个这么痴情的男人,娶了一个成为了植物人的顾氏千金为妻不说,还如此用心的待她,看着真是让人羡慕。”
听到有人说话,顾明珠忙飘了过去,她看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刚刚在卧房中的四个护士中的三个徒弟。
“是啊,真可惜,要是顾小姐没有经历这一遭就好了,肯定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妻。”
“这也不一定啊,顾小姐是顾氏集团的一份子,她手中掌握了顾氏不少的股份,顾氏三位少爷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是极其疼爱,顾小姐在上流圈子中可是极其抢手的。要知道,为了讨得顾小姐欢心,那些名门公子哥可是用尽了心思,齐氏家主虽然低调,可是也有传闻,是个很厉害的商人,他娶顾小姐,肯定是有自己的计划,这豪门中,哪有所谓的真爱啊。”
一副酸溜溜的口吻,配上她羡慕妒忌恨的表情,不难猜出,她其实也很妒忌。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顾氏三位公子如此疼爱顾小姐,又怎么可能看着顾小姐被人利用,你看看齐氏家主为顾小姐所准备的一切,就证明了,齐氏家主对顾小姐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将植物人妹妹嫁给齐氏家主,你来的最晚,你是没有见过,只要齐氏家主在家的时候,每日的按摩、喂食、洗漱、穿衣、打扮……都是他亲手做的,这次要不是为了给顾小姐求医去了美国,也不会让我们动手了。”
“那照你这样说,只需用召一两个专业人才就行了,何必召这么多人培训。”
“说你不懂你就真的不懂了吧,齐氏有钱,自然是不缺这一点,齐氏要的是最好的服务,你以为你进来了这工作就稳定了,错了,你要是有个不注意,随时都有可能解雇,要知道,在这里,解雇的人着实的不少,不要你以为是个医学硕士就高高在上,这里曾经解雇好几个著名医院的知名医师、博士之类的,你的那点文凭,在这里根本就不够看。”
“你,”气急的年轻女子指着对面的一脸嘲讽的女子,看的顾明珠更加的疑惑起来。
顾明珠也没有心思继续逗留下去,回到自己睁开眼看到的房间,慢慢的飘到床前,床上的女子睡的十分的安甜,要是不知道内情,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个植物人。
顾明珠顺着房间重新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很大,分有起居室、卧房、浴房、洗手间、更衣室……可以说,一层,都是她的房间。
顾明珠浮在女子的上方,仔细的盯着床上的自己看,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容貌是一模一样,几乎就是一个人。
这时候床头边柜子上摆着的一个东西引起了自己的好奇,顾明珠好奇的想要看看清楚,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个人影,就在顾明珠的手要触到柜子上摆放的东西时,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拿起东西,顾明珠这才看清楚是个精致而又古朴的镯子,顾明珠眨了眨,她觉得这个镯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想不起来。
后知后觉的顾明珠这才注意到突然多出来的男人,抬眼就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何人,但是一阵强光突然四面八方朝自己涌来,顾明珠顿时花了眼,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在彻底陷入黑暗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一声声低沉,透出无限的情意,“明珠,明珠,明珠……”
最后的意识,就是这一声声的“明珠”,顾明珠突然鼻子一酸,心中涌现无限的情谊,她有种感觉,自己寻寻觅觅要找,在这一刻,她找到了,她的人生,也圆满了。
等到顾明珠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片浓雾之中,四周也是灰蒙蒙的一片,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顾明珠心里还是着急起来,这到底是在哪里,她所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寓意?
突然,不知道哪个方向来了一道光,光线很强烈,顾明珠不得不侧开头躲避强烈的光线,等到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的浓雾已经消散了,自己身处在一个临水的亭子中,亭子在一个一望无际的荷叶海洋里,各种颜色的荷花在阳光照射下,色彩斑斓动人,迎面而来的清风抚在脸上,带了舒服的凉意。
突然从远处传来小孩“啊啊啊啊”的声音,顾明珠伸手搁在眼前展目望去,不知道何时亭子一处多了一条栈道,顾明珠好奇的沿着栈道往前走。
等她觉得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回过身,想要自己到底走了多长的时间,却发现亭子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长长的栈道弯弯曲曲被绿茫茫的荷海给掩住了来的方向。
顾明珠顿时十分的迷茫,突然又听到小孩的哭声,等到顾明珠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得站在栈道的另一头,在尽头处,有个硕大的荷叶,荷叶上有个白白胖胖、长得十分可爱的小男孩,穿着大红色的绣着荷花荷叶的肚兜,肥肥嫩嫩、白生生的胳膊就跟一节一节的藕节一样,小男孩见着自己看着他,也不哭了,睁着一双圆圆的、水弯弯的、清澈透明的大眼,伸手就要自己抱。
顾明珠看小男孩朝自己伸手,心下十分欢喜,就伸手将小男孩抱了起来,小男孩咯咯咯的笑得很欢,顾明珠仔细看着小男孩,觉得小男孩十分的眼熟。
还没等她理清楚,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明珠”,顾明珠回头,就看到身着一袭宝蓝色云纹团龙直裰的、卓尔不凡的昭宗帝缓缓的朝自己走过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时候背后又传来声声“明珠明珠”,顾明珠好奇的回过头,背后并没有什么,只见一阵风过,如海的荷叶翻动一阵阵的波浪,顾明珠仔细聆听,似乎是风声,似乎又是从天边传来,似乎又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她觉得这声音十分的熟悉。
终于,她想到了,这声音不是自己在现代的屋子里听到的吗?那个男人,她到底是谁?
顾明珠蹙眉思索,虽然来不及看清楚那男人的容貌,但她有种感觉,似曾相识。
见顾明珠没有动,昭宗帝大步走进了几步,然后好像前面有阻拦一样,拦住了他前进的步伐,见顾明珠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昭宗帝的声音也急切起来。
顾明珠回头看看昭宗帝,好似他面前数着一个看不见的墙,阻隔了他跟自己,然后她又望了望身后,很想知道现代的哪位一心一意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越发的犹豫不决。
然后,她感觉手中一空,不明白自己手中的孩子怎么就不见了,四下焦急的寻找,听得孩子的哭声,她抬头就看到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昭宗帝的手上,顾明珠急急忙忙的朝昭宗帝和孩子跑去,这时候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哀切起来,顾明珠回头看了看,不知道何时,身后的多了一道光墙,闪烁七彩的光芒,顾明珠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她朝那道光墙中走去的话,自己,可能就能回家了,想到这里,顾明珠转过了身,开始慢慢的朝光墙走去……
身后小孩的哭声戛然而止,顾明珠好奇的回头望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昭宗帝手中的孩子突然不见了,就看到昭宗帝怔怔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悲伤。那沉重的悲伤如奔涌而来的海水,铺天将自己盖住,自己溺毙在其中,她的心,不由得也跟着伤痛了起来,于是慢慢的朝昭宗帝走去。
一步一步,十分的沉重,每走一步,顾明珠就知道,自己就必须要舍弃了。就在离走到昭宗帝只剩下一步的时候。顾明珠猛然回头。就听到光墙后面出来陌生的充满深情的男声,“明珠,我爱你。”
顿时,顾明珠潸然泪下。她飞快的转过头,踏出了最后一步,只感到眼前一道白光,她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流逝,还没等她把握住,眼前就一片黑暗。
殿外是艳阳高照,晒得人昏昏欲睡,而关雎宫内,则是一片安静。宫人们都刻意的放轻了动作,怕惊扰到内殿的人一般。
怀蝶接过醉波拧好的温热帕子,细细的替顾明珠擦起手起来,然后一愣,看到顾明珠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怀蝶还来不及发出惊喜的欢呼,就听到不远处昭宗帝充满了惊恐的大喊给愣住里,怀蝶转过身,就看到昭宗帝满头是汗的坐在美人榻上,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很快的就跑到了床边,看到床上脸色苍白却一脸安然甜睡的顾明珠,她感觉昭宗帝十分的不安,手都还在微微的颤抖,抚上了顾明珠的面容……
容尚宫见状,忙拉了怀蝶的衣服,怀蝶反应过来,朝昭宗帝福了福身,安静的离开,在穿过红木镶嵌玉石雕刻梅兰竹菊四条屏时,回了回头,就看到昭宗帝温柔怜爱的看着床上的女子,缓缓的俯下身,怀蝶飞快的回过头,眼眶十分的酸涩。
昭宗帝回想起梦中惊恐的一幕,到现在他都无法平复,也许是梦境太过真实,让他无法全然抽身离开,也许是自己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担心有一天,顾明珠会不顾一切的抛下一切,决然的离开。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虽然梦境中的明珠,最后选择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无法安心,他不知道明珠为何迟疑,为何会朝相反的方向走,他知道,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在牵绊这明珠,能超过自己在明珠心中的份量,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无法坐住。
这些年,他辛苦付出的一切,只不过是希望,希望自己是明珠生命中的独一无二,在她遇到抉择的时候,她能义无反顾的选择自己。他知道自己这种要求很自私,可是,他无法容忍,容忍会有其他人在明珠心中的份量超过自己。
每想到这里,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他就想将这一切摧毁,当然,他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挚爱,他会把他所有的威胁一一的扫除,让她死心塌地的留在自己身边,为了她,他不介意成为她所不喜欢的人,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他就有机会赢取她的心,他可以忍耐,可以等到,但绝对不能容忍失去。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明珠,你怎么还不醒来,明珠,是不是我逼你太紧,所以不愿意醒来,明珠,你快醒来吧,我答应你,以后都不逼你,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我一定会耐心的等待你,等待你承认自己的心思,明珠,你快醒过来吧,明珠,我已经等不及了……
好梦正酣的人,真的是很讨厌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嗡嗡嗡嗡,吵得自己不能安心入睡,素来有起床气的顾明珠,皱了皱眉,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吵自己?
哦,对了,这个世上唯一能吵自己就只有那个混蛋了,那个混蛋总是趁自己睡着之后吵自己。本来是打算不想理会他的,可是他不停的说,不停地说,说的顾明珠的心都软了起来。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就看到眼前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布上了一层青色,清俊的容颜上带了失意和憔悴,顾明珠的心顿时软化了成了一滩水,吃力的想要抚上他的脸,想要告诉他,自己很好,很快,自己的手就被他温暖厚实的大手给捂住……
顾明珠努力的绽放一抹笑意,嘴唇动了动,这时她才觉得自己嗓子干哑万分,努力唤出了两个字,“恒郎。”
昭宗帝一怔,看着顾明珠苍白的脸上挂着释然的笑意,眼前顿时就布满了一层水雾,然后,用力的将顾明珠抱在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好似万分珍贵,从此,生命找到了另外一半,从此,自己空缺的半圆终于合上了,从此,自己就不在寂寞了……
顾明珠头靠在昭宗帝的脖颈间,感受着他拥抱自己的力度,眼泪簌簌落下,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好好的爱这个男人,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陪他慢慢的老去……
明明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伤心,总觉得生命中有很重要的一块缺失了,仍自己怎么想,都想不到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想的头发疼,她还是想不起,最后决定放弃了,既然想不起就想不起吧,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听得顾明珠醒过来,李太后顿时朝西方不停的拜了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感谢佛主,感谢玉皇大帝,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老天……”
霍太后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听得李太后不停的拜谢鬼神,霍太后眼里水光闪闪,“妹妹,你不是素来不信奉这些的吗?”
李家是典型的儒家代表,李太后也是从小深受儒家文化熏陶,对于道家佛教这些,是从来不屑一顾,虽然后宅中的女子为了心安,免不了设置小佛堂早晚跪拜,但是,这在李家却是不允许的。
李太后又拜了拜之后,才坐到炕上,笑道,“姐姐这话说差了,这佛家道家没有可忌讳的,只要能求得平安,那自然就是好的。上次姐姐大病,我可是在佛前许下了愿,要在寿康宫舍下小佛堂,早晚跪拜。”
这话说的霍太后感动不已,拉着李太后的手,泪眼汪汪,“妹妹,多亏了你。”
霍太后这才明白,为何李太后要在自己病好之后,在寿康宫设置了小佛堂,还每日虔诚跪拜诵经,一日都没有落下。
李太后看着软弱无主见之人,确实是心性极其坚定的,一旦她下定了决心,是很难让她回头的。想到自己之前大病,她能为自己做这么多,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太后倒是很坦然一笑,“姐姐,这些年相处下来,从前哪些小疙瘩早就随风而去了,其实这些年真正说起来,我还得多谢谢姐姐,要不是姐姐,我我没有现在的风光日子,也不能如此平和的跟姐姐在一起谈天说地,姐妹一场,能拥有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霍太后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鼻子敏锐的顾明珠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眉头立马皱的死紧死紧的,带着哀求之色看着昭宗帝,水弯弯的大眼看着昭宗帝,施恩的楚楚可怜。
对上顾明珠可怜的表情,昭宗帝状似看不见,扶着顾明珠坐好之后,从怀蝶手中接过药碗,用汤勺搅了搅,闻着荡漾开来的苦涩味道,顾明珠眉头皱的更加的厉害。
昭宗帝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又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就送到顾明珠的嘴边,顾明珠撅着嘴巴看着昭宗帝,看到昭宗帝一脸的不容拒绝,只好苦着脸,乖乖的将药喝了下去。
看着顾明珠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药,怀蝶和冰晴对视一眼,笑了笑,神情骤然放松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果然还是皇上有办法,想到从前一要喝药,皇贵妃可是各种方法都使了上了,让她们也是头大不已,如今,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眼瞧着只剩下最后一点,苦涩的药味已经充满了全身的顾明珠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床边呕吐起来。
昭宗帝一看,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将药碗往身后一递,轻柔的拍打着顾明珠的后背,“明珠,可还要紧?”转头又大声的吩咐,“来人,还不快传太医。”
“不要传太医,”听得要召太医过来,顾明珠马上就坐了起来,拉着昭宗帝的手,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漂亮的凤眼里喊着两弯水,抽了抽鼻子,撒娇道,“恒郎,药太苦了啦,我不要喝了啦,我都已经喝了很多了啦。”一边来拉着昭宗帝的袖子,不依不饶。
昭宗帝顿时就笑了起来,看着碗底据剩下一点点,再看看顾明珠极其可怜的模样,心下一软,将顾明珠揽在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然后又捻起一个蜜饯放入顾明珠的唇中,柔声劝道,“吃颗蜜饯压压苦味。”
顾明珠含着蜜饯,苦涩的嘴里总算是感觉好了不少,这才把要掉不掉的两弯水给收了进去,昭宗帝又拿起帕子,轻轻的替顾明珠擦了擦鼻子。
喝完药不久,顾明珠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昭宗帝轻柔的将顾明珠放好,又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拍了拍她的脸颊,“睡吧,我现在还有国事,等忙完了就来看你。”
顾明珠乖巧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恒郎且放心,我会好好的。”
听得顾明珠没头没脑的话,昭宗帝原本柔软的心更加软和。在顾明珠额头上印了个吻之后,低声说道,“嗯,我很快回来,乖乖闭眼。”
顾明珠闻言闭眼,娇俏的样子,逗得昭宗帝失笑出声。
出了关雎宫,昭宗帝改道去了寿康宫,陪母后太后娘娘和圣母太后娘娘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回了乾清宫。
昭宗帝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去了乾清宫东南角的一个小院。
西门一笑看到昭宗帝走了进来。朝昭宗帝行了礼。简短的汇报了情况,“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她执意要等您过来,在正房等着您。”
昭宗帝点了点头。西门一笑打开院门,院子倒是不大,正头的是散件屋子,右边有两间厢房,昭宗帝径直朝正房走去,还没有走到正房的门口,一袭领口绣柳叶纹素白上衣,底下是淡粉色挑线裙子的女子蹁跹走了出来,腰姿轻软。扶风摆柳,乌鸦鸦的发丝挽成了堕马髻,镶珠花的累丝小银簪子定住,鬓角边簪了不过指甲大小三两朵束成的绒花,十分素雅简单的打扮。虽然比起普通的女子打扮要好了不少,虽然是一身常见的打扮,却透出女子灵巧的心思在其中。
该女子盈盈福身,朝昭宗帝行了个大礼,昭宗帝面色平静,“起来吧。”
女子应声抬起头,白净的瓜子脸上无任何装饰,衬得一双杏眼越发的灵巧动人,赫然就是端阳节事发第二天,自杀身亡的淑妃娘娘——沐颜苼。
沐颜苼垂手站在昭宗帝面前,低着头,看着裙底露出的一截修鞋,“民女多谢皇上答应民女无理要求,前来见民女。”
昭宗帝抬眼看了一眼跟自己相处了一年多时光的女子,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眼前的女子,当然,她也不会花费多余的心思去了解,对于自己来说,她已经发挥了自己棋子的作用,根本无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昭宗帝神情越发的冷冽,“说吧,你一心想要见朕,到底还有何要求?你所要求的,朕都按当初承诺做到了。”
听得昭宗帝冷冷的话语,沐颜苼觉得心一紧,顿时一股酸涩无声的弥散开,赶紧整理了心情,福了福身,“民女知道民女要求会有些无理,民女只求皇上能大发仁慈,给她一个全尸。”
昭宗帝抬眼,看了一眼沐颜苼,沐颜苼顿时觉得压力无比的大,昭宗帝撩起衣摆,淡淡的说道,“朕答应你,朕希望你能记住你当初的承诺。”
沐颜苼赶紧屈身,低垂着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嘴里的苦涩化作了无味,连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何感觉,“民女不敢,民女会牢牢记住民女当日所说,还请皇上放心。”努力的抬头,想要最后看一眼眼前的男人,好将他的容颜深深的烙在心上。
不过,她注定还是失望了,她抬起头的时候,昭宗帝早已转身离开,等到她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昭宗帝挺拔的背影,院门半开着,露出从来不离昭宗帝身边的冰冷的男子恭敬的姿态,俊美无匹的侧脸,传说中顶级高手,昭宗帝最为信任的贴身护卫,西门一笑。
沐颜苼手捂在胸前,听得那位高高在上、威严华贵、高贵凛然的男人低声吩咐,“一笑,去安排好,别让人发现。”
轰的一声响,她觉得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她努力的将它逼回去,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昭宗帝回了御书房,就看到康王极没有形象的窝在椅子上,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康王倒是很机警,马上立正站好,瞬间就恢复到沉稳低调威严的康王殿下形象。
昭宗帝没有理会康王,直接坐到了书案后,拿起折子批阅起来。
康王装正经没一会儿,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这里瞅瞅那里瞄瞄,当然,是不会错过昭宗帝脸上一点儿的细微情绪。
昭宗帝也是知道康王在打量自己,专心一致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两刻钟之后,康王果然坚持不住了,跨了几步,趴在书案上,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皇兄,我的好皇兄,你这次一定得救救我,你皇弟我,这次能不能活,就全看你了。”
十分殷切的看着昭宗帝,就好像昭宗帝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昭宗帝放下奏折,看着康王满脸的额不正经,眉头皱了皱,康王一见,马上做出老实的姿态起来,昭宗帝看了康王好一会儿,直看得康王心里直打鼓。
昭宗帝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吧,到底是何事让你这般为难?如果是你家王妃跟你闹别扭了,待这几日过了,朕放你几天假,让你好好讨你王妃欢心。”
向来自诩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康王在昭宗帝一本正经的调侃中,难得脸红了一会,颇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神情倒是很认真,“皇兄,语嫣她是极好的,这妇人怀孕期间,本来脾气就怪了些,再说了,确实是臣弟做的不对,语嫣她生气本就是应该的。”
昭宗帝挑眉,“哦,是吗?那你遣散王府后院的妾室通房,又求了朕将原本你看中的侧妃人选另许他人,这几年,除了康王妃之外,更是不近任何女色,这康王妃孕期脾气的时间也太长了些吧?”
说的康王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开始讨饶,“皇兄,这事儿都过了好几年,您就别总拿说事吧,这事与语嫣本就不相干,都是臣弟一人的主意,您就别怪语嫣了。”
见康王一心维护康王妃,昭宗帝倒是懂得见好就收,他不是不知道康王隐秘的心事,当初要不是自己抢先出手,明珠就有可能成为自己素来最疼爱的弟弟的妻子。也知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康王对自己这个兄长生了隔膜。
后来康王娶了康王妃,两个人倒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康王也似乎走了出来,恢复了从前的飞扬洒脱,其实,深知康王性子的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他还是有些意难平。
幸好康王在女色上放纵了些,到底还是知道规矩的,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却是风波不断,不管怎么胡作非为,人前还是给足了康王妃尊贵体面。
如此几年下来,康王妃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恰好康王的一个新宠心生妒忌,想要出手害了康王妃的胎,康王妃身边的人都是不简单的,很快就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哪天,喝多了酒的康王在新宠的哭哭啼啼之下,说了几句重话。没想到康王妃也是有脾气的,当即收拾了东西,跑到了平宁候府。
阳平长公主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心里自然是有火气,恰好旁边又多了个明珠煽风点火,事情弄得越发不可开交,虽然是遮掩住了,还是有些风声传了出来。
也就因为这一弄,康王彻底明白了过来,一番做小伏低,总算是哄好了康王妃,康王妃也是大度的,心里也有康王,两个人在成婚好几年,在长子出生后,总算是体会了一把甜蜜夫妻,这几年,感情是越发的融洽起来。
昭宗帝抬眼,“到底是何事,这般支支吾吾的?”
其实说起来,康王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一个是自己崇拜敬仰的兄长,一个是几乎没有多少印象的嫂子,康王是怎么也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他是绝对相信昭宗帝,肯定不会做出有悖人伦、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可是从齐江氏带着幽怨的表情中,怎么都觉得其中有他不知道的内情在,心里格外的好奇之余,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当年还有尚存的余孽在,如同毒蛇般,突然之间冒了出来,要是不加小心随时都有可能被毒蛇咬上一口。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听完康王一五一十的道来之后,昭宗帝的脸是彻底的沉了下来,这几日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明珠的身上,真体会得来不易的幸福,至于其他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康王去办,他相信康王的本事,根本就不用他多过问,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如今听康王讲来,他觉得万分的可笑,他跟齐江氏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曾经的成王妃对他来说,印象极其陌生,自从当年的成王府大火之后,要不是仵作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也不会追查此事,将设下一个圈套,将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该要告一段落了,之前沐颜苼为她求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成王府在当年的那场大火中早就烟消云散了,当年的成王妃已经成为了阶下之囚,根本就没有自己担心的事情了。
康王叹了口气,“皇兄,连着好几日了,她非要见您一面,说是有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您,臣弟仔细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她这是不会在使诈吧,想把皇兄引过去,到时候来个玉石俱焚,好给老四报仇?可是不对啊,从前老四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她对老四怎么好怎么好,倒是老四对她上心的很,多数时候,她都是一副冷冷的不领情的表情,”康王摸着下巴,一副八卦的样子,“虽然老四心里的烂肠子很多,不过对她,到还真的是有几分真心,你说,她会不会得知老四死了,幡然醒悟,就想要给老四报仇,给她儿子报仇?”
昭宗帝看了看康王,顿时康王满肚子的好奇被昭宗帝这一眼给散的一干二净,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皇兄。臣弟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就给她一杯鸩酒,早点了结也好,省的添些波澜。”
“算了,”昭宗帝喊住准备离开的康王,站起身来,“朕还是去见她一面,既然她不懂的想要问朕,朕也想知道,她到底想问朕什么。念在老四临死前还恳求朕。将来有朝一日能将他们葬在一起。”
听得昭宗帝这样说。康王是大大的吃惊了一把,显然他还不知道其中居然有这样的内情在,对于从小就喜欢欺负他,总是表现出一幅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四皇兄。肃然起敬起来,居然想不到,他也是个情深之人。
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的齐江氏,端庄的坐在简陋的床上,双后搁在大腿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就算狱卒打开了牢门,她没有睁开眼,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知道狱卒开口,“齐江氏,皇上有旨,宣你见觐。”
齐江氏这才睁开眼睛,面容平静无波。站起了身,整了整衣裳,要不是在简陋的牢中,要不是她一身囚徒的打扮,俨然还是从前高贵凛然、端庄美貌、众星捧月的成王妃。
齐江氏仪态很是高贵,要不是双手、双脚上的镣铐,根本无法将这个虽然已经年过三十,生活的磨难将她从前的美貌化作了无以言明的伤痛,却丝毫没有折损她的风韵和气度。
齐江氏默默无言的跟在狱卒的身后,虽然目不斜视,但每走一步,心里都在思量,自从她最开始自报身份之后,连着好几日都在要求求见皇上,可是她的要求一直都没有被答应过,除了康王来看过自己一回,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跟前几没有变化。
狱卒领着齐江氏到了一个小屋子里面,打开了门,做了个恭敬的请她进去的姿势,齐江氏微微的颔首,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等到走进去之后,才吸了口凉气,原来屋子里的人不是其他,正是自己一直要求要见的昭宗帝,可是,相比于自己被囚禁在牢中的时候,他明显的消瘦了不少,眸光黯了黯,想起端阳节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有了数,果然,皇上还是在意皇贵妃的。
齐江氏行了礼,挺直了腰杆。
昭宗帝扫了一眼齐江氏,外貌或许跟从前有了变化,可是骨子里的骄傲却是一点没变,倨傲的神情让他仅有的记忆中的印象跟眼前的无比的贴合。
昭宗帝双手负背,居高临下的看着齐江氏,“你要见朕,到底有何重要的问题?”
看的昭宗帝的态度,深深的怨恨从心底里涌现,目含刻骨的恨意,沧然一笑,“当年,你为何失约?”
昭宗帝一愣,不明白齐江氏话里的意思,“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呵,不知道,”听得昭宗帝冷淡的话语,齐江氏倒退了几步,眼前一片水雾,伸手擦了擦,神情坚毅的看着昭宗帝,“当年,我约你大觉寺一见,你为何不来?你不来也罢,为何偏偏让了他过来,我江凤栖虽然微贱,还轮不到你来表兄弟情谊,齐恒啊齐恒,你当年既然敢做,为何不敢认?你不悦我,可以明说,又何必将我推到一个让我厌恶的男人怀中。是啊,你既是先帝选中的皇位继承人,又怎么会娶江左丞相的嫡孙女,怕是避之而不及吧,齐恒,如此行径,你当得起一国之君吗?”
对于江凤栖的指责,昭宗帝感觉到莫名其妙,他不过是在公开的场合见过面,私底下根本没有接触过,她的指责,让昭宗帝觉得很可笑。
是的,可笑,当初尚未封王、又不太得圣心的他,不是公勋贵卿最佳的选择,但是当年的他身边总是出现很多女人,使尽各种手段想要讨得他的欢心,这让他烦不胜烦,因此,素来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看着昭宗帝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江凤栖笑得更加的悲怆起来,这就是她一心爱慕的男人,做过的事情不承认,真是,枉费了她的一片心,原来,她江凤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当年大觉寺一事,皇上确实不知情。”屋子里想起了没有升降起伏的声音,冰冰冷冷的。
江凤栖抬头,这才看到一直安静的立在昭宗帝身后的男人,这个男人,她不陌生,相反,她十分的熟悉,西门一笑,皇宫第一高手,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没有成为皇上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都是属于寡言少语之人,曾经还有不少人拿他们两个做过赌注。
“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你自然是维护你主子的。”江凤栖将心里的一腔怒火转移到了西门一笑身上,从来都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对于江凤栖尖酸刻薄的话,西门一笑还是一点表情也无,依旧一板一眼的说道,“你给皇上的信,在半途中就被人给截住了。你大婚之后,才无意得知。”
简短的四句话,如同一盘冰水浇在头上,让江凤栖彻底的冷了下来,她不置信的倒退了两步,仔细的想了又想,企图将当年的事情还原。
越来越多曾经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浮现出来,难怪,当年在大觉寺,他第一次对自己摆了脸色;在大婚之夜里,他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耳边许下诺言;每次遇到争执,自己冷面对他,他总是十分的疯狂,眼里的怒火要把自己烧着,却强忍着;只要陈贵妃为难自己,他总是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好话;王府里的女人来来去去,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到那些女人熟悉的感觉,分明,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的影子……
她以为自己都忘了,这些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根本就不是自己生活的重心,原来,她没忘,她还记得如此的清楚,就好似上刻才发生一般,清楚的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的心思,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可是,她的心里有了伤口,因为他的失约,让她无法释然,也无法走进她,她只能一直冷硬的隔开两人,就算他愤怒、失望、伤心、祈求、渴望,那又如何?他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她根本就无需花费一点心思。
可笑的是她,被自己给迷障了,她一直渴求的,其实就在自己身边,是她有眼无珠,是她看不到,这些年的孓然一身、颠沛留意,都是自己的活该。
她根本就不值得,那个傻子!
收拾好情绪,江凤栖看向昭宗帝的时候,再也没有之前的怨恨,好似了悟了一般,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如今,葬在何处?”
当年成王府的一把大火,烧掉了她对他的怨恨,烧到了她所有的忍耐,她从没有想过回头,她拼尽了一口气力,只是想问问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年为何失约?
至于跟她同床共枕多年,已经育有一子的男人,根本就不在她的计划之类,虽然,得知他死去的消息,她不是没有难受,不是没有怅然若失,只是那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借着这些,盖住了她心里的恐慌。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他的坟前祭拜,而是选择将他彻底的遗忘。
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她才知道,知道自己,做的有多么的过分、无情,还真真应了他每次气急时,说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他说对了,自己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冷血到自己都不齿。
看着很快就恢复情绪的江凤栖,昭宗帝眼里闪过一抹赞赏,难怪,难怪老四临死前,念念不忘的就是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可惜,她的醒悟来的太迟太迟了,横亘了十余年的时光,早就改变了很多的事实。
第二百八十五章
虽然从前这个兄长,两个人之间夹杂了太多太多,两个人根本无法做个陌路擦身而过不留记忆的陌生人,只能做你死我活的敌人,这是头一次,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兄长的一面。
昭宗帝的目光中带了可惜,“四皇兄,他的骨灰一直放在宗人府里。”
江凤栖垂下眼帘,眼角的一滴泪无声息的落了下来,“他死前,可是求了你,若有朝一日,将我与他葬在一起?”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她却说的无比的肯定。
昭宗帝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江凤栖,江凤栖随即微微一笑,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语气怅惘,“他,从前常常说,生同衿死同穴,从前,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当年逃出成王府,他怕死后没有机会,才将我还活在人世的机会透露出来吧,为了引起皇上足够的重视,肯定是准备了很多。原本我以为我是擅长布局,没想到,他才是最后布局之人。”
扬头看了一眼尊贵威仪的男人,粲然一笑,“皇上,其实,你很早就知道了吧?从前在闺阁中,跟昔日好姐妹讨论几位皇子时,都说皇上是面冷心冷之人,只有我说,皇上,看着是个面冷之人,在几位皇子中,却是最重情之人,可惜的是,皇上太过吝啬,能得皇上关注的人太少太少。当时好姐妹嗤嗤笑我,我却淡定处之,果不其然,皇上确实是这样的人。”
对于江凤栖的点评,昭宗帝不以为意,目露赞善,“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事情理清楚,很快的明白自己的心思,也不枉四皇兄临死前算计自己一把了,果然,四皇兄才是最了解自己妻子的人,也很好的把握住了自己的心思。
倒还是从前看低了她。总以为他飞扬跋扈、眼大心空,总是无所顾忌,却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精巧复杂的心思,将所有的都算计了进去。就算自己事后得知了真相,却依然心甘情愿的按了他的计划来做。
四皇兄啊四皇兄,如果你真有心的话,当年你是绝对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吧?
那为何你最后放弃了?怕不是你本就无意于其中,演了一场戏给所有人看,然后你才能从容落幕。
重重迷雾散开的眸子。如潺潺清泉水。清澈灵透。“果然,这世上只有一个顾明珠,明珠明珠,皇上心里有了明珠。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了。从前是我迷障,还请皇上原谅,待我死后,化成灰,与他融在一起,找个有阳光、有风的日子,在凌梦山顶,撒了吧。也算了了当年他对我的承诺,带我看遍这大江南北的风光。”
说完。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黑色的,造型古朴的,是木非木,是铁非铁的镯子,因为时常抚摸。镯子被打磨的十分圆亮,透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这还是当初大婚夜里,他亲手替自己带上,自己不喜,第二日并取了下来,他也没有生气,依旧替自己带上。每当自己闹小性子,取下的时候,他总会替自己带上,不管之前他多么的生气,却总是一脸的虔诚。
当年大乱,她被困在成王府中,后来皇上回京,洛王成为继承人,她被关在成王府,哪里都不能去,她焦心之下,取下了镯子,放在妆台上,后来离开成王府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何带走了这个镯子,并一直佩戴了这些年。
昭宗帝点了点头,江凤栖淡淡一笑,手抚上了镯子上的雕纹,用力一按,弹出一刻小小的、白色的药丸,她取下药丸,释然的笑了笑,放入唇中。
很快,江凤栖就软软的倒在地上,面色一点痛苦也无,神情安详,无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孤傲,柔和的如杏花树下,拈花而笑的温柔女子,情意绵绵的迎着她的情郎。
对于江凤栖的动作,昭宗帝早就发现了,但是他并没有阻拦。
如今一切都已经按他计划的来了,他也没有必要再阻拦了,孤零零的在宗人府的灵堂上等了十多年,怕是再等不到,他就要托梦了。
昭宗帝看了西门一笑一眼,西门一笑微微的屈了屈身。
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从西城门沿着管道一路驶向一个僻静之所,按到四周人烟茫茫,赶马车的中年大汉勒住马,停了下来,下来马车,“就送到此地了,至于姑娘想去哪里,由姑娘自己决定,希望姑娘能记住姑娘的承诺。”
车门被打开,是一身普通的蓝布绣花衣裙的海莲,海莲朝大汉颔首,“还请大人禀告那位,民女记住了,以后绝对不会给那位带来麻烦的。”
大汉抱拳,上了同行过来的马,马鞭一挥,只余漫天的尘土。
等到人走远了之后,海莲娇嗔,“傻大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赶马车。”
马车内传来一道妇人的女声,“海莲,双寿是你未婚夫,你这样不分场合,成何体统。”
一脸老实像,长得高高壮壮的双寿,憨厚的笑了笑,对着马车内的人说道,“岳母,没事的,俺就喜欢海莲这性子。”
“啪”的一声马车就被合上了,上了马车的双寿听得海莲的嘀咕声,“谁说他是个傻子,我看他精得很,我还没嫁给他呢,岳母岳母的就喊上了,羞不羞啊。还有,娘啊,我才是你女儿,你怎么就是偏向他,这不公平,姑娘,你说说,我是不是很怨。”
双寿听得呵呵呵直笑,抬眼看了看天,觉得天儿真好,扬起马鞭,吆喝了一声,听得一声马叫,马车沿着官道晃晃荡荡的走着。
沐颜苼掀起帘子,看到后面扬起灰尘,盖住了原本就看不清楚的京城,眼睛酸涩起来。
帘子被放下,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坐在沐颜苼的身边,“姑娘,别哭了,辛苦了这些年,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等到了南浔,安了家。再找个良人,成家生子,姑娘这一生就完美了,老奴到了九泉下,也算是对得起夫人当初所托了。”
“妈妈,谢谢你。”沐颜苼的头靠在中年妇人的肩上,她真是沐颜苼的奶母,海莲的母亲,唤作胡妈妈,“害得你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跟我颠沛流离。不得安生。”
“姑娘说的哪里话。”胡妈妈满是厚茧的手抚上沐颜苼滑嫩的脸颊。“老奴这辈子能还有机会回到故乡,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倒是姑娘,长这么大,一天的福都没有想过。现在也好。没了这些糟心事,以后平平静静的,未尝不是件好事。”
“是啊,姑娘,”海莲坐到沐颜苼的身边,“您不总是说风雨之后见彩虹吗?好不容易逃离了皇宫,逃离了沐府,再也没有人能控制姑娘,我们到了南浔之后。开个铺子,定然能将日子过的极好,奴婢这几日可是想了又想,到时候我们开个什么铺子才好,要不。到时候先去探探路,看看什么好做,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大商人不是。”
“你呀,你这脑子你一天到晚到底在胡想些什么,”胡妈妈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海莲,“到了南浔,赶紧把你跟双寿的婚事给办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双寿等了你多年,成了婚,赶紧生个孩子,双寿家里就他一个独苗,你可不能让他断了香火……”
对上胡妈妈的说教,海莲一脸苦色,看的沐颜苼抿唇轻笑。
心里最后的一丝不舍、不甘,也在这轻松愉悦的气氛中慢慢的消散,虽然不能像从前锦衣玉食,但是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却是自己一直梦寐渴求的,如今,梦已达成,自己还能有什么奢求?
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自己就不应该去想,免得乱了自己的心。
想起记忆中那个英伟的男子,还有那个璀璨如明珠的女人,希望,你们以后能一直好好的。
就算自己不能得到,她也希望,那个站在高处的男人,在深夜中,不要总皱眉。
再见了,我曾经的梦。
同昌大长公主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炕几上,面色黑沉,显然是气的不轻。
陆婈蕊忙坐在同昌大长公主身边劝慰,“阿娘,您别气,为了不上台面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照我说啊,也不是紧要的事情,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省的总是拿身份说事,给明珠难看。”
“是啊,阿娘,”沈心语也接口道,“反正老国公爷都不在了,三房那边又是个不成器的,这事让他们自己烦着去,免得没事总给我们添麻烦。”
听得陆婈蕊和沈心语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同昌大长公主脸色总算好了不少,“要不是看在驸马的份上,也懒得跟这些肮脏的人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礼哥儿媳妇,”同昌大长公主抬了抬下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派人给刘妍月还有东平郡王府传个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早早了解的好,没事看着就膈应人。”
陆婈蕊福了福身,“是。”
顾怡然挥手让传递消息的人下去了之后,一脸的疑惑,对着周嫂子说道,“同昌大长公主怎么这会儿请我去广平候府,她不是想来看不惯我这个庶女的吗?莫不是……”脸色一变,语气急切起来,“宫里可有消息传出来?”
周嫂子摇了摇头,挥手让屋里的侍女们下去了之后,就凑到顾怡然身边,“应该不会吧,东西才递进去不久,婕妤也不会这么快用到,不是说了关雎宫被护得水泄不通吗?难道是之前淑妃娘娘的事情,被同昌大长公主知道了,想要借此警告世子妃?”
第二百八十六章
顾怡然摇了摇头,极其肯定的样子,“不会,自从当年被分出府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就就没有管过我们,哪怕当年大哥被人设计中了仙人跳,闹得满京城都在看笑话,也不见他们出来说个话,”说道这里,顾怡然咬牙切齿,“沐氏的事情,我事后冷眼瞧着,这八成就是皇上早就设好的局,引那些余孽出来,广平候素来都是站在皇上那一道的,这其中广平候父子四人肯定是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只可惜的是,那一刀,怎么就没有把顾明珠这个贱人给刺死。她也是个命大的,居然还能活下来,有了这份救命之恩,怕是皇上再也难以放下她了。”
说的顾怡然是十分的不甘和怨恨,听得周嫂子心惊不已,看到顾怡然长长的指甲扣在手心,忙低声劝道,“世子妃,慎言,这要是让人听到了,难受的可是您啊。”
顾怡然脸一白,松开手,果然手心有几个印痕,恢复到正常的顾怡然冷冷一笑,“我连私底下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周嫂子更加的紧张起来,好声好气的劝道,“世子妃,奴婢知道您心中委屈,可是,现实摆在眼前,您可别因为一时之气而忘了大局,想想两个哥儿,那边的手段您还不清楚吗?真要是惹到了他们,直接就朝您的软肋来,让你挑不到一丝儿错处。世子妃,这些年都忍下来了,您又何必在这当口闹出来呢?”
周嫂子苦口婆心的劝说,总算是让顾怡然的脸色好了些。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发脾气其实不过是想发泄而已,就算她心里有太多的委屈,但因为有牵绊,她不能由着心肆意的去报复,而且,她也很清楚。她根本就占不到什么好处,到头来,为难的还是自己。
被打扮极其体面的婆子引着路,顾怡然看着广平候府的后院,心里更加的不舒服起来,果然,这是不能跟东平郡王府相比的,原本心里存着的计较心思都换上了不甘。
等到沉心堂的门口,原来引路的婆子福了福身之后,并退了下去。换成了一袭女官打扮的依梅。对于依梅。顾怡然不陌生,从前在平国公府的时候,她没少为难母亲和自己。
依梅淡淡的扫了一眼顾怡然,微微的抬了下巴。“走吧。”并看也不看的朝院子里走去。
气得顾怡然脸都红了,芳霞见状,忙拉了拉她的衣服,顾怡然深吸了口气,才抬步跟上。
依梅将她领到左厢房,顾怡然看到里头坐着的刘妍月,顿时一惊,还没等母女俩寒暄上,依梅让人上了茶。
顾怡然看到刘妍月在。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瞧了瞧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的依梅,就要小声的说话,刘妍月赶紧使了个眼色给顾怡然。顾怡然虽然不明白刘妍月的做法,到底是乖乖的听从了母亲的话。
自从同昌大长公主派人请她到广平候府的时候。刘妍月就一直惴惴不安,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般,可是仔细的想了想,最近也没有跟广平候府有何纠葛,就抱着忐忑不安的心到了广平候府。
还没等她将屁股下的椅子坐热,就看到女儿顾怡然也来里,刘妍月的眼皮就开始跳了起来。
刘妍月和顾怡然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同昌大长公主就在一干女官仆妇的簇拥下进了屋。
依梦扶着同昌大长公主坐上了上首,并让屋子里的丫鬟连着刘妍月和顾怡然带来的都退下了,就只留下同昌大长公主身边四个“依”字辈的女官。
同昌大长公主抿了口茶之后,使了个眼色给依梦,依梦拿出一个物件放在茶几上,看到依梦拿出来的东西,顾怡然的脸色刷的就白了,目光锐利的盯着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淡淡的扫了一眼顾怡然,顾怡然顿时全身发凉,开始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同昌大长公主阖上茶盖,清脆的声音让刘妍月和顾怡然顿时就惊了一下,同昌大长公主将茶杯搁在茶几上,语气十分的平静,“本宫不管你们想要陷害谁,但是,请你们记住,如果你们敢碰到明珠一个汗毛,本宫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们!”
其中的威胁不明而喻。
顾怡然素来是个要强的,又主持了东平郡王府多年的中馈,自然是练就了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被同昌大长公主这么一弄,倒是让她回到很小的时候,看着同昌大长公主毫不留情的打死自己的贴身丫头极其家人时,自己内心的惊恐和惧怕。
顾怡然咬紧了牙,生生的低下头,最近抿的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暴露出来。
刘妍月也是惧怕不已,咽了咽口水,侧开头,看着女儿,恐惧战胜了担忧,然后噗通的跪下来,“大长公主殿下,这都是妾身做的,与世子妃无关。”
顾怡然也想站出来说话,刘妍月极其狠戾的看了她一眼,顾怡然如被钉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开始发红了起来。
“在本宫这里,表演母女情深,根本没有用,”同昌大长公主并没有错过顾怡然眼里飞快闪现的杀机,表情也更加冷了起来,“顾怡然啊顾怡然,这些年下来,你的手段还是一如从前,除了下药、散布流言,你还会做什么?哦,对了,你还会笼络男人的心,把刘峰管的死死的,就算知道你做下的丑事,待你依旧如昔。不过,要是他知道,你对他母亲所做下的一切,你说,他还会不会待你如初?”
顾怡然牙齿咬的格格格想,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已经断了,一缕殷红中手掌中留下来,要不是有袖子遮掩着,肯定是要露在人前了。
刘妍月急剧的喘气,死死的瞪着顾怡然,顾怡然咬着下唇,脸色一片青白。
“哼”对于这对母女情深的场面,同昌大长公主是极其的不屑,“刘妍月,这些年,本宫一直看你不上眼,但是不能否认你确实是个好母亲,不过,要是你女儿知道你曾经做过的丑事,你说,她能原谅你吗?”
刘妍月腾地站起来,气得全身发颤,“你要是将此事在怡然面前抖露出来,你以为,你那个好女儿面子上就有关了吗?大长公主殿下,这其中的微妙,您是最清楚不过的。”
“本宫如今害怕什么?”同昌大长公主扑哧笑了出声,“本宫贵为大长公主,丈夫是广平候,又是顾氏新任族长,长子是广平候世子,次子是平宁侯,三子是平国公,女儿是皇贵妃,你说,本宫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有什么不利于本宫的流言,本宫照样有法子让所有人闭嘴。刘妍月,这件事,本宫这些年之所以不提,不是因为怕,而是本宫不屑,本宫不想让这些脏污事污了本宫的嘴,当年本宫能把顾展鹏拉下来,能让他宠爱的顾小三彻底的断了前途,本宫能无所顾忌的将你们赶出平国公府,你以为,本宫是在妥协?刘妍月,这些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没长一旦脑子!”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刻薄、不留情面的指责,刘妍月和顾怡然的脸色都极为的难看。
同昌大长公主理了理衣袖,“今日本宫叫你们过来,就是将一桩旧事讲清楚,免得你这个故作聪明的女儿总是做些不上台面的事情,没得丢了顾氏的脸。”
一听到同昌大长公主这样说,刘妍月颤抖的更加的厉害起来。
看着母亲这副样子,顾怡然也开始疑惑起来,看了看刘妍月又看了看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不给刘妍月阻拦的机会,直接开口了,“顾怡然,本宫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嫉恨明珠,认为你们是同一个父亲,为何明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你,只是个被赶出平国公府的可怜人。你恨明珠,更恨本宫,兰双不在了,所以你使劲了手段去陷害建成伯府,企图给明珠难看。对于你曾经所做的一切,本宫并不想去计较,因为,你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何二弟不待见你跟顾博山、顾博文,而且,执意将顾祒过继名下,也不让顾博山继承广平候府?那不是因为二弟讨厌你生母的缘故,而是,因为从始至终,你们根本就不是二弟的子女,你们不过是你母亲跟人私通所生。”
同昌大长公主毫不留情的扯开了纱布,露出了血淋漓的伤口。
刘妍月泪如雨下,捂着嘴巴,哀求的看着顾怡然。
顾怡然整个人惊呆了,怔怔的看着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明明同昌大长公主的话都听进去了,怎么,她就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呢?
同昌大长公主微微的勾了勾唇,红艳的嘴唇中吐出冰冷的词语,“真是可怜二弟了,白白带了这些年的帽子,要不是这事情太过恶心人,本宫也不想说出来,如今也好,你也得该清醒清醒,别总是做些没头没脑的事情,没得恶心人。”
顾怡然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声音沙哑,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母亲,这事是真的吗?”
对上顾怡然认真的表情,刘妍月觉得无地自容,眼神闪躲,没有答话。
同昌大长公主又是冷哼了一声,依梦忙扶着同昌大长公主站起来,同昌大长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妍月和顾怡然,神情冰冷,高贵凛然,“本宫没有时间跟你们详述当年,也不想你刘妍月在其中添油加醋,省的泼脏水到他人头上,依梅,你就好好的跟东平郡王世子妃讲讲陈年旧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说完,同昌大长公主看也不看泪水涟涟、失魂落魄瘫软在地的刘妍月,以及一副听到天方夜谭般冷笑不止的顾怡然,转身直接离开。
依梅福身恭送同昌大长公主离开之后,居高临下、目光中含着怜悯、可怜的看着顾怡然,顾怡然被依梅的目光刺激,心中的怒火更加的盛了起来;同时,看着母亲的情态,她心里也开始逐渐不安,如同黑云般笼罩。可是多年根深蒂固的仇恨怎么可能在一言两语中就转化了呢?
抱着这种念头,顾怡然执意不肯承认,她依旧固执的相信,这一切,不过是谎言,是算计,是骗局,是同昌大长公主故意使下的圈套,为了的不过就是扫除自己这个障碍,好让皇贵妃更加的后顾无忧。
这又是怎么可能呢?她抢夺了自己的一切,难道自己就没有怨恨的她的权利吗?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她已经得到了常人所渴望的一切,幸福的家庭,高贵的身份,美丽的容貌,连嫁的人,都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这如何让人甘心?明明是同一个父亲,一个高高在上,这世间的一切轻易就可以得到;一个却辛苦挣扎如她才能获得这一切。
依梅看着目露不甘和怨恨的顾怡然,心里更加的鄙夷不已,再看向刘妍月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的不耐和厌弃。
依梅轻移莲步,用帕子掩了掩鼻子,似乎空气中流通着什么不洁的东西一般。
看到依梅这副动作,顾怡然终于是忍不住了,腾地站起身,指着依梅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也敢在本世子妃的面前摆谱?”
听到顾怡然这般骂依梅,刘妍月顿时又十分的紧张起来,忙拉了拉顾怡然的赭黄镶领杏色底子簇状印花交领长袄绣折枝花纹袖子。
顾怡然心有不耐的回头看了看刘妍月,看到刘妍月面露的紧张、不安、惶恐、惧怕……心下一软。并没有再说话,反而将头转移到一边,不再看依梅,呼吸急促,神情十分的忍耐。
看到顾怡然和刘妍月这一番动作,依梅只是轻蔑一笑,还没等她开口,刘妍月就“噗通”跪在地上,满是哀求的看着依梅,“依梅姑姑。求求你了。这件事别跟怡然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大人有大量,别毁了怡然,依梅姑姑。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了。”说完,就噗噗噗的给依梅磕起头来。
顾怡然顿时一惊,忙扶起刘妍月,哪知道刘妍月的力气也是极大的,推开顾怡然,执意要给依梅磕头求情。
依梅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你能做下这些下作的事情,又将这些推到无辜的人身上,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无辜的人,心里的滋味又是何种难受?国公爷和兰双夫人替你们背了这些年的黑锅也够了。”
说到这里。依梅表情变得极为难看,用力一挣,挣开了刘妍月的钳制,冷面含霜,语气轻蔑无比,“东平郡王世子妃,您可知道,您怨恨多年的国公爷,根本就不是您的亲生父亲,您的亲生父亲可是老国公爷最宠爱的顾三爷。您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又岂可与皇贵妃相提并论?”
顿时头顶如雷轰击,顾怡然松开拉着刘妍月的手,怔愣的看着依梅,只觉得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了自己最不需要的同情,这一切又好像做梦一样,荒诞可笑到了极点,连梦中的她,都觉得如此的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可是,捂着嘴泪水不停的落下,对着自己不停摇头的刘妍月,却是让自己不得不去面对这可笑的一幕,勉强的拉了拉嘴角,竭力的保持镇定,语气中还是透出了丝丝的不安,“真真儿好笑,整个大齐无人不知本世子妃正是先国公爷顾跃华和东平郡王府明惠县主所出的长女,本世子妃岂可会因为你这两句话就能相信了?你当本世子妃这些年都白活了吗?依梅姑姑,本世子妃敬你是大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得用女官,可是你也不用为了你家主子,就污蔑本世子妃的母亲和东平郡王府吧,是,东平郡王府如今虽然没了世袭爵位,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能惹得起的!”
一身气势确实是很有世子妃的气派,高贵凛然,不容人侵犯。
对于顾怡然的驳斥,依梅倒是显得很淡定,微微一笑,笑得刘妍月更加的惶恐不安,“明惠县主,虽然当年你做事极其严密,可却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朝另一个方向发展,真就是兰双夫人病情突然加重,先国公爷无法脱身,这才让顾三爷钻了空子吗?”
对上依梅淡定、笃然的神情,刘妍月陷入了回忆中,慢慢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再次抬眸看向依梅的时候,眼神中却是坚毅及十分的肯定,声音沙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国公爷动手的还是大长公主?”
顾怡然看着母亲的表情,伪装的平静也开始龟裂,用力的拉着刘妍月,示意她不要再说,刘妍月却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镇定。
这让她如何镇定?顾怡然看着事情朝她最不愿意发展的方向走去,她如何能接受,结局从来都不是开始注定好的,如果过程中不努力,是好是坏,谁又能决定?
察觉到顾怡然的不安,刘妍月忍下心里的不舍和酸涩,竭力的安抚顾怡然,也亏得顾怡然是孝顺的孩子,对于母亲的决定,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还是顺从的按了母亲的意思来。
对于刘妍月和顾怡然这对母女的小动作,依梅心里也是叹息不已,想到当年如果刘妍月不是执意要进入平国公府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了。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想如果,又有何作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到后来,还是可惜了。
依梅收回轻视,态度也平和了不少,“是国公爷,兰双夫人并不知情,”对上刘妍月仍旧不信的目光,神情淡淡,“对于后宅阴私,国公爷素来不懂,曾经你也没少给国公爷下眼子,不管证据多么的充分,从来在国公爷这里都行不通。你道是为何吗?因为从始至终,国公爷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兰双夫人身上,若不是后来国公爷说明,连大长公主都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你从来都没有输给兰双夫人,你输给的人,从来都是只有国公爷。或许你没有使下如此多的手段,国公爷也不会对你心生忌惮。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国公爷,感情也不是人能算计得来的,三爷,当初也不是被国公爷算计的,你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只是现在说来,真的没有意义了,逝者已逝。说的再多,也是徒增烦扰,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付出努力就能得到的,”依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怡然,“东平郡王世子妃,您素来都是聪明人,相信,聪明人会有聪明人的做法吧。”
顾怡然脸色灰白一片,神情萎靡颓废,失却所有的光彩,如同没有生命力玩偶娃娃。
依梅却是半点同情也无,从前或许她还有几分怜悯之意,可经不起她一次次的消磨,如今也只有深深的厌烦,希望能早点摆脱这一切,“之所以你们能得到顾氏的身份,也不过是当年先国公爷的妥协而已,其中的因由,不必我多说,想必你们先心中也是清楚的。看在顾氏子弟的身份上,这些年一直隐瞒着不说,也不是怕对顾氏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大长公主殿下的手段你们都是清楚的,也希望不要仗着大长公主殿下的忍耐做出了让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来,到时候别怪狠心无情。”
依梅说完,静静的看着刘妍月和顾怡然,顾怡然还沉浸在依梅所说的话当中没有反应过来,而刘妍月则是满腹担忧的看着女儿。
见刘妍月点了点头,依梅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把话说的如此的明白,都不是傻子,心里也是极清楚的,话说的太过了,反而更加的不好。
依梅向同昌大长公主汇报了情况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再多的过问,继续自己手上的其他事情。
依松却是耐不住的,不顾依梅和依梦的眼色,疑惑的问开了,“殿下,刘夫人和东平郡王世子妃做了如此多的下作、见不得人的事情,您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她们?要是奴婢,肯定狠狠的折磨一番,得让她们后悔她们曾经做下的恶事才是。殿下,您这次怎么就心软了,反正这事儿闹开也没有什么,难看的是他们罢了。”
同昌大长公主制止住依梅和依梦,淡淡的看了一眼依松,“依松,你觉得本宫这些年待她们如何?”
依松有些不解,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管不问,权当他们不存在一般,除非他们做的真的过分了,才会让人去收拾,但是从来都不会亲自出面去料理这些事情。”说道这里,依松的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殿下,既然您这些年都不管他们的事情,为何今日特意召他们进府将当年的事情捅出来,完全没有必要啊,直接找几个人漏出一点蛛丝马迹,以东平郡王世子妃的性子,肯定会亲自追查,这可比直接说出来要好得多。”
第二百八十八章
依梦坐不住了,点了一下依松的鼻子,“平时叫你多看多学,你总是说时间还长,有公主殿下护着,根本就不需要学习这些,如今可知道后悔了吧?”
依松撅嘴,不满的看着依梦,依梦又是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还不爱听呢,得得得,就算你现在用心的去学,也得登上好些年呢。东平郡王世子妃最是个心思灵敏,心狠手辣之人,如果让她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保不准她会做出些什么来。虽然她是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难保不会她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上一刀子。殿下不是常说了,不要小看那些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很多时候恰恰就是他们影响了大局。直截了当的跟她说,她心里有了惧怕,东平郡王世子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会怎么做的,且看着吧。”
说到这里,依梦没有再说,依松听完后若有所思,不一会儿,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满是敬佩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同昌大长公主只是淡淡的笑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刘妍月担忧的看着顾怡然,此刻的顾怡然,脸色极其的难看,刘妍月也不好说什么。
马车走到德胜路的十字路口的时候,往左是回顾府,往南是回东平郡王府的必经之路,刘妍月看了看顾怡然,吩咐车夫朝东平郡王府的方向走去。
自从出了广平候府之后,顾怡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看都没有看刘妍月一眼,听得刘妍月的吩咐,顾怡然直接开腔让车夫走顾府的路。
刘妍月欲言又止,顾怡然表情淡漠,语气中透出阴冷,“母亲,女儿心中还有些问题要问母亲,等问清楚了再回郡王府吧。”
听得顾怡然唤自己为“母亲”,刘妍月不禁打了个寒噤。她是知道,顾怡然这次是彻底的生自己的气了,张口欲说话,可看到顾怡然闭着眼睛冰冷的表情,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怔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了正院的主屋之后,刘妍月将服侍的人都打发了下去,神情很是沮丧落寞,“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顾怡然抬眸看了一眼刘妍月。语气沉沉。“我真的不是父亲和你所出的孩子?那大哥和三弟呢。也都是吗?”
刘妍月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顾怡然的眼神太过锐利,她根本就无法接住,而且这事本来就是她一直竭力想要隐瞒的。就算如今一切水落石出,她还是无法将当年的事情托盘而出,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揭起伤疤,直面曾经的不堪。
刘妍月自己都能承认,是的,她一直都是个胆小鬼,她不敢,而且十分的惧怕,怕这一切真要是披露在儿女的面前。她视为生命的儿女将如何的看待自己?在他们的人生中,自己不仅扮演了母亲的角色,同时也还是父亲的象征。当他们知道,自己这些年在他们眼中的苦楚,他们所遭受的不公。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她无法想象后果,只能尽量的将这一切遗忘,潜意识中认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本身就是如此。虽然如此认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心里总还是惶惑不安,就怕哪一天这一日突然的就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时间一日日的流逝,当年知情的人,也都纷纷不在人世,她还是抱了几分的侥幸心理,既然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是不是,这件事就真的是泥牛入海,再无痕迹?
她还是错了,原来世上的事情还真如那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赤裸裸的揭开,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刘妍月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的回答问题,反而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我第一次见到你父亲,还是我是十三岁那年,那一年,我陪着姨母参加大齐和南疆归属宗室贵卿举办的马球比赛,大齐领头的就是你父亲。从前我是听过你父亲的盛名,认为不过是空有其表的跟其他贵族子弟没什么区别的纨绔公子,可是,你父亲在赛场上的表现让我彻底的惊呆了,原来,他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刘妍月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似乎还是当年那位豆蔻年华初见心上人的贵族少女,“那个时候,我在说亲的年纪,姨母疼爱我,给我介绍了很多出色的贵族男子,可是,我统统都没有看上眼,世上能配得上明惠县主的男人,那绝对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伟男子,而你父亲,就是我的独一无二。于是,我寻了很多机会想要结识他,可惜的是,他总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明白,而是……”
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过去的一切,都让她无法的承受,“我总算是见到了他心上的人是谁,原来是大齐最出色的同昌长公主身边的侍读,见到真容之后,我却是不服。她出身建成伯府又如何,建成伯府的丑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容貌不过尔尔,身子骨还不好,总是病歪歪的,如何能配得上他?我又如何能服气,论出身、论容貌、论才情,每一样我都能超过她,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如何去选择。可是,你父亲却总是看不到我的存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为了她,居然跟当时的平国公对上。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越是我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于是,我去了求了姨母,姨母素来疼爱我,自然是答应了,于是去逼迫老平国公,老平国公也是同意的。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要尘埃落定的时候,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个顾老爷子,平国公世子要娶同昌长公主,后来,老平国公被逼的辞去国公之位,换由你父亲来继承,顾老爷子还联合了才登基的皇上,将她许配给了你父亲。”
说起不堪回首的岁月,刘妍月至今说起来,也是满腹的怨恨、委屈,“就算先帝能登得宝座又如何?姨母还在,先帝如何能跟姨母对抗?最后,先帝还不是不得不点头,让我入平国公府,想我堂堂东平郡王府的明惠县主,给平国公做平妻已经是下嫁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那个贱人居然是如此有心计之人,在我出阁前算计了我一把,让我从平妻降为贵妾,”刘妍月抚着顾怡然的脸,也很是不甘,“连带着你们的身份从嫡出变成了庶出,当年的事情闹得太大,连姨母都没有办法压制,只得让我忍了这口气,待来日来谋算。”
“她当年连累我从平妻变成贵妾,可是她也没有落得好处,”刘妍月阴阴一笑,“平国公夫人嫁给平国公三年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在那场算计中失去了孩子,让原本不甚健壮的身子也越发的败落,别提生产,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倒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是个能熬的,你父亲更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入府两年了,他一次都没有踏入影华院,不管我担心,姨母更是忧心不已,日后,我在府中的地位将更加的尴尬。于是,我才依照了姨母的法子,只要我有了孩子,就算他再宠爱那个女人也不顶用,传承香火这可是大事,日后,平国公府当家做主的人还是我,刘妍月,至于她任兰双,又会有谁能记得?”
刘妍月捏着帕子,如同要捏碎一般,“开始却是如计划一般发展,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身边的人换成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居然是老平国公最宠爱的儿子,待到事后,一切都如同巧合一般。最最让我想不到的是,就那一次,我居然有了孕,我没敢跟姨母说,也不敢跟母亲说,广平候府和平国公府也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我跟老国公爷达成了协议,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让他继承平国公的爵位。”
顾怡然额头青筋直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刘妍月,好似她从来不认识刘妍月一般,看得刘妍月也很是不自在。
顾怡然收回目光,生怕自己再看下去的话,受伤害的只有自己,侧开头,语气幽幽,“那我跟三弟,又是怎么回事?”
刘妍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很是不甘心,“计划出了偏差,始终是对不起你父亲,可是我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父亲却是按照老国公爷的意思遮掩了一番便不再过问,特别你大哥出生之后,你父亲问都没有问一下,当时我的心就凉了,他如此这般待我,我为何不能报复回去?虽然我是你的贵妾,可我也是东平郡王府的明惠县主,却也不是你随意处置的。于是,我就想要报复你父亲,特意找了跟你父亲不对付的人,顾三爷,当初顾三爷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平国公的,一来二去,于是有了你,有了你三弟。任兰双能再度怀孕生子,也是我跟顾三爷计划好的,因为都知道,一旦任兰双怀孕了,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那时候,平国公府就再也没有挡住你文哥儿继承平国公府了,你们总算能恢复你们嫡出的身份了。”刘妍月脸上却没有半分的开心,却是一副伤心到了极处的模样。
第二百八十九章
顾怡然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忍耐什么,复又睁开眼睛,带了恍然大悟,似乎又无法接受一般,“难怪,难怪祖父从小待我们不一般,难怪每次三婶欺负了,三伯总是会出头,也难怪,从小就亲近三伯,并不仅仅因为三伯待我们好。原来因由是在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当年父亲执意要过继大伯的儿子,而族里也没有人反对,原来不过是哥哥、我、三弟不是父亲的儿女,而是母亲你跟人私通所生。”
泪水从眼角溢落出来,从前所想不通的现在统统都清楚,她之前的怨恨、不甘、委屈,显得那么的可笑,这一切的一切,他们只是入侵者,本身就落在了下风,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去责怪命运的不公?
看到顾怡然脸上的讥讽的笑容,刘妍月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张了张口,“怡然,你别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们,怡然,别告诉文哥儿、山哥儿,这会毁了他们的。”
“你早就毁了我们了,”顾怡然猛然睁开眼睛,眼神中透出深深的寒光,让人看着不寒而栗,“你打算还要瞒多久?是不是要把我们三兄妹彻底毁了你才甘心,这些年,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儿女走向不归途,你不仅不制止反而还在煽风点火,娘,我们是你的亲生儿女,不是你的仇人,你为何要这般待我们?你就没有想过,这对我们来说,公平吗?”
对于顾怡然的责问,刘妍月张口结舌,明明她是有一大肚子的道理要说明的,可是碰到顾怡然清冷的目光,所有的话都说不好出口。
察觉到刘妍月的受伤,顾怡然态度也软了下来,无力的瘫软的坐在炕上,单手撑额,透出深深的无奈,“娘。你不说我也明白,平国公府的一切你原本是有机会的,可是最后不但机会没了,还让自己落到尴尬的地步,仍谁心中都不好受?可是,娘,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之所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究其原因,真正是父亲的不对吗?你可是东平郡王府的明惠县主。身份高贵。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没有。为何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还带累你三个儿女?娘,我是你女儿,不会像外祖母一样,总是纵容你。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你执意要嫁人平国公府,就注定了是一场笑话,不管你有没有做下这一切,只要姨婆不在了,你所有的一切都会没有。而父亲和大伯又是如此精明的人,怎可会看着顾氏陷入不堪的境地?娘,就算没有母亲,您也不会成为平国公夫人。这么多年了。您怎么就还没有看明白?”
见女儿毫不客气的点明现实,刘妍月终于忍受不住了,木然的坐在炕上,表情呆滞。
顾怡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刘妍月的身边。伸手抱住她,眼睛闭上,面容中带了坚毅,“阿娘,将事情的真相说给大哥三弟听,收拾整理一下,我们一起回钦州吧。”
钦州是东平郡王府的封地,对于刘妍月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她人生最为快活自在的前十年就是在钦州度过的,后来进了京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一直到现在。午夜梦回时,她也会常常回到钦州。
刘妍月一僵,面上满是不置信的看着顾怡然,干干的说道,“怡然,你这是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回钦州,在京城里不是好好的吗?要是回了钦州,你大哥、三弟,还有你该怎么办?大哥他怎么会同意呢?钦州离京城这么远,回去了以后很难再回到京城了。”
顾怡然涩涩一笑,带了无尽的苦涩在其中,“阿娘,您怎么还没有明白呢?同昌大长公主既然将陈年旧事摊开了说,就是代表他们对我们已经是不想在忍耐了,如果我们不尽快的离开,怕是真的就离不开了。阿娘,女儿如今也算明白了,平国公府早就不是我们能奢望的,既然不能奢望,好歹也给自己找条后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这对女儿来说,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了。”
刘妍月默然,她是知道顾怡然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是仔细考虑过了的。在心机、眼界上,她却是是不如女儿,既然她没有法子改变目前的境况,还不如就此离开吧,也算成全了女儿的一番心思。
虽然是同意了女儿的建议,可是刘妍月心里还是有担忧的问题,“大哥那里我去说,可是峰哥儿,峰哥儿他会同意吗?”
只从东平郡王府失了世袭的资格之后,东平郡王世子刘峰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恢复爵位的世袭罔替,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为挂心的问题。
顾怡然面色一紧,很快的恢复镇定,安抚的说道,“阿娘,你放心,表哥那里我自有法子,大哥和三弟那里我出面去说,至于两个嫂子,如果她们肯同意一起去钦州的话,就带他们一起去,如果不同意,就让她们带了自己的嫁妆和离吧。至于其他的妾室姨娘通房之类的,能打发的都打发了,省的再添乱。阿娘,这事拖不得,越早越好。”
听得顾怡然的安排,刘妍月还是有意见的,可是触到女儿的脸色,刘妍月也不敢在去抱怨。
“关雎宫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吗?”姚贤妃面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墙角的琉璃宫灯散发出来的幽幽光芒,更是给她蒙上了一层阴影,显得很是阴森恐怖。
茜萍小心的给姚贤妃披上了一件浅紫色羽纱面薄氅,小声道,“娘娘,至今还没有探听到任何的消息,夜里凉,娘娘还是注意身子的好。”
姚贤妃一把推开茜萍披好的薄氅,带了几分的怒气,“本宫如今关在明瑟殿里,哪会有人真正关心本宫的身子?”说罢,狠狠的锤了一下,“沐颜苼那个贱人呢?还有江凤栖,她们也是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到吗?”
幸好此刻的内殿只有茜萍一人,茜萍也早就习惯了姚贤妃的脾性,对此,眉眼不抬,“奴婢动用了之前的关系,只是听说皇上前日命了人将江氏带到了乾清宫,后来就抬出了一具死尸,并再无其他的消息。至于淑妃那边,皇上在事发之后,直接赐了鸩酒,仍旧是以淑妃的规格下葬,至于沐氏家族其他的人,男的流放三千里,女的则是罚入教坊司。”
茜萍瞅了瞅姚贤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还听到,老爷被皇上罢了官,夫人在庵堂里大病了一场,听说不太好,至于三位爷,也被革除功名,不日,就要返回原籍。”
茜萍说的很是吃力,说完之后,几乎是不敢再看姚贤妃的脸色,她能猜想得到肯定是有一场雷霆暴雨要发生。自己是个奴婢,但是主子的怒火,自己还是要承受的。
茜萍等了很长时间,见姚贤妃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平静的姚贤妃,茜萍心里开始发慌了起来,跪在姚贤妃的面前,十足的小心和担忧,“娘娘,您怎么了?您说说话啊?娘娘,您别吓奴婢,娘娘,娘娘?”
许久之后,姚贤妃才慢慢的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茜萍,嗓子干哑,“茜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自从刺杀事件之后,姚贤妃就被康王拘禁在了明瑟殿,虽然待遇一如从前,没有丝毫的克扣,可是封锁了明瑟殿,外面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传不到明瑟殿中。要不是姚贤妃刻意的记着日期,她还真不知道外界到底是何日了。
茜萍噗通的跪了下来,抱着姚贤妃的腿,头埋在腿间,“娘娘,是奴婢无用,奴婢也是刚刚才得知,明日,老爷将会带着老夫人、三位少爷一起离开京城,回到福建,再回到京城,也不知道是何时何日。”
姚贤妃原本挺直的背,在听完茜萍的话之后,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都灰败了不少,从前的雍容华贵、端庄明艳,几乎找不到一丝儿的痕迹。
时间似乎是很长,似乎又是很短,华丽的内殿,显得格外的空荡荡,都能听得到茜萍压抑的啜泣,一声又一声,在殿内弥散开来,透出一股无限的悲凉。
姚贤妃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泪水从紧闭的眼角中流出来,冰凉的泪珠滴落在紫罗兰色镶金线滚边素色褶裙,很快的就晕染开来,除了有些深色,几乎是雨水滴落在湖面上,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
茜萍紧紧的抓着姚贤妃的手,担忧到了极致,“娘娘,您别这样,您可千万不能灰心,您得尽快打起精神来,老爷他们还指望着娘娘呢。娘娘,皇上虽然禁了您的足,可没有废除您的妃位,您依旧是正一品的贤妃,庐陵公主依旧还是从前般受宠,娘娘,想想庐陵公主,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您要是一蹶不振了,后宫里得益的人是谁?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您还活着,您自然就会有机会的。娘娘,您别这样了,奴婢很担心啊。”
在茜萍的惊恐不安中,姚贤妃总算是止住了笑,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嘴角依旧是高高的勾起,似乎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让她止不住的笑。
姚贤妃对上茜萍担忧的眼神,笑容慢慢的落幕,换成了沉沉的忧伤和颓丧,摇了摇头,“茜萍,无论本宫再怎么争,也是没有机会了,本宫再怎么努力,也会不到从前了,本宫虽然没有失去地位,却已经失去了皇上的心,再怎么做,本宫都挽回不了了。”
第二百九十章
从没见过姚贤妃如此的颓废和失落,茜萍心里也是不好受,仍旧是打起精神来安抚,“娘娘,不会的,皇上是念旧情的,您对皇上有大恩,皇上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因为江氏闹得太大了,皇上不好收场,待过了这阵风波,自然会好的。娘娘,想想这些年来,皇上待您,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您放宽了心,自会好的。您可千万不能垮的,宫里的那些个人就等着您垮下来,您得让他们知道,您在皇上心中是与众不同的。”
对于茜萍的安抚,对姚贤妃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正因为她清楚,反而却是更加的灰心和颓丧。她很早就清楚的看明白了,皇上待自己,并无任何的特殊之处,自己最大的依仗,还是来自于她的家族,如今,她的家族倚靠没了,她这个贤妃也只是名头上风光罢了。
有些东西,她心里是极其清楚的,可是身边的人却不能体会,而她说出来之后,自己的境地怕是会更加的难过。
姚贤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消极和无奈,对于未来,她第一次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不过,她很清楚,正如茜萍所说的,她是绝对不能轻言放弃,不管目前的形势如何,自己要是倒了下去,那就彻底的没有了希望。
昭宗帝突然一惊,猛然的睁开眼睛,坐起了身,碰到身边温热的躯体,心,才慢慢的回到原处,伸手就要抚摸枕边一脸安甜睡容的顾明珠,觉察到手心腻湿一片,这时才发觉背后一阵发凉。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他还是没有从当初的梦境中走出来,想到梦里的她犹豫和迟疑,他心里就充满了疑惑,梦里的那个男声到底是谁?会如此亲热的唤着明珠的名字。
等到昭宗帝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惊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何时他的手钳制着顾明珠的脖子。好似有着天大的愁怨,恨不得要将她生生的扼死。
昭宗帝掀开被褥,飞快的下了床,怔怔的盯着床上。
这时候,顾明珠也慢悠悠的苏醒过来,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看着昭宗帝,带着重重的睡意,“恒郎,怎么这么晚啊。”说着。就准备起床。
昭宗帝连忙上了床。将顾明珠揽到怀中。温柔而又细致的抚摸她的脸颊,眸光深沉,“怎么醒了?”
顾明珠揉了揉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呼吸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掐着我的脖子似得,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听到顾明珠说有什么掐着她的脖子,昭宗帝的手一紧,呼吸也不由得重了起来。
顾明珠虽然睡意朦胧,昭宗帝的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她,仰起头,正好对上昭宗帝来不及收回的愧疚。神智也清明了不少,“恒郎,你最近是怎么啦?感觉怪怪的。”
自从自己清醒过来之后,顾明珠就敏感的觉察到昭宗帝的不对劲,虽然自己也追问过。但是昭宗帝每次都把话题岔开了,自己就算是想问,也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
果不其然,昭宗帝轻轻的拍了拍顾明珠的脸颊,“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手抚上顾明珠依旧平坦的腹部,“你现在身子紧,更是多需要休息。”
看吧,就是这样,顾明珠心里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坐在昭宗帝的腿上,面对着他,手板正了他的脸颊,很是严肃,“恒郎,如今,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昭宗帝呼吸一紧,不由自主的就像转移开目光,顾明珠早就察觉到昭宗帝的意图,到底是没有让昭宗帝得逞。
昭宗帝镇定的外表下有些气虚,床架上的夜明珠散发的淡淡光芒,给他精工雕琢脸部线条上添上了几许柔和的色彩,“明珠,我很好,最近国事繁忙,我分不开心,你别多想了,睡吧。”说着,掀开被子,抱着顾明珠准备让她躺好。
顾明珠双手环在昭宗帝的脖子上,昭宗帝因为担心顾明珠还没有愈合的伤势,也不敢有大动作,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顾明珠,诱哄道,“乖啦,明珠,赶紧睡吧。”
顾明珠不满的撅嘴,用力的摇了摇头,反而抱的更紧。
许久之后,昭宗帝才满是甜蜜的无奈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明珠挺翘的臀部,“好了好了,我投降了,赶紧下来吧。”
顾明珠头埋在昭宗帝的颈间,摇了摇头,昭宗帝鼻尖萦绕的是佳人清淡的香味,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开始充血了起来。
很快,顾明珠也发现了不对劲,整个人僵在昭宗帝的怀中一动不动,大大的凤眼里含着不知所措和深深的羞意。
昭宗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想要让火降下来,哪知道火没有降下来,反而越发有上升的趋势,额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来。
瞧见昭宗帝的眼眸越来越深邃,身体的某处感受的到温度越来越热,顾明珠白皙的脸颊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粉红,眼眸的水越发的灵透。
昭宗帝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黯哑,透出隐忍,“明珠,先下来。”
这次顾明珠没有再挣扎,乖乖的翻了下来,又乖乖的躺好。翻了个身,背对着昭宗帝,耳边是身后传来的粗喘,羞红的脸颊红的更加厉害。
总算平复下来的昭宗帝这才躺了下来,伸手就环住了弓成一团的娇小人儿,头搁在顾明珠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
顾明珠不自在的动了动,脸都快埋进枕头中,只听得闷闷的声音,“恒郎,你到底是怎么啦?”
昭宗帝微微一笑,更加用力的环住顾明珠,并没有回答顾明珠的问题,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明珠,不要离开我,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可以吗?”
顾明珠感觉到鼻子一酸,感觉到枕上一阵潮湿,微微的蹭了蹭,翻过身,伸手环住昭宗帝精瘦的腰,头贴在昭宗帝健硕的胸膛上,依恋的蹭了蹭,“恒郎,你若不离,我便不弃。不管将来怎么样,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我会一直牢牢的跟在你身后。”
昭宗帝重重的吁了口气,更加用力的将顾明珠抱紧。
“娘娘,您脖子上是怎么回事?”怀蝶仔细的打量着顾明珠的脖子,眼睛瞪得极大,满是不置信。
顾明珠自小就是金尊玉贵的养着,一身肌肤极好,白皙莹润,却也是很娇嫩,稍稍用力,很容易留下痕迹,因此,服侍的人也是格外的用心。
对着打磨的极其光滑,镜面清晰比起舶来的西洋镜子还要明净的铜镜,顾明珠抬高了下巴,发现自己细嫩的脖颈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道淡淡的印痕,不由自主的顾明珠突然想起昨晚睡梦中感觉到的窒息,再想到昭宗帝的不对劲,心里有了计算。
顾明珠舒展开眉头,换上了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不注意吧,不过是道印子罢了,何必大呼小叫的,叫人看了,指不准又有什么事情闹出来了。”
怀蝶欲言又止,敏感的察觉到顾明珠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心里也开始有了数,并没有再说这个问题,依旧替顾明珠梳妆打扮了起来。
孙耀从奉茶宫女手中接过雨过天青色官窑白瓷茶盅,转过身就看到昭宗帝脸色沉沉的在想事情,动作又是轻了几分。
孙耀又看了看滴漏,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看了看昭宗帝,又低头想了想,最近也没有什么国事能让皇上烦心的啊。瞧着皇上这幅模样,十有八九不是为了国事,准是为了关雎宫的皇贵妃,最近冷眼瞧着,皇贵妃跟皇上是极好的,根本就不想有矛盾发生啊?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想到这里,孙耀心下一紧,这可不得了,“皇上,您喝口茶吧,都快一个时辰了,您是一口茶水都没有喝上。”
孙耀的主要意图还是皇上,都一个时辰了,您坐着一动不动的,凭您一贯的聪明冷静,就算是再大的事情,怕是您心里也是有了主意吧;就算这一时半会儿想不透,好好松散松散,指不准一下子就想通了呢。
见昭宗帝还是没有反应,孙耀不由得将声音提高了些,说了三遍之后,昭宗帝这才抬眸看了看孙耀,孙耀在背后汗毛竖起来的同时也跟着松了口气。
昭宗帝随手拿起茶盅,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才放下茶盅,若有所思的看着孙耀,“你说,明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朕?”
孙耀顿时哂笑,陛下,要说这个世上最了解皇贵妃的人,非您莫属了,想想,哪怕皇贵妃自己都记不起的事情,您心里都是门儿清。您要是这样说,奴才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当然,孙耀是不敢在昭宗帝面前表露半分,特别是在这种情况的时候,故作思索一番之后,才沉吟一番开口道,“陛下,皇贵妃是个性子简单的,心里想着什么从来都是瞒不过人的。”这宫里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您怎么会看不出皇贵妃的心思?
回想起梦中的一幕,昭宗帝还是无法全然的安心,摇了摇头,“不,不会,明珠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朕。”不然,自己也不会做这样的梦,虽然,明珠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有疙瘩存在的。这个世上,明珠身边最亲密的人,只能是自己,不会有第二人选。
第二百九十一章
听得昭宗帝这样说,孙耀总算是开始重视昭宗帝话里的意思了。他跟在昭宗帝身边多年,从来见到的都是他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哪怕好几次到了最为紧急的关头,他都没有表现出现在的这种惶恐、不安。
孙耀仔细理了理思绪,前前后后却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而昭宗帝的异常主要是在皇贵妃醒了之后,当初他以为是皇上担心皇贵妃的身子,如今看来,却不是如此,莫不是其中真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孙耀定了定,微笑着说道,“陛下,从前奴才跟着皇上在甘肃的时候,不是发生了一起百户杀妻的事情吗?奴才至今想起来,都是心惊不已。”
孙耀口中的“百户杀妻”案,却是茶楼饭馆里说书先生们最爱说的话本,故事情节倒是很简单,讲诉的是江南一官宦人家的贵女因为家族遭难,成了军户,被发配到了西北荒漠之地,随行的还有管家之子,从小就是爱慕姑娘,这个管家之子倒是个很有才能的,到了甘肃之后,凭借自身的能力,不仅很快站稳了脚步,还脱去了军户之籍,成了百户,后来还娶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开始,却是有一段很温馨和谐的日子,可是,随着家族冤案被平反,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此如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从前落魄的时候没有觉得什么,等到恢复了从前的荣光,女子的家族如何还能容忍这段婚姻,可是男子确实轻易不能放弃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深刻的知道,一旦自己放手了,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日子就这样磕磕碰碰的一日日的过去,某一天男子提前回家,发现了妻子从前的未婚夫在跟自己的妻子纠缠不清,男子理所当然的是冲了上去,在一番的语言争执中,原本神经紧绷的男子看到妻子维护了从前的未婚夫。而那位未婚夫脸上的得意和嘴里嘲讽的话语,军户就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挚爱的妻子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从家里的下人嘴里,他才知道事情的缘由,原来,这段时日不光是他的日子不好过,同样妻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娘家的逼迫。婆家的风言风语。再加上周围人的不理解。妻子也是很煎熬,但是,为了丈夫,她还是忍耐了下来。待过了这一阵,她相信会好好的。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百户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妻子并不是如自己所想象中的那般,不爱自己,她之所以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不过是因为报恩而已,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妻子对自己已经是情根深种,但因为自小的教养,她是根本不可能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一直寄希望于自己,希望自己能发现她真正的心。
得知道这一切之后。百户是悔痛不已,他恨自己,为何自己如此的不管不顾,非要争个是非对错,为何如此的沉不住气。
如果自己冷静些,是不是就能听得到身边人的话,自己也不会犯下这种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大错?如果,在妻子欲言又止、担忧的神情中,自己多问两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是不是,事情会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妻子不说没有关系,只要自己说,只要自己说了,妻子她一定会懂的……
如果……如果……如果……世上没有如果,太多的如果不过是在徒增烦扰罢了,永远不要心存侥幸,不想让自己后悔,最好就是在每走一步之前,想清楚自己要选择的方向。
说完了之后,孙耀并垂手侍立在一边,不在讲话。
昭宗帝却是悚然一惊,回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眼前的一切,岂可因为这样的理由让自己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来追悔不及?
昭宗帝顿觉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不管其中缘由如何,结果却是摆在了眼前,只要她在,自己就有机会解释清楚一系列的疑惑。
昭宗帝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啊,果然自己被困在局中,才会有如此多的缠绕。
偷偷觑了眼昭宗帝,见昭宗帝脸色明朗了不少,孙耀也跟着偷偷的松了口气。
当然,昭宗帝素来都是没有多少表情的,孙耀还是从昭宗帝细微的动作上发现了昭宗帝心情状况如何。
低头想了想,孙耀心里也有了主意,趁着空隙,将小福宝叫到了一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小福宝慎重的点了点头,急匆匆的朝关雎宫的方向走去。
微蹙眉头的熊皇后喝完最后的药汁之后,接过兰香递过来的蜜饯,脸上的表情总算是好了不少。
熊曹氏看着白玉药碗里遗留下的一点汤汁,也跟着松了口气,示意宫人们下去之后,坐到了床沿边上,细心的替熊皇后掖好被子。
熊皇后苍白的脸上微微的拉动嘴角,比起一贯的端庄皇后形象,倒是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不由得让人去呵护、心怜。
“不过是个风寒而已,母亲不必太担心。”熊皇后柔柔的目光就没有从熊曹氏身上移开过,好似多年不见,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境。
熊曹氏转过身,看着熊皇后因为生病,苍白消瘦了不少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风寒虽然是个小病,却也不能小瞧,你身子骨从小就不太健壮,宫里的事情太多,你忧心太过,自然得好好调养才是,你呀,还是放宽点心,早日养好身子才是紧要的。”
听得熊曹氏毫不掩饰的担心和挂念,想到后宫里的情况,熊皇后不仅没有绽开笑颜,反而清愁上了眉宇间,怎么也消散不了。
瞧得熊皇后的脸色,熊曹氏就知道她这是没有把话听进去,拉着熊皇后的手,语重心长,“我这次进宫,一方面除了探病,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你父亲有些话想要让我转达给你。”
熊皇后笑容中透出些苦涩来,依旧是从前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熊梦佳,“母亲,父亲要说的,女儿都明白,只是明白归明白,接受还是需要过程的。”
熊曹氏垂下眼帘,看着熊皇后保养的极好的手,“从小到大,你都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在你们兄弟姐妹几个中,我跟你父亲,最是放心的就是你,相信,不管你身处何种境地,你总是能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当初你被先帝指给皇上,却是让你父亲跟我彻夜难眠,朝堂的形势千变万化,你父亲素来是个谨慎的,就怕你一个不小心踏错了步子。好在你是听话的,皇上又是个让人放心的。可还没等悬着的心放下,又发生了寿屏公主被害一事,皇上被牵连在了其中,后面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跟你父亲瞧着皇上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你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熊曹氏看着熊皇后怅惘的神情,顿了一下,“这些年冷眼看下来,你父亲跟我都知道,这些年真真是委屈了你,可这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皇上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为了熊氏一族,为了你的皇后之位,为了三皇子,为了遂安公主,这些苦,你不得不咽下去。三皇子是唯一嫡出的皇子,你又是原配嫡出的皇后,难免会让人有想法,不去准备些什么。可是皇上如今正年富力强,接下来二十年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你父亲跟我的意思是,千万别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怕是折了三皇子将来的福气。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让三皇子顺利的成人。”
“三皇子是个好孩子,”熊曹氏爱怜的抚上熊皇后黑亮浓密的发丝,“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你肯用心,三皇子的前程肯定是不会差到哪里去。我的好女儿,你可要牢记住你出嫁前你父亲跟你说的,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依靠,除了娘家,就是夫家了。你娘家的境况摆在这里,肯定是给不了你多少的帮助;你在后宫里最大的倚靠,就是皇上呢。”
熊曹氏按住熊皇后的手,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自古以来,正妻能得到皇上全心的宠爱是极少的,最重要的得是皇上的敬重,是否能维护你正妻的颜面。这后宫里,来来去去也不少人了,不管她们如何的受皇上宠爱,你皇后的位置永远都是稳稳当当的,前提得是你不去触犯皇上的底线。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儿情面皇上还是给你留的。我担心的就是你啊,如何冷静的人,看着自己丈夫宠爱其他的女人,这心里总是不好受的。这是身为女人的无可奈何和悲哀,不管将来皇上中意哪一位皇子接替皇位,你这母后皇太后的位置总是稳妥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三皇子和遂安公主,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这要是犯了糊涂,可就是一辈子不能翻身的,皇上的手段如何,不用我多说,你心里也清楚。那个时候,就不是皇上念旧情的时候了,我的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学了前人的例子,多学学孝懿太后,母后皇太后和圣母太后娘娘,才是长远之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随着熊曹氏的话,熊皇后也跟着陷入了沉思之后,熊曹氏说完之后,又是爱怜又是骄傲又是心疼……各种情绪交织的看着熊皇后。
熊皇后拉下熊曹氏的手,头靠在熊曹氏的肩膀上,熊曹氏轻轻的拍打着熊皇后的后背,不会儿,熊皇后的眼圈有些发红,熊曹氏瞧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好久没有这样静静的靠着母亲了,”熊皇后垂下眼帘,带着无限的回味,“从前每次遇到各种烦心和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这样靠着母亲,心情就会平复下来。那个时候,父亲总是会抱怨,抱怨女儿跟母亲太贴心了,但每次事后,父亲都会命人准备锅子,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好不开心。现在回想起来,从前的时光真是无限的美好,只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听得熊曹氏也心酸不已,飞快的转开头,擦了擦眼泪,然后微笑道,“儿女总归是要长大的,我们做父母的再不忍心也得放手让你们去飞翔,不然,等到哪一天我们不在了,你们可该怎么办?从前总想着你们早日长大,能晓事,做父母的也轻松点,等到你们真正离开了我们的怀抱,却发现滋味更加的难受了。佳姐儿,人来到这世上,不管愿不愿意,都要经历这一遭,生命才能完美,要是自己孤单单的一个人,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你疼爱三皇子和遂安公主是好事,可是也不要疼宠的太过了,过于疼爱孩子,也是在害他们,得学会适当的时候放手让他们去飞。虽然其中很是煎熬,想到他们能在这片天空下翱翔,再多的不舍也会心甘情愿。佳姐儿,你从小就是你父亲和我的骄傲,我们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熊皇后浑身一震,似乎没有想到从母亲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语。随即释然一笑,“阿娘,您放心,我不会让您跟父亲失望的。”
听得熊皇后这样说,熊曹氏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父亲跟我,就算是闭眼了也不可能真正瞑目的,只要你们好好的,你父亲跟我。也可以少操点心。”
熊曹氏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熊皇后如何不知道其中的深意。笑容苦涩了几分,抬眼的时候确实一派的坚毅。
熊曹氏瞧见女儿的神色,松口气的同时,却更多的是心疼和不舍。
听完小福宝的汇报之后。顾明珠挥手让小福宝下去了,也让殿内服侍的宫人都离开。
怀蝶是清楚顾明珠思考事情的时候,特别不喜欢人在旁边打扰,并没有说什么,顺从的离开。
昭宗帝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顾明珠半靠在七宝美人榻上怔怔的看着窗外发呆,神情空茫,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她的身边。
直到昭宗帝替顾明珠拉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到地上的羽纱被。顾明珠才回过神来,瞧见是昭宗帝,就想着站起身来。
昭宗帝扶住顾明珠,下摆一撩,坐在榻上。将顾明珠环在怀中,眼里鼻尖都是她,漫不尽心的抚摸着顾明珠因为养病,而越发白嫩细腻的手,似乎是无意的问道,“在想什么?”
顾明珠垂下眼帘,随即抬眼,恰好看到他半边弧度坚毅的侧脸,头窝在他的脖颈间,微微的蹭了蹭,“没有想什么,不过是在发呆而已。”
昭宗帝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突然拍打了一下顾明珠的臀,顾明珠吃疼,微蹙着眉头看着昭宗帝,昭宗帝却是笑开了,眼里却是一片幽深,“撒谎。”
顾明珠一滞,随意的笑了笑,眼里也是一片翻滚的波浪,“那你呢?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昭宗帝呼吸一紧,语气越发的轻柔起来,“明珠,你现在身子金贵,太医说了要平心静气,不能动怒的。”
顾明珠的笑容彻底的落下,神情显得格外的可怜和委屈,“总是这样,不想说的事情总是这样岔开,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你心里是否真正的有我的存在。”
昭宗帝的眸光越发的晦暗不明,亲昵的碰触了顾明珠的鼻子,“傻丫头,说什么傻话,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一边说着一边将顾明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明珠,我的心是在为你而跳动,你都不知道,自从你醒过来之后,我就根本无心政事了,上朝的时候想你,批阅折子的时候想你,等你睡着了之后还在想你,明珠,你别怪我,我现在处在一个很艰难的境地,没人能帮我,只有我自己能帮我。明珠,只要熬过这一阵就好了,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紧紧的将顾明珠抱在怀中,呼吸也粗了起来。
被昭宗帝抱着,顾明珠的表情一痛,语气却是十分的冷静和平坦,“既然如此,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惹得你牵挂不下,甚至恨到想要杀死我?”
昭宗帝浑身一僵,木然的松开顾明珠,表情是笑非笑、是哭非哭,纠结扭曲,很久之后昭宗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挤不出一点点的水分来,“你都知道了?”
顾明珠直直的看着昭宗帝,微微的笑了笑,“恒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看不懂你,看不明白你。你总是可以轻易的猜出我心里的想法,而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特别是这些年,很多时候我都在迷惑,你究竟是爱我还是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清楚的知道,我能成为皇贵妃,却是跟我的出身有关。”
顾明珠打断昭宗帝的话,“恒郎,你先让我说完,有很多话一直压在我心上,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彼此心中的问题都说出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不希望自己会后悔,没有将所有的事情说明白。”
看着顾明珠难得的坚毅神色,昭宗帝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顾明珠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还记得我八岁那年,正好是李母后生辰的那一天,你从外地办差回来,李母后并没有如同往年操办,只是办了小小的家宴,有皇帝舅舅,霍母后,你,十一表哥,安安一起为李母后庆祝。在席间的时候,皇帝舅舅问我,将来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我还记得当初我回答皇帝舅舅要找个能陪我游山玩水的。后来皇帝舅舅就玩笑问我,想不想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跟霍母后一样,我当时是摇了摇头,说是太辛苦了,不要。当时皇帝舅舅只是微笑着看我,并没有说话。”
“是,”昭宗帝脸上也带了笑意,接着顾明珠的话回忆道,“还没等父皇说完,十一就闹了起来,非逼着你告诉她为何不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就是因为怕辛苦吗?我依旧还记得,你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十一,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想要的都有的,干嘛还要做什么劳什子的最尊贵的女人,你只是把十一当成哥哥在看待,怎么可能嫁给他?气得十一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你,你倒好,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干嘛干嘛,父皇就在旁边看着直发笑。”
顾明珠收回笑意,“其实当初我也以为皇帝舅舅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阿娘是不可能答应让我进宫的。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越发的坚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宫的,至于阿娘迟迟不给说亲,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也以为阿娘是心疼我,想要多留我几年罢了。要不是后来……我也想不到。”
昭宗帝闭上眼睛,然后睁开,锐利的眼神中带了不自在的紧张和不安,“明珠,说实话,在圣旨下来后你进宫前的日子里,你有没有恨过我?”
顾明珠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你是知道我性子的,爱一个人太累,恨一个人也很累,我很懒,伤神的事情从来不会多想,只要不要危害到我至亲的家人,那都无所谓。就算不进宫,我总归得要嫁人生子,与其跟一个陌生人培养感情,还不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只要我和顾氏做的不过分,总是能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唯一难的是,怎么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里保持清明,不沾染到后宫里污浊中去。”
昭宗帝轻笑出声,笑声中带了某种宠溺,“明珠,你的直性子让我是又爱又恨,三年多的时间,我看着你装傻充愣,看着你逃避这些,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你下定了决心,认清了自己的心?明珠,明明当初,你心里也清楚,我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被人行刺,你为何要奋不顾身的为我挡刀?在醒来之后,你会唤我“恒郎”?”
昭宗帝轻柔的声音中带了某种极具诱惑的穿透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沉迷其中,慢慢的,陷了进去,从此,无法自拔。
昭宗帝的问题,让顾明珠也开始疑惑起来,自从她醒来之后,两个人就很有默契的错开这个问题,好似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如今,昭宗帝问出了这个问题,也带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其实,迄今为止,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冲上了前去,为何,会顺了他的心,去妥协自己。
许久之后,顾明珠才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中夹杂着俏皮的狡黠,明净的凤眼里透出无限的魅惑,“大概,就如同我不知事的时候在人群中发现了你,你的美貌让我情不自禁。”
第二百九十三章
昭宗帝先是一怔,然后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头伏在顾明珠的肩上,亲密的贴在顾明珠的颈间,温热的气息让顾明珠动了动,昭宗帝手下用劲,将她用力的拥在怀中,带着不怀好意,“哦,你确定?”
暧昧而又危险的语气,顾明珠忍不住了,笑了起来,带了求饶和讨好,“我错了错了,恒郎,好痒啊,别啊,我错了。”
见顾明珠还是不肯说实话,昭宗帝眸光一深,一手抚摸顾明珠的腰,一手却朝顾明珠的腋下而去,这下子,顾明珠笑得更加不可抑止。
见昭宗帝没有半分的软和态度,顾明珠于是撑起身子,在昭宗帝的耳边说了两句话之后,昭宗帝这才满意的收回手,轻轻的抚摸这顾明珠的后背,给她顺气。
喘匀气的顾明珠软软的靠在昭宗帝的身上,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和安谧。
过了好一会儿,顾明珠才发现了不对劲,眼珠子转了转,坐起了身,一只手揪着昭宗帝的耳朵,“差点又被你蒙混过去了,恒郎,你怎么这么的不老实。”
昭宗帝扬眉,看着一脸气愤的顾明珠,明知故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见昭宗帝装作不懂的样子,偏偏面上又是一片坦然,顾明珠气急,真的是很想撕开他的表皮,但是她又没有胆子,只能心里生闷气。
见顾明珠不高心了,昭宗帝也没有了挑逗的心里,将顾明珠紧紧的揽在怀中,“明珠,你现在真的不怪我了?”
顾明珠听出了昭宗帝话语中的小心和紧张,仰头看了他一眼,灿然一笑,“恒郎,我的性子你是最熟悉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放心。不放心,他不放心的太多了,就算她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他还是无法放心。
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如此的唤明珠?单凭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对明珠绝对是情深一片,到底是谁,在自己如此严密的圈子之下,居然还敢肖想明珠?
这其中,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是的,明珠的一切自己虽然清楚。可是。可是他们之间也是有五年的空白。虽然这空白被两人紧密的联系和自己布置的探子给填补,但是其中还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其中的不知道,还得看明珠。
昭宗帝没有说话。顾明珠抬眼睃了几眼,虽然昭宗帝掩藏的极好,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昭宗帝有事情在瞒着自己,昭宗帝所不愿意说的,肯定是与自己相关的。
从小福宝的话中,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就是想不到昭宗帝心里的事情是什么。
顾明珠鼓足了勇气,决定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说,“恒郎。你到底不放心我什么?”
昭宗帝面容一紧,很快的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明珠,你再说什么?”
顾明珠目光灼灼的盯着昭宗帝,“恒郎。你别再骗我了,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心里依旧把你当成哥哥,还是,”顾明珠小心的看了一眼昭宗帝,转开头,幽幽的说道,“你怀疑我心里有其他人,所以你才会一直不安?恒郎,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都希望你能吧心底里的话说出来,从来你的心思就深,很少有人能猜中你的心思,我不想因为我的某些举动或是不经意的话让你心里难受。”
顾明珠抬头看着昭宗帝,神情很是认真,“恒郎,不管将来如何,我希望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好好的走下去,可不可以?”
昭宗帝浑身一震,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感动、欣喜、不置信、惊讶……各种情绪交织,如同绚丽的烟火,在夜幕中挥洒所有的精彩之后依旧留下的是一片漆黑。
顾明珠心下一松,于是又添了把火,“恒郎,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从前因为我的任性,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已经是悔之不及了,不想以后的生活会有更多的后悔。”
低垂着头,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抠着昭宗帝宝蓝色直裰上紫金色的云龙绣纹。
从昭宗帝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怀中的人儿,纤长的羽睫微颤,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淡淡的红晕一层又一层的晕染开来,由此可见,她是多么的紧张,不安。
昭宗帝的心顿时如水般划开,平静的湖面上,微风袭来,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深深的叹了口气,昭宗帝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明珠,在你昏迷期间,我,做了个梦。”
顾明珠抬头,有些疑惑不解,他们要说的事情跟他做梦有什么干系?
昭宗帝带着自嘲的拉了拉嘴角,似乎是很难启齿,“我梦到,在一片浩渺的荷叶中,你站在栈道上,我在你身后,无论我多么用力的喊你,你都没有回头,一直朝前走,朝前走,然后你前方突然出现了个奇怪的洞,然后有声音在喊你的名字,你抱着孩子,左右回头的看。后来,我抱着孩子不停的喊你,你才慢慢的朝我走过来,然后你就倒在了我怀中,后来,我就醒了。”
顾明珠只觉得满头是汗,带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昭宗帝,半晌没有说话。
瞧见顾明珠这幅模样,昭宗帝也觉得说不过去,一时之间,倒是有一种奇怪的尴尬。
还是顾明珠主动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气氛,她可没有昭宗帝如此强大的气场,很是镇定,如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恒郎,你这梦好奇怪的。”
顾明珠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昭宗帝说的梦境,似曾相识,但是她又想不起来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见顾明珠微蹙眉头,仔细思索的样子,昭宗帝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语气中也带出了几分,“明珠,你心里,曾经,是不是,有个人?”
要承认这种情况,昭宗帝说的很是艰难。
顾明珠诧异的抬头,“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梦好奇怪,在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难道,这是胎梦?”说到这,顾明珠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抓着昭宗帝的衣服,“你快说说,梦里的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注意点一下子就被转移开来,昭宗帝都有些张口结舌,看着莫名陷入某种兴奋中的顾明珠,昭宗帝由衷一笑,捏了一下顾明珠俏丽的下巴,“只注意你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他。”
听得昭宗帝这样说,顾明珠很是失望,双手抚上平坦的腹部,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希望是个女孩,那样自己就可以尽情的打扮她了,一定会让她成为这个世上最为快活的公主。
于是,很重要的问题就来了,“恒郎,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见事情完全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昭宗帝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落,不过,对于顾明珠腹中的孩子,他还是很期待,手抚在顾明珠的手上,笑道,“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虽然不满意昭宗帝将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顾明珠还是很老实的说道,“我喜欢女孩,”说完之后,发现有些不对,赶紧补充,“你也知道我喜欢打扮,要是是个女孩的话,我就可以尽情的打扮她了,到时候就把她抱到安安的面前,看她还得意不?”然后又沉吟了起来,“男孩子啊,男孩子小一点的时候还好,越大越不可爱,你看羲哥儿、弢哥儿,现在一个个就跟个老学究一样,一板一眼的,太不讨人喜欢了。”一脸的嫌弃。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软乎乎胖嘟嘟的女娃娃,顾明珠不禁笑弯了眼,她一定要把女儿打扮的很好看,看她还能每次用囡囡诱惑自己不。
其实在昭宗帝看来,顾明珠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他很固执的认为是男孩,虽然,对于他其他的几个孩子,不管男女都是一视同仁,但是,对于顾明珠的孩子来说,那就不同了,长子跟长女,意义还是不同的。
虽然顾明珠是这样说,昭宗帝其实是知道顾明珠内心深处所担忧的,于是,很聪明的绕开了这一重的关键,微笑着说道,“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对于昭宗帝的回答,顾明珠并不满意,狐疑的看了看昭宗帝,昭宗帝却是低着头,眼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顾明珠不由得笑了起来,双手搂着昭宗帝的脖子,爱娇的讲起身边的宫人讲的笑话。
昭宗帝走了之后,怀蝶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顾明珠似有所查,回头就看到怀蝶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不自在。
瞧见顾明珠眼里的怀疑之色,怀蝶笑了笑,快步走到顾明珠的身边,坐在美人榻边上的冰纹梅花凳上,颇有些语重心长,“殿下,您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说您想要公主呢?”虽然是责怪的话语,却是半分责怪的语气也无。
顾明珠懒懒的动了动,叹了口气,“倒宁愿是个公主,省得以后没半刻放松。”
顾明珠悠远淡然的神情中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担忧,怀蝶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只是讲些琐事。
顾明珠从娘胎里带出的体弱虽然经过多年的调养看着跟正常人是差不多,只是贴身服侍的人都清楚顾明珠本身的体质依旧很娇弱,本身怀孕又是件耗费体力,又经过这么大的变故,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顾明珠就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见顾明珠睡的沉了,怀蝶再也掩饰不住面上的忧虑,替她掖好被子,嘱咐了服侍的宫人之后,就轻轻的退了出去。
才走出正殿大门,就见到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怀蝶一惊之下,刚要拉个宫人问个情况,就看到唐嬷嬷从左厢房正房走了出来,指挥着宫人,怀蝶走上了前去,疑惑的问道,“嬷嬷,您这是在做什么?”
唐嬷嬷看了一眼怀蝶,许是正在关键头上,又是吩咐了一边之后才回过神来,掏出鲛纱帕子擦了擦鬓边的汗珠,“才过几个月殿下就要生产了,这生产该用到的东西,小皇子的衣物之类的可都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前段时日事情太多了顾不上,好不容易得了空得赶紧准备上才是,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很容易出岔子。你这个时候怎么跑出来了,赶紧回去照顾殿下啊,”唐嬷嬷一脸不满,推着怀蝶,“赶紧走赶紧走,别再这里瞎掺和了。”然后又吩咐道,“还不赶紧把她送走。”
跟在唐嬷嬷的身后的宫女霞云和醉波抿唇一笑,一左一右走到怀蝶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姑姑,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嬷嬷可要生气了。”
“是啊,姑姑,您可是娘娘身边最得用的,娘娘是半刻离不开您的。”……
说的怀蝶是哭笑不得,也难怪一向视殿下如命的唐嬷嬷怎么这几日对自己这个宫人不耳提面命了,原来是找到了忙碌的重心,这样也好,转移了注意不关是对她自己好,对于她们这些服侍主子的人来说,也算是松了口气,要知道殿下昏迷期间,唐嬷嬷是差点就要封魔了。
把怀蝶送走了之后,醉波和霞云也跟着偷偷的松了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眼中印出对方紧张之后又松弛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送走了宣旨的太监之后,司马昭仪,不,可以说是司马淑妃在胭脂和染墨的搀扶下站了起身,顿时一干妃嫔都围了上去,各种恭维。
看着司马淑妃在众人的吹捧之下,微扬的嘴角落在朱昭容眼里是份外的刺眼,只听得一声轻微的磁啦,清新淡雅的蜀锦帕子撕成了两半。看的旁边的雅霜心惊肉跳的。眼睛是一刻儿也不敢移开半分。心更是悬在了喉咙口。
饶是她将所有的心力放在朱昭容身上,还是耐不住周边的变化,刚刚一转头就听得一声,“淑妃姐姐果然是好福气。在这宫里也是数一数二了,也不知道淑妃姐姐什么时候还有更大的福气……”
面色灰白的雅霜转过头就看到朱昭容漂亮雅致的眸子被怒火、嫉妒、怨恨扭曲,秀致的脸庞虽然极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倒也担不住变形的趋势。
虽然殿上吵吵闹闹的,可是朱昭容充满了尖刻、讥讽、又无意识之下刻意抬高了几分的声音让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雅霜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起来,额际的冷汗是一串借着一串,一身普通宫女装扮也掩饰不住的婀娜身姿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努力的平复了悬空的心,挤出一抹微笑,如果要说是微笑的话。还不如说是哭来的容易,“淑妃娘娘,这几日天气反复,四皇子受了凉,昭容娘娘心里挂念。这才冲撞了,还请淑妃娘娘大人大量,饶过昭容娘娘这一遭。”
朱昭容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得雅霜这般说,怒火更盛,就要开口训斥,雅霜只是沉沉的看了一眼朱昭容,这一眼倒是让朱昭容满腔火气弥散开来,她再怎么不经事,也是知道此处不是她的储秀宫瑶光殿,这是皇后的景仁宫,自己要是闹起来,面上不好看的绝对是自己。
怨毒的剜了一眼雅霜,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草草的福了福,“都是妹妹不好,因为四皇子的缘故这几日都是心慌气乱的,妹妹知道淑妃姐姐一样大气,自然是不会跟妹妹计较的。”说完,还很得意的看了一眼司马淑妃。
听得朱昭容刻意加重了“四皇子”,有个位份较低的采女嗤笑出声,“真真是奇怪了,这几日天气晴朗,四皇子怎么就感染了风寒?”说着又很惊讶的抽气,捂着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昭容姐姐,四皇子如此的脆弱,您可得多经点心才是,这三天两头儿总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昭容姐姐,这将来可得怎么好?”
这话一出,殿上一片低低的笑声,连坐在上首的熊皇后都忍不住了。
宫里谁不知道,自从朱昭容诞下四皇子之后,并没有按宫里的惯例晋位份,赏赐都是按寻常皇子的惯例,又因为四皇子满月百日的时候碰上了母后皇太后大病,只是草草的敷衍了事。虽然事后昭宗帝有过补偿,可那也是朱昭容几次找熊皇后哭诉,熊皇后实在受不了朱昭容的纠缠才在昭宗帝面前说起此事。也因为这,朱昭容愈发的得寸进尺,三天两头的借着四皇子说事,这在宫里都传开了,都躲在朱昭容背后看笑话。
见满殿的人轻笑,陈采女也来了劲,刚想再说上几句,就被司马淑妃给拦住了,神情淡淡的回到,“谢妹妹的好意,本宫记住了,自会惜福。”
想到自己拥有一位皇子,又是正二品的昭容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采女给奚落原本心里就很不舒服的朱昭容更加要气疯了,再加上司马淑妃漠视的态度,怒火到了一个极点,腾的站起身还没有走上两步就被雅霜给拉住了。
瞧见了朱昭容一脸的不善之色,雅霜只觉得头直疼,好歹还是保持了几分的清明,“娘娘,万万不可啊,这可是在景仁宫啊。”
“景仁宫”这三个字是符,是能制止住朱昭容最有用的符。还在闺阁中的时候,因为父亲是湖州知府,自己才情和容貌在以美女出名的湖州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在记事的时候,朱昭容就立下了雄心壮志,待她长大之后一定要进宫,一定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如今已经达成了自己幼时的愿望,又有最大的倚靠――四皇子傍身,虽然中途发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当让她更加充满了雄心壮志,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为景仁宫的主人。
虽然在进宫之后做了许多让人看笑话的事情,在关键时候,朱昭容还是个极其聪明之人,脸色依旧的难看,恨恨的瞪了一眼雅霜,眼风落都没有落到殿上其他人身上,有些僵硬的朝熊皇后行了礼,语气中难掩怒火,“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场面有些尴尬,熊皇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依旧温和大方,“既然昭容妹妹身子不爽,那就先退下吧。”
朱昭容站起身,半分恭敬也无,在经过司马淑妃的时候,飞快的扫了一眼,还故意撞了一下之前说话的陈采女,才女猝不及防,差点就被朱昭容撞到在地。
这下子,殿内一干人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那陈采女也不是个省事的,瞥了一眼朱昭容的背影,做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来,“皇后娘娘,朱昭容这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呢,当着您的面就敢如此,私底下指不定还怎么着呢。虽然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可也不能如此纵容,长此以往,皇后娘娘您的威仪怕就是威慑不了她了。”
“大胆,皇后娘娘也是你一介小小的采女就能排揎的?”见陈采女话说的越发的没边,本来就因为朱昭容一番动作而气不顺的菊香呵斥起来,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卑贱之人,好歹也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多年了,一点儿眼色也无,也难怪皇上看不上,有几分相似又如何,也是个废了的棋子,看来是不能留着碍事了。
菊香的呵斥让原本有些得意的陈采女顿时就萎靡起来,也不怪她会如此,她原本不过是皇后身边的小小宫女归菊香管着,菊香看起来大大咧咧、好说话的样子,一旦惹着了她,她是半分的情面都不会给你留,景仁宫里不少的宫女都怕她。虽然她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承宠了一晚,可也只得一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跟皇上近身接触过。
虽然脱离了宫女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正八品采女,又是皇后娘娘提拔的,但这都改变不了她骨子里低微,好歹也在后宫生活了多年,这宫里妃嫔的下场她也见识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她波切的想要真正改变现状,想要往上爬,想要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人微言轻的她,想要立足,只能依附宫里其他高位的人,熊皇后是她最大的倚靠,但也不妨碍她去结交其他的人。
对于殿上发生的这一幕,熊皇后好似没有感觉般,拿起雨过天青色绘水墨江南官窑青釉茶盅,慢慢的品了口茶,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起吧,此时本宫心中有数”,说罢直接对着司马淑妃说道,脸上亲切、大方恰到好处,“淑妃妹妹,这封妃的仪式,过几日本宫拿了章程出来,再细细商量如何?”
司马淑妃仪态优雅的福了福身,姿态和语气中的恭敬也表现得极到好处,“让皇后娘娘多费心了,臣妾感激不尽。”
对于司马昭仪的回答,熊皇后表情一滞,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语气倒还是跟之前一样,“皇上膝下目前才得四位皇子两位公主,本宫希望能早日得到妹妹的喜信,也让宫里添些人气,这也是于社稷有功的大事儿。”
第二百九十五章
熊皇后虽然是一番感叹,司马淑妃微垂的脸还是僵硬了一下,抬眸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与一贯落落大方不同,此刻的司马淑妃很有些闺中少女与密友谈论将来夫婿时的向往和娇羞,“娘娘。”清丽端庄的容颜上抹上了新出的胭脂,粉红的色彩在白皙透映的肌肤上格外的让人心神荡漾,拉长的尾音带了少女的不依不饶的撒娇。
从没有见过如此神态的熊皇后一愣,目光中带了不置信,好似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不过,熊皇后身居后位多年,早就练就了不动声色,这一刹那的失态就好像是人眼睛花了一般,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和煦,“妹妹说的哪里话,这延绵子孙本就是后宫每一位妃嫔的职责,皇上是有道明君,素来不热衷于女色上,”熊皇后叹了口气,“说到底,也是本宫的失职,劝不住皇上,各位妹妹以后多费点心,务必让宫里多些好消息才是。但是,”话锋一转,神情也端肃起来,“本宫不想看到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皇上眼里素来又是看不见脏的污的东西,别把在宫外学的一套带入宫中,如果让本宫发现了,不待皇上开口,本宫第一个就饶不了。”
一番敲打之下,殿上坐着的一干妃嫔纷纷起身,嘴里唤道,“臣妾/婢妾/奴婢谨遵皇后娘娘圣谕,自当铭记于心。”
见状,熊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见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今日也无甚其他事情,各位妹妹就都散了吧。”
“是”又是一番动作。
兰香和荷香扶着熊皇后走进了内殿,陈采女见状就想上前,菊香走出了一步,采女一副怯弱、被人欺负的姿态后退了两步,怯生生的抬眸看了好几眼菊香,目光却落在了已然进入内殿的熊皇后身上,企图想让熊皇后回过头来。直到看不到熊皇后的影子,才不甘不愿的松开一直咬着的下唇。
等陈采女回过头来的时候,见殿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看着落了一步的司马淑妃,心里一喜,就想着冲上去,还没等她开口,就被一个太监皮笑肉不笑的拦下,“陈氏,菊香姑姑有话想要对你说。赶紧跟洒家走吧。菊香姑姑事儿多。没得时间等你。”
见太监一副来者不善的神情,陈采女心里暗暗地喊苦,面色紧张了起来,带着几分的讨好塞了个荷包到太监的手中。“公公,多年的情分,还请您在菊香姑姑面前说句好话儿才是。”
那个公公掂了掂,面色一变,将陈采女递过来的荷包就丢在了地上,“洒家手里好歹还管着几十号人,就这么点东西想要打发洒家,也不掂量掂量,好了。废话别说了,赶紧走了,要是惹着了洒家,洒家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陈采女当然清楚,她对这位太监可是熟知的很。从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诅咒他,每次自己犯了错,都是他来处罚,偏偏他眼界高的很,极难讨好,不少人都在他手里吃了亏。
虽然心中愤懑,陈采女还是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满起来,这个太监还有个厉害处就是眼尖的很,最会从人的表情中猜测心里所想,每次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回到了内殿的熊皇后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身家常服侍,随意的开口问了句,“菊香呢?”
兰香手一顿,很快就若无其事的说道,“娘娘,奴婢这就派人唤她过来。”
熊皇后似乎是随口一问,也不甚在乎,“算了,别派人去了,你也去看看,别弄的太难看了,好歹也是服侍过皇上的。”
荷香扶着熊皇后上了炕,神情满不在乎,“娘娘,不过是个小小的采女,就算服侍过皇上,皇上也未必记得住,您就别操心这个了。菊香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做事素来细致,不会让人有什么发现的。”然后又嘀咕起来,“娘娘,您就是心太善了,这样的不入流的人本就不需要让她出头。”
熊皇后淡淡的笑了笑,“本宫又何尝想要抬举她,眼界太小,心思又窄,注定是成不了事的,要不是皇上,本宫何需做这个丑人。”
兰香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荷香却已经愤愤不平起来,“说的自己有多高贵似得,还不是跟个狐狸精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啦,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荷香!”兰香突然提高了声线,把荷香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抱怨道,“你干什么啊?这是要吓死人啊!”
兰香面容一紧,扫了一下屋内,沉声道,“娘娘的教诲你都忘了吗?再口无遮拦,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见兰香少有的严厉,又见熊皇后一副不管的样子,荷香再多的委屈也都只能压下,语气僵硬,“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就是了。”
好歹也是从小贴身服侍的,见荷香如此的低落,熊皇后也心有不忍,柔声道,“荷香,兰香也是为了你好,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也有数,这次就算了,下次长个心眼,别再犯这样的错了。”
听得熊皇后柔声安慰,荷香眼眶一酸,泪珠就掉了下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瞧见兰香一脸不善,忙将话头移了开来,“奴婢记住了,奴婢以后不会再犯了。”
见荷香表态,熊皇后又转头对着兰香说道,“好了,你也别再板着脸了,你们都是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的人了,本宫是离不开你们的,以后你们得同心才是,这样本宫才少操些心。”
“娘娘说的哪里话,”兰香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奴婢跟荷香一道儿长大,比起奴婢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来还要亲密的多,荷香性子浅,又素来臧不住话,奴婢也是担心她,这才严厉了些,就是希望她能长个教训,别被人抓住了把柄,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奴婢不会窝里斗,让人看了笑话去的。”
“是啊是啊,”荷香也忙着点头,“娘娘,兰香的性子奴婢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奴婢知道她是为了奴婢好,奴婢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心存记恨?”
话说到这里,熊皇后觉得她也不用再多说些什么,点了点头,靠在弹墨大迎枕上,“你们能这样想本宫就放心了,兰香啊,菊香处理的这事儿,你也多留点心才是,别太过了。”
熊皇后忧心的叮嘱道,菊香是个面善手狠的,景仁宫里见不得光的脏污阴私的事儿都是她在处理,虽说她每次处理的都还不错,只是有些时候,她看了,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是,这事奴婢会盯着的,”兰香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羽纱被,给熊皇后盖好,“娘娘,您都忙了一上午了,稍稍合眼下,下午的事儿也不少呢。”
听得兰香提起,熊皇后顿时觉得疲惫不堪,抬起绣着精致宝相花纹的广袖掩住下半边脸打了个哈欠,就势顺着兰香扶着躺下,合眼前还不忘细细叮咛,“本宫先休息一刻,记得要提醒本宫,别睡过头了。”
“是,”兰香语气也低了几分,姿态十分的恭顺。
回到延禧宫,司马淑妃并没有得到休息,几位想要跟司马淑妃交好的低微妃嫔恭维了司马淑妃好半晌,最后见实在是不能逗留下来了,一个个才不甘愿的离开。
等到一干人走了之后,原本坐姿高贵优雅、端仪大方的司马淑妃一下子就松散了,染墨忙忙的给司马淑妃按揉起来,嘴里在抱怨,又是心疼又是不满,“娘娘,如今您身居正一品的淑妃,皇上又命您协助皇后打理后宫,对于一年见不到皇上几次的低位妃嫔何须这么客气,难道还要闹出一个马氏您才能真正长点教训吗?”
“染墨,怎么跟娘娘说话的,”胭脂柳眉一拧,面带不豫,吩咐殿内不相干的宫人下去之后,一副呵斥的口吻,“娘娘虽然是个好脾气,可也不是你能胆大妄为的,这样的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
染墨本来是一番好心,被胭脂这样一说,到还真的委屈了起来,“胭脂姐姐,我这话儿那说的不对,娘娘都没有说什么,你巴巴的训上一通,到底什么意思嘛?”
胭脂本来只是做出的几分怒气,听得染墨的驳斥,这会儿还真的来了三分的火气,司马淑妃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自己必须要出面了,“好了好了,染墨你也少说两句,胭脂这话儿是没错,这样的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马氏虽然犯下大错,这些年下来,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在,还是给她留几分情面吧。”
见司马淑妃都这样说了,染墨虽然心中不服,倒也熄了火,依旧温柔小意的给司马淑妃按揉。
胭脂瞧了好几眼司马淑妃,谨慎的开口,“娘娘,何事让您烦忧?”细细想了想,带着一丝儿不确定,“可是朱昭容在景仁宫里闹出的这一出?”
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景仁宫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她觉得异常的情况。
司马淑妃给了胭脂一个赞赏的眼神,瞧见她思索的样子,“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本宫,”说着又叹了口气,“你到底还是不够。”
第二百九十六章
胭脂挑眉,似有不解的看着司马淑妃。
司马淑妃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复杂,“倒是本宫看走了眼,朱昭容并没有本宫想的如此简单,也是,想她能得以顺利的诞下皇子,又平安顺遂的养到现在,没几分心机,怕是不可能的。原本以为会是下一个秦氏,如今看来,不是了。”
胭脂一听,再联想到景仁宫上发生的事情,悚然一惊,“娘娘,奴婢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必要的时候奴婢会做点什么。”
既然主子都说了,她肯定得要做点什么,在这后宫里,想要长久安稳下去,不是消灭明面上的对手,最重要的还是将潜在的威胁彻底的拔除,否则,稍有一个不注意,就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不用,”司马淑妃摇摇头,“皇上能让她有孕又顺利的诞下皇子肯定是有皇上的用意在,如果贸然的除去了她,怕是会坏了皇上的计划。本宫和家族花了如此多的心思才得皇上一两分的信任,真要动了她,恐怕之前所做的都白费了。胭脂,你多吩咐几个人,看仔细点,待日后皇上有了指示再说。”
“是,”胭脂恭顺的点头,看着雍容淡雅的司马淑妃,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娘娘,委屈你了。”
听得胭脂难掩心疼的话语,司马淑妃只是淡淡一笑,神情中颇是洒脱随性,“这有什么委屈的,本宫如今是正一品的淑妃,又协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家中父兄也有了好前程,只要本宫活着一日,司马家族就能繁荣昌盛,想想,本宫倒是比家族里其他的姐妹们要福泽深厚的多,这可是一般人都难有的福气。”
“再多的尊荣富贵又如何?”染墨却是不赞同司马淑妃的话。“这后宫里,真正倚靠是皇子,娘娘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就算有皇上的扶持,也挡不住前仆后继的女人们,娘娘,您不该对自己如此狠的。”
饶是再洒脱的司马淑妃听得贴身服侍的人心疼的话语,也难掩失落,“本宫要是不如此做,只怕今日的本宫依旧只是个小小的美人。根本就帮不到什么忙。那就全废了祖父一番苦心的安排。”
“娘娘。您也别太担心,”胭脂悄悄的转过身掩了掩面,转过头来的时候若无其事的笑道,“这宫里能诞下皇上皇女是福气。但是有没有命养活又是一种福气了,实在不行,扶持一个放在身边养着,时间长了,感情自然深厚,就算将来说开了,凭着这份儿养育之恩,料也不会有什么岔子。”
对于胭脂的建议,司马淑妃摇了摇头。“就算日后皇上能让本宫养失母的皇子或皇女,本宫也是不能答应的。”
“娘娘,这又是为何?”染墨不理解了。
司马淑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恢复到一贯的娴雅悠静,“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这宫里能说得上话的妃嫔,除了皇贵妃,其出身怎么样?”
胭脂和染墨面面相觑,染墨喃喃说道,“皇后娘娘的父亲被封了承恩伯,却是一点儿实权都无,连皇后娘娘的兄长都不过是外放的五品小官,整个熊氏一族在朝廷上根本就没有能说话的人物。德妃娘娘虽然出自高密候府,可是高密候府几年前就分了家,她父亲不过是个白身,之前为了爵位,早就撕破了脸。贤妃娘娘的父兄却是有才干,跟皇上又有共患难的情谊,可也不知道贤妃娘娘怎么惹怒了皇上,姚氏一族被摈出京城,贤妃也被幽禁,如今看来也是废了。至于朱昭容,虽然她父亲最近在朝堂上很出风头,又有四皇子,可是瞧着皇上的意思,朱昭容的恩宠怕也是到了头,至于其他的几位,不说也罢。娘娘虽然是司马氏二房,但是如今没有分家,俨然出身是最好的……”
说着说着,胭脂面色一白,惊惧的看着司马淑妃,嘶哑着嗓子,“难不成,皇上是想扶持皇贵妃?可是顾氏已然极盛了,再出一位皇子,怕是这齐氏要改姓顾了,不会……”
心里却在可惜,虽然跟皇贵妃接触的机会屈指可数,可是瞧着是个性子好的,想到这样的女子最终落到那样的下场,心里不由得同情起来。
司马淑妃低垂着头,目光似乎落在了染着凤仙花的蔻丹上,似乎又在思索着什么,“从前祖父就说过,皇上是个深沉莫测的性子,几乎很少有人能猜到皇上的用意,不管皇上有什么决定,我们这些人想要活下去,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来,要是不小心碰触了皇上的底线,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少讨论,传令下去,延禧宫最近都安分些,别让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胭脂和染墨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福身,“是,奴婢记住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青布马车,可是一连十多辆连成一条倒也是很惹人注目的,停在两边看热闹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的讨论些什么,等到最后一辆出了城门,聚在一起的人才慢慢的散开。
“芳霞,把帘子放下吧。”顾怡然低着头看着怀中睡的香甜的幼子,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芳霞迟疑了一下,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城墙,抱起一个约莫五六岁、打扮华贵,虽然小小年纪,眉眼没有张开,可却是个美人坯子,继承了母亲出色的容颜,柔声劝道,“佳姐儿,路程还长着呢,先合眼休息下吧。”
名唤“佳姐儿”的小姑娘,正是东平郡王世子刘峰和顾怡然的长女,只见佳姐儿挣开芳霞的怀抱,腻在了顾怡然身边,抬着头,一双随了顾怡然十分的双眸满是不解,“阿娘,京城里好好的,我们为何要离开?”
佳姐儿虽然小,关于为何突然离开京城身边的人找了各种理由搪塞,可她却是怎么也理解不了,从闺中的姐妹口中说,京城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处,钦州是个蛮荒之地,自己要是过去了钦州,以后就要变成野人了,这让她如何能忍受?
顾怡然使了个眼色给芳霞,芳霞接过顾怡然怀中的幼子,顾怡然将佳姐儿揽在怀中,温柔的抚摸这佳姐儿的头发,“佳姐儿,阿娘不是跟你说了吗,东平郡王府的根据就是在钦州,这次举家迁往钦州,就是要看好祖宗家业。京城再怎么富贵荣华,到底是没有根,这没有根就没有底气,又怎么能真正立足?钦州虽然不比京城,到底也是独一份,以后只有人敬着你,那还需要你去讨好人。”
佳姐儿并没有因为顾怡然的开导露出半分的开心,反而更加闷闷不乐起来,“既然如此,那当初祖父和父亲为何来了京城?如今回去,恐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顾怡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佳姐儿,阿娘知道你舍不得,阿娘又如何能舍得?阿娘从小在京城长大,钦州根本一无所知。阿娘知道你很想知道为何要离开京城,只是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待你长大了,阿娘再说给你听,你就明白阿娘的苦心了。你这几日没有睡好,就靠在阿娘怀里休息一会儿吧。”
佳姐儿欲言又止,可是瞧见了母亲一副不愿意说的表情,于是乖巧的偎依在母亲怀中。
能如此亲密的躺在母亲的怀中,这对她来说,也是很难得的机会,从前只有她生病了,母亲才会这样抱着自己,毕竟这样的机会太少了,每一次她都分外的珍惜。虽然祖母总是说她是最疼爱自己的,但一个人是否真心的对待自己,她虽然年幼,心里却清楚,祖母将自己养在她名下,不过是为了要挟母亲而已。
她知道母亲很辛苦,每每想要帮忙却是有心无力,她还是太小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快快长大,那样,自己就能帮到母亲了,母亲也会轻松些。她知道,母亲也不想离开京城,待她长大之后,她一定要回到京城,不仅如此,还要让全家风风光光的回来,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落魄的离开!
她发誓,她一定会再次回到京城的!
“世子妃,奴婢抱佳姐儿先下去了,”中途休息的时候,佳姐儿的教养嬷嬷,也是东平郡王妃蒋氏最为信任的方婆子走了过来,神色中透出隐隐的倨傲,“着实是郡王妃想的紧了,还请世子妃不要见怪。”
话都说的这份上了,顾怡然就算心里不满,面上也不能露出半分来,郡王妃从前是有几分精明厉害,可是近些年来,却是越发的糊涂不堪了,自己是有很多法子能算计她,让她根本就无法兴风作浪,但是原本有些没落的蒋氏近些年也恢复了不少荣光,怎么也得留几分的情面。最主要的是,女儿佳姐儿,蒋氏虽然不喜自己,对于女儿却是真心的,有些时候让她也动容不已,就冲着这个,她也得给郡王妃几分的情面。
顾怡然小心的将佳姐儿放到方婆子的手中,细细叮咛,“别吵着佳姐儿了,让她好好休息,这几日也是累到她了。”
方婆子倒是十分的细致小心抱过佳姐儿,眉眼间露出几分的不耐来,语气也带出了几分,“世子妃放心,佳姐儿是奴婢一手看到大的,奴婢心里有数。”草草的福了福身,头也不回的朝东平郡王妃的马车方向走去。
瞧见方婆子的姿态,一向好脾气的芳霞也冒出了几分的怒火,“什么东西,给了三分颜色还真的要开染坊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算了,别再说了,”顾怡然按住芳霞,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方婆子抱着佳姐儿上了马车之后才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就算她把佳姐儿拘得再紧又如何,佳姐儿是我肚子里一块肉,自然是向着我的。郡王妃养着她也好,佳姐儿不比哥儿,能多得一个人喜欢她将来也会多些依仗,也不会像我一样,凡事都要比别人辛苦。”
“世子妃,您别这样说,”芳霞看着低沉的顾怡然,“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从前您也不常说,苦尽甘来,等到勇哥儿再大些,您的福气就来了。世子妃,忍过这一遭就好了,您别想太多了。”
自从刘妍月和顾三爷的事情揭开之后,顾怡然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虽然人前一如既往,可是私底下,却只有贴身服侍的人才清楚。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从何劝起,只能拿孩子的事儿说事。
说道这里,就不由得吐槽一下,虽然刘妍月做事各种不靠谱,但有一点必须得认同,她在管教孩子这一方面却是是下了苦心,尽管做的不够好,还是很能得到她三个子女的体谅。也许因为耳濡目染,顾怡然同样也是十分在乎子女的教养,她本身是个聪明人,比起她的母亲来,她的几个孩子教的很出色,虽然东平郡王妃蒋氏各种嫌弃顾怡然,也从来不会轻易插手对于顾怡然子女的管教,这也是佳姐儿一出生就抱到蒋氏身边却依然很亲顾怡然的原因。
顾怡然慢腾腾的转过身,上了马车,拍了拍芳霞的手,噙着一抹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回想从前,真是觉得自己可笑,落到今日这种地步,要说怪谁。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了。到底是我对不起表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表哥会稳稳当当的继承郡王,勇哥儿也是……”说着,泪珠就沁出了眼眶,“你这要我用何种面目对着表哥、我的孩子们?”
芳霞掏出帕子,轻柔的替顾怡然拭泪,“世子妃,您也别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世事变化无常。谁会想到其中的缘由会是如此?从前奴婢的阿娘常说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没了世袭的爵位也好,子孙才会想着发愤图强,看看京城里的勋贵世家。能一直屹立不倒的屈指可数。就说顾氏吧,真正能出人头地的又有几人呢?世子妃,您是没有看到,自从世袭爵位没有了之后,勇哥儿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比从前更加用功了,奴婢瞧着,勇哥儿这是想要将来能建功立业,好得了恩典。恢复东平郡王府的世袭爵位。世子妃要是真的心存愧疚的话,还不若在几位哥儿身上多费点功夫,好好的待世子爷。您跟世子爷也是从小的情分,万不可因为您一时迈不过心里的坎就让人钻了空子,世子妃。再怎么说,您跟世子爷是夫妻,是生同衿死同穴的,没人能越过您去。”
芳霞劝的很隐晦,顾怡然听了却是悚然一惊,带了些不置信的看着芳霞,“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见顾怡然眼里杀机一闪而逝,又恢复到从前杀伐决断、聪颖果敢,微微笑了起来,“要说几个孩子中,世子爷最喜欢的还是佳姐儿。郡王妃因为当年的事又一直耿耿于怀,听得郡王妃最喜欢的娘家侄女有个小她十多岁的庶妹,因为生母是青楼出身,才情容貌出色不说,最善于把握男人心思,极其得宠,这庶女很是宠爱,容貌却有嫡姐六分相似,又写的一手好字,女红听说很出色,规矩比起嫡女来差不了多少,其嫡母都另眼相看。郡王妃从前见过一次喜爱不行,特意派了人接她去钦州陪伴几日,算算日子,估计晚几日到钦州。”
顾怡然听完之后并没有震怒,反而是微微笑了起来,“从前真主子都没能赢过,一个替身又能顶多大的用处?如此卑贱的出身,许给姨娘的身份都是抬举了,郡王妃真是人老糊涂了,我是跟世子爷暂时生分,难不成她以为能取代我在世子爷心中的地位不成?世子爷的脾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且看看吧,这一次必须得让她明白了。”
芳霞放下担忧,也跟着笑了起来,依旧是劝勉的语气,“世子妃这样想就对了,您跟世子爷是从小的情分,夫妻感情多年,世子爷对您也是真感情,且看看这次,您无故跟世子爷生分,世子爷不仅什么都没说,还费劲了心思讨好您。世子妃,您素来聪明,就是太念旧情了,奴婢冷眼瞧着,世子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意见的。奴婢说句粗俗的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郡王妃在后宅了一辈子,世子爷也是个孝顺的,难保世子爷不会给牵着走。”
顾怡然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冷汗澄澄,感激的拉着芳霞的手,“是我迷怔了,芳霞,要不是你,说不准真的要出什么大事了。”
芳霞抽回手,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顺从,“世子妃说的哪里话,世子妃只是因为伤心太过这才忽视了,只要世子妃想开了就好。”多余的话也就没有说了。
顾怡然单手支额,细细的思索了起来。
同昌大长公主看着睡在美人榻上的顾明珠,眉头拧的更加厉害起来,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之后,带了几分怒气朝外面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怎么说?”虽然隔着顾明珠所在的正殿东暖阁的偏殿有一段距离,同昌大长公主还是刻意压低了语气,只是表情上看着不怎么好。
唐嬷嬷也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正殿,毕恭毕敬的说道,“回禀大长公主殿下,太医说了没有大碍,殿下这些反应也属正常。”
同昌大长公主拧成一团的眉头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很是怀疑的看了看唐嬷嬷,“这都六个月了还是如此嗜睡,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去,把太医都唤来再细细瞧瞧,”又转过头对着陆婈蕊说道,“老大媳妇,回头把给安安调养的大夫送进宫来吧,我看太医院都是干不了什么实事的,还有多找几个医术精湛的。”
同昌大长公主正在气头上,就算有些不妥,也是不能说的,陆婈蕊恭顺的点了点头,顺势就扶住同昌大长公主,柔声说道,“阿娘,想着明珠也该醒了,阿娘就好好跟明珠说说,明珠素来最听阿娘的话了。”
陆婈蕊却是话说到了点子上,同昌大长公主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过不了一会儿,又拧成一团,忧心忡忡的说道,“这几次进宫,明珠心里分明是存了事,人都瘦了一大圈,本来怀孕就是辛苦事,她身子骨素来又不好,难怪她如此嗜睡了。都怪本宫,给她的压力太大了,是该得好好说说她。”
说到这里,同昌大长公主不由得懊恼几分,自从顾明珠怀了孕,她也是高兴,难免露出了几分希望她能诞下皇子,就算她身份贵重,有顾氏在背后抵着,到底还是皇子重要。
陆婈蕊心里微微叹气,原先她并不在乎顾明珠头胎是男是女,要不是丈夫跟自己说了实情,她说先开花后结果宽慰也没什么。其实真正要她说,就算顾明珠诞下公主也没有什么,凭着顾氏,皇上的宠爱,她依然可以在后宫中安安稳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明珠真的诞下了皇子,其实也是个很大的麻烦,皇位太过于诱惑,她想要置身其外也难。
但是这些话她又不能说,她很能明白同昌大长公主的心思,只是希望她将来有个依仗,未来的时间太过于漫长和渺茫,中间各种未知的情况都会发生,更何况是在后宫之中,帝皇的恩宠如浮云,是祸是福,就是把双刃剑,落在谁身上,结果都不知道会是如何。
陆婈蕊扶着同昌大长公主坐下,温声劝道,“阿娘,不管灵隐寺、大觉寺,好几所著名寺院的知名主持都说了明珠是个福泽深厚的,她经历了这么一遭,日后的福气更是延绵不绝,阿娘,您就放宽了心吧。”
同昌大长公主顿时就有些高兴起来,“是啊,明珠从小就是有福气的孩子,本宫相信老天不会对明珠如此残忍,不行不行,我还是得多到佛前拜拜才行,明天你就陪我吧。”
“是。”陆婈蕊福了福身,笑道,“正准备跟阿娘说这事儿,回府就让人准备好,阿娘先喝口茶,过会儿去看明珠。”
同昌大长公主接过陆婈蕊递过来的茶,总算是露出了几分的笑意来。
唐嬷嬷等人顿时就不约而同的的松了口气。
还没等同昌大长公主喝上两口,就有宫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给大长公主殿下、给广平候世子夫人请安。”
同昌大长公主一见,也顾不上喝茶了,将茶杯随手搁置在茶几上,带了几分紧张,“行了行了,别弄这些虚的了,可是皇贵妃怎么啦?”
宫人深呼吸了下,平复了匆匆而来的激动,“皇贵妃娘娘很好,皇贵妃娘娘醒了。”
听得顾明珠醒了,同昌大长公主也顾不得其他,腾的站起来,急急忙忙的朝正殿走去,后面哗啦啦的跟上一对服侍的宫人丫鬟婆子。
第二百九十八章
见到同昌大长公主进来,宫人们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道,原本坐在美人榻边的怀蝶也起了身侍立在一边。
同昌大长公主制住顾明珠想要起身的动作,严厉的表情掩不住关切,“躺好别动,”手伏在顾明珠隆起的腹部上,“还好吗?”可以感觉到腹中的孩子在闹。
顾明珠抿唇低笑,“还好,阿娘不要担心。”
顾明珠低头浅笑间不自觉露出的母性光辉让同昌大长公主愣了一下,感慨万千的看着顾明珠,“时间过的可真快,明明还是哭声跟小猫似的婴儿一下子就成为母亲了。”语气中颇多不舍。
顾明珠将头靠在同昌大长公主肩上,“就算女儿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依然是阿娘的女儿,阿娘可不要孩子出生后就一个劲的疼爱孩子,不理女儿,不会女儿会吃醋的。”不依不饶撒娇的模样正是在闺阁中无忧的岁月般不曾溜走。
同昌大长公主的脸是彻底的板不住了,扑哧笑了出声,捏了捏因为怀孕稍稍添了些肉的脸颊,“多大的孩子了还跟母亲撒娇,当心你孩子笑话你。”
“他敢!”顾明珠娇嗔,“他要是笑话的话,我就打他屁股……”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痛呼,顾明珠捂着肚子。
这下子可就热闹了,众人心惊胆战的纷纷围了上来,连同昌大长公主也紧张到不行,一个劲的追问顾明珠到底是怎么了。
顾明珠缓过神来的时候,看到身边围着的一群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委屈的对着同昌大长公主诉苦,“阿娘,这孩子太皮了,刚刚踢的我好疼。”
呱呱呱呱呱,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众人都是一副极其无语的模样。半晌没有说话。
见多了风雨的同昌大长公主无语的看了顾明珠好一会儿,才拧了一把细滑的脸颊,“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冤家。”
顾明珠却委屈了,“阿娘,这孩子可真皮,现在就闹得我不安生,等他出来,我一定得好好训上一顿,为了他,我都吃了不少苦了。”
“你这丫头。”同昌大长公主又是气又是笑。“多大的人儿了。怎么说话还跟个孩子似得,你也算是幸运的了,除了睡的多点儿,几乎一点毛病都没有。也是这孩子心疼你。现在月份大了,孩子踢你是正常的,这就说明你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个康健的,不用出来……”
说着说着哑然失笑,手指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真真是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顾明珠搂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臂,笑嘻嘻道,“是阿娘。从前听外祖母说阿娘小时候也是这般调皮,让外祖母总是没有法子。”
顾明珠口中的“外祖母”正是同昌大长公主的生母孝懿太后,顾明珠出生后不久就过继到同昌大长公主名下,几乎可以说是孝懿太后养大的,跟颍川王氏嫡枝关系也很亲厚。对于她生母任兰双娘家。却是一点儿感情也无,更是在前建成伯府想要借着她的名头做点什么的时候,也被同昌大长公主暗地里处置的根本攀不上。
对于这样的顾明珠,同昌大长公主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这是顾明珠的一片孝心,她也不想让女儿失望,努力的摆出笑容来,“以后白日别睡的太多了,省的晚上睡不着,你这样晨昏颠倒的对自个儿身子也不好。你现在身子紧要,别使小性子,吃个药还各种要求,也别想着逃过去,要是再听到你不肯吃药,那我就进宫了,好生的看着你,可不能由着你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听着同昌大长公主絮叨,顾明珠苦着脸,还是老实的点头,她就怕她有个反抗,指不准同昌大长公主真的进宫了,那样自己可就真的惨了。
要说从小到大最疼自己的人是谁?非同昌大长公主莫属,不管是衣食住行,礼仪教养上同昌大长公主也是十足的用心。但要说对自己最严厉的人是谁?那还是非同昌大长公主莫属了,她身子骨不好,小时候经常三天两头病上一场,同昌大长公主也就格外的在乎。她可以对着父亲、哥哥们、外祖母等等撒撒娇,苦死人不偿命的药可以喝一半留一半,还有不少蜜饯消味,在但同昌大长公主这里就不行了,别说留一口了,一滴都不能放过,甚至每次自己犯错之后最让自己色变的惩罚就是喝药,还是事后没有蜜饯消味的。
想到这里,顾明珠姿态摆的更正了,跟她小时候听话的程度过之而不及,同昌大长公主絮叨完之后,看到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顾明珠,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记忆拉回到从前。
见同昌大长公主笑了,顾明珠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搂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臂,说些好玩儿的事情,同昌大长公主倒是很捧场,只是眸光每次落到顾明珠隆起的腹部上,眼神都会黯淡几分,当然,兴致勃勃想要都同昌大长公主开心的顾明珠自然是没有发现。
虽然同昌大长公主身份不一般,也是为了顾明珠,同昌大长公主见时候差不多了就要起身告辞,见同昌大长公主要走,顾明珠自然是有些不开心。开口挽留的话她不能说,就怕再给顾氏引起什么风波来。
本来顾明珠是打算送到关雎宫门口的,同昌大长公主又怎么会答应,顾明珠现在虽然看起来不错,却是一点儿风险都不能冒。
离了关雎宫的同昌大长公主并没有急着出宫,卡着时间去了一趟寿康宫,听得同昌大长公主进宫,寿康宫早就准备好了。
“还以为你今儿个不过来了,”瞧见同昌大长公主进来,李太后带了几分抱怨。
同昌大长公主行完礼之后,坐在金丝楠木雕刻四君子交椅上,“我哪敢儿不过来,怕是我下次进宫的时候你就要派人截住我了。”
“你还知道,”霍太后哼哼,“我还以为你眼里除了明珠之外,就看不到我们的存在了。”嘴里说着抱怨的话,神情却十分的舒展。
“皇嫂这番话说的就亏心了,”同昌大长公主笑道,“宫里有你们两尊大佛,怎么会不拜拜呢?瞧着你脸色,比起我上次进宫的时候看着好多了,多亏你费心了。”这话确实对着李太后说的。
李太后抿唇一笑,“说的什么话,倒是让我汗颜不止。”
这些年相处下来,从前的小摩擦小纠纷也就随风而逝,感情也越发的融洽起来,私底下的时候,说话也不用顾忌。
寒暄完了之后,李太后关切的追问,“明珠现在怎么样?”
自从顾明珠醒了之后,寿康宫一日三餐过问不够,可以说是隔一个时辰就派人去问情况,今日倒是特别,同昌大长公主进了宫,问的次数少了些。
同昌大长公主露出几分忧色来,“我去看她的时候,醒了两次,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过来的时候瞧着有些累,又非要送我一段,被我赶回去了。明珠被我惯坏了,又是个嘴甜逗人喜欢的,以后你们还是多费点心看着她,我现在是一日比一日揪心。”
说的霍太后和李太后也忍不住叹气起来,顾明珠身子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怀孕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偏偏她在怀孕初期经历了很大的变故,却是让人怎么也无法放心。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硬,还是李太后出来打了圆场,“哎呀,也别太担心了,明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央央,上次去大觉寺的时候,慧远主持不是说了明珠这一胎是有福气的,虽然慧远大师没有说透,肯定是能顺利诞下孩子的。”
如今一切形势不明朗,也只能拿着这些宽慰自己了,同昌大长公主脸色也缓和了不少,看着苍老了几分的霍太后,眼光闪了闪,“对了,我这次进宫还有个好消息,安安又有了身孕。”
听得这个好消息,霍太后眼睛都瞪大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怎――么会,怎么――这么快?这可是属实的,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安安怎么样,她还好吗?”
听得女儿有孕,霍太后又是高心又是担忧,阳平长公主怀长子顾行戬的时候反应很大,生产的时候差点难产,虽然顺利的诞下了孩子,到底还是有些伤了元气,连太医都说要细心调养。虽然顾氏不缺继承家业的男孩,可看着女儿膝下只有一女一子,到底还是太过单薄了,这段时间,分了一半心在顾明珠身上,另外一半心就是唯一的女儿了。经历上次大病之后,好不容易调养过来的身子因为忧思过重,身子骨又开始衰败起来。
同昌大长公主拍了拍霍太后的手,很能体会霍太后的心思,“安安她很好,这不没有满三个月吗,就先封锁了消息。已经问过太医了说是这两年调养的好,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现在不过一个多月,瞧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个贴心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要不是例行请脉,还真的发现不了,等安安胎稳了之后,我就带她进宫来,也好安安你的心。”
霍太后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同昌大长公主的建议,倒是让同昌大长公主有些惊诧,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吃过一次亏了总会长点教训,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霍太后的担心是不无道理,阳平长公主上次怀孕虽然反应有些大,有一干太医、稳婆、丫鬟、婆子们看着,顺产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为什么会难产,那个时候京城了有些不太平,阳平长公主在出宫的途中遇到了小变故就导致如此。
霍太后还是摇了摇头,同昌大长公主看了一眼李太后,李太后会意,“姐姐,上次是个意外,这次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李太后使出了杀手锏,“安安这孩子,是个死心眼,要是知道不能进宫,她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到时候肯定会做出点什么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坦然点,要是姐姐还放心不下,多派些护卫,总是出不了岔子。”
要说如今谁能克住霍太后,那还真的非李太后莫属了,连霍太后唯一的女儿阳平长公主在霍太后来了性子时都劝不住,也只有李太后说的话她能听上几句。这也难怪,自从敬宗帝驾崩之后,李太后就搬到了寿康宫陪着霍太后,两个人从前的情分不一般,又是在一个宫殿里朝夕相处,情分自不必细说。
霍太后神色松动了几分,李太后说的也在理,还有一个方面,要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女儿,她也是念得慌,想了想,补充了几句,“妹妹,你可记得要提醒我,等皇上来请安的时候,一定要跟皇上提提。”
李太后自然是点头答应,又细细的补充了起来,霍太后果然来了兴致,就跟李太后讨论了起来。在霍太后没有发现的时候,同昌大长公主悄悄的朝李太后比了个手势,李太后瞧见之后,只是笑了笑。
顾明珠睁开眼睛,就看到昭宗帝坐在自己身边,再抬头看了看窗外边,屋内是灯火通明。窗外不知道何时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顾明珠有些吃力的就想坐起来,昭宗帝眼明手快的扶着顾明珠坐好,等坐好之后,顾明珠还有些半迷糊的揉着眼睛,带了几分沙哑,“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昭宗帝转过头又吩咐宫人,“来人,把晚膳摆起来。”又转过头,隐隐透出温柔。“你都已经睡了两个多时辰了。先用点膳。我陪你出去走走消消食,然后再就寝如何?”
顾明珠抬头看着外面黑魆魆的一片,再看看一脸不容拒绝的昭宗帝,妥协的点了点头。不等顾明珠下榻,昭宗帝就抱起顾明珠朝摆起晚膳的西稍间走去。
虽然在一起好几年了,各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当着满殿服侍的宫人们,顾明珠还是无法放开,挣扎了好几下之后,见实在挣不开,只得把脸埋在昭宗帝的脖颈间,来个眼不见。
见顾明珠一副小鸟依人靠在自己怀中。昭宗帝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殿内服侍的宫人却将头低的更加厉害,就怕让羞涩的皇贵妃发现脸上的细微情绪,闹得皇上不高心。
要说顾明珠的运气还真的算不错,没有其他的孕妇吐的昏天暗地。什么东西吃不下的坏毛病,她的饮食习惯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这让原本想要从饮食上猜测顾明珠腹中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的宫人们心里没有底。
吃饱喝足之后,顾明珠就开始犯懒起来,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昭宗帝的怀中,好似下一秒她就能睡过去一般。虽然她表现的如此明显了,昭宗帝却是没有半分心软,硬是拖着顾明珠在关雎宫正殿后面的花园里走上一圈。
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养成了顾明珠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从前她不爱动,一个人能坐一天,可是等她伤好之后就变了,每次她用完膳之后,都要在花园里走上一圈,一天至少两次。昭宗帝国事繁忙,都是尽量抽出了时间去陪她,有时候昭宗帝是在是抽不出时间不代表顾明珠可以逃过,还有唐嬷嬷等人盯着她陪她走完一圈,因此,顾明珠是叫苦不已,连装病耍赖都逃不过。
出门之前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明珠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只披了件普通大氅的昭宗帝,在琉璃灯盏散发出来的光芒中勾勒得原本硬朗的脸部线条越发的柔和起来,天越发的冷了下来,以顾明珠一贯的性子,肯定是要窝在温暖的暖阁之内不会出来的。
虽然昭宗帝穿的比较单薄,但他厚实有力布满老茧的手却是世上最温暖舒服的暖手炉都比不过的温暖舒服,一路走下来,除了风吹动树枝带来的沙沙作响,昭宗帝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在提醒顾明珠注意脚下的路的时候才会说上一两句。
走完了一圈回到内殿,还没有到烧地龙的时候,内殿早早的烧上了,一进内殿,一股温暖的气流迎面扑过来,顾明珠顿时觉得热到不行,等怀蝶一件件的褪下防寒的衣物时,顾明珠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上了炕之后,整个人是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顾明珠嘟着嘴看着昭宗帝一副若无其事批阅奏折的模样,牙直痒痒的,忍了忍,还是决定开口,“你天天来我这儿,后宫里怕是要乱了吧。”面上还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
虽然她从小受的是正统儒家教养,对于妾室之流是看不上眼,她贵为皇贵妃,通用民间的话来说,身份再贵重,也只是个妾室。那些个卫教道士没事就鼓吹什么“妾室姨娘乃乱家之根本”,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红颜祸水了。
她从小没有多大的志愿,生活都是得过且过,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她绝对是受不了的,再说了,那些红颜祸水的笼络男人的手段她一个都不会,她也是冤枉。想想历史上妲己、褒姒等人,怕是人家也真的有些无辜的。
顾明珠话说的很直接,就差点没有揭开纱布了,昭宗帝放下奏折,静静的看着顾明珠,直看得顾明珠眼神瑟缩,不敢看昭宗帝。
等昭宗帝再度拿起奏折的时候,顾明珠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帝心难测,在皇帝身边生活确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些事情你以后少管,管好你自己就足够了。”昭宗帝放下一本折子,拿起下一本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
顾明珠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昭宗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腹诽了几句,做出老实的样子来。
等昭宗帝批完奏折之后,抬眼就看到顾明珠躺在一堆各种形状的枕头中睡的正香,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嘴角勾了起来,轻轻的俯身抱起了顾明珠,顾明珠嘤咛了一声,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夜已深沉,景仁宫的主人并没有歇歇,也没有像关雎宫般总是灯火通明,节俭是熊皇后在闺阁中父母最常教导的,不管是洛王妃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熊皇后依旧保持了从前的品德,这也为她在前朝和民间积攒了不少的好名望。
在夜的静寂下,整个景仁宫显得有些黯淡,兰香看着坐在炕上做衣裳的熊皇后,又命人再点上两根蜡烛,怕是光线不够亮,伤了熊皇后的眼睛。
等她吩咐完,就听得外面一阵细微的动静声,不等熊皇后开口,兰香就急步走了出去,熊皇后这是抬眸,看到消失在檀木雕花镶嵌大理石屏风,摇了摇头。
兰香走到门口,马上就有小宫人迎了上去,行了礼之后,伏在兰香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在夜色下,兰香的面容显得有些严厉,挥手让宫人下去之后,兰香看着黑沉沉的天,一股寒风扑面而来,紧了紧衣裳,又转了回去。
“来人说了什么?”兰香刚刚走进内殿,熊皇后就放下手中的活计,柔柔的问道。
兰香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皇上今日没有进后宫,说是在乾清宫忙政事。”
熊皇后叹了口气,“最近事情确实比较多,兰香,吩咐下去,明天给皇上熬点养身的汤送到乾清宫吧,皇上是忙起事情来就忘记其他的,可别熬坏了身子才是。”
还没等兰香说话,急脾气的菊香就忍不住了,“皇上都大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了,谁知道皇上到底在忙些什么,指不准乾清宫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菊香!”熊皇后和兰香异口同声的说道,兰香看了一眼熊皇后,急急的训斥开了,“之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皇上是你能排揎的,娘娘都没有说什么,你赤眉急眼的,成何体统!”
菊香一脸桀骜、倔强的摇着下唇,也不再说话。
兰香叹了口气,挥手就让菊香下去了,“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菊香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看的兰香摇头不止,回头就看到熊皇后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一紧,急忙说道,“娘娘,菊香就是这个不服管的性子,回头奴婢再好好的训上一训,不会给娘娘惹事的。”
“不急,”熊皇后收回视线,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将手上已经完工了一半的衣裳敞开来,“帮本宫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兰香上前了两步,看着铺陈开来宝蓝色云纹团花云棉直裰,虽然样式简单,针脚细密之处,也见却是是用了心,兰香微微皱眉,“这怕也是太简单了,皇上的衣料素来讲究。”
兰香知道熊皇后此时是征求自己的意见,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三百章
熊皇后脸色微微有些黯淡,兰香知道自己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情急之下解释,“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皇上的常服一向都是讲究简单大方、舒适为宜,只是这几年,皇上常服不是出自尚衣局就是尚衣监,娘娘每次那么辛苦,也不见皇上说什么。”微微带了抱怨。
按理,以兰香的性子,一般是不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如今她能不顾身份抱怨,恐怕心里是真正替自己委屈。人活在这个世上,哪有咽不下的委屈呢?从得知洛王要登基为帝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命运,只不过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就算那样又如何,还不是得生生咽下,她可是大齐的皇后,娘家不行,所依仗的只有皇帝的尊重和信任,一旦失去了,自己这个皇后的命运也算走到了尽头。
兰香偷偷的瞄了几眼熊皇后,看着熊皇后面上波澜不惊,眼里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失落,心里一紧,到底还是没有将嘴边的话给说了出来。
同时,对昭宗帝十分的不满起来,皇后娘娘虽然出身不够好,可是自从嫁给皇上之后,那样不是按照皇帝的心思来,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跟皇后可是结发夫妻,皇上怎么就不多疼疼皇后呢?
虽然日子一日日的过去,宫里以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沉寂了下来,似乎在宫里生存的女人们找到了自己命运的归宿,同样又很甘心的认了命,除了几个看不清形势的地位嫔妃想要借助机会出人头地闹了几场小风波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心里都清楚,这场平静跟自从大开宫门迎了它的主子之后就一直紧闭宫门的关雎宫是分不开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若有若无的盯着,耳朵拉的长长的,稍稍有个风吹草动,这宫里奇怪的宁静就不复存在了。
自从过了年之后,顾明珠的行动就更加的没有自由起来。在顾明珠无数次撒娇、耍赖、求情无果之后,只得乖乖的听了身边人的安排。
打了个哈欠,顾明珠笨拙的扶着肚子下了榻,突然一个脚滑,这可把一屋子的人的心都绷的紧紧的,顾明珠倒是没有察觉,只是随口吩咐人准备用膳。
到了怀孕的后期,顾明珠嗜睡的症状没有少,胃口莫名的好了起来,每次醒来。准时要叫饿的。原本特意为关雎宫所设的厨房上下服侍的人也更加的紧张万分。
不过幸好。在饮食上素来讲究的顾明珠这次却没有任何忌口,什么都吃,一点儿都不挑食,比起从前在饮食上讲究的她形成了对比。这让人在松口气的同时,也越发的疑惑,皇贵妃殿下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
在各种猜测之下,于是就有了赌博,不管是在关雎宫,整个宫里也都在跟着自己的猜想有了各种的赌注,就连勋贵世家里,也是在悄悄的进行。
这宫里不得安生,要说最不能安生入睡的人恐怕要数昭宗帝了。每次看到顾明珠挺着硕大的肚子昭宗帝就忧心不已,宫里宫外的猜想他也是知道,因为心里早清楚顾明珠腹中这一胎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当然,他也是下了死命令没让人将消息泄露出去。除了太医和身边几个服侍的人之外,关雎宫也无人知情,更加不必说,一心期望孩子是公主的顾明珠了。
要说昭宗帝为何不将实情告诉顾明珠,一方面他知道顾明珠心中所想,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他不想顾明珠担心,每次看着顾明珠兴致勃勃的给腹中的孩子准备各种公主可以用到的物件,昭宗帝倒是很配合,一点儿端倪都没有露出来,这也让顾明珠的心越发的安定,同时也开始更加的依赖昭宗帝。
这种变化,顾明珠自己是没有察觉,她身边服侍的人却是看的明明白白,碍于昭宗帝,怀蝶倒是暗地里提点了几句,奈何顾明珠自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如此几次之后,再也没有人说起这一茬,事情也就随了昭宗帝的心思来。
腹中一阵有一阵的抽痛让顾明珠有些脸色发白起来,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也没有缓和下来,唐嬷嬷顿时就坐不住了,“娘娘,可要唤太医过来?”
顾明珠摇了摇头,她却是是不想再闹出乌龙了,之前也是闹过了好几次,每次闹得人仰马翻的,肚子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离孩子生产预计日期还有半个多月,顾明珠却是再也无法的平静下来,抚着肚子,可能是最近心里不安,让肚子里孩子有了感觉,这才如此吧。
想了想,心也宽了不少,似乎觉得疼痛也少了些,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感觉底下一片湿漉漉,顾明珠的脸是彻底的白了起来。
这下子,不用顾明珠说,有经验的稳婆心里有了数,忙忙的喊人准备了起来,似乎是眨眼间,关雎宫上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
刚下朝,昭宗帝连口茶还没有来得及喝就问孙耀,“皇贵妃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临近产期,昭宗帝的一颗心是时刻悬着,偏生这几日事情忙,他无暇分身,只得每日在临睡前偷偷看上一眼再回乾清宫。
其实,以昭宗帝的性子,不管多晚他都想着回到顾明珠身边,但他的这个意图被两宫太后和同昌大长公主给联手打掉了,而顾明珠也难得的说出了一番大道理,见没人站在他这一边,昭宗帝只有摸摸鼻子认了。
昭宗帝之所以如此容易妥协,还是因为政事,去年十月派去福建的钦差半路失踪,引发了朝廷的一阵动荡,随即被派过去的平国公,也在路上经历了好几场“盗匪”,差点闹出人命关天的大事,最后在有心人士的帮忙之下,又经过了几个月,直到开年了,事情才水落石出,因为牵涉的面太广,处置起来也是很棘手,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关键的证据没有掌握在手中,昭宗帝也是忧心不已。
除了福建的问题,就是最近京城及周边连续暴风雪、暴风雨的天气,这样反常的天气在大齐建国至今也是极为反常,也引得民心浮动起来。
昭宗帝心里也确实有了火气,想他继位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好不容易将孝宗帝时期遗留下来的问题给解决,黎明百姓也过上了安生的日子,就因为这天气原因,给了些有心人士可趁之机。
这倒不是大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昭宗帝想起就觉得膈应的慌,他虽然没有把大皇子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可到底是自己的长子,心里还是有些在乎,也还是想着让他富贵尊荣一生,只是,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也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他生母教养他,再怎么用尽心思也板正不了他的性子。
孙耀瞧着昭宗帝眼里的疲惫,心里也是心疼,将茶盏放到昭宗帝的手边,“陛下,先润润嗓子,两刻钟之前关雎宫就回过话了,皇贵妃已经起身洗漱了,瞧着时候,应该用完了早膳在看看书之类的吧。”
昭宗帝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产期就在这几日了,你让身边的人多看顾点,有什么消息赶紧回过来。”
“是。”孙耀微笑着,走到昭宗帝身后替昭宗帝按揉起来,“陛下,您就放心吧,母后太后娘娘、圣母太后娘娘看着,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倒是陛下,奴才瞧着这几日膳食用的少了些,皇贵妃娘娘看到了又要说奴才的不是了。”
听得孙耀的抱怨,昭宗帝忍不住笑了,“明珠那个粗疏性子,只要朕不是皮包骨,她哪会瞧得出来。”语气中透出了浓浓的酸气。
孙耀是个多么精明的人啊,怎么没有闻到这个酸味儿,“陛下,您这么说,做奴才的可就不依了,每次奴才派了人去关雎宫,皇贵妃殿下都要细细过问一番,再说您现在贴身穿的衣物,可都是殿下亲手做的。想殿下从小到大,除了陛下您,可就没有给人做过衣裳了。”
同昌大长公主疼爱顾明珠是出了名的,贵族女子虽然从小是仆从如云的服侍,女红、中馈却是从小娇养中最重要的一份,不必像寻常人家的女儿精通,也是要能捻起针线的。同昌大长公主小时候也是学过,等到顾明珠记事之后,同昌大长公主怕顾明珠太过于吃力,硬是没有让她学。要说顾明珠如今能懂一点女红,那还真的感谢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一心想把顾明珠培养成各方面都完美的贵女,在游历的五年岁月里,就特意注重了这一方面的教育。其实说到真正缘由,顾老爷子就是想顾明珠做好的第一件衣裳是自己的,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等顾明珠做好,就回了广平候府,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就再也不让顾明珠动了,这也让顾老爷子引以为憾。
不过顾明珠从始至今,也只做了一套完整的中衣,这还是顾明珠跟昭宗帝处在最微妙的矛盾的时候,顾明珠为了讨好昭宗帝才动手,修修改改很多次都没有成品出来,后来又有变故发生,在一段时间里昭宗帝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其奇怪的情绪之下,顾明珠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才从前拿了出来,也因此,昭宗帝才慢慢的走出,两个人才真正的心心相印。
因此,昭宗帝也是格外的爱惜,就一直穿着,舍不得脱下。为此,在私底下的时候,孙耀没少打趣昭宗帝。
第三百零一章
“你这奴才,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孙耀的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再联想到广平候父子四人嫉妒恨的脸色,饶是心情再沉重,昭宗帝嘴角还是勾了起来,“指不定哪日朕就让你学学规矩,看你还笑得出来。”
在顾明珠的影响之下,昭宗帝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开开玩笑。
孙耀自然是乐见昭宗帝的改变,还是做出一副惧怕的样子来,“陛下,奴才吃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滚吧,”孙耀的一番唱作俱佳,让昭宗帝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声,“再这样鬼哭狼嚎,朕就让人拉你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孙耀的哭声梗在喉咙中,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孙耀看了看时辰,觉着也差不多了,也就停了下来,过会儿左丞相、右丞相、六部尚书等一干股肱大臣都要过来议事。
孙耀见众人真讨论起劲,看着用午膳的时辰也过了一个多时辰,他是知道昭宗帝一旦忙碌起来是废寝忘食的,作为贴身服侍的人,就得时时看着才行。
孙耀觑了个空闲,走出了上书房,准备吩咐人准备皇帝及大臣们的午膳,还没跟掌事太监说上两句话,小福宝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啦?咱家教你的你全都忘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气度从容,不紧不慢,绝对不能让人看出蛛丝马迹来,”见小福宝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孙耀板着脸训开了,“还不从头再开始。”
小福宝急的不行的看着孙耀,好不容易等他顺了气,不顾孙耀板着的脸,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小福宝一说完,孙耀就跟炸毛似得,脸色刷的就变了。还不等人反应,就朝上书房方向跑去。
掌事太监看着孙耀的样子,笑眯眯的凑到小福宝身边,一副哥俩好,“你跟大总管说了什么,大总管脸色都变了,还跑的这么快?”
小福宝理了理衣裳,倨傲的看了一眼掌事太监,“洒家跟大总管说了什么这是你管不了,你还是把大总管交代的事情给办好吧。大总管的脾气你是清楚的。这事儿要是没办好。再多的交情都不顶用。”
掌事太监唯唯诺诺的点头,送了小福宝走了之后,他身后的小太监笑得跟朵花似得,“能让大总管失色的肯定福建的事情有了变故。你说,平国公这次是不是又立下大功劳了?”
掌事太监斜睨了一眼小太监,对着一群竖起耳朵想要探听一二的太监们喝道,“一个两个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该干嘛的干嘛去,别误了大总管吩咐的事儿,要是你们办得不好,洒家第一个饶不了。”
掌事太监话一出口,再多的好奇心也都暂时压了下来。能负责皇帝的膳食,那个不是在宫里待了很多年有人脉有眼色的,话都说的这份上了,怕是探听不出什么了,只能事后再想想法子了。
虽然心急。孙耀还是知道些分寸,低声跟昭宗帝耳语了几句之后,昭宗帝虽然竭力的掩饰,脸色却是很难看,最后是直接拂袖离开。
这突然的变故,自然是让在场的人心中诧异不已,他们在朝堂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察言观色的本领,但是昭宗帝突然离开,他们还是没能掩饰住。
孙耀见状,忙圆起了场子来,在坐的大臣倒也很快的敛住了脸上的表情,跟了昭宗帝这些年,还是能了解一点昭宗帝行事风格,既然昭宗帝最信任的大太监都开口了,也就若无其事的按照吩咐来了。
昭宗帝赶到关雎宫的时候,就看到两宫太后守在偏殿福昕殿的东次间,宫人们正有条不紊的捧着一系列的用品依次从西次间进进出出。
关于顾明珠生产时的产房,经过几次商议之后,最后选了离主殿不远不近且景致也不错的偏殿福昕殿东次间作为产房。
霍太后是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顾明珠身上,还是李太后眼尖瞧见了冒雨过来的昭宗帝,急忙了迎了出来,“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李太后不太关注政事,却也了解福建和最近天气变化让昭宗帝头疼不已,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可能少去麻烦和打扰昭宗帝。
李太后也深知,自从顾明珠怀孕的消息露出来之后,宫里宫外都将目光放在了关雎宫里,为了减少可能产生的变故,李太后跟霍太后很早做了准备。
顾明珠突然生产,李太后倒是想派人去通知昭宗帝的,不过被霍太后给拦住了,李太后也大概的能明白霍太后的心思,也就默许了。
要知道当初皇后生产的时候,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昭宗帝可都是在皇后生产之后才去景仁宫的,这后宫里的其他妃嫔就更没有特殊的,哪怕秦氏诞下了皇长子,昭宗帝也是第二天才过去看望。
本来顾明珠在后宫中已经很受人瞩目了,入宫四年才传出喜讯,又是在舍命救了皇帝之后,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一般。这要是生产的时候陪在一侧,绝对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霍太后听得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昭宗帝带进来的湿气,心里微微赞同之余,却是无比担忧,“皇上,你这次可真是莽撞了。”
不管昭宗帝从前还是不受宠的皇子还是如今的九五之尊,霍太后从来都不会去干涉昭宗帝,也从来不会轻易的去评价昭宗帝,当然,除了当初昭宗帝抖出敬宗帝的遗旨让霍太后不满之外,霍太后还是第一次这样说昭宗帝。
昭宗帝心一惊,火光电石见明白了霍太后的不满,深深的鞠了躬,面上却是一副不容妥协的坚定,“母后,明珠如今处在九死一生的紧要关头,要儿臣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儿臣确实做不到,儿臣至今不忘当年母后生产的情景。”
见昭宗帝如此不客气的抵对霍太后,李太后第一个不满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昭宗帝,“皇上,谁让你在母后皇太后面前如此大胆的?”
李太后对霍太后一向恭敬顺从,不管是自己,对于两个儿子,后宫妃嫔以及外命妇,要是谁对自己的恭敬比母后皇太后多了一分,李太后总是第一个发作,因此这些年下来,宫里宫外,无人敢看低霍太后。
霍太后拦住了李太后,对着李太后摇摇头,“好了,皇上也是忧心明珠,你就不要再说了。”
“姐姐,”李太后不解,看着霍太后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无限感叹的神情,心里也有了数,于是扶着霍太后朝里走去,“妹妹知道了。”
霍太后的两个儿子都比昭宗帝年长,而昭宗帝跟霍太后次子昭惠太子感情最好,当初昭惠太子亡故,霍太后又有了身孕,李太后因为某些原因跟霍太后关系疏远,可是昭宗帝却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在霍太后生产的时候,更是不顾礼仪大防,守在了景仁宫,直到霍太后顺利生产才离开,事后是免不了先帝对于昭宗帝的处罚。
李太后还清楚的记得当晚她搂着不足九岁的昭宗帝哭了一宿,她是知道儿子为何如此执拗,那是因为昭惠太子曾经很殷切的希望霍太后腹中的小公主,两个人也有不少的期许。
李太后看了看坐在金丝楠木福禄寿交椅上整个人盯着西次间一动不动的昭宗帝,叹了口气,霍太后伸手拍了拍李太后,“皇上是个有主意的,你别太担心了。”
李太后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只有姐姐清楚我的心思,皇上做的如此明显,日后难过的可是明珠。”
“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霍太后难得说了句公道话,“皇上是天下的表率,难道就没有喜好的权利?这些年也是苦了皇上了,难得他心里喜欢,你就成全了他吧。”
李太后一滞,微微的转开头,“姐姐,皇上的一举一动天下人瞩目,我也不想让外人平白无故的给明珠泼上脏水。”
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一个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弃哪一个都舍不得,何况两个人的身份就注定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她倒是想让两个人举案齐眉,和和美美下去,可这都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她不能真正的做出什么来,自己稍稍做了点什么,自己是没有多大的影响,受苦的却是两个孩子。
相对于李太后的忧心,霍太后显得轻松许多,“妹妹,孩子们做的已经够好了,世人都爱吹毛求疵,本来他们身份就引人瞩目,就算他们不做什么,有的是人挑出一大堆的毛病,也亏得明珠是个大方的,这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受不住了。”
李太后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明珠是个好孩子,怨不得这么多人疼爱她,我也总觉得对不住她,要不是……”李太后移开了脸,说不下去了。
霍太后扯了扯李太后的袖子,岔开了话题,“这都进去好半天了,怎么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李太后看了一眼儿子,知道了霍太后的好意,毕竟明珠如今已经是皇贵妃了,很快,李太后的心思就顺着霍太后的话给引开了,“是啊,这都大半天了,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来?”说着,整张脸是彻底的白了,惊慌失措的拉着霍太后的手,“姐姐,会不会……”
说得李太后也坐不住了,拉了人过来问,“赶紧去看看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第三百零二章
被叫住的人真是雨寒,她本来是在产房服侍的,却被唐嬷嬷打发了出来,听得两宫太后这般说,雨寒自然是急急忙忙的回了产房。
正如被她赶出来之前,有容尚宫和唐嬷嬷坐镇,产房内没有丝毫慌乱的情况,宫人们在她们的调配之下,有序的进行着。
满头是汗的顾明珠在稳婆的指导之下,用力的深呼吸,似乎这样可以分散些自己的注意力。
顾明珠的配合倒是让稳婆很吃惊,能选中服侍皇贵妃生产的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在未见之前,稳婆对于即将到来的任命是很担心的,进了关雎宫之后看到众星捧月般服侍皇贵妃的情景就更加的担心了。就这样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随着皇贵妃的配合而渐渐消散,转而是佩服,她也服侍不少贵妇人生产了,其中的细节自不必多说。
痛,痛,痛,痛……此刻顾明珠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痛,以前看到大嫂、二嫂生孩子的情景,她心有余悸,等到自己亲历了,那是说不出的痛。
顾明珠倒是想大喊大叫一番,不过她心中清楚,大喊大叫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还消耗体力,还不如保存点精神,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才是要紧。
雨寒悄悄的拉了拉容尚宫的衣袖,这个时候她可不敢碰触唐嬷嬷的,不然就不是一把火能烧完的,还是容尚宫好说话些。
容尚宫看着不请自来的雨寒,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训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雨寒就机灵的搬出了两宫太后,见是两宫太后的旨意,容尚宫心里头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细细的将情况说了遍。语气中透出骄傲来,似乎顾明珠的配合有她多么大的作用才是。
雨寒了解情况之后,又匆忙的汇报了情况。霍太后和李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她们一向以为顾明珠是娇弱的。没想到在这关头居然如此明白和配合,也着实超出了她们的意料。
李太后挥手又让雨寒进去了,看了看依旧不动如山的昭宗帝,心里微微一叹,对昭宗帝说道,“皇上,且放放心。明珠现在情况很好,肯定能顺利诞下皇子的。”
昭宗帝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中闪出一抹脆弱让李太后剩余的话咽在了喉咙中,顾明珠的生母身体不好。很是辛苦的才生下她,也导致了她身体也不大好。女人生产本来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怕的是顾明珠再配合,比起健壮的妇人来,还是吃苦太多。
昭宗帝握紧的拳头。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见里面还是没有女子的喊叫声,昭宗帝还是忍耐不住,腾的站起身来,倒是把李太后和霍太后给惊了一下。李太后不顾仪态,失声的喊叫了起来,“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昭宗帝本来已经要进入产房了,听得李太后的叫声,停顿了一下,顿时就有宫人们拦住了昭宗帝,霍太后也坐不住了,“皇上,产房污秽,你不能进去,再说了,明珠正在紧要关头,你更不能进去添乱。”
霍太后是亲眼见着顾明珠对昭宗帝的越来越依赖,她就怕原本配合的顾明珠在见到昭宗帝之后,不由得寻求安慰,给生产添上麻烦。
顾明珠生产,霍太后之所以想要隐瞒,除了上述的种种原因之外,最重要的是很早的时候顾明珠就特意求了霍太后,顾明珠的意思霍太后很清楚,也就毫不犹豫的担起了黑脸的角色。
众位大臣用过午膳之后,见昭宗帝身影还没有出现,心里不免有些猜测起来,彼此间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色。
宫里本来是波澜不惊的,关于两宫太后去了关雎宫,这在宫里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闻,而且算算日子,距离皇贵妃生产还有大半个月了。
不过,当得知正在议事的昭宗帝突然离开,这不由得让人心中有了想法,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了关雎宫上,这女子生产提前也不是没有。
当胭脂有些迟疑的将消息报给司马淑妃的时候,司马淑妃露出了个“总算来了”的轻松表情,低头吩咐了胭脂两句,胭脂有些不解,司马淑妃肯定的笑了笑,胭脂并不再说话。
熊皇后得知消息比司马淑妃倒是晚了些,并不是说司马淑妃在后宫的势力就超过了熊皇后,而是司马淑妃在投诚的时候,昭宗帝为了避免些麻烦,特意给了些权利给司马淑妃。
熊皇后先是一惊,然后是不置信的追问,“你确定皇上是去了关雎宫?”
兰香倒是问住了,她不过是按照直觉判断,宫里谁不知皇贵妃是皇上的心尖尖,更重要的是皇贵妃生产日期也近了,能让皇上抛下政事的大概只有皇贵妃生产这件大事了。
不怪熊皇后不相信,虽然她心里隐隐有些相信,但心里还是在给自己找些借口,皇上是个有为之君,从来不会因为女色耽误国事,皇贵妃虽然受宠,也从来没有仗着身份做出出格的行为,如果皇贵妃生产皇上陪着,如果皇贵妃这一胎诞下的是皇子,毋庸置疑,这位皇子的身份绝对是要超出自己所出的嫡子,那将来……
想到这里熊皇后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儿子是她的命,她再怎么恭良贤惠、明白事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属于她儿子的地位被人夺走,这搁在任何一位母亲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
相比于这个,她倒宁愿是皇上被其他的事情牵绊住,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些。
兰香惶恐的低头,“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重新去查。”福了福身,就朝外走去。
兰香走了之后,熊皇后将殿内服侍的人也都赶了出去,整个人顿时被抽走精气神一般,无力的瘫软。
顾明珠觉得时间过得十分的漫长,漫长到她都忘记了时光的流逝,直到听到稳婆说,“娘娘,再用点儿力。马上就出来了。”
顾明珠也顾不上疲惫,听了稳婆的话,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只觉得身体一空,随即就听到婴儿哇哇的哭声。顾明珠顿时就松了口气,一阵黑暗袭来,整个人就没有了知觉。
在整个生产过程中,唐嬷嬷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顾明珠的身上,见顾明珠紧闭双眸,唐嬷嬷脑袋一轰,一瞬间都没有了知觉。幸好她反应够快,赶紧喊了太医过来。
也因为唐嬷嬷这一举动,原本有条不紊的产房顿时开始慌乱起来,所有人心上都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来。不会皇贵妃……随即而来的是对自身性命的担忧,谁不知道两宫太后和皇上有多么的在乎皇贵妃,皇贵妃有个不好,第一个逃不脱的就是他们这些个奴才了。
豆大的汗珠从把脉的太医额际留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把完之后。几位太医聚在一起商量了起来。
看到这情形,唐嬷嬷心里的不安一层层的加深,就在整个人差点儿绝望的时候,总算看到领头吴太医说道,“娘娘因为太过疲惫这才昏睡了过去。待醒过来就好了。”
吴太医是最后一个把脉,察觉皇贵妃的脉象,他心里还有些发虚,不是他对自己医术的不信任,他也算是皇贵妃常用的太医之一,皇贵妃的身体状况他自然是清楚的,原本以皇贵妃的身体怀孕生产就是件很吃力的,更加不必说在怀孕初期又经历了一场大变故,能不能拖到生产还是个未知数,虽然皇贵妃后来表现出不错的状态,他们心里还是没有底。
到了现在,他们总算能稍稍的松了口气,投向皇贵妃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敬畏,皇贵妃果然是福大命大,老天厚爱。
霍太后和李太后听到屋内的动静时,两人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紧张的盯着屋内,心都挂在了喉咙口。
昭宗帝听得产房传来的动静时,第一个反应是冲进去看看顾明珠的情况,幸好霍太后早有准备,她知道昭宗帝此刻冲进去,不会帮到什么忙,反而还会添上不少的麻烦,早早的就命人看住了昭宗帝。
容尚宫赶在了第一个出来报信,她知道要赶紧通知等候消息的两宫太后,待出来的时候,看到昭宗帝阴煞的脸色,差点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幸好霍太后开口了,不然她还要愣愣的盯着昭宗帝的脸没有反应。
容尚宫给两宫太后和昭宗帝请安之后,满脸笑容,“殿下诞下了皇子,太医检查过了,皇子很健康,等收拾好了抱出来给两位太后娘娘看……”
“明珠怎么样?”见容尚宫没有说到重点上,霍太后和李太后异口同声的打断了。
容尚宫反应很快,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殿下很好,太医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说是太累了昏睡了过去,只要好好的调养,身子骨会比起以前要好些。”
霍太后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皱着眉头问道,“是哪位太医看的?让他出来细细回话。”
“几位太医都看了,每位都仔细检查了,”容尚宫解释道,“不管如此,稳婆等人也都看了,说是娘娘状态很好,奴婢这就把太医请出来吧。”
“好了好了,”李太后打断了容尚宫的动作,对着霍太后说道,“容尚宫是个办事牢靠的,她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姐姐您就放心吧,对了,还得给广平候府递个口讯,不然时候央央又的埋怨了。”招了王成恩过来,细细的吩咐了一下,王成恩点头应诺,然后飞快的离开。
“咦,太阳出来了,”这时候一个小宫女惊喜的喊道,引得殿内的人往外看去,果然,外面光亮一片,院子里越发青翠的树叶上闪烁七彩的光芒……
第三百零三章
李太后清楚的记得,之前明明是个暴雨天气,怎么一下子太阳就给出来了?
也不怪李太后会如此奇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明珠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天气的变化。
李太后愣了一下,突然笑道,“姐姐,看来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连老天都如此给脸,要不就给他娶个福哥儿的小名吧?”
霍太后皱了皱眉,摇摇头,看了看昭宗帝,“妹妹,小孩子福气太好也不是件好事,还是能盖住一下比较好,以后才能顺顺利利,这小名儿回头我们再仔细商议,至于大名,就按皇上的意思来。”
自从顾明珠怀孕之后,李太后和霍太后就多了项乐趣,就是给顾明珠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字,因为顾明珠怀孕反应不太大,肚子里的孩子表现也极为乖巧,从饮食上也判断不出。
顾明珠进宫了好几年才有好消息,霍太后和李太后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也就没有问过太医,加上顾明珠一直心心念叨想要个公主,潜移默化之下,霍太后和李太后虽然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倒还是很配合,就认为是个公主,娶了很多的名字,大都是女孩儿用的。
这样一来,原来取的名字就用不上了,李太后又是高心又是烦恼。
听得霍太后这样说,李太后恍然过来,“也是,这事儿得让皇上跟明珠好好的头疼,我啊,就只管抱孙子就好了。”说着又催着人赶紧将小皇子给抱出来。
昭宗帝本来是打算顾明珠醒了之后第一个瞧见的人是自己,最后被两宫太后给赶了出去,加上孙耀不断的派人来催,昭宗帝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李太后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新生的小皇子身上,对于昭宗帝的离开压根儿就没有表现得多在乎。在看到孩子的一刹那,顺口问了顾明珠的情况之后,就一个劲的逗弄小皇子。
李太后逗弄的时间也不长。抱了一会儿之后,小皇子就打了哈欠。马上就有奶娘抱回了屋。
李太后眼巴巴的送了小皇子走,直到看不见影子了还在看着,霍太后看了好笑,“又不是没有当过祖母,有必要做出这样的样子来吗?”
李太后叹了口气回过头,“这孙子孙女再多,入眼的太少了。何况这孩子跟皇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由不得人不喜欢。”
说道这里,霍太后也默然了,昭宗帝虽然从小是在李太后身边长大。可是在昭宗帝九岁以前,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在景仁宫,直到昭惠太子的事情发生之后,才真正算是回到了李太后的身边。
霍太后拍了拍李太后的手,由衷的说道。“要是真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就抱到寿康宫养着吧,明珠是个娇惯性子,自己都要人管着,哪会去教养孩子。”
李太后眼里虽然满是渴望,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姐姐的意思我知道,还是算了吧,这孩子终究是离不开母亲的,大不了让明珠每天带着他去寿康宫就好了,不必要养在寿康宫。”
见李太后拒绝,霍太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个建议而已,不一定能实施,她也是看在李太后真心喜欢的份上才建议的,而且,真要将孩子养在寿康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明珠还好说,瞧着皇上的意思,肯定是要好生培养的,更加别说孩子的外祖母,同昌大长公主那边了。
离开关雎宫之后,昭宗帝并没有急着回到上书房,反而去了他平常喜欢召见信任臣工的易正阁,离上书房不远,地方也偏僻。
昭宗帝进了易正阁,屋子里早就有人等着,见昭宗帝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恭敬的站起身来,一身风尘仆仆,胡子拉杂,脸颊上还有伤痕,正是在福建“失踪”的平国公顾祒。
“陛下,这么晚才来,不会又有新人绊住了吧?”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顾祒见到昭宗帝难得的喜形于色,也就有些无所顾忌起来。
他这个坏毛病,完全是随了他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知己、朋友康王。在康王心中,昭宗帝是义父义兄,而康王又是个放诞不羁的性子。
昭宗帝并没有理会,只是皱了皱眉头,“你这身是怎么回事?脸上的伤还好吗?”
顾祒摸了摸脸颊,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时间太紧了来不及换身衣服就进宫了,这脸上的伤,看着可怕,没什么大碍,回去修养几日就好了。”指了指桌面,“皇上,账本、人员名单及一些证据已经放在桌上了,您看看。”
昭宗帝大概的翻了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趟你辛苦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几天。”
听到要休息,顾祒咧开了嘴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然后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皇上,明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快要生产了吧?”
昭宗帝抬起头,眼里闪烁笑意,“你来的倒巧,明珠刚刚生了,生了个皇子,你等下洗漱一番,去看看明珠吧,她最近也很挂念你。”
昭宗帝简短但透出喜悦的话语,顾祒先是一愣,很快就勃然大怒,跳了起来指着昭宗帝的鼻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明珠早产的?明明她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了。”瞪着大大的凤眼,不满、怒气、担心……
昭宗帝此刻心情真好,也没有跟顾祒计较,都是一起长大的,顾祒有多么的在乎顾明珠,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不以为意的用账本按下顾祒的手指,“行了行了,也别再这里又叫又跳了,赶紧洗漱一番,再晚了过了宫禁也留不了你了,朕也该走了,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朕还得想个借口。”最后几句是压低了声音,也不管顾祒的反应,直接离开。
留下顾祒好似被点了穴道般,此刻他脑子里正在接收各种信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砸吧砸吧了几下嘴巴,他明白他这次又被昭宗帝当枪使了,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心甘情愿。真没有想到,自己一回来妹妹就生产了,难不成这孩子跟自己有缘……
顾祒晃了晃脑袋,想的再多也不顶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看看明珠,看看她怎么样,不然一会儿回府了,一问三不知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顾祒高声唤了人进来,吩咐了一番之后,喜滋滋的摸着已经已经有些长的胡子,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当舅舅了,想到这里,就万分的激动。
顾祒在乾清宫是混惯了,昭宗帝信任他,时常要他处理些昭宗帝不方面出面的事情,乾清宫也就特意安排了个地儿作为他在宫里暂时落脚之所。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昭宗帝依然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上书房里是一片讨论声,司马惟庸看了看依旧不动如山的顾跃斌,似有所悟的摸了摸胡子。
对于周遭或明或暗的大量目光,顾跃斌心里是有数的,但是他并没有露出来半分,心里却是担心不已,皇上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不会真的是明珠要生产了吧?
就在顾跃斌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总算是听到了太监的传唤声,走进来的昭宗帝难得露出笑容,这下让心里有了定论的众臣更加是确定了起来,落在顾跃斌身上的目光更加的赤裸。
昭宗帝微微一扫,也是知道这些朝廷重臣心里大概想些什么,示意了一下孙耀将顾祒不远万里、千辛万苦带回来的账本、名录等等分发给众位大臣,说道,“平国公此次幸不辱命,这次不仅顺利的带回了失踪达半年之久的钦差,还将福建情况都一一查明,各位爱卿看看这些,商量下该怎么处理。”
这下把之前猜测的心思都扫的一干二净了,一一接过,各自翻开了看,然后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这一讨论之下,上书房的气氛更加的热闹了。
等到孙耀数不清第几次提醒的时候,总算有人发现不知道何时天已经黑透了,各自又悄悄的整理了仪容,原本还热火朝天的上书房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
时候确实是不早了,想了想心里一直挂念的人,昭宗帝第一次想不要再继续下去,于是放了其他大臣离开,独自留下了顾跃斌。
在场的大臣们心里也清楚昭宗帝为何特意留下顾跃斌,福建的凶险他们是知道的,平国公这次能带回这些重要的证据,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离开的时候,各自好心的安慰了一下顾跃斌。
顾跃斌心里也一直都在挂念,自从顾祒被派去福建之后,就一直音讯全无,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也知道昭宗帝是绝对不可能会让儿子出事,但没有亲眼,心里总是会担心。
昭宗帝挥手也让书房里其他的人都下去了,走到顾跃斌的身边,“还有点时间,去看看明珠和孩子吧。”
孩子,一个晴天霹雳劈在顾跃斌的头上,难以置信、张口结舌的看着昭宗帝,看着顾跃斌难得失态的模样,昭宗帝微微笑了笑,“明珠诞下皇子,母子安然,无尘(顾祒的字)现在在关雎宫,等会一起出宫吧。”
顾跃斌咽了咽口水,这才有了反应,微躬了身,却是哑着嗓子,“臣,谨遵圣谕。”
第三百零四章
对于顾跃斌父子从关雎宫离开,宫里的女人在嫉恨的同时却是深深的羡慕,皇贵妃出身高也就罢了,父兄都是有才能的,就凭这个后宫里谁能敌得过?再联想到皇贵妃如今是有孕之身,要是诞下皇子……想想都不寒而栗。
虽然还没有通知各宫落匙,心里都清楚皇上今晚是不可能召见后宫里任何一位妃嫔的,福建的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皇上肯定是要忙着处理。
送走了父兄之后,顾明珠很郁闷的看着唐嬷嬷端来的汤药,天知道她有多么的讨厌,抵不过唐嬷嬷的坚持,苦着脸、不甘不愿的喝了起来。
漱口之后,用帕子掩了掩嘴,顾明珠就让人将五皇子抱过来,想她生下孩子到现在她是一眼都没有瞧着。刚刚生下就昏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父亲和三哥哥倒是在,都借口自己身子还虚,抱着孩子不撒手,自己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好不容易人都走了,现在总该自己看上几眼了吧,对上唐嬷嬷的不赞同,顾明珠撅起嘴,很委屈的样子,“嬷嬷,我费劲了千辛万苦才把孩子生下,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眼,嬷嬷。”拉长的音调,透出不甘、委屈来。
要说顾明珠也确实是了解身边的人,唐嬷嬷最受不了的是顾明珠感到稍稍的委屈,每到这个时候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这次,也不例外,迟疑了一下,还是命人将小皇子抱过来。
见唐嬷嬷妥协,顾明珠心里欢喜,面上不免就带出了几分,看的容尚宫摇头不止,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可能还由着性子来?当然。这话可不是她能说出口的。
待奶娘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顾明珠按捺不住激动,急切的将孩子抱到手中。待真正抱到怀中的时候,看着大红缂丝襁褓中婴儿。顾明珠第一个反应就是嫌弃,怎么这孩子长得这么丑啊,无形之中也就将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殿内的人顿时就笑了。
唐嬷嬷笑着摇摇头,“殿下,哪有这样说自己孩子的母亲?奴婢瞧着小皇子生的极好,圣母太后娘娘都说了跟皇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奴婢看着也是。”
顾明珠闻言,又仔细打量了起来,红红的、皱巴巴的皮肤跟老人一样哪有半分皇上的样子?顾明珠知道她们都是在说些吉利话,嘴里忍不住反驳。“胡说,跟个小老头儿一样,哪里像皇上了?这孩子生得这么丑,以后可该怎么办?”
顾明珠是真的担心,皇上的容貌就不说了。自己的姿色也不差,想到两个外貌出色的人居然生下这样丑陋的孩子,宫里宫外肯定会有很多的闲话。
想到这里,顾明珠就忍不住叹气起来,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就算长得再丑,也要好好的疼爱她,不知不觉中,把原先的嫌弃彻底的转变为无尽的怜爱。
其实对于孩子,顾明珠本人是没有多大的知觉,哪怕孩子在她腹中的时候,哪怕她费劲力气生下他,从本质上说霍太后说对了,顾明珠从小就是被娇惯长大,昭宗帝待她又极好,在此之前,她还真的没有做母亲的自觉。
可是现在,怀中柔软的躯体让她的心彻底的软化了下来,这就是自己跟恒郎的血脉继承,这就是自己的孩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很多的画面,顾明珠突然热泪盈眶,不管将来如何,一定要让孩子好好的。
一直紧闭着眼的五皇子自然是感受不到母亲的一番心理历程,独自睡的正香,一如他还是胎儿时候般的乖巧。
昭宗帝进来的时候,真好瞧见的是这样一幕,温暖的灯光下,顾明珠抱着孩子,柔柔的看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这样子的顾明珠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顿时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容尚宫瞧见昭宗帝进来,使了眼色让屋内的宫人们都下去,然后悄悄的拉了拉唐嬷嬷的的袖子,唐嬷嬷抬头,先是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容尚宫,再看了看昭宗帝,福身离开。
停顿了一下的昭宗帝,快步走到顾明珠的身边,一把揽住她。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明珠浑然忘记了周遭的变化,直到昭宗帝的动作才回过神来,漾开大大的笑容,抬高了手臂好让昭宗帝更加清楚的看到孩子,语气中又掩饰不住的欢欣,“恒郎,看看我们的孩子,多乖啊。”
昭宗帝笑着摸了摸顾明珠的头发,唇贴在顾明珠的耳边,突然说道,“明珠,对不起。”
顾明珠讶异的抬头,不明白昭宗帝为何突然这样说。
昭宗帝抚了抚顾明珠因为生产还有些苍白的脸颊,手臂一用力,将怀中的人儿环得更紧,“不是公主,你失望了吧?”
顾明珠愕然,继而哑然失笑,从小到大,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从来都瞒不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人越发的小心眼了,自己要是做得不太妥帖的,总是要记上很长时间,然后借机扳回一城,常常都弄得自己莫名其妙。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又会半天的不高心,自己又得费心思的去哄。
从前顾明珠乐意哄,现在她有些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别在儿子面前说我坏话,小心我饶不了你。”捏了一把昭宗帝的下巴。
昭宗帝顺势握住顾明珠的手,调笑道,“真心的?”
顾明珠气的牙痒痒的,动了动身子,想要挣开昭宗帝的怀抱,“不是说事情很多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恐怕你都要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了。”酸溜溜的语气听得顾明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由得顾明珠佩服万分,面上居然还是谈笑风生的模样,这功夫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难怪三位哥哥说起皇上总是恨得牙痒痒的,看来不是没有道理,顾明珠想着,只觉得怀中一松,抬起头来发现孩子到了昭宗帝的手中,顾明珠不依了,她还没有抱够了,“给我,把孩子给我。”
昭宗帝根本就不理会顾明珠,直接唤了人进来把孩子抱走了,休息一场的顾明珠虽然有精神,可是体力还是不够,身体也虚着,最重要的是昭宗帝一直压着她,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顾明珠眼睁睁的看着宫人把孩子抱走,再看看昭宗帝一脸莫测的表情,来了气,也不管了,被子一拉,背对着昭宗帝睡下。
看着顾明珠孩子气的动作,昭宗帝忍不住笑了,推了推顾明珠,顾明珠挣扎了两下,还往里面挪了挪,依旧不予理会。
不得不说,顾明珠使小性子愉悦了昭宗帝,只有这时候他才有种感觉,顾明珠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能见到她外人见不到的一面。
心生意动之下,昭宗帝突然连人带被子一把抱起,顾明珠惊呼了一声,看着昭宗帝恶作剧成功大笑的模样,伸出粉拳敲打了一把。
听得内殿的动静,唐嬷嬷坐不住了,容尚宫伸手没有拉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唐嬷嬷一阵风似得进了内殿,叹了口气,随即也低着头跟了进去。
这厢昭宗帝跟顾明珠闹得正开心,见唐嬷嬷进来,两个人都愣了。
再跟顾明珠一起的时候,昭宗帝特别不喜欢有人打搅,总是会把人打发出去,久而久之,关雎宫也有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当然,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打扰到,这就另议,不过,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昭宗帝把顾明珠放好,已经恢复到了一贯的冷静、果断,“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嬷嬷因为太过于担心顾明珠这才闹热的进来,见到昭宗帝如此冷然的姿态,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容尚宫一看,目光黯了黯,恭敬的行礼之后,把唐嬷嬷拉到了身后,“皇上,娘娘才生产,身子虚经不得大动静,这月子可是很紧要的。”
听得容尚宫的话,顾明珠顿时羞到不行,偷偷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昭宗帝,心里一恨,悄悄的拧了一把。
昭宗帝转过头看着顾明珠,顾明珠飞快的收回手,做了个鬼脸,满脸得意洋洋,心下一暖,原本冷厉的表情也松散了不少,摸了摸顾明珠的头发,淡淡的说道,“朕知道了。”
潜台词就是你们擅自闯进来,看在皇贵妃的份上,朕这次就不予计较了,没事的话,你们可以退下了。
容尚宫在宫里生活多年,怎么可能不明白昭宗帝话里的意思,瞧着唐嬷嬷一脸不罢休的表情,心里一苦,力度加大了几分把唐嬷嬷给拉出去了。
见人都走了,昭宗帝回过头来,就看到顾明珠皱着脸,昭宗帝好奇,“怎么啦,脸皱成这样?”说着还动手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
顾明珠一把打开昭宗帝的手,皱眉苦脸,语气坚定,“从明天开始,你不准再踏入关雎宫。”
昭宗帝抬了抬眉,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胡说什么,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一边还给顾明珠掖被子。
顾明珠挣扎了一下,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没听到嬷嬷说要坐月子吗?一个月不能洗头不能洗脸,什么都不能做,闷在这屋子里不能出门,我怕你受不了。”一副为你好的模样。
顾明珠开始还没有感觉,听得唐嬷嬷的提醒,她才意识到,之前她可是亲眼见着了大嫂、二嫂坐月子的情景,这个不准那个不行,真真是要人命,可以很肯定的是,对自己的条条框框不必人少。
第三百零五章
她素来爱洁,想到一个月不能洗头不能洗脸不能洗澡,光想想都觉得好难受,而且,气味儿肯定绝对不是一般难闻。
跟昭宗帝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虽然比起自己各种精致、繁琐、复杂的生活细节,他完全就跟个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也没有多少的要求。但是,他出生皇室,又贵为天子,怎么可能跟普通人一样?
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最容易变的是帝王心,饶是她,也没有足够的底气相信自己皇上能跟父亲一样,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感情,原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得到是幸运,得不到只能自己咽下其中的酸苦咸辣。
她,或许该知足了,相对于世上的女人,她幸运的太多,得到的太多了,如果她还是不满足,所得到的的会慢慢的从她手中溜走,最后什么都没有。
真正能做下来,却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她已经足够的理智,足够的克制,因为有了期盼,心,都开始贪婪起来,她不想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昭宗帝如何不明白顾明珠的心思,要说,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其实还是自己,看到顾明珠纠结惆怅的模样,昭宗帝心里满意之余,只希望能多点让顾明珠不安的情况在,那样,她才会牢牢的抓住自己,而不是自己想方设法的引起她的注意。
尽管心头上得到了满足,但是昭宗帝也不真相给顾明珠难受,来之前他已经细细的询问了太医,他绝对不能让月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会影响到明珠的身体,她可是要跟自己携手一生的人,无法想象,没了明珠,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昭宗帝亲了亲顾明珠的头发,伸手揉了揉她的的眉心,“不喜欢你皱眉。你呀,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还担心把我吓跑?你还是得好好操心接下来的两个月,我这次是绝对不会纵容你了。”
“两个月?”顾明珠抬头,不解、不满的看着昭宗帝,“坐月子不是说只要一个月就够了吗?为何要两个月,还有,你什么时候纵容过我?每次喝药都拉长个脸像是欠了你什么样,我还没有说你了。”伸出手指指了指昭宗帝的胸膛。
昭宗帝一把抓住顾明珠的手,放在唇间。轻柔的舔弄起来。顾明珠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堪比除夕夜里的大红灯笼还要红艳。用力的将手抽回,眼里漾起柔波,嘴里抱怨,“都一天没有洗手了。你也不嫌弃。”
“你小的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片呢,有什么好嫌弃的。”昭宗帝靠在床架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胡说,”顾明珠的脸红的更加厉害,连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明显气虚的反驳,“丫鬟婆子那么多,怎么可能会让你动手,阿娘肯定也不会同意。”顾明珠来了些底气。
昭宗帝伏在顾明珠的耳边低低的笑了。气息拂在脸颊上,顾明珠更加的不自在起来,昭宗帝瞧见,暧昧的朝顾明珠吹了吹口气,要不是昭宗帝环住。顾明珠说不好就跳开了,昭宗帝似乎是没有察觉到顾明珠的不自在,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既然你不承认,那你初潮的月事带是我换的没错吧?”
昭宗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挨了顾明珠一记。
顾明珠因为体质的原因,在一般贵女来了天葵的时候,顾明珠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曾经有一段时间把同昌大长公主急的不行。
其实,这也是顾明珠一直都很尴尬而又不愿意提的,她来天葵初来的时候,还是及笄过后,她随同昭宗帝去避暑,那一日,昭宗帝带她去草原骑马,半途绝对不对劲,她又是个羞怯性子,身边贴身的人她开始嫌麻烦也早早的打发了,后来还是昭宗帝出面解决,导致了有一段时间顾明珠看见昭宗帝就要躲,后来还是昭宗帝使了法子才和好如初。
顾明珠恨恨的瞪了一眼昭宗帝,拉起被子盖住脸,她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见顾明珠裹成蚕茧的模样,昭宗帝好笑的摇了摇头,伸手拉开被子,柔声说道,“别闷着自己了,”还颇有些遗憾的说道,“都生儿育女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顾明珠推开被子,恼恨的看了一眼昭宗帝,还说,还说,真是个不知羞的,三哥哥说的没错,他就是匹狼,披着羊皮的色狼,从前自己怎么就认为他是好的,有什么心思总喜欢跟他说,现在可就尝到后果了,他没少拿这些“威胁”自己。
想起自己从前讨好他的画面,顾明珠脸上就阵阵发烫,世上怎么有他那样的人,总喜欢戏弄自己,让自己都没有法子。
昭宗帝知道,想要顾明珠彻底的放开,还是需要很大的耐心,她从小被管教的很严,就算有五年见识外面世界的经历,却也只是开了她的眼界,生活上并没有多少的改变,反而在某些方面更加的严厉。
顾明珠毕竟生产不久,跟昭宗帝又说了会儿话之后,双眼眯瞪起来,不停的打着哈欠,昭宗帝哄着顾明珠睡了之后,怔怔的看了她的睡颜好半晌才离开。
见昭宗帝出了屋子,唐嬷嬷才松了口气,她不是没有眼色的,昭宗帝有多么的在乎自家主子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就因为如此她才担心,主子倒还好,是个好说话的,昭宗帝却是个根本说不出话的,但是有些话跟主子说没有用,得跟他说才行。
顾明珠千辛万苦的为自己生下了皇子,以昭宗帝的性子肯定是要陪着她才是,但不巧的是,在他前脚踏出乾清宫准备去关雎宫的时候,后脚就被人请到了寿康宫,李太后可以说是当面直接的敲打了一番,顶着为了顾明珠好的帽子,昭宗帝也只有摸了摸鼻子认可的份。
直到通知各宫落匙的敲打声响起,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延禧宫的内殿,胭脂和染墨一点儿反应都无一般,只是动作加快了不少,替司马淑妃整理好之后,安静的福了福身离开。
司马淑妃转过身来,看着被面具遮住了脸的高大男子,如扇般的睫毛动了动,微微的垂了下来,“皇上有何指示?”
面具男子目光平静,语气更是平淡得没有半分的波澜,“皇贵妃于今日午时一刻诞下五皇子,陛下明日会宣布此消息。”
跟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面具男子也不管司马淑妃有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简明扼要的点明来题之后便不再说话。
司马淑妃愣了一下,联想到白日所发生的事情,恍然了,随即点头,姿态顺和的说道,“本宫明白了,烦请大人回去转告皇上,本宫明日知道该怎么做。”
面具男子点了点头,在转身的时候目光多停留了一下,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马淑妃自然是没有发现面具男子的不对劲之处,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给自己转达消息的面具男子揭开面具后的真实面貌到底如何。
带面具男子离开之后,司马淑妃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祖父说的没错,这后宫里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位,确实是皇上无疑,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硬是在宫里没有露出半分,可以想象明天又该是一场怎样的惊涛骇浪……
猜想明天可能遇到的情况,司马淑妃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恶作剧的想不知道哪位自诩宽厚贤良的皇后娘娘明日能不能一直端着她贤惠大方的架子,会不会大惊失色了?
偷偷开心的司马淑妃自然也不会猜到此刻她也被人挂念着。
面具男子离开之后,直接到了乾清宫正殿的东暖阁,这是昭宗帝就寝之所,西暖阁则被他作为召见臣工、处理政事之处,把偏殿设置成临幸妃嫔之所,完全改了敬宗帝时的格局。
进了东暖阁之后,孙耀走了出来使了个眼色,面具男子摘下面具,容貌虽然不及昭宗帝,却不输跟康王、广平候世子等在京城前十名美男子之称的外貌,面容冷峻,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由得退避三舍,赫然正是昭宗帝贴身不离的侍卫,宫里第一高手西门一笑。
西门一笑行礼之后,简短的汇报了情况,就安静的立在一边,昭宗帝阖上奏折,示意西门一笑上前,西门一笑没有犹豫,顺从的走到昭宗帝的面前。
昭宗帝指了指炕的另一边,让西门一笑上炕,西门一笑倒退了两步,将自己的意思表现得很明显。
对于西门一笑的“忤逆”,昭宗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脾气很好的再次指了指,西门一笑犹豫,被进来的孙耀推了一把,“陛下让你坐就坐,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西门一笑没辙,做了个告罪的手势,上了炕,孙耀下巴一抬,示意宫人进来,孙耀走到炕边,将托盘里的美酒佳肴一样样的摆在炕几上,挥手让人下去了之后,又亲自动手给昭宗帝和西门一笑各自斟酒。
昭宗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味了一下,对着孙耀说道,“今儿你酒选的不错。”
对于昭宗帝的夸奖,孙耀没有做出得意忘形的样子,笑了笑,“哪是奴才选的酒好,就算奴才现在给陛下准备西北那种喝起来要命的烧刀子,陛下也觉得酒味醇厚、回味无穷,这心里开心啊,喝什么都是好的,你说是不是呢,西门大人?”
第三百零六章
西门一笑微微拉动了嘴角并没有说话,他本身就是寡言少语之人,不会刻意说出好听的去讨好人,也不会因为厌恶一个人而去落井下石,他一向清楚自己的底在哪里,从来不会做出超出自己身份的事情。这也是当年昭惠太子在的时候,为何执意选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子作为还是九皇子的贴身护卫。
西门一族在大齐开国之前,在江湖颇有威名,因为某些原因,被朝廷镇压,是当时还是前朝旧臣的开祖皇帝救了西门当家人,大齐建立之后,西门一族并没有像其他追随开祖皇帝的有功大臣获得爵位,而是依旧做个江湖人,但同时,西门一族都会培养西门一族的子弟作为皇子的贴身侍卫,这个规矩随着大齐建国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西门一族是江湖人士,并没有勋贵世家诸多规矩,嫡庶分明,男女有别,只要是西门家族的男女,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到了一定的时候会被挑选作为皇子、公主的侍卫。
西门一笑的母亲曾经是秦淮河边最耀眼的花魁,后来被西门当家人看中,作为了妾室,西门一笑的母亲尽管出身青楼,在她踏入风月场所时,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遇上了无良的继母被人拐卖,再也踏入不了家门,因此心心念念的是要报仇雪恨,而且,性子也很高傲,根本不可能为人妾室。
妓院的老鸨为了不得罪西门家族,不顾西门一笑母亲的意愿,使了手段,西门一笑的母亲不得不含恨入了西门家族。西门家族的后院也不比世家贵族的后院干净多少,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西门一笑的的母亲虽然生下了西门一笑,但始终冷漠待他,好似他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是自己最痛恨的仇人。
后来,心愿得偿的西门一笑的母亲在某日夜晚。悄悄的离开了西门府,遗留下不足八岁的西门一笑,从此再无痕迹。西门一笑的父亲也对西门一笑的母亲用了情,见心爱的人不告而别,所有的怨气都落在了西门一笑的身上,使得原本冷淡的西门一笑性子更加的冷漠,直到被昭惠太子瞧中,才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从小的经历,如同昭宗帝隐形人一般的西门一笑,将仅剩的忠诚和热情都放在了昭宗帝的身上。两个人这些年一直都是亦主仆亦友的关系。
孙耀因为年纪比两人年长了些许。从小贴身照顾昭宗帝。顺而也把西门一笑当做了自己的弟弟一般照顾,也是西门一笑能仅有包容的人。
两个都是冷冰冰、不善言辞的性子,也只有孙耀出来插科打诨才不会让气氛一直僵硬下去。
对于西门一笑的冷然,孙耀不以为意。给两人续杯之后,絮叨了起来,“陛下,这时候也不早了,奴才知道您心情好,可您也该歇歇了,这几日您就没有安生的睡过一场。今日您总该放下心来,安心的睡了吧?”
从半个月之前,昭宗帝总是无故惊醒。每次都是大汗澄澄,孙耀一看就知道昭宗帝做恶梦了,偏生昭宗帝没有跟人吐露心思的习惯,孙耀也只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昭宗帝是担心皇贵妃生产的缘故,为了这事。他是没少开导昭宗帝,昭宗帝的性子沉,根本就听不得人的劝告,何况还是涉及到顾明珠。孙耀这段时日也是提着一颗心,就怕昭宗帝受不住会做出点什么来,如今顾明珠顺利的诞下五皇子,孙耀也终于是松了口气。
西门一笑这时候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孙耀,“陛下难得心情好,就让陛下喝上几杯,陛下是不会误事的。”
难得开口一次的西门一笑开口了,孙耀肚子里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回去,不是他给西门一笑面子不去驳斥,也是他见昭宗帝心情好心中欣慰这才多说了两句,他如何不知道昭宗帝的性子,最是克制不过,不会让自己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来。
孙耀咕哝了几句之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昭宗帝眼里含着笑意,夹了一筷子的白玉笋片,这才想起来一般,随意道,“如何?”
西门一笑放下筷子,面容沉肃,“陛下没有瞧错人,是个知本份的,交到她手上,可保安稳;只是,人心易变,还是多加防范的好,她太过聪颖,也是个麻烦。”
对于西门一笑的评价,昭宗帝点了点头,“此女脾性随了司马惟庸,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女子心,海底针,还是要防范些好,回头你派几个人多加注意吧。”
“是。”西门一笑微微躬身,遂一时间又陷入某种沉默之中。
司马淑妃自然是不知道她将来的路已经被昭宗帝给决定了,此刻的她还沉浸在面具男子传达的消息之中。
胭脂和染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司马淑妃半靠在妆台前犹自沉思,对视了一眼,走上了前去。
司马淑妃是个有手段的,延禧宫也被她打理的极好,上上下下都是她的心腹之人,各宫里潜伏的钉子也被她消除得一干二净。虽然如此,在涉及某些事情上,她还是只信任从小伴在身边的胭脂和染墨,在他们的面前,她也不用一直端着淑妃的架子。
胭脂和染墨动作利落的替司马淑妃拆卸簪环,在换就寝的服侍时,胭脂使了个眼色给染墨,染墨瞪了一眼胭脂,装作不经意的开口,“娘娘,奴婢进来的时候,瞧着您一脸的笑,您到底为了何事这般开心?”
司马淑妃看了一眼胭脂,点了一下胭脂的鼻子,“就你是个心思多的,什么都推到染墨的头上。”
对于司马淑妃的火眼金睛,胭脂抿着嘴笑了笑,“娘娘,您还没有说呢,皇上那边有什么指示啊,娘娘,您就赶紧说说吧,不然奴婢今晚是睡不着了。”还带了撒娇的语气。
换好衣裳的司马淑妃轻盈的朝床的方向走去,上了床,胭脂替她拉上被子,司马淑妃半靠在床上,脸上还带着笑容,“胭脂,你说,要是皇贵妃生下了皇子,这后宫会如何?”
“当然不平静啊,”胭脂随口答道,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司马淑妃,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娘―娘,娘娘,不,不会,吧,这,这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出来呢?”
“是啊,”染墨震惊之后,也是一脸不置信,“这宫里宫外,目光都放在了关雎宫上,这关雎宫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娘娘,您不是在说笑吧?”
其实司马淑妃很能体会胭脂和染墨的惊诧,她初听消息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回过神来,这宫里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秘密,关雎宫就算在密不透风,也会有几只蚊子苍蝇之类的,从前她以为不过是后宫里的人忌惮皇贵妃,如今看来却不是,对昭宗帝的看法,又重新刷了一遍,不愧为先帝最中意的皇子,这保密的功夫还真是一绝。
司马淑妃舒服的靠在大迎枕上,意态闲适的看着胭脂和染墨,“你说,这后宫中,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胭脂和染墨楞了一下,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疑惑,不明白主子为何有这样的问题,细细想了一下,染墨老老实实的回答,“母后皇太后?”语气中还有诸多的不确定。
母后皇太后作为先帝原配嫡出,在文忠太子、昭惠太子先后仙逝,膝下也只得一个阳平长公主,作为没有皇子的皇太后,不管从前身份如何,到底还是比不过皇上生母的圣母皇太后。但情况并不如人猜想的那般,圣母皇太后对母后皇太后极为恭敬,皇上也是如此,宫里宫外也没人敢瞧低。照理说,母后皇太后也不是多有心机和手段的,这从她行事上可以看出,既然皇上和圣母皇太后对她如此的恭敬,肯定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胭脂瞧了瞧司马淑妃的脸色,也不确定,“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是皇上的原配,从前同甘共苦过,这份情分是宫里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及的,更加别说皇后还有一子一女伴身,皇上在人前也是给足了皇后面子,可见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并不低。
司马淑妃的关子并没有买多久,看着胭脂和染墨的满腹疑惑,很爽快的公布了答案,“这后宫里,真正的主人是皇上。”
胭脂和染墨不约而同的失笑起来,染墨摇了摇头,“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后宫可是女人的天下,前朝的事情已经让皇上无暇分身,怎么可能还有精力管理后宫?皇上可是有为之君,这男人的眼界应该放眼在天下,根本不会在后院停留,这话还是您从前说的。奴婢也是有眼睛的,根本就没有看到皇上对后宫的事情指手画脚过,除了皇后娘娘有时候顶不住,皇上才会出手一二,这不都是因为皇上在乎规矩,才会如此的吗?”
见染墨难得说出一番道理,胭脂也是点头赞同,“这后宫的主人更加不可能是皇贵妃娘娘了,虽然奴婢跟皇贵妃娘娘只接触了几次,可以看出皇贵妃娘娘是个目下无尘的,有两宫太后在,她只需管理好关雎宫就行了。这几年下来,也没有见皇贵妃对宫里的事情指手画脚过,除了当初安婕妤和大皇子生母一事之外,后来也是将事情交给了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也是没有多大野心的。”
第三百零七章
听了胭脂和染墨的分析,司马淑妃将头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待胭脂说完之后才不急不缓的睁开眼,“你们都错了,皇贵妃并不如你们口中的单纯无知。”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当初她戏弄她,她只是并没有如同一般人惊慌失措,反而神情从容、不紧不慢,将实情一一道来,让参与到其中的人都接受了惩罚,而惩罚也不是所谓的报复,反而让人心服口服。
当年的她不过十一二岁,条理清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非曲直清楚明了,丝毫添油加醋的成分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公道。这样的人,就算没有人庇护,在宫里一样能生活很好。
从前她看不透,如今总算是能参得一二,怕是让皇贵妃置身事外,是皇上的意思,可是,她又想不透,以皇贵妃的身份,皇上想要立她为后,只宠爱于她,也不是不可能,在大齐也有这样的例子发生。
为何皇上偏偏立了她为皇贵妃?让她独守关雎宫不说,这宫里每一个女人,似乎都有存在的必要,皇室向来不乏痴情之人,可以肯定,世上无人能及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她想不透,着实的想不透,皇上对皇贵妃所做的一切,全然不符合他的风格,难道是因为皇贵妃身后的顾家吗?
想到某些情况,司马淑妃最后还是摇头否决。
“娘娘,娘娘,您在想些什么?”胭脂瞧着司马淑妃一脸深思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难道是皇上要娘娘做些什么?”
有些事情司马淑妃虽然没有说透,胭脂是个玲珑心思的猜透了其中的关窍,所以做起事来也有了顾忌。相对于这些,她更担心的是司马淑妃,帝王心难测。自家主子虽然灵透,到底是傍在君侧。很难让人不担心。
司马淑妃回过神来,朝胭脂和染墨安抚的笑了笑,神情中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胭脂,染墨,以后关雎宫有个风吹草动第一时间禀告本宫,还有。没事多跟关雎宫的人走动。”
对于司马淑妃的吩咐,染墨瞪大了眼,“娘娘,这是为何?您不是说过。在这宫里想要避免麻烦,就尽量少跟关雎宫接触吗?而且,皇上的意思不也是如此吗?”
胭脂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似有所悟。“奴婢明白了,娘娘既然选择了向皇上投诚,要是能帮到关雎宫的话,皇上也会倚重娘娘几分,以后娘娘在宫里才会更顺遂些。”胭脂瞧了瞧司马淑妃脸上淡淡的笑意,又补充了起来,“这样一来,不管是相爷还是几位老爷、公子,在前朝的路也会更顺些。”
司马惟庸在司马淑妃册封后不久也升到了左丞相的位置。
“胭脂,看来本宫以后不用太过操心你了,”司马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祖父当年把本宫送进宫,不就是向皇上表明司马家族的态度吗?司马家族以后只会忠于皇上,不会再参与到皇储之争中去,辛苦了这些年,总算是有所成效了。”
司马淑妃说的坦然,胭脂却心疼不已,“只是,苦了娘娘了。”
外人只看到娘娘的光耀,又怎么会知道娘娘失去了什么,这一辈子,娘娘都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为了家族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做母亲的资格,只能在这金碧堂皇的宫殿里,孤零零的度过一生,这一生与一日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胭脂,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司马淑妃正色道,“从前的过往,你要彻底的忘记,记住,本宫是大齐的淑妃娘娘,不再是司马家族的大姑娘了。”
“可是,”染墨似乎感受到了胭脂的心疼,也忍不住反驳,看到司马淑妃难得的严肃,颇有些不甘愿的阖上嘴,低下头。
从小一道长大,彼此的性情都熟知,司马淑妃怎么会不知道两个贴身的丫头纯粹是心疼自己,但是在这后宫中,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个,有些东西不点透了,最后还是要吃苦的。
司马淑妃叹了口气,眉宇间带了淡淡的疲惫,“胭脂,染墨,本宫知道你们心疼本宫,但是你们要清楚,这是在后宫,由不得一点儿放松,说不准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拉下水。本宫虽然向皇上投诚,如果本宫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皇上是绝对不会出面的。本宫不是皇后娘娘,需要维护皇室的尊严,本宫做的不好,这个亏只能本宫咽下,本宫做的好,皇上也不会有所表示,这是本宫早就做好准备的。”
对上胭脂和染墨的怔愣,司马淑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了本宫,皇上随时都会扶持一个维护后宫的棋子,这宫里,没有一个傻子,如果本宫没有了皇上背后的扶持,本宫和司马家族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如果本宫有一点点的妄想和心有不甘,本宫随时都会被踢出局,本宫,是输不起的,一旦输了,陪上的不是本宫,而是整个司马家族!”
胭脂和染墨一惊,这才觉得背后全是冷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胭脂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来,“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染墨也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司马淑妃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夜,除了延禧宫,各宫显得格外的平静,平静得如同死水般,也不由得她们平静,福建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肯定是要有个解决之道,偏偏福建与京城勋贵世族关系微妙,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禁闭宫门大半年的明瑟殿。
明瑟殿的主人,姚贤妃,她的祖母从前可是福建总兵嫡女,近些年虽然式微,可在福建的势力不容人小瞧,最微妙的是,从前的废人陈氏,她的嫡妹也是嫁到了福建的世家。虽然早些年,皇上将从前废人杨氏和陈氏的势力拔除了不少,可是皇上并没有赶尽杀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维持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去年的刺杀案,至今仍有人心有余悸,怎么都没有想到早已不在人世的前成王妃居然还活在世上,又不免让人联想到前淑妃沐氏的娘家,好像也是福建起家的。原本一直受皇上重用的姚淑妃的父亲,户部尚书姚静忠及其子突然革去所有官职、功名,并返回原籍。从进宫之后就圣眷不衰的姚贤妃,虽然没有夺去封号及其该有的待遇,连姚淑妃所出的庐陵公主依旧受皇上重视,但还是眼明的人看到了一个信号,姚贤妃失宠了。
这下福建的事情彻底的暴露出来,同样有不少人投去同情、怜悯的目光,姚贤妃这是被姚家给带累了,也是无妄之灾啊,凭她以前在潜邸跟皇上的情分,依旧可以风光无限。当今皇上可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虽然看起来冷面冷心,也算是个念旧情的,从他处事中可以看出。只是这样一来,姚贤妃想要再重新站出来,机会甚微啊。
如豆的灯光一闪一闪,映得姚贤妃消瘦了不少的面容多了几分的森然,茜萍看着坐在炕上已经半日没有说话没有动静的姚贤妃,心里越发的惴惴不安起来。
从前的她可不会这样,姚贤妃从小顺风顺水的,连带着她这个大丫头也沾光不少,可以说是没有吃过什么亏,但是这大半年下来,却是把从前所没有经历的都经历了一遍。虽然皇上是禁了娘娘的足。却没有亏待娘娘,该有的待遇依旧如从前,姚贤妃从前也善于做人,宫里的人虽然趋炎附势,也并没有给她多少的难看。
只是,心却没有方向一样,不管多么苦多么累,只要有了期盼,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如今,什么都不缺,却不知道下一步路该如何走,再好的日子,没了盼头,也只是在数着日子等死罢了。
茜萍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姚贤妃嘴上不说,她知道以姚贤妃的性子,肯定是要谋划着东山再起,与姚贤妃的野心勃勃不同,她却是看透了,她知道,自家主子不管怎么做怎么争取,都没有机会了,皇上能给的都给了,再多的,要是贪求,恐怕现在平静的日子也到了尽头了。
茜萍不是没有劝说过姚贤妃,无论她怎么劝说都不管用,现在的姚贤妃已经是陷入了迷障,根本就没有从前的冷静淡然,不,可以说,从小骄傲的主子,根本就不会承认自己不如人,在她的观念里,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争不能抢的,想要得到,就得去争去抢,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不劳而获的好事。不管她表现的再怎么知书达理,实际上主子是最听不得人的劝说的。
茜萍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怨恨起姚老夫人来,姚贤妃能变成如今这般,大半的功劳都是姚老夫人所导致的,还记得小时候的姚贤妃根本就不是这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茜萍陷入了沉思之中,哦,对了,还是表小姐被选为成王妃的时候,那个时候姚老夫人就说,她将来一定要比表小姐更加的风光,她一定要成为皇帝的生母。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姚贤妃就开始慢慢的变了,从前娴姑娘总是在姚贤妃面前炫耀姚夫人有多么的宠爱她的时候,姚贤妃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姚府后院的第一人,在洛王出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却是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心想要成为人上人。
第三百零八章
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怪不了任何人,她所求的也不多,希望自己的信仰姚贤妃能好好的活着,看到大公主出嫁,生子,日后能葬在妃陵中,不至于落得乱葬岗的地步。
到底要怎么做可以制止娘娘的疯狂呢?茜萍其实有了主意,手不自觉的就摸了摸挂在腰侧的荷包上,那里面的药还是从前姚老夫人特意准备的,连贤妃都不知道,姚老夫人的意思是用在挡住了娘娘前进的路上的威胁所用,如今看来,抬眼看了一眼姚贤妃……
低头苦笑了一下,她不由得佩服姚老夫人的先见,不过要是姚老夫人知道自己将药用在了贤妃娘娘身上的话,应该是要生啖其肉都不解恨吧?
求仁得仁,她只想主子好好的活着,至于后果,就由她来承担吧。
不理解也好,怨恨也罢,都够了,也希望皇上念在从前的情分上,让她们这些年命若草芥的人不至于在后宫里多添些孤魂野鬼。
上朝的时候,众位大臣见到昭宗帝难得的喜形于色心里翻了点小嘀咕,皇上何时变得如此短视起来?从前经历还要大的风波都没有露出半分来。
不过这点子小嘀咕很快就被宣读的圣旨给彻底的打乱了,朝堂之上,嗡嗡声不断,难怪呢,原来是皇贵妃诞下了皇子。
之前怎么一定消息也没有,不由得有人就将目光投射到了顾跃斌的身上,这广平候做事也够低调啊,这么大的消息硬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露出来,看来,还是小瞧了关雎宫里的皇贵妃。
众人的注意力纷纷被转移,倒是忽略了新生的五皇子赐名顼。
按照宫里的规矩,这皇子取名可是大事,一般都是过了周岁以后,还得根据出生的时辰等等因数,必须高僧过眼之后才能定下来。但也不乏受宠的妃子诞下皇子。出生后不久取名的例子。其实早在众人的心中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皇贵妃身份不一般,皇上看重,不管皇贵妃诞下皇子还是公主,赐名都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众人要是知道皇上给新生的五皇子取名“顼”的话,恐怕那些卫道士等等就坐不住了,这顼可不是一般的字,不难看出皇上对于五皇子的重视,皇上这是想把五皇子作为继承人。那可是不得了的。皇后所出的嫡皇子如今康健。太傅们也是交口赞誉,虽然性情有些软和,但大方、贤良、包容、稳重、决断……储君该具备的美德都有了,这要是另立继承人。皇上再怎么强势,恐怕也说不过去。
对于来自四方的打量,顾跃斌显得很坦然,他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五皇子的名字之上,想着五皇子的名应该是“珝”而不是“顼”,要是这个“顼”的话,恐怕麻烦就不是一点点了。
基本上,顾跃斌的心思跟顾明珠是差不多的,得知顾明珠有孕的时候。跟同昌大长公主殷切的希望不同,他希望顾明珠能生个公主,毕竟公主比皇子的威胁要小的多。
作为自己同父同母亲弟弟唯一的骨血,自己唯一的女儿,顾跃斌对于顾明珠其实没有多大的要求。只希望她能一辈子顺遂安稳、快活自在,就算她从小被所有人给宠着,跟皇宫的牵扯也很,顾跃斌也是想着能给她找户家世清白的人家,让她平平静静的。
至于同昌大长公主跟敬宗帝的商议,同昌大长公主深知丈夫的脾气,开始的时候是特意瞒着丈夫,要不是后来顾跃斌自己发现了不对劲,估计同昌大长公主是不会跟顾跃斌说出实情的。要不然,以顾跃斌的性子,在不知道前提的情况下,会拒绝康王的求亲了,当然,这事至今为止也没有几个人知情。
在顾明珠孕期,顾跃斌也是一直悬着心,听得顾明珠顺利生产,顾明珠的心就一直没有落回原处,不管怎么说,顾氏有了皇子,都是件不太好的事情。
顾跃斌的郁闷的心情在昭宗帝明晃晃的宠爱之下达到了极致,如今这一切对他来说,不是荣耀,而是负担。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是说能放弃就能放弃的,顾跃斌压下烦乱的思绪,想着找个机会跟妻子好好的商议,关于五皇子的将来。
不过这段时间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机会,自从昨日将消息带回去之后,同昌大长公主整个人就没法冷静,一直想着尽快看到明珠和孩子,也幸亏同昌大长公主还是个知分寸的,不然,宫里宫外又该有话说了。
正如司马淑妃所预料的一般,但皇贵妃于昨日诞下五皇子,今日早朝上被皇上赐名的事情传出来之后,后宫突然就炸开了锅。
司马淑妃低头做出喝茶的模样,装作没有瞧见熊皇后难得的大惊失色,在众人的愤愤不平、怨恨、嫉妒、不甘以及隐隐的羡慕中,司马淑妃的置身事外的坦然就显得格外的出众。
在一干妃嫔七嘴八舌中,司马淑妃很是有闲情逸致的猜想着熊皇后此刻的心里活动,也不怪熊皇后会失态了。毕竟,熊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两人共苦过,又有嫡出的皇子和公主,从前熊皇后跟姚贤妃每次交锋,皇上都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熊皇后的身后,祖宗的规矩就从来都没有破坏过,哪怕皇上宠爱皇贵妃。
夫妻多年,熊皇后是知道皇上的手段,皇贵妃生产这么大的事情,硬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露出来,要说其中没有皇上的手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况且,皇贵妃的兄长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合的在皇贵妃生产的当天出现,这肯定是皇上事先布置好的。
就像司马淑妃猜想的一般,熊皇后此刻的心情是低落到了极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的对自己,她或许是嫉妒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但是她绝对不会蠢到借用皇贵妃的生产达到某种目的,当然,也不排除皇后明明知道某些人的心思,却没有任何作为。
第一次,熊皇后是彻底的伤心和失望了,被自己封为天的丈夫算计到了如此的地步,作为妻子,不可不谓失败,从前不管如何,该有的尊荣和体面,皇上都还会给自己,这一次,皇上却是彻底的把自己打入了尘埃之中,让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皇后有多么的可笑。
其实在这里,要弱弱的替皇上抱屈一下,平国公的出现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就算昭宗帝早有准备,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给算计到,但是不否认昭宗帝在皇贵妃身上所付出的心思和谋划。
一瞬间,熊皇后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样睡了过去,总比自己是场笑话要好得多,虽然心中是如此的想,熊皇后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该有的体面和大度,贤良的跟司马淑妃商议了一下五皇子的洗三。
对于熊皇后的这个话题,司马淑妃开始是有点儿吃惊,怎么也想不到熊皇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压下翻转的心思,顺着熊皇后的话题讨论了一番,心里也有了计量。
看来,熊皇后也不是从前的洛王妃了,司马淑妃回想起从前,心里感叹,这后宫里的争斗,果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商议完之后,熊皇后借口解散了,各宫的妃嫔也不是没有眼色的,她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的消化皇贵妃诞下皇子的消息,各自心里有效算盘,至于其他人的想法,一时间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类。
熊皇后回到了内殿之后,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倒在了七宝珍珠榻上,可把一直担忧熊皇后的兰香等人吓了一掉,就在兰香强制镇定吩咐人唤太医过来的时候,被熊皇后有气无力的给制住了。
兰香双眸含泪让殿内的宫人们都下去之后,跪在塌边,扶着熊皇后的腰,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娘娘,您别太伤心了,没事的,再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想想二皇子,想想遂安公主,一切都会好的,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熊皇后本来是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失去了控制,她怎么忍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熊皇后才恢复过来,恢复到从前高贵威仪的皇后姿态,看的兰香更加心疼不已。
“娘娘,奴婢倒是小瞧了,这关雎宫不说没有心思,是心思太厉害了。”兰香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果然没有看错,皇贵妃根本不如她外表所展现的单纯、良善、豁达,这心眼比宫里的没一个人都多,说不准,当初她救皇上,正是事先设计好的。
世上怎么可能有重视他人的命甚于自己的?这皇贵妃之前多么的受宠,不是没人知道,再说了,她的父兄都是皇上得用的大臣,皇上有什么计划,她父兄心里肯定清楚,同昌大长公主那么疼爱皇贵妃,怎么可能会瞒着?百年顾氏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倚靠女人来获得尊荣,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兰香是十足的不屑,深宫里出来的人,心思能纯良到哪里去?这皇贵妃果然是会演戏,硬是哄住了不少人,兰香很坦然的承认,曾经有一度,她就是被皇贵妃给唬住了,所以她现在万分的后悔,要不是自己一时失察,绝对不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兰香抬头,似乎下了某种决定,眼神格外的坚毅和热切,“娘娘,事到如今,您不能再一味的哑忍了,皇上如今被皇贵妃那个狐狸精彻底的迷住了心门,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刚刚才生下就赐名,长此下去,二皇子该怎么办?”
第三百零九章
熊皇后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只是怔愣的看着兰香,兰香越发的急切起来,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之中,“娘娘,您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在忍耐下去的话,这宫里哪还有您立足,皇上今日如此打脸,将来恐怕还会更做出些什么来,想想孝宗帝和杨氏,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头啊!”
霍皇后总算有了反应,打了个寒噤,突然紧紧的抓着兰香的手,神情中带了迷茫,如同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家的孩子,“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再忍耐下去,本宫能不能保住皇后的位置不说,连皇儿的命都可能保不住。”
“娘娘,您这样想就对了,”兰香急促的呼吸,“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这世上没人能越得过您,二皇子注定是要成为太子,成为皇帝的。”
一旁的荷香看着神情疯狂的兰香,突然觉得不对劲,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菊香给拉住了,荷香不解的看着菊香,菊香朝她摇了摇头,荷香于是低头,不再说什么。
作为宫里话题人物,顾明珠此刻觉得无聊万分,眼巴巴的看着屋内的人,偏偏屋子里一个有一个的装作很忙、根本无暇顾及到自己的样子,这让顾明珠越发的气闷起来。
这坐月子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顾明珠再一次发誓,以后绝对不生了,丝毫记不起恢复意识之后抱着五皇子,心下发软,想着再生个弟弟妹妹给五皇子作伴,免得太孤单了。怀孕的时候诸多注意也就罢了,可是这坐月子可是装可怜撒娇都没人理会的,想不到自己的魅力都会有消退的一天,顾明珠一想起同昌大长公主不假辞色的样子。再一次深刻的觉得,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是远远不如脸还没有张开的小家伙了。
顾明珠仰靠在床架上,望着水蓝色的帐顶。幽幽的叹了口气,扳着指头数了有数。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这还是低十五日,生下的四十五日要怎么熬?
想到这里,顾明珠就头大无比。
看着顾明珠郁闷的样子,雨寒拉了怀蝶的袖子,捂着嘴偷笑,怀蝶轻轻的敲了一下雨寒。不赞同的点了点头,可是眼神里却有着明显的笑意。
不过顾明珠的郁闷很快的就被转移开了,原因无他,五皇子醒了。
原本顾明珠是打算把孩子养在身边的。不过这日子过了几天,就被两宫太后还有同昌大长公主联手压制下来了,每天逗弄孩子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顾明珠不用想都知道,这其中没少昭宗帝的手笔。不就因为孩子哭了自己没给他好脸色,有必要这样对自己吗?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等接过孩子,顾明珠眉开眼笑,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郁闷,当然。这郁闷主要还是没有梳洗嫌弃自己的缘故。
昭宗帝刚踏进承恩殿,就被容尚宫和唐嬷嬷笑眯眯的给拦住了,昭宗帝眉一挑,两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唐嬷嬷姿态颇为恭敬的说道,“皇上,这是殿下的意思,殿下说要是皇上非要进去的话,她就不吃不喝了,”说道这里,唐嬷嬷颇有些难以说出口,殿下如今已为人母,怎么就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呢,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唐嬷嬷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娘娘还说,女为悦己者容,娘娘如今既不能梳洗也不能打扮,实在是无颜见人,她不想让陛下见着她蓬头垢面的模样,还请陛下成全。”至于剩下的关于昭宗帝限制她抱孩子的时间,她心里有气之类的话,唐嬷嬷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说完之后,唐嬷嬷低着头,不敢再看昭宗帝,深怕昭宗帝此刻发作起来,容尚宫倒是给了唐嬷嬷一个“自求多福”的眼色。
昭宗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嬷嬷没有说话,仍是强硬的想要进去,唐嬷嬷身子一侧,拦住了昭宗帝的脚步,“陛下,殿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殿下要是真的使性子了,没人能劝得住,殿下如今的身子真是需要调养,还望陛下成全。”
昭宗帝并停下脚步,看了看殿内,此刻殿内的一干宫人都屏气敛神,生怕做出来动静惹到了昭宗帝,成为出头鸟。
昭宗帝等了一会儿,见内殿还是没人出来,微微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妥协的意味,“罢了罢了,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朕也不好强求,你们仔细照顾好皇贵妃,有什么消息第一个报给朕。”
“是。”唐嬷嬷颇有些意外昭宗帝的妥协,倒是很恭敬的应道。
恭送昭宗帝走了之后,容尚宫跟唐嬷嬷一起进了内殿,容尚宫使了个眼色给奶娘,奶娘便走到了顾明珠的面前,朝顾明珠福了福身,静立不动。
顾明珠一瞧,顿时抱紧了孩子,哀求的看着唐嬷嬷,唐嬷嬷冷面的朝她摇了摇头,顾明珠咬了咬下唇,瞧着熟睡的孩子,万分不舍的吻了好几下,才念念不舍的交给了奶娘,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好生照顾”之类的,眼巴巴的看着奶娘把孩子抱了出去。
容尚宫也跟着奶娘离开,唐嬷嬷沉思了一下让怀蝶带着宫人们下去了,唐嬷嬷默不作声的从顾明珠的被窝中搜出一些小零嘴,满脸的不赞同,“殿下,奴婢早就跟您说过了,这月子是很紧要的,您从小身子骨不好,正好调养一番,以后才能康健些,殿下,您怎么就不听奴婢的话呢,这些东西您千万不能吃,您要是真饿了,奴婢亲自下厨做些您喜欢的。殿下,奴婢这次是不会纵容您了,怀蝶她们必须好好惩罚一番,不然长不了教训。”
听到唐嬷嬷要处罚怀蝶她们,顾明珠就坐不住了,拉着唐嬷嬷的手,求饶道,“嬷嬷,你别惩罚他们,都是我贪嘴,逼了她们的,她们也是不愿意的,嬷嬷,我这次是真的错了,你就放过她们吧。”
对于顾明珠,唐嬷嬷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今天来了个反串,拒绝了顾明珠不说,还加重了对怀蝶她们的处罚,这让顾明珠是真的大吃了一惊。
顾明珠万分歉疚的看着怀蝶她们坦然接受处罚的样子,更加愧疚难安,唐嬷嬷让她们下去了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殿下,奴婢也是不得已,两宫太后疼您,大长公主虽然对您严厉,其实最是心软不过,这些年来,您使些小性子,是没人会怪您,反而还会成全了您。但是,奴婢今日必须得点醒您了,殿下,您是很聪明,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也会避开宫里的是非斗争,不参与到其中去。但是,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您有今日的悠闲自在,那都是陛下肯维护您,肯为您付出。陛下为了您做了这么多,您因为心里一时不痛快就将陛下拒之门外,如果将来陛下和顾氏发生了什么,您是不是第一个要放弃的是陛下?”
顾明珠惊讶的抬头,在唐嬷嬷清明的目光中,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顾明珠别开脸,低头沉思不语。
唐嬷嬷叹了口气,坐到顾明珠的身边,“殿下,奴婢知道您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小事上您糊涂些没关系,大事上您是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奴婢也知道您一直担心这个,所以才尽量小心的避免陛下跟皇上的麻烦,您不用说,奴婢心里也清楚,一旦顾氏真的和皇上发生了什么,您肯定选择的是顾氏而不是皇上?殿下,您别急着否认,您是奴婢抚养长大的孩子,奴婢还不知道您,最念旧情不过,您想把五皇子养在身边,不过是想把五皇子养成个跟您一样的闲散性子,不会对帝位有所幻想,以后做个逍遥王爷。这样,顾氏也会少了一重威胁,侯爷他们才会得到安宁,是不是?”
“嬷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顾明珠缓缓的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唐嬷嬷,“嬷嬷明明可以阻止我的,为何还顺了我的意?”
唐嬷嬷目光柔和,柔情满溢的抚摸这顾明珠的头发,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如此有违她平时冷厉古板的形象,整个人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带了淡淡的回忆,“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奴婢就被大长公主殿下派到您生母兰双夫人身边服侍,奴婢是看着您出生,一点点儿长大,嫁人,生子,说句僭越的话,您虽然是奴婢的主子,可是在奴婢心中,您是奴婢的女儿,是奴婢的命,为了您,哪怕刀山火海,奴婢都不会有句怨言。”
“嬷嬷,”顾明珠感动莫名的拉着唐嬷嬷的手,诚挚的道歉,“这次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唐嬷嬷拍了拍顾明珠的手,摇了摇头,“”殿下,您别这样,奴婢为了做的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今天,有些话,奴婢还是不得不说。”
唐嬷嬷的慎重,让顾明珠也正色起来,“嬷嬷,您说,我一定会听进去的。”
对于顾明珠的保证,唐嬷嬷点了点头,“殿下,您今日将皇上阻在门外,这事儿,奴婢是极不赞同、认可的,不说皇上是九五之尊,私底下,皇上是拿了您当妻子在对待,但您说说,您又是怎么对待皇上的?”
第三百一十章
顾明珠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唐嬷嬷的问题,唐嬷嬷根本没有给顾明珠解释的时间,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您从前是拿皇上当哥哥,后来才慢慢的把皇上当成是自己的枕边人,经过刺杀事件之后,才把皇上当成是自己的心上人,您对皇上确实是用了心,可是奴婢瞧着,您做的还不够,皇上拿您当妻子对待,您有没有拿皇上当丈夫看过?奴婢知道,您觉得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您根本就不必做到那份上,殿下,难道您没听过投桃报李,您如果一直以这种态度去对待皇上,长久以往,皇上心里势必会有想法。殿下,皇上对您的心,您是清楚的看在眼里,您这般态度不明,最终伤的还是自己。从前都说女人要是冷了心想要捂热就难了,这男人的心要是冷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皇上如此骄傲,对您又如此在乎,真正皇上要做出什么来,这是没人能预料到的,殿下,真要跟皇上争锋相对的时候,您会好受吗?”
顾明珠大惊失色,唐嬷嬷说的这一切,她从来都不曾想过,或者可以这样说,一直都是她竭力想要逃避的问题,一旦捅破,她没了遮挡,更加自惭形秽起来。
唐嬷嬷轻轻的将顾明珠揽到怀中,拍着她的背,“殿下,奴婢知道,您一直都在害怕,害怕有朝一日皇上的眼里会看见其他的女人,您会失去皇上的心,害怕到时候如果顾氏跟皇上顶起来,您夹在其中,左右为难,顾氏毕竟是您的亲人,再怎么样。您都不会放弃,所以,您会丢开皇上的手。可是殿下。您难道就没有仔细想过,先帝为何将您指给皇上。还给了您护身的金牌,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您都能尊荣富贵?”
顾明珠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在她的印象中,疼爱自己的皇帝舅舅能为自己做这么多。肯定是想维系顾氏的,她清楚的知道,皇帝舅舅真正想要维护的,其实还是阿娘和安安。
“我的傻殿下啊。”唐嬷嬷叹了口气,“先帝可是皇帝,先帝毕生最大的愿望是要护住大齐,先帝是很疼爱大长公主和阳平长公主不假,但真正要维护她们。本就不必您进宫啊?以您的身份,怎可屈居于皇贵妃,您本该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听到这里,顾明珠总算发现了不对劲,还是带了诸多的不确定。“莫不是,莫不是这一切,都是皇上他做的把?”
“殿下,您总算明白过来了,”唐嬷嬷一脸的欣慰,“其实,这些事情,奴婢开始也是不知道的,要不是大长公主跟奴婢说了这些,奴婢也不会相信陛下会对您用情至深,这些年,奴婢冷眼瞧下来,陛下却是为了您做了许多,可是这些,却是没办法用语言说出来的,只能用心去感受,殿下,您仔细想想,您从小到大,陛下为您做的这一切。”
顾明珠开始细细的回忆起来,一幕幕的在眼前回放,她以为自己忘记的,以为自己不在意的,细节却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上一刻才发生,深深的烙进了骨血中,成了永远无法消灭的印迹,突然,眼泪就滴了下来。
唐嬷嬷忙掏出帕子给顾明珠擦泪,“殿下,月子期间是不能哭的,会伤了眼睛的,赶紧把眼泪擦干。”
顾明珠顺从的接过帕子,可是眼泪越流越凶,最后埋进唐嬷嬷的怀中,低低的啜泣起来,唐嬷嬷这次没有劝说顾明珠,只是让她静静的哭着。
好一会儿,情绪恢复了不少的顾明珠盯着一双红红的眼睛,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唐嬷嬷看着又开始不忍起来,“这次就算了,可不许有下一次了。”
顾明珠乖巧的点了点头,唐嬷嬷又开始说道起来,“殿下,大长公主是真的心疼您,能为您做的她都尽量去做,可是有些事情,因为身份,大长公主她看不到,所以不会跟您说,奴婢就不同了,正因为奴婢的身份不同,所以有些事情,大长公主看不到的奴婢才会看到。夫妻关系上面,大长公主把能教您的都教了,但是大长公主就没有想过,皇上跟侯爷是不一样的,您跟大长公主也不一样。大长公主是嫡出公主,从出生起,不管是孝宗帝还是孝懿太后,都是真心的疼爱,侯爷是平国公世子,从小受到儒家教育,大长公主下嫁给侯爷,侯爷对大长公主深爱之余,还有敬意。皇上走到如今,也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您是万千宠爱的郡主,身边的人都护着您宠着您,可以说是您的生活是一帆风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所以,大长公主教给你的那一套,在皇上身边根本就不管用。”
说的顾明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昌大长公主确实教了她不少,可是她一样都没有用。
“要说这宫里,唯独只有您没有见过皇上帝王的尊贵、不凡了,也是,”唐嬷嬷也有些无奈,“陛下待您一向宠溺,从来不会在您面前摆帝王的架子,也从来都是给足了您面子,不会让您有丝毫难堪之处,”这也是唐嬷嬷极为不认同昭宗帝的一点,就是太宠明珠了,“所以您到现在依旧是从前洒脱散漫的性子,让人时时的担心哪一日就触到皇上的逆鳞上。”
回想起来,顾明珠也觉得汗颜不止,唐嬷嬷一语中的,都点在了关键上。
唐嬷嬷看着顾明珠,眉眼间带了笑,“不过,皇上对您的态度,这一辈子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了,您要是跟皇上长久下去,您就得换个方式了,不能再用从前的态度对皇上,以后就把皇上当成是您的丈夫,用心的带他。”
说道这里,顾明珠开始纠结起来,“可是,那样行吗?’妻子有很多,是贤妻、娇妻、虎妻……选择太多了,她根本无从做起,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顾明珠的为难之处,唐嬷嬷倒是显得很轻松,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顾明珠怎么做,而是她怎么想,她一直没有想通,做的再多也是无用功,“殿下,您别急,这做妻子的方式很多,您只要找准了皇上喜欢的就行,想想您跟皇上平时的相处,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顾明珠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唐嬷嬷,唐嬷嬷朝她肯定的点头,顾明珠仔细回想从前跟昭宗帝独处的时候,慢慢的脑海中就有了想法。
看到顾明珠双眸里的亮光,唐嬷嬷心里的石头悄悄的落了地,她就知道,她的殿下是个聪慧的女子,如同她的生母一样,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点开了顾明珠之后,唐嬷嬷又恢复到从前的严厉古板,板着脸让顾明珠吃下了无比厌憎的药膳之后,就让她歇歇起来。
等到唐嬷嬷做完,容尚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满面笑容。
唐嬷嬷看了一眼,冷哼了一下,不打算理会容尚宫,直接忽视。
容尚宫可不会让唐嬷嬷就这样溜走,拉了唐嬷嬷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唐嬷嬷抽开容尚宫一直拉着的手,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模样,“都已经达到了目的,你还想说什么?”
对于唐嬷嬷的态度,容尚宫不以为意,笑眯眯的倒了杯茶放到唐嬷嬷的手中,“好妹妹,都是服侍殿下的,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唐嬷嬷不屑的哼了一声,但还是接过茶喝了一口,见唐嬷嬷喝了茶,容尚宫的笑容更深了,“我就一直怕你想不透,没想到你不管想透了,还点醒了皇贵妃,这下子,我这心可算是落了实处。”一副受过大惊吓的模样。
唐嬷嬷看着容尚宫搞怪的样子,板着的脸总算松散了不少,眼里也带了笑。
王成恩将唐嬷嬷和顾明珠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汇报给了昭宗帝听,说完之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上位的昭宗帝。
孙耀瞅了瞅明显脸色好了不少的昭宗帝,偷偷的朝王成恩使了个眼色,王成恩打了个激灵,带了几分的讨好,“陛下,殿下特意命奴才送了汤过来,说是给陛下赔罪的。”
一直专注的看奏折的昭宗帝这才抬起头来,懒懒的扫了眼王成恩,“唔”了一声,看了一眼孙耀。
孙耀明白了昭宗帝的意思,又使了个眼色给王成恩,王成恩在孙耀的提醒之下,将带过来的汤盅递给了小福宝,起身告辞。
王成恩前脚刚抬,孙耀马上就有吩咐了小福宝。
出了乾清宫的王成恩,看了看湛蓝的天上朵朵的白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微微的侧了侧头,慢慢的朝前走,嘴里还在不停的动,仔细听,好像在数数。
果然,还没有走多远的王成恩,就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原本步子就不快的王成恩,这下子步子更慢了,很快,背后追着的人赶上了,正是小福宝。
一路跑来,小福宝微微的喘气,把王成恩拉到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偷偷的拿出东西塞到王成恩的袖子中,面上却是一派平静,“最近关雎宫风头太盛了,孙总管的意思是要委屈公公了,这些,就留着公公喝茶把。”
王成恩没哟推辞,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的真诚,“孙总管客气了,回去帮我多谢谢孙总管。”顺手也塞了东西到小福宝的袖子中,“这是洒家的一点儿小心思,你也别嫌弃了,以往也是辛苦你了。”
小福宝的笑容深了些,跟王成恩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就各自分开,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一章
王成恩走了之后,孙耀鼻观眼眼观心,难得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来。
昭宗帝见孙耀没有反应,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放在隔间的汤盅,眼皮子跳了跳,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孙耀敛住嘴角的笑,替昭宗帝换了茶盏,“陛下,请用茶。”
昭宗帝抬眼看着孙耀恭敬的模样,只一眼,孙耀就投降了,“陛下,这汤可不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您确定您用吗?”
孙耀看似恭敬实则带着看好戏的样子却是气到了昭宗帝,昭宗帝还是没有说话,孙耀偷偷的那眼睛觑了觑,“陛下,皇贵妃也真是被宠坏了,居然敢拦您,这要是传出去了,皇贵妃这恃宠生娇的名头可是少不了了。”
孙耀嘴里说着皇贵妃恃宠生娇,实际上在暗指皇上对皇贵妃是毫无底线的妥协,本来皇贵妃在宫里看似稳当,实则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算计了去,皇上还还如此做,不是帮皇贵妃,而是在害她。
昭宗帝的嘴角平了下来,他知道孙耀说这话,是真心的为了他跟明珠好,可是,他就是不想委屈了明珠,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他不想放手。
孙耀看着昭宗帝沉默不语的模样,就知道他不肯轻易的妥协,叹了口气,“陛下,皇贵妃值得您待她如此,可是,您不要忘了,先帝爷临终前的嘱托。”
昭宗帝一怔,敬宗帝驾崩的时候,他早就偷偷的从桃源岛上逃出,敬宗帝拉着他的手,艰难的嘱托他的模样他一直都没有办法忘记。
敬宗帝一心想把大齐福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孝宗帝留下的弊端却不是轻易就能扫除干净,早年的先帝有太多的钳制。根本无法发挥他的宏图大志,等到好不容易有机会的时候,身体却是吃不消了。敬宗帝不仅仅只是把他作为继承人。更多的是对自己遗愿的继承。
不经意的想起,很多年很多年前。世上还有一个很疼爱自己的哥哥在的时候,至今他都忘不了,那年他才五岁,敬宗帝因病不能祭天,由太子代行,他那个时候好奇,吵着要去。昭惠太子拗不过自己就带了自己过去。祭天后,昭惠太子又偷偷的带了自己到天台上,说以后一定要成为贤明君主,而自己要成为他左膀右臂的贤王。那是他们许下的诺言。
从回忆抽身,昭宗帝看着孙耀,孙耀从前是昭惠太子身边得用的,自己的贴身太监受了陈氏一族的恩惠,想要对自己不利。后来昭惠太子换了自己身边所有服侍的人,这些人,一直跟到现在。
昭宗帝眸色黯了黯,从昭惠太子死后,他就知道自己将会走一条很辛苦很辛苦的道路。可是想起了昭惠太子的愿望,他觉得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但是,在夜半无人的时候,他也觉得很累很累,他只是个人,不是神,世上变化万千,他根本把握不了,只能尽量的顺势而为。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贪心了?是明珠嫁到自己的那一天吧,他发誓,同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同样的悲剧不能在自己手上重演,如同对同昌大长公主许诺的一般,他要给明珠一个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知道他太急了,他等了许多年,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人在自己身边,他就想着怎么样尽快获得她的心,跟明珠在一起的时日,总是那般的令人难忘,不由得想要得到更多……
昭宗帝阖上奏折,神情坚韧,“朕,知道了,明日早朝上,礼部提起,朕会应允。”
原本选秀是三年一次,不过开祖皇帝考虑到选秀耗资太奢,不利于民生,可是延绵子孙又是皇帝的一大重责,因此改了三年为五年。不过大齐素来不乏痴情之人每次选秀,充盈后宫的人并不多,剩下选出来的要么是赐婚宗室贵族要么就充作了女官。
离上一次选秀距今也快五年了,也到了时候,宗室和礼部早就拿了此事说事,前段时间昭宗帝借着福建和天时推延了,如今福建事了,连续大雨也因为后续工作做得好,并没有损失多少,选秀的事情也就再次提了出来。
昭宗帝还是婉拒,满朝文武、世族贵卿都是人精,如何不知道皇上是因为在乎关雎宫的缘故,虽然关雎宫一向很少与人接触,但是在皇帝心中份量太重,也不是件太过美妙的事情,因此宫里宫外也就有了不少话。
其实孙耀也不想在这当头说这事,他可以说是看着昭宗帝长大的,在他心中,昭宗帝自然是无人可比。但是,一向不太满意昭宗帝的同昌大长公主首次跟孙耀说起了选秀之事,孙耀这才硬着头皮上了。
他当然明白,同昌大长公主为何要他劝说昭宗帝选秀,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关雎宫的皇贵妃,宫里排的上号的妃嫔本就不多,皇贵妃承宠的次数却是无人能及,何况,皇贵妃才诞下五皇子,五皇子出生就被赐名,这让原本在风口浪尖上的皇贵妃,更是处在了流言的风口。只怕皇上再要执意下去,后面可能真的难以收拾。
孙耀惊讶的抬起头,但惊讶只是眨眼间,他就知道,皇上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了,心里又是心酸又是心疼,太子殿下,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皇上,他做的很好很好了。
孙耀恭敬的躬身,迟疑了一下,“关雎宫那边,是不是?”
要选秀了,这可是大事,这后宫里,肯定也有不少人睡不着了吧,其他人陛下或许不在乎,但是关雎宫的哪一位,虽然明事理,可身为女人,难免会有些意难平。
昭宗帝摇了摇头,“此事,朕会跟明珠提。”
孙耀了然,心里也在暗暗祈祷,皇贵妃您可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跟皇上斗气,皇上已经够不容易了,您大人大量,就多体谅体谅吧,也希望您是真的把唐嬷嬷的话给听进去了。
不过孙耀的担心纯属多余,在洗三后,同昌大长公主找了机会跟顾明珠说了一下如今的形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她劝说昭宗帝。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为难的表情,顾明珠心里清楚,阿娘能跟自己说这事,肯定如今的额形势对自己不妙,必须得避避风头了。不过说实话,顾明珠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是大度,但是没有大度到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但是,在同昌大长公主面前,她还是做了自己的保证。
要说她为何跟昭宗帝使气,就是她刚一跟昭宗帝说起此事,昭宗帝就拉下脸,难得神情不悦的要自己不管,她是不死心,又软磨硬泡了几次,哪知道昭宗帝是拿了孩子说事,这下子,顾明珠的气也来了,也是给了昭宗帝好几日的脸色,最后干脆将他拒之门外了。
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孙耀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不由得感叹,皇上果然是皇上,这拿捏人的心思啊,太过精妙了,特别是皇贵妃,这辈子想要脱开昭宗帝,是绝对绝对的不可能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昭宗帝的对于选秀一事的认同,总算是把宫里宫外的风头给转了,很多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到那些未婚的世家女身上,也不知道谁有如此大的福气,能一步登天,最好盖过皇贵妃的风头。
也不有的人会有这种期冀,这皇上上一刻还在拒绝,下一刻就认同,肯定跟顾氏有了某种不能说龃龉,再说了,这宫里来来去去的女人太多了,真正能独霸圣心的人,太少太少了。
相较于皇贵妃生子、皇上宠爱皇贵妃这些消息而言,选秀的冲击来的更大一些,皇上宠爱皇贵妃又如何?皇贵妃安心的待在关雎宫,跟后宫并无多少接触,除了在皇上宠爱上争不过皇贵妃,实际上对自己也没有多少的威胁。但宫里要进新人就不同了,每个进宫的女子必然是抱了雄心壮志,想要在后宫出人头地,免不了各种的争斗,随时都有可能取代自己的地位。
及皇贵妃诞下五皇子之后,熊皇后有一次失态了,这次失态比上次要来的明显,清脆的瓷器声敲在了每一位妃嫔的心上。
离开景仁宫之后,难得是各位妃嫔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一向在圣宠上置身事外的司马淑妃。
回到了延禧宫,司马淑妃丢下伤心的表情,重重的叹了口气,灵动一如闺阁中,看的胭脂好笑,“娘娘,您这功夫就不能多保持一会儿吗?”
司马淑妃接过茶盏,白了一眼胭脂,“得了得了,本宫每日带着面具已经够累了,这会儿还不让本宫松快松快,指不准那日本宫爆发了,你们就好过了。”
染墨摇摇头,笑着说道,“奴婢相信娘娘,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然后又有些疑惑,“这要选秀了,皇贵妃能坐的住吗?”
她不相信皇贵妃对皇上没有感情,两人青梅竹马长大,进宫这些年又被皇上护的极好,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捂化,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心甘情愿的让自己丈夫上其他女人的床,自诩贤惠的女人,心里通常都是没有丈夫的影子。虽然司马府的后宅较为干净,但后宅中阴私算计,染墨还是看了不少。
司马淑妃抿了口茶,微微笑道,“皇贵妃坐不坐的住要不要紧,关键还是皇后娘娘坐不坐得住,这皇后要是惹怒了皇上,这宫里的风向才算真正的变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娘娘,您说,皇后娘娘这次要是动手了,皇上会顾念夫妻情谊吗?”胭脂沉默了一下,抬眸看着司马淑妃。
司马淑妃手一顿,合上了茶盅,发出清脆的响声,眉宇间带了肯定,“暂时,皇上会保留住皇后的体面,至于其他的,就看皇后能不能稳住了。”
染墨替司马淑妃捏了捏腿,笑道,“奴婢瞧着皇后一向谨慎,素来不会违背皇上的心思,这次,恐怕也不会做什么吧。”
“这个说不准,”胭脂回想了一下皇贵妃生下五皇子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皇后的失态虽然很快就恢复,可是有一个人的表情却是格外的奇怪,与她以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眼里带了刻骨的恨意,而这个恨意,更像是女人对于女人抢走了自己的男人的仇恨,这个人,也不是其他,正是熊皇后最为信任的兰香。
兵书云:知己知百战不殆,这应用在后宫是最合理不过的,在后宫中,想要立住,不被人打到,除了心机手段之外,必须得了解你所要面对的环境和人,从进宫前夕,皇宫里的情况她们就已经掌握在手中,这其中,除了关键的人之外,她身边的人也是不能疏忽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往往就是些细微影响到了大局。
这也是胭脂压在心底里的迷惑,皇上洁身自好,除了当初秦婕妤的事情之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桃色新闻,兰香对皇后娘娘的忠诚是看在眼里的,兰香又是何时对皇上起了心思,要不是她偶然发现,这还不知道要到何时。
胭脂悚然一惊,看来,这个兰香并不如她所想的一般,于是,也没有隐瞒,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司马淑妃神色也肃重起来。
“本宫就说,皇后这几日怎么会如此的浮躁,这原来,是身边人挑唆,”司马淑妃眉头皱了起来,“走了一个郝妈妈,又来了个兰香,这熊家给皇后安排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一个两个都是眼皮子浅的,熊夫人是个有见识的。怎么就犯了这么大的错处。”
“娘娘。您又何必如此动怒。”胭脂倒是很平常,“这熊氏虽然是书香之家,可谁不知道熊氏发迹也不过几十年,在朝中又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人。这见识教养自然就是不及百年勋贵之家。这皇后要不是出身熊家,估计也没多少人了解。这熊氏要是真的有能人,皇上肯定不是给他们几个虚职好看。奴婢瞧着,熊夫人已经很不错了,以她的出身,能有这样的眼光,把皇后娘娘教成这样,已经算是很用心了,奈何出身限制。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司马淑妃揉了揉眉心,“当初给皇子选妃的时候,最出风头的可是姚贤妃,出身、见识、眼界、手段、心机一个都不差。硬是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头,熊皇后在其中不过是平平,你道为何最后选了她作为洛王妃吗?”
胭脂和染墨摇了摇头,“祖父说过,当初洛王明面上不受宠,婚事上先帝不好做太多,姚贤妃出身是很好,指婚给洛王就太打眼了,而且,先帝如此憎恶杨氏、陈氏,江氏出了个左丞相,跟陈氏所出的成王交好,姚氏是江氏的姻亲,所以说,姚贤妃是绝对绝对不会成为洛王妃的。”
“可是,先帝又为何把贤妃娘娘指给皇上做侧妃,这不是跟先帝的意愿相悖吗?”染墨有些不解,她是有些政治嗅觉,到底是出身限制,看的不够远。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司马淑妃怅然道,“如今本宫才算明白,在谋略上,无人能及皇上,走到今日这一步,你以为是顺其自然吗?不,这都是皇上早就设计好的,不管贤妃的父亲再有才能,贤妃跟皇上有多少的情谊,单凭姚氏是江氏的姻亲,姚氏曾经所做的,他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恐怕贤妃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皇上不是先帝,不会再出一个陈氏,可怜了庐陵公主,有了这样的生母和外家,她将来的驸马,注定不会成全她的野心。”
听得胭脂和染墨心有余悸,果然,这深宫里学问太多太多了,她们那点儿小聪明根本就不够看,对视了一眼,以后还是多听听主子的话,省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娘娘,”胭脂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奴婢不明白了,这庐陵公主到底怎么了,奴婢看着倒是挺好的啊,很有公主的气度和风范。”
司马淑妃侧头,笑了笑,“庐陵公主可是姚贤妃亲自教养的,这本事自然是随了姚贤妃十足十,她确实很聪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在皇子公主中独一份,皇上喜欢聪明人,也不怪皇上会对她另眼相看几分,比比大皇子,她可是皇上的长女,也是有几分的情分。只是庐陵公主成不了同昌大长公主、阳平长公主,出身不说,单她的生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远远不及了,好在庐陵公主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她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染墨替司马淑妃按揉肩膀,“您不说,奴婢倒是忘了,皇后娘娘最近也在给遂安公主相看,倒是没有露出半分给庐陵公主相看的意思啊。就算姚贤妃跟皇后娘娘诸多不对付,贤妃现在禁足明瑟殿,自然是给庐陵公主相看不了。皇后娘娘怎么都是嫡母,长女的婚事还没有解决,就开始次女的相看,肯定有不少闲话的。”
“这你就错了,”司马淑妃满足的喟叹,“果然还是染墨的技术好,不是皇后娘娘不给庐陵公主相看,只怕皇上早就露出了意思,庐陵公主的婚事皇上肯定有安排,以皇后娘娘贤明的名声,怎么可能会留人话柄。”
胭脂见话头转移开了,忙提醒了一句,“娘娘,那兰香那边,要不要?”
“你不提醒,本宫倒是要忘了,”司马淑妃闭着眼睛,一副要入睡的模样,“胭脂,你给福宝公公通个气儿,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胭脂和染墨对视了一眼,两人就不在说话,不一会儿,就听得司马淑妃均匀的呼吸声,染墨拿了毯子给司马淑妃盖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到了正殿,就有几个总管候命,见染墨出来,一个个挂着讨好的笑容走了上去,染墨也没有多客套,只说了淑妃娘娘在休息,请他们等会儿再过来。
正如司马淑妃跟胭脂、染墨闲话一般,景仁宫里头,熊皇后揉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菊香端了宁神汤,熊皇后喝了两口,就没了兴致,命人端了下去,菊香于是给熊皇后按揉起来,不会儿,熊皇后紧皱的眉心舒展开了不少。
荷香瞅了瞅机会,柔声劝道,“娘娘,您也别太难为自己了,不管宫里进了多少人,于您都是没有影响的,这宫里来来去去就这几个,您还不如从新人中选一个好点儿的出来,就算不能跟关雎宫的分庭抗礼,也能添个堵,不能让她顺心顺意的下去。皇上那边,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话可说。”
说完,荷香看了一眼菊香,菊香也接个话头,“是啊,娘娘,您看看,就算皇上再宠关雎宫,这初一十五总是来景仁宫的,可见在皇上心里,还是念着娘娘的结发之情,照奴婢说,荷香的话说的也没错儿,不能总让关雎宫站在前头,也该有个人出来杀杀她的风头了,这要是仍有发展,将来肯定会对二皇子有影响的。”
就算皇上对自己没有多少夫妻亲密之情,但熊皇后心里还是有昭宗帝的,亲手送女人给自己的丈夫,这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菊香见熊皇后没有说话,忙又说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担心扶持了一个起来可能会成为将来的威胁,但是,不赌一把,把关雎宫压下来,威胁更大。想想,您跟贤妃可是一道进宫的,您看看,贤妃如今的下场,您必须得拿个主意才是。”
听得菊香这样一说,熊皇后总算是有了反应,要说她忌惮关雎宫的皇贵妃,可是她真正恨之入骨的人却是姚贤妃,当初在洛王府的时候,姚贤妃虽然做小伏低、低眉顺眼,将侧妃该有的表现得极好,但私底下没少给自己添麻烦,在封后前夕,也是做足了功夫,要不是皇上念着夫妻情分,这皇后的位置,没准就被姚贤妃给算计了去。自从当了皇后之后,也是时刻提心吊胆,不敢有一刻放松,但还是制止不了姚贤妃时时挖好的坑,自己可是中了好几次计,也幸亏有皇上,不然,自己可真的就因为“心肠恶毒、无容人之量”等罪名被废后了。
最让熊皇后记忆深刻的是,当初她跟姚贤妃一前一后有孕,已经生产的姚贤妃还不忘算计自己,要不是奶娘早有准备,说不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最最让自己难忘的是,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她居然借着庐陵公主的手想要害自己,虽然自己侥幸的逃过一劫,也让自己动了胎气,差点儿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熊皇后冷笑,她做的再多又如何,肚子不争气,却是比任何算计手段要打脸,一想到自己生下二皇子,她面上笑盈盈的恭贺自己心里怎么难受的模样,她就舒畅到了极致,这种滋味,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忘记。
第三百一十三章
对于庐陵公主,熊皇后也是苦恼不已,庐陵公主本事和心机跟她的生母一样,很会讨人喜欢,相比之下,自己所出的遂安公主就远远不及庐陵公主了,也幸亏遂安公主是个性情好的,并没有因为嫡出的身份耀武扬威,还是很有皇家公主的气度。
不过,想到自己旁敲侧击庐陵公主的婚事,昭宗帝所表达的意思,她心里虽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能猜想,昭宗帝知道庐陵公主的本事,恐怕不会让庐陵公主兴风作浪,会给她选个合适的驸马。昭宗帝一向善于平衡,这次肯定也不会做差。
对于遂安公主,在这方面来说,就比庐陵公主幸运得多了,熊皇后虽然将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二皇子的身上,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肯定是会心疼。身在后宫里,熊皇后是深刻的知道,女人想要过的好,还是得有个心疼自己的男人。同时嫡出的公主,同昌大长公主和阳平长公主过的如此舒心自在,自己的女儿难道就不能这样吗?
在此之前,熊皇后没有打算让女儿牺牲,好给儿子谋取力量,这几日兰香的日日劝说,开始让她有了念头,现在听得荷香和菊香一说,熊皇后这才醒悟过来,好歹也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而且女儿也没有什么错处,对自己孝顺,疼爱弟弟,就凭这一点,已经为她赢了很好的名声。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枕边人,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要是真拿了女儿的婚事做筏子,恐怕儿子的处境会更难一些。
熊皇后定了定神,心里也有了想法,菊香和荷香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荷香这时候揭开白玉透雕熏炉盖子,从宫人捧着的托盘上。打开一个鎏金镶蓝宝葫芦花样盒子,取出一块香,放入熏炉中,袅袅香烟弥散。
熊皇后闻了闻,感觉头疼也缓和了不少,整个人有些舒服,“这是什么香,怎么本宫从没有闻过?”
菊香朝荷香点了点头,荷香笑道,“娘娘。这具体的香名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遂安公主亲手制的。公主殿下知道娘娘事务繁忙,难免精神有些松懈,特意问了太医,四处翻查医书。制了这香,奴婢闻着,也感觉清明了不少呢。”
熊皇后露出一抹笑意来,“这孩子,就是太孝顺了,这事儿哪能自己动手做,你们也就看着公主不知道劝劝?”
“娘娘,”荷香露出些小委屈来,“您这话可真真是冤枉了。公主殿下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说了多少次都听不进去,二皇子也是劝了几次,都不顶用。”
“这孩子啊。”熊皇后叹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荷香跟菊香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照例把顾明珠教了一道宫里生存手段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心情郁郁的离开,准备去寿康宫跟两宫太后说会儿话。
这步辇刚走出关雎宫没多远,就被人给拦住了,以同昌大长公主的性子,是直接视而不见的,不过拦住她步辇的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正是在进宫默默无闻几年之后,近两年升迁极快的司马淑妃。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同昌大长公主一向不太跟宫里的妃嫔们接触,一方面是没必要,另外一方面是避免麻烦。
同昌大长公主瞧着司马淑妃的姿态做的不错,在依梅不赞同的目光中,同意了司马淑妃的要求,去延禧宫一坐。
司马淑妃清楚的知道,同昌大长公主身边的几位女官都是深的同昌大长公主信任的,身边除了留胭脂和染墨,也没有留其他的宫人。
待同昌大长公主喝了司马淑妃亲手递的茶,司马淑妃也没有做很多的铺垫,直接点明了来题,递了一份资料给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疑惑的看了一眼司马淑妃,还是接过资料,看了不到两页,脸色就变了,陡然间威仪起来,眸光也由漫不尽心到严肃的计量,“淑妃娘娘怕是弄错了吧,本宫虽然是大长公主,这宫里的事情,本宫素来不会插手。”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的谨慎,司马淑妃姿态倒是很平和,“大长公主不必如此忌讳本宫,本宫将这些给大长公主看,不过是想要提醒下大长公主,从皇贵妃诞下五皇子消息传出来之后,本宫已经抓了好几例想要潜入关雎宫的人,这人,无不跟景仁宫有关系。”
“既然跟景仁宫有关系,”同昌大长公主冷哼,“那你现在找本宫又是何意思?”
顾明珠是她的女儿没错,她却是也很在乎顾明珠,但想借她的手去达到某种目的,她同昌大长公主还没有因为疼爱女儿昏了头。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和警觉,司马淑妃笑容中带了些苦涩,还是打起精神来,“大长公主误会了,本宫不是想借助大长公主达到某种目的,本宫说出来,大长公主也许不信,本宫是皇上的人,主要负责后宫的安宁。”
同昌大长公主当然不信,这样的人她见的太多了,自然是嗤之以鼻,“你倒是跟你祖父很像,只不过,本宫素来不在乎这些,你跟本宫说这些也没有用。”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大长公主,”见同昌大长公主离开,司马淑妃急忙喊道,也跟着站了起来,“本宫不会成为皇贵妃的威胁,本宫只会成为皇贵妃的助手,今日本宫找大长公主,只是想要告诉大长公主,这个兰香是不能留了,再留下去,会给皇后娘娘带来很大的麻烦,现如今皇后娘娘是不能出事的。”
同昌大长公主转过身,眯着眼看司马淑妃,司马淑妃挺直了背,迎接同昌大长公主的打量,于是,同昌大长公主回到了位置上,脸上笑容全无,神情十分的严肃,“这些,可是皇上告诉你的?”
司马淑妃摇了摇头,“皇上只是命本宫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物,本宫知道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后宫安宁,于皇贵妃才有益处,于是本宫就分了些心思,不当之处,还请大长公主见谅。”朝同昌大长公主福身。
同昌大长公主连忙扶住司马淑妃,笑容中带了审慎,“既然皇上让你打理后宫,你又何须放心思在关雎宫里,那可不是皇上的意思了。”
司马淑妃听出了同昌大长公主话里的不满,依旧笑得很温婉,“大长公主,你素来见的事情多,本宫在您面前自然是不敢班门弄斧。只是,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足,可能会影响到大局。本宫既然选择了像皇上投诚,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好,不会横生枝节,引发某种问题。从前在闺中的时候,祖父经常训导,不拘泥于一面,不已主见,否则就会固步自封,自饮后果。本宫虽然不才,祖父的教训一直铭记于心。”
对于不卑不亢、沉稳大方的司马淑妃,同昌大长公主这才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来,“司马惟庸这个狡诈的狐狸,倒是养出了个好孙女,本宫明白皇上为何重视你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倒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清醒,不会跟熊皇后一样。”
说完之后,同昌大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马淑妃,司马淑妃竭力的维持住了镇定,恭送了同昌大长公主离开。
等到同昌大长公主走后,司马淑妃才松了口气般瘫软倒在炕上,胭脂给司马淑妃端了杯茶,“娘娘,先喝口茶,顺顺气吧。”
司马淑妃接过茶盏,喝了大半盏,才缓过来一点,“祖父说的没错,同昌大长公主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娘娘,大长公主可是经历了三朝,荣宠不衰,怎么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呢?”胭脂微微笑道,“从前看着同昌大长公主温言软语、笑盈盈的模样,以为会是个好脾气,今日可没把奴婢吓个半死,猛然间,奴婢还以为看到了皇上。”
“是啊,”回想到那一幕,染墨也心有余悸,“这大长公主的气势太强了,难怪广平候被管的死死的,这些年通房妾室一个也无,只守着大长公主。”
“这你就错了,”司马淑妃解释道,“大长公主,广平候,皇贵妃的生身父母,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听说,当初广平候为了娶大长公主还吃了先帝不少的挂落,这顾氏从来也不乏痴情的主,广平候爷可是真心爱慕。祖父也常说,广平候是个极为难得的,当年他为了娶大长公主,可是放弃了平国公世子的身份,同时也放弃了顾氏族长的身份,也可以说变相的放弃了顾氏。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放弃家族,那是真的爱,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富贵尊荣、名誉地位,广平候爷至今还在被人所质疑,也不见他心存怨恨,依旧以礼相待,其品德不愧为顾氏子。”
司马淑妃脸上也带着羡慕,“百年顾氏,能经历几朝不动,可见其家族势力雄厚,实际上说来,顾氏族长的身份可比驸马要尊贵的多。所以说啊,祖母常常说,同昌大长公主是个很有福气的女人,这话从来都不是说说的。”
说的胭脂和染墨也是羡慕不已,染墨笑了笑,“也是,要是世上能有这样的男人对自己,那就是女人最大的福气和幸运。”
“不过,”相对于染墨还沉浸在其中,胭脂倒是显得要平静的多,“娘娘,那余下的事情,还要做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司马淑妃摇了摇头,“不用了,此事大长公主会处理好的,马上就要选秀了,你们还是打起精神来,别让人钻了空子,不过,今年的选秀,肯定是风波不断。”
可不是,宫里都只有些老人,进了新人,肯定是各方面要拉拢的,到时候自然又是风波不断。
同昌大长公主出了延禧宫,自然是朝寿康宫的方向去,行礼寒暄之后,李太后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听说,淑妃请你去了延禧宫谈话。”显得很平常的谈话。
“嗯,”同昌大长公主上了炕,很随意的回答,也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跟李太后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李太后听完之后,脸色有些不好,“这皇后,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你也别急着生气,”同昌大长公主显得不以为意,也和中肯的评价,“皇后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虽然能力有些不行,到底知道本分。可能这些年,皇上的宠爱不够,加上二皇子还小,耳根子就软了些。也没什么不要紧的,不相干的人,处理完就是了,这事儿我来办,你就别操心了。”
李太后是知道同昌大长公主的本事,见她有了安排,也就不再说什么,转开了话头,满面笑容的说起了五皇子齐顼起来,“你来的时候不巧,阿离刚刚吃饱睡了,姐姐这会儿守着他呢。”
阿离是顾明珠给五皇子取的小名,霍太后和李太后听着不错,也就这样跟着喊了。
同昌大长公主眼里隐隐有些担忧,朝李太后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太医怎么说?”
李太后面色也有些不好,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如今只能调养了。”
说的同昌大长公主心有戚戚焉,自从上次大病之后。霍太后虽然恢复了不少,可到底是伤了底子。要是再有个大变动,后果就很难说了。李太后忧心不已,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霍太后身上。同昌大长公主也是遍寻名医,希望霍太后能活得长久些。
一时间,气氛有些难以明言的沉默,看着同昌大长公主难看的脸色,李太后打起精神宽慰。“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瞧着姐姐这几日有了阿离,精神头好了许多。”
同昌大长公主侧开头,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脆弱。霍太后虽然是她嫂子,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母亲不为过,霍太后也是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女儿般对待。几十年感情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的。
“央央,”李太后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眼里含泪,“这些年了,照顾姐姐早就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是无法想象姐姐不在了,我该如何?可是,这些年,我看着姐姐苦苦煎熬着,我心里也不好受。姐姐跟先帝夫妻情深,先帝驾崩的时候,姐姐已经去了半条命,这些年,要不是念着安安,你,我,她早就走了。”
李太后用帕子擦了擦泪,羽翅和云坠低着头,不让人看到脸上的伤心表情,屋内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难过的模样,“强求了这些年,我也看开了,如今只要姐姐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就足够了。央央,姐姐心里的苦,你是知道的,这一次,你就成全了她吧!”
同昌大长公主默然,她何尝不知道李太后说的没有道理,皇兄的死,打击最大的还是霍太后,可是,她答应了皇兄,要好好看着霍太后,让她好好的活着。
李太后知道,想要劝说同昌大长公主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情,得要跟她慢慢的磨才行,反正她话说道这份上,她要是真的为了霍太后好,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虽然还是不能洗澡,顾明珠软磨硬泡之下,还是给自己谋了福利,不能洗头,没有关系,用篦子,一遍遍的篦下来,虽然没有洗头来的有用,感觉也还不错,还可以活络头皮,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至于洗澡,有唐嬷嬷在,自然是不能想了,退而求其次,擦身总是可以的。
顾明珠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身体舒服了,心情也就舒畅了,虽然还是不能出门,但是阻挡不了打扮自己的乐趣,被管着不能出门,也只有这一样可以打发时间了。
还有一个令顾明珠头疼的问题就是,捏了捏肚皮上的肉,顾明珠就忍不住叹气,到底什么时候肚子上的肉能彻底的消失啊。
不过很快顾明珠又恢复了精神,冰晴新做出来的首饰,每一样都合她的心,爱不释手的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个白玉牡丹簪子,并没有像一般的牡丹簪子做的富丽华贵,上好的玉质,加上精湛的雕工,几朵堆叠的牡丹精致简单清爽大方,顾明珠一看就喜欢。
一股奇怪的味道在鼻间萦绕,顾明珠用力的嗅了嗅,顿时大惊失色,转过身,就看到怀蝶端着托盘,顾明珠倒退了两步,直接的想要避开。
“殿下,”怀蝶叫住了顾明珠,“赶紧趁热吃吧,这可是好东西呢。”
不管怀蝶的笑容多么的温柔婉约,对于顾明珠来说,都是极其可怕的,这段时日,她吃的这些补身子的药膳、汤药之类的是真的怕了,一闻到就觉得整个胃部都在抱怨。
“既然是好东西,”顾明珠用帕子捂住鼻子,“那本宫做主,赏你了,赶紧趁热吃了吧。”
“殿下,”怀蝶嗔怪的白了一眼,“奴婢对奴婢的身材可是满意的很,不用再减肥了,奴婢要是再瘦下去,大风一起,奴婢都能刮出去了。”
顾明珠知道怀蝶是在引诱自己,一想到那些奇怪的味道,她就想打退堂鼓,最后,爱美的天性还是克住了对药膳的反感,顾明珠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尽量的忽视味道。
见顾明珠吃完了,怀蝶满意的端了漱口水给顾明珠,然后又拿了蜜饯给顾明珠压味。
好不容易将奇怪的味道压下去,怀蝶犹嫌不足,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太医说了,这要连着每天两次吃上半个月,就能恢复到以前,要是想要保持住的话,隔上半个月吃上一回就好了。”
话音一落,顾明珠的脸色就变得相当的难看,今天是第一天,也就是说,她还得再忍受十四天?顿时,一阵恶心,刚刚咽下去的东西翻滚了起来,顾明珠再也忍不住,开始用力的呕吐起来。
昭宗帝进来的时候,恰好就遇到这一幕,急忙跑到顾明珠的身边,一边拍着背,一边吩咐,“来人,赶紧唤太医过来。”
听到“太医”两个字,顾明珠呕吐的更加的厉害,现如今,她最讨厌最怕的人就是太医了,开出的一些药方真真是能把人要去半条命。
怀蝶脚步移了移,没有动作,殿内其他人也都微微的移开了一步,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孙耀一看,心里就有了数,朝怀蝶使了个眼色,宫人们都跟着退了出去,孙耀是最后离开的。
等到顾明珠缓过来,看到昭宗帝,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一副委屈到了极致的模样,昭宗帝从来没有见过顾明珠如此委屈的样子,大惊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明珠,谁欺负了,你跟我说,我饶不了她。”
听到昭宗帝这样说,顾明珠更加的来气,推了一把昭宗帝,“就是你欺负我啦,你说你怎么对付自己?”
昭宗帝愣了一下,随即紧紧的抱着顾明珠,“你要是不喜欢那些女人,我这就下令,停止选秀,你不要再哭了可好?”
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颇有些普通夫妻的相濡以沫,见顾明珠难得失态,昭宗帝自然就以为是因为选秀让她心里不舒服。
顾明珠愣了一下,顿时冷汗涟涟,她如今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要是昭宗帝取笑选秀,自己可就跟妹喜、妲己、褒姒等人没区别了,就真的成了红颜祸水。
顾明珠挣开昭宗帝的怀抱,忙保证,“不是因为选秀的事情,你可不能取消,你要是取消了,这关雎宫的宫门我可就走不出去了,你不能给我添乱的。”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难过?”昭宗帝皱眉,不是为了这个,很快,因为一时担心而心慌意乱的昭宗帝反应过来,微笑着抱住顾明珠,“明珠,你就再忍耐几日吧,你只有好好的,才能陪我白头到老,嗯,”带了诱哄的语气,“就当是为了我,再委屈一下,好不好?”
昭宗帝都如此低声下去了,顾明珠要是再不依不饶,可就真的成了恃宠生娇,但是,一想到那种奇怪的味道,顾明珠就觉得难受,撅起嘴巴,不情不愿道,“等做完了月子,你可不能再逼着我吃这些奇怪的东西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昭宗帝最喜欢顾明珠朝他撒娇,感觉自己在顾明珠心中的地位特殊,忍不住亲了亲顾明珠红润的嘴唇,低低道,“嗯,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好说。”
顾明珠拧眉,又不正面回答自己,又想这样忽悠过去,不过她这一点儿小心思很快被其他的事情打断,恼怒的捂着嘴唇,不满道,“你怎么一点儿都不讲究,我刚刚才吐过的,你就亲过不停,赶紧的离我远点儿。”顾明珠挣不开,用力的推了推,还是挣不开,最后无奈的妥协,反正丢脸的也不是自己一个,就吩咐人进来替自己洗漱。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其实对于昭宗帝,他根本就不介意,奈何顾明珠爱洁,他也只得迁就她,而且,他喜欢跟顾明珠分享所有,这是他的趣味,当然不能跟顾明珠说,不然,那个矫情的顾明珠又该不自在了。
得偿所愿的昭宗帝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就是顾明珠太放不开太害羞了,都四五年了,亲密的时候总还是如同初次般。作为帝王,再怎么爱一个人,必须要是要对祖宗规矩妥协,昭宗帝是有不少女人,每次看着那些女人百般的讨好自己时,昭宗帝总是情不自禁的想着,讨好自己的人是明珠该有多好。
不过这也只是昭宗帝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顾明珠什么样的性子他是最为清楚的,就算她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有些事情,她不会去做,这是她的骄傲,同时自己也舍不得。
等顾明珠整理完之后,昭宗帝继续跟她耳鬓厮磨起来,不一会儿,顾明珠俏脸通红睁开,目光游移不敢看昭宗帝,昭宗帝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尽量的平复了身体的骚动,低低的抱怨起来,“真希望赶紧完了。”
顾明珠又羞又气的瞪了一眼昭宗帝,斥道,“一天到晚,你脑中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成了昏君了。”
昭宗帝伸手一把拉住顾明珠,调笑道,“我现在可不就是昏君,时时刻刻……”在顾明珠的耳边说了极为私密的话,顾明珠气不过,狠狠的拧了一把昭宗帝。
昭宗帝掀开袖子,看着手臂上的印迹,“你现在怎么越来越野蛮了,看看手臂上都是你捏出来痕迹。”
“活该,”顾明珠哼了一声,目光从昭宗帝的手臂上移开了又靠近,颇有些心疼的抱怨。“谁要你一天到晚每个正形戏弄我,我打不过你说不过你,捏你一把又怎么啦?”
嘴上说的强硬,表情是越发的心疼,可把昭宗帝的心啊。暖和和的。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昭宗帝紧紧的抱着顾明珠,吻了吻顾明珠下巴,“这几日杭州府上贡了一批绸缎。我看了花纹和颜色都还不错,挑了几匹带了过来,一会儿你去看看,做两身衣服,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阿离的百日了,得热闹一点才行。”
顾明珠眉头微蹙,转过脸正对着昭宗帝,神情认真,“恒郎。我真要跟你说,阿离的百日还是简单一点儿好,别弄的太奢华了,免得折损了孩子的福气。”
“明珠,”昭宗帝目光闪了闪,“我自会办好的。你只管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顾明珠最讨厌昭宗帝这种避开自己的态度,自从上次唐嬷嬷说了之后,她觉得不应该一味的享受昭宗帝对她的宠爱,她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国家大事上不可能提出什么建议来。她只希望自己能尽量的减少他的麻烦。
昭宗帝柔和中强硬无比,“明珠,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外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我希望你永远都笑的单纯干净,不要让外头的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情。”
顾明珠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昭宗帝一旦固执起来,道理根本就听不进去,于是软下了态度,靠在昭宗帝的怀中,柔柔的说道,“恒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很想为你做点事情,不至于觉得自己太过于无能,所有的事情都要倚靠你。恒郎,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嘛?”
微微嘟着嘴,小手缓缓的滑过胸膛,明亮的凤眼中带了期盼、哀求、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昭宗帝扶额,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对付自己?
好吧,他承认,在这一刻,他十分的满足,从身到心,升华到了一个高度。
拒绝她?昭宗帝能想到拒绝之后,顾明珠的表情会如何,虽然知道她会有做戏的成分在,在心里,他还是舍不得。
不过,不为自己讨点福利,也对不起顾明珠卖力的演出,嘴角缓缓的勾起,在顾明珠耳边低语了两句,话还没有说完,顾明珠就沐浴在了一层粉色的光满中,精巧的耳朵上,隐隐可见散开的白气。
大哥哥说的没错,昭宗帝根本就是不会吃亏的人,自己都牺牲如此大了,他居然还趁火打劫,顾明珠想想就觉得很恼恨,他怎么这样讨厌啊。
昭宗帝整暇以待,看顾明珠到底会怎么做,不管顾明珠答不答应,他都有法子达到自己想要的,不过,这种乐趣,是不足为人道的。
看昭宗帝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顾明珠又添上了三分的羞涩,最后把头埋进了昭宗帝的怀中,才微微的动了动脑袋。
昭宗帝自然是欣喜若狂,好在昭宗帝稳重惯了,再怎么欣喜,无非是眼睛亮了点儿,嘴角翘了点儿,冷厉的气势少了点儿,说话柔和了点儿,至于其他的,也就没有了。
不过,这一点一点一点的,可把孙耀吓了个半死,他跟在昭宗帝身边快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瞧见昭宗帝如此明显的高兴,心里感叹了下,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冷情的人要是动了情,那可真是天翻地覆都不为过。
自从女儿当上了皇后,又被皇上封了承恩伯的熊光知道自己的仕途这辈子是到了头了,为了给宫中的女儿减少麻烦,从来都是规整规矩的熊光发展了一项爱好,就是遛鸟,每日都要去花鸟市场跟人比下鸟才行。按说,以熊光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必跟平民百姓打交道,不过,他也知道跟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根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些纨绔子弟常去的场合,他是根本都不会踏足半步。
跟人分享了一下养鸟的心得之后,承恩伯心满意足的端着鸟笼准备打道回府。
承恩伯虽然是富贵乡里出身,可他有位出身不太好的母亲,熊老夫人为了防止把儿子教养的五谷不分,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从很小的时候就特别注重对承恩伯的培养。承恩伯能跟承恩伯夫人熊曹氏结缡多年,始终感情很好,很重要的一方面是志趣相投,两个人其实不是很在乎物质生活,更注重的是对自己的修养。
至于承恩伯的这项爱好,还是跟承恩伯夫人商量了很多次之后才选出的比较合适的。
熊夫人也知道如今他们所面对的形势,刻意的避免跟世家贵族的交际,就怕给宫里的皇后娘娘惹上麻烦。
不过,再怎么避免麻烦,还是阻止不了麻烦找上门,但承恩伯夫人得知族长上门的时候,熊夫人的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皇后娘娘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同样,冒出同样想法的还有承恩伯,听得管家的话,承恩伯急急的往会客厅走去。
熊氏家族的族长,马上就是知天命的年龄,是个很睿智的老人,也是熊氏一族这些年来最为出色的人才,不过他并没有走上仕途,而是在族学中教书,为人公道,处事公正,不关在熊氏一族中,在京城也是颇有名声的。
承恩伯夫妻俩惴惴不安,自从熊皇后被选为洛王妃之后,从前跟承恩伯夫妻来往甚密的族长就很少踏入熊府的大门,后来皇上赐了宅子,踏入承恩伯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族长每次踏入承恩伯府,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熊族长将下人打发走之后,看着神情不自在的承恩伯夫妇,“你们也别太紧张了。”
承恩伯夫妇对视一眼,怎么可能不紧张,您老是个多么谨慎的人,这次上门,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们还是慎重点儿好。
熊族长看着不敢有半刻松懈的承恩伯夫妇,满意的摸了摸胡子,老七(承恩伯在熊氏一族中排行为七,族里资格老点的,都是喊他老七)这人,他果然没有看错,是个知本份识大体的人,只是,想起宫中的熊皇后及兰香,脸色未免就有些不好。
熊族长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点明来意,“老七媳妇,下次进宫的时候,你好好再跟皇后娘娘说说,别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有,”沉吟了一下,“你把兰香带回来吧,给她找门婚事,也算对得起她父亲了。”
承恩伯夫妇已经,对视了一眼,不明白熊族长的话,承恩伯夫人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族长,您这话,我不太明白,兰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让她出宫,皇后娘娘素来是最信任她的,这要是……皇后娘娘心里会怎么想?”
兰香、菊香、荷香是从小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皇后娘娘嫁入洛王府的时候,她们三个一起陪嫁了过去,后来皇后娘娘进宫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要不要许配嫁人,三个都摇摇头拒绝,她也不好勉强。她其实也是出于好心,宫里的水太深了,她也不想她们将来会落得什么不好的下场。
这些年,她们三人的作为她是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很满意,皇后娘娘身边有了她们三个服侍,确实少了很多的麻烦,所以,她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时时提点皇后娘娘,不要做了超出身份的事情。
熊族长也觉得很不舒服,兰香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原本有些犹豫,她的身份能不能真正的帮到皇后娘娘,后来见她做的不错,也放了心,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是随了她的生母,是个心比天高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熊族长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承恩伯夫妻的脸铁青一片,承恩伯夫人总算反应过来了,难怪五皇子满月的时候,皇后娘娘的表情会那么奇怪,当时她想的是可能心里不舒服或者是累着了,劝慰了一番,皇后倒是跟往常一样顺从。只是没想到,兰香会在其中作梗,更加不舒服的是,这消息是有别人捅出来的,这要是传开了,皇后娘娘的名声肯定是大受影响的。
熊夫人也很后悔,她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收留了这个孩子,按母亲说的找个普通人家,到了年纪把她嫁出去也就好了,如今,倒是把她的心给养大了。
其实真正说起来,兰香也算是熊家姑娘。至于她怎么成为了熊皇后的贴身丫鬟,这也是熊氏上下最不愿意提及的一件事情。承恩伯的母亲并不是承恩伯父亲的原配,而是继室,在她嫁给承恩伯父亲之前,早已有妻室也有嫡子,只是前熊夫人贺氏心性不好,为人骄横、傲慢,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知府嫡女,应该嫁入公卿之家,对于父母亲将自己许配给当时还是小小七品知县的熊老爷一直是心存怨恨,熊老爷是个宽厚的性子,一直都很能包容妻子。至于后来熊老爷怎么受不了贺氏,那是因为熊老夫人受不贺氏的毒辣,斥责了她一顿,贺氏觉得颜面受挫,居然想毒死熊老夫人,后来要不是族长夫人发现,揭开了此事,熊老夫人肯定会因此一命呜呼。
熊老爷可以忍受妻子的骄横、霸道,独独忍受不了她如此对自己的生身之母,他是个孝子。最后还是顾念了夫妻的情谊,改休妻为和离。
跟贺氏和离之后,熊老爷的生活并没有得到安宁,贺氏三天两头要来熊府闹,最后还是熊氏族长跟贺氏族长商议之后,把贺氏远嫁出去了。贺氏留下的嫡子在贺氏的影响之下,总认为是父亲及祖母对不起母亲,小小年纪就充满了怨恨。特别是熊老爷后来续娶了承恩伯的母亲。又生下了承恩伯,那孩子小小年纪居然想害死弟弟,做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熊老夫人觉得不能再包容一下去了,虽然是嫡长子,可是嫡长子品行不端。也会带来祸患。使了大功夫去教导,可惜,心性长成。再怎么教导也是不顶用。
让整个熊氏一族失望的是,这孩子居然跟外家已经嫁人的表妹有了私情,这位表妹,在闺阁中就极其出名,不仅抢了嫡亲堂姐的婚事,还害了嫡亲妹妹,嫁人之后,闹的夫家也是鸡犬不宁,比起当年的贺氏,还要毒上几分。令人没想到的是。两人居然还有了骨肉,为了压下这个丑闻。熊老爷含泪亲手按族规处死了几乎耗费了所有心思的儿子。至于那位表妹生下的女儿,还是熊夫人看着可怜,就求了族长,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后觉得还是把她送到一户普通人家里,好生教养。
恰好当时承恩伯夫人生下长女。于是承恩伯夫人求了情,将她作为自己女儿的贴身丫鬟,不管他父亲从前做了多少的恶事,到底还是唯一的骨血,他们夫妻也好多加照顾。最后熊氏宗族中也点头认可了,此事也就再没人提起。
承恩伯夫人是清楚皇后娘娘的性格的,她不是心肠狠毒之人,做不来去毒害他人的事情。但是,这也是说不准的,承恩伯夫人很清楚的知道皇后娘娘在后宫中的处境,短期内或许没有什么问题,如果长期被人挑唆,说不定就真的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承恩伯夫妇很清楚,外孙二皇子将来要想登得大宝,除非他有过人的才能,能被皇上重视,否则,他也只能做个富贵王爷。熊族长也清楚,皇上将来要选继承人,绝对不会是立嫡立长,而是立贤,皇上有大抱负,自然是希望江山能者居之,这样才可保大齐昌盛繁荣。这一点,他们从皇上不拘一格选用人才中可以看出,不然大齐也不会在短短几年间,国力强盛,百姓也安居乐业。
熊族长叹了口气,这政治错综复杂,他曾经也是抱了宏图大志,想要一展才华,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就收了政治野心,做个平凡的教书先生,虽然同窗好友大都有一番建树,他也没有嫉妒过,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就要保持平常心对待,选择了,就不要再想着后悔。
承恩伯夫人虽然不知道兰香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也不想了解她想借用皇后娘娘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从始至终,虽然她做下了让承恩伯夫妇不容的事情,他们至始至终也没有想过像其他人家悄悄的了解了她的姓名,扫除威胁。
承恩伯夫妇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又一次心软,差点让皇后娘娘和二皇子陷入灭顶之灾,当然啦,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跟熊族长商议完兰香接下来的路之后,承恩伯夫人第二天就递了帖子到宫里,熊皇后倒是有些意外,承恩伯夫人很少会突然递帖子,不过,她还是很高心,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也很想跟母亲说道一番。
承恩伯夫人将宫人们都打发下去之后,熊皇后才觉得这次母亲情况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承恩伯夫人每次都会留下熊皇后得用的贴身服侍的人,一方面是在提醒熊皇后的同时,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不要因为自己小小心思就想着摆弄主人。
“娘亲,是不是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了?”熊皇后焦急的问道,自从自己当了皇后之后,父母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一般有什么事情都不会主动告知自己,每次都是自己派人去查了。
承恩伯夫人看着高贵威仪的女儿,眼神中带了沧桑,心里也是很难受,摇了摇头,“府中一切都好,这次进宫,主要还是为了娘娘的事情。”低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熊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华贵的衣裳也盖不住身体的颤抖,承恩伯夫人说完之后,犹带委屈的辩解,“娘亲,我没有做过,虽然我很讨厌皇贵妃,但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
承恩伯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熊皇后的手,柔声道,“娘娘,臣妇知道您没有做,不然臣妇也不会急急忙忙的进宫了,臣妇这次过来,就是要把兰香带走,不能再留着她给您添麻烦了。”
熊皇后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犹豫了一下,“娘亲,族里打算怎么处置兰香?”
虽然兰香有异心,借了自己的幌子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身上也留着同样的血,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怎么都无法做到。
承恩伯夫人心里又叹了口气,太过重情,优柔寡断,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也好,只要她没有触到皇帝的底线,皇后的位置应该还是妥当的吧。
“你放心,到底是臣妇的侄女,臣妇是不会看着她没命的,”承恩伯夫人宽了宽脸色,“已经跟族里商量好了,会给她找户好点的人家,再给她置办嫁妆,嫁出去,日后能得一子半女也是她的福气,也是全了一场亲戚的缘分。”
听得承恩伯夫人的安排,熊皇后松了口气,想了想嘱咐道,“娘亲,兰香的夫家,您得好好看看才行,也别随便找户人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多年的情分,做到这一步,也算是尽了本宫的心。这样吧,本宫再赏赐点东西给她,算是添妆,好歹是体面,日后也不会被人看低。”
承恩伯夫人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看到熊皇后担忧的表情,就咽下了嘴边的话,改成了,“如此这样也好,毕竟不比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亲事上的选择也少些。”
熊皇后松了口气,皱着眉头细细的思索到底给她准备点什么。
熊皇后和承恩伯夫人商量妥当之后,就把荷香、兰香、菊香唤了进来,承恩伯夫人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兰香听完之后,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半晌没有反应,抬眸看了看有感叹、失望的熊皇后,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扑到熊皇后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情起来。
第一次见兰香哭的如此绝望,熊皇后心中也不好受。兰香、菊香、荷香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因为有了血缘牵绊,她对兰香一向都极好,真的是拿交心姐妹在对待。在此之前,要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兰香的一句不好,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这次不同,是她的生身之母说的,她绝对是相信自己的母亲,母亲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也从来不会去冤枉一个人,母亲说了兰香不好,那肯定就是兰香真的不好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走到今日这一步,熊皇后心里也很难受,曾经她也以为,兰香会陪着自己一直走下去,只可惜,她们的缘分到了这里就止步,以后再见,恐怕也是陌生人了吧,不,以后,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
兰香一边哭,也在借着机会偷偷的打量熊皇后,她跟熊皇后一起长大,自然是最了解不过熊皇后的,她的心很软,很多时候就算身边的人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从来都不会想着斩草除根,而是尽量给人一条生路。从前她也做了不少的错事,每次哭一哭,熊皇后总会原谅自己,事后待自己如同从前,没有丝毫的芥蒂,她太有信心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熊皇后为何会这般待自己,十岁以前她不懂,十岁以后她全明白了,从前想不透的也都明白了,也开始不甘心起来,明明同是熊府的姑娘,为何一个可以是高高在上的姑娘,而自己只能成为卑贱的丫鬟?容貌、才情、心机、手段、见识、谈吐,自己哪一点输了?为何皇上的眼里看不到自己,捧着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低着头的兰香脸色狰狞,犹如恶鬼般,哀哀的哭泣了好一会儿之后,听得熊皇后的叹气声,兰香开始微微笑了起来,皇后娘娘啊,您这一辈子啊,注定是成不了大事了,也怪不得皇上会敬着您了。
熊皇后是心软了,可看到承恩伯夫人满脸的不赞同,还是硬了硬心肠,“兰香,你放心,本宫已经跟母亲说过了,你将来要嫁的人家母亲会过目的,母亲的本事你也知道,出宫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一定会过的很好。”
怎么会这样?一切已经在计划之中的兰香怎么也没有想到熊皇后居然没有改变主意?不,这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
心思翻转间,兰香明白了,肯定是承恩伯夫人跟她说了什么,皇后这个人她最清楚不过了,对于亲近的人的话,从来都不会怀疑,更何况是承恩伯夫人的话,承恩伯夫人素来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肯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这样安排自己。
兰香细细思索了一番。从前吃了几次亏之后,她做事一向周密、谨慎、细致,从不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到底是哪里不对,让她们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兰香一边哭一边思索,她素来不认命,就算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也要搏一搏。不博,就说明自己放弃了,自己都放弃了,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出人头地?
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兰香都认了命,毕竟,这样的结果对自己是最好的,一个被族除的父亲。一个名声不佳的母亲,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虽然自己是奴婢之身,她相信。只要自己想脱离熊府。承恩伯夫妇回个自己安排一户不错的人家。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过了,但谁想到,命运既然朝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才知道,世上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忍不住让自己心疼,忍不住的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她也知道,自己与他是云与泥,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相交的机会。怀抱旖旎的梦,一次次的化作梦里的主角。只有在梦里,她才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曾经她也想就这样一辈子远远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世上有一个自己也没有关系,看着他,就已经很幸福了。但是,人都是贪心的,一直远远的观望,才更想要去得到。身份低微又如何?只要足够的努力、足够的狠毒、足够的用心,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在宫里,出身,根本就是场笑话。
兰香紧紧的摇着下唇,已经不知道痛的感觉了,好不容易,她奋斗到了今日,眼看触手可及,一下子从云端上掉下来,想要再爬回去,就难了,而且,隔了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沟。
不,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了一点点奢望,那么仅有的退路也会被切断,现在的她,只能暂时认命,她要寻求机会,再来一次!
兰香渐渐的止住哭泣,朝熊皇后行了个大礼,走到了这一步,她也要利用熊皇后的善心,替自己铺桥搭路。
对于兰香的配合,熊皇后和承恩伯很满意,能认命就好,就怕不认命做出什么事情来,想要替她收拾摊子都不行。
相比于熊皇后和承恩伯夫人的满意,荷香和菊香却觉得不对劲,要说最了解兰香的人,从来都不是熊皇后,而是她们,从小一起同吃同睡,彼此的性情早就清楚,虽然她们是不太明白,兰香怎么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但她们有种不好的预感,兰香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至于为什么,她们也说不清楚,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
这样的话,她们是不能在熊皇后和承恩伯夫人面前说的,很早的时候就知道,皇后娘娘待兰香就不同,明明都是贴身的大丫鬟,熊皇后有什么话更愿意跟兰香说,她们心里也不舒服过,也在背后使过手段,结果都无一例外,受苦的还是自己,哪怕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兰香说了,也会成为她们的错处。
荷香和菊香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计量,来日方长,反正兰香也不在了,以后再多费点心思,让皇后娘娘少跟兰香接触才是。
相较于如火如荼的选秀,皇后娘娘最信任的大宫女出宫嫁人,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淹没在了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硕大浪花中,尽管引起了某些人的好奇,这好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在宫里扮演不了角色的人。
不管后宫怎么热闹,这热闹都跟关雎宫无关,或者说,是跟顾明珠无关,从前她打扮自己、哄两宫太后开心、再讨好昭宗帝,现在,她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每天给只会瞪着眼睛看着母亲的五皇子齐顼灌输做个逍遥王爷的念头。
五皇子虽然不知道母亲每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不过他还是很享受在母亲的怀抱中,不管多少人抱,始终还是母亲的怀里最舒服。
实在听得有些不耐烦的五皇子,打了个哈欠,感情是把顾明珠的对儿子将来的计划当成了是催眠曲。
顾明珠哭笑不得的看着找了个舒服姿势就呼呼睡去的五皇子,“这孩子,怎么跟头小猪似得,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将来肯定是个纨绔子弟。”说罢,还很不甘心的捏了一把白白嫩嫩、滑滑软软的脸颊。
“殿下,您怎么这么说五皇子呢?”唐嬷嬷不满的嗔了一眼,从顾明珠的怀中接过五皇子,递给了奶娘之后,又细细的嘱咐起来,然后才一脸严肃的说道,“殿下,五皇子不知道多乖,多么的好养,从来不哭,要拉了要尿了都会哼两声,奴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乖的孩子。想当初,世子爷、侯爷还有国公爷,出生的时候一个个闹腾不已,可把大长公主闹得头疼不已。五皇子倒是随了殿下,殿下小时候也是这么乖,不怪大长公主会如此的疼爱殿下了。”
“我的儿子嘛,自然是遂我的,”顾明珠厚脸皮的夸赞自己,“前两日两位母后还在说,皇上小时候就是个冰块脸,怎么逗都不笑,一点儿都不可爱。你看看阿离,多讨人喜欢啊。”
“殿下,”唐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您可真真是没形了,一会儿说五皇子将来会成为纨绔子弟,一会儿又在说皇上的坏话,也亏得没有外人,要是让人听进了,您还能这般自在不。”
“嬷嬷,”怀蝶走了进来,笑嘻嘻的接话道,“您就别再说殿下了,殿下这身坏毛病可都是皇上惯的,您看殿下在大长公主面前敢这样吗?保准老老实实的。”
被揭了短的顾明珠不恼,还笑眯眯的朝怀蝶做了个鬼脸,唐嬷嬷又是无奈的摇头。
这时候冰晴领了两排宫女进来,每个宫女手上都捧着东西,见冰晴进来了,顾明珠顿时来了精神。
开始不亦乐乎的讨论起衣服该怎么做,首饰应该是什么花样好看。
“娘娘,这次是松江府上贡的松江布,”田尚服谄媚的拿起一匹花色淡雅大方的松江布,“下臣瞧着工艺比往年精细了不少,也是十分的柔软和舒服,特别适合制些中衣、小孩衣物之类的。”
“松江布也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也只得你在这里推荐?”染墨板着脸,不悦道,“你们当时我家娘娘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可以随便糊弄的吗?”
“染墨姑姑,”田尚服依然笑得得体,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其中的道理您就有所不知了,这松江布虽然不名贵,按理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上贡。可是这其中的缘由,除了宫里的老人,就没多少人清楚了,从前先帝在的时候,母后太后娘娘总是拿了松江布给皇上做中衣、袜子,说是这样的布穿的舒服,就特意上贡了。虽然先帝不在了,也没有停止上贡过,每次都是被圣母太后娘娘拿走了,听说圣母太后娘娘大都拿来赐给了皇贵妃娘娘,也是为了投皇贵妃娘娘的爱好,这些花纹式样才没有做的如此富贵华丽,这一批料子,还是特意命了人加急送进来的。”
“不对啊,”染墨微微笑了,语气中满是疑惑,“宫里谁不知道皇贵妃娘娘素来会打扮,衣裳首饰总是精巧夺目,皇贵妃名下的产业丰厚也是众所周知,又怎么会看得上这种料子。”
“染墨姑姑,”田尚服依旧不卑不亢,“皇贵妃的衣裳首饰都是冰晴姑姑打理的,除了每次上贡的料子送到关雎宫之外,冰晴姑姑会经常过来尚服局选料子。据冰晴姑姑身边的小宫女说过,皇贵妃娘娘平常所穿的衣裳,并不都是名贵特别的料子,也会用些平常的,只要穿起来舒服,式样别致好看就行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田尚服,把这几匹料子准备好,”司马淑妃点了几匹,“本宫要用。”
田尚服脸上带了为难之色,“淑妃娘娘,不是下臣不识大体,确实是这些料子是圣母太后娘娘特意命人准备的,说是要给五皇子做些衣裳,”急忙的补充道,“娘娘,要不再过几日,等上贡的都来了,下臣亲自送到延禧宫去。”
染墨柳眉一竖,就要呵斥,司马淑妃制住染墨,依然温婉大方,“这些都是要送到寿康宫的吗?”
田尚服点了点头,司马淑妃于是就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走一趟吧。”
田尚服难得失色,似乎不明白司马淑妃话中的意思,司马淑妃也没有给田尚服反应的空间,直接命人将布匹放好,准备拿走。
等田尚服反应过来的时候,延禧宫的宫人早就弄好了,田尚服额际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得为难,“娘娘,这些事情让下臣做就好了,何须您亲自跑一趟?”
“无妨,”司马淑妃不软不硬的将话顶了回去,“本宫正好有事要去寿康宫一趟,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你也别大惊小怪,染墨,走吧。”
说完,不再理会,径直离开。
田尚服就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淑妃一行离开,心里着急的没法,身边的小宫女见状,忙劝慰道,“大人,您就别担心了,奴婢看司马淑妃是个厉害的,得罪了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确实。自从司马淑妃接替姚贤妃管了尚宫局之后,三把火可是把姚贤妃这些年在尚宫局安插的势力也拔除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自己平常会做人,处事还算公正,不然也会落得跟其他几位差不多的下场。如今她可是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有什么不足之处被这位铁面无私的淑妃娘娘给抓住,多年的努力就付诸一旦了。
司马淑妃到了寿康宫,李太后和霍太后正在逗弄五皇子。听得司马淑妃来了,霍太后和李太后愣了一下,霍太后朝李太后点了点头,李太后并让人宣司马淑妃进来。
走进东暖阁,司马淑妃看到两宫太后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逗弄五皇子,这一幕倒是让她惊讶了一下,寻常她踏入寿康宫的时候,两宫太后早已正襟危坐,事情汇报的差不多了。就挥手让自己下去。
司马淑妃态度恭敬的将事情汇报了一边之后,又令人拿出了松江布,李太后一点儿惊讶也无。就让云坠接过。
见事情已经说完了。司马淑妃想了想,准备告辞,不管两宫太后以何种面目见自己,自己还是要平淡些好,能成最好,不能成。权当对长辈的孝心吧。
“你过来抱抱五皇子吧,”霍太后突然开口,怀中的五皇子似乎听明白了霍太后的话,朝司马淑妃呀呀起来。
李太后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对着霍太后笑道。“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听得有漂亮的人抱她,就格外的激动。”
见司马淑妃还没有反应,淡淡的开口道,“母后太后娘娘都说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好吧,司马淑妃是真的吃惊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母后太后娘娘会让自己抱五皇子,皇上膝下如今不过五子二女,身份最贵重的当属五皇子无疑,两宫太后可以说是把五皇子看成了眼中珠,保护的十分严密,这后宫中,还没有哪位妃嫔抱过五皇子,连皇后娘娘都没有此荣幸。
染墨悄悄的推了一把司马淑妃,除了最开始的失态之外,司马淑妃很快的恢复一贯的稳重、沉静,接过五皇子之后,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动才好。
看着司马淑妃如临大敌的模样,寻雪笑了笑,指导司马淑妃怎么抱才能让五皇子舒服,司马淑妃有些忙乱的按了寻雪的指示来,果然,舒服了五皇子开始活泼好动起来,一会儿抓着司马淑妃的衣襟,一会儿又想伸手去抓司马淑妃耳垂上的赤金镶翡翠水滴坠子,可把身后的染墨吓个半死,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司马淑妃发髻上的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的流苏给转移,又想伸手去抓,可是手太短了,抓不到,大大的黑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呀呀了几声之后,就朝霍太后伸出手。
霍太后顿时喜笑颜开,忙让人从司马淑妃怀中抱过五皇子,接到手上,得意洋洋的对李太后显摆,“看到了吧,果然啊,在阿离心中,最喜欢的还是我,你是不是啊,阿离?”
五皇子绽开一抹笑,露出几颗米粒似的牙齿,看的霍太后更加的欢喜,抱着五皇子“心肝儿肉的”说不停。
李太后转过头对司马淑妃笑道,“你也不必太拘谨,以后还是自在些好,有时间就多去关雎宫陪皇贵妃说说话,她平常都是一个人,也确实挺孤独的。”
司马淑妃这次倒是镇定了不少,从两宫太后的态度中,她知道,她这是被认可了,恰好的掩饰住了面上的激动,朝两宫太后福了福身,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李太后就没有再挽留。
羽翅给李太后换了茶盏,又低头在李太后耳边说了两句话,李太后点点头表示知情了,五皇子到底还小,玩闹了一会儿之后双眼眯瞪起来,在霍太后的怀中,很快的就睡着了,霍太后命人将五皇子抱走之后,转过头对着李太后说道,“妹妹是在奇怪今日我为何抬举淑妃吧?”
李太后眸光一闪,笑道,“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我可听说了这淑妃的祖母左丞相跟广平候素来不对付,做的这么打眼,后宫中肯定有话要说。”
“你呀,就是太谨慎了,”霍太后抿了口茶,丝毫不在意,“现在的你可不是从前小心翼翼的淑妃娘娘了,是皇帝的生母,大齐的圣母皇太后,行事何必有那么多顾忌,想说就让她们说好了,能有什么损失?”一副只管心中快活,诸事不顾的态度。
李太后失笑,“姐姐你还说我了,这些年一直避居寿康宫,宫里宫外的事情都不插嘴,我还不知道这是为了皇上,今日做的这么明显,”李太后沉吟了一下,“莫不是为了明珠吧?”
“到底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霍太后放下茶盏,目光幽幽,语气怅惘,“我也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也护不了明珠多久,走之前,也得给明珠寻个帮手,省的将来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皇上虽然心疼明珠,可那又时时刻刻都把心放在后宫的?皇上既然选了淑妃,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也只是顺水推舟,至于好不好,就要看明珠将来的造化了。”
李太后的笑容也落下了,“姐姐,”霍太后转过头看了看李太后,“你别再说了,我的身体如何我是最清楚的,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趁现在,该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也把该做的事情给做了,免得到了地府还要操心。”嘴角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苦涩。
李太后侧开头,不让霍太后看到眼里晃动的泪珠,霍太后一副看开了模样,“这么多年了,真要撒手而去,反而还要担心你习不习惯,想想心里都怪难受的。妹妹,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语气很诚挚。
李太后忙擦了泪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眼里的伤感还是透出了她真实的情绪,“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些年要不是你,哪还有我如今的风光日子。这些本该就是我做的,姐姐这样说,倒是折煞我了。”
“从前先帝爷在的时候,就跟我说过,”霍太后微微的喘气,“贤妃(康王生母)性聪敏,见识手段不俗,足可以当起贤妃名号。对你,只是说了不愧为“书香世家之女”,但为妃子,难免勉强。但是,当年我看中的人是你,先帝不同意,后来拗不过我,才封了你淑妃的名号。这事儿我一直压在心底,想想当年要是依了先帝的话,你肯定会过的比今日要好。妹妹,是我欠了你的。”拉着李太后的手,悔不当初。
对于霍太后的话,李太后没有露出半分的吃惊之色,笑了笑,“姐姐,你不必自责,其实,当年进宫之前,先帝爷就跟父亲说了实情,父亲告知与我,让我选择。我还记得,当年父亲跟我说了之后,又点明了朝中的情况,于是我并没有多想,点头进宫。只是我无用,当年不仅没有帮到娘娘,还累得娘娘替我出头。这份恩情,至今,我一直都不能忘。”
霍太后惊讶的看着李太后,想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李太后很坦荡的看着霍太后,霍太后微微笑了,透出往事的缠绵、追忆,“难怪,难怪当年你生下皇上,先帝会让佥儿亲近皇上,原来如此。这都是命啊,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管以后如何,妹妹,待我不在了,你就多护着明珠和阿离吧,说到底,是先帝爷和我对不起她。”
李太后反手握住霍太后的手,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语带哽咽,“姐姐,不是先帝爷和你对不起明珠,是皇上,皇上的执念。总归到底是我跟皇上对不起她,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都把她当成女儿对待,有了这一层,我无论如何都会护着她,总归会让明珠安安生生一辈子的。”
霍太后替李太后擦了擦泪,叹了口气,“还有康王,当年到底是对不起他的生母,以后你也得多看顾他一些,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听到霍太后这一番感叹,李太后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霍太后有些不解的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的李太后,李太后忙正了正脸色,“姐姐这话让我想起了当年贤妃难产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对不起,还求着我求你一定要把康王养在我的名下,我不懂贤妃的意思,贤妃说只要按她的意思做就好了,皇后娘娘会如愿的。现在想来,真如梦一场,说实话,就算姐姐不提康王,这些年我也把他当成了亲儿子看待,哪有不盼着儿子好的母亲。其实,当初我是恨过贤妃的,明明姐姐是如此的好,她怎么就非要取而代之,她难道就忘了她当初进宫的真正原因吗?到最后,误了卿卿性命不说,还害了康王,每次看到康王因为被人骂没有母亲的孩子一个人躲着偷偷的哭,皇上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那时候,我是真的恨啊。后来我也想开了,贤妃要是真的活着的话,康王肯定不会是现在豁达、洒脱的性子,指不准又有一番的风雨。”李太后舒了口气,“世事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没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其实,我真的很感谢老天爷,有生之年能遇到姐姐这样的人,才没有把自己变成悲剧。”
霍太后也是一副赞同的神色,“就像母后从前常说的,人要有善心善念,总会得到福报。其实,走到今日,也不能归功于我。都是妹妹你自己的造化。如果不是你一直心存善念,又保持了心里的平衡,在后宫这个看不见的黑洞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吞进去,当年的贤妃,可就不如此吗?可见啊,这人的造化,都是自身的修为。”
“姐姐。”李太后有些不好意思,“你再夸奖下去,我可真的脸红了。”
霍太后笑了起来,格外的轻松和自在,李太后抿唇而笑,两个人谈了一会儿之后,霍太后开始有些精神不济,李太后忙扶了霍太后去休息。
霍太后合眼睡着了之后,李太后并没有离开。坐在摆在床边的紫檀木折枝梅花榻上,回想跟霍太后的一番话,微微笑了笑。落到霍太后平静的脸颊上。格外的温暖,姐姐,其实,我并没有如你说的那般好,我不过也是个俗人,看到先帝跟您鹣鲽情深。也曾心存幻念。只不过跟贤妃不同的是,我是真的羡慕你,贤妃则是想要取代你。在很长的一段岁月中,要不是您明里暗里护着我,我也不会心存善念。
姐姐。我从来都没有说错过,我有今日。全是您的功劳,只希望在来世的时候,我们能做一对真正的亲姐妹,到时候我护着你,偿还你今生对我的恩情。
其实,霍太后说的也没有错,李太后能有今日,除了霍太后从前的恩情,还有她常怀的感恩之心,因为她的知足,感恩,才会让眼高于顶的孝懿太后看中,才会让先帝爷心存敬意,从而给了她儿子机会。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我们常常在抱怨社会对我们不公平的同时,可否花点时间想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周边人为自己去付出?
从来只想着得到而不去付出的人,注定他会是个一辈子不如意的可怜虫;从来想着付出了就必须要汇报的,在算计得失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资格;从来只是想单纯的尽一份力的人,他会把回报当成是恩赐,从而帮到更多的人。
或许,这样的理念很多人都嗤之以鼻,以为社会上尽是些冷漠、世俗、功利的人,为什么不想想,人心是肉做的,而不是石头做的,总会有个不经意的动作和随口的一句话,触动了人心的柔软,得到你所想不到的福报。
回到了延禧宫的司马淑妃,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抚上了心房的位置,此刻,她的心砰砰砰跳的厉害,四周都是砰砰砰的声音,似乎在下一秒,心就会跳出来。
胭脂看着犹在激动的司马淑妃,心里也很激动,从来都没有想到,今日能被母后皇太后看上眼,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
自从先帝爷驾崩之后,母后皇太后就一直在寿康宫荣养,除了皇贵妃等数的出来的几个人,母后皇太后很少召见其他人,宫里的宴会,也很难见到身影。
圣母皇太后跟母后皇太后感情极好,皇上又是个孝顺之人,通常母后皇太后说一句话,那作用是可以想象的。
“娘娘,”染墨也难掩激动,声音还有些颤抖,“母后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以后可以跟皇贵妃亲近,是不是以后娘娘在宫里就有了更大的倚靠?”
司马淑妃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才稍稍的平复激动的心情,“两宫太后素来看重皇贵妃,皇上又护着她不跟宫里任何人接触,就怕皇贵妃会吃了亏去。可是,两宫太后待本宫不过是面子情,平时也没有露出特别的意思来,母后皇太后突然来这一手,我也想不明白母后皇太后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考验本宫?”
细细想了想,越发觉得是这样的道理,她在进宫之前就听过,从前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对皇后娘娘也是极为的不错,在皇后娘娘初进宫的时候没少提点,跟姚贤妃要是有了纠葛,总是是护着皇后娘娘的。后来两宫太后待皇后娘娘平平,据说是跟当时还是乐安郡主的皇贵妃有关,好像是皇后娘娘的奶娘郝妈妈在语言中得罪了乐安郡主,乐安郡主倒是没说什么,可是被身边的人禀告给了两宫太后,之后又发生了几次小的矛盾,惹怒了当时还在世的孝懿太后,把皇后训斥了一番之后,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如今,虽然看重皇后娘娘所出的二皇子,可跟五皇子相比起来,那就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司马淑妃细细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要征求一下祖父司马惟庸的意见,她相信,祖父会给她一个选择的方向。
宫里的贵人主子都有午休的习惯,很多宫女太监也就寻了机会偷懒,此刻,翊坤宫合欢殿的宫人是没了偷懒的念头,只希望这场风波能赶紧过去。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在殿门口罚站的宫女太监嬷嬷眼皮子跟着一抽一抽的,心里不停的哀嚎,到底是谁惹着了芙婕妤,闹得大半天了不安生,也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用费劲心思来合欢殿了,原以为是个受宠的,他们这些底下的奴才也能熬出头,耀武扬威一把,现在看来可不是这样了。这都几年了,还停留在原先的位份上不动,虽然每个月都有承宠的机会,在宫里也算是受宠的人物,可是相比之下当初一起的朱昭容虽然冷遇过一段时间,但现在人家可是养着四皇子,圣眷虽然没了,日后何尝没有出头的机会;而开始位份还不如她的司马氏现在都是正一品的淑妃了,能协助皇后打理后宫,可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宫里马上就要进新人了,来了新人,芙婕妤这个旧人能不能维持从前的宠爱还是个问题,就看她现在着大发雷霆的模样,可见也不是个多聪明的。能在宫里存活下来,除了宠爱,最重要的是人够不够聪明,能不能看清楚形势作出判断,一个不小心就跌落下来,没人能发善心去救你,本来就是自顾不暇。
原本在观望的宫人们心里纷纷有了打算,其实也不能怪他们,他们是生活在宫里的最底层,不比上面的主子,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可是他们小命就只有一条,命没了,还怎么去筹划?所谓的忠心那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利益基础上的,死心塌地的都著书立说了,他们是俗人,自然成不了伟人。
犹在大发雷霆的芙婕妤自然是不知道,她已经被她认为的一干“下人”给抛弃了,她此刻气愤的是东平郡王世子妃为何要断绝与自己的联系,虽然位份不曾变过,自己又没有一子半女,可自己的宠爱并没有失去过,她不是没有想法子让皇上恢复世袭爵位,但是她已经努力,不是还没有成功吗?只要她努力下去,终会有一日能达成的。现在还没有到要放弃的时候,就放弃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利用完了就过河拆桥,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虽然如此想,芙婕妤还在想法子怎么劝动东平郡王世子妃顾怡然,要说她在宫里还有一席之地,少不了东平郡王府以前埋下的势力,要是东平郡王世子妃真把这些势力抽走,芙婕妤可以想象接下来的路会怎么样。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宫里马上有新人进来,听说这批新人的素质都极高,她也看过画像,其中还有好几位的容色犹胜当年的自己,如果到时候皇上看中了,自己要面对的是可想而知。
想想宫里的失宠妃嫔的下场,芙婕妤就打了个寒噤,她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从进宫之初,她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人上人,能彻底的压下嫡母,就算不能让自己的母亲成为名正言顺的东平郡王妃,也能成为侧妃,也能进族谱,也足以在嫡母心中埋下一根刺了。
第三百二十章
作为庶女,东平郡王妃除了一子之外,也没有嫡女,从出生起,她的待遇在东平郡王府中一干庶女中是拔头筹的,甚至有些时候比东平郡王世子还要受东平郡王的宠爱。其中一半的因由是她的生母雅姨娘,还有一半是她容色出众,面甜嘴甜,很会讨东平郡王的喜欢,加上会做人,在一干贵女中名声很不错。否则,一直眼光颇高的世子妃顾怡然也不会选了她,长得漂亮是回事,要是脑子不够聪明,出不出头还是个未知数,就怕一不小心给牵连了进去。
在进宫这几年里,芙婕妤一直做的很不错,可是再怎么努力,一直止步不前,这让芙婕妤开始焦急起来,年纪渐渐的去了,圣眷她也至少不多,最主要的是没个孩子,底气自然不足。在担忧惶恐之下,难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她做的隐蔽,但是不保证有些消息会透露粗去,这就是顾怡然为何突然收回放在芙婕妤身上的势力。
早在离开京城的时候,顾怡然就考虑过要不要收回势力,毕竟他们将来能不能回京城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怕芙婕妤耐不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把他们牵连进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当时走的急,有些事情想的不够周全,也就放了下来。但是听得消息,顾怡然自然是坐不住了,东平郡王府一直远在钦州,跟后宫关系平平,当年跟杨氏、陈氏关系亲厚,是风光过。随着杨氏、陈氏的势力被彻底的消除,东平郡王府自然也不复从前的荣光。加上一些隐秘的原因失了世袭的爵位,更是要小心做人的时候,本来就放心不下的芙婕妤又妄想对皇贵妃下手,虽然还没有被发现,但宫里哪有不透风的,随时都可能揭了开来,如此。还不如早早的做打算,隐蔽一段时间,企图东山再起。
其实芙婕妤是个很聪敏的人物,作为庶女享受了嫡女一般的待遇,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说生活跟嫡女一样就能改变什么,她从小在雅姨娘身边长大,雅姨娘出身不高,尽管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世家大族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从来都是当家夫人耳濡目染给下一代的。这些规矩本来不是书本,看看了,猜透了。按照其中的做。
雅姨娘能给芙婕妤的。是她自身学到的一些比较粗浅的后宅手段,也认为只要把住了男人的心自然说话底气就足。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哪怕东平郡王妃再不得东平郡王的宠爱,也曾做下些让东平郡王极为不满的事情,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废掉东平郡王妃,依然给她嫡妻的尊荣。除了一方面她是唯一的嫡子的生母。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东平郡王妃本身打理后宅的能力确实不错,虽然是杜绝了可能给儿子带来威胁的庶子的出生,但是对待庶女、妾室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因为东平郡王格外宠爱哪一位妾室就想要下手拔除过。保持了正室该有的气度和大方。
东平郡王是嫡子,在儒家思想、家族规矩、老郡王妃的影响之下。嫡子是立家根本是根深蒂固的,庶子不要太过出色,出色到盖住嫡子的风头那就不美妙了,日后肯定会有祸患发生。
这些事情,东平郡王不会跟雅姨娘说,就算东平郡王再欢喜雅姨娘,实际上不也是个暖床的工具;至于东平郡王妃更加不会教导了,她不讨厌雅姨母女,也不会对她们付出多少心思。顾怡然啊,更加不会说了,她是个聪明人,总是能看清楚形势。当初能推一把芙婕妤,不过是看在她能帮到东平郡王府,如今,她做出可能伤害到东平郡王府的事情来,自然没有再帮忙的道理。
人都不是圣母,可以普照世间大众,人的心很小,能顾念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小小世界。
此刻焦躁、忿恨、暴怒、不满、嫉妒……的芙婕妤陷入了迷障之中,她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潜意识里,还是把后宫当成了东平郡王府的后宅,认为自己只要讨好皇上就行了。她就从来没有细细想过,当初她能在一干秀女中拔得头筹为何到了现在不尴不尬的,她是没少软磨硬泡、旁敲侧击的想要晋升,但是昭宗帝始终没有给她晋升的机会,就是因为她自己以为看懂了昭宗帝却是从来都不了解昭宗帝,她的悲剧是注定了的。
“娘娘,这是奴婢选出的在秀女中最为出色的几位。”容貌不过清秀,但给人的感觉确实敏慧大方的心悠指了指身后宫女捧着的画像,“奴婢一张一张的打开给您看。”
承恩伯夫人把兰香带出宫后不久,就给熊皇后送来了心悠,心悠也是熊氏族女,跟熊族长是快要出族的关系,心悠家境不太好,生父是府衙捕快,很小的时候因公殉职;生母是个性情柔弱之人,只会一味的哭泣。心悠是长女,底下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于是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庭,除了族里的救助之外,自己还做了些小本生意养活家人,规模虽然不大,足够养活一家子人。也有不少人欺负面生之人,心悠也因此多了个泼辣厉害的名声,给弟弟娶亲把妹妹嫁出去之后,年纪也大了,上门求亲的人很少。心悠的母亲担心心悠会一辈子在家里拖累她弟弟,趁人不注意给心悠找了个外地的,后来查清了才知道是个人贩子。好在心悠的弟弟、弟媳妇是个有良心的,没有如母亲的愿,最后关系还弄得很僵。后来是熊族长看不下去了,让心悠帮忙打理书堂,后来就把她推荐到宫里给皇后娘娘做女官。
心悠到了景仁宫之后,为人圆滑,手段又厉害,很快在景仁宫里站稳了脚步,荷香、菊香从前跟心悠也有几分情谊,也慢慢的以她马首是瞻,慢慢的在熊皇后面前也能说上话,有些事情熊皇后也开始放手。
宫女一次打开,心悠也一一说明,“定安伯嫡幼女白吟霜,姿容秀绝,写的一手好字,琵琶很精妙,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叶兰荣,杭州知府兰吉宇嫡女,据说由榜眼出身的其父亲自教导,写的文章让不少举子汗颜,被人称为是江南第一才女;花溪,吏部主事花忞之女,丰姿冶丽,艳若桃李,仙姿玉色,据说不少贵夫人看到此女容貌曾暗自担心;曲斐晴,太常寺卿曲长青嫡孙女,容色与白吟霜不相上下,曾经有人评论过白吟霜乃空谷幽兰,而曲斐晴则是寒雪傲梅,是出了名的“冰美人”;孟芳华,太医院院卿孟太医嫡孙女,医术精妙,容色出众,被人称为“仙女娘娘”;”说道最后一位,心悠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最后一位,皇甫冰心,武安侯嫡女,与白吟霜、曲斐晴并称为京城三姝。”
熊皇后开始没有觉得,后面从心悠的口中品出了一番意味来,“这皇甫冰心,不会跟左丞相府有关系吧?”
心悠微微笑了,“可不是吗,这真要算起关系,皇甫冰心可以算是淑妃娘娘的表妹。”
熊皇后微微思量,“就这些吗?”
心悠点了点头,“也还有不乏出色的女子,奴婢仔细查了之后,她们几位入宫的可能性较大。”见熊皇后露出一丝的意动来,心悠细细解释,“皇上是绝对不会选有家族势力雄厚的贵女为妃,定安伯、武安侯名头上听着好听,明眼的人都知道实际上已经没落了,兰吉宇因为出身原因,官位不可能再往上升,而且,他两个嫡子才华平平,在官场上不会有多大的作为。花忞、曲长青官位不高,可是他们身后的势力却是忠于皇上,孟太医妻族是颍川王氏旁支,也是因为子孙不济,这才送了人进宫。”
心悠说的很隐晦,如果皇后娘娘正要选择一个扶持的话,前三位可以,但是后三位不信,他们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扶不扶得起来不说,很有可能会折进去。
熊皇后沉吟了一下,指了指白吟霜、皇甫冰心、叶兰荣的画像,目光灼灼的看向心悠,“那这三位中,你觉得如何?”
“定安伯的爵位到了白吟霜父亲定安伯就要断了,定安伯府早就存了心思想靠白吟霜东山再起,恢复往日的荣光,也是花了大力气去调教,”心悠细细的给熊皇后分析,“拉拢她或许容易,在后面会成为大的威胁。叶兰荣虽然名声在外,但奴婢并不看好,兰吉宇曾是榜眼出身,以他的才华可以走的更高,但是止步在四品知府上,说明他还不太精通为官之道,为人处事也不行,而且,奴婢也查过,这叶府的后宅并不安宁,妻妾间极为不和睦,是杭州府的一大笑话。听说叶兰荣自视甚高,恃才傲物,与杭州名门贵女关系并不和睦。武安侯在皇上登基之初就开始衰落,要不是老侯爷手腕了得,恐怕早就默默无名了,这皇甫冰心,听说是个会做人的,在“京城三姝”中名声最好。从前因为寿屏公主的事情,这武安侯府在皇上心里是有了芥蒂。”
熊皇后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曲斐晴的画像上,心悠自然是没有错过熊皇后的目光,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到底还是不够。
第三百二十一章
“娘娘,”心悠忍了忍心底的不耐和失望,“在容貌上,曲斐晴是有足够的资格做宠妃,但是娘娘真正要扶持的不是一朝得志的宠妃,而是宫里长久的帮手,容貌不必多说,心性、手腕、见识、谈吐、素养是一个都不能差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确定她能为娘娘所用。”
心悠将话讲的很直白,民间老话,“娶妻娶贤、纳妾纳颜”,不管在富贵人家、世家贵族还是在宫中,也是一样的道理,但宫里从来不缺少美貌的女子,但往往这些美貌出众的女子如同流星般划过天际不留痕迹就消失了,真正能在后宫中立足的人太少太少了。
熊皇后如果想要扶持皇上不在乎的,这样的女子太多根本不必费心选择;但是,熊皇后想要稳固的联盟,必须得选出一位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不然,花费这么多心思也就没有必要了。
熊皇后听懂了心悠话里的意思,也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少了,皇上如今待自己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要不是结发夫妻,又陪着吃过苦,恐怕皇上也不会想起自己来。想到这里,熊皇后就忍不住想到另外一张脸庞,或许,在皇上的心目中,世上的女子都不如她吧?
在闺阁中的时候,她就听过乐安郡主的名声,当时她感觉淡淡,毕竟跟自己生活没有什么相干,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将她的名字烙印在心中呢?
熊皇后清楚的记得,那是她跟皇上大婚之夜。烂醉如泥的皇上被送进新房,她不得不忍下羞涩给皇上整理,等她收拾完之后,准备转身离开,之前一直沉睡的皇上突然抱住自己,喃喃的唤着“明珠”,事后又一把推开自己,一个人睡去。
留下她坐在婚床上。看着新婚夫婿的沉睡的面容,心里的酸涩、难堪、不满、嫉妒到了极致。她其实是有冲动,想要推醒皇上,明珠到底是谁?
那个时候她没有把乐安郡主顾明珠联想到一块,乐安郡主不过才八九岁,满打满算不过是个小孩子,皇上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小孩子呢?
她也费了不少的心思想要探明皇上口中的明珠到底是谁,在姚贤妃奋不顾身的嫁进洛王府的时候,她确定过。姚贤妃或许是皇上在大婚之夜失态的女子,毕竟,关于洛王救美曾经是京城里的一段佳话。随着洛王指婚。这段佳话也就淡了下来,直到姚贤妃入府的时候,才重新被提及。
在跟姚贤妃的明争暗斗中,皇上的一次次维护,让她得意的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皇上不是宠妾灭妻、无情无义之人,否则以姚贤妃的手段,自己死一百次都不够。
“娘娘,娘娘……”见熊皇后突然发愣起来,心悠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最后提高了声音。
从往事中抽回思绪的熊皇后看着心悠,“本宫刚才想了些事情。你继续吧。”
心悠垂下眼眸,掩住眼底里的狐疑,“娘娘,这批秀女中,奴婢比较了一下,倒是比较看重皇甫冰心,就是不知道娘娘的看法怎么样。”
菊香瞧了瞧熊皇后有些不明的脸色,开口道,“这皇甫冰心的母亲跟司马府的大夫人可是嫡亲姐妹,司马二夫人跟大夫人又是表姐妹的关系,算起来,这皇甫冰心也是淑妃娘娘的表妹。虽然说是淑妃协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实际上淑妃娘娘已经掌握住了从前贤妃娘娘的势力,扶持皇甫冰心,这不是在给淑妃娘娘添势力吗?”
知道菊香会有次一问,心悠不卑不亢的解释道,“司马大夫人跟武安侯夫人虽然是嫡亲姐妹,但都知道司马大夫人是原配嫡出,武安侯夫人是继室嫡出,而且,司马大夫人跟杜老夫人不睦流传颇久,当初杜老夫人可是想让自己的长女取而代之司马大夫人的婚事,要不是司马老夫人手段厉害捅破了这一层,说不定杜老夫人就如愿了,司马大夫人三日回门都没有回杜府而是去了舅家,杜老太爷被贬职赴西北苦寒之地也没有见司马府送行过。这些年,司马府跟杜氏一族的关系可以说是比陌生人都不为过,就算杜老夫人把嫡幼女许给武安侯府嫡次子又如何?嫡长子因为寿屏公主之事没了命,嫡次子是个无能的,就算皇上不厌弃武安侯府,武安侯府也逃不过没落。而且,奴婢还听说过,淑妃娘娘跟皇甫冰心在闺阁中就有嫌隙。”
“不是说淑妃是在江南长大的吗?是因为选秀才进了京,”熊皇后面色淡淡的打断心悠的话。
看到熊皇后依旧不以为意的表情,心悠心里又在叹气,从前觉得皇后和善亲切,到底什么时候养成了自我的性子?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进宫的时日不长,宫里的形势确实看的清清楚楚,淑妃虽然是协助皇后打理后宫,主要的事情都是让淑妃给做了,皇后不过是用凤印盖章而已。由此可见,皇上是对皇后不满了,偏偏皇后一无所知,仍旧端着皇后的架子。
皇后不得皇上的宠爱,如果连正妻该有的尊敬都失去了,那皇后的命运会怎么样?就算皇后育有嫡子又如何?皇子未长成前,最大的倚靠还是生母,等到皇子有足够的能力了,才会成为自己的倚靠。最典型的例子,还摆在眼前呢。
想到这里,心悠不免有些烦躁,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么可怜的一步,但是随后想想,自己又凭什么去抱怨,她做到自己该做的就行了,至于皇后娘娘领不领情,就不管她的事情了,她所求的并不多,实在没有选择的似乎,保住眼前的一切吧。
心悠压下翻转的心思,恭恭敬敬道,“皇后娘娘,司马左丞相除了司马老夫人所出的两子之外,并无其他庶子,司马淑妃是唯一的嫡孙女,司马大夫人跟司马二夫人是表姐妹,情谊深厚,司马大夫人膝下无子,也就把唯一的侄女淑妃娘娘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还经常接了淑妃进京。奴婢曾听过,在户部左侍郎的宴会上,武安侯夫人曾向司马大夫人发难,当年不及十二岁的淑妃娘娘给顶了回去,也因此,淑妃娘娘跟武安侯府结下了仇怨。奴婢仔细查过,这武安侯夫人性子跟杜老夫人一样,都是心胸狭窄,记仇不记恩的,当年杜老夫人之所以想要拿捏司马大夫人的婚事,还是司马大夫人的舅母在司马大夫人进府杜府之前给了下马威,明面上是不敢苛刻,暗地里没少使手段。杜家之所以衰落下来,跟后宅主事夫人是脱不开干系,曾经的杜老老夫人,不正是因为要想摆摆婆婆的威风,杀出身高的司马大夫人生母的威风,做了很多让人不齿的事情,京城里至今还有人再说。”
心悠停顿了一下,颇为感叹,“杜氏也是名门世家,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也着实叫人感慨,看来,”心悠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熊皇后,顿时就觉得自己说的超过了,于是飞快的转移开了,“武安侯府想要出头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武安侯府如今除了个爵位的名头,实际上的情况也比杜氏好不到哪里去,武安侯到他底下孙子这一辈,都是些花花肠子,每一个能撑起门面的。司马大夫人跟杜氏关系不睦,对于同母的弟弟还是一直极为关注,也亏得这位杜老爷是个有才华的,怕是过不了多久,杜氏想要重回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这后宫里的女人,想要真正在后宫立足,皇上的宠爱、家族的拥护、子女、人缘,是相辅相成的,武安侯府已经没落,皇甫冰心就算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又如何,就算有子女怎么样,就算宫里人人交口称赞,她的家世不行,不仅成不了她的助力,反而会是拖累。
熊皇后此刻才想明白心悠的话,脸上不由得带了两分的笑来,“此事,还是细致点比较好。”
她既然是要扶持,肯定是长期的合作对象,不可能她扶持了上去之后,就被过河拆桥。得必须是个心性好的,她开始否决,还是因为武安侯府家风,怕皇甫冰心不行。就算不能跟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那般亲密无间,也得知根知底,不能随意被人摆弄了去。
心悠悄悄的松了口气,皇后娘娘总算是听进去她的话了,后面的她倒是好安排了。
人选是进宫前,熊族长和族里的一干族老就看好的,她主要的任务除了牵线搭桥之外,还得看住皇甫冰心,不让她反咬一口去,不过她也不怕,她手上掌握了皇甫冰心的证据,只要她有异心,她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为了能随时掌握对手的动向,不至于使之处于被动的地位,在各宫里安插眼线,是后宫里妃嫔们常有的手段。正如熊皇后对延禧宫所做的一般,司马淑妃自然也会在景仁宫安排自己的钉子。司马淑妃比熊皇后高明的是,在延禧宫的清洗中,她拔除了主要的,留下了几个充作门面的,而景仁宫中,隐藏的钉子是熊皇后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的。
当景仁宫有个风吹草动,延禧宫总是能在第一情况得知,从兰香的事情中就可以看出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对于熊皇后,不管在进宫前还是进宫后,司马淑妃都没有半分的羡慕,当初还是不受宠的洛王娶了熊氏,已经让很多贵女扼腕叹息,皇上的出色的容貌是众所周知的,不然高傲如姚贤妃也不会想着一心成为洛王妃了。
就算洛王成了皇上,她也成为了皇后之后,所有人都在说她的好福气,她却不这么认为,福气从来不是天降的,能不能把握住还得看个人的修为。
熊族长倒是有眼光的,居然能找出这样的人才辅助熊皇后,只要熊皇后还有几分脑子的话,维持住皇后的尊荣应该是不成问题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少去了很多的麻烦,司马淑妃叹了口气。
染墨见司马淑妃叹气,眉头微蹙,“娘娘可是因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心悠而烦恼,还是因为皇甫冰心要进宫,如果娘娘觉得不妥,这事儿奴婢去办,绝对不会让皇后娘娘发现半点儿蛛丝马迹。”
胭脂白了一眼染墨,“你当人人都是你啊,皇甫冰心进不进宫,皇后娘娘扶不扶持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关系,以她的性子,迟早都会出事。”
皇甫冰心荣貌出色如何,才情高如何,随了她那个上不了台面的祖母,面子光的工程,肚皮底下根本三两滴的墨水,心眼肠子倒是很多,从前姑娘参加聚会的时候,总是找这种那种的理由跟司马府攀上关系,没少利用自己主子抬高自己,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就难免惹人嫌了,能跟她走到一起的也没几个好的。
胭脂跟染墨不同,染墨是犯官之女,因为染墨生母跟司马大夫人有旧,在全家被贬为官奴的时候,把染墨安排到了司马淑妃身边,虽然是个奴才。底下的人也不敢看低。胭脂从祖上起就一直是司马府的奴仆,胭脂的祖母是司马老夫人身边最得用的管事嬷嬷,也是司马老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胭脂跟她家人一样,都是个死心眼的。伺候主子都是一心一意,这也是司马淑妃从几个大丫鬟中选了她的缘故。
胭脂最初是看不惯染墨,明明已经是官奴了,还要摆姑娘的架子,相处下来之后,见染墨一心为自家主子。也就开始跟染墨交心。胭脂知道在有些方面自己不及染墨,进宫的时候就特意跟司马淑妃求了情,把染墨带进宫。胭脂知道染墨因为自家父亲的缘故,对男人没有好印象,发誓了一生不嫁。但是以她的情况,又怎么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不如进了宫,也没人逼迫。
染墨对皇甫冰心也没有好印象,冷哼了一声,“瞧着那个心悠是有几分聪明的,怎么就选了个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人,这皇甫冰心说她是个美人蛇都不为过,皇后娘娘这是在引狼入室呢。”
见自己得用的人对皇甫冰心实在没有好印象。司马淑妃轻咳了一声,“照本宫看,这个心悠却是个不简单的,皇甫冰心为人怎么样她恐怕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能选中她,肯定是条件最合适的。”
染墨和胭脂愣了一下,很快的明白过来,染墨笑了一下,“也是,宫里最近太平的很,也得闹出点什么来了,不然风头总是指着皇贵妃,皇上又该不满意了。”
胭脂抿唇一笑,白了一眼染墨。
司马淑妃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染墨的额头,“你呀,都被本宫给宠坏了,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说着,也忍不住笑了。
染墨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以后说话会注意的。”
“行了行了,别再本宫这里卖乖了,”司马淑妃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你们让人多注意点,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染墨和染墨收住之前的玩笑、轻松,神情也肃穆起来,福身道,“是。”
司马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拿出做好的小衣裳,一件件的摊开,“你们帮本宫选选,看看哪几件好一点。”
对上司马淑妃的慎重,染墨和胭脂上前了一步,她们都知道,这是两宫太后给主子的机会,如果主子把握住了,主子在宫里的位置就是真的稳妥了,两个人都打起了精神,万分的重视。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总算选出了满意的几件来,司马淑妃长长的吁了口气,“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胭脂看了一眼叠放整齐的小衣裳,安慰道,“娘娘,您放心,皇贵妃是个好说话的,明天肯定会很顺利的。”
染墨也是赞同的点头,皇贵妃是个聪明人,两宫太后都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她肯定不会落了两宫太后的面子,至于皇上那边,她相信,只要皇贵妃同意了,皇上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总算能得到解放的顾明珠不顾唐嬷嬷等人的劝慰,足足洗了换了四次水,最后还是霍太后身边的寻雪说话了,顾明珠才不情愿的汤池中起身。
怀蝶手脚利落的给顾明珠擦头发,唐嬷嬷在一边喋喋不休,“殿下,您看看,皮肤都泡发了,虽然出了月子,还是要多当心点,这月子要是坐不好,那可是怎么调养都不好的。您身子骨本身就弱,还由着性子,您这是要急死奴婢吗?要是大长公主知道了,肯定又得怪奴婢们不经心了,殿下,您就不能听嬷嬷一次话吗……”
顾明珠苦着脸,听唐嬷嬷在一边巴拉巴拉个不停,她也是委屈的很啊,寻常一个月的月子就好了,她偏偏就坐了两个月,后来不知道皇上听了那位太医的话,两个月子的月子又加了半个月。足足两个半月啊,她没有洗澡没有洗头没有正经的洗漱,虽然平常都有擦身子、篦子篦头,但总觉得还是不干净。好不容易解禁了,肯定要洗干净才行啊。
唐嬷嬷正在生气的关头,顾明珠肯定不能反驳,反驳的后果,从每次生病自己想少吃一口药的下场,她已经清楚的明白后果。
瞧顾明珠可怜兮兮的样子,开始怀蝶还觉得要给殿下给教训,不能总由着性子来,后来就心软了。怀蝶大顾明珠四五岁,顾明珠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到顾明珠身边服侍,除了把顾明珠当成主子之外,还把她当做了妹妹。
冰晴瞧着怀蝶心软的表情,心知道怀蝶又开始心软了,不说二三等的丫头,就说六个大丫鬟中,怀蝶年纪最大,办事稳妥,为人公道,心细谨慎,气度大方,俨然就是老大。
冰晴心里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谁说主子心底纯良,自从跟皇上在一起之后,心眼子也多了不少,每次都用这一招来对付人。
冰晴一向都不太喜欢昭宗帝,她总觉得昭宗帝毁了殿下一辈子,明明殿下可以不用进这个吃人的后宫,可以找个一心对殿下好的人和和乐乐的一生。偏偏进了宫,这进宫之后吧,麻烦就没有少过,特别是顾明珠遇刺的事情发生后,冰晴对昭宗帝更加的不满起来。从小殿下多么的怕疼,她是知道的,要不是因为他怎么可能遭受这么多的苦楚。
冰晴虽然讨厌甚至是憎恶昭宗帝,面子上的工程倒是做的不错,她也知道,给昭宗帝使脸色,难看的还是自家主子。
这时候容尚宫走进来了,顾明珠暗自舒了口气,总算救兵是来了。
不出顾明珠的意料,容尚宫进来确实是有事情禀告,知道顾明珠今日出月子,两宫太后早早的就准备一桌丰盛的宴席,这会儿等着顾明珠过去寿康宫呢。
见状,唐嬷嬷也不啰嗦了,忙忙的指挥一干宫女,务必要把顾明珠打扮的漂漂亮亮,不有句老话说这女人生了孩子,颜色可就真真的回不了从前。
霍太后拉着顾明珠的手,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弄的顾明珠都不好意思了,“母后,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霍太后将顾明珠拉到身边坐下,微微有些不满,“听说你今日在浴房用了快两个时辰,虽然出了月子,还是要多当心。”
果然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她还没有坐下呢,事情就传到了寿康宫,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来,“母后,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李太后最瞧不得顾明珠委屈的小样子,忙出来圆场,“姐姐,明珠素来爱洁,这一下子两个多月,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这会儿就别说了吧。”
霍太后白了一眼李太后,“她都是被你给惯坏的。”
“是是是,”李太后也不跟霍太后争辩,很爽快的认错,“都是我不好,这次就算了,不会有下一次了。”
“还想着有下一次?”霍太后柳眉一竖,显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妹妹,明珠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来,以后得严点才行,总是由着她,成何体统啊。”
顾明珠觉得有些对不起李太后,做出一副吃醋的样子来,“果然啊,有了阿离,我在母后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这话说得,霍太后有些傻眼了,她太清楚顾明珠的性子,李太后又太宠溺,她也是怕顾明珠还跟从前一样,所以才把话说的严肃点,这下子,到成了她的不是了。
顾明珠瞧着霍太后僵住的表情,撒娇起来,“母后,人家已经被唐嬷嬷念的耳朵都疼了,您就心疼心疼我,让我吃点儿东西吧,肚子都饿了。”
霍太后半晌无语,最后像是认命般,长叹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包容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真真是个小冤家,半点儿不让人轻松。”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看着顾明珠自然的跟两宫太后撒娇,司马淑妃眼眶开始发红,作为司马左丞相府唯一的嫡女,自己也是被祖母、伯母还有母亲这般的疼宠,三位姑妈虽然有女儿,何尝不把自己当成亲闺女对待,时至今日,总算能体会自己进宫前夕,母亲、祖母、伯母的不舍了。
司马淑妃恰好的掩饰住了眼底里的艳羡和惆怅,两宫太后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贸然的插嘴,既然她现在在这里了,两宫太后肯定是有安排,自己又何须急于一时,遂很淡定的坐着不动。
顾明珠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司马淑妃,心里也有疑惑,她没有主动开口,她知道昭宗帝不喜欢自己跟后宫有过多的接触,两位母后也怕自己会吃亏,正如母亲说的,自己虽然有些聪明,但心眼子还不够宫里一个普通的女官,还是安分的听她们的安排的好。
身份贵重的顾明珠从来都没有想过身边的人给自己安排好的每一步到底有什么不妥,也从来不会因为得到了许多就要得到更多。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也清楚的知道疼爱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花费了多少的心力,也深刻的明白知足常乐。自己享受了家人带给自己的荣耀、奢靡的生活,自己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不会想着借用自己的身份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无限制的透支自己所拥有的福气。
霍太后和李太后对视了一眼,看向顾明珠的,目光有些心疼。这孩子,就是太乖巧太听话太体贴人太孝顺了。也不怪人如此的心疼她,不为她好好筹谋一番。
也怨不得她们放心不下,顾明珠从小被同昌大长公主娇养,养成了单纯良善的性子,虽然被顾老爷子带出去见了一番世面。到底也没有让她真正接触到人性阴暗一面。进宫之后,被昭宗帝护着,越发的目下无尘。这样的性子,根本就不适合在后宫生存,偏偏昭宗帝是个偏执的,怎么也放手不了,最后也只能给顾明珠找个帮手了。
因为孝宗帝的缘故,敬宗帝吃了外戚的苦。深深的熬了许多年才一点点的拔除外戚带来的祸端,昭宗帝是敬宗帝费了苦心培养出来的继承者,自然是继承了敬宗帝的宏图大志。前朝和后宫素来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每走一步自然得好好计量。
昭宗帝不愿意后宫跟前朝牵扯太深,因此宫里妃嫔出身都不太高,就算出身高了,昭宗帝也有法子压下后妃娘家势力。
司马氏是司马惟庸的嫡孙女。司马惟庸探花出身,在翰林院熬了十年,才到六部磨练。最后进入了中书省,在官场上自然是有自己的势力。虽然当初因为成王鲁王争储时候暗地里站队过,好在还是一直忠于敬宗帝。昭宗帝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皇帝,只要有足够的才能能为他所用,一定的明辨是非,一定程度的忠诚。昭宗帝就不会太过于追究。
但司马惟庸送了唯一的嫡孙女进宫的时候,昭宗帝的表情有瞬间很微妙,在陪两宫太后用膳的时候,随口说了句话。霍太后和李太后在宫里浸淫了一辈子,昭宗帝的意思如何不清楚?李太后还好,她本身也是能善于听取他人意见,也相信儿子的眼光。霍太后就有些复杂,司马氏的出身不低,又是个聪明人,日后要是起了异心,肯定会是很大的威胁。
李太后从来不会反驳霍太后的话,就决定了好好的考验一番司马氏,司马淑妃的表现没有让她们失望,特别是司马氏毫不犹豫的喝下绝子汤的时候,那股胆量让霍太后佩服,也就放下了心防,由得昭宗帝提拔,也让后面的发展开始顺理成章。
这其中的内情,顾明珠自然是不知情,司马淑妃是个聪敏的,司马左丞相能做到左丞相的职位,更加是个不简单的,如何不明白其中的诀窍。
直到用完膳,顾明珠都没有跟司马淑妃说上一句话,这不是她自恃身份,看不起人,是两宫太后没有说话之前,她也不好妄自开口。她很清楚自己开口之后的后果,在她还没有进宫前,有个美人就借着她进宫的机会跟她说了几句话,她顺口就在两宫太后面前说了,后来宫里就传出那位美人跟她关系匪浅,差点害了当时有孕在身的熊皇后,虽然事后水落石出,顾明珠被同昌大长公主狠狠的训了一顿,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跟后宫妃嫔保持一点的距离。进宫之后,有了两宫太后保驾护航,她也就没有必要。她清楚的知道,玩心眼手段自己根本就不是后宫妃嫔的对手,还不如怎么让自己日子过的舒心一点才是。
用完膳之后,顾明珠陪着两宫太后逗弄吃饱喝足,精神头足的儿子,对于霍太后让司马淑妃抱阿离,顾明珠有些吃惊的看着李太后,李太后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顾明珠开始隐隐有些明白,还是没有将话给捅破。
司马淑妃如今协助熊皇后管理后宫,自然是不能像顾明珠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瞅了个机会,像两宫太后告辞,两宫太后也没有挽留,知道司马淑妃离开了,也没有跟顾明珠说上一句话。
等司马淑妃走之后,顾明珠并没有迫不及待的追问,只是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
李太后抿唇一笑,对着霍太后说道,“果然是做了母亲的人,性子也沉稳了不少。”眼神却落到顾明珠的身上。
顾明珠有些不依的腻在李太后怀中,霍太后白了一眼没有形象的顾明珠,“就知道你是个不经夸的,这话还没说完呢,就恢复了原状。”
“霍母后一会褒一会贬的,”顾明珠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拉着李太后的手,“弄的明珠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李母后您可得帮我说句公道话。”
“你霍母后说的没错,”李太后难得站在了霍太后这边,点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都是做母亲的人了,可不能这般没正形,待到日后阿离长大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也面上无光。”
顾明珠撅嘴,做起了身子,“难道做了母亲就不是你们的明珠了吗?果然有了阿离,明珠在你们心中就不重要了,这三句话里就有四句是阿离阿离,难怪说儿女是父母的债,果然说的没错,阿离就是我的债主。”
霍太后被顾明珠这话逗的脸都板不住了,对着李太后好一阵摇头,“哪有做母亲的跟儿子吃醋的,这要是让人听进去了指不准怎么笑话你呢,这样的话以后可别再说了,做母亲就得有母亲的样子,以后阿离有一学一的,教坏了孩子怎么办?”
顾明珠瞪大了眼,一脸不置信,“霍母后,我怎么可能会教坏孩子呢?我这么听话又懂事,绝对会是阿离的好榜样的。”
霍太后被顾明珠的话给噎住了,半晌无语的看着她,见顾明珠半分自觉都没有,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算了,以后阿离还是我跟你李母后多费点心思。”
李太后也赞同的点头,抚着顾明珠的脸颊,“明珠,以后还是稳重点儿好,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母亲了,不能跟从前一样了。”
顾明珠无语问苍天,自从她生下阿离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自己耳边念叨自己该怎么样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难道生了孩子,她就真的要改变吗?
可是在她看来,这跟以前都没有什么区别啊,昭宗帝不想让孩子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心思,自己每天能见到孩子的时辰有限。
她也知道不管是皇室还是顾氏,对这个孩子都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昭宗帝虽然心思隐藏的深,作为枕边人,她如何不知道皇上对于阿离的期盼?从得知她怀孕时候起,他嘴上不说,俨然是胸有成竹的表情,每次自己说起肚子里的孩子是公主时,他眼里的宠溺深含笃定,笃定他知道孩子的性别,却从来不会在嘴上反驳自己,由着自己的猜想。对于这种猜想,顾明珠虽然没有根据,心里却是相信昭宗帝有秘密,这个秘密还是与自己相关。
顾明珠感到一阵心灰,昭宗帝的脾气她了解,可是,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走上那一条路,那是一条布满荆棘、陷阱、冒险的路,稍有不慎,受伤不怕,就怕万劫不复。当年的昭宗帝如何走过来,就算他不说,自己也能明白。她是真的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将来如此的辛苦,哥哥们从小的经历她也是看在眼里,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快快活活的,不求有多大的才能,只希望他能顺遂一生,做个逍遥王爷就好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百年顾氏,到了哥哥这一辈,可以说是走到了巅峰,大哥哥是广平候世子,二哥哥尚了先帝唯一的嫡出公主,封了平宁侯,三哥哥是平国公,一门三侯,加上自己这个大长公主爱女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有育有皇子。不怕皇上心存芥蒂,早已有人不满了起来。一旦发生什么,顾氏的下场可想而知,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
可是这样的担忧,却是不能对人说,特别是昭宗帝。昭宗帝不喜欢自己将心思过多的分在顾氏,可那是自己的家人,自己如何不能多想?如今有了孩子,顾明珠更觉得头疼万分,要是这个孩子是个公主该有多好,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想想然后妥帖的放在心里,毕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顾明珠好歹还是能掩住内心想法一二,于是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开了,落到一位小宫女手捧着的一叠衣物上,顾明珠拿起最上面的一件,“这是哪位宫人做的,手艺真不错,”看看内缝链接处分外紧密,摸着一丝儿刺手的感觉也无,料子也是柔软舒适的,给小孩儿穿真真是合适。
顾明珠一件一件的翻开了看,料子各有不同,用心之处却是一样,足见是下了功夫,转头对着霍太后说道,“霍母后,把这个宫人赏给我吧,回头给阿离好生的做上几件。”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霍太后一边逗弄阿离,一边回答,“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什么宫人居然这么大牌,连母后太后娘娘都做主不了?顾明珠笑盈盈的看着李太后,想要从李太后这里寻求答案。
李太后倒是很爽快,直接点破了,“这是淑妃亲手做的,”说着还不忘训下顾明珠,“你看看,人家跟你差不多儿大,这为人处事就不说了,这女红上真是超出了你一大截,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给阿离做上一件半件的。”十足嫌弃的语气,对比落到阿离身上确实十足的疼爱。
顾明珠对比了一下李太后对自己和阿离的态度,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叫有了孙子忘了媳妇吗?她倒是想做呢,可还没动上针线,就一大堆人来说了。如今倒是都成了她自己的不是了,想要抱怨都没出说。
司马淑妃。沉吟了一下,进攻多年,她跟司马淑妃接触的机会寥寥可数,她倒是忘不了从前在书院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恶作剧,确实是个聪慧的人。
两位母后这是要做什么?态度都已经如此明显了。她再看不出来就真的成了傻瓜了。想了一下前景,顾明珠只想深深的叹气。
好吧,即来自则安之,两位母后的安排肯定是皇上同意了的,不然在自己来寿康宫之前早就有人该点拨自己了。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儿子,她是真的不愿他将来变成跟皇上一样,还是想想法子,怎么让他尽量的轻松愉快些。这也是她作为母亲对儿子最好的期盼了。
李太后见顾明珠沉思的模样,看了一眼阿离,皇上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有些事情皇上不说,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知道?明珠是她一手带大,明珠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想着两人不同的想法,李太后在头疼之余。还是赞同皇上的做法。男孩就应该顶天立地、豪情壮志的创造一番事业,而不是风花雪月、闲散潇洒一生。
而且,李太后又深深的看了看阿离。她已经一厢情愿的认定,她这个孙子是个不简单的,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既然如此,就应该给他平台,让他展翅飞翔。
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李太后也能明白顾明珠的心思,安慰的拍了拍顾明珠的手,避开话题,“淑妃是个性子好的,你以后多跟她说说话,别总是闷在关雎宫里。”
话说道这份上了,顾明珠就算心里有不愿意也得压下,她知道两位母后肯定是有安排,这安排绝对是为了自己好,想到霍太后日益衰败的身子,顾明珠还是不忍让她们失望,乖顺的点了点头。
司马淑妃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总算是可以偷个空闲放松一下,染墨放下青花瓷茶盏,微微不满,“皇贵妃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还要求着她?”
从寿康宫出来之后,染墨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性子本来就高傲,最不愿意求人,这事儿本来丝毫两宫太后点开头的,瞧着皇贵妃的态度,怕是要拿架子了,染墨就不由得心疼司马淑妃。
相较于染墨的不满和愤怒,司马淑妃倒是很淡然,“染墨,难怪两宫太后如此宠爱皇贵妃了,皇贵妃确实是个聪明人,以后还是恭敬些好。”
染墨却是不信,刚要嗤之以鼻,胭脂就开口了,“娘娘,奴婢可没有瞧出来什么,不过母后太后娘娘和圣母太后娘娘却是是很疼爱皇贵妃,凡事都在为她打算。”
司马淑妃放下茶盏,悠然笑了,“皇贵妃是个知足的人,本宫总算能放心不少了。”
染墨和胭脂被司马淑妃这番话弄的没头没脑,对视一眼,看着司马淑妃坚定从容的表情,心也落到了实处,细细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齐齐福身道,“娘娘,奴婢驽钝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司马淑妃满意的看着自己两个得力助手,笑了笑,目光穿过红菱雕花长窗,此刻已经进入初夏,依然有花香飘进来,墙角的芭蕉越发的青翠。
听完汇报之后,听得一声清脆,殿内的宫人们齐齐的跪了下来,心悠看着怒意扭曲了脸庞的熊皇后,心里叹了口气,使了眼色让小宫女去端茶,接过小宫女端来的茶,心悠放到熊皇后的额手边,柔声说道,“娘娘,刚刚泡好的清心茶,您先喝上两口。”
熊皇后在后宫里浸淫多年了,心悠话里的意思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脸色依旧难看的接过,喝了两口之后,心悠示意殿内的宫人们先下去。
宫人们鱼贯退下之后,心悠才劝道,“娘娘不该如此动怒的,新人已经进宫了,娘娘还是平心静气些的好。”
宫里没有傻子,哪怕是新进宫妃嫔还没有累积一点的势力,但要在后宫中生存,必须得左右逢源、建立自己的关系圈,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巴结宫里最有势力的人。皇后不必多说,不管受宠与否,都是要讨好的对象;姚贤妃幽禁之后,妃位上也只有沈德妃和司马淑妃,之下就是育有四皇子的朱昭容,进宫之后恩宠不断的芙婕妤,其他的都是些低位妃嫔,不说也罢。
宫里如今风头最盛的妃嫔,除了皇贵妃之外,就是司马淑妃了,虽然没有育有皇子或公主,在上一届秀女中,却是结果最好的。如今两宫太后对她都是另眼相看,前程自然是有,也有不少新进宫的秀女想要找门路攀上司马淑妃。
熊皇后其实也不想动怒,只是所有的事情压在她头上,很难平心静气。作为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在丈夫身边,分自己的宠,这种滋味真的是很难熬。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想的是那些女人怎么讨好皇上,就无法入睡。
最最让她着急上火的是,在五皇子满月礼上,一向在政事上开口的霍太后突然开口要皇上给五皇子封王,连李太后都在帮忙说话,皇上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宗室贵卿的面封了五皇子为洛王,同时还封了大皇子齐现为陈王,二皇子齐珏为汉王,嫡出的三皇子齐玮为定王,四皇子齐琷为湘王。
按规制皇子成年开府之后才封王,大皇子虚岁十三,还不到开府的年纪,如今皇上名下五子全部封王,倒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五皇子的封号居然跟皇上在潜邸的时候封号一样,由不得让人不多想。
虽然五皇子封号是圣母太后娘娘提议的,皇上却点头赞同,这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儿子五皇子出生之后,两宫太后却是对其很偏爱。如果五皇子将来长成,凭借这一份宠爱,也能为他获得不少的支持。
虽然皇子对于五位皇子的态度是不偏不倚,甚至是更加偏宠嫡出的三皇子,但是此次封王中,嫡出的三皇子没有被封为太子,封了定王,这其中的意味就更多了。
每次回想起这一幕,熊皇后就气得呕血,皇上想要抬举五皇子就罢了,把其他的几位皇子拉出来都没有关系,何必要拉了她的儿子出来。她的儿子又不是一般的皇子,是嫡出的,自古立嫡立长不立贤,只要她和她的儿子没有犯下大错,太子之位绝对是稳妥的。
熊皇后也是十分的委屈,她知道皇上素来厌恶外戚之祸,自从自己当上皇后之后,早就命了族人低调谨慎,也丝毫不敢为娘家争取任何官场上的权利。父亲、兄长、弟弟做个富贵闲人,就怕被人给利用了。在宫里,她也是谨小慎微,从来也不敢随便伸手,就怕人抓了错处影响到儿子的将来。她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是极不容易了,皇上为何还要这般待她?
而且,这批新进的秀女,一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这才多长时间,就闹出了不少的风波来,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事情都让司马淑妃去处理,这明晃晃的打脸,不就表明了皇上开始对自己不满意吗?
皇后做到她这份上,也是足够的委屈了,皇上既然还抬举司马淑妃,司马淑妃的祖父可是左丞相,皇上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熊皇后头疼欲裂,一桩桩不如意的事情袭来,她觉得日子分外的难熬,要不是为了儿子、女儿,她真是不想再熬下去了,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心悠看熊皇后心烦意乱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怕自己说下去的话,熊皇后会更加的不耐烦,换了凝神静气的熏香,留了服侍的宫人,就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才决定好熊皇后膳食单子,菊香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过来,心悠眉头微蹙的将菊香拉到一边,“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了?”语气也不太好。
也不怪心悠语气不好,新进的秀女一个个都不是省事的,手段厉害不说,嘴皮子也厉害,稍稍不小心就被引进套子里,让人是不厌其烦。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可不是,”菊香神情鄙夷,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淑妃娘娘是不是故意的,这批秀女就每一个能拿出去见人的,特别是皇甫冰心,听说是个厉害的,还不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菊香,”心悠面容严肃,语含警告,“皇甫姑娘如今是正五品的才人,还请慎言。”
心悠板脸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气势,菊香不甘的低下头,几个月相处下来到底还是有些感情,见菊香不忿的脸色,心悠把菊香拉到房间里,语气也柔和了不少,“菊香,不要怪我如此严厉,今时不同往日,谨言慎行,尽量不要给娘娘添麻烦。”
菊香听懂了心悠话里的意思,面色也缓和了不少,语带歉疚,“我这也是为娘娘担心,本来皇贵妃压在头上,就够娘娘喘不过气了,如今又有洛王,两宫太后如此宠爱洛王,连定王都不及三分,”说着说着,是真的替熊皇后委屈,“定王可是嫡皇子啊,洛王身份再高又如何,说到底还不是个庶出子,这般小就压了定王一头,要是将来长大了,定王还有出头之日吗?”
菊香的话真说道心悠最为担心之处,她的脸色也沉了不少,菊香偷偷瞧了心悠的脸色,继续小心的抱怨起来,“最最可气的是,淑妃娘娘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掌握住了尚宫局,还把延禧宫给清洗了一边,如今想要从延禧宫得到什么消息都不是容易的事。娘娘之前为了扶持皇甫冰心,暗地里也做了不少的功夫,也当着皇上的面抬举过。如今呢,皇甫冰心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还被分配到永福宫,德妃娘娘跟皇后娘娘素来不对付。汉王可是比定王要大的,德妃娘娘如今虽然是闷不吭声的,可谁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兴风作浪的的,前几年可没少折腾。把皇甫才人分配到永福宫,肯定是淑妃跟德妃联手一起的,为了就是要分化皇甫才人。奴婢刚刚从太医院过来,就看到德妃娘娘跟皇甫才人一起逛花园,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好不亲热,真正是替娘娘不值。”
嘴里说着替熊皇后不值,话里话外还不是透露着心悠选人不当,明明有那么多出色的,偏偏选了个跟淑妃有亲戚关系的。她要不是熊族长推荐的,不知道底情的人还以为她跟司马家族有什么关联呢。
说起来菊香的底气要比心悠足一些,她可是熊皇后从小到大的侍女,一家都在承恩伯府做事。多年的情谊可不是心悠才来不久的人能比得过的。
菊香话里的意思,心悠如何不明白?脸色白了一下,最近弯起一抹苦笑,无力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的袭来,让她都无法呼吸。
几个月的宫里生活,比起她在宫外最为艰难的时候还要劳心劳力。从进宫前从族长的话中她明白自己将来要走的路,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真正要面对的时候,还是很难受。尽心尽力的为熊皇后筹划,领不领情也就罢了,若有若无的排挤心里还是很疼。她清楚的知道,要不是熊族长的缘故,恐怕熊皇后现在是不愿意见自己一面了。
心悠转过身,不再说什么,说得再多在她们看来是解释。是为自己开脱,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日久见人心,她不奢望她们能记住她的恩,只希望别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头上就好了。
菊香瞧着心悠的姿态,心里也有些暗暗的后悔。景仁宫里最近事情多,看到熊皇后日益消瘦的脸庞她也是很急躁,说话就有些不注意。但是她没有想过主动去解释,在她看来,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在她推荐的六个人选中,孟芳华风头最盛,打破了之前沈德妃和沐氏创下的记录,直接被封为正二品的充容,分居钟粹宫主殿念云殿。之后就是白吟霜、曲斐晴,被封为婕妤,一个居住翊坤宫观海殿,一个分在钟粹宫华音殿与孟充容作伴。容貌妖媚的花溪封了正四品美人,安排在毓秀宫听风阁,叶兰荣也是正五品的才人,安排在了棠梨宫秋水阁。
首先承宠的当属孟充容,其次是白婕妤、曲婕妤、花美人、叶才人,在召幸了几个位份不太高的宝林、御女之后,还没有轮到皇甫才人。
宫里有眼色的或多或少都看出了皇后在抬举皇甫才人,皇上这么做,无疑在打皇后的脸。如今皇甫才人在永福宫,沈德妃刻意交好。后宫里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不变的利益,皇上此举不管是打了皇后的脸,也是在给皇甫才人难看。长此下去,皇甫才人会做出什么来,大致上能预料到一二,能为皇后娘娘所用吗?
想到这里,原本小小的歉意也随风而散,心悠本事确实不错,到底还是出身不高限制了她,后宫里的一些事情还是不懂。
自从得了两宫太后的意,司马淑妃每日都会上寿康宫,时间没有固定,反正每次去的时候顾明珠都在,如此近一个月之后,顾明珠常常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司马淑妃一些,司马淑妃的话题也从穿衣打扮开始到天文地理、正史野史、京中传闻等等无一不谈,相处越深,两个人居然有了相见恨晚之意,常常都要霍太后或者李太后出面才能打断两人的谈话。
昭宗帝最近火气也蛮大,早朝的时候,还发了好几场火,连带着京城这几日也安分了不少。对于昭宗帝为何发火的原因,孙耀是心知肚明,心里也偷偷的好笑,这一次,他是不打算开解昭宗帝了,省的到了后头又说是给皇贵妃讨好了。
因为前段时间封王的事情让好不容易因为选秀风头压下来不少的皇贵妃又成了话题,加上后宫里充盈了不少妃嫔,昭宗帝踏入关雎宫的次数也少了不少,当然,主要还得得益于这次选出来的妃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宫里每日都有新闻,皇贵妃的关注度倒是少了不少。
要说昭宗帝,却是有点刻意减少去关雎宫的次数,这跟后宫增加的妃嫔没有关系,主要还是昭宗帝自个儿觉得自从顾明珠生下阿离之后,顾明珠花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大大的不如从前。昭宗帝是做了几次的暗示,奈何顾明珠根本没有接招。这让本来吃味的昭宗帝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想要让顾明珠更加的重视自己。
昭宗帝在朝堂上再怎么英明神武、雷厉风行、杀伐决断,遇上顾明珠,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对上心爱的女人,会想要彻底的拥有她,想让她的注意力时时刻刻的放在他身上。相比于普通男人,昭宗帝对于顾明珠的执着更深,他希望的是顾明珠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可是顾明珠是个重视感情的人,感情不仅仅体现在爱情上,还有亲情、友情等等,注定了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昭宗帝身上。
而且,在身边人的耳提命面之下,顾明珠开始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认识,她现在要需要调换自己的角色,难免就疏忽了昭宗帝。对于昭宗帝做出的隐晦举动,她没有花心思去整理,也就不太去在乎,因此……
好吧,在顾明珠看来,昭宗帝最近不知道为何特别,特别的幼稚,对,是用幼稚形容没错,就拿现在来说,她想好好的发挥下母爱,决定给阿离做身衣裳,布料早就裁好了,按淑妃教的方法缝制。小孩儿皮肤娇嫩,贴身所穿的衣衫不求精致美观,务必需要舒适柔和,缝制的时候也需要注意。
顾明珠从小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是她一个眼色自然会有人处理好,小的时候是学了女红,不过是同昌大长公主不想让顾明珠特别,让她知道些,真正动手的机会极少。从前是花了不少时间给昭宗帝做个贴身的衣裳,但也只是一次。
昭宗帝将折子翻得哗啦啦的响也不见顾明珠抬头理会她,原本郁积在心头的怒火更盛了,这段时日,顾明珠跟他的谈话不是阿离就是淑妃,让昭宗帝深深的后悔,不应该将淑妃推出来,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加的薄弱。
通常顾明珠决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很容易就忘了周边的环境,对于昭宗帝可以制造出来的额“噪音”,她还真的没有听到。
见顾明珠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昭宗帝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深深的呼吸了好几下之后,最后一把扯下顾明珠手中的物件,直接抱起顾明珠朝床的方向走去。
被打断的顾明珠自然是不乐意了,挣扎几下无果之后,微微不满了,“哎呀,你这是在做什么,等我把最后几针做完再说,先放我下来,你不要打扰我。”
昭宗帝的眉头拧的更加厉害,他都做的如此明显了,这个女人怎么还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挂念还没有做完衣裳的顾明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昭宗帝的表情,见昭宗帝搂着自己的力度加深,居然添油加醋了,“宫里最近不是来了不少的新人吗?听茹茹说出色的还不少,你应该多去走走,那样也不会将目光都放在了关雎宫上。”
茹茹是司马淑妃的闺名,两个人交好之后,因为年纪差不多,也没有唤姐姐妹妹,都是直接喊闺名。司马淑妃有心想要跟顾明珠交好,后宫里的情况自然是不会瞒着顾明珠,常常后宫中有个风吹草动的,都会说给顾明珠听,分析其中的道理。
第三百二十六章
顾明珠虽然是在宫里长大,但对于后宫里阴私、算计、手段、阴谋因为保护的极好,却是没有怎么接触过,而且身边的人也不怎么会跟她讲这些,常常都是避开她处理好。对于司马淑妃讲的这些,顾明珠第一次意识到后宫的阴暗,相对于从前的所见所闻,完全是在小打小闹。也极有兴致想要去了解,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倒也相得益彰。
昭宗帝大了顾明珠十岁,又是一道长大,小的时候是把昭宗帝当成了疼爱自己的兄长,在昭宗帝面前也不需要去隐瞒什么,说话就由着性子;进宫了之后,虽然有所克制,尽量不将心中真实想法表达出来,在其他话题上常常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两个人真正说开之后,顾明珠也就放开了性子。
所以顾明珠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让昭宗帝的脸色如锅底一般,不过,她好歹将注意力放在了昭宗帝的身上,见到昭宗帝难看的脸色,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着了他,一如既往的哄昭宗帝。
顾明珠不哄还好,一哄就把昭宗帝的别扭性子给弄出来了,昭宗帝别扭起来跟常人不一般,不会拿乔,不会摆脸色,反而态度柔和得如沐春风。
跟昭宗帝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昭宗帝的脾气顾明珠是能把握几分,瞧见昭宗帝笑得春风荡漾的模样,顾明珠心里叫苦,想要使昭宗帝消火,只有屡试不爽的美人攻略了。
顾明珠是有心开头,奈何身体素质实在不行。还没到中途的时候就开始抱怨没有力气,昭宗帝此刻眼睛发红,哪能由得顾明珠退缩,后面的就由自己主导起来。
第二日孙耀服侍昭宗帝。瞧见他柔和了不少的脸部线条,就知道顾明珠昨晚没少讨好昭宗帝,心里也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今日不会像前几日阴沉难辨了。
不管宫里进了多少新人,对于顾明珠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这几日,蜂蝶实在是多了些,顾明珠是真心的不想理会一次又一次埋伏在关雎宫到寿康宫途中似是不经意出现的人,反正后宫里对于她的传闻没有少过,她也不在乎再添上几笔。
见皇贵妃的仪驾浩浩荡荡的离开,跪在地上的白婕妤几乎要把帕子给捏碎,早就听过皇贵妃不理会后宫妃嫔,连着几日下来,传闻果然不是传闻,皇贵妃不是那么容易攀上的。
但是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皇贵妃在后宫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她白吟霜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会失手,皇贵妃如果能巴结得上,恐怕关雎宫的门槛早就踏平了吧。受点委屈没有什么,想起在进宫前夜,父亲母亲对自己的叮咛。她是牢记于心。
扶着宫人的手,白婕妤准备打道回翊坤宫,途中就遇上了结伴而来的叶才人和皇甫才人,白婕妤脸皮一紧,很快就换上了和煦的笑容迎了上去。
坦然的受过叶才人和皇甫才人的行礼,她的位份比她们两位高,受礼是应该的,她此刻不想跟她们有太多的接触,相信刚刚在皇贵妃哪里受挫的一幕她们是知道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被叫住了。“白姐姐,今日天气晴朗,正适合出来走走,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跟小妹还有叶妹妹一起逛逛御花园?”
白吟霜很想骂人。从前在闺阁中的时候她稍有不爽,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情,不过在人前的宽厚贤良还是要做到的,进宫之后更是要收敛本性,每次心有不爽都是剪布料泻火。
转过身,换上了比较为难的表情,“皇甫妹妹,叶妹妹,本宫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就不配两位妹妹了,你们自己逛,本宫就先告退了。”
她还不知道皇甫冰心的用意,未进宫前,她跟她都是“京城三姝”,虽然在人前是和和睦睦的样子,私底下没少暗斗,谁都吃不了亏。
通常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所谓的家人、闺中好友,而是敌人,两个人将对方的性子都摸的极透,对于皇甫冰心拉着叶兰荣逛御花园,白婕妤心里很清楚,不就是想让宫里的人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和善、温柔、大方、端良的人吗?搁在从前她或许会做点什么,但现在她是不会轻易动手,毕竟也是吃了亏的,也隐约的明白皇甫冰心是皇后想要抬举的人。
对于这一点,她确实是心里极为不舒服,皇甫冰心到底是那一点超过自己,能让皇后娘娘抬举?不过,皇后娘娘再怎么抬举都没用,根本就抵不上皇上的宠爱,想起这个月皇上召了她两次,她一次都没有,原本郁闷的心情就格外的舒畅。
顾明珠随口将遇到的情况抱怨给司马淑妃之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再理会这一点小插曲,司马淑妃却上心了,在后宫里生存,总有一些危机来临前的预感,司马淑妃这几日眼皮子不停的跳,她知道肯定有事情要发生,还是跟皇贵妃有关。
对于新进宫妃嫔的明争暗斗,司马淑妃是看在眼里,她并没有去制止,而是仍由事情的发展,也是想借个机会,清理一下,后宫事情要是太多了,印象总归有些不好。
司马淑妃想了想,还是嘱咐两句,她知道顾明珠身边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但跟顾明珠交好一场,该做的她还是要做到,“明珠,这几日,不管宫里有多少人想要搭理你,你都不要去理会。”
对于司马淑妃的郑重其事,顾明珠有些意外,她没有追问为什么,点了点头,把自己好不容易做好的衣裳拿给司马淑妃看,让司马淑妃帮忙看看。
司马淑妃接过小衣裳,仔细看了之后,点评了以来。
对于顾明珠不问,就把话题转开,染墨惊讶之后低头沉思,总算明白了司马淑妃从前说过顾明珠是个明白人,心里苦笑,对顾明珠的印象添上了几分敬仰。
对于顾明珠跟司马淑妃交好,昭宗帝从始至终既不赞同又不反对,只是由着顾明珠的性子来,如果顾明珠跟司马淑妃太过热络了,才会用自己特有的手段转移顾明珠的注意力。
顾明珠可以跟司马淑妃分享很多,独独在昭宗帝上,她却是闭口不谈,司马淑妃似乎也明白顾明珠的忌讳,也从来不会谈论昭宗帝的话题,因此顾明珠对司马淑妃的印象更加的好了起来。
阳平长公主进宫看望顾明珠的时候,见顾明珠跟司马淑妃俨然好姐妹的模样,着实是愣了。她跟顾明珠不要养,顾明珠要是愿意可以跟任何人成为朋友,而她则是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光中了解其品性之后才决定要不要。
作为嫡公主,阳平长公主人前的功夫还是做得极好,一丝儿错处都让人挑不出来,跟司马淑妃讨论起京里的话题的时候就像是两人相交了多年朋友。
顾明珠是最了解不过阳平长公主,见阳平长公主如此作态,心里啧啧称奇,这要是让她去做,她是绝对绝对做不来的。
等司马淑妃走了之后,阳平长公主也让不相干的宫人离开之后,迫不及待的追问,“你什么时候跟淑妃关系这么好了?”语气中颇有些责怪。
阳平长公主一向都不赞同顾明珠跟后宫里的妃嫔过多的接触,从前她见了不少,顾明珠是个不设防的性子,她就怕被人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顾明珠生下洛王,平宁侯顾祺本身就是个爱结交朋友的人,上门拜访平宁侯的人猛然增加了倍数,让平宁侯不胜其烦,最后带了阳平长公主去了京郊的别庄过了一个多月的悠闲日子,昨日才从别庄上回来,阳平长公主就急急的进了宫。
阳平长公主也有意见,她才去了别庄一个人,宫里的形势就发生了变化,隔三差五的跟顾明珠写信,她都没有说上一声,于是,阳平长公主傲娇了。
顾明珠讨好的拉着阳平长公主的手,“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我怎么可能主动跟宫里人有过多的接触,我是最不耐烦的,说一句话要拐九道弯,我哪能做的了。是我出了月子之后,去寿康宫的时候她在,慢慢的就说上话了。接触下来,觉得人还不错也就放下了戒备,茹茹是个不错的人,跟她多接触之后你就知道了。”
茹茹,连人家闺名都知道了,交情绝对不一般。从顾明珠的话里,阳平长公主听出了关键的信息,自家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阳平长公主怎么可能不清楚,再说了,顾明珠身边服侍的人一个个都是精明厉害的,怎么可能会由着顾明珠跟淑妃交好?这其中肯定是某位皇上的意思,阳平长公主微微思索了一下,也大概明白皇上的想法,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保持现状不好吗?非要加个人进来,日后肯定有的后悔的。
心里想归想,阳平长公主还是细细叮咛,“你呀,还是留个心眼,别把所有的都跟人说,人心隔肚皮,你一心待她,她不一定一心待你。还有别走的太近了,这宫里宫外那个不是人精,心里头肯定会有想法,最最主要的是,淑妃跟你不一样,万一有人走了她的路子,投到你这这边来,你能拒绝得了吗?”
当然拒绝不了,顾明珠面软心软,要是有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做出一幅可怜的样子,她是极容易心软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
顾明珠张口欲解释,对上阳平长公主了然的表情,面色微红,低声道,“安安,你也别把我想的太软了,孰是孰非,我心里还是清楚的,不会乱了大局。”
“是,你是清楚,”阳平长公主毫不客气的评道,“明面上你不会去做什么,私底下你还是会动点小手脚,这要于大局无关。可是,明珠,”阳平长公主语气软和了不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这宫里,最要不得的是心软。别看斩草除根是很残忍的,但如果你不去做的话,将来要面对的情况会更加的严峻,你要失去的会更多。你可能对他心软,人家不一定会记着你的好,反而还会怨恨你。人都是这样,贪心太多,欲望无止境,你推他一把,在他看来无关紧要,不过是个想要讨好的人,你要是拉了他一把,说不准就会一辈子都记得。还记得小时候太傅给我们将的人与蛇的故事吗?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呀,以后还是尽量避开,别把自己掺和到其中。”
阳平长公主可以说是深刻的剖析了顾明珠的性子,顾明珠听完之后脸色讪讪,从前她真的如阳平长公主口中所说而犯过错,自此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很严厉的告诫了她身边服侍的人,顾明珠也汲取了教训,轻易不说话。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做就没人找上来的,当人想要得到某种利益的时候,总是会绞尽脑汁,让人防不胜防。
这也是同昌大长公主最为担心的,所以时时刻刻都在嘱咐顾明珠。别自以为看透了形势就做出判断,最后发现不过是局而已。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的太多,反而会引起相反的效果。阳平长公主就转移开了话题,四处望了望,“阿离呢?怎么不把阿离抱出来让我瞧瞧,在庄子上的时候我可是想的不得了。”
顾明珠心里感谢阳平长公主的好意,打趣道,“你还有时间想阿离?可怜了二哥哥。”
阳平长公主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见顾明珠一脸的笑意,心里越发的恼恨起来,这个没良心的,亏得自己巴巴的进宫看她,又巴巴的嘱咐,她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于是挠起痒痒来。
顾明珠怕痒,被阳平长公主按在炕上不停的求饶,阳平长公主也见好就收,气喘吁吁的看着顾明珠,板着脸显得颇为严厉。只是语气中透出的笑意泄露了她真实的内心写照,“你投不投降?以后还这样说我不?”
“公主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顾明珠笑嘻嘻的做出投降的样子,“为了表达小的诚意。小的给公主按摩吧!”
阳平长公主凤眼一眯,“到了这番境地,居然还不认错,看来本宫是真的要好好处罚你一下,让你记住规矩了。”说着,就张开手缓缓的朝顾明珠移去。
顾明珠想要避开,奈何本人压在身下,根本就不能动弹,挥舞着双手求饶,“公主大人。小的是真的知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吧。”
阳平长公主本来只是玩闹,见顾明珠做出的讨饶样子着实的好笑,就趴在顾明珠身上笑个不停,顾明珠见状。突然伸手朝阳平长公主最怕痒的地方驶去,阳平长公主猝不及防,中了道,很快的就反应过来,再次加入到战局中,一时间笑声、讨饶声、威胁声不断。
殿内的怀蝶的人也用帕子捂着嘴笑,本来是打算请示顾明珠的容尚宫听得笑闹声,也是摇了摇头,带着笑意把怀蝶给招了出去。
闹完之后,两个人横七竖八的瘫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慢慢进入盛夏,午后的阳光也是格外的刺眼,强烈的光线透过层层的树叶,穿过朱红雕花长窗上的冰绡窗纱,柔和的落到两人脸上,让人脑海中衍生一个词语,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阳平长公主推了一把顾明珠,脸上笑在柔光的浸染下透出一层珠光,如清泉般缓缓流淌,“好久没有这么闹过了,真怀念从前的日子。”
顾明珠阖上眼睛,嘴角沁出一抹淡淡的笑,“是啊,还记得小的时候,外祖母还在,我们常常一起玩闹,外祖母总是打趣我们每个女孩子的样子,以后可怎么办?那时候你就说,一辈子就不嫁了,陪在外祖母身边,外祖母总是笑笑摇头。现在想起来,虽然横亘了岁月,仿佛还是昨天一般,安安,我最近总是想起外祖母,每次醒来的时候,心里都特别的难受。”说着,眼角缓缓滴下一滴泪。
阳平长公主支起身子,看到顾明珠眼角的泪,神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于顾明珠来说,日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瞧着外头的树叶眼色越发的深翠,打卷起来,似乎能感受到外头的灼热用力的挥舞了几下泥金真丝绡麋竹扇,再看看睡的正香的儿子,顾明珠起了坏心眼,用力的捏了一把。被打搅了美梦的五皇子阿离伸出藕节般的手臂用力的挥舞了几下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甜睡。
“真是个小肥猪。”顾明珠又捏了一把穿着大红色绣着佛经的肚兜露出白白胖胖的屁股,阿离有力的腿用力的蹬了几下,嘴里还在哼哼唧唧。见此,顾明珠才收手,她可不敢把正在熟睡中的阿离给弄醒。
阿离其实是个很好带的小孩,不吵不闹,渴了饿了就哼几声,也不哭,最最让唐嬷嬷等人骄傲的是,作息极有规律,什么时候该吃了,什么时候该拉了,都明明白白的;而且见谁都笑眯眯,谁抱都要,几乎没有哭过。
这个几乎,除了刚刚出生的时候哭过之外,就再也没有哭过,当然是除开某位无良的母亲总是想要破坏阿离皇子良好的作息。
顾明珠看着睡的极香的阿离皇子,手又开始痒了,刚准备伸进去,就被唐嬷嬷给低声制住了,“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您就别再这里添乱了。”说着就拉着顾明珠离开。
把顾明珠拉倒稍间里,唐嬷嬷神情不悦,语气也有些重,“殿下,五皇子睡的好好的额,您干嘛要闹他?非要把五皇子弄哭了才行吗?您就不能省点儿心,五皇子都比您省心多了。”接下来,巴拉巴拉巴拉一堆话。
不久弄哭了一两次吗?有必要把自己防得这么紧?顾明珠心里嘀咕,当然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只从顾明珠生了五皇子之后,唐嬷嬷就越发的唠叨起来,有时候连顾明珠都受不住。念在唐嬷嬷一心为自己的分省,顾明珠每次都是打起耐心来。
“殿下,喝点儿酸梅汤吧,”山柏及时的出现打断了唐嬷嬷的絮叨,“今儿个热得很,殿下赶紧用点,别中暑了,可是已经有好几个宫女都中暑了。”把盛了大半碗的刻花鸟兽花草纹莲瓣青瓷碗递到顾明珠手上。
听到有宫人中暑,唐嬷嬷也停止了唠叨,用手摸了一下盛着酸梅汤的宝蓝色插丝珐琅百鸟花卉汤盅,板着脸追问起山柏来,“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放了冰?殿下身子弱,这些消暑的汤是不能放冰的,你都不记得吗?”
“嬷嬷,您嘱咐的,小的哪敢儿忘记,”山柏讨好的扶着唐嬷嬷,“是早就熬好的,放在冰库里冰了大半个时辰,见温度恰好,这才拿了过来给殿下饮用,嬷嬷,您就放心吧,小的都伺候殿下这些年了,心里都有数的。”
唐嬷嬷这才转过头催促顾明珠,“是是是,殿下,您的赶紧喝点,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儿特别的热,山柏,回头你去太医院走一趟,开些清凉方子,每日多准备些,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免得抓错方子就不好了,”唐嬷嬷突然觉得事情很重要,转过头又对顾明珠嘱咐道,“殿下,外头热,您就别处出去了,等晚点儿再去寿康宫吧,奴婢这就让人给两位太后娘娘递个信儿。”
顾明珠看了看明亮的阳光照得窗台都亮了不少,屋子里摆着冰盆,倒是十分的凉爽,点了点头,就算唐嬷嬷不说,她也不敢这会儿上寿康宫,完全是在给自己找骂。
想了想,又嘱咐了一下怀蝶,“你跟管事的说下,那些中暑的宫人就让他们好好歇歇,还有多准备些消暑的汤之类的,让他们多喝一点。”
怀蝶福了福身,她知道顾明珠是个心善的,转身就吩咐去了。
酸梅汤还没喝几口,五皇子的奶娘就抱着五皇子走了出来,朝顾明珠行礼之后,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皇贵妃娘娘,五皇子醒了,奴婢看五皇子四处张望肯定是在找娘娘,奴婢就擅自做主把五皇子抱过来了。”
才睡醒的五皇子齐顼转过头来,水濛濛的大眼睛里都是顾明珠的影子,张开玫瑰花般粉嫩的嘴唇,露出娇嫩粉红的牙床上糯米似的牙齿,白生生的藕节般的手臂朝顾明珠绽开,还在不停的啊啊啊,想要引起母亲的注意。
顾明珠的心顿时软得如同春阳高照,潺潺山泉水从还堆积一片白雪中流出,接过儿子,五皇子顿时兴奋的用口水糊了顾明珠一脸,顾明珠也不嫌弃,漂亮的凤眼弯成了天边最美的新月,用力的掂了掂,也连着亲了好几下,俨然是缩小版的昭宗帝的五皇子的脸庞如花儿般绽开。
奶娘看着顾明珠和五皇子亲密的互动,眼眶有些发红,身后的宫女悄悄的拉了拉奶娘的衣袖,奶娘看了一眼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福身行礼之后,有序的退下。
顾明珠只是瞟了一眼,不再理会,只是专心的逗弄儿子。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年的时光就过去了,五皇子盛大的周岁礼过后,原本只能吐出“爹”、“娘”、“奶奶”几个简单的字五皇子也许是因为满了周岁,所以能说的字越来越多,从单个字到几个字最后到完整的一句话,走路也越发的稳健起来。
喜欢自力更生的五皇子每次走路的时候最讨厌一大群人护着自己,每次都皱着俊秀的眉头,不悦的神情随了他父亲十足十,颇有气势的挥手拒绝。
每见到这一幕,顾明珠总要笑得前仰后合,豆丁小人儿也想充大人,坏心眼的顾明珠每次都要出来搅和,不顾五皇子的意愿抱起来就啃。
五皇子年纪虽小,脾气却好,每次顾明珠这样闹,虽然是皱着眉头,还是仍由母亲亲昵,只不过他不会再想小的时候,糊了母亲一脸的口水。
从关雎宫到寿康宫,浩浩荡荡的皇贵妃仪驾已经成了后宫的一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关雎宫和寿康宫的这一段路上就从来没有少过“偶遇”皇贵妃的后宫妃嫔,一如既往,顾明珠都是不会去理会这些。
到了寿康宫的宫门口,顾明珠是想抱着五皇子走进去,奈何五皇子执意要下地走路,顾明珠拗不过,只好放下五皇子,是想牵着五皇子的手,怎奈五皇子觉得不舒服,非不肯,顾明珠也只得再次妥协。
踏春、羽翅早早的就在东暖阁的大门口候着皇贵妃和五皇子,见两人远远的走来,忙迎接了上去。行礼问安之后,踏春伸出手就要抱五皇子,五皇子朝踏春摆了摆手,口齿清晰。“不劳烦嬷嬷了,本王要自己走。”
踏春顿时稀罕到不行,俯下身子与五皇子面对面,“五皇子,还有一大段路呢,就让奴婢抱着您吧。两位太后可是久等了。”
五皇子齐顼是早早的封了洛王,其封地在霍太后和李太后的强烈要求下,其封地是江浙、湖南、湖北一带富饶之地,按制是超出了祖制,前朝后宫自然是有不少的争议,可是拗不过两宫太后,也抵抗不过昭宗帝的威势,言官御史也只有闭嘴。
顾明珠觉得惶恐不安,霍太后和李太后对五皇子的宠爱她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关键是昭宗帝的态度让她觉得十分的担心。从前昭宗帝还没有如此张扬。自从五皇子喊出的第一个字是“爹”之后,昭宗帝就时常抱着五皇子看大齐的舆图,给他讲大齐的疆域,各地的人文风情,政治军事。对于昭宗帝的决心,顾明珠是十分的清楚。她制止不了昭宗帝,但是她不想她的儿子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她希望她儿子能做个逍遥王爷。
九五之尊固然尊崇荣耀,但背后要承受的孤寒、寂寞、疲惫、责任、压力……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看着昭宗帝如此的辛苦,她在心疼之余却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快活些,尽量享受身份带给他的舒适、富贵生活,而不是过多去承担责任。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自私,她没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想法。只希望孩子能尽量的简单些、轻松些,在其中学会为人处事,学会享受生活。人生不易,她不想让她的孩子留下遗憾,日暮西山的时候能对自己的子孙说这一辈子不枉世上走一遭就好了。
在封王之后。宫人们都改了口唤五皇子为洛王,顾明珠让关雎宫的宫人唤五皇子依旧为五皇子,慢慢的,宫里其他的宫人也跟着改了口唤五皇子而不是洛王了。
五皇子思索了一下,坚定的摇摇头,对着踏春郑重其事道,“本王是男人,怎么能由着女人抱,这成何体统?”
瞧着五皇子老成的样子,逗得宫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顾明珠弯下身子,捏了一把五皇子白嫩细滑的脸颊,“阿娘刚刚可是抱你了,难不成你以后都不让阿娘抱了?”
“阿娘不同,”五皇子睁着透着水光黑曜石般大眼睛,一脸认真,“阿娘为了孩儿受了许多的苦,阿离要孝顺阿娘,所以阿离不能拒绝阿娘的要求,阿娘您放心,待你长大后,阿离会替你走遍大齐的大江南北,完成阿娘的夙愿。”
顾明珠被五皇子简单、质朴的话语给愣了下,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儿子既然会牢记于心,他还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懂事得让她心疼,一时间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
周遭的宫人也被五皇子这番话给感动了,个个眼里含着泪看着五皇子,真没想到啊,五皇子这么受宠,居然还这么孝顺懂事,皇贵妃果然是有福气的。
五皇子阿离见顾明珠没有反应,拉了拉顾明珠的衣服,颇有些紧张,“阿娘,您怎么啦?是不是阿离说错话了让阿娘不开心了,阿娘,阿离给您道歉,您别生气了。”双手作揖就要求得顾明珠的原谅般。
顾明珠一把搂住五皇子阿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落下来,嘴角高高的勾起,重重的亲了一口,“不,阿娘很欢喜,我们的阿离这么小就懂得孝顺阿娘,长大以后肯定会更加孝顺的,阿娘很幸福有阿离这般好的儿子。”
得到娘亲的表扬,五皇子阿离还有些羞涩,伸出手抚在顾明珠依旧娇嫩如二八年华的脸庞,一脸的认真,“阿娘,您放心,阿离长大以后一定会更加孝顺阿娘的,一定会让阿娘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顾明珠抱起阿离,重重的点头,“阿娘相信阿离,我们的阿离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厉害的人,比起阿爹还要厉害。”
听到阿娘说自己长大以后会比阿爹厉害,五皇子阿离很兴奋,也很激动。在他心中,阿爹就是高不可攀的神一般的存在,如果能比阿爹厉害,是不是按阿爹说的,自己得要学习很多很多的知识,终有一日,会变成很厉害的人。五皇子阿离暗暗的下了决定,不管多么苦多么累,自己一定会坚持下去,不会让阿爹阿娘失望的。
顾明珠当然不知道,自己无心的激励,反而把儿子推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她一直以来都不希望儿子走的方向。如果顾明珠早知道的话,她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是,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预料不了的。也没有什么早知道、如果之类的,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再后悔也改变不了,还不如顺其自然,或许还有你意想不到的发展。
坚持自力更生的五皇子阿离见自己又被抱着,可是抱着自己的人是最亲爱的阿娘,这让孝顺的五皇子阿离有些纠结,他其实也很想阿娘抱自己,可是阿爹说了,自己已经长大了,而且阿娘身子不好,不能累着阿娘,最好自己走路。
权衡了一下,五皇子阿离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下来走路,他不能累着阿娘,阿娘可是要长命百岁,一直陪着自己的。
“阿娘,”五皇子仰着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顾明珠,“阿离想要自己走,可不可以?”
娇养长大的顾明珠本身力气就不大,随着五皇子阿离一日日的长大,顾明珠抱着他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抱了这么一会儿,顾明珠就觉得手有些酸了,她本来是想咬咬牙抱进东暖阁的,可是瞧着自家儿子一脸心疼,她也不想逆了儿子的意。
放下五皇子阿离,顾明珠低下身子,看着儿子清澈明净的眼睛,打着商量,“阿离,让阿娘牵着你走好不好?”
五皇子歪头想了一下,如果阿娘牵着自己走的话,就不能直着身子,这样会比较不舒服,可是,他又不想拒绝阿娘,再三衡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见儿子小大人般的模样,顾明珠又起了冲动,想要捏一把儿子脸颊,看着儿子肃正的脸色,随了昭宗帝十足十,最后顾明珠还是打断了心痒,牵着五皇子阿离的手朝东暖阁走去。
见了东暖阁,还不等顾明珠和五皇子行礼,李太后就急不可耐的抱着五皇子上了炕,放到霍太后的身边,五皇子看着霍太后,认真到,“孙儿还没有给两位皇祖母请安,先让孙儿请安,孙儿再陪着两位皇祖母说话可以吗?”
“阿离,不用了,”霍太后抚着五皇子阿离的头发,“皇祖母知道阿离是个孝顺的,礼在心中就行了,不用太过刻意。”
“礼不可废,”五皇子阿离看着霍太后,郑重道,“孙儿知道皇祖母心疼孙儿,就因为如此孙儿才更应该做到孙儿本分,皇祖母,还是先让孙儿行礼吧。”
霍太后也不忍打破五皇子阿离的孝顺,点了点头,“既然我们阿离如此有心,那皇祖母就不拦着阿离了。”
不等宫人来帮忙,五皇子阿离自行下了炕,恭恭敬敬的朝霍太后和李太后行礼之后,也不要宫人帮忙,就爬上了炕,乖巧的坐在霍太后身边。
霍太后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对着李太后说道,“阿离如此聪颖懂事孝顺,待我去了之后,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妹妹还是要多尽点心,看好阿离,别让他发生什么事情。”
李太后侧开头,肩膀微微的耸动,转过身来的时候,除了眼眶有些发红,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温柔的笑道,“姐姐,你在说些什么,我都听不明白了。”
霍太后不以为意,颇有些伤感道,“你呀,就别再我眼前藏藏掖掖了,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你要是再这样子,我才真的放心不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李太后勾唇一笑,苦涩还是露出了几分,“从来都是瞒不过姐姐的,我哪敢在姐姐面前弄虚作假。”
顾明珠伤感不已,五皇子阿离周岁礼后不久霍太后又大病了一场,不管是太医院的太医还是弄民间请进宫的医术高手,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几日霍太后精神好了些,顾明珠就每日带着五皇子阿离来寿康宫陪霍太后,之前怕影响到五皇子阿离,霍太后非不让阿离来到病榻前。
顾明珠亲手捧了一盏温度恰好的杏仁露茶送到霍太后面前,霍太后本来是不想喝的,这杏仁露茶里也是放了不少药材,霍太后最近不停的吃药,都有些反感了,但抵不过顾明珠的好意,接过喝了几口。
对上顾明珠带着哀求的目光,霍太后摇摇头,用帕子擦擦嘴,“明珠,是真的喝不下了,先让哀家平复会儿。”
大病之后,霍太后的胃口越发的差,原本保养极好的皮肤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空留一层皮铺在骨头上,每次握着霍太后手,顾明珠都难掩酸涩。
见霍太后实在喝不下,顾明珠也不勉强,让宫人把杏仁露茶端了下去,给霍太后的按摩起来,让她舒活舒活筋骨。
一番做完之后,寻雪过来请示用午膳,顾明珠吩咐将午膳摆在次间旁边的稍间里,很快宫人就忙活起来,见摆好之后,顾明珠就扶了霍太后朝稍间走去。一点点的劝着霍太后吃点东西。
霍太后胃口差,根本就不想吃,每次都是李太后或者顾明珠劝着才能吃一点,为了让霍太后有些食欲。顾明珠每晚都会列出第二日的膳食单子,让寿康宫小厨房的御厨们去做。
霍太后看着满桌精心搭配的菜品,就知道顾明珠下了苦心,顾明珠夹了一块类似清煮豆腐的菜送到霍太后嘴边,霍太后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然后咽了下去,顾明珠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在顾明珠夹其他的菜的时候,霍太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豆腐,口味又不像,感觉还有些清甜的滋味。”
顾明珠只是抿唇笑了笑,加起一块肉片递到霍太后的嘴边,霍太后又吃了一口。如此往复下来,桌上的菜霍太后每样都尝了一口,还在顾明珠耐心的劝慰下用了大半碗的胭脂稻熬成的粥,霍太后摇摇头表示吃不下,就让顾明珠自己吃,然后好心情的喂着五皇子阿离用膳。
很早的时候顾明珠就培养五皇子阿离自己吃饭。虽然还不能熟练的用筷子,都是李太后夹了菜放在碗里,五皇子阿离用调羹吃。
习惯了自己吃饭的五皇子阿离其实很不愿意喂着吃,但他知道霍皇祖母是一片好心,乖巧的张开嘴由着霍太后喂。
李太后看了,忍不住吃醋起来,“果然还是姐姐的面子大,这阿离一日大一日,主意也大了起来,每次想要给他喂饭。都是不情不愿的,还要我好生的哄着才行。”
霍太后也知道李太后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让她开心,于是很配合道,“那是当然,我们的阿离最喜欢霍皇祖母是不是?”还捏了捏阿离圆润的脸颊。
五皇子阿离睁着水弯弯的大眼。看了看霍太后,又看了看李太后,在顾明珠的暗示之下,点了点头,把嘴里的饭吞进去之后,为了加重他话里的真实性,还点头配合,“是,阿离最喜欢霍皇祖母了。”
要是搁在平常,李太后肯定是要追问阿离,无比要从阿离嘴里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才是,不过她现在为了讨霍太后开心,故意做出一副不及霍太后的失落表情,霍太后倒是很捧场子的笑了。
用完膳之后,霍太后觉得很疲累,顾明珠又伺候霍太后休息之后,才陪着李太后说话。李太后虽然比霍太后年轻,身子骨也好,但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一番下来,也是累到不行。
李太后坐在炕上,眯着眼睛看五皇子阿离认真的玩着玩具,转过头对着顾明珠说道,“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下,有些事情让宫人做就好了。”
伺候霍太后,顾明珠不假手于人,都是要自己做了才是,她本身就是娇养惯了,这一番下来,人也消瘦了不少,也让李太后心疼不已。
顾明珠摇了摇头,“母后,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哪有您说的这般累。”
李太后知道劝不住顾明珠,于是将话题转移开了,“今日太医请脉,说了什么?”
每隔两日,就会有太医给顾明珠请脉,看她身体状况。
顾明珠垂下眼眸,手指滑过茶盏,装作不经意道,“没说什么,注意些就行了。”
自从得知顾明珠的身体可以再次孕育的时候,李太后总是旁敲侧击,想要让顾明珠再生上一个,只有阿离一个还是太单薄了,多子才能多福。
对于可以说是女儿般存在的顾明珠,李太后自然希望她能好好的,她将来肯定是要走在明珠的前头,自然是想着生前安排好,日后才能护得住。
李太后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到五皇子阿离身上,“明珠,你也别怪母后心急,陈王就不说了,性情阴沉,心胸狭窄,容不得人,随了他那个生母;汉王看起来是个好的,要是再长大些,不知道能变成什么样;定王呢,被皇后看的死死的,生怕定王会被利用吃亏;湘王呢,更加不必说了,有了那样的母亲,怎么可能做出兄弟和睦的画面?至于六皇子,生母身份太差,品行不端,虽然比阿离小了一岁多点,注定是只能做个闲散王爷,成不了气候。”
六皇子的生母是白美人是白婕妤的庶妹,其生母原来是杭州最大青楼群芳院的花魁,当年还是定安伯世子的定安伯一见倾心,使尽浑身解数才得到美人欢心,最后纳进了府,白美人的母亲是个手段厉害的,这些年一直牢牢的把着定安伯的心,连带着白美人在定安伯府的地位不输给嫡女白婕妤。
白婕妤是定安伯花了心思培养出来的,就是为了送进宫得到皇上的圣宠恢复定安伯府昔日的荣光,白婕妤也不负期望,做的极其出色。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白美人的生母居然撺掇定安伯趁着白婕妤生病把白美人送进了宫,白美人也借着机会得到了昭宗帝的宠幸。
不得不说白美人的运气确实好,才承宠了一次就有了孕,白美人也是个厉害的,顺顺当当的生下了六皇子。不过,她的运气也不算好,自从秦婕妤的事情之后,昭宗帝就极厌恶后宫女子算计他,就算她生了六皇子,昭宗帝也只封了她为正四品的美人。
祖制规定,正三品以上在皇子十岁前是养在自己名下,白美人的位份才四品,于是昭宗帝将六皇子寄养在万修仪名下。不过没有像陈王、汉王、定王以及湘王一样,是送到皇子所,而是养在了万修仪的宫中。当然,洛王是例外的,他虽然是在关雎宫,但两宫太后宠爱,他可以说是在寿康宫长大的。
顾明珠的心沉沉的,从前没有讲话说开的时候,她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李太后说的如此直白,她是糊涂不下去了。她也知道,李太后说这番话是真心的为了自己好,这后宫里除了皇上的宠爱,最最重要的是子嗣。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异母的兄弟总是不如同胞兄弟的好,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跟昭宗帝和康王一样兄弟情深的。
李太后见顾明珠低头不说话,顾明珠看着听话,实际上也是个倔强的,认定的除非她自己想透,很难劝动她。心里有些着急,还是缓和了语气,“明珠,女人生孩子也就只有几年的光景,以后想要生都难了,母后也不想逼你,人啊,还是把目光放长远点,提前做好准备,事到临头的时候才会有应对之策。”
其实,顾明珠也不想逆了李太后的好意,但是……原因她着实的说不出来。在生阿离之前,她想着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再也不生了,可是在生下的那一刻,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她觉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想着再要为他生上一个。不管他们将来走向如何,看着孩子,她总归会记得两人曾经的美好。
随着阿离一日日的长大,再想要一个的心思也更加的强烈起来,虽然心里也有害怕,害怕阿离会走向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同胞兄弟同室操戈的一幕出现……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她不愿意启齿的是,昭宗帝似乎不想再让她生育,虽然他嘴上没有说过,做的也是很小心,作为枕边人,总能猜到一两分。自己曾经也追问过,他却是糊弄了过去,自此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顾明珠叹了口气,目光落到骑着木马的阿离身上,恰好阿离这时候转过头,明澈的目光中满是依恋、孺慕,心一软,嘴里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母后,我倒是想,可是九美哥哥那边……”说到这里,顾明珠闭上了嘴,不愿意多谈。
在亲近的人面前,顾明珠唤昭宗帝为九美哥哥,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唤他为恒郎。
李太后心思灵敏,自然猜中了顾明珠欲遮掩的意图,于是将话锋转开,不再谈论,顾明珠也就微微的松了口气。
第三百三十章
().qingsongdu.待时辰差不多了,李太后神情如旧,让顾明珠带了五皇子阿离回关雎宫,顾明珠觉得很平常,能想到李太后的用意,毕竟霍太后如今身体确实不好,李太后年纪已经大了,照顾霍太后都很有些吃力,根本就分不出精力再照顾一个小孩子。.qingsongdu.
李太后服侍霍太后躺好之后,念了一段佛经,见霍太后闭眼安详的样子,合上了佛经,准备离开,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了,“妹妹,别把皇上逼的太急了,皇上也是心疼明珠。”
李太后转过身,看着似乎安睡的霍太后,就好像之前的话只是她的幻觉而已,李太后没有接霍太后的话,“姐姐,还以为你睡着了,”顺手又拿起佛经,“那我再给姐姐念一段吧。”
霍太后睁开眼睛,看着李太后,颇有些不赞同,“妹妹,早就跟你说过了,皇上跟明珠的事情不要过多的插手,虽然你是一片好心,明珠是个孝顺孩子,不会逆了你的意,可是皇上就不同,皇上把明珠看的格外重,咳咳咳……”
霍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可把李太后下了一跳,又是给霍太后拍胸顺气又是唤人喊太医过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霍太后半靠着大迎枕,有气无力的挥手让宫人们下去之后,连着呼吸了好几下,才缓缓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皇上登基都十多年了,这些年,皇上一直勤勤恳恳,于国事上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但每次放下国事。都是因为明珠,这可是为君者的大忌,好在皇上做的还不错,明面上明珠是受宠了些。但风头不至于都落到她头上。想想明珠进宫五年都没有讯息,固然是有明珠身子弱的原因,何尝没有皇上在背后做手脚?有些事情不说,不是当事人不知情。明珠那点儿小心思皇上如此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皇上由着明珠,不过是顺其自然的。”
话说的多了,霍太后有些喘不上气,李太后被霍太后的一番话也说不出什么来,拍着霍太后的后背,劝道,“姐姐,你说的我都清楚,只是只有阿离一个还是太单薄了。有个兄弟扶持总是好的。皇上的意思不就是如此吗?皇上身边好歹有个忨儿。阿离呢,根本每一个能帮到他,不给他使绊子就好了。”
能让李太后用气愤、不屑的口吻说起几位王爷、皇子。轻松读主要指名的人就是昭宗帝的长子陈王。众所周知,洛王受宠。身边服侍的人也多,自从洛王学会走路之后,就喜欢一个人到处跑,就在前段时间,洛王趁人不注意跑出了乾清宫正殿,不小心撞到了向皇上请安的陈王、汉王和定王。那日陈王也不知道为什么,火气特别大,见有人撞到自己,直接踢了一下,就把洛王踢倒在地,等陈王看清楚的时候,又给了几脚,幸好服侍洛王的人找上了,不然就发生更大的事情,也因为如此,不关是昭宗帝,两宫太后直接发了火,并联名上了折子,将陈王降爵为陈国公,要不是熊皇后和沈德妃跪在寿康宫前求情,汉王和定王的结果不会是禁闭半年。
按理来说,宗室子弟袭爵降爵,宗人府都要过问,这一次陈国公的事情,宗人府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向喜欢标榜忠君爱国的御史言官们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也是从那之后,洛王身边的人就多了起来,当然,洛王也是得到了教训,一向亲切、和蔼的顾明珠也发了火,昭宗帝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最后还是李太后出面,洛王才免了顾明珠的处罚。
也是从那之后,李太后就彻底的放下了想要让几位王爷跟洛王和睦相处的念头,再也不提六皇子跟五皇子阿离一起养,而是彻底的交给了万修仪,不再过问六皇子的事情。
霍太后面色一白,想起阿离满头是血的样子,她至今都忘不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国公会如此狠心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阿离下手,汉王和定王就眼睁睁的看着陈国公施暴,居然无动于衷,心也就更冷了。
记得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在的时候,跟前成王、前鲁王虽然关系不睦,人前的亲热兄弟的功夫还是做到了,前成王喜欢欺负身份不如他的皇子,却没有做的如此明显。当年二王之乱之后,安王和凉王虽然或多或少的参与到其中,但因为一直以来的谨小慎微,皇上也没有寻他们的错处废黜他们的爵位,依然给他们先帝之子的荣耀,这些年对安王府和凉王府的赏赐就没有少过,好在安王和凉王是知恩图报的,一直安分守己,从来不会添乱,也用了心思培养他们的嫡子,昭宗帝也给了机会,幸好安王世子和凉王世子是跟本分的,又有才能,不然昭宗帝也不会重用他们。
也因为这些原因,对于李太后的建议,霍太后才没有反对,但霍太后跟李太后不同的是,她更能看清,不然,在敬宗帝宠幸陈氏的时候,不会做出某些失措的举动来。
霍太后平复下来之后,才慢慢的说道,“妹妹,此事你就别再争了,皇上主意大,决定了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动摇,当年因为顾明珠的事情,闹得皇上差点要了半条命都不肯松口,先帝最后不也妥协从了皇上的意吗?还让央央怨了先帝这些年。妹妹,人活一辈子,总会有自己想要执着追求和把握的,皇上非明珠不可,我们也是奈何不了。”
“明珠生不生孩子,我倒是不怕,”霍太后眼里的纠结、担忧、不忍,最后化作了长长的无奈叹气,“我怕的是,如果有朝一日,明珠不在了,皇上能不能承受得了。”
李太后面色突然一白,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慌忙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明珠如今不过才二十出头,虽然身子弱了些,宫里的太医也不说摆着好看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唉”霍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太后的手,“妹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逃避的,大觉寺的前任主持不是说了,明珠……”不忍再说下去,转开了头。
李太后心也是沉沉的,还是打起了精神安慰霍太后,“姐姐,皇上不是一直在找世外异人,想要给明珠改命吗?如今距离主持所说的日期,还有好几年了,皇上肯定能找到的,你就放心吧,皇上是不可能看着明珠有事的。”
说是在安慰霍太后,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霍太后看了看李太后,还是没有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只是祝福李太后,“此事,千万不能透出一点口风给央央,央央素来把明珠看成了自己的眼珠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这我肯定知道,”同昌大长公主疼爱明珠的心,李太后是看在眼里的,“姐姐,此事也只有皇上,你和我知道了,我是绝对不会露出口风让央央知晓的。”
霍太后虚弱的点了点头,李太后见霍太后精神不好,并劝道,“姐姐,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别说话了,先躺下休息,待会皇上过来了,我会跟皇上好好说的,至于明珠那边,有皇上,想来也不用太担心。”
霍太后也没有勉强,顺从的让李太后扶着躺好,李太后掖好被子之后,还不忘嘱咐,“妹妹,以后就让阿离在寿康宫吧,也名正言顺些,皇上来了,你就跟他提,说是我的意思,明珠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李太后手一顿,她听出了霍太后话里的意思,一方面是为阿离,最主要的一方面还是为了自己,眼眶发酸,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为自己打算。
自从姚贤妃被昭宗帝禁闭之后,一改往日的热闹喧嚣,棠梨宫渐渐的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般。这在宫里也是极其正常的,后宫里从来不乏受宠的妃嫔,也不差失宠的,从来目光所向的是高高在上的,又有几个会记住低在尘埃中。不光宫里如此,在民间,也实属平常,人人都想从他人身上得到好处,真正靠自己创出一片天的有几个?
自从才人叶氏进宫之后,因为昭宗帝时常的召幸,棠梨宫才再次展现它的真实面目,主殿明瑟殿也引了不少人注意的目光,因为紧闭的殿门,才转移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依旧还有些不死心的人想要借着明瑟殿让自己再升一级。
禁闭中的姚贤妃并没有如人口中所述,已经神智失常之类的,此刻,正饮用上贡的春茶的姚贤妃从容、优雅的仪态,依然如往常华贵明艳的姚贤妃一般,仿佛她并没有失宠,还是从前跟熊皇后分庭抗礼的姚贤妃。
虽然禁足在明瑟殿,用度亦如往常,熊皇后是跟姚贤妃不对付,从前掌握宫权的时候,是有克扣过明瑟殿的用度,姚贤妃也不是省事的,硬是让皇上对熊皇后不满,司马淑妃协助熊皇后之后,明瑟殿又恢复了往常,姚贤妃也十分的安分,安分到有些时候都能忽视她的存在。
用帕子擦了擦嘴,姚贤妃站起身来,孔三贵忙上前,伸出手臂,姚贤妃下了炕,准备出去散散心。
姚贤妃当年选中棠梨宫明瑟殿作为自己的居所,除了棠梨宫的地段离乾清宫是继景仁宫之后最近之外,也是因为棠梨宫景致却是不错,明瑟殿的后花园在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姚贤妃当权的时候,对于明瑟殿的工程也没少用心,不然在姚贤妃失宠之后,新进宫的妃嫔没少在熊皇后的耳边说三道四。.qingsongdu.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司马淑妃掌管尚宫局之后,是把尚宫局上下都清理了一遍,姚贤妃曾经安插的势力也拔除的十之八九了,剩下的一二分还是从前陈氏和江氏的遗留下来的,至于怎么到了姚贤妃的手中,却是还得感谢姚贤妃的生母姚江氏。
在禁闭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姚贤妃都处于癫狂状态,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被前成王妃江凤栖给牵连,她也只以为皇上不过是做出一番姿态给外界看,待到事情差不多了,她依旧还是从前的贤妃娘娘。
一日日的等待中消磨了她的期盼,不甘、怨恨、诅咒……中,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直到无意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状若女鬼的模样,姚贤妃才悚然惊醒过来,如今的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但她却不能因此一直消沉下去。
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走出棠梨宫,要让所有人看到她姚贤妃不是轻易被打倒的,她要告诉皇上,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是有多么的愚蠢,她还要让自己的家族重新风风光光的回到京城,让人再也不敢小瞧。
对于姚贤妃的振作,除了她从姚府带进宫的茜草、茜萍及她施以手段笼络的几位宫人之外,是真心的为她欣喜,为了表示感谢,茜萍和茜草足足茹素三个月,这也让姚贤妃更加的充满雄心壮志,在宫里,再度爬起来的人不在少数,她姚氏淑艳绝对是其中一人。
姚贤妃明白,在自己经历这一变故之后,从前的势力不复存在。她所要做的是低调,让那些误以为她已经败落的人放松警惕,这样才能保存实力,扩大势力。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人一击。
也是因为这一击,姚贤妃大概上是明白皇上为何如此对待自己,先帝吃够了外戚带来的祸端。皇上是不可能再走一道,父亲年富力强,又身居高位,再往上走也不是不可能,自己现在虽然没有皇子,不保证将来不会有,如此看来,绝对会影响到定王的地位。
当然,姚贤妃是绝对不会承认皇上是真的在乎皇贵妃。皇位的继承人也绝对不会是皇贵妃所出的洛王。在她看来。皇上之所以如此抬举顾氏,不过是因为现在的顾氏正如孝宗帝时期的杨氏一般,皇上需要的是一个机会。彻底拔除顾氏的机会。
为什么说姚贤妃如此的自信,那是因为齐氏素来出情重。不管是开祖皇帝以及每一代皇帝,都有一位挚爱的女人,就拿子嗣来说,相对于前朝庞大的宗室体系,大齐皇室可以说是子息不丰。孝宗帝的杨氏因为小产不能再生育,所以才有孝懿太后所出的两个嫡子一个嫡女,要不是先帝为了压制陈氏所出的前成王,恐怕也只有霍太后所出的嫡子嫡女了。
皇上若是真的在乎皇贵妃,怎么可能由着宫里一个又一个皇子公主出生,特别是洛王出生后不久,白婕妤的妹妹就有了喜讯,还顺当的生下了六皇子,一个地位低下,又无势力的嫔妃生下皇子,肯定背后是有人在护着,这其中,不乏皇上的手笔。
想到这里,姚贤妃心中极为苦涩,看来这位白美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简单,当年秦婕妤的事情之后,皇上很是厌恶被人算计,曾经就有一位很是得宠的昭仪犯了皇上的忌讳,用了熏香想要迷惑皇上,在事发之后,直接赐死,连带了家人。
至于白美人生了皇子之后只封为了美人,没有更高的位份,连带六皇子记在了万修仪的名下。姚贤妃充分的相信,这不过是皇上在护着白美人罢了。皇上素来就喜欢用这一手,明面上压着,暗地里护着,不就是为了转移人们的注意力。只可惜,皇上在政事上精明无比,在女人上面,还是不够。
听着孔三贵的汇报,姚贤妃心里十足的得意,不过是个小小的贱婢罢了,她原本是不看在眼里的,既然皇上重视,那就让她好好的扬名一回,心里也有了主意。
姚贤妃低声对孔三贵吩咐一通,孔三贵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还补充了两句,姚贤妃的神情越发的满意起来。
等孔三贵走了之后,茜萍走上前来,望着孔三贵消失在拐弯处的背影,赞赏道,“三贵如今是愈发的沉稳了,也不枉娘娘之前如此用心栽培。”
姚贤妃得势的时候,孔三贵没少耀武扬威,自从姚贤妃禁闭明瑟殿之后,孔三贵开始低调起来,话比以前少了,但是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姚贤妃原先还是有些看不中孔三贵,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越发的信任起来。
“倒是本宫看走了眼,这个三贵还是有几分忠心的。”姚贤妃眯眼看着湖面上开放正好的荷花,“如今本宫倒是知道那些人能重用了,以后你们两个对他说话也客气些,别呼来唤去的。”
茜萍和茜草齐齐福身,姚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茜草见气氛不错,开口笑道,“娘娘您如此看重三贵,就不怕奴婢跟茜萍心里不舒服?”
“你心里不舒服,可别拉上我,”茜萍揭破茜草的小心思,直接开口。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斗嘴皮子了,”姚贤妃心情颇好的笑道,“还打量本宫不知道你们俩的小心思,新送进来的料子,你们自个儿选吧,也别想着给本宫了,各自做一身吧。”
茜萍和茜草一左一右的环住姚贤妃,茜草难得恢复从前在闺阁中小女孩的性子,“娘娘,奴婢再怎么打扮都是这个样,还不如花点心思打扮娘娘,奴婢看着也舒服,对对对,娘娘就应该这般笑。”
姚贤妃又是无奈的摇头。
主仆三人说的正高兴,孔三贵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倒是把三人给吓了一跳,姚贤妃最先回过神来,看着脸色突变的孔三贵,沉声吩咐道,“先不说话,回到内殿再说。”
孔三贵点了点头,扶着姚贤妃不紧不慢的往寝殿走去,茜萍和茜草对视一眼,也收住了脸上的诧异,恢复到一贯的恭顺。
这一幕落到正在假山附近打扫的宫女眼中,茜萍似是不经意的扫过,嘴角一抿,给了茜草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等姚贤妃回到了寝殿之后,打扫的宫人环视了一下四周,开始准备离开,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直到走到殿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两个小太监拦住了,宫女挂上讨好的笑容,从袖子中掏出了荷包,准备说上两句话,就听到背后,“这个时候出殿门做什么?这花园都还没打扫完呢。”
听得声音,宫女笑眯眯的转过头,想要说两句好话,刚一转头,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说话的不是别人,真是姚贤妃身边的大宫女,茜草。
茜草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太监掏出帕子捂住宫女的嘴,然后几个太监上前去,将宫女迅速的拖走,茜草也跟着上了前去。
回到内殿之后,姚贤妃让殿内的宫人都下去了,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本宫的嘱咐你都忘记了吗?”
为了防止让其他人发现端倪,姚贤妃是特意嘱咐了她信任的人,面子功夫一点要做好,不能让人发现蛛丝马迹。
孔三贵用袖子擦了擦汗,整个人还处在激动中,还没有平复下来,深呼吸好几下之后,才开口,语速倒是比平常快了几分,“娘娘,您之前让奴才查顾氏,奴才刚刚得知……”
“可是查到什么了?”姚贤妃还没等孔三贵话说完,激动的坐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孔三贵,孔三贵一惊,倒是吓了一跳,嘴边的话都差点吓没了。
茜萍也有些着急,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娘娘在问你话呢,赶紧说啊,怎么就像个木头人了。”
孔三贵按捺住内心的波动,咽了咽口水,“娘娘,奴才去查顾家的底的时候,倒是没有查到什么,反而得到一个连广平候都不知道的消息。”
姚贤妃和茜萍都一脸急迫的看着孔三贵,孔三贵为了加重话里的可信性,一字一字的说道,“大觉寺上任主持曾给皇贵妃算命,说皇贵妃活不过三十,这消息只有先帝和当今皇上以及曾经服侍上任主持的和尚才知晓,奴才为了以防万一,已经命人将他看住了,不会让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什么,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姚贤妃都愣住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得知这一消息,从前许多不明白之处也都慢慢想明白了。难怪先帝封顾明珠为皇贵妃,难怪两宫太后如此宠爱,难怪皇上对她也是如此的包容,难怪皇上会让皇贵妃诞下皇子,缘由是在这里。
如果皇上真的打算彻底的拔除顾氏,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百年顾氏,枝繁叶茂,真要彻底拔除,那绝对会动摇大齐的根本。更不说顾氏有两位颇有势力嫡公主,顾氏三兄弟跟皇上及康王也交好,而且,皇上还是顾老爷子教出来的。真要动顾氏,在情面上也说不过去。
洛王身份再高如何,待洛王长大,皇贵妃早已不在,没了生母的皇子,要面对的境况可想而知,就算顾氏有心扶持,可是顾氏的祖训清楚明白,绝对不会参与到储位之争。这一方面,她是看的很明白,不管是老平国公,还是现在的广平候,从来没有真正参与到储位之争中,不过是顺了当权者的意思罢了。
姚贤妃震惊之后,很快又有新的疑惑,照说,同昌大长公主如此疼爱皇贵妃,广平候世子、平宁侯、平国公可以说是把皇贵妃捧在手心里,皇贵妃要是真的活不过三十,为何一点动静也无?
第三百三十二章
恢复理智的茜萍也想明白了,盯着孔三贵,似乎要辨认他话里的真实性,“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同昌大长公主怎么可能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哀痛的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肯定是要绞尽脑汁给皇贵妃续命,姚贤妃相信,为了皇贵妃,同昌大长公主是不介意双手沾满鲜血的。
对于姚贤妃和茜萍的疑惑,孔三贵也给出了答案,“奴才问过了,是先帝下的禁口令,为的就是防止同昌大长公主伤心,娘娘,您还记得,当初先帝在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召了不少的和尚道士,母后皇太后一向不太待见那些所谓的修道之人,对于皇上的召见,母后皇太后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这些年,圣母皇太后也时常召见所谓的世外高人,您说,会不会?”
先帝为何将此事压下的原因很简单,还是在顾虑同昌大长公主,这世上真正让先帝在乎的人,无非就是生母孝懿太后、母后皇太后霍氏及所出的文忠太子和昭惠太子、阳平长公主、同昌大长公主了。大了同昌大长公主十多岁的先帝可以说是又是兄长又是父亲,一桩桩都是在为同昌大长公主考虑。
皇贵妃是同昌大长公主闺中密友兼妯娌唯一的血脉,可以说在同昌大长公主和广平候心中,份量要比他们亲生骨肉还要重些。母后皇太后跟圣母皇太后情如姐妹,圣母皇太后为了照顾母后皇太后还特意搬到寿康宫,朝夕相处之下。圣母皇太后心里肯定有数,不然也不会出面处理这些事情了。
姚贤妃陡然松了口气,原以为是自己最大的对手,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虽然跟原先的猜测有些出入,事情到底不会朝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发展了。
不过素来谨慎的姚贤妃,在得知此消息之后,还是要保证它的真实性。“三贵,你找个机会,亲自去问,看看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孔三贵点头,也是一脸的慎重和小心,“奴才知道了,但是,这万一要是真的,娘娘。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茜萍一脸急切的看着姚贤妃。希望她能有个完美的主意。
姚贤妃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似有不甘心的加重,“不管是否属实。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绝对不能让人得到一点风声。”
孔三贵老实的点头。茜萍却是不解了,“娘娘为何,皇贵妃短命,这可是好事,我们可以接着这个再得皇上的宠爱,”说着,一个绝妙的主意就冒了出来,“娘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娘娘不正好认识一位得道高人吗,奶娘对他有恩,如果他能替皇贵妃改命,不光两宫太后重视娘娘,恐怕顾氏也会将娘娘当成恩人,娘娘到时候的身份绝对不一般,老爷重回官场,也是指日可待的。”
茜萍所说的,姚贤妃早就想到了,跟顾氏交好,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但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姚贤妃要是摇了摇头,心有不甘道,“你说的这些本宫明白,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皇贵妃改命成功,将来绝对会是本宫最大的对手,皇贵妃可是顺利的诞下了洛王,就算本宫幸运,诞下皇子,终究还是比不过洛王,顾氏怎么会放弃一个留有顾氏血脉的皇子反而去支持毫无关系的皇子?就算本宫能有法子让他们低头,同昌大长公主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还别说她的三个儿子,真要斗,本宫不是他们的对手。既然如此,本宫还不如将消息瞒住,看看能不能再做点什么顺水推舟,本宫就算得不到什么好处,也能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说不好,皇上还得感激本宫。”
听得姚贤妃的一番分析,茜萍脸色有些发红,孔三贵还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只是低垂着的头,没人看到他嘴角飞快勾起又落下的一抹带着,讥嘲的笑。
自从被禁闭在明瑟殿之后,茜萍朝思暮想的就是如何让皇上解除对姚贤妃的处罚,姚贤妃再次获得皇上的圣宠,姚府恢复到从前的地位。听得姚贤妃透彻分析,茜萍也知道自己是急昏了头,“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想岔了。”
“这不怪你,”姚贤妃语气柔和了不少,“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本宫把握住的话,日后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但是,本宫不是圣母皇太后,可以跟母后皇太后毫无芥蒂、亲如姐妹,本宫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顾明珠交好,要本宫朝顾明珠低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下巴微扬,一如从前闺阁中骄傲、高高在上的贵女,“何况,顾明珠死了也好,也省去了本宫许多麻烦。”
从前她还在烦恼,要怎么样彻底的将顾明珠打倒,如今倒也不怕了,就算她能得众人喜欢,可那又如何?命不长,想做什么都枉然。还不如转移注意力去对付其他对手,也省了不少力气。
茜萍仔细想了想,也明白了姚贤妃话里的意思,莞尔一笑,“还是娘娘高见,这样一来,到还真的省心了不少。”
“娘娘,奴婢有事求见。”这时候,茜草的声音响起,茜萍脸上一喜,对姚贤妃说道,“看来茜草是处理妥当了。”
走进内间,茜草敏锐的发现气氛不对,经历低谷也让她真正的成长了不少,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可以活泼些,在重要的时候一定得稳住。
行礼之后,茜草不紧不慢的汇报,“娘娘,奴婢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宫女是皇甫才人的人,是替了前不久惹怒娘娘的宫人,”说着脸上也带了几分的羞愧,“这次是奴婢失察了,幸好发现的早,不然就有可能中了皇甫才人的道。”
“这没什么,”姚贤妃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眼睛却眯了起来,闪烁着某种算计的光,“看来这位皇甫才人却又过人之处,也罢,此事先暂且搁下,你们两人这几日,把明瑟殿再好好的清理下,本宫可不想因为这些钉子坏了事。”
茜萍和茜草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她们早就想如此做了,可是姚贤妃一直压着她们,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下次可能好好的出口气了。
对于迎面而来的问候声、讨好声,张超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间或跟关系较好的寒暄几句,依旧从容不迫的往乾清宫走去,到了乾清宫上书房门口,见站在门口候着的一排宫人,张超心里有了数,理了理衣裳,恭敬的朝书房内走去。
“事情妥当了?”昭宗帝放下折子,让张超起身,淡淡的说道。
张超沉声回答,“是,事情如计划发展,姚贤妃没有丝毫的怀疑。”
“唔”昭宗帝又拿起折子,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今日洛王做了什么?”
为了防止儿子过早的承担肩上的责任,顾明珠要求周边的人唤洛王为五皇子,不过在昭宗帝这里,依旧唤他为洛王。关于这个,顾明珠跟昭宗帝有无数次争议,至于争议的结果,从五皇子和洛王两种称呼中可以看出。
张超的面皮动了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语气听着平常,依旧有些波浪起伏,“皇贵妃翻出了一本古方,想要学着制胭脂,洛王于是兴冲冲的带了宫人去御花园采花。奴才过来的时候,司苑司的掌印太主管拉着奴才的手哭了好半晌。”
张超说完之后,孙耀的脸就侧开了,肩膀微微的耸动。
昭宗帝这时候也没有心思批阅折子了,揉了揉眉心,显然也很无奈。他也想不到从前乖巧听话懂事的阿离,怎么突然就变得十分的调皮捣蛋,没有一刻能安生。这个儿子他倾注了很多心思,奈何有个跟他不对付的娘亲,以及,百依百顺的祖母。昭宗帝一想到这些,突然觉得头疼无比,国事都没有如此让他头疼过。
心里也在暗暗庆幸,幸好当初他咬紧了牙只要一个,要是再多要一个,他是绝对吃不消了。虽然坚持只要一个,是因为不想再让明珠经历一会生产的难关,女人生育太多会耗费气血,他只希望能跟明珠白头到老,子嗣,有阿离足够了。
孙耀狗腿的给昭宗帝上了茶,讨好的说道,“陛下,洛王年纪还小,真是调皮的时候,待大些进了南书房,有太傅传授知识,就会好些了。”
相对于孙耀的乐观,昭宗帝却不这样想,他绝对能相信阿离进了南书房,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那些太傅肯定三天两头的跟自己抱怨,到时候自己头会更疼。
这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小小年纪,就极会看眼色,从前还有些怕自己,现在自己要不拿出点为君者的威严还真的压不过这小子。每次自己真要下手的时候,就会有一大堆人出来说好话,其他的人还好说,主要还是拗不过李太后。
霍太后是在阿离两周岁之后不久仙逝的,一直相依为命的人陡然去世,不光是明珠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李太后更加是接受不了,幸好有阿离在身边陪着她,李太后才慢慢的缓过神来,于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阿离身上。
昭宗帝虽然面冷寡言,实际上却是极为重情之人,也是十分的孝顺,李太后几乎不会干预政事,对于要维护的人可以难得的跟皇上叫板,无形之中也就助长了五皇子阿离的气焰。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昭宗帝冷哼一声,如果明珠不拖他后腿,他绝对能把阿离的性子扳过来,明珠的意思他也清楚,之所以什么都不说,由着他们,不过真好顺了他的意罢了,“此事你派人禀告太后一声。”
摘御花园的花虽然不算什么大事,肯定会有人报到皇后那边去,还不如让太后出面处理,反正都知道太后疼爱五皇子,也是说几句酸话。
孙耀点了点头,示意张超先下去,瞅了瞅时辰,孙耀吩咐小福宝服侍好昭宗帝之后,就去了寿康宫,还没有走出乾清宫的宫门,就被张超抓到一边。
孙耀从张超手中抽出手,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声斥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教你的都忘了?”
张超的木脸带了几分谄媚,“师傅,您教的都记在心上呢,就是有个疑惑,贤妃娘娘那边该怎么做?皇上是一句话都没说啊,这心里不是没底吗?”
孙耀敲了一下张超,“亏的以为你平时多机灵,到了这时候脑子生锈了?皇上不问难道你就不会想啊,皇上既然把事情教给你处理,肯定是相信你的本事,你现在把我扯到一边,叫我以后怎么在皇上面前说你好话?”
张超带了两分为难两分苦恼两分纠结,“师傅,虽然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对于皇上的心思把握怎么能及得过师傅您?师傅,您老人家就发发善心,告诉徒弟到底该怎么做。”
这话倒不是假话,而是真的是张超的肺腑之言,他虽然是孙耀一手培养出来的。可到底比不过孙耀在昭宗帝还小的时候就在身边服侍,脾气性情都能把握。昭宗帝心思一向深沉,很难让人猜透,所以每次张超都会像孙耀请教一番。
孙耀叹了口气。勾了勾手指,张超将头凑过去,孙耀低声说道,“贤妃娘娘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想必你也清楚,皇上为什么还要留着贤妃娘娘兴风作浪,肯定是有其考量,你呢,也不要想太多,皇上如果临幸了谁,宫里又有谁育有皇子公主,你就将消息传到明瑟殿去就行了,记住。千万要注意。不能让贤妃有机会走出明瑟殿。”
张超顿时松了口气。“多谢师傅提点,徒弟明白了,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你呀。也别想太多,”孙耀拍了拍张超的肩膀。“还是那句老话,忠诚是首位,但也得动动脑子,别到最后成了愚忠。”
“是是是,”张超忙不迭的点头,“徒弟知道,一直铭记于心,师傅,那徒弟去安排了。”
“嗯”,张超点了点头,还是嘱咐了一句,“你谨慎点,贤妃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别让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毁了皇上的计划。”
“是,”张超躬身作揖,“师傅,徒弟没有意义了,师傅您先走吧。”
孙耀点了点头,朝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云坠,赶紧去看看阿离来了没有啊?”李太后不停的朝外看,见外头没有动静,就催促起云坠来,嘴里还在嘀咕,“这都什么时辰了,阿离肯定饿了,”又急忙的转过头问踏春,“吩咐准备的点心弄好了没?”
踏春福身,微微一笑,“太后娘娘,奴婢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五皇子过来了。”
李太后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催了身边的宫人出去看看情况。
守在寿康宫宫门口的云坠老远就看到皇贵妃的仪驾,连忙走上了前去,宫人将步辇停下,云坠福身行礼,步辇中这时候走出一个约莫三四岁、粉雕玉琢如同玉般捏就的仙童,看到云坠,一蹦三跳到了云坠面前,极其担忧的问道,“嬷嬷,可是皇祖母有不舒服了?”
云坠摇了摇头,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太后娘娘很好,就是看到殿下还没过来,就命了奴婢出来看看,殿下,那我们先进去吧。”
五皇子阿离点了点头,主动牵着云坠的手,嘴里道,“那赶紧进去吧,不能让皇祖母久等了。”拉着云坠就往寿康宫跑。
云坠一边尽量放缓动作,一边说道,“殿下,皇贵妃娘娘还在后头呢,等等皇贵妃一起吧。”
五皇子阿离停下脚步,一脸狡黠,“阿娘在关雎宫做胭脂呢,要过会儿才能来呢。”
云坠顿时哭笑不得,五皇子阿离又用了皇贵妃的仪驾,摇了摇头,注意力就被拉着她跑的五皇子给转移开,不停的嘱咐五皇子阿离小心些。
还没到西暖阁门口,李太后听得动静早早的出来,见到阿离,俯下身子,阿离也飞快的跑到李太后的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好似多年没见。
其实吧,满打满算,五皇子阿离离开李太后不过才两个时辰不到。
自从霍太后仙逝之后,李太后并没有搬到之前就安排好的寿宁宫,一直住在西暖阁内,基本上保持东暖阁的格局,作为了五皇子阿离的居所。在霍太后仙逝之后,李太后的伤心是能想象得到的,出乎人的意料,李太后好似一直都没有从霍太后仙逝的阴影中回过来神,依旧保持了以前的作息,这让昭宗帝也是担忧不已,最后让李太后教养五皇子阿离,霍太后这才慢慢的缓过来,五皇子阿离也就成了李太后的精神支柱。
要是一会儿没有见到五皇子阿离,就会催促人去找五皇子阿离,五皇子阿离虽然调皮掏蛋,却是个十足孝顺的孩子,也让李太后更加不知道该如何疼爱他才好。
亲昵完了之后,五皇子阿离牵着李太后的手,绘声绘色的讲了他今日做了些什么,把李太后逗得眉开眼笑,踏春这时候将准备好的点心端了出来,五皇子细细看了之后,挑了一块他认为最好的放到李太后的唇边,李太后顺手就想喂五皇子阿离,五皇子坚持要给李太后,李太后不忍负了孙子的好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张嘴接过,等一块点心完了之后,五皇子拿了一块放入口中,又拿了一块递给李太后,等嘴里的点心吃完之后,小大人般的说道,“皇祖母,点心不能多吃,不然待会儿就吃不下晚膳了。”
李太后搂着五皇子阿离,点点头,认真道,“嗯嗯,我们阿离说的真对,点心不能多吃,”转过头又吩咐踏春,“端下去你们几个自己分了吧。”又一脸疼爱的掏出手帕给五皇子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污迹,“你阿娘的胭脂做的怎么样了?”
“说是还要等几天呢,”五皇子仰着头,“皇祖母,我跟阿娘商量好了,第一盒胭脂要给皇祖母,等到了国宴的时候,皇祖母要擦上,那样所有人都要羡慕阿离有个年轻漂亮的祖母了。”
“哎哟,我的乖孙孙,”李太后紧紧搂着阿离,又亲了一口,“你皇祖母老了,不能再用这些了,别人看了会说祖母是个老妖怪的,就让你阿娘用吧,你阿娘年轻,就是要多打扮打扮才好嘛。”
“皇祖母,”可以拉长的音调,似撒娇似不满,“明明您还是如此的年轻,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您都答应了阿离,要长命百岁的,您要是再这样说,阿离就不开心了。”说着,低下头,一副伤心委屈的样子。
虽然知道阿离是在做戏,李太后还是有些不忍,“是皇祖母不对,阿离就大人有大量,原谅皇祖母吧,以后皇祖母绝对不说这样的话了。”
“真的?”阿离歪着头,显然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李太后加重了真实性,还点了点头。
阿离满意了,站起身,认真的看着李太后,“这样就对了嘛,皇祖母要每天都要这样开开心心的才好呢,阿离就能放心不少,”看了看窗外边,麻利的下了炕,拉着李太后的手,“皇祖母,去花园里走走吧,看看我今年种的小树长高没?”
李太后下了坑,牵着五皇子的手,“你上午不是才看过了吗?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五皇子转过头,认真说道,“阿娘说了,阿离每天吃饱饭多跑跑,能很快长高,我每天都有给小树浇水又陪它说话,它肯定跟阿离一样,不知不觉就长高了。阿离要跟它比比,不能让小树长得太快,超过了阿离。”
听着阿离童言童语,李太后认真的点头附和,“是的,我们阿离是世上最优秀最聪明的孩子,不能让人超过。”
阿离裂开了嘴笑,又讲起了他种树的经历来,听得次数足以倒背如流的李太后一如她第一次听到一般捧场,目光就没有从阿离身上移开过。
寻雪和踏春听着五皇子清脆飞扬的声音越来越远,对视一笑中,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看来主子在天之灵,见到这一幕也该放心了。
霍太后仙逝之后,身边服侍的宫人分了一些到平宁侯府阳平长公主身边,分了一些给顾明珠和五皇子,分了一些给同昌大长公主。按霍太后的意愿,作为母后皇太后身边得用的嬷嬷,是要给顾明珠的,是寻雪和踏春求了霍太后,依旧留在寿康宫,虽然明面上是服侍李太后,实际上却是服侍五皇子。
“娘娘,洛王再如此肆意下去,这宫里可是真的乱了套了,”叶美人,也就是从前的叶才人,去年有了喜被封为美人,奈何好景不长,在处罚一个看不顺眼的采女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流了产,也伤了身子,泪如雨下,一副遭受暴风雨打击的小白花柔柔弱弱的模样,好似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皇上是从来都不说下,娘娘您可是一宫之后,再这样下去,定王名声也不好听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熊皇后猛然阖上茶盖,清脆的响声吓了叶美人一跳,叶美人顿时就闭上嘴巴,心里是忐忑、惊喜,忐忑的是不该拿了定王说话,熊皇后就此一子,素来看的极重,可是她要不拿了定王说事,皇后又怎么可能在乎她说的话?惊喜的是,皇后总算是听进去了她的话,该死的洛王就该好好的惩罚下。
想到洛王,就不由得想起了洛王的生母皇贵妃,叶美人的脸扭曲了起来,进宫之前她就听过皇贵妃,从前是比公主还高贵的郡主,现在是比皇后还要贵重的皇贵妃,受尽人疼宠,怎么能不让眼红?在进宫之后,看到皇贵妃的仪驾,心里的火怎么也平复不了,为什么世上居然有如此幸运的人,她不甘心。
她不是没有想过法子想把皇贵妃给拉下来,就算她身份不如皇贵妃如何,只要有心,照样能成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贵妃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自己是根本呢就没有法子接触到皇贵妃。
特别是在流产之后,她相信肯定是皇贵妃动了手脚,不就是自己在洛王的面前说了两句酸话吗?居然下如此狠手,也是个有心计的,居然让太后出面,将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孩子是自己的指望,皇贵妃出手可真狠,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这叫她如何甘心?她要报仇,要给自己苦命的孩子报仇。
叶美人眼里的仇恨自然是逃不过熊皇后的眼睛,心里叹道,这个叶美人也真够蠢的。皇贵妃是她能攀扯上的吗?不用想都明白叶美人为何在这个时候巴巴的跑来景仁宫告状,她也不想想,洛王可是太后的眼珠子命根子,动了洛王。下场可想而知。
从前看着是有几分聪明,也动了心思想要抬举,现在看来所谓的“才女”名头不就是因为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罢了。总算是明白她父亲这辈子为何不能走的更高了,有其女必有其父!
“叶美人,你这胆子也真够大的,居然敢攀扯洛王。”熊皇后也不想跟叶美人废话,跟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交流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你好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还看不明白洛王是你能背后闲话的?”
叶美人脸色一变,眼神更加的凶狠,她当然知道。整个大齐无人不知洛王受宠的程度。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想拉拢皇后。俯跪在地,带了颤抖,“皇后娘娘。那您就真的没有担心过?”
熊皇后脸色一变,就要呵斥叶美人。这时候心悠忙喝道,“大胆叶美人居然敢翻上,娘娘,奴婢看叶美人也该学学规矩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熊皇后深吸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不少,落到叶美人身上的目光让叶美人如芒在背,心悠使了个眼色,熊皇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美人叶氏,行为不检,言语间多有冲突本宫,念其伤心失子,也情有可原,着闭宫半年,静心平气。”
说完,不等叶美人反应,就有宫人捂着叶美人的嘴拖出殿外。
心悠看了看熊皇后,滋味莫名,皇后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不过细细想想,若不是如此,恐怕皇后娘娘的地位就真的不保了。
“心悠,吩咐内务府,把叶美人的绿头牌撤了吧。”熊皇后单手支额,一副疲惫的样子。
心悠走到熊皇后的背后,给她按揉起来,“娘娘,听说明瑟殿今日处置了一位宫婢,是叶美人的人。”
熊皇后顿时坐直了身子,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查出了原因没有?”
“奴婢无能。”心悠低垂着头,也不解释。
熊皇后挥了挥手,表示不责怪心悠,“这不怪你,姚氏的本事本宫是最清楚的,就算她低沉失落的时候,明瑟殿虽然安排了不少人进去,但根本就接触不到她,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是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本事也学了几分。如今她恢复过来,恐怕明瑟殿要恢复从前了。”从前的滴水不漏。
心悠没有说话,菊香和荷香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熊皇后似在喃喃自语,“本宫如今是看不明白姚氏了,按理来说,以她的性情,肯定会做些什么引起皇上的怜惜,这次居然老老实实的守在明瑟殿,真不是她的风格。”从前都是如此,每次做了什么事情惹的皇上不满,总会哄得皇上心软,然后继续跟自己打擂台,这次,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心悠偷觑了两眼熊皇后,心里琢磨了一下,明白了熊皇后此刻的心理活动,“娘娘,明瑟殿就算被贤妃娘娘打理得水泄不通,总会是有漏洞的,而且,安插在明瑟殿的钉子并完全没有被清除,做的小心些,说不定能让贤妃跟以前一样。”
熊皇后摇了摇头,“恐怕姚氏已经发现了本宫动的手脚,明瑟殿的摆设都更换了不少,姚氏之所以没有彻底的清除,她肯定会借着这些做一番手脚。说不定,姚氏现在就在等着本宫动手,再反手陷害本宫一把,这是她从前惯用的。心悠,你是没有跟姚氏打过交道,你要是跟她接触过之后就会知道她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人,不光是对别人,对自己也是如此,当年本宫屡屡被她陷害差点不能翻身,就是她拿了自己做筏子,要不是皇上明见,说不准本宫就真的被她陷害成功了,心悠,对于姚氏,可是千万不能放松的,稍不注意,你就无立锥之地。”
熊皇后从来没有人如此评价一个人,心悠面色一重,“是,奴婢知道了,之前是奴婢浅见了。”
“皇后娘娘,定王殿下、遂安公主求见。”传唤太监的声音响起。
熊皇后面色一喜,忙端正了坐姿,“宣。”然后低声对心悠吩咐道,“此事稍后再议,去把本宫准备好的白毫银针和西湖龙井端出来,还有点心。”
心悠福身行礼,悄悄的退了出去。
遂安公主正在豆蔻年华中,容貌三分随了昭宗帝,余下的七分随了熊皇后,虽然姿容不是一等一,作为嫡公主,并无骄傲跋扈,眉眼温和,姿态娴雅,很符合公主的身份;定王比遂安公主要小,作为皇后嫡子,也承受了不少人希望,但并没有为君者的气场,温和大方的气度显示他良好的教养。
作为同母的姐弟,遂安公主和定王虽然相处的时日有限,但两人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
熊皇后看着一子一女齐步进来,眼眶有些发红,女儿倒还好,因为到了说亲的年纪,见到的时日要多些,而儿子,自从开府之后,见到的机会就少了。本来是可以时时召了定王进宫,但又怕太后和皇上不满,只能强忍着。
每每想到这里,就恨不得生啖陈国公,要不是他踢了洛王,让太后和皇上震怒,陈国公爵位降了也就罢了,让他分出宫也就罢了,怎么自己的儿子也要早早的开府?这根本有违祖制,凭什么陈国公犯下的错要自己儿子承担?这无形之中,在降低儿子在朝中的影响力,他可是皇上的嫡子,将来的皇上啊!
熊皇后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陈国公犯下殴打洛王的罪行之后,听得太后对儿子的处罚,她跟德妃盯着烈日跪在乾清宫门口求情的情景。那时候她除了恨陈国公,也恨洛王,如果不是他,儿子也不会落到这一步。
在儿女的面前,熊皇后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内心的激愤,脸上是亲切和煦,拉着定王的手问了近况,虽然这些她早就知道,但要亲口问了才能放心,她是最清楚不过自己儿子脾气的,温和、大度、谦虚、体谅,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才让她无法放心。
自从五皇子阿离学会说话走路之后,关雎宫就从来没有平静过,这不顾明珠被自家调皮儿子气得直发颤,这个阿离,就不能有一刻安分的时候?
当然,她是不敢向李太后寻求帮助,在阿离出生之后,顾明珠很不情愿的承认,自己在李太后心里的地位是直线下降,绝对不会超过了阿离去。
这边顾明珠气的吐血,那边阿离却是得意不已,看到阿离得意的模样,顾明珠只磨牙,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放养政策起来,从前的阿离多么听话多么懂事,跟现在完全成了天差地别。
她打着商量的语气,“阿离,听阿娘的话,等你再大些,阿娘就让你去骑马,可以吗?”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阿离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上次阿娘说带阿离游泳,结果阿爹一开口阿娘就反悔了,现在你又想哄骗我,说什么让我长大了些去骑马,待我再长大些阿娘肯定又说骑马怎么危险怎么危险,想法子引开我的注意。阿娘啊,您就不能换换招数,都太老套了。”
被自己的儿子指责自己的招数不够新颖,顾明珠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怪了,说一句话拿十句话顶自己,句句都能到关键处。
顾明珠板脸,企图能唬住阿离,奈何五皇子阿离早就看多了,也不以为怪,反而点道,“阿娘你这表情不对,要再严肃点才是,您这样子,根本就吓唬不了谁。”
好吧,说不过,唬不住,那就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捉住之后狠狠的教训一通,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五皇子阿离一看到自家阿娘的动作,也是很敏锐的就躲开,他现在可是大孩子了,要是再被体罚,他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于是一个捉一个跑,顾明珠跑了一群之后,见实在抓不到,就喊了人帮忙,于是帮忙抓的抓,帮忙躲的躲,好不热闹。
昭宗帝老远就听到了动静,表情顿时有些无奈起来,孙耀偷偷瞧了瞧昭宗帝的表情,低着头抿着嘴笑。
进了内殿,昭宗帝一声低喝,“都在做什么,还不给朕停下来。”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眼尖的宫人瞅了时机偷偷的退了下去,五皇子阿离见情况不对,也想混在其中,昭宗帝凌厉的眉眼一扫,语气平静无波,“再走一步,四书五经抄一遍,如果发现有人代笔,加五遍。”
五皇子阿离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扭曲成一团,有种奇异的搞笑效果。
顾明珠本来是被五皇子阿离气到不行,见此,极没有母爱的笑了出声,惹得五皇子不满的目光落到顾明珠身上,顾明珠得意朝五皇子一笑,五皇子阿离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求情。
从前顾明珠还被五皇子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给唬住,但次数多了,顾明珠也就有了免疫力,做出一副气恼的样子,嗔怪道,“都是你不好,生个儿子完全是在讨债,要是个女儿该有多好,又贴心又听话的,哪像这个混小子,说一句顶十句,一点都不听话,这么小就跟我对着干,长大了以后肯定更是个不省心的。”
这下让昭宗帝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这哪儿跟哪儿啊,要是当年顺了她的意再生一个,她肯定更加吃不消,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昭宗帝讨好的给顾明珠拍拍背,柔声劝道,“要不,再找几个厉害的太傅管管,让他学习规矩,怎么样?”
顾明珠眉头微蹙,有些犹豫的看着昭宗帝。好歹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真要如此严厉对他,心里又不忍了。最重要的是,首先李太后哪里就过不了关,之前有个太傅是很严厉,阿离在课堂上闹的时候直接打了手板,当天李太后就逼着昭宗帝下了旨,撤了太傅的职位。弄得现在太傅看到五皇子就怕,着实是惹不起。
昭宗帝当然明白顾明珠的顾虑。“我知道你担心,但是阿离现在不小了,也该进学了,现在不把他性子磨过来,以后就跟无法无天了。母后那边你放心,我亲自去说。南书房的那些太傅根本就管教不了,我跟广平候爷商议过,送阿离去顾氏族学。现在顾祺在顾氏族学中担任教谕,把阿离交到他手上,我也放心。”
送到顾氏族学,让二哥哥教阿离?顾明珠一脸的纠结和不忍。
顾氏族学什么情况,她是极其清楚不过的,顾氏祖训有云,凡顾氏族人,不论男女,都要入族学。她身份算是比较特殊了,还是被同昌大长公主送了进去。待了半个月她是实在受不了,在族学里,不管你身份多么贵重。在家里多么受宠,都是一视同仁,除了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之外,礼仪、骑射、品德修养、政治等等都是必不可少,课程内容繁多,除了每日的考核之外,每隔半个月还有一次系统考核,半年一次综合考核。最后要不是她身体的原因,实在是无法承受,她就必须得通过所有的考核才行。顾氏枝叶繁茂,并不是所有的顾氏族人都要经过如此苛刻的学习过程,身份越高,所学的越多考核也更严格。事后要不是阿爹找了当时是族长的爷爷商议,为此族里还特意开了会,才缩短了每月十日,考核也不用如此严苛。
自己当年可是亲眼看着三位哥哥是如何从顾氏族学中结业的,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去,还是有些不落忍,虽然这个臭小子经常把自己气的要死。
听得父亲要把自己送到顾氏族学中,五皇子阿离很兴奋,大大的眼睛里闪烁光芒,期待的看着顾明珠,希望阿娘能点头同意。
昭宗帝扫了一眼儿子,五皇子阿离接收到父亲的警告,马上低着头,做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来,昭宗帝嘴角微微勾起。
昭宗帝搂着顾明珠道,“阿离是男孩子,不能拘在后宫里,你看他小小年纪就开始不服管教,到大了你再想管教就难了。明珠,我们就阿离一个孩子,不能强迫他成龙成凤,但至少要让他做个品德坦荡之人,就算不能为大齐造福,也不能带来祸端。”
顾明珠悚然一惊,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虽然她不想让自己儿子将来跟皇位有任何牵扯,可是他的身份就注定了摆脱不开。后宫里各种用心的人太多,阿离又是个跳脱性子,自己根本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如果真有人在他耳边挑唆,长久之后,肯定会酿成大祸。宫里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绝对不能让儿子也走上这样一条路。
顾明珠紧紧的抓着昭宗帝的手,眼神担忧,“对,阿离是男孩子,不能长于后宫,那就把他送到顾氏族学吧,回头我跟安安说说,让二哥哥别因为我而纵容阿离,必须得严厉些。”
自己的几位侄子侄女也是早早的送到族学里,小小年纪成熟稳重、端庄大方,相比之下,阿离就被宠得太过,上次居然跟三哥哥的次子,比阿离还小月份的知哥儿闹起了争持,知哥儿虽小,确很大度,而自己的阿离就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父子俩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顾明珠还在皱眉想着该怎么让二哥哥不顾虑自己严厉的对待阿离,她也不想承认,三位哥哥对阿离真的是疼宠太过了,大哥哥居然让阿离坐到他的肩膀上,这可是羲哥儿和弢哥儿都没有的权利。
商议妥当之后,见时辰差不多,昭宗帝就准备送阿离去寿康宫。
坐在龙辇上,五皇子阿离端正的坐姿,丝毫不像在关雎宫里调皮捣蛋的模样,反而是从小就严厉管教出来的,五皇子阿离好几次偷偷的看着放大号的自己,板脸的模样跟昭宗帝是有十足的像。
“想说什么?”五皇子阿离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昭宗帝的眼睛,依旧是对待臣子的语气。
“父皇,”五皇子阿离微蹙眉头,白白嫩嫩的脸蛋丝毫不显得可爱,而是一种慎重,“皇祖母会同意吗?”
在父子俩私底下的时候,五皇子阿离对昭宗帝的态度丝毫不像在李太后和顾明珠面前一样,十足的恭敬。
从阿离记事时就知道,父皇对自己寄托了很大的期望,因为皇祖母和母亲的缘故,父皇不可能在人前对自己严苛,只能以两种态度对待自己。从开始的想不明白到了然,五皇子阿离很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就如父皇所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想要真正的强大,就必须得不断的充实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世上的挑战。
李太后看着儿子和孙子一起来寿康宫,又看到孙子欲言又止纠结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了数,让寻雪将五皇子阿离带下去之后,手里转动这佛珠,面色严肃,“明珠同意了?”
李太后从前是不信佛这些的,早些年在伺候孝懿太后的时候,受了孝懿太后的影响,后来又因为孝瑞皇后(霍氏的谥号)身体的愿意,李太后就逐渐开始信服,孝瑞皇后仙逝之后,每日除了陪五皇子阿离,剩下时光都交由佛了。
对于五皇子阿离,李太后却是是把他看做自己的眼珠子命根子,就因为这样,对于五皇子阿离的教养才格外的重视,大皇子陈国公根本就担不起责任来,大齐交到他手上,只会衰落,不会强盛,不如早早的放弃,断了他的念想,保存他的命,好歹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要留着他一条命。二皇子汉王就从来不在选择的行列中,三皇子定王足够努力,人也聪明,尊兄爱弟,丝毫不会以嫡出的优势而去轻视身份不如自己的兄弟,贤良宽厚是太傅的评价,也是为君者的基本品德之一,奈何被熊皇后教导得太过柔善,无决断的手段,也是为君者的大忌,作为守成之君还嫌不足;四皇子湘王不必说了,朱昭容确实有几分手段,年纪虽小,对比“顽劣不堪”的洛王,确实是最佳皇子的风范,聪颖是得到了所有太傅交口称赞的,温文尔雅,与众位兄弟关系极好,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陈国公对湘王也是另眼相看,六皇子更是每日跟在湘王的身后,宛若同母亲生兄弟的模样。
储位之争,从来是只有早早的开始打算,没有临头了再做准备,李太后虽然不关心政事,宫里的动向又怎么能逃得过她的眼睛,有些事情她不说,不是不想,而是没必要。
后宫里的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小算盘打算是没错,但前提得是认清现实,一味的想通过阴谋诡计去得到,最后也会失去。
昭宗帝眉眼柔和,点了点头,当然本人是无自觉的,李太后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叹了口气,“怕是阿离闹得明珠头疼,这才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皇上自个儿安抚好就行了,避免闲话,得拿个说法出来,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
昭宗帝颔首,“只是还是要委屈下母后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这有什么可以委屈的?”李太后丝毫不在意,“活到哀家这把年纪,也没有什么可求了,阿离确实是个孝顺孩子,哀家也得为他多做打算,孝瑞皇后临终前也是叮嘱哀家好好照料阿离。哀家出面也好,也没人能当着哀家的面说些什么。皇上,哀家知道劝不住你,这事还是缓缓,多为阿离想想,你跟明珠就他一个孩子。”
昭宗帝垂下眼帘,不期然而然的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时候他躲在帷帐后,无意间偷听到先帝、孝瑞皇后和母后说话,想把自己作为继承人培养,那时候母后也是这般说,让孩子自己决定,不要太过勉强孩子。
昭宗帝抿了口茶,似乎要把自己的心思压下去,“母后,阿离是儿臣的孩子,儿臣自然也得为他多考虑,母后说的儿臣记在心上了。”
李太后看了看昭宗帝,多年的帝王生涯下来,将原先冷冽的气场化作了不怒而威的帝王尊严,从前她能猜中儿子一二分心思,这些年却是完全无法把握。
长叹了口气,李太后无限怅惘,“罢了罢了,你从来都是谨慎的性子,每走一步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就如同当年明珠有孕般,哀家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肯定明珠会诞下男孩,这几年又一直私底下培养阿离。也渐渐的能看懂你的安排,只不过除了阿离,陈国公、汉王、定王、湘王都是哀家的孙子,哀家虽然不太待见他们,身上好歹也留着几分血脉。许是从前见的多了,真正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哀家还是不忍心。皇上想必对几位王爷皇子都有安排。不管将来谁接替你的位置,就像当年先帝嘱咐你的一般,尽量护他们周全吧。”
李太后心中清楚,就算她不说,昭宗帝也会做到。陈国公作为皇帝长子,身份难免高了些,虽然生母身份不高。不管在群臣还是民间的眼中,意义总归是不一样的。她当年不懂皇上为何由着秦婕妤养坏陈国公的性子,如今看来,何尝也不是件保护的方式,虽然这种方式很多人都不明白,包括一直怨恨于心的陈国公。
李太后想着每次进宫就满脸怨恨不甘的陈国公,再想想陈国公夫人韦氏虽然低眉顺眼,眼神中透出的倔强和清明证明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看来武安伯府还是用了心。只希望她能笼络住陈国公的心,以后也顺遂些。
想到陈国公,李太后就不由得想起了大公主庐陵公主来,虽然对姚贤妃没有多少好感,对于长孙女庐陵公主,李太后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从前或许有些不喜欢她小小年纪过于圆滑世故、八面玲珑,总觉得人很虚假,近些年。将她跟生母姚贤妃隔开之后,倒是显出了几分纯良的本性来,人也真实了不少。
要是李太后为何转变对庐陵公主的印象,得亏五皇子阿离在李太后耳边替她说了几次话,李太后才开始上心起来。
“庐陵公主也快到及笄之年了,这将来的驸马,皇上心中可有主意?”李太后心中很清楚,皇后跟淑妃不对付,对于跟遂安公主相差不到一岁的庐陵公主,在她的婚事上恐怕不会放太多的心思。相比两位长成的公主,庐陵公主的名声和人缘确实要比遂安公主要好得多。
皇上子息不丰,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皇上膝下如今不过六子三女。除了两位公主身份高些,三公主的生母身份委实太差,而且才满月不久。如今大齐是不需要公主和亲之类的,她也不想看到庐陵公主嫁的太差,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庐陵公主嫁的不够好,本身又是个聪颖机敏的,将来在争储上为了自己的权利肯定会参与进去,还不如现在给她选好点的婚事,她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该怎么做,尽量出现兄妹相残的画面。
李太后的问话倒是不出昭宗帝的意料,放下茶盏,不紧不慢的说道,“儿臣真要跟母后汇报,冀州宋氏嫡枝长房嫡长孙宋子然作为驸马如何?”
李太后一愣,显然想不到皇上会提出这号人来,“冀州宋氏?哀家记得没错的话,现在冀州族长夫人可是广平候生母罗氏的嫡亲妹妹所出的长女,跟广平候可是嫡亲的表兄妹关系,素来关系亲厚。冀州宋氏不必顾氏,也是百年世族,冀州宋氏素来是嫡枝长房不出仕,只管打理族中琐事,这宋子然的两个嫡亲弟弟先后都是冀州的解元,这在当地可是引起了轰动,安安曾经说过,这宋子然不必其弟差,奈何身份限制,不过这宋子然倒是心胸坦荡之人,丝毫不曾嫉妒,反而为了帮助其弟,特意请了当世名儒教导他们,连安安都夸赞的人,肯定是有其出色之处。哀家也听说过,这宋子然如今已及冠,未成娶亲,身边也无通房,就因为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在出嫁前不幸身亡,他许下诺言,为其守孝三年,如今也过了,想必上门说亲的人不在少数吧?”
李太后将宋子然的情况道出来,并没有说庐陵公主跟他不相配等等,其中的意味已经表达的很明确,宋子然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本朝驸马可以出仕,但必须本人有过人之处才行,开国建立至今,除了顾跃斌,基本上是没有驸马出仕的。平宁侯在迎娶阳平长公主之后,也赐了原本文华殿大学士的职位,该领了虚职,如今也是在顾氏族学中教导顾氏子弟。
作为长房嫡长孙,将来的妻子肯定是要主持中馈,成为宗妇的,一般公主都有公主府,有专人打理,不需要公主承担起宗妇职责来。但从庐陵公主的脾性来说,其实是很适合作为宗妇,身份够高,手腕圆滑,处事公正,都是宗妇必备的基本。
确实来说,这是一门很适合的婚事,李太后心中也赞同,从同昌大长公主的话中可以大概的判断出宋子然的为人,相信以庐陵公主的本事,能笼络住宋子然。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宋氏跟顾氏关系亲厚,同昌大长公主素来看不上姚贤妃,要是真把庐陵公主许给宋子然,将来肯定会横生事端,指不准会影响到宋氏跟顾氏的交情,这也是李太后最为担忧的。
昭宗帝看出了李太后的忧虑,接下来的话是彻底的让李太后都坐不住了,“此事是姑母提及的,也让儿臣看了宋子然,是个不错的人,配得上庐陵。”
李太后有些瞪大了眼,好似听到天外书一般,“什么?怎么可能,同昌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她难道不知道贤妃的品行?庐陵是好,还没有好到同昌为她出头吧?”
也是这一两年,同昌大长公主对庐陵公主的表情才好了些,但是,她真的不认为同昌大长公主会出面相看庐陵公主的婚事,同昌大长公主素来讲究亲疏有别,这不符合同昌大长公主的一贯作风。
“儿臣不敢有半分欺瞒。”昭宗帝从来不会解释也不善于解释,干巴巴的说完一句之后,也没有其他的话。
李太后冷静下来之后,细细的梳理了一下思绪,恍然记起一件事情来,在陈国公收到处罚后不久,陈国公借着机会想要再度教训一番五皇子,当时是庐陵公主出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起,庐陵公主跟五皇子的关系就好了起来,庐陵公主也常常亲手给五皇子做些衣裳、吃食之类,并没有刻意的去讨好,像是在尽长姐的责任一般。
同昌大长公主素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庐陵公主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她是最清楚不过;但是,同昌大长公主想要回报庐陵公主的恩情,犯不着跟顾氏有牵扯。想必,在一段时间的相处认识后,同昌大长公主知道庐陵公主的本性如何,这才出手安排,同时也在暗地里给阿离添加助力。
想透了这一切的李太后不由得长吁了口气,皇上果然是先帝亲自培养出来的,连同昌大长公主都能为他所用,真是没有辜负先帝的一番期望。
李太后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也不怪从前姐姐总是有意无意的提点自己了,自己这性子还真不适合政治里的复杂,罢了罢了,左右皇上是有主见的,她还是做她高高在上的太后就好,享受儿孙们对她的孝顺。
李太后瞅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昭宗帝,突然觉得有些不顺眼,“哀家知道,等同昌下次进宫,让她把那个宋子然带到哀家面前,让哀家瞧瞧,如果庐陵没有意见的话,哀家就下懿旨。”
怕是皇上跟自己提及庐陵公主的婚事,还是要让自己出面吧,她心里也很清楚,皇上是彻底的对皇后不满了,要不是形势,恐怕皇后早就不在其位置上了。
五皇子阿离相貌随了昭宗帝十分,可是性子跟昭宗帝南辕北辙,按理这个时候,五皇子早就撒娇哄得李太后合不拢嘴,可是搁在昭宗帝身上,只有无限的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看着跟心尖尖的孙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李太后总是无端的嫌弃昭宗帝,还是阿离好些,能说会笑,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疼爱才好,“正事说完了也别在寿康宫带着了,赶紧回关雎宫吧,哀家也知道你这心思早就飞到了关雎宫了。”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小声嘀咕,也足够让昭宗帝听到。
昭宗帝面色坦然,一丝儿尴尬也无,从容的朝李太后行礼之后,从容离开。
李太后看着昭宗帝的背影,好一阵的摇头。
第三百三十七章
比起往年祭太庙,今年真的是出了件轰动的大事,洛王近些时日迷上了烟火,晚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领了几个小太监在广场上放烟火,结果没有想到差点惹起了火宅。不光后宫里坐不住了,前朝也震动了,几个酸儒言官义愤填膺的上书,其气愤程度就好似他们祖坟被人盗了一样,李太后理所当然出面维护洛王,引得群臣不满。
听到这消息之后,顾明珠也很无语,她是想把阿离给教训一顿,奈何还没有等她开口,寿康宫的云坠就带了太后的懿旨,直接把五皇子带走了。
这几日昭宗帝也是焦头烂额,她不敢在这当头再让昭宗帝头疼,在同昌大长公主进宫之后,就有了主意。
同昌大长公主每次进宫都是先去寿康宫坐会儿之后就来关雎宫,临走的时候再去寿康宫说话,顾明珠看了看时辰,估摸着同昌大长公主早就该到了,结果到现在外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顾明珠心里有些开始着急起来,不会李太后说了什么,同昌大长公主又开始心软了吧。
就在左右为难间,听到宣报同昌大长公主到了,顾明珠急切的迎了上去,还没等她开口,同昌大长公主就指责了,“阿离只是在太庙广场上放烟火,哪能引得起火灾?这次肯定是有心人在作乱,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护着阿离,还要给他教训,成什么样子了?从前你每次闯祸,我可没有这般对你,明珠,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指责阿离,是赶紧把事情给弄个水落石出。再这样传下去,只会越来越乱。这宫里看不顺眼你们母子多了去了,这会儿肯定是憋着劲在使坏了,你说说你,平时多么聪明的脑袋,到了这会儿怎么就成了一团浆糊?由着别人早就下好的套路走,就不想想怎么解决吗?”
同昌大长公主劈头盖脸一通训斥。让顾明珠的头越来越低,早在事发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得一清二楚,之所以到现在还是按住不发,不过是想给阿离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这般胆大妄为。如今看来,却是有点成效,阿离是老实了不少,不过。有了李太后和同昌大长公主等人在,她相信,这个效果根本就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同昌大长公主在怒火关头,顾明珠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的辩解,低眉顺眼的端了杯茶给同昌大长公主,同昌大长公主虽然气恼。也没有拂了顾明珠的讨好,接过茶盏,饮了两口。火气也消散了不少,“此事,你就由着发展,不管了?”
顾明珠尴尬的笑了笑,不说话。
同昌大长公主又来了气,“你看你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庐陵这个做姐姐来的合格,她可是将事情来龙去脉都放在了熊皇后的案头上,这会子皇后不说话,还不说明她肯定也动了手脚。你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蠢的女儿。这宫里那是你不解释就有人能理解的,如今几个王爷都长成了,你们母子撇开身份不说。但皇上的宠爱就已经让你们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了。早些年我教给你的都忘了?凡事多张个心眼,你都已经是个母亲了,还这般不温不火的,你这是要气死我啊?顾明珠,要是阿离有个好歹,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同昌大长公主都连名带姓的喊她了,可见是真的动怒了,顾明珠这才不藏着掖着,拉着同昌大长公主的手,“阿娘,我想把阿离送到顾氏族学中,你觉得怎么样?”
同昌大长公主心思多么灵敏,很快就猜中了顾明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由着事情发展的原因,长叹了口气,心疼的抚着顾明珠的脸颊,“明珠,你不需要如此谨慎小心,有时候过于退让才会让人一再的欺负上来,还不如就借了身份说事,也没人敢说什么。”
世人大都如此,捧高踩低,趋炎附势,恃强凌弱,一味的沉默只让人看到你的可欺负之处,是看不到你掩藏的势力,足够的势力让你压制于你不利的局面,到最后没人再觉得你可以欺负,而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你、供着你,就怕惹了你而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
这就是朝堂上,有大臣说起此事,不敢对五皇子的行为有过多的指责,不管因为太后的偏心而大放厥词,哪怕是谨守规矩,也只能引经据典,不管对五皇子的行为有任何的决断,那都是摄于皇帝的威严。后宫里每个人都在此事上添油加醋,可以在皇后面前抱怨,却不敢找上关雎宫的真正原因,皇贵妃虽然不理后宫事,可是皇贵妃也不如面上所看到的纯良简单,从前陈国公生母秦婕妤的事情在过去多年之后,依旧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众人面前。
顾明珠微微一笑,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担忧,“阿娘,如果不是因为我,阿离可能早早的就入了顾氏族学吧?这些年因为我的不愿,让你们也陷入了为难之地,这次事件,我是看开了,我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九美哥哥的意愿,还不如就全了他的意思。阿离是男孩,不可能一辈子被我拘在后宫里,每次阿离从乾清宫回来眼里的兴奋、激动,我不是不知道,他还这么小,就知道顾虑我这个做母亲的。真要让他做个闲散王爷,恐怕他也会心有不甘吧,既然如此,还不如彻底的放手让他飞。只是阿娘,我还是想为阿离多打算下,如果可能,就让二哥哥带着阿离多看看这大江南北,如果到了成年前他还是坚持九美哥哥的想要的,那我不会再干涉他,阿娘,请你帮帮我。”
同昌大长公主沉默了,她从来都知道这个女儿没有野心,或许是因为他们给与的太多,或许是她本性如此。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她没有对抗住先帝,十分不愿的送她进了宫。她一直都怕后宫的生活会改变她,如今看来,她还不如明珠被影响,稍稍有些野心,她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同昌大长公主看着性子一如从前的顾明珠,常常都在无名感叹,不知道是替她庆幸还是替她悲哀,她能有今日的闲适、恬淡,都是昭宗帝在护着,如果将来昭宗帝心变了,那明珠该怎么办?
念头冒起,同昌大长公主很快的就压了下来,不禁苦笑,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皇上不护着明珠了,还有顾氏,还有阿离,阿离看起来虽小,却是个主意大的,将来绝对能护住明珠。
慈爱的目光落到顾明珠身上,兰双,是你一直在护着明珠吧,那么,也护着阿离,让阿离命运不要太过于坎坷,一辈子顺风顺水。
同昌大长公主抚着顾明珠的发丝,“明珠,阿娘就你一个女儿,怎么会不为你打算,只是阿娘还是那句老话,不管在宫里还是民间,女人最大的倚靠除了儿子就是丈夫,你呀,别总是使小性子,皇上国事繁忙,不要因为小事而跟皇上有纠纷。阿娘在宫外,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第一时间帮忙,太后娘娘虽然疼爱你,到底是皇上的生母,你也别让太后娘娘难看了。”
“阿娘,”顾明珠似从前般撒娇,“哪有跟九美哥哥斗气啊,都是九美哥哥在气我,每一桩事都是早早的就安排,所有人都知道偏偏就瞒着我,阿娘,您怎么还为他说话,您不是一向最疼女儿的吗?”十足吃醋而不满的娇态。
见到顾明珠跟从前无二致的撒娇,同昌大长公主恍然觉得时光不曾流走,眼前的温雅娴静的女子还是她从前捧在手心里的宝,颇有些怅然道,“浑说什么,阿娘何尝为皇上说好话了,没良心的丫头,阿娘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顾明珠将脸埋到同昌大长公主的怀中,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许久没有跟阿娘这般亲近,真是怀念。”
同昌大长公主手一顿,眼眶有些发酸,嘴里吐出嫌弃的话语,“都多大的人了还跟阿娘撒娇,你看看阿离,就从来不会像你这般,行了行了,赶紧起来,让人看到就该笑话了。”手却轻柔的抚着顾明珠的发丝,熟悉的场景曾在广平候府无数次的上演。
太后召见年轻的男子进宫,熊皇后其实没有多大在乎,庐陵公主和遂安公主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虽然礼部早早就开始了驸马人选。熊皇后也早得了名单,细看了名单上的人选之后,熊皇后是一个都不满意,这礼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样的人都敢递上来。
心悠见熊皇后不满意的模样,小心的将单子收拾好,飞快的扫了一眼名单,心中有了数,“娘娘,公主还未到及笄之年,这驸马的人选可以慢慢来,再说公主身份尊贵,迟上一两年下嫁,对子嗣孕育也有好处,娘娘且放宽心,着急上火只会让定王跟公主更加心疼、担忧。”
这些年皇上除了给与的皇后尊荣之外,夫妻感情早就消失殆尽,吃过几次亏之后熊皇后也不想着怎么挽回皇上的宠爱,将一番心思都放在了儿女身上。
心悠点到了熊皇后内心的柔软之处,想起了儿子女儿的孝顺,熊皇后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这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从前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的髣儿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再过几年,定王也要娶妻生子了,本宫是真的老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嫁给皇上已经十多年的熊皇后每次梳妆的时候看到镜中的自己眼角多起来的细纹,皮肤也开始松弛,相比宫里鲜妍娇嫩明媚的妃嫔,不光是在容貌上,心里上也确实老了。
一儿一女已经长大成人,再过几年,有了孙子孙女,就真的老了,从前执着的情爱也在无形之中放入心底,待到夜深人静时慢慢的体味。
脑海中勾勒出子孙绕膝的画面,熊皇后心中满是感叹,不期然而然的想起一张虽然几年未见,闭着眼睛都能画出她的容颜来的某人,想到她膝下仅有一女,想到她以后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跪在自己的脚底下,心中的满足就到了极致。
熊皇后又打开名单,一页页的滑过上面的人选,眉头皱了起来,“除了这些,礼部就没有多准备几个吗?”
心悠从熊皇后的动作中能猜出熊皇后的心思来,想了想,还是说几句,将利害关系说明,免得又自作主张惹了皇上不开心,“娘娘,庐陵公主是皇上长女,皇上素来有几分偏爱,如今贤妃娘娘避居明瑟殿,想必庐陵公主的婚事皇上还是要过问的。”
熊皇后拳头捏的极紧,要说贤妃是她的肉中刺,恨不能时时想着拔除,哪怕流血受伤都不怕,庐陵公主就是眼中钉,想要解决的法子多得很。
庐陵公主的生母是贤妃不说,但庐陵公主出生后,皇上的喜悦之情让熊皇后心里就极不舒服,不管是在民间,长子长女在一家之主心中地位绝对不一般。之后自己诞下的髣儿,相比庐陵公主。皇上的宠爱就逊色不少。庐陵公主的闺名是齐亦玉,大齐的皇子都是以王子为偏旁,如果姚贤妃诞下的是皇子,恐怕以姚贤妃的手段,将来绝度会压死自己儿子一头。从前她还窃喜姚氏诞下的公主,自从皇上给自己女儿取名齐亦髣之后,熊皇后心中就一直憋着一口气在。但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皇上的偏爱。更不必说,比起髣儿,庐陵公主更肖似皇上,何况还有姚氏这个母亲在。
两位相差不到一岁的公主,庐陵公主硬是压了自己嫡出的遂安公主一头,在宗室贵女中,庐陵公主的声望也比髣儿高,内外命妇提起庐陵公主总是交口称赞,哪怕贤妃避居明瑟殿。谈起庐陵公主的时候,总是感叹她外祖家的不幸。
在贤妃避居明瑟殿之后,熊皇后不是没想过法子压下这位庶女的风头,偏偏每次被她躲过去不说,还捞了不少的好名声,最最让她气不平的是。她居然跟洛王交好起来,连带着素来不管事的李太后也对她亲眼相看。
想到这里,熊皇后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如果李太后插手了庐陵公主的婚事,那自己想要借婚事拿捏庐陵公主的意图是不是全部都要落空?李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清楚的,最最偏心不过的,皇贵妃和洛王可就是典型的例子。
熊皇后面色有些忧虑,“你说,太后召见青年才俊进宫,是不是在给庐陵公主相看人选?”
心悠办事稳重,口风紧,人也忠诚。在连着几件大事处理得让人抓不到毛病,熊皇后也开始真正的信任起心悠来,遇事总是喜欢找心悠商议。
心悠眉头皱了一下。也有些不确定,看着熊皇后的脸色,将话锋转移了开来,“庐陵公主虽然跟洛王交好,可是没有重要到太后娘娘会为了她的婚事筹谋,奴婢瞧着这进宫的都是有几分才华的,是不是想要给洛王选一位太傅,洛王也过了入学的年纪,之前闹得南书房是鸡飞狗跳的,没有太傅愿意教导洛王。太后娘娘又是一心偏爱洛王,自然是不能看着洛王荒废学业,奴婢也问了,其中也有跟顾氏有关系的人在,恐怕同昌大长公主也做了不少的准备。”
真要比较起来,庐陵公主的重要性还不及洛王重要,这洛王可是皇贵妃所出,皇贵妃又是出自顾氏,皇上和太后又格外的偏疼洛王,虽然洛王年纪小,也已然是储位最大的威胁。也因此,对于皇贵妃和洛王稍稍有个风吹草动,熊皇后可是比谁都要紧张。
心悠的一番分析,果然是熊皇后的心思转移开来,心里更加的愤愤不平起来,明明自己的儿子是嫡子,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偏偏杀出了个洛王,阻挡了儿子前进的步伐,熊皇后是无法咽下这口气的。不是没想过除掉洛王,奈何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简单,动过几次手之后,将原本跟皇上就稀薄的夫妻之情,如今也只剩下面子上的尊敬了。
心悠何尝不知道熊皇后内心想法,照她说,皇后如今是已经陷入了一种迷障之中,你说不得,说了之后皇后不仅不会记着你的好,反而还会怨恨你。她从前在这方面是吃过亏的,现在她是明白了,只要维持皇后该有的体面,才能更好的护住定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多的心思,才会看的清楚,皇上并不是容易摆弄的,也不是遵循传统的,皇上有野心,想要创造大齐盛世,会希望大齐能永远繁荣昌盛,所以他不会选择性情有些柔软的定王做为继承人,他肯定会培养一位能接替他创下的大业并发扬光大的继承人。
在公卿世家中,定王可以成为一位合格的家族领导,但是不会是坚韧、强悍的皇上眼中的继承人,如果皇上想要定王继承,应该早早的就做了安排,如今分出王府,无形之中说明了他的态度。这一切,不过也只是她的猜想,皇上心思深沉难辨,她一个小小的女官又怎么会能拨开迷雾见明月?
“大姐姐,大姐姐。”五皇子阿离看着突然发愣的庐陵公主,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回过神来的庐陵公主有些歉疚的看着五皇子阿离,“阿离,你刚刚说什么?”态度磊落大方,丝毫没有走神的窘迫。
五皇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凑到庐陵公主的耳边,“大姐姐,你是不是在想皇祖母为何这几日召见不少青年才俊进宫?我偷偷有听到皇祖母说其中有大姐姐将来的驸马。”
庐陵公主再怎么老持稳重,也不过是豆蔻年华少女,听得五皇子这般说,飞霞染进了白皙如玉的肌肤中,白了一眼五皇子,“你怎么又不学好,这话要是让人听进了,宫里宫外又得生出不少风波来了。”却是出于内心的担心和疼爱,“前一波风波还未尽,你最近就乖点儿,别再让人抓到了把柄去。”
“唉,你说那些人怎么就抓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啊,”五皇子忧伤的托着腮,他最近被禁足,看管他的人又增加了不少,想要出去透口气的难度无形中也上升了不少,“真是讨厌,一堆民生的事情摆在案头,偏偏总是盯着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真正自由啊。”
庐陵公主点了点五皇子的额头,“等你长大,还有好些年了,多大点孩子,还做出这样子来,真真是好笑。你也别把他们放在心上,这些人就是这样,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惯会从别人身上挑毛病,这人有一双眼睛,都被他们给浪费了。就当耳边风,吹过了就完了,真要放在心上,估计这一辈子都不能有一日安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怎么说去,自己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要说五皇子为何喜欢庐陵公主,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庐陵公主从来不把五皇子当成是小孩子,总是有一种平等的态度在跟他说话,也无形之中满足了五皇子小小的心思。
五皇子在炕上打了个滚,滚到庐陵公主身边,双手支着下巴,“还是大姐姐会说话,这下子心里舒服了不少,”看着庐陵公主娴静的绣花,又开始打趣起来,“大姐姐就真的不关心将来的驸马是何许人?大姐姐就不想知道将来的驸马品行如何?”
庐陵公主放下绣架,神情有几分怅然,虽然是未嫁之女,关于自己将来驸马如何,她当然想知道,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能嫁个好男人。她是公主之尊,这世间的男人虽然可以让她选,但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享受了公主的尊荣,就得做出相应的义务,这是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她的婚事不会由她所愿,肯定会牵扯到各方面的因素。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期望,希望她将来的驸马,容貌不用多么的出色,也不需要很好的才华,只希望他是个品行端正、明辨是非、坦荡豁达之人,只要他肯善待自己,自己绝对会用心跟他相伴一生。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庐陵公主有些苦涩的笑道,“公主的婚事从来都不会由自己做主,你也知道,我母妃早就开始筹划我的婚事了,最后驸马人选如何,不过是看谁能较量成功罢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庐陵公主人缘甚好,可是真正说话的人没有几个,很多事情,她不会对感情亲厚的母妃说,不会对闺中密友说,不会对贴身的女官说,但她会对五皇子说,她不用跟五皇子说明太多,每次看着五皇子纯真的眼神,她知道,五皇子能体会她真正的心境,她也不用担心,她相信五皇子不会将自己所说的话说出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姐姐不必担心,”五皇子坐直了身子,自有一股气质,“只是大姐姐不要怪阿离多事才行,我求了外祖母给大姐姐相看,从依梅嬷嬷那里知道,外祖母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和不合眼就要看大姐姐能不能把握。”
正如庐陵公主放心五皇子阿离一般,五皇子阿离也是很放心庐陵公主,他不用在皇祖母和母亲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实,做一个符合年纪的五皇子而不是聪颖绝伦的洛王。
庐陵公主并没有欣喜,而是有些担忧的皱眉,“阿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恐怕对你的忌惮会多些。”
庐陵公主明白五皇子的处境,一直都是尽心的帮他隐瞒,两个聪明的人,不会因为年纪,而是知道彼此惺惺相惜。
“大姐姐你就放心吧,”五皇子阿离满不在乎的说道,“外祖母的手段你也是知道,外祖母一向疼爱于我,肯定会做的更多,只是以后跟大姐姐相处的时日会少些了。”
“皇贵妃同意你入顾氏族学了?”庐陵公主难掩欣喜,“这样也好,也避免了很多麻烦,不过阿离,到了顾氏族学之后,你可不能忘了本性,让人发现端倪。”
“大姐姐,你怎么跟皇祖母一样,唠唠叨叨每完啊,”五皇子阿离斜睨了一眼,“不用你说,我自会把大姐姐未来的驸马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大姐姐你就放心吧。”
“你这孩子,”庐陵公主哭笑不得,“每次说你,你都顶到我头上来,我何尝担心过这些,好歹是父皇的长女,父皇是不会眼睁睁的看我被人利用了去的。”
“早知道大姐姐如此想,我就不凑热闹了,”五皇子阿离双手搁在脑后。躺在炕上看着庐陵公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好心办了坏事?”
庐陵公主又是一阵的摇头,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扭捏道,“大长公主心仪的人选,到底如何?可比得上我外祖家的表哥?”
上次姚贤妃生病,求道了昭宗帝面前,昭宗帝许了庐陵公主去探病,去之前,昭宗帝只说让庐陵公主心里有个底。聪明的庐陵公主能猜到昭宗帝话里的意思,但对于姚贤妃提起让她想法子下嫁给三舅舅的次子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从前的母妃多么的聪明识趣。怎么到了现在就看不清楚形势了。她知道母亲这做法就是想要让外祖父重新起复,回到朝堂中。明白归明白,但心里却是凉透了,她素来知道母妃遗憾自己是个公主。让她平白的失去了很多机会,所以她才想着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努力学习各种礼仪,努力与人和睦相处,将嫡出的遂安公主甩在后头,期望母妃能看到自己并不比任何一位皇子差。就算自己努力到生病了也依旧没有放弃,可是母妃呢,从来只会不停的逼迫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夸奖自己一句。就算如此。她也依然没有对母妃失望,那毕竟是她的生身之母。
直到后来母妃被幽禁明瑟殿,她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去看望,母妃的第一句话让如同一盘冰水浇在她头上,也让她彻底的醒了过来。母妃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公主,再怎么受宠也争不过皇子,讨好父皇,不过能求得将来有个好夫婿,怎么可能会成为前朝的明女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流着同样的血液的兄弟,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母妃难道不清楚?自己怎么可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虽然是一番胡话,她还是听出了母妃对自己的失望,不管自己再怎么出色,终究不是皇子。
走出明瑟殿之后,她突然觉得这偌大的世界,根本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她不知道该去哪儿,一个人走到从前每次不开心就躲起来的湖边,偷偷的哭,她不敢让人看到,就算看到了,又有谁会真心的安慰?
但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给自己递帕子,陪着自己在湖边坐了半天的人是还不到两岁的洛王,看着洛王明净如水的眼睛,她突然找到了发泄的窗口,将这些年苦楚、不甘、委屈……统统的说了出来,心里觉得舒畅,第一次觉得安心。
最最让她心凉的是,自从得知她跟五皇子交好之后,从幽禁之后从来没有过问自己的母妃,使了同样的法子见面,母妃这次是换了策略,先是嘘寒问暖,她本来已经有些浮动了,但母妃不露痕迹的旁敲侧击让她惊醒,万分的苦涩,母妃这到底是有多么的高看与她?从前的自己或许会听母妃的话,但现在的自己是绝对的不会,她已经把五皇子当成了亲弟弟,不为利益,不为自己,从那一次哭泣之后,她第一次得到了她渴望已久的亲情。
她不愧为母妃所生,在冷血绝情上如出一辙,但她跟母妃不同,母妃这一辈子都为了全力汲汲营营,她不会,在母妃幽禁的日子里,她是彻底的看明白了,她的余生只想安安静静的,尽量的护着自己所要护的人,名利的追逐,早已看淡。
五皇子知道庐陵公主的烦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姐姐,我是不会看着你被贤妃娘娘利用的,你放心吧,外祖母早就安排好了,这几日不过是走个场子,很快皇祖母就会颁发懿旨,大姐姐再耐心等待几日吧。”
“阿离,”庐陵公主抽了抽鼻子,“没想到还是让你费心了。”
“大姐姐说的哪里话,”五皇子阿离换上了稳重的表情,“这几年,大姐姐为我挡了多少的算计,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大姐姐如此为我,难道就不允许我为大姐姐筹划一次?只是希望大姐姐婚后,别因为有了姐夫就忘记我这个弟弟就行,”狡黠的表情,让他的成熟稳重彻底的破了功。
庐陵公主扑哧一笑,点了一下阿离的额头,“你总是这样,想要感动下,最后都被你弄得哭笑不得,你可是我弟弟,世上没人能及得过你在我心中的份量。”神情坚毅,语气斩钉截铁。
确实如此,或许开始就没有放了心机在里面,只是纯粹的用心相交,在这过程中,体会到了难得的感动,因此格外的珍惜。
庐陵公主不是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待她跟五皇子交好的事情,连她的母亲也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筹划,她或许想过解释,只是越解释在外人的眼中不过是掩饰,没人能真正的相信你,与其这样还不如用心护住这份感情。
虽然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有无限的尊荣,可是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真正的得到的太少太少了,所以她会用心的去维护,能保留住内心的一片纯净。
“起来,头发都乱了,给你理理。”庐陵公主拍了拍五皇子阿离的肩膀,“时候也差不多了,不然皇祖母那边又派人来叫你了。”
五皇子轱辘爬起来,端坐在庐陵公主面前,庐陵公主认真的散开有些凌乱的发髻,用篦子梳理整齐之后把头发盘在一起,带上双龙抢珠发冠,左右端详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起来吧,把衣服也理一理。”
五皇子阿离微微侧头看着庐陵公主眉眼温和的给自己整理衣裳,心下坚定定要给大姐姐找个好驸马,让大姐姐也像外祖母和姑姑一样幸福。
不管是身边服侍的人还是外人在自己耳边说大姐姐亲近自己绝对有阴谋,五皇子阿离一向是嗤之以鼻,他年纪小可也不是容易糊弄的,大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当然,阿离绝对不承认因为大姐姐的事情他跟皇上起了争执,最后还是皇上拗不过他,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走眼。
李太后看着满头是汗的五皇子阿离,心疼的掏出帕子替他擦汗,“你现在安分点,要是被你父皇抓到了,肯定还要再罚你的。”
五皇子阿离是三天两头小祸不断,每次五皇子阿离闯了祸,躲在寿康宫里,不代表昭宗帝没有法子收拾,乾清宫上书房中有一箱子,里面放的都是五皇子闯祸之后昭宗帝的处罚。
五皇子由着李太后擦汗,擦完汗之后,急不可耐的上了炕,拿起一块点心放到李太后的额口中,又拿了一块自己吃,吃了一块之后并不再拿,李太后有些惊讶,“怎么今天的点心不合你的口味吗?”
五皇子每天上蹿下跳的,自然是饿得快,寿康宫常常都会准备些点心之类。
“刚刚从大姐姐那边过来,大姐姐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点心,现在不饿。”五皇子老老实实的解释。
李太后愣了一下,很快的恢复正常,“你大姐姐那里的点心好吃,寿康宫的就不好吃了吗?”
“皇祖母,大姐姐的手艺却是不错,”五皇子犹在回味,“我还特意带了些回来,皇祖母您一定要尝尝。”
说着示意宫人将从庐陵公主带来的点心放在炕桌上,亲自拿了一块放到李太后的口中,李太后抵不过五皇子的好意,尝了一口。
五皇子有些紧张的看着李太后,“怎么样?皇祖母,好吃吧,大姐姐的厨艺可是日益长进,回头让大姐姐做到拿手菜给皇祖母尝尝。”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李太后佯怒的拍了一下五皇子。
五皇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殿上还有其他人,忙端正了坐姿,很有皇子的气场,忽略他四下转动的眼珠之外。
看着李太后和五皇子的互动,殿内的几位外命妇倒是镇定自若,仿若见过多次,稀松平常的样子,几位年轻的贵公子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打量。
第三百四十章
五皇子习惯了人的打量,也从中判断出一个人的好坏来,扫视了一周之后,目光落到一位温文尔雅、嘴角含笑的贵公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对着李太后撒娇,“皇祖母,我想去骑马。”
李太后眉头微蹙,刚要摇头,对上五皇子哀求的目光,又不忍心拒绝,又看了看几个年轻的贵公子,“罢了罢了,真是个小冤家。”准备唤人过来。
五皇子突然伸手一指,指着几个贵公子,“你们几个,也陪本王一起吧。”
几位贵公子面面相觑,很快的就恢复正常,低头不说话,李太后看了一眼,对着几位命妇说道,“倒是哀家糊涂了,都忘了这一茬,也没事,你们几个就陪洛王一起吧。”
原本一直紧紧握着帕子的宋老夫人的手松了松,微微的使了个眼色给嫡长孙宋子然,宋子然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洛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洛王一走,殿内的气氛就变了不少,宋老夫人看了一眼黑檀炕几上摆放着的青釉富贵缠枝莲纹碟子,笑道,“果然还是太后娘娘会调教,相比起来,臣妇的孙女被臣妇宠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了,难怪夫君总是抱怨,说臣妇太过宠爱孩子了。”
李太后当然知道宋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洛王被哀家宠坏了,几个哥哥姐姐中,也只有庐陵能压压他的性子,皇上也总是说庐陵有长姐风范,眼看着庐陵一日日大了,哀家也发愁啊,洛王前些时日还跟哀家说一定要给庐陵找个世上最好的驸马,还得让他看中了才行,洛王还嫌不够,又把大长公主给使了出来,还言之凿凿的说多个人帮忙相看,以后庐陵才不会吃亏去。哀家久居后宫。都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形。”
李太后这话一出,殿内的几位命妇心里敞亮了起来,早在进宫前她们就揣摩过李太后的心思,如今李太后说的如此明白,心里又有些疑惑,瞧李太后的语气,怕是心中有了人选,就是不知道这人选到底是谁。
原本对于庐陵公主的婚事,京里的世家大族都在观望,庐陵公主是皇上长女。一向颇得皇上圣心。奈何受了生母贤妃娘娘的拖累。而且又没有亲兄弟帮衬。遂安公主虽没有庐陵公主八面玲珑、手段圆滑、聪明决断,而且性情也比较柔弱,搁在公卿贵族家,作为宗妇勉勉强强。但是遂安公主是皇后嫡出,亲弟弟是定王,如果皇上有心,将来也未尝没有机会登得大宝。对比起来,遂安公主可比庐陵公主选择要好得多。
皇上正值壮年,膝下又有好几位皇子,在立储上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让人摸不透方向,以皇上行事风格。每位皇子都有可能。从洛王和太后口中可以得知,庐陵公主跟洛王交好并不如流传的消息般,洛王确实跟庐陵公主关系极好。
这样一样,命妇们的心思就开始活动起来,洛王什么身份?母亲是出身顾氏的皇贵妃。出生就被赐名,可是几位皇子中的头一份,周岁的时候孝瑞皇后和太后联手上折子封王,连宗人府都没有说什么,也使得前面四位皇子得益,看看六皇子,虽然小了洛王一岁,过了周岁都没有赐名,要不是前年的除夕,万修仪开口求恩典,怕是六皇子早就被皇上给遗忘了。洛王身后有顾氏,就算姚氏被打压了下去,庐陵公主跟洛王交好,顾氏也会给庐陵公主几分颜面。
仔细看来,庐陵公主未必就比遂安公主差,皇贵妃进宫十余年了,依然荣宠不断,皇上对洛王的态度比起其他几位皇子来,着实要偏爱得多。万一洛王将来……
富贵险中求,想要得到荣华富贵,就得有足够的胆量,不然机会摆在面前都是空谈,在政治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天上掉馅饼,必须得有足够的判断和嗅觉,才能把握主流,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
李太后的一番话自然很快就在宫里流传开来,各宫倒是很平静,不过是为公主而已,太后再怎么看重,实际效益还不如皇子有用的多。当然,后宫里的平静,仅仅限于表面,当晚熊皇后少了几套新上贡的茶具,而明瑟殿中的姚贤妃难得来了兴致,喝了个半醉对月吟诗。
几天之后,太后的赐婚懿旨把熊皇后打的头昏眼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给庐陵公主赐婚,还千挑万选为她选了一个极好的驸马。
冀州宋氏嫡长孙,撇开家世不说,但说宋子然这个人,就是极好的女婿人选,从外貌看,被人称作是“冀州玉郎”,丰神俊朗,卓尔不凡;才华也是让人交口称赞,品德呢,更是摘不出一点儿毛病来,但从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意外过世之后,不仅揭开了未婚妻身亡的原因,替冤死的未婚妻陈怨,还立下誓言守孝三年,已过双十的他依旧孓然一身,身边连个通房也无。曾经熊皇后是看中了他,奈何宋子然是宋氏家族将来的族长,肯定是要留在冀州打理族中事物。熊皇后当然是舍不得唯一的女儿远嫁,也因此一直在纠结矛盾中,还没等她下定决心,太后的懿旨让她生生的吐出了血,后悔不已,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顾虑这些,手中握有的名单,那一个能及得上宋子然?
心悠也是惋惜不已,宋子然是她建议给熊皇后的驸马人选之一,她可是早早就将宋子然的情况查明了,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就算她不愿意承认,私心里也觉得遂安公主并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宋子然是长子嫡孙,将来肯定要继承宋氏族长之位,他的妻子必是宗妇,眼界、心胸、手腕、气度、谈吐是一个都不能差的。
心悠很坦然的承认庐陵公主就要合适的多,遂安公主被熊皇后护的太过,性情太过柔软,遇事也没有多大的主见,这样的性子,只适合给不用承担家族责任的性情平和的嫡幼子,两人的日子或许会很顺遂,也或许会成为典型的贵族夫妇。
可是熊皇后并不如此看,从来公主的婚事都会跟王爷的前程扯上关系,熊氏一族尽管出了一位皇后,实际上不能给定王过多的帮助,所以公主才需要牺牲,给定王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当初心悠推荐宋子然的时候,熊皇后为何纠结,一方面是因为宋氏跟顾氏亲厚,顾氏又是洛王的外家,熊皇后也怕宋氏不会因为一位公主而投诚定王,反而还会给定王带来麻烦,另一方面是宋子然人确实不错,宋氏家风也清白。
心悠不会劝慰熊皇后,这几年,因为定王的缘故,熊皇后已经渐渐的走入了一个迷障之中,她所要做的是时时提点,不然熊皇后做下让皇上无法容忍的事情,其他的,她说的再多,熊皇后也不会按她的意思,何必又惹了熊皇后的不快。
顾明珠颇有些无语的看着阿离,她都不知道她的儿子何时胆子如此之大了,不仅串通了同昌大长公主,还说服了李太后,顺利的给庐陵公主找了合心意的婚事。
平时看着儿子调皮捣蛋,知道他是个聪明的,但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居然如此聪明,联想到某些场景,顾明珠苦笑,果然,被瞒住的只有她一个。
昭宗帝进到内殿,看到顾明珠倚靠在弹墨莲纹缠枝大迎枕上,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一个咯噔,已然知道了顾明珠的不对劲。
昭宗帝若无其事的靠上去,笑道,“是不是阿离又拿话气你了,回头我让他多抄几本四书五经,长点记性,下次就好了。”
顾明珠慢慢的转过头来,幽幽的看了一眼昭宗帝,看的昭宗帝心里有些发虚,当然,面上依旧是镇定不露痕迹。
昭宗帝似乎是没有察觉到顾明珠的态度,抱起顾明珠,讨好道,“好了,别气了,过几日就送他到顾氏族学中,让无痕好好的调教他,你这口气就顺回来了。”
见昭宗帝还不说到点子上,本来就憋闷的顾明珠更加火大,她当然不相信昭宗帝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从来她都是被摸透透的,在他面前是一点儿秘密都没有。而他了,每次都要用尽心思才能猜到一二,从来他有什么想法,自己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当初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进宫,在自己面前还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还有自己瞒着他偷偷的用避子药,他也是一清二楚,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换了补身的药丸;知道怀孕的时候还想着给他惊喜来,虽然经历的了变故,他后来的做法,自己何尝没有猜到几分,怕是自己怀孕早就在他的算计之类吧?
当初自己想再要一个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现在想来觉得可笑,她可以容忍他瞒骗她,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独独不能忍受他在阿离的问题上依旧是从前的态度,阿离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也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她当然希望她的孩子能一生康健快乐,不想他跟哥哥们一般的辛苦,希望他有选择的机会,不用一开始就回不了头。
想到这里,顾明珠怒从心头起,实在不想看到这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于是用力一推……
第三百四十一章
殿内的动静自然是引得殿外候命的宫人的注意,唐嬷嬷等人的第一反应是冲进去看看皇贵妃有没有事情,好在孙耀是了解情况的,及时阻止了唐嬷嬷等人闯进去,如果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不管是皇上还是皇贵妃,恐怕都很不自在。
猝不及防的昭宗帝被顾明珠用力一推,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下,待他反应过来,心里苦笑了一下,这次是真的惹怒她了。
顾明珠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把昭宗帝给推下去,一瞬间也有些不自在,一想到昭宗帝对自己所做的,压过了愧疚,气呼呼的转过头不再看她。
昭宗帝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突然一把抱起顾明珠。
顾明珠也没有想到昭宗帝突然抱起自己,叫了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恼羞成怒,狠狠的拧了一把昭宗帝的手臂。
殿内的动静听得殿外候着的宫人是心惊胆战,孙耀看着唐嬷嬷、容尚宫等人掩饰不住的担忧,深深的吸了口气,如今他心里也有些没底来,只希望皇上能哄好皇贵妃。
昭宗帝国事繁忙,每日都还抽出时间锻炼,久居帝位十多年,身体健壮。顾明珠捏了好一会儿,换了好几处,都是硬板板的,有些失望的放下手。
“消气了?”昭宗帝贴在顾明珠的耳边说道,声音中还透出几分欢喜。
顾明珠磨牙,她总算明白昭宗帝为何每日不间断的锻炼了,绝对是来克自己的。
翻了个身,背对着昭宗帝,一副不愿意理会的模样。
昭宗帝躺下,伸出手抱住顾明珠,亲昵的在她脖颈间吹气,不会儿顾明珠雪颊绯红,呼吸急促起来,双眸含水透出无限的风情来。
昭宗帝眼神一沉。翻了个身,将顾明珠抵在身下,表现出自己的欲望来。
小腹上灼热的一团,顾明珠自然能感受得到。意识也有几分清明,想要躲开。昭宗帝怎么可能让顾明珠躲开,一个深吻……
云收雨散之后,顾明珠咬着被子,深恨自己的不争气,怎么又被他给诱惑了去?
昭宗帝自然是明白顾明珠的羞恼,心情确实很愉悦,手还在娇软的身躯上游移。
眼见昭宗帝的动作越来越过火,顾明珠突然伸手按住了昭宗帝的手,一个翻身。躲开了昭宗帝,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看着身上空无一物,顾明珠防敌的似得防着自己,昭宗帝不满的皱眉,坐起身看着顾明珠。伸手就要把她揽入怀中。
顾明珠从被中伸出手打了一下昭宗帝,努力的端正态度,“先等一下,我有事情与你说。”
此刻对于昭宗帝来说,天大的事情都抵不过眼前的人儿重要,他也知道这关头不能惹了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我听着。”
“庐陵公主的婚事,是不是早就在你的计划之内?”顾明珠细细梳理了一下脉络,她不是什么都不知情,有些事情她不愿意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作为枕边人,昭宗帝当然知道顾明珠有多么的聪明。而且也没有打算瞒过她,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好歹是我的长女,不管如何。她的婚事也不能由他人做主。”
顾明珠当然知道昭宗帝口中的他人要不就是熊皇后,要不就是姚贤妃,一个嫡母,一个生母,都有一定的权利决定庐陵公主的婚事。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不让她们利用庐陵公主的婚事,你倒是利用的干脆彻底,嘴里还说着什么长女,实际上还不是在为你的儿子铺路。吐槽归吐槽,也不由得承认,昭宗帝暗地里推手,李太后出面处理庐陵公主的婚事,总归是比熊皇后或者姚贤妃处理的要好得多。
顾明珠的脸色很别扭,都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对庐陵公主,她素来不喜欢欠人情,庐陵公主对阿离好,出于本心,也没有想过要巴结自己,好为自己争取更多。所以顾明珠才是真心的敬佩庐陵公主,现在知道她的婚事跟自己儿子的前途有关,心里就不自在起来。
昭宗帝当然知道顾明珠别扭和不自在,目光又柔和了不少,这就是他的明珠,宁肯世人负她,她也不负世人,不管遭受到什么苦难,从来不会抱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而是很认真的生活。他何其有幸,这辈子能拥有她!
在顾明珠纠结中的时候,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昭宗帝将自己揽入到怀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看着眼里布满情欲的昭宗帝,还没等她想什么,就被昭宗帝带入到了天堂。
庐陵公主被赐婚的事情,在宫里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宫人落到庐陵公主身上的目光多了打量、佩服还有不屑,果然是个手段厉害的,一心巴结洛王,这下子,可就得到了她想要的。不过得知洛王即将入顾氏族学的时候,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看吧看吧,太后娘娘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算盘,这下子报应来了吧。隔开了洛王,以后你还想讨好谁?当然心底里还是不愿意承认庐陵公主所下嫁的宋氏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庐陵公主定亲之后,熊皇后是越发的着急起来,原本有个庐陵公主在上头顶着,她可以多花心思为遂安公主好生的筹谋一番,这下子庐陵公主定亲,她不能借口拖太长时间时间,万一要是惹得皇上不满,她这个皇后恐怕连最后的面子情都要失去了。
熊皇后于是将范围缩小,放到里京里权贵之家中,原本她还有些忌讳,通过庐陵公主的婚事,她是松了口气,不可能庐陵公主嫁入世家,她的女儿就要找个落魄世族吧?她的女儿可是嫡出的公主,将来的夫家自然要比庐陵公主的夫家贵重的多。
熊皇后的目光无非就是停留在了四大国公府八大侯府中,平国公府不做指望,定国公府没有适龄的嫡系未成年男子,英国公府倒是有适龄的嫡子,不过是旁支,熊皇后倒是看中了一位,人品才貌都不错,如果出自嫡枝就更好了。镇国公府倒是有两位,长房的嫡长孙和嫡次孙,至于其他房的,熊皇后就不看在眼中了,熊皇后中意的是嫡长孙,她再怎么无知,也知道镇国公府是绝对不会同意尚主的,嫡次孙熊皇后又在左右为难,毕竟相同条件的还有好几位人选。至于八大侯府,长子嫡孙不做想,嫡次子嫡次孙拢共也选不出几个人来。
虽然已经失去了最得意的人选,熊皇后还是打起精神来,庐陵公主得了门好婚事,她一定要给自己女儿选门最得意的婚事。虽然熊皇后不愿意承认,事实摆在眼前,遂安公主除了身份上能盖过庐陵公主,其他的都不如庐陵公主,婚事上要再差庐陵公主一截,那以后遂安公主怎么在一干公主中领头?
同昌大长公主看着手上的名册,对上李太后心照不宣的笑,笑容敛住,“嫂子,囡囡还小,议宾的人选我已经有数了。”
李太后不以为意的重新打开名册,好声劝道,“你心里有了主意,又没有将事情宣告出来,这中间要是万一被人劫了,哭都找不到地儿,我知道你疼囡囡,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在外人眼中,囡囡跟明珠可是一样的。”
同昌大长公主悚然一惊,被李太后的话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这些年她将心思都放在了儿子孙子身上,对于政事还真没有怎么用心。她怎么就忘了,囡囡是嫡公主之女,也是出生不久就得了郡主的封号,进出宫廷如同自家,也是被宫里的太后、皇上、皇贵妃宠着长大,真正说起来,囡囡如今的尊贵可比当初的明珠要尊贵几分。
从前万千宠爱的乐安郡主进了宫做了皇贵妃,这些年荣宠不断,同样是顾氏唯一嫡女的柔嘉郡主,荣宠不必其姑母皇贵妃逊色。柔嘉郡主已到了说亲的年纪,除了陈国公已经娶妻之外,汉王、定王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京里已经有流言了,柔嘉郡主肯定会嫁入皇家,就看是哪位王爷能得到柔嘉郡主的青眼了。
寻常听到这消息,同昌大长公主只是皱眉不予理会,自从明珠诞下阿离之后,关于顾氏的流言就没有少过,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只怕自己越解释越有嘴难辨,还不如保持沉默的好。如同老爷子说的,顾氏也该低调了。
李太后的提醒,让同昌大长公主觉得势必得做出点什么来,不然没事也会发生点什么,仔细翻阅了一下名册,停留在镇国公府嫡次孙尹荣轩上时间比其他的几位都要长些。
李太后伸头看了一下,从同昌大长公主手中拿过名册,“这尹荣轩倒是不错,忨儿很是中意他,哀家也见过几次,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配得上囡囡。囡囡跟他从小青梅竹马,情分就不一般,镇国公府的家风也不错,都是相熟的,囡囡嫁过去,嫡次孙,不用担起镇国公府,囡囡有自己的郡主府,分开过,日后妯娌间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李太后看了看同昌大长公主,脸色有些不好,叹了口气,将名册阖上,“央央,你别怪我这个做嫂子的多事,是忨儿求到了我面前,说荣轩认定了囡囡,苦苦求了他,他想着镇国公府跟顾氏关系素来不错,荣轩跟几位哥儿关系也极好,也觉得是门不错的婚事。我也不想逼你,你回去好好的想想,跟安安商量商量。”
第三百四十二章
同昌大长公主神色严肃,李太后知道是说通了同昌大长公主,就换了个话题,忧心忡忡道,“平宁侯对阿离很严厉,阿离还小,又聪明懂事,别太严苛了。”
跟李太后不同,同昌大长公主虽然也很疼爱阿离,但对于她来说,男孩子必须得严厉管教,从前看着李太后没有底限的宠爱阿离,同昌大长公主心中就有意见。但她也不好驳斥李太后,皇上很早的时候就被先帝丢出去磨练,康王虽然是她抚养长大的,对康王很尽心,但康王毕竟是个男孩子,李太后又是书香之家出来的,当年的情形比起现在来混乱不少,李太后为了保住康王,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哪有真正的宠爱过孩子,当然除了明珠。
在长子出生的时候,同昌大长公主也是希望将世上的最美好的东西摆在儿子面前,但广平候接下来的做法让她无法认同,两个人产生了很大的矛盾。当时皇祖母孝懿太后、先帝、母亲孝瑞皇后都是站到了广平候那边,同昌大长公主也就狠了狠心,后来次子、季子相继出生,同昌大长公主还是没有拗过广平候,几个孙子也是如此。
如今看到儿子们顶天立地,孙子们知书达理,同昌大长公主才真正认同当年广平候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过女儿、孙女加起来也只有两个,怎么宠爱都不过分,好歹两个孩子并没有被宠坏,不然同昌大长公主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李太后是书香之家出来的,闺阁中的时候就柔弱良善,进宫之后有孝瑞皇后明里暗里护着,日子倒也顺遂,后来当了太后,丝毫没有自高自大,知道儿子这一路走过来的不易,一直谨小慎微。就怕给儿子带来麻烦。唯一随了心意的就是在最宠爱的孙子洛王身上。
相交几十年,同昌大长公主是最熟知不过李太后的性子,也知道该怎么劝服李太后,“嫂子。你可不知道,阿离这孩子到了族学之后如鱼得水,除了老二布置的课业之外,自己还偷偷的学习,原本我也以为阿离是不能吃苦的,没想到他倒是享受在其中。我进宫来的时候,阿离还特意要我跟你说,他很好,不用操心,倒是你。每餐要吃的饱饱的,不然他在族学里也不会安心,对了,差点都忘了。”
示意依梅拿了准备好的东西,同昌大长公主递给李太后。李太后打开,愣了一下,里面都是些菜谱,不解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抿唇一笑,“这孩子,每次用餐觉得那道菜不错,就问了厨师。特意写下了,说是让宫里的御厨也做出来,让你尝尝。”
李太后眼眶里泪珠直打转,嘴角高高的勾起,“这孩子,寻常课业都忙不过来。怎么还有时间抄写这些。”
随时抱怨的话语,何尝没有欣慰,一手带大的孩子离开了自己的怀抱,飞向了广袤的天地,还不忘挂念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也不枉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心思。
李太后这下可是找了事情做了,阿离这孩子虽然不挑,毕竟是亲手带大的,生活小习惯也只有自己最清楚,命踏春准备了笔墨,一边写一边给同昌大长公主说明。
同昌大长公主看着变了个人似的李太后,微笑,阿离这孩子跟他父亲一个样,心思多得很,不过这心思要是用在关心你的人身上,倒也是不错的。
每天闹得自己头疼不已的阿离乍然离开了,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开始几天的时候顾明珠还在晕晕乎乎中,极度的不适应。就怕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就突然得冒了出来,让自己又气又恨的。
持续了好几天之后,顾明珠才真正的感受到儿子不在身边的滋味是有多么的难熬,眼里心里看到的都是他的好,想着他要是回来了,一定都好好的待他,绝对不像从前一般。
昭宗帝对于顾明珠的失魂落魄,很有些不满,过多的把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无形中就忽略了自己许多。这对于占有欲极强的昭宗帝来说,是件很难容忍的事情。
想到臭小子坏了自己不少好事,昭宗帝觉得对二舅子做的还不够,得想个法子让二舅子用尽全力才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昭宗帝看了看神情郁郁的顾明珠,最重要的是转移明珠的注意力才是,要怎么转移明珠的注意力,这对于昭宗帝来说,还真的是个大问题。
久居深宫的明珠为了自己已经放弃了很多,顿时,脑海中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最近天气也有些冷了,明珠最喜欢天冷的时候泡温泉,去城外的温泉庄子上过几天,明珠就不会总想着儿子儿子了。
昭宗帝刚要开口,顾明珠就收起失落的精神,有些勉强道,“母后给庐陵公主赐了婚事,她再住在皇子所也不是回事,要不让她住到寿康宫吧,一方面孝顺母后,另一方面也可以跟着茹茹学习处理宫中琐事,她将来要主持宋氏宗族的中馈,没有几分手腕是不行的。从前宋家表舅母对我也极好的,不能因为尚了个公主就坏了宗族大事。”
顾明珠对姚贤妃是没有多少的好感,但对于庐陵公主,因为有儿子时时提起,对庐陵公主也有几分好印象,她不通世事,也知道庐陵公主在宫里的日子,也是儿子看重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袖手旁观。
对于这点,昭宗帝倒是没有异议,他清楚自己的长女的本事和心智,也知道她对于阿离是真心实意,否则也不会让他们亲近了。
商议完庐陵公主的事情之后,昭宗帝瞅了个时机提起说去泡温泉的事情,顾明珠并没有露出几分开心,神情懒懒的说随便。
昭宗帝眼眸一暗,顾明珠突然打了个寒噤,看着面容寻常的昭宗帝,如古井般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里幽幽的光芒,这下子也顾不得伤春风悲秋月了,忙讨好给昭宗帝按揉起来。
昭宗帝要是如此容易被满足的话就不是昭宗帝了,不管顾明珠怎么软声哀求,他都铁下心来要给顾明珠一个教训了,看你还敢如此漠视我不?
又是一番颠龙倒凤、浓情蜜意不谈。
“公主说了什么?”姚贤妃靠在床架上,如瀑的青丝映得肤色更加雪白,一双眸子更加黝黑,没有血色的唇透出眼前的人确实在生病中,只是她表现出来的冷静坚韧让人心存怀疑。
孔三贵抬头望了一眼坐在梅花凳上给姚贤妃喂药的茜萍,茜萍低下头,悄悄的朝孔三贵使了个眼色,孔三贵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唇,俯身道,“奴才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姚贤妃眉头皱了起来,一股杀气直接朝孔三贵袭来,孔三贵的头低得更加厉害,不多做解释。
茜萍将药碗递到一边的宫女手中,示意屋内的宫人先下去,屋子里剩下了三个人的时候,茜萍掏出帕子给姚贤妃擦了擦汗,“娘娘,太医说了要平心静气,这天气又反复无常的,更要注意才是。”又转过头对着孔三贵说道,“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把你打听得来的情况细细给娘娘说明,娘娘这些时日精神有些不济,没多少心思理会外头的事情。”
孔三贵给了茜萍一个感激的眼神,将自己打听得来的情况一一汇报,“公主指婚后不久,就被太后接去了寿康宫中教养,这几日,淑妃娘娘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把公主带到了身边,奴才还打听到,皇后娘娘为此动了大怒,今儿个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还说也让遂安公主也学习学习。”
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姚贤妃平静得如同冬天湖面上冻结的冰一般的脸色,咽了咽口水,“气温骤降,宫里好几位贵人都得了风寒,皇上担心太后娘娘,拟了几日后去城外的温泉庄子上修养,皇贵妃随行。”
“那是皇上担心太后娘娘,”姚贤妃冷哼一声,“怕是担心的是皇贵妃会有个好歹吧,也是,皇贵妃身子不康健是出了名的,每年都要病上一两场,皇贵妃生了皇上最喜欢的皇子,怎么也得给皇子的生母留几分颜面。”
福气好又如何,不过是个短命的,就是不知道你死了之后,你儿子还会不会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太后娘娘的心头宝。没了母亲的皇子,外家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登不得天下至尊之位,当年的康王如此,以后的洛王也会如此。就算皇上有心,她也要让皇上变得没有心思!
“公主也会跟着同去吗?”要是茜萍是世上最了解姚贤妃的人,确实不为过,连姚贤妃自己都承认,茜萍总是能准确的把住自己的心思。
娘娘想要对皇贵妃动手,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早在皇贵妃还是乐安郡主的时候,娘娘就没少花过心思,奈何同昌大长公主是个厉害的,她身边的人也是不简单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孔三贵从茜萍貌似随意一问的话语中听出了姚贤妃的心思,头低更加厉害,“奴才打听到此次随行中,除了太后娘娘,就只有皇贵妃了。”
这些年不都是如此,每年避暑避寒,除了太后娘娘,就只有皇贵妃了,连这些年跟皇贵妃交好的淑妃娘娘都没有如此荣幸,几位王爷皇子中也只有洛王,庐陵公主怎么可能会有机会?
第三百四十三章
虽然心里早有答案,可是真正被揭开的时候,姚贤妃还是忍不住心中抽痛,皇上,你还记得你的艳儿吗?可曾记得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姚贤妃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还是九皇子的皇上的情景,并不是她在宫中第一次相见,而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她陪着当年名满天下的左丞相嫡孙女,被誉为“京城第一美女”江凤栖去上香,途中被被人挟持,是九皇子如同天神般降临救了她,当时心动的不止有江凤栖,还有她,姚淑艳。那时候的她不过才七岁,站在江凤栖的身边,谁会注意到她?
她虽然比江凤栖小,却是跟江凤栖一向关系极好,备受瞩目的江凤栖有了心思总喜欢跟自己分享,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能懂江凤栖的心思,她嘴也很严实,江凤栖一直对自己放心。
恐怕江凤栖到死都不会明白,当年赴约的不是九皇子而是前成王,是的,是她动的手脚。如果江凤栖嫁给了九皇子,那么自己还有何希望?最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外祖父的心思,是绝对不可能把精心培养出来的皇后人选嫁给不得圣心的九皇子,就算表姐有法子,以外祖父的老谋深算,也会掐断江凤栖所有的念头和想法。
她唯一可惜的是,为何她不早早出生几年,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常伴九皇子身边?九皇子再怎么不得圣宠,作为皇子,到了一定的年纪,礼部也会把未来的九皇子妃的人选提上去。好在她没有失望,九皇子常年在外飘荡,等到他的婚事真正提上案头的时候,她已经长成了,表现的也很出色,她看到了还是淑妃的李太后眼里满意的目光,洛王孝顺在京里是出了名的,只要自己讨得淑妃娘娘的欢心。得到洛王的青眼相加也是有机会的。当年京里的贵女没人能及得过自己,没道理洛王妃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所有的计划都是好好的,谁知道会冒出个熊氏来,抢了自己的洛王妃。自己也只能做个侧妃,侧妃,说的好听,最终还不是妾?她顶了那么大的风头嫁入洛王府,洛王确实对自己有几分的不同,只是这几分不同不能让固执规矩的皇上封自己为皇后,贤妃啊,就算不是皇后,贵妃也不错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不管她怎么查证,她始终找不到答案。但很肯定的是肯定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自己什么,也有证据,所以皇上才会冷落自己,但是,她不会放弃。相信有一天,皇上会看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的。
茜萍使了眼色让孔三贵下去,然后柔声说道,“娘娘,如今公主好不容易站稳脚,您还是多点耐心才行。公主的本事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您得相信公主才是。”
茜萍的劝说似乎是劝住了姚贤妃,但忙着收拾的茜萍自然是错过了姚贤妃眼里的怨毒杀机,她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女儿已经与自己生疏了。女儿是她教养出来的,冷心冷情。自私到了极处,这些年自己守在明瑟殿里,根本帮不到她什么,怕是在她的心中自己早就成了废人的存在吧?不然,为何在洛王的事情上不肯顺了自己的意。
你以为顾明珠的儿子会是个好的。且看着吧,傻丫头,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你曾经没有听本宫的话!
同昌大长公主回到广平候府之后,把三个儿媳叫到了沉心堂,闭门了商谈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打开门,府里的下人就看到阳平长公主的面色有些奇怪,而广平候世子夫人和平国公夫人则在小心的劝慰。
得知消息的容嘉郡主顾清浅早早的等着了,还没等她跟母亲及伯母、叔母说上话,就被人叫了进去,顾清浅满腹疑惑和担忧的看了看依松,依松只是笑着安慰她,“郡主不过担心,不日府里就有了好消息。”
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让顾清浅更是摸不着头脑,府里,到底是广平候府还是平宁侯府还是平国公府?顾清浅是三府中唯一的嫡女,从小就是三个府邸轮流生活。
顾清浅压下好奇,走进东次间,就看到同昌大长公主单手支额,光影打在她的脸上,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行礼福身之后,乖巧的坐在同昌大长公主身边,“祖母,您怎么啦?”
顾清浅在同昌大长公主身边生活的时间最多,祖孙的关系也极好。
同昌大长公主勉强的笑了笑,看着眼前于最疼爱的女儿有四分相似的孙女,心里顿时感慨万分,什么时候囡囡也长这么大了,到了说亲的年纪?
扶上顾清浅如花般娇嫩的脸颊,从前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的囡囡再过段时间就要嫁人生子了,自己是真的老了,送走了又爱又恨又怨的父皇,送走了最好的朋友及妯娌的兰双和弟弟跃华,送走了世上最宠爱自己的母亲,送走了亦父亦凶的兄长,送走了既是嫂子又是姐姐又是母亲的孝瑞皇后……曾经生命中的不可缺的一部分在岁月的长河中留在了原地,自己还在不停的往前走,寻找最美的夕阳。
同昌大长公主叹了口气,拍了拍有些不安的顾清浅,带着某种洒脱,“囡囡啊,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你也长这么大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提到婚事,顾清浅虽然落落大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了脸颊上层层染上好看的粉红,强装镇定,语气中还是透出了她的羞涩和喜悦,“祖母,刚刚可是跟阿娘在商议此事?”
虽然阿娘和伯母、叔母背着自己的时候谈论过自己的婚事,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作为贵女,享受家族带给自己富足、奢华的生活,同样也要做出相应的责任,从姑母身上,她明白自己的婚事根本不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自己能做的就是调适心情,让自己融入到其中,尽量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舒心。
虽然明白,也做好了准备,可是每当想起那双发亮的双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心里不是没有委屈,也不是在无人的时候偷偷落泪。在人前的时候,还是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同昌大长公主爱怜的看着顾清浅,点了点头,囡囡可真像明珠,从来都不会过分的要求,总是这般听话懂事。当年的她,若是早作准备,是不是会改变明珠的命运?想到这里,同昌大长公主苦笑了一下,事已至此,再多的想法也是枉然。明珠已经不由她了,囡囡,囡囡绝对不能再走上同样的路。
“囡囡,镇国公府的尹荣轩怎么样?”同昌大长公主直截了当。
经历了不少风浪的同昌大长公主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尹荣轩对囡囡的一片心,囡囡怕是也早已芳心暗许吧?从前顾虑太多,一直迟迟没有决定,李太后的话倒是彻底的点醒了她,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啊?”顾清浅瞪大了眼,出于极度的震惊中,怎么也没有想到祖母的人选会是他?随即又不安起来,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祖母,都是囡囡的错,是囡囡一时情迷心窍,这才做了不符合规矩的事情来,跟大哥哥、二哥哥他们没有关系。”
顾清浅十分的不安、愧疚,祖母有多么的严厉她是清楚的,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暴露出来,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心软,这下子几个哥哥、弟弟肯定要被祖父惩罚了。
看着惶恐的顾清浅,同昌大长公主忧虑的情绪倒是被顾清浅给引开了,她只是提出来而已,没想到囡囡的举动会这般不对劲,看来尹家小子私底下没少花心思,几个孙子的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再看了看顾清浅眉眼间里的欣喜,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了地,看来囡囡也不是没有心思,都怪自己一时眼拙,难怪明珠提起囡囡的婚事欲言又止。怕是李太后今日提起囡囡的婚事,除了康王说项,明珠肯定也插手了其中。
“哦,羲哥儿、弢哥儿、戬哥儿、远哥儿、知哥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让你如此不安,惊慌失措?”同昌大长公主严肃的看着顾清浅,同昌大长公主素来知道这几兄弟在顾清浅的事情上素来一致对外,如今肯帮满,肯定这个人不简单。
羲哥儿、弢哥儿是顾祺和陆婈蕊的长子、次子,戬哥儿是顾祺和阳平长公主的长子,也是顾清浅的大弟弟;远哥儿、知哥儿是顾祒和沈心语的长子和次子,因为有广平候教导,几兄弟的关系很亲厚。
顾清浅咽了咽口水,这才明白祖母根本不知情,自己无意间还把事情给泄露出来了,一想到他们要面对的惩罚,素来听长辈话的顾清浅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同昌大长公主的问题,“祖母,时候不早了,阿离也到了下学的时候,孙女得去厨房催催了,不能饿着阿离。”
同昌大长公主知道素来听话的顾清浅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替几个臭小子隐瞒了,冷冷一笑,“别急着转移话题,要是我查出来了,他们的下场会更惨,你自己看着选择,是你现在说呢还是我去查?”
顾清浅傻眼了,没料想到祖母还真的揪着事情不放了,搬出阿离都没有用,一时间左右为难的很。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最终还是抵不过同昌大长公主的威势,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道来,不敢少一点,她是知道祖母的手段,事后肯定会再次查证,不若老老实实的,事后再跟祖母求情,这样会比较容易。
听得顾清浅将事情讲完,同昌大长公主不由得轻笑,还记得许多年前自己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一心想嫁给青梅竹马的平国公世子,奈何彼此的身份,只能求了兰双帮忙,那时候兰双不愿,每次都是一大堆的道理,最后拗不过自己,在母后和皇兄的眼皮子底下,做起了红娘,还有跃华一起。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兰双和跃华变成了一堆白骨,自己的容颜也在岁月中消散,变成了外人口中的德高望重的老太太。世界在就成了年轻人的世界,囡囡终究还是比她姑姑的福气要好,能遇上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用再勾心斗角,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讲完了之后的顾清浅惴惴不安,生怕祖母动怒,祖母一动怒,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惹事者。
看着顾清浅愧疚不已的样子,同昌大长公主好声好气的说道,“没事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顾清浅咬着下唇,倒是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祖母,他们几个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祖母这次就饶了他们吧,我会听祖母的话,不会再起不好的念头的,祖母,就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看着顾清浅以为自己之前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同昌大长公主莫名的被抚平了失落的情绪,囡囡跟明珠可真像,明明所有人都宠着捧着,硬是一点骄奢的脾气都没有,反而处处为她人着想。这样好的孙女,却是是福气。
“好了,先下去吧,这次就放过他们几个了。”同昌大长公主柔声道,“你也是要定亲的人了,以后不可行差踏错,听你阿娘还有伯母叔母的话,乖乖留在府中,不要随意外出走动,这些时日要是有人给你递了帖子,一律回绝,关系好的就请到府中来说话。”
顾清浅乖巧的点头,作为贵女。虽然被家人宠爱着,她还是有足够的眼光和心智。汉王和定王到了说亲的年纪,素来跟姑母不对付的皇后娘娘最近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同寻常,德妃娘娘虽然跟以往一样,总是能偶遇到汉王。
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高嫁,皇上虽然宠爱姑母,可是每次祖爷爷说起姑母的时候总是叹息,她知道家里不会把自己送进宫,但阻挡不了来自各方的压力。
妯娌三人在陆婈蕊的落雁居说话,陆婈蕊安抚的拍了拍阳平长公主的手,“囡囡的婚事早日定下来也好。也省的不注意就被人利用了,皇后这些年越发的糊涂,手段也狠辣起来,张采女的事情虽然没有抓到她的把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个叫心悠的女官也是厉害的。”
张采女是前几年选秀进宫的。出身不高,虽然貌美,谈吐见识有限,皇上宠幸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召幸。去年中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临幸了她,还有了喜讯。在六个月的时候太医把脉说是怀了男胎,张采女就得意忘形起来,在七个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在湖边跌了一跤,孩子没有保住,命也没了。
事情闹出来的时候正好宫里在举办宴会,张采女死状太过恐怖,在场的很多命妇都有见到,这让在后宅中使了各种手段的命妇都被吓住了。
皇上当然雷霆大怒,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正在永福宫侧殿丽正殿养胎的皇甫婕妤身上,顾虑到皇甫婕妤身体,皇上让她禁了足,因为孕期受了冲击,皇甫婕妤九死一生诞下龙凤胎,升为昭媛。不过可惜的是,七皇子、四公主百日后不久,七皇子得了百日咳,最后医治无效死亡。同样得了百日咳、出生后就比七皇子身子还要弱的四公主却熬了过来,皇甫昭媛经过丧子打击,缠绵病榻,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七皇子为何没有熬过,虽然有张采女的贴身侍女出头说是为了给张采女报仇,其中的内情如何,明眼人都知道。
所以每次进宫,看到熊皇后对囡囡和颜悦色,陆婈蕊心里就发毛,囡囡虽然不是她的女儿,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的她也是把囡囡当成了女儿看待,怎么可能会由着熊皇后算计顾氏唯一的嫡女?
陆婈蕊其实早早的就给囡囡相看起来,奈何婆母同昌大长公主一心想要多留囡囡几年,她也只能暗地里盘算,如今婆母松口,人选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真的松了口气。
沈心语也是松了口气,囡囡一日日的长大,登门的求亲的人只多不少,每次回到娘家高密候府,继祖母总是摆着架子,想把囡囡说给汉王。堂姐沈德妃也好几次试探,她都四两拨千斤的回了过去。她们几个妯娌的心思是一样的,绝对不能让囡囡嫁入皇室,一心想找个家世差不多和或者低一点的,关键是人品好,家世清白的人家。
婆母开了口,自己也有回绝的话语,看向陆婈蕊的时候,由衷的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阳平长公主心里依旧难受,虽然姑姑兼婆母提出来的议宾是自己看中的,但一想到女儿从小娇宠的女儿被定出去了,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陆婈蕊和沈心语对视一眼,她们同样舍不得,但是一想到囡囡可以避免某些,倒是宁愿她早日定下来,安安一时难受是可以理解的,你一眼我一语的继续看导。
阳平长公主的心情总算好受了些,这才想起了最重要的一茬,“阿娘是不是会跟囡囡说这事?”
陆婈蕊顿了一下,笑道,“囡囡脸皮子薄,阿娘出面的话,囡囡心里会更有数,”看了看落地的西洋摆钟,“时候不早了,也得准备晚膳了,您们今儿个就别回去了,怕是他们几兄弟晚上肯定要喝酒说话的,真好我们也好好的筹划下囡囡的嫁妆,囡囡是顾氏唯一的嫡女,这嫁妆可不能马虎,一定得准备丰厚些才行,不能让囡囡在她一干姐妹面前掉分子。”
“大嫂这话可说到我心底了,”沈心语如同找到了知己般,“前几日才把府里珍宝库给清了一边,还真有不少好东西,当时就想着放到囡囡的嫁妆中,嫂子,明日就陪我去选选,我一个人可是选不来的。”
“囡囡小定的日子都还没有定下来,”听得陆婈蕊跟沈心语兴致勃勃的讨论囡囡的嫁妆,阳平长公主失笑,“宫里的圣旨都还没有下来,你们这么急着干嘛?囡囡是宗室郡主,礼部会准备的,对了,我得进宫跟皇兄说说,催着礼部早点儿准备。”
陆婈蕊和沈心语同时白了一眼阳平长公主,陆婈蕊更是不赞同的摇头,“囡囡是宗室贵女又如何?她可是顾氏唯一的嫡女,这嫁妆自然得顾氏出,礼部准备的能有多少,这嫁妆可是女人一辈子的私产,自然得多准备点才行。你是嫡出的公主,礼部自然不敢轻看,而且你的嫁妆又是先帝和孝瑞皇后早早准备好的。再说了,公主跟郡主毕竟不一样,这规制上就少了不少,难道你想委屈了囡囡不成?”
语气和神态表现得阳平长公主好似后母一般,想要克扣女儿的嫁妆;沈心语同样也是不赞同的看着阳平长公主。
阳平长公主也很委屈,她当初大婚的时候,除了按照教养嬷嬷的单子用膳及各种美容方子,关于婚礼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操心过,她只需要保持心情愉悦就好,唯一让自己担心的是,明珠能不能在婚礼前把自己的嫁衣准备好。
想起嫁衣,阳平长公主觉得她可以不用再让两位妯娌看低她了,“对了,囡囡的嫁衣就让明珠准备吧,当初我的嫁衣就是她准备的,这嫁衣也是头等大事。”
陆婈蕊和沈心语对视一眼,总算认可了阳平长公主的话,却是这嫁衣也很重要,明珠素来喜欢捣腾这些,也可以让她尽点心。
这一商量下来,可就没完没了了,直到嫁给了顾寿成了管事婆子的青苗请示,陆婈蕊这才意犹未尽的去准备,阳平长公主跟沈心语则是继续商议。
当然,广平候府十几位主子齐聚一堂,热闹的场面如同过年过节一般,同昌大长公主看着儿子、媳妇、孙子、孙女满满的两桌,再看到跟顾行弢等闹成一团的阿离,心里一酸,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要是明珠在的话,就真的一家团圆了。”
顾跃斌侧头看着依旧美艳高贵的妻子,叹了口气,手抚在妻子保养极好的手上,“央央,只要明珠过得好,就算不在一起,在心里也是跟我们一起的。”
同昌大长公主侧头看着白霜漆上了华发,一如从前高大稳健的丈夫,微微一笑,“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囡囡都要嫁人了,我们也老了。”
“是啊,幸好这些年都是你,”顾跃斌素来深沉似海的眸子中此刻如朝阳般散发万丈光芒,“才让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过去的不幸,央央,此生已无憾了。”
顾跃斌从来不会对同昌大长公主说甜言蜜语,年轻的时候她还为此气愤过,如今听来,只觉得时间还不够,还不够让她好好的爱他,好好的享受生命。
第三百四十五章
正在跟顾行羲讨论课业的阿离感觉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回头看到是顾行知,顺着顾行知的目光,正好看到顾跃斌跟同昌大长公主难得流露出的温情一幕,顿时就楞了一下。
回过头来的阿离看着顾行羲,突然开口,“以后我也要找个与我相知相爱的女子,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其他人夹在中间,跟外祖父外祖母一样,白头到老!”
顾行羲嘴皮子动了动,直觉的想要反驳阿离的话,你是皇子,是皇上定下的继承人,将来你的后宫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如果你不是坐在宝座上的人,只是个闲散逍遥的王爷,或许可以守着你的王妃,但是你不是,所以不要立下如此豪言壮语!
阿离坚定的神情却让他说不出口,也许是他还小,还不懂其中的会有各种的身不由已,等他长大了些,说不定就会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的可笑了。
虽然宫里还没有下赐婚的圣旨,关于柔嘉郡主跟镇国公府的尹荣轩定亲的事情已经跟顾氏交好的世家中传了开来,都是知道规矩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
熊皇后还在犹豫人选,看着镇国公府长房嫡次孙的画像好半晌之后,最后才下定了决心,等皇上从温泉庄子回来之后,一定要让皇上下圣旨。
几日之后,皇上总算带着李太后和皇贵妃回宫了,还没等熊皇后换好衣裳跟皇上说话,从乾清宫出去的圣旨把熊皇后打了个措手不及,头昏眼花。
熊皇后面色苍白的再次追问荷香,“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给容嘉郡主和尹荣轩赐婚了?”
荷香点了点头,坚定的回答,“是张超公公亲自去宣旨的,奴婢不敢有半分的谎言。”
熊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的没有了反应。
熊皇后突然昏倒,景仁宫顿时就乱了起来。最后还是心悠强作镇定,虽然有些慌乱还是有条不紊的吩咐宫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太医把完脉之后,低声对着心悠说道。“皇后娘娘因为受惊太过才一直昏厥,没有大防,只是皇后娘娘最近忧思太过,还请姑姑劝慰皇后娘娘多多宽心才是。”
宫里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熊皇后昏倒的原因,太医倒是个懂事的,照例开了药方之后,并回了太医院。
心悠何尝不知道太医话里的意思,她也不是没有想法子开导,奈何熊皇后这些年越发的固执。也听不得人劝,只能对定王和遂安公主说说,让他们出面开导。
心悠目光复杂的从熊皇后无一丝血色的脸上移开,她一早就知道尹荣轩跟遂安公主的婚事不会成功,虽然没有柔嘉郡主。镇国公府也不会答应让尹荣轩尚主。镇国公府可是康王的母家,康王跟顾氏交好,广平候世子夫人跟镇国公的关系也是不错,最重要的是,镇国公府从开国至今一直都是忠于皇上的,遂安公主就算嫁进了镇国公府,也不会帮上定王什么忙。
看来。只有在皇后娘娘醒之前,赶紧跟定王透风吧,让定王来劝说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突然昏倒在景仁宫这不是小事,很快就在宫里传了开来,昭宗帝听到之后,神情很是不悦。还是去景仁宫走一趟。
昭宗帝进来的时候,定王正在给熊皇后喂药,见到昭宗帝,定王不由得瑟缩了,他素来惧怕昭宗帝多过对父亲的孺慕。熊皇后也知道定王怕皇上,心里有几分气恼,不过气恼都是冲了昭宗帝去,皇上就不能对玮儿温和些,拿了对洛王的宠爱十分之一对玮儿,玮儿对您的孝敬和恭顺可比洛王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玮儿好歹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可是洛王一介庶子能比得过的?宠庶灭嫡不光祖制上过不去,言官们的口水都能淹死人。
经定王的开导,熊皇后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皇上再宠洛王又如何?嫡子在,皇上难道能废了她去立个庶子不成?她跟皇上十多年的夫妻,又从来没有放过大错,怎么可能会不顾舆论立了洛王?
昭宗帝制住定王的动作,目光似冰,把熊皇后心里的侥幸和得意浇了个透心凉,这才开始害怕起来,强装镇定道,“不过是一时头晕,底下人没有见识,才把事情闹开了来,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昭宗帝怎么可能听不出熊皇后话里的幽怨和不满,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熊皇后。
熊皇后咬了咬牙,示意定王先下去,定王犹豫的看着昭宗帝,他虽然惧怕昭宗帝,可是母亲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让他于心不忍,想要为熊皇后说两句话。
熊皇后知道昭宗帝不满意自己的儿子,要知道儿子脾性软和却也倔强,生怕他跟昭宗帝对上惹了昭宗帝不满,柔声对着定王说道,“玮儿,你先下去,母后跟你父皇有些话要说。”
定王拗不过熊皇后,起身之后恭敬的行礼离开。
“皇上,您先坐会儿,”熊皇后指了指花梨木蟠龙雕花椅子,想要坐起身来,讨好的说道,“臣妾准备了皇上爱喝的敬亭绿雪。”
“不了,看到皇后无事,朕也该回乾清宫了。”昭宗帝没有耐心跟熊皇后纠缠,自从熊皇后做下一桩又一桩让自己不满的事情来,昭宗帝心底里已经放弃了熊皇后,如果不是如今还需要到熊皇后,昭宗帝说不定就废了她。
皇上毫不留情面的拒绝,让熊皇后很受伤,什么时候起,皇上对自己一点儿耐心也无了?自己可还躺在床上呢。
忍住心酸,熊皇后努力的勾起笑容,低着头怯怯的说道,“皇上,庐陵公主已经定亲了,髣儿比她笑了几个月,臣妾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髣儿是嫡女,臣妾看重些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皇上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别让髣儿太难看。”
看到熊皇后柔弱娇怯的样子,昭宗帝心里很是厌烦,什么时候熊皇后也学了这一招?真正是把心底里最后的敬重都消磨了。
熊皇后的话也点在了他的心上,虽然不喜熊皇后,遂安公主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也得给她安排合心意的人家。不过熊皇后的话让他不满,嫡女怎么了,庶女怎么了,都是自己的女儿,根本不能区别对待?而且最重要的是庐陵公主却是比遂安公主更有公主的风范,相比之下,遂安公主太过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随了她的母亲一样。
昭宗帝没有耐心给熊皇后解释,而且解释熊皇后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于是淡淡的说道,“朕看中了柳州青阳候世子,不日青阳候世子进京,朕会下了圣旨赐婚,皇后就请多多宽心。至于定王的婚事,朕心中也有了主意,皇后以后少为这些担心,养好身子是紧要。定王年纪大了,如此频繁进宫与他影响不好,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请安吧,无事就不要进宫了。”
说完之后,昭宗帝也不等熊皇后反应,直接离开。
熊皇后怔愣的看着昭宗帝的背影,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她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儿子女儿的婚事皇上都有了决断,都没有过问自己这个皇后一句,皇上到底置她这个皇后的颜面如何?
青阳候虽然是八大侯府,从开国起就一直镇守在柳州,远离了京城的权力斗争,如何能帮到自己的儿子?皇上说儿子的婚事他有主意,该不会给定王选门身份不高的贵女吧?断了外戚的可能,就如同她的家族一样?
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撑,她的儿子如何能跟汉王、湘王,以及洛王斗?
喉间甜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最后熊皇后还是忍不住的喷了出来,鲜红的色彩映得死气沉沉的景仁宫越发的触目惊心,看的进来的心悠都忍不住大叫起来……
熊皇后彻底的病倒之后,昭宗帝看了两次,就让淑妃彻底的管理后宫琐事来,宫里的气氛也是沉沉一片。
继柔嘉郡主的婚事之后,紧接着遂安公主的驸马人选也露出了水面,真是柳州的青阳候世子。连着两个公主的婚事有了着落,就有大臣上书汉王和定王的婚事了。昭宗帝当场就让礼部开始准备,礼部尚书精心准备了些未嫁的世家贵女的名单给昭宗帝,昭宗帝不可置否,倒是让礼部尚书越发的心里没有底起来,找了个机会,参加了司马左丞相寿宴,跟左丞相推杯置盏之后,回去揣摩摸了左丞相的话,又另外递了名单之后,看到昭宗帝点了好几个,这才放下心来。
不管外头如何在变,顾明珠调试了好一段时间,总算是适应了儿子不在身边,也找了事情做,就是给唯一的侄女准备一件精美绝伦的嫁衣,让她风风光光出嫁。
一边准备的时候,一边也在庆幸,幸好当年生下的是皇子而不是公主,想着自己给女儿准备嫁衣心里难舍的滋味,她倒是宁愿儿子没事就气气自己要好得多。
见顾明珠不在为阿离的事情担心烦忧昭宗帝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提了一口气,顾清浅要嫁人还有几年的时间,也不急着在这一关头吧?还有,你什么时候这么用心的给我准备过衣裳?一件中衣都得大半年的时间,这几年下来,不过才几套都不够自己换洗。外袍呢,就更加不必说了,合着才三套。
满心满眼不高心的昭宗帝自然是忽略了他的衣裳都是顾明珠亲手制的,而顾清浅的嫁衣则是她设计了样子让宫人准备,她只需时时刻刻监督进度。
第三百四十六章
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的茜草把孔三贵拉倒了一个僻静之处,追问,“你说皇贵妃活不过三十,这消息是真的吗?”
她不相信,皇贵妃身子弱了些,倒是不像是短命的啊,自家主子现在可是一心盼着皇贵妃死了,眼下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如果没有如他说的,那主子肯定会承受不住的。
年初的时候庐陵公主远嫁到冀州,遂安公主的婚事也定在了明年开春。主子最近是信上了佛,跟一般想要求富贵名利、子孙或者心安来说,姚贤妃每日在佛前祈祷就是让皇贵妃早日死去,她才能走出明瑟殿,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皇上身边。
孔三贵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隔墙有耳,声音小点儿,此事当然是真的,还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敢跟你说。”
“什么事情?”孔三贵警告的目光让她压低了声音,“该不是……?”面色一变。
孔三贵看到茜草的脸色变了,急忙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当年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我事后再去查证,发现知情的人都被灭了口。”
“那你怎么肯定你得来的消息是真的?”茜草又一次打断了孔三贵的话。
孔三贵被打断,被怀疑没有丝毫的不豫,依旧好脾气的解释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没把握的话怎么可能会报给娘娘听?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查探中,果不其然让我发现了,太后娘娘前年去大觉寺上香,召见了一位世外高人,至于说了什么,这我就真的打探不出来了。”
茜草惊喜道,“果真?”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压低了声音,“你可打听到那人长什么样子吗?他可否说过什么?”
孔三贵摇了摇头,“我哪里打听得到。这要不是我一早留心还真发现不了,你放心这事儿我一直都放在心上。”
“那你可得好好打听才行啊,”茜草神情有些淡淡,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小心的嘱咐,“如果打听到那世外高人来自塞外的话,一定得尽快告诉娘娘。”
“为何?”孔三贵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茜草,“这些世外高人总喜欢找些无人知道的地方隐居,我又从何处得知他来自哪里。”
“这是机密,谁都不能说的,”茜草一副神秘的样子,“从前娘娘还很小的时候,无意间救了一位高人,那位高人给娘娘算了命。说她贵不可言,将来会有机会母仪天下。只是,她命里会有一位克星,会带走她的一切,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场。”
“这也太可笑了。”孔三贵嗤之以鼻,“指不准从哪里碰到疯子,想要讹诈。”
“当时我们也这般认为,老夫人还让人打发了他走,”茜草回忆,“但是后来那人又说,她命里的克星会有一场天祸。避过天祸日后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还说娘娘将来一定会相信她,会想法子找到他,因为他是可以替娘娘的克星改命的。听你提醒的时候,才回想起来,依稀记得那人说他来自塞外。”
“娘娘的克星,是皇贵妃?”孔三贵听出了话里的关键。但又想不明白了,“皇贵妃进宫之后,几乎跟娘娘没有什么接触,这些年娘娘一直闭门不出,皇贵妃娘娘帮助过庐陵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克星啊。”
“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茜草细细分析,“皇贵妃虽然没有对娘娘做过什么,可是你想想,皇贵妃进宫之后,皇上每月有一半的时间是留宿关雎宫,本来以娘娘的资历,做不了皇后,贵妃的位份是少不了的,这些年,四妃上贵妃之位可是一直空缺。我仔细想了想,克星不一定是娘娘的死对头,也可能是会挡住娘娘路的人,这皇贵妃可不就是。”
听茜草一说,孔三贵也觉得有道理,“这皇贵妃进宫十年了,这宫里还真的没人能及得过皇贵妃。”
“这就对了,”茜草拍板定案,“可不就是吗,就是不知道天祸到底是什么,要是提前有预兆的话,也可以做些准备,推娘娘一把。”
“既然如此,”孔三贵突然拍了拍脑袋,“那得赶紧把那位高人找出来才行啊,得早点想法子才是。”
“没用的,”茜草泼了一盘冷水,“在娘娘进宫之前,就与那位高人见过一面,要不是我记性好,恐怕是真的想不起有这号人,那人跟当年的模样是一点儿都没变,他当时对着娘娘叹气,果然还是如了他的愿,逆天的后果还得落到他在乎的人身上,命改了,结局还是没变。”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让人心里发凉,”回想起这一幕茜草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最让人忘不掉的是他人说什么“从前是他的错,这果还是由他了解,有缘再见”然后那人就转身离开,随后消失在人群中,当时我们都不明白踏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人每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哪里,长什么样?”孔三贵皱眉道,“看看能不能把那人找出来。”
“在相国寺山门前的市集上,”茜草说的很肯定,“我记得很清楚,那人很年轻,也很瘦,人倒是白白净净的,一副书生的模样,只是穿的很破旧。当初他正好被人欺负,娘娘出手救了他,因为他说的话太过惊骇,这些年我都忘不了。对了,我还记得娘娘画了幅画像,就是他的,等我找出来给你,你偷偷的去查,这事儿先别让娘娘知道,娘娘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孔三贵连忙点头,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这样也好,给娘娘接了烦忧。”
“你在翻来翻去的到底在找什么?”茜萍看着翻箱倒柜的茜草,不悦的皱眉。
“茜萍你来了就好了,”茜草如同看到救星般,紧紧拉着茜萍的手,“娘娘进宫前的画作,你收到哪里去了?”
“好端端的找这个做什么?”茜萍疑惑的看着茜草。
茜草看了一下四周,把茜萍拉倒一边,低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茜萍的脸色也变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娘娘汇报,这其中要是出了岔子,你当得起吗?”
“娘娘这段时日心情不好,我也不想给娘娘添烦扰,”茜萍急忙解释道,“况且那人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孔三贵能不能找得到,就先试着找找看,如果找到,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没有找到,娘娘也不会知道,你说对不对?”
茜草的说法茜萍极不认同,“娘娘素来是个有主意的,而且我们都被关在关雎宫,外面的消息根本就传不进来,孔三贵虽然有点儿本事和关系,探听得来的消息有限。此事汇报到娘娘那边,娘娘肯定有法子,总比孔三贵没头没脑的去找要强得多。”
茜萍的话点醒了茜草,讨好的笑了笑,“脑子都开始生锈了,居然会忘记这么紧要的事情,我去把孔三贵找来,听听娘娘有何主意。”
“能不能不喝药啊?”顾明珠脸皱成一团,表情比汤药还要哭,“我躺两天就好了,真不用喝药的。”说着拉高了被子,盖住脸,企图可以逃过。
怀蝶也头疼,照说皇贵妃都是母亲了,怎么还跟从前一样,“娘娘,皇上刚刚还派人来问了娘娘的药喝了没,回话的人现在还等着在,要再不回消息,估摸着皇上肯定要过来了。”
昭宗帝果然是最好的杀手锏,顾明珠一听到昭宗帝要来,赌气的把被子往下丢,接过药碗,壮士断腕般一吞而尽,表情苦到不行,让人拿蜜饯压味。
怀蝶好笑,将蜜饯端到顾明珠的眼前,顾明珠随手抓了一把往嘴里扔,怀蝶又怕顾明珠不小心吞了下去,急忙劝道,“殿下,别一把都放进去,小心噎着……”
话还没说完,顾明珠捂着喉咙很难受的模样,怀蝶用力的揉着顾明珠的后背,又是让人唤太医过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顾明珠躺在床上直喘气,“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凫水了。”
早说了你不听,如今吃苦了才后悔,什么时候能长长记性?怀蝶腹诽,怎么娘娘的脾气一日日回到了从前小时候,都怪皇上宠爱的,这要是没有点头脑和手段,恐怕还真的压制不住娘娘小性子。
“殿下您真的记住才好,”怀蝶给顾明珠掖好被子,忍不住絮叨起来,“从前您总说洛王调皮爱玩,太后娘娘说跟皇上小时候的性子一样,奴婢看来,倒是随了娘娘,娘娘的脾气这些年就没有改过。”
“怎么能全都推到本宫头上?”顾明珠不满的反驳,“本宫只不过是不爱吃药而已,又没有像某人躲开侍卫一个人跑去逛街,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屋顶看月亮,还作弄太傅,把太傅气的晕倒,相比之下,我已经是很听话很懂事的了。有本事你说皇上,就知道一个劲的念本宫,怀蝶,那日你要是真的惹怒了本宫,本宫就被指婚算了。”对上怀蝶不赞同的目光,顾明珠气虚的威胁。
“殿下您要是有法子说动皇上,”对于顾明珠的威胁,怀蝶一点都不怕,“奴婢二话不说,只怕皇上那头您就过不了。殿下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养好精神,再过两个时辰,又该用药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唉!”顾明珠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上丝毫不惧怕自己的怀蝶,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做的一点儿劲都没有,明明一个两个的在恒郎面前老实得不行,在自己面前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连阿离都有做主子的架势,看来自己果然是最失败的。
就寝的时候,顾明珠还在唉声叹气,昭宗帝还以为她为晚膳前喝药的事情恼怒自己,于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待你病好了,带你出去微服私访几天,怎么样?”
听到能出去玩,顾明珠也不唉声叹气了,双眸发亮,“你说的可是真的?不能像上次失约,不然我就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了。”
昭宗帝失笑,“我就失约了一次,你就念念不忘,怎么就不多记点我的好呢?”
“你待我好,不该是天经地义的?”顾明珠理直气壮,“就是你待我不好,我才要记住,时时提醒你,你要待我更好才能弥补你对我曾经的伤害。”
果然是被自己宠坏了,越发的得理不饶人了,昭宗帝的笑容加深,紧紧的抱住顾明珠,真好,有你在怀中的感觉,有你信赖我的感觉,真好!
“是,”昭宗帝低低笑道,“我会一直一直待你好,明珠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可好?”
“我不留在你身边,”顾明珠粲然一笑,“我还能去哪里?”回抱昭宗帝,打起商量来,“你看我的风寒都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可以不用吃药了吧,真的好苦啊,午膳和晚膳我都没有吃多少呢。”
看着眼巴巴的求着自己的顾明珠,昭宗帝心下一软,就想答应,随即摇了摇头,“不行,必须得太医看过之后说不再服药即可。明珠,我知道这几日是委屈了你,你且再忍耐,就当是为了我。好不?”
顾明珠嘴巴撅的老高,摇了摇头,非要昭宗帝答应了她才是。
昭宗帝轻轻的吻了一下顾明珠的发丝,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明珠,你可知道你每一次生病,我都很怕,怕你熬不过去,怕你放开我的手。明珠。世上的事情我都能容忍,唯独接受不了你不在我身边。明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可是许下了诺言,要白头偕老。你不能丢开我的手,自私的先离开。”
自己不过是得了场小小的风寒,怎么弄的跟自己好似要离开人世一般,看着昭宗帝难掩的痛苦之色,顾明珠觉得自己也任性了,头埋在昭宗帝的怀中,“恒郎。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我一定会陪你到老的。恒郎,”顾明珠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忽然觉得有些话必须得跟昭宗帝说,“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没有熬过,我还请你,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别为我伤心。请忘记我,再找个好女人,陪你到老,好不好?”
昭宗帝没有回答顾明珠额问题,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诱哄道,“好了,别说话了,赶紧睡吧。”
靠着昭宗帝强健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声,顾明珠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昭宗帝看着怀中的人儿,目光一直没有移开,生怕眨眼间如同梦一般,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熟悉的话语,让他心酸,明珠,你可知道,世上没了你,我也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我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承诺了你,不想你在天上的时候,还在为我牵挂。
病好了之后的心悠,发现熊皇后变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开始瞒着自己,避开自己,心悠找了荷香、菊香,哪知道两人也对自己闭口不谈。心悠按住心底里的好奇,态度一如既往,只是时时留心,果然还让她找到了机会,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熊皇后居然跟差不多被后宫遗忘的姚贤妃勾结上了。
可以肯定的是,心悠知道皇后跟姚氏肯定在谋划对付皇贵妃,虽然没有证据,心里却是很肯定。她也着急,自从定王成亲之后,熊皇后就变得格外的阴沉,每日都在谋划怎么对付洛王、皇贵妃,因为她一直明里暗里防着,熊皇后才没有得逞过。
心悠也知道,自己这次生病肯定是中了人的算计,任她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姚贤妃出手,姚贤妃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心悠没有答案,想到已成执念的熊皇后,巍峨的后宫看不到边,天也是黑沉沉的一片,风大得几乎能把人给吹走,雷雨要来了。
刺眼的闪电刮破了天际,轰隆隆的雷声震聋人儿,豆大的雨从天上泼下来,空气中弥散一股颓靡的味道。
第一次心悠拿不准主意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制住这一切?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肉儿,”李太后搂着阿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番,眼泪止不住的流,“怎么瘦了这么多,也黑了不少,忨儿,你是怎么做叔父的?”李太后不悦的看着儿子,“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吗?”
平白无故遭了李太后派头的康王可不敢解释,涉及到李太后的宝贝孙子,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求了人帮忙。
阿离可不敢得罪康王,不然下次想去军营可就难了,站起身来,很骄傲的挺起胸膛,“皇祖母,您光看到我瘦了黑了,怎么就没有看到我长高了?表姐夫都说了,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将来绝对会长得比十一叔要高的多,肯定会超过父皇的。”
在几兄弟中,皇上个头最高,其次就是康王了。
“我娘家有个小侄子跟阿离差不多的年纪,可就没有阿离高,”司马淑妃笑盈盈的说道,“在同年级的男孩中,阿离算是高的了,男孩子还是壮实点儿好,太后娘娘,您觉得呢?”
听到司马淑妃夸赞阿离,李太后很高兴,男孩壮实点才能顺利长大,这就说明阿离是个长寿之人,点头赞同一番,“就是上次进贡来的,你大伯家的长子的幼子吗?看着是个聪明懂规矩的,正好可以陪阿离念书,阿离就是太淘了,需要有人引引他。”
司马淑妃没想到顺口一提,就给小侄子带来了这么大的荣耀,福身谢恩,“臣妾替娘家不懂事的小侄子先谢过太后娘娘的厚爱了,臣妾会嘱咐家中人,定让他好生学规矩,不给洛王添麻烦。”
“行了行了,那孩子我看着就是个不错的,你就别再这里谦虚了,”李太后和颜悦色道,“就怕到时候左丞相找上了哀家,埋怨阿离带坏了他曾孙。”
司马淑妃抿唇一笑,没有答话,这会儿李太后也没有多少的心思能放在除阿离之外的任何人,搂着阿离,细细问了他在军营里每日都做了什么,吃的怎么样,习不习惯等等。
等李太后好不容易停顿下来,康王不满的抱怨道,“母后,儿臣来了这么长时间,您怎么就不问问儿臣怎么样?母后儿臣可是您的儿子,您可不能有了孙子就忘了儿子的。”
“你个泼皮猴,多大的年纪了还跟你侄子争这个?”李太后白了一眼康王,“瑞哥儿媳妇都有了孩子了,琏哥儿都娶亲了,珍姐儿马上要出嫁了,你可是要做祖父的人了,还在哀家这里没皮没脸,活该你王妃看不起你。”
瑞哥儿是康王的长子齐瑞,琏哥儿是次子齐琏,珍姐儿是跟柔嘉郡主顾清浅齐名的太康郡主齐珍,两人既是表姐妹又是闺中密友,关系极为亲厚。
康王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形象,被李太后这样一说,反而更加的无赖起来,“正好这会儿跟王妃互相不顺眼中,儿臣就留在寿康宫吧,儿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过母后亲手做的菜了,想的紧,待儿臣解解馋之后,再回王府收拾王妃去。”
“你要是真有本事能收拾你王妃,会躲到寿康宫来?”对于一手带大的儿子,李太后还是很了解的,换了一副审问的模式,“说吧,你又做了什么惹了语嫣动怒,别给哀家打哈哈,不从实招来,就让你皇兄送你到西北去磨练下脾气。”
康王摸了摸鼻子,是年纪大了所以撒娇不好使了吗?这会儿他还真的不敢隐瞒,进宫就是想找李太后帮忙来着,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阿离就声音清脆响亮的说了起来,“皇祖母,这次不是十一叔的问题啦。回京的时候,十一叔说带我微服私访,我们打扮的跟常人一样,晚上就在途中的一家客栈投宿,本来是睡的好好的,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来了一个女的,可把我孙儿吓坏了,也幸好我跟十一叔一个房间,不然就真的被人给讹诈了。”
又绘声绘色的将其中的过程讲解了一边,阿离口齿清晰,从小被培养,思路也清晰,硬是把稀松平常的事件讲的跟故事一样精彩不断、高潮迭起,最后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怎么得就闹到了十一叔母那边,原来那女子居然跟十一叔母有点关系,十一叔母气得不行,恰好十一叔又做了件不靠谱的事情,才把十一叔母给气坏了。”
康王掏出帕子擦了擦汗,他没有想到阿离居然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这让厚脸皮的康王有些不自在了。
对比殿中人想笑不能笑的强忍表情,李太后的反应让他很满意,“现在的女子怎么胆儿越来越大了,这么下作的事情都做了的出来,忨儿你也是的,性子别这么直,语嫣最近事情多,脾气难免大了些,你就多忍忍才是,回头哀家跟语嫣好好的说说,别再使气了,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要稳重点才是。”
第三百四十八章
康王连忙点头,只要李太后出面,自家王妃肯定是能搞掂的,飞快的朝阿离使了个眼色,阿离眼珠子一转,又对李太后说道,“皇祖母,您以后不能再要孙儿白了,孙儿第一日去军营的时候,那些士兵不知道孙儿的身份,总喜欢捏孙儿的脸,还总说孙儿像个女孩儿,孙儿明明是个男孩,孙儿一气之下才把自己晒黑了,现在是不是看起来不像女孩子呢?”
李太后有些为难,阿离长得很精致漂亮,加上年纪小,安静的坐着的时候特别像女孩子,她跟明珠在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没少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后来大了他学会了反抗,才住了手,有时看着他都有股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冲动。
“我们的阿离,真的越来越像男子汉了,”仔细看看黑了不少的阿离确实开始有几分男孩子的英气,心里还在可惜,要是白些该多好。
阿离左顾右盼,浸在最纯净的山泉水中黑宝石般的眼睛都能溢出水来,看的人心都要化了,李太后当然知道阿离在找谁,“阿离,你阿娘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没有过来,待用过膳之后带你去看看?”
阿离一听到身子不舒服,马上就不高心的撅嘴,“皇祖母,阿娘是不是要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了,所以就不疼我了?”
每次顾明珠被阿离气急了都这样威胁,阿离年纪虽小,也是个很记仇的人,就把顾明珠的话记在了心底里。
李太后失笑,摸了摸阿离的脑袋,“你阿娘前两日受了风寒,还没有好呢,你去看看就行,别待太长时间,免得传染。”
“阿娘怎么总是三天两头的生病,”阿离叹了口气。小大人般的说道,“阿娘这样下去不行的,刚好我学了套拳法,我教阿娘。让她每天练习,这样也会强壮些。”
“你阿娘的情况不同,”李太后目光中带了抹忧伤,“阿离,你还小,有事情你还不清楚,等你大了就知道了,都这会了,你也饿了吧?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
想着明珠的身体比以前还要弱,生病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李太后就无法开颜,但是这种事情又不能跟人说,只能压在心底里。
阿离敏锐的察觉的李太后的抗拒,也没有再继续缠着,展颜一笑。“好呀,孙儿可是想死了寻雪嬷嬷做的红烧狮子头,做梦的时候都想了。”
“殿下,”寻雪脸笑成朵花似得,“奴婢一大早就准备了,就等着殿下了。”
“那我得多吃几个才行,”阿离跑到寻雪身边。“外头的红烧狮子头做不出嬷嬷的味道来,”又朝康王招手,“十一叔,你待会得好好尝尝,看我说的对不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康王作揖道。
被人当成大人对待,阿离很开心。笑容加深了不少。
“阿娘,不过几个月没见,您怎么变丑了许多?”阿离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顾明珠,毫不客气的说道,还在点评。“看看你脸上的肉都没有了,宫里美女那么多,你这副丑样子怎么留住阿爹啊?”
“臭小子,每一句好话,”顾明珠本来还很高心,自家儿子毫不留情的瘪自己,“有你这么对你阿娘说话的吗?回头让你阿爹好好调教你。怎么越来越没正形了,吊儿郎当的,还是你小时候好,又乖巧又听话。”
阿离最烦人提起他小时候不懂事的事情,他那时候不过一个毛娃娃,又不会说话,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由着人摆布,偏偏自家娘亲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万分可惜的样子。
“阿娘,”阿离沉下脸,“你要是再拿从前的事情说,我就不理你了。”
“臭小子,出去一趟脾气大了?”顾明珠捏了一下阿离的脸蛋,“回头我就跟你阿爹说留你在宫中,别让你出去了,省的学坏了。”
阿离愤怒了,却敢怒不敢言,他是不敢得罪阿娘的,阿娘开口了,阿爹再不情愿面上都会顺着她的意思,只是苦了他,夹在中间很为难。
阿离转了转眼珠子,讨好的笑道,“阿娘,我这次给你带了不少的小玩意过来,要不要先瞧瞧?”
“别给我转移话题,”顾明珠当然知道自家儿子有多么的鬼灵精,“还没有给我解释你怎么晒的跟黑炭似得,丑死了。”
哪里丑了,明明是英武了,阿离腹诽,“每天在在军营里盯着大太阳练习,怎么可能不会晒黑?你看看军营里哪有白白的人?”
“个头倒是高了不少了,”顾明珠细细打量,“只是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就不顺眼极了,回头让阿娘帮你好好的整治整治,保准你很快变白。”
难道又要弄那些女人用的东西?阿离的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他是男子汉,怎么可能用女人用的东西,对上顾明珠清亮的眸光,低着头,不敢拒绝,回头求求阿爹去。
“臭小子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顾明珠看着儿子不说话,捏了一下儿子的脸颊,“是黑了不少,这脸感觉也粗糙了不少,这么小皮肤就变差了,这可不行,一定得好好的调养调养,我可不想有个丑儿子。”
听着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怀蝶端着药插了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顾明珠的脸顿时就皱了起来,阿离很没有爱的笑了起来,“阿娘,您可得给儿子做个好榜样啊,别让儿子学了您这一套啊。”
顾明珠白了阿离一眼,这孩子真的越大越不可爱,一脸难受的接过药碗,很有气势的喝完,对着儿子热切的目光,拿蜜饯的动作轻柔了不少。
等嘴里的苦味好不容易压下去了,顾明珠有气无力的看着阿离,“臭小子,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在我要喝药的时候过来,就是为了不让我耍赖。
“阿娘,”阿离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没想到您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啊,儿子自愧不如。”
“臭小子,”顾明珠拍了一下阿离,“真是越大越没规矩,回头得好好教你才行。”
顾明珠本来精神就不怎么好,为了阿离回来又兴奋了半天,喝完药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撑不住了,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阿娘,您先休息吧,”阿离替顾明珠拉上被子,“儿子还要去阿爹那边汇报情况呢。”
顾明珠打了个哈欠,对怀蝶吩咐,“让王成恩带阿离过去,捎句话给皇上,阿离有什么不对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
说完,再也撑不住了,就阖上眼沉沉睡去。
阿离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容颜,眼眶发酸,他知道阿娘舍不得自己,还是给了自己最大的自由,让自己肆意飞翔。
“殿下,皇上那边等着您呢,”怀蝶俯下身,笑声的说道,阿离点了点头,站起身,吩咐怀蝶,“姑姑您好生照顾阿娘,带禀告父皇之后,再来看望阿娘。”
怀蝶看着年纪虽小,却已有王爷威严的阿离,点了点头。
阿离回头又看了看沉睡着的顾明珠,才扭头离开。
乾清宫上书房内,昭宗帝一边翻阅折子,一边听着阿离讲诉他在军营中的所见所闻,等阿离讲完之后,昭宗帝让他看了折子,阿离打开折子,认真的看完之后,抬头看着昭宗帝,面容沉静,丝毫没有在寿康宫和关雎宫的跳脱灵动,沉稳得俨然是小一号的昭宗帝。
“是儿臣见识不过,让父皇失望了。”洛王没有解释,直接承认自己的不足。
昭宗帝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洛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齐顼,你要记住,不管你做的有多好,朕,永远都不会夸奖你,只会指出你其中的不足。日后你坐上那个位子,”指了指书案后的椅子,“就更没有人指责你的不对,所以,你要学会中别人恭维的话语中判断,不要被虚幻迷了你的理智。”
“是,儿臣记住了,”洛王福身,“是儿臣浮躁了,请父皇责罚。”
“把资治通鉴抄写一遍,”昭宗帝语调冷淡,“上交感言。”
“是,儿臣遵旨。”洛王没有哀求,直接领下昭宗帝对他的处罚。
昭宗帝收回锐利的视线,叹了口气,“过来陪朕看折子。”
洛王仰望了一下昭宗帝,步履沉稳的跟在他身后。
偌大的上书房,安静得让脊背发凉,孙耀看着长大后俨然又是个昭宗帝的洛王,摇了摇头,他还是喜欢飞扬自在的五皇子。
折子批阅完了之后,父子俩一同回到关雎宫,路上阿离看着昭宗帝冷峻的脸,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父皇,阿娘身体到底是怎么啦?怎么今年生病的次数比往年多了?”
昭宗帝脚步一顿,眼里有挥不去的哀伤,“前些时日你阿娘贪玩凫水受了风寒,没有好彻底,就一直反反复复。”
对于昭宗帝的解释,鲁王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具体是哪里不对,他有说不出来。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追问下去,就怕惹了父皇不开心。
不远处的一处亭子中,汉王望着这一幕,久久的站在原处没有动,眼里满是羡慕、嫉妒。
沈德妃看着儿子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非要撞到头破血流不成?眼眸一黯,嘴里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是难受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珏儿,别再看了,”沈德妃还是忍不住开口,“找个时间,跟你父皇说你要就藩吧!”
汉王猛然回头,不置信的看着沈德妃,“母妃,您在说什么胡话?”
沈德妃看了一下四周,闭上眼睛很快的又睁开,下了某种决心,“回永福宫吧。”
汉王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开口,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好几眼越来越远的昭宗帝的背影。
到了临波殿东次间,沈德妃上了炕,示意汉王坐在旁边,有挥手让殿内的宫人都下去。
“珏儿,本宫就你一个儿子,这辈子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沈德妃肃重的说道,“但是本宫从来都不想你登上那个位置,不是本宫瞧不起你的本事,而是本宫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一条不归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本宫不想承受。”
“母妃,儿臣一定要把您所受的委屈统统找回来,让人不敢再小瞧你,”汉王狂热的看着沈德妃,“大皇兄已经废了,儿子如今可是皇上的长子,儿子要是不争一争,眼看着机会落到别人手中,儿子不甘心!”
“珏儿,”沈德妃拔高了声音,严厉的看着汉王,“本宫从小教你的都忘了?本宫跟你说过的,不要奢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本宫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请你一定要听本宫的话,乖乖去就藩,否则,别怪本宫不认你。”
“母妃,”汉王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急躁的踱步,然后不甘的看着沈德妃,“儿子不甘心,明明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何老五可以得到父皇所有的宠爱。而儿子只能远远的看着?关雎宫的皇贵妃深受父皇宠爱,而父皇来到临波殿的次数屈指可数,母妃,难道您就甘心?”
“本宫是不甘心过。”回想过去,沈德妃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本宫不甘心又如何?世上的事情不可能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早在你两岁的时候生病,差点儿死掉的时候,本宫求了伯父,才救回你的命,本宫那时候就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该是自己的谁都抢不走,不是自己的用尽了心思都是枉然。这后宫,看是光鲜华贵,底下有多肮脏你不是不知道。从来为了争夺那个位置,枉死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这宫里,再浓烈的香都掩盖不了鲜血的气味,本宫生活在这里,已经是厌倦了,本宫只希望待到皇上百年之后,你能把本宫接到属地去,含殆弄孙。本宫就知足了。”
“可是,儿子不愿意,”汉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坚定的说道,“不管父皇中意的人选是谁,处在儿子的位置上。就算儿子不想争夺,也会有人逼着儿子,母妃,儿子知道您为了儿子受了很多苦,可是儿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妃受苦而什么都不做。母妃。这次,您就听了儿子一次可好?”
沈德妃摇了摇头,上前揽住已经高出了自己一个头的儿子,像小时候他受了委屈跑过来寻求安慰一般,“珏儿,就算你不跟你父皇提,母妃也会想法子让你不得不就藩。珏儿,别再倔强了,王爷的尊荣已经是皇上尽了父亲的责任,想想陈国公,明明可以跟你一样,偏偏折腾,让自己处于不尴不尬的地位。你父皇看似冷漠无情,却是已经已经在维护了你们,别怪你父皇对你冷漠,有时候冷漠也是中保护。珏儿,听母妃的一句话,去求了你父皇,这样你才能走的长远。”
“母妃,”汉王移开视线,看着屋内牡丹花开描金屏风,那是他很小的时候给母妃的寿礼,这些年一直摆在东次间中,“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风光无限的太后娘娘吗?”
沈德妃松了口气,知道儿子这是妥协了,笑了笑,带着无限的释然,“在进宫前一夜,你曾外祖母拉着本宫说了很多很多话,本宫也是立下了誓言,势必要做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进宫之后,本宫很幸运,位份一次次上升,最后生下了你,本宫永远都忘不了你当时生下来的情景,那时候本宫看着你,突然所有的野心都没有了,只想着你能顺顺利利的长大。曾经有一段时间,本宫每日都在算计、设圈套,就是为了走得更高。可是有一天,平国公夫人跟本宫说了一番话,让本宫彻底的凉透了,本宫这才知道本宫之前做的有多么的愚蠢,后来看着你,本宫想着,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别的本宫都不求了。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本宫才真正的感谢,平国公夫人对本宫说的一番话。珏儿,世上只有一个顾明珠,皇上只需要一位洛王,人最重要的不是追求,而是认清自己的本分,走好自己的路。看看定王,是个认清本分的,可惜,到底是被皇后娘娘给拖累了。”
汉王沉默了一下,他知道,世上如果还有人真心为你打算的话,那就只有他的生母了,虽然不甘心,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母妃为了自己,镇日守在这临波殿中,不再争夺父皇的注意,也是为了自己身上的光芒呢个少些。
汉王叹了口气,“若是儿子就藩了,那母妃日子可就寂寞了。”
沈德妃淡淡的笑了笑,替汉王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领,“只要你好好的,本宫就无所求了,本宫现在就盼着有朝一日,你能接了本宫出这个囚禁了本宫大半辈子的地方。”
“母妃,您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母妃失望的。”汉王躬身作揖道。
汉王是已经开府的王爷,在后宫中不能逗留太长时间,沈德妃又叮咛了许多次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目送儿子的背影离开。
汉王刻意放慢的脚步,只希望时间能再长些,但是他不敢回头,不想让母妃看到自己脸上难过的表情。
山茶、芙蓉看着一动不动,目光定在一处的沈德妃,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安。
沈德妃慢慢的转过身,山茶扶着沈德妃往殿内走,小心的问道,“娘娘,王爷是个孝顺的,您就不要太担心了。”
沈德妃微微一笑,拍了拍,“纤纤是个明白人,本宫那儿子看的比本宫都要重要,有纤纤在一边开导,他自然能想明白。给淑妃娘娘的礼送过去了没?”
沈德妃口中的纤纤是汉王的嫡妻温纤纤,是正四品少詹事温少明之女。某次汉王微服在法源寺上香的时候,无意间见过一面,一见钟情。而温纤纤之母又是司马淑妃生母司马李氏闺中密友,三十多才得此一女,自然是看成了眼中珠。汉王去求亲的时候,被温少明给拒绝,沈德妃实在瞧不惯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找了司马淑妃帮忙。后来司马淑妃出面,才让汉王抱得美人归,沈德妃本来是有些不喜温纤纤,后来看到她知书达理,性情恬静淡然,这才放下心来。她知道儿子的执念,于是想要媳妇劝说,出乎沈德妃意料,温纤纤也很赞同沈德妃的意见,这就让沈德妃更加满意,没有女儿的她也就把媳妇当成了女儿,她也知道对媳妇好,才是真正对儿子好。
“早早的送过去了,”芙蓉笑道,“淑妃娘娘还说娘娘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里是客气,淑妃可是真的帮了本宫的大忙,要不是淑妃出手,本宫都要愁死了。淑妃素来会做人,你们也不要因此而轻待,”沈德妃嘱咐了一句之后,感慨万千,“这宫里就每一个说她不好,就连皇后刻薄的性子,都挑不出什么不好来。从前皇后可不是这样,如今……”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惜了定王,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希望定王不要被皇后娘娘给拖累了,”山茶沉默了一下,“奴婢看心悠女官最近瘦了不少,看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心悠女官倒是个好的,”芙蓉也补充道,“不过有这样的主子,她要是不瘦才怪。”
“行了,你们也别说了。”多年的后宫生活,让从前艳若牡丹高傲华贵的沈德妃如今恬淡如山涧幽兰,“景仁宫的事情,你们也少参合进去,皇后娘娘如今瞧本宫不顺眼的很,小心别被她抓到把柄。”
看开了之后的沈德妃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媳妇纤纤能顺利生下她的孙子。她也知道,不是她不争夺,熊皇后就能放过她的,毕竟自己的儿子比定王大,支持她儿子的势力不比定王少。还有就是这些年她跟高密候府的关系也没有从前生疏冷漠,儿子跟高密候下一代的关系也很亲厚,所以,熊皇后才很忌惮。
虽然都是自己不喜欢的药膳,跟昭宗帝、阿离一起用晚膳,顾明珠的心情极好,不知觉的就多用了半碗粥。
在顾明珠再次要添的时候,昭宗帝出口制止了,“别吃太多了,小心积食,还是喝点汤吧。”动手给顾明珠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本来是要喂她的,顾明珠不想当着儿子的面显得自己无用,拒绝了昭宗帝的好意。
大口扒饭的阿离睁着水湾湾的大眼,一会儿看看昭宗帝,一会儿看看顾明珠,咽下一口饭,不满道,“阿爹偏心,给阿娘盛汤不给我盛,我都好久没有跟阿爹阿娘一起用膳了,阿爹也也不说对我好一点。”
搁在父子俩独处的时候,五皇子阿离自然是没有胆量,但要是在阿娘面前,五皇子可就无所顾忌。
第三百五十章
昭宗帝侧头看了一眼五皇子阿离,五皇子缩了缩头,然后镇定的回过去。
顾明珠看着父子俩的互动,抿唇一笑,她知道不管在人前人后昭宗帝对阿离一向要求严苛,阿离嘴巴上不说,也对昭宗帝是十分的敬畏。私底下父子俩的相处,她大致上能猜到,但是在她面前的时候,希望父子俩能亲热和谐些,不要弄得像皇帝跟臣子一样。
顾明珠放下碗,看着昭宗帝,昭宗帝妥协,盛了一碗汤放到五皇子阿离面前,阿离顿时眉开眼笑,一饮而尽之后又端着碗看着昭宗帝。
对于儿子的得寸进尺,昭宗帝习惯的皱眉,结果惹来顾明珠不满,“不要愣着了,给阿离盛上啊。”
昭宗帝面色有些不好的接过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阿离,阿离这会儿可不怕,有母亲在护航,至于之后的,只要他没犯下大错,父皇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阿离胆子虽然大,几乎不敢在昭宗帝面前如此放肆,顾明珠看的有些心酸,决定跟昭宗帝好好的谈一谈,伸手就夹了一筷子阿离喜欢吃的菜放到他的碗中,“喝完这一碗就不要喝了,对肠胃不好,多吃点菜。”
阿离老实的点了点头,大口的吃饭,顾明珠满意的笑了。
昭宗帝目光中阿离身上落到顾明珠身上,眸光中有一闪而逝的脆弱。
刚刚用完膳,寿康宫的人就过来接阿离了,顾明珠知道李太后一直念着阿离,照例嘱咐几句之后,送了他离开。
回到内殿,昭宗帝半倚靠坐在美人榻上看书,顾明珠走过去,坐在昭宗帝的身边,拿下书。昭宗帝看着顾明珠,“想说阿离的事情?”
顾明珠抿唇一笑,从来都瞒不过昭宗帝,点了点头。“恒郎,以后,能不能对阿离温和些,他到底是我们的孩子。”
昭宗帝一直都是被严苛教养长大的,所以他把这一套用在了阿离身上。对于他来说,齐顼是将来的天子,必须得严厉,不能有一丝的放松。
对于顾明珠的请求,昭宗帝不置可否,拿起书。淡淡的说道,“我心中有数,你就不要操心了。”
又是这样,顾明珠有些无力,每次遇到不愿意跟自己谈的事情都是用这种态度避开自己。
顾明珠一把抢过昭宗帝的书。丢在地上,双手板正昭宗帝的脸,“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别对阿离太严苛了,他还是个孩子。”
“那他以后闹得你求我帮忙的时候,”昭宗帝俯下身捡起书,“你再来跟我说这话。”
顾明珠语塞。瞪着昭宗帝看了好一会儿,昭宗帝丝毫不受影响,看书依然看的精彩,顾明珠气呼呼的站起身,扑到床上。
昭宗帝神情有些无奈的合上书,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做到床边,抱起顾明珠,妥协道,“我以后会对他温和些,别生气好吗?”
顾明珠这才展颜。保证道,“说话算数!”
昭宗帝拢上顾明珠的手,“答应你的,我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
顾明珠本来还是想反驳一下昭宗帝的话,细细想了之后,好像还真没有可以挑毛病的,就算有,也没有证据,反而显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
顾明珠不是个很纠结的人,既然昭宗帝答应了,他肯定会做到,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勾着昭宗帝的衣领,目光被昭宗帝的鬓角边给吸引住了,“你什么时候有了白发?”
昭宗帝虽然年近不惑之年,国事繁忙,但每天都在勤于锻炼,又有各种补身的方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早长出白发来?何况齐氏一族中的男子女子,头发一向极好。顾明珠清楚的记得,先帝处在昭宗帝这个年岁的时候,也是一头乌发。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顾明珠才注意到昭宗帝瘦了不少,眉间则褶皱又深了些,心疼的抚着他的了脸颊,“我又让你操心了。”
昭宗帝用力的抱住顾明珠,深深的吸了口气,笑道,“别想太多了,这几日事情是多了些,明珠,做明君要比守成之君难多了,我要打造大齐盛世,自然不能半点放松。等阿离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掌管大齐江山,我就带你出宫游历去,看看大齐的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顾明珠用力的回抱住昭宗帝,没有怀疑昭宗帝的用心,自然也看不到昭宗帝眼里的沉痛,“好啊,那你现在可得好生的注意身体才行,别到时候拖着病歪歪的身体根本走不了多远。”
“在担心我之前,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于昭宗帝表情完全不同的是轻松揶揄,“你看你三天两头都要病上一场,我才该担心,到时候我卸下胆子,余生的时间都要花在照顾你之上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不争气,”顾明珠撅着嘴不满的看着昭宗帝,“还不是天气不好,我才会这样的,等天气暖和了,我自然就好了。”
“哦,是吗?”昭宗帝好笑的反问。
反正怎么都说不过昭宗帝,还不如让她也试试,顾明珠直接的吻上了昭宗帝,然后得意的笑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让试试。”
顾明珠玩笑般的举动是彻底的引燃了昭宗帝的欲望,昭宗帝欲求素来大,以顾明珠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昭宗帝也不想累着顾明珠,能忍的时候尽量忍,实在不行了才会找其他的女人纾解欲望。顾明珠这一次生病,也有好几天,前段时日忙,昭宗帝也顾不上,实际算起来,他已经素了大半个月了。
昭宗帝狠狠的吻上顾明珠,大手在顾明珠身上点起火来。顾明珠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跟昭宗帝动真格,忙制住他,“别,小心传染。”
“我不怕。”昭宗帝复又吻住顾明珠,很快就挑起顾明珠的欲望来,顾明珠也空虚了一段时间,也就半推半就了……
屋内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外外头候命的人,唐嬷嬷的眉头皱的死紧死紧,小声的抱怨,“殿下还在生病中,陛下也怎么不体谅体谅。”
孙耀张口欲说话,到底还是昭宗帝做的不够,怀蝶见状于是拉了唐嬷嬷的袖子,“嬷嬷,夜里凉,您先歇着,我来服侍就行了。”
唐嬷嬷年纪毕竟大了,精神头也没有以前好,为了五皇子的事情,早早的就忙活起来,期间就一直没有停歇过,这会儿还是真的有些累了。
看了看内殿,没有推辞,她相信怀蝶的本事,又叮咛了几句,才由小宫女扶着离开。
怀蝶看了看天色,温言对着孙耀,“孙总管,明早您还要侍候皇上,这里就交给我了,您去眯眯眼,有事儿我会让汇报你。”
对于怀蝶的好意,孙耀坦然的受过,“如此就劳烦怀蝶姑姑了。”
“孙总管说的哪里话,”怀蝶微微一笑,“都是服侍主子的,哪里需要如此客气。”
汉王在朝堂上请求就藩引起了群臣轰动,有好几位大臣如同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汉王,这关头要是回到封地,之前所做的准备不久全成了无用功?汉王这是怎么啦,傻啦,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松的放弃?
也有大臣赞赏的看着汉王,这汉王倒是个明白人,能看懂形势,看来可以结交一番,虽然没有什么好处,但也没有坏处。
更多人都是抱有怀疑的态度,汉王突然来这一手,高明是高明,但也冒险,暗地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众臣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皇位上,神色不明的皇帝脸上,企图从皇上的细微表情中发现端倪。
昭宗帝看着玉树临风的汉王,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只是淡淡的问道,“可是想好了?”
汉王躬身道,“儿臣想好了,还请父皇成全。”
从小在沈德妃的耳濡目染下,汉王对于皇位其实没有多大的野心,后来跟高密候的几位表兄弟交好,从高密候的态度中,他也能察觉到高密候不会支持自己去争夺那个位置。心里不是没有可惜,身边虽然有人在挑唆,他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如此美好的母妃被父皇辜负,父皇的眼中只看得到那位尊贵的皇贵妃。也羡慕过父皇对洛王的宠爱,在沈德妃没有跟他说之前,他心里还是有幻想的。
回府之后,他将从小到大地位委屈统统发泄出来,妻子的一番宽慰才让他明白,既然已经得不到了,就不要再去想,去想法子得到,还不如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看着妻子纯净信任的目光,他才豁然开朗,身在皇家,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所以母妃才一直要自己一平常心对待,而自己因为他人的野心迷惑,才想着自己不该得到的。
明白过来的汉王听出了昭宗帝话里的关系,或许就如母妃所说的,自己虽然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但他对自己的关心还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放手,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昭宗帝收回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高密候,点了点头,“沈爱卿,汉王就藩之事,你全权负责。”
高密候除负责京畿护卫之外,还兼任了礼部尚书。
高密候走出来,目不斜视,“臣谨遵圣谕!”
散朝之后,汉王就被昭宗帝叫去了上书房。
对于上书房,汉王并不陌生,恭敬的站着,等待昭宗帝的问话。
昭宗帝看着汉王,虽然对他的关注比不上一早就抱了很大期望的洛王,到底是他的儿子,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享受该有的尊荣富贵。
第三百五十一章
“此事,跟德妃商议过没?”昭宗帝知道沈德妃有多么的看重汉王,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汉王微微低头,“母妃早就催促儿臣就藩,是儿臣糊涂,拖到了今日。”
“你王妃尚有身孕,还是等孩子周岁之后再就藩吧,”对于知情识趣的妃子和儿子,昭宗帝也很通情达理,“在就藩之前,多带你王妃去临波殿看望德妃,你母妃是个聪明人,她说的你记在心上。”
汉王有些惊讶的抬头,怎么也没有想到昭宗帝会对他说出这番话,心里酸涩的低下头,“父皇,儿臣频繁进宫,与祖制不符。”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想太多,谨守身份就好。
昭宗帝丝毫不意外汉王会拒绝,几个孩子虽然不亲近,脾气性情还是了解的,“这是朕的意思,德妃有经验,朕也能放心。”
昭宗帝说的简短,汉王还是听出了昭宗帝话里的关心,妻子是头胎,虽然府中早就安排好了人选,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每次进宫的时候都会寻求母妃的意见。
汉王也知道不该再拒绝下去,语气多了几分真诚,“儿臣,多谢父皇。”
昭宗帝淡淡的点头,“既然进宫了,就去看看德妃吧。”
“是,”释然的汉王语气也轻快的了不少,“若父皇无其他吩咐,儿臣就先告退了。”
昭宗帝淡淡的点头。
汉王走出上书房,看着巍峨的宫殿,天空格外的湛蓝,心情也轻快了不少,转身就准备离开,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汉王这是要去永福宫吗?”
汉王转过身,看到是高密候,躬身作揖。“多谢大老爷这些年对珏的栽培,珏定不会让大老爷失望。”
没有以王爷对臣子的身份称呼,而是以晚辈对长辈诚挚道谢,高密候满意的点头。“你想开了最好,皇上可有说什么时候离开?”
“等纤纤生下孩子,孩子周岁之后就离开,”汉王姿态很恭敬,在他的成长岁月中,高密候也扮演了很合格的长辈角色,“父皇说这段时日,让本王多带纤纤进宫看望母妃。”
“皇上的用心你不要辜负,”高密候照例嘱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习惯了多说几句,“在就藩之前,少跟京里的权贵大臣联系,守好王府的大门。王妃是个不错的,凡事都会为你打算。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
妻子最自己怎么样,汉王是最清楚的,“是,本王记住了,侯爷有事忙,本王就不打扰了。”
汉王知道高密候是昭宗帝最得用的股肱大臣之一,很识趣的告辞。
高密候也知道此地不是寒暄的时候。点了点头,“你大外祖母准备了几个有经验的婆子,回头送到你府上去。”
汉王知道高密候是有话要嘱咐自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高密候看着汉王挺直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朝上书房走去。
沈德妃瞧见汉王进来,一脸担忧,汉王安抚的笑了笑,将朝堂上自己请求就藩和父皇事后召见的事情细细的讲了一遍,沈德妃抚着胸口。瘫软的做到炕上,“本宫这口气总算是落下了。”
汉王眼里含泪,诚挚的说道,“母妃,前段时日是儿子迷障了,还请母妃原谅。”
“母妃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沈德妃抚着汉王的脸颊,“纤纤身子重了起来,你可别惹了她生气,要是本宫的孙子有个好歹,本宫饶不了你。”直接拧上了汉王的耳朵。
温柔的母亲表皮底下,是强悍的母亲本质。
汉王佯装呼痛,逗的沈德妃展颜,汉王满是委屈道,“母妃,俗话都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怎么到了您这边,儿子成了外人了。儿子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纤纤跟你相处的事情并不长,您这可是本末倒置啊。”
沈德妃白了一眼汉王,“你要是有纤纤一半的听话懂事,本宫就少操了多少的心,还有,最近少闹纤纤,本宫听那些嬷嬷说,你现在跟纤纤还在同床?”
在外头汉王虽然很有王爷的派头,但毕竟年纪轻,脸皮还有些薄,脸红了红,小声的辩解,“纤纤肚子越来越大,晚上总是睡不好,儿子也是担心。母妃,您别怪纤纤,纤纤早就安排好了,是儿子不愿意。”
“你还抱怨母妃不关心你,”沈德妃好气又好笑,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你看看你的样子,满心满眼的都是纤纤,纤纤的,怕是再过段时日,就忘了我这个母妃了。”
“母妃,您说的太严重了,”汉王讨好的给沈德妃捶腿,又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做工也不怎么精致,递到沈德妃的面前,“昨日岳母带着纤纤去上香,这是纤纤特意给您求的长寿符,保佑母妃长命百岁。”
沈德妃接过香囊,又有些不满起来,“温夫人怎么这么不知事,纤纤肚子都大了,怎么还带着她上香,这途中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该怎么办?”
“母妃,您就放心吧,”汉王站起身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儿子早早的做好了安排,听岳母说那家寺庙求子很灵验的,”怕沈德妃又说他重男轻女,又补充道,“儿子本来是不答应的,纤纤非要如此,儿子拗不过她,这才同意了,母妃,纤纤也是不想你失望。”
沈德妃当然知道,就算她嘴里不说,心里也是期望媳妇第一胎能生下嫡子,这不是重男轻女,世情就是如此,如果纤纤生了个郡主,怕是京里也有风言风语,她不想看到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有第三人插进去。其实,她心底里还是很羡慕她的堂妹,沈心语的,这些年平国公身边就只有她。
她得不到的,希望儿子能做到。女人这一辈子太苦,求得也不多,伤了媳妇的心,最后不好过的还是儿子。
山茶皱眉看着给汉王奉茶的宫女,看了一眼芙蓉,芙蓉明白山茶的意思,待奉茶宫女下去了之后,命人把奉茶宫女拉倒一个僻静处。
奉茶宫女惊恐的看着芙蓉,不明白她翻了什么大错,不过是给汉王奉茶而已。
芙蓉看着如鲜花初绽般娇妍明媚的小宫女,含着泪哀哀哭求,娇怯的样子让她无半分的可怜,心更加硬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敢做就敢承担,抬起宫女的下巴,确实是魅惑男人的心,“长得是有几分姿色,难怪心比天高,只是这命如纸薄,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胆色是足够,只是脑子不够用,汉王没有娶亲前,或许还有机会,只是汉王有了王妃,这样的货色怎么能入眼?
看着芙蓉的讥诮和漠视,宫女咬紧了唇,十足的不甘心,芙蓉使了个眼色,嘴巴就被捂着,芙蓉瞧得心烦不已,“果然是个傻的,做的干净点。”吩咐完了之后就走了。
奉茶宫女看着芙蓉远去的背影,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用力的摇晃想要活命,其中一个太监实在看不下去,踢了奉茶宫女一脚,“可不是个傻的,德妃娘娘虽然不管事,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你也别怨,就怪自己太蠢了,着了人家的道。”
另外一位太监见奉茶宫女还在挣扎,不耐烦道,“说的那么多做什么,她自个儿找死,谁能拦得住?”
身上的痛一层层加深,耳边讥嘲的话语总算让小宫女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奢望了。
“死了?”朱昭容一个用力,听到一声清脆,上好的蜀锦就剪了个大口子,朱昭容心烦的丢开,“真是个没用的,亏得本宫如此用心。”
雅晴急匆匆的走进来,附在朱昭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朱昭容轻快的笑了起来,“沈德妃那个老女人,素来跟本宫过不去,她那个儿子更蠢,大好的机会白白放手。”
“娘娘,”雅晴深深的吸了口气,“汉王就藩,湘王恐怕?”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汉王就藩,湘王留在京城里,影响也不好。
朱昭容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更难看,猛然拍桌骂道,“果然贱人生的贱种,惯会给人使绊子,本宫还真不相信了,收拾不了一个失宠的老女人。”又转过头气势汹汹的问道,“皇后娘娘的反应如何?”
皇上如今没有立下太子,汉王就藩,其他的几位王爷肯定也要跟着就藩,嫡皇子的定王要是就藩的话,这宫里可就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正想现在就看到素来端庄贤良的皇后娘娘惊慌失措的样子,朱昭容恶意的想着。
雅晴看着幸灾乐祸的朱昭容,想到宫外递进来的消息,突然觉得很累,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
正如朱昭容想到一般,熊皇后此刻对沈德妃和汉王是恨不得生啖其肉都难消解其恨,皇上虽然没有明确的旨意颁布,宫里宫外都看到的皇上的态度,分明是把洛王作为继承人在培养。已经寝食难安的熊皇后又经历这一变故,怎么可能还坐得下?
沈德妃和汉王在熊皇后眼中的地位,很成功的到了前三,第一名当仁不让的就是洛王了。
看着状若疯狂的熊皇后,心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如今的熊皇后已成执念,谁的话都听不见,连承恩伯夫人的话都能顶回去,气得承恩伯夫人好几次借口托病不进宫。而熊皇后依然觉得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怨恨娘家不争气,不能帮到儿子什么忙。
第三百五十二章
得知汉王将要就藩,顾明珠怔愣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苦笑了一下,果然朝她最不愿意期望的情况发生了。
看了看一旁兴致勃勃拆卸玩具的阿离,顾明珠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来,如果可以选择,她倒是宁愿儿子做个逍遥的藩王。
忙的满头是汗的阿离总算把玩具重新装好了,抬头就看到顾明珠怔愣的表情,嬉笑道,“阿娘,你果然如此喜欢我,我不久一会儿没有理你吗,你就生气了?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长皱纹就老了,阿爹就不喜欢你了。”
顾明珠被阿离逗得一点忧伤的情绪都没有了,拍了一下阿离,“从哪里学的油嘴滑舌,有本事在你阿爹面前胡说。”
“唉,”阿离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阿娘,您怎么能如此说您的儿子呢,阿爹每天板着脸,怎么逗都不会笑,一笑,”打了个寒噤,“让人背后毛毛的,哪还敢说什么啊,倒是宁愿看着他那张冰脸的好。但是一看大阿爹的脸,心里就怕怕的。还是阿娘你胆子大,一点儿都不怕阿爹。”
“小滑头,又想从你阿娘嘴里套话,”顾明珠捏了捏儿子白了不少的脸颊,“你阿娘我才没有这么笨了,回回都能被你套话。”
“哎呀,阿娘,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阿离似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讶,“居然能看穿儿子的圈套,阿娘,厉害啊厉害!”伸出手指做出一副佩服的表情。
顾明珠笑着拍了一下阿离的脑袋,“臭小子,尽嘲笑你娘亲,没良心的,也不想想是谁十月辛苦怀胎生下你的,吃了多大的苦头才生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臭小子。”
“阿娘,您能不能换套说辞。”阿离受不了的扶额,“换来换去总是这几句话,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阿娘,您别以为我是一两岁的小孩。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皇祖母早就告诉我了,您怀着我的时候,我很乖巧的,一点儿苦头都没有让你吃,顶多您生我的时候吃了点苦头。也是,人家说生孩子痛的要去半条命,阿娘您这么怕疼怕苦的,确实是受苦了。为了感谢您生养儿子一场,这杯茶就当时儿子的孝心了。”
拿着炕几上顾明珠喝了两口的茶递到顾明珠的手中。有模有样的说道,“请阿娘笑纳。”
顾明珠哭笑不得,有了阿离在,顾明珠的小心思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中,只顾着跟阿离斗嘴。气氛倒是很热闹。
怀蝶悄悄的拉了唐嬷嬷走出去,笑道,“嬷嬷,早说了不用担心的,有五皇子在自然能哄得殿下开心的。”
唐嬷嬷听着屋内传出来的笑闹声,叹道,“我老了。殿下身边有了皇上和五皇子,是不需要我再操心了。”
“嬷嬷,话可不能这么说,”雨寒扶着唐嬷嬷,“您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有时候闹起小性子来。还真只有嬷嬷有法子,嬷嬷,殿下早就说过了,您侍候了她几十年,殿下一定会送你终老的。您啦,现在就歇歇,享享清福就行了。”
“娘娘,福宝公公求见。”响起了传唤太监的话,顾明珠端正了一下坐姿,示意了一下怀蝶,小福宝走了进来,行礼之后,笑道,“娘娘,皇上召见洛王殿下了。”
跟着康王走了一趟西北军营之后,似乎有了某种心照不宣,昭宗帝时常带了洛王到身边,顾明珠本来是不同意的,昭宗帝使了某种特殊的方法,让顾明珠不得不同意。
顾明珠的笑容淡了不少,抚着阿离的头吩咐道,“到了你父皇身边,要老实听话,不要闯祸知道吗?”
阿离乖巧的点了点头,“阿娘,那待会陪您用完膳,我求了皇祖母,皇祖母已经答应今晚让我留在关雎宫,阿娘,晚上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小福宝的眼皮子跳了跳,洛王殿下乖乖啊,您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都能说出这番话了,难打就不怕皇上加重对您的处罚吗?您的【资治通鉴】可还没有抄完呢。
顾明珠笑眯眯的摸了摸阿离的脑袋,对于阿离的提议很满意,“好呀,咱娘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一起睡了,晚上正好说说话,阿娘还想听你在外面的见闻了。”
小福宝现在很想隐身,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陛下,奴才只是传了个话,您别把怒气都发到奴才的头上了,奴才是无辜的。
阿离眼睛眯成了天边最美的新月,拉着顾明珠的手求证道,“阿娘,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顾明珠用力的点了点头,亲了一下阿离的脸蛋,阿离觉得自己长大了,再被娘亲亲是件很丢身份的事情,但是想到晚上跟阿娘一起睡,也就能忍受了。
得了,小福宝觉得心都已经停止跳动了,两位祖宗啊,奴才求求您了,发发善心吧。
许是小福宝太过哀怨,顾明珠跟阿离总算停止了亲昵,阿离还很不满的瞟了一眼小福宝,觉得他太扫兴了。
中书省的几位主要官员和六部的尚书进到议事厅瞧见昭宗帝身边站在的洛王,一点吃惊也无,如同寻常汇报政事。
洛王一改之前的活跃,格外的沉稳,整个过程中动都没有动,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布景板一般。
事情讨论的告一段落,众臣都离开之后,昭宗帝端肃的看着洛王,“回去之后,写出你建议和实际措施来。”
“是。”洛王恭敬的躬身,没有丝毫的反驳。
昭宗帝从来这段时间都是待他在身边,看众臣商议政事,然后让他回去写他认为的措施,不会提点他,让他自己领悟,等洛王将写好的东西递给昭宗帝的时候,昭宗帝再来点评。
洛王离开之后,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位年轻的男子,长得眉目雅致清秀,只是脸上苍白,好似多年不见太阳般,人看着也瘦弱,穿着宽大的袍子,就显得格外的不合身,仿若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一般。
年轻男子丝毫不惧昭宗帝的帝王威严,“啧啧啧”感叹了好几声之后,“难怪能成为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原来从小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真是可怜的孩子。”
昭宗帝抬眸看了一眼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捂着胸,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来,“别这样看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我也帮不了了,我说皇上,您就死心吧,天命如此,再怎么倒逆实行都是一样的结果。当年我就说过,您一生为情所困,就算拿了自己的命换她的命,也是枉然,您是天子,启动真龙阵改变了一次,结果还是如此。您就收手吧,”年轻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您就好生的珍惜现在,如果您再执意下去,最终承担您种下果的人只有她,如果她再不回去,你跟她的姻缘,恐怕又得经历多少的波折。”
昭宗帝闭上眼睛,面容平静得让年轻男子都有些不好受起来,年轻男子叹了口气,“皇上,不是我说,为君者就不应该钟情,你是天命的有为之君,世上爱慕你的女人只多不少,您又何苦执着于一个只能在你生命中添上一笔的女人?”
昭宗帝睁开眼睛,坚定的眼神让年轻男子心连跳了好几下,“世上的女人再多又如何?终究只有一个顾明珠。”
强忍的伤心失落,让年轻男子都有些不忍起来,年轻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是方外之人,不懂红尘中的情感纠结,我只知道我的使命如何,皇上,不管您如何要求,我只能说,天命如此,谁都不能违抗。”
昭宗帝脸部线条陡然锐利了不少,慑人的气势直接扑向年轻男子,“无名,你能帮助朕一次,为何不能继续帮下去?”
名唤无名的年轻男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感情他之前说的,昭宗帝根本没有听进去?
无名深吸了好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暴躁的情绪,语气听着有些不好,“皇上,我最后说一次,我帮你是顺应天命,我不帮你,也是顺应天命。当年你的诚意感动了上天,才给了一次机会,同样,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历史朝了另外一个方向发展。皇上,你要知道,一旦历史有了偏差,会影响到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已经尽力的在修补因为您的执着带来的缺漏,如果您再执意下去,您跟她姻缘,就会这这一代彻底的了解。皇上,您想想,到底值不值得?”
“当年你不是这样说的,”昭宗帝盯着年轻的男子,“抢在了明珠命定之人出现前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那样她就不会回去,永远留在这个时空了。”
无名闭上眼睛,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语气已经变得十分的差了,“可是,他已经出现了,他的执念不比你少,所以,她必须得回去。”
“但是,她已经选择了留下不是吗?”昭宗帝猛然站起身来,盯着无名,“她已经做了选择,她就应该留在朕身边,白头偕老的。”
“这不是她选择的,”对上失却了镇定、冷静,十分冲动和急躁的昭宗帝,无名突然沉静了下来,十分平静的说道,“是洛王选择的,到了时候,她自然要回去的。不然,你以为她为何失去了关于她在未来的记忆?她是未来皇帝之母,在洛王没有安全出生前,她只能留在这里。当年你擅自延迟洛王出生的时间,所以她才会遭受这一劫,她的身子会更差,不管你怎么延请名医,她都会一日日的衰败下去,皇上,你因她种下的因,果只能她来承担。”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昭宗帝平静的面容终于因无名的话开始龟裂,握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送,摊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用力的排在书案上,沉闷的响声让无名的心跳了跳。
无名看着格外坚强又格外失魂落魄的昭宗帝,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人世间的情字最伤人,连他这个心如止水的修道之人都心有戚戚焉。
无名感叹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劝昭宗帝,“陛下,您跟她结缘时间不长,她是您心中永远的遗憾,您命定的皇后本来就不是她,您执意求娶,更让她无法承受。陛下,放手吧,若是再不放手,她就永世无法投胎,成为这世间的一抹孤魂,陛下,您忍心吗?”
忍心吗?当然不忍心,明珠是他的所有,是他最美好的幻想,是他的梦,他怎么能看着她无所归依,他不忍心。
昭宗帝背对着无名,压下了所有悲伤的情绪,“朕不会再逼着你替她续命,但朕求你,最后的时光,不要让她缠绵病榻,跟以前一样吧。”
昭宗帝无比艰难的说出这一番话,无名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挣扎和煎熬,听得他心也沉沉的,沉默了半晌之后,干涩的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此镯子发亮之时,并是她离开之日。”
昭宗帝转身,就看到无名右手摊开的手掌上多了个样式古朴简单大方的镯子,似铜非铜,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洗礼,闪发出一种幽幽的光芒。
“这不是?”昭宗帝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是,”无名坦诚的承认,“她现在身体虚弱,盖因她的魂魄开始混乱,这个镯子有凝魂之效,可以护住她的魂魄。她因此而来。也要因此而去。”
昭宗帝定定的盯着镯子,硬是走不出半步去接过镯子,无名叹了口气,使了法力。镯子就落到了昭宗帝的手上,无名侧开头,目光悠远,“皇上,能做的都做了,趁此,一了您的执念吧。”
昭宗帝紧紧的扣住镯子,没有说话。
“这是从哪里来的?”顾明珠打量着昭宗帝套上的镯子,她虽然喜欢精致美丽的东西,但这个镯子得了她的眼缘。“怎么突然送了我这个,这镯子,我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总觉得很眼熟。”
听到顾明珠无心的话语,昭宗帝一僵。很快的就镇定,刮了刮顾明珠的鼻子,若无其事的说道,“记得有段时间你特别喜欢收集这些古老的东西,库房里有个箱子放的都是你收集的手势之类的,你觉得熟悉,也是正常的。”
“那也是。”顾明珠晃了晃手腕,看着镯子在她的手腕上打转,“好端端的突然送我这个做什么?”
昭宗帝抱住顾明珠,头靠在她的脖颈间,“你最近身体不好,求了高人。说是可以保平安。”
顾明珠好笑的看着昭宗帝,“你不是素来不信这些鬼神的吗?怎么会相信他们的话?”
昭宗帝亲了一下顾明珠的脸颊,“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信。”
顾明珠翻过身,对着昭宗帝。手搁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道,“说,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才想要讨好我,求得我的原谅?”
昭宗帝眸光似海般深沉难辨,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捏了一下顾明珠娇俏挺立的鼻子,“我做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
顾明珠左顾右盼起来,想要转移开话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答应了阿离今晚陪他睡的。阿离呢,怎么这会儿还没有过来,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昭宗帝不悦的皱眉,“你答应了他,我可没有答应他,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歇着吧。”说着就搂着顾明珠躺好。
顾明珠挣扎着坐起身,不满的看着昭宗帝,“我都多长时间没有跟阿离好生的说话了,每次不是你就是母后,我跟他相处的时间还没有你一半多。你就不能偶尔让我陪陪他吗?他才几岁啊,你就这样对他?”
“明珠,”昭宗帝有些不悦,话语中含了某种威胁,“阿离是男孩,男孩不该娇养。”
顾明珠气闷,怎么叫娇养了,有这么个苛刻的父亲在,她想娇养都娇养不了,不是想让孩子有喘气的空间吗,这都不行,真是暴君,霸道,不讲理!
顾明珠气呼呼的背对着昭宗帝躺下,刻意拉开距离,一副拒绝与他交谈的样子。
昭宗帝盯着顾明珠的背影,伸手将顾明珠揽到怀中。顾明珠当然要挣扎,但他又怎么能挣开昭宗帝的怀抱,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昭宗帝亲了一下顾明珠的眼皮,脸颊微微的蹭了蹭顾明珠的脸颊,带了种无力感,“明珠,阿离将来有很长的路要走,作为父母我们不能一直扶持着,要放手让他自己走。我答应你,尽可能的让阿离多陪着你可以吗?”
顾明珠当然知道她的儿子将来要面对的,昭宗帝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将来做准备。她虽然不开心不情愿,但看着儿子掩盖不住光芒的眸子,她只有妥协。但是,她不想阿离走的太过艰辛,希望在途中能看到不同的风景,走的轻松自在些。
顾明珠沉默的回抱昭宗帝,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小声的说道,“恒郎,我不想阿离太辛苦,希望他能轻松些。”
“我知道,”昭宗帝拍着顾明珠的背,“是我太严苛了,我会改正的。”
“嗯。”顾明珠微微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昭宗帝手臂稍稍用力,将顾明珠整个人环在怀中。
天黑沉沉的一片,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叠加,压在人的心头上,压抑了人的灵魂。
巍峨华贵的宫殿在夜色下,岁月的沉淀,无端的让人背后生凉,清脆的梆子声划破了诡异的宁静,荡漾开来的声音在天际飘荡,惊醒了浅睡中的人。
“吱呀”一声,厚重雕花的门侧开一条缝,琉璃灯发出的幽幽光芒晕开白茫茫的一片,茜萍恭敬的福身,语气是恭顺,“您来了,主子正在等您。”
来人一袭黑色的大氅,盖住了她的脸庞,依稀可见是个女人,来人轻轻的嗯了一声,也没说话,径直朝里走去。
到了四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槅扇,茜萍停下了脚步,恭敬的打开一扇,“请往里面去。”
等披着黑色大氅的女人走进去之后,茜萍就阖上了槅扇。
披着黑色大氅的女人进去了之后,饶过黑漆刻灰填彩人物围屏,就见到姚贤妃正站在紫漆描金七屏式罗汉床下首,见来人走了进来,行了大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黑色大氅女人解下帽子,赫然正是熊皇后,熊皇后定定的看了一眼姚贤妃,淡淡道,“起吧。”然后直接坐在了罗汉床左侧。
姚贤妃站起身,低垂的眉眼十足的温顺,熊皇后心里有些开心却又觉得刺眼,“叫本宫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熊皇后最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皇上待她已经不如从前了,在昔日的敌人今日的手下败将面前,她更加不能泄露出自己真实的处境。
“皇后娘娘,听说皇上已经同意汉王就藩了?”姚贤妃丝毫没有觉得熊皇后的态度是在轻慢与她,依旧一副贴心人的温柔模样,“那定王的机会可不就更大了些,臣妾要在这里先恭贺皇后娘娘了。”
“如果你是想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本宫就不奉陪了,”两人争锋相对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姚贤妃语气中的嘲讽。”
姚贤妃低垂眼眸,手中绞着帕子,“什么时候皇后娘娘如此失措了,从前皇上总说皇后娘娘贤明大度,深明大义,是臣妾所不能及的。”
“贤妃,你到底想说什么,”本来为了定王的事情焦头烂额的熊皇后实在没有耐心跟姚贤妃打口水战,“一次性说来,本宫没有多少时间与你打机锋。”
“皇后娘娘又何必心急?”姚贤妃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熊皇后,“臣妾的父兄已经被皇上厌弃了,唯一的女儿又远嫁了冀州,臣妾在这后宫里,要不是仗着皇上从前的恩宠,怕是这个贤妃的位置早就推贤让能了。娘娘,当日结盟,您可答应的,臣妾此次过来,只是想跟皇后娘娘再次确认。”
熊皇后脸色一沉,“本宫答应你的从来不会忘记,有些事情本宫不说,相比你也清楚,皇上看重洛王,宫里宫外都知道,如今皇上处理政事更是带了洛王,”熊皇后深吸一口气,压住不忿、委屈、焦躁……“本宫想要你父亲起复,怕是很难。”
姚贤妃当然清楚,父亲想要东山再起,以皇上的手段,怕是比登天还难,“你说的臣妾心里都清楚,臣妾落到今日这一步,与洛王也脱不了干系。既然皇上看重洛王,为何不毁了他,让皇上不得不选中其他的皇子,如皇后娘娘嫡出的定王,没有比这更加名正言顺了,您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贤妃,你这是被关糊涂了吧?”熊皇后嘴角微微的拉起,十足的嘲讽,“皇上的手段如何,你知道的不必本宫少,皇上既然看重了洛王,肯定有十足的法子护住洛王,而且,顾氏,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皇后娘娘,”对上熊皇后的嘲讽,姚贤妃很淡然,“后宫里,母以子贵,但同样也是子以母贵,洛王受宠,不过是皇贵妃的缘故,若是,皇贵妃不在了,你说,洛王会如何?”
第三百五十四章
熊皇后瞪大了眼,呼吸急促起来,随即又一笑,“这宫里,人人都想除皇贵妃而取代之,皇贵妃虽然被护得极好,可她也不是傻子,当年秦婕妤的事情,就看出了她在宫里的势力有多深,贤妃,想要真正打到皇贵妃,除非,她死了!”
“娘娘,您说对了,”姚贤妃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充满了算计,“臣妾今晚请了皇后娘娘过来,就是要告诉皇后娘娘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事关皇贵妃。”
熊皇后挑眉,有些惊奇的看着姚贤妃,一个幽居在明瑟殿的妃子,能掌握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姚贤妃微微笑了,“娘娘,您还记得在进宫前一夜,在洛王府中,臣妾对您说的话吗?”
熊皇后一怔,她当然不会忘记,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她说的每一个字,她说,她才是命定的皇后,当时她恼怒的同时也在惊慌,姚贤妃的手段和聪慧,她是真正见识到了,如果姚贤妃要抢夺皇后之位,自己并没有多少的胜算。直到后来皇上封了自己为皇后,心,才落到原处。
看到熊皇后的脸色,姚贤妃眼里闪过一抹畅快,“臣妾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臣妾小的时候救了一位高人,那人说臣妾是母仪天下之命,但是,臣妾命中有一位克星,那位克星会抢走臣妾所有的福气,哪怕将来那位克星不在了,臣妾会回不到从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位克星,她命数短暂,她生前能得到人间所有,却无福气一直享受,她注定了活不过三十。”
熊皇后先是一震,然后是铺天盖地的喜悦,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姚贤妃。语气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贵妃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了,那她的意思是,皇贵妃在人世间的时间还不到两年?
惊喜之后熊皇后却是满腹的疑惑。“这怎么可能,同昌大长公主可是把皇贵妃看的比命都要重要,如果皇贵妃活不过三十,顾氏不该没有什么动静,连宫里也是如此。”
而且,太后娘娘信佛,修道之人自然有其本事之处,太后娘娘不可能不知道的。
“皇后娘娘,”姚贤妃淡淡的解释,“臣妾既然跟您说这消息。自然是确凿无疑,臣妾查过了,此事先帝知情,先帝在的时候没少召见所谓的世外高人,先帝之所以不将此事说出来。还是为了同昌大长公主。太后娘娘是书香世家出生,听说李氏一族拥护儒家思想,对于佛家道教素来不屑一顾,太后娘娘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信奉了佛教,时时召见修道之人进宫?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跟孝瑞皇后感情极深,太后娘娘对皇贵妃有多么重视。您是看在眼里的。”
听得姚贤妃的解释,熊皇后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她毕竟在后宫中浸淫多年,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皇贵妃不在了又如何,洛王身后有顾氏。只要皇上依旧看重,洛王的地位依旧稳固。”
“皇后娘娘,您可听说过,活人比不过死人的份量,”姚贤妃的微笑在灯光的映射下。格外的冷清,“可是活人却能占据死人的份量,这个世界上,找出两张相似的脸,也不是难事。”
熊皇后听懂了姚贤妃话里的意思,“只是再相似,脾气性情不同,一样也难成事。”
“皇后娘娘说的对,如果生人不在了,影子是不是可以有机会取代?”
“影子总归是影子,怎么能取代生人的地位?”
姚贤妃没有说话,拍了拍手,从帷幔中缓缓的走出一个人来,熊皇后看到人,也难掩吃惊的看着姚贤妃。
看到熊皇后的吃惊,姚贤妃微微一笑,使了个眼色给来人,来人姿态高贵的微微屈身,“民女苏雪尘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如阳光下的初溶的雪水,微微的冷,微微的暖,两种不可能融合的特质融在了一起,形成了独特的、让人难以忘记的魅力。
“连声音都如此之像,”熊皇后走下罗汉床,走到苏雪尘的面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之后,点评道,“确实很像初进宫的皇贵妃,只是皇贵妃沉静不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温暖,她,稍显太冷,气质也不够皇贵妃的闲适恬然,让人一看,都觉得是赝品。”
熊皇后毫不留情的点评完之后,苏雪尘虽然竭力的维持住了超脱淡然,眼里却还是飞快的闪过屈辱、受伤、不甘、嫉妒。
熊皇后自然没有错过苏雪尘眼里的情绪,转头对着姚贤妃说道,“贤妃果然还是会选人,只是还须再调教。”
姚贤妃朝苏雪尘使了个眼色,苏雪尘默不作声的行礼之后离开,姚贤妃走进了罗汉床两步,“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调教,至于苏雪尘该怎么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后娘娘可得提早做打算,皇上,可是不是容易被蒙蔽的人。”
皇上也不是容易接受欺骗的人,如果苏雪尘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时机不够巧,哪怕再像皇贵妃,以皇上的性子,恐怕会无情的毁去。
“她的身份如何?”熊皇后淡淡的问了一句。
姚贤妃恭敬了递了张册子给熊皇后,“所有该安排好的,都在上头了。”
熊皇后明白,苏雪尘的来历,姚贤妃早就安排好了,这点熊皇后还是相信姚贤妃的。她素来擅长谋定而后动,一发击中,不给人留有后路。
熊皇后并没有看册子,将册子放入袖中,审视的看着姚贤妃,“你说的本宫可以做到,但是,你也得让本宫相信,你将来不会成为本宫和定王的威胁。”
交手多年,很难占据上风,熊皇后对姚贤妃可谓是很忌讳。
“待娘娘大事得成,”姚贤妃微微屈身,“臣妾会落发皇恩寺,不再过问时事。臣妾唯一的女儿已经嫁入宋氏一族,日后还请娘娘和定王多多光照,臣妾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臣妾的父兄受了臣妾的连累,所以,还请皇后娘娘务必答应。”
熊皇后定定的看着姚贤妃,并没哟说话,企图从她脸上分辨话里的真实性。
姚贤妃倒是很自然的仍由熊皇后打量,姚贤妃眼睛飞快的一眯,顿时就有了主意,“皇后娘娘,您知道,臣妾做事素来喜欢留一手,若是,臣妾做到了臣妾说的,皇后娘娘若是反悔了,臣妾会揭开所有的事情。至于后果,皇后娘娘,您也该清楚。”
熊皇后微微的笑了起来,似乎一点就不惧怕姚贤妃的威胁,“既然贤妃都如此说了,本宫也该表示出本宫的诚意了,本宫答应你,待日后定王登得大宝,左丞相之位,非姚氏子弟莫属。”
姚贤妃松了口气,笑容有几分真实起来,“如此,臣妾就替臣妾的父兄先谢过皇后娘娘厚爱了。”
“若是,贤妃没有做到,”熊皇后的笑容带了几分的恶意,“哪日姚氏老宅夜深人静时一把大火,无人能逃过一劫,还请姚贤妃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姚贤妃猛然抬头,目光锐利如电,熊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姚贤妃握紧了拳头,低头,语气带了两分狠辣,“皇后娘娘既然把话说的这份上了,臣妾也该知情识趣,不是吗?”
熊皇后笑了起来,带了几分的满足,“贤妃果然果断,本宫也不能让贤妃失望不是?贤妃放心,只要贤妃不越界,本宫自然能信守承诺,日后还得要贤妃多替本宫出谋划策不是?”
姚贤妃低头,身子有些僵硬,熊皇后自然没有错过姚贤妃的小动作,表情越发满意起来。
送走了熊皇后之后,姚贤妃颓然的坐在罗汉床上,脸色灰败,茜萍看的心疼不已,“娘娘,您受委屈了。”
“可不是,没想到,本宫居然有在熊氏面前低声下气的一天,”姚贤妃不甘、沧然的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软弱无能的熊氏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起来,从前还真是本宫小瞧了她。这口气,本宫不能就此吞下,本宫所受的屈辱,将来一定要十倍的找回来。”
茜萍知道姚贤妃多有多么的骄傲,熊皇后居然敢如此威胁娘娘,以娘娘的气性,又怎么能忍受过来?
这样也好,娘娘有了动力,总比每日窝在这明瑟殿里消磨时光要好得多。
听得一声细微的声响,昭宗帝突然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神散出锐利的光芒,丝毫无惊醒时的惺忪迷糊,昭宗帝看着几乎整个人偎依在怀中的顾明珠,眸光柔和了不少,吻了吻顾明珠的额头,又轻轻的将她从身上移开,掖好被子后,随后拿起搭在花梨木衣架上的长袍,披上之后,走了出去。
到了东次间,张超早就候着了,见昭宗帝走了出来,急忙行礼,汇报情况,“皇后娘娘三更的时候去了明瑟殿,跟贤妃娘娘谈了约莫一个时辰的话。期间贤妃娘娘将皇贵妃娘娘活不过三十,”张超咽了咽口水,偷偷望了一眼昭宗帝,“讲了给皇后娘娘听,如皇上计划般贤妃娘娘将与皇贵妃娘娘有八分相似的名唤苏雪尘的女子介绍给了皇后娘娘,两人达成了交易,待事成之后,贤妃娘娘会落发出嫁,皇后娘娘许姚氏子弟前程。皇后娘娘走后,贤妃娘娘气恼皇后娘娘的威胁,心中有了另外的打算。”
第三百五十五章
昭宗帝目光微沉,心中似有计量,张超又禀报,“皇上,这苏雪尘怕也是个心大的,如此一来,将来肯定要成为祸端。”
张超不由得感叹皇后和淑妃的好计谋,皇贵妃仙逝之后,悲痛欲绝的皇上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与皇贵妃极像的女子,难免不会移情。最最重要的是,苏雪尘不过是江南良家女子出身,身份上比不得皇贵妃顾氏嫡女,无形中也减免了皇上的压力。得了皇上宠爱的苏雪尘,自然有法子让皇上一点点的疏远洛王。没了生母的洛王,哪怕外家势力再雄厚,终究还是抵不过君王之威。
张超低垂眉眼,等待昭宗帝的发话。
昭宗帝眼里闪过一抹厌烦,皇后怎么就变得如此了?为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居然都能跟死敌结盟,果然权势迷人眼,从前温良知礼的人完全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皇后那边,命人看紧了,”昭宗帝语气淡淡,听不出好恶,“另外,让承恩伯不能留在京城,定王必须就藩。”
“是。”张超低头应道,果然,皇上还是顾念与定王的父子之情。
张超还欲说话,内殿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张超将头低的很厉害,昭宗帝也没有谈话的兴致,挥手让张超下去之后,朝内殿走去。
昭宗帝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明珠坐在床上,意识迷糊,昭宗帝心软的没边,将顾明珠揽到怀中,“怎么醒了?”
迷糊中的顾明珠伸手抱紧昭宗帝,带着未醒的含糊不清,“你去哪儿了?”
“口渴,出去喝了点水。”昭宗帝躺下,拉上被子,轻轻的拍着顾明珠的脸颊,“好了。睡吧。”
顾明珠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偎依在昭宗帝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昭宗帝却是良久没有入睡,目光从顾明珠甜睡的脸颊上移到绣着松鹤延年的帐顶。目光坚定。
汉王请求就藩得到皇上同意之后,熊皇后一直没有睡好,她就怕因为汉王就藩之事,会有大臣要求定王就藩,湘王初初说亲,就藩也得等到大婚之后。
熊皇后的担心还是成了事实,原本是两位御史谈起了汉王就藩,不由得就说到立储一事之上,左丞相开口说皇上正值壮年,几位王爷皇子还有待查看。立储一事不急。左丞相一开口,右丞相符合,左右丞相不同意此事立储,就有官员提起,既然汉王即将就藩。那么定王也该要就藩,至于就藩的原因也是有理有据,得到了不少官员的赞同。
熊皇后这一口气还没有上来,然后又不利于她的消息传开,差点让她昏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做富贵闲人的父亲居然跟抢占土地、导致人命官司扯上关系。承恩伯夫人急忙进宫。求皇后出面,看到一向冷静自若的母亲苦成泪人的模样,熊皇后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焦头烂额的熊皇后实在没有法子,最后得了高人的指点,熊氏一族撤回原籍,定王就藩。
事后。熊皇后累到在病榻上,定王屡次求见,被人拦住。在景仁宫养病的熊皇后得知之后,泪水湿透了枕巾。
她再蠢笨如斯,不能明白父亲肯定是中了人的圈套。至于是何人下如此狠手,熊皇后怀疑的第一人是姚贤妃,虽然她没有明确的证据,但她能十足的肯定。
父母兄弟离开京城,女儿远嫁外地,唯一的儿子也被逼的不得不就藩,已经处在人生最艰难之处的熊皇后拿当初她进宫封后后不久,孝懿太后对自己说的话,作为对自己的勉励。有朝一日,她一定会看着自己的儿子登上大宝,她会成为万人敬仰的太后。
一直在病榻上晕晕乎乎的熊皇后还在做着美梦,却不知道此刻,她所有的希望――定王,正跪求在上书房中,请求至高无上的皇帝,在他就藩之前,善待他的母亲。
昭宗帝有些失望的看着定王,这个儿子文武皆不如汉王、湘王,连手段魄力也不如陈国公,才智平平,耳根子软,没有主见,唯一值得夸赞的是他心胸宽大,能容人,当初陈国公出事,他是唯一求情的人。对于长子的脾气,昭宗帝还是了解的,诸多皇子中,长子也只跟定王交好,知道自己无望之后,背后没少为定王筹谋。
“定王,”昭宗帝收回目光,“此去就藩之后,做好本份,杜氏知书达理,性情温和,眼界宽阔,你日后要善待之。”
定王听得昭宗帝要善待自己的王妃杜氏,顿时有些不自在,因为熊皇后的不喜她的缘故,他孝顺母后,难免偏待王妃杜氏。自己在母后的帮忙下,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为侧妃,自然看重表妹几分。表妹从小心气高,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将来的定王妃,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个杜氏来,对待杜氏态度就不怎么好。
一边是正妻,一边是心爱的表妹,定王明知道表妹在故意为难正妻,又不想落了正妻的面子,夹在中间着实为难,偏偏母后从来不给正妻好脸,只一味的偏袒表妹。他虽然知道王妃杜氏的为难之处,可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为了自己耗费了不少的心思,他也只有委屈王妃了。
“父皇,母后生育儿臣不易,”定王神色谦卑的说道,“儿臣不能使母后失望。”所以,只能辜负王妃了。
定王的回答,让昭宗帝更加失望,后宫的事他看似不上心,但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他当初选中杜氏作为定王妃,虽然出身不够高,人有贤名,手段稍显强硬,与定王软和的性子形成互补。熊皇后想着给定王选高门贵女,所以不满意杜氏,暗地里没少使手段,还把娘家侄女拉扯进去了。定王夹在期间,不仅没有做出当家之主的气势,时时偏听皇后和侧妃挑唆,若不是杜氏手段了得,定王府的后院会是京城里的笑话。
昭宗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定王,定王慌忙的低头。额头都冒出冷汗来,心里不停的打鼓。他虽然才智平庸,但也知道皇上对自己淡淡,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继承人。尽管他是皇后嫡出。对于这个众人景仰的父皇,他也是一直仰望着,高度是他不可企及的。也知道了自己的差距,穷尽一生,他都不可能成为父皇那般英明神武的君王。对于外祖母的点拨,他微微失望的同时更多的是松口气,离开京城,离开了自己熟悉的一切,但从此避开争斗,他是愿意的。唯一可惜的是,他终究是不孝了,枉费了母后对他的用心栽培。
想到这,定王定了定神,复又恭敬的说道。“父皇,二皇兄即将就藩,儿臣也不宜再留在京城中,儿臣也请求就藩,”深深吸了口气之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儿臣知道母后为了儿臣做下了不少错事。还请父皇念在夫妻情分及儿臣的面上,饶恕母后,儿臣就藩之后,定会用心打理属地,不让父皇忧心。”
充分的表明了自己已无争储的心思,希望父皇念在母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保留皇后的体面尊荣。
昭宗帝丝毫不惊讶定王提出就藩,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了吗?”
定王深深的吸了口气,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来,“儿臣。心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
原来说出自己心中的话,并没有自己想象那般难,只是,母后,儿臣注定要辜负您的用心了。
昭宗帝微微拉动了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定王,看的定王头皮直发麻,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昭宗帝才淡淡的说道,“朕明白了,会与礼部商议此事,无事,便退下吧。”
定王刚要躬身告辞,又听到昭宗帝的补充,“皇后抱恙,不适宜请安,待皇后好些之后再进宫吧。”
定王心一紧,知道昭宗帝这是不让自己进后宫看望母后了;但母后若知晓自己亲口提出就藩之事,怕是母后雷霆大火要殃及不少人吧。这样也好,定王想着,可以先避开些,如今,他可真是怕了母后,就怕惹了父皇,他远在封地上,根本帮不到什么忙。
压下烦乱思绪的定王离开上书房之后,条件放射般要去承恩伯府,但想到承恩伯府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此时也不适宜打扰,叹了口气,让马车掉头回了定王府,到了定王之后,第一反应也是去表妹侧妃的院子,若是表妹知道自己开口就藩,怕又是要哭哭啼啼了,让自己去求父皇,不要就藩……
想到这些,定王觉得无比的头疼,最后还是决定去了王妃杜氏的院子,听得定王过来,杜氏有些惊奇,到底掩住了眼底里的雀跃与复杂,面色如常的迎了上去。
定王将事情讲了一遍之后,杜王妃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诧,想不到皇上居然为自己说话,想着,觉得这些时日来的委屈都值了。
杜王妃年纪并不大,虽然幼承庭训,教养、谈吐、眼界、见识皆不俗,到底还是花样年华,为新妇时日不长,听说要远离京城是非圈子,真正能当家做主,到底还是有几分的雀跃。
出阁之前,她就明白,定王无可能登上帝位,哪怕皇后娘娘为此上蹿下跳、四处活动,只要有皇上在一日,定王都不会有机会;就算哪天皇上驾崩了,以皇上的手段,肯定会提前安排好,何况皇上正值壮年,起码还有二十年,那时候皇子都长成了,皇上也有足够的时间培养自己中意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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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现在,小懒也觉得找不到最开始的感觉了,文也朝另外一个方向在发展,不过小懒还是表扬了自己一把,作为一个做事没有耐心的人,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写文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中途有很多次都想过放弃。
不管最后有没有人看,小懒还是要给一个结局,文文差不多还有几万字就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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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定王自然不会发现杜王妃脸上的期待和向往,以及解脱和轻松,絮叨的说完了之后,杜王妃第一次主动握着定王的手,倒是把定王给吓了一跳,着实是三日回门之后,母后派遣的嬷嬷想要给杜王妃下马威,却被定王妃将了回去,也因此在王府中树立了权威,就算自己后来娶了表妹侧妃,也丝毫没动杜王妃在府中的威势。其实真正说起来,定王对杜王妃是敬畏多过夫妻情分。
放开隐忧的杜王妃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定王的不自在,她没有多做理会,有理有据的分析起目前的形势来,对比了一下就藩的好处。
这让原本提出就藩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定王顿时舒服起来,他虽然没有多大的才干,但有自知之明,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和手段驾驭臣下,虽然不愿意承认,若不是有王妃在,他恐怕连个王府都打理不好。
就如同王妃所说的一般,离开京城去了封地,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不用再胆战心惊,就怕不小心中了圈套,落到不如如今的地位,而且,自己主动开口提出来,父皇肯定会有补偿,日后不能哪一位兄弟登得大位,以自己知情识趣,相比日后也不会为难自己,为了声誉,恐怕还会多多笼络自己,总比在京城里孤军奋战去争夺一个没有可能帝位要强得多。
定王对熊皇后的愧疚也减少了不少,难怪外祖母一听自己提起母后,脸色就难看的多,从王妃话语中可以得知,怕是外祖家遭受这一劫,与母后在后宫中所作所为不无关系。
这样也好,自己远离了京城,没有了指望的母后才能明白。
豁然开朗的定王顿时轻松了不少,看向杜王妃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难怪父皇执意指杜氏为自己的王妃了,表妹确实不及,父皇,到底还是顾念了自己这个儿子。
定王离开之后。阿离从正好朝上书房走来,瞧见了定王的身影,多看了两眼,在小福宝的小心提示之下,径直进入了上书房。
阿离将自己写好的折子恭敬的递给了昭宗帝之后,垂手低眉顺眼的侍立,等待昭宗帝的点评。
昭宗帝看的很仔细,眼神中露出了赞赏,阖上折子,眉宇间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就这些了?”
阿离吞了吞口水,头低的更加厉害。
昭宗帝指了指书案上高高的一堆折子,“这都是关于福建贪污案的折子,你十日之内必须看完,再给上份折子上来。”
阿离看着厚厚的一堆折子。顿时就有些傻眼,但很快就低头,恭顺的说道,“儿臣遵旨。”
昭宗帝书房里专门辟出了一处作为阿离的书房,小福宝把折子送进去之后,阿离坐在书案后,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脸颊。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来。
盯着折子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认命的拿起一本认真的研究起来。
昭宗帝中途进去看了几次,看到阿离聚精会神的模样后又默不作声的离开。
孙耀瞅了昭宗帝好几眼,看着与昭宗帝越来越像的洛王,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洛王如今虚岁算起来还不到十岁,您如此严苛的要求洛王,洛王只怕吃不消啊。”您对洛王的用心奴才是清楚,万一。要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昭宗帝抬眸看了一眼孙耀,孙耀连忙的低下头,不再说话,昭宗帝若无其事的又打开一本折子,“朕若是不对他严厉些,将来他要面对的还要严苛。”
严厉,皇上,您这是在谦虚了,这哪是严厉啊?孙耀又瞅了好几眼,分明是拿了先帝那一套来对付洛王殿下,不,您可比先帝的要求还要高了不知道多少。
看着儿子肥润的脸颊慢慢的瘦下来,原本还有些可爱,现在完全脱落成锐利英气了,一个恍然,就以为看到了小一号的皇上。顾明珠是叹气又叹气,连太后都没有说什么了,她又能说什么呢?
想着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自己应该下厨亲自做点东西补偿下,省的儿子日后跟皇上完全一个脾气,她还是喜欢飞扬洒脱的儿子。
顾明珠虽然娇生惯养,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不代表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前跟顾老爷子在游历的时候,也学了几道拿手菜,虽然做的机会不多,好歹还能记住流程,再不济也有山柏指点,不至于难吃到食不下咽。
虽然有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御膳,昭宗帝习惯了乾清宫小厨房做的菜肴,御膳房的御膳大都时候只是个摆设。
原本阿离都是在寿康宫陪李太后用膳的,昭宗帝跟李太后说了一次之后,李太后就不再留阿离在寿康宫用午膳,除了特殊情况外,阿离都是在寿康宫用午膳。
昭宗帝素来寡言,阿离虽然跳脱,也不敢在昭宗帝面前耍宝,父子俩一起用膳的时候,发挥了食不言的最大特色;但要是顾明珠在其中,又要相提别论了。
昭宗帝和阿离这对父子正在用膳,关雎宫的王成恩过来,倒是让昭宗帝惊了一下,以为顾明珠发生了什么事情,平素顾明珠从来不会派人去乾清宫,就怕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阿离的一颗心也是吊起来的,看到满面笑容的王成恩说是皇贵妃亲自下厨准备了两道小菜给皇上和洛王的时候,阿离特意看了好几眼昭宗帝。
昭宗帝只有在顾明珠面前才会放开自己,在人前的时候都是极好的掩藏了自己的真实,面色虽然一片漠然之色,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明珠从来不会主动下厨,一般她主动下厨,要么是自己的生辰,要么她心情极好想找点事情做,要么她惹了自己不开心想要讨好自己,从来都不会想着自己政事繁忙,多多关心自己。没想到阿离跟在自己身边没多长时间,她就想着给儿子下厨了。
昭宗帝看到菜色的时候,心里的郁闷到了极致,他难道还看不出来全都是阿离喜欢的菜式。
阿离倒是露出了几分本性来,雀跃的欢呼了之后,马上夹起一筷子想要塞到嘴里,敏感的察觉到昭宗帝的脸色有些不好,机灵的将菜肴放入了昭宗帝的碗中。
昭宗帝的脸色依旧平静的看不出波澜,只是筷子的次数落到顾明珠做的菜肴碗中的次数多了不少。
阿离的扒饭动作也快了不少,昭宗帝每一筷子下去,菜就少了不少,他要是不加把劲的话,他根本就抢不到多少。
顾明珠做的几道小菜,除了送去乾清宫之外,还带了一些去寿康宫,陪李太后用了午膳,服侍李太后午睡之后就回了寿康宫。
从寿康宫回关雎宫的途中,顾明珠又遭遇了“不速之客”拦路,照理说,顾明珠是想置之不理的,只可惜这次来的人实在是不好惹的――熊皇后。
进宫十多年了,顾明珠跟熊皇后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是熊皇后对自己的态度是越发的充满敌意,顾明珠不是傻子,能明白熊皇后每次看到自己时,眼里闪过的刻骨的恨意和杀意。这宫想要除她而代之的人太多了,她不想理会也不愿意理会,她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反正宫里没少说她眼高于顶,仗着太后和皇上的宠爱,不把皇后看在眼里,看到来意不善的熊皇后,顾明珠是真心的不想跟她打交道。
熊皇后本来是想拦住顾明珠的仪驾的,可惜还是让顾明珠生生的从她眼前离开,熊皇后胸腔中的怒火烧得她满脸通红,且看你得意几日,本宫今日所承受的屈辱将来全部回报在你儿子身上。
其实熊皇后本来是不想给自己找难受的,但是宫里如今能帮忙的就只有皇贵妃顾明珠了,好不容易做足了功夫劝住了自己,因为顾明珠的态度,彻底的嫉恨起来。
李太后年岁有些大了,午睡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半个时辰,醒来之后,寻雪自然将熊皇后想要拦住皇贵妃的事情讲给了李太后听。
李太后听完之后,脸色有些难看,最后转动佛珠,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才感慨万千的说道,“这人啊,一旦有了欲念,就会陷入魔障。难怪前几年开始,姐姐就瞧不上皇后,如今她这做派,哪还有皇后的气度和从容。”
寻雪端了杯茶递给李太后,叹道,“皇后娘娘起初瞧着是不错,虽然见识、谈吐不够,但知分寸、贤良宽厚,也足以担起皇后仪态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心狠手辣起来,一桩桩事情做得连奴婢都心惊不已。只是可惜了定王,小的时候被皇后娘娘拘的极紧,养成了如今软和弱懦的性子,一身气势连陈国公都不如。也难怪了,当年庐陵公主处在那样的境地上,人缘都要比遂安公主好得多。如今庐陵公主有喜,也不知道何时能听到遂安公主的好消息。”
也不怪寻雪如此说,遂安公主自从远嫁柳州之后,据说跟青阳候世子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已经惹了青阳侯夫人的不满,奈何公主的管教嬷嬷是皇后娘娘精心挑选的,而管教嬷嬷素来是极其看重规矩之人,遂安公主性情比定王好不了多少,比定王还要软弱,可以想象,遂安公主的日子过得如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李太后冷哼了一声,“以皇后的性子能教出多好的人来?遂安性情不错,就是太过软和,耳根子也软,肯定是被人捏在手中的,要不把派过去的管教嬷嬷给打发了,皇后以后哭的机会多得是。皇上倒是替定王选了个好王妃,就是看定王能不能立立起来了,哎,儿孙都是债,还是只有阿离省心。”李太后叹了口气,又开始担忧起来,“也不知道阿离长大之后,会选个什么样的女人,阿离跟皇上的性子一样,别到时候死心眼的认定了人,哎哟,真真是愁死个人了。”
踏春抿唇一笑,“娘娘,五皇子还小,再说了有皇上,怎么可能由着五皇子的喜好来,您啊,还是多宽宽心才是。”
“就是这样,哀家才要担心,”李太后忧心忡忡的说道,“别看阿离能说喜笑的,实际上的脾气跟皇上一个样,有明珠在中间调和,父子俩才不会有矛盾在,若是没了明珠,这以后……”李太后的眉头蹙起,十分的担忧。
寻雪和踏春对视一眼,寻雪说道,“娘娘,五皇子是个孝顺的,不太会跟皇上对上。”以皇上强势的手腕,若是五皇子没有足够的能力,也只有听命于皇上的命。
李太后虽然欣喜顾明珠身子日渐好转,但想到一两年后面临的情景,就怎么也无法平和,每日在佛堂的时间都多了些,祈求上天能发发慈悲。
第二日,定王当着文武百官的命提起就藩一事,比起汉王提及的吵的热火朝天,这次群臣是格外的安静。
能站在这里议事的臣子,又有哪个不是人精?宫里宫外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再蠢都能看明白,定王虽然是嫡出的皇子,却不是皇上心仪的人选。最最重要的是,定王什么脾气。他们还是能看得明白的,定王连一个定王府都搞定不了,又怎么能掌握整个大齐?
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私心,作为臣子。还是有基本的准则,皇上是难求的君主,心胸宽广,眼界开阔,雷厉风行,勤政爱民,沉稳宽厚,虽然气势凌厉,但近些年来,已然收敛了不少。却更让人看不透。
定王就藩一事,很顺利的达成了一致,同样提起陈国公虽然无王爷的爵封,好歹也是皇上长子,如今汉王、定王即将离京就藩。那么陈国公留在京城也不回事,湘王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开府之后,是不是也要跟汉王、定王一样?
关于洛王,众臣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就算他们提及了,皇上的态度先不说。首先第一关过不了的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洛王有多么的疼爱和偏心是众所皆知的,皇上素来孝顺,又怎么能违逆太后娘娘的意思呢?
在一番热烈的讨论之下,待得汉王长子、也是皇上第一个孙子周岁之后,陈国公、汉王、定王一起前往封地。至于湘王,待得大婚之后再就藩。
皇上的旨意下了之后,群臣对于湘王的婚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更多的将目光投射在了洛王身上。
不出定王的意料,熊皇后得知定王主动提及就藩。而且皇上还答应了之后,后宫里的宫人都避着景仁宫,生怕被无辜的波及。
荷香听着殿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惶惑、忧惧的看着心悠,“心悠,要不,请了定王进宫?”
只要定王出面,皇后娘娘应该会好些吧?荷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心悠淡然的看了看紧闭的殿门,摇了摇头,“恐怕有好一段时间,定王都不会进宫了。”
荷香惊惧之下,还是明白了心悠的话,看了看心悠,欲言又止,最后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她心里明白,有些话就算她不说,心悠自己也明白,皇后娘娘如今是在防着心悠了,她作为皇后娘娘最得用的人,自然要按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来。
心悠倒是很坦然,丝毫没有因为皇后的防备而失落过,一如她在景仁宫风头最盛之时的淡定自若,平和的处理手中的事物。
孔三贵将消息汇报给姚贤妃的时候,姚贤妃的脸色也变了些,她久居明瑟殿,不接触到外面,对于消息的把握仅仅来自孔三贵,对于事情的把握就只能看到局面,而看不到全部。
“皇后那边情况如何?”姚贤妃知道熊皇后可是把定王看做了眼中钉,诸事都在为他谋划,如今定王主动提出就藩,这对熊皇后来说,不可谓是重大的打击。
孔三贵低头,“熊皇后在景仁宫大发雷霆,命人唤定王进宫,这人还没出景仁宫,就被太后派过去的人给拦住了,说皇后忧虑太重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宜再处理后宫琐事,也停了后宫妃嫔和外命妇给皇后娘娘请安,将宫权都放到了淑妃娘娘那头。太后娘娘也没说皇后娘娘静养多长时间,宫里都在传,太后娘娘这是怕皇后娘娘一时神智失常会伤了定王。奴才还命人去打听了定王府的情况,还无消息过来,承恩伯府那边也有消息了,自从皇上申斥之后,承恩伯府就一直闭门避客,连定王侧妃求见都拒绝了,说是在下月中就举家搬回原籍。”
姚贤妃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如今的形势对她来说是越发的不利了,心里不禁开始有些担心,就算皇贵妃不在了,以皇上的手段和太后的偏心,就算有了苏雪尘的枕头风,想要把洛王彻底的打压下去,恐怕不是件容易事。
但是,姚贤妃很快又释然起来,世上哪有如此容易能成事的,当年先帝也不是花了十年的时间培养了皇上,只要有心,十年的时间同样可以改变皇上的态度。
皇上正值壮年,因为皇贵妃的缘故重视洛王,待得十年之后,洛王长成,皇上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那时候,就算她不做什么,想必皇上心中也会忌惮吧?以皇上自傲的性子,又怎么能容忍被人威胁。何况来自自己重视的儿子?
想到这里,姚贤妃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来,皇上啊皇上,臣妾不做点什么。还真的对不上您对皇贵妃的一番厚爱。
想到这里,姚贤妃心中有了主意,将孔三贵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两句。
孔三贵难得有些惊讶的看着姚贤妃,目光微闪,欲言又止的说道,“娘娘,洛王身边,很难安排人进去。”
姚贤妃挑眉看着孔三贵,“此事不急于眼前。总能找到机会的,这事你多用点心思就行。”
孔三贵低头沉默了一下,最后恭顺的说道,“奴才会多注意的。”
姚贤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相信孔三贵的能力。从来交给孔三贵的任务,他都完成的极好,自己也很能放心。
孔三贵在低头的时候嘲讽的勾起了唇角。
顾明珠听到陈国公、定王也要去封地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她正端着茶盏品尝白毫银针,银白点朱流霞花盏就从手中滑落,清脆的响声之后,顾明珠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茶水。
等重新换好衣裳。顾明珠还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怀蝶,“怎么好端端的定王主动提出就藩了?”
自从阿离一日日的晓事,宫里宫外的各种消息也不再像从前般瞒着顾明珠,顾明珠依旧是兴致缺缺,偶尔兴致来了才会听一听。
怀蝶重新命人端了杯茶放到炕几上,微微笑着说。“殿下,定王倒是有几分乖觉,若要是再留在京城里,恐怕处境也不怎么好。”
熊皇后视为最大威胁的汉王就藩,那么就更加无所顾忌起来。在熊皇后的眼中,相比洛王的受宠,汉王的威胁要实际的多。
顾明珠闷闷的说道,“只是可惜了杜王妃,要是去到封地,以定王宠爱侧妃的劲头,怕又是一战战争。”
顾明珠倒是见过几次杜王妃,对她的印象极好,年纪虽轻,却明白事理,头脑清晰,也懂得取舍,眼界和见识也不俗,照她说,嫁给定王是委屈她了。
怀蝶却不这么想,“殿下,定王再怎么宠爱熊侧妃,也不会越过了杜王妃去;而且,以定王软弱的性子,只要杜王妃占了理,定王也不会为难杜王妃。奴婢倒是担心熊侧妃,到了封地之后,没有皇后娘娘撑腰,日子恐怕也不会有多么舒心。”
对于熊皇后这个娘家侄女,怀蝶硬是没有看在眼中,在她的印象中,承恩伯虽然耳根子软了些,也没有多少的能力,但承恩伯夫人却是个聪慧机敏的,承恩伯世子夫妇瞧着也不错,怎么她们的嫡女却是如此的上不了台面?眼皮子浅不说,仗着几分小聪明就看不清形势,居然还敢背后诋毁关雎宫。
不过想想也明白,这个熊侧妃,小的时候就三天两头进宫,有了皇后的抬举,承恩伯府也不敢对这位贵女有不敬之处,后来又作为遂安公主的伴读,可以说是在宫里长大的。一个熊侧妃也就罢了,遂安公主脾气软是出了名的,要不是有公主的身份,怕是谁都能踩上一脚吧,定王就不说了,皇上的几位皇子中,还真数定王资质最差,连身份低微的六皇子都显得比定王有心计,会想着巴结受宠的洛王。
这其中的关节,怀蝶自然不会跟顾明珠说,宫里的消息一向都是顾明珠无聊是消遣,不能成为她生活的一份子,怀蝶很机敏的转移了话题,“殿下,这次五皇子随大爷去江南,看看奴婢准备的日常生活用品可够?”
顾明珠的兴致很快就被怀蝶给转移开来,看到怀蝶准备的各种细小物件,顾明珠不由得扶额,“太多了,他这是去体察民情,不是去度假,准备几样必需的就行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怀蝶却不赞同顾明珠的看法,认真的说道,“殿下,五皇子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这次不让带随身服侍的人也就罢了,这该准备的必须得准备。五皇子上次回来的时候,奴婢看着是真真的心疼极了,外头的饭食不讲究,小菜、干粮之类的一定是不能少的。还有殿下惯常用的洗漱用品必须得准备,那些乡下人都不用这些,口气难闻的很,而且不少小孩子身上都有虱子,这万一传到五皇子身上怎么办?听说这东西很难消除的。在外头不比在宫里,必备的药品也得准备好,宫里的药品外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而且,外头也有不少黑心的大夫,到时候有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怀蝶的絮叨让顾明珠头大不已,在给儿子准备行李上,顾明珠难得的跟昭宗帝保持了一致,儿子既然是出去体察民情的,就得把自己扮作是普通人,而不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要是身份暴露出来了,所有人都只能捧着他,他也就看不到真实的百姓生活情况,这样他出去还有和意义?
“就按本宫说的做,”顾明珠打断了怀蝶的絮叨,“让冰晴准备几身普通的衣裳,料子不要太好,其他的也不用准备了,大哥哥心中有数的。”
“殿下,”怀蝶微微有些不满,“您怎么能如此轻忽呢,当初奴婢随同您一起的时候,就算提前准备妥当,真正遇上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够,江南是富庶之地,五皇子要是太普通了,肯定有不少人会狗眼看人低的,殿下,奴婢至今都没忘记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居然敢跟殿下抢饰品,当时要不是老爷子出面,殿下差点就吃亏了。”
顾明珠听得满头是汗。要是怀蝶不提,这么久远的事情她早就尘封在记忆中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就是忘不了呢?
“怀蝶。阿离是皇子。”顾明珠心里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此话如同掐中了怀蝶的命脉,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怀蝶不满的盯了顾明珠好一会儿,见顾明珠没有半分的妥协,带了两分气离开。
眼瞧着离上书房越来越近,心悠心里直打鼓,她来上书房的次数并不多,每次来上书房都会特别的不安。
小福宝刚好办差回来,准备请示。心悠眼尖,瞧见了小福宝,急忙的出声,“福宝公公,请等等。”
小福宝回头。看到是心悠,眼神闪了下,笑容可掬的迎了上去,“什么风把心悠姑姑吹到这儿来了?”
作为昭宗帝的心腹之人,小福宝很清楚昭宗帝如今很不满皇后娘娘,但他是不会在面上露出一点来,不让人抓到蛛丝马迹。
瞧得小福宝丝毫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一如往常般不亲近也不疏远,心悠苦笑了一下,福了福身,“当不起福宝公公这身称呼。”
小福宝扶住心悠,笑容加大了几分,多了几分打量。“哎哟,心悠姑姑可别折煞咱家了,这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小福宝跟心悠打交道的次数不少,相比熊皇后身边的荷香、菊香,小福宝对心悠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有之前的兰香对比,只不过她跟的主子,只能让小福宝闲聊的时候感叹两句。
心悠也不遮掩来意,直接点明了,“福宝公公,这次是真的有事求您帮忙,皇后娘娘这几日病的是有些严重了,求公公通报一声,让皇上瞧瞧皇后娘娘可好?就算皇后娘娘惹得皇上不满,到底夫妻多年。看到娘娘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我着实不忍。”
小福宝心中感慨,果然是心悠啊,这话说的,丝毫跟皇后娘娘没有关系,完全是她一个在自作主张,不管皇上来与不来,都是她的责任。
小福宝叹了口气,“姑姑这话说,我也只是皇上使唤的小奴才,哪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也只能通报一下了,姑姑,其他的,我是实在无能为力。”
小福宝将态度表达的很明确,心悠苦笑了一下,松开了手,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为难了,诚意十足的福了福身,“如此,劳烦公公了。”
小福宝看了看心悠,长长的叹了口气,走进了上书房。
小福宝将事情汇报了一下,看了一眼孙耀,孙耀微微的颔首,将心悠的事情给说了。
昭宗帝阖上折子,没有看小福宝,直接看了一眼孙耀,似笑非笑。
孙耀被昭宗帝这一眼看的心里直发毛,但面上依旧挂着笑容,“皇上,这当头,皇后娘娘一病,宫里宫外也是有不少的流言。”
定王请求就藩,这本来就是一桩大事,皇后娘娘在这关头病了,皇上偏偏无所察觉般让皇后娘娘闭宫养病,直接在宫务交给了淑妃娘娘打理。这下子,流言就更多了,孙耀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像话,所以才没有拦着小福宝。
孙耀又使了个眼色,让小福宝先退下去,小福宝也知道有些话自己是不能听,老实的退了出去。
孙耀叹了口气,好声好气的劝道,“皇上,这些年都过来了,您怎么就在这关头忍不住了,皇后再不好,那也是先帝指婚的,这几年虽然做了不少的错事,也没能大到宗室不满,更何况,定王可是皇后嫡出,那些文官最重视规矩,只怕话头都会落到皇贵妃身上。皇后娘娘这一病,流言没少冲着关雎宫去。”
昭宗帝站起身,不耐烦的看着孙耀,“朕知道了,过会儿去景仁宫。”
孙耀瞧见昭宗帝的脸色实在不好,也不敢再劝说下去,他知道因为皇贵妃的事情,昭宗帝心情一直都不好,又加上皇后娘娘的事情,难免让他有些迁怒。
心悠回到景仁宫之后,荷香急冲冲的冲了出来,望了望身后,没有想要瞧见的人,脸色和语气不免带了些出来,“皇上呢,你跟皇上说了没?”
心悠淡淡的看了一眼荷香,“皇上政务繁忙,怎么可能会召见个小小的宫女?”
荷香脸色一白,心悠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神情更有掩饰不住的疲倦。自从心悠进宫之后,不管任何事,她都是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无形中也让她们安心不少。紧紧箍着心悠的手不由得松了开,怔怔的看着心悠,心悠也没有理会荷香,径直朝熊皇后的寝殿中走去。
菊香走到荷香的身边,目光复杂的看着心悠没入殿门后的背影,拍了拍荷香的肩膀。
不难怪心悠会如此,确实是皇后娘娘做的不多。心悠跟她们不同,她本是熊氏女,是良家子,是熊氏一族送进宫协助皇后娘娘的,这些年她确实尽心尽力。可她得到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离开了。如今她还留在这里,不过是顾虑承恩伯夫人当年对她的恩情罢了。
熊皇后看着心悠淡漠的表情,不甘和忿恨从她眼底里划开,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和见识不如心悠,这时候正是需要依仗心悠的时候,虽然恼恨,还是强装了气度大方的让心悠离开。
就在熊皇后还在想法子怎么让皇上心软的时候,突然听得荷香惊喜的声音,“娘娘,皇上,皇上来了。”
熊皇后先是一惊,然后是狂喜,之后就是焦虑不安,拿了象牙柄靶镜打量自己,看到镜中面容枯瘦的女人,忙又使唤宫女替她打扮。
熊皇后本来容色不过中人之姿,年纪小不了皇上几岁,这些年各种事情搁在心头上,虽然一直精心打扮,着实的衰老了不少,又加上之前的打击导致病在榻上,病中颓然,沮丧,心事重重,整个人比起病之前,老上十多岁不止。
昭宗帝却不同,从小姿容昳丽,风姿脱俗,虽然冷面寡言,更是添上了几分仙气,多年为君者生涯,气场比起从前,越发的沉稳内敛,处在最盛的年华中,跟皇后站在一起,总会让人有种违和感,皇后娘娘却是配不上皇上。
熊皇后当然知道,从被指婚给皇上之后,她耳边充斥最多的话语无非就是她配不上皇上,可惜了皇上之类的。因此,越发的在乎容颜的修饰,只不过,她再怎么用心,旁人只看到她的不足,不会看到她所付出的努力。
心悠看着忙乱的一团,扫到熊皇后眼里透亮的眸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过宫女手中的妆奁,细细的给熊皇后打扮了起来。
熊皇后知道心悠有一手化妆的本事,就没有再指挥,等心悠打扮完之后,再度拿起靶镜打量,有些不满意的皱眉,心悠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娘娘久病在床,气色不好是当然的。”
心悠这句话点到了熊皇后的心口上,可不是,这样才能惹得皇上心软。皇贵妃三天两头的就生病,可不就是用了这一招留住皇上的。
从前她虽然嘴上嘲讽,心里却是在羡慕,她也想过,到底还是没敢做出行动来,就怕人说自己不够雍容华贵,撑不起皇后的仪态和架子,现在用起来,虽说是做戏,到底存了心,看着就像了几分。
对于熊皇后第一次如此娴熟的融入角色中,心悠压下心底里的诧异,吩咐宫人给熊皇后换起衣裳来。
看着景仁宫的宫女们落到昭宗帝脸上毫不掩饰的爱慕,孙耀皱了皱眉,对上昭宗帝平静的面容,心里叹了口气。
昭宗帝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很快就有宫人奉茶,看着宫人含羞带怯的模样,孙耀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抢先一步接过茶,斥道,“赶紧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第三百五十九章
熊皇后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孙耀训斥的话语,脸色一白,幽怨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却是老神神在的喝茶,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一般。
熊皇后姿态优美大方的行礼,起身的时候,身子微微的颤抖,似乎娇弱无力般,昭宗帝垂下眼帘,面色淡淡,一个眼神都没有在熊皇后身上停留,格外的平静的说了一个字,“坐”
熊皇后做到大炕的另一边,侧着身子,恰好将她病弱的侧脸完整的呈现给昭宗帝,同样能将昭宗帝的细微表情尽收入眼底里。
对于熊皇后的作态,昭宗帝表现的很漠然,心悠看到熊皇后眼底的狂热,心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她有预感,皇上这次的来意恐怕对皇后来说会很不好。
昭宗帝让殿内无关紧要的人下去了之后,留下了孙耀和心悠,抿了口茶,平静无波的话语响起,“皇后,你让朕失望了。”
一盘冷水顿时泼在熊皇后的头上,惊喜、羞怯、爱意、幽怨一一褪去,脸上是屈辱和不甘,强壮镇定的熊皇后,努力的让自己镇定,语气中还是透出了怨恨,“皇上,什么时候开始,您这般不待见臣妾了,玮儿再不好,也是嫡出的皇子,自古立嫡立长,您从来对玮儿每个好脸色,玮儿素来崇敬您,难免会有些不妥。您若是拿了对洛王十分之一,玮儿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皇上,您不能太偏心。”字字泣血,到底还是不敢将话说的太清楚。
昭宗帝将茶盏放到炕几上,清脆的敲击声让熊皇后眉眼一动,昭宗帝淡淡的扫了一眼熊皇后,“皇后,你还是让朕失望了。”
熊皇后觉得委屈万分,皇后做到她这份上。可以正说是窝囊到不一般了,皇上心思深沉难辨,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仍是她用尽了心思。也没能让皇上对她有个好脸色。从前皇上都会维护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起,皇上就如此不待见自己了?都是皇贵妃,若不是皇贵妃,皇上会一如既往的尊敬自己这个皇后。
熊皇后的脸色扭曲了起来,心里本来就带了事,语言中就露了出来,冷笑了一声,“皇上又什么时候对臣妾满意过,自从皇贵妃进了宫。诞下了洛王之后,皇上眼里就越发没有臣妾和玮儿还有髣儿的存在了。贤妃犯下如此大错,皇上只是禁足,罢免了姚大人的官职,臣妾的父亲不过是翻了点小小的错处。皇上就将整个熊氏贬回原籍。连玮儿也落到就藩,玮儿可是嫡皇子啊,这一就藩,京城里哪还有玮儿的立足之地,怕是再也没人能阻碍到洛王了吧?皇上对洛王的用心栽培,这宫里宫外谁不清楚?臣妾真是心疼,臣妾的玮儿怎么就没有洛王如此好命呢?”
“皇后娘娘。”眼见着熊皇后说话越来越过分,心悠忍不住开口道,惶恐的跪在地上求饶,“皇上,皇后娘娘只是心疼定王爷,王爷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京城。怕定王爷不习惯,还请皇上见谅。”
被心悠这么一打断,熊皇后再愚钝也知道不能再说了,惊惧的看着昭宗帝。
昭宗帝微微的勾起嘴角,总算是正眼看了一回熊皇后。“皇后身边这位女官倒是不错,杜氏年轻,经历的事情少,日后就藩之后,定王府也需要人帮忙,如此,就把她送到杜氏身边吧,相信她不会让朕失望的。”
心悠呆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让自己去服侍杜王妃。
熊皇后愣住了,她确实是不喜欢杜氏,她看中的定王妃的人选是永宁候嫡孙女,出身高,容貌脱俗,谈吐礼仪更不比说,在京城一干贵女中是数一数二的,最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的永宁候府,绝对能给儿子带来强有力的支撑。
奈何皇上不知道从哪里选了个杜氏,年纪虽轻,手腕厉害,连自己皇后能有些拿捏不住,于是才顺水推舟的让儿子娶了兄长的幼女,刻意抬高侄女压低杜氏,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她可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孙耀看着表情呆滞的熊皇后和心悠,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心悠最先反应过来,恭敬的谢恩,“奴婢谢皇上恩典。”
关于杜王妃,她还是清楚的,相信在杜王妃身边绝对比在熊皇后身边要好得多。心底里一片空茫,从下定决心进宫那一日起,她就做好了留在宫里一辈子的准备。如今皇上开口,服侍定王妃,不日跟着定王妃去了封地,比起在宫里的勾心斗角来,相信在封地的日子会过的舒服些,弟弟妹妹若是知道自己能离开后宫,以后能见面的机会也会多了些吧。
对于这一番转折,心悠才慢慢的浮现了真实感,对皇上的安排是真心的感谢。
熊皇后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虽然有事情瞒着心悠,但她却是很倚重心悠,整个景仁宫,没人能比得过心悠的手段,若是,心悠不在身边出谋划策,以后,自己在后宫的日子,恐怕会过得更难一些。
熊皇后打了个冷颤,这才稍微明白皇上话里的意思,皇上,这次是真的恼怒自己了。
熊皇后又惊又惧,犹如茫茫大海上随风漂泊的船,没有方向感,不知道目的地会在哪里,不知道该要前往何处。
气氛一时有种难以言明的压抑,昭宗帝解决到心悠的下半辈子之后,又淡淡的说道,“既然皇后身体不适,以后还是安心养病的好,定王就藩之前,朕会让他来辞行。”
言下之意就是,在定王去封地之前,皇后别再想法子磨搓定王和杜氏了,乖乖的待在景仁宫养病,也别想再做点什么出来。
熊皇后是彻底的萎靡,她怎么也想不到皇上真正的来意会是如此,她之前一番精心的准备,如今成了笑话一般,不,她现在就是笑话。
皇上去了一趟景仁宫之后,宫里的流言陡然少了很多,怀蝶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目光落到斜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的顾明珠身上,沉静婉和,闲适悠然,似乎所有的烦心事到了她身上都成了翻过的书页,只余下记忆了。
受儿子的影响,顾明珠重新对各地的风土人情有了兴趣,于是一堆堆的关于各地的风俗志等等流水般的送进了关雎宫,昭宗帝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对顾明珠,竟然还很配合,这让顾明珠吃惊不已,有一段时间,昭宗帝可是相当的忌讳顾明珠在外游历的经历。顾明珠通过孙耀的嘴,了解到了昭宗帝的不喜欢,心里是偷笑不已,真没想到,昭宗帝既然是个如此小心眼的人,这些年她怎么就没有发现?
似乎是找到了某种乐趣,顾明珠特别喜欢拉着昭宗帝讨论这些,昭宗帝心思何其敏锐,如何察觉不出顾明珠的小心思,从前他会想法子转移明珠的注意,但是现在他不会,他喜欢看顾明珠的笑容,喜欢让她乐此不疲的寻找自己的弱点借此小小的“回报”自己,竟然是无底线的纵容她。
顾明珠虽然不知道昭宗帝的态度为何转变,她的心思也没有想多,更多的是觉得因为阿离的事情,他心底里有了愧疚。
于是,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日子是越发的甜腻起来,两个人似乎看开了许多,不再有太多的顾忌,不过顾明珠还是有些分寸,不会做出在她看来僭越的事情,昭宗帝是个心思极多的,总能让顾明珠不知不觉的顺了他的意。
看到父亲母亲甜蜜恩爱的样子,五皇子阿离,觉得十分的碍眼,因为他深刻的感知到,最近一段时间,母亲对他的重视是直线下降,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父亲的身上。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花心思抢母亲的注意力,为了防止儿子的破坏,昭宗帝很没父爱的加重了他的课业;还有就是,李太后一想到疼爱的孙子马上又要离开自己,越发的将阿离看的极紧,对于昭宗帝和顾明珠的腻歪,她现在也分不出心思来理会。
夜,越发的深了,此刻的乾清宫东暖阁,昭宗帝的寝殿比起往日的低调来,此刻是灯火通明。
“这里一点儿都不好,”欢爱之后的顾明珠声音微微的沙哑,透出一股能拧出水的蜜意,“还是在关雎宫里舒服,这床也硬。”
对于顾明珠的嫌弃,昭宗帝鼻子蹭了蹭顾明珠的鼻子,十分好脾气的应道,“明天就让人全部都换了,你想怎么打理就怎么打理。”
“才不要呢,”顾明珠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拒绝道,“我可不想被人骂,还有,我以后可不能随便来这里了,别想诱惑我。”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她从前还嗤之以鼻,现在是深信不疑,从前她是放不开,现在依然有些,但是,每次昭宗帝一诱惑,她就把持不住,事后每每又懊悔不已。
都怪他不好,顾明珠不满的斜睨了一眼昭宗帝,男色惑人,这果然是有道理的。
昭宗帝虽然是年近不惑之年,精致的容颜在岁月的打磨下,越发的能勾人心魄,更不必说沉淀的气势和威严,往往都能让人心不由己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幻想着他能注意到自己。
顾明珠当然不知道她那一眼,波光涟涟,风情无限,少女的娇柔和女人的魅惑完美的柔和,让昭宗帝原本就尚未平复的欲望顿时就勃然起来。
第三百六十章
一个翻身将顾明珠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敏感的部位贴近了顾明珠,顾明珠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自然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一团,她刚刚才承受完,没有精力再来一次,就想挣扎开。
昭宗帝抽了口气,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的清洗,原本脸颊羞红的顾明珠整个人顿时如火点着了般,动也不敢动,神情尴尬。
昭宗帝一个用力,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场所,被迫承受的顾明珠忍不住抱怨,“不要了,我好困。”软绵绵的话语能掐出水来。
昭宗帝可不想让顾明珠的不解风情在这会儿破坏他的兴致,直接吻上了顾明珠的唇,将她的不愿都抹去,随着他而进入天堂。
再次云收雨散,顾明珠是一点劲都没有,嘴里咕哝了两句之后,就沉沉睡去。
昭宗帝抚着顾明珠芳红未褪的脸颊,眼底里丝毫睡意也无,眸底翻滚的是惊涛骇浪、风云变幻。
连着好几个月,皇上只召幸皇贵妃,在宫里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了,为何这样说,皇贵妃受宠是阖宫皆知,如今皇贵妃都快三十了,依然荣宠不断,似乎是一日日的要受宠,原本还有人说说,现在已经根本没法说了。
皇贵妃受宠是不假,可是皇贵妃谨守规矩,不恃宠生娇,安安分分的待在关雎宫,宫里的大事小事都不过问,除了跟淑妃关系好些,也没有跟其他妃嫔走动。最最主要的是,顾氏因为皇贵妃受宠而越发的低调,连广平候都都由有实权的职位改成了虚职,唯一有点实权的就是平国公,可是平国公的尽心尽力都是看在眼里的,想要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皇上是洛王不假,可是皇上并没有提出立储之事,有大臣提出要早日立储。方安社稷,话还没说完,宗室代表唐王就开口了,皇上正值壮年。不必如此着急,先看各位皇子的品行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唐王是谁?是孝宗帝最小的皇弟,生母曾经是受宠的嫔妃,拥立孝宗帝有功,当初先帝能稳坐太子之位,唐王功不可没,昭宗帝即位之后,唐王不会仗着身份指手画脚,唯一开言的就是大皇子陈国公之事,还是唐王说由陈王贬为陈国公的。彻底断了陈国公想要夺嫡的野心。
唐王一开口,不少大臣心里也有数,怕是唐王也认同皇上的做法。早有心思灵敏的转移到了另外一方面,唐王跟顾氏族长顾老爷子可是莫逆之交,顾老爷子早在多年前就不管事了。洛王被送进顾氏族学,曾经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虽说是平宁侯在教导,顾老爷子可没少把洛王带到身边亲自教导过。
还有人清楚的记得,当年皇上,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也是被顾老爷子教导过的。
想透了这一层。朝堂上,除了不怕死的,是没人敢拿这事说话。
“六皇子,六皇子,”白美人看着儿子疯狂的追了上去,六皇子的乳母见状。忙抱了准备离开,还命了宫女拦着美人梅。
“大胆奴才,还不赶快给本美人滚开,”白美人看到有人拦住自己,呵斥道。
宫人倒是很尽责。拦着白美人不让她靠近六皇子,白美人发了狠,伸出长长的指甲就抓宫人们的脸,白美人到底是美人,他们不敢做的太过,闪躲之下,还真让白美人挣脱开了。
奶母看着白美人越来越近,心里也开始着急了起来,就在奶母慌不择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被白美人把六皇子给抢走了。
奶母脸色发白,生怕白美人对六皇子不利,忙追着白美人,白美人凶狠的瞪着奶母,“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抱六皇子。”然后又一脸温柔的哄着六皇子,“娘的乖乖啊,不哭不哭,娘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奶母面如死灰,白美人如今疯狂状态,她还真不敢做什么,就怕白美人会对六皇子不利。
突然经历变故的六皇子陡然被陌生人给抱着,马上就放声大哭起来,身子朝着奶母,要奶母抱,嘴里还喊着,“母妃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白美人的脸色很凶狠,大声的对着六皇子呵斥道,“我才是你的娘亲,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娘亲,你再哭,再哭我就打你了。”
六皇子哭闹不已,白美人发了狠,还真的打了六皇子的屁股来。
听得六皇子的哭声,万昭仪心如刀绞,步履也快了不少,六皇子看到万昭仪,大声的喊了起来,“母妃,母妃。”
昭宗帝将六皇子送给万昭仪养的时候,万昭仪开始还是有些不情愿的,等到自己真正抱了孩子才找到真实感,身体也好了不少。
将门出身的万昭仪,虽然经过秦婕妤的算计,其实身子骨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只不过因为心有不甘,又没有得到皇上的恩宠,才一直抑郁不乐,有了六皇子之后,才好似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身子骨才日渐好转。
这两日万昭仪受了风寒,怕传染给六皇子,刻意的减少了跟六皇子独处的时间。六皇子年纪虽小,却也是个懂事孝顺的,不像往常缠着万昭仪,乖乖的由奶母牵着出去散步。
万昭仪赶到白美人的面前,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柔和的安抚六皇子,“宝儿不哭,宝儿不哭,母妃马上救你出来。”
在万昭仪的安抚之下,六皇子不再大哭大闹,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白美人见状,整张脸扭曲起来,她抱的可是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儿子,如今儿子居然宁肯亲近一个外人不肯亲近自己这个生母,那自己辛苦筹谋的一切到底有何意义?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别人也别想得到,白美人想起了这些年遭受的白眼、嘲讽、屈辱,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生下这个孩子,现在更是悔恨到了极致,生下这样一个白眼狼的儿子,自己这一辈子都是没有指望了,那么,就毁了他吧。
“别,别在走了。”万昭仪失声喊了起来,白美人正站在湖边,她怕白美人一个不慎,会牵扯到六皇子,“你冷静点,我让人都退下,你小心别伤到孩子。”
情急之下的万昭仪也不顾上什么,忙命令周围围着的人先退开,白美人已经疯了,她不想儿子有个三长两短。
对于万昭仪的配合,白美人丝毫不领情,反而觉得格外的刺眼,凭什么,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居然敢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越发觉得不能再让这个女人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了。
于是纵深一跃,在万昭仪的惊呼声之中,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噗通的落水声,一片混乱之中,万昭仪差点要晕倒。
“母妃,母妃。”受惊过度的六皇子看着万昭仪,哭的好不伤心。
看到儿子在眼前,万昭仪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忙的抱过儿子,小声的安抚六皇子。
在场的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抢在了白美人跳湖之前抢过了六皇子,看着在湖里挣扎的白美人,听得一声吩咐,“还不赶紧救人。”
马上就有宫人把湖里的白美人给抢救了上来,众人这才看清楚,出言的是洛王,而救了六皇子的人,正是洛王的贴身护卫。
万昭仪满脸泪花的抱着六皇子跪下,“多谢洛王对宝儿的救命之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洛王的大恩大德。若是洛王将来能用到我,我一定二话不说,在所不惜。”
“昭仪娘娘,”洛王满头是汗,按理来说万昭仪可是他的长辈,他再怎么受宠也不能坦然的受过万昭仪这一跪,忙扶起了万昭仪,笑容有些不自然,“您说的哪里话,六皇子是本王的弟弟,如今他被人挟持,本王见到了又怎么能不出手相救呢。”
万昭仪这才反应过来,抱进了六皇子,朝洛王尴尬的笑,“是本宫一时情急了,还请洛王别见怪。”
“本王知道,”洛王沉肃的点头,又看了看转过头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六皇子,“这便是六皇弟吧,我是你五皇兄。”
万昭仪虽然一心都扑在了六皇子身上,对于宫里的事情她还是能知道一二,看到洛王如此和气,放下了六皇子,柔声的说道,“宝儿,这是你五皇兄,刚刚是你五皇兄救了你,快说声谢谢。”
六皇子看了看万昭仪,又看了看洛王,他对洛王不陌生,相反的可以说是很熟悉,小声的说了声谢谢之后,就紧紧的抱着万昭仪的腿。
洛王好奇的看了一眼六皇子,笑着对万昭仪说道,“昭仪娘娘,本王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
万昭仪点了点头,“先谢过洛王的大恩了,若是日后洛王得闲,本宫亲自整饬几道小菜,权当对洛王的谢恩了。”
洛王又看了一眼六皇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阿离,你怎么还在这里,”温柔的女声想起,众人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司马淑妃,马上又是一片声音响起,“给淑妃娘娘请安。”
司马淑妃抬了抬手,将洛王招到自己身边,洛王行了礼之后,笑道,“淑母妃倒是来的蛮快的。”
司马淑妃敲了一下洛王的头,“这会儿还有闲心开玩笑,等会本宫可不出面替你求情了。”
洛王做出一副苦兮兮的脸相来,“淑母妃,儿臣这不是一时情急吗,您可得替儿臣说好话呢,不然父皇那边第一个就饶不了。淑母妃,知道您素来最疼阿离的,您肯定不能忍心看着阿离被父皇责罚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这张嘴啊就知道会说好话,”司马淑妃也不板脸了,笑着道,“得了得了,别在这里待着了,赶紧走吧,太后娘娘可是等急了。”
“是,”洛王躬身道,“给淑母妃带的礼物一会儿让人送到延禧宫去,淑母妃可别嫌弃,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好了,一会儿去寿康宫,你先过去吧。”司马淑妃没有再继续寒暄,洛王笑了笑就离开了。
司马淑妃走到万昭仪面前,对着万昭仪说道,“万姐姐,您先带着六皇子回去吧,一会儿太医会过去。”
万昭仪勉强的笑了笑,牵着六皇子的手离开。
被人救上来的白美人,双手环着胸跪在地上,看着六皇子远去的背影,头都不回,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加上一身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司马淑妃脸色沉了下来,使了个眼色,有宫人拿了件大氅给白美人披着,司马淑妃淡淡的说道,“今日六皇子无辜受惊,本宫已将此事汇报给了皇上,白美人听候指令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那是我的孩子,”白美人咬着下唇不甘心道,“那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我只不过想要看他一眼,过分了吗?”
司马淑妃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美人,“你错了,六皇子是万昭仪所出,看来宫里的规矩你还是没有学会,白妹妹,回头你得多费心了。”目光对向匆匆而来的白美人的嫡姐,白婕妤。
白婕妤仪态万千的朝司马淑妃行了礼,目光不经意的落到白美人身上比起这深冬的湖水还要冰冷,歉疚的笑了笑,“都是妹妹管教不力,还请淑妃娘娘见谅。”
“本宫倒是无所谓,”司马淑妃淡淡的笑了。“只是这年底了,闹出个什么事情来,皇上心里不美,这后宫里也不能安生。最近都在忙着过年的事情。后宫里人来人往的,要是冲撞了谁,可就不是小事了。”
白婕妤心里一苦,知道司马淑妃这是不满了,笑容深了几分,“是妹妹的不是,定不会让淑妃娘娘失望的,请淑妃娘娘放心。”
“希望婕妤能说道做到。”司马淑妃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婕妤,又扫了一眼白美人,转身离开。
等司马淑妃走远了之后。白美人委屈的唤了一声,“姐姐。”
白婕妤转过身,恨恨的瞪了一眼白美人,沉声吩咐道,“来人。送美人回暖香坞。”
白婕妤一声令下,手脚麻利的宫人扶起白婕妤朝白美人住在里白婕妤所住的观海殿最近的暖香坞走去。
白婕妤瞪着白美人的身影好半晌,才僵硬着脸色离开。
说实话,她对这位庶妹是恨之入骨,当年趁自己身体不适勾yin了皇上不说,居然还有了身孕,原本她是想法子除了她的胎。没想到居然能巴上皇后,顺利的诞下皇子不说,府里都把她看做了是最大的福星,连一向对自己高看一眼的父亲都命令了自己护住她。
可惜的是,她福气再好,却犯了皇上的忌讳。宫里的规矩是正三品以上可以抚育皇子,她心里不愿,所以皇子被送给了万修仪抚育,她有些后悔。万修仪进宫十多年因为六皇子之事而成了九嫔之首的昭仪,这些年自己还在婕妤的位份上不变。就算自己生育了五公主一样。
白婕妤手不由得抚上了腹部,希望自己这次能一举得男,就算做不了贵妃,自己也要成为九嫔之一。
“美人,该回去了。”梳着宫女普通发式的约莫十七八岁的宫女,一身深绿色的宫女衣裳,颇有玄楚可怜的意味,只见她对着说话的女子眉目清灵,气质安谧,真是去年选秀中最热的蓝美人。
蓝美人收回目光,对着宫女说道,“洛王长得可真像皇上。”
宫女抿唇一笑,“可不是嘛,要说皇子公主中,也只有洛王最像皇上了,不怪乎皇上宠爱,有如此受宠的母妃,这皇子中就无人能及洛王。”
蓝美人微微的勾了嘴角,她的九皇子,从出生到夭折,就如同翻过的书页,过去了就过去了,除了自己这位母亲,还有谁记得她的孩子也是像极了皇上的。
看着越来越有架势的儿子,顾明珠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儿子如此成才,小小年纪就立下了大功,忧的是过早的失去了自己的童年,她还是喜欢看到儿子从前心无城府的开怀大笑。
顾明珠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没想到落到了洛王的眼中,洛王走到顾明珠的身边,笑着说,“阿娘,儿子这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吗,您就别哭了。”
“阿离,别理你阿娘,过来哀家这边,”李太后拉着阿离的手不愿意放,“快让哀家好好看看,我们的阿离瘦了没。”
阿离乖顺的走到李太后的身边,抿唇微笑,“皇祖母,您能否换个说辞,怎么弄的孙儿每次出宫都是在受苦一般。”
“可不是在受苦吗?”李太后毫不犹豫的点头,“这宫外哪里比得上宫里,又没人服侍,你看看你,是真的瘦了不少了。”心疼的抚着阿离的脸颊,“哀家一定得好生的给你补补,让你早日恢复起来。”
“皇祖母,”阿离拉着李太后的手,“孙儿根本就没瘦,饭量也比从前大了不少,连大舅舅都说大表哥这个年纪还没有我吃得多呢。”
“你大舅舅那是在激励你了,”李太后可不是轻易被蒙蔽的,“你跟你阿娘一样,看着是个不挑好养活的,实际上挑剔的不行,外头做的那些菜啊,根本就入不了你的口。”
“母后,怎么好生生的又扯到我身上了,”顾明珠苦笑,这叫躺着也中枪,“我哪有母后说的这般,素来就不挑食。”
李太后白了一眼顾明珠,“你别再这里辩解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又一脸温柔的看着阿离,“走走走,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宴席。先去吃一点,待会你还得去你父皇那边,还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得赶紧填点。”
看着李太后拉着阿离离开,阿离还不忘朝自己使眼色,顾明珠抿唇笑了笑。
顾明珠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的梳着头,昭宗帝一把抱起顾明珠,“在想什么?”
顾明珠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看着镜中相拥的两人,抚着脸颊,“没想到我都快三十了,我都老了。”
昭宗帝眼一沉,突然用力的抱紧顾明珠。顾明珠回头看着昭宗帝,“你怎么了?”
昭宗帝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大了你十岁,那岂不是我比你老?”
顾明珠抿着唇,听出昭宗帝话里的酸意,讨饶的笑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自从顾清浅大婚第二日进宫谢恩的时候,她感慨了一番两人是天生一对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昭宗帝越来越敏感的年纪神经上,当晚硬是一晚都没有放过顾明珠,不管她怎么哀求都没用。最后没有法子才承认他依旧很厉害之后昏睡过去。
昭宗帝捏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顾明珠小鸟依人般偎依在昭宗帝的怀中,柔柔的说道,“我不过是感叹一番,没别的意思。你可别想多啊。”
昭宗帝捏着顾明珠的下巴,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是想多了还是想少了?”
顾明珠心里直叹气,再口舌纠缠下去,就真的是没完没了了,鼓足了勇气,红唇印上了,果然让昭宗帝很满意,大手一挥,就把梳妆台清空了,将顾明珠放了上去。
顾明珠忙伸手紧紧的环住昭宗帝的脖子,低声求饶,“别,别在这里。”
看着顾明珠眉宇间的不自在,昭宗帝叹了口气,一把抱住顾明珠朝拔步床走去,颇有些不满的抱怨,“什么时候你才能顺从我一回?”
顾明珠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昭宗帝,伏在昭宗帝的脖颈间。
“你这样,宫里都该骂我了,”顾明珠伏在昭宗帝身上,认真的说道,隐隐的担忧,“因为定王就藩之事,皇后都已经闭宫养病了,也该召幸其他人了。”有掩饰不住的苦涩。
昭宗帝伸手将顾明珠埋在怀中,淡淡的说道,“你既然还有闲心操心这个,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
见昭宗帝曲解自己的意思,顾明珠忙讨饶道,“恒郎,别,先让我把话说完,你是个好皇上,可是,我不能让你背上骂名,恒郎,你就听我一次,可好?”
昭宗帝一个翻身,将顾明珠压在身下,伸手轻柔的将她鬓角边的发丝拔开,语气中很是不满,“上次选秀,我随了你的意思,你就不能顺从我的心意来吗?明珠,我这么努力,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宫里宫外没人敢再拿你说事,就算他们说,由着他们吧,反正大齐的皇室不少情种皇帝,这些年,我的所作所为,他们也该看清楚了。”
“话不能这么说,”顾明珠伸手捂住昭宗帝的嘴巴,“就是因为你如此辛苦,我才不忍心,恒郎,我从来都不觉得委屈过,你待我的心思,我最清楚不过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就算哪怕我不愿意在这后宫里,因为你,我心甘情愿;不愿意唯一的儿子走上那么辛苦而又孤独的路,也是因为你,我才愿意妥协。
恒郎,这世上,唯一能让我妥协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
昭宗帝看懂了顾明珠明澈的眼里的坚持和认真,坐直了身子将顾明珠紧紧的揽在怀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好一会儿之后昭宗帝才放开顾明珠,神情认真而肃重,“明珠,前些年委屈你,是我的不对,可是今后我不想再看到你的眼泪,我希望你每日都是快快活活的。”
顾明珠面容一滞,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将顾明珠抱在怀中,带了淡淡的落寞,“明珠,我不是傻子。”
世上哪有女人愿意看着自己的男人宠爱其他人,表面上说不在乎的顾明珠,心里其实真的很介意,但是她知道,皇上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千百年根深蒂固的传统,不是轻易被打破的。
顾明珠伸手用力的环住昭宗帝,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带着哽咽的说道,“你总是喜欢让我哭。”
“所以,我在努力的让你笑,”昭宗帝微微的勾动嘴角,眼神是格外的伤感和落寞,“明珠,不要再推开我好吗?”
顾明珠抽噎的点了点头,“你说如何就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嫁给你了,难道还不能顺着你的意思来。”
“那这次,可以顺我的意吗?”昭宗帝突然抱起顾明珠,朝不远处的梳妆台走去,将顾明珠放到了梳妆台上。
顾明珠羞怯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对上昭宗帝眼里的光芒,扇子般的羽睫微微的颤抖,最后阖上眼,将头埋在了昭宗帝胸膛上,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第二天顾明珠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早已收拾好的内殿,怀蝶殷切的话语,突然觉得很不自在。
沸沸扬扬的雪盖住了巍峨的后宫,在连绵不断的鞭炮声中又送走了一年,不管过去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除夕夜里,所有人都收拾了心情,欢欢畅畅的迎接新的一年。
“娘娘。您怎么把窗子给打开了,外头正在下雪了,”茜萍看着大开的窗子,姚贤妃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急忙的将窗子阖上,拿起来放在一边的手炉,冰凉得让她打了个寒噤,打开手炉的盖子,里面的炭早就没有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服侍的人都哪去了,怎么没有注意到手炉里没炭了。”又装上了炭,待得手炉暖和了起来,放到姚贤妃的手中。“娘娘,先暖暖手,可别着凉了。”
姚贤妃将手炉搁在一边,茜萍有些吃惊,姚贤妃淡淡一笑。“外头热闹的很吧,有多少年了,本宫都快忘了过年的滋味了。”
茜萍眼里有水汽氤氲,侧开头飞快的擦了擦眼泪,“娘娘,您且再忍耐一段时日,以后会好的。”
“当然。”姚贤妃低头看着茜萍,微微的拉动嘴角,笑容十分的僵硬,在青白的灯火中,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本宫都忍了这些年了。再忍耐一段时间能将本宫这些年的苦都给报了,本宫绝对能忍受得了。”
茜萍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很冷很冷,比起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冷得多。
年初十的时候,皇贵妃不幸染上了风寒。一直到初十五的元宵节都没有好,昭宗帝在元宵节的宴会上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在场的王公大臣、宗室贵卿、内外命妇,丝毫没有吃惊之色,反而觉得很平常,皇贵妃身子不好是出了名的,皇上又是如此宠爱皇贵妃,挂念皇贵妃的身体早早的离开宴会也实属平常。
京城里最大的酒楼浮云楼看灯会最好的包厢中,传闻中染了风寒的皇贵妃顾明珠此刻目不转睛的看着大街上的舞龙队伍,各种叫好声不断,让让顾明珠也跟着交好。
“小心,别落下去了,”昭宗帝带着戏谑的声音,“不然明日整个京城都在传因为看热闹太过认真而坠楼的新闻了,还有可能演变成为其他的。”
顾明珠回头嗔了一眼昭宗帝,“什么时候学了阿离的坏毛病,一天到晚啰嗦个没完。”
说完之后觉得不对劲,马上改口,讨好的看着昭宗帝,“是我错了了,我不该这样说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是最疼我的,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吧?”
昭宗帝良久无语的看着顾明珠,无奈的摇头,“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一招对付我?”
顾明珠拉着昭宗帝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扶额,“好了,不跟你计较了,你看你的热闹去吧。”
“我说,两位,”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赫然是脸色比夜色还黑的平国公顾祒,“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能不能注意点,这万一要是让人看到了,这后果你们想过没?”
“三哥哥,我知道你早就打理好了,不用担心的。”顾明珠回头,一副极其放心的样子,“好了,别再打扰我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了,咦,那里有猜灯谜的,我们下去猜灯谜好不好?”眼巴巴的看着昭宗帝。
“好啊,”昭宗帝丝毫不理会顾祒郁闷的脸色,仔细的给顾明珠带上纬帽,将面纱拉好,系好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带子,又用貂毛护手套将顾明珠的双手护住,看到无一丝遗漏之后扶起顾明珠,“先说好,只能待一会儿,完了之后就回去。”
顾明珠老实的点了点头,昭宗帝牵了顾明珠的手离开,丝毫没有理会一脸不满的顾祒。
气得顾祒脸色不断的变化,什么时候温柔听话懂事的妹妹随了昭宗帝学坏了。当然,英明神武的平国公潜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宝贝妹妹已经嫁给了他一直看不顺眼的皇上十几年了,儿子都有了。
“国公爷,不跟着过去吗?”顾祒心腹侍卫低声请示,顾祒回头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跟了上去。
猜了几个灯谜之后,顾明珠的兴趣又被一旁的买元宵的摊子给吸引住了,隔着纬帽一层纱,巴巴的看着昭宗帝,昭宗帝能想象得到顾明珠渴求的眼神,柔声的补充道,“只吃一个?”
顾明珠忙不迭的点头,昭宗帝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上去买。
平国公郁卒的看着亲密的一对。十分不屑的鄙视。
吃过了元宵之后,顾明珠又尝了菱粉糕、桂花糕、栗子酥、糖蒸酥酪、春卷、撒子、小笼包、冰糖葫芦、珍珠圆子、芙蓉饼、水晶虾饺……可以说是把整条街上的小吃都尝了个遍,最后摸着鼓鼓的肚子朝昭宗帝笑。
昭宗帝捏了一下顾明珠的鼻子,“宫里什么好吃的没有。就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兴趣。”
“宫里的御厨手艺是很高超,但是做不出这个味儿来,”顾明珠煞有介事的指点到,“我还记得这附近有家做卤味的,味道也很好,从前阿娘也很爱吃。”
“我说够了,”顾祒黑着脸,“你从小肠胃就不好,又吃这些个乱七八槽的,回头要是有个不好怎么办?”本来这把火应该是冲着昭宗帝去的。好歹昭宗帝是皇上,顾祒也不敢过分,“还是赶紧回宫,让太医检查一下。”
顾明珠悄悄的拉了昭宗帝的衣袖,顾祒自然没有错过。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语气提高了不少,“都出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三哥哥的脸色好可怕。”顾明珠一副被顾祒吓到的模样,朝昭宗帝近了近,透出了她良好的心情。
难得带顾明珠出宫一趟,昭宗帝也不想让她失望。难免就由着了她一些,顾明珠吃了不少东西,他也担心,对于顾祒的话赞同道,“明珠,灯会看过了。灯谜猜过了,该吃的你也吃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顾明珠还有些念念不舍,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想能多呆一会是一会。不过看到三哥哥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顾明珠还是十分明智的点头,万一三哥哥回去跟母亲说了,明天母亲肯定会进宫好生的训斥自己一顿。
不过回宫前,顾明珠还是收罗了不少的小玩意儿,看着玲琅满目一堆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总算明白阿离每到一处总喜欢买些无用的东西的毛病随了谁了。
期间,顾祒目光好几次落到丝毫没有厌烦,反而是兴致勃勃的指点的昭宗帝,一晚下来脸色极其难看的顾祒总算缓和了不少,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承认,明珠嫁给她,却是过的很舒心自在,就如同当年他许诺的一般。
五皇子阿离十分的不满,非常的不满,凭什么父亲可以把阿娘带出宫,自己就要留在宫里,他也应该跟着一起出去的,这么难得的机会。
赌气一直到他强忍着不睡等着父亲和阿娘回宫,最后还是拗不过李太后的好意,气鼓鼓的上chuáng睡觉,心里还在暗暗的发誓,明天一定要让阿娘哄着自己,绝对不能轻易就原谅了。
看着阿离睡着之后嘴巴还不满的嘟着,李太后眉眼带笑,走到自己的寝殿之后,才笑道,“只有在这时候哀家才觉得阿离没变,皇上就是把他拘得太紧了,这孩子又是个懂事的,看的哀家都心疼不已。”
“太后娘娘,”云坠替李太后脱衣,“皇上虽然管的严厉了些,可是五皇子却是比其他几位皇子都要出色,那些成了精的大臣也挑不出五皇子的毛病来,将来五皇子绝对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呐,那时候可就要愁五皇子太出色了,哪有贵女配得上的问题了。”
“可不是,”李太后脸上带笑,“阿离虽然还小,却是个极其讨人喜欢的,看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姑娘就知道了,哀家看着这些小姑娘都不行,怎么能配得上我们阿离呢,哀家现在可得留心了,一定得给阿离找个十分出色的贵女来,不说配不配得上,起码不能落了阿离的下风,将来给阿离丢脸。”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云坠没有答话,她知道李太后的口中不满是指皇后娘娘,说实话,也不是她对皇后娘娘又偏见,却是皇后娘娘近些年的作为太让人失望了,定王这一次倒是没有让人失望。
待顾明珠睡着之后,昭宗帝起身披了件衣裳,朝西次间走去,孙耀早就等在了西次间,见昭宗帝出来之后,行礼之后,面色有些不好道,“奴才让皇上失望了。”
已经失望太多次的昭宗帝再一次的失望,冲击还是很大,紧紧的捏着椅子的把手,努力的平复语气,“先下去吧。”
孙耀有些不忍的看着昭宗帝难看的脸色,低了头走了出去。
昭宗帝打开窗子,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昭宗帝似乎无所察觉一般。
不一会儿窗子就被合上了,次间里突然出现了那位名叫无名的男子,无名单手支额,叹了口气道,“早就跟你说过了,天命如此,你再强求的话只会折了她的福分,皇上,您就认命吧。”
昭宗帝冷冷的看着无名,眼底里的寒意可以让人瞬间成冰。
无名倒是不惧怕昭宗帝,潇洒的起身,“偷了十多年的幸福,也足够了,人不能太贪心,一旦贪心了,失去的会更多。这方面,你就真的不及明珠了。”
“她若是知道了,她不会如此。”昭宗帝沉声的回答。
“既然她选择了,她就必须要做出牺牲,皇上,你当年执意逆天改命,就应该知道后果,这段缘分本来是你强求的。”无名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朕强求的,不应该报在明珠身上,”昭宗帝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声音提高了不少,“这一切都是朕的错。不该明珠来承受。”
“你因她导致的因,这果也应有她承受。”无名说的很平淡。
昭宗帝握紧了拳头,定定的看着无名,“朕拿朕的命换她的命不行吗?”
“不行。”无名毫不留情的回答,“你是天命之君,若是你有不慎,将会影响到整个大齐的运势,后果如何,你是很清楚的。”
“朕,不在乎,”昭宗帝一字一字的说道,“若是没有了她,朕。守着冰冷的皇位,还有何意思?”
“你跟他可真像,”无名目光中带了回忆,“当年的他,也是这般坚决的跟我说。若是没了她,得了天下又有何意思?可是,有些是奇怪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无论你怎么想要改变,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齐恒,你强留了她十年。也该放手了。”
“放手?”昭宗帝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苦笑道,“谈何容易。”
无名眉宇间闪过挣扎,最后,下定了决心,“这本是天机。我不该泄露的,但若是不说,你绝对不会轻易放弃。齐恒,你若是不松手,你跟她的缘分。会真的断了。”
“你说什么?”昭宗帝猛然的转身,将无名禁锢在墙上,“怎么可能会断了,当年你不是说,我跟她的缘分是生生世世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断了呢?”
“是,我是这样说过,”无名推开昭宗帝,“你难道就没有好奇过,为何我会选了她?”
昭宗帝眼神剧烈收缩,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不管她是谁,他深切的知道,她就是她,她就是自己的明珠,不管她如何变,都改变不了。
“当年选中她,是因为她未来的缘分还没有到,所以不会影响到大局,”无名叹了口气,“可是没有想到你的执念如此之深,居然启动帝王之阵给她改命,导致了她的缘分提早出现,那个人跟你一样的执着,他绝对不可能松手,你们两人为了争夺她的魂魄,最后只能让她日益衰弱,最后在这个时空中彻底的消失,她若不在了,你跟她的缘分,就会在这一世彻底的了断,这个世上,从此就再也没有顾明珠了。”
怎么会这样,昭宗帝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他居然不知道他努力做的一切,只是将她彻底的推离自己的生命,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无名叹了口气,“话我只能说道这里,当年我就说过,逆天改命,承受的后果不仅由由她来承担,同样你也不能逃脱。你若是再执意如此,只会让你们接下来的路会更加的难走。”
昭宗帝的厚茧动了动,嘴唇也微微翕动,最后,似乎是无法承受般,“明珠怕疼,可以,让她走的舒服一点吗?”有水滴落到昂贵的波斯地毯精致繁复的花纹中,淹没不见。
“可以,”无名叹了口气,“凡事没有十全十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会,走的很突然。”
昭宗帝垂着头,没有说话。
无名看着昭宗帝孤寂寥落的背影,着实的不忍,最后还是没有说话,正如他来的突然,走的也了无痕迹。
孙耀听得动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昭宗帝强忍悲伤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的难受,默默的退了出去。
睡的极不安稳的顾明珠翻了个身,感觉冰凉的一片,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见还是没有摸到温暖的身体,陡然就清醒了过来,做了起来,床上哪有昭宗帝,突然觉得很慌乱,鞋子也顾不上穿,就朝外跑去,惊动了守夜的冰晴等人,冰晴看着顾明珠穿着寝衣,急忙的拦住她,“殿下,外头冷,小心着凉。”又命了宫人去给顾明珠拿厚实的衣裳。
“恒郎呢,恒郎去哪里了。”顾明珠抓着冰晴的手追问道。
冰晴扶着顾明珠,安抚到,“殿下,您先别急,皇上在西次间呢。”说着相扶着顾明珠朝内殿走去。
顾明珠挣扎了一下,眉头皱着,“这会儿皇上去西次间做什么,不行,我的去看看。”
“殿下,”冰晴提高了声音,接过宫人拿的厚实的大氅,给顾明珠披上,“您先穿上鞋子可好,要是皇上见您光脚,又要发火了。”
顾明珠心不在焉的让宫人套上鞋子,急忙的朝西次间走去。
还没有走到西次间,昭宗帝就出来了,看着顾明珠慌乱的表情,脚步就加快了些,环住顾明珠,“怎么醒了?”又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凉的一片,对着跟在顾明珠身后的宫人发火道,“你们是怎么服侍娘娘的,要是皇贵妃着凉了,朕唯你们是问。”
哗啦啦的一片,宫人们都跪下求饶。
顾明珠看着不忍,笑着说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醒来没有见到里一时心慌了,恒郎,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看着昭宗帝难看的脸色,顾明珠小心翼翼的说道。
昭宗帝将顾明珠的手握在手心里,“这里冷,我们先回内殿再说。”
见到了昭宗帝,顾明珠的心也就安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上了床之后,昭宗帝将顾明珠整个人锁在怀中,看着顾明珠苍白的脸色添上了几抹红晕,关切的问道,“可是做了噩梦?”
顾明珠摇了摇头,有了昭宗帝在身边,睡意也开始袭来,打了个哈欠,“没有,就是突然醒了没有见到你,可是又有事情了?”
顾明珠知道昭宗帝很尽责,从前她半夜突然醒来没有见着昭宗帝,她知道他一定在西次间处理政事,当时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不在身边,心里就慌慌的。
“一点小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昭宗帝拍着顾明珠的后背,柔声的哄到,“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明珠温柔的笑了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睡去。
这一夜,对于昭宗帝来说,又是个无眠的夜。
顾明珠怕冷,这是不是秘密,天冷的时候每日去寿康宫请安对她来说是件既痛苦又幸福的事情,李太后每次看着顾明珠一脸的纠结,都劝了她不要过来,顾明珠难得犯倔,最后李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着顾明珠了。
总算缓过来的顾明珠拿了新抄的佛经给李太后,李太后接过之后打开一看,满意的笑了,“还是你有心,哀家不过无心的一句话,你就记在了心上。”
“母后说的太客气了,”捧着热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间舒展开来,满足的眯着眼睛喟叹,“不过是抄佛经罢了,以后阿离的坏毛病别都推在我身上,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这丫头,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就是经不得夸,”李太后摇头笑道,“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恢复了本性,不说你还能说谁去?”
“九美哥哥啊,”顾明珠理所当然的说道,“阿离身上的坏毛病又不是我一个人惯得,再说了,母后也有责任。”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责任?”李太后瞪大了眼看着顾明珠,弄得顾明珠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每次跟昭宗帝因为阿离的事情对上的时候,自己总是找了李太后帮忙,这样说来,到还真的都是自己的责任了。
顾明珠将李太后面前的茶朝她推了推,讨好的说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母后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你呀,”李太后叹了口气,“真是不让人省心。”
“是的,阿娘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啊,”阿离走了出来,接着李太后的话说道,“难怪父皇对您总是放心不下,看看您这样子,怎么可能放心啊。”
“齐顼!”顾明珠看到总是跟自己作对的儿子,横眉竖眼的喝道,“我可是你娘亲,这般说你娘亲,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明珠,你在做什么?”李太后严厉的看着顾明珠,顾明珠不满的看着李太后,“母后,你看看阿离都成什么样子了,都当面指责我了。”
“你平时要是不惯着他,他会这样吗?”李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顾明珠顿时就被噎住了,愤愤不平道,“那是我官他,明明一个个比我还惯。”当然,不敢大声说,只能小声的嘀咕。
李太后目光都没有落到顾明珠身上过,只是温言软语的问阿离冷不冷,饿不饿,想吃什么想喝什么。
阿离看着母亲吃瘪的模样,很没有爱的笑了起来。
外头依旧是白茫茫的雪洒满天际,隐约盖住了红艳的梅花,又是一年春来到。
第一场春雷在天际想起的时候,昭宗帝拥着顾明珠看春雨霏霏,顾明珠伸手就想感受雨的凉意,被昭宗帝的一个眼色,给收了回来。
顾明珠讨好的给昭宗帝按摩,最近昭宗帝看管她是越来越严了,规矩也多了起来,这不许那不行的,顾明珠觉得日子着实难熬起来。
好在昭宗帝也知道自己管的太过严厉了些,准备趁天气暖和了些待顾明珠下江南,昭宗帝即位快二十年了,一直兢兢业业,这还是第一次提出,朝廷上倒是赞同的多。
每日处理完政事之后,昭宗帝总是跟顾明珠商议行程的安排。昭宗帝勤政爱民,自然不想看到官员们的粉饰太平,顾明珠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肯定不能一直规规矩矩的,两个人倒是一拍即合,商量了不下几十种方案出来。
桃红满枝头的时候,顾明珠陪李太后在御花园散步,三月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抚在脸上冰凉的一片,满眼是深深浅浅的桃花。在蓝天白云的陪衬下,越发的娇媚动人。
顾明珠的昏倒很突然,李太后正在给顾明珠讲桃花的故事时,听到身边宫人的惊呼。李太后呆滞半天都没有反应。
等到太医赶到关雎宫的时候,顾明珠一直都在昏迷之中,连太医都检查不出原因来,一向以和善出名的李太后是第一次大怒。
还在朝堂上议事的昭宗帝眼皮子一直都在跳,心里有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刚下朝张超就赶了过来汇报,“皇贵妃晕倒了。”
昭宗帝差点从椅子上倒下去,西门一笑眼明手快的扶住了昭宗帝,昭宗帝踉跄的朝关雎宫跑去,到了关雎宫的门口时候。昭宗帝不知道是怎么走进去的,整个人一直浑浑噩噩的。
平素欢声笑语的关雎宫此刻是一片哀伤,宫人们都哭丧这脸,昭宗帝走到内殿的时候,围在床边的人纷纷让开。昭宗帝看到宛若熟睡的女子,整个人顿时倒在地上。
顾明珠看到昭宗帝倒在地上大喊了一声,可看着宫人不停的从自己身体里穿过,又看到床上熟悉的面容,怔怔的走到镜子面前,发现镜子中没有自己的身影。
顾明珠突然很害怕,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明明好好的陪着李太后在御花园散步,怎么这会儿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顾明珠,实际上说来,你在这一世,还有三天的寿命时间。”背后传来的清润如玉的男声,顾明珠皱眉转过头。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怎么是你?”
来人顾明珠并不陌生,相反,这张脸她是十分的熟悉。每一年她都要至少见上两次,每一次她的感觉都十分的不好,因为这个人跟太庙里大齐开祖皇帝的画像长得是一模一样,要说不同,就是他眉宇间没有开祖皇帝的威严,反而有种超然世外的洒脱。
这个人,真是之前出现过的无名。
无名摸了摸下巴,“太庙里齐骁的画像应该是他四十五岁时候画的,我现在容颜不过是二十岁,照理说,应该是比齐骁要英俊潇洒的吧?”
齐骁正是大齐开国皇帝的名讳。
听到来人直呼开国皇帝的名讳,顾明珠惊惧的瞪着来人,满脸的不置信,“您是高祖皇帝?”
顾明珠很小的时候,同昌大长公主就让顾明珠背熟了齐氏族谱,所以顾明珠知道,大齐的开国皇帝――太祖皇帝齐骁,有个双胞胎兄长,因为双生不易养在一起,高祖皇帝齐驰因为身体的愿意从小得道高人收养,而太祖皇帝作为家族继承人精心的培养。这不影响兄弟之间的亲厚情谊,不过高祖皇帝在太祖皇帝打下大齐的江山后不久有仙逝了,太祖皇帝就追封了兄长为高祖皇帝。顾明珠清楚的记得,高祖皇帝仙逝的时候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看着顾明珠疑惑的眼神,齐驰淡淡的笑了笑,“被你发现了,本来还以为会糊弄过去的,没想到你眼这么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经历太过玄幻,顾明珠好歹还能保持住一两分清明,只是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干涩的问道。
“这要怎说呢,”齐驰颇有些为难的样子,“这事儿吧,真要说起来,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要不,就让你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吧。”
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顾明珠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地方似曾相识,许是察觉到了顾明珠的疑惑,齐驰好心的讲解,“这是在景仁宫。”
难怪会眼熟了,她可是在景仁宫长大的,虽然摆设有些不同,大致上还是没差的,只是这些摆设布局怎么跟自己的品位一样,还没等顾明珠疑惑揭开,又来了新的疑惑。
只见精致繁复的黄花梨千工拔步床上,苍白消瘦的女子,面容跟自己一样,只是她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坐在床沿上的赫然是昭宗帝,眼泪涟涟的拉着昭宗帝的手,低沉哀怨,“都怨我,都怨我,一切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了谗言误会了你。还连累了哥哥他们。恒郎,看在夫妻情分一场上,您就饶过哥哥他们吧,他们从小就疼爱与我。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做下这般祸事来。”
用力的咳了咳,昭宗帝忙拍着她的背,看似平静的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哀伤,“明珠,不要再说了,先把药喝了吧,喝了药就会好的。”
只见昭宗帝口中的顾明珠摇了摇头,推开昭宗帝手,伏在昭宗帝的怀中喘气。“恒郎,不用了,让我把话说完,我不想我们再误会下去了。”
“明珠,”昭宗帝闭上眼睛。打断了顾明珠的话,“我早已查明了一切,你跟十一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我不该吃醋,被人钻了空子,明珠,是我不该误会你在先。不然你也不会吃了这么多的苦。”
顾明珠摇了摇头,苦笑道,“恒郎,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是我不够坚定,是我不够信任你。再会信了姚贤妃的话。若是我信了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明珠,”昭宗帝低低的唤道。“既然你都相信了,就把药给喝了吧,你曾答应过我的,要跟我相守到白头,一辈子不离不弃的。乖,先把药喝了,喝了你就会好的,我们以后会一直都好好的。”
眼泪顺着刚毅的脸庞落下,看的顾明珠都心酸不已。
顾明珠摇了摇头,喘了好几口气之后才缓和了些,“恒郎,你不要这样了,我身体如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知道是熬不过这一关头了,可惜了阿离,我是不能看着他长大了。恒郎,若我故去,还请你好生的看顾阿离,我不奢求他能接替你的位置,我只希望他每日能快快活活的,将来做个逍遥王爷,恒郎的,答应我可好?”
昭宗帝没有回答,只是勉强的笑着说道,“你知道阿离还小,你更应该挺过这一关。明珠,我不能答应你,宫里太多的算计,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护着阿离,没有母亲的孩子会如何,你是知道的,明珠别当我在威胁你,我说的是实话,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要紧了牙活下去。来,把药喝了。”
顾明珠还是没有拗过昭宗帝,乖顺的由着昭宗帝把一碗药给喝完。
看完这一幕之后,顾明珠被齐驰又待会广平候府中,看到了高贵明艳的母亲此刻哭的跟个孩子似得,沉默稳重的父亲脸色阴沉恐怖,还有熟悉的大嫂、三嫂以及不认识的陌生女子,都是伤心到了极致,唯独不见三个哥哥的的身影。
“这是在哪里?”顾明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明珠看着齐驰,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齐驰一个挥手,到了太庙,只见昭宗帝跪在前殿里,里面摆放的正是大齐开国皇帝至先帝时的牌位,顾明珠疑惑的皱眉,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孝子齐氏恒,在此处恳求列位祖先,恒愿以一半寿命换取吾妻渡过此劫,恳请列位祖先成全。”诚挚的磕头请求。
听得昭宗帝说完之后,顾明珠呆滞半天没有反应,齐驰淡淡的开口道,“你只是见了这一次,当年他跪在这里求了七七四十九天,感动了我,我被他召唤出来,就发生了你所不知道一切。”
话音一落眼前又是一黑,等到顾明珠睁开眼睛的时候,到了关雎宫,顾明珠捂着嘴巴,看着昭宗帝搂着跟自己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窃窃私语。
顾明珠很肯定的是昭宗帝搂着的女子绝对不是自己,但是她的感觉十分的熟悉。
“她就是你。”齐驰很很肯定的说道。
顾明珠摇摇头,“她不是我。”语气十分的肯定。
“不,她就是你。”齐驰微微的笑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顾明珠本就是不善于与人争执的性子,不然在于她儿子的斗嘴中屡次都是下风,多数的时候还要昭宗帝出面才能挽回母亲的威仪。
顾明珠闷闷的别过头不理会齐驰,今日冲击太多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还是以为自己在梦中。
对于顾明珠的小脾气齐驰丝毫不以为意,趁着顾明珠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摸着下巴十分大胆的打量顾明珠。
这温情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与昭宗帝十分相像的男孩,那个男孩顾明珠很熟悉,正是她的阿离。
阿离定定的盯着顾明珠好半晌,突然开口道,“母后。”
昭宗帝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儿子,十分的不悦,“你怎么过来了。”
阿离没有理会昭宗帝直接指着有些惊慌失措的顾明珠,眼神中满是孺慕,“父皇,母后还活着,母后还活着,您为何不告诉阿离母后还活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顾明珠手足无措的看了看阿离又看了看昭宗帝,最后拉了拉衣袖,“恒郎,那是谁的孩子?”
昭宗帝没有回答,直接朝窗外喊道,“西门一笑。”
西门一笑很快的出现在屋子里,昭宗帝指了指阿离,吩咐道,“把太子带走。”
“不,我不走,我要母后。”阿离一听昭宗帝要西门一笑把自己带走,哭喊了起来,朝顾明珠奔去,他的速度快不过西门一笑,西门一笑一把抱住阿离很快的消失,但是阿离的哭喊声依旧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明珠,不要怕,”昭宗帝柔声吩咐道,“我会加强这里的护卫。不会有人闯进来吓到你的。听我的话,好好的待在屋子里,不管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理会。听到了吗?”
一头雾水的顾明珠在昭宗帝紧张的表情中点了点头,昭宗帝丝毫没有松口气,神情虽然平静,眼神却紧张担忧。
在顾明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换了个场景,乾清宫的上书房,苍老了不少的同昌大长公主哀痛的看着昭宗帝,语气竭力的平静还是掩饰不住激动,“阿离说明珠还活着,你把明珠藏在了关雎宫。齐恒,你到底在做什么?当年你既然救活了明珠,为何要做出她已死的事实来,齐恒,你到底有何居心?”
“姑母。”昭宗帝打断了同昌大长公主的责问,“明珠已经死了,她现在躺在帝陵寒玉棺中,您昨日才从帝陵中回来,明珠的尸身还好端端的在帝陵中。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关雎宫,是阿离看错了,关雎宫里什么都没有。是朕为了纪念明珠才修筑的,里面放的都是明珠用过的旧物,阿离看到的是朕雕的明珠的白玉像。姑母,朕至今也不愿意接受明珠离开朕的事实,可是明珠已经离开了,她离开朕九年了。整整九年了,无论朕怎么祷告上天,明珠是不可能回来了。若是姑母以后无事,不要再拿明珠的事情来说事了,这个世上。为了明珠伤心的人不止姑母一个。”
同昌大长公主倒退了两步,摇了摇头,喃喃道,“阿离从来不会说谎,齐恒,自从明珠仙逝之后,你没少召见那些方外之人,齐恒,关雎宫里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行,本宫必须亲自去看看才能相信。”
“姑母,”昭宗帝面容一紧,目光锐利如刀,刺得同昌大长公主无所遁形般,“关雎宫是朕的禁地,谁都不许踏入,哪怕阿离也一样。”
同昌大长公主定定的看着昭宗帝,没有说话。
这时候阿离突然冲了进来,孙耀拦截不住,朝昭宗帝告罪,昭宗帝淡漠的挥手让孙耀下去之后,严厉的看着阿离,“太子,朕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阿离牙关一紧,恭谨的朝昭宗帝行礼之后,毫不胆怯的盯着昭宗帝,“父皇,既然母后的尸身完好,为何不让母后的魂魄归位?”
“阿离,”同昌大长公主厉声呵斥,“你在胡说什么,皇后在生下你之后就仙逝了,你是看花了眼,那晚你见到的是你母后的雕像,不是你母后的魂魄!”
“外祖母也不相信阿离吗?”阿离眼里含泪看着同昌大长公主,到底顾及这是上书房,不敢闹的太过,倔强的看着同昌大长公主,执意想要得到她的认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看的同昌大长公主揪心不已,同昌大长公主俯下身,认真的盯着阿离,“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你要记住,你母后早就不在了,不管这宫里有多少长得像你母后的女子,都不是你母后,她们不过是替身而已。”
阿离伸手擦了擦眼泪,对着昭宗帝一字一句的说到,“终有一日,儿臣一定会救活母后的。”然后朝昭宗帝福身,“是儿臣僭越了,儿臣这就像太傅请罚去,父皇若无其他的吩咐,儿臣就先告退了。”
昭宗帝虽说是淡漠,眼中也有不忍的看着儿子。
等顾明珠眼泪还没有擦干,就到了御花园里,只听得几个宫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听说了没,关雎宫里有鬼呢。”
“那可不是,据说太子都亲眼看到了,说是皇后娘娘的魂魄呢。”
“唔”小声的惊呼中,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噤。
“我还听说,皇上可是请了不少世外高人,据说还有南疆的术士,反正是各种能人异士都有,想要让皇后娘娘起死回生,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成功,最后只能留下皇后娘娘的魂魄在关雎宫了。”
“那关雎宫可是皇后娘娘还在的时候,皇上为了讨好皇后娘娘特意为她修建的,只不过建好的时候,皇后娘娘跟皇上闹了矛盾,一次都没有住进去过。这宫里的方婕妤、沈美人等等都是使劲了浑身解数都没能住进去,长得像皇后娘娘又如何,可到底没有皇后娘娘的好命,都死了这些年了,皇上对皇后娘娘是一直念念不忘,如今都快成疯魔了。”
“别再说了,”其中一个宫女打了一下说话的宫女,“想想都觉得好恐怖,难怪皇上总是待在关雎宫,也不召幸后宫的妃子,原来是皇后娘娘的魂魄啊。”
“可不是吗,皇上为了皇后娘娘都疯了。你可不知道,当初皇后娘娘仙逝的时候,皇上抱着皇后娘娘的尸体不松手,最后要不是太后娘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命人打昏了皇上,恐怕皇后娘娘的尸体如今就不是在帝陵而是在景仁宫里了。”
场景又换了,换到了顾明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世界,男男女女都穿的十分奇怪,房子也是十分诡异的样子,大街上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盒子四处的飞。
在一个奇怪的屋子里,一个漂亮的女人拉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子不停的哭啊说啊,说些听不懂的话,那个像自己的女子忍耐的听漂亮的女人说话,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离开奇怪的屋子,长得像自己的女子掏出一个长长的,比巴掌还大了些的东西,对着东西说话,刚要走到对面街道上的时候,就冲出了一个盒子把长得像自己的女人撞到在地,然后四周混乱一片,从盒子里下来的女人正是之前的漂亮女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笑得十分的疯狂,嘴里大喊着,“顾明珠,你有本事抢我的男人,我就有本事要你的命,看你现在还怎么抢我的男人。”
顾明珠无语,原来那个女人也叫顾明珠。
但是,不知道为何,顾明珠觉得这一幕十分的熟悉,似曾相识,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齐驰这时候又站出来说道,“不用疑惑,”指了指地上的顾明珠,“她就是你,你也是她。”
顾明珠转头迷茫的看着齐驰,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十分的荒诞不羁,让她怎么都没法相信。
齐驰并没有给顾明珠解惑的时间,场景又回到了关雎宫,不过这一次回到关雎宫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关雎宫。
天色不知道何时黑沉了下来,此刻内殿除了昏睡不醒的自己,就只有一直呆呆看着自己的昭宗帝了。
“她还有多长时间?”昭宗帝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干哑,好似很多年没用的机器,虽然功能依旧,突然使用起来,还是需要开始磨合。
“你认命了吗?”齐驰淡淡的问道。
顾明珠疑惑的看着昭宗帝,急切的跑到他的面前,恒郎既然可以看到高祖皇帝,就一定能看到她,不过她还是失望了,昭宗帝根本就看不到她。
“我从来不信命,又何来的认命?”昭宗帝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没有从顾明珠脸上离开过。
“那你之前努力,不就是在说明你信吗?”齐驰看着昭宗帝,语气中透出一股沉重,“一个人要背负所有的记忆,很难的吧?”
“我是不信命,但是为了她,”昭宗帝目光柔和,“我愿意相信。从来不觉得有多么的难,只是因为她,我才觉得值得。”
“既然觉得值得,那当初为何想要掐死她?”齐驰直接点中了昭宗帝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
顾明珠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齐驰嘴里说出的话,心里却隐隐有了判断。
“你又何必多次一问,”昭宗帝总算把目光从顾明珠身上转移到了齐驰的身上,“一想到明珠犹豫纠结,我就在害怕,害怕她选择了将来,就会彻底的遗弃我阿离,世上就在也没有阿离的出生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她最终选择了你不是?”齐驰其实能体会昭宗帝的心思,心爱的女子没有第一个找自己而是犹豫,搁在深爱的男人身上都是件不能容忍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可是顾明珠不同,她重情重性,爱情很重要,但是她同样重视亲情。
“你这是来安慰我的还是嘲笑我的?”昭宗帝不愿意再谈,目光又落到了顾明珠身上。
“就是看看你顺便告诉你,她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活。”齐驰说的浑不在意一般,就如同皮影戏说戏的人,他不是戏中人,他只是讲故事的人。
顾明珠看到昭宗帝搁在床沿上的手紧了紧,从他孤寂颓然的背影中可以看出他现在有多么的难受,跟以前一样遇到了难过的事情他总是收拾好表情,从来不叫自己发现,可是他又怎么能轻易的瞒得过她去?
顾明珠慢慢的走到昭宗帝的身边,她依旧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想他伤心难过,手搁在他的肩膀上,希望这样能安慰他。
昭宗帝突然一僵,缓缓的转过头,微扬,若是顾明珠丝毫实体,两人现在是对视的样子,昭宗帝突然伸手,抚上了顾明珠的脸颊,虽然自己现在是魂魄,他的手还是精准的抚摸上,顾明珠头微微的靠了靠,似乎这样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
“明珠。”昭宗帝低低的唤了出来,包含无限的爱恋,深情,烙印在灵魂中,无法消除。
顾明珠很想回应,但她清楚的知道,昭宗帝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话,眼泪一串接着一串,最后都成了虚无。
“明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昭宗帝似乎又察觉一般,诱哄的劝道,“明珠,笑一笑。你知道我最喜欢看着你笑了。”
顾明珠微微的勾起嘴角,努力做出昭宗帝喜欢的笑容来,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齐驰实在看不得这一幕,一挥手,顾明珠突然消失。
昭宗帝惊慌失措的拉着齐驰衣服,“明珠呢,你把明珠送到哪里去了?”
齐驰叹了口气,一把扒拉开昭宗帝,默然的说道,“看在你们情深意重的份上。我最后帮你一次,不过这次选择权不在你手上,在她手上,端看她如何选择了。”
昭宗帝颓然的松开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颓废萎靡。像是行尸走肉般没有了知觉。
看到昭宗帝颓丧的样子,齐驰来了气,“你看看你,还有帝王的威仪吗?你要知道你是皇帝,情字于你本来就是奢求!”
“当年的你不也是如此?”昭宗帝淡淡的回了一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前程放弃了生命。你又有何资格说我。作为过来人,这其中的滋味,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齐驰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瞪着昭宗帝好一会儿之后,才恨恨的说道,“真是。老子干嘛瞎操这些闲心,混蛋,你倒是轻松,一死就百了,留下个乱摊子给我。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老子当初不该被你这个臭小子感动,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头来一句好都没有,还全成了老子的不是。”
齐驰骂完之后,也不想再理会为情所伤的男人,直接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被齐驰丢到太庙专门为帝王准备休息的房间的顾明珠双手抱膝,头埋在腿间,肩膀微微的抽动。
齐驰见到这般模样的顾明珠,突然所有的怒火消弭于无形,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走到顾明珠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顾明珠头飞快的蹭了两下,抬起头来的时候,除了发红的眼睛,面色如常。
齐驰躺在榻上,双手搁在脑后,望着屋顶,眼神怅惘,“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出现,还有这一切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吧?”
顾明珠点了点头,她素来不喜欢刨根问底,就算心有疑惑,也从来不会主动去问,如果愿意讲她会听,不愿意讲,她不会强迫。
“这事要从哪里说起呢?”齐驰摸了摸下巴,“就算正史中没有记载,想必野史中也有透露,高祖皇帝因为一个女人打天下,这是事实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其实当年,齐骁跟末帝是一道长大的兄弟,以齐骁重情重义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抢夺兄弟的天下。他当年之所以这般做,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末帝不惜背着昏君骂名也要执意立的皇后,正是我青梅竹马同门师妹,师妹从小心系于我,我对她也只有兄妹之情。师妹心高气傲,在我又一次拒绝之后,独自离开师门,跟末帝相遇上,末帝对师妹一见钟情,用尽了法子是师妹成了他的人。”
顾明珠听的很认真,没有开言打断齐驰的回忆,“偏偏那时候,我又遇上了我一生的劫数,师妹得知后,想要除去她,被我拦住,引得师妹越发的痛恨于她。师妹本身是个极其高傲之人,在师门里,一直是人敬仰的对象,又被末帝捧在手心里,脾气越发的清高。一次次的颜面受挫,师妹自然是不能咽下,使了法子让末帝废了贤惠端庄的皇后,做上皇后之后,师妹不止一次的使法子对付她。她很机敏,大多时候都能逃过,加上我在暗地里护着,总能让她无虞。可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师妹的执念居然如此之深,已经到了不除掉她誓不罢休,最后我去求师妹,只要她能答应放过她,她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师妹既然要我带她离开后宫,做个平凡普通的夫妻。”
齐驰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上顾明珠难掩吃惊的表情,微微的笑了笑,“师妹善医术,在师门中无人能及,连教她的师伯都及不上。我知道师妹的执念,如果不答应她,以师妹的手段,肯定会做出更多的事情来,因为她,前朝已经是民不聊生了。若是师妹能离开,起码能还一个安稳。师妹用了法子假死,我带了师妹离开,一切都很隐秘。开始的时候,跟师妹却是过了一段平静温馨的生活,但是后来,我听说她生病了,忍不住跑去看了她,被师妹得知了真相,师妹很伤心,一个人跑了出去,不知道怎么又跟末帝遇上了,当时师妹喝醉了,把末帝当成了我,一遍遍的追问为何我不喜欢她,她为了我做了如此多的牺牲……”
顾明珠听得心有戚戚焉,情字伤人,害人害己。
齐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无法承受过去记忆依然带给自己的伤痛,顾明珠也没有催促,等齐驰的情绪缓和了些,才轻轻的说道,“逝者已矣,你,还是想开些。”
齐驰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苦涩染上了他清俊的眉眼,“可想而知,当一切披露的时候,末帝的怒火会如何,师妹酒醒之后,看到床边的末帝,已然猜中了结果。临到头了,师妹还是不忍伤害我,哀求末帝放过我。师妹跟在末帝身边多年,她看到了末帝对她的好,却从来不关心末帝的为人如何。末帝自视甚高,他是真心爱慕师妹,明知道师妹心中有人,但他依然强留了师妹在身边,末帝相信,有朝一日,师妹会爱上他。如今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笑话,他清楚的知道,这辈子师妹是不可能再爱上他了,所以绝对不能容忍师妹爱慕的人活在世上。齐骁素来敬重与我,哪怕我翻了世人眼中滔天罪行,在得知末帝的计划之后,他想尽了法子,直到最后无可奈何的与末帝对上。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齐骁是天命之君,而我则是要竭力辅助齐骁,虽然过程不是我愿,事情还是朝了期望的历史发展。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求了齐骁,想把师妹带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和她引起的,哪知道末帝派过来的杀手会突然出现,师妹替我挡过了一劫,临终前问我,究竟有没有爱过她。我默然,没有回答,师妹微微一笑,在我怀中离去。”
“直到两年之后,我才明白师妹当初的笑,原来,师妹她给了她下了天下无解的毒药,师妹医术一绝,她的毒术更加的高明。若不是我给她把脉,还真不知道师妹一直都没有放下执念。可惜的是,我发现的太晚,想尽了法子都不能挽回她日益衰落,最后我以自己的命数换了她十年的命,在生命最后一刻,我才看明白,师妹也给她下了世上最厉害的咒。她生生世世都不能与她命定之人相依相守,她本身是福泽深厚之人,让她每一世承受这样的苦楚,对她来说太过残忍。我只能尽量的去改,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改变不了其中的过程,但起码也能改掉结局。”
顾明珠沉默了好半晌,似乎在消化齐驰的讲诉,许久之后,才干干的问道,“你口中的“她”是不是高祖爷的皇后?可是不是说,高祖爷不喜皇后,心中挚爱的女子是田贵妃吗?”冲击太大,顾明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问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齐骁就喜欢这一套,自己喜欢的总喜欢藏着掖着,”齐驰裂开了嘴笑,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齐骁对她的腻乎劲,你要是看到了,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
嘴里虽然是不屑,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顾明珠“哦”了一声,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齐驰也不急,显然将多年压抑在心头的苦闷发泄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还有兴致的哼起小调来。
“那你讲述的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顾明珠沉默良久,还是问出了心底里的疑惑。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的耐性果然超出了我的意料,”齐驰露出好看的牙齿,“就跟她一样,没想到几个轮回过去了,还是一样的脾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顾明珠低头,微微的苦笑,“你不是想说我就是她的转世吧?”
“说对了,”齐驰拍手赞道,“你果然很聪明,难怪我那傻弟弟至死都念念不忘,看来他当年找的那些术士也不是全然无用。”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顾明珠抬眼看着齐驰。
“那就要问问你的恒郎了。”齐驰买起了关子来。
顾明珠没有再说话,最后还是齐驰忍受不住,叹了口气,“想我活了这些年,最后还是赢不你,你原本就是顾明珠,是她的转世,就是你最开始之前看到的一幕。你的生母在生下你之后不久就过世了,你被同昌收养,与你现在所拥有的记忆不同的是,你在十五岁那年,就成为了齐恒的皇后,开始你们确实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可是你后来轻信了他人,跟齐恒有了隔阂。你的三位哥哥心疼与你,跟齐恒直接对上了,你为了你的家人,想要刺杀齐恒,可是你还是没有下得去手,结果被人发现,齐恒为了维护你,只能冷落与你。后来你有了身孕,因为忧思过重,加上被人算计,难产,好不容易生下齐顼,你身子也彻底的败落,直到最后的时候你才明白这一切,却改变不了你跟齐恒的悲剧。齐恒对你执念很深,一直不愿意接受你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最后求了我,我将未来的你的魂魄带入了这一世,你陪了他十年,最后因为各种原因,你回到了未来。齐恒不甘心,启动了帝王之阵,让所有重新来一次。他重生的时候,正是齐侖过世,他救了本该不活在世上的齐灵安,连带着影响了你在母胎的安稳。最后只能用你未来的灵魂来顶替这一世的顾明珠。这就是你为何对未来如此的熟悉,因为你本就是未来之人。”
顾明珠震惊的看着齐驰,齐驰镇定而又检肃的看着顾明珠,顾明珠许久才干涩的开口,“那为何我没有未来的记忆?我若是未来之人,不应该会忘了的。”
“你确实是有,”齐驰转过头淡淡的说道,“你还记得你生产的时候,昏迷了好几天吗?当时你做了选择,留在了这一世。关于未来的记忆自然也要随着你的记忆而消除。”
“那,他,是不是,一直背负过去?”顾明珠说的很艰难,眼泪从眼角默不作声的滑落。
“他想要改变与你的命运。”齐驰说的很直白也很无情,“不会因为他的帝王命格而有所优待,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这是他的选择,所以结果必须由他承担!”
“可是,他替我改命。”顾明珠目光坚决的看着齐驰,“肯定是想我与长相厮守,你说我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那他所做的努力,还是改变不了现状,重来这一切。又有何意思?”
“唉,”齐驰叹了口气,眉宇间透出深深的疲倦来,“若是当年师妹没有用生命下毒咒,你跟他的命运就不是现在这样。饶是我再怎么绞尽脑汁,还是改变不了开头。”
“为何,我现在必须回去?”顾明珠又想到了一个关键。
齐驰惊讶于顾明珠的敏锐,笑道,“差点以为我可以蒙混过去的,你跟齐恒本来是命定夫妻,因为师妹的毒咒,你们的缘分随着每一次的轮回会逐渐的减少,直至最后彻底成为无缘之人。原本选中你,是因为那一世的你已经跟他的缘分到了最后结束,你要知道历史有它的轨迹,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故都会给未来带来极大的影响。而齐恒的执念,就改变了你与他的命运,你在这一世寿命的之所以要终止,那是因为未来的你的缘分已经出现,那个人对你的执着不必齐恒对你的少。”
齐驰的话并没有说完,顾明珠心思灵巧,自然听出了齐驰没说完的话,“那个人是不是与恒郎有关?”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想到这丫头看起来单纯好骗的模样,居然一眼就看中了重点,想他当初在她身份花的精力没有白费,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当初的自己不就是因为她这一点逐渐失了自己的心吗?
“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是说不得的。”齐驰高深莫测的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心情抑郁不乐的顾明珠被齐驰的这一搞怪,露出了笑容来。
“难怪齐恒那小子说喜欢看到你笑了,”齐驰盯着顾明珠看了好一会儿,“你这笑容果然是可以迷死人,连我这个看透了世情的人都怦然心动。”
对于齐驰的赞美,顾明珠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突然问了一句,“当年的您,觉得苦吗?”
齐驰愣了一下,很快就释然的笑了笑,“苦与不苦,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远远的看着她笑就可以了。我很清楚我的缘分并不是她,但是并不影响我恋慕她。人的执念在于得不到才固执的认定那是自己所追求的,却从来不曾停下脚步慢慢的欣赏风景,也就看不到陪着自己看风景的人。就如同当初的师妹,很清楚末帝爱慕她,却从来不曾分出心思放在末帝身上,所以引发了末帝的执念,才引发了你的悲剧。”
“关于毒咒,末帝是知情的?”顾明珠又听出了一个重点来,“这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上顾明珠清明的眼神,齐驰苦笑了一下,“末帝得了师妹的人,一直得不到师妹的心,当初他得知师妹想要下咒,以自己作为引子,末帝的怨念太深,仍凭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改变不了咒,只能尽量弥补带来的伤害。没想到,齐恒对你的执着,却成了改变你命运的钥匙。”
“若是,我跟他在每一次的轮回中不够坚定的话,也还是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顾明珠是真的无力的苦笑,没想到她居然背负了这样的命运,“这是考验的开头吧?”目光灼灼的盯着齐驰。
齐驰有些狼狈的躲开,似乎怕残忍的真相伤到她一般,“明珠,有些事情说不得,说了,可能结果就变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毕竟都已经这样了。”
顾明珠侧开头,没有说话。
齐驰叹了口气,对着顾明珠说道,“我现在唯一能为你跟齐恒做的一件事,就要看你是如何选择了。”
顾明珠转头看着齐驰,“什么选择?”
“我可以恢复你所有的记忆,不管是未来还是前世所发生的一切,”齐驰盯着顾明珠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选择,“你恢复了记忆之后,可以在未来一世找到你的命定之人,从此你不用再凄苦一人,你的命运会走向另一个转折。”
齐驰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顾明珠,顾明珠毫无退缩的看着齐驰,“那另一个选择呢?”
齐驰微微的松了口气,隐约有预感她不会选择这一种,“距离你离开这一世,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会给你一天的时间跟他告别,关于你在这一世的记忆会随着你在未来一世的苏醒而彻底的消弭,你从此不会有关于这一世的任何记忆,你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你未来一世的。你可能会与你未来一世的命定之人擦肩而过,你被诅咒的命运不会有改变。”
顾明珠沉默了一下,似乎只是眨眼间,她就做了选择,“那么,让我跟他好生的告别吧。”
月白色绣着精致云纹广袖下的手紧了紧,齐驰眨了眨眼睛,求证顾明珠的话,“你想清楚了?”
顾明珠毫不迟疑的点头,神情坚决而又肃穆,“是,我决定好了,我愿意以所有的记忆换取与他的告别。”
“好!”齐驰松开了手,目光中有一瞬间的迷惑,好似眼前的顾明珠变成了他长久以来都无法忘却的那个人,语气严肃而又郑重,“从现在起,你有十二个时辰,过了十二个时辰,我会带你离开,过后,关于这一世的记忆,在你脑海中不复存在。”
顾明珠缓慢的抬头看着齐驰,十分认真而又感恩的说道,“谢谢你!”
齐驰明白她的谢谢,谢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但也因为她,她受了他的福泽;也感谢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不管导致事情的因如何,他到底为了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直不能转世投胎。
有些事情他虽然没说,顾明珠心里也清楚,恒郎之所以能召唤他,恐怕是他一直都在等待,想要找到机会弥补,才有了现如今的一切。
记忆对她来说,是很重要,但是重要不过她想跟他好好的告别,虽然知道她的离去他会很难受,虽然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执念,但是她还是希望,希望她离去之后,他能好好的活着,活在不同的时空中。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忘记了她,这样,他就不会太痛苦,虽然想起来心里会觉得很难受,可是心里的难受没有希冀他活着的念头要深重。
死去的人,不能再影响活着的人生活,这是她的固执。他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重要的是,他能好好的活着,那就足够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自从皇贵妃昏倒之后,昭宗帝就将服侍的宫人都赶出宸恩殿,也不临朝理事,李太后是着急的不行,她是知道儿子的执念,偏偏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没有法子,只能让孙耀在外头一遍遍的喊,孙耀的嗓子都喊哑了,昭宗帝愣是没有宸恩殿一步。
好在这几日也无大事,李太后把康王叫进了宫处理政事,是有不少大臣有微词,不过康王得昭宗帝看重不是假事,太后又出面了,就算心里不甘也只能压着。
李太后一边担心儿子明珠,还得忧心孙子阿离,阿离得知母亲昏倒了之后,整个人都坐不住了,就想冲进宸恩殿中,李太后最清楚不过儿子的脾气,怕气头上的儿子对孙子有不利,命人将阿离看得紧紧的,她可是了解阿离的胆子有多大,人又有多么的聪明。
顾明珠醒来的时候,昭宗帝拉着手,怔怔的坐在床边看着她,看着陡然苍老了不少的昭宗帝,又从齐驰嘴里听来的消息,顾明珠心软到不行。
见顾明珠醒过来,昭宗帝并没有欣喜,而是沉痛的看着顾明珠,苍廖的眼神中透出无可奈何的悲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齐驰的出现,能感受到顾明珠的存在,昭宗帝很肯定明珠昏倒之后,齐驰肯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她听。
顾明珠知道了昭宗帝口中的“他”是谁,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昭宗帝苍凉的笑了笑,哀伤的看着顾明珠,“他让你做了什么选择?”
顾明珠别开头,一副不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模样。
“明珠,”昭宗帝将顾明珠抱在怀中,“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选择?”
顾明珠很明白昭宗帝的性子。若是她不将事实告诉他的话,他绝度不会善罢甘休,将话捡了重要的说,“他说他可以让我恢复所有的记忆。包括前一世的;我选择了与你道别,恒郎,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道别,答应我,等我离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可以吗?”伸手将昭宗帝凌乱的发丝拨开,“看到你伤心难忍的样子,恒郎,我心里也极不好受。不管命运对我们如何安排。都要笑着活下去,可以吗?”
顾明珠的两个可以吗?让昭宗帝再也忍受不住,将顾明珠紧紧的搂在怀中,他当然知道明珠有多么的善良,她从来都不会为自己多做考虑。想的永远都是她身边的人。她宁愿她自私些,他不想要所谓的告别,他不想她忘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他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每次感到疲累的时候,回头总能看到她。
顾明珠伸手环住昭宗帝,拍着他的背。微笑着说道,眼里的泪在眼底里一直打转,“恒郎,你还记得那年十一表哥生辰,你从西北回来,母后很开心。在宜景宫设了小小的宴席,有母后,十一表哥,我,安安。三位哥哥一起,后来舅舅和霍母后也过来了,给十一表哥的生辰宴变成了家宴,当时舅舅问我,想不想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你摇头说不想,”敛住情绪的昭宗帝接口道,“你说以后要找个合心意的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父皇只是看着你笑,那天天气特别的好,风也大,你跟阳平、顾祒还有十一弟说去放风筝,他们三个人的风筝都飞了起来,唯独你的总是飞不上去,当时是我帮忙,才让风筝飞上了天。明珠,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出去放风筝怎么样,我们做一日普通的夫妻,就像这世间的平民夫妻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这些?”顾明珠目光闪闪的看着昭宗帝。
昭宗帝环住顾明珠,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是我不好,答应你的总是不能做到,明珠,我们什么都不要说,做一对幸福快活的夫妻怎么样?”
顾明珠点了点头,将头埋在昭宗帝的怀中,眼角依稀可见泪珠滑落。
虽然还没有到三月三,作为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喜欢踏青明湖此刻的游人也不少,早早有爱俏的少女迫不及待的褪去厚重的冬装,换上了鲜艳明媚的春衫,给长长的湖堤上又添上了几抹的色彩。两岸的柳条才堪堪吐出新芽,却在微风的浮动下,却已有了婀娜缭绕的曼妙姿态,碧绿的湖水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如同豆蔻年华的少女悄然心动的心房。
此刻天气正好,风也大,早早有爱耍的人放上了各种的风筝,为湛蓝的天空添上了几分的灵动,各式的小摊上也聚集了不少的人群,招呼声、讨价声、笑闹声……不断。
看着如此充满生活画面的一幕,顾明珠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好似这样能融入到其中一般。
昭宗帝牵着顾明珠的手,看着不远处的面摊,侧头询问,“要不要去吃碗面条?”
顾明珠眼睛顿时就亮了,要是搁在往常,昭宗帝肯定不会同意,还得自己不断的磨搓才行,点了点头,拉着昭宗帝就朝面摊走去。
经营面摊的是一度三十多岁的夫妻,丈夫长得很普通,个子倒是挺高,妻子虽然有了一定的年纪,又是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裙,还是看出了年轻时很有几分姿色。丈夫负责擀面、下面、妻子负责收拾桌子、招呼客人。整个过程中,两人交流虽然不多,却是十分的默契,一个眼神交流,就知道彼此下一步要做什么。
顾明珠还注意到,妻子每次将碗筷收拾了之后,丈夫都不让妻子洗碗,都是自己乐呵呵的洗,哪怕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堆放咱一起,也没有让妻子洗碗。
昭宗帝自然也注意到了,拿了筷子递给顾明珠,顾明珠低头微微一笑,夹起面条尝了一口,面条很劲道,汤很适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老板娘走了过来,对着顾明珠说道,“我家相公有一手祖传做面的手艺,这汤也是祖方熬制的,里面放了中药,虽然价格比其他面摊上贵了些,但却是味道要好。我们在这里摆了二十多年的摊子,附近一带都知道。两位看着面生,是才来京城里的吗?”
顾明珠放下筷子,微微笑道,“不是,一直都住在京城,平时事情多,抽不住时间,好不容易偷得一点空闲,就过来这边走走。”
老板娘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也养了一双厉害的眼睛,顾明珠跟昭宗帝虽然打扮的很简单,但通身的气派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就看出他们不是普通人,或是哪家的贵人出来走动。
原先觉得他们高不可攀,现在顾明珠温和的回了她的话,胆子也就大了些,看着两位年纪都不是年轻夫妻,似有所感的笑了笑,“可不是,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到了三月三,许多贵人都会来这一片踏青,也会有很多精致华贵的大船,可热闹了。我家相公就是太固执了,每年到了三月三的时候,都不会摆摊,非要带我出来玩,买这买那的,每次都要花去不少的铜钱,真让人心疼不已。这三月三人多,最是好赚钱的时候,他偏偏又不听,愁死个人了。”
听着老板娘抱怨又充满浓浓幸福的话语,看到老板娘的目光不时的跟揉面的丈夫对上,顾明珠笑了笑,“你家相公很疼你吧。”
“疼什么呀,木头疙瘩一个,”老板娘眉开眼笑道,又看了一眼昭宗帝,“看来你相公对你也不错啊,长得这么俊的相公,夫人你好福气,得好好珍惜才是。”
昭宗帝和顾明珠的外貌本来就极其出色,自然引了四周的目光,顾明珠还好,跟老板娘说说话聊聊天的无所谓,昭宗帝原本就很不耐被人打量,不过看到顾明珠轻松自在的笑容,也跟着放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显得柔和了不少,这让不少年华正好的少女就心动了起来。
顾明珠讲究养生,素来少食多餐,老板是个实心人,份量做的很足,搁在一般人都能吃饱,搁在顾明珠身上就不行了,见顾明珠吃不完,昭宗帝接过顾明珠的碗将剩下的面条给吃完了,看得老板娘是眼红不已。
她虽然是平民百姓,对于世家贵族的规矩也不懂,来这边赏景的贵人也不少,她也接待过,从来没有见到那位男人这般对自己的妻子。
离开的时候还十分诚挚的对着顾明珠说道,“夫人,您可是有福气之人,一定得好好握住自己的福气啊。”
顾明珠微微笑了,朝老板娘点点头离开。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看不见,老板娘还在感叹不已,推了推好不容易偷得空闲的丈夫,说道,“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这样一对贵人夫妻。”
老板没有说话,用温热的帕子擦了擦妻子妻子受伤的不小心沾上的灰,老板娘回头朝老板莞尔一笑。
吃完了面之后,昭宗帝陪着顾明珠在湖堤上走了一会消食之后,上了一直等候的马车,顾明珠掀起马车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色,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索然无味,靠在昭宗帝的怀中,“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去骑马,”昭宗帝拉着顾明珠的手,“还记得你当初学骑马,是谁教的你吗?”
“当然知道啊,是你啊,”顾明珠头靠在昭宗帝的肩膀上,微微的笑,“我还记得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怎么也上不了马,后来还是你带着我,我才学会了,不过,是真的很多年都没有骑过马了,我都忘记了该怎么骑马了。”
“没事,”昭宗帝将顾明珠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我会带着你的,不用担心。”
第三百六十九章
骑马之后,昭宗帝又带了顾明珠逛了逛京城的市集,回宫的时候天色已近黑沉了下来。
听着马车咕隆隆的声音,昭宗帝靠在顾明珠的腿上,借着马车内的灯光,顾明珠抚摸这昭宗帝的脸,眼里有挥不去的伤感。
自从她昏倒之后,昭宗帝就一直没有合眼休息过,又陪了顾明珠在外头一天,早就累到不行了,还是顾明珠劝了好几次,昭宗帝才肯阖上眼休息。
回到了关雎宫之后,经过短暂休息的昭宗帝精力好似突然都恢复了一般,一直缠着顾明珠,顾明珠也知道昭宗帝心里极其难受,第一次温顺的顺从了昭宗帝。
就算昭宗帝再怎么用力攒住时间,时间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一遍又一遍无止境的索取,还是迎来了新的一天。
最后一次结束的时候,顾明珠扶着昭宗帝的背,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坦露了她真实的情绪,“恒郎,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不能忘了我,也请把我搁在心上,偶尔拿出来回忆,次数不要太多,太多了你就会伤心。恒郎,好不好?”
昭宗帝没有回答,顾明珠翻身俯视着昭宗帝,非逼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昭宗帝没有拗过顾明珠,抚摸这顾明珠乌黑的长发,沉沉道,“好,我答应你。”
顾明珠莞尔一笑,似乎放松了,靠在昭宗帝的身上,喟叹道,“这辈子因为你,我了无遗憾了。”捂嘴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先睡一会儿好吗?”
昭宗帝点了点头,顾明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甜甜的睡去,眼睛一直都没有阖上过。
感觉怀中的身躯越来越凉。昭宗帝的眼角缓缓的落下一滴泪,然后用力的抱紧了怀中早已无知觉的躯体。
顾明珠站在床边看着昭宗帝无声的哭泣,然后替自己细心而又爱护的穿上衣裳,抱着自己不停的轻吻。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到骨血中。
背后传来叹气声,顾明珠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齐驰,并没有说话,齐驰目光从昭宗帝身上收回,落到顾明珠身上,认真的说道,“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顾明珠低下头,眼角的泪直接落到地毯上,对着齐驰认真的说道。“请你告诉他,不管未来一世我的命定之人是谁,我都会等着他,等着他来找我,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我的。所以,请他务必好好的活下去!”
齐驰似乎很意外,意外顾明珠会说出这一番话,对上顾明珠的认真,齐驰第一次觉得语塞,最后承诺般的点头,顾明珠又深深的看了好几眼昭宗帝。似乎这样才能把他烙印在灵魂里。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齐驰突然有种犯罪感,感觉他是破坏一段相爱人的罪魁祸首,这种滋味可真不美妙。
顾明珠最后眷恋的看了一眼昭宗帝,很不舍的朝齐驰点了点头,只见一道光门出现在三步远的地方。齐驰低声说道,“朝那道门走去,你就能回到未来一世了。”
顾明珠慢慢的朝光门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艰难,就在踏上光门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回头,此刻的她满脸泪花。
知道最后一道光消失,齐驰才收回目光,慢慢的显出原形,昭宗帝头也没有抬,脸贴在怀中顾明珠的脸上,想要使她温暖起来,“她走了?”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他却说得肯定无比。
齐驰难得沉默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顾明珠的躯体,忍不住劝慰道,“逝者已矣,你还是放开吧。”迟疑了一下,将顾明珠走之前的嘱托说了出来,“她说不管她未来一世命定之人是谁,她都会等着你,等着你去找她,相信你一定会招到她的,所以,请你务必好好的活着。”
昭宗帝一僵,更加用力的抱紧怀中的顾明珠身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齐驰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指着齐恒,“你该不是早就猜到我给她的选择,而且你笃定了她选择陪你道别,所以,你将会承受改命的后果,保留所有的记忆,然后去找她对不对?”
明白过来的齐驰气得手指直颤抖,“你果然不愧是齐骁的转世,跟他一样,都是疯子。难道不知道背负所有的记忆,如果没有足够坚定的意志,最后都会走火入魔吗?这可是天罗神仙都救不了你的,齐恒,你到底想明白没有?她只需要承受这一世的记忆,而你,却是要承受接下来所有的记忆,明知道你们不可能长相厮守,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离世……”
说道最后,齐驰说不下去了,昭宗帝脸上的坚毅是他格外的熟悉,最后无奈的叹气,“罢了罢了,再怎么说,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尽量的护住你吧。”
昭宗帝将怀中的人儿放好,仔细的掖好被子,好似她只是熟睡了一般,并未离去,“齐驰,背负所有的记忆,总比最后跟她断了缘分要好。若是能改变她的命运,不管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承担。”
齐驰被震的彻底的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破罐子破摔般的自弃了,“算了算了,疯子的世界只有疯子能明白,我还是顾好我自己要紧。”
说完就从昭宗帝的眼前消失。
昭宗帝抚着顾明珠的脸颊,就好像她从前睡不着一般,轻声哄着她睡觉,“明珠,对不起,我要用你的死做文章了,我知道你不会在意,可是我介意啊,我可以利用世间的任何人,独独不会利用你。等我替阿离扫除了所有的障碍,将一个太平盛世交到阿离的手中,我就去找你。你要我答应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违背,这一次也是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所以啊,明珠,多点儿耐心,一定要等我啊,记住了吗?”轻轻的吻了一下昭宗帝的额头。
就在群臣以为昭宗帝又不会上朝的时候,昭宗帝突然上朝议事,看到昭宗帝比以往要漠然许多的表情,众臣不由得心里打滚。
昭宗帝使了个眼色给孙耀,孙耀宣读圣旨,第一道圣旨,是册封皇贵妃为昭慧敏元皇后,葬入帝陵,昭宗帝百年之后与他合葬。紧接着是第二道圣旨,封洛王为太子;然后是第三道圣旨,皇后熊氏、贤妃姚氏、昭容朱氏、昭媛皇甫氏用巫蛊谋害皇贵妃,证据确凿,念在皇后育有定王和遂安公主以及熊氏低调的份上,废除皇后之位,送皇恩寺出家;贤妃姚氏赐死,姚氏四代之类不能入京城,不能入仕途;昭容朱氏赐死,昭媛皇甫氏赐死,朱孝利教女不严,三代贬为庶人,流放东北;夺去武安侯爵位,贬为庶人,皇甫氏一族发配西北,以后子孙终身不能入京。
三道圣旨依次宣读,原本静寂无声的金銮殿上如同炸锅的饺子般,昭宗帝目光清冷的看着底下众臣的商议,表情格外的平静,平静到让人心底发寒。
就在熊皇后还沉浸在皇贵妃仙逝的消息之后,突然而来的圣旨是彻底的打蒙了她,她怎么也想不到皇贵妃的死会跟她有关系,虽然她却是很想除掉皇贵妃,但关雎宫太严密了,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熊皇后哭闹着要见昭宗帝,昭宗帝却是让小福宝传了一道口谕给她,若是她还是闹个不停,那么,他就将定王、遂安公主贬为庶人,逐出皇室。
熊皇后听完之后手脚冰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昭宗帝对她如此冷酷无情,她可是他的结发妻子啊!
不管熊皇后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不甘,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真的就成了庶人,也没有收拾,直接上了昭宗帝安排的马车朝皇恩寺驶去。
因为皇贵妃的仙逝,昭宗帝的三道圣旨,原本蠢蠢欲动的后宫是格外的安静,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对皇贵妃确实是不同的。
见后宫安分,司马淑妃在伤心的同时也悄悄的松了口气,说到底,她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明明上一刻还在谈论说笑的人,怎么到了下一刻就不在了呢?
这几日,她觉得就像是梦一场,等到梦醒了,顾明珠依旧慵懒的靠在大迎枕上,跟阿离斗嘴,跟自己商量夏衫的设计。可是她一次次的睁开眼睛,看着空寂的炕,心一次次的落了下来。
当孔三贵端着放了鸩酒、剪刀、白绫的红漆描金海棠花托盘到明瑟殿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茜萍和茜草皱着眉头看着孔三贵。
孔三贵朝姚贤妃欠了欠身,依旧是顺从恭敬的模样,“这是皇上的旨意。”
“孔三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茜草第一个冲出来责问。
孔三贵叹了口气,好歹服侍了多年,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明白的好,“奴才,从一开始,就是皇上的人。”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姚贤妃坐直了身子,脸色煞白的看着孔三贵,一字一字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孔三贵毫无惧怕的对上姚贤妃的面,认真的回答,“从一开始,奴才就是皇上安插在娘娘身边的人,奴才的主子从来只有皇上一个。”
茜草顿时就要冲上去打孔三贵,早被眼明手快的太监给制住,茜草气急了怒骂,“你这个没根的阉人,是我看错了眼,居然信了你这个下三流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这心就是黑的,流的血就是黑的,娘娘待你的好都忘了,你既然敢如此的对娘娘,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全家死绝吗?就你这喂不熟的白眼狼,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第三百七十章
孔三贵抬眼看着因为愤怒而满脸通红的茜草,一向冷静自若的茜萍脸色也很难看,漠然的笑了笑,“洒家本是黄河水患而家破人亡的孤儿,是陛下救了洒家,洒家为了报恩而进宫的,洒家不管将来下场如何,洒家只知道只要是陛下的吩咐,就是拿了洒家这条命,洒家眼皮子都不会动一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茜草的怒骂戛然而止,她好似第一次才看清楚了孔三贵一般,这个老实平凡不起眼的太监,从来只会按照吩咐做事,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语,原来他并不是不起眼,相反眉清目秀的,若不是一次低着头,恐怕都难让人发现他的存在。
孔三贵将托盘放到炕几上,恭顺的说道,“贤妃娘娘,请吧。”
姚贤妃突然笑了,空旷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孔三贵眉眼不动,依旧保持顺从的姿态。
止住笑的姚贤妃定定的看着孔三贵,认真而又郑重的说道,“你去请皇上过来,本宫有事情与皇上当面对质,若是皇上不来,本宫一样都不会选。”
孔三贵叹了口气,到底服侍了多年,知道姚贤妃的执念,“娘娘,还是算了,皇上不会过来的,这几日皇上一直避居关雎宫,因为皇贵妃的事情,皇后明日就要被送到皇恩寺了,此刻同样的三件已经摆在了朱昭容和皇甫婕妤的面前了。”
孔三贵话说的很明白,不管谁闹着要见皇上,皇上是不可能见的,除非皇贵妃还活着,开口求情,看在皇贵妃的面上,皇上或许会给她这个脸面。太后娘娘的劝慰皇上都没有听从,又怎么会踏足多年不入的明瑟殿?
对于孔三贵话里的意思,姚贤妃只是淡然一笑。“皇上都能被本宫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为何不能让本宫死的明白些。”
孔三贵低头沉思了一下,姚贤妃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让她死容易。但是反将一军,她还是有足够的把握的。皇上若是不想皇贵妃名声有损,必须得见她一面,将话说清楚才行。
孔三贵知道若是不请皇上过来,以姚贤妃的性子,恐怕会真的横生波澜。
孔三贵将姚贤妃的话转达给了张超,张超沉默了一下,走进了关雎宫,对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寻常跟顾明珠对弈的位置上,几上摆着棋盘。昭宗帝正在下棋,温和的眉眼,显然对弈的人正在皱眉苦思下一步该怎么走。
看到昭宗帝的表情,张超心里一酸,低着头将孔三贵带来的消息转达了。
本来拈着棋子的昭宗帝。将棋子放回了棋盘上,又定定的看了空无一人的对面,缓慢的收回目光,“陪朕走一趟吧。”
“是。”张超的头低的很厉害,昭宗帝这两日脾气很怪,没人敢忤逆他。
听得昭宗帝来了,姚贤妃脸上似喜非喜、似忧非忧。各种情绪交织,她并没有出去迎接昭宗帝,直到昭宗帝走了进来,才下了炕行礼。
昭宗帝叫起之后,就想让茜萍和茜草退下去,昭宗帝制止了姚贤妃的动作。语调跟他的表情一样,有种诡异的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犯到他的底线,落到一个可悲的下场,“说吧。有何事不解?”
昭宗帝简单的几个字,让姚贤妃累积的情绪到了一个顶点,她痴迷的看着昭宗帝,哪怕皇贵妃仙逝,他消瘦了不少,却依然风姿卓绝,让人目光不自主的停留在他身上。
委屈、不甘、嫉妒、怨恨褪去,剩下的就是纯粹的爱意,姚贤妃表情如梦似幻,沉迷在了某种幻想中,“皇上还记不记得,臣妾第一日进宫,臣妾陪皇上下了半夜的棋,也是这样初八的夜晚,月亮早就不在天际了,只有茫茫的星空,当时窗子是开着的,有晚风吹进来,带了夜来香的香味,臣妾被皇上的一步给难住了,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出解决方法,等到臣妾好不容易想明白的时候,抬眼就看到皇上睡着了,臣妾怕惊扰到皇上,就拿了臣妾新做成的大氅准备给皇上披上,还没等臣妾走进,皇上就惊醒了……”
“若是回忆从前,”昭宗帝冷淡的打断姚贤妃,“朕就先回宫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姿态做的很明显,姚贤妃的脸涨红了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皇上连话都不愿意与自己说了?这些回忆可是撑过了无数孤寂的夜,也是只有这些回忆,她才坚定的相信,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总能熬出头的。
“皇上,您到底为何突然冷落臣妾?”姚贤妃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就算拿了很多很多的借口替皇上开脱,心里还是无法全然说服自己。
明明江凤栖的刺杀事件与自己毫无干系,虽然她一早就知道江凤栖还活着,母亲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她也算是无辜牵连。不但自己落到幽居明瑟殿的下场,连父兄的仕途走到了尽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其中除了什么差错。
“贤妃,你很聪明,”昭宗帝静静的看着姚贤妃,眸光格外的平静,“有野心,有手段,有眼界,有谋略,你很适合在后宫中生存,只要你足够有心,有朝一日定能母仪天下。”
听着昭宗帝的话,姚贤妃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惊喜,昭宗帝自然没有错过,“可惜的是,朕不喜欢太过聪明而又野心的女人,若是你成为皇后,会是朕最大的障碍。从一开始,朕就没有考虑过你,熊氏虽然不够聪明,但胜在老实听话,可惜的是,她最后还是让朕失望了。”
姚贤妃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来,手脚开始冰凉,从昭宗帝的话里可以听出,她曾经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孔三贵是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若不是孔三贵自己承认,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他,这是第一次,姚贤妃感到昭宗帝的谋略之深,深到她不知情的一脚踏了进去,还沾沾自喜走上了高位,却不知道已经快要粉身碎骨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姚贤妃也顾不上什么了,“你若是心里有她,为何还要立熊氏作为皇后?”为何不一开始就断了自己的念想,自己也不会做了多年的白日梦。
“让她做皇后,只会害了她。”昭宗帝说的淡然,还是有浓重的哀伤在里面。
姚贤妃无比痛恨自己的聪明,这样就不会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啊,顾明珠性子不适合做皇后,或者说不适合在后宫生存,她太干净、灵透,只会让人下狠心除掉她。若是她成了皇后,要面临的困境要比做皇贵妃多得多。
齐氏的男人,都是一样,喜欢将自己所爱的女人珍藏起来,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不受到伤害,会竖起很多的旗子来迷惑人的视线,高祖皇帝如此,先帝如此,她以为昭宗帝也是如此,猜了皇上身边所有的女人,独独没有怀疑到她,以为她也只是个棋子而已,没想到她才是他一直精心护着的宝。
错了,都错了,一切都错了,是她太自视甚高了,高看了自己,低看了他。
姚贤妃笑得比哭还难看,“皇上,臣妾对您的一片心,您就没有看到吗?”
昭宗帝格外平静的看着姚贤妃,姚贤妃自己都觉得刚刚说出口的话有多么的可笑,“皇上,您为何,为何非要除了臣妾的命?”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皇上不喜他,她当年的恩情,她的女儿,真的厌了她,以皇上的性子,应该跟熊氏的下场一样啊。
“苏雪尘。”昭宗帝缓慢的吐出了三个字,姚贤妃脸色煞白,这才想到她布置好的棋子,失声道,“皇上,您就真的如此绝情吗?”
“姚氏,从一开始,朕,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昭宗帝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他极其清楚她的手段,当年,她不就是用了这样一招,让明珠心里存了疑,这些年,他之所以还留着她,是因为她还有用处,他不想过早的废了她,如今已经到了她要落幕的时候,他不能心软,给了她可趁之机。
若不是自己有一世的记忆,恐怕,自己会真的因为她而心有不忍吧,当年她所做下的,他无法遗忘,但,要他原谅,同样不可能。
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她害了明珠,怎么能轻易的饶过呢?所以,不能让她走的太容易,要让她深刻的记得,她曾经所犯的错。
姚贤妃这次是真的哭不出来了,脑海中一直回放着昭宗帝的话语,“朕只是利用你而已”,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看中了台下看戏的人,把想做了台上与自己对戏的主角,最后不过是他策划的一场戏罢了,自己太过于沉迷,以至于让自己忘了戏子的角色。
所有的不甘、委屈、怨恨、奢求、幻想、美梦都抵不过他的一句话,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她不想结束,也必须得结束了。
在饮下鸩酒的时候,眼角的泪缓缓的滑落,一直不能忘却的场景在眼前呈现,俊美不可方物的九皇子救了明艳华贵的江凤栖,小小的不起眼的她站在马车边,就那么一眼,心就沦陷了,从此就开始做一个梦,一个梦里是主角的梦,这个梦做了很多很多年,已经成了她的生命,明知道是梦,她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因为梦境太过美好,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神色温柔……
姚贤妃嘴角含笑的阖上眼之后,茜萍和茜草跪在她的身边,痛哭不已。
孔三贵的目光没有落到姚贤妃的身上,淡淡的吩咐了人收拾。
第三百七十一章
广平候顾跃斌止住了太监的通传,走进正房内室,听得三位媳妇正在劝说同昌大长公主用膳,而同昌大长公主是面朝里背对着她们,一直没有回应。
陆婈蕊看到顾跃斌进来,忙福身到,顾跃斌摇了摇头,很有眼色的离开,也把服侍的人带了出去,还让人阖上了房门。
阳平长公主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正房,低声说道,“父亲能劝开母亲吗?”
陆婈蕊也是十分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父亲跟母亲夫妻多年了,父亲的话母亲总能听进去的。”
沈心语双手合十,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道,“但愿吧,母亲这样不知不喝的,再这么下去,身子吃不消啊。”
三人看了一眼正房,又是一阵叹气。
自从顾明珠死后,整个广平候府,上空中笼罩着一股悲伤的乌云,陆婈蕊、阳平长公主、沈心语一想到顾明珠,泪水就止不住流,可是逝者已矣,生活还是要继续,再多的痛苦,也要打起精神来为活着的人打算。
而同昌大长公主,则是一直没法走出丧女的伤痛中,想尽了法子也不能让她宽怀,短短几天之内,广平候顾跃斌也苍老萧瑟了不少。
广平候顾跃斌坐到床沿上,手抚在同昌大长公主身上,柔声道,“央央,起来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同昌大长公主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顾跃斌眸色暗沉,一股悲伤在眼底里蔓延,“央央,你这样不知不喝的,会弄垮身子的,若是明珠在天有灵,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同昌大长公主猛然站起身,用力的捶打广平候。毕竟上了年纪,加上好几天又没有怎么好好的用膳,精力大不如从前,捶打的力道就想敲在棉花上。眼泪一串一串的落,声音嘶哑,“你为何要瞒着我,说啊,你为何要瞒着我?”
顾跃斌也是伤痛难忍,将同昌大长公主用力的拦在怀中,同昌大长公主用力的挣扎之后,没有挣开,靠在顾跃斌的怀中默默的流泪。
顾跃斌用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想要使自己表现正常些。可是颤抖的语气还是透露出了他真实的内心情感,“我又何尝不想告诉你,你视明珠如命,你若是知道她活不过三十,你肯定会想尽法子。明珠灵透。自然能猜得到,看到所有人为了她的事情伤心难过,她又何尝好受?央央,还不如就将此事瞒下,让她每一日过得快活自在,不用背负太大的包袱。若是明珠知道事实真相,恐怕她也会做这样的选择。瞒着不告诉所有人。”
顾跃斌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我无意得知此事,才明白先帝一早就知情,先帝之所以不选择告诉你,还不是怕你伤心难过。”
“这些年,你每次外出办差。可是为了明珠的事情?”同昌大长公主哽咽的问道。
顾跃斌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可以盖住他所有的悲伤、难过,“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央央,唯一能做的,只能让明珠尽量走的舒服些,她那么娇气,又怕疼,我能为她做到的,就是让她过得舒服些……”说道这里,顾跃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知道明珠的死,子清的伤心难受并不比自己少得多,只是他习惯了收敛情绪,不让外人发现,也就成了习惯。明珠是顾跃华唯一的血脉,子清自来把明珠看的极重,明珠没了,子清除了对明珠的伤心之外,还有对早逝的二弟的愧疚……
因为昭慧敏元皇后的仙逝,后宫也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中,李太后受不住打击,病倒在榻,各宫轮流侍疾,也没能让李太后开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比起真心实意为昭慧敏元皇后伤心难过的人,太子齐顼却显得格外的镇定、漠然,李太后每每看到陡然成长起来的孙子,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明珠没了,她知道皇上、太子的半条命也都没了,皇上如今虽然是正常理事,他内心的空洞却是越来越大,李太后很担心,担心皇上就这样撑不过这一关;太子也是,从前爱笑爱闹的他,好似阳光被乌云盖住,冰冷淡漠的表情越来越像皇上。
李太后自己也没有适应过来,听人给她念经书的时候,恍惚间以为坐在床边的念经书的人是明珠,常常不知觉的就唤了出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面孔让她黯然不已。
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人在走动,身姿窈窕,还有熟悉的声音,惊喜的睁开眼睛,又是一阵失望。一日日的重复中,李太后才真正感觉到,明珠没了,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了归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乱了。
司马淑妃看着昏睡中的李太后眼角的泪水,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其实,到现在她还在迷惑中,明明上刻还在巧笑倩兮的人儿,怎么到了下一刻就变成了幻影,自己常常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喊出了一个名字,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伤心难忍,原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开了。
“世子爷、世子夫人,张超公公来了,”顾贵禀报,“张超公公只带了两个太监过来,说是有东西要给府里的各位主子,不欲惊动。”
顾礼眉头皱了起来,拍了拍陆婈蕊的手,“你坐着,我去招待。”
陆婈蕊站起身,柔柔的说道,“嗯,无忌,态度谦和些,张超公公到底是皇上信任的人,从前明珠在的时候,总是担心你会跟皇上闹起来,她左右为难不知道帮谁好。”
陆婈蕊深知顾礼有多疼爱唯一的妹妹明珠,当年明珠进宫之事,到现在顾礼都没有释怀,特别是明珠仙逝之后,陆婈蕊知道其实跟皇上没有关系,顾礼还是固执的将明珠早逝的原因全部推到了皇上身上,从前隐忍不发的怒火现在也燃了起来,在朝堂上的时候,已经连续好几次给了皇上难看,要不是几位大臣拦着,说不准就真的对上了。若不是昭宗帝顾念明珠的缘故,以昭宗帝的性子,恐怕真的会做出什么都说不定。
夫妻多年,陆婈蕊如何不知道丈夫的性子,偏偏事关明珠,她怎么劝说都不顶用。
想到丈夫的脾气,陆婈蕊坐不住了,就怕落了张超公公的脸面,惹得皇上不好看,想了想,把落梅叫到了身边耳语了两句之后,落梅匆匆离去。
张超朝顾礼行了礼之后,顾礼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主动说话。
张超瞅了顾礼的脸色,知道他为了昭慧敏元皇后之事难受,也没有在意顾礼的失礼,直接让小太监将东西捧到顾礼的面前。
顾礼挑眉看着张超,张超微微一笑,“世子爷不知道吧,皇后娘娘昏倒之后醒过来一次,这些是皇后娘娘临终前准备的,大长公主、侯爷、世子夫人、长公主、平宁侯爷、平国公、平国公夫人都有准备。皇上这段时日因为皇后娘娘之事心神恍惚,才没及时送到各位主子手中,还请世子爷勿怪。”
顾礼脸色骤变,目光锐利如刀的看着张超,一股肃杀扑面而来,一字一句极为艰难的说道,“你说这些,可都是明珠准备的?”
这时候小太监打开檀木镶红蓝宝雕刻云纹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好几封书信,信封上熟悉的字体让顾礼红了眼睛,手颤抖的朝匣子伸过去,好半晌不敢拿起来。
张超低垂着头,详细的叙述皇后娘娘写这些书信时境况,“当日,皇上磨墨,皇后娘娘一边写信一边说,若她死后,阿娘还有三位哥哥肯定会责怪与他,请皇上看在她的面上,饶过他们的不敬,她知道,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是真心的疼爱她,舍不得她受委屈,因为她进宫一事对皇上心存了不满,多数时候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不过是在替她抱屈而已,还请皇上多多包容。日后,尽量让阿离多陪陪他们,她不在了,希望阿离能尽到她的孝心,从小被爱护着,从来不曾为他们做过什么,心里都觉得很过意不去。皇上当时就答应了娘娘,只要他在一日,他都会护住顾氏的尊荣。”
张超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顾礼,语气很平淡,依稀透出了他的不满来,“世子爷,奴才虽然只是个奴才,当不得什么主,娘娘在的时候,总是担心顾氏会跟皇上对上,娘娘嘴上虽然不说,皇上心里都明白,一直不忍心让娘娘为难。这些年,皇上对顾氏已经是足够的忍让了,还请世子爷看在娘娘的份上,不要再跟皇上斗了,若是娘娘在天有灵,恐怕也不能心安。”
话说道这里,能不能领会就看个人了。
“多谢公公了,”陆婈蕊最后还是不放心,赶了过来,看着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丈夫,心里微微的叹气,福了福身,谦和的说道,“世子爷只得娘娘一个妹妹,从小就是看做了眼珠子一般,皇后娘娘陡然仙逝,世子爷伤心想必您也能体会一二,还是多谢公公此次送了娘娘临终信件来,这对世子爷也是个安慰。公公来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喝口茶,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公公别见外。”
难怪当年广平候世子执意要娶一个被毁了名声的贵女,瞧着果然不错,有了这样一个明白事理的内宅夫人,顾氏百年的尊荣依旧能很好的延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世子夫人客气了,”张超姿态平和,“奴才曾经受了皇后娘娘的恩,不过是些小事,担不起世子夫人的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超走了之后,陆婈蕊跟顾礼一起去了广平候和同昌大长公主所住的正院——沉心堂。
同昌大长公主神色恹恹的喝着药,听得顾礼夫妇过来,顾跃斌眼里飞快闪过诧异,同昌大长公主早早的将广平候府的中馈交给了陆婈蕊,夫妇俩主要就是含殆弄孙。
顾礼进了沉心堂的正房西次间后,顾跃斌的目光落在了顾礼一直抱着的匣子上,陆婈蕊眼眶发红的解释道,“张超公公刚刚进府,将匣子交给了夫君,里头是明珠临终前写给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弟妹的信。”
顾礼动作缓慢的打开匣子,取出标有父亲的信封递给了顾跃斌,顾跃斌打开之后,眼眶红了起来,既是伤心又是欣慰,“二弟,大哥没有让你失望,明珠很好,明珠很好,你若是能见到她,肯定能为她骄傲的。”
听得有动静的同昌大长公主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从顾跃斌手中抢过信,看完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顾跃斌拍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背,“央央,哭什么,你是想明珠在天之灵都不安吗?别哭了,别哭了……”
陆婈蕊悄悄的侧开了头,掏出帕子,怎么也擦不干眼泪。
“将信送到广平候府了。”消瘦了不少的昭宗帝用力的咳嗽了几下,抬眼看着张超,“广平候府那边反应如何。”
“世子爷表情很震惊也很难受,半天没有反应,”张超口齿清晰的汇报,“世子夫人虽然强装镇定,脸上的伤心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广平候爷看完信之后,说总算不负先平国公了,而大长公主哭的很伤心。阳平长公主、平宁侯爷、平国公、平国公夫人接到消息之后赶到沉心堂。大长公主已经哭昏了过去,太医说是饮食不调、心思郁积、情绪激动导致,加之大长公主上了年纪,以后要更加的主意。”
昭宗帝点了点头。对着面容极冷的太子说道,“明日你去广平候府看望你外祖母,你母后不在了,你要替她多尽孝心。”
太子齐顼脸色一黯,恭敬的点头。
昭慧敏元皇后下葬帝陵之后,昭宗帝大病了一场,李太后每每听着昏睡中昭宗帝的呓语,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心里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昭宗帝病好之后,已经是到了年底。因为昭慧敏元皇后仙逝之事,宫里各种宴会也停了,相比往年,今年的除夕国宴可以说是十分的简单。
昭宗帝早早的从宴会中退了下来,在场的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王公大臣、世家贵卿不敢有多大的意见。毕竟这一年来皇上所表现出来的伤心是真实的,而且,也有好几位没有长眼睛的大臣借了昭慧敏元皇后之事说事,丢官不说,严重些的都是阖族流放,要不是太子出来说想要给皇后多积福德,恐怕就不是流放的问题。而是项上人头的问题了。
离开宴会之后,昭宗帝并没有回到乾清宫,自从顾明珠下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关雎宫,除了国事繁忙,想要借此忘记伤痛。最重要的还是怕触景伤情。
皇后不在了,关于关雎宫里的宫人安排,李太后和司马淑妃达成了一致,而且原本因为皇后进宫内务府和尚宫局特意安排宫人也特意求了他们两位,想要继续守在关雎宫里。至于皇后从广平候府带入关雎宫的贴身服侍之人。由李太后安排,大部分都去服侍太子,剩下的例如唐嬷嬷等人,则是回了广平候府。
唐嬷嬷和怀蝶等主要主事之人走后,关雎宫就由王成恩和容尚宫在打理,王成恩正要检查有无人懈怠的时候看到了昭宗帝一个人走进关雎宫,后头远远的跟着第一高手西门一笑和孙耀,王成恩制住了宫人高呼请安,别打扰到皇上。
昭宗帝并没有最先回顾明珠的惯常所居的主殿,而是先去了夏日她最爱待的漪澜小筑,漪澜小筑是靠着从宫外引进活水而成的湖泊,种满了各色的睡莲,背后是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加上本身的地理位置,哪怕是热的要脱层皮的夏日,这里依旧清透凉爽。
昭宗帝推门走了进去,轻柔的素色帐幔随风而舞动,缓慢的走入顾明珠休憩之地,推窗半开半合,展眼望去是种满睡莲的湖,八宝琉璃榻上好似主人才离开一般,还摆放着刚刚翻阅过的书,风吹了进来,翻动了书页,哗啦啦的响声在清冷的屋内格外的明显。
昭宗帝走到榻边,拿起书,缓缓的靠在榻上,就如同炎热的午后,她慵懒的靠在榻上似醒非醒,除了她闲暇时翻阅的书籍,还有她做了大半年都不能完工的给自己制的长袍。
昭宗帝推开推窗,让外头的风景完整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贪凉,身子不好,常常偷偷跑到外头的吊床上睡,有一次下了大雨,她不注意,受了风寒,自己一怒之下拆了吊床,事后她软磨硬泡的自己都没有答应。之后使了美人计,自己才无可奈何的同意。
不期然而然的眼前就浮现了闷热的白日被夜笼罩之后,湖面吹来的风一点点的消散了炎热,她就站在美人靠边朝自己笑,自己走过去,她就跑下楼梯,作势要跳入湖中,自己情急,两人一起落入湖中,她搂着自己笑得很开心,笑声传遍了整个夜空。然后自己板着脸训斥,她故作害怕的嬉笑,总是让自己无可奈何的摇头。
昭宗帝走下接替,清澈的湖水浸过了玉石垒成的台阶,俯下身,冰凉的水从指间滑过,那时候的她总喜欢用水泼自己,手一扬,水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线,然后落入湖中,激起点滴的涟漪,如同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房。
似乎被记忆灼伤。昭宗帝带着一种逃避快步的离开,偌大的关雎宫,无论走到哪里,每一处都有与她甜蜜的回忆。晚膳之后牵着她的手一起散步;她来了兴致学了舞蹈,在自己生辰那夜,在流芳亭里跳给自己看;不高心的时候,她喜欢在小花园里汤秋千,一个人嘟着嘴不理会自己;她迷上了钓鱼,秋日的午后,安静的坐在湖边,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春日里,她喜欢在合欢阁作画,合欢阁里摆放的都是她的大作……
一幕幕的在眼前呈现。怎么也无法挥去,最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不愿踏足的宸恩殿,里面拥有他们太多的甜蜜记忆。
站在宸恩殿的殿门前,等着里面的人走出来,看到自己。笑弯了眼睛,然后朝自己跑过来扑到怀中,身后是唐嬷嬷大呼小叫,自己没有理会,抱起她朝里面走去,容尚宫拉住了唐嬷嬷,她就朝唐嬷嬷做着鬼脸……
脸上冰凉的一片。昭宗帝迟钝的用手抚摸,什么时候下了雨,抬头看天,天是乌沉沉,沉沉的压在人的心头上,透不过起来。远远的还能听到奏乐声,细白的雪慢慢的从天上落下,难怪呢,原来是下雪了啊!
知道细密的雪在昭宗帝身上染上了一层白色,他还是没有等到殿门打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微笑着,眼里只有自己,缓缓的朝自己走来……
在大齐历史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篇章的昭宗帝,一直是后世文人墨客编撰的范本,昭宗帝在位三十余年,他一扫孝宗帝时期遗留下的外戚专权,大齐的疆域版图比起太祖皇帝时期扩张了四分之一,还收复了一直是大齐心腹大患的西南蛮族,前朝灭亡之后,前朝皇室就逃亡西南之地,仗着地理优势,跟蛮族勾结,一直在跟大齐作对,企图恢复前朝荣光。昭宗帝还解除了从前朝就开始的海禁,加强了海军的防卫,将从困扰前朝之今的海匪问题彻底的打击解决,恢复了封锁尽三百年的海外邦交,使得大齐在国际社会达到了历史上以来最高的声望。
昭宗帝还兴修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大工程,改革税制,从根本上减轻了百姓的一定的负担,同时,留心吏治,选贤任能,知人善用,从谏如流,提拔了不少人才;还采取了一些以农为本,厉行节约,休养生息,文教复兴,完善科举制度等政策。在收复西南蛮族的时候,昭宗帝并没有采取以往的打压、融合政策,而是尊重了蛮族的民族习俗,在对待其他民族上,也采取了宽和、包容政策,在蛮族边国中威望极高,不少民族甚至奉他为信仰神明。
昭宗帝时期,是历朝历代以来,皇室内斗最少的时期,昭宗帝膝下九子四女,除了两位出生就夭折的皇子,余下的七子四女一直活到寿终正寝,虽然没有如民间兄弟相亲互助,却也没有皇子为了夺嫡而斗得头破血流、誓死方休。虽然一方面是昭宗帝重视太子、用心培养太子的原因之外,还有最最重要的一方面也是话本茶馆里最爱讲的昭宗帝与昭慧敏元皇后的爱情悲剧,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深情故剑、琴瑟调和、奈何奸人作祟,累得皇后早早仙逝,独留下皇上空余相思。
皇帝本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世上没有他得不得的,世人的口耳相传不过是表达了自己追求和幻想而已,可是,自从昭慧敏元皇后仙逝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大选,都是宫里从前的老人,打理后宫的是皇后生前信任的司马淑妃,而且皇上也很少踏足后宫,宫里自皇后仙逝之后也无皇子公主的诞生。
秋日的午后,俊美不可方物的太子殿下在宫女羞涩的娇容下,去上书房汇报,哪知道昭宗帝根本不在书房内,而是在书房后的内室中休息,太子殿下看着眉宇间都挥散不去萧条落寞的皇帝,细想之下准备离开,目光不经意落到地上一张纸上,太子殿下捡起来之后,突然泪流满面,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从前阿娘在的时候总是给他念这首诗,小的时候他不知道,问阿娘阿娘总是笑笑不说。后来问了阿娘身边的人才知道,这首诗是阿爹宣布阿娘进宫当晚,阿爹亲自到了广平候府送给阿娘的,维持还被三位舅舅抓住,外祖母给了阿爹半年的冷脸。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布置十分简单可以说是简陋的内室,一直眉头紧锁的昭宗帝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眉间的褶子被抚平,嘴角微微的勾起,冷厉的面容被柔化了……
被太子放回原处的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龙飞凤舞写的是一首诗: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第三百七十三章
精致温馨的卧房里,进口的艺术吊灯散发出的光芒平添了几分的温馨,明净的落地玻璃推窗开了一般,摆放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顾明珠正在平板电脑上百无聊赖的刷新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晚风夹杂花香,带了舒服的凉意拂动月白色纱窗帘,突然传来一声汽笛声……
顾明珠一僵,丢下平板电脑,赤脚跑到阳台上,果然看到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院子里,管家齐叔早早的等候主人的归来,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开了后排右车门,齐叔朝前走了两步,顾明珠把头一缩,赶紧的跑到床上,拉上被子,蜷成一团。
似有所感的齐珩抬起头,看到三楼楼半开的推窗发出的光,寻找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齐叔顺着齐珩的目光看上去,微微的笑了笑,“夫人今日一天都没有出门,除了上午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就一直没有下楼,晚饭也是送到房间里去的。半小时前,方怡小姐说夫人已经上床睡觉了。少主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db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难道史密斯家族想要反悔不成?”
“顾泽的妻子出了点事情,不敢找顾泽,跑到我这里来了,帮忙处理完了才回来。”作为家族长子长孙,齐珩从小作为继承人在培养,内敛少言,也只有在少数亲近人面前说的才多了点。
顾泽是顾明珠的三哥,跟顾明珠年纪相差三岁,兄妹感情是最好的,顾泽是麻省计电子工程专业高材生,在大一期间参加了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获得第一名而在美国一举成名,在校期间又设计了不少的软件,使得不少国际知名科技公司纷纷投橄榄枝,在拿到电子工程博士的文凭之后就回国为家族集团效力,主要负责顾氏科技网络等方面的运营。
顾泽的妻子许静是警察世家出身。也是顾明珠屈指可数的闺蜜之一。许家在警界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却没有很大的权限,而顾明珠是被顾氏护在象牙塔里的公主,照说跟许静不会有什么联系。这还得从顾明珠小时候的一桩绑架案说起。
顾明珠生身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因为飞机失事而离开人世,顾明珠就被大伯也是她父亲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顾承中收养。顾承中跟妻子夏薇育有三个儿子,夏薇跟顾明珠的生母也是极好的朋友,也就把顾明珠当做了自己亲生女儿,比她自己所出的三个儿子还要宠爱顾明珠。
作为顾氏集团掌权人,顾承中跟妻子夏薇虽然是商业联姻,却是十分的相爱,一直是上流社会陈赞的恩爱夫妻。饶是顾承中有心的跟异性保持距离,也阻挡不了想要飞上枝头的女人接近顾承中。
顾氏集团有位部门经理,曾经是顾承中大学的直系学妹,进入顾氏集团之后想方设法的想要接近顾承中。奈何顾承中洁身自好,又顾家,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头脑发昏的她得知顾承中极其宠爱女儿顾明珠,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绑架还在幼儿园上学的顾明珠。差点被她绑架成功。要说差点的原因是某位在附近办案的刑警,想要徇私看望一个多月没见的女儿,结果就撞上了,顺手救了顾明珠,还将绑匪一网打尽。
顾承中和夏薇夫妇自然对该刑警感谢万分,听说了刑警的女儿跟顾明珠在一家幼儿园,解释一下。顾明珠读书的幼儿园是顾氏旗下的,刑警因为工作原因也跟妻子离了婚,女儿许静一直是他父母在带,后来夏薇就经常把许静带到家长,两个同年出生的女孩,虽然性格不同。在一段岁月中结成了最好的朋友。
“许小姐可是又查到什么不该查的了吧?”齐叔微微的笑道,作为夫人最好朋友,齐叔自然不陌生,知道许静是个充满热血的刑警。[.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齐珩微微的笑了笑,“不过是点小事。已经处理完了。”准备上楼。
“少主,宵夜准备好了,现在送上去吗?”齐叔在齐珩身后解释道,“夫人晚饭用的不多,夫人素来又是不能饿的,准备了一些养生的粥。”
齐珩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径直上了三楼。
上了三楼的齐珩打开虚掩的门,直接穿客厅、休息室,推开卧房的门,看到大的有些离谱的床上鼓起的一团,冷硬的脸部线条顿时就柔和了起来,轻轻的走了过去,就算他平常的动作,厚厚的地毯也发不出什么声音,目光不经意的从半开的推窗扫过,落到美人榻边的拖鞋上,眉头不由得的皱了起来。
看着被子蒙住的一团,齐珩轻轻地把被子拉了拉,免得闷着了她,被子拉下之后,露出染上了粉红的脸颊,齐珩轻柔的拨开脸上的发丝,看了好一会儿,轻轻的吻了上去,自然没有错过顾明珠陡然僵住的身体。
齐珩将被子小心的掖好之后,关上推窗,把窗帘拉上,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明珠,朝浴室走去。
听得动静的顾明珠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好似躲过了某种灾难般的松了口气,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漂亮的脸蛋又皱成了一团,最后缩头乌龟般的拉上被子,这样就可以看不见心不烦了。
齐珩从浴室出来走到卧房的时候,又看到顾明珠拉上被子缩成一团,狭长魅惑的眸子中满是宠溺和无奈,走到床边,连人带被子的抱起顾明珠,带着笑意,“别闷坏了,闷坏了我会心疼的。”说着拉下被子,露出顾明珠羞红的、带着尴尬的、不自在的表情。
顾明珠当然很不自在,仍谁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在被个陌生男人抱在怀中洗澡,从小家教甚严的她,从来都没有与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过,哪怕她的未婚夫唐逸哲也不例外,两人在一起大半年了,连手都没有牵过。也不是哥哥们耳提面命的警告,而是她总觉得很尴尬,总是无法把他当成自己将来要生活的另外一半。
醒来后她有过一段混沌时期,神智迷迷糊糊的,对外界也没哟多大的反应,总感觉失去了很重要的记忆,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后来才慢慢的恢复正常,这期间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醒来之后医生护士助理口中的丈夫。
她虽然有整整三年的时间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但她分明记得很清楚,她出车祸前,她虽然跟唐逸哲是未婚夫妻,可是两人的订婚仪式却是在三个月之后;怎么醒来的时候自己就有了丈夫,而且从三个哥哥表情中看的出来对他很满意。
其实对于齐珩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顾明珠是很感激在心,只是她始终还是不自在,明明她都不认识他,怎么突然间就亲密如斯,她还是不习惯。
齐珩拿起睡袍,给顾明珠穿上之后抱去了餐厅。
顾明珠现在所住的地方不是齐氏祖宅,而是齐珩另外修建的宅子,虽说是个宅子,说是个庄园都不为过,花园、高尔夫球场、网球场……各种设施配套齐全。顾明珠所住的是个三层的欧式风格的小洋楼,第一层主要是厨房、会客室及管家和顾明珠助理的房间,第二层则是夫妻的活动场所,例如画室、健身房、书房、游戏房、家庭影院、书房等等,第三层则是夫妻生活的空间,除了卧房、更衣间、浴室之外,还有餐厅、客厅,以及齐珩跟顾明珠的小书房。二楼的书房主要是接待公司员工、客户等,大部分时间齐珩都在三楼的书房处理。
顾明珠看到桌上的五谷养生粥,脸又拉下来了,她可是吃怕了粥,她原本对粥就是各种的讨厌加不喜欢,每次生病,不管自己怎么撒娇,都是逃脱不过。而且,自从自己醒来之后,也是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各种粥,她开始还是有些不情愿,后来自己主动撒娇,都没能让所谓疼爱自己的丈夫心软。
齐珩笑着捏了捏顾明珠的脸,还是简单的性子,心里想什么,面上就露出来了,都不用费心思去猜测她心中的想法。
顾明珠虽然独自面对齐珩的时候不自在,但是她还是反感齐珩小孩子般待她的,伸手打下齐珩的手,“我不饿,不用吃了,你吃吧。”
“那你陪我吃吧,外卖不合口味,没有吃多少,正好饿了。”齐珩没有点出顾明珠晚餐用的不多,依旧好脾气,吃了一口之后,将勺子递到顾明珠的唇边,顾明珠一脸的抵触,齐珩很坚持,顾明珠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下,齐珩时不时讲些有趣味的话逗顾明珠开心,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地毯上的影子融合在一处,温暖、亲密而又自然。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用完一碗粥之后,齐珩盛第二碗的时候,坚定的摇头,表示自己吃不下了,这次齐珩倒是没有勉强。
看着动作优雅而又自然的齐珩,灯光打在他脸上,原本妖魅、雌雄莫辩的容颜有种温暖的基调,冷厉、高贵傲立、深沉难辨的气质也变得柔和起来,让人感觉不那么高山仰止、难以企及了。
顾明珠有些发愣的看着齐珩嫣红的唇,喉咙有些发紧,她这时才想起来,刚刚齐珩喂她,用的可是同一把勺子,这算是间接的亲密接触吗?白净如玉的脸颊上顿时就染了好看的粉红色。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吧,顾明珠承认,她是个颜控,不折不扣的颜控,当初唐逸哲能成为她的未婚夫,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外貌足够的出色,眉眼清雅,气质清和,翩翩如玉佳公子,难沾世俗尘埃。自己也就在顾氏年度晚会上夸赞了两句,没想到就被三个哥哥听了进去,后来要不是三嫂兼闺蜜许静告诉自己实情,她都不知道原本不相干的人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内情。
原本她是想等他开口,只要他开口了自己绝对不会缠着他,她顾明珠还不至于为了个男人低了身份,再说了她还没有喜欢他都不顾一切,确实是她对他有好感,这好感主要还是他的外貌,并非他本人。
果然爱情能让人成疯成魔,其实她一直不懂唐逸哲跟孙涵韵是真心相爱的,为何不能当面将实情告知与自己,孙涵韵的那一撞,毁的可是两个家族。
唇间的刺痛让顾明珠收回神智,她瞪大了凤眼看着面前的俊美不可方物的齐珩,脑子中一直紧绷的神经“砰”的一声,断了。
齐珩微微的勾起嘴角,抱起顾明珠朝卧房走去,柔和的灯光,交缠的身影,暧昧的喘息,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顾明珠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而是飞机上时,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怒目而视坐在身边的齐珩,带着初醒后的沙哑,咬牙切齿,“这是要去那里?”
齐珩将膝盖上的笔记本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温柔的将顾明珠环在怀中,“醒了,喝点水。”修长的手拿着玻璃杯子放到顾明珠的唇边。
顾明珠有早起喝一杯温水的习惯,从前在顾家的时候,是她的助理早早的准备好了,现在改成每日醒来他喂自己。有时候不在的话,床边的柜子上也放着一杯温度适宜的水。
喝完水之后,顾明珠恼恨,自己又被他给带过去了。脱开齐珩的怀抱,一副郑重其事而又格外不满的样子,“你出差干嘛带着我?”
一次两次就罢了,次次都这样,她受不了啊啊啊啊,而且,到现在她都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她需要自己好好的静下心来,
“这次出差到洛杉矶,要一个星期的时间。”齐珩淡淡的叙述。
顾明珠开始还有些听不懂。明白过来之后无比的挫败,她真的很想爆粗口,这到底算什么啊?自己到底前世积了什么功德,能遇到个这样的男人?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顾明珠此刻不想再吐槽下去了。下了床,对着跟在身后的齐珩说道,“我要去洗手间,不准跟来。”
看着顾明珠郁卒的背影,泄恨般的用力关上洗手间的门,齐珩眼里闪烁着笑意,拿起笔记本。屏幕上是睡觉的照片,安静乖巧的靠在他的怀中。
顾明珠洗漱完之后,早餐早就准备好了,气闷的顾明珠不想理会齐珩,用完了早餐之后,拿起平板电脑窝在沙发上刷新闻。
房门被打开。探出头的是齐琛,他是齐氏旁支子弟,他的祖父跟齐珩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算是齐珩的堂弟,是齐珩的特助之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为不错。
从顾明珠醒来到现在,除开最开始一个月的神智恍惚,她跟齐珩一起生活已经有五个月了,齐珩从来都是很主动的将她带入自己的圈子中,所以顾明珠对于齐珩的特助、朋友都不陌生。
“早上好啊,明珠,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少主商量,明珠可否发发慈悲,将少主借我们一会,很快会还给明珠的,”齐琛嬉皮笑脸的讨好,举起手发誓,“保证少主会一根毛都不会少,嫂子若是不信,可以旁观,绝对没有意见。”
齐琛的一番做派让顾明珠的脸也板不起来,齐琛虽然跟她二哥顾深同年,但他玩世不恭、幽默活跃的性子跟三哥顾泽很像,两人倒是很聊得来,关系也算是不错。
顾明珠扫了一眼齐珩,一脸的嫌弃,“你别跟我说,我现在是巴不得他赶紧出去。”
齐琛可以跟顾明珠开玩笑,却不敢开齐珩的玩笑,老老实实的站好,语气恭敬,“少主,您要的资料都准备好了,需要您过目一下。”
齐珩站起身,轻轻的吻了一下顾明珠的额头,叮嘱道,“那我先出去了,我让方怡来陪你。”
方怡是顾明珠的助理之一,年纪跟顾明珠相仿,兴趣爱好广泛,人活泼开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原来是齐氏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的人事专员,因为她大学时的学长、现在的未婚夫的推荐,才成为顾明珠的助理之一。她的未婚夫名叫高郎,是齐珩的特助之一。
顾明珠摇摇头,带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哀求,“我想自己待会儿。”
齐珩定定的看了顾明珠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那房门不要关上,有事情叫我。”又是替她盖上毯子,又是小声的叮嘱,磨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离开。
好吧,虽然齐琛不是外人,可是顾明珠还是不习惯齐珩人前毫不掩饰的宠溺,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乖巧的点头,她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反驳的下场她经历了几次之后,可不想再经历。
一边的齐琛看着顾明珠流露出的不自在,再看看齐珩难得的柔和神色,还是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齐珩的底线他看的清楚,他知道触碰到齐珩的底线的下场。
等齐珩走到会议室之后,顾明珠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平板电脑的提示音乐引回了顾明珠的思绪,原来是许静在**上发了信息给她,看到信息,顾明珠抿嘴笑了,然后给他回信息。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许静突然发了一条信息,“你知道男神一出场,那可真是……(连番的感叹词)明珠啊,我到现在都还在做梦呢,看到男神,我都有种不真实感。不过经历昨天那件事情之后,总算是回到了现实生活了。”
顾明珠,“你又偷偷的背着三哥做了什么?”
许静,“亲亲(表情)”
顾明珠,“卖萌可耻!!!”
许静,“好吧,我自首。”
顾明珠,“不准有一点儿隐瞒,后果你知道的。”
许静,“哭泣(表情),好嘛好嘛,我知道错误了,前段时间接到消息,说是有人在夜色贩毒,我就被派去夜色做服务员,昨天上班的时候发现了局里要抓的一个人,我就悄悄的跟了上去,没想到被发现了,急中生智之下我给男神打了电话,男神很义气的出面,救我如水火之中。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总算明白紫霞仙子说的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这话里描述的场景了,真的是太震撼人心,要不是我早结婚的话,我肯定扑上去了。”
顾明珠,“满头是汗(表情)你什么时候跑到缉毒组去了?”
许静,“嘻嘻嘻,你也知道缉毒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我们老大就把我调过去了。没办法,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是理解不了的。”
顾明珠表情僵住,噼里啪啦的打出,“别想蒙混过关,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肯定是你趁三哥出差私自跑去缉毒组,也没少贿赂吧。”
许静,“好吧,我承认是我夸大了,不过明珠,你别跟你三哥说,你三哥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不过的,不然我以后就只能待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了,那样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明珠,我的好妹妹,一定一定不要透露出去啊。求求你了,可怜的表情。”
顾明珠停顿了一下,打出一行字,“许静,我三哥有多么的精明你还不知道?你以为你瞒天过海的功夫有多高深,怕是你去就缉毒组组长的时候,我三哥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我看你还是先准备好检讨书,不然等三哥回来……”打下省略号,留下遐想。
许静的消息回复的很快,“大惊失色的表情,你别吓我啊。”
顾明珠,“我什么时候吓过你?别忘了你们局长跟我三哥可是好朋友啊。”
许静,“难道我就不能完成我的梦想了吗?愤怒!!”
顾明珠,“在我这里博同情是没用的,以我多年的经验告诉你,在三哥面前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不然,吃亏的绝对是你。”
许静,“抓狂(表情)你现在在家吗?我过来找你。”
顾明珠停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许静的消息不停的跳出来,最后顾明珠回复,“我现在在飞机上呢,去洛杉矶,想要什么提前列好单子,我给你带。”
许静,“羡慕(表情)男神又要出差了,好羡慕啊,明珠,我都快嫉妒死了,男神对你这么好,你一定要珍惜珍惜珍惜啊,你也知道你三哥对变态了,他都点头同意,就证明了男神真的很好,总比那个姓唐的要好得多啊,明珠,对男神好一点啊!!”
顾明珠放下平板电脑,陷入沉思中,其实若不是许静经常提起唐逸哲,她都忘记她生命中有这么一号人了,就算许静总是遮遮掩掩的提起唐逸哲,周围的人刻意的回避他的消息,顾明珠也知道他现在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究其主因,还是她对不起他们。
第三百七十五章
那头的许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好一会儿之后才打出,“明珠,其实你哥哥们当初也是为了你好,你从来都没有怎么跟异性接触过,所以他们才担心,你又夸赞了唐逸哲,他们才会上心,认为你是喜欢他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就算当年唐逸哲顶不过家族的压力跟孙涵韵分手,但凡他有点男子气概,直接跟你挑明,你肯定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你看你都给了他多少的机会让他开口,他都没有说,最后孙涵韵也不会发了疯似的要对付你。”
“你昏迷之后,唐逸哲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是那又如何?伤害已经产生,再怎么弥补能让你醒过来吗?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可责任也不能全落在我们身上,孙涵韵任性娇蛮,被家里宠坏了,以为外面的世界也是由她做主;唐逸哲脑袋也是不清楚,明知道孙涵韵的性子,一次次的妥协,让孙涵韵将仇恨转移到你身上,若不是男神,恐怕要了他们的命都是轻的。”
“明珠,我知道你心里很早就有了一个人的存在,可是男神对你所做的一切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动容不已,你若是真的想要执意等他,那你就跟男神说清楚,你们是夫妻,就算你不爱他,夫妻间最起码的信任还是要有的。男神很在乎你,虽然他对你有些作为我看不下眼,若是你一直藏着掖着的,对男神也不公平。”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分享了彼此间所有的秘密,明珠,说句实话,我不想你再浪费时间去等待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男人,你们不过是小时候见过一面而已,你铭记在心的,他不一定记得。一个人守着记忆,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明珠,你素来聪明豁达,善解人意。你不忍心让爱着你的人失望,但是看到你不幸福的样子,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明珠,是时候该放下过去了,男神不是唐逸哲,明知道你不喜欢他,却还在默默等待你回头能看到他的存在。我看得出,男神是个很狠戾的人,他对你的占有欲、偏执我看得到,你若是一直不回应。将来,肯定会有悲剧发生。明珠,你是时候该推开心门,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看着一连串的消息,顾明珠将头埋进双膝中。删了又删,改了又改,最后终于发出,“我知道了,让你们操心了。”
在顾宅里,许静拿着手机,手肘捅了捅乔凌萱。担忧的问道,“你说,明珠,她真的明白了吗?”
一点底气也无,她跟明珠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不过她的性子。外表看着是听话懂事,实际上的性子跟顾家人一模一样,倔强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乔凌萱是顾深的妻子,是出了名的律师,想了想。“相比起来,明珠还算是很识时务的,而且她心很软,最欠不得人情,我看她未必对齐少主没有感情,只是她坚持了太长时间,一时间想不明白也是应该的。”
“我就怕还没等她想明白,齐少主就发疯了,你可没看到齐少主看着明珠的眼神,啧啧啧。真叫一个心惊胆战。”说话的是程媛媛,国际影星,是顾明珠大哥顾淮的妻子,两个人分分合合十年的爱情长跑堪称娱乐圈的通话,当年两人的世纪婚礼,到现在还让人称赞不已。
“搞不懂男神到底是怎么想的,”许静托腮,“明珠是很好没错啦,怎么就突然间冒出来非明珠不娶了,我到现在还一直在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内情。”
“能有什么内情,”程媛媛敲了一下许静的头,“这世上的感情不是像你跟老三一样,日久生情的,世上也有一见钟情的好不好。”
“我知道,你跟大哥就是一见钟情勾起天雷地火,从此一发不可收吗,”许静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回忆你的从前啊,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乔凌萱慢里斯条的开口,“我上午去地下室找东西,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地下室里有什么特别的,”许静不以为意,“不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之类的,还是想法子好生的开导明珠才要紧,她的婚礼也就半个月了,她要是想要再坚持下去,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我说你怎么尽操心些有的没的,”程媛媛不满许静的不在乎的表情,乔凌萱什么性子她清楚不过,要是她都卖关子了,肯定说明她发现的东西很有意义,眼睛闪闪发光,催促乔凌萱,“快说,到底发现了什么。”
乔凌萱从背后拿出一个信封,许静打了个哈欠,“不就是个信封吗,有什么奇怪的?”
程媛媛则是拿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白纸上不过两行字,让程媛媛给愣住了。
乔凌萱则是低头微笑,看到程媛媛僵住的表情,许静好奇的接过,不由得念了起来,“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阛,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念完之后,挠挠头,“什么意思啊,”目光这才注意到落款,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声音也拔高了不少,“齐珩!!”再看了落款的日期,失声道,“这还是明珠读大一的时候了,什么时候男神见过她啊?”脑袋中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脑袋,“靠,孽缘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程媛媛和乔凌萱异口同声的问道。
许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透露了不该透露的心思,脸色讪讪,就像遮掩过去,在程媛媛和乔凌萱的火眼金睛中,心虚的看了看四周,才咽了咽口水,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是机密,答应我,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说出去的话,我会死翘翘的。”
程媛媛和乔凌萱狐疑了对视了一眼,然后珍重的点头。
许静坐直了身子,一副严刑拷问的样子。“这事吧,还得从七八年前说起,那是大一的下学期,媛媛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有一段时间我跟顾泽闹得很僵,心情一直都不好,有天特别特别的郁闷,就很想借酒浇愁,就一个人跑去酒吧。看到人家都是成双成群的,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特别孤单。敲又接到明珠的电话问我在哪里,我就随口告诉她我在酒吧,还把地址也给了她。你知道的,大哥他们管明珠管的有多严,我也没有指望明珠会去酒吧找我。没想到她就跑来了,我当时虽然喝了点酒,也知道酒吧有多么混杂,要是明珠有个好歹,拿了我这条命都不够赔,所以就准备回去。没想到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几个人渣,动手动脚的。也有两下子,我一个人对付不过来,偏偏又没有其他人帮忙。就在最关键的时候,男神出来救场,还送了我和明珠回家。后来我想报答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知道明珠出事之后他突然出现,虽然期间对明珠可以说是,怎么说呢,”许静想了想,也没有想到个合适的修饰词。只好掩过,“若是他真的喜欢上了明珠,为何后来不联系,非要等到明珠出事之后才出现。”
乔凌萱沉思了一下,“这首诗倒是写的不错,可见他当时是动了心的。至于信为什么在地下室,这中间的缘由也不用多说什么,我记得没错的话,七八年前,齐氏经历了一踌乱,虽然被被齐氏给盖住了,外界了解的不清楚,但知晓一二的人都知道,那踌乱足可以让整个齐氏覆灭。也是在那一踌乱之中,才真正的展现了齐氏继承人的手段和魄力,这几年要不是在齐少主的领导之下,恐怕齐氏也不会有今日的风光了。”
乔凌萱说的简单轻松,许静能听出里面的惊心动魄来,咽了咽口水,格外的担忧,“你都不知道男神仅仅看你一眼,心都快要跳出来,若是明珠……”苦恼无比的拍着脑袋,“早知道就不该跟她说那番话了,我这嘴巴,哎呀!!”
相比于许静的担忧和苦恼,程媛媛和乔凌萱则是格外的轻松,程媛媛好心的安抚许静,“你也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齐少主不是没有成算的人,我看这事啊,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现在就等明珠开口了。你与其担心明珠,还不如好好想好一套说辞,三弟可是明晚的飞机了。”
这下子,许静是真的愁眉苦脸了。
顾明珠放下平板电脑,右手无意识的抚摸左手中指上的指环,这个是她醒来之后就套在手上的,样式古朴大方,颜色较深,不是常见的金银、铂金之类的,具体什么材质,她也说不上来,也试探的问过一次齐珩,齐珩总是笑笑没有回答,后来她也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她心里的想法连许静都瞒不过,又怎么会瞒得过齐珩,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顾明珠其实能摸准齐珩对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她知道瞒不过齐珩,既然齐珩不问,她也就选择了不说,没有想过后面的结果会如何,但是,许静的话确实是点醒了她。
齐珩跟唐逸哲不同,齐珩现在是自己的丈夫,不管自己心中等待的那个人是谁,妻子的责任和义务自己是一样都没有做到,而齐珩,他做的很好,好到让她无颜自容了。
ps:
天下无不散筵席,也快到了完结的时候,还有几章内容大概的交代一下前文埋下的伏笔,不会写的很详细的。
一直犹豫要不要开个番外什么的,想了很长时间决定算了,其实有很多想法都没有写出来,或许以后会开个新文也说不定。
说道新文,手痒痒的写了两章,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类型,纠结要不要发出来给大家看看,又怕手上没有存稿,最近工作也忙也赶不上,更新会不太稳定。如果大家想看的就发个言哦,只要不嫌我更新不及时,我可以提前给大家看看!
第三百七十六章
顾明珠虽然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太懂,但她还是知道齐氏家大业大,齐珩肩膀上责任有多重,到了洛杉矶之后,顾明珠被安置在贝弗利山庄的豪宅,顾明珠不喜欢逛街,从小到大她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或者当季最新款会送到顾宅里供她挑选,嫁给齐珩之后也是差不多,在齐珩忙着处理生意场上的事情的时候,她则是窝在家里,思考该怎么像齐珩开口的事情。
齐珩确实是很忙,每天顾明珠十点准时睡觉的时候,是看不到齐珩的身影,早上醒来,若不是左半边的枕头上的褶皱,根本不知道他昨晚回来过。
从方怡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次洛杉矶之行对齐珩来说很重要,开始想想找机会跟齐珩说明情况的顾明珠决定等他忙完之后再谈谈。
方怡看顾明珠每日都窝在宅子中不出门也不是回事,好心的劝了顾明珠出去走走,顾明珠也不想总是拂了方怡的好意,打起精神,决定在洛杉矶好好逛逛。
从洛杉矶现代艺术博物馆出来之后,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晚餐时间,顾明珠刚挂了齐珩的电话,决定在外面用晚餐,方怡很贴心的推荐了一家有特色的餐厅。
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外面早就是万家灯火,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八点多了,顾明珠正要跟方怡商量打道回府,背后就被人拍了一下,顾明珠回头,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来人之后又看了一眼方怡。
方怡表情有些尴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境况,也经历了不少的方怡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对顾明珠说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回去了。”
顾明珠刚要站起身离开,来人就插话进来。“明珠,我有话想要跟你说,我已经跟在你身后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语气文雅谦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带了丝哀求在里面。
顾明珠迟疑了一下,也渐渐的想起了来人,正是她的前任未婚夫,唐逸哲。给了方怡给安抚的眼色,温笑道,“也是,我正好有话想要跟你说。”
顾明珠示意唐逸哲坐下,唐逸哲别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怡,顾明珠明白唐逸哲的顾虑,笑道。“我先生担心我人生地不熟会在洛杉矶迷路,所以安排了她陪我。”
顾明珠说的很简单,却已经透出了她的意思来,齐珩重视她是一回事,她心里有另外的人是一回事。男人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还是介意心爱的人的过去。她跟唐逸哲虽然没有什么,但也不想落下话柄。
唐逸哲当然也明白顾明珠话中的意思,苦笑了一下,看来,她是在意了她的丈夫,不然也不会这样说。
看着唐逸哲掩饰不住爱意的目光。方怡虽然觉得尴尬,还是咳嗽了一声,唐逸哲垂下目光,不经意间目光落到顾明珠的耳根后的一处红印,他不是未经人事,当然明白红印是什么。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醇厚的咖啡都压不住。
看到唐逸哲难掩失落、颓丧,再看看顾明珠眼里的纯澈,她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唐逸哲起来,怕是。她到现在都没有看出唐逸哲对她情根深种吧。
气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尴尬中,顾明珠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打破了沉闷,“你想跟我说什么?”
唐逸哲抬眼看了看顾明珠,仔细的梭巡,想要从她眼里发现蛛丝马迹,可是最后他还是失望了,顾明珠眼中什么都没有,除了对自己外貌的赏析。手不由得握紧,真不公平,明明是她开始的,最后沦陷的确实自己。就算心底里不愿意承认,涵韵说的对,顾明珠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动心过,人家最先看中的,确实只是自己的外貌而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很多时候,他在唾弃又在庆幸,唾弃的是自己居然也走上了男色一途,庆幸的是,幸好她能看中自己的容颜,那样才有机会站在她身边。
唐逸哲低头,掩下眼底里的复杂,目光落到窗外的车水马龙中,有自己都盖不住的苦涩和心酸,“他,待你,好吗?”简单的五个字,说的万分艰难。
顾明珠有些诧异,还是很有礼貌,但她不习惯将自己的生活展现在人前,点了点头。
当然,就算顾明珠不回答,他也知道,齐珩待她很好,公寓里厚厚的一堆资料中,无不显示这齐氏王国的继承人,有多么的重视、深爱他的妻子。但是,他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这样,也能稍稍的安心。
顾明珠的点头并没有放唐逸哲安心下来,反而是更加的难受,从前有机会的,可是机会都被自己放弃了。
顾明珠看着沉默不语的唐逸哲,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其实我也欠了你一个道歉,当年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跟孙涵韵分开,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我还是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站起身,朝唐逸哲鞠了一躬,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不用道歉了,”唐逸哲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顾明珠又移开目光,“其实当年的事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我跟涵韵从小一起长大,涵韵是家中独女,被宠坏了,自视甚高,占有欲强。我跟她确定关系后就一直争吵不断,这样好几年下来,说实话,我也累了。当时就算你不出现,我跟她也会走上分手一途。也是我太心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她一哭一闹就如了她的愿,若是当时态度强硬些,让她知道跟她没有可能,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在后悔不及,当初的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爱她了,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是眼前的这位,之所以没有说破,一方面是顾及她,毕竟一起长大,另一方面两家是世交,家族生意很多都是连在一起的,跟涵韵闹僵了,于两家也不利。
涵韵虽然任性,但是很聪明,她就是看破了这一点,所以才不依不饶,导致最后产生大祸。孙家跟唐家已经彻底的退出了从前的圈子,涵韵如今还在牢中,若不是他从前结下的人脉,现在的生活比普通人好过不到哪里去吧。
顾明珠低头端起茶,自然是错过了唐逸哲眼里的情谊和愧疚,淡淡的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应该朝前看才是。”
清醒之后,她求了哥哥们不要再打压唐家和孙家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责任不能全推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也有责任。
唐逸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后,咖啡的醇厚褪去,从喉间弥散到心底里的苦涩扩散到全身,连微微上扬的嘴角都挡不住垂下的眼帘里的伤感和落寞,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还没有谢谢你,谢谢你开口求情。”
顾氏和齐氏突然停止对唐家的打压,他能猜到肯定是顾明珠开口了,顾氏三兄弟有多么疼爱顾明珠,他还是清楚的;齐氏少主的行事作风,素来狠辣果决,不留情面,他从前听过觉得夸大其事,真正经历之后才感受到。
“不用谢我,”顾明珠素来不会因为一件事而牵连到旁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下决断,她虽然不喜欢孙涵韵,也曾感慨过她对唐逸哲的心,“这原本只是我们三个人只见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四个家族。三个哥哥确实为了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太疼我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还是见面不要打招呼吧,不然哥哥们会不开心的。”
顾明珠素来温和,从来不会说如此不留人情面的话,但是她没有觉得她说的不对,就像大哥说的,若是两个人分手了,若是没有足够的情商处理感情纠结,也别说出分手了还做朋友之类的傻话,最好也别有太多的牵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方怡有些惊讶的看着顾明珠,她跟顾明珠虽然相处才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看出她是个十分和善谦柔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目光不由得有些敬重起来,难怪齐叔总说夫人是个聪明人,一时的想不透是理所当然的,果然说的没错。
唐逸哲的心沉入了深深的海底,如同溺水濒死的人一般,明明可以看到光,却因为之前的挣扎用力太过,只能绝望的往下落,往下落。
“大概今日见面之后,我们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吧,”唐逸哲想要让自己显得洒脱些,不至于走的时候背影太让人伤心,可还是挡不住一股又一股的心酸,“明珠,我想问你件事情,若是,若是没有涵韵,你会心甘情愿的跟我订婚吗?”
当初自己弄了声势浩大的求婚仪式,他跪下求婚的时候,是看到她眼底里明白的拒绝,她最后之所以点头,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场面显得太难看,她心善他知道,最后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之后她不止一次暗示自己说出涵韵跟自己的事情来,他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执意的装作不懂,希望这样可以蒙混过关,他相信,只要自己用心,明珠不是冷心无情之人,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感动,自己所需要的是时间。
他算到了所有,还是低估了涵韵对他的执着,也没有想到明珠的身边会出现另外一个男人,最后,一败涂地。
第三百七十七章
顾明珠抬头,明净的眸子太过纯净,根本看不到丝毫的爱慕,语气认真,“抱歉,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两心相依的女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谢谢你的祝福,”唐逸哲掩下心酸、失落,努力的做出微笑的表情,“也希望你能顺遂平和一生。”
顾明珠举起杯子,微微的颔首,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红茶,“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好,再见。”唐逸哲微笑着说道,终于还是到了告别的时候,他虽然万分不舍,却也知道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再见再见,再也不见了,日后在人海中遇到,自己,就是她擦身而过的路人了。
唐逸哲目送着顾明珠出了门,透过窗子看到她上了车,然后淹没在车流中,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哪怕对面来了个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故意弄大了动静。
“别再看了,她已经走远了。”来人不满的说道,“当初要你对孙涵韵狠些心,你总是顾虑太多,如今酿成的后果,也你该有准备。”
“你不懂,”唐逸哲慢慢的收回目光,眼里有挥洒不去的沧桑和落寞,“在这段感情里,从来都是我在强求,她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早已有了人,所以看不到我的存在。”
来人还欲说话,看到唐逸哲忧郁的眼神,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
顾明珠上车之后,并没有再说话,一直定定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方怡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之后,看了看顾明珠,犹豫了一下,将字统统删掉,重新编辑之后发送了出去。
等齐珩处理完事情回到贝弗利山庄的顾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再进浴室洗漱之前,齐珩还是按老规矩先去看看顾明珠,看到顾明珠坐在卧房内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书,看了看腕上的表,走了过去,“做恶梦了吗?”
齐珩是知道顾明珠的作息时间的,平常都是十点睡觉,七点起床,而且睡眠质量也不错,一般她半夜醒来,都是因为她做了噩梦的缘故。
顾明珠合上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一上面,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坐那边,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吗?”忙碌了一天的齐珩,依旧神采熠熠。若不是他眼底里的血丝,你根本就忽略了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了,“现在太晚了,熬夜对你也不好。”
原本顾明珠是想找个恰当的时机跟他说的,突然遇上唐逸哲让她下定了决心,这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不管如何。自己都要尽快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齐珩,”这是顾明珠第一次正式的喊他的名字,寻常都是含糊的带过,“我是特意等你回来的,这事很重要,我必须现在就跟你说。”
“好。”看到顾明珠一脸的认真和坚持,齐珩没有再僵持下去,坐到顾明珠对面的沙发上,“你想跟我说什么?”
顾明珠看着对面的齐珩,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其实很早的时候就见过齐珩了,那还是她大一的时候,因为许静,她第一次去了酒吧,也是在那里她遇到了他,当时她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心跳得特别快,总觉得似曾相似,但是那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里头有过怀疑,他,是不是,自己一直执意要等的人?
顾明珠右手抚摸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尽量的是语气平淡自然,“齐珩,有些话我不说,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我心中一直有个人的存在。从前哥哥们误会,把唐逸哲当成了我执意要等的人,其实他不是,我很清楚。关于我心底里的那个人,许静她也不知道,其实,我要等的那个人,他叫什名谁,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只要执意的等待,他一定就会出现,会牵着我的手慢慢的老去。”
“齐珩,”顾明珠眼里含泪,表情却是很认真,很执着,“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笑?都不知道世上会不会有那个人,却还是傻傻的等待。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他,或许他出现在我梦中过,待我醒来的时候,随风而去了。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娶一个不知道何时能醒的妻子,为她做了很多很多。或许感情来了,半点由不得心,因此而心甘情愿。齐珩,我想了很长时间,也理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如何,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怀疑,怀疑你是我要等的那个人,但是我又清楚的知道,你不是,你不是他。所以,还请你原谅我。”
“你想跟我离婚吗?”齐珩十分冷静的看着顾明珠,平静的语气没有半分的波澜,“好去等待一个不确定的人?”
顾明珠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齐珩,“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很可笑,可是,我已经答应过他了,我不能失约的,对不起。”
这时候齐珩开始慢里斯条的脱衣服,顾明珠有些惊慌失措,好歹跟齐珩做了好几个月的夫妻,齐珩的欲望她也清楚,语气紧张,“你,你想做什么?”
齐珩没有理会顾明珠的失措,将上半身脱完之后,坦然的看着顾明珠,“你从来都是主动承受我的热情,没有主动过一次,所以你也不清楚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吗?”说着,缓缓的转过身。
顾明珠不置信的捂着嘴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天生衣架子的齐珩褪下束缚之后,呈现在人的眼前又格外的让人震撼和心动,宛若上帝精心雕琢造就,又不得让人感叹,有些人注定了被上天偏爱。
颜控顾明珠此刻可没有心思感叹齐珩的身材,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齐珩背上的一道疤痕,从左上肩跨到右侧下数第四根肋骨处,慢慢的走了过去,伸出手抚摸疤痕,万分的珍重和爱惜,却还是有些不信,“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齐珩微微的侧头,将居高临下的将顾明珠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语气依旧淡淡,“小的时候被人绑架,有个小女孩救了我,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绑匪发现,替她挡了一刀,后来要不是她的家人出现,说不准我跟她就真的逃脱不过了。”
顾明珠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最终,自己还是等到了他。
见到顾明珠哭了,齐珩只得将实情相告,“我后来想要去找你的,当时我年纪小,能力有限,而且家族内斗厉害,我不敢贸然找你,生怕你牵扯到其中;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想要见你,没想到你被困在酒吧,送你回家之后,我第二天写了封信放在你家邮箱里,上面写了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等了很长时间你都没有跟我联系,刚好那时候我琐事缠身,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等我好不容易将一切料理清楚,你却变成了植物人。看到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你,我万分的心疼,想着不管如何,都要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才能更好的护住你。”
“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齐珩解释的清楚,顾明珠还是有些意难平,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害的自己一直都在纠结犹豫中。
“那时候你才八岁不到,”齐珩也有些无奈,“我不确定你还记得我,而且,你醒过来之后,一直闭口不谈车祸前的事情,我以为你被唐逸哲伤透了心,不敢让你伤心。”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你这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顾明珠闷闷的说道,惊喜之后,心情格外的,怎么说呢,顾明珠也说不出来,好似松了口气,似乎这一切本该就这样。
“明珠,这些年,你身边的异性除了你的父亲和哥哥之外,只有唐逸哲一人,”齐珩叹了口气,“我本来就在患得患失中,生怕你哪天会突然离开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挽留你,其他的就真的没有在意过,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顾明珠歪着脑袋,狐疑、好奇的看着齐珩,“天底下叫顾明珠的人也不少,为何你就如此的肯定,就不怕认错人吗?更何况当年我只是去b市度假,你怎么就能找到w市呢?”
齐珩一把抱起顾明珠坐到沙发上,捏了捏顾明珠的鼻子,“天底下叫顾明珠的人是不少,你是不是b市人也没关系,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肯定,你注定了会是我携手一生的女人,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的。”
顾明珠沉默了一下,不自觉的透出一股肯定的意味来,“所以,你当年才要我答应你,答应等你以后来娶我?那你为何肯定我一定会等你呢?若是没哟孙涵韵,我可能就真的嫁给了唐逸哲也说不定。”最后丝毫带了玩笑的语气。
齐珩确实很笃定的语气,“虽然当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是个重信诺的人,你若答应了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不担心你会中途失约,我相信你一定会等到我去找你的。”
齐珩的解释并没有解开顾明珠心底里所有的疑惑,不过她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不管过程如何,她终归是等待了她等待的人,她要做的是怎么样跟他携手一生,而不是生活中细枝末节去坏了她好不容易的来幸福。
第三百七十八章
顾明珠虽然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齐珩,奈何时间确实不早了,他这几天的忙碌是看在眼里的,来日方长,以后多得是机会。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有一天忙呢,”顾明珠站起身,笑盈盈的看着齐珩,手被他拉着,“放手啦,不然天都要亮了。”
“一起去?”齐珩顺势站起来抱住顾明珠,温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脖颈间,顾明珠微微的抬头,看到他眼底里幽深的光芒,腰间的炙热,让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要了,你这两天累了。”踮起脚尖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几句私密话,诱人的粉红爬上了她的耳根。
齐珩不是容易满足的人,再说了他好不容易解开顾明珠的心扉,自然是要好好的奖励一番,一把抱起顾明珠,也不管她是否愿意,就朝浴室走去。
方怡目光又一次的落到正兴致勃勃的在厨师的指导下做菜,总觉得今天的她格外的不同,似乎放开了什么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又好似等待了执意等到的而忍不住欢喜。
方怡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给高郎,很快高郎那边就回复了,看到信息之后,方怡疑惑更多,恰好这时候顾明珠唤她过去帮忙,方怡走过去的时候,想了想,只要她想开了就好了,至于其中的内因,她不过是旁观者,没必要了解的极为清楚。
从洛杉矶回来之后,齐叔看着感情升温的夫妻,老泪纵横,借着给齐珩上茶的机会,“少主,夫人是个好人,知恩图报,您可要好生待她。”
齐珩是齐叔看着长大的,从小齐珩就是作为家族继承人在培养。中间又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齐叔眼看着从前温和的孩子一日日的冷漠阴戾、狠辣果决,就好像精心早就的机器般,没有了感情。对着自己这个可以说是抚养他长大的人来说还有几分的温情,他总是担心,他已经不年轻了,若是有朝一日撒手人寰,他的少主该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一个人孤单的度过一生吗?
因为少主的母亲,少主对女性是厌恶不已,从来没有女性能贴近少主,少主是家主,必定是要传宗接代的,齐叔是个传统而又古板的人。他始终认为齐氏的家业就应该由少主的子嗣来继承,而不是所谓的过继人选。
少主莫名娶了个植物人的妻子,这让齐叔更是忧心忡忡,他了解少主,少主已经情根深种了。若是……齐叔不敢想,就怕事情朝最坏的一面发展,不过上天有眼,好不容易受到夫人醒了,夫人和善、善良、纯净、明透,夫人的挣扎他是看在眼里,却也更加的担心。少主难得如此执着于一个人,若是夫人没有回应少主的感情,以少主的性格,那绝对是场大灾难。
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了,齐叔还是忍不住叮嘱,在他看来。夫人是个明理之人,容易沟通,而少主,执念太深,也寂寞太久了。就怕想得太多而去伤害到夫人。
齐珩是明白齐叔的隐忧的,齐叔没有子女,从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天起,就是全心全意的为自己打量,他是自己在肮脏、冷血、无情、阴暗、布满了暗箭的齐氏祖宅里唯一的温暖,若不是齐叔,明里暗里替自己挡了多少的刀光剑影,恐怕世上早就没有了齐珩这个人吧。
齐珩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笑容不像在生意场上那么客套和完美,而是十分的真诚,“齐叔,我知道的……”
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顾明珠脸上的笑容明媚得让有些暗沉的书房都格外的亮堂,齐珩站起身,还不等他说话,顾明珠就扑到他的怀中,掩不住的欢欣,“老公,我有孩子了,刚刚罗医生替我看过了,老公,你高不高心?”
齐叔被顾明珠的好消息冲击得热泪盈眶,这下她总算放心了,就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不用担心少主会寂寞了,他有了妻子,也有了子嗣继承,他要去告诉齐氏列祖列宗,他不负老太爷所托,齐氏终于有继承人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齐叔虽然高心,却也知道这场合不是自己能插足的,悄悄的推了出去,小心的合上房门,下了楼之后又嘱咐佣人,还没有吩咐完又看到罗医生坐在客厅里喝茶,忙忙的又追问起顾明珠身体状况来,总之是各种的操心。
兴奋的顾明珠总算是发现了不正常,看着眼里闪烁水光的齐珩,心里又酸又疼,不知道该怎么心疼他才好,用力的抱住齐珩,十指相扣,明净的眸子中认真而又坚定,“老公,从今天开始,每一天我都要让你过得幸福快乐。”
从洛杉矶回来之后,齐叔总是拉着她讲齐珩以前的事情,她知道了视她如命的齐珩鲜为人知的一面,下定了决心,要待他格外的好,弥补他从前感情上的缺失。因此,想要孩子的念头越发的强烈,在她的认知中,有了孩子,一个家庭才能算是完满。如今得偿所愿,是上天对她的厚爱,所以她要更加的珍惜。
也不知道是不是宣布了怀孕,顾明珠的孕期症状很快的就呈现出来,虽然早起的时候有恶心想吐,倒不是很严重,最大的症状是嗜睡,常常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开始齐珩还在当心,总怕顾明珠睡的太多不好,后来罗医生说了之后,齐珩才稍稍的安心,最近都在看些【怀孕百科】、【怀孕圣经】、【怀孕一本通】等等以及有关育儿的书籍。
齐珩翻过一页,正好有问题想要问顾明珠,低头就看到顾明珠不知道何时已经睡了过去,嘴角微微的抿起,拿走她手上的书,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拉上被子,手指在她滑腻的脸颊上来回拂动。
“你难道打算一直瞒下去,不告诉她吗?”美人榻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个人,奇怪的打扮,赫然是齐驰。
齐珩眉头微蹙,看了看熟睡中的顾明珠,给了他个口型,“去书房。”柔情满溢的看了顾明珠好一会儿之后,轻吻了她的额头,朝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的时候,齐驰正在拨弄书桌上的书,啧啧啧陈赞,“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一天。”
“你来做什么?”齐珩不理会齐驰的嘲讽,“我已经找到她了,该怎么走下去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了。”你就没有必要再出来瞎掺和了。
齐驰听懂了齐珩的话,极没形象的窝在沙发上,“齐珩,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为了个女人独自抗下所有,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经历九个轮回,她忘记了所有,你们每一世的悲剧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怎么能如此肯定她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齐驰,这就是你跟我的不同,”齐珩淡淡的笑,“或许在你眼中,感情要长相厮守,从前的我也是执着于此,可是经历了好几次轮回,我才明白,不一定非要白首到老,只要,只要她还依旧活在我心中,她还爱着我,就足够了。”
齐驰沉默了一下,嗤笑,“齐骁,好歹我们从前也是双生兄弟,虽然从小没有养在一起,但你的性子我还是能大概的了解的,不管经历多少个轮回都没有用,你始终是个固执的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想开了,得到过了才会更加的执着,不得不说,这几个轮回,比起从前好歹还算能听得进的你,你是更加的变态了。有时候我看在她茫然不知的幸福,忍不住感叹,她遇到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不管幸还是不幸,”齐珩冷漠的打断齐驰的话,眉眼间隐隐有不耐,“她许下的诺言,她自然得遵守,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我想,以后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
齐驰双手搁在脑后靠在沙发上,不住的摇头,“过河拆桥啊,你做的也太无情了些吧。你就不怕,我不开心了,让她恢复所有的记忆,你猜,她会怎么做?”
“齐驰!”齐珩虽然面上淡漠,但眼底里嗜血的凶狠透出了他此刻的心境,饶是齐驰经历过太多太多,也被吓了一跳。
“行了,”齐驰笑容也敛了不少,眼里的愧疚、伤感、祝福、羡慕一闪而逝,“只是说着好玩罢了,你也别太较真,这一次,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以后是再见无期了,你,好生珍重吧。”
不等齐珩反应,就消失在齐珩的面前。
齐珩定定的看着齐驰消失前的位置,握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送,最后,头也不回的朝卧房走去。
书房的门合上之后,齐驰慢慢的现行,看着书桌上相框里齐珩和顾明珠紧紧相拥、幸福快乐的模样,眼底里复杂深沉慢慢的褪去,最后是真心的祝福。
齐珩回到卧房之后,看到依旧熟睡的顾明珠,凌厉的气势很快的消散,快步走到床边,抚摸她的头发,然后脸颊想贴,手抚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谢谢你,谢谢你信守了诺言,让我在漫长孤寂的岁月中有了期盼,不至于我的执着成了一场空。
顾明珠实在春暖花开的一个明媚的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齐珩抱着红通通、软软的一团,放到顾明珠的身边,顾明珠轻轻的亲了一下婴儿的脸颊,然后抬眸看着齐珩,眼里泪光闪动,齐珩走了过去,俯下身,替顾明珠掖好被子,然后轻轻的落了个问在顾明珠的额头,“我爱你。”经历了九个轮回,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顾明珠伸手拉着齐恒的手,十指相扣,甜蜜、柔情的看着齐珩,“我爱你!”
娇娇儿
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顾昭捏紧了手指,他以君子之名闻名周国,如今脸上的淡定之‘色’却撑不住了。mianhuatang.info.访问:.。%乐%文%小说し
产房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妻子,她在里面已经呆了三个时辰,一开始还能听见她喊着疼,渐渐的没了声音,只能看见来往的仆人不停的端出血水与带血的白布。
“主子,主子,深呼吸,再坚持一下”一位嬷嬷守在‘床’旁,不停用帕子擦着躺在‘床’上的美‘妇’人额上的汗珠。
那美‘妇’人是当朝华安长公主,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乌黑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东一缕西一绺的黏在脸上,美丽的面容惨白如纸。
她已经没力气喊疼了,华安能感觉到随着血液的离开,身体一点点变冷,她无神的看着帐顶,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
接生的三个‘女’医也出了一身冷汗,她们也没空去擦,把着长公主的腰‘腿’,不停的说“吸气……呼气……用劲儿……”。
华安能感觉到温暖的黑暗袭来,她眨了眨眼睛,拼命的抗拒着陷入黑暗。
“主子,主子……在坚持一会儿,看到头顶了”嬷嬷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太清似得。
华安公主感觉自己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没法凝聚‘精’神,她抠紧的手渐渐松开,感觉周围的一切远去,仿佛有什么在吸引她前往轻松惬意的世界。
……
突然觉得下身处微微一动,这动静明明很小,她却骤然睁大了眼睛,我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天地。
她瞪大眼睛,手揪着被褥,硬生生的将被面都撕破了,她用尽全力的使着劲儿,心里默默想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最后一下,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大喊“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顾昭嚯的站起来,道“拦住公子们”。
“郎君,郎君,您不能进来啊,产房不洁”守‘门’的仆‘妇’连声说到。
他一张脸冷似冰‘玉’,一把推开那仆‘妇’,一个健步冲到里间。
“美娘……”他愣愣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妻子,满‘床’的鲜血。他几乎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噩梦中。
产房里诸人吓了一跳,没想到顾郎居然不顾其他的闯了进来,顿时愣住了。
“把孩子……给我看看”华安长公主微眯着眼睛,嘴里发出小声的催促。她刚才一时无力,正要睡过去的时候想起,自己还没看孩子呢,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又睁开眼睛。
顾昭又唤了一声:“美娘……”。
华安长公主侧了下头,看见他,虚弱的说“你怎么进来了,便宜你了,可以早点看见宝宝”。
顾昭终于回过了神,颤抖着又唤了一声“美娘……”你真的吓到我了。
“把宝宝抱给我看看,我听说孩子会和第一个抱他的家人长得像……便宜你了,幸亏你长得不丑。”
见她还有‘精’神打趣调侃,顾昭终于放下心来,僵冷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他抱起华安长公主放在一旁备好的新‘床’上,仆‘妇’们麻利小心的把原先沾血的‘床’褥收走。
嬷嬷抱着红‘色’襁褓裹着的一团笑‘吟’‘吟’的走到顾疏跟前:“给公主郎君道喜,‘弄’瓦之喜”。
“‘弄’……‘弄’瓦”顾昭瞪大了眼睛。平日里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翩翩君子,现在也只是个傻爸爸。
华安长公主也‘精’神起来,她道:“真的是‘女’儿,快把‘女’儿抱给我看看”。
顾昭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哭闹着的宝贝,按理说,他也不是不会雹子,他与华安长公主夫妻恩爱,育有三子,这三个孩子小时候他也是抱过的,现在却感觉不同以往的格外的紧张。
他感觉怀里抱着的一团又小又软,她闭着眼睛发出细细的哭声,顾疏一步一步的移到华安‘床’前。
“美娘,你看……这是咱们的‘女’儿。”他俯下身子,将襁褓放在华安枕旁。
“她长得真好看啊”华安侧过头看着爸爸说道。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颊,道:“这孩子长得像我,好看。”
顾昭握住她的手,笑着道:“像你,都像你,像我的美娘一样美丽动人。”
夫君这样热切的说着情话,华安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已是‘妇’人年纪,在夫君的娇宠下,还颇有几分天真骄矜的孩童脾气,她:“唔,也有些像你的,她的鼻子像你……”
“嘴巴像你……”顾昭点点孩子的嘴巴,又点点妻子的嘴‘唇’。
华安本就没什么‘精’力了,刚不过是强打起几分‘精’神来,说过几句话,她神‘色’越发困倦。
外面传来几位小公子的声音“放开我,让我进去”。
“我也要看妹妹”。顾琦轩,顾梓轩用力推拒着护卫,嘴里大声喊着。
“琦,梓,不要叫喊”已经十二岁的少年皱起眉头训诫弟弟。
“父亲,请准许我们看看妹妹。”小少年严肃的对着屋里说道。
顾昭皱了皱眉“如此不稳重。”
华安长公主笑道:“你稳重,直接冲进来了,你稳重,抱着‘女’儿舍不得撒手。”
顾昭遭了妻子打趣,也没办法,见妻子神‘色’困倦,道“我把‘女’儿抱出去给他们看一眼,你先休息吧。”
华安长公主颇为不舍的又碰了碰小姑娘的脸,她也实在是没‘精’神了,冲着夫君撒娇道:“等我睡醒,一睁眼就要看到她,你不要随便给她起名字啊,我也想了好多……”她实在是累的厉害,念叨着睡着了。
“父亲,父亲,给我看看妹妹”顾梓人小个子矮,围着顾昭直蹦跶。
顾昭原本就小心翼翼的托着‘女’儿,顾梓围着他转悠,他又怕抱不稳‘女’儿,又不想碰倒了小儿子,行动间显得有些狼狈。
“梓。”顾玮轩拽住弟弟的手,不让他再蹦跶。
顾昭坐在了椅子上,怀里抱着自己娇贵的小‘女’儿,把襁褓掀开一点道:“只能看一下啊,妹妹现在不能见风。”
兄弟三人紧张的捂住口鼻,怕呼气吹着了妹妹,他们围绕在父亲身前,个子不够高的顾梓轩还垫着脚尖。
“妹妹头发黑黑的……”
“妹妹的脸皱皱的……”
“妹妹的眼睛闭着,妹妹不好看……”顾琦轩,顾梓轩失望的说。
顾玮轩瞪了两个弟弟一眼,道:“这是我们妹妹,她最好看了。”小小的少年心里却也发愁的想,妹妹这么丑,以后别人要是不和她玩,妹妹伤心怎么办,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顾昭怒道“‘混’账小子,说什么呢,你们妹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女’孩了”其实他也没见过别人家这么大的小‘女’孩,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最可爱而已。小姑娘似乎不满意似的哭了两声,她挥了挥自己小小的手,又把手指含回了嘴里。
敢说我不好看,我可是,我可是……我是谁来着,五‘花’八‘门’的片段闪过,晚宴上从楼梯上款款走下的少‘女’,守在冷冰冰的别墅里的‘女’孩,雪白的病房……
她不由的哭闹起来。
“妹妹怎么了?”几个小哥哥紧张的问道。
顾昭也手足无措,他也不敢拍抚‘女’儿,只俯身将脸贴在‘女’儿脸上,哄道:“爹的小乖乖,怎么了,爹的宝贝‘女’儿……”抬起头来,道“叫医生过来,把‘奶’娘也叫过来。”
“妹妹,妹妹,我是哥哥,你怎么了,别哭了。”顾玮轩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脸蛋。
顾琦轩学着哥哥的样子,也碰了碰“我是二哥,妹妹别哭,二哥把新得的砚台送给你。”
顾梓轩还是小孩子,他也踮起脚尖去‘摸’妹妹的脸,他没掌控好力度,反而戳了妹妹一下,眼看着小姑娘脸皱的更厉害了,小孩忙道“妹妹别哭,我是三哥,我给你带···带···带好吃的。”
对……对啊,我是爹的宝贝‘女’儿,我是哥哥的妹妹,还有刚才那个说我好看的‘女’声,一定是娘,小姑娘仿佛想通了什么,止了泪。
顾玮轩正要斥责小弟弟,却见妹妹‘抽’搭了两声,竟然真的不哭了,吧嗒吧嗒两下嘴,睡着了。
医生仔细查看了一番睡得香香的小姑娘,道“贵府的‘女’弟身体安健,顾大人放心。”
两位‘奶’娘看了看,也道“小主子大概是饿了,请郎君将小主子‘交’给奴喂‘奶’。”
顾昭这才放心了些,打发顾玮轩带着两个弟弟去读书习字,他抱起‘女’儿,带回了内间。
哪里候着小姑娘的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还有华安长公主从宫中带出的两位嬷嬷守在一旁,侧厢房里还住着些三等的小丫鬟们,四个‘奶’娘住在院子的南厢房,每日的饮食都有专‘门’的食谱。
顾昭回了书房,却怎么也坐不住,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想着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女’儿的小名“娇娇,不行不行,不太雅致,萱萱,有点普通,玎玎,还是不太妥当……”为什么想的是小名,因为大名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起啊。
虽然顾老太爷目前不在府中,但是赋闲养老的顾老太爷已经给可能会出现的小孙‘女’挑出了几十个寓意美好的名字,顾昭要是敢和他抢,得让老太爷挥拐杖打折‘腿’,等老太爷赶回来,顾昭第一个抱了小孙‘女’的事也会让他抱怨许久。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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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萌的小阿福
顾昭往外迎接,刚走出书房,绕过影墙,还没出了院‘门’,就迎住了已经迈进‘门’的皇帝陛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访问:.。樂文小說|
当今皇族乃是卫姓,圣上讳晟,字明兴,他是华安长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兄妹二人只相差两岁,自幼相互扶持感情深厚。
他年少时,先帝偏宠贵妃萧氏,萧氏为使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常常里间父子感情,华安长公主每每都竭力为兄长周全,最艰难的时候他被陷害软禁府中,华安长公主当面手掴萧氏,斥责其‘乱’圣朝之根基,毁圣人之圣明,其心可诛。一面跪求先帝,一面从中联络大臣,极力帮助兄长。
不但兄妹二人感情好,圣上与顾家也很是亲厚。顾昭之父曾为太子太保,虽说是虚职,但也有师徒名分,幼时顾昭还曾入宫伴读过一段时间,二人很是投缘,更何况长公主还嫁给了顾昭,更是亲上加亲了。
听闻妹妹诞下长‘女’的消息,饶是他登基之后威严渐盛,在加上西南战事吃紧,近日心情不好,也不由地心中喜悦,匆忙安排出宫来看看自己新出生的小外甥‘女’。
“给圣上请安”顾昭没想到陛下居然怎么快就进来了,敛袖行礼道。
卫晟这次出‘门’匆忙,只带了自己的亲近随‘侍’,并不必摆什么排场,他摆摆手熟‘门’熟路地向书房走去,道:“快得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客气了,当年按住朕打的人是谁啊?美娘怎么样了?”
顾昭走在他身侧,也不搭理他说自己曾经按住皇帝打的事,只道“美娘累了,刚睡着了,”他想了想又笑开了“美娘给我生了个小‘女’儿。”
圣上简直不忍直视他,就算你顾郞是天下闻名的俊美,京中贵‘女’二十年的梦中情人,这也不能改变你现在满脸的傻笑啊,就该让那些‘女’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朕看谁还觉得朕没有你俊美。求书网.qiushu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美娘睡了,朕就不打扰他了,朕知道美娘给朕生了个外甥‘女’,不然朕何必这么快过来,若还是个小子,那明日休息时过来也不晚,皇后原本也要一起来,但是她突然身体不适,让我帮她先看看小外甥‘女’,回头她再过来”。
顾昭整个人都沉浸在有了‘女’儿的喜悦中,也不搭理卫晟的话,他边走边给卫晟讲小‘女’儿多么多么可爱多么多么美丽,他怕‘女’儿着了风或是累着,也不叫抱过来给卫晟看,带着卫晟走到房‘门’前站定。
华安长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乳’母之一的王嬷嬷,如今是这边的主事嬷嬷,照看着姑娘。她出来一行礼道“给陛下请安”又笑着说“姑娘洗了澡,胎便也排过了,刚喝了‘奶’吃饱,还没睡着呢”。
二人都点点头,顾昭对着卫晟认真的道“陛下看见就知道我‘女’儿有多可爱了”。
卫晟无力的点点头。
屋子里温暖馨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没有燃香,香炉里烧了几块桔子皮,‘花’梨木桌上摆着果盘,屋中萦绕着水果清新的香味,内间里摆着紫檀木的摇‘床’。
这是早就备好了的,是三个哥哥们小时候用过的,当然这不可能是顾家用不起新的摇‘床’,这是京城的习俗,小孩子用的摇‘床’最好是自家兄妹或是亲近人家平安长大的孩子用过的,这样对小孩子好。
顾昭急着见自己可爱的小‘女’儿,卫晟也想见见自己这据说可爱的不得了的外甥‘女’,二人加快了步伐,却也放轻了脚步,怕惊倒了这小姑娘。
到了跟前一看就知道,小姑娘安逸的很呢,哪可能轻易被惊倒,她刚吃饱,裹在软云绸的大红襁褓里,大概是洗过澡了的缘故,比刚出来时匆匆擦干的样子还白了一点点,但是皮肤还是皱皱的,小眼睛半眯着,要睡不睡的样子。
顾昭觉得‘女’儿大概是困了,也不抱起来,就半蹲着趴在摇‘床’旁边发‘花’痴,小声的说“好看吧,可爱吧,粉雕‘玉’琢吧。”
陛下也蹲下仔细的看了又看,他没有嫡子,皇后只生过一个嫡‘女’,当时他才十七岁,朝堂争斗都忙不过来,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印象了,其他的两子一‘女’都是品级不高的妃嫔所生,他也没怎么重视过。
现在仔细看看自己这小外甥‘女’,一开始觉的顾昭美姿言,天下闻名,自己的妹妹也没有辜负皇族的良好基因,这小外甥‘女’怎么就·······咳咳不够好看呢,再仔细看看。
小姑娘好像感受到了有人正看她呢,她动了动握着小拳头抵到嘴边,陛下觉得,自己的外甥‘女’果然很可爱啊,虽然皱巴巴的,但是怎么说呢,就是说不上来了那种喜欢,这一定是亲情的力量,不要告诉陛下这其实只是有一种萌叫丑萌。
觉得小外甥‘女’很可爱的陛下就表示了自己很想抱抱她的意愿,孩子的爹残忍的拒绝了孩子舅舅的合理要求“宝贝都睡着了,再说你又不会抱,回头抱的宝宝不舒服怎么办”。他也不说陛下了。
卫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的不行,他和嬷嬷仔细学了一会儿,又拿出来陛下的威严,终于赢得了顾昭的同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小姑娘被这两个大男人‘花’痴的目光彻底‘弄’‘精’神了,也不睡了,眼睛睁的又大又圆。
卫晟在嬷嬷的帮助下泵了小姑娘,顾昭紧张的伸手在旁边护卫者,生怕自己宝贝的小‘女’儿有什么不妥。小姑娘软软的,身上一股‘奶’味,卫晟也很是紧张。
小姑娘伸出小小的手拍在他脸上,卫晟得意的和顾昭道“看见没有,宝宝喜欢我”。又低头逗小姑娘“对不对,宝宝喜欢舅舅。”
“起禀陛下,刚传来消息,西南赵元帅传来消息,西南大捷,柔利国首都已被攻破,该国国君已经在被解上京的路上了”‘侍’卫满面喜悦。
卫晟也惊喜不已。他这两天正是为了西南战事的事情烦的不行,这可真是个大好消息。
正说着呢,那边又禀告,凤仁宫副首领太监来了。
夏公公也是满脸的笑意,进‘门’先是行礼,又说“道顾国公得‘女’大喜。”接着才道“皇后娘娘刚诊出了喜脉。”
陛下与皇后是患难夫妻,皇后是华安长公主的闺蜜,人温柔贤淑,夫妻感情‘挺’好,二人结亲也有十七年了,皇后当年还是太子妃时先生了一个‘女’儿,后来被萧贵妃一派的人暗害,掉了一个五个月的男胎。
人是救过来了,却再也没能有孕,卫晟如今三十有二,也有两子两‘女’了,但他始终还是期待一个嫡子。这个消息也是喜的他愣住了。
小姑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才惊醒了他,他爽快的大笑起来“好,今日双喜。”小姑娘也仿佛高兴似的,笑了起来,他低头在小姑娘她爹杀人的目光威胁下,亲昵的蹭了蹭小姑娘的脸“宝宝正是有福之人,朕赐你小名阿福。”
顾昭的目光中已经能‘射’出刀子了,不许随便给我‘女’儿取小名啊,这是我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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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某些人讨厌的小阿福
这边皇帝舅舅得了两件喜事,给小姑娘起了小名叫阿福,先不管一贯以气定神闲而闻名京城的孩子他爹怎么抗议,但就这两件喜事,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是好事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し
阳‘春’三月的好天气,阳光晴好,树上嫩芽初‘露’,带着暖意的微风徐徐而来,雀鸟叽叽喳喳的站在檐上,好俏的小宫‘女’也已经有换上了‘春’装的,嬉笑着走过。
承平宫内殿却分外安静以至于压抑,韦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头皱的打结,她本来也不能算得上美人,年轻时也只能说给清秀二字,现今也年过三十,平常还可以用气质温柔来武装一下,如今皱起眉头目光狠厉,显出了十成十的狠毒。
她是皇帝潜邸里的老人了,生了皇长子卫彦,她父亲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小官,她长得又不好看,年轻时也没受过什么宠,连位分也低,熬了十多年还生了皇长子,也不过一个从二品妃位,还连个封号都没有。
为什么啊,不就是把她对皇后不尊敬吗?她心里满满的嫉恨。如今年华老去,她更是难得见皇帝一面。
但她平日里也过得舒坦着呢,没别的,人家有儿子啊,还是长子,眼看着皇后也三十岁了,估‘摸’着也不可能生的出孩子了,卫彦几乎已经是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
她暗地里常常嘲笑皇后,你家世高贵,容颜美丽,丈夫尊重喜爱,那又有什么用呢,谁让你生不出来儿子,等我的儿子登基为帝,我才是真正的皇太后。
如今皇后怀孕的消息传出,她惊怒‘交’加,简直恨不得现在冲去凤仁宫,把她肚子里那块‘肉’打下来。
“娘娘??????”韦妃沉默了太久,她的心腹宫‘女’‘玉’雁壮着胆子唤道。mianhuatang.info
“嗯?”韦妃声音轻轻的。
“娘娘,华安长公主诞‘女’,咱们送什么礼呢?”‘玉’雁试探着换了个话题。
韦妃心里更是气苦,华安长公主,华安长公主,谁家没生过孩子似的,怎么就她生个孩子就金贵的不行了,陛下还立马亲自去看,自己当年生孩子的时候,陛下连句话都没有,反而去安慰了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王氏。
韦妃对华安长公主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华安出身高贵,‘性’格高傲,按理说和韦妃也没什么过节,怎么韦妃这么反感呢,关键就在于人家是金尊‘玉’贵的长公主。
韦氏之前不过是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妾,华安长公主压根就不知道这是谁,等韦氏因为生了皇长子,又过了这么多年,熬成了妃,自觉有点地位了,在一次宴席上,她主动去挽华安长公主的手,想做个亲密的样子,却直接被甩开了。
华安长公主皱着眉道“你是谁?”羞得韦氏有一个月不好意思出‘门’,事后还被以礼节有亏为理由罚了,她就更是恨上了华安长公主。
奈何人家是陛下嫡亲的妹妹,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暗暗想,等彦儿登基,我非要让她跪在我脚下。
她是巴不得华安长公主能一尸两命的,再不然就身体不好,最次也是再生个男孩,反正是希望她不顺心,没想到人家生了个姑娘,还得了阿福的名字。
想想这名字的由来,想想凤仁宫里怀孕的皇后,她狠狠地把茶壶茶杯都拂到地上道“什么有福气,什么阿福,本宫看,就是丧‘门’星。”
‘侍’立的两个大宫‘女’不敢接话茬。
韦妃咬着牙道“礼物不能薄了,我前些日子得的几株好人参还有灵芝都收拾了送去,把大皇子小时候用过的镯子也送去,其它的比着前几次华安生子加厚两分送去。”
大宫‘女’‘玉’容领命去安排了,韦妃将‘玉’雁唤道近前来,“盯紧了皇后那边的消息,皇后年纪大了,这个孩子恐怕??????怀不稳当呢。”
另一面,何婕妤也是悲喜‘交’加,喜得是皇后有孕,自己的儿子算是保住了。
中宫无子,其实应该把皇长子抱养在膝下,但是皇长子小的时候,皇上和皇后还努力着想生嫡子,等皇后三十岁了,眼看着生不了了,皇长子却也年纪大了,又和韦妃亲近。
自己的儿子年纪尚幼,皇后一定和陛下提出了要抱走自己的儿子,只是陛下对自己尚且有两分爱怜,这才能在自己身边养到两岁。
何婕妤想的是一点都不对,这个孩子刚生下来,陛下就想抱给皇后养,不管以后怎么样,在宫里,有个孩子也热闹一点,被皇后制止了。
皇后劝慰道,您心疼我,我感动的很,但是这孩子还是留在他生母身旁吧,都是为人母亲的,哪里能舍得自己的孩子呢。我还有阿意要照料呢。
卫晟摇摇头,把她搂在怀里道“你啊你啊??????”
所以,何婕妤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却也不光是喜,心中也担忧的很,原本自己的儿子是宫中最小的孩子,都说偏疼幼子,皇上时不时也常来看看,若是皇后生下嫡子,却??????
皇后本就常仗着家世地位霸着皇帝,若不是她一直没能生下嫡子,只怕早就对受陛下宠爱的自己下手了,等她生下孩子,何婕妤不禁为自己聚一捧伤心泪。
顾国公府里也不是全然的轻松喜意,当然我不是说快要殴打皇帝的顾国公,毕竟阿福在呢,傻爸爸和傻舅舅打不起来。
这里不高兴的是国公府的二房,老国公一辈子也算得上夫妻和睦了,他只有一房妾室,这个妾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国公府的顾枫顾二爷。
这个顾二爷是个不争气的,文不成武不就,年轻时候是个典型的二世祖,唯一能说得出的优点就是胆小,他被顾昭狠狠教育过,怕煞了这个平日里丰神俊朗的大哥,他也就没敢犯过什么大错。
长大了,娶了宣城伯家中的庶‘女’石氏,石氏长得实在是普普通通,还见天的念叨着让顾二爷上进,顾枫也不待见她,两人成婚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嫡‘女’,现在三岁了,庶子倒是有两个。
石氏对丈夫灰心了,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长嫂是长公主,又生了三个儿子,石氏心里羡慕嫉妒恨是难免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和长公主没得比,长公主稀罕‘女’儿,她常常让‘女’儿过去找长公主。
每回都能带回不少赏赐,长公主曾经还说过自己的闺‘女’长得‘精’灵可爱,石氏想着‘女’儿得了长公主喜欢,日后的好日子多了去,相处久了,感情深了,长公主生不出闺‘女’来,她那些陪嫁不是都会留给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长公主都三十岁了,居然还真生出了闺‘女’,石氏白祈祷了十个月,求佛祖让长公主生个男孩吧,这下子她的心就像泡在了盐苦水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的陪嫁飞了,前途也不一定了,庶子庶‘女’的嫡‘女’能嫁的什么好人家。
这一切阿福都不知道,傻舅舅被傻爸爸送走了,她躺在垫的松松软软的摇‘床’里,睡得香极了,完成了功课的小哥哥们看着妹妹甜甜的笑容,心里盘算着妹妹什么时候才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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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不清的何婕妤
卫晟惊喜的不行,他回宫之后,原打算先去看看皇后,可再一想母后也一定等着妹妹的消息呢,还是应该先过去告诉母后一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访问:.。
他坐在辇车里,吩咐身边的随‘侍’“先往泰祥宫去。”
随‘侍’问了两句,回禀道“太后主子听说皇后娘娘有孕,刚去凤仪宫看望皇后娘娘去了,圣上您看???????”
卫晟不由的‘露’出一抹笑,道:“你小子猴‘精’猴‘精’的,直接往凤仪宫去。”
“哎,奴谢过主子赞了,起驾凤仪宫。”
??????
“主子,奴婢没见到陛下,陛下??????”何婕妤的宫‘女’红‘药’回道。
“不是让你在仪‘门’那儿守着的吗?”何婕妤不悦的皱起了眉。
她是江南人氏,长得秀秀气气的,虽不算的最美吧,也很有几分婉约之意,况且她还年轻,因为她生了二皇子,即使入宫时日较短,也算得上是高分位了,比一些资历老的妃嫔还高一些,她是很有些得意自己容貌的,觉得陛下欢喜自己,常常做出些撒娇卖痴的事情来堵陛下。
皇后看她小懒得与她计较,韦妃知道自己容颜不好,争不过她,剩下的齐妃更是熬资历上来的,一心追随皇后,自己安分的守着‘女’儿过日子,剩下的妃嫔也没有她那么硬气,也不与她争抢,渐渐地越发让她觉得自己是宫中第一人了。
其实几次之后,陛下很有点烦她,但是看在小儿子的份儿上,十次里面还是能成功三四回的。
但是这次,就连何婕妤的心腹宫‘女’也觉得自己的主子拎不清,前有华安长公主诞‘女’,后有皇后怀孕,陛下回宫不是先去见太后就是去探望皇后,别说我没见到陛下,就算我看见了,我也没有这个胆子去拦啊。[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但这话她是不敢和主子说的,红‘药’求救的看了看碧芍,碧芍轻轻的给何婕妤锤着肩膀,柔声劝道:“主子可不要皱眉头,主子这么好看,皱起眉头多让人心疼啊。”
何婕妤仍是带着气道:“该心疼的那个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有谁心疼我,心疼我的祈儿。”说着话间,她泪都要下来了,她两个贴身宫‘女’倒是不担心,早就习惯自己主子收放自如的泪水了。
‘抽’搭了两下,何婕妤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碧芍你去,打听一下陛下往哪里去了,就说祈儿闹着要见父皇,哭得厉害。”
碧芍也没办法,她出去站了站,塞了银子给管宫‘门’洒扫的小喜子,陛下御驾的动静也大,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他笑嘻嘻的行了个礼道“我的好姐姐,陛下回宫当然是先往皇后主子那边去了,现在太后也在那边呢。”
碧芍原本就知道大半是这样,她转进殿内,小声的禀报了,何婕妤又开始‘揉’帕子抹眼泪儿,嘴里道:“我就知道是皇后,她原本就爱霸占这陛下,如今更是有理由了,可怜我的和我的祈儿??????”
红‘药’和碧芍都低下了头,她俩是宫里分来‘侍’候的宫‘女’,何婕妤是小家子出身,入宫的时候位分也低,就带了一个小丫鬟‘侍’候。
那个小丫鬟被何婕妤闹腾的替她受了过,红‘药’和碧芍才分了来,她俩合计了一下心里知道自己‘侍’候的这位主子小家子气,这两年都着意哄劝着,原本还以为有几分进步,如今一看分明比当年还傻啊,不求大富大贵吧,也不想被她连累了啊,也不由得想想出路了。
何婕妤‘抽’泣了一阵,她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拿帕子擦了擦脸道“碧芍给我净面上妆,红‘药’你去把二皇子抱来,咱们去凤仪宫关皇后娘娘大喜。”
二人心里咯噔一声,红‘药’都要哭了,连忙道“主子,这??????不太方便。”
何婕妤把手里的刚拿起的‘玉’梳往红‘药’身上一砸,红‘药’也不敢躲,那梳子砸到红‘药’胳膊上之后摔倒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何婕妤柳眉倒竖“本宫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二人再不敢说什么,默默去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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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生养着,不要‘操’心,哀家当年生瑞王的时候,比你岁数都大呢??????”太后坐在‘床’榻旁的圈椅上,笑着和皇后说话。
皇后出生琅琊王氏,容貌秀丽,娴静端雅,处事大气,待太后恭谨孝顺,对庶子庶‘女’也是公正宽和,是再难得的好儿媳。
如今有孕的消息传来,太后也惊喜不已,第一时间往凤仪宫探望,她怕王氏紧张,还特意说起自己当年生瑞王时也有三十多岁了。
“陛下驾到”。
听见殿外黄‘门’的声音,皇后就想端正的坐起来,太后伸手扶了扶她,道“你这孩子,不必坐的这么板正,倚着舒服些。”
卫晟迈进殿里,见太后正和皇后说着话,他拱拱手给太后行了个礼,温柔地看了看皇后,自然的坐在了榻边。
“朕刚从美娘那边来,美娘累的睡着了,朕看了小外甥‘女’,鼻子眼睛都长得与美娘十分像,就是皮肤皱巴巴的,好像??????好像??????朕小时候见过的刚生下来的小耗子???????”
“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外甥‘女’的,回头我告诉你妹妹,看她不打上‘门’来。”太后笑的眯起眼睛。
“母后不要和美娘说,朕还没说完呢,阿福虽然皱巴巴的,却十分可爱,她还会捂着拳头打哈欠。”傻舅舅说的好像自己外甥‘女’掌握了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技能似的。
太后笑的厉害“哎呦,这么好玩啊,等满月礼的时候,哀家也要过去。”
卫晟点点头,又高兴的说“朕给她起了小名叫阿福,顾昭脸都黑了,他一定也挑了不少名字,哈哈。”
“你不要欺负那孩子,阿昭起得名字肯定比你起得文雅。”太后故作嫌弃的道。
“什么温良恭俭让什么端秀礼灵慧,那些都不重要,我的小外甥‘女’是个有福之人,她出生之时西南战事已平,皇后又有孕,她就叫阿福,朕希望她一辈子平安喜乐,幸福圆满。”
“平安喜乐,幸福圆满”太后和皇后在心里细细想着这四个字,还有什么祝福能比这个更好呢。
三人正说着话,卫晟也觉得皇后这次有孕年纪大了些,他握着皇后的手,虽然太后已经侧过头去欣赏窗外的‘春’景,皇后还是羞红了脸,卫晟询问她感觉怎么样,累吗?
皇后的贴身‘女’官珠云低着头走了进来,行礼缓缓道“怡景阁何婕妤前来恭祝主子。”
别说皇后怎么样了,太后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似笑非笑的撇了卫晟一眼,卫晟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很有些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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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
何婕妤穿了一件水碧的滚边襦裙,外罩一件月白的小衫,着意突显自己的雅致清新,迈着小碎步微低着头走了进来,一进来先含羞带笑的看了陛下一眼,才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しw0。
皇后神‘色’略有些暗淡,却仍然维持着端庄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远远不如刚才灵动了,太后也很是有些不快,看在二皇子也在旁边的份上,还是没说什么,陛下却觉得脸上越发火辣辣的。
他皱了眉道:“你过来做什么?”
何婕妤还是微低着头,特意‘露’出细白的颈项,柔声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有孕,觉得实在是一件大喜事,心中欢喜不已,特意前来关。”
“臣妾还准备了滋补的燕窝人参和一些酸甜的梅子还有祈儿出生时陛下您送的‘玉’环,不算贵重,只是臣妾的一番心意”。
太后和皇后一时间愣住了,原本满心不忿的珠云差点笑出来,她真的想告诉何婕妤,你是不是傻啊你,送燕窝人参只是说明你不够聪明,送梅子,谁给你的想法觉得可以给皇后送吃食的,最后一个‘玉’环,婕妤你智商根本就是下线了吧,你简直就是奋不顾身的冲出来埋汰人啊,自己作死谁挡得住啊。
卫晟觉得何婕妤是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啊,朕难道有那么穷吗,要你冲出来一副委曲求全勇于奉献的样子,把庶子的‘玉’环送给皇后怀着的嫡子‘女’,再一次发现何婕妤是真心的蠢,这不会影响卫祈的智商吧。
卫晟气的不知道骂她什么好,指着她道“你??????礼仪学的哪里去了”?
何婕妤瞬间红了眼眶,眼中含着泪,小声‘抽’泣起来“臣妾??????臣妾??????”
一旁被红‘药’抱在怀里的二皇子也凑热闹似的开始跟着哭,何婕妤哭还是梨‘花’带雨的哭,顾忌着形象,两岁的孩子可不是这样了,哭得声音又大。[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皇后轻轻拍了拍卫晟的手背,温柔的笑着吩咐“珠云带着何婕妤的丫鬟去旁边照看一下二皇子,孩子还小,没准是困了饿了,何婕妤也去整理一下仪容,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那‘玉’环还是给二皇子带着,你也是粗心,以后别着急,别带错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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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兴,不是哀家说你,你看看这个何婕妤,简直是没有规矩,哀家听说你还‘挺’宠她的”。太后看过来的表情明显怀疑了陛下的审美能力。
“朕没有,只是去看二皇子而已。”卫晟无力的解释。
“母后”皇后笑‘吟’‘吟’的看着太后娘娘“二皇子还小,陛下常去看看是应该的,陛下和美娘啊,一样喜欢小孩子,今天美娘终于生了小‘女’儿,不知道夫妻二人要怎么稀罕呢,母后给阿福的礼物备好了没有,若是少了,别说美娘不依,我着做舅母的也不能同意呢,儿臣还得烦请母后派人送去的时候将我备好的也一起带去,给小外甥‘女’的礼物我都攒了三回了。”
太后看得出来,这是给卫晟解围呢,她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啊,就向着他吧”想想也是好容易皇后有孕,该给小夫妻留点时间空间说点悄悄话了,分享一下喜悦。
她微笑着说“那哀家就先回去了”临走还来了一句“那找这么好的媳‘妇’儿去,明兴,你可不许惹阿瑶生气”。
陛下哭笑不得回道:“我从小也没欺负过我媳‘妇’。”皇后脸一下子红了。
把太后送走了,卫晟握住皇后的手,还觉得有点对不住皇后“你不要总是那么心软,她们哪里有资格对你无礼呢。”
王氏眼神十分温柔,她看着卫晟,小声的道“我知道陛下是向着我的,陛下都站在我这边,我对她们宽和一点有什么要紧的呢”。
王氏幼时是华安长公主的伴读,小姐妹感情好得很,卫晟疼妹妹,常去关照,和王氏就也熟识,二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成婚之后,王氏‘性’格柔顺,对卫晟十分尽心,王氏家族也一心支持卫晟登基,王氏掉了那个五个月的男孩也是因为当时的萧贵妃下毒的缘故,卫晟想来,也觉得是对不住王氏,王氏多年无子,卫晟刻意控制了韦妃和何婕妤的位分和宠爱,也是怕她们对皇后不尊敬。
“朕今天去看阿福,她脸皱巴巴的,还会咬自己拳头,特别好玩,当初生阿意的时候,朕太忙都没怎么看,等这个生出来,一定也十分可爱??????像朕一样勇武,像你一样温和??????”
“你怎么又笑了,什么意思难道朕说勇武不对吗?”
夫妻二人含着笑絮絮低语。
“陛下,娘娘,何婕妤收拾利落了,在‘门’口等着召见。”珠云,珠秀道。
皇后刚歪靠在陛下的肩头上,这下立马又板起身子,坐正了。
陛下愤怒而无语“她不赶紧回去,怎么还要凑上来?”
皇后吩咐珠云“叫她进来吧”。
看了一眼卫晟说:“大概是不敢直接回去,心中不安,来道个罪再走的,小孩子也在呢,让她进来吧。”
何婕妤已经重新梳洗上过了妆,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刚哭过了的样子,神采奕奕很‘精’神的样子,卫晟心道可见她刚才是装的,难道是想显得在朕面前表示阿瑶欺负了她,给阿瑶上眼‘药’,心中更添了一分厌恶。
何婕妤期期艾艾的说了两句话,还试图让二皇子唤陛下,卫晟觉得她虚伪又心机深,没搭茬,干脆利落的把她遣走了。
其实何婕妤刚才是真的害怕,她本身小‘门’小户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什么家世可言,她所能依靠的就是陛下的宠爱,她一直觉得陛下是很喜欢她的,如今被陛下训斥,想到失去陛下庇护的悲惨日子,她是真心吓坏了。
然而皇后叫人带她去重新梳洗上妆,等她转回来,什么泛红的眼眶,湿漉漉带着泪珠的睫‘毛’都没有了,何婕妤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利索还要好看,可不让陛下觉得何婕妤刚才都是装的心机深吗?
皇后确实是个好人,却不是个笨人,中宫多年无子,却照样荣宠不衰,凤权在掌,贤德之名不改,而且有孩子的妃嫔大多不为陛下所喜,这些靠的可不仅仅是皇帝的那份念旧。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有时候想想其实也不想要这份聪明,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华安。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仍然笑的温暖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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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据说男主要早点出来才会有人看,可是到现在男主还在皇后肚子里,我一定是完了,哭晕。
下章‘女’主就出来了哦,阿福是个可爱的小婴儿,蠢萌什么的都是舅舅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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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礼上
“起来起来,该干活了”厨房的小工‘揉’着眼睛快速的坐了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看小说到
“师傅,今儿怎么这么早啊”?
“不早了,今儿可是府上的大日子,二小姐今天过满月礼,饮食上面是一点差错也不能有的。”二灶师傅是专‘门’负责各种面案点心的,他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快去,看看昨儿醒的面好了没,我可要好好‘露’一手。”
照顾阿福的两位嬷嬷也早早起来,仔细地将衣服配饰各种器具都检查了好几遍。别说别人了,就连阿福的三个哥哥,虽说今日不用去上课,却比往日还起得早些,催着嬷嬷给自己换好了衣服,要去看妹妹。
碍于华安的身体,顾昭没和妻子睡在一张‘床’上,但他也没睡到别的地方去,就睡在妻子房外的碧纱橱里,顾昭今日也起得早,寅时就起‘床’了,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外间去洗漱,怕吵醒妻子安眠。
“回国公爷,都准备好了,今天男客的席面摆在荣喜堂,‘女’宾的在那边水云阁,座次都是安排好了的,保证不会出差错??????可是这赞客?”
“恩,赞客,太后已经给安排好了,一会儿过来,其它的你看着安排,姑娘的安全一定要安排人看紧了。”
顾昭坐在桌前,将流程每一步细细梳理了一遍,再次推敲了一下细节,想了想怎样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他就是习惯这样,做一想十的‘性’子。
内间有丫鬟出来端水端茶,想必是妻子起来了,他笑着进了里间。
华安长公主熬了一个月刚刚沐浴完毕,丫鬟们用布擦掉她长发上的水珠,又捧着小温婆子仔细的将头发上的每一缕湿气烘干,此时她长发未挽,披散在身后,嘴‘唇’微撅,抱怨道:“你怎么不叫我?我要是睡过头怎么办?”
她得丈夫爱宠娇怜,脸上尚带着些许少‘女’的娇嗔神气,且保养得益,毫不显老,仍然还是当年顾盼神飞的样子,顾昭笑着坐在她身侧,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侧脸,道:“瞧瞧你不讲理的样子,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还是我的错了,哪能误了时间呢,我当然会叫你起来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华安长公主颦了眉,伸手一推他肩膀“我哪里不讲理了,你找那讲理的去啊。”
顾昭笑的厉害,伸手要去搂她,华安撇过脸去,表示我还在生气,快接着哄我,顾昭抱住她,凑到她耳侧,小声的说了几句,别人倒不知她俩说了什么,只见到公主的脸红了,也不在扭着头了,两人又脸对着脸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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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怎么还不起来啊?”顾梓轩踮脚趴在摇‘床’边看。
“妹妹一定是个大懒虫”顾琦轩肯定的说,他伸手去戳小姑娘细白的脸颊,“妹妹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站在一旁的宜兰宜慧紧张起来。
顾玮轩皱了皱眉,拉住弟弟的手,严肃却小声的道“不要戳妹妹脸,‘奶’娘说那样会流口水,妹妹也不是懒虫,我看书里说人小的时候,就是睡的时间比较多,你们俩不许大声,刚才答应了不吵妹妹的。”
“可是我小时候就不是天天睡觉”顾琦轩反驳但是声音却压得极低。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顾玮轩肯定的说。
顾琦轩觉得大哥说的应该是对的,也不说什么话了。
两个被教育了的小哥俩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趴在摇‘床’边上,等着小妹妹醒过来。
看啊看啊看啊,小姑娘终于接收到了三个哥哥灼热的视线,她眉‘毛’动动,手一握一握的,小脚还踢了两下,这才睁开了眼睛。
如今阿福也有一个月大了,刚出生时泛红的皮肤早已不见,她皮肤白嫩,五官被‘肉’‘肉’挤的还看不大出来怎样,但是一双眼睛又大又黑是没跑的,头上的胎发虽然今日仪式时就要剃掉,但是现在看来也‘毛’绒绒的很是好‘摸’。
她睡醒了也不哭,睁着大眼睛发呆似的又躺了一会儿,才又挥挥小手“啊啊”的叫了两声。
“妹妹再叫我哥哥”。
“妹妹是在叫我”
顾玮轩严肃的说:“不许吵,妹妹是在叫我”。
两人惊讶儿愤怒的转头看了一眼一贯严肃的大哥,头一次没同意大哥的看法,接着讨论妹妹刚才是在叫谁的问题。
“大少爷,先带着两位少爷去外间吃早饭吧”。王嬷嬷行礼后提醒道。
“不,我们要和妹妹一起吃早饭。”顾玮轩还没说什么,两个小的先跳起来回答了。
“这??????小姐还不能吃饭呢,小姐现在只能喝‘奶’。”王嬷嬷笑着回答道。
“琦,梓,先和我出去,妹妹是‘女’孩子,要梳洗打扮。”??????
“妹妹像个大红包”见了被王嬷嬷抱出来的妹妹,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
连顾玮轩也不由得点头同意两个弟弟的想法,不过看着妹妹粉白的小脸,他还想,就算是红包,我妹妹也一定是最可爱的红包。“
阿福穿了一身软烟绸的小衣,外面裹着大红织金妆‘花’云锦锻,上面绣满云朵如意等吉祥事务,她人小小一个,几乎整个陷在那锦缎里,她还犯懒半闭着眼睛缩在襁褓里,只能看见‘毛’茸茸的脑袋顶。
现在她什么装饰也没带,主要是孩子小,怕累着脖子胳膊,等到一会儿要抱出去的时候再戴上也不迟。
顾昭夫妻二人吃过了早饭,走到这边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外面陆续通报有客人来了,夫妻二人只好叮嘱嬷嬷看好四个孩子,就各自出去忙碌了。
兄弟三个也不嫌烦,饶是小妹妹总是半闭着眼睛打瞌睡,最大的动作也不过是打个哈欠,咬咬拳头,兄弟三个也欢喜不已,努力给妹妹打气”妹妹好‘棒’,再打一个,再打一个“。”妹妹咬咬我的手。“
过了一会儿,有小厮来唤三个小少爷”大少爷,国公爷嘱咐您带着两位小少爷到前面去见见人,客人们都来得差不多了,也来了不少和少爷们同龄的小少爷,国公爷让您们去带着那些小少爷转转院子,玩一会儿。“
”我知道了,你去回父亲,我们马上就去。“
”我不想去,我想和妹妹玩“。”我也是“
”不要任‘性’。“
顾琦轩‘摸’‘摸’妹妹的脸,说:”妹妹,二哥先出去了,一会儿还来陪你玩啊“。
顾梓轩‘摸’不着妹妹,不甘心的说:”我也是,我也一会儿回来“。
顾玮轩稳重的站在一旁,等两个弟弟都转身往外走了,他迅速俯身亲了妹妹额头一下,小声的说:”哥哥的小阿福最乖了“。
这边,阿福是众人的心头宝,那边二房可不是这样,正在咬着牙抱怨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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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礼中
“今天的早饭是怎么回事?燕窝炖的一点都不糯”二夫人石氏放下勺子皱着眉抱怨。[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新好快。し
石氏是宣城伯的庶‘女’,宣城伯府已经不复前几辈子的荣光了,爵位一降再降,到了这任宣城伯上的时候,说不上家境艰难吧,也算不上富贵了,石氏在家的时候别说每日燕窝了,生病的时候也不一定吃得上,等嫁进了顾国公府,国公府富贵,掌中馈的长公主大方厚道,石氏才安生的过起了富贵清闲日子,但是她毕竟没什么底蕴,平日里还真吃不出燕窝有什么不同,如今却抱怨起燕窝来,显然不是吃出了什么不对。
“二夫人莫气,定是厨房不尽心,奴婢这就去把炖燕窝的厨子叫来给夫人训斥”她近日喜欢的一个小丫鬟忙跳出来表忠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周围‘侍’立的丫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泛起了淡淡的嘲笑。
二夫人梗了一下,她只是心中气不顺,随便撒撒气,心里却也自己要真敢在这心肝‘肉’的满月礼上闹出点什么事,哪怕只是添一点堵,不用大伯子和长公主出手,自家的顾枫一定第一个跳出来收拾自己,她常出了一口气,端起茶盏,饮尽后,缓缓道“不必了,料想也是今日繁忙,那厨子偶然疏忽而致,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那小丫鬟嘴巧知趣,眼珠转了转,立马跪下道:“夫人宅心仁厚,连下人都不忍心责罚,真是天下‘妇’人典范。”
二夫人也漏了一点笑模样“好丫头,就你最知道我的心”示意自己的大丫鬟青黛“赏这丫头十两银子。”
“奴婢谢夫人赏赐。”巧言立马眼眶泛红的拜谢。
“行了,我这边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得过去了,毕竟是长公主闺‘女’的满月礼呢”正说着,大小姐顾莹‘玉’被‘奶’娘抱着进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梳洗,要是耽误了莹‘玉’见人”石氏眉‘毛’倒竖,斥骂道。
“奴婢知罪,不是奴婢想要耽误,是大小姐今日起的晚了,大小姐一起来就哭着要找您,奴婢也没办法,怕大小姐哭坏了嗓子,这才忙忙过来。”‘奶’娘忙解释道。
石氏接过‘女’儿,随意拍了后背几下,青黛递过帕子,她擦了擦‘女’儿的脸,吩咐道:“快去把大姑娘的衣服和首饰都拿来,今天这京城里有脸面的贵‘妇’人都要过来,我们莹‘玉’得漂漂亮亮的去见人,”又对着‘女’儿道:“记得好好表现,昨天教的问好请安都记住了没有,再说一遍”
“呜呜,我要找伯娘玩”小‘女’孩‘抽’搭着说。
“伯什么娘,伯娘有自己的‘女’儿了,不稀罕你了,快,跟娘重复一遍,见到夫人怎么说?”石氏拧着眉训到。
“华安长公主到”阁外的‘侍’‘女’大声唱到。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站了起来,几个贵‘妇’人笑着迎了出去。
“瞧瞧,这是怎么保养的,都生了三个了,还是这样”一个穿紫‘色’‘花’素绫袍子梳着芙蓉髻的夫人夸赞打趣道。
“真的是,华安长公主一直都这么漂亮,贵府的三个小公子也是风姿雅致,新添的‘女’弟定然也是秀雅可爱。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得了,再夸下去,华安就要笑开‘花’了。”另一位着青‘色’莲纹衣服梳抛家髻的夫人显然和华安长公主更熟,她满眼笑意嘴里却要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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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礼下
华安长公主对她也明显很是亲近,也不恼,笑着一拍她“怎么人家夸我年轻,你嫉妒啊?”
“瞧瞧这得意的样子,就你最好看,行了吧”秦夫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访问:.。。しw0。
屋里的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华安长公主,公主殿下万福”。
华安长公主笑着点点头“诸位夫人请坐。”
“不必拘束,随意闲谈罢了,尝尝府上的点心吧,这梨‘花’融融是最近进上的,‘挺’有巧思,大家都尝尝”。华安长公主一进来,诸位夫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背,脸上的笑容简直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标准而拘束,长公主笑着说了话,缓和下气氛。
华安长公主是出名的公主,出名的不只是她高贵的身份,美丽的容貌,帝都的贵‘女’,谁没听过华安长公主的事绩,这些都叫这些夫人小姐们仰慕中带着顾忌,再加上长公主有些日子没举办过聚会,也没在宴会上出现过了,大家也颇有些拘谨。
华安长公主笑着说过了话,众人才放松了一些,渐渐也互相说笑起来,但是说笑间,还是不免悄悄看华安长公主。
华安长公主今日上穿了一件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下着晚烟霞紫绫子飞鸟描‘花’长裙,她姿容‘艳’丽却也透着大气,这样张扬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也显得十分妥帖,手上带着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原本就十指细白纤长,这下越发‘精’致起来,谈话间与身边的萧夫人不知说了什么,笑的厉害,伸手去扶发髻,耳边红翡滴珠耳环‘艳’丽如血珠一般。txt全集下载.80txt
按理说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又刚生了孩子,她怎么就还是原来那样?有不少夫人心里都说着这句话。
陆续的几位地位高的老夫人也来了,众人坐了一会,吉时快到了,长公主笑着道“时辰快到了,我们也到前厅去吧。”
话音刚落,‘门’口的‘侍’‘女’唱到
“容平公主到”
容平公主今年二十八岁,先帝有三个‘女’儿,她是老二,她容貌普通,虽然比华安长公主小两岁,却显得却华安长公主老,容平公主今日穿了一件秋香‘色’掐‘花’对襟外裳,下面漏了一点青‘色’马面裙的裙角,她嘴角略显下垂,眼睛也小,反正不大好看,身边带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是蓉平公主的‘女’儿,今日着白底粉桃‘花’襦裙,长得倒‘挺’清秀可爱。
“给姐姐道歉,我竟迟了,实在不是有意的,只是没想到姐姐家的‘女’弟这就要过满月,一时间忘了日子,你说,这岁月过的多快啊”容平嘴角扯起笑意对着华安长公主道。
华安长公主知道这个妹妹‘性’子别,打小就见不得人好,懒得理她,直接带着众人从她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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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上
“今顾家有‘女’,赖天之德,地之好,‘女’之德仪日章月表,天资粹美······谨告天地,宗庙之所知。”
太后的声音慈和平稳,一字一句说着赞词。
一个小东西的满月礼就要太后做赞者,也不怕压不住福气,损了寿,容平公主心里咬牙。
告祖
顾昭净手焚香,祭拜行礼。
迎子
华安长公主卸掉了指套,抱着小姑娘从内间出来,众人都起立迎接,小阿福缩在红包里,睁着大眼睛打量着周围,还冲着傻舅舅傻父亲和傻哥哥的方向“啊啊”两声,几人内心:啊啊啊阿福,一定是在和我打招呼。
诸人纷纷赞叹,这个说小姑娘秀丽可爱,那个说眼睛灵气宛然,反正是怎么好怎么夸,华安长公主抱着自己秀丽可爱,聪慧端庄的小阿福,笑的比夸自己还高兴。
“真是可爱啊,唔,和前些日子三妹家的小姑娘有的一比”容平公主打量着小姑娘,微笑着说。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兴平公主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太后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在场许多人知道兴平公主的小‘女’儿没养住,三个多月前去了,孩子太小,连家谱都没法记。
小‘女’儿去了,兴平公主伤心的厉害,好长时间都不想出‘门’,容平乍然提起,她连悲带气,身体本身又不大好,众人都看见她呼吸急促,几乎要背过气去。
华安长公主更是被气急了,容平她平时好说些不好听的话,自己虽然嫌她坏气氛,但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也就索‘性’压根不和她一处耍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容平开口直接就诅咒自己的小‘女’儿早夭,她却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容平公主是一时冲动,才说了这话出来,现在一见这场面,她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她也是先帝朝的公主,平日里也是耀武扬威的,见华安长公主瞪着自己,她反而无所谓的想,我又没说什么,就说这小东西可爱而已,你华安受宠,可我也是先帝的‘女’儿,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华安长公主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然而阿福的满月礼不能被耽搁,也不能出差错。
“容平喝醉了,把她带下去醒醒酒”华安长公主声音平稳的道。
“我没醉”
“我说妹妹醉了,带下去”
‘侍’‘女’扶哦不架着容平公主往后面去了,长公主小声说“妹妹且耐心待我,我一会儿亲自去看望妹妹”
佩璋
顾昭为‘女’儿带上白‘玉’流云福字珮,‘玉’佩雕成福字形状,上面刻着小姑娘的名字。
命名
老顾国公今年五十多岁,他神‘色’间带着得意,神采奕奕的宣告“吾家有‘女’,名姣,姣者,丽,美好,也,愿如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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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度掉光的大小姐
在容平公主被带下去醒酒之后,人们仿佛都没受到什么影响,气氛仍然欢乐,仪式流程顺利的一一完成,很快到了最后一项,剃胎发。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520。
先是太后拿着金镶嵌红宝的剪子,象征‘性’的剪下一缕头发,然后有熟练的剃发婆子接手,很快小阿福就成了一个小光头,哦不对,她脑袋前面还留了一块圆圆的头发,这叫聪明发。
毕竟孩子还小,不能累着,剪完头发,就抱回去了,顾昭再次向大家致谢之后,华安长公主也道自己有点事情,先离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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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本公主开‘门’,你们好大的胆子??????”容平公主的斥骂声从里间传来。
华安长公主扬了扬下巴,几位身强力壮的嬷嬷上去打开了们,一把将容平拽了出来。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也是先皇的公主”容平在里面时叫的欢,出来之后一见到一张俏脸都凝结了冰霜的华安长公主就不由自主的气弱了,她勉强撑着争辩道。
“我能,我一直能”华安长公主面无表情的说。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面向老,今天却知道你是真的老了,老到记忆力都不好了,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我的脾气”华安长公主的声音很是平淡,容平却不由得‘腿’软起来。
华安长公主不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才出名的,想想华安之前的事迹,人家打过贵妃,掀过御案,闯过上书房,宫变之时,后宫诸人都瑟瑟发抖,只有她派人抓到了萧贵妃,在大殿上将萧贵妃挟持在手,与叛军僵持一夜,拖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救驾的时候。[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容平‘腿’软的厉害,要不是两位嬷嬷架着,她都要坐到地上去了,勉强撑着一点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夸她可爱而已。”
“你也有‘女’儿,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听到华安长公主提起‘女’儿,容平害怕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过脑子,姐姐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嘴笨”
“华安长公主也许能原谅你,阿福的母亲不能”。
“你打小就喜欢修身养‘性’,今日醉酒落水,救上来后,决定去宁岚院休养两年,本公主预祝妹妹身体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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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容平公主落水了”。
第二日,容平公主乘坐一辆青蓬马车前往城郊的宁岚院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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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阿福出生,顾家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阿福一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每天醒过来那会,还没怎么和阿福玩呢,小姑娘就举着小‘肉’手打着哈欠又要睡觉了。尤其是小阿福每日都要上学的三个哥哥,一辞别老师,就往母亲这边赶,还五回有三回碰不上小姑娘醒着的时候,只能看看阿福睡得流口水的小样子,听母亲说说阿福今天吐泡泡玩了,阿福今天吃手指了,就是没法和妹妹玩,心里郁卒极了。
好容易今天教导词赋的徐老师有事,放学早了些,三个傻哥哥赶到母亲这边的时候,还好运气的碰到阿福刚睡醒,‘激’动的兄弟三人都围了上去。
“先去换衣洁面,妹妹刚醒,要先饱了才能和你们玩”华安把三个小子先轰去换衣服洗脸了。
等小阿福吃饱了,哥哥们也都换上了常服回来,三个人围着小摇‘床’逗妹妹玩。
“看二哥这里,诶,没了,诶又出来了”顾琦轩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锦缎小球不时藏到身后,逗着小姑娘的眼神随着小球转。
顾梓轩抓了一个小拨‘浪’鼓,别小瞧了这一个小‘波’‘浪’鼓,这是顾昭特意派人制作的玩具之一,用的是外界难见的赤心木,赤心木是从一种特殊的赤杨中而来,这种树长百年之后,树心会变成柔和的红‘色’,有淡淡的香气,可滋养身体,各‘色’的拨‘浪’鼓傻爸爸准备了二十多个,小姑娘最喜欢这一个。
拨‘浪’鼓“当啷啷”的声音一响起来,小姑娘就顾不得彩球了,来回侧头找拨‘浪’鼓在哪里呢,小哥哥的摇的更起劲了“嘿嘿,妹妹更喜欢我。”他得意的冲着二哥炫耀。
顾琦轩撇了撇嘴,说“妹妹喜欢的是拨‘浪’鼓”,然后还接着打击顾梓轩,他亲了亲妹妹的脸蛋,看着顾梓轩说:“你亲不着。”
顾梓轩傻眼了,扭头看看,想找人告状以及帮忙,大哥正和妹妹玩,你抓不到我手指的小游戏,是顾不上他的,他只能向旁边看热闹的娘亲求助“娘亲,二哥欺负人,我也要亲亲妹妹”。
三个傻哥哥和妹妹玩的正开心,珠云进来道:“二夫人带着大小姐过来了。”
华安长公主看着兄弟和妹妹玩还互相争风吃醋,正笑的厉害,随意的说:“恩,带她们进来说话吧”。
石氏行礼道:“给大嫂道安,原本想着大嫂要照顾阿福,不方便过来打扰,这几日就没有过来,结果阿莹这孩子想您了,又吵着要来看妹妹,磨得我没办法,这就过来了。”
华安长公主示意她坐下,笑着说:“你想的周全,但是也不用这么小心,孩子想过来就过来吧,”。
又说“阿福也有好些人一起照料,这孩子好带的很,也不爱哭,等她睡醒了,她父亲哥哥都抢着和她玩,我还轮不上呢”她现在仿佛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夸耀自己孩子的母亲,温柔慈爱。
石氏心里不无恶意的想,不爱哭爱睡觉,长公主高龄产子,这孩子没准身体不太好吧,什么父亲哥哥抢着陪小‘女’儿玩,和我炫耀你们大房一家和睦吗?想起自家的顾枫,姑娘小时候别说陪着玩了,抱都没抱过几回,心中百般不顺,但是宣城伯家斗争‘激’烈,她已经习惯了伪装,面上不‘露’出什么,笑着和自己‘女’儿说“不是说想伯娘了,快去和伯娘玩会儿”。
顾琪莹一头扎进长公主怀里腻歪,长公主之前没有‘女’儿,和这个侄‘女’很是亲近,很疼爱她,搂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把她带到摇‘床’旁边,围着摇‘床’的三兄弟百般不情愿的让出一个位置来,华安长公主道“来看看妹妹,正巧妹妹这会儿醒着呢”。
顾琪莹看了看小姑娘,扭过头说“她好丑,我不喜欢她,不要和她玩,婶娘,你把她送给别人吧”。
小姑娘声音清脆的说完之后,房间内一下子静若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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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华安长公主原本搂着顾琪莹,现在松开了手,转头深深的看了石氏一眼,石氏脸‘色’惨白,嘴‘唇’嗫嚅了两下,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樂文小说|
阿福的三个哥哥可不干了,顾家三兄弟长得好看,京城人都说小小年纪便极肖乃父,若庭前芝兰‘玉’树般,老大顾玮轩平日稳重些,但也是彬彬有礼的,石氏从没见过小小少年这样严肃的神‘色’,老二顾琦轩和老三顾梓轩更别说了,这两个小子一贯爱玩爱闹,嘻嘻哈哈的,现在也乍然沉下脸来。
顾梓轩年纪小,耐不住气,他先把顾琪莹从妹妹摇‘床’前扒拉开,然后开口道“你长得才难看呢,你眼睛小皮肤黑,丑死了,要送也把你送出去。”顾琪莹一时间愣住了,她虽然没怎么和这个小哥哥玩过,但是平时这个小哥哥也是笑嘻嘻的,对待自己也‘挺’亲切的,她越发觉得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妹妹抢走了自己的宠爱,大哭起来。
顾琦轩也不干了“你哭什么,恶人先告状······”
顾玮轩揽住愤怒的两个弟弟,拧着眉‘毛’道“你身为姐姐,不但不友爱手足,反而出言诋毁,可见心‘性’不良,品行有缺”。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石氏见‘女’儿哭得实在伤心,自己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将‘女’儿搂在怀里,她不敢看着华安长公主说话,只对着顾玮轩解释道“你莹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年纪小,只是言语有失,你们做哥哥的别和妹妹计较”。
“婶娘这话不对,莹妹妹既然言语有失,婶娘为何却不顾她的过错,一味让我们不与她计较,我们是比她年纪大些,可阿福却比她要小多了,她为何不让着阿福呢”顾琦轩毫不客气的说道。
石氏眨了眨眼睛,被噎的不知要说什么好,‘女’儿还在怀里大哭,她想我毕竟是府里的二夫人呢,正要说话。
华安长公主冷淡的撇了她一眼,石氏刚打起的气势,瞬时间不见了,长公主说道:“玮轩带着弟弟们去做课业吧,完成了课业再来接着和妹妹玩,有时候长辈有过,你们小辈却也不好说的,将《论辩》中《斥言》一章抄一遍”。
“是”顾玮轩拉着仍然瞪着石氏母‘女’二人的两个弟弟去书房了。
华安长公主转向石氏,谈谈的道“瞧阿莹哭得满脸是泪,你快带她回去收拾一下,本公主这边‘挺’忙的,平日里你也不用过来了,你那边也忙,两个男孩也到了入学的年龄了,你忙着他俩的事也别疏忽了姑娘,去吧,回去吧”。
石氏不敢多说什么,忙抱起‘女’儿,行礼离去了。
回了自己房里,石氏气得心都在滴血,长公主寥寥几句话,不但让自己必须将两个碍眼的庶子入学事宜安排好,还直接说了自己对‘女’儿的教养不够,要是之前在宣城伯府,她也不会如此委屈,但她这二年过惯了舒服日子,一时间气得趴在枕头上哭,气长公主仗势欺人,气三个小的目无长辈,气自己姑娘不受宠,气那个阿福生的碍眼,气夫君顾枫不上进,反正是气个没完没了。
正恼恨间,顾琪莹收拾完,进了屋子,她走到母亲身边,怯怯的拉了拉石氏“娘亲,娘亲,你别哭了,都是阿莹错了,阿莹不该说妹妹,娘亲······”这是她‘乳’母刚和她说的,小姑娘就学着说道。
“我苦命的‘女’儿,你没错,你错在没投生在她肚子里啊,那个丫头一出生,你就什么都算不上了······”石氏抱住‘女’儿哭道。
她一出生,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婶娘不喜欢我了,哥哥也对我凶,娘亲还这么伤心,要是没有她就好了,是不是她抢走了我的,顾琪莹心中默默的想着。
······
“阿福醒了吗?”华安长公主的声音传来,小阿福吐出含着的手指,也不踢摇‘床’上面挂着的小球了,她扭着头来回找,还伸出手“啊啊”的呼唤。
“哟,小阿福今天醒的这么早啊”顾昭伸手从摇‘床’中抱起她,“阿福是不是也知道今天要去看外祖母了,嗯?”
阿福已经三个月大了,她笑的眼睛眯起来“啊啊噢噢”的不知说了什么。
华安长公主还好像听懂似的,和‘女’儿有问有答的,她‘摸’‘摸’阿福的脸蛋“阿福也想外祖母了啊,阿福好乖啊”冲着顾昭伸出手“来,把阿福给我抱。”
妻管严的顾国公只好无奈的将心爱的小‘女’儿‘交’给了同样心爱的妻子,看着一大一小个人凑在一起亲亲热热的,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心里不由十分郁卒,不知是吃‘女’儿的醋好还是吃妻子的醋好。
马车行至宫‘门’,顾昭嘱咐妻子“我要去养心房参与议事,今天太阳毒,你别抱着阿福到处走,小心中了暑气,你别一直抱着阿福,你力气不够,别累着胳膊,和嬷嬷轮着抱,你······”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叮嘱这么多?”华安长公主原本只顾盯着‘女’儿看,被顾昭念到头疼,才回道。
“你在我心中就是小孩,我一辈子宠的小‘女’孩”顾昭立马回道。
这下华安长公主红了脸,乖乖的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别担心,陛下是我亲哥哥,太后是我母亲,我脾气又怎么好,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吧。”
顾昭笑着点点她额头“你还脾气好”还是不放心的叮嘱“我做完了事情,就去找你”。
“快去吧,管家婆”华安长公主语气甜蜜的抱怨。
睡在她怀里的小姑娘也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挥了挥手,把顾昭惊喜的道“阿福这是在和爹爹道别呢”。
太后宫中的大太监刘如到宫‘门’处迎接华安长公主,他是看着华安长公主长大的,华安夫妻和睦,他打心眼里高兴,所以顾昭在马车里和华安嘱咐了好一阵子,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束手笑眯眯的站着等待,等顾昭从马车上下来了,他笑眯眯的行礼,还道“辇车已经备好了,不会累着公主一点的,顾郎君放心吧。”
顾昭也觉得自己有点絮叨了,却仍然笑的云淡风轻,道“华安小孩脾气,总得叮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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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历史性的第一次见面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华安长公主笑‘吟’‘吟’的道。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乐%文%小说し
“哎呦我的心肝??????”太后伸着手迎上来,华安长公主以为母后这是上来抱自己的,笑着张开双臂。
她嘴里还道“我这俩月没过来,母后竟这么想我”。
话音未落,太后从华安长公主旁边嬷嬷的手里抱过小阿福“哎呦,瞅瞅我们小阿福,乖乖,我们阿福怎么这么好看啊。”
太后抱着阿福坐回罗汉‘床’上,喜欢的不舍得放下来,嘴里不住的哄逗着,阿福也很给面子,笑呵呵的,还伸出小手和太后玩。
华安长公主放下张开的双臂,撅着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冲着一旁的皇后道“得,现在我成了自作多情的那个了,有了小的我这大的就不得喜欢了。”
皇后笑起来,看向逗着阿福玩的太后“母后您快看看,美娘吃自己姑娘的醋了,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太后道“你看她作怪,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也就你总是被她骗,莫理她,你快来看看阿福,我们阿福好乖哟。”
皇后点点头道“母后说的对,我还是看看我们小阿福吧。”
阿福有个怪‘毛’病,虽然她小小年纪,但是却好像偏爱美人。一开始,大家也都没发现,毕竟常抱她的人就那么几个,华安长公主,顾昭,她三个哥哥,这一家子的颜值是不用说的,就连小姑娘的‘乳’娘,虽然抱小姑娘的时候不算多吧,但也是个眉眼周正的‘妇’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小姑娘这个爱好一直没表现出来,直到老顾国公回来,他怕赶不上小孙‘女’的满月礼,一路急行,回来的时候胡子拉碴的,小姑娘一见他就直接撇过头去,老顾国公要抱她,小姑娘也不哭,就是一直拿小手推他脸,那股子嫌弃劲儿真是溢于言表,等第二天老国公爷沐浴清洗,休息完毕,再出现的时候,阿福就肯老老实实的待在他怀里了,香一个也能接受了。
后来又有几件事验证了这个事实,小阿福她,真的是个颜控。
她躺在美丽的外祖母怀里,太后今年五十多岁,她以前虽受过些委屈,但到底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儿,气质温雅是从未变过的,保养得宜,自有种岁月沉淀的魅力,阿福冲着外祖母卖萌撅嘴,喜得太后连忙低头香一个。
皇后坐到太后旁边,从‘侍’‘女’手里接过已经准备好的拨‘浪’鼓“阿福看这边??????”
阿福冲着皇后伸出手“啊啊”的叫。
皇后笑着将特意做的小小的拨‘浪’鼓放进阿福手里,阿福拿着晃了晃,又啃了啃,丢开了拨‘浪’鼓,再次冲着这个美丽的姨姨伸出了手“啊哦啊”。
“阿福是不是要我抱,来,我是舅妈”皇后王氏笑着道。
“别,你大着肚子呢,别累着,要是累着你,我哥得和我急”华安长公主连劝带打趣。
王氏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瞪了自己打小的闺蜜一眼,对着太后道“不碍的,哪有那么娇气呢,这也才五个月”。
阿福见这个姨姨冲着自己做了要抱的姿势,就也很主动回应“哦啊哦”。
阿福的小脸太后‘摸’‘摸’“瞧把阿福着急的,去吧,让舅妈抱抱”又叮嘱皇后“少抱一会,别累着自己”。
皇后坐在罗汉‘床’上,她把阿福抱在怀里,小姑娘皮肤白眼睛大,眼珠子灵活的转来转去,王氏喜欢的很,正和小姑娘玩着,肚子里孩子动了动,小阿福也感觉到了,她似乎惊呆了,把小手贴在皇后肚子上,仰头看着皇后,似乎是请求再来一次。
华安长公主指着二人笑起来“哈哈,阿福以为是你作‘弄’她呢”。
皇后惊喜地道“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踢我呢,却把我们小阿福也踢了。”
阿福等了等,没什么动静,用小手‘摸’了‘摸’肚子,还轻轻的拍了拍,阿福不过三个多月四个月大,也没什么劲,她本身又是轻轻的拍,皇后都几乎没什么感觉,她‘摸’了‘摸’阿福的头,笑着说“我们阿福和弟弟打招呼呢啊”。
皇后虽然平时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期待着能得一个嫡子,她与阿福对话间,不经意的就说了出来,华安长公主心中暗叹一口气,想到就算是皇兄比较护着,这么多年没有嫡子,自己这个闺蜜心中也是艰难的很。
华安长公主正想开个玩笑,阿福先出声了“啊咦哦恩??????”把自己会发的声发了个遍,原来阿福轻轻‘摸’了‘摸’王氏的肚子之后,那里面的小娃娃真的仿佛回应似的,又动了两下,他踢着两下时,阿福的手放在王氏的肚子上,那感觉很是奇异,惊的小阿福叫起来。
皇后‘摸’了‘摸’肚子,笑容满满的说“这孩子喜欢阿福呢,见了小阿福活泼的不得了。”
太后和华安长公主都担心皇后身子累着,皇后抱了阿福一会儿之后,就把阿福放在了‘床’上,阿福也好哄,放在‘床’上她也不哭,周围人围着拿着玩具逗她,她笑嘻嘻的抓来抓去的,孩子‘精’神短,玩了一会儿,犯困了,阿福‘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哈欠。
但是她舍不得睡觉,明明困得都要睁不开眼睛了,还坚持冲着面前打着如意节的‘玉’佩伸手,太后指着她直笑“可见是美娘的亲‘女’儿,和你小时候一样的贪财。”
说着把那‘玉’佩塞到小姑娘枕边,小姑娘一只小手抓着‘玉’佩,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乖乖睡着了。
华安长公主站起来道“我有段日子没回来了,出去逛逛”。
太后摆摆手道“快走,看你在这里上蹿下跳我都头疼,我有我们小阿福就够了。”
皇后由‘侍’‘女’服‘侍’着穿好鞋子,笑着对太后说“儿臣陪美娘一起,儿臣宫里的桂‘花’开的正好,我带美娘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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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历史‘性’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
顾姣:‘摸’‘摸’
卫熠:踢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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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嫂闲话
凤仪宫中的桂‘花’开的十分的好,一阵微风吹过,粒粒金桂若星子一般飘洒,皇后与华安长公主二人挽手缓行,二人俱是美人,一若芍‘药’华美一如牡丹端庄,宛若画中人一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乐`文`小说``520`
‘侍’‘女’们都远远跟着,怕扰了主子的‘性’质,就连二人的亲近嬷嬷也退在两步之后。
“阿福真是可爱,又机灵的很”王氏夸赞道。
“那当然,要不然怎么能说是我‘女’儿呢,这股子聪明劲儿都是随我”华安长公主毫不虚心的接下了称赞,还要顺便夸夸自己。
王氏与她打小相识,知道她的‘性’子,抿着嘴笑起来“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看可不像你,多半是随了顾国公,你小时候哪有那么聪明,我还记得你背不出书,还带着我逃课,教书的季先生气的追着咱们跑,然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来了,才把你从树上哄下来。txt电子书下载http://.80txt/”
王氏说道陛下来的时候,语气甜蜜又怅然,当然啊,这是她与陛下的第一次见面,但她做了这么多年皇后,就算在闺蜜面前偶然‘露’出了一点这样的情绪,却又马上收了起来。
华安长公主假作不知,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笑了笑,说道“我不管,反正就是随我,你怎么总记得我的丢脸事啊,不过你也不用羡慕我,等你肚子里这个生出来了,一定也聪明,谁让我们聪明的小阿福‘摸’过他了呢。”
王氏声音温柔道:“那敢情好,沾我们阿福的福气呢”。
两人细细‘私’语,华安长公主叮嘱皇后“如今咱们都不是小姑娘年纪了,你身子重了,不要太‘操’心,有事‘交’给我哥去烦心。”
王氏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别担心,不过这宫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陛下前朝的事情够累了,怎么能再拿后宫的事情烦累他。”
华安长公主瞪她一眼“你就为他着想吧,心疼心疼自己,我上次进宫的时候,就我还怀着阿福的那次,那个何婕妤可不像个安分的。”
王氏知道华安这是心疼自己,但是华安这么多年根本没见过什么妻妾争斗的,何婕妤算什么呢,一向恭谨的韦妃才是虎视眈眈的那一个,她心中闪过好多念头,却只笑着说:“何婕妤年纪小,脾气轻浮,难免的,我和她计较什么?”
“也是,皇兄的心在你这边,她们谁蹦跶都没用”华安长公主也轻松的说道。
“别一个劲叮嘱我了,你呢,最近怎么样,照顾小阿福累吗?”王氏关切的问道。
“我,就和以前一样,顾郞天天让我躺‘床’上养着,我特担心自己不能看了。”华安长公主抱怨道。
“你啊,顾国公是心疼你,你还要这样抱怨,最近高丽贡上了上好的老参和燕窝,你走的时候带上,补补元气。”
“可别补了,你看看我的腰。”华安长公主摆摆手说道。
“阿福比之前那三个都好带,她不爱哭,饿了渴了要方便了的时候,才哼唧两声,不过这孩子好像犯懒,总是在睡觉,我记得玮轩他们小时候没有她这么觉多”华安长公主拧着眉道。
“恩,我看阿福‘挺’机灵的,没准就是孩子觉多,你也别太担心,不过还是让太医瞧瞧吧。”王氏劝慰道。
“看过了,一天两请脉,太医说没事,没准是我多想了。”华安长公主道。
······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咱们从御‘花’园那边过去,看看我当年种的那颗小白杨怎么样了”逛了一会,华安长公主道。
“还说呢,人家种‘花’,你种树。”皇后笑着打趣。“奴婢见过几位小主,皇后与华安长公主殿下在前面,请几位小主稍待片刻再向前。”珠云声音温柔恭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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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与杀机
在珠云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婕妤和柳芳仪郑嫔等三人带着‘侍’‘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樂文小說|
听了珠云的话,何婕妤捏紧了手帕,道“这······那我们便等等吧。”
柳芳仪笑道:“我等也好久没有拜见皇后娘娘了,华安长公主也有日子没进宫来,很是应该拜见一下呢。”
何婕妤有点犹豫,若是从前,她一定理直气壮的上前来,但是她最近不怎么得陛下宠爱,在碧芍的劝说下,也收敛了不少,她原本打算忍气避开也就算了,可是柳芳仪这么一说,她又拿不定注意了。
郑嫔年纪也小,她看看笑的温温柔柔的柳姐姐,而且她心里也对华安长公主有些好奇,也跟着附和道“我也觉得应该拜见一下,不然显得我们没有礼貌呢。”
何婕妤看了看身边,没办法,今天碧芍陪着二皇子玩呢,没跟着出来,她一咬牙,冲着珠云道:“我们三人想要拜见皇后娘娘,‘女’‘侍’带路吧。”
珠云没让开,仍旧笑着劝:“三位主子挂念皇后娘娘,何不改日往凤仪宫拜见,今日在御‘花’园里却不大方便。”
柳芳仪扶了扶髻边的步摇,道“这位‘女’‘侍’好似在拦阻我们拜见皇后娘娘,怎么?难道是我们位分太低,入不得皇后娘娘的眼,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不会这样的,只怕是你们这些伺候的人要污了皇后娘娘的名声。txt全集下载.80txt”
珠云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女’官,被柳芳仪这样几乎指着鼻子骂,她也能忍下,不动声‘色’,就是不让开。
柳芳仪只是挑起了眉,何婕妤却气起来,她心里本身就暗自觉得自己身份低,所以宫中之人瞧不起她,所谓极端的自卑便成了自傲,柳芳仪那几句话说的,让她觉得皇后的‘女’‘侍’是看不起自己,她皱起眉不耐烦的上前。
她毕竟是二皇子的生母,正四品婕妤,珠云也不敢硬拦她,柳芳仪郑婕妤跟在她后面。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皇后和华安长公主指着一颗杨树说什么,那杨树种的位置奇怪,还被单独围了出来,不说位置吧,杨树在御‘花’园里本身就让人惊奇,两人眉眼间带着笑意,显然是轻松愉悦的话题。
她们听到华安长公主笑着说什么小时候,三人脚步俱是一滞,后面跟着的‘侍’‘女’也停下步伐,珠云连忙疾走几步上前禀告。
柳芳仪小声地道:“真让人羡慕啊,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一直是陛下心中的头一份,那杨树没准是二人年幼时一起种下的······”
郑嫔懵懵懂懂的点头:“好像话本故事里讲的一样呢”。
何婕妤脸‘色’发白,她是一心恋慕陛下的,她小家子出身没什么家世,却比许多高‘门’‘女’子位分高,这些‘女’子还要来巴结她,她一向自诩是陛下真爱,之前陛下不理她的时候,她告诉自己陛下不过是一时生气,果不其然陛下过一段时间还是回去看自己,自己十分自傲,今日却好像陡然被一个耳光扇醒了,想想自己的受罚哪次不是因为皇后。她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不关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犯错皇后都要处置,她现在一‘门’心思的觉得是皇后在针对她。
柳芳仪的话像针一样刺入她心底,原来自己根本就没得到过陛下的爱吗,这满宫里的人是不是都拿自己当个笑话,她想着反而笑起来,笑的美丽又温雅,好像江南三月的‘春’风······
听了珠云的禀报,看看不远处站着的三人,华安长公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皇后略有些无奈的笑笑“让她们上前来吧。”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给华安长公主请安。”三人行礼道,华安长公主不动声‘色’的往前站了一点,侧挡着皇后。
皇后笑了笑,真的华安是担心自己,但是想想,她们三个也不是傻得,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敢对自己做什么吗,她握住华安长公主的手摇了摇。
华安回头看她一眼,撇了撇嘴,还是往旁边让了让。
柳芳仪笑着说:“最近天气好,臣妾姐妹常出来转转,总挂念娘娘,想着不知娘娘可看见了美景,又怕扰了您安胎,也不敢去打扰,今日臣妾几个走运,正好遇到娘娘,这才厚着脸皮上来。”
皇后回道:“恩,累你们挂记,本宫无碍。”
柳芳仪忙点头道“娘娘母仪天下,福缘深厚,当然是万事顺利,只是陛下心疼娘娘,才使臣妾们心念娘娘而不得见。”
何婕妤也跟着笑,她看了看皇后掩盖在宽松袍服下的小腹,看着皇后脸上幸福的笑容。
几人你来我往的寒暄了一阵子,华安长公主实在无聊的紧了,她还担心阿福睡醒了看不见自己,要是哭闹怎么办,见皇后也不像是十分愉快的样子。
华安长公主不客气的道“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几位也回宫吧,知道你们挂念皇后娘娘,也别光顾着述衷心,娘娘身子沉了,站不了许久。”
几人互相看看,连忙请罪,让皇后娘娘先行。
刚转过来,突然‘乱’成了一团,好几人扑倒,不知谁踩到了皇后的衣摆,皇后身子晃了晃,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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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还没出生就要面临生命危机,看来蠢木只是‘女’主的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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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郡主
一时间‘乱’成了一团,眼看着皇后就要摔倒,众人心里俱是震动不已,闪过了种种想法。[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しw0。
“娘娘”珠云瞪大了眼睛,本能的伸手去拽,但是她也被撞了,站的不稳,压根没捞住。
皇后年纪不算年轻了,身体又不是很好,要是这跤摔实了,别说孩子了,她自己的命也不一定保得住,最好也是元气大损。何婕妤也摔倒了,她的‘侍’‘女’还跌倒在她身上,但她仿佛没觉得疼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后。
刹那间,华安长公主想到,王氏不经意间说起小皇子时憧憬的笑容,她毫不犹豫的俯身垫在了皇后身下。
“主子······”
“小主,你没事吧?”
各自的丫鬟胡‘乱’唤着。
不过瞬时,刚才的一派和乐,当然是伪装的和乐吧,但也是平静的景象,就被打破了。
‘侍’‘女’们脸上带着惊惧,连忙扶起皇后和华安长公主,皇后虽然没有摔实了,但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珠云扶着皇后,两人的手瑟瑟发抖,不知是珠云害怕,还是皇后心惊。
皇后后怕归后怕,却没忘了是华安垫住了自己,她拉过华安长公主的手,眼见的刚才还润如白‘玉’,十指纤纤的一双‘玉’手,现在掌心处都磨破了一大块,二人的眼睛都红了,华安长公主是一开始没觉得疼,如今看见了方才觉得疼的厉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皇后拉着华安上了辇车,皇后直冒冷汗,华安长公主搂着她擦汗,不住安慰,却也没忘了吩咐“路都走不稳,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送到宫正司看起来。”
······
“郎君······”顾昭在内书房憋了整整一上午,他刚出来透个气,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跑到他身边,切切道。
“公主可有碍?”顾昭眉头皱起,“可传唤了太医?现在在何处?”
那小太监一一答了“华安长公主与皇后一起在凤仪宫,太医已经去了,应是没有大碍,小小姐在太后娘娘处午睡,是太后娘娘使奴才来告知郎君。”
顾昭面若冰霜的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妻子在凤仪宫,他无法前去,心中又急又气,妻子也已经三十岁了,生下阿福的时候也是损了元气,只怕真摔出好歹来,当然我们要理解一个爱妻男的担忧,在他的心里,自己活泼的妻子就是一块软‘玉’,磕不得碰不得。
站了不大一会,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陈恒便出来寻了,他俯身行礼,笑着道“国公爷,陛下唤你呢”。
顾昭沉着脸“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恒心里奇怪,这是怎么了,顾国公待人虽然说不上亲切吧,但也一向是妥帖的,怎么出来怎么一会儿,火气怎么大?
‘门’口的‘侍’‘女’打起帘子,顾昭大步走进去,陛下见他进来,笑着道“顾卿快来,朕正与叔父说呢,给我们小阿福的封号也该定下来了,朕与叔父商量好了,封郡主,你快过来参详参详,封号和封地”。
陛下口中的叔父现任宗正寺大宗正,他是个和蔼的胖爷爷,皇上一边说,他在一旁无奈的‘摸’着肚子笑,陛下啊,你那里和我商量了,我就比顾郞知道这个消息早了一分钟,但也没办法,想想小时候明明是被在宗庙关禁闭,却爬树捉鱼,还割过自己胡子的华安长公主,他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十分同意。
顾昭瞪了笑嘻嘻的卫晟一眼,才大步走到御案前,俯身看上面摆放着的封号和封地图。
卫晟‘摸’了‘摸’下巴,感到十分奇怪,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气不顺,朕明明和你说的是好事啊。
趁着顾昭拿着封号研究的时候,卫晟叫过陈恒,去问问华安长公主和小郡主那边没出上面事情吧?他想了想,能让顾昭如此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可爱的小外甥‘女’了。
陈恒出去没一会儿,就转回来了,来报信的小太监就站在外间等着,陈恒一出‘门’正好遇见,那小太监如是一说。
陈恒叹了口气,哪里都不缺作死的人啊。
陛下眸‘色’沉沉,捏着腰间的荷包搓了搓,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去凤仪宫看看皇后和长公主怎么样了?”
走到顾昭和老皇叔身边时,神‘色’间已然平静的看不出什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顾昭的肩,顾昭撇了撇嘴,还是冲着他点了点头。
这是二人默契的‘交’流方式,陛下表示抱歉了,顾昭回知道你傻,这次不和你计较。
“朕这些日子想了不少封号,阿福快过百岁了,正好双喜临‘门’,你们觉得那个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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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这里,只是因为蠢木想不出封号,哭晕,啊对,还有我们小阿福是郡主了哦。封号随父不随母,公主的‘女’儿受宠的封县主,一般的没有封号,我们小阿福属于非常极其特别受宠哒,忘了说收藏包养,爱你们哟,最好能帮帮窝,封号起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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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安乐
老皇叔‘摸’了‘摸’肚子,指了指,道“老臣看这个宁安,就不错,端庄雅致。mianhuatang.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し”
顾昭来回看了好几遍,好像没一个满意的,他抬头看了看卫晟,眼中流‘露’出疑问,这些封号不大像你拟出的啊,不是不好,就是太庄重刻板了。
卫晟笑了笑,从袖中掏出另一张纸,“那是从宗谱书里翻得,这是朕自拟的。”
顾昭接过认真的看着,嘴里还试着念念,感觉一下是否有美感,卫晟也凑过去,不时的出注意,老皇叔也不打扰他俩,坐在一旁,手里捧着杯大红袍,慢慢品味。
两人讨论了有一盏茶时间,才放下纸笔。
“荣安或者安乐,这两个里面那个好些?”两人明显是争起来了,回头询问第三人的看法。
老皇叔放下手中的茶盏,慢声慢气不急不缓的道:“荣安既大气又平和??????”
卫晟看了眼顾昭道:“还是朕拟的这个好吧”。
老皇叔又道:“但是??????荣安这个封号和华安长公主的有点相像,念来‘乱’了辈分似的,安乐既有美好的祝愿,又和华安的封号有所承接,更好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顾昭挑眉,卫晟说着“好吧好吧”拿起御笔,在安乐二字上画了一个圈。
顾昭又从桌案下掏出了地图,他原本准备的封地就不差,富庶之地,今日妹妹又受了委屈,他索‘性’加厚了几分,指着地图道“金陵一地,自古富庶荣华,百姓和乐,就以此地做阿福的封地。”
老皇叔也不‘摸’肚子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地图看了看,再看看左右两边的,一个一脸自得,一个满脸微笑,他只能‘逼’着自己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刚刚三个月的小阿福有了新的身份安乐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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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这就是宫正司吗?我们??????我们怎么办啊”郑嫔的‘侍’‘女’拉着她的袖子发抖。
郑嫔也害怕,她也没回答‘侍’‘女’的话,只拽着‘侍’‘女’的手,小声问旁边的柳芳仪“柳姐姐,我们??????我们没事吧?”
柳芳仪整了整发间的首饰,答道:“唔,那要看皇后娘娘和华安长公主有没有事了。”
何婕妤坐在一旁不说话,她正在想刚才,自己被推的时候,先是晃了一下,并没有直接摔到,但是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她就干脆顺着那股力气向前摔去,她当时想了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那一瞬间她还记着要绊着旁边的‘侍’‘女’一起摔到,场面要‘混’‘乱’一些,不能??????不能让人看清是她伸手拽倒了皇后,我自己怎么了,她坐的更直了,自己不是一向自傲与宫中其他卑鄙的人不一样,不是一直觉得陛下爱的就是自己单纯善良吗?
陛下爱的??????陛下爱的?????陛下压根就不爱自己啊,自己原来善良他也没爱过啊,所以??????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自己做的也没什么错,何婕妤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忍不住抬头往外看。
一个黑衣服的圆脸老太监走进来,他脸上带笑,看起来不但不凶恶,反而‘挺’和气的。
“诸位小主下午好,咱家是宫正司的掌事太监”他笑眯眯的说道。
“诸位小主怎么能待在这么小的一个房间里,你们,快给三位小主重新安置一下。”几个太监嬷嬷领着三人进了不同的房间。
但是,这可不是改善了条件,原本虽是众人待在一起,可是房间里有桌有椅,地面也干净,后来换了的房间又窄又小,别说桌椅了,连个垫子都没有,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灰,几人进去就被灰‘迷’了眼睛,耳边还能听见隔壁传来的翱,那老太监笑着塞进去纸笔,几位小主把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写下,记住是一五一十的写下。
“给本宫站住,本宫是正四品婕妤,二皇子的生母,你敢这样待我?”何婕妤衣裙上沾了灰,神‘色’也有些惊惶。
那老太监还是笑眯眯的,一点不生气的样子,只说“小主还是好好写吧,记得详细点。”
没一会几人就分别递出了纸,老太监扫都没扫一眼,端着茶盏哼着歌,示意将纸放在桌上“再送些进去,记得叮嘱那些主子们,再仔细想想。”
这会儿时间就长了一点了,又拿过一沓纸,老太监还是不看,扬了扬下巴,示意放在桌子上,淡淡地道“继续。”
这次过了很长时间,天已经黑了,拿回的纸更多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宫‘女’们愈发害怕,各种被打杀的剧情在脑海中闪过,宫‘女’们已经开始写出各种秘密,同屋的黄‘玉’收过谁谁的东西,谁谁得了新首饰,杂七杂八的写了一堆。
三个小主的也愈发详细,郑嫔是写的最多的,但是她好像完全不明白状况,云里雾里的写了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错了,求陛下饶恕。
柳芳仪回答的十分详细,还描述了一下场景,抒发了一下对皇后娘娘的敬爱,但是表示自己背对着,而且也摔倒了,并不清楚,还表示都是自己的错,从此愿意青灯古佛给皇后祈福。
何婕妤,何婕妤哭得太伤心,已经要晕过去了,她写道感觉身后一股大力袭来,然后就是满纸泪痕,她写的十分真心,担心皇后被愚笨的她们所连累,害怕日后无法照顾二皇子。
老太监将所有的纸张揣进怀里,嘱咐道“看好了,都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别让任何一个姑娘香消‘玉’殒了啊。”
卫晟刚送走两只手缠着纱布冲着自己直撇嘴的妹妹,抱着‘女’儿冷着脸的顾昭,甚至还受到了小外甥‘女’的嫌弃以及拳头攻击,内心十分郁卒。
他翻着老太监呈上的供纸,内心十分烦闷。
“所以呢?这件事的结论呢?”顾昭年少时,宫中萧贵妃以妾室之身压制主母,他很是受了麻烦。等到他即位之后,宫中基本没有人荣宠压过皇后,他觉得这三人也没有害皇后的胆量和底气啊,又不是说皇后去世了,她们中有任何一个就能当上皇后了。
他是男子,不知道除了荣华富贵,爱也能让‘女’子成为最冷血的侩子手,更何况是追求荣华的‘女’子与为爱痴狂的‘女’子一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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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起名废,表示安乐就是我的水准了,摊手,乃们都不给我出主意:>_<:。
亲爱的们有没有理解皇帝舅舅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没有给那些‘女’子高位,没有给她们害皇后的勇气,觉得没动机啊不科学啊,愚蠢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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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郡主的烦恼
“这些年宫中安稳,这是这几年第一次有主子进宫正司,这些小主是很容易被唬吓的,依老奴的判断,三次下来,大半都是实话了”那老太监回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访问:.。。
只是他没说后半句话“只是这真话总也说的不全而已。”
陛下将供纸摔在桌面上,他问道:“这么说?这件事是个意外了?”
那老太监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陛下的想法,大凡是皇帝总是希望,后宫安宁,妻妾和睦,其实就算自己这样已经不算男人的人都知道,哪有这种好事呢?但是??????那个人,再说皇后和华安长公主也没出了事情,这件事的结局就是想曾经的许多事一样,含糊着过去就算了,他道:“根据诸位小主以及‘侍’‘女’供词,查到了第一个摔倒了宫‘女’,是郑嫔小主的宫‘女’如雪,那宫‘女’爱俏,早早穿了一双高底鞋,今日走的路长了些,她一时没有站稳,才带到了周围人。”
皇帝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挥挥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郑嫔管教宫‘女’不利,降为贵人,罚俸禄半年,禁闭三月,那个宫‘女’打二十板子,发还出宫,何婕妤??????降为婉仪,罚俸三月,禁闭两月,柳芳仪罚俸三月,禁闭三月。(.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老太监弓着背出去了,卫晟端起案几上已经冷得的茶,一口喝掉,声音沉沉的唤”陈恒,你接着查。“
他并没有再吩咐别的,也没说查什么,怎么查,陈恒也没有多说,只道”诺“烛光映在他的面孔上,才看出素来低着头的他,平常的面孔上有一双极黑的眼睛,寒气内敛。
陛下坐在案几后接着批阅奏折,心中暗暗想:意外,这宫中没有意外,宫正司是谁的人呢,还是被外邦收买,想要害朕嫡子,他用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联想力发挥的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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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下旨意了,何婕妤降为婉仪了“珠秀的声音里有些许的喜意。
皇后头也没抬,接着绣手中的小肚兜,珠秀不敢打扰她,但到底是高兴,就站在旁边笑嘻嘻的瞅着
”主子,尚绣监送了新的图样过来。“珠云笑着道。
皇后那小银剪剪断上面余下的一点线,将小肚兜抖开道:”看看本宫这个绣的怎么样,好长时间不动针线了,还有点生疏呢。“
”好看极了,主子绣的这鲤鱼,鳞片都闪光。“
”夸得本宫都要心虚了。“这样说着,但皇后到底也高兴,脸上带着笑。
珠秀见皇后心情好,忙把陛下对那三人的处置都说了一遍,皇后淡淡的笑笑”只说知道了。“
皇后‘摸’了‘摸’肚子,想着:想害我敢害我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罢了,何婕妤有心无脑,她一个人做不到,这之中离不了韦妃的手笔,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后梦,一时半分只怕是不愿意醒呢。
只是到底小家子气,手段太明显了,毕竟唤了这么多年姐姐妹妹,我就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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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个多月之后,人们已经淡忘了那次御‘花’园事件,就连何婉仪她们这几个当事人都也觉得事情早已过去了。
柳芳仪父亲贪墨,全家入狱,柳芳仪也被打入冷宫,不久去世。
何婉仪‘私’探御驾,罚禁闭一年。当时场面真的很‘混’‘乱’,并没有人能确定何婉仪是否故意,但是陛下仍然觉得何婉仪心大了。
韦妃觉得事情不对,行事间越发小心,轻易不出宫‘门’,陛下担心她憋出病来。带着韦妃散了散心,哦对了,散心地点是冷宫,主要活动是探望韦妃的老朋友柳芳仪。
韦妃回宫后大病一场,然后前往凤仪宫,请皇后娘娘同意她在小佛堂带发修行,皇后劝了又劝,偏偏韦妃十分坚决,最终韦妃法号静心居士,搬入凝竹阁,带发修行,闲人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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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一切暗藏在平静下的风云翻动,都和顾国公府没半点关系,顾国公府里还是一派和乐安宁。
但是??????
我们七个月大的安乐郡主并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一直都无忧无虑的,她也是有困扰有烦恼的。
比如说爹爹觉得自己是天才,天天给自己朗诵诗篇,阿福表示好困,想睡觉。
比如说哥哥觉得自己会饿到,天天藏下一个‘鸡’蛋黄偷偷赛给自己,偶尔还能有半块小点心,阿福表示开心,这个可以继续保持,但是哥哥你不用做贼一样的溜进来,娘她真的知道你们在干嘛,天天听娘亲嫌弃蠢哥哥真是好累。
比如说爬什么的有点累,娘亲总是拿着玩具逗我,又不好意思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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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阿福也在烦恼的思考怎么能‘混’点‘肉’‘肉’吃,而且不用爬爬,这真是很严肃的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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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郡主小阿福也是有烦恼哒,你们不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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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期贵女日常【渴望吃肉的小阿福】
天之骄‘女’,第一贵‘女’的顾姣现在八个多月了,她正在经受幼年期大考验,每天被迫被陪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乐>文》小说し
顾姣心里无奈地想这明明就是我陪爸爸玩啊,她坐在娘亲怀里,面前的傻爸爸拿着个拨‘浪’鼓摇来摇去,嘴里不住的逗‘弄’道“阿福想不想要拨‘浪’鼓啊”?
小阿福不理他,抬头冲着妈妈道:“啊哟”还指指趴在‘床’上逗‘弄’她的爹,“娘,你确定这个逗比是号称京都男神的顾郞吗?”
“阿福是不是想要娘亲给你要过来啊?”顾昭又晃了晃手中的拨‘浪’鼓,笑着道“那我也不给,阿福亲一个,爹爹就考虑一下。”
阿福觉得,看自家蠢爹这个誓不罢休的态度,有必要敷衍一下他,结束这个无趣的游戏了,她随便的在蠢爹凑过来的脸上么了一口,然后赶紧嫌弃的擦了擦嘴,伸手去要拨‘浪’鼓“啊要”。
“要啊,那阿福叫声爹爹。”
“什么,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啊,说好的一诺千金呢,说好的高冷男神呢?,你连小孩子都骗”当然这是阿福的内心戏,她空有一腔控诉之语说不出来,只能挂出一脸震惊的表情拿小手指着他,然后转身把脸埋进娘亲香香的怀里,不和蠢爹玩了。
华安长公主看着这父‘女’俩玩,最终蠢爹成功把小‘女’儿玩恼了,她伸手拍了顾昭一下,把拨‘浪’鼓拿过来‘交’给阿福,‘摸’‘摸’阿福后背“乖啊,不生气,娘亲打爹爹哦,让你欺负我们阿福”。[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她作势要揍顾昭,顾昭也配合的做出伤心的哭脸。
阿福有点不放心的侧过头偷看了一下,连忙拉住娘亲的手,也做出要哭的样子哼哼唧唧。
把个顾昭感动的凑上来,在脸上亲了一大口“好感动,‘女’儿都会心疼我了。”
阿福嫌弃的手脚并用的推开他,不要把口水留在我脸上,我以后再也不会救你了,哼。
三人玩的很愉快,{哦阿福大概不这样认为},一会儿几个哥哥也下课了,几个人给父亲请过安,就开始跃跃‘欲’试的盯着娘亲怀里的阿福,努力的用眼神表示我们今天也很乖,让我们和妹妹玩一会。
顾梓轩年纪最小,父亲对他还不像对两个哥哥那样严肃,他之前就接受了两个哥哥分配的光荣的任务。
他哒哒哒的走过去,扯住娘亲的手,软软的道“娘,想和妹妹玩。”
华安长公主看看眨着眼睛卖萌的小儿子,再看看另一边眼巴巴的两个,心中暗笑,道:“好啊”。
三个蠢哥哥脑袋上都冒起了幸福的泡泡,华安长公主又恶趣味的说:“但是·····”
三个人顿时紧张的盯着华安长公主,她笑着道:“你们课业都完成了吗?”
顾玮轩放松了些,回话道“已经完成了,琦也已经加练了十篇大字。”
顾琦轩前两天不好好练字,这是被顾昭罚的,他也连忙点头。
华安长公主笑起来“好了,去吧去吧,带着妹妹到旁边房间去玩。”
又对着阿福说“来,宝贝亲娘亲一下,和哥哥去玩。”
旁边的顾昭心里也急,我也想要宝贝的亲亲,但是碍于儿子也在,他只能一副端正严肃的样子坐在一旁,阿福原本不想理他,幸灾乐祸的想让你欺负我,顾昭眼看着阿福要被嬷嬷抱走了,还只能一直撑着不动声‘色’,阿福突然“啾”的亲了他一下。
孩子们到特意布置的游戏房去玩了,当然还是有嬷嬷和‘侍’‘女’在旁边照顾的,夫妻俩倚在‘床’头闲话。
“前两天进宫看嫂子,她也是辛苦的很,都快生了还要‘操’持宫里的事情,都怨我哥,没事封那么多妃嫔干嘛”华安长公主不忿的说,她戳了戳自家夫君的‘胸’前“哎,你们男子是不是都想享尽齐人之福啊?”
顾昭正捏着娘子的手浮想联翩突然,火就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他忙道“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华安长公主笑的非常的善良,眼神中闪烁着诚恳的光芒“阿昭,你说实话,我这么贤惠,你要是想,我也给你纳几个年轻貌美的。”
顾昭连忙表忠心“我此生只要你就够了,我在你身上就有‘操’不完的心了,怕你冷了,怕你不开心,怕你受委屈,我哪有心思分给别人。”
华安长公主笑的眼睛眯起来“算你通过考验。”
夫妻俩这边笑闹闲谈,气氛和睦,三个哥哥也和妹妹玩的很开心。
游戏房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小阿福还不能自己站稳,三个小哥哥十分热衷于教会妹妹走路这件大事情,顾玮轩扶着小阿福的腋下让她站起来,阿福两只脚不能完全支撑住自己,她双‘腿’一前一后的能站住一会儿,没一会就拍着哥哥的胳膊,要求坐下来。
二哥顾琦轩拿着上面缀着铃铛的小绣球在前面摇晃,试图引‘诱’妹妹前进。老三顾梓轩为了教会妹妹走路,也十分努力,大哥扶着妹妹的时候,他就在前面走来走去,不时说“妹妹看我。”
当然小阿福并没有能领会哥哥的煞费苦心,她只觉得哥哥晃得自己眼晕,她皱着眉头坐下,接过二哥递过来的绣球咬了咬,额没有味道,顾玮轩连忙从妹妹嘴里把小绣球拿出来,阿福撅了撅嘴,好吧,球球‘交’给大哥保管了。
三个蠢哥哥盘‘腿’坐在地摊上,他们订好了时间,一人抱妹妹一会,时间一到就要换人,‘弄’的隔一会就要争执一下,抱着的那个舍不得放手,等着抱的两人急的不行。
阿福吃着大哥喂的带着碎‘肉’末的糊糊,看着旁边还在争下一个该谁抱阿福的二哥和三哥,深深的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陪这么蠢的哥哥玩,真是好累啊,要不是有‘肉’‘肉’吃,真是完全受不了。
对,大哥你看我真诚的眼神,下回能不能给我带块‘肉’干,‘舔’‘舔’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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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心声:今天的阿福也很萌,今天阿福被陪玩的很开心,哥哥大人,请千万记得我的‘肉’干啊。
蠢木也好饿,妹子萌,减‘肥’是邪物啊哭,人生苦短,还是愉快的享受美食吧,来自好饿好饿的蠢木。
对了,收藏包养我,我很好养的,我吃的少,我说实话的,我一顿只要三碗米就饱了。正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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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表弟小火苗【有爱童年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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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轻手轻脚的点起灯,站在‘床’边两步远的地方轻声唤“太子殿下,该起了。”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掀‘床’被的声音,小太监上前一步,撩起‘床’旁的帷幕。
十岁的小太子已经坐的端端正正,将脚伸到‘床’边,太监‘侍’候他穿上鞋袜,太子殿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走到桌前坐下,‘侍’奉漱洗的太监们端着铜盆布巾青盐······站在太子殿下面前。
太子殿下冷着脸,‘侍’人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怕惹了主子不高兴,殿内的气氛也严正冷肃。其实······按我们安乐郡主的话,什么严肃什么冷脸啊,小火苗不就是没睡醒吗?起‘床’气大了不起哦。
漱洗完毕,卫熠坐在桌前,挑拣这豆腐皮包子吃了一个,鱼茸粥喝了一碗,就擦了嘴。
今天是太子殿下难得的休息日,每十天才有一天休息日,但是在这天他仍然是要做课业的,太子殿下端坐在书桌前,吴师傅留了策论的作业,他大概是在思考这个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
“吩咐厨房,今天下午的点心准备红豆‘奶’酥,不用龙井,就泡那个‘花’茶吧。”他‘摸’着荷包上丑丑的绣‘花’吩咐道。
小太监打小‘侍’候他,也是亲近人,利落的点头回道:“奴才记下了,这是不是······安乐郡主今日要过来?”
卫熠皱了皱眉,道“就你话多”。心里想“阿福是回宫,不是过来。”
小太监笑着出去了“得嘞,奴才知道了,安乐郡主上次还夸了如意卷,也得备上吧。”
太子殿下拧着眉“恩,不要多。”他心中还担忧阿福吃多了点心,就不爱吃饭了。
等太监出去了,他自己从书房博古架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方古墨,用手‘摸’了‘摸’,还是放了回去,阿福要过来了,是不是应该用她上回送我的墨呢,正好可以和她说我很喜欢她送的礼物,但是······舍不得啊,要是不用,阿福会不会以为我不喜欢呢,太子殿下小脸板得如同一块寒石。
小太监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连忙缩了回去,心里道看来太子殿下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是大皇子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吗?太子殿下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呵呵,然而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今天也在认真的烦恼着到底怎样做,小表姐才更喜欢我一点。
······
“小火苗······”阿福推开书房的‘门’,蹬蹬蹬的跑进来。
她穿了一件水红撒‘花’软烟罗裙,外罩滚雪细纱,腰间的金丝软烟罗腰带上系着香囊荷包还有不离身的‘玉’佩,跑的小脸泛红。
她毫不客气的端起卫熠书案上的茶一饮而尽,喝完还要抱怨“小火苗你怎么总喝这么苦的茶啊。”
卫熠恍恍惚惚的点头,满脑子都是“那杯茶是我刚喝过的,间接······间接·····”
小太监端上端上‘花’茶和红豆‘奶’酥,如意卷,退到了外间。
“阿福······”
“不许喊我阿福,小火苗,叫姐姐。”阿福嘴里含着红豆‘奶’酥还不忘抗议。
“阿福你今天晚了”太子殿下不理会抗议,接着道。
“别提了,来的时候撞见了何婕妤,说了没有两句话,二皇子来了,嘚嘚了一堆,你知道哒,我还是要保持一下淑‘女’的形象,虽然我烦死了。”阿福抱怨,她今年十一岁了,华安长公主对于她的仪态要求也越发严了,可怜的安乐郡主只有在自己的小表弟这里才能大口吃好吃的,顺便抱怨一下。
太子殿下眯起眼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想“看来他还是不够忙。”
一边想一边贴心的递过一杯‘花’茶给阿福“你别噎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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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了,上一章番外吧,亲爱的们同意火苗表弟做男主不?虽然他还在皇后肚子里,不要打拖拉的我,抱头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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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出生上【从出生开始为难男主】
凤仪宫里,灯火通明。(.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访问:.。
太监‘侍’‘女’除去在产房中忙碌的,其他都默然无语丝毫不敢发出声音。皇后已经煎熬了整整一天,辰时发动,如今已经入夜,正是丑时了,皇后已经发不出叫喊的声音,她紧紧咬着的软木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头发黏在额头上,脸‘色’苍白,她瞪大了眼睛,却再也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何止是凤仪宫,今夜的皇宫又有谁能睡的着呢,静心居士跪在佛前,虔诚的祈祷,诸天神佛再上,信‘女’韦清跪拜,愿??????她一个个头磕下去,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何婕妤哦不何芳仪,她也睡不着,在殿中坐了一会,她走到二皇子卧房中,给二皇子掩了掩被子,她坐在一旁看了二皇子很久,‘摸’了‘摸’他的额头,微笑中带着温柔与决心,还有浓浓的冷意,她细声道“娘亲只有祈儿了。”
陛下坐在外间等着,眼看着里面不断送出被血染得看不出颜‘色’的白布和一盆盆血水,他心中也急,一杯杯不断的喝茶,背上全是汗,太后在这边守了一白天,夜深了才被陛下劝回去,太后年纪大了,没有让她等着的道理,回头太后在病了,那就更是手忙脚‘乱’了,阿意也待了一天,陛下派人把她送回她自己殿里去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她毕竟还是个没嫁人的小姑娘还是不要知道好一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什么时辰了?”卫晟手中灌下一盏热茶,毫没有觉得烫。
“回陛下,丑时三刻了。”
皇后的‘侍’‘女’珠云和‘女’医官满身是血的从里间跌跌撞撞的摔出来,珠云脸‘色’煞白,嘴‘唇’不住的哆嗦,她想说些什么却抖的说不出来。
‘女’医官四十多岁了,见过的事情多些,现在时间紧急,也不是能思考措辞的时候了,她咬了咬牙道“陛下,皇后娘娘发动的时间太长了,要是再生不下来的话,母子都难以保全。”
卫晟咬紧了牙,猛然站起,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抖了抖,怒道:“朕要母子均安,皇后和皇儿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就都去陪葬。”
‘女’医官跪在地上,头磕下去,道“陛下,臣等自知有罪,然而现在,皇后还是皇儿您必须选择一个,不然,只会是一尸两命。”
‘女’医官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做好了被暴怒的陛下下令拖出去打死,然而陛下愣了片刻,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如果??????的情况,保??????保皇儿。”
‘女’医官点了点头,迅速跑了回去,珠云满眼是泪,浑身哆嗦的看了陛下一眼,也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
卫晟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前方,好像穿过往日那些岁月,看到了曾经,那个不好意思看自己,总是站在旁边不说话的姑娘,总是陪着华安受罚的小‘女’孩,订亲之后见到,抿着嘴笑的小‘女’孩,后来,温柔大度的太子妃,皇后,她陪了自己那么长时间。
医官示意‘侍’‘女’们扶起皇后,将一碗浓浓的人参汤给皇后灌下去,对着虎口使劲一掐。
皇后哆嗦了一下,眼睛聚起了几分神,“保住我的孩子。”
‘女’医官点点头“娘娘您听我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药’已经熬好了,能聚起您所有的‘精’神,趁着这个‘药’效时间,您必须使上劲,跟着我说的节奏来使劲”。
皇后点点头。
“使劲,使劲??????”
“啊??????”皇后不敢把力气使在呼喊上,她的呻‘吟’里夹杂着颤抖。
“快了快了??????”
“娘娘,娘娘别睡啊,娘娘你坚持住。”珠云头发蓬‘乱’,不住的伸手擦着皇后额上的汗水。
这碗‘药’的‘药’效时间要过了,孩子就差一点就能出来了,但是皇后渐渐没有了力气。
“华安长公主,宁熙长公主,安乐郡主到。”
卫晟呆坐的时间太长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华安抱着安乐,宁熙跟在身侧,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宁熙,朕不是让你回你宫里去吗?”
“我去求皇祖母,带了牌子去接的姑母,父皇要罚就罚我吧。”宁熙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她敢在宵禁的夜晚闯出皇城,接了华安长公主已经用了莫大的勇气,见了父皇,不由得哭起来。
华安长公主瞪了一眼兄长,道“宁熙累坏了,先去偏殿歇一歇”。
“姑母??????”
“听话,你母后会没事的。”
“我带了雪莲来,还有秘医江淮,他是南边的隐士,出了事情求庇佑,做了我府上的‘门’客,但是他是男的。”
华安长公主知道小侄‘女’是真以为阿福是能带来福气的,才鼓起勇气去求了自己,而太后想的,大概是若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能见阿瑶最后一面,才同意了宁熙出宫,她带来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卫晟摆摆手“让他进去”。又咬着牙吩咐太监道“传朕口谕,守好凤仪宫,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华安长公主抱着安乐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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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居然还没出生,而且蠢木写着写着险些要把他写死,突然反应过来,我嘞个去,这是男主啊,火苗表弟,我对不起你,这绝对是从出生开始为难男主系列。
下一章就是不隔着肚皮的男‘女’主初见,阿福可以骄傲的对小火苗说“我是看着你出生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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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表弟出生【论出生就被女主打了的男主】
江淮是个四十多岁的颇有点仙风道骨的人,他保养的好,脸上基本一点褶子都没有,穿一件青‘色’长袍,腰间挎着‘药’箱。[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但是甭管他再仙风道骨,他还是个男的啊。
江淮走进内间,‘侍’‘女’们瞬间懵了,珠云抓过衣服就盖在皇后身上,珠秀挡在皇后身前,江淮转头对着长公主一摊手。
“起开。”华安长公主皱着眉斥道。“这是本公主带来的大夫,闪开,谁再阻拦,就直接拖出去。”
江淮这才得以走进,他把手指放在皇后颈侧试了试,问道“产‘妇’什么时候发动的?”
‘女’医官退到旁侧,回道“辰时发动,已服用了催产‘药’和参汤。”
江淮点点头,从‘药’箱里掏出一套银针,眼睛都不眨,好似随便一扎似的,银针明晃晃的‘插’在皇后颈侧,众人眼见的皇后眼皮颤了缠,从昏‘迷’中醒过来。
江淮往下查看,叮嘱道“和产‘妇’说话,不要让她睡着。”
“娘娘,娘娘你不能睡啊。”‘侍’‘女’们一叠声的唤。[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华安长公主将‘女’儿递给嬷嬷抱着,俯下身去,盯着皇后的眼睛道:“王瑶,你的‘女’儿只有十四岁,没了母亲的公主什么待遇,你自己明白。”
“你的儿子还没出生,你一眼都没看过他。”
“你的男人在外面等着,但他等不了你一辈子。”
“这宫里的‘女’人都在等着盼着你咽气,她们一个个都在看着你。”
“王瑶,你要强了一辈子,你难道要让她们看你的笑话。”
随着华安长公主的一字一句,皇后的眼睛越来越亮,好像点起了一簇火苗,她抓紧了被褥。
江淮扫了一眼,手里施针的动作不停,示意医官从自己的‘药’箱中调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放在皇后陛下嗅闻,他腾不开手,额头的汗都靠旁边的‘侍’‘女’擦去,只能指挥着医官从‘药’箱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示意给皇后喂下:“三粒,哦不两粒就够,我的神‘药’啊”眼看着医官给皇后喂下三粒‘药’,江淮心疼的皱眉。
“接着和产‘妇’说话,不要停下。”
华安长公主想着办法搜肠刮肚的说着话“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喜欢我哥,你看见他,脸上就红的能蒸‘鸡’蛋,我们都知道,就你自己以为大家不知道。”
“阿意从小就懂事,她今年也该订亲了吧,我哥不是看了好长时间了吗?订的是那一家的孩子?我们家的闺‘女’可不能随便嫁出去,嫁妆备好了吗。”
“不知道这个小子长大了什么样子,阿瑶长得好看,我哥也不丑,都说外甥像舅,我记得阿瑶你兄长个子都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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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阿瑶,你不许睡。”华安长公主絮絮叨叨了好一气,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身子出来了,到肩膀的地方了,产‘妇’使劲。”
皇后咬着牙,却连咬住软木的力气都没有了。
“嗷??????啊??????”阿福大哭起来。
华安长公主抱过阿福,阿福伸出她软软的小手贴在皇后脸上。
华安长公主道:“再坚持一下,就有一个像阿福这样可爱的孩子诞生,你忍心他死了吗?”
“王瑶,前几天你说要是生个儿子我们就做亲家,我今天同意了,但是你得生出来啊。”
“啊???????”皇后的头向后仰着,发出一声破碎的呻‘吟’。
卯时整。
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长夜,晓日初升,深沉的黑暗被撕裂,所有的不幸与苦难都逝去。
周王朝的嫡长子诞生了。
“哟,是个男娃娃。”江淮抱着小孩,又皱了眉“这孩子怎么不哭”他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小孩吭几了两下,没哭出来。
华安长公主也急的凑近“怎么了,孩子没事吧。”
我们活泼可爱的小阿福一巴掌甩在刚出生的皇子身上,还用手拍了拍他脸。
众人??????
小皇子哇??????
皇后看了看哭得十分有‘精’神的小儿子,拉住华安长公主的手“美娘,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吧。”
华安长公主抱紧了‘女’儿“刚才什么话啊?你一直暗恋我哥的事啊,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啊,你放心休息吧,我出去让皇兄看看他儿子”一边说一遍往外走。
皇后摇摇头,知道她会不认账,没想到真是转脸就忘的,但皇后到底累了,喝下雪莲汤之后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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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是看着你出生的
火苗:嗯
阿福:你一出生,我就把你打哭了
火苗:没关系内心:
男主出生就被打了哈哈哈,订了婚约岳母还不认了,哈哈哈,说了男主要被阿福欺负嘛,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蠢木哦吼吼。
求收藏包养,求留言鞭策,乃们同意火苗表弟做男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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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下巴的小表弟
皇后虽然挣命似的生下了三皇子,然而到底还是损了身体,常常昏睡,华安长公主惦念她,隔三差五就进宫去探望,而且嫡长子的百岁也不能出什么纰漏,原本满月礼就办的很是从简,而且‘交’给宫中其他人准备更是不妥,太后就管了百岁礼这事,但她年纪大了,‘精’神难免不济,华安长公主便要帮帮忙。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
她原本不想带着阿福,怕孩子着了凉,但是阿福如今也将将满一岁了,又有些黏人,阿福把小脸往娘亲脸上一贴,小眼圈一红,华安长公主就妥协了。
其实阿福也不是想进宫,她就是想出‘门’,要是华安长公主能去别的地方阿福当然更开心,但是华安长公主就是去宫里,所以阿福每每出‘门’都只是和娘亲一起进宫。
“美娘,真是累了你了”皇后今天有‘精’神一些,靠在‘床’上和华安长公主说话。
“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华安长公主佯装恼怒的皱起眉头。
皇后笑着摆摆手“来,让舅妈抱抱我们小阿福”她伸出手来。[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这孩子最近可能吃了,我怕她吃太多,肠胃不适,这丫头直接就眼泪汪汪的,她几个哥哥好像怕我饿着她似的,还偷偷去给她拿吃的,你瞅瞅她那肚子。”华安长公主抱怨道,把阿福放到皇后怀里。
小阿福哀怨的看了说自己胖的亲妈一样,伤心的捂住了小肚子。
皇后笑着‘摸’‘摸’阿福的头:“别听你母后的,我们阿福一点也不胖,最好看了,我们阿福皮肤白眼睛大,可爱的很。”
阿福也点点头,心想我就说嘛我这么活泼可爱,她立马得意的瞅了一眼长公主,然后再皇后脸上啾了一口,笑的‘露’出了嘴里长了没几个的小牙,不知是夸赞皇后还是夸赞自己,含糊不清的道“漂漂。”
华安长公主也被逗笑了,戳戳她,道:“就会卖乖”。
皇后抱着阿福稀罕了好一会,还给阿福喂了小半碗糊糊,阿福吃饱了擦擦嘴,华安长公主怕皇后累着,把阿福抱下来放在‘床’旁边道:“哎对,阿福会走了,你看。”
阿福已经能扶着东西走两步了,但她平时懒得走,得要贿赂半天,还得吃两块‘肉’‘肉’才肯走两步,今天她看了看夸自己漂亮的姨姨正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颇为给面子的扶着‘床’边走了几步,然后立马抬头,我这么厉害,乃们难道不表扬我一下吗?
皇后很给面子的鼓掌道:“阿福好‘棒’好厉害。”
阿福骄傲的扬起了头,看向自己母亲,华安长公主也乐,自己这小‘女’儿实在是古灵‘精’怪,她点点她脑‘门’“好,你最厉害了。”
阿福撅起嘴拽住娘亲的手,你以为夸我两句就行了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的‘肉’‘肉’呢?
华安长公主无奈的道“晚上多吃两块‘肉’‘肉’,这回满意了吧”。
说话间,三个月的小皇子卫熠也醒了。
嬷嬷把他放在皇后身边,他也不哭,皇后‘摸’‘摸’他的脸,华安长公主道“小孩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阿熠越长越俊秀了,来看这边,我是姑母??????”
皇后笑着打趣道“唔,我替这小子谢长公主赞了,他这样可配得上我们安乐郡主了。”
华安长公主立马岔开话题,道:“来,姑母抱抱。”
被华安长公主抱在怀里,卫熠还给了个灿烂的笑容,皇后道:“还是美娘面子大,这小子平日里且不爱笑呢,陛下想逗他笑都难。”
阿福刚才被抱起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撅撅嘴,拽拽娘亲的袖子“弟弟??????”
华安长公主把三皇子放到‘床’上,阿福撅起屁股爬回‘床’上,坐在小孩旁边,‘摸’‘摸’他的重下巴,又‘摸’‘摸’自己的下巴,仰起头道“胖。”指指弟弟。
殿内众人都笑起来,连被表姐说了胖的小表弟也毫不在意的眯起眼睛笑着。
阿福撅撅嘴,弟弟就是比自己还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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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熠的百岁礼筹备的差不多了,皇兄准备直接封太子,宗庙那边也准备好了。”
皇后既惊且喜,又有些犹豫的说道“阿熠还太小。”
华安长公主道:“我侄子是嫡长子,这个太子封的名正言顺,免得有些人还要痴心妄想。”
华安长公主这话说得多,痴心妄想的人现在正是满心怨愤,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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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表弟比我还胖
卫熠:她手软嘟嘟,看起来很好咬的样子
今天好累,不打滚了,趴到就收藏包养,小阿福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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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弟是太子
“襁褓里的小娃娃,就要封太子,不怕折了他的福气。[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乐-文>小说し”何婉仪将桌子上的茶盏拂落一地,咬牙切齿的道。
如今,她已经不再痴‘迷’于帝王的宠爱,却比往日更恨皇后,她恨皇后让她看透了这一切,恨皇后挡了她的路,恨皇后为什么活下来了,恨皇后的孩子,这一切让她迅速的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宫斗人员,或许经验稍有不足,然而心狠手辣却多的很了,而且还更加豁得出去。
她被降位禁闭不过是一个月的事情,然而这绮芳殿迅速的冷落下去,没有来巴结的人,没有额外的供奉,她连想点个菜都要受到尚膳监的辖制,满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后的三皇子要封太子了,谁还记得她的二皇子呢,明明二皇子常常被夸赞聪颖,偏偏??????何婉仪满心的不甘与痛恨,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曾经是怎样的人,江南何家那个娇生惯养天真到愚蠢的大小姐仿似一场旧梦,她成了一个不够聪明却足够心狠的宫妃。
“满天神佛在上,信‘女’韦清诚拜,愿心之所想,无不可成??????”‘侍’奉的宫‘女’都知道静心居士分外的虔诚,每日不只祈祷两个时辰,还要抄经书一卷供奉于宫中佛堂。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今日也是一样,‘侍’‘女’将经书放下,恭恭敬敬的对着佛像行了跪拜礼,路上还想着静心居士真是一心向佛,每天都不嫌累的。
那卷经书在佛堂里没呆了一会儿,就被人带走了,宫中供奉的经书这样多,隔几天就要清理一批,今天正是清理的日子,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哗哗”翻书的声音轻轻的,没几下,这本经书就被放在了案几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的叹了口气“去安排吧。”
“可是??????”
“没别的法子,都是我自己做的孽,让人家拿住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娘娘??????可是这事情有一就有二,我们难道就被别人做枪使?”另一个声音显然不甘心被这样威胁。
“无非是那几个人罢了,宫中‘女’子不争才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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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四年三月初七,宜祭祀祈福。
有歌道角星造作主荣昌,外进田财及‘女’郎,嫁娶婚姻出贵子,文人及第见君王。这是钦天监全体人员看了三个月的星星之后,卜算出来今年最适合行祭礼的日子。
册立的这一天,朝廷百官身穿朝服,齐集在宫中大殿。身为宗正令的老皇叔充当谒者郑重地抱着嫡长子到皇帝的龙椅御座前,北向对御座。
顾昭身为司空站在太子的西北,向东‘侍’立,宣读皇帝册立太子的策书。
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嫡子卫熠,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于景和十四年三月初七,授卫熠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
宜读完毕后,皇帝近‘侍’官中书舍人手持太子玺缓,神情庄重地‘交’给太子,按礼太子应该再拜三稽首,接受太子玺缓,然而太子年纪太小,就改成了皇叔抱着太子三次行礼。
谒者高声喊道:皇太子卫熠。另一位赞札官中谒者应声道:可。
册立太子的仪式进入*。礼乐声高昂。
三公正步升阶,上殿关,齐呼皇帝万岁。
皇帝宣布大赦天下。册立太子的仪式结束。
小太子十分给力,并没有在漫长的仪式中哭闹起来,当然也不排除小太子睡着了的可能,不管怎么说,册封典礼圆满结束了。
太子册封仪式完成后的第三天正是新鲜出炉的太子殿下的满月礼,皇后深得圣宠,若说以前没有嫡子还是一个可以诟病的地方,如今人家嫡子也生了,还直接封了太子,这就是不巴结吧,打好关系也是必须的啊,满京城里的高‘门’贵‘妇’无不带着‘精’心准备的典仪,盛装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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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没猜错,明天我又要欺负太子惹,叉腰笑,猜猜我们小阿福会干嘛呢?
乃们为什么不收藏保养我:>_<:,真的嫌我吃的多嘛,蹲在角落里哭的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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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的百天风波前奏
“要进宫去看弟弟了,阿福高不高兴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访问:.。=乐=文=小说”华安公主坐在马车里,哄逗怀里一副倦怠样子的小阿福。
“??????”阿福头侧到一边,你开心就好喽,你娘亲你觉得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为什么那个小子过生日我要起这么早。
额,看来小阿福有点怨念满满的样子,其实吧,早起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阿福同学照镜子惹。
事情是这样打,早上起来,阿福困得头一点一点的,但是看见自己穿的漂漂的还是很开心,于是阿福就高兴的冲着娘亲道:“漂漂。”
华安长公主一开始还以为‘女’儿这是夸自己呢,在小阿福脸上亲了一口,阿福突然想起我还没好好照过镜子呢,急了冲着梳妆台喊“漂漂,漂漂,照??????”
华安长公主一愣,一旁的顾昭忍不住笑起来,华安长公主撇他一眼“你笑什么?”
顾昭抱住母‘女’二人,在华安长公主脸上亲了一口,笑着道:“我笑阿福这爱美劲儿,和你小时候一‘摸’一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阿福捂上眼睛,还叹了口气,一副唉真是没办法,我的爹娘就爱秀恩爱的样子,把二人都逗笑了。
顾昭把‘女’儿抱到梳妆台上放好,张开手臂护在一旁,阿福坐在梳妆镜前。
等等,这是谁啊?说好的小美人呢?说好的我和娘亲一样好看呢?红红的小嘴,大大的眼睛,这些没错。但是??????小姑娘直接愣在了镜子前,一脸的世界如此残忍。
她还不死心,没准是铜镜看的不清楚呢?撑住往前挪了挪,脸都快贴在镜子上了,然后转过头就伤心的哭了。
顾昭赶紧把姑娘抱起来“怎么了?”
“丑丑”阿福指着镜子伤心的瘪着嘴。
为什么我爹我娘一个俊一个美,我三个哥哥也都是帅气的不行行的,我居然是个小秃子,别和我说脑袋上哪一个小揪揪也是头发啊,整的我好像是个唱二人转的,爹啊,我是不是亲生的啊。
华安长公主‘摸’‘摸’阿福小脸蛋“我们阿福最好看了。”
虽然被美人娘夸奖了,然而阿福仍然很是忧伤,所以她闷闷不乐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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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孩子不舒服吗,珠云传太医过来?”皇后今日按品大妆,越发显得端庄美丽,不知是否是妆容的原因,气‘色’也显得比前几日好的多,她担心的看着小阿福觉的小姑娘今天蔫蔫的。
“不必传太医,这孩子啊??????”华安长公主笑着说出来阿福早上照了镜子伤心到现在。
“哈哈哈”皇后笑起来。
抱过小阿福“我们阿福最可爱了,舅妈从来没见过比阿福还可爱的小姑娘。”
阿福忧伤的‘摸’了‘摸’脑袋上的小揪揪“少,少。”
皇后不解,也‘摸’了‘摸’“怎么?扎的不舒服?”
“她说头发少,抱怨不好看呢?”华安长公主道。
皇后到底比华安长公主温柔,她笑着道“等阿福再长大一点,就能留头了,到时候舅妈给阿福梳好看的发辫。”
逗了阿福一会儿,阿福开心了不少,想起了自己的小表弟,她指着外面“弟弟弟弟”的叫了两声。
“弟弟刚睡醒,大概是正吃饭呢。阿福要去看啊?”
阿福用力的点点头,吃饭啊,我最喜欢吃饭了,“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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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摇‘床’非常大,再坐进一个阿福也一点都不挤,阿福伸手‘摸’‘摸’小孩的脸。
躺着的小表弟抓住机会,抓着阿福的手塞进了嘴里。
阿福‘抽’出来,嫌弃的在小表弟衣服上擦干了口水,然而小孩有拽住了她的手,几次挣脱抓住之后,阿福也烦了,抓就抓着吧,不吃就行了,她陪着小表弟躺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张望,拍拍表弟,不是说你要吃饭吗?饭呢?不要欺骗你来‘混’饭的表姐的感情啊?
然而躺着的小表弟只会用一双黑丢丢的大眼睛瞅着他表姐卖萌,对还附赠傻笑无数。
等了好一会,才进来一个‘奶’娘,然而阿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题外话------
额明天考四级,哭,没考就觉得已经跪了,伤心。啊对我们阿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这是真理,然而她接受不了那个发型,没办法小孩子的发型揍是那样的,摊手,额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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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中
那‘奶’娘越走越近,阿福越来越觉得不对,她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就是不舒服,她把着‘床’边看,皱起眉头,抗拒的摇了摇手,别过来,离我们远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更新好快。
‘女’‘侍’没理解她的意思,反而要把她从摇‘床’里抱了出来“郡主乖,太子殿下要喝‘奶’了。”
阿福打开了‘女’‘侍’的手,往后退了退,挨着表弟近一点,小表弟也是乖,只要让他拽着表姐的手一切好商量。
那‘奶’娘平日里不爱说话,现在有点着急又尴尬的对嬷嬷道:“已经到了太子殿下喂‘奶’的时辰了,今天一会而还有典礼,要是太子殿下饿的哭闹起来,可怎么办?”
嬷嬷只好劝阿福,她是总听皇后说小姑娘聪明的,觉得大概是小姑娘舍不得弟弟,就哄道“郡主,太子殿下一会儿该饿了,等太子吃饱了,咱们再一起玩,好不好?”
阿福左右看看,她是认得这个嬷嬷的,这是皇后自己的‘奶’娘,论情伦理,她都不可能要伤害皇后的小儿子,若是‘奶’娘真的有什么不对,嬷嬷也应该看得出来,更何况‘奶’娘也是查了无数回的,阿福犹犹豫豫的让开了一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太子殿下手中抓住的手指不见了,他登时哭闹起来,嬷嬷怕他是饿了,连忙抱出来,放到‘奶’娘怀里,‘奶’娘解开了纽扣,小太子却不肯喝‘奶’一个劲的哭着,还冲着阿福这边伸着手,他不会说话,可是一双眼睛哭得湿漉漉,全是依赖和信任。
‘女’‘侍’把阿福抱到旁边坐着,阿福伸手‘摸’‘摸’她的脸,这才好些了,小太子‘抽’‘抽’搭搭的止了泪,嬷嬷笑着道“太子殿下平日里泪珠子金贵着呢,今天这是舍不得郡主呢。”
众人都笑起来。
‘奶’娘是个淳朴而不善言辞的人,她没笑只是低头抿了抿嘴,把太子往上托了托。
太子不哭了,安乐郡主却耍起了小‘性’子,她好像也饿了,非要先喝几口‘奶’不可,跟着‘侍’候的嬷嬷还‘挺’奇怪,郡主爱吃不假,现在也还喝着‘奶’,但是郡主在府里时,也只喜欢什么‘肉’‘肉’的,从来没有吵着要吃过‘奶’,更何况这和太子抢也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劝了哄了也不听,郡主也不过是个一岁的小孩子,没办法只好让‘奶’娘先喂她两口。
阿福放下了自己的面子,靠着撒娇哭闹‘混’来了两口‘奶’,不,这哪是‘奶’啊,分明是试毒,她一边喝一边拍拍旁边的小表弟,表姐为你牺牲大了晓得不,她其实只是觉得不对,心中不安,看着表弟水光‘迷’‘蒙’的大眼睛,才这样。
喝了一会儿,阿福都快要饱了,她心想大概真的是我多想了,好丢人啊,和表弟抢饭吃,一会儿怎么才能挽回一下我的面子呢。
正嘀咕着要往后退,给表弟腾个位置出来,突然觉得肚子绞痛起来,她开始还囧窘的想坏了我不会要拉臭臭了吧,然后越来越痛,她整个人忍不住蜷成了一团。
‘奶’娘也倒在了地上,阿福随着被摔在地上的时候还想着,总算是晕过去了,这样就不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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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我的连更啊,哭晕在墙角,被四级虐晕又丢了连更的我哭倒,顶着生无可恋的脸求收藏,乃们一定不忍心让我流落在外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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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下
后来的事情阿福就不知道了,等她再醒过来,就已经回了家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小说
“娘??????”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唤。
能不可怜巴巴吗?一睁眼睛面前就是小阿福最不喜欢的江淮大夫,按理说江淮也算是个风度翩翩的帅大叔,怎么阿福见了他就这么讨厌呢?只因他开的‘药’实在的太难喝了,然而小阿福还没反应过来她今天不知是喝了‘药’,而且还挨了针,不然估计直接就哭起来了。
华安长公主眼眶红红的守在一旁的椅子上,顾昭也在一旁,他抓着小‘女’儿的手,不让她‘乱’动,“宝贝乖,先别动。”
江淮也不说话,他迅速的拔下了阿福身体和脑袋上的银针,见小姑娘泪汪汪的看着,他还逗了小姑娘一句:“这正是没有头发的好处呢,不然还得剃光了才能扎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阿福撅了撅嘴,怨念的看了这个坏心眼的大夫叔叔一眼“坏??????坏??????”
华安长公主坐到‘床’上,把小姑娘紧紧搂进怀里“阿福??????”
小阿福安慰的‘摸’了‘摸’美貌娘亲的脸,宫里真是好危险,还好我机灵,才不是我瞎‘蒙’的呢,娘亲别担心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三月的天气,若说残冬有留下了一丝半毫的气息,大概就在晚间还有些凉意的风中。
顾昭与江淮站在廊檐下,江淮将‘药’箱收拾好,背在身上,顾昭的黑‘色’的衣袍被风吹起,上面的麒麟张牙舞爪起来,刹那间便由瑞兽变成了凶神。
“安乐郡主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国公爷你别瞪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孩子太小了,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小孩子长得快,身体的复原能力强,然而小孩子的身体也很容易被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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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越发的凉了。
顾昭声音极轻意味有极重的问了一句“阿福日后会??????”
江淮缩了缩脖子,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要好生调养,小孩子恢复快”见顾国公一张俊脸寒如冰‘玉’,他连忙认错“我那么说就是希望日后不要再让孩子出事。”
“不,你不能踢我,我明天还要给安乐郡主针灸呢。”见顾昭抬起‘腿’啦,他身手利落的往台阶下面一蹦,喊道。
顾昭仍然冷着脸,没好气的吩咐“赏江大夫千两银票,宝石一匣”。??????
“今天这茶泡的好,赏”二夫人端起茶盏笑着道。
小丫鬟连忙跪下,惊喜的道“多谢二夫人赏赐”。
等那小丫鬟退下了,二夫人和自己的大丫鬟秀铃道“呵,千娇百宠三十岁上生下的姑娘,周岁生日却说不能大办了,说没事谁信啊,打从那天从宫里回来,那边的‘药’就没断过,保不准是那丫头身子弱,担不起这大福气。”
秀玲也道“要说也是,那么点的小孩子就封了郡主,没准这就是老天爷的意思呢?”
二夫人觉得心里舒坦多了,自从长公主生了这丫头,满府里的人谁还记得还有一个大小姐,都知道顾家有了安乐郡主,她的名字都不跟着排序来,她就是特别,谁让人家是长公主的‘女’儿呢,这下好了吧,要是这丫头没养住,她嘴角‘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意来。
她嫉妒华安长公主,嫉妒她容貌美丽身世高贵夫妻和睦,她几乎拥有了世间‘女’子所能拥有的一切,她每日都强忍着,想着没法比,没法比,总是对阿莹好的,阿莹将来能得个好前途,如今她自己一有了‘女’儿,就把阿莹扔到了一边,石氏嫉妒与忿恨纠缠,恨不得那小姑娘即刻病死了,长公主也一病不起,病了总是要想姑娘的,阿莹就能??????她笑着站起来“走,去看看我的阿莹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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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
“回陛下,‘奶’娘已经暴毙而亡,狱医查过了,是最普通的毒‘药’,毒老鼠用的那种,后来的猝死是咬破了牙里的砒霜,宫中的砒霜存量是固定的,并没有变化。”
“她的家人呢?”
“她家住城南柳树巷,当夜大火,全家人都被烧死了。”
卫晟敲着桌子“要害太子的,嫌疑最大的就是宫中的人??????”
“都没有异样,那‘奶’娘一贯寡言,并没有和谁有‘交’集,出事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卫晟眉头皱的死紧。
这太危险了,但是实话说,这样子却不像是要直接害死太子的,那个毒‘性’经过人体过滤之后,并不会致死,整件事情都充满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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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滚就收藏,我吃的一点也不多,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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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
“微臣参见陛下。[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
“额,免礼平身。”自从阿福在宫中中了毒,顾昭见了卫晟总是一副恭敬有礼,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让他那副冰块脸对着,陛下都时常觉得心虚。
出来事情之后,卫晟把宫里翻了个底朝天,查出来一堆这个谁给谁使绊子了,谁和谁关系好,那个宫‘女’想攀高枝,尽是一些没用的消息,他最是怀疑静心居士,然而暗卫盯了一个月,一点异常都没有,也没有办法,只能将宫中整治了一番,将规矩订的更加详尽些。
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中了毒,居然找不出凶手,顾昭简直成了行走中的冰山,往日里都赞叹顾国公风度翩翩,下了朝有不少人要和顾国公攀谈一下,享受一下‘春’风拂面,如今别说和顾国公说话了,和他同道走,都要避开三尺远。
就这几天,朝中三省六部,他已经和其中三部尚书当朝论辩,还活生生把吏部尚书说的羞晕过去,谁还敢往他面前凑啊,都暗自祈祷顾国公能早日恢复正常。
小外甥‘女’在宫里出了事,还是给自己儿子挡了一灾,卫晟即是有意补偿,也是真的心疼,他还提过要封个公主给阿福,被愤怒的顾昭当场就要拿茶杯砸他,我‘女’儿中了毒,你连个凶手都找不出来,还想和我抢‘女’儿,我真是和你拼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宗正令也是摇头,恩宠太过,对孩子也不好。
没办法,为了让妹夫不在散发寒气,为了妹妹不再疏离客气,为了还能见到小外甥‘女’,陛下也是拼了,他赐了四个太医,又送去不少的赏赐,皇后亲自写的礼单子,把陛下‘私’库里的‘精’华搬走不少,等到阿福要过周岁生日了,陛下兴奋的一拍大‘腿’,终于逮着机会了,一定要好好办,务必让阿福这个周岁生日过的气派过的隆重
于是,阿福的周岁生日就改在了在宫里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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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努力了半天才把手从表弟嘴里拽出来,她也恼了,不和表弟玩了,转身扑进娘亲的怀抱里撒娇“咬咬,坏”还抬起自己的手给皇后看,非要告一状。
皇后看小姑娘比之前瘦了不少,再看纯稚的眼神,抿了抿嘴“都是你表弟不乖,等他大了阿福就咬回来”。
“不给吃‘肉’‘肉’”阿福指指躺着摇‘床’里的小表弟。
“恩,不给他吃‘肉’‘肉’,都给我们阿福吃”。
小姑娘这才满意了,坐到一旁玩自己的拨‘浪’鼓去了,一边玩一边欺负表弟,她拿着拨‘浪’鼓在卫熠面前摇,卫熠一伸手,她就得意的收回来,自己嘎嘎的乐。
皇后握着华安长公主的手,半响说“我们对不起这孩子。”
华安长公主当然心疼自己‘女’儿,但是她也明白这事也不能怪自己的兄嫂,出了事情,皇后一定是愧疚的不得了,偏偏皇后自己还身体不好,也没法去看看阿福,只能心里着急,今天看着她气‘色’更不好了些。
“怨不着你,要怨也是怨那坏了心肝的人”。
“算是这孩子欠了阿福的,将来让他一辈子还我们阿福。”皇后点点小太子的鼻尖。
小太子好像听懂似的,咯咯的乐了两声。
“阿瑶,我不希望阿福嫁到宫里”华安长公主声音小而坚定,她叫出了皇后的‘乳’名。
皇后一愣。
沉默了片刻,皇后笑着点点头。
“这宫里太大了,人太多了,是不如宫外热闹。”
“阿瑶??????”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小阿福将来和你娘亲一样,自己挑夫君,他不愿意也不行”皇后笑着“我们阿福这么好,哪有人不愿意呢,要是他敢让我们阿福不高兴,就让你表弟去揍他一顿,给我们阿福撑腰。”
“这么说的,难道还支持她强抢民男啊?那不得把她惯坏了,本身就霸道,你没见她在家里呢,把她三个哥哥指使的团团转”华安公主边打趣边岔开了话题,讲起阿福在家里横行霸道来了。
小阿福捂住脸做害羞状,几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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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阿福抱到罗汉‘床’前的大案上坐好“乖乖,坐稳喽,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啊”。
阿福揪着自己衣服上的穗子坐了一会儿,眼睛盯着桌子上看了看,桌子上铺着大红绣金莲纹底布,上面摆着印章、秤砣、竹简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这些东西都做成小小的样子,方便阿福的小手抓取。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又一屁股坐下了,弯腰在自己周围扒拉,娘亲对自己太有自信,压根没告诉过自己拿什么比较好啊。
她翻了翻,秤砣不要,太沉,咬了咬印章,太硬,把‘花’样子和绣线什么的扔得离自己远远的,恩她把首饰扒拉到自己怀里,屁股底下硌硌的是什么,额砚台,看了看周围找到一块香香的墨,放进砚台里,在坐到屁股下面,这个也是我的。
拿起胭脂在脸上画了两笔,周围人乐的不行,她还呼唤外婆和自己娘,非要在这两人脸上抹点胭脂,最后把那朵‘花’‘插’在皇后头上,阿福这才满意的抱着自己抓到的宝贝爬回了外婆怀里。
“安乐郡主抓得朝阳五凤玛瑙镯一副,璃龙砚一方,沉香‘药’墨一方,牡丹九醉胭脂一盒”
“日后必当长而好学,文采斐然,容颜殊丽,端慧贤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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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生病
“雪??????雪??????”阿福指着窗外念道,她如今已经一岁半了,华安长公主怕她着凉,早上并没有让她出去,阿福是看见三个小哥哥今天进来的时候,披风上似乎是落了雪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乐?文?小说
“阿福真聪明,今天早上雪还小了些呢,昨天夜里下的好大的雪,还挂了大风,呜呜的,阿福怕不怕。”顾琦轩还学了学风的声音。
“不???怕”。阿福还‘挺’起小‘胸’膛,声音响亮的道。
阿福穿着粉‘色’的小饭兜兜乖乖坐在饭桌前,自从过了一岁生日,她想吃的东西越来越多,还不满足于别人喂她,华安长公主喂她‘肉’末糊糊也不行了,时刻想往桌子上爬,那渴望的小眼神惹得三个傻哥哥也跟着求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福被克扣了口粮呢。
然后阿福就有了特制的属于自己的小椅子,她坐在小椅子里也能看到桌子上有什么,当然好吃的还是得由嬷嬷夹到她碗里来,但是阿福能看见桌子上有什么,有了一小点挑菜的余地,心里就满足的很了。
阿福的胃口一向是很好的,吃东西也不怎么需要人劝哄,唔,除非是吃菠菜,那就困难了,但是今天的早餐也没有菠菜啊,小碗里是阿福平常很喜欢的牛‘乳’五米羹,阿福拿着小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了两口,华安长公主夹给她的一个翡翠包子也没吃。mianhuatang.info
“乖乖怎么了,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华安长公主有点担心的问。
”妹妹你尝尝这个?“顾梓轩跳下椅子,送过去一个三鲜‘春’卷踮起脚放在妹妹碗里。
阿福亲了一口小哥哥表示感谢,顾梓轩高兴的坐回了位置上。
但是那‘春’卷,阿福也只咬了一小口。
用过早饭,三个哥哥都去上课了。
华安长公主将阿福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下,见阿福‘精’神的很,活蹦‘乱’跳的,也只能觉得大概真是阿福换了口味,吩咐丫鬟叮嘱厨房研究些新的适合孩子吃的菜式。
阿福玩了一上午,在‘床’上听着娘亲讲故事的时候,也不安稳,嘴里啃着自己的小手指,华安长公主看见了就给她拽出来,没一会她又咬上了。
最近阿福学会下地了,但是,不是正着下,是翻过去趴着,一点一点的往下出溜,第一次她这样下‘床’,把华安长公主吓了一跳,偏偏她还‘挺’喜欢这么玩,还得意洋洋的给父兄展示了一下,赢得了‘女’控父亲妹控兄长的热烈赞美,小阿福骄傲的仰着头,对的阿福大人就是这么厉害。
阿福玩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雪下的越发大了,华安长公主叫厨房上了热热的汤,喂了阿福好长时间,阿福也没吃下几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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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华安长公主搂着‘女’儿午睡,感觉喘气的声音越来越粗,她伸手一‘摸’孩子,身上滚烫。
”传太医,把江先生也叫来,郡主发热了“她翻身坐起来,把被子给阿福掖紧。
”脉浮且紧,无汗,发热。“
”兼有咳喘,身体酸疼之症状“。
几个太医仔细把脉,讨论之后回禀道”回禀长公主,这是风寒之症,近日天凉,郡主受了寒气,以致如此。“
”可严重?“
”郡主一向身体康健,先服三帖‘药’退烧,在服‘药’调理,饮食宜清谈,大量饮水,凉腻油鲜都不适合食用。“
太医下去开方子煎‘药’了,江淮上前看了看阿福,‘摸’了‘摸’脉,还让阿福吐出舌头给她看了看”恩就是风寒,公主注意照顾就行,不严重,孩子病一回身体还会更好一点。“
见华安长公主皱起了眉,他连忙解释道:”这是真的,我做了这么多年大夫,平民的孩子病愈之后身体反而强健一些。“
但是这次,不管是太医还是江淮都估计错误了。
阿福一直都没有退烧,喝了‘药’温度下去一点,没一会儿就又烧起来,小脸很快瘦了一圈,窝在被子里脸蛋烧得泛红,喘气也困难,她怕娘亲和爹爹着急,头一回这么听话,不管‘药’多苦都乖乖的咽下去,但是还是没有用。
华安长公主守在‘女’儿‘床’前不肯移开,顾昭又要顾着妻子又担心小‘女’儿,也几乎没休息过,窗外大雪不停的下了三天,整个京城一片素白。
我有这么好的娘亲和爹爹,你们不要着急啊,我就是有一点困而已,等我睡饱了就陪你们玩,阿福一直也没有哭闹,她烧得昏昏沉沉的总是在昏睡,但是她只要有一点‘精’神就乖巧的冲着娘亲和爹爹笑,没事的,我一点也不难受。
各种法子都试过了,阿福终于退了烧,然而这并不意味这她好起来了。
阿福瘦得厉害,也就脸上还有着一点婴儿‘肥’的样子,她还是没有‘精’神,艰难的喘着气,喝掉一碗又一碗的苦‘药’。
这是顾国公府里最漫长最难过的一个冬天。
”这不是病,我和那些太医都给郡主把过无数回脉了,她脉象虽弱些,却不是病症之兆。“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阿福怎么才能好起来。“顾昭也累,他要上朝,要看顾妻子,还得注意三个儿子,最重要的是还时刻担忧着小‘女’儿,他熬得脸越发苍白,整个人真是好似能被风吹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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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欺负阿福了,对手指,乃们不要生气啊,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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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棍上门
“我不知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江淮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从脉象来看,看不出病。但是郡主的身体确实一天比一天衰弱。”
“你是江南最有名的医者??????”
“是的,但是??????救得了病救不了命。”
顾昭闭了闭眼睛,像是被猛然敲了一棍子似的,简直要突然蹦起来“救不活她就??????”
“你杀了我也没用,那些太医医术还不如我,我说这么多是要告诉你我家传下的一本医书上写过类似的例子,是前朝的一位皇子,逐渐衰弱,‘药’石无医,但是他活下来了,据说是一位道人救了他。”
“我会去找。”顾昭转身往外走,经过台阶时明显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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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有,顾国公府在找会医术的僧道呢?”
“我昨天就知道了,写着必有重报呢,我隔壁家的小儿子早年也出了家,不知能不能去试一试?”
“好大的胆子,世家高‘门’要是出了丁点差错,呵呵,全家都要跟着陪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说的是,我也就随便一说,没点真本事,谁敢上‘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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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大和尚。
这是要干嘛,爹娘你们要封建‘迷’信了吗,要让我上山出家吗?不对啊,出家也应该是尼姑来领我啊,阿福的小脑袋里回‘荡’着出家修炼武功,闯‘荡’江湖这种成长路线,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老一小互相盯了好长时间。
“玄慧法师,阿福这是???????”华安长公主忍不住问道
“阿弥陀佛,众生皆苦,万般皆缘,不可强求”。
他‘摸’了‘摸’阿福的头,将念珠放在阿福枕旁“世间诸事,自有安排,不可擅改。”
“玄慧大师??????”华安长公主几乎站不住了,她的语气充满了哀求。
玄慧法师沉‘吟’许久“生计不绝,转机并不在吾身。”
玄慧大师走了,阿福的病还是没好,她的咳喘好了一些,呼吸轻松了一点,但也没有好起来,还是那样瘦瘦小小的,躺在‘床’上,而且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下雪的日子也极多,京城难得见个大太阳的好天气,这天又是一场大雪。
“吁??????”马车停下了。
“郎君前面有个人。”
“你下去看看”顾昭放下手中记录各种福地高人的游记,他已经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对着这些书派人查找。
“郎君,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那人好像是晕过去了”不一会‘侍’卫回禀道。
“嗯,抬到后面马车上,回去给些吃食‘药’物,毕竟是条命。”顾昭心中想着为‘女’儿积德行善,便让‘侍’卫救那人一命。
“唔??????”
“你醒啦,桌子上有‘药’,饭也在桌上,你这人真奇怪,大夫也看不出你那里病了,就给你开了一点风寒的‘药’。”小厮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念叨了一气。
“我没病啊,我只是睡一觉而已”那人坐到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说。
“这是哪儿,我还等人呢?”
“这是一等国公府,顾国公府上,遇到我家郎君你算是有运气,不然谁管你,你早就在雪地里冻死了”小厮对自己能在顾国公府上当差感到非常幸福,对着那人夸耀道。
那人嘴里还塞个包子“这是国公府,就是娶了华安长公主的那个国公府?”
“对啊”。
“嘿,去告诉顾国公,我要见他。”
“你发什么疯呢,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见郎君啊,快吃,吃饱了你就走吧。”
“我是来救你家郡主的。”这人一本正经。
“你也是看了告示吧,你快安分的吧,前段时间来了不少人,都没有用,还吵得郡主无法安睡,现在京城衙‘门’大牢里还关着好些个呢,连玄慧主持都没办法。”小厮说着低落极了。
“你居然把我和他们比?”那人瞪大了眼睛。
“是不能比,人家比你仙风道骨多了,你看看你”小厮的眼神从他沾着泥污的袍子以及还捏着包子的手上滑过。
“我这是赶路累的,你别磨叽了,快去叫顾那个国公来见我。”
“对了,一定告诉他,我可不是无偿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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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的脑‘洞’:出家习武,成为一代‘女’侠
火苗表弟:表姐你想太多,我还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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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愈【我小阿福又回来啦】
“??????”
顾昭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磕着茶果的年轻人,感到一阵无力,这两个月来了无数个僧道,这是最不靠谱的一个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乐-文-
他虽然很难过,却也不想从重处置,免得冲撞了阿福,他摆摆手“你走吧。”
那年轻人拍了拍手的渣子,站起来行了个道家的见面礼“贫道玄真子”。
“令府‘女’弟神昏无力,倦怠不醒,脉象渐弱,若无救治,不出一月,必然殒命。”
顾昭心里略微惊喜,面上却没‘露’出任何表情,他盯着玄真子的眼睛,半响,点了点头。
“可否带贫道一见?”
??????
小姑娘正睡着,她瘦了许多,越发显得眉眼‘精’致来,小小的一个陷在被子里,这段日子头发没剃,也长出来了,‘毛’茸茸的,只是有些泛黄,倒显出十分可怜可爱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玄真子乍一看见小姑娘,虽早知她命强运好,也忍不住心中一惊,这命格,正是--此命推来宏运‘交’不须再愁苦劳难一生身有衣禄福安享荣华胜班超。
世人见人只看皮相,他却是看骨相,一般人的骨相不过是茅屋瓦房,这姑娘却是雕梁画栋,廊檐‘交’错,只是??????天之所妒,非本界之人。
华安长公主守在一旁,她盯着玄真子,如同盯着最后的希望。
玄真子道“救是救得,可是出家之人亦是入市之人。”
“道长要什么,只要我们有。”华安长公主急切的说。
“贫道乃是青阳教第二十三代掌教。”
青阳教在前朝极为兴盛,前朝要青阳教当时的教主改变改朝换代的命运,不从遂下令大肆捕杀青阳教徒,遂衰败,后来大周王朝建立佛家大兴,青阳教渐渐不为人之所知。
顾昭点点头“只要阿福能好起来。”
卫晟匆匆赶到,只问了一句话“你一定能治好阿福?”
玄真子点点头“贫道以命相保。”
“朕许你青阳教重复,佛道并立”。
“道长可需要什么准备,香炉还是黄纸还是‘药’物还是??????”华安长公主连忙问。
“不必,给我准备一碗‘鸡’汤就够了。”
“啊?”
“一会儿我出来喝。”
??????
“魂兮悠悠,魂兮‘荡’‘荡’,铛 ̄ ̄”阿福仿似被一震,她看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说的什么啊听不懂”阿福茫然得想。
“额别睡了,你娘喊你吃饭。”
“对,我好像好长时间没吃芙蓉糕了??????”
“跟着我走,芙蓉糕等着你。”
阿福糊里糊涂的跟着飘了好一阵子。
??????
“吱??????”‘门’推开了,玄真子走出来,端起‘鸡’汤一饮而尽,不过是几个时辰,他老了许多,原先看着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现在到像是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了,他好像累极了,话也不说,冲着里面指指,示意顾昭他们可以进去了。
“阿福??????”华安长公主跌跌撞撞的扑进去,一把抱住‘女’儿。
“娘??????”阿福半坐起来,‘摸’‘摸’娘亲的脸“别哭”。
顾昭将二人一起搂进怀里,长出一口气。
卫晟也伸出手“来,舅舅抱抱。”
卫晟抱着小阿福道“我们阿福受了大苦了,舅舅给阿福封个公主好不好?”他还没忘了这茬。阿福的回答是??????
“咕噜咕噜”见大家都看过来,阿福害羞的捂住了小肚子。人家只是饿了嘛。
“哈哈哈”这么多天大家难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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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子喝过了‘鸡’汤,看着陛下发了圣旨,就准备离开了,临走时他叮嘱道:“长公主命中原本无‘女’,这是瞒天的,日后莫按着排行算,只说是排行第七吧,哦对了,别忘了给郡主吃芙蓉糕。”
这天雪后初晴,‘妇’人带着孩子出‘门’扫雪,墙角蜷缩的小猫伸两个懒腰,踩着墙跑过,天好似被洗过,格外的碧蓝,好一派清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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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蒙【阿福要进宫去念书】
“都是一样姓顾的,都是一家人,她家吃‘肉’就算了,偏偏要独占好处连点汤也不肯给别人分分,只是稍带手的一点小事罢了,阿莹那点不比那个小祸头子强??????”石氏眉头紧皱咬牙切齿的抱怨。[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好快。乐―文
“娘??????”顾琪莹推‘门’走了进来。
“我的儿,今天学的怎么样,娘和你说那徐大家可是娘‘花’了大价钱托了人才请来的,你一定要好好学。”石氏拉着‘女’儿的手又是一番叮嘱。
“‘女’儿知道,‘女’儿会用心的,今天徐大家提起二妹妹,说起二妹妹也到了该正经念书的年纪了,她会和我一起上课吗?”
这下子戳了石氏的心头,她刚才就在抱怨这个事情。
“她还能够得上格教人家,人家要进宫去念书呢。”石氏没好气的道。
“那我能去吗?”顾琪莹小心又难掩期待的问道,她已经七岁了,不管是对于地位威势什么的都已经有了些认识。
“去什么去?自从那边有了姑娘,谁还记得你啊,不管是什么,你都比她次一步,明明你才是大小姐,一个个就知道巴结她,她当年怎么就没??????”
“二夫人,姨娘们来请安了”茜柳在外间报。
“让她们在外面跪着。”
石氏搂住自己姑娘,叮嘱“你一定要争气,千万不能输给那个丫头,等到二皇子做生日的时候,咱们也能进宫,何婕妤待娘很是亲厚,三公主也该开‘蒙’了,你表现好一点,争取留在宫里陪三公主读书。”
何婕妤被罚降位,但是她运气实在是好,一把脉有了,生下三公主后,又复位为何婕妤了。
顾琪莹点点头,回自己房里去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你们都出去,我想躺一会。”她将‘侍’‘女’打发出去。
她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自己娘费了大工夫请来的老师连给她开‘蒙’的资格都没有,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她,明明自己比她更努力,更听话,更善解人意,但是人们还是只说安乐郡主怎么样,她聪明,她可爱,她日后有大前程,可是我呢?
我也要进宫去念书,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如我,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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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人羡慕嫉妒恨的牙痒痒的安乐郡主也在哭,恩,装哭也算哭。
“娘??????”语带哭腔,小声音抖啊抖的。
华安长公主手捧着一卷书,不光没看她,还特意转了个方向。
阿福蹬蹬蹬绕到华安长公主面前接着喊“娘亲?????”
华安长公主强忍住笑意,像身侧的顾昭道“这本书中所写景‘色’真是引人向往”。
“恩”顾昭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跑来跑去的卖蠢,虽然觉得好笑,又难免被她脸上那两滴假兮兮的泪珠骗到,伸手把她抱起。
“阿福怎么了?”
阿福故意‘揉’了‘揉’眼睛,小手放下来,眼眶泛红,可怜兮兮的道“我不想去宫里念书,我不想离开爹和娘。”
“好,那就不去了,爹爹接着在家里教阿福好不好。”
“嗯嗯”阿福连忙点头。
“是不想离开爹娘还是不想早起啊”华安长公主拿书轻轻拍了顾昭一下“你一天那么忙,那有功夫天天教阿福。”
阿福连忙摆出一副哭哭脸来,看着顾昭。
顾昭也有些犹豫,他平日里确实忙的很。
华安长公主拿帕子擦了擦阿福的脸上的泪珠“你二哥三哥也在宫里念书,你可以去找他们玩,每天傍晚和他们一起回家,娘也会进宫去看你。”
阿福还是皱着眉‘毛’撅着嘴。
“回家路上,马车会经过吉庆坊,那里热闹的很,我小时候常磨着兄长偷偷带我去玩,状元楼有最好吃的醉虾,路上还有吹糖人的??????”
“我我我去宫里上学”阿福不淌泪珠子了,阿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每天一次的逛街机会诶,多么难得,多么好吃,多么‘诱’人。
“唉,算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还在家里念书吧。”
“不不,我愿意,我要努力进步,我不能咱家丢人不是。”阿福连忙道,就差留着口水甩尾巴表忠心了。
顾昭‘揉’了‘揉’她头上的包包头,笑着道“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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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阿福笑眯眯的和端端正正坐在罗汉‘床’上的小表弟打招呼。
“参见安乐郡主”。‘侍’立的宫‘女’太监行礼道。
“阿福”小表弟冲着阿福点点头,示意小太监给自己穿鞋,他要下地和阿福玩。
阿福摆摆手“起来吧”又再无数次提醒道“不许叫阿福,喊表姐。”
卫熠主动领着阿福去看自己的小箱子,这个小箱子里放着太子殿下喜欢的宝贝,除了霸道的阿福,他等闲不让别人碰。
阿福看了看,撅撅嘴“这些我都玩过了,小火苗,你平时我不来的时候玩什么啊。”
“我认字写字涂颜‘色’,等你来玩。”小小的太子殿下说话语速很慢。
阿福觉得他那副神‘色’特别呆萌,伸出爪子在他脸上捏了一下“什么啊,等我来玩,你又不是只能和我玩,诶小火苗,我明天就也来宫里念书了,你们都学了什么了?我不是怕跟不上你们喔,我是怕打击到你们”。
卫熠被捏了脸也不躲也不恼,听了阿福的话,‘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他眨了眨眼睛认真的道:“我《三字经》、《百家姓》都学完了,《千字文》学了一些。”
阿福挠了挠头,有点心虚,她在家里时,顾昭也叫她念书,但是也不要求她,于是阿福四岁多了还是只好好学完了三字经,百家姓里的有些字还认不全,她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呢,和表弟一比,顿时丢人了,她抱怨道:“你怎么学的怎么快啊,我要是跟不上进度怎么办,我还是不和你们一起念书了。”
卫熠拉住阿福的手“老师不一样的,教导的内容也不一样,恩他们和我学的也不是一样的。”
阿福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蠢了,这群皇孙贵胄年纪都不一样大,年纪最大的大皇子已经十五岁了,沈妃所出的年纪最小的四皇子还不到三岁,怎么可能学一样的内容。
“那我们不在一起上课吗?我和二公主三公主一起上课?”
卫熠沉默了一下,肯定的说:“一起上课的,大哥要出宫建府了,剩下的我们年纪差不多,都在一起念书。”
阿福点点头“那就好,我可不想和娇气的小丫头一起玩。”
卫熠看着表姐专心的啃着点心,心里默默的想,我没有撒谎,父皇说过年纪差不多可以一起念书的,恩晚上我要提醒父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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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表弟:我不是只能和你玩,但是我只想和你玩啊
阿福:我一定不会是学的最差的一个吧
唔蠢木是不是很厉害,瞬间???阿福就四岁了哟,该念书了哟,诶对表弟小时候是呆萌认真严肃属‘性’的,萌不萌。长大变异的话也不怪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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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阿福今天去上学,有什么感受没有?有没有觉得十分‘激’动?”阿福坐在马车上,头一点一点的,顾琦轩有心逗逗妹妹,引着她说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し
阿福‘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看周围,今天是阿福第一天上学,不只是原本就要上学的两个哥哥一起,而是全家都出动了,就连忙碌的大哥也请了半上午的假,专程护送。
她前一天晚上还新鲜的不得了,搂着华安长公主新给她缝的的小书包撒欢,早上出‘门’的时候非要自己拿着,结果马车上坐了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她就困得歪在了华安长公主身上。
“困”阿福看了一眼二哥。
顾玮轩‘揉’‘揉’妹妹的头发“以后要早点睡觉,昨天闹得太晚了”又看向顾琦轩顾梓轩,大晚上跑去抓蝈蝈,磕着碰着怎么办?“
”我们不是想着妹妹明天就要上学了,寻思带妹妹好好玩,放松一下,上学多累啊。“顾梓轩举手辩解。
”是我央求哥哥们带我去玩的,恩要罚就罚我吧,就罚我今天不吃菜菜,不管是白菜还是绿菜都不吃。“阿福‘挺’起小‘胸’膛,好似十分讲义气似的道。
”哈哈哈“众人笑起来。
华安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鼻尖”小鬼灵‘精’,这是罚吗?对你来说,明明就是奖励吧,要罚酒罚你今天要多吃菜。[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哦那还是罚二哥三哥吧,我这么乖,娘和大哥怎么忍心罚我呢?“小丫头把脸贴在华安长公主脸上亲密的蹭蹭。
”聊什么呢?怎么高兴,我在外面都听见笑声了“顾昭的声音从马车旁传来。他对于自己孤单的在外骑马,而不能与马上要上学的‘女’儿相处感到十分的怨念。
华安长公主示意‘侍’‘女’撩开帘子,笑着道”我们小阿福认罚呢。“
”阿福那么乖,有什么可罚的。“偏心眼的爹爹道”要罚就罚那三个小子“。
小阿福神气的仰起头,谦虚道:”一般一般,只是一般乖而已。“
顾大哥忍不住捏了捏她得意洋洋的小脸,顾二哥和顾三哥也觉得手十分的痒痒。
······
”宝贝,你记住爹爹的话······“
”恩,我会好好上课哒,不会捣‘乱’,会好好和小朋友相处“阿福拎着自己的小书袋,伸手拉拉自己的衣服,形象是非常重要的。
”不是,爹爹昨天叮嘱你的不是这个,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让平安揍他,觉得没意思了就歇一歇,喜乐带着你爱吃的点心,中午一定要睡觉······“
”我知道了,就是我一定要舒舒服服的,对不对?“
”对“。
”对什么对,哪有这样教孩子的?你好好学习,娘今天就在宫里,中午我们去和外祖母一起用膳······“
顾玮轩递了两个盒子,让喜乐捧着”郡主第一天入学,这份是给老师的礼,这是给同窗准备的见面礼“。
”哎呀,我们俩是和妹妹一起念书的,怎么可能让妹妹被欺负。“
”又不是在一个屋子里,你们那边还离着一段距离呢。“顾玮轩道”你们两个最近的课业我没怎么检查呢?“
”哎,我们要迟到了,我们先走了“。
两人飞快的在阿福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跑走了。
······
卫熠早早就到了,他盘‘腿’坐在第一排,慢腾腾的摆好纸笔,时不时看看‘门’口。
”魏良“
”奴才在?“
”······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
阿福第一次来念书,会不会不知道路,她会不会因为害怕紧张,不想来了,小小的太子殿下一边面无表情的磨着墨,一边思绪‘乱’飞,恩我去领一下她吧。
正要起身,阿福已经蹦跶进来了。”小火苗······“
”我给你带了礼物“
喜乐配合的递上一方古砚,有诗形容,佣刓抱水含满‘唇’4,暗洒苌弘冷血痕5。纱帷昼暖墨‘花’‘春’6,轻沤漂沫松麝薰7。干腻薄重立脚匀8,数寸光秋无日昏9。
卫熠结果砚台放在桌上,冲着阿福点点头”恩很好的一方砚。“
二人坐下,阿福小声的说。
”刚才那个不是我准备的,这才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塞在卫熠手心里。
凑到他耳旁小声的叮嘱”特别甜,娘不许我多吃糖,我上次见你那里也没有糖,大人都这样,快吃,这是我藏起来带来的。“
卫熠脸红了一点,他嘴边绽开了个小小的微笑,快速的把糖纸剥开,塞进嘴里。
”甜不甜?“阿福忍住口水,问小伙伴。
”甜“卫熠含着糖重重的点点头。
”你吃了我的糖,以后都要听我的,我是老大“阿福趁机收买小弟。
”恩,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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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表弟:好甜
阿福:我超级机智有没有,王霸之气一发,表弟都听我的有没有哦哈哈
感谢所有收藏的宝贝们,让阿福按个发糖,我晚上才发现自己首推真是傻的要死,继续打滚求收藏包养,今天的留言也很好吃呢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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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小阿福
“郡主在家可习字了,开‘蒙’的书籍看了那些”?
给皇子开‘蒙’的是当朝名儒沈博安,老人家写的一笔好行书,曾任尚书左仆‘射’,当年舌战群儒,把使节气的险些吐血,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宽袍大袖往哪里一站,仍然是风姿勃发,书生不改当年意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本文由。520。首发
“学生在家看过《三字经》。”阿福起立答道,卫熠侧头对着阿福鼓励的笑了笑,‘露’出了一点小白牙。
阿福起立回话的时候,沈先生眼中隐隐‘露’出赞赏之‘色’“好,既学了《三字经》,那书中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此四句何意?”
阿福认真的想了想,她倒不是不会,而是想说的好一点,不能在自己小弟面前丢了面子不是,卫熠眼睛一直盯着阿福,他眉头皱起,右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划拉着,比自己被提问的时候着急多了,阿福回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正要说话。
“先生,阿福妹妹还小,实在不会也没什么?不要罚妹妹站着了,我替妹妹回答吧。”二皇子卫祈笑着道。
阿福看也没看他,偷偷撇了撇嘴,你都七岁了,要是连《三字经》还不会,那你还听什么课啊。
阿福声音清脆的回答道“这四句说的是小孩子不肯好好学习,是很不应该的。一个人倘若小时候不好好学习,到老的时候既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无知识,能有什么用呢?告诫我们一定要在小的时候就好好学习,不要??????”她想了想“不要‘浪’费时间”。
沈先生赞扬的点了点头“很好,郡主基础扎实,理解也很到位,但是还要继续努力。”
其实原本‘女’子习字读书就是一个乐趣,很少会有严格要求的,先前皇子和皇‘女’的教导也是分开的,后来阿福进宫念书,太子殿下想和阿福一起念书,但是陛下觉得单独把阿福拎出来又太显眼了,索‘性’就把年纪小的皇子皇‘女’放在一起启‘蒙’,等年纪大了,再分开学习,沈先生也是知道的,他对待二公主教导便十分的宽松,但是今日见阿福倒是十分向学的样子,此后教导便十分的严厉。[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出风头在小弟面前炫耀有时会带来严重的后果。阿不,扯远了,还是还是回来继续看阿福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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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
“阿福妹妹,我带了好吃的点心,你吃不吃?”卫祈将点心匣子放在阿福面前。
“我自己也带了。”喜乐捧上匣子,阿福拿了一块递给卫熠“这是厨娘新做的点心,玫瑰‘玉’带糕,又软又甜”又招呼宁和公主“二表姐,你也尝尝,‘挺’好吃的。”
卫祈道“阿福妹妹怎么不给我?”
阿福疑‘惑’的道“你自己不是带了点心吗?干嘛还抢我的。”
卫祈也不恼,笑‘吟’‘吟’的撒娇道:“我吃惯了自己带的点心,想尝尝阿福妹妹带来的这种。”
二皇子长相颇好,取了陛下和何婕妤二人的优点,实在是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阿福这个人,对美‘色’什么的最没有抵抗力了,更何况人家都撒娇了,她冲着卫祈打开盒子“诺,你拿吧。”
爱美‘色’的小表姐轻易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打倒了,坚定的小火苗表弟却不会轻易战败,他扯了扯阿福的袖子,声音软软的,难得一见的唤道“表姐,我还想吃??????”
阿福看了一眼匣子,华安长公主怕她点心吃多了,不吃正经膳食,点心匣子里只装了六块点心,算上自己吃的已经没了三块,她想了想二皇子是带着点心的,小火苗表弟平日里却不能随便吃点心,果断收回了匣子,塞给小表弟。
二皇子毕竟也只是个七岁的小男孩,他皱起眉‘毛’,委屈的很,眼眶都红了,阿福怕他哭,唤过喜乐,拿出一只镇纸塞给他“这个给你,恩见面礼,不用谢。”
又拿出赤金云脚珍珠卷须簪送于宁和公主,小表弟这回什么也没说,他抿了抿嘴仿佛刚才糖果的甜味还在‘唇’齿见萦绕,嘴角‘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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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顾二夫人前些日子又来家中拜访,我觉得实在是诚心实意了,您看?”
“诚心实意,是送的银子诚心实意吧?”
那‘妇’人毫不觉得丢脸的笑笑“娘娘说的是,咱们家这样的人品地位,不收东西人家也不愿意啊,不过是想让小孩子陪着三公主一起念书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婕妤被自己这个嫂子气的心口疼,可也没办法这是她亲大哥的正妻,出身商户,偏偏还见识短浅。
“娘娘,这顾大小姐虽说比不上安乐郡主的名声大,可人才也是没的说,我看过了,聪明又漂亮的小姑娘,说话做事十分的温柔。”
何婕妤想想若是姑娘好的话,其实也还行,只是身份低些,庶子庶‘女’的嫡‘女’,但是人家毕竟是顾国公的侄‘女’呢,和顾家打上些关系总是好的,实在不行,能给皇后添点堵也是好的,更何况自己这个嫂子不知收了人家多少钱财。
“告诉顾二夫人,等过几天二皇子做生日的时候,把‘女’孩领进来我看看。”
“听您这意思,咱们侄儿的生日要大办?”夫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何婕妤忍无可忍的将手中的帕子摔在她脸上“甭指望着借这个机会收礼,不过是办个消暑会赏‘花’罢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敢出幺蛾子,我第一个找你麻烦。”
那‘妇’人悄悄翻了个白眼,嘴里却是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娘娘千万别动怒。”
这边何婕妤气的直‘揉’脑袋,那边阿福正在外祖母面前告状呢。
“阿福,不许吃这个,阿福,不许光吃‘肉’,阿福,不许吃辣的,阿福,不许吃点心,阿福,不许吃果子??????”阿福站在罗汉‘床’上,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学着娘亲说话。
她学完了,可怜兮兮的撅着嘴扑进太后怀里“外祖母,娘亲平时就是这样对阿福说的,阿福好难过,好伤心。”
太后心肝‘肉’‘肉’的唤着,拍拍小宝贝的后背,看向华安长公主“哪有这样的,不让孩子吃饭怎么行?”“阿福,来告诉外祖母,今天想吃什么,外祖母这就让人去做,一定要让我们阿福吃的开心才行。”
“外祖母最好了”阿福欢呼着凑上去贴贴脸。
“娘???,您听她说,这孩子挑食,爱吃点心,爱吃果子,不好好吃饭,我还能欺负她啊?”华安长公主抱怨道。
阿福拽住小火苗的手,把他拉起来“小火苗,你觉得是炸小‘肉’丸好吃,还是菠菜粥好吃,吃菠菜粥简直就是虐待啊。”
卫熠看着阿福期待的眼神,毅然回答“阿福,不能挑食,菜也要吃。”
阿福一屁股坐下了“不和你玩了”。
卫熠坐到她旁边,用手戳戳她“阿福,阿福??????”
“父皇送了我一把‘玉’剑,送给你”
阿福看看他,不说话。
“阿福,秋千做好了,下去我们去玩秋千吧?”
英明的安乐郡主已经快忍不住嘴角的笑了。
卫熠想了想,走到太后旁边坐下“祖母,我想吃炸小‘肉’丸叉烧包烤羊排腌酸梅??????”
这下阿福忍不住了,弱弱的道“我也想吃。”
“这两个活宝贝儿啊”太后搂住两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伸手点了点阿福的额头“你就欺负你表弟吧。”
阿福还没说话呢,卫熠先出声了“没有欺负。”
阿福小声的问“哪那个‘玉’剑?”
“我下午就拿给你。”
看在小‘玉’剑的份上,阿福开心的和表弟蹭了蹭脸,不知道为什么,表弟的脸红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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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嗯阿福喜欢吃的东西一定都要记下来。
阿福:阿福大人今天也很聪明
打滚求收藏,不然小火苗就不给你们好吃的了,呜对了,人家今天也很想吃留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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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没炫对】
自从上学以后,阿福就过上了痛并快乐的日子,她不想在自己小弟面前丢脸,连懒也不敢多偷,可谓是痛苦,但是逗‘弄’小火苗又十分的有意思,傍晚回家时,还能从热闹的吉庆坊经过,这又是乐了,总得来说,阿福还是比较满意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章节更新最快
这天和往常一样,阿福吃过早饭,和娘亲么么一个,然后主动拎着小书袋出‘门’了,父亲和大哥都要上朝,二哥三哥上学的时间比阿福早,虽然他俩想等着阿福一起走,却被阿福残忍的拒绝了,当然一开始没人同意小阿福一个人去上学,他们的意思是不能没有家人送阿福,按顾大哥的说法“小小的一个人要自己去,孤孤单单的,看的人心里难受”。额顾大哥你忘了两个弟弟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去第一书院的啊。
华安长公主纵使事务繁忙,也是坚持每天和阿福一起进宫,然后再回来,但是阿福是个懂事的心疼人的小乖宝,她撒娇打滚的劝服了一家人,阿福内心:虽然觉得很幸福,但是我根本不是一个人去,我入宫带着平安和喜乐,路上还有十多个‘侍’卫啊。
“二妹,等等我,今天二皇子做生日,婕妤娘娘也请了我,我和你一起进宫好不好。”
顾琪莹声音声音十分温柔,还显得怯怯的,在内院‘门’口拦住了阿福。
“大小姐慎言,论法理该称郡主,论人情该唤七妹”阿福还没开口,平安不卑不亢的出了声。
顾琪莹咬了咬嘴‘唇’,眼中泛起泪‘花’“我???我知道了,郡主,我和你一起进宫好不好?”
阿福对这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姐姐没什么恶感,当然也没什么好感,她没怎么和顾琪莹一起相处过,但是她不太想和顾琪莹一起玩,没别的原因,阿福怕人动不动就哭,好像受了欺负似的。
“可是我不是去参加二皇子的生日啊,我是去上课的”。
“可是??????可是二皇子今天过生日啊?”顾琪莹强调道。
“他过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阿福也觉得很奇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阿福怕这个小姐姐不明白,还给她解释“他过生日可以放一天假,我又不放假,我还是要去上课啊。”
“可是,难道没???没邀请你吗?”
“他说了吧,但是我要去上课啊”阿福想了想扭头看喜乐,喜乐连忙道“礼物已经安排人送去了。”
顾琪莹愣住了,她心中欢喜的炫耀一下自己也能进宫,还是要去参加二皇子的生日,然而对于安乐郡主来说,人家是完全可以不去参加的。
再想想自己的母亲如此重视,费了如此大的心思才得了这个进宫的机会,对于华安长公主来说,却是上不从下,小辈的生日,要是和华安长公主关系好的,长公主去看看,关系一般随便打点份礼送过去也便罢了。
顾琪莹袖子遮盖下的手紧紧握着,低着头慢慢让在了一旁“这样啊??????那不打扰你了。”
“哦没关系的,我先走了。”
望着阿福远去的背影,顾琪莹‘精’致的脸上毫无笑意,眼泪扑朔朔的掉下来,她拿起帕子擦掉了,闭了闭眼,又是带着一脸羞怯的温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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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盆胭脂点‘玉’可真是漂亮,娘娘这里尽是奇‘花’异草,臣‘妇’们见都没见过呢。”
“这些‘花’虽美丽,却比不上??????”
何婕妤神‘色’顿时有些不悦“顾二夫人想说比不上什么?”
“当然是比不上娘娘的姿容美丽。”
何婕妤还是‘挺’受用别人的赞扬追捧的,她脸上‘荡’开一抹微笑。
一旁的众人也连忙说起了俏皮话,这些‘妇’人都不算是京城里的特别牌面上的人物,不然也没必要来追捧何婕妤,顾二夫人的身份在这里面居然已经‘挺’够看的了,何婕妤先前看见来的都是这样的人物,心里还颇有些不顺,但是被这些‘妇’人小意讨好着,她也不禁高兴起来。
“那个是顾国公府上的大小姐,让本宫瞧瞧。”何婕妤坐在椅子上,笑着道
“这就是小‘女’”。
“给娘娘请安。”顾琪莹上前一步,低头行礼。
她今日穿了一件茜素青滚雪细纱襦裙上搭着月白‘色’半臂,挽着鹅黄‘色’披帛,笑容甜美可人,行动间有礼有节,好一个清灵温婉的小姑娘,何婕妤心中有五分满意。
“你多大了,可读书习字?在家学过些什么?”
“臣‘女’七岁,家里请了师傅学习,读书练字每日不敢忘的,还学了琴”。
“哦,那你学的怎么样啊?”何婕妤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臣‘女’不甚‘精’深,只是用心刻苦而已。”
何婕妤唤她上前来,从‘侍’‘女’手上接过一个绞丝金镯子递给顾琪莹“好姑娘,这是本宫赏你的,带着玩吧。”
顾琪莹立刻套在腕子上“谢娘娘赏赐。”
“娘娘??????”‘侍’‘女’俯身在何婕妤耳旁说话。
“我知道了,这个‘混’小子。”
“母妃,我要去学堂,我今天的课业还没做呢。”卫祈脸上写满了无聊。
何婕妤点点他额头“你这孩子,难得放一天假,歇一歇不好啊?”
“可见二皇子一心向学。”
“对对,二皇子毫不懈怠课业,过生日这天都要去上课呢。”
众人纷纷夸赞起二皇子来,何婕妤笑‘吟’‘吟’的道“这孩子就是这样,我想让他歇歇,他还不乐意呢。”
二皇子不耐烦的很,皱着眉头。
何婕妤叮嘱他“今天来了好几个小孩子呢,你带着他们逛逛去,看看你那些小玩意。”
二皇子看了一眼,来的尽是娇滴滴的小丫头,好看是好看,却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挣开何婕妤的手往外面走“我抓蝈蝈去了,想来的就和我一起吧。”
“祈儿??????这孩子”。
“哎呀,二皇子真是真‘性’情”。
“爽朗大方呢。”
顾琪莹刚才正好站在何婕妤身侧,她扭头看着外面,二皇子迈着大步跑了,迈‘门’槛的时候晃了一下,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连忙伸手去扶,还被他吼了一句,顾琪莹悄悄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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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那‘女’孩子还行吧,乖巧懂事,我看模样也不比她妹妹安乐郡主差,脾气可比安乐郡主好多了吧。”宴席散了,何婕妤的嫂子过来打听。
“你见过安乐郡主吗?就敢这样说”何婕妤扫了何王氏一眼。
“她和安乐郡主有什么可比的,她长得虽好,却也比不过顾七眉眼‘精’致,只是顾七年纪小没张开罢了,更何况顾七的出身更比她好了千百倍。”
“那不如求陛下让安乐郡主做了咱们三公主的伴读?”
这话说的,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一旁婢‘女’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何婕妤都懒得气她愚蠢了“人家是这阖宫上下的心尖尖,比正经公主还得稀罕呢,还伴读呢,你这话要是要别人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何婕妤虽说是警告何王氏,语气里却也泛着酸劲。
何王氏在自己嘴上轻轻一拍“娘娘莫气,我这不是不知道吗?那顾大小姐的事情?”
“允了吧,总也是顾家人,看样子也不是不懂事的。”她指指何王氏“这回也就算了,下次再收人家银子办事,本宫就再不管你们了。”
何王氏连忙点头“哎哎,我知道,我也是看着姑娘好人才才答应下来的,您是知道的,咱家进京没几年,人脉实在是薄,您哥哥和我也是想扩大人脉圈子。”
何王氏想着白‘花’‘花’的银子,通透摧残的红宝石,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嘴咧的都要合不上了。
何婕妤摆摆手,示意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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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娘的好姑娘,今天表现的不错,娘听何夫人的口风这事情算是成了,日后我们阿莹也入宫去读书。”
“恩”顾琪莹点点头,心里却不由的想“还不够,我要比她更好,再不让她轻蔑的看我。”
阿福还不知道自己莫名的就,被轻蔑,的看人了,当然她现在也没工夫关心这个,她白天带着小表弟做了坏事,正受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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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琪莹:我再不让她轻蔑的看我
阿福:怪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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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梁子
其实也不能算做了坏事,都不能说是阿福调皮犯了坏,只能说小阿福见义勇为,事情是这样的??????
“小火苗,小火苗??????”阿福一边来回滚着手里的珠子一边散漫的喊着。[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恩?”卫熠放下‘毛’笔,偏头疑‘惑’的望过来。
阿福趴在桌子上抱怨“好无聊啊。”
卫熠皱了皱眉,走到阿福面前“那下棋?”
阿福彻底把脸埋在了胳膊里,阿福每天是要和两个哥哥一起回家的,今天他们下学早一点,就跟着小火苗回了景秀殿,等着哥哥们放学,结果小表弟每天要写三张大字,阿福一个人呆着好没意思。
卫熠轻轻推了推她胳膊“那玩秋千?”
阿福看着小火苗表弟皱着的小眉‘毛’,突然伸手掐了掐他脸蛋,然后心满意足的说“恩,玩秋千去。”
景秀殿和御‘花’园都有秋千,景秀殿里的还新一点,但是阿福想顺便去御‘花’园逛逛,还能给外祖母和舅妈摘点‘花’看,这是阿福说出的理由,其实还有??????她偷笑着看了粉雕‘玉’琢的小表弟一眼,小火苗带上‘花’环一定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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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先玩。”
阿福不客气的坐在秋千上,她也不要人推她,就慢慢晃‘荡’着,还要指挥着小火苗。
“我要那朵,恩你左手边第三朵,不要把‘花’瓣碰掉。”
卫熠也不嫌她烦,拿着一把小小的剪子,让太监把‘花’压低,他就剪下来放在篮子里,跑来跑去的,没一会额头上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拎着篮子去给阿福看,阿福‘抽’出帕子随便的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也坐着玩会吧。”
卫熠小小的笑开了,让小太监把他抱起来放到秋千椅子上,侧头看着阿福编‘花’环,他还小声的出主意“那朵黄‘色’的也好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恩??????”阿福拿起来端详端详“好吧听你的”。
她几下编好,往卫熠头上一放,卫熠登时愣住了,他举起手刚想摘下来。
阿福冲着他摇摇头“多好看啊。”
卫熠犹犹豫豫的,脸上带出一点小委屈“我是男孩子??????”
“这可是我亲手编的,你不喜欢吗?”阿福故意撅起嘴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逗他。
卫熠立马屈服在了阿福无比拙劣的演技之下,不知怎么的,就是怕她哭。
太阳暖洋洋的,风轻轻的,两个小不点坐在秋千上絮絮叨叨嘻嘻哈哈。
远处大皇子卫彦正急匆匆的大步走来,他今年十三岁,婚事定下了鸿胪卿家的嫡长‘女’,虽然要等到两年后才完婚,但是他却已经出宫建府了,这一系列行动都表现出陛下的意愿,即是希望他安分,也是告诫朝廷百官不要拿大皇子做幡子。
他今天进宫是来看静心居士的,也就是带发修行的韦妃,自从太子诞生,静心居士从来都是那一套说词,劝他要稳,要忍,要孝顺,要安分,但是卫彦打小听着的话都是自己是皇位的继承人,是未来的皇帝,且韦妃一直认为这个儿子是自己唯一的最大的资本,从来十分娇惯他,卫彦的脾气算不上好,自从有了太子,他的地位一落千丈,别说是恭维的人少了,就连母妃也被皇后整的出了家,他心里厌恶极了皇后母子。
卫彦从静心居士哪里出来,眉头紧皱,眉眼间‘阴’霾密布,暗里说也是阳光的年纪,他就显得十分‘阴’沉,他步子迈的很大,后面的小太监跟着一溜小跑,还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惹了这位爷的怒气。
忍忍忍,提前出宫要我忍,嫡妻是没背景文官之‘女’,要我忍,我才是长子,自从有了太子,父皇连见我的空都没有,母妃只会说忍,忍什么,要忍到什么时候,忍到太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吗?到那时候谁还记得我。
他憋了满心的愤懑抱怨往外冲,路过御‘花’园正好看见自己那位金尊‘玉’贵的太子弟弟,和小姑娘坐在秋千上玩呢,头上还带个‘花’环,真是让人作呕。
他几步走过去,伸手指着卫熠“堂堂一国太子,‘插’‘花’于发做‘妇’人态,真是丢尽我们大周的颜面。”
卫熠倒是十分淡定,他瞟了卫彦一眼,不理他。
卫彦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下更是恼怒之极,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冲着太子伸出了手,要把他拽下来。
阿福下意识的去拉,直接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她也不怕疼,冲过去挡在卫熠前面,开玩笑,这是我的小弟,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欺负,只有我才能欺负他。
阿福看看周围,心里有点小后悔,刚才不应该为了逗表弟带‘花’环,把人支走,结果碰到个疯子。
“呦,才多大啊,就知道和‘女’子玩了。”大皇子故意忽略二人不过是小孩,说的好像是逮住了别人‘私’通似的。
阿福和卫熠互相看看,没有听懂。
大皇子伸手要把阿福扒拉到一边去,他虽然不认识阿福,但是看得出来她穿的衣服,应该是哪家的贵‘女’,他也不想和她较劲,他是要找自己的这个沉默寡言的太子弟弟泄泄愤,阿福不干,阿福现在深深的觉得他脑子有‘毛’病,怕他‘弄’伤了自己听话的小弟,抱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大皇子“啊”的一声大叫,将阿福甩在了地上。
“你居然敢咬我”卫彦又惊又怒。
“打他。”卫彦欺负他的时候,卫熠还没什么反应,阿福一摔他脸都气红了,指着卫彦,让人把他拖下去打。
打什么啊,周围不是咱们的人,阿福一骨碌爬了起来,拽着卫熠就跑,她嗓音清脆,边跑边喊“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
卫彦跟在后面追,正迎面撞上了来寻郡主的平安,阿福顿时放下心来,从平安怀里抄起点心,躲在她身后,看着大皇子被平安暴打。
当时的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大皇子先是直接在空中抡了一圈啊,然后左一拳右一拳,真是可歌可泣‘精’彩万分。来自观战的安乐郡主从前线发回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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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呜呜”阿福被陛下抱在怀里哭的好不伤心,眼泪从小脸蛋上不停滑落,衣服上也沾了灰,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时不时还要抖一下,明显是被吓坏了。
小儿子虽然没哭,却也抿着嘴‘唇’,眼眶泛红,看起来委屈的要命,他乖乖守在旁边,强忍着难过,懂事的拍抚着阿福的肩膀安慰。
卫晟心疼的不得了,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把自己桌子上除了‘玉’玺奏折之外的东西都许给了小阿福,亲自抱着送上了撵轿,还吩咐让太医到凤仪宫等着,别受了惊吓。
返回殿内,卫彦还垂头跪着,卫晟抄起笔要砸他,想起刚才已经把这套白‘玉’笔许给阿福了,放下笔抄起一本书册砸在卫彦头上“不友爱,不孝悌,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父皇,我??????”卫彦忍不住想辩解,挨揍的是我啊。
“你什么你,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四岁,还能欺负你了。”卫晟懒得听他磨叽,他也知道阿福的‘侍’‘女’平安有功夫,卫彦估计没讨了好去,但是这两个孩子却绝对不是故意挑事的‘性’子,大半是卫彦去找麻烦,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陛下心疼啊,活泼可爱的小宝贝掉了金豆豆。
“回你府上思过吧,兵部先不用去了,好生收拾收拾自己的宅子。”
“父皇??????”
“去吧。”卫晟不耐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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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为什么叫太子表弟小火苗。
阿福不认识表弟的名字,“这个字念什么,熠,卫熠。”
“什么意思呢?”
“就是光耀,明亮的意思”。
“哦,小火苗嘛。”阿福干脆的叫出来,后来再也没改过称呼。打滚求收藏,我要是说今天更新这么晚,是因为我一觉睡过了,亲爱的们能原谅我吗?趴到不起。
人家要收藏包养啦,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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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扭【承诺】
转眼间阿福就上了大半年学了,她的学习生活总体来说还是愉悦又轻松的,同学们也‘挺’友好,二公主‘性’子遂沈妃,沉默平稳,从不与别人起冲突,二皇子话多烦些,但是他也还算一个活泼的小正太,阿福也能忍,太子表弟更别说了,那是一切听阿福的,阿福得意的和舅舅吹嘘,伸出一个大拇指“舅舅,在书院里,我是这个”。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访问:.。。しw0。
卫晟笑着捏捏她鼻子“哦,那给舅舅看看阿福这两天的课业啊。”
阿福立马摆出一副正经脸,从舅舅怀里跳出来“我???我我要回家了。”
“哦,正好,舅舅和你娘谈谈阿福上课打瞌睡还不‘交’作业的问题。”
阿福拽住陛下的袖子一个劲摇晃“舅舅,舅舅,不要和娘亲说啦。”
小太子殿下也跟着阿福拽住父亲的手“不欺负阿福。”
卫晟笑着‘揉’了一把儿子的头发,挤眉‘弄’眼的逗阿福“舅舅哪敢欺负小阿福啊,小阿福是这个”他也比了个大拇指。
阿福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努力对着舅舅挤眼泪,哭是没哭出来,挤眉‘弄’眼的样子又把卫晟逗笑了“你和舅舅说你为什么没‘交’课业,理由正当,舅舅就不告诉你娘亲了。”
阿福犹豫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表弟“恩??????”
“我只告诉舅舅一个人,你也不能告诉别人哦”她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看着阿福一本正经的小样子,陛下笑的不行,为了配合阿福,努力不笑出声来,伸出小拇指“好,拉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金钩钩,银钩钩,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
“是什么啊?”
“是???是???是大坏蛋。”
卫晟把阿福抱起来,阿福贴在舅舅耳边小声的说“我在给小火苗准备礼物呢,就晚了,我吩咐了喜乐我就睡一会,叫我起来的,然后我一觉睡醒,就天亮了,上课的时候好困??????”
卫熠皱着眉‘毛’盯着阿福,嘴紧紧抿着,心里着实有些小委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小孩子是自带光环的,阿福纯真的话让卫晟心中一片柔软,他‘摸’了‘摸’阿福的脑袋“那也不能耽误休息的时间啊,阿福以后要注意时间的运用。”
“那???那能不告诉娘亲了吗?”
“恩,不告诉阿福娘亲了,阿福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舅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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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牵着小火苗的手,蹦蹦跳跳的从昭阳殿出来。
“小火苗,你昨天的课业给我看看呗。”
“不。”
“恩你今天要用吗?”
“不用”。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借啊?”阿福也不乐意了,说好的都听表姐的呢。
她气哼哼的站到小火苗面前“你怎么了啊”?
卫熠咬着嘴‘唇’,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啊?为什么不高兴啊?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啊。”
卫熠紧紧拽着她的手,犹豫老半天才小声的说“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阿福笑开了,捏捏小表弟的脸“阿福大人原本不想告诉你的。”
卫熠神‘色’黯淡下来,低着头好不委屈的样子。
“但是??????看在你这么可爱的面子上,就告诉你吧,我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不能告诉你。”
卫熠抬起头,高兴的微笑起来,脸颊上小小的酒窝被阿福用手指戳了戳,她神气的说“你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或是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表姐给你解决。”
“恩,阿福最好了。”小小的太子殿下笑的无比开心。
“叫表姐啊”阿福又戳了戳他。
??????
三公主满了四岁,也来上课了,但是,并没有伴读,想也是,除了二公主有伴读,上面的哥哥姐姐也还没有,但是二公主的伴读比她还沉默寡言,两人凑一起,简直就要靠手语来沟通了,顾二夫人算是打错了算盘,何婕妤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能说服陛下。
皇子和公主一般是七岁的时候才选伴读,二皇子今年就到了选伴读的年纪,何婕妤已经打算了很长时间了,她是想和顾家扯上点关系的,她看中了顾家的三子顾梓轩,想等到陛下高兴的时候,求一求陛下。
石氏失望了两天,但是很快打点起‘精’神,虽然做不了三公主的伴读,但是何婕妤也把‘女’儿安排进了第一书院念书,也算是在宫里念书了,更何况何婕妤还嘱咐了‘女’儿可以常去找三公主玩,培养培养感情,等三公主七岁的时候,再当伴读也可以嘛。
其实原本华安长公主也会安排让顾琪莹去第一书院念书的,怎么说都是顾家的大小姐,谁知道石氏自作主张了,华安长公主不喜欢何婕妤,也烦自己这个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的嫂子,索‘性’丢开手,今后也懒得管她们了,不知石氏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顾琪莹这次没有哭,她还很是安慰了母亲,石氏就是听姑娘劝过才想通的。顾琪莹在第一书院过的很是不错,名声也好,她虽然是庶出的嫡出,但毕竟是顾国公府的大小姐,也没人欺负她,她脾气又显得十分的好,念书也认真,温柔聪敏,一起上课的各府贵‘女’都与她十分亲热,有年纪小些的,还唤她莹姐姐。
她常去和三公主一起玩,三公主脾气娇纵,偏偏很听她的话“莹姐姐,你这么温柔,比安乐好多了。”
“郡主在家时就受宠爱,我比她年长,自然要让着妹妹。”顾琪莹垂下眼睫,细声的答道。
“莹姐姐,你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总是被她欺负,你别怕,我给你出气。”
顾琪莹眼眶都红了,她摇摇头“没有,我在家避着她些就好了,公主不要和妹妹起冲突。”
三公主越发确定温柔的莹姐姐总是被安乐欺负,再加上她原本也讨厌阿福,她讨厌阿福比自己更得父皇喜爱,不管是太子哥哥还是二哥都总是围着她转,小孩子的厌恶就是这样容易的形成,她算是和阿福较上劲了。小剧场时间
太子殿下:阿福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或是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她会给我解决
阿福:对啊,表姐当然疼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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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了超级甜的西瓜,开心开心,今天的阿福也是甜甜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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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
“大哥,抱······”顾玮轩刚一进‘门’,阿福就蹬蹬蹬的跑了出来,一头撞在哥哥‘腿’上。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弄’的顾大哥颇觉得受宠若惊,他把妹妹抱起来,‘揉’‘揉’阿福的额头“撞疼了没有?”
“没有没有,大哥和我一起去给娘亲请安好不好?”
顾玮轩心想大概是妹妹闯了祸,想拉着自己去求情呢,再加上傻哥哥对阿福这几天给太子表弟准备惊喜礼物的事情,感到十分嫉妒,所以他挑眉笑了笑,故意道“大哥刚回来,想去梳洗一下,再过去给娘亲请安。”
阿福心道那可就晚了,她连忙摇摇头“不嘛,大哥和我一起去。”
“我忙了一天了,好累啊”。
“阿福给哥哥捶背。”
“唔,哥哥有点渴。”
“阿福带了果子‘露’。”
“哥哥今天不太高兴。”
“啊?那阿福给哥哥唱歌,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哥的阿福是个宝······”
顾玮轩终于忍不住了,搂着阿福笑了起来。
“好好好,大哥和阿福一起去。”
“现在就去。”
······
“大公子到,安乐郡主到。”‘侍’‘女’在‘门’外唱到。
华安长公主笑着和秦氏道“这可是正赶上了。”“快进来”。
“若母亲正在待客,我稍后再来。”顾玮轩皱着眉问‘侍’‘女’。
阿福拉着哥哥的手,使劲向前拖“阿福想娘亲了,哥哥和我一起嘛。”
她撅起小嘴,一副再不答应我就要哭了的样子,顾大哥无奈‘揉’了‘揉’她头发“好好好,现在就进去。”
“儿子给母亲请安。”“‘女’儿给母亲请安。”兄妹二人都行了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快起来。”
顾玮轩端正的站着房间里,他今年十七岁,风姿‘玉’立,老国公曾赞“吾家之‘玉’树也。”在书院读书之时,才名就已经广为知晓,还曾经被调侃要接下京城双壁的名号了,而且人家做事认真努力,现在身为大理寺少卿,才貌双全,家世过人,‘门’风清正,前途远大,这是京城一等一的佳婿人选,华安长公主为了给他挑媳‘妇’也是费了大工夫,儿子本人是没什么意见,你要是问他,永远都是一句单凭母亲做主,可是儿子这么优秀,总得挑一个配得上的吧,更何况还是长子媳‘妇’,今后的世家宗‘妇’,更是要慎重。
今天长公主邀请秦氏来做客,她带着两个‘女’儿一起过来,华安长公主和秦氏关系不错,她家的姑娘也养的‘挺’好,原本应该是嫡长‘女’身份更合适些,华安长公主也打听过,姑娘温柔贤惠,上书院的时候,书画也非常擅长,今天就是带过来好好相看一下,结果秦氏还带了嫡次‘女’一起过来,相比之下,妹妹的容‘色’倒比姐姐好了不只一筹,为人也机灵,毕竟是要和儿子相处的,是不是活泼一点den更合适呢,华安长公主就有点犹豫。
阿福倒不知母亲的纠结,她知道母亲在给哥哥看媳‘妇’,就觉得起码得让哥哥看一眼是什么人吧,大周对未婚男‘女’的‘交’往不是特别教条,‘春’天专‘门’有踏‘春’节来给未婚男‘女’提供见面的机会,只是顾大哥十分严谨,从不与‘女’子打‘交’道,一起玩的好友还曾经笑称冷面顾小郞,所以阿福才故意把哥哥骗来。
秦大小姐名叫秦宛‘玉’,她敛目低眉,脸有些发烫,心里却又不免忐忑,她是认识顾玮轩的,她原本不像书院其他‘女’子那样,因为他容貌出众家世过人就喜欢的不得了,也心知自己争不过别人,所以从没有起过别的心思,偏偏那日见他捡起了地上摔断‘腿’的雀鸟,一贯的冷脸上倒有一丝格外动人的温柔,虽然他看过来的时候,自己匆匆跑掉,一颗芳心却也就此沦陷,她心知无望,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连最亲近的母亲也从未提起,今日一行,她一面心怦怦直跳,看到身旁跃跃‘欲’试的胞妹,又登时浇上了一盆凉水。
“我和秦夫人说说话,你们也别在这里憋着了,出去转转吧。”
“儿子还······”
“你妹妹昨天还说你好几天没陪她玩了,快带着我们阿福去转转。”
阿福立马意会了,转身拖住哥哥的手“哥哥不想陪阿福玩吗?哥哥答应给我用草编小狗的。”
顾玮轩拗不过妹妹,也知道母亲的苦心,他‘揉’‘揉’妹妹的额发,无奈的叹口气“好。”
······
“轩哥哥,你家的‘花’园打理的真好,那个可是太湖石?”秦二小姐自负美貌,一路上很是主动。
“······我只有一个妹妹。”
“啊?”
“秦二小姐不要叫我哥哥。”
顾玮轩看着阿福拒绝了自己抱她的提议,连奔带跳的走在前面,心知鬼灵‘精’妹妹的心思,他不忍辜负妹妹的体贴,勉强和她们一起走着,只是他实在是要被这个秦二小姐烦死了,叽叽喳喳一路不停。
他快走两步抱起阿福“不是是要编小狗吗?用什么草编?”
阿福不安分的喊“让我下来,让我下来,我就是在找嘛,我找到就叫你啦。”
顾玮轩皱着眉。
“好吧,好吧,我们去坐一会,让喜乐帮我去找草。”
四人坐在‘花’间亭里,这亭子的名字还是阿福起得,她也直接,见亭子建在园子里,周围都是鲜‘花’,索‘性’就叫‘花’间亭吧,顾昭倒是大赞“大巧若拙,阿福很有水准啊。”不过在阿福面前,顾昭是个傻爸爸,‘女’儿说什么,他估计都会捧场盛赞的。
“这凉亭的名字也未免太过玩笑了,倒不大配得上这景‘色’。”秦二小姐有意显示自己学识也不错。
顾玮轩顿时黑了脸。
“家父曾赞此名大巧若拙······”
秦二小姐尴尬的闭了嘴。
不一会,喜乐捧了一篮子草过来,顾玮轩拿在手里,手指灵巧的翻动,没几下就编出了一只小狗,放在阿福手掌里,‘摸’‘摸’妹妹的头。
“好可爱,顾郎君给我也‘弄’编一只好吗?”秦二小姐柔声请求。
“不好。”
周围‘侍’立的婢‘女’都好想抬头看看秦二小姐被噎到的脸。
阿福是认识秦家大小姐的,她送过阿福好看的荷包,阿福拿着那只草编的小狗和她玩,二人还编起了小狗的故事,阿福觉得人物不够,央求道“大哥,大哥,我还想要一只猫。”
顾玮轩又折了只猫给妹妹,指指手边的茶盏叮嘱她“喝了水再给你。”
他神‘色’放松,目光温柔,秦宛‘玉’忍不住低声问“顾郎君,不知前月那只坠地的雀鸟怎么样了?”
顾玮轩愣了一下。
“我知道,养在哥哥房里呢,它‘腿’好了也不飞走,我给它起名叫嘟嘟。”
秦宛‘玉’不由的一笑,一种莫名的喜悦袭上心头,就算我不能嫁给他,我却也知道了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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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紧张,大哥到底喜欢那个姐姐
小火苗:我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趴地抱歉,今天被抓去做三级项目了,就晚了,挨个亲一亲,不要生我气。
哈哈,大哥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陌上谁家少年郎,独引得芳心所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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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 秋千戏
秦氏母‘女’三人告辞离去了,华安长公主唤过长子坐下。[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新好快。&乐&文&小说{lw}{0}
“人也见到了,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与母亲说说,秦家也是世家,清贵出身,‘门’风又好,她家这两个‘女’儿养的都不错??????”
“儿子单凭母亲做主。”顾玮轩干脆的回道。
“你这孩子”华安长公主忍不住拿扇子拍他一下“这可也是你的终身大事呢。老话说妻贤夫祸少,你这孩子一点不上心,别人家里的怕开窍太早,坏了身子,我家的怕不开窍,娶不上媳‘妇’。”
“有母亲在,儿子哪会娶不上媳‘妇’。”顾玮轩回了母亲一句俏皮话。
华安长公主一愣,指着他笑起来“这都怨阿福,连我家最严肃的老大,都知道说俏皮话了,我前两天还听见她教你三弟,什么撒娇就不会挨揍啦,你弟弟犯错学了她,让你父亲好一顿教训。”
“那儿子也要小心了。”顾玮轩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年轻人,心‘性’还活泼些,他虽然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却说出这样的话。
华安长公主也没法皱着眉板着脸了,她摇摇头无奈的说“都被阿福带坏了,我三个儿子以前都个顶个的端严啊。”
‘门’外传来嘎吱一声,华安长公主看了一眼“进来吧。[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门’外显然慌‘乱’了一下,才推开了‘门’,阿福踉跄了一下,摔了进来,被平安一把扶住。
顾玮轩几步走到‘门’口,把妹妹抱起来,检查过后才放在母亲面前,还冷脸斥责“一点都不小心。”
阿福自知理亏,低下了头却还是撅了撅嘴“我吓了一跳嘛。”
华安长公主也是无奈了,她‘摸’了‘摸’自己这个调皮的‘女’儿“你不进来,躲在外面干嘛?”
“我想听听哥哥会选谁做我嫂子??????”阿福声音越说越小。
“你们俩啊,该上心的人不上心,不该上心的人瞎上心。”华安长公主用手指了指不省心的两兄妹。
“算了算了,我自己计较吧”华安长公主挥了挥手“阿福,不许做鬼脸,跟着你大哥玩去吧,正好他今天有空,快去快去,我现在看见你俩都心烦。”
“儿子告退了”。
“‘女’儿也告退了。”她还冲着娘亲挥挥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阿福已经冲着哥哥张开了双手,顾玮轩也不嫌累,抱着她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快速的说“儿子怕吵,还是比较适应安静些的。”说完,也不回头,抱着阿福逃也似的出了屋。
后面华安长公主一愣“这孩子,这别扭劲是随了谁?”
旁边多年的嬷嬷笑着打趣“多半是随了顾郎君,脸皮薄,老奴还记得当年顾郎君被公主拦住??????”
华安长公主连忙摆摆手“往事不可追,不提这些,不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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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脸红了哦。”阿福趴在顾玮轩肩膀上,偷偷笑着说。
“没有。”顾大哥拍了拍她的额头。
“你不是要找大哥有事吗?快说。”
“大哥你扯开话题的水准好差劲啊??????”
顾大哥尴尬的双臂一僵,阿福十分担心再逗大哥,他会不小心摔倒,连忙搂紧脖子岔开话题“对对对,我有事情拜托大哥,去我的书房吧。”
阿福的书房是顾昭亲自布置的,家具什么的都小小的,正好适合阿福的身高,但是他收集了不少古书布置在阿福的书房里,只能安置了高大的书阁,为了方便阿福取用书籍,旁边还修了小楼梯,两边修了‘精’致的扶手。
顾大哥把阿福放下来,阿福踩着小楼梯爬到最高一层,取下一个盒子“大哥答应我不告诉别人。”
顾大哥估‘摸’这里装的就是给卫熠准备的礼物了,作为一个资深妹控,顾大哥心里十分不快,但是为了不伤害妹妹的积极‘性’,他也点了点头“恩。”
阿福打开盒子,取出一卷画轴,放在桌子上展开“那你也不要笑话我啊?”阿福犹犹豫豫的叮嘱。
顾大哥‘挺’意外的,阿福居然准备了一副画,要知道阿福小同学在学习方面并不积极,画画这种高端技能她还没学习呢,最多是和几个哥哥玩过涂颜‘色’的游戏,他做好了见到一副糟糕透顶的画的准备,反正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不可能嘲笑妹妹的,他‘摸’了‘摸’阿福的头发,肯定的说“我家阿福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恩?”顾玮轩站直了身子,端正了神‘色’。
阿福拽了拽衣角“大哥你不要这样,是不是特别差劲啊,哪里能改一改呢?要不然我还是找个别的送给小火苗吧,上次爹爹送我的那个白‘玉’镇纸?”
顾玮轩很想点头,这样妹妹的第一幅画就不会送给别人了,但是他看了看小姑娘沮丧的神‘色’,端起凉茶喝了一大口“不,阿福画的很好。”
他这话可真不是在哄妹妹,这幅画画的是阿福和小火苗玩秋千的场景,画有很多不足,下笔深浅不一,构图不丰满,留白太多,但是??????
这副画有一种‘精’气神在里面,那种欢快喜乐的气氛跃然纸上,看得出微风拂面,阳光暖暖,看着就放松舒适,要知道技巧可以练得出来,这种感受力和表现力却是天分,这是一幅充满灵‘性’的画卷,顾玮轩虽然不特别擅长画画,,但是他的鉴赏能力还是过关的。
阿福放松了一点,翘着脚尖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向顾大哥“真的吗?哥哥不是哄我的?”
“阿福是怎么想到把树叶画成斜的的,为什么上了暖黄‘色’。”顾玮轩把妹妹抱起放在椅子上,指着画问道。
“因为有风啊,风把树叶吹得飘起来了,树叶的颜‘色’,我看见的,阳光照下来,就是暖黄‘色’的。”
顾玮轩认真的看着妹妹“阿福,这幅画真的很‘棒’。”
阿福收到鼓励非常的感动,“恩”。
顾玮轩一幅认真思考的样子,看了半天,慢悠悠的道“哥哥觉得??????”
阿福紧张的望着他,期待着大哥给出什么建议。
“哥哥觉得阿福的第一幅画应该送给哥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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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很多年后
解说员:这是大周王朝安乐郡主年少所画《秋千戏》的摹品,原作价值不可估量,此画卷藏于昭玄帝墓中,正是青梅竹马一往而深的有力写照。
游客:好有爱,一起玩秋千
游客:昭玄帝不是铁血皇帝吗?小时候怎么那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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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阿福也是大才‘女’,才貌双全妥妥哒。叉腰笑。
蠢木有了一个粉丝,阿非同学,非常非常非常高兴,谢谢你支持蠢木,么么哒。最后还是打滚求收藏,最喜欢收藏包养我的小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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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上
太阳在天边‘露’出了半个脸,喜鹊拖着长尾巴站在屋檐上,晨间的空气透着让人舒适的一些凉意,‘露’珠从窗前兰‘花’的‘花’瓣上滴落,平安缸中的鲤鱼慢悠悠的吐着泡泡,大街小巷中的朝食店最先迎客,勤劳的‘妇’人也已经起‘床’料理家务,好一派太平盛世之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樂@文@小@说|
京城从睡梦中渐渐醒来。
当然有人还在和困倦做着艰难的斗争,例如我们聪明活泼的安乐郡主。阿福抱着枕头半靠在‘床’头上,眼睛都睁不开,由着吉庆给她擦脸洗手,先用温水净面,再用青盐清洁牙齿,喜乐在阿福旁边拿着桃木梳轻轻的给她通发百次,平安递过一块凉布巾,阿福抱着冰凉凉的布巾在脸上捂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阿福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浑似刚睡醒的猫儿,她拖着软底绸鞋站在地上,平安递过蜂蜜玫瑰水,阿福捧着喝了一小盏,欢欣打开了衣房“郡主今日穿哪件?”
阿福捧着茶盏溜达过去看,衣房里挂满了衣裙,阿福的衣物从来不缺,应该说她就没穿过重复的衣服,换季要添衣服,四时八节要添衣服,过生日要添衣服,父母过生日要添衣服,哥哥过生日要添衣服,华安长公主自己爱美,自然乐意把‘女’儿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反正‘女’儿家要娇养嘛,这自然又让石氏羡慕嫉妒恨了,先不提她,阿福还没搞定今天穿什么呢?
衣服太多挑不过来怎么破,阿福将寻求援助的目光投向欢欣。
“前日,绣房新送来了月白霞锦绶藕丝罗裳,下面搭上累珠叠纱粉霞茜裙好看的很呢”欢欣捧出衣裙给阿福看。
阿福换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吉庆将她的头发梳成许多个小麻‘花’辨,将珍珠链子编进去,发辫里点缀着一个个圆润的小珍珠,格外灵动。[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阿福年纪小,不用上妆,只擦了茉莉味道的香膏就行,眉间点了小小的桃‘花’钿,喜乐打开耳饰匣子,阿福从匣子里挑出一对白‘玉’粉珍珠耳坠出来,喜乐轻轻的给阿福戴上。
妆点完毕,阿福臭美的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才出了‘门’。
······
“给娘亲请安,给哥哥见礼”。阿福十分淑‘女’的俯身行礼。
“快起来吧,过来用早膳。”
“‘女’儿正是来服‘侍’母亲用膳的。”阿福走到桌前,似模似样的道。
华安长公主笑笑,心道小‘女’儿这是又犯了调皮。
顾梓轩舀起一个翡翠云吞,故意把动作放的慢悠悠的,只咬开一半“唔好烫啊,这好像是阿福最喜欢的香果虾仁馅。”阿福顿时觉得又馋又饿,也不玩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吃饭。
······
另一边的太子殿下也在用早膳,他有一勺没一勺的舀着五‘色’粥吃,碟子里放着咬了一半的荷‘花’饼,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陛下赐太子殿下翡翠芹香虾饺皇、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五味蒸‘鸡’各一份。”
“太后娘娘赐太子殿下金丝烧麦、罗汉大虾、串炸鲜贝、白扒广肚。”
“皇后娘娘赐太子殿下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
“祝太子殿下福寿延年,岁岁平安。”
小太监们迅速把赏赐的膳食摆在桌子上,卫熠站起来冲着东边回礼“谢父皇,皇祖母,母后赏赐。”
“奴婢等告退。”
卫熠还是没什么胃口,每盘菜夹了一筷子,便让人收拾下去了。
今天是卫熠的五岁生日,原本是他自己放一天假,他去求了父皇说想在自己殿里办宴席,邀请兄弟姐妹都来参加,卫晟觉得这是促进兄弟感情的好事啊,就允了,索‘性’整个书院放了一天假,让他邀请相熟的孩子进宫来玩。
卫熠这几天都高兴的很,上课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惊喜礼物,老是偷偷的瞄一眼瞄一眼小阿福,晚上捂着被子想起来都要笑,结果阿福前一天告诉他,自己有事不能来参加了,卫熠自然沮丧的不行,他本身喜欢安静,讨厌陌生人,要不是为了阿福开心,他才不会发帖子让那么多人来自己殿里呢,这下阿福也不来,临时又不能反悔,想想要有一堆不认识的人给自己庆祝生日,卫熠心里简直像是被淋了雨的小猫,伤心的想一个人躲起来‘舔’‘毛’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
“见过太子殿下。”
“请起。”卫熠板着个小脸坐在椅子上,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坐在椅子上脚都碰不到地,偏偏颇有气势,他板着脸,来了的小朋友也不敢玩笑,都悄不做声的坐下了,旁边桌子上的茶都不敢碰。
“给太子哥哥请安。”三公主带着顾莹一起过来。卫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不高兴,过来祝贺的人自然也不敢出声,好好的生日宴,大家都低头垂目看着地,殿里静悄悄的。
“安乐郡主到。”
卫熠瞬间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直接跳下了椅子,往外走。
“怎么这么安静,难道我来晚了,大家换地方玩去了吗?”阿福心里嘀咕。
卫熠快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拽了拽袍角,放慢了脚步,迎道阿福面前,慢慢的说“你不是有事情不来了吗。”
他努力装的若无其事,其实早就暴‘露’了,小嘴巴抿着,眼睛透着湿漉漉的光,好像受了大委屈的小鹿,阿福被萌的不行,她‘揉’了‘揉’表弟的头发“我逗你的啊,你过生辰我怎么可能不来。”
卫熠明明还想生气,却压不住嘴角的笑容,他牵着阿福的手往殿里走,顾琦轩挥了挥手“嘿,卫小熠,你是不是只看见了阿福啊,这儿还站着你俩个亲表哥呢。”
卫熠拉着人家妹妹的手呢,心气也顺了,也不嫌吵了,他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下,点点头“表哥。”
几人进殿里坐下,阿福见众人都枯坐不语,心想小火苗内向羞涩定然是不知道怎么和小伙伴相处,她挥挥手,颇有主人风范的安排“上果子和点心,大家都尝尝,太‘子’宫里的白‘玉’糕味道极好。”
看着她神气活现的样子,两个哥哥小声嘲笑,太子表弟也不板着脸了,递了果子‘露’给阿福,众人也放松下来,年纪大些的也有胆子开玩笑了,说“谢过安乐郡主。”
“瞧她那样子,这又不是她生日。”三公主觉得阿福出了风头,撅嘴抱怨。
顾莹握紧了手里的帕子,低声道“太子殿下与郡主关系好,郡主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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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阿福不来了,阿福不来了,阿福不来了
阿福:为什么这么安静啊
蠢木进入了万恶的考试周,关键是明天考高数啊,数学这种东西是硬伤啊硬伤,在这种打击下,我忘记了我没设置发文,宝贝们看在蠢木那么蠢的份上,都来亲亲我,安慰我一下。最后还是求收藏包养,我吃的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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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下
“什么啊,我才是太子哥哥的亲妹妹,我才是公主,大家却都只注意她。小说txt下载http://.80txt/。更新好快。看小说到”
“嘘,三公主······”顾琪莹拉了拉她的袖子。
三公主卫葶撅了撅嘴,心里不高兴,却也勉强忍住不说话了。
“小火苗,你有没有准备什么游戏啊,大家这样坐着好尴尬啊?”阿福勾了勾卫熠的手指,小声的提醒。
卫熠拉着阿福的手,嘴边带着笑模样,他也低声回应“可以到园子里去玩,可以投壶,赏‘花’,看鱼。”
阿福赞扬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没准备呢,那一会儿就出去玩吧”。
卫熠当然同意了,何况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件事情上,众人散进园子里玩耍,卫熠还跟阿福在一块,他想了又想,一只手握着阿福的手,另一只空着的手一下下捏着袖子边,他几次想张口,都犹豫了一下,‘精’致的丹凤眼里写满了渴望,问我啊,你快问我一下,就是这种感觉。
阿福先开始没注意到小表弟,二皇子贱兮兮捉来虫子吓阿福“阿福阿福,你看······”他猛地张开手掌,掌心里有一只甲虫。
卫祈心想吓阿福一跳,得意洋洋的等着阿福的哭喊声响起。
阿福撇了一眼“嘁,这算什么?我上次抓到的比这个还大呢。”
卫熠愤怒的看着二人玩笑,其实只是卫祈来逗阿福而已,看在他眼里却让莫名难过起来,他虽然年纪小小,却愤怒到几乎感到一丝哀伤的地步,阿福,为什么不能只和我一个人玩呢?不能只对我笑?
卫祈撅着嘴被气走了,卫熠才放松了一点,想拉着阿福避开别人,好问一问······
“阿福······”
小火苗刚鼓起勇气开了口,谁知道卫祈又跑回来,拿着个‘花’枝撩阿福,黄‘色’的‘花’粉将阿福的袖子染得星星点点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阿福拍拍袖子还没说话呢,卫熠彻底恼了,他伸手撩开卫祈。
“······”板着脸瞪他。
卫祈将‘花’枝扔到一边“怎么?我就是和阿福表妹一起玩而已。”
阿福将小火苗拉到自己身后,双手捂眼“呜呜,哥哥······”
卫祈一脸发生了什么,这发展好像不太对。
顾琦轩,顾梓轩快步走了过来,顾梓轩去查看妹妹,顾琦轩捏住卫祈肩膀“来来,表哥带你玩会儿。”
阿福把手侧开一点,冲着三哥眨了眨眼,顾梓轩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脸。
嘴里却十分心疼似的,道“别哭了,别哭了,快去擦擦脸。”
······
两个小不点拉着手溜回了内殿。
卫熠拽着阿福让她低头,仔细的看了又看,用手轻轻蹭蹭她脸蛋“阿福,你不要哭。”
“我没哭啊,我装的,让我哥哥陪他玩去吧,老话说七岁八岁人嫌狗不爱,卫祈就是处于那个状态上,烦的很。”阿福脱下鞋爬到罗汉‘床’上。
“诶,我把你忘了,等着我下去抱你上来。”阿福看看,小火苗自己也上不来啊,她就要往下蹦跶。
“我会。”小火苗拦住她,抿了抿嘴。
“我能上去。”他左右看了看,推了一个小杌子放到‘床’边,踩着爬上去了。
阿福十分捧场的鼓掌“小火苗好‘棒’。”
卫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又停下了,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犹豫了一会,拽拽阿福袖子“阿福······”
“恩?”阿福递给他一颗葡萄,第一千零一次的强调“喊表姐啦。”
卫熠嚼了两下,把葡萄咽了,葡萄甜甜的,卫熠放松了许多,他倚在阿福旁边,戳戳阿福“那个,惊喜?”
“啊,对”阿福跳下去,鞋子也懒得穿,只套着白袜子蹬蹬蹬的跑出去,从礼物堆里抄起一个盒子。
“我原本还想着等我走了再让你看呢,刚才让你的‘侍’人给放起来了。”她蹦回‘床’上。
卫熠皱着眉,满脸的不乐意。
“你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给你了啊?”
卫熠连忙探身去够,被阿福拦住推开。
“不想让和那些放在一起。”他解释道。
阿福见小火苗如此重视自己的礼物,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画技还真是不太······她抿了抿嘴,把盒子放在卫熠手里。
卫熠眼睛亮晶晶的,刚要打开,阿福又一把抢了回来“要不,我还是送你个别的吧,我新得了一个白‘玉’砚台······”
她说着说着没了声,看看卫熠,咬着嘴‘唇’,眼眶都要憋红了,阿福忙把盒子塞在他手里。
卫熠往开打盒子,她还磨叨“你不准笑我啊,不然···不然···我不和你玩了。”
······
“这个是阿福,这个是我······”
“不然呢,我画的有那么差吗?”阿福炸‘毛’了。
卫熠看了看,又原样仔仔细细的卷了回去,收在匣子里。
“怎么样?好不好?你给点反应啊?”
阿福探头去看,见卫熠虽然用手挡着,却还是看的出来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阿福大人觉得自己的绘画水准得到了肯定,小尾巴高高翘起,她胡噜了卫熠头发几下“这算什么,以后阿福大人送你更好的。”
卫熠抱着盒子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谁对你最好?”阿福接着得瑟。
卫熠也捧场“阿福。”
“叫表姐啊。”
卫熠撅着嘴看她。“好吧好吧,看在你生日的份上,阿福就阿福吧。”阿福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你们俩怎么不出去玩,躲在这里干嘛呢?”
“舅舅···舅舅抱”阿福冲着陛下伸出手。
“哎呦,阿福你实话告诉舅舅,你是不是吃胖了?恩,小脸蛋圆嘟嘟的。”卫晟捏了捏阿福的脸蛋。
“阿福不胖。”卫熠立马维护。
“舅舅怎么过来了?”阿福报复的用手揪揪他头发。
“舅舅休息休息,就来看看你们玩的高不高兴?对了,你们俩怎么不出去玩啊?”
卫熠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
“大皇子到。”
卫晟的脸顿时沉了下去,本来就是希望能缓和一下兄弟二人的关系,大皇子居然还迟到了,他忍着怒气,轻轻把阿福放在地上,‘摸’‘摸’她头发“客人来了,阿福会不会自己穿鞋,穿好再出来啊。”
“我会,来小火苗,表姐教你。”
“阿福真乖。”
卫晟站在内殿,看着俩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跑出去迎大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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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蠢木今天考代数了诶
小火苗:恩,她不会心情不好要欺负我们吧
阿福:不一定
小火苗:那让她欺负我吧,不要欺负你╭(╯^╰)╮哼,看见我的厉害了吧,打滚求收藏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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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跋扈是怎样养成的
见过太子殿下。[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新好快。。しw0。“大皇子这两天被罚在府里思过,就打招呼这点看来还是有点用的,虽然他神情还是格外‘阴’郁。
”恩,免礼。“卫熠声音平淡。
”安乐郡主也在啊。“这话他说的格外憋气,念出安乐郡主四个字都简直是气的肝儿疼,那天回了府里,他身上足足疼了好几天,睡个觉都不敢随便翻身,大皇子哪里吃过这苦头啊,但是他也没法正大光明的找她麻烦,只好记在心里,正准备过两日就找人教训她一下。
偏偏静心居士又给他递了信,好一番分析利害,安乐郡主是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心爱的‘女’儿,这二人的身份地位自不用提,你若是有什么念头,得了顾家的支持才有可能,就算不能与之‘交’好,也万不能‘交’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日后,想处置谁不都是随便吗?卫彦虽然心中不愿意,却也捏着鼻子忍下了。
”见过大皇子。“阿福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她这会完全不是和小火苗玩闹时嘻嘻哈哈的样子了,她微扬起下巴,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阿福也是很记仇的,她故意挤兑卫彦”大皇子殿下今日来晚了,这也算了,大概大皇子殿下住的远些,不知殿下献给太子殿下的生辰礼物是什么呢?“
卫彦神情一滞,他原本没将太子生辰放在心上,今天想起要来还是静心居士专‘门’托人送了信来提醒,礼物自然没有特意准备,”我??????“
内殿的陛下神‘色’复杂,眼中略带失望。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身旁的跟随的小太监连忙递来一个匣子”殿下,您忘了,这是您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的礼物啊,卫彦看他一眼,还算机灵,有总比没有强,他拿过匣子递给太子“咳,这是大哥给你准备的礼物。”
卫晟将阿福的礼物装在袖子里,接过匣子,但是他手小,那匣子还颇沉,一下子没拿稳,匣子摔了,红宝石滚了一地。
大皇子神‘色’尴尬,阿福简直被逗笑了,一匣子红宝石对于平民百姓大概算是一笔巨宝,但是对于京中的世家贵族来说,却是在不算什么,可何况这些宝石成‘色’还不算顶级,哪里配得上做太子的生辰礼,更何况送太子一匣子红宝石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太监,那太监也没办法,这匣子红宝石原是大皇子要送给自己‘侍’妾的,太监身上就揣着这一个盒子能充当一下生辰礼物啊,一般不当面看,谁知道礼物是什么啊,谁想却打翻了。
卫彦一脚把那太监踹到在地“瞎了你的狗眼,连个盒子都拿不对,要你有什么用?”
小太监爬起来跪好,哭得鼻涕眼泪挂了一脸“都是奴才的错,都怪奴才太蠢。”边说边‘抽’自己耳光,他其实没怎么使力气,但是太监对于这些,还是有点窍‘门’的,没几下脸就红了起来。
卫晟倒没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他原本也不在意别的礼物,小太监的哭嚎吵的脑袋疼“收起来吧,是孤手抖了。”冲着大皇子点点头“没关系,也很好。”反正我也不在意。
卫晟很是失望的看着大皇子主仆二人的表演,摇了摇头,不念手足之情,出事之后的补救又简直愚蠢,大皇子出宫建府,卫晟原本打算封亲王,毕竟是长子,现在看来,他心中默默的改成了郡王,倒是太子小小年纪仁慈大度,很有朕的风范啊,这样想想,才有了一点安慰。
大皇子神情很是不悦,他觉得自己在太子面前丢了面子,太子一定是在蔑视自己,他随便的拱了拱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福不高兴的撅着嘴“什么人啊,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侍’‘女’掀开帘子,卫晟从内殿出来,正好听见阿福的抱怨,阿福说人坏话被人家爹逮了个正着,她想了想慢慢的捂住了嘴,大眼睛眨啊眨的,低头做忏悔状,卫晟想告诫她不能背后说人是非,反而被她逗乐了,伸手把两个孩子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坐好,点了点她鼻子“阿福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留在宫里吧,就和阿熠一起吃饭上课。”
阿福摇了摇头“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啊?阿福不喜欢舅舅,舅妈,不喜欢小火苗吗?”卫晟故意逗她,小火苗一脸期待的看着阿福。
“阿福喜欢的,可是阿福只有晚上回家才能一天比一天可爱。”
“恩?”卫晟不理解阿福的思路了。
“大家夸阿福可爱,阿福才能变得可爱,我晚上回家的时候,爹和哥哥都夸我好多次可爱。”阿福说的一本正经。
卫晟彻底被逗乐了,也不提这码子事情了,小火苗抿着嘴,有点小失望。
逗笑归逗笑,卫晟还是要教导一下阿福“阿福,你知道错了吗?”
“阿福知道的。”阿福乖乖的点点头。
“恩,背后说人非君子所为。”
“恩,爹爹说过静坐常思己之过,闲谈莫论他人非。”
“阿福好‘棒’,就是这个道理。”
小火苗是表姐的脑残粉,也在一旁捧场“阿福最厉害了。”
“所以以后我不在背后说,我直接当面告诉他。”阿福认真的说,还点点头增加可信力。
卫晟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他‘揉’‘揉’阿福脑袋“好,有风范,我们小阿福以后就当面告诉他们。”
呵呵,安乐郡主后来的横行霸道,不给人留面子原来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奠定了基础。
??????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
她轻轻的说“粉厚些??????”
瑞秀心中一痛,皇后这几年总是生病,纵使有点日子身体好些,也是‘精’神不济。
她也不提这让人伤心的事情,只手脚麻利的上着妆容。
“起禀皇后娘娘,老夫人和四小姐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叫进来吧,在西暖房等一下。”
??????
“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吧。”
“我的儿,怎么又瘦了?”老夫人‘摸’着皇后的手。
“也没瘦,只是这两天‘精’神不大好罢了。”皇后也很是想念自己的母亲,她柔声回应。
“这是四妹恬恬吧?我上次见,还是个小丫头呢?”皇后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递给她,这姑娘是自己嫡亲的小妹,虽然没见过几次,但皇后还是‘挺’喜欢的。
老夫人支走王恬“这孩子念叨着想看看宫里的绣屏,让您的宫‘女’领着她看看去。”
皇后知道母亲这是要把妹妹支走,她笑着点了点头“去吧,让珠云领着你去看。”
“这孩子也是时运不济,前两年都要说好了亲事,结果你祖父过世了,守孝就耽搁了,现在也十九了,娘娘帮忙留意着,找个如意郎君。”
皇后点点头“娘别着急,妹妹的事情我自然要管的,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
“那就麻烦娘娘了。”
“我今日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娘说??????”
“这?????”老夫人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
“何至于就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的闺‘女’啊。”
皇后拍拍她的手“我已经够幸运了,只是准备”她沉沉叹口气“防个万一吧??????”
------题外话------
昨天学校网坏了,哭晕在宿舍,如果有还在追更新的亲,千万不要抛弃蠢木啊,打滚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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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识
“我已经能吃好多‘肉’啦,俗话说了多吃才能长高。[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し”小姑娘声音娇娇气气的。
“哦?这是那里来的俗话,朕怎么没听过啊?”
“父亲说仙人是餐风饮‘露’的,那阿福爱吃‘肉’爱吃点心,就是一个俗人啦,俗人说的话不就是俗话吗?”
“哈哈哈。”送走了进宫来玩的小朋友们,陛下带着阿福和卫熠往凤仪宫来,就这么一段路,就被阿福逗得笑了无数回。
王恬半只脚迈出殿‘门’,正看见陛下握着两个孩子的手,朗笑出声,她一时间维持着一只脚迈出的姿势愣住了,不知是该出还是该进,原来这就是陛下吗?姐姐就是嫁给了这么好的人吗?
陛下正笑着,一下子看见这直勾勾看着自己姑娘,瞬间感到有些尴尬,不利于自己严肃形象的塑造,他有些恼火的收了笑板起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瑞云将王恬拽回来,冲着陛下行礼“参见陛下,这位是娘娘的娘家妹妹,今日随同老夫人一起看望皇后娘娘。”
王恬埋着头“参见陛下。”
卫晟神‘色’缓和了一点,他看重嫡子,与妻子关系和睦,对于一向识大体的王家也颇有好感,这姑娘也不过是年轻不懂事,也没犯什么错,他点了点头“起来吧。”
然后就没再理了,他把两个孩子分别抱过‘门’槛,直接进去了。
王恬偷偷的抬起头只看见他器宇轩昂的背影,听见他温和的声音“阿福,别跑,小心摔了。”
她感觉心中轻轻一动,像是风轻轻吹过窗前,点了点窗户,她快速的低下头去,不敢再想。
“外祖母 ̄ ̄”这一声外祖母叫的甜甜蜜蜜,然而??????这当然不是小火苗的呼唤,而是阿福蹬蹬蹬的跑进去,直接扑在皇后怀里,侧着头冲着王老夫人卖萌。
看着自己儿子稳稳的站在阿福旁边,淡定的冲着王老夫人点点头,唤了声“外祖母”。卫晟无奈的扶额,一个活泼的过分,一个淡定的过分。
“给陛下请安,陛下康泰。”老夫人起身行礼。
“老夫人快快请起。”
王老夫人到底是深宅大院百年世家的当家主母,虽然现在逐渐培养接班人,管家权渐渐下放给大儿媳,可她也是历练那么多年的,刚才被皇后说出的话,连惊带悲,眼泪滚滚而下,现在却能迅速的掩盖好情绪,面上不漏分毫,只是眼中略带血丝而已。
“外祖母,听说您家的园子有最美的荷‘花’池,恩??????”小姑娘满眼期待的扯着衣角问。
王老夫人笑笑“不敢当郡主的外祖母称号,郡主唤老身老夫人便够了,园子里的荷‘花’还没开呢?等开了我便下帖子邀请郡主去赏‘花’。”
阿福捏捏手指,弱弱的说“那可以吃桂‘花’糯米藕吗?”
皇后把她搂到怀里“我就说,我们小阿福什么时候惦记赏‘花’了,原来还是惦记好吃的。”
王老夫人也笑,打趣道“自然是有的,到时候请郡主好生品鉴下厨子的手艺。”
“小意思,小意思”阿福挥挥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陛下坐在椅子上有一会儿了,想笑又要面子,一直咬牙忍着,连一盏茶都没喝完。
小火苗坐在阿福旁边,看着阿福和老夫人一本正经的表扬她自己,皇后和陛下听了无数遍,每次都是不断忍笑的表情,只有小火苗始终给面子,不但符合还能夸出新意,更兼职捧场炒气氛,忙的不亦乐乎,偏偏他小表情严肃认真,大大提高了可信力。
------题外话------
今天真的真的忙的要死要死的,这其实是半章,不要打我,顶锅盖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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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烂桃花
初夏的夜晚不仅不热,还带着丝丝的凉意,晚风从廊下穿过,吹动着烛焰摇了摇,将映在窗边的人影一时拉出了扭曲奇怪的角度。[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樂@文@小@说|
“这是主子娘娘说的。”宁诚伯王老大人瞬间瞪大了眼睛,翻身坐起。
他原本只是来听听老妻这趟进宫,小‘女’儿是事情有没有说定,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嘱咐,却不料得了这样坏的一个消息。
王老夫人脸上挂着眼泪,用帕子捂着嘴点了点头。
“瑶儿······我苦命的瑶儿······原本她身体就不好,生太子的时候又艰难,身子竟然一天天坏下去······我的儿啊”。王老夫人话都说不稳。
宁诚伯先是痛心伤感,再是惊,还夹杂着对家族未来的思考,他是皇后的父亲,却也是王家德家主,身份与经历注定,他不能像王老夫人那样只顾着伤心。
半响,他沉沉的说了一句“瑶儿的话没错。”
王老夫人一愣,脸上的泪水愈发冰冷,她点点头“是,没错。”
“皇后一去,王家不只失去了一个皇后,还可能失去太子,太子年幼,后宫凶险,失去母亲庇佑的太子必然成为各方的目标,陛下护着太子不假,但他不一定护得住,瑶儿的想法是对的。”
“先寻求名医医治瑶儿的身体,其次······家中的庶‘女’,偏房的庶‘女’,挑选安分懂事,母家无力,容颜肖似瑶儿者。”
王老夫人已经擦干了眼泪,她点了点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两人都知道对方还有没说出来的话,王老夫人知道宁诚伯不只是为了太子,同时更多也是为了家族,宁诚伯知道老妻必然会对那个庶‘女’做些什么,他也不会阻止。
······
“小姐,五小姐又挑了新料子走,这就算了,新来的初云纱,她一匹不剩,都挑走了。”王恬原本托着香腮在窗边沉思,贴身丫鬟的抱怨打破了宁静。
她摆摆手“不必和她吵闹,随她去。”
丫鬟还在不满的抱怨“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夫人天天见她,还请了许大家来教她,连皇后娘娘的字帖都送了给她。”
“大姐的字帖······”
王恬突然想起了皇后浓妆下掩不住的苍白无力,母亲泛红带泪的眼睛,父亲这几日的严肃,五妹妹突然得到了重视,她的心剧烈的跳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帕子。
丫鬟还在抱怨“您是没看见那五小姐那丫鬟秋蔷,这两天脑袋都要扬到天上去了,说什么五小姐日后要有大前途。”
“大前途·····”王恬默念着这个词。
······
“哎”王恬丢开手中的绣活,她又扎到了手。
自从听了丫鬟的话,她一整天都坐卧不安,脑子里那个危险而透‘露’出些许‘诱’‘惑’的预测时时浮现,时不时还想起那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想起他温柔的声音,威严的姿态。
“小姐······”丫鬟扑进来,脸上显出恐惧的神‘色’。
“怎么了?”
“秋蔷,秋蔷,死了”
“什么?”
小丫鬟声音恐惧“原本秋蔷这两天得意,还约了和她相熟的小丫鬟过去吃茶说笑,过去了,没找到她人,然后府里从池塘里······找到的。”
“是真的,我想的没错”这几个字在王恬脑海中横冲直撞,她一时站不稳,扶了椅子一把。
小丫鬟连忙扶住她“都怪我不好,说这种事情做什么,把小姐都吓着了。”
王恬捂着小丫鬟的手里都是冷汗她小声的说“给我端盏热茶来,我坐着歇一歇。”
“是。”小丫鬟生怕小姐让自己的话吓着了,连忙去倒茶了。
······
王恬在母亲房前停了一下,理了理衣服,才迈步进去。
王老夫人带着抹额,半靠在‘床’头,眼睛眯着,‘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她见小‘女’儿来了,强打起‘精’神,招呼王恬坐在自己身边。
“我的儿,眼下怎么黑了一片,可是休息的不好?”
“‘女’儿无事,大概是这两天天热了,晚上睡得不大好。”
“叫丫鬟与你旁边扇着扇子,不要贪凉,冰山别在卧房放的太多。”
王恬握着母亲的手“‘女’儿知晓,倒是母亲,怎么‘精’神如此不好的样子。”
“唉······”王老夫人握着小‘女’儿的手叹息一声,并不说。
王恬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两句,王老夫人摇摇头,只说“这不是你小孩子该知道的事情。”
王恬不再问,撅起嘴“五妹妹把初云纱都拿去了,我用什么啊?”
王老夫人皱了眉“她眼界短,你莫理她,母亲分你更好的,一会儿就去库房拿。”
王恬更确定了。
她心中惦记着事情,虽然掩饰的不错,面上难免‘露’出一点期期艾艾的神‘色’来。
“瞧你这样子,娘知道你惦记着什么?”
王恬心中一紧。
“你的婚事,你大姐已经挑了好几人了,名单都给我送过来了,娘最看好晋安候的嫡幼子,家世又好,人又上进,虽然不是管家媳‘妇’,但是幼子媳‘妇’也轻松些。”
“娘······”王恬捂住脸出去了。
“这孩子,害羞成这样。”
只有王恬知道吗,当母亲说完话之后,她心中像是先被泼了辣椒油,一阵辣痛,又被泼上了冰水,难受极了,她用手帕捂脸“不过是担心母亲看见她痛苦的眼神,不甘心的泪水。
······
‘春’天明明已经要过去了,少‘女’们却纷纷芳心‘荡’漾起来,不只是陛下被盯上了,还有阿福的爹爹,昔日的大周第一美少年,现在的大周第一美男子,顾昭。
昔日京城传唱“但求顾郎望,但死不足惜。”后来顾郎尚主,娶了有名的母老虎华安长公主为妻,圣旨一出,满京城不知哭碎了多少的芳心,现在人家夫妻恩爱和睦,还是有不少‘女’子抱着顾郎是被皇权强制了的想法,只不过这些‘女’子也不敢触长公主的霉头,只是想想罢了。
偏偏最近,就有人想要在这香饽饽分上一口。
别说华安长公主什么反应了,安乐郡主大人第一个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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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护家大作战 【躺枪的顾国公】
夕阳将金明池涂上了一片橙黄,晚风轻轻,水面上泛起层层‘波’纹,两个小不点肩并着肩坐在一旁如意州的檐下,其中一个还有一下每一下的晃着‘腿’。[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最新章节访问:.。
“阿福??????”
“??????”并没有回答。
小火苗轻轻碰碰身旁的阿福,眼中有些担心,阿福今天上课的时候就有一点走神,虽然老师什么的别人都没有发现,但是小火苗还是注意到了阿福有点心不在焉的。
阿福手旁放了一堆捡起来的小石头,她捡起一块,远远的扔出去,石头砸进水里发出啪的一声,阿福确实不高兴。
阿福喜欢自己的家,家里有骄傲护短的娘亲,完全顾家好男人的爹爹,稳重爱护自己的大哥,爱逗笑的二哥,可爱的小三哥,还有被大家呵护着长大的小阿福,这个家里在没有多余的位置,再容不下多余的人。
阿福想想要是真的?????她又委屈又生气,眼圈都要红了,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冰冷的房间,耀武扬威的母‘女’,穿着奇怪的衣裙,画面只是一闪而过,阿福心中却难受极了。
她‘揉’了‘揉’眼睛,下定决心不让别人‘插’到自己家里来,转过头去看身旁的小表弟,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小火苗??????”
她只唤了个名字,就顿住了,没有问出口来,她想到了皇帝舅舅那庞大的后宫,舅母温柔而无奈的贤惠大度,明年又是选秀年了??????
阿福默默的抖了抖,后宫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了”?阿福叫了自己的名字却又不说话,小火苗有点担心阿福是不是和自己闹了别扭呢,自己什么地方惹阿福不高兴了吗?还是阿福没吃饱?中午不该和阿福抢点心吃,可是阿福吃太多点心就不吃饭了啊,小太子严肃的思考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阿福想学着那种有气势的方式,表达自己保卫家庭的决心,她努力的想按响十根手指,可惜她虽然十指纤细洁白,却是个受不了疼的,不光没按响,还把自己疼的呲牙咧嘴的,她无奈的放弃了,捏了捏小表弟的脸,又抱着他来回摇了摇“啊啊啊小火苗,给表姐加油吧。”
可怜小太子先是被阿福抱得脸红,又是被她晃得头晕,晕晕乎乎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阿???阿福最‘棒’。”
??????
带着表弟的祝福,阿福雄赳赳气昂昂的踏上了郡主护家保卫战的征途,这场战役是孤单的是艰难的,是??????
“唉,不用送了,你也是苦命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夫人石氏被另一个‘女’子送出来,二人都是哭过似得样子,石氏拿帕子擦着眼泪。
那‘女’子穿一件青‘色’深衣月‘色’的裙角边漏了一点点,她身材消瘦婀娜,捂着脸轻轻‘抽’泣。
??????
“给安乐郡主请安。”石氏嘴角含着一抹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丫鬟们的请安声吓得她心猛的一蹦。
“唉,见过二婶,您这是?”这巷子窄,阿福的马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巷外,身后带了四个大丫鬟走进来,迎面碰到了二夫人。
“啊,二婶,二婶出来打新首饰的。”
“打新首饰不去荣华阁吗?”阿福有点疑‘惑’。
“啊???最近?????这边开了一家新店,二婶就来看看。谁知道没找着。”她喘了口气,说的越发顺溜了,。
阿福点点头。
“那婶娘就先回去了。”
阿福心里也发虚,怕她问自己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她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了,二人点点头,石氏连忙走了。
上了马车,石氏拍着‘胸’脯“怎么就碰上了这个小魔头,唉她不会是过来??????给华安出头的?”
“华安长公主的‘性’子,哪里会让郡主来出头,郡主才多大啊,大概是出来玩的,大丫鬟手里还抱着糖人风车呢。”
石氏心中还是有些打鼓,却也没什么办法,她也不能冲回去跟着啊。
“再说了,您也不过是过来看看柳氏,昔人叙旧罢了,这有什么不妥当的?”小丫鬟几句话劝的石氏放心了一些。
“还是你这丫头聪明”石氏拍了拍巧言的手。
“哪有,都是夫人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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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里吗?”阿福看着眼前这处两进的小院子,回头问平安。
平安肯定的点点头“就是这里。”
这院子白墙青瓦,实在说不上气派,只能说是干净整洁,巷子里住的也都是普通百姓,巷子里也很安静。
阿福有点犹豫,她实在不觉得自己父亲会做出金屋藏娇的事情,更不可能把人藏在这种地方,但她那天在书房时,明明听到墨叔问父亲把那对母子安排在什么地方住的,阿福心里有点打鼓,要知道她今天可是逃课来的。
她站着不动,丫鬟也不会催她,她们在事情之前会提醒阿福,可是一旦阿福下了决定,她们就会无条件的执行服从,眼见着姑娘为这个事情烦恼了好多天,连最爱吃的云盏糕都没兴趣了,她们心里也很是着急,更何况别说是一个外室,就算真正紧成了妾,郡主打杀了她们,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阿福想到母亲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该有多么伤心,阿福咬了咬牙,示意平安上前拍响了‘门’。
其实此时院内也并不平静,后院练剑的少年十二三岁,他一头大汗的进了屋子,面‘色’沉沉,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将剑用布裹好挂回墙上,他拿起桌子上的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壶凉水,感觉肺腑间那股火辣的郁气被压下去一点。
“那个‘女’人走了?”
“刚走,每回你石姨过来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样多不好。”
少年嘴抿起来。没好气的说“有什么可打的”心中想。我手里的剑倒想打个招呼。
“娘,你做什么呢?”少年孤疑的盯着柳氏手中的活计。
让儿子发现了,柳氏有点不好意思,她用手拢了拢耳朵边的头发“做双鞋而已。”
“我哪有这么大的脚,你不是想给顾国公做鞋吧。”
柳氏低低的恩了一声。
少年简直被气炸了,肺腑间的郁气一发的烧上来,他看看‘门’窗关着,大声道“顾国公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不避嫌呢,您之前不总是教我知廉耻懂礼仪吗?”
“可是,可是不一样的,过几天??????”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顾国公帮我们安置下来是看了外祖父的面子,人家这么多天连面都没‘露’过,娘你在想什么啊?”少年气的脸通红。
“石姨说是长公主管的严,我??????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父亲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宗族心狠,被你那大伯收买,将我们赶出来,没人收留可怎么过活,若你成了国公府的公子,就算不能和正头公子比,也比现在好多了。”柳氏一开始还有点磕巴,越说越顺溜。
“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能养活咱们,我问了墨大人了,我可以去当兵,你不要想这种歪法子,那个石氏也没按好心。”
母子俩争吵了一顿,各自困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一阵叫‘门’声响起“主人家在家吗?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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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小火苗太不容易了
小火苗:并不知道表姐已经认为后宫猛如虎了
蠢木终于到家惹,我的大‘床’,我的西瓜,我的大冰箱,哦我爱你们,然而明后天大概要被领着给七大姑八大姨看看,证明我好好活着回来惹,唉摊手。感谢宝贝们的支持,超超爱你们哟,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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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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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和母亲发生了争执,余怒未消,却仍然努力压住“你们找谁?”
“这里可住着一位柳氏夫人?”平安伸手抵住‘门’。
少年皱起眉‘毛’,眼神中带着警惕“你们有什么事情?”
平安不再挡在面前,却也没退后,只是让到了阿福身边。
面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脸上婴儿‘肥’未褪,下巴尖尖的,脸颊却还有点圆嘟嘟的,穿了一件白底鹅黄杏‘花’的孺裙,少年心中一软,这个小姑娘活脱脱是每一个少年设想过的可爱妹妹。
再仔细看看,这小姑娘板着一张小脸,努力瞪大了眼睛,抿着嘴,倒像是十分愤怒的样子,少年捏紧了手指,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要不是在敌人面前,阿福一定就被气哭了,这个少年只比大哥小三岁,难道父亲那么早以前就??????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阿福咬着牙。
“可否入内一叙?”她十分有架势的问道。
小姑娘长得实在太可爱,板起脸来反而更像是恼怒撒娇的小妹妹,并不让人厌恶,少年想了想,还是让开了“请进。”
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且和这院子的外边相符合,就是十分简朴,铺了一条石板小路。两边种着些植物,看上去倒不像是什么‘花’草,大概是蔬菜之类的,少年引着她几人进了屋子。
指了指屋内的椅子,示意阿福坐下,他转身去倒茶水,喜乐看了看那边缘有些掉漆的椅子,犹豫是否让郡主坐下,阿福倒没想那么多,她坐在椅子上,眉心皱出了纹路,要是让爹爹看到,一定要心疼的问我烦什么了?想的这点,阿福越发伤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少年脸有些红,家中的茶喝完了,母亲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好生料理家务,要不是有一个请来的婆子帮忙做饭,连饭食都不知道吃什么,家中不少东西都缺少了,还没去买,他只端上了白水“恩,喝水吧。”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阿福拿起那杯水,为壮声势,好似喝酒似的喝了一大口,然后险些将杯子脱手扔出去“烫烫”。
她原本就有些猫舌头,吃不得太热的,这水虽然算不得极烫,却也热得很,她乍然一口热水下去,烫的都要哭出来了,四个丫鬟连忙围上来“小姐小姐,舌头没事吧。”少年也吓了一跳,冲进厨房从缸里舀来一碗凉水“你含在嘴里。”
阿福喊了一会儿凉水,吐掉之后,喜乐递上了凉凉的薄荷糖,阿福这才缓过来了。
她深觉得自己泄了气势,又羞又气,羞自己犯了蠢,气自己在敌人面前输了阵,她深呼吸了一下,严肃的问道“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我原来住在杭州,今年搬来的。”少年不想提起之前,想想又怕小姑娘是来寻此地原来的主人的,他顿了顿还是回道。
杭州?父亲以前去过杭州的,还和自己说过杭州的风景,阿福想着。
她扣了扣椅子,决定直接点问“你和顾国公什么关系?”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她内心最深处惧怕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试探着道“那你为什么要来京城?”
少年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眼眶还红着,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原本这小姑娘的问题十分的没有理由,自己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偏偏他还不忍心拒绝这小姑娘,心中似乎暗暗担心他哭了,这少年难得耐心好脾气的回答“我父亲??????去了,宗族将房子田地分给了伯父,所以上京城投奔亲戚。”
少年态度郑重,眼神真诚,阿福心中信了八分,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态度太差了,‘逼’着人家说出了父亲早逝的事情,难道他是我家的亲戚?可父亲为什么不说呢,亲戚又怎么会安排住在这样的地方。
她吹了吹手中的水,偏头去看少年,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他不是父亲的孩子,可是也不一定??????阿福接着问,语气好多了,轻轻的道:“你的亲戚是?”补了一句“我可以帮忙找找?”
少年已经将最不想说的事情都说了,也不差这一句了,且他明知这小姑娘大概是客气一句,心里还是泛起些许暖意“多谢你好意。亲戚已经调去外地了,这房子是一位先外祖父一位故人施以援手,所赠。”
见小姑娘还是坐立不安,满腹心事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都好奇自己今日哪里来的这么多耐心“你有话直说吧,我告诉你便是了,不必如此了。”
“我是顾国公的‘女’儿??????”
片刻沉默“草民参见安乐郡主。”
“顾国公看在先外祖曾为客师,曾教导过弈术,所以施以援手,柳靖感谢顾国公大德,来日必将报答。”少年半跪在地上,一字一顿。
阿福心中一松,去了一件大心事,她年纪小,虽说任‘性’些,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心里觉得自己这样瞎想,好似伤害了这少年的赤忱之心,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快起来吧”。
既然是父亲故人的外孙,阿福倒还关心起来,她学着大人的样子问“你在哪里上学呢?”
少年比之前严肃了一些,低垂着眼睛,阿福越是温和,他心中越是愧疚,自己的母亲却是打着那不好的主意,自己却不能说与这小姑娘听,柳靖下定决心要与母亲分说清楚,他答道“我在家乡是上家学的,如今也在府学念书。”
阿福点点头。四个大丫鬟也友好多了,大家表情都放松了下来,颇有种安乐郡主慰问会的感觉。
正说着话,柳氏掀开帘子出来了,她躲在里间听了半响,终于忍不住了,她家原也是书香‘门’第,她也自持才‘女’,礼节也是有的,温温柔柔的行礼道“给郡主请安。”
阿福对柳靖的印象不错,还觉得之前自己想的冤枉了人家,十分客气的点点头“请起。”
柳氏一出来吗,柳靖就绷紧了身体,紧张起来,他是知道自己母亲的,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
柳氏到是没说,人家直接做了,她直接脸带红晕的拿出一个包裹“这是奴家送给顾国公的一件外袍,谢顾郎出手相助,奴家如今孤苦无依,身无长物,只有针线还说的过去。”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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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真傻,我光知道世界上有奇葩,没想到自己能见到真的,更没想到居然能奇葩倒这样
小火苗:阿福你别生气,有我呢,谁惹你生气,就杀了谁,暗地里想那个印象颇好的柳靖可以一起处置吗?
阿福:嘴好甜,以后靠你啦
那啥,蠢木问问亲们喜欢什么我时候更新呢,我可以调整一下时间哒,最后还是打滚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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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阿福大人出手
柳氏态度实在是理直气壮,阿福都被这光明正大的无耻镇住了,难道是我听错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访问:.。。再看看柳氏带着红晕的脸,阿福反应过来了,她还真觊觎我爹爹。
阿福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也不坐着了,站在地上指着柳氏“我……我才不给你带呢”。
柳靖又羞又气,小少年的脸憋的通红,拽住母亲想夺过包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柳氏退了一步,护住包裹,执意要递给阿福“麻烦郡主帮忙了,这只是妾身的一片心意”。
要是上‘门’的是别人,别说是华安长公主了,就算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上‘门’,她也不敢这么干,如今这么做,不过是看郡主年纪小好糊‘弄’,再者她也着急,自打来了京城安顿下来,只有石氏常常上‘门’,其他国公府的人是一概没见过。
什么消息的都是石氏说的,顾国公有意纳自己进府也是石氏所言,偏偏顾国公从来没来过,倒似将自己忘了似的,她想用这衣物刷下存在感。txt全集下载.80txt
阿福气就不说了,这是一定的,柳靖也气的发抖,他从下苦练,也可说是文武双全的,小少年自尊心极强,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打定主意,将来一定要报答顾国公,偏偏母亲听了‘奸’人的话,竟然起了歪心思,他屡屡劝诫都不能成,心中煎熬极了。
今日母亲竟然在七岁的小郡主面前做出这种事情,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往日那个贤良温柔的母亲哪里去了。
“我们明日就搬出去”。他斩钉截铁的道。
“你疯了,搬出去我们住在哪里”柳氏一声惊叫。
“别说了,夫死从子,母亲忘了吗?”
“我才是你亲娘,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柳氏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她貌美柔弱,哭起来也很是惹人怜爱。
可惜并没有人欣赏。
“我们还有银钱,另外租屋子也就是了,好过你痴心妄想”。
柳靖是个孝顺孩子,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柳氏也呆住了,她本身就不是多有主见的人,儿子强硬起来,她就被镇住了些,扶着桌子默默流眼泪。
“对不住”。少年送阿福一行人出来,十分诚恳的道。
“……”阿福都没说两句,柳氏就被柳靖压住了,阿福倒有些关心柳靖日后怎么办。
“我母亲之前不是这样的……”柳靖不知怎么的,不想给这小姑娘留下太多不好的印象,或许是因为这小姑娘太像自己梦想中的妹妹,他喏喏的解释一句。
却也只说出这一句,然后他脸上漏出一丝意味复杂的苦笑。母亲生‘性’柔弱,自己立不起来,父亲故去之后,她自然想找一个依靠,再让有心人一说,她……
“你之后……”
“我们还有银子,另租房子,没了牵扯,她自然就断了念想了,我打算过两天去从军,这不会影响我什么的,你放心吧”小少年努力说的轻松。
阿福咬了咬嘴‘唇’“他是他,你是你,你是个好孩子”。
她学着大人夸她的样子夸赞柳靖,柳靖一愣脸上漏出些笑容。
“如果钱财上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她示意喜乐递上钱袋。
“但是管好你母亲,我会为了保护我的家做任何事情”阿福扬起下巴,直视着柳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柳靖郑重的点点头,这个刚七岁,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小姑娘说出这话时,脸上的神‘色’如此的坚定果决。
阿福往外走,远远看见马车时,突然就有了反方向抱头飞奔的念头。
无它,马车旁边站着阿福丰神俊朗的大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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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暑头疼的要死的蠢木强憋出来的一章,我错了,我就应该好好在家里码字,出去逛什么啊,难受死我了哭。
最后大家是觉得虐了吗,是我虐点太高吗,好‘迷’茫。一定要告诉我,我是要写宠文的木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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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女
阿福往前蹭一点,看一眼,再看一眼,她多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啊,然而没有错,就是自己大哥,大哥穿了一件‘玉’白‘色’的长袍,很好的衬托出大哥的‘挺’拔劲秀,然而远远就可以望见顾大哥头上缭绕着黑‘色’怒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阿福回头望了一眼,衡量着逃跑成功的几率,再看看前面面无表情的大哥,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她低着头,手缩在袖子里,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磨蹭。
顾大哥原想着不迎她,等着她自己往前来,此时见阿福这幅怯怯的小样子,走两步还偷偷抬头望一眼,他还是舍不得,顾玮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几步向前,抱起她放在马车上,他所有的坚持此刻也就是保持着冷脸的力气而已,偏偏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保持多长时间的冷脸。
阿福乖乖坐在马车上,也不敢抬头,她偷眼看看,大哥还是板着个脸,顾玮轩在京城一向有冷面‘玉’郎君的名声,然而阿福还真的没见过大哥的冷脸,顾大哥对着家人本就亲密,对着最疼爱的小妹妹阿福更是一向温柔。
车上安静的厉害。
阿福忍不住轻轻拽了拽了大哥的袖子,试探的唤“大哥??????”。
“??????”顾玮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大哥,我错了。”
顾玮轩在心里默念,我不能妥协,我不能轻易妥协,我不能??????我妹妹要是哭了可怎么办啊?妹控哥哥的内心受尽煎熬。
“哥哥??????”阿福到没看出大哥的纠结,但是她知道大哥是疼她的,她‘揉’‘揉’眼睛“我错了??????”
她话说的‘抽’‘抽’搭搭的,顾玮轩长叹一声,把她抱进怀里。阿福原本是装哭,躲进大哥怀里反而真的哭开了,什么哭的我见犹怜啊,都和阿福没关系,她就是哭,哭的鼻涕眼泪都一起出来。[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呜呜??????我??????我好害怕??????”阿福把脸埋在大哥肩颈处,边哭边‘抽’搭着说,她这段时间真是害怕极了,她再怎么机灵骄傲,现在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姑娘,更何况还有脑海中偶尔出现的前世的冰冷的场景,她有愤怒,更多的却是害怕,害怕家里出现别的人,害怕这个温暖的家要被破坏。
听了阿福的话一愣,顾大哥然后感到一阵心痛,自己一向无忧无虑的小妹妹,竟然想了这么多,竟然这样伤心“大哥知道?????”他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
阿福哭的太厉害,鼻涕眼泪一起出来,她声音也泛哑了。
顾大哥也不嫌弃他,拿着帕子给她擦脸。
阿福反而哭的更伤心了,顾大哥怕是她那里不舒服,忙查看,阿福悲痛的道“你???你???你把鼻涕擦我脸上了呜呜呜”。
??????顾玮轩哭笑不得,他接过‘侍’‘女’呈上的湿布巾擦干净小阿福的脸,拧了拧她的鼻子,看阿福一副逃过一劫的样子,顾大哥道“娘在家里等你呢。”
阿福??????拽住大哥的袖子“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呜呜呜,我需要外援”。
顾大哥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说出的话却分外残忍“父亲今日入宫议事,陛下留膳。”
阿福:吾命休矣。
??????
“娘???”阿福怯怯的探进头来。
华安长公主倒不显得生气,神‘色’平静,阿福进来时,她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书,姿容明丽殊‘艳’,她一向过得舒适,生命中好似从没有过‘阴’霾。
“过来吧。”华安长公主讲书放在一旁。
阿福低着头走到母亲面前。
“先喝点水,小泪包又哭了吧?回头告诉你表弟,她表姐是个爱哭‘精’。”华安长公主拉着‘女’儿在贵妃榻上坐下,递了果子‘露’给她。
“没有,阿福没哭。”娘亲要是生气也便罢了,偏偏娘亲温柔的打趣,阿福不知怎么的,反而掉了金豆豆。
“娘知道,你觉得委屈,你也是为家里着想是不是?为什么娘和你大哥反而生气呢?”
阿福捧着果子‘露’,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委屈。”
“阿福重视家里这是对的,但是家人也重视阿福是不是?”
阿福点点头,大家最宠爱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阿福是不是不应该让家人担心?”
“你今天逃课支开‘侍’卫,只带了一个车夫和四个‘侍’‘女’出去,家里人有多着急,你娘亲我就不说了,你哥哥今天是从大朝会上出来的,要不是说找到你了,你父亲扔下事务,都赶到宫‘门’口了,你表弟也急哭了,非要跟出来找你。”
阿福咬住嘴‘唇’。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打小就教过你的,索‘性’你还不太傻,你要是今天真敢自己跑出去,就算你外祖母拦着,我也一定要动用家法,不为别的,就为你不重视自己。”华安长公主正‘色’道。
阿福脸皱成一团,眼睛一眨,一对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华安长公主把她搂进怀里,用帕子擦掉她的眼泪“首先一定要对你自己负责,才是对爱你的人的最大负责。”
阿福用力的点点头。
“你看看娘亲??????
“美不美?”
“聪明不聪明”?
“‘性’格好不好?”
“地位高不高?”
“财富多不多?”
阿福一个劲的点头。
华安长公主霸气的一挥手“那你担心什么?谁能比本公主更好,更适合你爹,他脑子进水了才选别人。”
“对了,按我们阿福的话,不只是脑子进水,还得是脑子里养了金鱼,才能傻到这个地步。”
阿福脸上还带着泪,却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华安长公主捏捏她的脸“娘说的对不对,你有事情是不是应该先跟娘亲说一声,而且阿福这次是听了只言片语,而误会了你爹爹,阿福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么?”
“我不应该偷听?”
“这算是其中的一小点,但是宝贝又不是故意偷听的,再想想?”
阿福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我不应该不相信父亲,没有问清楚就自作主张,我不应该甩掉‘侍’卫出‘门’,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不应该不和家人商量。”
华安长公主脸上‘露’出笑意,点点头”你还忘了一点。”
“?”阿福眼睛里‘露’出‘迷’茫。
“你怎么能不相信娘亲的实力呢,娘亲好心痛。”华安长公主‘露’出个调皮的笑容。
阿福被母亲逗得笑起来。
母‘女’二人腻在贵妃榻上,吃着甜甜的点心,说着悄悄话。
“你爹爹也要回来了,你去迎一迎他,哄哄那个小心眼的,知道你怀疑他,他伤心极了。”
阿福笑‘吟’‘吟’的应了,拎着裙角跳过‘门’槛,却没走,迟疑了一下回头问母亲“要是,要是,我说万一,父亲真的有了别人,您怎么办呢?”
华安长公主朗笑出声“傻姑娘,我爱他,但也不是依靠着他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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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的世界观得到了更新
小火苗:姑姑太霸气,有点小担忧。
华安长公主:叫我‘女’王大人哦吼吼。
同学们,千万千万不要中暑啊,保重身体,藿香正气水苦的要死啊,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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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天气一天天凉快起来,苑中却并不因为夏天的逝去而缺乏趣味,清景渚中的荷‘花’已经凋零,前日夜里下了雨,华安长公主还在小筑中邀了好友前来赏玩,景‘色’正应了李义山那句诗,留的残荷听雨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还有苑中的树木,随着秋风换下了夏衣,落叶积了满地,华安长公主道是时令之景‘色’,并不嘱咐人刻意扫去,阿福也喜欢踩在树叶上稀稀簌簌的声音,还找了不少好看的叶子送给小伙伴们。
“小姐,这片怎么样?”喜乐举起一片叶子,递到蹲在树叶堆里翻找的阿福手中。
阿福接过来看看“恩没有斑点,没有缺损,留下来”。
自从和娘亲深入的谈过话,阿福就又回到了安心玩乐的状态上,不同的只是阿福更加崇拜霸气的娘亲了,常常磨着华安长公主讲那过去的故事。
在华安长公主的讲述中,自己自小聪明伶俐,美貌过人,少有才名,追求自己的少年郎能从金明池排到护国寺,在顾昭坚持不懈的追求和恳求之下,自己才勉为其难的嫁给了她。txt全集下载.80txt
阿福捧着脸,崇拜的点头“娘亲最厉害了。”
华安长公主也很是得意,为了表示自己的谦虚,她摆摆手“一般般厉害,一般般厉害而已。”
旁边的老嬷嬷用帕子挡住了自己‘抽’搐的嘴角。
华安长公主确实是美貌过人,聪明伶俐,然而她彪悍的名声也是天下闻名啊,追求长公主的少年郎都不敢多在她面前晃,怕惹了她烦,虽然少年慕艾,但是生命也很重要啊,顾郎君的坚持追求?要知道他当年是闻名天下的‘玉’郎君,一直到今日还有华安长公主强取豪夺的传闻,不知是谁用马鞭指着顾郞调戏道“观郞面如见‘春’风,可一叙。”哪会人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顾郞会成了现在这副妻奴的样子啊。
“美娘啊美娘,你这脸皮可是随着年岁一起长的。”今日休沐,卫晟跟顾昭出宫转转,探望一下妹妹,进了院子,就听见华安长公主的话语,他越听越无语,乐的不行,指着华安长公主叹道。
华安长公主撇撇嘴“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哈哈”卫晟笑的厉害,侧身看顾昭“顾郞来说说,美娘刚说的有几分是实话?”
然而他无语的发现顾昭已经不在自己身旁,人家一进‘门’就蹭到媳‘妇’身边去了,顾昭抱起小‘女’儿,认真的答道“美娘说的都对。”
“你·····你······你算是被吃定了。”对于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卫晟只能瞪大眼睛无奈的感叹了,但他到底还是高兴妹妹过的幸福,眼中满是笑意。
阿福觉得舅舅瞪大眼睛的样子太逗了,她趴在父亲怀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卫晟冲着阿福张开手“阿福,来,舅舅抱抱,听说我们阿福前两天做了件大事?”
阿福不好意思的抿了嘴,小脸埋在父亲肩膀上,不肯出声。
坏心眼的舅舅笑起来。
阿福觉得自己有责任扯开话题,她想了想问道“小火苗呢?”
“哦,舅舅是偷偷跑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小火苗大概在写课业吧。”他也习惯和阿福一起喊小火苗了。
“小火苗好累。”阿福皱了皱眉。
“舅舅也好累啊,舅舅偷跑出来都不敢告诉别人,不然他们又要让舅舅干活了。”
“小火苗都偷跑不出来”阿福撅着小嘴道。
“那阿福进宫去陪小火苗玩好不好?你前天昨天都没去上课,他都想你了。”
“恩,我晚上要回来哒。”
“怎么不住一晚上,明天直接和小火苗一起上课。”
阿福对对手指,不好意思的扭了扭,然后小声的说“晚上哥哥带糖人回来。”说完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了爹爹怀里。
“哈哈,小吃货,御膳房新进上了云海‘玉’梨酪,你记得吃。”
······
安排了‘侍’卫送阿福进宫玩去了,三个大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快要中秋节了,阿福前两天念叨着想要自己做月饼送我,要给我一个惊喜”顾昭炫耀道。
卫晟不顾形象的撇了撇嘴,当然他在妹妹,妹夫面前也一贯没有什么形象,“哦把姑娘气的逃课的爹爹。”
顾昭忙看了一眼长公主,狠狠瞪了卫晟一眼“那是误会。”
“我就想象不到会有人舍本公主而就他人?”华安长公主骄傲的道。
她还道“谁像你啊,阿瑶那么好,你还左一个右一个的。”
卫晟苦笑了一下“朕与皇后。若如你二人,母后第一个不允。”
华安长公主也不由得为阿瑶心里发涩。
午间,卫晟在国公府留膳,他好像烦闷的厉害,硬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三人用膳食时为了自在,屋里没留‘侍’候的人,眼见卫晟醉的厉害,顾昭走到‘门’口遣人喊太医来,华安长公主走到兄长旁边查看。
“兄长还学人家小年轻一醉解千愁啊?”华安长公主嘲笑道。
“皇后···阿瑶···她不好了”卫晟趴在桌上声音断断续续的,眼角似乎是溅上了一滴酒,顺着脸颊掉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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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小火苗,你笑一个嘛
小火苗默默扭过头去
阿福:笑一个,笑一个,小火苗笑起来最好看了,我最喜欢了。
小火苗:你最喜欢?
阿福:嗯嗯
小火苗不忘叮嘱:你以后不要一个人难受,有事情要找我帮忙恩,今天还有一章,蠢木滚去码字惹,对了要记得收藏哦,不收藏的不给‘摸’傲娇小火苗的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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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咳咳??????”卫晟生生被自己妹妹毫不温柔的灌‘药’灌醒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访问:.。:乐:文:小说3wし
“清醒点了吗?”华安长公主把块冷布巾扔在哥哥脸上。
“仔细说清楚,阿瑶怎么了?”
卫晟捧着布巾擦了把脸“顾卿呢?”
“接阿福去了,顺便告诉宫里,陛下喝醉了。”
“??????”他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抬头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华安长公主往他手里塞了个茶盏“慢慢说。”
“阿瑶??????自从生了熠儿之后,身体就不大好,她不愿意我着急,一直瞒着我,前两天我去看她,她瘦的厉害,一直咳嗽,和我说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一个劲儿的赶我走,我觉得不对,就调了脉案??????”
“最近两年,她没有几天身体是好好的,我一直都不知道。”
“渣。”华安长公主冷冷的道。
卫晟看着她。
“阿瑶病了这么长日子,你居然才发现不对,别人也就算了,你们夫妻朝夕相处,居然发现不了?”
“朕??????朝中事务繁忙??????”
“是后宫事务繁忙吧?”华安长公主立马接上。
卫晟一噎。
“朕从未让人能对皇后不敬,后宫诸人没有人能超过皇后。”他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反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对于皇后,大概这样就够了,可她不只是皇后,还是阿瑶。”
卫晟心头一痛,不说话了。
“还发生什么了?你去问阿瑶了?”
“是??????”
他脑海中想起那天晚上?????
天暗的厉害,几乎没什么星子,偶尔一阵冷风刮过,并不让人觉得凉爽,只是‘阴’冷,白日里威严壮观的宫殿,好似黑夜里蹲守着的张大了口想要择人而噬的巨兽,看着吓人极了。
卫晟一路匆匆而行,远远望见凤仪宫中温暖的烛火,他长出一口气,仿佛是突然暖和了一点。
“娘娘,天晚了,睡吧。”
“等等,我把这里缝好。”
“您这几个月每天做衣服,睡得又晚,眼睛都熬红了。”
“我想给陛下和熠儿多做两套衣裳,以后就不做了。”
“娘娘??????”‘侍’‘女’的声音带了哭腔。
卫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
“别哭别哭,我开个玩笑罢了。”
“好了,收拾收拾就歇了。”
卫晟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太监唱到。
“陛下驾到。”
“臣妾恭迎陛下。”
“起来吧。”卫晟扶着她往内间走,她瘦的厉害,今日没穿外袍更加明显。
“怎么不点灯”?
“臣妾没有装扮呢,别点了。”她声音中还带着些笑意。
“点了吧,朕想好好看看你。”
“?????”
“那点吧”
“阿瑶??????”
“我就说自己没装扮,我太丑了。”她好像要哭了似的。
她脸‘色’苍白,毫无气‘色’,连嘴‘唇’都泛着苍‘色’,卫晟即震惊又心疼,却不知能说什么,只能将她抱在怀里一遍遍说“你最好看了。”
两人都不说话,卫晟感觉自己的肩膀处渐渐湿了一块,是阿瑶的泪水,他想起阿瑶小时候最爱哭了,华安淘气,阿瑶常常被吓哭,她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在流泪了呢,好像是从做了太子妃开始,她小小的一个人就要独自面临秦氏的刁难,但是从未在自己面前抱怨过,她好像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过了一会,阿瑶推开他,自己坐直了,擦擦眼睛“瞧我,好像小孩子似的,真丢人”。
“阿瑶??????”卫晟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陛下??????不??????晟哥哥,我大概不能一直陪着你到老了,你别这种表情,其实也还好,不用变成小老太太了。”她努力说的轻松,还逗了卫晟一句。
卫晟的神情是茫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阿瑶居然会离开。
阿瑶‘揉’‘揉’他的眉间,她说出来,反而放松了“真犯规,又皱着眉,一看你皱眉我就没办法了,我以前就想你一定很辛苦,我要心疼你。”
他少见的幼稚起来,抓住阿瑶的手“可是我改不了皱眉,你一直心疼我吧。”
阿瑶笑着摇了摇头。
“太子年纪还小,要是他有什么不懂事的,你尽量不要和他生气,我家里有妹妹愿意进宫,帮我照看些太子,毕竟??????还小”
卫晟感觉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又仿佛是一股庞大的愤怒,他不敢再听,打断了皇后的话,几乎逃跑似的离开了“别说了,我不知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
“你就跑了,然后就来喝多了?你可真行,真是亲哥,我要不是你妹,你要不是皇帝,我都想‘抽’你。”
卫晟不说话。
“阿瑶也是傻了,病了不好好治,瞎说什么呢?还妹妹照料?我看她是病糊涂了。”
“别垂头丧气的了,我去把她骂醒”。
“我呢?”
“你去找人去江南把江淮接来,然后找找玄真子,大不了再许给他一个国教名号就是了,反正也要信个什么教的。”
卫晟好像找回魂来了。
“还有你去给阿瑶道歉,你有多长时间没好好陪陪阿瑶了,负心汉。”华安长公主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客气的道。
华安就这一点好,撑得住,她平时最娇气散漫,真出了什么事情,她是最能撑得住的,哪怕是当年母亲被禁足夺印,太子哥哥被软禁,太子自己都有些心灰了,她还能站得起来,永远都抬头‘挺’‘胸’,先帝曾感叹其心‘性’之坚,胜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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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写的自己好想哭,我真是泪点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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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心结【两个傻子】
“陛下到”“华安长公主到”小太监在殿外唱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更新好快。
“扶我起来。”皇后昨夜里想事睡不着,午后歪了一会儿却也毫无睡意,听见他二人来了,忙忙起身。
“折腾什么,快歇着。”华安长公主大步走进来,伸手把皇后拉着坐在‘床’上。
皇后脸‘色’憔悴,早上上了妆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惫,昨夜里没睡,眼下还挂着黑眼圈,华安长公主拉着她的手,感觉她腕骨都瘦的支伶出来“阿瑶,你怎么”她心疼的泪都要下来了。
皇后顺着她意坐好,半靠在‘床’边,握着华安长公主的手“我没事,你别着急。”
“没事什么啊?我又不像某人那样傻,你病成这样,还看不出来?我就这个月没怎么进宫,怎么就”华安长公主又伤心又着急,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扶着皇后,她太瘦了,感觉稍大点力皇后就要被碰伤了。
皇后知道她着急,笑的温柔,轻轻拍拍她的手“没咳咳没什么的。”一句短短的话也说得连咳带喘。
卫晟心中煎熬,却只能在身后看着,也不敢说话,也不知说什么。
华安长公主咬了咬牙,回头冲着她哥道“你出去。”
卫晟现在靠着妹妹劝妻子呢,也不违抗她的话,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我就在外面。”
皇后虚弱的挥挥手示意‘侍’‘女’“你们咳也出去吧”。
华安长公主拿过一个软枕垫在皇后身后,坐在她‘床’边,轻轻拍拍她后背,拿过旁边小几上的茶盏递给皇后“喝口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我哥打小就傻。”华安长公主开口道。
“噗”皇后笑出声来“哪有?”
她有点怅茫的说“他从来都是聪敏的。”
“可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你竟这样看他吗?你别摇头,听我说。”
“小时候,母后生病了,我和阿弟都担忧的不行,每天去看母后,和母后说话,我哥呢,每天过去看看,也不吭声,就坐在那里,我们觉得他不关心母后,暗示他他也没反应,我和他大吵一架,使用了你冷血无情这种高级的词,我哥也不说话,等母后病好了,他大病一场,太医说劳心力过,一放松就病了,我才知道母后生病的时候,他每天去询问太医,还要上课还要应对秦氏的刁难,还得顾着我和阿弟,怕我们被人趁机害了,但是他都没说过,你说这人是不是傻?”
皇后听的入神。
“还有我哥特别不开窍,他起码是我哥,但凡有一点长得像我,就也不丑,少年时候也有几个贵‘女’倾心,暗示他十多回,我哥愣是没反应过来,他脑子不往哪方面转,一心要做好皇帝,所以就按着皇帝那个样子长。”
“陛下他,已经是个好皇帝了。”
“是啊,一个标准的皇帝样,其他方面好多了,就一点还那样,喜欢谁也不能说,以为给她地位就是对她好,就是保护她,他打小别扭,从来不好意思说自己喜欢什么,让他承认稀罕谁就跟臊他似的,以为谁都能知道他那颗百转千回的闷‘骚’心。主要还是傻,完美控,处处想做完美皇帝,前朝后宫都要稳,结果现在傻了,自己爱的人要把他扔下了。”
皇后脸红了一点,看着气‘色’都好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拍她一下“什么爱的人?”
“我以前想了好久怎么能破坏指婚,”皇后疑‘惑’的看着华安长公主“美娘?”
“当年我都不想你嫁给他,你从小就温柔,感情细腻,你知道要嫁给他之后,你不知道你第一次笑的那么傻,我看着你那傻样都要哭了,我就想,他要做好皇帝,后宫里总有其他人,爱皇帝的皇后你可怎么办啊,我读史书看了那么多为爱痴狂的后宫‘女’子,你嫁了他之后,我特担心你,结果你做的那么好,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其实你还是一样。”华安长公主眼眶都红了。
皇后也红了眼睛“我”她用帕子给华安擦擦“我从来没后悔过。”
华安长公主吸吸鼻子“他傻,有人比他还傻,那就是你。”
“不高兴你就说出来,你和他说,和我说,不行吗?非要憋着,总是心情不好容易生病的,这不是你和我说的,你自己怎么忘了。”
“你是皇后,你是他妻子,你是阿瑶,他傻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你告诉他啊,我就不喜欢你那些小妖‘精’。”华安长公主带着孩子气的说道。
“美娘他是皇帝,前朝后宫”
“我就说你书读太多,你信书里说的那一套,写‘女’诫的班昭自己还上朝称臣,编纂汉书,偏写出部这种书为难后世‘女’子,信她做甚,皇帝还得靠‘女’子治国吗?你们俩一样傻?”
“还有,熠儿七岁,等他长到能独挡一面,至少得十七岁吧,还有十年。这十年,你要是不在了,谁看顾他,有说你是因为生熠儿才身子弱过世的,我哥心里能没有芥蒂,他不敢去看不想去看熠儿,也没人帮他俩沟通父子感情,慢慢的我哥就更喜欢别的孩子,后宫中不乏怨你的,要是害了熠儿呢。”
“我家中”
“别提什么妹妹,她能没有‘私’心,她要是生了自己的孩子呢,她爱谁,你家里支持谁?前朝小徐妃毒死姐姐留下的太子,扶了自己儿子上位的事情你忘了,可怜我的小侄儿,她母亲无情,竟毫不顾他。”
“王瑶,我告诉你,你今日撒了手,再等几年,没准就母子团聚了。”华安长公主一字一顿的说道。
皇后抓着华安的手一个劲的抖,华安的手都被掐出了印子,她也不在意,始终盯着皇后的眼睛,皇后弯着腰剧烈的咳了两声,猛的咳出一团黑血。
这口血咳出来,皇后脸‘色’反倒好些了,华安长公主拿了水来与她漱口。
里面华安劝着皇后解了心结,外面卫晟也是焦急。
他沉着一张脸站在外殿,无数次想进内殿,走到‘门’前又转了回去,想起阿瑶浅浅的微笑,他心里难受的厉害,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无数想法在心里翻腾,叫出暗卫也只能说出一句“再派人手,三天之内,一定要将玄真子带到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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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不会去世了,以后会是帝后真正的恩爱啦,蠢木趴到三秒钟,纪念是逝去的大纲,迎接新的大纲。
恩对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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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玄真子
幸运的是,并不用三天就找到了玄真子,也是巧,他这两天正在京城窝着呢,玄真子修道倒并不非要选深山老林里,大隐隐于市嘛,人间烟火繁华一样是历练。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樂︾文︾小︾说|
暗卫找到玄真子的时候,他正窝在宫‘门’外的馄饨摊上吃早饭呢,临走还不忘叮嘱摊主“明儿我还来啊,您记得给我留一碗三鲜馅的。”他脸嫩,说话又有趣,连个道袍也不穿,摊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青阳掌教,只当他是个活泼的吃货看。
老人笑着点头“留着,给你留着。”
他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暗卫走了。
······
“贫道一心清修,并不擅医。”
华安长公主看着玄真子更加年轻的小脸,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说清修之前,先把您嘴角油星子擦干净喽,另外说人话。”
玄真子一点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抬起袖子擦擦嘴角“我一个修道的,不要总拿我当大夫使嘛。”
“大周尚缺国教。”卫晟只道。
玄真子愣了一下,又笑笑“哎呀,前朝的时候,青阳也是国教来的,摊子铺太大也不好撒。”
今日,顾昭也在一旁,他皱皱眉“真人是担心青阳教,若是立为国教,若是没了制衡,盛极必衰。”
玄真子这几年都在市井中历练,比第一次去顾国公府时更加“狡猾”了,他装模作样的‘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笑笑“顾国公高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朕可许佛道并尊,两教无差。”
玄真子眨眨眼睛。
“······郡主小心”
阿福蹬蹬蹬的跑进来,路过‘门’槛时一跃而起,动作干脆利落,满分。
她自己‘挺’满意的,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跟在她身后的小火苗皱起了眉‘毛’“阿福,小心。”
“没事哒。”阿福冲他挥挥手,她看看房间里的大人,疑‘惑’的歪头“你们在谈事情吗?”
她拉着小火苗的手走到母亲旁边,拽拽母亲袖子“那我们去旁边等你,我们想看舅妈,小火苗也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舅妈了,刚才我们去了,舅妈不让我们进去,娘你一会儿忙完了,记得带我们进去啊。”
小火苗乖乖跟在阿福后面,也期待的看着华安长公主,他有点害羞,怕别人觉得自己离不开娘亲的小娃娃,小声的说道“我的功课要给娘亲看。”
卫晟眼泪都要出来了。
玄真子喜欢小孩,阿福还与她有些渊源,他冲着两个孩子招招手“来,我有好玩的。”
阿福犹犹豫豫的看过去,小火苗拖着阿福的手,不让她过去,他怕这个怪人把表姐拐走了。
华安长公主推推他俩“去吧,没事的,真人还救过阿福呢。”
阿福带着表弟走到她旁边,努力的措了半天辞,结果出口还是变成了“谢谢真人,恩真人有什么好玩的。”
玄真子在衣袖里‘摸’了‘摸’,竟然‘摸’出一对儿蝈蝈笼来,里面的蝈蝈叫的正欢,阿福接过来,分给表弟一个。
“真人你真好”阿福得了人家的礼物,嘴就甜起来了。
玄真子也打量阿福,小姑娘七岁了,五官‘精’致美丽,可爱的很,以玄真子的高眼光,也不得不同意小姑娘确实生的好,然而他修道多年,看人并不注意皮相,阿福难得的是眉目间自有一股灵气,贵且有礼,骄而不持,小小的一个人儿自有自己一番光华。
“真人你姓什么啊?”
“我姓莫。”
“真人你名字真特别,那啥你还有别的好玩的吗?你有面人吗?”阿福拽拽表弟“你想要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你不是叫莫真人吗?你名字太特别了,难道还有假人吗?”
玄真子······
卫晟想说话,被华安长公主拉住了,她觉得以阿福古灵‘精’怪的程度,玄真子的狡猾并不算什么。
玄真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面人给她,小面人是仿照着阿福的样子捏的,阿福喜欢的很,但她还没忘了表弟,她趴在小火苗耳朵边上“小火苗,快说你喜欢什么,这个人大概是个变戏法的。”
卫熠并不习惯和别人要什么,他也不喜欢什么玩具,但是阿福也是关心自己,他只能低声说“我想看娘亲,我们一会儿去吧”。
阿福点点头“恩,我陪你一起。”
看着两人的眉眼,玄真子叹了口气,‘摸’了‘摸’阿福的头发“唔,好吧,歇了午觉之后愿望就实现了”。
······
“郁结于心,思虑过甚,休息不足,体有淤血。”
他念叨一句,华安长公主瞪卫晟一眼,玄真子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所幸心头淤血吐出去了,不然就难了,这‘药’不是吃的,置‘药’于桶中,热水泡浴,熏蒸,每日一次,连续一个月,但是身子还是虚弱,要寻医师调理保养。”
“还有心病还得心‘药’医,不然之后还得病。”
“多谢真人。”
“不必谢,那个佛道共兴别忘了啊。”
“不用送了,我自个溜达着就出去了,哎对,”他一本正经的叮嘱“告诉小阿福,宫城外边宋家馄饨铺的馄饨最好吃,其中尤以三鲜馅为佳。”
“他什么意思?”卫晟抱着皇后腻歪去了,长公主夫‘妇’送了玄真子出来,听了他最后一句嘱托,顾昭感觉十分不解。
“吃货的信息共享吧。”华安长公主冷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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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完这一章,蠢木突然深深的爱上了玄真子,道长你还需要吃货同盟吗?带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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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中秋节上
“形殊寒具制,名从食单核。[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520。首发巧出饼师心,貌得婵娟月。入厨光夺霜,蒸釜气流液。‘揉’搓细面尘,点缀胭脂迹。戚里相馈遗,节物无容忽。”华安长公主手里捏着阿福做的月饼,笑着咏道。
阿福乐的捧着脸,谦虚的道“一般般‘棒’而已,也没有那么好啦。”
顾琦轩眼睛一转,故意逗妹妹“娘咏的大概是别人家的月饼,倒不是我家这种”他翻开手给大家看“澄沙,玫瑰,百果,鲜‘肉’我都也不挑,吃到的却是这个,我家的月饼倒有没有馅的。”
阿福笑嘻嘻的扑过去要抢,嘴里强自解释“是馅料都用完了,绝对不是我忘了放”顾玮轩举着手躲来躲去,就是不给她。
平安喜乐都忍着笑,自家小姐做月饼的时候,边做边玩,时不时还要偷点原材料吃,什么玫瑰‘花’酱了,什么杏仁啦,还要去挡住想进来偷看的爹爹,忙的不亦乐乎,偏偏除了太难的环节,她还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惦着小碗跑来跑去,忘了放馅料也是很有可能的。
顾梓轩也来捧场,他咬了一大口,做出陶醉的样子“三材取具油糖面,磊落芳洁堆瓦缸。水溲成模入火炙,铁炉扬炭时铮从。和酥馅果更奇绝,列肆错杂鱼豆桩”。
阿福笑的眼睛眯起来,似模似样的行了个拱手礼,撇了二哥一眼“还是少侠有眼光,英雄所见略同啊。”
顾玮轩作为一个大写的妹控的身份是不容质疑的,他真诚的赞美“月宫饼,制就银蟾紫府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一双蟾兔满人间,悔煞嫦娥窃‘药’年;奔入广寒归不得,很好吃,比往年的好吃多了。”倒是全然不顾自己吃到的是玫瑰鲜‘肉’这种奇怪馅的月饼。
阿福开心的挥挥手“今后每年的月饼都是我包了,这次我还不敢多做,明年阿福大人将开发更多品种的馅料,敬请期待。”
顾二哥还咬着自己那个没有馅料的月饼,做出一副可怜模样“更多品种我也不求了,只盼望我明年吃得到带馅的月饼吧。”
阿福捂着脸冲进娘亲怀里起腻,众人都被逗笑了。
“唉,我的呢?”顾昭掀帘子进来,连衣服都没换,他大早上爬起来去参加祭典,回来时紧赶慢赶生怕误了时候,小‘女’儿亲手做的月饼就被吃完了。
进‘门’一看,果真面对着一个空盘子,顾昭满心的怨念已经写在了脸上。
阿福扑过去“爹爹,我给你留啦。”
喜乐递上小篮子,阿福掏出两枚月饼“爹爹喜欢的莲蓉蛋黄馅”小声的哄他“就给你做了两个个哒。”
顾昭满心感动的接过,还探头看了一眼“那个篮子里不是还有吗?”
阿福挥挥手,让喜乐带着月饼退后“晚上进宫去吃饭,这是阿福的中秋礼物。”
顾昭很是不乐意,吃完了自己的莲蓉蛋黄月饼,愣是软磨硬泡的从小篮子里又骗出两枚,这才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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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好看。”大丫鬟服‘侍’着王恬换好衣服,夸赞道。
王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的与皇后比较起来,眉‘毛’比她粗些,显得不如她温柔,鼻子比她好看,小巧‘挺’立,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想那日见到的皇后,满身的疲惫消瘦,掩不住的苍败之‘色’,心里泛上来一点甜意,我比她年轻好看呢。
“小姐,外衫搭那件?”
王恬想了想,红着脸道“穿那件桃‘花’云雾烟罗衫。”
大丫鬟有些吃惊,却也高兴的道“小姐终于要穿的鲜亮些了,小姐正是好年华的时候,就应该穿的娇‘艳’漂亮些呢。”
“挽飞仙髻,戴那件空雕‘花’的芙蓉耳环”她兴致勃勃的指挥着丫鬟打扮忙碌。心里甜蜜的想着事情,那一丝淡淡的内疚还没有升起,就在她的喜悦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女’儿给娘亲请安。”
“好,今天该打扮的好看些,今儿可是重要的日子。”王老夫人‘精’神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喜气,也有心思叮嘱小‘女’儿了,她想着今日中秋宴席,宗室都要参加,晋安侯夫人自然也在,正好有个好印象。
王恬心中一跳,母亲这两日也没有在天天见五妹了,今日又这样说,难道??????要换做了我,她心怦怦直跳,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五小姐王蓉和几个庶‘女’一起站在府‘门’口送别他们,正看见王恬含羞的一笑,她挑起眉头,心中嘲讽的笑了,这位姐姐这些天可打听了不少事,夫人说陛下最爱饮茶,遣了人来教自己,这位姐姐立马也专心刻苦的练起了茶艺,谁也不是聋子瞎子,指望谁能看不见呢,一天到晚端着一副自己最聪慧的样子不知是在恶心谁。
想起王老夫人前日来说的消息或者是警告,她有些淡淡的遗憾更多的确是松了一口气,好好的嫁个小户人家做主母,总比坏了身体进宫做妾强,就是不知道,这位聪慧的四小姐是怎么想的了。
??????
“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王老夫人和王恬到的早些,先进来凤仪宫,没想到圣上也在,忙行礼道。
“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老夫人请起”陛下笑着道。
他叮嘱道“你们也长久不见了,先说说话,朕先出去,省的你嫌弃朕碍事”他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却难掩满眼的情意。
皇后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我哪有。”
“是我说错了,原是我的错,不该惹了娘娘心烦”。
皇后越发羞红了脸,卫晟看着不能再逗了,再逗阿瑶就该羞恼了,他温柔的笑道“我去接了阿熠一起,你别早出来,穿的厚实些,晚间风也有些凉意。”
陛下出去了,王老夫人十分高兴的道“陛下如此体贴,娘娘有福。”
“娘??????”皇后埋怨道“你也逗我。”脸上却是无法掩饰的幸福样子。
瑞云旁边笑道“娘娘天天都要脸红好几次,胭脂都不用上了。”
王老夫人笑的眯起了眼睛,王恬却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愣着,她脸‘色’苍白,做不出表情,干巴巴的随着大家发出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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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王小姐还有一点戏份,乃们不要愤怒啊,让我们把重点放在阿福的月饼上,蠢木写完这个又想吃月饼了,真是一个有品格的吃货啊,自我感动。
小火苗:阿福,我的月饼是什么馅的
阿福:五仁
小火苗:阿福一定是知道卫祈送她的那个白‘玉’兔子是被我故意摔地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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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中秋节下
怎么会,怎么会,王恬的脑子里‘乱’的厉害,不过是半月没见,皇后的的身体就好起来了,那副苍白衰败的样子已经没有了,虽然还有些稍显瘦弱,但却很有‘精’气神。txt下载80txt。更新好快。本文由。520。首发
最重要的是帝后二人显得比往日更加亲密恩爱的,陛下竟然能放下身段,哄逗服就,两人浑似民间夫妻一般相处,且比一般民间夫妻还要恩爱许多。
大殿里歌舞升平,宫‘女’们捧着膳食和银壶走来走去,御阶下歌舞不断,不仅有大周的传统舞蹈,还有胡旋舞等番邦特‘色’,宗室大臣们都放松的欣赏着,笑语声不断。
这一切热闹都和王恬没有关系,她坐在王老夫人身旁,好像傻了似的,始终看着御阶上的帝后二人,明明离她那么远,她偏偏什么都看得见,陛下给皇后夹菜,陛下给皇后盛汤,二人笑着说话,她死死盯着,心中烧起一股嫉妒的火焰,恨不得坐在他身侧的是自己。
“恬恬,恬恬??????你这孩子发什么痴呢?”
“啊??????”王老夫人推了推她,王恬才反应过来。
“啊?????怎么了?”
“你瞧那个?蓝‘色’衣服的那个年轻人,那就是晋安侯的幼子,真是一表人才”王老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你大姐问过晋安侯夫人了,他家也是乐意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大姐??????”王恬默念着这个词,心中生出无限的嫉妒甚至忿恨来,你有了他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别人,怕我和你抢吗?
“娘找人打听过了,这孩子上进又懂事,家中也没有‘侍’妾什么的,正是一桩好姻缘。”
王恬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我年纪比他还大两岁??????”
“晋安侯夫人说了,‘女’大二,有福气,我的儿啊,娘总算是了了一桩烦心事情了。”王老夫人最近高兴的很,大‘女’儿病好了,小‘女’儿的婚事也快要安排妥当了。
王恬拿帕子捂了嘴“‘女’儿有一点不舒服,去透透风。”
“去吧,去吧,别往偏处走,你这孩子喝的有些急了,喝点热水透透气就好了。”王老夫人不是看不出来小‘女’儿的不对劲,她思量着‘女’儿或许喜欢上了什么不能嫁的人,她不想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纵然有点小心思,又能干什么呢,‘女’儿一贯懂事听话,总会想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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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的呢?我的呢?”阿福给小火苗月饼的时候,被卫祈看见了,他缠着阿福也要一个。
小火苗先把月饼拿帕子裹好,‘交’给小太监收起来还叮嘱“拿好了。”
然后就开始拦截卫祈,卫祈被他挡着,总也扒拉不着阿福,两个人简直是围着阿福转圈,阿福眼都晕了,一把拽住卫熠“小火苗你别转了,别转的头晕。”
卫祈终于逮到了机会,拉住阿福的袖子“阿福阿福,我也要”。
“桌子上有”。卫熠打开他。
“桌子上又不是阿福做的,阿福做的月饼最好吃了。”卫祈绕到另一边去拉阿福。
阿福这个人啊,最受不了赞美了,更何况卫祈长得还好看,他嘴甜的很,身边的‘侍’‘女’听着都脸红,温柔大方,贤惠舒雅,您这形容的是安乐郡主吗?
阿福从小篮子拿出一个,掰了半个给卫祈“这是我准备垫肚子的,分你一半好了。”
纵然不是一个,卫祈也高兴,这可是和阿福同吃了一个呢,他笑嘻嘻的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真好吃,真甜。”
阿福把那半块月饼还放好,“阿福你怎么不吃啊?”
“我饿了再吃。”
其实哪有她饿的机会啊,宴席上什么好吃的没有,阿福幸福的撑了个肚圆,倒是小火苗,吃了没几口饭,说自己肚子饿想吃点心,把那半块月饼吃掉了,阿福还嘲笑小火苗没有美食鉴赏力,虽然阿福大人的月饼很‘棒’,但是芙蓉虾才是绝‘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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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恬自己胡‘乱’走着,身边的‘侍’‘女’紧紧跟随,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现在宫里谁不知道,陛下与娘娘恩爱非凡,她生怕这位王姑娘有什么事情,就是摔了磕了自己也担待不起啊。
“??????”‘侍’‘女’拽住王恬,不让她再向前。
前面正是出来透风的帝后,二人耳厮鬓磨,离得远了些,不知道二人说什么,只看见陛下低头耐心的系着皇后披风的丝带。
王恬的心被捏紧了,她忍不住幻想如果没有皇后,如果在陛下怀里的是自己,一个疯狂的念头浮上心头,她仿佛是‘激’动,仿佛是惊吓的,捂紧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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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课堂
过了中秋,天一日日凉快下来,阿福不只换上了夹衣,早起上学时,更是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二哥还笑阿福“这和小时候倒像了,裹得像个团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520。
“呵??????”阿福坐在座位上‘揉’眼睛打哈欠,天越冷,阿福越睡不醒。
昨夜里,家里商量大哥的婚事,纳采、问名二礼已经行过了,纳吉时需要大雁,虽然现在已经能以木雁代礼,但是最为郑重的还是送上一只男方亲自‘射’得的大雁,大哥这几日便要去京郊围场一趟。
二哥和三哥在旁边发出怪声哦个不停的臊大哥,被大哥拎出去练了一气,回来才安分了,阿福也跟着‘激’动,蹦蹦跳跳的跟着喊,大哥倒不舍得揍她只捏捏脸便罢了,阿福腻了大哥半天,也想跟着往围场上去,大哥还没松口,阿福昨天晚上便已经高兴的不行,忙碌着准备去围场玩要带的物品,你说什么?大哥不是还没答应呢吗?哎呀,阿福出马,一定成功哒。
“阿福??????”小火苗递过甜甜的蜂蜜白菊水给阿福,他不爱喝甜的,却每日都要准备不同的甜水带上,是专‘门’为阿福准备的。
阿福捧着喝了一大口,到底压不住内心的兴奋,趴到小火苗耳边说“我要和大哥去围场打雁子了。”
小火苗若有所思的想想。
阿福还在放大话“我还要抓一只小兔子回来养,你要吗?我也给你抓一只。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许你总黏着太子哥哥”三公主卫葶撅着嘴问。
“就不告诉你”。阿福随便的回了一句。
“你??????”卫葶反而觉得自己被她蔑视了,指着阿福道“不许你勾引太子哥哥。”陛下有些日子没有去何婕妤那了,何婕妤和嬷嬷抱怨了好几回,暗地里说那谁年纪也大了,偏偏又把陛下勾引住了,卫葶就学了这个新词,她感受到了母妃话里的气愤与鄙夷,便拿了这词来骂阿福。
卫熠登时怒了,他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板的好似冰块“口出秽语,岂不知非礼勿言。”
见他冷脸,卫葶委屈的便要哭,转头去找二哥做主,卫祈还不乐意呢,阿福妹妹这么可爱,干嘛要和卫熠扯上关系,更何况这词也太难听粗鄙了,他也教训道“你瞎说什么?真是被带坏了,下回不让你和那什么莹的玩了。”毕竟是自己妹妹,他既教训又开脱,还趁机想免了妹妹和顾琪莹的‘交’往,毕竟母妃总让自己带着她们俩玩也‘挺’烦的。
卫葶这下真哭了,她喜欢莹姐姐,顾琪莹让着她,人又温柔,待自己特别好“我??????我不要,莹姐姐最好了,呜呜??????”
阿福已经懒得理她了,她全身心的沉浸在围场打猎烤全羊篝火晚会的想象之中了,其实阿福这纯属自己想太多,毕竟大哥是去‘射’大雁,就带十几个‘侍’卫去罢了,哪有那么大场面,还篝火晚会。
见卫葶哭起来,二公主觉得自己应该去安慰她一下,但是三公主不讲理的名号也传遍了宫中,她是年纪最小的公主,真是撒蛮起来,还是‘挺’没办法的,二公主犹豫了半天,还是起身走到她身旁“妹妹别哭了”她拿着帕子想给卫葶擦擦脸。
卫葶却伸手一推她“不用你管”二公主虽然年长,却瘦弱纤细,被推得退后一步,她的伴读牵了她回去,低声安慰“有些人不必你好心。”
卫葶哭着哭着便没什么意思了,她左右看看,太子在忙着磨墨,他要磨好自己和阿福两个人用的墨,每天这件事情卫熠都是要亲力亲为的,二姐静静看着书,二哥和伴读拿着块‘玉’佩赏鉴,哦对卫祈的伴读是延平伯孟家的嫡长子,卫葶只能吸了吸鼻子,自己擦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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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安乐郡主你来解释一下这两句话的意思。”
“??????”阿福正想着烤全羊走神呢。
小火苗轻轻拽拽她,展开书,用手指点画着《大学》第九章。
“这句话的意思是之所以说管理好家庭和家族要先修养自身,是因为人们对于自己亲爱的人会有偏爱;对于自己厌恶的人会有偏恨;对于自己敬畏的人会有偏向;对于自己同情的人会有偏心;对于自己轻视的人会有偏见。因此,很少有人能喜爱某人又看到那人的缺点,厌恶某人又看到那人的优点。”
韩老大人点点头“能不能举个例子呢?”
阿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像我喜欢吃鱼,就不会讨厌剔鱼刺麻烦,我不喜欢吃蔬菜,连它的样子都觉得不好看”
韩老大人也不由得无奈笑了“恩虽然浅显直白,但是道理是对的。”
三公主撇了撇嘴“哼不过是‘乱’说的。”
三公主年纪小一点,正在学论语,韩先生便挑了里面的句子问她“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三公主吭叽了半天”就??????就是要养父母“。
韩老大人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三公主明显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却也不必强求”这几句的意思是对待父母不只是要赡养还要发自内心的尊敬。“
三公主随便的点了点头。
”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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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阿福想去围场
阿福:烤全羊,烤全羊
热死了啊,蠢木还被‘逼’着出去剪了个头发,想死,好想说今天只有一章,怕你们打我。
感谢路潇君的月票,扑到么么哒,还有ainiaislyin1和一瞬<>两位亲的鲜‘花’,谢谢你们能喜欢,么么哒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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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学业检查
“给陛下请安”沈老先生敛袖行了个礼。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本文由。520。首发
“沈公请起。”卫晟伸手扶起老先生。
“朕刚才听见了,是在提问吧?”
“是昨天留下的预习课业,今日检查。”沈老先生道。
“来,朕考考你们。”卫晟兴致勃勃的拿起书,询问沈老先生布置的课业内容。
“那答对了有什么奖励没有?”阿福举手问道。
卫晟笑着点点她“朕刚才可看见阿福走神,你能答对吗?而且朕刚才可听见我们阿福对大学的另类解读了,回去要告诉你娘,居然连蔬菜样子都觉得丑了。”
“舅舅???????”阿福撒娇。
卫葶撅着嘴看着,她虽然心里不忿阿福抢走了父皇的注意力,然而自己刚才并没有答上问题,所以并不敢说话,只是偷偷瞪阿福两眼罢了。
“答的好的,朕有奖励。”卫晟道。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此句何意?”
卫祈首先答道“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性’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txt下载80txt”
“恩,那你说说怎样才能心思端正呢?”
卫祈想了想,犹豫的答道“学习知识,修养品行。”
“朕刚才问的问题是大学第八章中的句子,而此句的前一句便以反例,说出了如何心思端正,无惧无怒无喜无忧,不畏惧不愤怒不妄喜不忧虑,这四点是端正心思的要求。”
他仍然鼓励的二皇子“不错,但要记得更加仔细,理解要灵活。”
卫晟走到阿福身边“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阿福你说说这句是什么意思啊?”
阿福想了想答道“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后才能获得知识;获得知识后意念才能真诚;意念真诚后心思才能端正;心思端正后才能修养品‘性’;品‘性’修养后才能管理好家庭和家族;管理好家庭和家族后才能治理好国家;治理好国家后天下才能太平。”
“看来阿福是有专心学习的,那么从这句话中阿福有什么感想呢?”卫晟满意的点点头,阿福本身就聪敏,只怕她依仗着聪明不够用心。
“恩我的感想是不管是学习还是做事情都是有规律的,事物之间都会互相影响,一件小事也会影响大事,所以我们就是做最基础的事情也不能随便。”
卫晟心中还有点小惊讶,虽然语句很朴实,语言组织的有些许不到位,但是非常有自己的思考,他‘摸’‘摸’阿福的头“不错啊,但是??????”
阿福紧张的看着他。
“但是饮食一道虽是小节,也不能随便,挑食是不可取的。”
阿福对对手指“阿福知道了,那我一会儿能领奖了吗?”
“能”被萌到的舅舅捏了捏阿福的脸蛋。
下一个应该就是小火苗,阿福坐下来时,冲着他握着拳头挥了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卫熠‘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太子解释一下这句。”卫晟又严肃起来。
“做国君的人必须要遵守正确的途径:忠诚信义,便会获得一切;骄奢放纵,便会失去一切。”
卫晟点点头,合起书卷,随手放在桌上,问道“你觉得《大学》这部书中,最重要的是那一句呢?”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为什么?”卫晟眼中‘露’出笑意。
“治国安邦必要提倡和发扬正大光明的德行和德政,广泛地亲近民众和尊重民意,以至善至美为奋斗目标。”
“唔,要想做到这些要怎么样呢?”
“止、定、静、安、虑、得。”
卫晟赞赏的笑了笑“好。”他心中满是骄傲,但也仍然叮嘱道“完美是众人追求的,但至善至美是不可能的,不要太过于追求,水至清则无鱼。”
卫熠眨了眨眼睛,却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道“儿臣会仔细想想的。”
卫葶听的脑子都要搅起来了,她不喜欢学这些,何婕妤也不‘逼’她,何婕妤觉得‘女’儿又不像儿子要求个大前途,且‘女’子无才便是德,三公主又不去考状元,学的那么辛苦干嘛,三公主一向是随便应付的,她头一次希望父皇不要注意到自己,低着头缩着脖子。
卫晟看看三公主,她桌子上连书都没摆上来,他心里摇摇头,觉得她随了何婕妤,就也不在意,索‘性’不问她了,再看看二公主,她倒是努力认真,可是都不敢看自己,自己看着这孩子,她几乎要抖起来了,卫晟担心自己要是叫她起来提问,这孩子就要晕过去了,他也就不再问了。
“舅舅??????奖励”阿福怕舅舅忘了,提醒。
“来,阿福想要什么?”卫晟问道。
“要一匹小马,阿福要学‘射’箭”。阿福高兴的道,她已经在心中把围场和烤全羊画上了等号,就想着要把‘射’箭骑马学起来,却忘了两三天哪能学会啊。
“熠儿呢?有什么想要的?”
“小火苗你也要一匹小马吧,我们可以一起学”阿福建议道。
卫熠摇了摇头,示意父亲低头,在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阿福努力的听,也没有听清,心中有些小惆怅,小火苗也有秘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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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你要了什么奖励啊
小火苗:??????
阿福:好伤心,小火苗也有秘密了
小火苗:??????是惊喜
作为一个担心的木头,怕被揍的我,还有又码了一章,下章有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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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小马
“秋风那个吹啊,心里那个美,”阿福站在马场边蹦蹦跳跳,嘴里还随便哼哼着不知什么歌词。[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乐?文?小说
她今天穿了一身骑装,绯红的窄袖圆领小衣,上面有‘精’致的缠枝‘花’暗纹刺绣,黑‘色’长靿靴,靴后侧镶着明珠,头发梳了辫子然后高高的扎起,珍珠点缀在发间,做胡人装扮。
小火苗也着骑装站在她旁边,拉着她不让她凑得太前,这孩子天生谨慎,而且在阿福的事上极其有忧虑意识,阿福自己不注意,他总担心阿福有什么不妥。
阿福踮着脚看场内,马师牵出圣上的御马墨云,卫晟‘揉’‘揉’阿福的脑袋“看舅舅给你‘露’一手。”
他一跃上马,一抖缰绳,墨云便好似被大风裹挟着的乌云,瞬间飘了出去,卫晟骑在马上,整个人好似都和往日不同了,阿福一边挥着手欢快的喊“舅舅好‘棒’,舅舅加油。”一边畅想着自己在马上的英姿。
卫晟跑了两圈,便‘操’纵着墨云放慢脚步,走到两个孩子身边翻身下马,墨云不乐意停下,‘挺’不满的低头磨蹭卫晟,马师连忙牵住了缰绳。
卫晟安抚的拍了拍暮云的头,取了糖喂它,然后抱起阿福“怎么样?”
阿福‘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毫不吝啬甜言蜜语“墨云太厉害了,它跑得太快了,它好漂亮啊”
卫晟你对舅舅骑马的英姿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阿福夸完了墨云才接着夸舅舅“舅舅特别俊美,舅舅骑术真好,”虽然不是第一个夸得自己,但是卫晟还是高兴的享受着阿福的赞美,没想到阿福只说了两句,第三句就是“舅舅我的小马呢?”
卫晟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他挥挥手,示意马师牵小马出来,自己还和阿福扯皮“夸得一点也不走心,来用一句诗形容一下。”
阿福满心都是小马,以及一代‘女’侠阿福,哪里还想得起什么诗,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小伙伴,伸着手向他求助。
小火苗是不会拒绝阿福的求助的,他想了想“万里晴川连白雪,骅骝一啸入青云。秋风向晚真天意,落日回霞胜早晨。”
随着卫熠的长大,卫晟越来越往严父方向发展,严格以培养一个王朝继承人的方式和标准对待他,他会抱起阿福却不会再轻易的抱起卫熠,他给予卫熠更多的是尊重与**。
听见卫熠说出的诗句,他心中点点头,面上却不‘露’什么,阿福拍拍舅舅的肩膀,得意洋洋好似是自己做的诗句一般,重复念了一遍。
卫晟笑着捏了捏她鼻子,把她放下了。
阿福捏捏小表弟的手,表示感谢,小声赞扬“小火苗你最好了。”
这句话真是在朴实不过,夸人都不走心,小火苗却极吃她这一套,他在别人面前一贯不怎么爱笑,现下只握紧了阿福的手,然而却挡不住越想越开心,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来,见父皇看过来,又立马收了笑容,摆出一副端严的样子来。
马师走在前,身后跟着胡服的大宛马奴,牵来了七八匹小马,小马和阿福差不多高,眼睛又大又水润,透着灵动又活泼的的光芒,头和脖颈上生长着长长的鬃‘毛’,每一匹的姿态都优美而帅气。
阿福往前凑凑,小火苗拉住她的手,也跟着向前几步,马奴着紧的牵牢了小马,生怕冲撞了贵人,仔细看来,每一匹马都不一样,外观颜‘色’当然不同,有的一身雪白,像是天边的云朵,有的黑的发乌,倒像是乌煤成‘精’,竟然还有新奇的紫‘色’;神态更是各异,宁静安详,豪放洒脱,温柔多情,平静祥和,清逸洒脱,更有调皮捣蛋的,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卫晟站在一旁,用水袋喝了口水,笑着道“怎么样,看中了那一匹?”
阿福既欢喜又发愁,欢喜自己离‘女’侠梦更进一步了,发愁则是因为不知挑那一匹,她都愁得要咬手指了,手刚已经凑到嘴边,却被小火苗拉下去,阿福只得说“舅舅,我想‘摸’一‘摸’。”
“这有什么不行,一只手拿着饴糖,一只手轻轻‘摸’。”马师递上饴糖袋子,卫晟给阿福挂在腰上。
阿福两只手都要用上,卫熠就不能牵着她了,阿福心里满满的兴奋,一点都不紧张,卫熠却紧张的厉害,他时刻盯着阿福面前的马,那犀利的小眼神,满满都是威胁。
不过这些小马并不能接受到威胁信号,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它‘舔’我哈哈好好玩,小火苗你也试试。”
卫熠有些孩子气的偷偷撅了下嘴,瞪了一眼面前的小马,摇摇头。
阿福高兴的厉害,她手里拿着饴糖,那些小马又都是驯养了的,都很是温顺,大眼睛湿漉漉的,好玩的很。
一般的小马都只是阿福将糖递到自己面前才‘舔’,只有一匹红‘色’的小马贼兮兮的跟着糖转,阿福喂别的马的时候,它也偷偷凑过头来,舌头卷了糖块,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扭过头去,偏偏别的小马都让着它,从不和它争抢。
那小马还觉得自己做的‘挺’隐秘的,却不知众人都看着呢,阿福越看越觉得莫名的亲切,搂着它脖子道“我就要这一匹。”
“哦,为什么啊?”
“因为我看它觉得分外亲切,这一定是缘分。”
卫晟终于没忍住,指着笑道“缘分,当然是缘分,它贪吃偷食的样子和你一‘摸’一样啊。”
卫熠挑了一匹黑‘色’的小马,这小马岁数比小红马还小一岁,它一直跟在小红马的身后,两匹马磨磨蹭蹭的,阿福喂糖时,这小黑马正躲在小红马背后,还是小红马把他推出来的,小黑马吃糖的时候,小红马还警惕的看着周围,好像怕有人哦不有马欺负小黑马,抢了糖去。
------题外话------
居然没写到好吃的,不甘心,饴糖算不算好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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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围场
蓝天,白云,草原,美人,还不太骏的小马,这是阿福今天的美好生活。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樂文小說|
“小火苗,你太好了,我最喜欢你了。”阿福趴在马车窗户上往外看,嘴里的甜言蜜语不住往外蹦。
身后的小火苗默默红了耳根。
阿福满心期待着和哥哥去围场,小火苗却有些不乐意,一方面不想见不到阿福,另一方面小火苗知道根本就没有阿福期待的大场面,他有些担心阿福会失望,所以要奖励的时候便求了父皇,秋日正是围猎的好季节,再加上两个孩子的情谊,卫晟想的远了点,暂且不提,反正是允了,这才有了这次大规模的围场之行。
大哥骑马过来,轻轻拍拍她脑‘门’“别总是趴在窗边,仔细风吹得头疼。”
阿福坏笑道“娘亲说秦夫人一家也来了。”
大哥面不改‘色’“别岔开话题。”
“脸红了,脸红了。”
大哥原本无事,被她说得脸还真的红起来,无奈的捏了捏调皮小妹的脸,叮嘱她“你乖乖的,别闹太子。”
小火苗不像阿福那样探出头去,只说到“没关系表哥,阿福很乖。”
看着还在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妹妹,大哥真是无法把很乖这两字挂在她头上,奈何事忙,只能再次叮嘱“到了别‘乱’跑。”
看见妹妹跃跃‘欲’试的表情,大哥祭出了大杀器“晚上有烤全羊”。
阿福立马正‘色’点头“你放心,阿福大人一定跟着组织走。”
大哥······我放不下心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孤会拉着阿福的。”
太子虽然比妹妹小,却比她稳重多了,顾大哥点点头“劳烦太子了”这下才能放心离开。
······
车里有话本,棋谱什么的,平日里阿福还是‘挺’喜欢的,但是今天实在是兴奋,闲不住,她拽拽小火苗的袖子“红枣和黑米在哪里,我们一会儿能去骑马吗?”
红枣和黑米是阿福给自己和小火苗的小马起的名字,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卫晟也哭笑不得的拍拍阿福的肩膀,只有小火苗坚定的点点头,非常同意的说“很好听。”
“他们还太小,不能跑这么远的路,在后面的车上,如果到了之后还早的话,我们就能和他们玩一会。”小火苗虽然年纪小,却已经很有威严了,他甚至不喜欢和别人多说,只有和阿福在一起时,才会有用不完的耐心,和话语。
阿福点点头。
路太长了,马车一晃一晃的,阿福的兴奋并不能抵抗瞌睡虫的袭击,她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间觉得好像是平安抱起自己放到了榻上,小火苗软糯的声音传来“轻点,别把阿福吵醒。”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很快就向后滚到‘床’榻里抱着枕头睡着了。
······
“唔”阿福挥挥手,翻了个身,试图赶走打扰了自己美梦的家伙。
“烤全羊······”她咂咂嘴。
“阿福,到了,下车才有烤全羊。”
“叫表姐······”阿福‘揉’着眼睛坐起来,抱着枕头发了半天呆,才下了马车。
天高云淡,风吹过,草木鸣虫窸窣之声不绝,阿福原地蹦了蹦,这才清醒些了。
“舅妈······”阿福还没进帐篷,小声音就已经甜甜蜜蜜的飘了进来。
“给母后请安”。阿福还有些困顿,嘴里含含糊糊的和小火苗一起念,跟着他行了礼。
皇后看着她直笑,和华安长公主说道“这可是连母后都叫了,难道还要不认。”
华安长公主知道她开玩笑,瞥一眼,“阿福没睡醒呢。”
阿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火苗却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什么,先是耳根泛红,然后担忧的皱起了眉‘毛’。
一盏又甜又热乎的杏仁‘奶’下肚,阿福长叹一口气“哎,这才是生活啊。”
众人又要笑,阿福撇撇嘴“你们再笑,阿福大人要出‘门’了啊,要出去了啊。”摆出一副快挽留我的样子。
华安长公主‘揉’‘揉’她头发“快出去玩吧,笑的我都累了。”
······
卫晟想着既然要出去,索‘性’把孩子都带上,大公主身怀有孕,不方便来,二公主则是病了,也不能来,四皇子年纪太小,沈妃不放心,就也没来,卫祈和卫葶倒是都跟来了。
阿福出了皇后大帐,正碰上来请安的二人。
卫祈忙道“阿福等我一下,等我出来,咱们一起去玩。”
“我们先去了,回头再一起吧。”
“我带了弓箭来的,给你打小兔子。”
阿福有点心动了,卫祈今年九岁了,‘射’箭还是学了一些的,她犹犹豫豫的,卫熠扯扯她袖子“红枣和黑豆······”
“明天我们去抓小兔子,今天算了。”
卫祈也没法,只能强调“明天你记住啊,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阿福已经被小火苗拉着走远了,只能看见她点了点头。
卫祈惆怅的看了一会,对于太子总是霸占着阿福的行为表示很是不满。
卫葶不高兴的踢了哥哥一下“别看了,早走了,她有什么好的,等回去了,我要告诉母妃,不许你和她玩。”
卫祈懒得理她,只回了句“母妃才不会反对我和阿福玩呢。”
······
原本静谧的夜晚草原上,充满了欢声笑语,红红的篝火暖洋洋的映照着夜空,这种环境下的饮宴可比在宫里放松多了,大家大声的说笑,不时还有年轻人下场摔跤助兴,也有人凑到一起玩着投壶的游戏,胜负不论,都喝的晕乎乎的。
“陛下赏白灼笋一盘,蒸鹿尾一盘。”小太监端着托盘,将菜放在王老夫人案前。
王恬抬头看看,陛下似乎正看着这里,她脸一红,又低下了头,心中压不住的野望如蔓草丛生。
殊不知陛下确实看了这边一眼,但只是为了和岳母打个招呼,自从皇后病好,帝后二人越发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爱屋及乌,陛下对皇后的娘家人尤其是皇后的母亲也很是重视,所以这才赐食,还亲切的冲着王老夫人点点头。
也就是说,王四姑娘你真是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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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发现昨天的二更被蠢木吃了,蠢木聚会喝了一点点酒,然后一觉睡醒就到了现在。
宝贝们能不能找出这章提出的好吃的呢,对了还是要求收藏包养,人家不想被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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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烤全羊
晚风微凉却挡不住热闹,各种鸣虫的叫声被人声所掩盖,当然还是能看到扑棱着翅膀逐光的蛾子,三公主卫葶刚把一只扑到自己裙子上的蛾子当成了蝴蝶,喜滋滋的和阿福炫耀。[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访问:.。乐-文-
“只有漂亮的人才能引来蝴蝶,比如我。”
阿福现在是真的没心思理她,只说“哦”。
她这种反应也太敷衍了,三公主指指自己的衣服“你看看”。
阿福满眼都是篝火??????上面架着的那只烤全羊,阿福离它那么远,都能感受到它那极致的魅力,仿佛看得到油从烤全羊上滴落,发出滋的一声,阿福醉了。要不是还记得自己伟大的公主娘亲就坐在不远处,阿福的口水早就流出来了,她哪有心思看蝴蝶啊,头也不回的随便的回复她“你抓手里我看看。”
卫葶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忍住在阿福面前炫耀的愿望,咬着牙抓起那只“蝴蝶”,等抓在手里,感觉就不一样了,看的也更加清楚,这哪是什么蝴蝶啊,可比蝴蝶丑多了,虫子又胖又‘肥’,卫葶顿时将蛾子甩在地上,哭着跑走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阿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已经哭着走了,将视线暂时从烤全羊上移开,带着疑‘惑’看向身旁的小火苗“她怎么了?”
小火苗递给她一块桂‘花’糕“不知道。”
阿福咬着桂‘花’糕,继续盯着烤全羊,心不在焉的道“大概是饿的,我这边是看烤全羊最好的角度了,她大概是看着看着饿哭了。”
小火苗点点头“恩”。
路过阿福身边要上前祝酒的大哥二哥三哥,正好见到了事情的始末,再听了阿福的解释,忍笑忍的不住的抖,险些将手中的酒尊扔出去。
阿福忍了又忍,闻到的香气越来越浓,见到的景象越来越‘诱’福,她刚站起身想凑过去,就感觉一个冷眼飘过来,看过去,正是大气高贵的华安长公主,娘亲端着酒杯冲着阿福笑的分外温柔,阿福默默的打了个寒颤,乖乖坐下接着流口水。
“怎么了?看阿福做什么?”华安长公主身边的皇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她都快扑到烤全羊上去了。”
“大概是孩子饿了,你生什么气?”
“饿什么啊,宴席开始之前,她吃掉了四个五丁包子,一碗核桃酪,刚才又吃了不少菜,她就是馋的。”在皇后面前,华安长公主从来不会维护阿福的形象,反正我‘女’儿贪吃又娇气,一点不端正,是最不适合做皇家媳‘妇’的。
但是在皇后心里,阿福却是怎样都好,她反而觉得阿福天真烂漫,毫不做作,比小小年纪就心机沉沉的小姑娘好多了,她替阿福鸣不平“哪有怎么说孩子的,阿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甚至说道“看你这样,想见的,你不是在家里也不让孩子吃饱吧,我说乖乖这两天瘦了许多,你要是欺负乖乖,我就把乖乖留在宫里养。”
华安长公主故意抱怨“阿瑶,你现在只喜欢阿福,都不喜欢我了。”
姑嫂二人说话,难免冷落了一旁的皇帝陛下,又隐约听见喜欢什么的,卫晟忍不住拽拽皇后的袖子“你俩说什么呢?”
华安长公主扬扬头示意“你外甥‘女’,眼睛都快黏在烤全羊上了。”
卫晟更是宠孩子,再加上喝的有点多,干脆的回道“让阿福去吃吧”。
离得那么远,阿福居然在无数嘈杂的噪声中捕捉到了舅舅的这句话,她蹦起来行礼道“臣‘女’谨遵陛下旨意。”
然后欢欢乐乐的往那处去了,小火苗站起来匆匆的行了个礼,也追着自己不着调的小表姐跑了,华安长公主兀自伸着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走到近前,更能领略风景,那些许的热,并不能阻挡阿福对烤全羊的爱。
--阿福的诗
小火苗赶过来,拉着阿福往后退了退,皱着眉道:“有烟气,烫”。
阿福明白自己这个小伙伴的谨慎,并不与他争辩,只拉着小火苗留着口水围着火堆转圈,奈何并不能找到如何下口,有‘肉’在前不能吃,这才是人生最大憾事啊。
旁边有‘侍’‘弄’烤‘肉’的人,也是宫中御膳监的,见这两位小主子,着紧要巴结,羊也烤的正是火候,连忙就要从火堆上把羊架下来,片了‘肉’献给小主子。
等他拿下来,先卸开,阿福解下自己镶嵌红宝石的小腰刀,冲着敌人勇敢的扑了上去。
羊是散养的一年大的阿勒泰羊,饮山泉水,吃新鲜草料长大,肌美鲜嫩而无膻味,烤灼完成后上面撒了一层孜然,泛着油光,外脆里嫩,实在是妙不可言,阿福连筷子都不用,就用腰刀削着吃,还喂给小火苗“我听阿爷说,烤全羊就是要用刀削着吃。”
大概是羊‘肉’太好吃,火光烤的太热,小火苗脸红了一片,绝对不是被阿福喂好吃的而红的,羞涩暗喜脸红什么的,才不是小火苗的‘性’格呢。
宗室大臣们要往陛下这里敬酒,随行的命‘妇’贵‘女’也要像皇后娘娘敬酒,当然皇后是不会喝多少的,一般也就是沾沾‘唇’罢了。
王恬也上前敬酒,随着离帝后越来越近,王恬越发羞涩胆怯似的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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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写好吃的最拿手,边写边流口水,码完字就哭着出去吃烤羊‘腿’了,减‘肥’对我来说还是太玄幻了,望天。
顺便说现实中烤全羊是在炉坑里哦,新疆是在馕坑里的。
宝贝们饿不饿啊,爱不爱我啊,收藏我,我们来看好吃的啊,恍惚中觉得自己写的是菜谱,我去面壁。爱我就收藏我,就包养我,就用留言砸我,么么哒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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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打猎
“给皇后娘娘请安,祝娘娘凤体安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乐—文”王恬声音轻轻的,微微低着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后看着妹妹,想到母亲的烦恼解了,妹妹也快要出嫁,心里也很是喜欢,笑着捧起自己面前的杯盏满饮“也祝你好,前路坦然,心想事成。”
王恬低低的“恩”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小声央求“姐姐,我有点紧张,明日······能不能去和你说说话。”
皇后心想妹妹大概是有些婚前紧张,或是什么小儿‘女’心思,想说与自己听,她点点头“好,明日闲时你来,和嬷嬷说一声,让她带你过来。”
王恬仰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姐姐。”
······
有诗句写道,莽卯郊昼起尘,翩翩戎骑小围分。引弓上下人鸣镝,罗草兽轶群。画马今无胡待诏,‘射’鵰犹惧李将军。山川自是从禽地,一眼平芜接暮云。
正是围猎之景的描写。
天光初亮,众人已经身着装备在围场上站定,旗帜在早风中猎猎飞舞,虽不至于肃杀,也有几分豪气。
“虽文大兴,武道亦不可弃,以武安邦,以文定国,是先祖的教诲,今日,便让朕看看我大周儿郎的武艺,朕不空看,前三者有赏。有没有信心?”
“有”这声音里掺杂着稚嫩的童声,顺着声音望过去,正是举着手蹦高高的阿福,小姑娘红‘色’衣裙,牵着自己红‘色’的小马,越发明‘艳’活泼。
小姑娘好看又活泼,众人都‘露’出了笑意。
“舅舅就等着我们阿福的好消息,今日你只要有猎物,舅舅就有奖。”卫晟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阿福仰着头回道“您就瞧好吧。”
小火苗刚才随着陛下念祭言,以至于没能呆在阿福身边,众人笑起来的时候,他却只担心又忧虑的看着她,嘴紧紧的抿着,显得颇为不高兴。
陛下转身叮嘱“多派几个‘侍’卫跟着。”
小火苗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他拽拽父皇的袖子“儿臣也去”。
卫晟心想,朕就知道,“去吧,你素来谨慎,看着些你表姐。”
“是阿福。”卫晟说完这句,就急匆匆的大步走了,他怕阿福先跑了。
“这孩子”。卫晟无奈的摇摇头。
众人打马往林子里去了,卫晟也上了马,笑着和皇后道“看朕猎了银狐来与你做披风。”
“咳咳,您妹妹我可还在旁边站着呢,我的份呢?不求披风了,围脖总有一条吧。”
皇后脸有些红,只笑不说话。
陛下望天“谁家的谁管。”
“是,现在是臣家的了,自然要穿臣猎的狐皮,美娘,我看还是火狐皮衬你。”顾昭微笑着一本正经的回答。
周围年纪大些的宗室贵‘妇’笑起来,这许多年,这对小夫妻的恩爱就没变过,纵是华安长公主够淡定坦然也被不由得羞红了脸,她瞪了自己哥哥和夫君一眼。
“牵我的飞燕子来,用不着你们,本公主自己去。”语气颇为傲娇。
她的马是匹大宛紫骍马,鬃‘毛’在风中飞舞,高昂着头,和主人一样的骄傲,她这匹马脾气大得很,从不肯与其他马呆在一个马廊里,除了华安长公主,‘侍’候它吃饭的马师也不能‘摸’它的头,华安长公主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你我三人也来比试一场,本公主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发响鞭,绝尘而去。
卫晟拿自己的妹妹是没什么办法的,眼见得妹夫被‘迷’得眼冒星光,已经追着后面跑去了。
他轻声叮嘱皇后“不必一直在这里等着,起风了,你就回帐篷里去,别中了凉气。”
皇后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秀恩爱,她点点头“你快去吧。”
卫晟这才打马离开。
“陛下对娘娘好生体贴,可见情深意重。”汾阳郡夫人笑着打趣,她素来脾气爽朗,又辈分高,是先帝的义妹,以前还曾经救过先帝一命,原本常年随夫君驻扎在北疆幽云城,最近回京探亲来的。
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姑母······”
汾阳郡夫人做出一副正经样子来“老身不说了,回头把你逗生气了,陛下和长公主兄妹俩都得找我的麻烦。”她虽然回来没几天,却和华安长公主颇为投缘,也知道皇后与华安乃是一对好闺蜜,便将华安一起打趣了。
众人捧场的乐起来。
“陛下和皇后真是恩爱啊”。王恬神‘色’有些微妙。
王老夫人满心喜悦的笑起来“正是你姐姐苦尽甘来呢。”
“是啊,真好···。”王恬轻轻感叹。
······
“我骑着马,你挑着担···”阿福骑在红枣上摆着‘腿’小声哼唱。
大哥刚被二哥和三哥劝走了,按照阿福这小马的速度,大哥除非住在林子里否则是别想打到大雁了,大哥走了,阿福大人就彻底欢快起来,没有人非让‘侍’卫牵着阿福大人的马走了哈哈哈。
“阿福,你想打什么?哥哥打了给你”。顾家两个哥哥探身去拿阿福箭筒里的箭枝。
“不用,我自己打的到,你们打你们的,我只要有猎物就赢了。”
见两个哥哥都不同意的样子,阿福撅嘴撒娇“我想要舅舅带的那个弯刀,哥哥成为前三名,要弯刀作奖励,然后送给阿福好不好。”
顾琦轩和顾梓轩得了妹妹的命令,一起点点头“那我们去了,不许离了‘侍’卫,要是有什么不好,就吹哨子扔响箭。”
又对着太子道“劳烦太子看顾些妹妹。”
小火苗郑重的点点头“我会照顾阿福的。”
“你们放心,我不会‘乱’跑的,娘亲的教育已然铭记于心。”阿福皱着小脸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缩了下肩膀,这才放心走了。
红枣和黑豆都是小马,阿福和小火苗也是初学,并不快跑,就是哒哒哒的在林子里散步罢了。
中间还碰见卫祈来炫耀自己打到的兔子和黄鼠狼,他看看马上空空的太子殿下,故意从他身边走过,还问阿福“阿福妹妹,你和我一起走吧,我给你打兔子。”
阿福大人是不屑于作弊的大人,她坚定的拒绝了卫祈,而且阿福进林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猎,而是······叫‘花’‘鸡’啊。
要是明说自己是为了叫‘花’‘鸡’才要进林子,一定会被拒绝的,但是锻炼打猎技能就不会啦,要知道君子六艺中就包括‘射’箭,打猎骑马‘射’箭也算是华安长公主家的贵‘女’必修课之一。
阿福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射’艺,但是可以布置陷阱啊,为了保证能吃到叫‘花’‘鸡’,阿福还吩咐了‘侍’卫打猎。
看着面前的两只野‘鸡’,‘侍’卫打来一只,阿福的陷阱居然也抓到一只,她‘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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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二更被蠢木吃掉惹,因为有爸爸去哪儿,望天,我对萌娃没有抵抗力。
其实没打算写好吃的,但是写着写着叫‘花’‘鸡’就出来了,这一定是阿福的意愿,和我无关哒。
做个下章预告是好吃的,以及王恬,然后王恬应该会被搞定了,就酱。
那啥,虽然蠢木是个写菜谱的,但是还是求不嫌弃,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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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叫花鸡以及作死的王恬
袁枚《随园食单》曾经写道羽族单‘鸡’功最巨,诸菜赖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如善人积‘阴’德而人不知。故令领羽族之首,而以他禽附之。所以作《羽族单》。可见他对于‘鸡’这一单美味的推荐,其他不说,阿福对于其中叫‘花’‘鸡’也是垂涎已久。
她连说带比划,细细的形容了做法,‘侍’卫也不含糊直接便行动起来,用匕首剖了野‘鸡’肚子,将内脏洗剥干净,却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团泥裹住‘鸡’外,原就有预备着要在林子里用食,也不是急备作战,‘侍’卫便也有闲情野趣,身上也带着些调料,便放下些椒盐、五香、酱油、白醋之类的东西在‘鸡’肚皮里面,又寻了些枯枝干叶,拣土松的地方,掘一个尺来大、尺来深的‘洞’。先把黄泥糊的母‘鸡’放在‘洞’里,将枯枝干叶纳满了一‘洞’,取火点燃了,接连不断的添些柴叶,烤了起来。阿福捧着水壶,和小火苗你一口我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睛却全在火堆里那个大泥团上。
烤的一会儿,黄泥已经烧得透心红了,‘侍’卫从火堆中将泥团扒拉出来,只见一个长圆形的黄泥球,外面十分光滑,阿福凑上去闻了闻,并没什么香气透出来,卫熠拽着阿福,目光中带着忧愁与嫌弃的看着那个大泥团子,要是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说他觉得心很累,要是小火苗能发帖大概就是
我的小伙伴口味颇怪,怎么破?
青梅竹马竟然要吃泥,求劝解方法,急急急在线等!
拿什么拯救你,我那异食癖的爱人?
口味不同,怎样相爱?
哦,对不起,扯太远,让我们继续来吃,哦不看好吃的。
湿泥已经干透了,阿福拿出自己的小腰刀,用刀背在泥团上猛拍几下,泥土便震松了,然后从容剥去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顿时便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仔细一看,一只棕黄‘色’的‘鸡’弯颈缩脚地趴在里面,平安拿了随身带的象牙筷子来给阿福,阿福强忍着口水,随便夹起一筷子,‘鸡’‘肉’便离骨而下,‘肉’质白嫩鲜美,还有些汤汁在其上,闪着‘诱’人的油光,入口略嚼即化。
众人忍不住又咽了下口水,阿福也没忘了小伙伴,她忘了换筷子,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喂给小火苗“你快尝尝,好好吃。”
小火苗红着脸,仿佛怕她反悔似的,一口咬走了‘鸡’‘肉’。
识眼‘色’的‘侍’卫奉上太子殿下的筷子,阿福示意他自己夹着吃。[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而且还笑他“你急什么啊?还有呢?好不好吃?”
小火苗好像是热的,脸上红晕未褪,低着头嘴里细细嚼着,说道“好吃的,刚才那块最好吃。”
阿福得意的仰起头,全然不顾自己全程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说顶了天也就拨了个泥的事实,骄傲道“本郡主厨艺无双。”
阿福和小火苗两人吃一只‘鸡’,另一只就分给了随行的‘侍’卫,‘侍’卫们还‘射’来了雀鸟和兔子烤了做添菜,有人跑去溪水里扎了鱼来,可惜鱼没有腌制,烤起来略有也腥气,不如其他菜受欢迎,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叫‘花’‘鸡’。
酒足饭饱,‘侍’卫们也放松了一些,能当上皇族‘侍’卫的大多也是京城里有‘门’有脸人家的子弟,其中有一个姓卫的,说起来还是阿福的亲戚,他母亲是顾老国公的侄‘女’,阿福也能叫一声表姑的。
他张了一张小圆脸,看起来脾气就好,同伍们说了些什么,他被推了出来,到了阿福面前先行了个礼,笑眯眯的道“给二位主子请安,刚那道‘鸡’‘肉’实在是太好吃,便想来问个名字,您想出的这道菜可起了名字?刚听您说,还有别的做法,可方便说个一二。”
阿福瞬间有些愣,原来大周还没有这种吃法呢,她摆摆手“这不是我想的,是我从一个不知名的游记上看到的,说是游侠儿或是乞丐在荒郊野岭得了‘鸡’,腹内饥饿,手边又没有炊具,便想了这法子,后来就取名叫‘花’‘鸡’。”
小火苗递给她一块烤好的炊饼,阿福接过来咬了一口,才继续说“别的做法便是‘精’细些的,‘鸡’要用酱油,料酒,‘精’盐腌半个时辰,丁香粒,八角粒研成末擦抹‘鸡’身,葱‘花’,姜末,八角煸炒,加虾仁,猪‘肉’丁,火‘腿’丁,颠炒,烹入料酒,酱油,白糖,炒成馅料,填入‘鸡’腹,外面包上荷叶,再将酒坛泥碾成粉,加清水拌和将泥裹在‘鸡’上约五分厚,入炉火烤制一个时辰。”
听的众人又流了一把口水,另一个‘侍’卫急的在后面一个劲的戳圆脸的卫‘侍’卫后腰,卫‘侍’卫低声说“你自己说。”
那‘侍’卫咬了咬牙,凑过来道“我母亲素来爱吃‘鸡’‘肉’,前两天病了,如今虽大好,却不爱饮食,今天听了郡主这个食单方子,我想回家教给厨下,做了奉与母亲??????”他目光诚恳,说着说着,自己却漏了气,声音越来越小。
阿福随意的摆摆手“这算什么大事,想吃就去做呗,你拿纸来,我念,你记一下。”
那‘侍’卫自是惊喜,多谢郡主说了好几回,高兴的拿来纸笔记下,揣在怀里走了。
阿福有些不解,这又什么,怎么便这样高兴了?卫熠给自己毫不在意的小表姐解释“世家大族各府都有些自己的食单,有些菜的做法更是特‘色’秘密,不愿意说与别人听的。”
阿福这才知道,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没妨碍的,这菜的做法本就简单,那个‘侍’卫也是孝顺,我觉得宫里那道千层*荷‘花’饼做法才难得,每一层里面都能看见荷‘花’图案的。”
卫熠心中纠结了一下,既想告诉阿福点心的做法,又怕失去了吸引力,阿福便倦怠来宫里了,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想让阿福高兴,说“等回去问了尚膳监,写了法子给你。”
阿福正伸着手,平安用布巾给她擦手,阿福随意的摇摇头“不必了,我进宫也能吃到。”
卫熠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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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天阿福和小火苗吃的香,那边卫晟和顾昭的收获也不少。
两人打小学习骑‘射’,顾昭年少时还是京都有名的文武双全,如今两人也具是娴熟,围场里猎物又多,还有‘侍’卫一起驱赶,一天下来马鞍两边的袋子里就装了十多只狐狸,进了营地,便各自去找妻子献宝,顾昭更苦‘逼’一点,他还得去打听一下美娘打了多少猎物,为了讨娘子喜欢,总不能比娘子打的多呢。
“阿瑶??????”卫晟兴冲冲的掀帘子进来,他原本想给妻子看看自己的猎物,又想起猎物上有血气,怕冲着了妻子,这才空手进来。当然空手进来,也不能掩盖陛下打了十多只银狐的事迹,他还是要和妻子邀邀功的。
卫晟一进来,王恬心里满是喜悦,当他带着浓浓的喜悦叫出姐姐的‘乳’名时,王恬便掐紧了手,她心中全是嫉妒,痛苦的好像被无数小虫撕咬。
帐中的‘女’子羞怯的仰起脸,却并不是自己的妻子,陛下手不动声‘色’的按在腰间的刀上,不悦的皱起眉‘毛’“你是谁?皇后在哪儿?”
王恬抿了抿嘴,强忍住眼泪,原来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低着头解释“臣‘女’是皇后娘娘的嫡妹,来与娘娘叙话,华安长公主回来,娘娘去接了,臣‘女’有些中了暑气,便没有出去。”
陛下这才点点头,手却没有从腰刀上离开,他兴冲冲的回来,却没遇上妻子,心中很是不高兴,想了想还是往外面去找找妻子,别让美娘拽住,那可就且回不来了,他抬‘腿’往‘门’口走去。
王恬实在是忍不住了,野心和嫉妒都使她的胆子变得无比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想到自己比皇后更加的年轻美丽,她猛然从后面搂住了陛下。
卫晟平日里在家人面前倒是和蔼又风趣,但人家根本上还是皇帝,一切该有的警惕和威严都是有的,王恬一扑过来,卫晟腰刀向后,直接磕到她脸上,把人撞开了,王恬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不住啜泣。
陛下这还是留了力气的,要不然这姑娘就不是哭了,大概就得直接晕过去了,他又生气又郁闷,阿瑶不会误会我吧,天地良心,朕都不认识这个人啊,宫里还没完全摆平呢,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阿瑶再气病了怎么办。
“闭嘴。”他皱着眉‘毛’,斥责了王恬一句,又喊贴身太监“‘弄’顶软轿把她扔回去。”这‘女’的脸上的伤不能让看见,要不然不一定得传成什么样呢。
听见他这句吩咐,王恬猛的抬起头来“我爱您啊陛下。”
是塞住她嘴呢还是打晕呢,陛下认真的思考着。
“我比皇后更爱您。”王恬继续说道。
陛下冷笑了一下“朕赐婚你与端阳伯长子纪平。”
“不,我不要。”王恬倒在地上恐惧的发起抖来。
端阳伯有一个情深意重的表妹做了贵妾,伯夫人娘家又无力,纪平虽然是嫡长子却很不得喜爱,端阳伯多次想让次子成为世子,现在也正在努力,纪平本身据说也不如那个庶弟优秀,总而言之,嫁给纪平简直就是一条死路,因为只有没了嫡长子,庶子才能认在嫡母名下,才能正儿八经的继承伯府。
陛下不屑的冲着她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太监把她‘弄’出去。
帐篷里终于安静了,陛下坐在榻边,捧着皇后惯用的杯子,脸上带着笑意,自己当年和端阳伯长子的处境何其相像,父皇宠妻灭妻,母后娘家势弱,自己被迫藏拙,多少人觉得自己是早晚要被废掉的太子,只有阿瑶因为喜欢了自己,竟然大着胆子不要面子得却求了皇祖母,嫁给了我,支持着我,他想起当年,心中泛起甜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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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只因你的辉煌而爱,而是连你的落魄也一并爱了
这是两章的份哟,好吃的加甜蜜蜜哟。那个题目深深的觉得加在一起好对不起我的叫‘花’‘鸡’,但是没办法我是起名废,你们懂我的。但是你们还是爱我的吧。么么哒哟
爱我记得收藏我,爱我记得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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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帝后秀恩爱
“四妹怎么这几天没见出来玩了?那天我去迎迎华安,回来妹妹就不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520。首发”皇后关切的问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握紧了手,心中苦痛极了,大骂这个冤孽啊,面上却平静的道“她身子弱,又好玩,谁想着了风寒,喊头痛,我便让她在帐篷里窝着。”
皇后点点头“可看了大夫了,叫太医去看看吧,别病的厉害了。”
王老夫人心中一紧,她那里敢让别人去看王恬呢,王恬现在是猪油‘蒙’了心,要是当着外人的面说出什么疯话来,可怎么收拾,她摆摆手拒绝道“不过是一点小头痛罢了,已经看过大夫了,那里用得着劳动太医呢,她小孩子家的,也不好让别人觉得张狂。”
“母亲说的也是,不然我去看看妹妹吧,上次还说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呢。”皇后‘挺’关心自己这个小妹妹的,现在是在围场上,正好方便自己去看看她。
王老夫人这下子可真是紧张起来了,她着急的劝“虽说不严重,但她也是病着呢,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您身子刚好起来,还是别冒这个危险。”
皇后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虽说并不常见到,但想到小的时候这个妹妹也是活泼可爱的,她这边犹豫,王老夫人却是心焦极了,背上也出了汗。
“陛下驾到。”
守帐篷‘门’的小太监唱到,王老夫人手轻微一抖,立马起身跪下行礼。
“臣‘妇’叩见陛下,请陛下圣安。”
陛下快步走来,笑着扶起王老夫人“岳母快快请起,”还逗趣道“您这个头磕完,阿瑶却是要和我闹别扭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皇后现在与卫晟的相处也更加放松了,她故意斜了卫晟一眼“我哪敢和你闹别扭。”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招呼丫鬟“给陛下上乌龙茶来。”
待陛下坐定,她还要埋怨“这两天喝了不少酒,又吃了不少油腻的东西,记得多饮乌龙茶下火去腻。”
卫晟接过茶来,故意做着为难样子皱皱眉“我却最厌乌龙苦味”还没等皇后接话,自己又道“但既然梓潼说了,别说是乌龙茶了,就算是苦‘药’汤子我也喝了。”
皇后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刚才说什么呢?”陛下仿佛不经意似的扫了王老夫人一眼,王老夫人刚随着皇后一起笑起来的嘴角顿时僵硬了。
“我妹妹原还找我说心事,谁想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我想着去看看她。”皇后柔声道。
“你自己身体也才刚好,若再病了可怎么办,这样不爱惜自己,美娘却要气的来找你了,她年纪越大越絮叨,烦的厉害。”
皇后笑起来“哪有这样你这样说的,我一会儿就告诉美娘。”
“可别,也就顾卿受得了她的脾气了”卫晟摆摆手,放低了声音“你不想美娘也想想我,你若是病了,我伤不伤心。”
虽然陛下这段时间一直是突然打开了情话按钮的状态,皇后却也仍然听的脸都红了。
陛下又说起猎的银狐已经拿去做披风了,顾昭比美娘多猎了一只狐狸,两人当着众人的面比起了‘射’箭,阿福和小火苗跟着围场的驻官去采野菜了,这俩孩子还说是忆苦思甜。
王老夫人也见机,见帝后凑在一起喁喁叙语,她便寻机起身告辞了。
“那本宫过些日子再召妹妹入宫叙话吧。”皇后被陛下逗得,脸上还带着些羞红,起身送别母亲。
王老夫人心似虫啃,嘴上却只能“恩恩”的讷讷回应。
陛下和皇后恩爱,对王老夫人也‘挺’看重,还嘱咐道“我看王小姐也没怎么样,您别着急,别再给您或者府里过了病气。”
王老夫人愣了一下,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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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
“母亲我根本没生病,你让我出去吧,我会好好的。”王老夫人进了帐篷,‘摸’‘摸’她的额头,王恬却挣扎着搂住她胳膊,怕王恬‘乱’说,这几日都不敢让她出去,每日灌了晕‘药’让她在帐篷里睡着,就这样,只要是清醒的时间,王恬都在哀求放自己出去。
王老夫人的心好似油煎一般难受,好好的小‘女’儿,却发了痴,这就不算了,竟然闯下这样的祸事,想起陛下派人把她‘弄’回来时传的话,王老夫人都要发抖。
“让我见见姐姐吧,我不和她争抢,我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就够了,哪怕是当嫔妃也行。”王恬扯着王老夫人的袖子哀求。
王老夫人一把将她甩开,站起来指着她的手直抖“你??????你??????你简直是疯了。”
王恬瞪大了眼睛“姐姐年纪大了,陛下总会宠幸别人的,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我会帮助姐姐的。”她越说自己越觉得理所应当,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王老夫人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累的说不出话来,原来想着小‘女’儿不用嫁入宫里,也不必做主‘妇’,只要她过得轻松快乐便好,却不料将她养成了这样愚蠢的‘性’子,她哑着嗓子说道“你难道不见陛下与娘娘恩爱情深。”
“那是因为姐姐是皇后,陛下总要看重正妻的,娘??????娘??????你最疼我了,求你了,让我见见姐姐,姐姐一定会帮我的,不是说姐姐身体不好了吗?要是姐姐去了,总的有人入宫吧,与其选庶‘女’,不如选我,我会对太子好的。”王恬还在哀求,她眼睛亮的吓人。
王老夫人的心凉了。
皇后是王老夫人的长‘女’,教养最是‘精’心,前些日子说皇后身体不好了,王老夫人背着人不知掉了多少泪,眼前的小‘女’儿知道亲姐姐身体不好可能会去世这个消息之后,她提起来,却毫无哀伤,眼睛里只有妄想和‘激’动。
她的心坏了。
“备车,送四小姐回府,四小姐身体有恙,需要提前回府静养。”
“我不要,我没病”王恬再次试图拉住王老夫人的袖子,她知道自己一旦回了京城,就更没有机会入宫见皇后和陛下了。
“不要说了,你好生养病,晋安侯幼子那边的婚事也算了,等你想清楚了,找个清贵人家吧。”她这个样子,嫁到人家家里去,不是结亲,却是结仇,只能等她想清楚了,嫁给小官吏,王家还能护得住她些。
到底是亲身‘女’儿,王老夫人还是为她想了的,偏偏王恬可不领这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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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这章我们没出场诶
小火苗:因为我们去挖野菜了
阿福:芥菜馄饨野菜包子没写到好吃的不甘心,唉只能放在下章了,这是帝后秀恩爱的一章,已经下一章一定解决王恬啊,蠢木也越写越讨厌她,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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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疯狂
王老夫人狠狠挥开王恬的手“你好好想清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访问:.。。520。”就起身往外走。
她走出内帐,只感觉头痛无力,身上乏的厉害,随便坐在椅子上捧起茶盏,也没喝,只是恍惚的叹了一口气,王老夫人只盼望王恬能想明白些,陛下当日让人送她回来时就说了,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她这就是冒犯圣驾的罪名,老夫人用手捏住眉心,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愁苦。
“小姐?????小姐,夫人,小姐晕过去了。”丫鬟跌跌撞撞的打内帐篷里出来,跪在地上道。
毕竟是亲身‘女’儿,王老夫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她把茶盏放下,吩咐道“先不忙唤车夫来,叫王医士来一趟,待她醒来再送她回去。”王医士是家里的医者,现在王老夫人也不敢让外来的大夫看她了。
小‘女’儿晕着,头发披散着,整个人都显得瘦弱可怜了许多,依稀还是往日乖乖巧巧的样子,王老夫人摇摇头,心中再叹一声冤孽。
“你看看吧,她最近用了些晕‘药’,是不是有些影响?”王老夫人示意大夫上前来。
王医士隔着帕子将手往王恬腕间一搭,面上顿时‘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小姐这脉象??????”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恬的大丫鬟在后脑上盖了一‘花’瓶,顿时倒在地上。
“你??????”王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丫鬟犹豫了一下没敢对着她砸下去。
王恬不只哪里来的劲儿,从‘床’上简直是一跃而起。[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王老夫人抖着手拦住王恬,老人家不敢大声,怕让人发现了不妥,事情若是闹大了,不光是王恬,王家也要吃挂落“你要干什么?疯了不成?”
“娘??????”王恬靠着‘床’低了头,手拉着衣摆,声音弱弱的“我??????”
“恬儿啊,娘都是为了您着想,你不要犯傻啊。”王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告。
王恬抖了抖,轻声说“我害怕,怕您把我送回府里就不管我了。”
她说着,一头扎进王老夫人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王老夫人心中一软,搂着她,轻轻拍着她后背“娘不会不管你??????”
王恬放下手中的瓷枕,将王老夫人放在‘床’上,将锦被好好的给她盖上,冲着已经吓傻了的大丫鬟说“告诉外边的丫鬟,母亲近日劳累的厉害,晕过去了,去禀告皇后娘娘一声吧,母亲晕过去之后还念着姐姐的名字呢。”
大丫鬟哆哆嗦嗦的站不起来。
“快去,你是我的人,我要是没了前途,你难道还有什么好?你也跑不了。”王恬挑出颜‘色’素净的衣服换了,刻意把自己描画的更加憔悴可怜,神情冷淡,眼神里压抑着疯狂的火焰。
大丫鬟想到王恬描述的,等她做了妃子,也推自己去‘侍’奉皇上做个贵人,这主仆俩一样的贪婪愚蠢,她咬了咬牙,掀帘子出去了。
王恬坐在梳妆台前,嘴里哼着小调“‘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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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珠云掀帘子进来。
“怎么了?”皇后将手中的词集放在一旁,抬眼看去。
“老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说老夫人晕过去了。”珠云拧着眉‘毛’道。
皇后忙站起来,吩咐珠云“你留在帐篷里,一会儿熠儿和阿福回来,在外面玩一天了,叮嘱他们喝些水。”
珠云有点不放心“我跟着您吧”
“有珠秀珠兰跟着我往老夫人那边看看去,又不是要去什么龙潭虎‘穴’,今日早上娘神情就显得有些憔悴”。
珠云只得点点头,又低声吩咐珠秀珠兰“注意娘娘的身体,若是老夫人真有什么事情,劝着不要让娘娘太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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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王恬眼眶红红的迎上去。
“娘怎么了?”皇后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别哭。”
“娘劳累太过,就晕过去了。”
“叫大夫了吗?”
“大夫看过了,说娘娘就是这段日子忙碌的,您也知道,您是最为家里‘操’心的。”
皇后转进内帐,看王老夫人好好的躺在‘床’上,听了王恬的话,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娘素来是这样的,家里的人她都惦记着。”
“是啊,前段时间说姐姐有些不好,娘愁得厉害,每日皱着眉,我总想着怎样才能给娘亲和姐姐分分忧。”
皇后愣了一下,道“你有心了,本宫不过是病时闲想,倒吓到了母亲,现在我已经好了。”
“我真的想给姐姐分忧呢。”王恬拉住皇后的衣袖。
她笑着一鼓作气的说下去“我可以为姐姐分忧的。”
皇后皱起眉‘毛’来“恬儿,你说什么呢?”
王恬沉默了一下,扬起下巴“那我就直接说吧,姐姐年纪大了,容颜总是不如以前的,陛下正是龙‘精’虎猛之年,总是要宠爱别人的,虽然姐姐已经是皇后,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了,若是陛下宠爱了别人,姐姐也是会困扰的吧。”
“我和姐姐是一家人,我们心总是在一处的,若是宠幸外人不如是我,我会帮助将姐姐,不会害你的,太子殿下是我的亲外甥,我也会在陛下面前多提太子殿下。”
她这一番话一出,皇后身后跟着的珠兰珠秀都愣住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她们跟在皇后身边,是知道帝后感情有多深厚的。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你别说了,今天本宫只当没听过这些话。”
王恬死死拽着她“姐姐心里知道我说的是对的,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珠兰珠秀都上前来,要把她拉开。
挣扎撕扯间,皇后被她拽的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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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编告诉我29号入v,必须有十万字存稿哟,看着我一万字的存稿,蠢木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吧一起给我点个蜡。
唉对,记得收藏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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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解决
“砰”的一声,王恬重重的摔在地上。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し
卫晟一进‘门’看见众人撕扯成一团,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扶着皇后的腰,一手握着她肘部,唯恐摔着她,至于王恬,则是被他一脚踹到了。
“没事吧?”他着急的询问。
皇后有些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你往这里来做什么?要是朕没来得及,真出了事情呢,尊不就卑,有什么事情,让她们往你哪里觐见就是了,你怎么连个‘侍’卫都不带就和她呆在一起。”卫晟心里后怕,一连串的说。
皇后有些没缓过神来,不过也看出来陛下被吓到了,她拍拍陛下的手安慰“说是我母亲晕过去了,我才着急过来的,你别急,我没事。”
“什么没事,吓着你呢,刚调养的好一些了,谁说要陪我长命百岁的。”
皇后不好意思的要拿手堵住他嘴,低声安慰“好好好,我错了。”
“你错什么啊,你没错”卫晟气的晕了头,还知道维护自己妻子一定是没错的,他一指委顿在地的王恬“都是她的错。”
王恬‘抽’泣的哭着,努力抬起头看着卫晟,似乎是有无限情意的样子。
皇后内心颇有点不想看王恬,眼前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谋杀了自己往日那个善良懂事的小妹妹,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她神情复杂的看了王恬一眼,叹了口气“她”
“别说什么一时糊涂,别说只是个孩子,我们的孩子才六岁,这种孩子朕却没见过的。”卫晟斩钉截铁的道。
“可”皇后看了一眼倒在‘床’上昏睡的母亲,她即使是昏在‘床’上,眉心也皱着,原本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也‘乱’了,看得见鬓角的丝丝白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王恬发现了皇后的迟疑,她嘴角挑起一丝笑容,伏在地上哀哀哭泣,嘴里说着“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惹娘亲和姐姐生气,娘亲年纪大了”
陛下只皱起眉,心中更是厌恶她的作态,他搂过皇后“不想看别看了。”吩咐‘侍’卫“传太医来,看看王老夫人怎么了。”
他扶着皇后在椅子上坐好,从内‘侍’手中接过热乎乎的姜糖茶递给皇后“等等王老夫人醒来,‘交’给她处理,你别想了。”
皇后点点头,也知道自己今日是有些优柔寡断,让他为难,面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有些羞怯的看了卫晟一眼“毕竟是我妹妹。”
“喝点茶,暖心疏气”卫晟的冷脸也摆不住了,他捂着皇后的手安抚的笑笑,柔声“我知道阿瑶最是心软的,这事情就‘交’给丈母娘处理了好不好?”
听他还肯叫丈母娘,皇后心里也松一口气,却不知陛下冷眼撇了趴跪着不敢抬头的王恬一眼,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她想见阿瑶,她母亲便正好晕过去了,若是这样王老夫人还狠不下心,那
太医施过银针,用嗅盐在王老夫人的鼻子下微微晃晃,便见她眼皮微微颤动,好似要苏醒过来。
王恬哭着扑到‘床’前,倒把老太医吓了一跳“娘,娘你醒醒,没事吧,娘,都是‘女’儿糊涂,不该气娘。”她哭得浑身发抖。
王老夫人先还没反应过来,眼珠无力的转动了两下,接着便怒起来,抖着手指向王恬“你”素来听话的小‘女’儿居然把自己打晕过去,她心中的愤怒实在是不可复加,气的不知骂什么好,一时竟然梗住了。
王恬抱住她的手哭闹“娘,都是‘女’儿不好,您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姐姐贵为皇后,也为你我担忧”
王老夫人登时噎着了,小‘女’儿忤逆不孝,出手伤害了亲生母亲,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让人怀疑王府的家教呢,会不会影响皇后的声誉,她气的咬着牙,眼睛都有些发直。
打从陛下将自己踹到在地上,而搂着姐姐细心安慰的时候,王恬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拼命的想活下去,她现在不只恨皇后,还恨陛下,甚至恨自己的亲身母亲,但是能依靠的只有母亲了,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后。
陛下示意‘侍’卫把王恬拉开“把她嘴也堵上。”这才拥着皇后来到‘床’前。
“娘,您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皇后关切的问。
王老夫人还没开口,眼泪就淌出来了“我的儿啊”
“娘”皇后安慰的拍着后背
她伏在皇后肩膀上哭了两声,却看见身后陛下冷冷的目光,王老夫人打了个寒颤,收了哭声,她固然是伤心,却未必没有以情动人的心思,既然陛下厌烦,便不能哭了“你妹妹不懂事,我一时着急,就晕过去了,谁想她居然还把你麻烦来了,我的儿,你没事吧。”
“哪是麻烦呢,娘晕过去了,我知道了怎么能不来看看,王恬她”皇后沉默了,王恬有血缘关系,她固然疼爱,但是没有一个‘女’子能忍受有人觊觎自己的丈夫,更何况陛下和自己二人刚刚前嫌尽弃,正是甜蜜的时候,她不知如何处置王恬,更多是却是顾念着母亲的身体,不想母亲伤心。
“老夫人,这位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陛下扬起下巴点点被堵着嘴只能竭力用眼神表示哀求之意的王恬。
皇后回头看他,陛下立马道“一会儿熠儿和阿福要找来了,朕过来的时候,他俩正急着给你献宝呢,还是朕劝他俩先去洗漱一下,你不知道两个人脸上都是灰道子,熠儿让小火苗抹成小‘花’脸了。”
皇后当然不想孩子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心知让母亲处置已经给了王家大脸面,她点点头沉默的注视着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这孩子身体弱,又被‘迷’了心神,还是送到老家家庙里休养为好。”
“唔呜呜”王恬被堵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摇头。
陛下皱了皱眉‘毛’,看看皇后,还是点点头“就怎么办吧。”
他拥着皇后往外走,道‘门’口时却停住了,王老夫人紧张的握住手,王恬眼中迸出些希望来。
“出来连件披风也不带”他温馨的絮叨着,从随行内‘侍’手中拿过自己的披风给皇后系上。
“瞧你比我矮多少,下摆都拖在地上了”陛下调笑的声音,不知皇后回了句什么。
只听见陛下说“不碍的,我给你提着些披风,你把着我手”帝后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王恬委在地上,脸贴着灰尘,看不清表情。
“查清楚了吗?”
“从包裹中搜查出美人眠一瓶。”
陛下面无表情,好像没什么反应,影卫却知道,这时才是他怒到极致的表现。
陛下挥笔,写了一封信“送到宁诚伯枕旁”。
秋夜里风寒,宁诚伯府当然是富贵雕梁,不惧这小小的秋风,但宁诚伯却枯坐在‘床’上,无法入睡,房外的秋风仿佛是吹在了他心里,冷得他忍不住要发抖“糊涂,孽子。”
过了两月,宁诚伯老家家庙仿佛是起了一场火,当然这种小消息,京城里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题外话------
阿福:我们好像又没出场诶
小火苗:有,我被抹成了‘花’猫
哈哈哈,小火苗一个好好的聪慧洁癖太子殿下,生生被表姐当玩具带大也是不容易,大家难道不心疼30秒吗?坏笑
搞定了,我能说我写的时候想不起之前皇后的父亲封了什么爵位,那个宁诚伯是皇后父亲,我还是翻回去找的,蠢木这个记忆力也是没谁了。
唉对,收藏包养我啊,不包养不卖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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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喜乐
“舅舅···舅妈···”阿福拉着小火苗跑过来迎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乐=文=小说
刚才的事情多少都影响了皇后的情绪,有些心烦,这下看到两个宝贝的造型,心烦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就剩下无可奈何和哭笑不得了。
两个人,一个王朝的继承人,大周的太子殿下;一个人是御封的安乐郡主,人尽皆知的第一贵‘女’,都是一顶一的金尊‘玉’贵,太子殿下还有些小洁癖,平日里衣服上连个褶子都不能用。
今天看看,阿福的袖子挽起一半,袖口处也已经湿了,脸上还‘摸’着泥印,小火苗也没比阿福好到哪里去,衣服上有灰印,还沾着‘鸡’‘毛’,脸上糊着一块巴掌形状的泥印,恰恰和阿福小手的形状‘吻’合。
皇后忍不住笑起来,也不怕碰脏了衣服,上前搂住两人“这可都是怎么‘弄’的,不是摔泥坑里了吧。”
太子殿下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着急追着阿福跑出来,忘了整理仪容,一想到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的囧态,小火苗脸都要烧起来了他低着头“孩儿无状。”
阿福抬手擦了擦脸后知后觉道“啊蹭脸上了吗?”
“还蹭脸上了吗?你都要跳进泥塘里去了?”卫晟抱起她“怎么比刚才还‘乱’,不是让你带表弟去洗漱整理吗?”
阿福踢腾着‘腿’,让放自己下来,“这是一个惊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还惊喜”卫晟笑着把她放下来,一拍她脑袋“去去,舅舅等着我们阿福的惊喜”。
阿福跑了两步,回头做个鬼脸“这是给舅妈的惊喜,舅舅吗?嘿嘿”坏笑着跑了。
卫晟挑眉笑“不知是哪个小孩,前些日子捞御‘花’园的锦鲤,还拜托我不要告诉别人。”
阿福脚步‘乱’了一下“你答应了我不告诉别人的。”
“我也没说是谁啊?”
“对,一定是小火苗,作为表姐,下次我会教育他的。”阿福眼珠一转,信誓旦旦的道。
众人憋着笑。
小火苗轻轻拍拍皇后的手,要去追阿福。
皇后忍着笑道“把脸擦擦再去”。
“没事的,阿福脸上也脏了”他有点担忧的翘着脚看“一会儿阿福不让我进去了。”
皇后也没法子,儿子碰上小阿福连洁癖这种习惯都没有了“那去吧”。
看着小火苗追上去,阿福拍拍他袍子的印,还让小火苗仰起脸,把脸擦了擦,两个人才手牵着手走了。
“郎骑竹马来,‘床’前绕青梅。”皇后低声念。
陛下握了她手,笑道“再过两年,便可和美娘说议亲的事情,等16岁再大婚,总得先订下来,免得让别家抢走了。”
皇后想起华安长公主说过的,有些发愁,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又想到现在自己和陛下也是幸福恩爱,熠儿又打小喜欢阿福,美娘的担忧也可破了,她摇了摇头,说“这两年便且和美娘商量着吧。”
······
“你怎么跟来啦。”阿福抱怨。
小火苗心中有些难受,阿福不想和我一起玩吗?他抿起嘴巴。
“书上说过君子那个远厨房”阿福接着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说你的。”
原来阿福是为自己着想,小火苗高兴起来,握着阿福的手前后摆“是君子远庖厨,不会说的,这是做给父皇母后的,是孝道之举。”
阿福点点头“诶,我刚才放香菇了吗?”
“放了。”
“那个酒坛泥真好玩。”她不嫌弃脏,还要感慨。
小火苗本着阿福说的都是对的原则,点点头“好玩”。
······
锅碗瓢盆奏乐章,油盐酱醋忙不停,这是帝后专用的小厨房,案上整整齐齐的罗列着各式食材,不说帝后吃多少,这里每天都会将所有分例食材烧制成菜肴,炉是昼夜不熄的,防着陛下或者主子娘娘想吃个宵夜什么的。
阿福要往炉灶里里面看,把膳房里众人吓的厉害,这要是让热气冲着了,这一群人都得完蛋,忙道“奴才来看,郡主这泥团烧到什么样算好”。
阿福知道众人顾虑,而且她要看到炉灶里面也委实困难了一点“烧到泥土赤红便可拿出来了。”
“我刚才带回来的野菜呢?”
“这儿呢,已经洗干净了,只是不知,郡主要?”大师傅是满心的问号,这金贵的小主子拿来一把野菜是要干什么,联想到刚才的泥团‘鸡’,大师傅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这是本郡主和太子殿下要献给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菜肴。”
大师傅要哭了,野菜,泥土,这怎么吃啊,要是有什么不对,这俩小主子是没事的,倒霉的还是尚膳监的人啊。
他试探着满怀希望的提出“不如奴才做几道菜,您代为敬上去?”
阿福摆摆手“不用的。”
“那您这野菜准备怎么做呢?”大师傅强忍着眼泪问道。
“煮一锅热水,将野菜过水焯熟,。炒锅上火,放油烧至八成热,投入葱‘花’、蒜茸,煸出香味,再加上麻酱、香油、盐、酱油、醋,放在野菜里调拌均匀即可。”
如此简单的过程,大师傅默默的走到一旁去写认罪检查了,哦他想了想,顺便把遗书也写了,作为一个平时煮粥都要二十多道步骤的御厨,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阿福已经指挥着人开始做了,没人敢让她去焯野菜,这要是被热水溅着,谁也担不起“数二十个数就捞上来。”她和小火苗解释“这样才鲜嫩。”
小火苗跟着给表姐递调料,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偶尔得到阿福‘摸’下头的奖励就暗自抿嘴笑一下。
······
阿福坐在座位上,时不时看看‘门’外,等‘侍’‘女’端着盘子上来,阿福才安分了。
“那个是我们阿福的惊喜?”皇后问道。
“舅妈猜猜看?”
“这有什么难猜的,是这个泥团和这道拌碧翠对不对?”卫晟笑着道。
“舅舅······”阿福撅起嘴。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打定主意不管多么难吃,都要说好吃,这毕竟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等内‘侍’上来,敲碎泥壳,香味一飘出来,屋里就只能听到
“放下那条‘鸡’‘腿’,那是朕看中的。”在陛下的抗议声中,小火苗神‘色’不动,手脚伶俐的把‘鸡’‘腿’放进了阿福碗里。
“舅舅······”
“啊,怎么了?”
“我盘子里的‘鸡’翅膀呢?”
“唔飞了吧。”卫晟示意皇后快吃。
叫‘花’‘鸡’味美鲜嫩,拌碧翠咸鲜略酸解腻爽口。
更重要的是这一顿饭,卫晟带头几人连争带抢,脸上俱是笑容,皇后也早将刚才的心烦扔在了一边。
------题外话------
阿福:小火苗我们去玩泥巴啊,捏一个你,捏一个我,放在一起,在捏一个娘亲,捏一个爹爹。
小火苗点头:好
阿福:所以谁说小火苗有洁癖的
记得收藏我。
——来自有气无力觉得自己没法在27号前码完十万字的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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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牙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学习才是永恒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更新好快。。しw0。
——苏格拉福
在围场里玩了几天,大家便回宫了,该上朝的上朝,该上学的上学。
京城里一天冷似一天,就算屋子里烧着地龙,还放着热乎乎的火盆,阿福也是每天上课的时候都在犯困与犯困的过程中挣扎,小火苗不忍心叫她,又不想让她被老师说,索‘性’每次都带着阿福前一天就预习后一天的课程,这样就算阿福上课打瞌睡,被老师叫起来也能答的上问题,不至于被说。
“呵······”阿福缩着脖子躲在披风里,懒洋洋的打哈欠,冬日里天亮的晚,阿福进宫上课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平安在旁边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扶着阿福,放着这眼睛都不待的睁开的小主子扑到地上睡着了。
小火苗一向是第一个来的,他习惯将书本纸笔在桌子上摆好之后就到‘门’口去等阿福,阿福由己及人,劝了小火苗无数次,多冷啊,你别在‘门’口等我了,每回这么说了小火苗都要闹别扭,摆出一副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心好疼的表情来,几次之后,阿福也妥协了,只能每天都早来一会儿。
“阿福······”小火苗打招呼。
阿福张了张嘴似乎要回应,却又迅速闭上了嘴,低着头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唔,早”。
进了屋里,平安服‘侍’着阿福将披风解开,阿福抱着手炉,看着小火苗帮自己摆出书本纸笔,这些书桌上的东西,卫熠是从来不乐意让内‘侍’‘弄’的。
“我带了芙蓉酥和椰子盏,你先吃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火苗一边磨着墨水,一边叮嘱阿福。
阿福咧嘴要笑,立马反应过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摆了摆“不···次”。
“恩?”小火苗奇怪的抬头看她“昨天不是说想吃芙蓉酥吗?”
阿福看着点心匣子,艰难的摇了摇头,满眼都是不舍与挣扎,别了我的芙蓉酥,别了我的椰子盏。
小火苗拿过匣子打开给阿福看“真的不吃吗?还有酿果子。”
阿福扭过头去“不···不···次。”
阿福实在太反常了,小火苗有点担心她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他探手去‘摸’阿福的额头“你今天不舒服吗?”
阿福看着小表弟关切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木······有。”
话音刚落,她就反应过来了,捂着嘴转了过去“你不许看”。
小火苗更着急了,他硬板着阿福的肩膀把她转过来“牙怎么了?你摔跤了吗?”
阿福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摇头,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丑了,有损阿福大人的形象啊。
“喊太医来。”小火苗吩咐内‘侍’,又转头安慰阿福“你不要害怕,总是要看大夫的,我陪着你。”
阿福也没办法沉默了,这要是让太医来看掉牙就更丢人了,那不得满宫的人都知道阿福大人换牙了啊。
“憋······出”阿福大人喊住内‘侍’。
小火苗皱着眉‘毛’抿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阿福没办法的张开嘴给他看“窝···换牙了”。
阿福原本是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牙,现在‘门’牙掉了一个,说话还有些漏风,她自己深觉得这样有辱阿福大人的完美形象,从昨天晚上掉牙之后,就尽量不说话了,哥哥们非要逗她说话,她也一概以点头摇头回答,原本她也不想让小火苗知道的,但是与其喊太医还不如告诉小火苗呢。
小火苗不放心的看了又看,眼中很是忧虑“疼吗?”
“噗疼”反正小火苗已经知道了,阿福只能和他说话了。
“窝还想吃芙喔酥”阿福的眼睛瞟上了点心匣子。
“不行”小火苗把匣子递给内‘侍’拿下去。
阿福看看远去的点心匣子,看看小火苗,满眼的震惊,不是吧,因为阿福大人掉了牙,然后威信就下降到不能吃点心的地步了吗?
“去尚膳监拿一盏姜撞‘奶’来。”他遣走内‘侍’,看向阿福“芙蓉酥要嚼的,会隔得牙痛。”
小表弟还是这样贴心,阿福心里暖暖的,伸手‘揉’‘揉’小火苗的头发“你催好了”。
······
“阿福”陛下冲着小阿福张开双臂。
阿福蹦跶过去,被陛下抱起来“揍揍”。
“阿福换牙了啊”卫晟她听声音很快反应过来了“张嘴舅舅看看”。
阿福捂着嘴巴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不肯给舅舅看。
小火苗坐在一旁的小案后,做今天的功课,开口道“阿福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里应该怎么写。”
阿福不用展示自己漏风的小牙了,连忙跑过去,一看,这里你不是写上了吗,小火苗抬起头偷偷的笑了一下,阿福也明白了,装模作样的指了两下。
卫晟当然看出来两个孩子的小把戏,他心中只有高兴二人亲密的,笑一笑没说什么,也让内‘侍’将今日的点心换成了好嚼的‘乳’饼。
······
掉牙对于阿福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她晚上回了家里,也颇有些忧愁,主要是晚饭的时候,二哥和三哥故意慢条斯理的吃着小炒软骨,不时感慨“哎呀,厨房的技术有进步,今天做的格外好呢。”
阿福吃着软软的鱼茸粥,越听越馋,低着头心里回味往日的美味去了。
顾大哥先是笑着两个弟弟逗阿福,后来见阿福低下头去,他以为两个弟弟把阿福逗生气了,给了他俩一个适可而止的表情,还夹了一个软软的罗汉丸子放到阿福碗里。
顾昭伸手‘摸’‘摸’阿福的头发“快要放元旦假了,阿福想去哪里玩?去庙上好不好?”他故意说了一个阿福不怎么感兴趣的地方。
“粗八和娘亲一起去”果不其然阿福不乐意“想去吉庆巷,买元碳礼物。”
顾昭点点头“哦,阿福出银子吗?”
阿福骄傲的仰起头,展示一下自己的小荷包,当然小荷包里面没多少银子,只装着一些拿着玩的金珠子,阿福只是用这个举动来表示自己是有钱滴“窝是有钱隐,逛街的费用阿福大人包了”。
想了想,她冲着二哥三哥摆摆手“你们俩噗酥”。
一家人被她那一副来求我啊求我啊的傲娇样子逗得笑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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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嘲笑阿福大人就不给你萌买礼物哼
小火苗:阿福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可怜小火苗从小到大难得一见表姐对着他害羞软萌的一面,阿福只会说小火苗你害羞好萌哈哈。
对了,据说收藏和留言,‘花’‘花’月票什么的都可以增强蠢木码字的‘精’神力呢,当然我也是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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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逛街
日子过得很快,京城里下过了两场雪,便很快的到了元旦休假的时候,大周如今算得上是国富民强,不说京城里的贵族豪强,就是京都的普通百姓也大多家境丰裕,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坊市里这几日越发热闹非凡。[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宫里学堂也放假了,顾昭履行承诺,带着一家人出来逛街,阿福揣着小荷包,在马车里一本正经的叮嘱众人“都跟紧窝,噗要掉队,噗许‘乱’跑,窝可是付账的人呢。”阿福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怕他们笑话了。
那小模样可爱极了,众人连忙点头,顾梓轩逗妹妹,殷勤的凑过去捏胳膊道“妹妹,我看中一个象牙的笔海。”
阿福挥挥手“买了。”
顾琦轩马上给阿福捶‘腿’“妹妹,我看中一个檀香把件。”
阿福舒舒服服的被两个哥哥讨好着,仰着下巴“买了。”
顾昭从两个儿子手里抢出小‘女’儿,抱在怀里稀罕“‘女’儿啊,爹爹看中一处园子。”
阿福挥手“买买买。”
“唉,腾下,园子要多所银钱啊?”阿福反应过来了。
“不多,也就几万两吧。”顾昭淡定的回应。
“阿,那太好了。”
“哦,阿福要给爹爹买吗,爹爹好感动。”
“窝是说,那太好了,窝们大概可以买个‘门’图昂。”小阿福更加淡定的答道。
华安长公主笑的直抖,把茶都溅在顾昭袖子上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
“大哥要什么,阿福买给泥”。小富婆阿福掀开帘子,唤旁边骑马的大哥。
顾大哥微微一笑,不知‘迷’倒了几个旁边路过的少‘女’,他摇摇头,还没说话呢,里面的顾琦轩,顾梓轩抢先答道“大哥的礼物,阿福你买不了啊。”
“不扩能,小爷今天有钱”阿福又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钱袋。
“大哥的新年礼物就要一个媳‘妇’。”兄弟二人笑嘻嘻的道。
当着小妹的面,被两个弟弟调侃,顾玮轩面染薄红,瞪他二人一眼“不许胡说。”
华安长公主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他们两个倒没说错,翻过年来,就要准备起来了。”
顾玮轩无奈的唤了一句“娘”。
阿福冲着大哥抱歉的点点头“这个礼物???阿福大人确实不能在新年送出去,唉”还装模作样的一叹气。
顾大哥道“前些日子我遇上了沈老先生,攀谈了两句。”
阿福立马正‘色’起来,一手一个,在二哥三哥脑袋上敲了一记“噗许捣‘乱’,坐好坐好。”
顾昭凑到华安长公主耳旁“这定是又干了什么好事?”
华安长公主挑眉一笑“我的‘女’儿,做的自然都是好事。”
顾昭捏捏她手“也是,像你小时候一般。”
??????
顾府的马车轻快且稳,不一会儿就到了吉庆坊,吉庆坊有什么,吉庆坊有阿福最爱的糖人,糖葫芦,酿果子,蜜饯??????阿福被大哥从马车上抱下来,望着好次的那个方向直咽口水,顾琦轩把着她肩膀将她转过来“虽然那边有糖人,糖葫芦???”。
越说阿福越流口水,她还要给补充“海有小馄饨,三鲜心的。”
“对,然而???你都不能吃”顾琦轩的声音里充满了看妹妹吃瘪的愉悦。
“娘??????二哥坏。”阿福告状去了。
华安长公主刚被夫君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她今日没穿大妆,只做普通民间‘妇’人打扮,上穿着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搭配了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裙,披帛也不过是镜‘花’绫披帛,首饰也懒得多带,头上发髻间不过‘插’了一支宝蓝吐翠孔雀吊钗,手腕上带了个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耳边一对赤金缠珍珠坠子,余下竟再无其他,当然这些也已经足够富贵了。
她伸手搂住告状的小阿福“不是说要逛街,等逛了街咱们就去吃馄饨”
阿福点点头“还有???”
“没有糖人,你在换牙,吃糖会长不出牙来。”华安长公主截住她的要求。
阿福想了想没牙的自己,一个‘激’灵,乖乖的点了头。
??????
先开始还是一起逛街,然而古今中外‘女’子的逛街功力都要比男子强一百倍,这是真理。
顾琦轩顾梓轩遇到了同窗,说要去讨论一下学业问题,临走没忘了叮嘱阿福“记得我的象牙笔海,檀木把件。”
阿福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哥哥面子的,抿着嘴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你妹妹???”镇北侯府的世子爷裴远是二人的同窗,平日里玩的很好,他若有所思的说。
顾琦轩炫耀一下妹妹,又警告他一下“可爱吧,但是你没戏,你年纪太大了”你家太‘乱’,这句话顾琦轩咽进去没说。
裴远无奈的摇摇头,他不过是想到了自己家里嚣张跋扈的庶妹,腼腆畏缩的嫡妹,他心里沉沉一叹。
没一会顾玮轩也被华安长公主和阿福娘俩逗‘弄’跑了,俩人一口一个,不知道某人给未婚妻准备礼物没有,‘玉’姐姐前两天还给我做了一条雪中黄梅的帕子,说的顾玮轩红着脸走了。
顾昭倒是不想走,他是很乐意看妻‘女’买衣服首饰什么的,只是华安长公主还给他安排了别的任务,他得去一趟‘春’秋斋,看一眼给妻‘女’的惊喜准备好了没,便也分开了,走的时候不放心的对着‘侍’卫‘交’代了又‘交’代。
顾府的‘侍’卫首领已经习惯了家主遇到长公主和郡主的事情就形象大变的画风,只冷静镇定的点了头。
这下只剩下了爱美母‘女’二人组,原本来说吧,虽然二人都没有盛装打扮,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也看得出来不是凡人,毕竟荣华气度在哪里摆着呢,谁知道还真有那不长眼睛的勇敢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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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蠢木已经回老家了,这边有很好次的香瓜,蠢木一气吃了三个啦啦啦,快夸我英俊,人家分香瓜给你们次,宝贝们挨个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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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无礼
“荣华阁”阿福仰起头念匾上的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访问:.。し
“好熟悉的名次”她想了想,“恩,上次那个装嵌蓝宝石绞丝镯子那个匣子上是不是就写着这个。”
华安长公主带着她往里面走,伸手点点她脑‘门’“我们阿福的观察力不错嘛。”
阿福正准备骄傲的翘起小尾巴,华安长公主下一句话便伤害了她“就是记忆力不大好,我用早膳的时候还和你说前些日子荣华阁上‘门’送了式样图案来看,之前不是还和我一起选了要嵌的宝石珠子什么的。”
阿福撅撅嘴“我没注意那个名字嘛”。
“夫人小姐好,欢迎来到荣华阁”机灵的店小二工作多年,看得出母‘女’二人气度非凡,且发间那个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就不是一般的工艺做的出来的,连忙迎上来招呼。
华安长公主点点头,往里面走。
“您想买点什么?新来了一批红宝石,嵌了戒指和吊坠,都美的很”?小伙计端来了清茶。
“前些日子上‘门’送过式样的,你去叫江掌艺吧。”
荣华阁上‘门’送式样图的无一不是京中的豪‘门’富贵之家,能用到江掌艺的更是少之又少,荣华阁之所以能在京城万千的首饰铺子中拔得头筹,与江掌艺曾为少年时华安长公主做过一顶点翠红蓝宝‘花’冠是分不开的,据说长公主那日‘艳’压群芳,还传言华安长公主就是在那一日赢得了顾郞的芳心。
可知江掌艺在荣华阁的地位,绝对是镇阁之宝,眼前这夫人却是她的客人,伙计的神‘色’更加亲热恭谨。
“哎夫人小姐在楼上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江掌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
“给老板娘道好。”没一会一个穿青衣服的老夫人进来,笑‘吟’‘吟’的俯身问好。
“起来吧”。
“这是这几月的盈利单子”她将账册和几个匣子放在桌子上。
华安长公主先翻开匣子,招呼一旁自己找乐子的阿福来看“别玩鱼了,看看好不好看。”
阿福乖乖的过来,华安长公主从匣子拿出两枚粉珍珠桃‘花’珠扣,戴在阿福头上看看“和今日这件裙子搭的很,下面贡上了几匹素‘色’桃‘花’软云锦,回去做了裙子,开‘春’的‘花’会上穿戴起来,我‘女’儿定然是最好看的一个。”
母‘女’俩都爱美,对着匣子里的珠钗,想着搭配什么衣服,这也算是华安长公主对于阿福审美培养的一部分,二人说了一气,华安长公主将匣子盖起“江掌艺的手艺愈发不错了,那只金海棠珠‘花’步摇不大喜欢,卖了吧,这是图样,”她拿出一张画纸,“照这样,做个金扇坠步摇过两日送到府里来。”
江掌艺拿起图纸,仔细看看“好新奇的式样,公主每每都有新想法,这下面加流苏吗?用小小的宝石嵌着连起来”。
“做两个吧,一个不加流苏,一个加流苏。”
二人讨论些纹样饰品的,阿福有些坐不住了,她想着正好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外祖母和舅妈的首饰,可以做新年礼物送给她们。
阿福扯扯母亲袖子,趴在耳边讲话说了,华安长公主拍拍她手“我们阿福好贴心,去吧,让掌柜带着你去看。”
二掌柜答道“回掌艺,掌柜的儿子今日结婚······请假了。”
阿福生怕母亲不让自己去了,道“那就你带着我去看。”
在自己的店里,还有暗卫跟着,也没什么危险,华安长公主点点头“去吧。”
江掌艺解下一串钥匙给了他“这是珍宝箱的钥匙,你开了给小姐看。”
阿福心里想着外祖母喜欢莲‘花’蝙蝠等形,舅妈上次戴华胜好漂亮,恩如果挑不到可心意的,厉害的阿福大人也可以自己设计一下。
没想到,还没挑呢,阿福大人就被人截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二掌柜带着阿福下来楼,穿过一楼大厅往后堂走,正有三人进来,是一个‘妇’人带了两个少‘女’。
“这荣华阁是京城里顶尖的首饰铺,不知多少世家小姐夫人都带着他家的首饰。听说华安长公主······”一个红衣的少‘女’颇得意的讲述着荣华阁的故事,言语间很有炫耀之意,仿佛这里是她家开的似的。
“我戴的这件镶宝石蝶戏双‘花’项圈就是荣华阁的珍品。”她骄傲的仰起头,示意另一个少‘女’看她颈项间的项圈。
另一个着月白衣的少‘女’满眼羡慕的看着她,怯怯的点点头。
那‘妇’人心里也很有些自得,在来投奔的亲戚面前炫耀一下自家的幸福还是很让人心情舒爽的,尤其是自家哥哥嫂子当年说什么书香‘门’第,不同意自己做了镇北侯的妾,现在却还不是要来投靠自己。
她笑的越发高兴,温柔的拍拍两个‘女’孩的手“去挑挑有什么喜欢的,喜欢咱们买就下来。”
“莺儿也是,看中什么就说,姑姑买给你。”
“哎······”
“你,就是你”。
阿福一是没反应过来,再也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无礼的唤自己,她也没回头,没想到那少‘女’跑过来拦住了阿福。
“本小姐喊你,你怎么不说话。”
“窝?”
“你头上这对粉珍珠桃‘花’珠扣是荣华阁的吗?”
阿福想起荣华阁是自家的产业啊,多一笔生意也是好的,看在她这么没礼貌的份上,一会儿告诉掌柜稍微多收一点好了,她便道“似啊,你想要吗?你扩以和伙计说一下,要一样式样,我同意的。”
“本小姐现在就要”她打量了阿福的衣着,踮着脚就要从阿福头上往下摘珠‘花’。
嘴里还说“你没从荣华阁买过东西吧,荣华阁从不出式样相同的两件首饰,你买不起的。”
阿福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的,她不悦的往后让了一步“你看嘛?”
那个‘妇’人带着另一个月白衣服少‘女’也过来了,她们却也没有阻止红衣少‘女’的动作。
那‘妇’人淡淡的道“这珠‘花’确实‘挺’好看的,‘挺’适合晴儿的,小姑娘你不适合这个,还是让出来吧。”
那个月白衣服的小姑娘也附和道“确实很适合晴儿姐姐。”
阿福已经很不高兴了,她打小金尊‘玉’贵人见人爱,从来没见过这样无礼的人,更没受过这样的欺负,就算偶尔有讨厌阿福的人,当着阿福的面也是毕恭毕敬的,她不想理她们,也不想和她们纠缠,直接就要走了。
那个晴儿有了母亲和表妹的撑腰,更是嚣张起来,抱着双臂拦住阿福不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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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嗯,蠢木写坏人自己也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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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无礼与可悲
阿福想着娘亲说过的“不要和无礼粗鄙的人纠缠,这样只会让自己也被拉低了档次。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本文由。520。首发”她皱着眉,再次绕过她。
旁边的二掌柜也不好动手,只能徒劳的说着“两位,两位,息怒?????”他为人不太活络,没什么眼‘色’,在他看来这毕竟是两个小姑娘的矛盾,他得罪了谁也不大好,且这母‘女’二人是店里的常客,二掌柜知道她是镇北侯府上的夫人,镇北侯虽然常年驻守边疆,家里却荣宠不绝,这主要吧是二掌柜刚才等在‘门’外,并不知道华安长公主和阿福二人的身份,不然他现在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敢让这个少‘女’接近阿福一丝一毫啊。
他没什么反应,旁边那‘妇’人却上前来了,脸上笑意不变,想要扯住阿福的手,嘴里说着“小姑娘不要这么不懂事??????”
另一个白衣的少‘女’也道“小妹妹你不要这么虚荣,买这里的首饰你家里承担不起的。”
阿福简直被这些自说自话的人震惊了,她深深的怀疑她们是没睡醒吧。
那个被唤作晴儿的小姑娘得意的很,她自负美貌,讨厌一切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女’子,她仰着下巴故意贬低“你这么丑,配不上这珠‘花’。”
本郡主丑?这回阿福确定了,这种审美程度,她们这几个人一定是傻子啊,阿福很是同情的说道“有病就要医次,最好噗要出‘门’,对泥们病情噗好。”
晴儿没注意听阿福说什么,她只盯着阿福莹白透粉的脸蛋看,这珠‘花’显得人气‘色’好很多呢,正好配我的百蝶穿‘花’裙穿。
她再次突然冲着阿福伸手,甚至碰到了阿福的额发,阿福终于烦了,她本身娇养长大,从不是受得下气的人,刚才不发作只不过是懒得理她,不想破坏了逛街的好心情,有什么事情,回去再查了发作便是,偏偏碰上了这样迫不及待一而再再而三上赶着作死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来饮。”阿福
那母‘女’三人眼带嘲笑“小姑娘你说什么呢?”
甚至连二掌柜也有些担忧的低声道“算了吧,小姑娘,这是镇北侯府上的夫人,你??????”
话音没落,再一看,那三人已经被三个‘侍’卫押着跪倒在地,还有一个‘侍’卫束手行礼,显然是等着面前这小姑娘的下一步指令。
“放开我,我是镇北侯府上的小姐。”那红衣少‘女’瞪着眼睛大声嚷道。
那‘妇’人还理智些“小声点”她怕被别人看见她们被押跪下来了。
那白衣服的少‘女’要哭不哭,眼中含着泪喊道“姑姑??????”
又哭着看向阿福“小姐你行行好,不要罚我姑姑和表姐,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的错,嘤嘤嘤。”
阿福很有乐趣的绕着她转了一圈,感叹道“好神气。”
“区然有人真的嘤嘤嘤的图”。
那少‘女’一僵,低着头接着哭求“小姐你宽容一点,我们也并没有怎样冒犯你,表姐她不过是太喜欢那个珠‘花’了,求你大度的原谅我们?”
阿福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听着她的诉说,还很欢乐的小声和暗卫分享心得“这个表现是不是辣个宅斗的语言技巧。”虽然首先指出错的是红衣少‘女’,却也没忘了话语间表示替她表姐姑姑求情,刷好感。
暗卫在小主子充满欢乐的眼神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阿福便没有让人堵住她的嘴,真人版教材演绎,真是??????太有趣了,虽然阿福大人用不太着,但是阿福大人是最有学习‘精’神得了,回去一定要告诉小火苗,要为阿福大人的学习‘精’神点赞,要想阿福大人学习致敬,阿福走神且陶醉在自己是个学霸的想法中。
那‘妇’人却越来越愤怒,原本理智告诉自己,京中多达官显贵,这小姑娘恐怕背景不小,自己母‘女’只怕是踢到了铁板,便想着服个软算了,哪怕回头再报复回去呢,但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好狠的心肠,竟然让自己三人一直跪着。
自己的侄‘女’小小一个人跪着求她多可怜的样子,这小姑娘居然还笑得不行,这‘妇’人虽然出身不高,却也享受了侯府这么多年富贵,早已经习惯了颐指气使,哪里受得了这样,还觉得在侄‘女’面前丢了脸。
“莺儿??????别说了,好孩子,姑姑知道你的心”。
“我乃是镇北侯府上的夫人,你这样责辱我,大家都在京城中走动,小姑娘你做事要有分寸,不要给家里的大人惹了祸事。”她咬牙切齿的道。
“镇北侯夫人出身平城赵氏,英烈之后,随夫君守卫边关,去岁还得了朝廷的嘉奖,你?”阿福虽然对背各家的家谱不怎么在意,对镇北侯夫人却是很有些印象的,虽然并没有见过,但听母亲说过,那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听到阿福说出镇北侯夫人,这‘妇’人跪在下面,又羞又气,像是被人光天化日打了一巴掌,掀开了遮羞布,镇北侯府始终不是自己当家,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妾,不过是趁着侯夫人不在,靠着糊涂的老夫人才能逞威风罢了,她咬碎了一口的牙。
她原本是老夫人的丫鬟,不是那么守礼仪的人,张嘴骂道“小贱人??????”
“掌嘴。”华安长公主从楼梯上款款而下。
她看也没看被‘抽’打的‘妇’人,只‘摸’了‘摸’阿福脑袋“淘气”。
见她说阿福,那白衣的小姑娘好像抓到了什么机会,连忙道“好心的夫人,您家的小姐也不免太过娇纵??????”
华安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便不再理她了,阿福笑嘻嘻的“我是想问问她们是哪家的,娘你不知道她们说话可好玩了。”
“挂到‘门’口,看谁来接,不就知道是哪家的了。”华安长公主淡淡的说,关键是那几个暗卫,立马就行动起来,用手拎着三人往外走。
三人顿时挣扎不已,哭天喊地起来。
“不要”阿福阻止道。
三人感动的看着阿福。
“挂在‘门’口太影响生意了。”阿福非常认真的说“而且她们太吵,店里的师傅也会没办法认真工作的,她们刚才喊了自己是镇北侯府上的了”。
“把她们丢到镇北侯府‘门’口,记得告诉府里的老夫人,这是本公主做的,让他们看着办。”
二楼。
“您,刚才那个‘女’孩会嘤嘤嘤的哭,而且她们说话绕着来特别好玩,和舅舅宫里的那些什么妃子说话有点像。”
华安长公主听了阿福说刚才的事情经过,怎么看都觉得阿福发型‘乱’了,便让阿福坐在梳妆台前,亲自为她重新梳发“头仰起来一点,”她不在意的说“这种‘女’子就是那种最可悲的‘女’子,一辈子挣扎在后宅子里,眼睛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地方,就想着与众多‘女’子抢一个男人,活得越来越丑恶,根本没有自己”。
阿福点点头“窝才不要成为那样的饮。”
华安长公主正好梳好了团子头,让阿福转过来,仔细看看“我的阿福宝贝好漂亮。”
她越看越喜欢,在阿福额头上亲一口,轻轻的道“当然了,我们阿福的一生一定是平安喜乐,万事如意,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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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长公主:为了阿福宝贝的幸福,一定不能让她嫁到宫里去。
阿福:娘亲说的对
小火苗:/(tot)/~不好意思宝贝们,蠢木今天一直在路上,刚刚才到家,明天后天还是每天一更2000字左右,29好入v就要万更了,蠢木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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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糊涂【镇北侯府】
有句话说的好“永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访问:.。”
安乐郡主版解释-那些无礼的人做了愚蠢的事,哪里配的上‘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来因为她们而不快。
虽然出‘门’逛街遇到一点小‘插’曲,但这并没有影响母‘女’俩的情绪,从荣华阁出来还逛了‘玉’衣坊,虽然府中自有绣娘,一般不会从府外做衣服,但是华安长公主也说她家的配饰尤其是宫扇做的极好,阿福也挑中了一把芙蓉团扇,‘女’子逛街的能力是不可小觑的,‘侍’卫跟在后面逛了一间间铺子,不一会手里便捧了不少盒子。
过了一会儿,顾昭也寻来了,他已经听了暗卫的禀告,心里恼怒不长眼的人冒犯了妻‘女’,镇北侯确实是磊落忠臣,与顾昭关系还不错,但镇北侯在家事上却着实是糊涂,主要是镇北侯常年不在京城,他是军功起家,被上峰赵元帅看中,娶了平城赵氏的嫡小姐,夫妻二人都住在边疆风远城。
家里的老夫人原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老婆子,原来就没受过什么贵族教育,‘弄’的镇北侯府上‘乱’的很。
顾昭脑海中划过了老夫人最心疼的镇北侯府二爷的名字,愉快的画了个圈,就从你下手了。
“叠叠”阿福喊道,顾昭无论什么时候听见小‘女’儿喊爹爹的声音,心里都舒坦的像是沁了蜜一样。
“唉”他连忙回应“阿福买什么了啊?”
阿福指指头上,给他看自己的珠‘花’“好不好看?”
“不配啊,不配”
阿福瞪大了眼睛。
“我们阿福太漂亮了,无论什么珠‘花’都配不上我们阿福。”
阿福先是高兴的一乐,然后却道“原来是真的。”
“什么真的?”
“娘亲说父亲嘴忒别甜,她才嫁了的,的的还说是娘亲‘乱’说的,父亲的风格明明就不是那样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顾昭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华安长公主声音十分温柔的道“阿福告诉娘亲,这话是那个哥哥说的?”
阿福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卖了哥哥,连忙捂住嘴,左顾右盼“今天的天真蓝啊??????”
顾昭被小‘女’儿转移话题的手段逗乐了,使劲‘揉’‘揉’她的额发,华安长公主也笑“不说我也知道,定是你二哥。”
阿福瞪大眼睛,她都不用说话,脸上就写着你怎么知道。
夫妻二人再次被‘女’儿萌到了,轮流抱着亲了亲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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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日便是新年,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忙碌中,但这忙碌也是喜悦的,人们守着灯光点数这一年的劳动而得来的银钱,大周有族居过年的习惯,要过年的前两天,子‘女’亲侄都要往回家赶,聚集在主族中老人家中过节,总之虽然还没过年,京城里也已经满是喜乐的气氛了。
但镇北侯府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那三人是被堵着嘴直接扔在镇北侯府后院老太太的房‘门’前的,老太太的大丫鬟出‘门’时一跤摔在那‘妇’人身上,两人俱是哎呀一声,惊得老太太将茶盏险些都摔了。
等几个婢‘女’七手八脚的将那母‘女’三人扶进屋里,将嘴里堵着的布拽出来,那红衣少‘女’顿时眼泪汪汪的扑在老太太怀里“‘奶’‘奶’??????呜呜呜”,那‘妇’人也一个劲的流泪。
老太太觉得这个孙‘女’和年轻时的自己长得最像,原本就十分疼她,见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搂住心疼道“乖乖哟,这是哪个杀千刀做的,改着千刀万垮呢,来人啊,去叫大少爷回来,家里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欺负我们府里当家的不在,有没有给我们这群老小做主的了”。
“把她们??????吊到城‘门’上去”晴儿咬着牙道。
“好好好,吊到城‘门’上去。”老太太跟着附和。
“不用叫了,我回来了。”裴远掀帘子进来。
“你可要给你妹妹表妹和二娘做主。”
“第一我没有什么二娘,我只有一个娘,我娘姓赵,第二同样的道理,这里也没有我表妹,我的表妹具是赵氏贵‘女’。”
老太太指着他“那晴儿总是你的妹妹了吧,你妹子被人绑了扔在院子里,这是看不起我们镇北侯府,你难道不是镇北侯府的人。”
“呜呜呜”晴儿哭得更可怜了“我都说了我是镇北侯府上的了,那个‘女’人还是让把我们扔回去。”
“要真是和镇北侯府过不去,就不会把你们扔回院子里,应该直接挂到‘门’口,人家只是看不惯你们而已。”
“你这孩子,胳膊肘子往外拐,晴儿可是你亲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却还要说她。”老夫人愤怒的敲着炕沿数落。
“表哥??????都是莺儿的错,莺儿没劝住表姐。”
裴远实在是受够了她们的愚蠢,他前些日子听人禀报,马氏居然还想让这个少‘女’嫁给自己,和祖母说什么高‘门’的媳‘妇’傲气不孝敬,您看看侯夫人,这孩子温柔体贴,就算不能做妻,她给世子做个妾也能孝顺您老人家不是,他忍着没发做,想着过了年便把这人打发了便是,没想到就这两天她们还能闯出这样的祸事。
“您知道她们得罪的那母‘女’俩是谁吗?”
“不管是谁,也得讲理吧,哪有这样直接绑了人扔回来的道理。我们镇北侯府可是二等爵位”。
“您要吊起来的是华安长公主和安乐郡主,陛下的亲妹妹,亲外甥‘女’。”
那老‘妇’人已然怯了,还要说“公主怎么了,她又不是什么官?”
裴远闭了闭眼睛“华安长公主位比王爵,是一等爵位,是,她不是官,但她弟弟是当今圣上,丈夫是名满天下的顾国公。”
“那那那公主她也得讲王法不是,哪有怎么霸道的?”老太太发现地位拼不过,便开始要讲道理了。
“问问您的好孙‘女’,是谁冲着安乐郡主动了手。”裴远看向还锁在老太太怀里的晴儿。
老太太把这个孙‘女’从怀抱里推出来“晴儿你说?”
“我???我就是想看看她头上的珠‘花’,再???说她躲开了的。”
“不???不过是小孩子玩闹。”
“小孩子玩闹??????安乐郡主小的时候在御‘花’园里玩,被大皇子推到了,大皇子当即被关了禁闭,不止如此他成亲之后立马就去就藩了,现在京中都不怎么记得还有一个大皇子了”。
“她比起大皇子何如?”裴远面无表情的道。
“这是做的什么孽哟??????”老太太拍着炕放声大哭,然后果断晕了过去。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裴远没有上前。
他冷眼看着,嘴角有一点嘲讽的笑意,吩咐道“带二小姐回房,把马氏姑侄关起来,明日押着她们去顾府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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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只是有一点蠢,然后今天发现我特么是真的蠢,居然能设置错发布时间,28号发布是什么鬼,晚上溜达回家看见宝贝们催更,我还奇怪,更了啊,再点开一看,赶紧删了重发,已经被自己蠢哭。趴到,宝贝们轻点打我。
我的自称一定的改,影响属‘性’啊,我不叫蠢木了,从现在起宝贝们记得叫我英俊木。
最后对不起对不起,挨个亲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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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请罪
昨天夜里下了雪,阿福早上起来的时候趴在窗户上一看,就见院子里满目白茫茫的,阿福想着堆雪人,打雪仗···连声催促着喜乐给自己穿鞋,抢过布巾自己随便擦把脸就要往外跑,还叮嘱“你们一会儿也来啊,我们打雪场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更新好快。”
“恩?”谁知道‘门’还没出去呢,正好撞在华安长公主身上。
“阿福干嘛去?”华安长公主笑眯眯的问。
“窝······窝起着去给母亲请安,窝今天特别饿,着急想次栗子糕了。”
华安长公主把她抱回来放在椅子上“我看你不是想吃栗子糕,是想去玩雪了。”
阿福拱手做出一副敬佩的样子“娘亲英明。”
华安长公主也舍不得惩罚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儿,敲敲她脑‘门’“多穿些衣服,吃过了饭,我带你去扫梅间雪。”
阿福点点头,捏捏手指,乖乖的小声说“扩是人家还是想打雪场。”
华安长公主常嘲笑丈夫对阿福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其实她自己也受不住小‘女’儿乖巧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也最渴望玩雪了,心中觉得‘女’儿这是随了自己,只能无奈的道“你要是中午把青菜吃完,下午就能玩半个时辰。”
阿福先是一乐,‘露’出了一个缺牙的笑容,然后反应过来谨慎的问“次完是多少青菜?”
华安长公主心里发笑,这孩子的软肋就是青菜了,面上一派严肃“起码要吃半碟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阿福乖巧的点点头“好特。”
华安长公主‘揉’‘揉’她头发“娘去看看你哥哥他们,你好生洗漱,不准偷偷去玩雪。”
然后阿福出‘门’的时候,指使着喜乐揣了一个最小的碟子带走,心里愉快的打算着中午吃青菜的时候可以使用自带碟子,哇咔咔,阿福大人的机智真是无与伦比啊。
······
一架马车一大早就停在了顾府‘门’前,扫雪的仆人却毫不在意看也不看,只专心清扫着,他们早已看惯了各种人守在顾府‘门’前等着能入内求见,这还算来的晚的呢,之前不少都是彻夜等候,只是这过年前夕上‘门’的还是少见些,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车里,裴远做了最后一次叮嘱“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要是祸上添祸,就别怨我为了镇北侯府清理‘门’户。”
他看向自己怯生生的嫡妹,原本妹妹并不用来,纵使家中母亲不在,祖母也该出面,谁让突然祖母病得起不了身,这时候倒想起了自己一贯透明人一样不过九岁的妹妹,他只能嘱咐“你莫要出声,祖母病糊涂了,你不要听她的话说。”
小姑娘点了点头“我晓得的。”
“当当当······”随‘侍’敲了顾府的大‘门’。
‘门’房将‘门’打开一条缝,态度客气疏离“您是?”
裴远亲自答道“镇北侯府世子裴远携前日做了不妥之事的家人前来致歉,烦劳禀报。”身旁的随‘侍’掏出荷包递向‘门’房。
‘门’房稳重的回礼避开了荷包“当不上烦劳,烦请世子稍等,奴进去禀报。”
说完掩上‘门’回去了,裴远心道,到底是经年的世家大族,就连守‘门’的下人,也是问答有礼,进退有度,再看看自己身后颇有些不服气的庶妹,嘴里还嘀咕着“怎么不让我们进去,怎么冷就让我们在外面等着吗?”
裴远眉心狠狠的一跳斥责道“你闭嘴。”、
过了一会儿,‘门’房打开大‘门’“请进。”
有接引的仆人等在一旁,道“这边来,郎君和娘子还在用膳,请在仁心堂稍等。”
······
茶是有的,只有两盏,点心是有的,只有两份。
那少‘女’看了看,满心怨愤,她心中其实很是心虚自己不是嫡出,所以在府中什么事情都要压着嫡妹一头,这下更是戳到了痛处,脱口而出“我难道不是镇北侯府的人,这是什么待客之道,看不起人吗?”
裴远觉得自己把这一年的气都要生完了,以前光知道这个庶妹跋扈,这次才知道她居然如此愚蠢,要不是一会还要见人,他好几次都要抑制不住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
裴玥皱了皱眉,却没将茶点让给她,反而自己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
裴晴还想说话,站在后面的马氏扯了扯她,也只得愤愤的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裴远整理衣摆,客气的站了起来。
进来的却不是华安长公主也不是安乐郡主,却是顾琦轩、顾梓轩兄弟俩带了几个嬷嬷过来。
“······”裴远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毛’。
没等他发问,二人便拥上来,一人拽住一边手“走走,我们想你得很,咱们去校场玩会去。”
裴远面上顿时一苦,宫学里念书的谁不知道顾家两兄弟下手黑的很,心中却是松快了些,既然还愿意与他动手,起码这说明,顾家兄弟并没有要与自己疏远,国公府也并没有要针对镇北侯府,这点皮‘肉’之苦可是受得很值得了。
“送裴三小姐去梅园,妹妹和娘亲在哪里扫梅间雪。”二人道“你放心,我妹妹‘性’子好得很,正常人都能和她玩在一起。”
裴远再次见识了妹控的本‘性’,不能和你们妹妹玩在一起的就不是正常人了啊。
“至于这几位,就让嬷嬷好生教教规矩。”两兄弟俊美的脸上‘露’出些许冷笑“等你晚上接走的时候,保准她们变成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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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这种小炮灰,根本配不上华安长公主出手,至于阿福,没准她已经早忘了这几个人了。
对了,明天入v,然后会万更,宝贝们请不要抛弃我,哭哭脸,但是···我觉得吧毕竟我如此英俊,你们一定舍不得的,对吧,哦吼吼,来亲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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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闺中密友
顾府中自有梅园,雪后红梅,以极素衬极‘艳’,反而显出十分的绮丽,华安长公主母‘女’二人都披着斗篷,俱是朱红,一华丽‘艳’美,一明丽可爱,阿福的帽子边上有一圈白‘色’狐狸‘毛’,戴着帽子仰着头看人时,更显得脸小而娇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小说し
今天阿福穿着黑‘色’暗纹绣鸾鸟的蛮靴,怀里抱着缠枝牡丹手炉,时不时踮着脚看,她个子太矮,并不能够到树枝,偏偏华安长公主觉得她急切踮脚的样子可爱的很,并不去抱她,只手里拿着小小的软刷,轻轻将梅‘花’中的雪‘花’扫下,丫鬟捧着不过一掌大的小瓷坛接着。
“我也想试试?”
华安长公主把她抱起来,‘侍’‘女’轻缓的用力,微微压低了树枝,阿福学着娘亲的样子,将‘花’蕊中的雪‘花’轻轻扫下,她玩的倒是‘挺’高兴,就是胳膊举的有点累。
“佛‘女’儿下来吧,别累着。”阿福轻轻拍拍娘亲的肩。
华安长公主将她放在地上,‘摸’‘摸’她脑袋调笑道“我们阿福也知道自己最近越发沉了。”
阿福不依的撒娇“米有帮,是特爱。”
“可爱可爱,你最可爱了。”华安长公主一发的笑起来。
“爹爹和舅舅都说阿福帮嘟嘟特爱”阿福拽着娘亲的手进一步举例解释。
华安长公主笑着点头“是是是,阿福最可爱。”心里也乐,想起顾昭和卫晟俱是阿福控,阿福干什么他俩都说可爱,前两天阿福打了卫晟书房的‘玉’摆件,他还搂着阿福一个劲夸品位好,摔得这个摆件正是和书房的风格一点都不搭,该摔,摔了之后书房顿时就整利多了。
两人玩闹了一会,梅间雪也收集的差不多了,便将瓷坛密封起来,命‘侍’‘女’取来‘花’锄,亲自在梅树下掘一小坑,将瓷坛埋下“明年便可用了。”
阿福仰着头问“这梅间雪是怎么用的呢?”
华安长公主正要回答,大丫鬟禀告道“今日镇北侯府的三小姐也过来了,二少爷,三少爷······”。
长公主想了想,便挥挥手“叫进来吧。”
小姑娘由嬷嬷领着进来,裴玥今年九岁,是镇北侯府的嫡三小姐,闯祸的裴晴是是庶出的二小姐,她们上面还有一个嫡出大姐,已经出嫁了,赵夫人随夫君驻守边疆,却不忍心让娇弱的小‘女’儿也跟着自己去吃风沙,便将小‘女’儿留在京城侯府,小姑娘在侯府里很没什么表现,甚至京城中也没几个人知道镇北侯府的三小姐,倒是不少人知道镇北侯府有个容貌颇好的二小姐,她个子比起同龄人倒不矮,但却瘦的很,当然也可能是华安长公主那阿福做了参照物,华安长公主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小姑娘瘦归瘦,却很有‘精’神,眼睛里也是灵气十足。txt全集下载.80txt
“臣‘女’裴玥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郡主。”裴玥行了个束手礼。
“快起来。”长公主柔声唤她起来。
心中却有点疑‘惑’,她是见过镇北侯夫人,那位夫人是出了名的···恩···厉害,当初镇北侯酒后被人算计,马氏怀上了,老夫人和赵夫人说什么‘女’子要贤惠,应该主动为夫君纳妾,赵夫人三言两语吓的老夫人再不敢说话,她也没去为难马氏,骑着马拎着长枪就去找了镇北侯,她师从赵元帅,一手赵家镇魂枪比她几个兄弟学的都好,把个镇北侯打的哟,抱着头沿着长安街窜,华安长公主站在二楼很是为她鼓了一气掌。
后来赵夫人一定要和离,带着儿子和大‘女’儿回了赵府,赵家满‘门’从武,镇北侯上‘门’一次被打出来一次,好几回上朝都鼻青脸肿的,满朝文武都同情的很,也有不少老夫人上‘门’说和,赵夫人道“当初娶我的时候,便说了四十无子方纳妾,我进‘门’便生了一‘女’一子,他要纳妾,便是背信弃义,这等无信义的小人,配不上我。”
整整闹腾了一年,镇北侯的态度进化成了你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写和离书,天天去送礼求见面,被赶出来就第二天再接着去。
直到镇北侯出征受了重伤,这回送了和离书来,只道不能拖累了赵夫人,再嫁一定要嫁个好人,请让大儿子继承侯府云云的,镇北侯夫人撕了和离书,到镇北侯府按住镇北侯擦身灌‘药’,不假他人手,后来才和好了,赵夫人在京城的时候这马氏可没能进了侯府,侯府只养了裴晴,等镇北侯夫‘妇’远赴边疆,老夫人做妖,接了马氏进来,但明白人都知道这马氏并不是上了文书的妾,只是没名没分的靠着老夫人住在侯府而已。
赵夫人如此厉害,她的‘女’儿却如此娇怯,华安长公主有些疑‘惑’。
三人在亭中坐定,亭子四周挂了暖帐,亭中放着火盆,十分温暖,丫鬟端上了茶水点心,阿福打量过新的小朋友也没忘了自己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娘亲你还没告诉我梅间雪是用来干嘛的呢?”
“尝尝这茶。”华安长公主示意两个孩子喝茶。
裴玥捧起茶盏,饮了一小口,见华安长公主含笑看着自己,便道“殿下此茶甘醇甜爽,臣‘女’在家中从未饮过如此味好的。”
阿福也尝尝“是有些回甜。”却又去歪缠华安长公主“娘,到底梅间雪是做什么的。”
华安长公主点点她额头“你刚喝的不就是我去年集的梅间雪,去年让你和我一起,你还不出来。”
阿福撅撅嘴小声道“明明是你和父亲一起,我不好意思打扰而已。”
华安长公主微红了脸,瞪她一下,接着讲解“《本草纲目》中曾经道腊雪‘性’味为”甘、冷、无毒“,古人称雪水为”天泉“,有诗云长喜刘郎马上,肯听诗书说。谁对叔子风流,直把曹刘压。更看君侯事业,不负平生学。离觞愁怯。送君归後,细写茶经煮香雪。”
她看向裴玥“玥儿可曾听过这种掌故。”
裴玥想了想“臣‘女’好像也看过一首诗是写雪水煎茶的,夜扫寒英煮绿尘,松风入鼎更清新,月团影落银河水,云脚香融‘玉’枝‘春’”。
华安长公主点点头“这是谢宗可的诗”点点阿福“你却统不知道的。”
“我也想起一句‘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阿福道“所以雪水香茶应该搭配‘奶’酥‘乳’糜才对。”
华安长公主无奈的笑笑,吩咐‘侍’‘女’“去端两盏‘奶’酥‘乳’糜来。”
她又嘱咐阿福“你们俩玩一会,便会屋子里去,别冷着了,娘亲还有事情,便先走了。”
······
不一会,‘侍’‘女’就送上了‘奶’酥‘乳’糜,阿福招呼小伙伴吃“这个可好吃了,里面‘奶’酥糖太多,这两天娘亲都不许我吃呢。”等阿福吃了一小半,想起来抬头看看,别小伙伴不好意思吃,一看,裴玥面前的那碗已经干干净净了“你吃完了啊?”
裴玥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阿福认真的说“你太厉害了。”
要是一般人这样说,一定疑心是在嘲讽别人,裴玥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阿福眼中只有真切的赞美和佩服,裴玥不由得抿着嘴笑起来。
因为这个小伙伴和自己口味一致,甚至比自己还能吃,阿福十分快乐的拉着她往自己院子里去。
一边走一边高高兴兴的说话,说的兴起,她倒着走也不看路,不知怎么绊了一下,就要往倒躺,阿福心想,完了完了,又要被娘亲数落了。
却被一个细瘦的胳膊拽住了,抬头一看正是裴玥,小姑娘瘦归瘦,却很是有劲,反应速度和平安夜差不多,她拽扶着阿福站稳,非常有小姐姐样子的叮嘱“好生走路,咱们进屋坐下在说话。”
进了屋里,阿福跑来跑去把自己的玩具堆了一‘床’“你喜欢玩那个?”
裴玥看着这些玩具也很是新奇喜欢,她是镇北侯府的嫡小姐,虽然父母不在京中,祖母又偏心,但是毕竟哥哥还在府中,下人们也仍然畏惧主母的威名,她并不缺什么,但是哥哥毕竟粗心些,她却也没有这样多的玩具,两人拿着九连环和华容盘玩了好一气,越发熟识起来。
阿福觉得,裴玥虽然看着娇弱,为人说话却很是大气干脆,阿福很喜欢她。裴玥觉得,阿福虽然看着娇气,为人说话却很是善良体贴,裴玥也很喜欢她。要不说人与人相处要看一个缘分,两人倒像是前世的姐妹,凑在一切亲热极了。
“泥刚才扶窝的时候,怎么那么揣?”阿福想起来刚才的情景,问道。
裴玥揪了揪荷包上的穗穗,虽然怕这个颇投缘的小姐妹知道自己习武,也觉得自己粗鲁,便不和自己玩了,却仍然诚实的道“我自幼习武,小时候是母亲教我,现在每日自己练,每月外祖考校一回。”
阿福瞪大了眼睛,一个现实版的侠‘女’,“好厉害,窝···妥不妥以‘摸’‘摸’你胳膊。”
裴玥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阿福她捏捏裴玥的胳膊,又捏捏自己的胳膊,人家的胳膊瘦而有力,自己的胳膊上是一层小‘肥’膘,“‘女’侠,窝也想学武术。”
裴玥在家里时,常听裴晴说自己粗鲁,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玩,纵使她心‘胸’宽广,也毕竟是个九岁的孩子,虽然教训过裴晴了,心中却也担心,见新‘交’的朋友不但不嫌弃自己,还也想学武术,她高高兴兴的道“好的啊,你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只要勤练还是可以的,先从呼吸吐纳扎马步开始,每天卯时初起‘床’,练一个时辰的马步,你是初学,中间可以学习两次。”
“‘摸’时初,一个时辰·······”阿福换算了一下,这不就是早上五点起‘床’,扎马步两个小时,中间还只能休息两次嘛。
阿福立马愉快的挥了挥手“窝···窝···还是不小了。”
裴玥却很是认真,她‘摸’‘摸’阿福骨头“你根骨不错的,这样练一年半,就可以学些动作了。”
一年半!简直太恐怖了,阿福立马转移话题“你平常喜欢喝茶吗?”
裴玥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能说出刚才那茶甘醇甜爽呢?”
“我背的,娘亲年轻的时候就不擅长品茶什么的,她就总结了各种茶的评语,到时候照着说就行。”
阿福由衷赞叹道“赵夫人真是奇‘女’子啊。”
裴玥道“我回去抄一份给你送过来,里面还有各种香的评语呢。”
阿福高兴的点头。
裴玥又道“还有呼吸吐纳扎马步的法子我也抄一份给你。”
阿福:新朋友总是要教我扎马步怎么破,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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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想阿福
阿福:玥儿好厉害
小火苗:你就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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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雪仗
两人分外投缘,窝在‘床’上头顶着头叽叽喳喳的说话,裴玥说自己有时候想母亲,小时候还偷偷骑了马要去风远城找父母,被在城‘门’口拦下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访问:.。
阿福说自己这几日换牙,总觉得自己说话会丢丑,坏心眼的哥哥还总是要笑话自己,又讲了几件哥哥捉‘弄’自己的事情,什么和自己打赌输了还耍赖啦,骗自己果子好甜结果酸的直倒牙啦。
裴玥反而有些羡慕道“我都不常见哥哥。”
阿福很为朋友担心“他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父亲母亲不在家里,哥哥一个人要顶‘门’立户,他还要上学,每日辛苦的很,常常匆匆来看我一眼,便又要出‘门’了。”
阿福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上学确实很忙的,你哥哥和我大哥好像啊,比大哥还忙一些。”
她拍拍裴玥“大哥虽然陪我玩的时候不如二哥多,可是大哥也很疼我的,就像你哥哥,虽然不能总是陪你玩,但是他也总是挂记着你的。”
裴玥点点头。
阿福又道“你常来和我玩啊,我三日放一天假,你来找我,我们可以出去逛街吃好吃的,我和你说···那三鲜小馄饨,汤是‘鸡’汤,清凌凌的,上面飘着碧绿的香菜和几个小虾米,往里面浇上点醋,挖一勺红‘艳’‘艳’的辣椒,然后用勺子捞上一个馄饨,一口咬下去,虾仁的鲜甜‘混’合着‘鸡’蛋的香气,还夹杂这韭菜香菇的异香,辣椒的辛辣也不肯退位,在嘴里和美味纠缠······”
“咕咚”二人不约而同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我饿了”裴玥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
“窝也饿了。”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喜乐。
喜乐端上一碟子金丝酥雀,一碟子如意卷,一碟子翠‘玉’豆糕,又拿了一壶果子‘露’来,叮嘱道“快吃饭了,娘子少吃些点心垫垫,仔细走了饿劲,中午又不爱吃饭了。”
两个小姑娘已经欢快的冲着点心扑了过去,嘻嘻哈哈的将盘子放在‘床’上,盘‘腿’吃起来,全然没有淑‘女’形象。
喜乐心中高兴,自家娘子终于有了小伙伴,也不说什么,只走到‘门’口守着去了。
“有一个人,陪着你嘻嘻哈哈,说着乐事与八卦”阿福嘴里轻轻的哼着这句歌。
······
两人玩了一下午,裴远便要带着裴玥告辞了,阿福很想留下裴玥吃饭,但看看裴远衣服上可疑的灰印,那···好像是个鞋印吧,还是放玥儿他哥哥回家上‘药’吧。
顾琦轩顾梓轩带着阿福亲自把裴远兄妹送到‘门’口,阿福拉着裴玥依依不舍,他们兄弟二人拍拍他肩膀“你放心,咱们还是好哥们,那几个给你装马车里了,直接带回去就行。[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裴远‘揉’‘揉’肩膀,苦笑着点点头。
······
“听说某人今天要吃好多蔬菜···”顾昭这两天休假,也在家中吃午饭,他打趣阿福。
“噗似好多,是半碟子。”阿福连忙强调。
“次完下午打雪仗。”连奖励也要再强调一遍。
“半碟子也是好大的进步了”顾昭说着就要往阿福面前的碟子里夹一筷子蔬菜,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一般不让‘侍’‘女’守着,华安长公主觉得这样更加亲近自在。
阿福紧张的用手捂住碟子,直摇头“噗似,噗似。”
“怎么?阿福反悔了?”华安长公主微微一笑。
阿福从平安手中接过自己早上让平安揣着的碟子,端端正正的摆在自己面前“车个才似我要用的碟子。”
顾昭······
华安长公主······
顾家三个哥哥······
静默片刻后,顾梓轩指着阿福面前的碟子“这是你要用的碟子”
阿福认真的点点头,顾大哥没说什么,只把自己的勺子放在阿福的碟子旁边,勺子还比那碟子大了一圈。
阿福羞涩的笑笑“好像似略小啊。”
顾昭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她笑起来“只要阿福才想得到这种方法了。”
华安长公主撇了好像还‘挺’骄傲的顾昭一眼,再看看阿福面前的碟子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孩子。”
当然最终在公主娘亲的注视下,阿福还是吃了正常碟子那样半碟子的蔬菜,虽然吃得时候一个劲拿着自己的小碟子嘟嘟囔囔的抱怨“小碟子就不似碟子了吗?怎么能歧视小碟子?都似碟子,为什么就看不起它呢?”
华安长公主笑着和顾昭说“这天也太冷了,大概是不适合玩雪的。”
阿福立马正‘色’,不光吃完了碟子里的蔬菜,还一本正经的对着小碟子说“泥太小了,不能用你吃饭,等你长大才行。”
逗得一家人都大笑起来。
······
换了寝衣,睡过午觉,阿福一睁眼睛,就受到了惊吓,小火苗居然站在自己‘床’前,还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阿福‘揉’‘揉’眼睛“唔,小火苗······”
“恩。”
“唉,不是我做梦啊······”
听了阿福这句话,小火苗耳朵都发了些红,嘴角也微微翘起来了,她以为阿福这句话是说自己做梦都想着见她,而阿福的意思其实只是没睡醒而已。
“泥怎么过来了?”‘侍’‘女’们由喜乐欢欣领着在里间服‘侍’着阿福换衣,娘子下午要玩雪,里面要穿的厚一些,斗篷和狐皮手套也都要搭配着衣服备好,这换衣服的时间可不算短,小火苗很有耐心的站在外间等候,阿福提高了声音问他。
小火苗当然不好意思说好几天没见你了,他想了想说“父皇命我来送除夕礼物的。”陛下的赏赐是元正之时,在大朝会上下旨封赏,今天送的却是卫晟作为兄长和舅舅,送给妹妹和外甥外甥‘女’的新年礼物。
阿福点点头,想起小火苗看不见,回道“知道了,窝的礼物是什么啊?”
小火苗是临时跟着送礼的内‘侍’官来的,他之前也没看过,回忆了一下礼单“粉珍珠五匣,银白点朱流霞杯,缠枝牡丹琉璃‘花’尊,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流云拥福簪······”
“停停···我还没束发及竽呢,要那么多簪子做什么?”
“留着以后用,你头发黑,好看。”卫熠真诚的夸赞阿福。
过了一会儿,阿福换完衣服了,平安看着她喝了一盏白菊‘花’果子‘露’,才肯放她出去。
阿福问小火苗“泥和窝一起玩雪吗?”
小火苗点点头“我先去拜见了姑姑,姑姑说了的。”
阿福欢呼道“那正好,咱俩是一队的,哥哥就是我们的对手,一会儿你负责捏雪球,我负责瞄准。”
顾琦轩顾梓轩走到约好打雪仗的空地上,左右看看,人呢?两人笑着道“阿福小懒虫,吵着要打雪仗,这会大概还没睡醒呢?”
话音刚落,一个雪球就落在顾琦轩的斗篷上开了‘花’,阿福得意的从掩体后站起来“锁谁懒虫呢,的的才是大懒虫。”
“好呀,你个阿福,还学会埋伏了。”
“小进步,小进步,不用夸我了。”阿福骄傲的挥挥手“啪”一个雪球落在了阿福身上。
阿福也不得瑟了,连忙反击,几个人满场地的跑,一会儿阿福被两个哥哥追的抱头逃窜,过一会阿福这边有了丰富的弹‘药’储备,就轮到顾琦轩顾梓轩被打的没法冒头。
玩的玩的,顾梓轩连斗篷也脱了,当成包袱使,兜着四个角,里面装了满满一包的雪,冲着阿福的阵地就冲了上去,哗啦一泼。
他抹抹脸上的雪,笑道“看你这回,成了小雪人了吧?唉···大··大哥”。
变成雪人的可不是阿福,而是路过来看看的顾玮轩,一向严肃的顾大哥顶着一脑‘门’子雪,冷着脸站在雪地里,这场景实在是太喜感了,就连受到惊吓的顾梓轩也忍不住指着他笑起来,顾大哥解下披风扔在小厮手里,默默的加入了战局,顾琦轩还算讲义气,出来营救三弟,两个人一起被背对着枪林弹雨抱着头往自己的阵地里窜,阿福有了强力外援,看着两个哥哥窜逃的样子,得瑟的笑个不停。
要说人不能太得瑟,阿福仗着外援和给力的后勤,跑去人家阵地前得瑟,被顾琦轩抱住,让顾梓轩抓痒,笑的直扭,顾琦轩差点没抱住她,让她笑的一头载进雪地里去。
“哪里的声音”?顾琪莹穿着厚厚的披风,从另一侧的林子外走过。
“大概是在打雪仗呢。”
“把他们驱散,劝到别的地方去玩,此处是通往主院的道路,要是被客人听见了,定要受长公主责罚。”顾琪莹皱着眉‘毛’道,她以为是年纪小的下人凑热闹玩雪,又好个温柔贤惠,礼贤下士的名声,便让去把人劝走。
“是”。小丫鬟领命匆匆去了。
“给伯母请安。”顾琪莹行礼道,自从小时候她说要把阿福送走之后,便慢慢疏远了,顾琦莹请安的时候却坚持叫伯母而不是长公主殿下。
“起吧,这是单子,上面是今年的元正礼。”顾琪莹双手接过,点点头“侄‘女’谢伯母。”
“不用说谢,你母亲最近是又病倒了?”石氏年前听说顾枫在外面置了外宅养了小,闹到了那里去却没占了上风,回来又羞又气,主要是不好意思见人,便说自己病了。
顾琪莹抿了抿嘴,脸感觉火辣辣的“母亲有些身体不适。”
“恩,单子里有些滋补之物,让她好生养一养。”
顾琪莹觉得好似被嘲讽了,只能红着脸点头,其实这还真错怪了华安长公主,人家还真没注意你们家的事情,石氏说病了,大过年的,华安长公主也是心情好,才又添了‘药’材补品进去。
顾琪莹起身告辞,临出‘门’的时候说了句“刚才仿佛说有客人来了。”话一出口,她心里就一蹦,这话不该问,自己糊涂了。
华安长公主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来了个亲戚,和阿福玩去了。”
等出了院‘门’,刚才被派去的小丫鬟守在‘门’口道“小姐,打···打雪仗的是郡主和几位郎君,还有一位表少爷。”
“行了······”顾琪莹打断了小丫鬟的话“我知道了”。
她穿着披风,抱着手炉,明明应该是暖洋洋的,心却泛着寒冷往下坠,仿佛嘴里喊了一块陈铁,又沉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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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顺便问问你们看到馄饨饿不饿啊,嘻嘻嘻,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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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除夕日扑买 、 小猫
夜雨解残雪,朝阳开积‘阴’,桃符呵笔写,椒酒过‘花’斜。txt下载80txt.访问:.。;乐;文;小说lw+诗句便同人间事。
阿福昨天下午打完雪仗,晚饭时候被按住灌了一碗浓姜汤,身上热乎乎的早早就去睡觉了,第二日便起得分外早。
下人们来回忙碌,换下桃符,粘上窗‘花’,院落不能不打扫,扫出的落叶啊什么的垃圾却只有在这两天不会运到府外,而是放到偏僻的角落放起来,等到大年初二在运出去扔掉,因为人们相信在这一天将废物扔掉,会破坏明年的财运。
阿福衣物太多,她自己爱美,每天的好心情就是从挑出自己喜欢的衣物开始的,今天晚上还要进宫去参加宫宴,又是新年,合该穿的喜气富贵些,她挑了那件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配了流彩暗‘花’千水裙,喜乐捧出了件金翠辉煌的凫靥裘斗篷“晚上风凉,娘子带着斗篷。”
阿福念着晚上要亲自去点个爆竹玩,便不乐意穿金薄重台履,吩咐取自己的那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放在‘门’口,拿来也先不穿,鞋里放了暖丸,就是类似于手炉那种,只是略小些,这暖丸可将鞋子烘热乎,一会阿福穿鞋出去才舒服。
阿福换了要出‘门’的衣服,先没穿刚才挑出来的那套,毕竟一会儿还要出‘门’去玩。她跻拉着软底绣鞋坐在梳妆台前,她平日里仗着年纪小又是天生丽质,从来不抹画的,今日的除夕宫宴,却总要添两笔颜‘色’。
阿福本身就皮肤白皙,连粉也不必上,只在眉间贴了牡丹样的‘花’钿,在脸颊上轻轻扫两抹红晕,欢欣打量着着阿福的‘唇’‘色’,笑道“都说是朱‘唇’一点桃‘花’殷,娘子这‘唇’‘色’却是不点而朱,我到不敢多点。”
“那就别点了,还省得吃东西时麻烦”阿福示意喜乐为自己挽发,她年纪小,不到簪钗的时候,不想梳双丫髻,便只好编发了,索‘性’喜乐手巧,编发也有不少‘花’样。
收拾的利索了,阿福穿了烘的暖暖呼呼的小靴子出‘门’,今日的早饭要和家人一起用,走了一段路掀帘子进‘门’。
阿福进‘门’一看,大哥已经到了,道“窝还以为我算来的早呢。”
几步迈到父母座前,她敛袖端正的行礼素拜“‘女’卫皎祝父亲母亲福延新日,年年今朝。”
华安长公主与她剥了一个橘子,笑着念“百事吉祥。”
没过一会,顾琦轩和顾梓轩也过来了,还被阿福嘲笑是大懒虫,一家人吃过了早饭,便上街去玩。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大周这些年国富民强,一派盛世景象,今日街上更是热闹,不仅有京城居民,更有许多要参加元正大朝会的外国使团早早到来,领略着大周的风光。
坊市中实在是太过热闹,马车在其中行驶不便,当然你要是愿意在各路外国使臣面前担下仗势欺人的名声,也可以挥舞起鞭子,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这样做,今日出来便是为了游玩,游逛反而更有乐趣。
阿福那点小个子,一站到地上,满目只有各种裙和‘裤’,顾琦轩乐了“小矮子。”
阿福撅撅嘴,冲着大哥伸出手“的的抱。”
顾大哥抱起阿福,她这下才高兴了,拍拍哥哥的肩膀以表示感谢“窝们先去吃馄饨。”
华安长公主夫‘妇’二人站定在一个小首饰摊前,两人甜蜜蜜的拿着两只木簪叙话,隐约听见华安长公主道“第一次???送我???木,自己???刻得。”
二人甜甜蜜蜜回忆少年时光,并不顾得上几个孩子,只嘱咐顾玮轩看好弟弟妹妹。
几人便听阿福的,去吃馄饨,顾大哥倒不嫌弃她麻烦,那可是要穿过一条街呢,街上的行人肩挨着肩,多亏三个哥哥个子都不矮,才得以突破,结果到了近前一看,老伯早就收摊了,旁边卖纱‘花’的老婆婆道“今日生意太好,一早就卖完了。”
阿福也没法子,把着哥哥的肩膀使劲伸长了脖子眺望,想找个有趣的地方玩,远远看见一处聚集了不少人,阿福指挥着哥哥牌安全座驾前往。
刚走进便听见笑闹声大作,不时有人带着银钱挤进人群中央,阿福指着问“那是干什么的?”
顾琦轩刚才嘲笑妹妹,惹得阿福撅了嘴,现在连忙补救“这是打前朝便有的风俗,御街游人嬉集,观者如织。卖扑土木粉捏小象儿,并纸画,看人携归,以为献遗”。
大哥点点头“琦轩说的是小赌注,进得‘门’内,珍‘玉’、奇玩、匹帛、动使茶酒器物关扑,以至于车马、地宅、歌姬、舞‘女’,皆可以约价以扑之。”
阿福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问“怎么铺的?”
“就是卖家说出底价,然后买者竞价。”顾大哥解释道。
阿福点点头“窝们也去看看。”
顾琦轩,顾梓轩都爱热闹,没什么不同意的,顾大哥拒绝不了妹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也只能同意。
当然他们四人不会站在外边扑买,‘交’了每人二十两银子的进‘门’费用,进了小楼里,小楼里除了酒家艺人,便是扑买的东西了,都放在彩幕之上,旁边站着东西的卖家,哥哥抱着阿福,几人在场馆里转了转,这里确实有些珍品,但几人平日里吃穿住行都是‘精’致无比,这些还没到珍贵的能打动他们的地步。
转了一圈也只有顾梓轩扑买了一个蟋蟀罐子,说是前朝的一位杂家所制,他收集了一套,正好缺了这一个,转了转没有阿福想要的东西,顾大哥正要抱着阿福去荣喜斋吃点心,都走到‘门’口了,阿福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激’动的道“饭窝下来,饭我下来。”
刚把她放下来,她小跑着蹲在了一个摊位前,冲着哥哥施展了歪头卖萌一笑这种绝招,指着一个笼子,嘴里甜甜蜜蜜的道“想要”。
顾玮轩皱着眉“这是?”
那摊主见来了买主,连忙介绍“这是山里抓的灵猫,‘性’子刚烈的很,要是您能让它认了主人,是最忠心不过的。”
顾琦轩也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猫也不漂亮啊,”猫个子小小的,瘦得很,‘毛’‘色’是棕‘色’与黑‘色’相夹杂的“太凶了,山上抓来的‘性’子还野,抓着咬着可就不好了,妹妹你看看,旁边那只小白猫,多可爱。”
顾梓轩也蹲下来,一指阿福看中的那只,接着顾琦轩话道“再看看它?”随着顾梓轩指向它,那猫嗓子里压出一声低叫,挥着爪子,一副凶相。
顾玮轩更皱起了眉‘毛’,低声哄阿福道“这猫太凶,这两天多是番邦商队,宫中进贡了不少机灵的小宠,哥哥带你去挑好不好?”
阿福蹲在那里,不愿意起来,委委屈屈的道“窝就是喜欢它,这???这就叫眼缘”。
那商人眼见着买卖要黄,连忙道“这猫真的特机灵,逮它比逮豹子都难,路上还装死骗我开笼子,我一开笼子直接就窜出来了。”他越说心里越没底,这猫确实机灵,也确实是野,现在还只是个小猫就这样,长大还不知要多厉害呢,谁家给小姑娘买宠物要这种猫啊。
果然顾大哥的眉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就这么一会,他脑海中就就想到了妹妹被这猫挠了,哭得满脸是泪,或是这猫自己跑了,妹妹伤心不已,顾玮轩便要抱起阿福,哄她“我们去荣喜斋吃点心,过了年哥哥就给你挑一只温顺的小猫。”
阿福蹲在地上不起来“可是别的小猫都不是我喜欢的这一只了啊,我喜欢我院子里的茶‘花’,并不因为别人家的茶‘花’更美,就不喜欢她了,就像哥哥喜欢我,难道别人家的小姑娘比我听话比我可爱,哥哥就不要我做妹妹了吗?”阿福急的哭音都出来了,缺着牙说话都标准了。
顾玮轩看似冷脸,其实在阿福的事情上,他是心最软,没有原则的程度仅次于顾昭,与卫晟基本持平,阿福小哭音一出,他就没办法了,‘摸’‘摸’阿福的头,看向卖家“这猫约价多少?”
卖家恨不得赶紧把这猫卖出去,要不然它饿死了,更是白费了辛苦,到“十五两银子,这毕竟是上山抓的,人力物力也下了大工夫呢。”
顾玮轩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小厮掏钱“我出价二十两”。
阿福‘抽’搭搭的道“窝???窝出五十两。”
顾玮轩一愣,无奈的笑了,也没人和他俩争这猫,阿福解下自己的小荷包,掏了五十两的银票给卖家。
卖家终于把这猫卖出去了,欢欢喜喜的领过笼子,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位是大户人家的小郎君带着小娘子出来玩的,他不敢把笼子‘交’给小姑娘,这要是把小姑娘挠着了,可担不起责任,顾琦轩伸手“给我吧。”
那猫在笼中挣扎不休,还勾着爪子要去挠顾琦轩的手,阿福眼见着大哥的脸黑了,趁着二哥没反应下来,从二哥手中抢过了笼子。
说来奇怪,那猫到了阿福手里就不厮叫了,只柔柔的叫了两声,顾琦轩道“嘿,这可真是有缘。”
那猫原本柔顺下来了,突然又从笼子缝里伸出一只爪子,顾家三兄弟心中都是一紧,劈手就要夺过来,生怕挠了妹妹,但人家却并没有伸出指甲,只是用柔软的小‘肉’垫和阿福击了个掌而已,便乖乖的缩回去窝着了。
出了扑买的小楼‘门’口,顾琦轩看着前面被小妹提着的小猫,恍惚的道“我觉得它撇了我一眼。”
顾梓轩点点头“我也是怎么觉得的”。
拎着小猫阿福也没心思逛了,晚上还要宫宴,也要早点回去准备,四人和父母回合后便回家了。
阿福换过了早上挑好的衣服,走到贵妃榻前,点点小猫的鼻子“你好生在家里,乖乖吃饭,外面冷,别随便出‘门’。”平安喜乐都笑起来,阿福叮嘱小猫这两句一看就是从平日经验而来的,和华安长公主叮嘱她的话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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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成就达成,我真是一个厉害而英俊的木头。
娘子也是古代称呼小姐的一种叫法,我觉得比小姐更美一点,就改成这样了,啊对万更是放一起比较好吗?
还有记得没抛弃我的宝贝,爱你们哟,都是我的爱妃,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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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除夕夜
马车踏过长安的街道,今夜长安城不负往夜的寂静,而是家家高悬着灯笼,欢声笑语从墙内飞出,冬日的冷风突然无力起来,对于廊檐下的烛火毫无威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访问:.。し
华安长公主叮嘱趴在窗口向外看的阿福“快到了,披风穿好”。
“那是谁家的马车,怎么一来就被小黄‘门’带到前面去了”排队等候的人颇有些不服气小声的窃窃‘私’语,毕竟京城权贵多,很多公侯现在也得在这里乖乖的排队,那辆马车却是谁家的?
“嘘,那是顾国公府的马车,你看上面还挂着华安长公主的牡丹令呢。”
先前那人立马不说话了。
“顾国公新年好,祝您喜庆延年”宫‘门’令拱手笑着行礼。
顾昭微微颔首“你也好。”
不用别的‘侍’卫,宫‘门’令亲自围着马车绕了两圈,记录下进宫的人数,便笑着放行了,周围其他的人在这道宫‘门’便要下车步行,顾琪莹穿了厚厚的披风抱着手炉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那马车进了宫‘门’走远了。
卫晟怜惜阿福年幼,恐夜间风凉了,特意下旨吩咐挂着华安长公主牡丹令的马车可行至宫中丽正‘门’外,过了丽正‘门’没有几步路,便是宫宴的大殿。
在除夕宫宴中,并不用男‘女’分坐,而是每家人坐在一起,华安长公主一家坐在陛下左侧阶下,阿福刚坐下的时候,小火苗还跑下来塞给她一个荷包,阿福闻了闻,倒是一股子解酒的薄荷香脑味。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啊?”
“我问了父皇,他平日需要饮酒的时候也会带着香包,这是我找御医配的,你喝多了就闻一闻,但是???但是???最好别喝多了。”
听着两人说话的华安长公主笑的不行,点点阿福脑‘门’“熠儿还记得你去年除夕宴偷喝椒柏酒,怕你再跑到陛下桌子上去抢菜呢。”
“我哪有?你们一定都记错了。”阿福揪揪手指,拒绝承认。
“记错了?不知道是谁一眼没看住把一壶椒柏酒喝了一大半,坐到陛下面前特委屈的说‘舅舅,我饿’,第二天闹了一通头疼。”顾琦轩探过来取笑阿福。
阿福也没办法硬是不认了,只好道“去年是我第一回喝酒嘛。”
人渐渐多起来了,小火苗也得回去了,他还不放心的吩咐“你别喝多多。”
阿福不耐烦的推他“我知道了”小声伏在他耳边叮嘱“你记得溜过来找我,我们去放爆竹。”
小火苗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宫中燃起巨大的蜡烛,焚烧起沉香,使夜晚照的恍如白昼,随着司仪官的一声“起礼”,太常寺卿带领着手下的官吏们,领着数千皇家歌舞乐团的男‘女’队员们,在大殿前表演“傩舞”,傩舞表示驱除邪魔瘟疫,这场傩舞的主角是一位男童,戴上狰狞的假面道具,穿上红黑衣‘裤’,击鼓跳跃,动作豪迈。
接下来便是开席了,身姿曼妙的‘侍’‘女’们端着托盘在桌案间穿梭,一轮轮的上菜,撤走上一轮的再放下新的,陛下给每一桌都赐下了椒柏酒,也特意让内‘侍’带来了他的提醒“少饮一些,仔细明日头疼。”
阿福一抬头冲着陛下吐了吐舌头。
酒席过半,阿福也端着酒杯跟着娘亲上前祝酒“祝舅舅福庆延年,吉祥如意。”
卫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道“也祝我们小阿福万事如意。”
阿福端着酒杯去给太后敬酒“祝外祖母福延新日,寿禄绵长。”
太后也叮嘱阿福不许贪杯,看来她去年那场醉酒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阿福又去给皇后敬酒“祝舅妈福庆初新”
皇后也满饮此杯,笑着‘摸’‘摸’阿福脑袋上“祝我们小阿福越来越漂亮。[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阿福最后将酒杯捧给了小火苗,小火苗年纪小,陛下也怕他饮酒难受,伤了身体,别人敬酒他一概是用白水回的,阿福跑过来了,小火苗也饮了一杯,他大概是真的没什么酒量,脸立马就红扑扑的了,低声和阿福说“我叫人把你爱吃的那道烩三鲜,一会儿再送一份到你桌上”卫熠刚才见阿福没来得及夹几下,就换菜了,阿福盯着‘侍’‘女’捧了盘子下去,小眼神恋恋不舍的。
阿福也很感动小表弟的贴心,要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破坏一国太子端庄的形象,阿福一定要‘揉’‘揉’他头发,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阿福只能感动的看他一眼,低声说“恩,你别忘了溜过来找我,平安去找爆竹了。”
“等一会儿敬完酒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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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披着厚厚的披风往殿外空地上走,平安正在那里等着呢,卫熠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本身是要和阿福两个人放爆竹,偏偏被卫祈跟上了,纠缠间连四岁的四皇子卫钰都带上了。
当然他不高兴一般人也看不出来,本身太子殿下平日里就是端严沉默的‘性’子,这样正是他的日常形象。
阿福却感觉到了小表弟的不爽,卫祈凑在她身边一路叽叽喳喳的说话,阿福快走他就快,阿福慢走他就慢,阿福愣是没有办法摆脱他走到小火苗身边去。
“唉,你东西掉了”阿福指指他脚边,想趁着卫祈去看的功夫跑到小火苗旁边去,谁知道卫祈是低头了,却挽着阿福的胳膊不放。
小火苗不干了,自己原本就是引着阿福来关心安慰自己,卫祈这样,阿福都没法过来,他走上前拽着阿福就走,“快点,一会儿宴席结束了,还要去烤庭燎。”
他怕卫祈拉阿福的另一只手,拉过一直乖乖跟着的卫钰放在阿福另一旁“他年纪小,别摔了,你拉着他一点。”
“小火苗也有哥哥样子了。”阿福笑着牵起卫钰的手。
卫祈撇了撇嘴,踢蹬着跟在后面。
平安身边堆放着一些炮竹,她也没敢多拿,给‘侍’卫们一些,分给阿福他们的反而少,每人也就分一两个,这是给小主子们耍个新奇而已,多了还怕万一有个伤着的。大周的爆竹类似鞭炮,但是只有一响,点燃之后扔远,会发出响亮的啪声。
卫祈拿着两个爆竹,冲着卫熠挑衅“敢不敢一次放两根?”跟着的‘侍’卫唯恐这几个小主子吃了事情,跟在他后面一个劲的劝。
卫熠不搭理他,他手里拿着爆竹,让阿福来点,他来扔,阿福想自己拿着,他往后退了退还不让,怕阿福扎着,只能这样放了一个。
“哎哎,你真不和我比啊”卫祈不死心的凑到阿福和小火苗面前。
阿福在他脑‘门’上拍了一记“别捣‘乱’。”
卫祈‘揉’‘揉’脑‘门’,也不恼,红着脸站在一旁看着阿福笑。
卫熠攥紧了阿福的手,把阿福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卫钰还小,并不敢去放,紧紧拽着阿福的袖子,依在他身边,看着‘侍’卫们放爆竹的火光,嘴角有羞涩却喜悦的笑容。
很多年之后,阿福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在灯火通明的大殿广场上,扔出去的爆竹好像是带着响声的流星,一闪就没了,小火苗牵个手好像用了二十分的力,手心热乎乎的,温暖极了。卫祈站在一旁,在烛火下,他‘精’致的容貌越发显得生动绮丽,眼睛也亮晶晶的,嘴角眉梢全是笑意,转过头说了什么,偏偏被爆竹声盖住了自己倒没听清他的话,还有卫钰,他一贯乖巧,像是只又好奇又害怕的小猫一样,靠着个人才敢放心的往外看。
当时不觉得,后来物是人非,这一幕倒像是梦中的幻想,想起来便是惆怅。
放过了爆竹,几个人溜回席里,华安长公主‘摸’‘摸’她手,倒不凉,还是推给她一小碗热汤“喝了暖暖,一会儿烤完了庭燎,我们到外祖母宫中去守岁。”
司时官敲响了子时的钟声,众人跟着陛下往外走,陛下接过火把,亲自点燃庭燎,又念了些祭词,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然后众人跟着陛下绕着庭燎转一圈,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新年愿望。
这是除夕宫宴的最后一个部分,烤庭燎结束,各位大臣便返回各自府中,顾府老太爷跑到西川去了,过年也没赶回来,顾府中没有长辈,陛下叮嘱顾昭他们留在太后宫中一同守岁。
顾琦莹跟着父亲母亲往宫外走去,已经是深夜,离开了宫宴的热闹,走在宫中,寒冷一丝丝的袭上,她裹紧了披风“大伯和伯母不回府里吗?”
石氏这两天与丈夫吵架,正是心情不好,没好气的答道“人家什么牌面上的人物,要留在宫中守岁了,同样姓顾??????哼。”
顾枫斥责道“大哥娶的是公主,我娶的??????你父亲今年都没能参加宫宴吧。”
石氏顿时不干了“你自己没用,还要嫌弃我家里,你外面养的那个,难道还有什么家事不成。”
两人毫不顾是在顾琪莹面前,竟然就这样吵了起来。
吵着吵着怒起来,“啪”顾枫给了石氏一个耳光,自己在前面快步走了,顾琪莹看看父亲毫不留恋的背影,看看母亲捂着脸咒骂的样子,再看看孤孤单单站在一旁的自己。
忽然想起曾经看到了,伯母抱着阿福,伯父跟在旁边,三人脸上俱是笑意,她突然便笑了。
??????
阿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大家围坐在外祖母宫中说话守岁,自己吃了好几块胶牙饧,还被娘亲发现了,后来自己指挥小卫钰帮自己偷糖去,谁知道小卫钰直接哒哒哒跑到娘亲跟前,抱起盘子就跑,被华安长公主拦住之后,他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憋了半天终于带着哭腔冲着阿福伸出了手“表姐??????”。
在太后宫中守岁的只有太后,陛下,皇后,几个男孩子,以及华安长公主一家,大人们聊着天,几个小孩在顾琦轩的带领下团坐在罗汉‘床’上赌骰子,赌注就是孩子们小荷包里面的金珠子。
哥哥赢了,阿福就把金珠子扒搂到自己这边来,然后一会儿自己再输出去,玩了几把,阿福实在撑不住了,坐在那里头还一点一点的,半梦半醒间被父亲抱起来塞进暖呼呼的被窝里,阿福‘迷’‘迷’糊糊还拽着父亲的手叮嘱“金珠子??????”
华安长公主忍不住笑出声,虚点了点她“小财‘迷’。”
“看我给阿福赢回来。”今日过年,顾昭也轻松的很,他卷起袖子替了顾梓轩的位置,父子三人携手,没一会就把卫熠兄弟三人的金珠子都赢走了。
“给阿福都装在荷包里,明天起来给她个惊喜”。顾琦轩将金珠子装起来。
卫晟也喝多了,虽然用过了解酒汤,还是比往日‘活泼’些,道“好你个顾昭,欺负小孩了都会,看我今日与你一战”。
顾昭笑道“来啊,不知是谁小时候每每输的荷包空空,就央着我去赢回来。”
太后指着他们二人笑“这两个闹腾儿??????”
华安长公主道“可见大家都是越活越年轻呢,又过了一年,又年轻一岁。”
皇后也笑着道“美娘说的对,您不就是典型例子,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太后笑的植物肚子,指指糖碟“你们两个嘴甜的,快拿糖堵住。”
没一会,陛下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别说金珠子没了,连荷包都一起输出去,刚玩了没两天的一套文房四宝也输出去了,要不是当机立断跑得快,衣服上的宝石扣子都得输没了,可见顾国公没有吹牛,确实是赌技超人。
卫晟输了,几个孩子也撑不住被带去殿内睡觉了,卫晟过来抱怨“当初还说琦轩‘性’格像了谁,我说和阿昭一样,你们还不信,现在看出来了吧,琦轩就是把他恶趣味狡猾的一面放大了而已。”
那么大人了,做出一副被顾昭父子联合欺负,以至于委屈的不行的样子,把众人都逗乐了,皇后看着他,眼中俱是幸福。
孩子们去睡了,太后年纪大了,也熬不得夜,说了一会儿话,便也去休息了,华安长公主与皇后一起休息,人家闺蜜俩今日要抵足而眠。
剩下苦‘逼’的卫晟与顾昭不得睡,明日一早便是大朝会,不只是百官朝贺,还有远方少数民族和附属国的使臣前来参拜,他们二人是不得休息的。
顾昭有些困倦“点盏浓茶来”吩咐‘侍’‘女’,看顾昭“陛下要吗”?
卫晟打个哈欠“也给朕点一盏乌龙茶来。”
顾昭浓茶刚进口,立马就没困意了,倒不是浓茶醒酒,纯粹是让卫晟的话吓的,要不是素日礼节好,这口茶他得直接喷卫晟衣服上去。
顾昭喝了口茶,卫晟道“等阿福再大一点,咱们俩家也要把婚事订下来了”。
顾昭被茶呛着了,说不出话,一个劲摆手。
卫晟拍拍他后背“至于吗,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顾昭咳得更厉害了。
“你??????咳咳”
好容易语气平复了,他道“不,这样不好。”
卫晟奇怪的很“这有哪里不好,咱们两家‘门’当户对,两个孩子是青梅竹马,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顾昭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我就这一个‘女’儿,打小我和美娘当宝一样,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阿福小时候淘气磕破了‘腿’,美娘白天不说,晚上给阿福盖被子的时候,低头直抹眼泪,您明白吗?”
卫晟有点晕,我明白什么啊,他点点头“是,你们宠孩子,我们也很疼阿福,熠儿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阿福送去,我都要吃醋了。”
顾昭‘揉’‘揉’眉心“不,我意思是阿福被宠的娇气极了,我们??????是没打算把她嫁进宫里的,我不能想象我们的阿福孤孤单单一个人住在广阔的宫殿里,她怕黑怕孤单。”
卫晟皱起眉‘毛’“熠儿会和阿福在一起的。”
“熠儿还会有别的‘女’人,要是阿福嫁了别人,她受了什么委屈,我能直接打上‘门’去,要是???在宫里,我能把皇上打一顿吗?”
卫晟开始耍赖了“我和皇后现在也好的很呢,哪有你想的那么不好,现成的舅妈做婆婆,阿福将来又不用受婆婆的气,熠儿又喜欢阿福,宫里就算有了其他‘女’人,也是做做面子,还不就是他们俩人过。”
顾昭道“我要是现在‘弄’一个别的‘女’人在家里,我就是做个面子,我还是和美娘一起过的,行吗?”
卫晟仔细想了想,打了个冷颤,拍拍顾昭肩膀“你大概会被美娘打死。”
顾昭道“就是这个道理,阿福是美娘一手教出来的,咱们又都宠孩子,她比美娘还娇气厉害,真不适合宫里,你想想阿福,她那里受得了这委屈。”
卫晟想想,也是,他是真心疼爱阿福,想着两个孩子感情又好,亲上加亲就更好了,现在换位想想,说实话,皇后当年过的也确实委屈,他也不舍得阿福过这样的日子,端庄贤惠不适合阿福,小姑娘满脸骄傲,飞扬跋扈的样子最好看了。
他点点头“唉,你说的对。”沉默了一会,还是不甘心,道“我给阿福封个公主吧。”
顾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非要抢我‘女’儿啊,没好气的拐开了话题,说“时间快到了,该往朝阳殿去了。”
------题外话------
心疼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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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质子 年酒 小猫
天微微亮,原本就一夜未眠的都城越发热闹起来,百姓们推开窗户,好奇心强的少年与小孩子趴在窗口,看着大道上车粼粼,马萧萧,冠盖相望,羽旄飞驰,来自远方的少数民族首领和附属国的使臣穿着各自的民族服饰,从楼下一行行走过,两边驻守着金吾卫维持着秩序,却也不会拦阻民众观看,只是防备着突发事件,冲撞了朝拜队伍。[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看小说到
行到宫‘门’处,无论是少数民族的首领还是附属国的使臣一概下马下车,步行前往朝阳殿,殿上钟鼓喧天,丝竹震耳,礼乐官敲响编钟,音乐中也洋溢国富民强,国威赫赫。
“尊敬的陛下,祝您身体健康,您的国家更加兴旺。”有少数民族的首领特意学了大周官话来致上贺词,辛苦没白下,得了陛下赞赏的点头。
后面致贺词的人气的厉害,玩‘阴’的啊,这特么不是显得我们没你尽心吗?一会一定要联合起来揍他一顿。
等致辞完成,便到了中午,自然要大摆筵席,不只招待文武百官更要招待来自远方的客人,再次展示国力的富强,以至筵席纷陈,长达数里。
席间酒菜不必论述,看那些使臣陶醉的样子便知,庭下歌舞大作,舞‘女’飞舞的裙摆在空中招摇似‘花’,醉了人的心神。
“都说大周富裕,今日一见,才知道居然富贵至此,你在这里比在咱们那边没准过的还好呢”那中年人拍拍少年哦不孩童的肩膀,找些话宽宥他的心神,这孩子不过十岁的年纪,却比同龄人高,有面无表情,倒像是一个少年一般。
他神‘色’毫无动容,轻声道“土木其在看你。”
那中年人拍少年肩膀的手像触电一样收回来,冲着看过来的使臣‘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远远听到他解释的声音“三皇子不舒服,怕他说了错话······”
男孩脸上讽刺的笑容一闪而过。
酒酣饭足,许多少数民族也上去表演一下自己民族的特‘色’,摔跤什么的,也有上前献礼的,都是希望着能讨好了大周这位年轻的皇帝,能为自己的部族或国家争得几分福利,多往自己的国家出口些大周的东西,要是能让皇帝减免些来往商税,那更是回国后值得全国人民庆祝的大喜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伟大的皇帝陛下,我国的三皇子仰慕大周的文化,想留在大周学习,恳请您的同意。”乌硫国的使臣纪志上前禀到。
卫晟的神‘色’掩藏在冕冠的珠帘之后,众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的见他的声音“是吗?请这位三皇子站出来,朕看看。”
“你就是乌硫国的三皇子?”
男孩点点头。
“会一点”他的大周话说的有些生硬。
“你喜欢我大周的文化?”卫晟的声音还‘挺’亲切。
男孩沉默了一下,使臣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他低着头人们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的,我喜欢大周的文化,这里比我的家乡繁华,我希望能留在这里学习。”这段话很流利,大概是练了很多遍。
使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伟大的皇帝陛下,恳请您能同意一个孩子一心向学的愿望。”
“既然是向学,那就留在都城吧,在宫中太学上课,这里教书的都是当朝大学士,你···要好好学,你有大周名字吗?”
男孩摇了摇头。
“朕赐你个大周名字,就叫陆安。”
男孩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使臣笑着行礼“感谢仁慈的陛下,不仅满足的三皇子的愿望,还为三皇子赐名,这将成为我们乌硫国的骄傲。”
卫晟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了。
使臣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方面像大周展示了乌硫国的臣服之心,另一方面还帮国内的大皇子除掉了一个竞争对手,这个到底是一个阿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弟,其他的宰就宰了,这个还算给了一条活路,虽然也是流落他乡吧,比起即将赴黄泉的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可都幸运多了,知足吧。
一使团的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男孩哦不现在叫陆安沉默的坐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自己说出愿意留在大周的时候,手心就被自己刺破了,现在火辣辣的疼,仿佛是对自己选择苟且偷生的嘲笑。
······
一个外国皇子留在京城中读书的消息,根本得不到人们的留意,大周每年都有无数周边国家和部族的贵族或学者,前来领略第一王国的风姿,学习这个王朝各种先进的知识,无论是瑰丽的诗词还是‘精’巧的建筑都引得他们练练赞叹,这个也就是因为得了陛下的垂问,才有几分知名度,但是过年期间这么热闹,人们也很容易就忘了。
最多是信息广泛的人,嘲笑一下乌硫国之前跑到边境打秋风被狠狠的打了脸,虽然乌硫国跑出来解释是国内的流寇‘骚’扰了大周边境,其实谁不知道就是他们试探的啊,被打的灰溜溜的回去了,就只能说是流寇了。
过年期间,整个都城乃至于整个国家都被喜乐气氛包围,初三开始,人们便开始走亲访友,互相邀宴,称为年酒,‘春’酒,阿福家里也办了一次宴会,镇北侯府的‘女’眷只来了裴玥一人,老夫人大概是对恶名在外的华安长公主心有余悸,并不敢前来。
阿福担心小伙伴,始终拉着她手,小火苗看见一次,她俩拉着手,再看见一次,她俩拉着手,他又不好闯到‘女’眷的地方去,只能抿着嘴生闷气,不知不觉把碗碟里好生生的一块鱼‘肉’,愣是戳成了鱼蓉,要是鱼‘肉’能说话,大概也要哭诉,你要吃就吃吧,怎么还带酷刑折磨的呢。
阿福带裴玥去看自己的小猫,这小猫不愧是山上抓来的野猫,买回来不过三天,第一天晚上阿福不在,欢欣给他准备喝一小盆羊‘奶’,几块鱼‘肉’,这猫吃完呼呼大睡,等第二天阿福回来的时候,已经神采奕奕的蹲坐在柜子顶上‘舔’‘毛’了。
“喵呜···”阿福学着小猫的叫声呼唤它,和裴玥解释“窝还没给它起名字呢,它特别机灵,只要窝一敲就出来”。
裴玥这孩子比阿福还实诚,跟着阿福仰着头“喵呜,喵呜”的叫,要不是没叫几声,这猫就迈着傲娇的步伐出现啦,她俩要让人看见,可就丢人了。
小猫毫不搭理一旁的裴玥和平安喜乐,冲着阿福就过去了,抬起爪子碰碰阿福的裙摆“他这是让我抱。”阿福和裴玥说。
阿福把他抱在怀里,裴玥仔细打量着小猫,要是让喜乐她们说心里话,这猫长得还真不大好看,棕黑‘色’的‘毛’相间,哪里比的上白‘毛’好看,眼睛挑起,看起来就凶,外貌还是其次,主要是他没有一般家猫的柔顺,除了小主子,这猫看谁都不当回事,怎么说呢?就是脸上活脱脱写着愚蠢的人类啊,不要打扰本大爷。
喜乐紧张的看着裴玥,她是知道裴玥实诚的,心想“裴小姐你可千万别说实话,我们小姐喜欢这猫,喜欢的不行行的,好容易有个朋友,别再因为一只猫吵起来。”
“真是一直好猫”裴玥真诚的赞扬,对于小猫拽拽的样子还提出了表扬“我娘说过,养宠物最难得的就是忠心,他只认同你,这正是他的忠诚呢。”
额裴玥小姑娘,赵夫人讲的应该是忠犬救主的故事吧,还是猎犬,你是怎么把这个理论套在一只小家猫上的。
“阿福你挑的真好,真有眼光。”裴玥拍拍阿福的肩膀,眼神里是真诚的赞美与羡慕。
要不说‘交’朋友还得看缘分,人家俩连眼光都一致,这才能愉快的玩耍啊。
裴玥看着有点想‘摸’‘摸’小猫,但是从小猫刚才的表现来看,似乎不大乐意被别人碰,裴玥就把手放下了,问“阿福,你给他起名字了吗?”
阿福一本正经的和小猫商量“听见的个姐姐刚才夸泥了吗?让姐姐‘摸’‘摸’好不好?”
小猫埋在阿福臂弯里蹭了蹭脑袋,撒娇似的喵呜一声。
“特同意了。”
裴玥轻轻把手放在小猫背上,小猫动了动身体,却没像别人试图‘摸’他时那样,挥爪子就要挠了。
目睹这一切的喜乐······我家小姐买回一只猫妖,要不要去护国寺,要不要去青阳观。
裴玥道“总不能一只喵呜喵呜的叫他,阿福给他起个名字吧?”
“恩······”阿福想了想,小声说“其实我想了好几个名字的,但是我觉得总得让小猫也喜欢。”
裴玥先是一愣,喜乐心想终于有人要劝劝小姐了,谁家的猫还要自己挑名字啊,自家小姐为这个事情烦恼好几天了。
谁想到裴玥接下来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总要他也喜欢的。”
裴玥想了想“我们把你起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把纸条摆在地上,然后让小猫自己选。”
“玥儿你好聪明,”阿福高兴的‘摸’‘摸’小猫“我们去选一个你喜欢的名字”。
小猫勾了勾尾巴,懒洋洋的“喵呜”一声。
------题外话------
恩,这是一只有个‘性’的猫,断在这里的原因是我不知道给他起什么名字,我真的不是起名废,好了,别说别的夸我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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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有用的掉牙
两个小姑娘抱着小猫回了房间里,把小猫放在贵妃榻上,两人跑来跑去裁纸磨墨写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し(全文字)
小猫先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们的行为,小尾巴一甩一甩的,等了一会儿,这两人还在那里瞎忙活,居然还不来陪本猫玩,真是狗可忍猫不可忍了。
他从贵妃榻上轻巧的跳下来,迈着猫步走到阿福脚旁,拿尾巴勾了勾她‘腿’,来和我玩啊,阿福正往纸上写名字呢,蹲下来把他抱开一点“你往边点,小心踩着你尾巴。”然后就又站起来了。
猫大爷不干了,什么意思啊,说好的爱人家呢,他踩着小几,灵巧的蹦到书案上,低头嗅嗅味道,猛的打了个喷嚏。
“正好泥上来了,探探喜欢那个。”阿福抱过他,端端正正的摆在小纸条前。
小猫在书案上绕了两圈,不时蹬蹬‘腿’,甩掉粘在脚上的纸条,最后实在烦了,四脚并用,尾巴也用上,把所有纸条都扫下去才算完。
阿福有点想不通“的是一个都有没看中吗?”话音未落,小猫翘起了一只‘肉’嘟嘟的小爪子,上面粘着一张纸条。
阿福立马高兴了,抱着小猫蹭蹭“原来已经选了啊。”
小猫那小爪子往外推推她,人类真是太奇怪了,只是让她帮我把这个粘在脚上的纸拿下来,她怎么这么高兴。
“我看看”裴玥翻过小纸条看。
“胖狸。”她大声的念了出来。
阿福挠了挠头“诶···这个是窝试墨颜‘色’深浅的时候,最早随便写的。”
裴玥也有些发愁“他也不胖啊。”
阿福小声说“窝希望他将来能变得胖咕咕的。”
小猫凑热闹似的叫了一嗓子。
裴玥点点头“那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了,他自己喜欢,又寄予了你对他的祝福。”
阿福有点晕,这就是自己随手写出来的,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挺’对啊。
“你试试你这样叫他,他回不回应?”
阿福试探着叫“胖狸。”
正好小猫哦不胖狸被抱着不耐烦了,从阿福怀里跳出来,听见阿福声音回头冲着她喵呜一声
从此,这只猫就叫胖狸,他还不知道,他未来将会成为···京城的一代名猫,从此享誉猫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
两人又手拉着手返回席上,小火苗看了那边好几回,只看见两个人相互夹菜,小火苗内心:平时都是给我夹菜的,低头说话小火苗内心:平时都是和我说话的,最重要的是,平时都是和我坐在一起的啊。
原本小火苗年纪小,关系又亲近,家宴的时候,华安长公主排位次的时候是把小火苗放在小孩子这一片里,他自然可以和阿福一起坐,自从卫晟和顾昭说了那一席话,顾昭回来再告诉华安长公主,华安长公主登时扎了‘毛’,这次排座次,果断把小火苗和顾昭的位子排在了一起,微笑着叮嘱顾昭“好好照顾熠儿。”
这也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小火苗努力不引人瞩目的挪动身体,然后探头,然后再往过蹭一点,也只能看见阿福没被帘子遮着的半个身子。
小火苗好不开心。
宴席要散了,阿福依依不舍的送走了裴玥,然后才想起想起啊对,今天还没见小火苗呢?
一回头卫熠抿着嘴,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好似委屈极了的样子。
阿福身为姐姐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油然而生,上去哄他“等么怎么今天没看见你?”
小火苗想起刚才孤单寂寞的景象,顿时更伤心了,不肯说话。
阿福接着想有趣的话题“刚才那个是我的新朋友,她会武术,是不是很了不起?”
小火苗闷闷的点点头,心里暗暗记住,阿福觉得会武术的人很了不起,自己回去也要学。
“额,你吃饱了吗?再吃点点心吧”阿福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无论自己再伤心,只要爹爹、娘亲、哥哥问出这个问题,自己立马就开心了。
小火苗脸上显出一点微笑“恩,还想吃。”
阿福伸出手,牵着小火苗回自己院里吃点心去了,心里得意的想,果然只要这个问题一出,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不开心,阿福大人英明。
小火苗和阿福牵着手,心里也高兴,吃点心等于和阿福牵手,等于去阿福房间,等于和阿福再呆一会,简直划算。
“端两份核桃酪,羊‘奶’酥过来。”阿福领着小火苗回来自己屋子,吩咐喜乐。
点心端上来,阿福努力的啃着,小火苗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舀着核桃酪。
阿福关心的问“泥不想吃这个吗?窝上次见泥‘挺’喜欢吃的。”
小火苗心里一暖,阿福还注意到了我喜欢吃什么,果然还是最关心我的,他解释道“席上多吃了些芋泥扣‘肉’,有些腻。”
果然阿福很是理解的点头。大概是因为她自己经常遭遇这样的事情吧。
她给小火苗推过去一个苹果“你吃点酸的水果,一会儿就好了。”
小火苗乖乖听话,也不让人去切,拿过来就啃,咔嚓咔嚓没咬两下。
小火苗“哎呦”一声。
阿福忙道“怎么了?”
小火苗摇摇头没说话。
阿福仔细看看,也没什么不对啊,便又低头专心吃点心。
小火苗将头埋在臂弯里,侧对这镜子偷偷的咧嘴看了看,然后又埋下头,小心的从嘴里吐出什么,紧紧握在了手里,趁着阿福不注意塞进了荷包里面,他原本想该走了,又想和阿福再玩一会儿,内心挣扎了一气,还是留下了。
吃过点心,两人坐在贵妃榻上,玩起了九连环,小火苗玩这个特别在行,不只能解开,还能套成‘花’篮宫灯等形状,只是小火苗今天不大爱说话,阿福说‘弄’个什么形状,他就沉默的套好递给阿福,阿福高兴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只抿着嘴笑。
“泥怎么不说话?”阿福有点担心小表弟,上手‘摸’‘摸’脖颈“杭子难受吗?”
阿福的手软软的,小火苗耳朵红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阿福不放心“你说句话我听听,是不是嗓子哑了。”
小火苗见他十分坚持的样子,低声快速的说“没关系”。他没说没事,要不然阿福一定直接就听出来了。
两人玩了一会儿,胖狸从窗户回来了,他走到阿福旁边转了一圈,十分不乐意的往边上挤一挤小火苗,小火苗前几日听顾家兄弟说了妹妹买的那只丑猫,此时正是有些心虚,怕阿福听出来自己的声音不对,就顺着他的动作往边上靠了靠,胖狸直到觉得对方离阿福‘挺’远了,才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二次进来,胖狸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迈着得意的猫步走到阿福面前,要不说物似主人型呢,他这两步走的和得意的阿福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将嘴里含着的一条小鱼吐在阿福面前,那小鱼尾巴还微微弹动着,周围人一时间呆住了,胖狸看了看,还是觉得不满意,叼起小鱼,直接放在了阿福怀里,这回周围人反应过来,小火苗蹦起来给阿福拍裙子“侧猫这猫···”
喜乐也道“这猫也太野了,这是要干嘛啊?”
胖狸见这些人类突然如此‘激’动,有些傻了,‘毛’都惊得扎起来了。
阿福拿帕子捏着小鱼拿起来“没次的,没次的,我听别人说过猫给你带回小鱼啊什么的,是他在捕猎养你,胖狸也是好心。”
小火苗不悦的皱着眉,他是有一点洁癖的“泥听涩所的。”
“额,一个说书的老人,等等,你刚才所”阿福转到小火苗面前去看。
卫熠脸一下红了,紧闭着嘴扭头。
“你也掉牙了,推不推?”阿福嘴角含着笑意,简直在脸上写着哦吼吼好开心,有人和我一起丢脸惹。
卫熠心里深觉得在表姐面前丢了脸,都要急哭了,就是不张嘴,低着头就要往外走,好不容易在阿福的纠缠中,走到‘门’口,却又被撞了回来。
撞到的却是华安长公主,她自从知道卫晟还有让两家结亲,阿福嫁进宫里的念头,就对小火苗起了防备之心,谁知道那天卫晟会不会又犯了脑‘抽’,觉得两个孩子感情好,想着结亲。
她今天忙碌的将客人送走,想起怎么没见卫熠啊,招来下人一问“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走的?”
下人答道“太子没走呢,和郡主一起走了。”
华安长公主立马过来了,俩人正好在‘门’口碰上。
小火苗毕竟还是个过完年刚七岁的小孩,刚才忍了半天,等撞在华安长公主身上,终于忍不住了,觉得自己今天丢了大人了,‘抽’搭了两下,返身哭泣起来。
华安长公主看着面前缺一颗牙,哭得满脸眼泪的小侄子,心中暗笑自己,都还是小孩子呢,也是瞎想了,抱起来放到罗汉‘床’上,和阿福两人哄了小火苗半天,才哄的止了眼泪,擦着眼泪‘抽’‘抽’搭搭的还叮嘱华安长公主“噗要套诉别人。”
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他之所以后来还能常和阿福一起玩,青梅竹马的长大而没有受到华安长公主的阻拦,都靠了当时掉的一颗牙,这颗牙估计得被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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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章昨天审核没过,明明辣么纯洁啊,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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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上元节 落水 拐子
元正日过了,便是各家请宴,世家大族也同民间百姓一般,来往沟通互吃年酒,只不过席上饮食之物要‘精’细奢侈的多。[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初七时宫中亦有大宴,邀群臣赏雪作诗,这样过了半个月,方才是正月里最热闹的日子,长安城里喜庆的气氛到了最*,上元节到了。
有诗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上元节乃是赏灯,游玩,小儿‘女’们联络感情的好日子,大周有宵禁之法,入夜之后严禁行人高声喧哗,更绝对不许纵马狂奔,一年之中,唯有上元节才解禁三日。
届时各种彩灯争奇斗‘艳’,观灯的人们倾城而出,前呼后拥,人声鼎沸,场面热烈,大周这些年越发的富强,热闹便尤盛往日,朝廷还举办了大量的歌舞活动,以踏歌为盛,人们成群结队,手挽着手,踏地为节,边歌边舞,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这一天也是未婚男‘女’们想见的好时光,少‘女’们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贵族小姐带着‘侍’‘女’奴仆,民间‘女’子邻里同行,找一处约好的地方停下,与自己互相钦慕的少年相见,少‘女’羞嗒嗒的埋怨两句,少年陪着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没有钦慕对象的少年男‘女’更要上街,上元节可谓是规模最大的相亲大会,街角仰着头观灯的少年,与和姐妹笑闹追打的少‘女’相撞,少‘女’不好意思的道歉,二人俱是红了脸。
猜灯谜的少年赢下‘花’灯,转身送给台下踮着脚观看的少‘女’,“这个···给你,敢问姑娘芳名?”两人在周围人善意的哄笑声中,红着脸离开。
秀水桥附近更是热闹,水中河灯朵朵,似这冬夜里河上开出的‘花’,传说河灯完好的渡过秀水桥,风雨桥,安平桥,这盏河灯寄托的愿望就得以实现,不少人站在桥上,望着自己的河灯顺水而下。
阿福先是被大哥抱在怀里的,她见有小孩坐在父亲或是哥哥的脖颈上,顿时羡慕起那开阔的视野范围,她倒不说,就是看一眼,看一眼,嘴里感叹“要是爹爹也和咱们一起出来就好了。”她‘门’牙出来了,虽然旁的小牙还有掉的,说话走风漏气的现象却大大得到了改善。
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在宫中参加宴会,今日是家宴,只有陛下一家和华安长公主一家,阿福心心念念着要上街去玩,还说自己带着‘侍’卫和婢‘女’就行,上元节街上那么多人,那哪里放心,索‘性’便让几个哥哥和她一起出去,小火苗原本也要出来,但是今年陛下要带着他一起登上城楼,看看锦绣江山,万民安居。
顾玮轩那里不明白她的小心思,正打算动手把她扛到肩上去,阿福却不干,冲着顾琦轩伸出手“要骑在二哥肩上。”顾玮轩心里顿时有点小失落,
顾琦轩却颇有点受宠若惊,低头弯腰,让顾玮轩把她放上来,嘴里道“哎哟,这可不容易,前天我背背,还嫌我肩膀不够宽呢。”
阿福小声“你就是没有大哥高啊。”
“那你让我背,快,快下去。”顾琦轩故意晃了晃,做出要把她放下去的样子。
“啊···不要,”阿福抱紧了他的脑袋。
凑到耳边低声说“大哥···秦姐姐···嘿嘿嘿”伴随着一阵‘奸’笑。
顾梓轩垫脚拍拍阿福“你们说什么呢?”
阿福弯腰说了,这回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嘿嘿嘿的‘奸’笑。
顾大哥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冷。
“你们笑什么呢?”
“啊,真热闹啊。”阿福转移话题,指着前面“那是不是猜灯谜的。”
几人到了近前,果然是猜灯谜的地方,高高竖了个架子,上面挂了满满一墙未点燃的‘花’灯,两边立着明灯,将这处照的灯火通明,每次猜谜‘交’一钱银子,然后告诉摊主,你要那盏灯,摊主取下对映的灯谜给你猜,猜对了,摊主取下‘花’灯帮你点燃,你把灯提走,猜不对,刚才那一钱银子就白‘交’了,十分具有趣味‘性’,有不少人在这里猜灯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阿福想要那个?哥哥帮你猜来。”顾梓轩摩拳擦掌的问阿福。
阿福坐在二哥肩上,视野好的很,她没看中高高挂着的那些巨大的‘花’灯,一眼就看中一盏白兔拜月走马灯,阿福指指“那个,我要小白兔。”
“烦请老人家取出那盏灯的灯谜。”顾梓轩‘交’给摊主一钱银子。
“小小姐眼光好的很,那灯虽小,技艺要求最是高,老朽打从去年上元节之后就开始着手做了,做毁了无数个,今年才做的这一个摆出来。”
“这灯的谜面是四面笙歌鼎沸,两脚何曾着地,只为有情人,望在碧天云际,迢递迢递,心中两行珠泪尽。”摊主笑着念出。
顾梓轩马上就要说出这不就是挂着的‘花’灯嘛,可又一想也不会这样简单吧,要是其他的自己说错也就错了,再‘交’钱猜就是,偏偏这摊子旁边竖着牌子,上面写着只猜一次,顾梓轩便犹豫了,妹妹很想要这灯的样子,还是再想一想。
他这边想着,那边阿福还在支使顾玮轩“大哥,大哥,你先去馄饨摊子,帮我们占个座位,一会我们拿着灯去找你。”
顾玮轩皱眉,看看周围人‘潮’鼎沸“等一等,咱们一起去吧。”
“可我已经好饿了,等我们过去了,馄饨摊的生意那么好,我们还要等。”阿福可怜兮兮的‘揉’着小肚子。
顾琦轩也帮腔“阿福就一直坐在我肩上,那也去不了,大哥你放心吧。”
顾玮轩没法子,捏捏妹妹小脸答应了“那我先过去。”
阿福叮嘱“裴玥说她昨天出来的时候问了今天摊子摆在秀水桥岸边,从桥上过去近。”
顾大哥无奈的摇摇头,阿福这丫头这是早就派人出来踩过点了。
就算街上的人已然是摩肩擦踵,顾玮轩也不会泯然与众人,明明他只是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蓝‘色’锦袍,步伐也不紧不慢,脸上更没什么表情,行走在街上的人却都不由得注视着他,要是往常顾玮轩摆出这样的冷脸便没有人会上前了,偏偏今日是上元节,昏黄的灯光下顾玮轩的冷脸也显得温暖了几分,时常有红着脸的少‘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在他身上,匆匆道歉和小姐妹叽叽喳喳的跑开。
顾玮轩这一路走得十分辛苦,好容易到了秀水桥边,他衣服都被揪‘乱’了,抖抖锦袍,掉出好几个没能躲开的手帕荷包,多年跟随的‘侍’卫打趣道“长安城的姑娘武艺超群。”顾玮轩瞪他一眼,吩咐“收起来烧了。”
“顾···顾家郎君”身后传来‘女’子有些犹豫的声音。
顾玮轩回头,见是秦宛‘玉’,他愣了一下,脸上带了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秦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睛不由得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荷包手帕,顿时‘露’出了难得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偏要强自装的淡定“这···不是”
他不知道秦宛‘玉’远远看着这个人沿着长街灯光走来,世间的光华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看着那些‘女’子对他的追捧,心中有些骄傲又有些发怯,这个人即将是我的夫君,他是如此的珍贵,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配不上他,直到看着他抖出荷包手帕扔下,秦宛‘玉’心里一松又一紧,他竟是如此的冷淡,会不会也不喜自己呢,毕竟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女’子陷入相思,心中便有了思虑万千,便总是如此患失患得。
等到顾玮轩还不忘了叮嘱‘侍’卫把荷包帕子烧掉的时候,秦宛‘玉’才微笑起来,压不住心里的冲动出声唤他,他吩咐烧了这些,是怕落到别人手里会给姑娘带来麻烦,顾玮轩一直是自己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冷着脸捧起摔伤雀鸟的少年,携裹着无言的温暖而来。
“你也出来观灯吗?”秦宛‘玉’虽然觉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十分有趣,却也不忍逗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顾玮轩点点头“阿福吵着要出来。”他回了这句,又没话了,
“阿福呢,怎么只有你在这里?”秦宛‘玉’原本是称郡主的,阿福喜欢这个温柔的姐姐,要求过好几次不必喊我郡主了,唤我阿福就好了,不然你就是和我不亲,秦宛‘玉’这才改了口,她左右看看问道。
“阿福要吃馄饨,让我来占座”。
秦宛‘玉’笑起来“阿福告诉我这里有最好次最好看的馄饨,下午还特意让人送信提醒我一定要来吃。”
“阿福···”顾玮轩叹了一下妹妹的古灵‘精’怪,又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沉默了一阵,路过的行人望着二人投以善意的微笑。
“我却要谢谢阿福”秦宛‘玉’给自己鼓了鼓气,大着胆子说“我确实见到了最好看的”。
顾玮轩撇过头去。
秦宛‘玉’有些垂头丧气,心想真是昏了头,他这样端正的人,一定是不喜欢大胆的‘女’子,嫌弃我不庄重了,嗫嚅了两句,不知怎么解释,心里又急又担心。
只有顾玮轩知道,他撇过头,只是不好意思让人看见自己红了脸。
两人正无言,传来‘女’子娇声“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顾大哥也在啊。”这回声音里带了惊喜。
顾玮轩皱了皱眉。
过来的正是秦二小姐,她自从姐姐和顾玮轩订了亲,秦夫人再给她看什么亲事,她都不由得把男方和顾玮轩比较,越比越妒忌,越比越不甘,心中常常暗自想,要是与他订婚的是我多好,秦宛‘玉’不过是比我早生一年,哪里比得上我好看,她暗地里也埋怨父母偏心,凭什么这么好的亲事不是说给我的。
明明上次去顾国公府,自己与顾玮轩说了不少话,姐姐却似个闷葫芦一声不发,总该是更喜欢我的啊,这姑娘把她没得到回应的自言自语也当做了也脑补成了与顾玮轩的‘交’流,脑补的多了,她自己还真觉得两人有什么,想着见了他说清楚,今天她特意跟着秦宛‘玉’,果然她也耍心机,说什么吃馄饨,还不就是来见顾大哥的。
这边三人正尴尬,秦二小姐惊喜的叽叽喳喳,句句都是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最近好吗,就差直接说我想你了,眼见的顾玮轩脸‘色’越来越不好,秦宛‘玉’拽拽秦婉然说“行了,二妹妹你少说两句。”
秦婉然没好气的甩开她的手“我和顾大哥说两句话也不行了,你们什么关系啊。”
秦宛‘玉’抿了抿嘴。
“未过‘门’的妻子。”一只沉默的顾玮轩道。
秦婉然顿时拉下了脸,心里认定是秦宛‘玉’耍了心机,和他说了什么,总不过是那什么责任父母的压顾大哥。
“哥哥”阿福提着刚才猜赢来的那盏白兔拜月灯,笑眯眯的跑过来,顾琦轩,顾梓轩在后面跟着。
“秦姐姐,这里就是有最好看的馄饨吧”她一脸坏笑。
秦宛‘玉’脸上又飞了两抹斜红,不好意思的笑了。
“什么最好看的馄饨”顾梓轩不解的问“阿福,你还给馄饨分了好看等级?”
在弟弟面前被打趣,顾大哥更不好意思起来。
阿福眼见着大哥要被逗恼了,连忙道“对啊对啊,我们快去吃馄饨吧,我好饿。”
秦婉然刚才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谁说自己这个大姐最是厚道的,瞅瞅人家这心机,还没嫁呢,便如一家人一般,自己却只能傻站在一边看着。
“正好我也饿了,大姐带我一道走吧”。秦婉然挽住秦宛‘玉’的胳膊。
她两人走在前面,低头絮絮低语,阿福也和大哥说着话。
“二哥笨死了,灯谜还是我猜出来的。”阿福抱怨。
顾琦轩道“我是觉得太明显,反而没敢说好吧,谁刚才说吃了糖人,就不提这事情的。”
“谁啊,谁啊,谁吃糖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三弟,你要给我作证啊。”
顾梓轩也装傻“我刚才走了个神,什么糖人。”
兄妹几个正逗趣,三人围着大哥耍宝,却听见前面“扑通”一声。
然后传来‘女’子的呼叫声音“来人啊,小姐落水啦。”
落水的正是走在前面的秦家姐妹,也不知道是怎么落水的,只见二人在水中不住挣扎,岸上桥上的游人都停下来看,也跟着喊“来人啊,有人掉水里去了,”只是大冬天的河水寒凉刺骨,轻易没有人愿意下河救人。
就顾家兄妹跑到河边的这一会,秦宛‘玉’已然快没了挣扎的力气,探出头的次数越来越少,没有犹豫的时间,顾玮轩和‘侍’卫两人当即跳下去救人。
河水太冷了,秦婉然心中后悔,怎么就选了这招数,何必要和她一起掉进来,要是有个万一,正后悔间,身后一阵温暖袭来,拖着自己上了岸。
秦婉然咳嗽了两声,抓住那人的手含情脉脉的道“顾大哥,谢谢你,我无以为报,必······”
“咳咳,秦小姐,我是公子的‘侍’卫,您能别拽着我手了吗,我得去看看公子”
秦婉然又羞又气,也不知是真是假,立马晕过去了。
另一边秦宛‘玉’却是在水里就晕过去了,她身体比秦宛‘玉’弱,又没有心里准备就掉了下去,刚掉下去的时候还被秦婉然有意无意的压着,心中慌‘乱’喝了好几口河水。
顾玮轩把她带上来的时候,她一张脸已经白的发青了,紧闭着眼睛,头歪在一旁,毫无反应,顾玮轩惊怕,唤着她的名字,动手推她。
旁边一个有经验的老渔夫挤了上来“把她翻过来,用膝盖抵着肚子,使劲拍后背,得把水控出来,不然这人就完了。”
“咳···咳···”万幸,顾玮轩拍了十多下之后,秦宛‘玉’挣扎着咳嗽了两声,吐出些水来,眼睛也睁开了,见自己躺在顾玮轩怀里,她苍白的脸上瞬间泛出一丝血气来,倒不显得发青了。
围观的人欢呼出声,老渔夫道“这就好了,回家喝些防风寒的‘药’。”
见两个姑娘都没事,周围人说些下回要当心啊,就也散开观灯去了,顾玮轩从顾琦轩手里接过自己脱在岸上的披风,给秦宛‘玉’裹了,送她上了马车,‘侍’卫把晕过去的秦二小姐也‘交’给了她的丫鬟。
“大哥这回婚事要提前了,一猛子就扎下去了啊”顾琦轩挤挤眼睛,坏笑着道。
顾玮轩没接话,左右看看,猛然回头问“阿福呢?”
“啊?”
“我问你们,阿福呢?”
恐惧担忧如同旋风,将三人吞没了,眼前的地上只留下了那盏白兔拜月灯的残骸,被无数人的脚步踩的粉碎。
······
阿福哪去了呢,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到一盏茶之前,顾大哥和‘侍’卫下水救人,周围的百姓一下子围了过来,阿福也担心的不行,她个子太小,还挤不进人群里,正要高喊让我进去,水里的是我哥哥,话还没出来,就被人用手捂住了。
捂住之后,抱起她就跑,阿福重重的把白兔灯摔在地上,但是那声音被各种人声所掩盖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好不容易喊出来的救命,被夜风吹过,毫无痕迹。
抱走阿福的是个穿的像个富商似的中年男子,他压着阿福的头,做出一副自己孩子玩累了睡着的样子,阿福心里急怕,无数被拐儿童的悲哀命运袭上心头,古代有香菱,本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被拐之后,家中家破人亡,在阿福模糊的记忆里,被拐走还有可能会被打残做乞丐,她不住挣扎着。
眼看着阿福挣扎的太厉害,有人打量了两下,那男人怕被别人注意了,一只手勒着阿福,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小刀抵着她肚子“再动弹我就扎死你。”
阿福咬了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并不动了,正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顾琪莹,她带着‘侍’卫和婢‘女’一起,似乎也是在猜灯谜。
阿福努力的一点一点‘露’出脸来,心里不断祈祷着拜托拜托看到我,那男人越走越快,很快就要路过了顾琪莹身边,阿福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正当这个时候,顾琪莹忽然抬起头来,她好像看见了阿福,瞬间‘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阿福冲着她伸出手,是我啊,是我,救救我。
但是顾琪莹很快又低了头下去,接着看灯谜了,那男人抱着阿福也走远了,顾琪莹笑着指了指“老板,我要这只嫦娥奔月灯。”
“小姐你刚才看什么呢?”丫鬟问。
“哦没什么,我认错人了。”顾琪莹轻巧的答道。
------题外话------
额,和我默念这不是虐,阿福大人马上就会大显神威,这样会不会让你们比较不想揍我。
76 逃走上
阿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这个万人欢庆的,光华温暖的节日里,自己却好像被黑暗所笼罩,未知的命运冲着阿福张开了可怖的巨口,随时有可能将她吞噬,她心里越发害怕,脑子反而越发清明起来,我要回到温暖的家里去,娘亲爹爹哥哥都一定在等着我。[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那人抱着阿福用衣服‘蒙’着阿福的头一路快走,嘴里还掩人耳目的说着些大概“你这孩子,路上就睡着了”这样的话,来避免被人怀疑,他本身穿着便像个体面的商人,抱着穿着‘精’致的阿福也不惹人怀疑,转了好几个圈,进来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阿福偷偷瞪大眼睛去看街牌,只模模糊糊看见桃什么巷。
那人警惕的向后看了看,用脚在一户人家‘门’上踢了两下,嘴里道“快开‘门’,丫头看灯的时候睡着了,别在路上冷着。”
里面应着“来了,来了,快让孩子进家睡觉。”
来开‘门’的是一个瘦高的青年人,挑着灯将抱着阿福的人迎进去,便马上关上了‘门’,三人往屋里去,青年人道“你今日回来的可晚了,别的孩子早吸了‘迷’烟安分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先出城了。”
中年人冷笑“别看我回来的晚,我带来的可是好货。”
“呵,上回也说是好货,结果那孩子病死了,白搭了我们的饭钱。”
两人眼看着锵锵起来了,院里屋‘门’打开了,一个高壮的中年汉子斥责道,他颧骨颇高,全无和善样子“老三老五半夜三更吵什么?生怕没引起别人注意是不是?”
阿福心里暗暗记下这伙人并不是非常和睦,这个人似乎是老大。
“嘿,今天周围院子的人早去观灯去了。”被唤作老五的年轻人面对这个人态度好了不少,解释道。
等进了里屋,又有一个人出声招呼“老五回来晚了,一会儿喝口热水去去寒,咱们马上出城。”这个声音出自一个白矮的胖子之口,他满脸笑容,看着很和蔼的样子,阿福却不会认为他是真的和蔼,无他,这个人身边跪着一个低垂着头的少‘女’,少‘女’从袖子里‘露’出的手腕上满是伤痕。
抱着阿福的老三把阿福放下“老大你看,这丫头,好货‘色’吧。”
原本这人一直‘蒙’着阿福的头,并没有看清她的脸,这下几人才看清,老大眯起了眼睛点点头,老五道“确实是质量好,正好满娘传话,她楼里正缺质量好的小丫头呢,这个调教几年,是送礼还是挂牌都是上上之选啊。”
老二却在打量阿福的衣服,今日为了出‘门’,阿福便换了朴素些的衣服,但是顾国公府的朴素在民间也是富贵人家才穿的起的了“这个不会是那户贵族家的吧,别碰了硬点子,忘了在应洲府的事情了,逮住的是府伊家孩子,险些折在那里。”
那个绑了阿福回来的老三有些怯“要不把她放了?”
老五挑起眉‘毛’“看见咱们的脸放什么放,不行直接杀了往河里一扔也就是了。”
阿福打了个抖,暗暗掐紧了手。
老大摇摇头“按老五的说法,她身边并没有‘侍’卫,”指指阿福“头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取下阿福头上的银卡子“只是银的,大概是哪个有些钱商户人家的孩子,今日穿了新衣服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我奇怪的倒是,这孩子怎么不哭?”
他一边掰起阿福低着的脸,一边教其他几人道“若真是心有计较的才不能留,多少人在小河沟里翻了船”抬起来一看,小姑娘脸‘色’发白,眼神发直,嘴上咬的紧紧的,瑟瑟的发着抖,老大盯着看了一会儿,阿福渐渐抖得更厉害了,他松了手“看来是吓过了,装车我们走。”
老三附和“是,路上还想挣扎,被我拿刀就吓住了。”
“老四呢,马车准备好了吗,那些小崽子都安分了吗?”
老四点点头。
阿福躺在黑暗的车厢夹板里,听着车轮在路上压过的声音,先庆幸了一下自己挣扎中丢掉了首饰的行为,再苦中作乐的表扬自己的演技,居然这样有潜力,给自己鼓鼓气,起码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别放弃,想想家里暖洋洋的‘床’,想想美味的??????不能想,越想越饿,‘迷’‘药’的劲儿渐渐上来了,阿福努力的瞪大眼睛,思维还是渐渐沉睡在黑暗中。
“站住。”守城‘门’的士兵横起长枪拦下马车。
瘦高的年轻人跳下马车,笑着递过去一个鼓鼓的荷包“军爷容禀,我们这是要去城外寺里上头柱香的,已经和李副官说好了的,我这里有李副官给盖得印”。
那守城‘门’的士兵有些犹豫,手上的长枪却放下来了,李副官平日里脾气最坏,仔细看看印也没错,手里的荷包也沉甸甸的,那年轻人又道“这中元节夜里本就放夜禁,我们就是赶个明早的头柱香,小大人行个方便,我家主人是生意人,最是注意这些运道的事情。”说着又送过去一个红包。
西‘门’过往的行人不多,长官又贪财,夜禁就不大严,平日晚上也有出‘门’去的,今天夜里守‘门’的人更是就剩下自己,剩下几个都挤在上面的‘门’楼子里喝酒赌钱呢,他揣起荷包“小哥客气了,我算什么小大人,这就让你过去。”
等马车驶出城‘门’,士兵还挥挥手道“祝您的主家来年生意兴隆啊。”
那年轻人也挥了挥手“承您吉言啦。”
这帮人走了没多久,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士兵循声望去,来人是一队金吾卫。
“全城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城,尤其是带着七八岁小姑娘的,可以暂时扣留,今夜可有出城‘门’的人。”金吾卫身上的铠甲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寒光,声音也仿佛是出鞘的利剑般的锋利冷锐。
士兵心里一突,怀里的荷包顿时烫手起来,金吾卫乃是高级军官,直接隶属皇家,这位领头的更似乎是京城中的贵族,若是有什么事情,杀了自己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咬咬牙,想着刚才那辆车上也没有什么七八岁的小‘女’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回大人,今夜并没有人出城。”
“守好城‘门’”他卸下背后的弓箭,一箭‘射’在楼上士兵躲懒的房‘门’上,房‘门’里的士兵连滚带爬的出来,他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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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在‘迷’‘药’的作用下睡得昏昏沉沉的,梦里自己正和小火苗还有哥哥们打雪仗,一会儿爹爹和娘亲也加入了战场,把哥哥们打的落‘花’流水,看着他们的狼狈相,阿福在梦里忍不住笑起来。
阿福这边是梦,现实中三个哥哥也不比阿福梦中狼狈的样子好多少。
发现阿福失踪之后,顾玮轩立马让顾梓轩带着‘侍’卫回宫报信,顾琦轩回府领府兵,自己则前往京郊大营,随时准备着搜查。
顾梓轩在宫墙下截到了顾昭和华安长公主,他从马上滚下来,气都没喘匀的禀告,阿福失踪了,华安长公主身子立时就是一晃,抓着顾昭的手站直了,顾昭扶住妻子,解下令牌‘交’给顾梓轩“拿我的令牌去,我去和陛下请旨,关闭城‘门’。”
顾梓轩点点头,汗淋淋的又爬上马去,华安长公主叫住他叮嘱“把妹妹带回来,还有”她咬着嘴‘唇’,拍了拍顾梓轩的手“阿福最喜欢你们了,不要怨自己。”
顾梓轩咬紧了牙,一抖缰绳走了,眼泪从眼里烫到心里。
父亲母亲并没有说责怪的话,顾家三个兄弟看上去还是和往日无甚差别,心中却含着巨大的自我悔恨,咬紧了牙关在茫茫夜幕中寻找,刚才还灯火辉煌的上元佳节,如今却像是一场幻境,欢乐随风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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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啦???”雪‘花’越飘越多,灯市上人们匆忙的收起摊子,父亲用衣服罩着小‘女’儿往家里跑,依依惜别的有情人小声的互道离别。
馄饨摊的董老爹慢悠悠的收摊,时不时看看外面,和一旁的老婆子说话“那小姑娘怎么没来啊?”
老婆子将碗筷装在桶里,也看看外面“这都下雪了,大概是不过来了吧。”
“我还给专‘门’给她留了点三鲜馅的馄饨呢”老人又看看外面“小姑娘笑起来怪好看的。”
“老人家,来一碗三鲜馅馄饨,多放辣椒,少放醋。”一个青年人将伞收起,低头进了棚子里,正是玄真子。
董老爹道“你今儿可来的晚了,馄饨都要没了。”
“您别哄我嘛,劳驾,我这站一天了,好容易才‘抽’出一点空闲跑过来,我刚还听见您说还留了一点三鲜馅呢。”玄真子作势行了个礼,笑着拜托。
老人家刚也是逗他,手脚麻利的将馄饨下了锅,一边往碗里放调料一边和他说话“原来给个小姑娘留的,她今天没来这才便宜了你小子,说起来,你俩的口味都一样呢,都要多放辣椒少放醋”。
玄真子道“可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眉眼灵动,长得极有灵气的。”能得他口中这句赞可不容易,很多人好看,有灵气却不是轻易说的,上次吃馄饨的时候有几个人说起京城中出名的几家美人,玄真子一向爱与人聊天说笑,那次却没说话,老人家后来问他,他也只说有皮无骨,难说美也。
他这形容原就‘挺’‘抽’象,老人家想想,却点点头,确实就是这种感觉,说“是,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特别可爱,昨天白天过来吃馄饨,还和我说今晚上要带着哥哥过来,结果也没来”。
他忍不住说“小姑娘一向守信用的,有一次下着大雨还跑来了。”
玄真子扶额一笑,这正是一个吃货的自我修养,他伸指掐算两下,微微一笑“劳驾您多煮一碗和刚才那碗一起,我要打包带走。”
老人家道“这馄饨可不经放,一凉就不好吃了。”
玄真子道“凉不了,我给一个馋嘴猫送一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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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了,出京城的路上已经被积雪盖住了土‘色’,随着嘎达一声,疾奔的马车停了下来。
“大哥,不能走了,雪越下越大,咱们的车重,刚才我听见车旋响了,这要一会儿再坏在半路上就完了。”老四道。
“咱们走到哪儿了?”
“出京有六十里了,这天气又是在过节的时候没人会追过来的。”
胖子想了想,问“这周围有什么地方吗?咱们避一避雪。”
老二道“这周围有个废弃的道观,我上回来京城的时候在哪里住了一晚。”
“安全吗?”
“那道观破的什么都没什么了,就当中一个盗不走的神像还是好的,根本没人去。”
“行,咱们就去那里呆一会,等雪停了再走。”
远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似乎是林子里的野猫。
阿福在马车颠簸了一下的时候就被磕醒了,她手被绑着也没办法‘揉’‘揉’被磕疼了的脑‘门’,阿福有点伤心的想,要是娘亲知道我怎么惨,一定会难过的。
旁边一个比阿福大些的小姑娘也醒过来了,她用唯一松动的手指点点阿福的手指,传达自己的安慰。
“嚯,还真是破”老五扫掉了眼前的蜘蛛网。
老大捂着嘴咳嗽,刚刚跪在他旁边的少‘女’乖巧的做事,将垫子铺在地上,又出去盛了雪烧水。
原本只是打算等等雪小些,谁知道雪越小越大,老大下令让老四和老五去把孩子从夹层里搬出来,别憋死了。
阿福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也并没有睡醒,突然感觉手里被塞进来一个凉硬的东西,似乎是小刀,阿福握紧了手。老四搬出一个男孩‘摸’了‘摸’额头。
“老大,有一个发烧的。”
老大远远站着看了看,他最是惜命,生怕被传染了,远远看见男孩烧的脸赤红,嘴‘唇’也干裂破皮,气息微弱。
“不会有什么疫症吧?”老三担忧的道“之前装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急症啊,其他孩子不会也?”
老大想了想钱是重要,命也重要啊,道“把他们放到后殿里去,别和咱们在一起”。
“你去看看后面有没有‘门’?”他吩咐老四。
老四点点头,一会回来禀报道“后面没‘门’,是堵死的。”
他没说后殿有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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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宝贝们,今天有家庭聚会,所以嘿嘿,‘摸’头。晚上应该还有一章,过了11点的话,我就会在半夜更,宝贝们可以明天再看哟。啊对推一个小伙伴的文,看简介‘挺’有意思哒,我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宝贝们看看,告诉我有没有意思,嗯她是万更党。
《欢喜田园之金牌厨娘》一对一,温馨种田文。
作为一枚顶级吃货,南宫佳人最大的人生梦想就是:有生之年吃遍天下无敌手,足迹踏遍全天下,活的简单快乐,享尽人间美食后寿终正寝无疾而终!
可惜愿望尚需努力中,她便挂了!再度睁眼,穿了!
偏偏造化‘弄’人时运不济,一穿来就没有原主记忆不知姓谁名谁还无家可归。
好吧,她这人向来随遇而安,天大地大总会有她的容身之地,且看她如何在古代致富发家‘混’的风生水起!
77 逃跑下 玄真子
雪‘花’被北风夹带着打着旋落下,老三哆嗦着回来,抖了抖身上沾着的雪,打了个喷嚏“老大,走···走不了,雪太大了,出去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更新好快。·中·文·蛧·首·发”
他一边说一边凑到火堆旁边,烘烤着冻得发僵的手脚,老大满脸不耐烦的坐着毯子上,旁边的少‘女’低着头在他‘腿’上‘揉’捏敲打,被他不耐烦的推开了,站起来来回绕了两步。
他心中总有点不安,奈何自己是这群人的老大,这点不安并不能和他们说,不然就是破坏团队士气了。
“大哥要不然咱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再走吧?这条路咱们走了多少遍了,没人会来的。”老五掏出干粮在火上烤烤,咬了两口。
胖子老大皱了皱眉‘毛’,走到窗户处探头看了一眼“老四你去看看,那些小崽子们安分吗?”
“让老三和我一起吧,端点热水给她们,我自己拿不了那么多”老四淡淡的说,手却捏紧了。
“我才不去,刚才我都出去探路了,老五去。”
老五道“喝什么水啊,我们自己都不够,一会儿没了还得去挖雪,麻不麻烦啊。”
老大现在正是心烦意‘乱’,嫌他们吵“别说了,老四你拿点水得了,够不够就那些了,这趟生意做的。”
老四一向是团队里干活最多的人,没说什么端着水向后殿去了。
他进去的时候,阿福正磨绳子磨的热火朝天,小刀是有了,姿势不对使不上劲,而且能移动的地方很小,只能用两个手指夹着一点点的磨,旁边的小‘女’孩一直陪着阿福,两人都被堵着嘴,也没法说话,小姑娘只能用眼神表达加油。
见有人进来了,两人身体都是一僵,阿福将小刀收回手心,着急间还在手心里划了一道,小姑娘也‘挺’直脊背,努力的挡住阿福。
老四好像什么也没看见,挨个给醒着的孩子喂了水,然后就要走了,阿福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
从窗户那里蹦进一只猫啊,棕黑‘花’纹,大爷神态,特么的好熟悉啊。
这么大一只猫,没看见的是瞎子吧,然后老四就是视而不见的走了,还小声的念叨了一句“从这里往东五里是一家官驿”
远远还听见外边人问,“刚才啪的一声怎么了?”老四答道“我踢到木头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阿福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老四应该就是刚才给自己背在身后的手里塞了一把小刀的人了,这个人是良心发现?还是卧底?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阿福继续苦哈哈的磨绳子,娘亲啊我的手好疼,玥儿啊早知道我就和你学武术了,她一边磨一边天马行空的发散思维。
胖狸歪着脑袋打量她,然后绕着她转了两圈,蹲在她身后了一下,又绕出来蹲在她脚前。
“蹦···蹦”绳子开了,不是阿福磨开的,是胖狸用爪子划开的。
阿福把布团从嘴里拽出来,抱起胖狸,脸埋在她长长的‘毛’里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和惊喜的尖叫,然后把胖狸抱在嘴边,作势要亲,胖狸用‘肉’爪子在她脸上扇了一记,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大晚上不回家,跑到这种荒郊野岭来,害的猫大人还要来找你,快回家喂我小鱼干吃,猫语内容。
胖狸蹦到窗户上,回头看阿福,快走啊,你在干嘛?
阿福取下旁边小姑娘嘴里的布团,用力去割手上脚上的绳子,小姑娘声音轻轻的“别‘浪’费时间,你快跑,喊人来救我们,我是户部尚书云家的大小姐,我叫云秀‘玉’,告诉我的家人。”
阿福头也不抬“不。”
“你别···”
“我不会辨别方向。”
云秀‘玉’不说话了。
胖狸蹦下来,不耐烦的划开绳子。
阿福看了看其他几个醒着的孩子。
“不可能所有人走,人多动静太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先去官驿求助。”云秀‘玉’理智的拉起阿福。
两人一猫费力的从窗户爬出来,当然费力的主要是人,然后与之前那个跪在胖子老大脚边的姑娘碰了个对面,这姑娘大概是出来拿雪的,盆子还丢在脚边。云秀‘玉’反应很快,直接扑了上去,把那姑娘压住了,死死按在雪里。
这姑娘虽然比两人都大,本身却就够瘦弱的,身上大概还有伤,挣扎了两下还是被按住了,挣扎间‘露’出了手臂上各种层叠的伤痕,云秀‘玉’犹豫的说“你也是被掳来的。”
姑娘趴在地里并不动。
云秀‘玉’捂着姑娘的嘴抬起她的头,阿福说:“你别告诉他们,我们去找人救大家,你同意吗?同意就点点头。”
姑娘愣了一下,顺从的点了点头。
阿福示意云秀‘玉’放开她。
那姑娘坐在雪地上,看着前面两个小‘女’孩拉着手跑走,他们会叫来什么人呢?她们还有家人,或许会有人救走她们,她们回家了,那些人会死掉吧,自己怎么办呢?连最后这点栖身之地都没有了吗?
她端起雪盆往道观里跑,嘴里大声喊着“来人啊,有小孩跑了。”
······
“站住,小贱人,还敢跑,让爷逮住,‘弄’死你们。”后面声音越来越近了。
两个小‘女’孩不敢分辨风中传来的话语,只拼命的往东边跑,快啊再快点,只要再快一点,没准就安全了。
大雪掩盖了路上的石块,阿福被搬得直接摔了一个跟斗,她一声不吭的爬起来接着跑,但是她越跑越慢,能感觉到热乎乎的血顺着小‘腿’留到了鞋帮里,云秀‘玉’拼命拽着她往前,阿福一个‘腿’软再次摔倒。
胖狸也没有往日的傲娇,着急的拽她袖口,起来快起来,阿福努力试了试,她实在跑不快了,抱住胖狸塞给云秀‘玉’“你快跑。”
胖狸挣扎着从云秀‘玉’怀里跳出来,蹲在阿福脚边不动了,云秀‘玉’也坐了下来“我也跑不动了。”
两人一猫静静的坐在雪地里,等待着可悲命运的来临,等啊等啊,诶,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雪地里是不是比较有利于思考人生亦或是参禅悟道?”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
两人一猫同时回头,微笑着的青年蹲在二人身后,笑着问“吃馄饨吗?”
“啊···?”
“也是,坐在雪地里吃馄饨有点冷呢?前面是我家,我们去哪里吃吧。”
青年自己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他抱起阿福,对着水秀‘玉’说“小姑娘牵好我的袍子。”
看看地上围着自己转圈的胖狸“到我肩上来吧。”
就这样,这个奇怪的组合要去青年的家里吃馄饨了。
“刚才追我们的那些人呢?”阿福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小孩子不可以问这么血腥的问题哦。”
“前面只有一个很久很破的道观。”
“唔,我记得我家当时还是很新很好的,是京城附近香火最旺的道观了。”
“当时是多少年之前?”水秀‘玉’弱弱的问。
“唔,不记得了,反正当时卖馄饨的还是现在这个人的爷爷呢。”
“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阿福小声的道。
青年爽朗的笑起来“我没收到这条消息的通知呢。”
不知是青年步子迈的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几步路的功夫,道观就在眼前了。
青年轻松自然的推开大‘门’,真得仿佛回了自己家里一样“啊,还真的变了许多呢?”
“你是什么人?”老三瞪大了眼睛,将刀对准了他“老二和老五呢?”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涉及生与死的问题不是贫道的回答范围,你回头自己去问一下吧。”青年彬彬有礼的回答,越走越近。
“你离我远点。”老三哆嗦着后退。
青年微微一笑,从左边袖子里撒出些什么,老三一头栽倒在雪地里,不动了。
“阁下是何方神圣,不知哪里冲撞了您,我愿奉上祭品,望阁下放我一条生路。”老大喊话道,跑江湖捞偏‘门’的人是信一些神怪之类的东西的,大雪天,破道观,俊美而厉害的年轻人,老大觉得这是撞了狐妖了。
青年很不乐意的撇了撇嘴“你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他现学现卖了。
说着就要动手。
老四扑上来将胖子老大打晕,喊道“青阳掌教慢来,这个人要提供给衙‘门’做线索。”阿福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是卧底。
青阳掌教?玄真子?面前这个乐呵呵从袖子里掏出两碗馄饨的年轻人?
两个小姑娘好似有很多问题的样子,玄真子问“吃馄饨还是问问题?”
大家立马就没有问题了,埋头抱着馄饨碗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阿福太饿了,她觉得这碗馄饨和刚出锅的一‘摸’一样。
吃过了馄饨,大家坐在一起烤火,等着接到信号前来的援兵。
阿福抱着胖狸,‘摸’了‘摸’胖狸的‘毛’,忍不住抬头问他“这儿真的是你家吗?你多大了”
水秀云紧贴着阿福坐着,闻言紧张的拽了拽阿福袖子。
玄真子朗笑出声“我逗你们的啊”
水秀‘玉’放松一点了。
“不过我记得这里以前真的是香火很旺的道观呢。”他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
水秀‘玉’又抱住了阿福的胳膊。
------题外话------
这章道长帅了,写着写着突然有换男主的冲动,我去喝口水冷静一下,默念小火苗一百遍。
道长是下一篇文的男主,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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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找到 依靠
玄真子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悠远,时不时用木棍拨‘弄’火堆,为两个孩子一只小猫讲述着长长的故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他讲院子里那个不起眼的树桩,曾经是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树上挂满了祈祷求缘的红布条,风一吹,满树的愿望都发出簌簌的声响。
他讲‘门’口了腐朽的只剩下一半的‘门’槛,曾经绊倒了年纪最小的道童,谁劝都没有用,小道童坐在‘门’槛上哭了一个下午。
他讲被大雪覆盖的山上,那曾经是一座‘药’园,不少人前来求‘药’,道童们最期待轮到自己在‘药’园当值的那一天,可以不用打坐,有一个小道童还学会了在园子里烧红薯吃。
他讲此处坐着的前殿,曾经端严光明,香烛的味道终日不散,无数男‘女’前来述说着自己的烦闷苦痛。
他讲······他讲了许多,声音又轻柔又温暖,衣袖上似乎有好闻的香气,是‘药’香和某种说不出问道的熏香的结合体。
困意渐渐袭来,水秀‘玉’倒在阿福肩上,胖狸缩在阿福怀里,一人一猫已经睡实了,阿福‘迷’‘迷’糊糊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这座道观太出名了,道士们就被请进了京城,这里就空了下来,后来道观里的道人都老了死了,这里就被所有人忘了······
阿福这一夜过的真是惊心动魄,一‘波’三折,她一夜没睡,眼睛都困得睁不开了,模模糊糊的感叹“好久的事情了啊。”
玄真子一楞,突然释然的笑了“是啊,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摸’‘摸’阿福脑袋“睡吧。”
······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停了,风也住了,月光柔柔的洒在大地上,大概明天还是一个好天气,阿福动了动身子,觉得自己仿佛睡在了云上,之前有些隐隐作痛的膝盖也完全不疼了,她含着微笑睡着了。
这边阿福睡得正香,京城里却翻了天,京城戒严,夜禁重启,在屋子里的人听的到哒哒的马蹄声,金吾卫铠甲摩擦的声音,整夜不绝,以灯会为中心,附近的酒家旅店都受到了搜查,附近三条坊巷的人家也被在夜晚敲开了‘门’。老人家在炕沿嗑嗒嗑嗒烟锅,安慰惶恐的小辈,说这是出了大事情了,上次这么大的场面还是先帝三皇子谋逆,太子奉命镇压的时候。不过不管咱们事情,只要没做坏事就不会被牵扯上的。
金吾卫陆续带回了线索,阿福的头‘花’,阿福的小戒指,阿福装香丸的荷包,有的是被在街上找到的,有的是在别人家里搜到的,搜到阿福头‘花’的那家人一开始还一口咬定这是自己小‘女’儿的。
顾玮轩已经找了一夜,整个人像是蹦到极致的弓弦,马上就要失控了,这家人这话一出,他动作比狠厉的金吾卫都快,‘抽’出剑抓过那家人的小‘女’儿道“好,就当是赐予你小‘女’儿的陪葬礼了。”那家众人吓得跪地求饶,立马表示自己可以带着他们到捡到头‘花’的地方去,顾玮轩一手抓着嚎啕大哭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跟着那人,等到了地方,确认无误后,才将孩子甩在地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顾家其他人也俱是一样的急切和痛苦,别人今日才发现,顾家三个文雅温柔的贵公子,骨子里竟然也是这样杀伐果断的人物。
今夜的顾家注定无人入眠,爱阿福的人固然是担心的无法入睡,恨阿福厌恶阿福的人却也睡不着,石氏躺在‘床’上,心里一阵阵喜悦,要是她没了,可不就数着我家阿莹了吗?想着都要乐出来。
而顾琪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耳边隐隐听得到铠甲刀兵策策之音,她掀开‘床’帐,穿着寝衣往窗边看看,似乎看的见那边彻夜未熄的灯光,她缓缓的微笑起来。
“小姐···”一个丫鬟悄悄递进来一张纸。
“尾随其后,见其进房,后车出,几人离开,一个时辰后查探,马棚里有尸体一具,与刚才出去的一人容貌相同,恐事有变。”
顾琪莹捏紧了手中的纸,一把扔进火盆里,看着纸条被火焰吞没,眼神已经平静下来。
她也不换衣服,只披了外袍,脚上还穿着室内穿的绸鞋。转身往外走“小姐,天这么黑了,你去哪里啊。”外室守夜的丫鬟连忙翻身起来问道。
“我有急事禀告大伯母,快走。”顾琪莹拿起灯笼就走。
······
“你有急事禀告?”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坐在小桌两旁,桌上放着早已凉了的茶水。
“是,”顾琪莹喘着气,好像是一路小跑过来,脸不知是冻的还是喘的也有点发红,身上衣物单薄。
若是往日,华安长公主难免要心疼她一点,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总得问一句,哪怕是客套的表达下关心呢,可是她现在满心牵挂着阿福,没有那个‘精’神也没有那个心力,别说表达关心,就是话也不想多说的。
顾琪莹也没废话直接道“侄‘女’今日晚间出去逛灯会,曾经见一个中年男子抱着的人和郡主很像,当时灯光昏暗,我也没有看清,也没有想到郡主会被别人抱走,后来我回府里太累,直接睡着了,刚才醒来,我才知道郡主还未回来,这才急忙前来禀告。”
华安长公主手发着抖,咬了咬嘴‘唇’“我的阿福,你为什么不拦下那个人?”
顾昭抓住妻子的手,直视顾琪莹“你可看清那男人的脸,看到他什么地方去了。”
顾琪莹点头说了。
顾昭挥手让她下去“等阿福回来,我们便赏你,现在这里忙的很,你先回去吧。”
顾琪莹本身心里就有些发虚,不敢再说什么,乖乖的走了。
华安长公主握着丈夫的手“我的阿福,她怎么就没拦下阿福,却专‘门’注意了那人的离去方向。”
“当务之急是先把阿福找回来,之后我们再慢慢清算。”顾昭抱住自己的妻子。
有了样貌,离开方向便好查的多,金吾卫很快便查到了那伙人最后落脚的院子。
“砰···”金吾卫撞开院‘门’,顾家三兄弟当先冲了进去,半夜被抓来的房主已然吓傻了,只懂得哆嗦。
“这房子是你的吗?这段时间谁住在这里,他们现在去哪里了?顾家三兄弟负责搜查房子,从宫里赶来的小火苗负责审问房主,他个子小小的,却无人敢小看他,他的剑就抵在房主肚子上。
“大···大人饶命,小人冤枉,是···是···是小人的房子,可···小人绝没有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啊。”
“回答我的问题。”卫熠的剑往里刺了一分,血渗了出来。
在生命的威胁下,房主的语言表达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说话十分流利“是一伙南边来的商人,一共五个人,他们付了我一个月的房租,其他的我就什么的不知道了。”
“砰”一具尸体被摔在房主面前。
“啊···”
“不许叫,这个人你认识吗?”顾玮轩问道。
房租被剑‘逼’着,大着胆子上前看了一眼“这是那伙人一起的,他们好像叫老四的。”
虽然已经找到了地方,但无论是卫熠还是顾家兄弟的心里都毫无放松,只有更加紧张,这屋子里环境简陋,阿福、自己的妹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更何况还出现了尸体,几人心中绞起来,是内讧吗?会不会伤及阿福。
这屋子里没有人了,而且隔壁院子里独居的老人说曾经听到过马车出去的声音,所以这些人已经出城了!
离这边最近的城‘门’就是西城‘门’,一名金吾卫队长也道排查西城‘门’时便发现西城‘门’守卫及其松懈,许多士兵更躲在城楼里饮酒。
问出曾经有马车从西城‘门’出去并不难,那个收了银子的守城士兵哆哆嗦嗦的说出当时的情景。
顾玮轩咬着牙,点点头“相貌特征没错,来人,将此人收押。”
“噗必收押。”卫熠吐出四个字,身后的‘侍’卫一剑削下了那士兵的头颅。他的‘门’牙还没长出来,说话甚至还有一点走风漏气,却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年幼的太子。
顾家兄弟看了这个表弟一眼,他的样子明明是往日差不多,整个人的气息却也往日大相径庭,小小的个子骑在马上‘挺’直了腰背,夜‘色’掩映下,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却干净利落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不足五米远的地方人头落地,甚至这个命令还是他自己下的。
顾家三兄弟不约而同的想,面前好似是另一个人一样,但是他们没有心力关注这个问题,阿福还等着他们去救。
······
这一夜,顾家兄弟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恐怖而心惊的画面,虽然只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下,就被自己强行控制着不敢想了,但是当他们路上遇到了两具尸体,是的,他们见到了玄真子‘弄’死的老二老五。再寻到这道观‘门’口时,内心里压抑不住的苦痛甚至让他们有些不敢推开大‘门’。
卫熠推开了大‘门’,绷着一张寒如冰雪的小脸。
然后······众人注视这太子殿下狂奔着钻进安乐郡主怀里撒欢,额,还揪出了人家怀里的小猫,悄没声的踢开了靠在一旁的小姑娘。
我们收回对你的评价啊。
“恩···”阿福还有点‘迷’糊。
“唉,小火苗,你怎么来了?”她先是惊再是喜,还‘揉’‘揉’小火苗的头发,后面的‘侍’卫还感慨呢,安乐郡主真是胆量过人啊,一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这么淡定。
还没感慨完呢,阿福就推开了小火苗,扑到哥哥怀里大哭起来。
是的,馄饨很好吃,故事也很有意思,但是这并不能让阿福不害怕了,她是安乐郡主,却也只是一个刚刚八岁的小姑娘,她有多害怕失去家人,她忍了一晚上,一滴泪都没有掉,在看见家人的这一刻却大哭起来。
在阿福心里,小火苗是需要自己保护的‘性’格绵软的小白羊小表弟,并不是能保护自己的人,阿福甚至担心小火苗知道自己这惊险的一夜会吓到他,之后讲起这一晚的经历,或许阿福只会告诉他神奇的玄真子,好吃的馄饨,有趣的故事,而对黑暗的车厢夹板,冰冷的雪地避而不谈。
“别哭···别哭”顾玮轩轻轻拍着阿福的后背,顾琦轩顾梓轩围在阿福旁边,手忙脚‘乱’不知该说什么来哄妹妹。
“呜呜呜,我害怕死了。”
“是·····是,都怨哥哥。”顾玮轩的声音也带了颤抖。
“不···不怨哥哥,怨那些坏人,呜呜······”阿福哭着还记得反驳不是哥哥的错。
胖狸实在是挤不进去,听着阿福的哭声又心焦的很,只能逮住阿福的小‘腿’磨蹭,以表示自己的关切之意。
小火苗更是一点地方都挤不上了,只能沉着一张脸在哥哥包围圈之外看着,不时向阿福投以委屈思念的小眼神。
终于在这样投以眼神的一盏茶时间之后,得到了阿福的回应,当然不一定是接收到了他的眼神,其实是阿福哭够了,哥哥也去处理一下后续事宜,后殿里还有千面捕守着那些同样被拐骗的孩子呢,也得去嘱咐人回京送信,还得让人带府里的马车回来,他们为求时间,只骑马来的,阿福却受不得冷风,不能这样回去,反正林林总总的事情多的很呢,留下卫熠守着阿福。
“小火苗···”阿福叫一声他名字,然后吸了吸鼻子,刚才哭得厉害,鼻子有点不通了。
小火苗给她捏捏鼻子,然后把头埋在了阿福怀里,小声说“阿福,我好想你啊。”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没说自己是偷偷出宫的,在宫里一路狂奔,在路上摔了好几跤,父皇被在宫‘门’处截下来他,父子二人对视了良久,父皇才派了‘侍’卫放了自己出来。
也没说其实自己还不怎么会骑马,路上险些摔下去,也没说京城里的夜晚有多黑,也没说他有多害怕,也没说人血的味道很难闻。
也没说你刚才把我推开,埋在表哥怀里哭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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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苗:阿福我能保护你的
阿福:小火苗是需要保护的小表弟啊
额,今天周日家人放假,临时有事情出去了,大家庭总是会被‘逼’着聚会,不好意思今天只有这些了,明天会万更,下午四点之前更。
我以后尽量提前一天请假,抱歉了宝贝们,我没有办法拒绝我家太后,但是平常我还是会保持八千左右的更新哒。
最后想揍我的宝贝排个队,恩打的时候不要伤到自己,我会心疼的,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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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后续 日常 努力 长大前奏
世间如果有后悔‘药’多好,打死我们也不绑架那个煞星啊,这是绑匪老大的真心话。[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以为绑了个小金鱼,谁知道却是个龙吐珠,这下好,一切都完了,他被关在大狱里,其余兄弟全部惨死,胖子老大在牢里醒来的时候还什么都不肯说,等抬来其他几人的尸体一看,老二老五就剩个骨头架子,旁边那俩盆里装的大概是从雪里搓起的‘肉’泥,老大立马就招了,别说这几年做的缺德事了,连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要‘交’代出来只求速死,只要别让我见到那个山鬼就行,很快证据确凿,他被在街市口凌迟处死。
人们念叨两句作恶多端该当一死,就把这事情忘了,但是这件事对于阿福影响却是很大的。自从阿福被找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出‘门’逛过街了,刚回来的时候还被外祖母,舅舅舅妈轮番接过去慰问了一番,每天上学的时候顾昭亲自把‘女’儿送去,上课期间小火苗一步也不离的跟着,阿福去方便一下,小火苗还要在‘门’口等着。
晚上放学顾家哥哥早早就来接妹妹,每天逛逛吉庆坊的福利也没有了,想吃糖人,叫小厮买回来,想要面人,让小厮买回来,想看杂耍,让小厮去把人请回来。
总之,阿福被彻底的管教起来了,唯一的好事就是阿福有了新闺蜜,云秀‘玉’,两人脾气秉‘性’‘挺’相合的,等裴玥来了,居然也‘挺’投缘,云秀‘玉’是家里的大小姐,遇事情比阿福她俩冷静一点,读书也多,平时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是惹急了她很容易开启嘴炮状态,一张嘴把人能噎死,就是怕鬼啊妖啊的,她到现在还觉得玄真子属于‘精’鬼妖怪,感叹果然妖‘精’长得好看都是真的。
“有多好看,有阿福大哥哪么俊美吗?”裴玥好奇的问。
“恩,形容不出来,现在想起只能记得他长得非常好看,但是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脑海里只有一个概念。”云秀‘玉’回道。
阿福坏笑着“哦现在说人家好看了,当时不知道是谁吓得要死。”
云秀‘玉’也不生气她取笑自己,摇头晃脑“圣人言,鬼神之说,敬而远之,他突然和咱们这么近,对大家都不好啦。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阿福道“你还真觉得他是妖怪啊。”玄真子在顾昭他们找来之前就离开了,华安长公主派人往山外现在的青阳观送了一回谢礼,道人也说,掌教云游去了,一直没回来过。
水秀‘玉’认真的点头“他应该是山里修炼的白狐‘精’吧,不过他是一个好妖怪。”
孩子的话题是很容易改变的,几人说了两句就又讨论最近的功课啊什么的去了,云秀‘玉’还研究了胖狸的品种,虽然胖狸还是坚持不让别人‘摸’他,不过根据奔跑速度和他的外形来看,应该是一种金猫,这种猫有小豹子的美名,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
“我的儿······”石氏看一眼华安长公主送来的谢礼,抱住‘女’儿哭,小声道“你怎么如此糊涂,何必要告诉她们,就让那个死在外面不好吗?”
顾琪莹心里也是苦涩,拍拍母亲后背“母亲,她也看见我了啊”。要是她永远回不来,自然一了百了,但是她要是回来了,和长公主一说,自己还能有了好,长公主能活生生撕了自己,就算现在华安长公主也不见得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只不过是找不到证据罢了,现在自己都不能靠近顾皎的院子,自己昨日说去探望一下,在‘门’口就被拦住了,说郡主睡了,不便打扰,华安长公主这是疑上自己了,怕自己会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石氏又是一阵哭“她好好的回来了,我们要怎么办,你也虚十一了,按理说这两年就该慢慢相看起来,你父亲那个人,是指望不上了,我苦命的‘女’儿啊。”要么说有些无耻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你们想过得好,凭什么指着华安长公主出力,还总觉得是阿福占了顾琪莹的好处。
顾琪莹心里也愁,父亲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母亲娘家也靠不上,下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庶弟和姨娘,自己的未来难倒就···,想起那院里的顾皎,顾琪莹心中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凭什么她就能比我过的好,顾琪莹微笑着拍拍母亲的手“您别急,毕竟我姓顾,是顾国公的亲侄‘女’,我会过的比别人都好”。
······
当然这些别人的想法和阿福没什么关系,她本身和顾琪莹也不熟,再加上这回疑似见死不救,虽然顾琪莹作出了完美的解释,阿福心里还是别扭抗拒,就算娘亲不嘱咐,自己也不会和她多‘交’往,更何况娘亲还再三嘱咐离她远点。
年也过完了,阿福也要接着上学了,翻过年阿福就整八岁,虚九岁了,皇家儿童学习班皇家内书院里送走了旧成员,二公主年纪大了,已经订下来婚事,现在进入了备嫁阶段,当然不来上学了,又迎来了新成员,今年整六岁的小卫钰,他之前身体不大好,所以只由沈妃给开了‘蒙’,偶尔过来上课,这次才算是正式上课了。
小孩个子小小的,一来就紧紧跟着阿福,甚至不愿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要和阿福挤在一起,小火苗趁着阿福不注意瞪了他一眼又一眼,却不想往常那样幼稚的把他赶走,我要让阿福知道,我不是幼稚的小孩子了,虽然‘门’牙只长出了一半,但是我也是阿福可以依靠的人。
好在阿福虽然‘挺’喜欢小卫钰,却更是一个尊敬老师,遵守课堂秩序的人,她正要帮卫钰磨墨,小火苗凑过来,一声不吭的抢过墨锭,缓缓的磨起来,阿福拍拍小火苗“我们小火苗真是好哥哥呢。”
卫钰好奇的看着卫熠,嘴里说“谢谢哥哥。”
小火苗在阿福的注视下无奈的点点头,说“不用谢。”
内书院上课是很注意因材施教的,每个人的课程都不太一样,沈老先生是大家的先生,教大家诵读经典,做人的道理,其他不同的课程还有不同的老师,阿福和小火苗入学日子一样,基础课程比较接近,但是小火苗每天还有策论课的作业,还有史评什么的,阿福就没有,阿福每七天要‘交’出一副画,小火苗也不用。
今天就又是阿福‘交’画的日子了,阿福画的内容很杂,她画风景也画人物,前两天画了脸上带泪,缺个‘门’牙的小火苗,当然这幅画没‘交’,就是给小火苗欣赏了一下,告诉小火苗要是以后惹我不高系,我就把这幅画拿出去刊印,让别人临摹许多,然后卖掉,小火苗又高兴阿福画了自己,又觉得这个形象有点丢人,心里还想着我永远不会惹你生气的。
阿福今天‘交’的画,画的是上元灯节,她画的角度仿佛是高处俯瞰,长街灯光如河,摊贩游人就在这一条光河中若隐若现,沈老先生赞扬了阿福的巧思,也提出了问题,人物缩小之后,阿福画的不够‘精’细,阿福点头,表示自己下次吸取教训,沈老先生和阿福求走了这幅画,一本正经的告诉阿福这是自己要收藏起来的,阿福觉得老师是在鼓励自己,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
作为一个幼年期贵‘女’,阿福的日常就是这样,上课,吃好吃的,午休,下午画画,或者出去玩,眼看着‘春’天一日日的近了,冰面消融,阿福伙同小火苗看上了太液池里的锦鲤,两人‘弄’了鱼竿,坐在太液池旁一下午,毫不顾往来人员的眼神。
卫晟还出来看了一会儿,内饰太监想,您终于出来了,快把这两个小祖宗‘弄’回去,这可都是进上来的鱼,其中名贵的品种不要太多,一条墨‘玉’可以换一座大宅子啊,他俩居然想烤着吃,结果卫晟出来就是看看,还鼓励两个孩子要平心静气,吩咐下人叮嘱她们多喝水。
太液池的内‘侍’太监:······咱家的内心也是奔溃的。
作为一个幼年期的太子殿下,卫熠的日常可要忙多了,他每日卯时起,要起来扎马步打拳,然后去上课,还要记得带上给阿福的点心,下午还要看策论,甚至父皇会给他一些典型的折子,让他在纸上写出自己的看法,然后要去练骑‘射’,晚上要练字,白天有时候还要陪阿福去实现她古灵‘精’怪的点子,当然陪阿福的时间对于小火苗并不是‘浪’费时间,而是难得的消遣休闲。
上次他非要出去救阿福,回来的时候,卫晟就把他叫去了,父子二人对视半天,卫晟拍拍他肩膀“你还小,不够啊。”
父皇并没有明说,卫熠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保护阿福,如果以后还是这样,自己就不能和阿福一起玩了,从此之后他就比以前更加的认真努力了,卫晟看着这孩子的样子,也只能叹一口气,想着以后再说吧,现在说了你姑父姑母都不同意把阿福嫁给你,要是打击了熠儿就不好了,还是别说了,现在孩子们都还小,没准只是当个玩伴,等长大就不喜欢了呢。
卫晟的想法被时间证明是错误的。
哦,你问我怎么知道?
因为时间眨眼而过,青梅竹马已经长大,成为英俊的少年,美丽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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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宝贝们的鼓励,挨个么么哒,今天的下一章在七点半左右,阿福和小火苗都要长大了哦。
还有说阿福可爱,小火苗有爱这些都没错,我哪里逗比了,明明人家的属‘性’是英俊啊。
80 周国有美人,安乐数第一
京城的五月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时节,温暖而不炎热,今晨下了一点下雨,更是染上了一层舒服的湿漉漉的气息,倒有了些许江南的温润气质,卖‘花’‘女’提着小篮子沿街叫卖着一支支带着‘露’水的白‘玉’兰,那‘花’朵沾着雨气透着十足的可怜可爱,只可惜街上行人还少,倒没卖出几支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800]--
一辆马车停在那卖‘花’‘女’跟前,马车上跳下一个打扮的利利索索的丫鬟,说是丫鬟,大户人家的丫鬟却比普通人家的‘女’子穿的好多了,卖‘花’‘女’认出她是丫鬟,只是因为她下来的和里面说了句小姐什么的。
“劳驾,你这‘花’怎么卖?”
“三文钱一支,”卖‘花’‘女’忙回道“我今天早上才从自家院子里剪下来的,每一支都是仔细挑过的,最新鲜的。”
问话的丫鬟点点头,并不还价,“我们都要了,连你这个‘花’篮一起,一共多少钱?”
这可是笔大买卖,这样早早的卖完,自己今日就不必在街上走那么长时间了,卖‘花’‘女’难掩喜‘色’的道“我这里有三十支白‘玉’兰,一共是九十文钱,篮子不要钱,算我送你们的吧。”
“哪能占小娘子的便宜。”马车里传出一个清琅琅的声音,以前只听说书人说什么声如‘玉’环相击,原来还真有这样的声音。
只是这话,卖‘花’‘女’一时只顾着心中感叹这样好听的声音,没在意内容,一旁的丫鬟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样调戏的话出自小姐的口中,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呢。
卖‘花’‘女’有些走神的接过丫鬟递过的荷包,递出臂弯里的篮子。
目送着马车辘辘的走了,她捏捏手里的荷包,有些不对,打开一看,这也太多了,她一边喊一边追在后面跑“等等,用不了这么多。”
从马车窗子里伸出一只手,一只素白的手,手里捏着一支白‘玉’兰,扬了扬,刚才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好听的笑意“不多不多,谢小娘子为长安清晨添得这抹美景。”
那只手极美,白皙柔嫩,十指纤纤若‘春’笋,指尖圆圆,没涂什么蔻丹,在她手里,自己早上‘精’心挑选剪下的白‘玉’兰被比的仿佛都有些黯然失‘色’,卖‘花’‘女’住了脚,脸上悄悄染上一抹薄红。[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马车里坐的正是安乐郡主,美貌自不必多说,她是周国之明珠,长安之‘玉’璧。原本明珠被藏在深深的宫阁之间,人们只知道安乐郡主家中是极富贵的,让她扬名于天下的,是十三岁时主持‘花’祭大典,少‘女’抱了一株牡丹,赤着脚走向祭坛,她的表情并不肃穆,甚至都不淑静,不少长安百姓都看到了她悄悄挤眉‘弄’眼不知冲着谁做了个鬼脸,却没人笑,只恍惚的在心里叹原来美人做鬼脸都是美得,那日之后长安的牡丹‘花’贵出了新高度,甚至流行起安乐郡主同款鬼脸表情来,不少少‘女’对着镜子学她俏皮的一笑,长安有美人,安乐数第一,这句话传遍了天下。
有他国之人慕名而来,为了看她一眼,在顾国公府前整整守了四个月,才得见一面,此人正是周青,天下闻名的美人画师,他的画笔下不知画过多少美人,不少人等着他能画出安乐郡主的风姿,却不料回国之后,周青毁去自己所有的美人画像,宣布此生再不画美人,有好友将其灌醉询问,周青抱着酒坛长叹配不上,配不上,我的笔配不上画她,却也再不想画其他人了。
世间多有人痴,只一见她,便知道什么叫痴。
若只是美,便也罢了,偏偏人家还有才,一笔丹青,万金难求,她的老师沈老先生家因为传说有安乐郡主的画卷,甚至屡次招了贼人,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能进二十多回贼,后来都没找到画,才消停了。
安乐郡主容颜倾城,才华过人,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等下,后面两个形容词,哦,这是别人对安乐郡主的看法,你知道美貌总是能‘迷’‘惑’人的,具体的,让我们把视线转回马车里。
阿福闲闲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兰‘花’,嘴角含着一丝笑容,平安和喜乐忍不住捂了捂心口,“小姐啊,刚才??????”
“你们不觉得那小姑娘很是可怜可爱吗?”阿福问道。
“是可怜可爱,可是”你帮人家就算了,怎么还带调戏的呢?我家郡主风流‘花’心,最爱美人,闲着的时候便喜欢调戏别人,这说出去,大周男子要哭瞎眼的啊。
阿福不理两个纠结的丫鬟,手里执了‘玉’兰,嘴上哼着小调“见尔怜,可是前世缘??????”
??????
“小火苗??????”阿福掀起帘子‘露’出个诚恳的笑容。
卫熠只听见她的声音,心里便是一跳,昨夜那个绮丽的梦浮现了一瞬,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最近卫熠正在变声,在旁人面前不到万不得已不肯说话,只阿福面前,却是忍不住的“怎么了?”
阿福拿‘玉’兰一拂他下巴“这位小郎君,昨日的棋谱你可看了,破解之法可想出来了。”
可怜的太子殿下纵使天天被调戏,也没有任何免疫力,还是天天脸红,他拿出棋谱和自己整理好的破局之法“你昨日怎么没来?”
“嘘,我昨日明明就进宫了。”阿福接过棋谱,着急的用手捂住他的嘴,冲他眨眨眼睛。
卫熠只觉得香软袭来,忍不住伸舌头点了一下,又马上收了回去,他速度太快,阿福又太迟钝,竟没有感觉到什么。
只是小火苗的脸红却是一时半会褪不下去的,他低头脸红的样子实在太萌,阿福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满意的看到他脸更红了。
阿福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问“卫祈那小子在宫里吗?说好我要是解开棋谱,他前日得的那把剑就归我了。”
卫熠皱了眉,把自己整理好的破局之法拿回来,有点不高兴的道“那你该自己去想。”
阿福下力去‘揉’他头发“给不给我,臭小子,这可是我要送给三哥的礼,赢不过来,我就把你的那把含光剑送给他。”
却不料小火苗直接点了点头“一会儿你便拿走吧,不然我让人给你送去也行。”
阿福倒有些犹豫“前几天不是还很喜欢那柄剑,你把破局的法子给我,我从卫祈那里赢来多好。”
小火苗摇了摇头“我这柄剑更好。”
阿福想想也是,两人从小一起玩大的,她也不和小火苗多客气“那行,一会儿我去拜见舅妈,你派人给我送回去吧,等我寻着好的再给你。”
她是闲不住的,又是在熟知自己本‘性’的小表弟宫里,她自然也不用掩饰,坐在琴室里弹了半首不成调的曲子,又跑出来和小表弟闲话,哥哥家的三岁小侄子好玩极了,每天追着自己喊姑姑,姑姑抱姑姑抱,给他起个外号叫抱抱。
说自己三哥,非要去从军,挨了长公主两顿好打,就是笑嘻嘻的要去,说胖狸欺负顾琪莹的小白猫,把那只小猫吓得见了胖狸立马就装晕倒,二哥昨又因为还没娶妻子的事情被娘亲念叨了,二哥现在已经练成了隔离磨叨*,基本完全不受影响。
“唉,对,前日还听说你和一个小宫‘女’撞在一起了。”阿福坏笑着拍了拍小火苗的肩膀“恭喜你啊少年,终于进入了宫廷被抢榜单,有小姑娘暗送秋‘波’了哟,加油,争取战胜卫祈,搓一搓他的气焰。”
卫熠黑了脸,却又不舍得冲阿福发脾气,又想起什么,便试探着问她“你的婚事??????姑母可曾说过什么?”
阿福回道“在我二哥三哥之前,娘亲的主要火力还不会集中在我身上来,再说了”她眉眼飞扬的一笑“谁配的上本郡主?”
“你就不同了,十四岁的太子殿下,聪慧冷静,能文能武,少年你是各家头名的‘女’婿人选,就是太冷淡了,这点你要像我学,谁家少年不风流,没有初恋的人生是不完美的,少年你这样容易找不到媳‘妇’哒。”
卫熠心中复杂,阿福夸自己他自然高兴,但是阿福不在意自己的婚事,还鼓励自己初恋,这点又让卫熠伤心,他心中的小人正趴在地上痛哭,谁说我没有初恋,我的初恋不就是你吗?
阿福倒没注意他细腻的少年情怀,两人说了一会话,主要是阿福说,小火苗一边整理昨日的策论,和父皇分下来奏折的披阅,一边听着,还得有反应,阿福大人要求,光听不算,还要能发表意见,还要能沟通,在这种严厉的要求下,太子殿下练出了一心多用的绝招,真是要感谢阿福大人呢。
说完了话,阿福便走了,她今日进宫主要是要给皇后送帖子来的,只是听说皇后哪里刚才有客人,这才到小火苗这里取棋谱顺便消磨一点时间。
桌上放着她喝了一半的茶,卫熠拿起茶盏,仔细的把嘴‘唇’对到阿福刚才留下‘唇’印的地方,喝完了半盏凉茶,发着呆的坐了一会,脸红红的不知想了什么,自己一倒一饮,倒把一壶茶水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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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今天我是卖‘花’‘女’,谁也不要和我抢。我的口号是我是实力安乐郡主粉,我有特殊的吹嘘技巧,我为自己代言。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啦,我去喝红糖水了。
81 王小姐 小侄子 标准 邀约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凤体康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小姑娘的声音很是温柔,低着头行礼。
“快起来”皇后看向母亲“这是···”
“这是家里老大的长‘女’,叫王清婉,家里唤婉婉的。”王老夫人笑着介绍道。
“竟然也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姑娘呢。”皇后笑着道“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娘娘哪里老了,明明是一年比一年年轻。”王老夫人执了‘女’儿的手道,又看向王清婉。
王清婉抬头,笑着道“我刚进来的时候还左右找了好一气,娘娘在哪里呢,您这样年轻,还以为是那位公主来了呢?”
皇后倒也没有特别高兴,只是微微一笑“这丫头好甜的嘴。”
王老夫人拉着皇后的手说了好一阵子家常,老大家的嫡长子孩子都一岁多了,自己也是当了祖‘奶’‘奶’的人了,你父亲每日在家里含饴‘弄’孙,喜欢的不得了,小弟家的孩子也都在相看这,准备着要成婚了······
皇后也不说什么,只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以表示自己还在听。
“娘娘啊,太子殿下也14了,这婚事您也要拿起主意来······”王老夫人劝道。
皇后打断了王老夫人的话,吩咐珠秀“带王小姐去外面玩会······”看向王清婉“这两天的芍‘药’开的极美,你去看看。
王清婉冲着皇后柔顺的行了个礼,跟着珠秀出去了。
皇后说:“太子年纪还小呢,这事不急。”
王老夫人道“都十四了,明年就束发了,就算今年订下婚事,程序走完,也是明后年才能娶过‘门’呢,到时候就十六了。”
皇后皱了皱眉“太子专心学习上······”
“学习和成家也没有冲突啊,娘娘,古语说成家立业,这先成家才能立业呢。”
皇后已经有些不快了,她道“这事情总要陛下做主。”
“您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又是一国皇后,和陛下是商量的着的,陛下这些年待您也是够真心了,宫廷内外谁不知道您是头一份。”
她这话说得有些不恰当,皇后是有些不高兴的,她凝视着自己的母亲,王老夫人这几年越发的老了,眼角处皱纹叠叠,发髻处也有不少白发,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精’干美丽的母亲,皇后心里涌起一股感伤,想要出口的斥责也憋回去了,态度和婉了许多。
“娘,您直说吧,我听着。”皇后轻轻的道。
“娘娘,咱家的婉丫头您也看见了,年纪和太子相当,样貌脾气秉‘性’没有一处不好的,‘性’格最是柔顺,又是亲表兄妹,亲上做亲多好的事情。”
皇后叹了口气,心知这是自己家中着急了,兄长不是能干的人,这么些年也就是守着爵位不犯错而已,功劳是没有的,弟弟更别说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眼见得下一代男人撑不起家来,便打起‘女’子的主意来了,父母都老了,自然担心府中下一代的前途,担忧着王氏一族的风光能否延续,她没有斥责,道。
“这事不妥,孩子都小,又没有见过,都不相熟的。”
“熟都是处出来的,娘娘多唤这孩子进宫,与太子多见几次不就熟了嘛。”皇后的态度还算好,王老夫人便按着皇后也不反对来理解。
皇后没办法了挥退婢‘女’道“娘亲,王氏总是太子的母族,将来也不会怎样的。”
王老夫人心想母族归母族,可是那也得亲啊,太子和王氏并没有太大的感情,王氏也没能给太子什么支持,要是王家的姑娘做了太子妃,或者是太子侧妃,这将来才更有保障些。
“娘娘,太子总要娶亲的,您心里总有个章程,咱家的姑娘也不比别人家的差,良娣也是做得的。”
皇后心中苦笑,最佳人选是有,奈何姑娘的娘家不支持啊,顾昭都要把太子当贼防了。而且阿福确实是自己看大的,比宫里其他的公主自己还觉得更亲,也舍不得让她受宫里这份罪,熠儿也确实要到结亲的年纪了,便试试吧。
皇后只道“看缘分吧,我回头闲了,便宣婉丫头进来说说话。”
王老夫人心里高兴,虽然没有应下,但也总归给了些机会,也不算没有收获,婉丫头长得又好看,人又懂事,不愁不被喜欢。
里面说着话,外面阿福也过来了,她原本想着皇后这边有客人,便去小火苗那里消磨了一会时间,没料到皇后这边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她过来的时候客人还没走。
“安乐郡主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小太监唱到。
“王老夫人来了,郡主是要等等,还是现在去拜见。”珠云迎上去道。
“我等等吧,拿些点心来吃。”
“给您备好了”珠云跟着皇后有年头了,宫里也都唤一声姑姑的,她打趣道“郡主上次还说不吃甜的了。”
“哎,那都是我年轻不懂事瞎说的,不能当真。”阿福也笑着回。
“婉小姐,婉小姐,您···”被珠秀唤了,王清婉才回过神,收回了视线。
这世上,真有人天生就是焦点,她恍惚的想,安乐郡主一进来,也没说什么,也没什么排场,后面就跟了两个小丫鬟,却让人忍不住屏息静气的去看她,让人心惊于她的美貌,仿佛间庭院里都亮了一些,她嘴角常带着微笑,美丽却并不让人觉得隔阂,只是,落在同样觉得自己是美人的‘女’子眼中,不管她的笑容再美,也总是让人觉得妒忌的。
阿福溜溜达达的往里走,她态度随意又放松,王清婉想,大概她总是来皇后宫中吧。
“给安乐郡主请安。”珠秀行礼道。
王清婉迟了一步,才低头行礼“给安乐郡主请安。”
“免礼免礼,快起来,秀姑姑总是这样客气,下回再这样,我便不来了。”
“那奴婢可担待不起,得挨板子了。”珠秀笑着道。
阿福也笑“秀姑姑这么漂亮,我才舍不得让人打姑姑板子呢,”她看看一旁的王清婉“这位美人是?”
“臣‘女’是王氏清婉,随祖母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阿福眼睛转转,瞬间明白了,她嘴角含了一抹坏笑。
几人沿着芍‘药’园子往宫殿里走,阿福也不着急,边走边看,还和‘侍’‘女’要了剪子来,看见好看的便剪下来和白‘玉’兰一起放在小篮子,王清婉有些犹豫的看着她,她进宫时王老夫人便叮嘱过“宫中的草木‘花’朵统都是不能‘乱’动的。”
阿福看她盯着芍‘药’看,向她递递‘花’剪“你要吗?最近的芍‘药’开的极好。”
王清婉瞬间想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这是什么手段吗?要陷害我吗?难倒这里有皇后很喜欢的‘花’,她要引我剪了去?她心中警惕起来,摆了摆手“多谢郡主,不必了。”
阿福与她不熟,便也不说什么,自己接着剪‘花’去了。
······
她们回来的时候,皇后和王老夫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叫直接进来,不用等了。
阿福进来,皇后笑道“阿福今日倒来晚了。”
阿福笑着将藏在背后的篮子拿出来冲皇后献宝“我是为舅母剪‘花’去了,看看美不美?”
皇后惊喜的正要接过来,阿福突然又收了回去“唉,还是不送舅母,这‘花’哪里配得上舅母的‘花’容月貌。”
皇后抢过‘花’篮,敲敲阿福脑袋“你这孩子,满嘴的甜言蜜语,要是个男孩······”
阿福接过话道“要是个男孩,必定有万千少‘女’被我‘迷’倒,到时候顾家‘玉’树的名号哥哥还得让给我呢。”
皇后笑的不行,‘揉’着肚子道“是是是,我们阿福才是顾家‘玉’树”。
阿福佯装羞怯的一头扎进皇后怀里“舅母总说实话,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当着哥哥的面可别说啊,他会羡慕我的。”
皇后搂住阿福“好,咱们不告诉你哥哥,咱们自己知道便是了。”
王清婉站在一旁,含着微笑,看着皇后和阿福的亲密。
该说的话已经说过了,王老夫人站起来向皇后告辞道别。
“臣‘妇’家中还有事情,这便回去了,这孩子既然的娘娘青眼,娘娘想家时便宣这孩子进宫来说说话。”王老夫人还提醒皇后别忘了。
皇后只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阿福看着少‘女’袅袅婷婷的背影,‘露’出一抹坏笑。
皇后捏捏她脸,道“你笑什么?”
阿福捏起一块灯盏糕吃了,道“我的笑容中饱含着对表弟的祝福,小火苗有福气,好漂亮的小姑娘,好似一朵茉莉‘花’,我见犹怜。”
皇后笑着摇摇头,心里叹气,阿福真是只把小火苗当了表弟,她给阿福递了盏茶,还是实话实说“还是我们阿福好看。”
阿福接过茶盏认真的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但是那姑娘也‘挺’好看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皇后点点她额头“你喜欢也没用,你也十五了,倒是看看满长安的好儿郎啊。”
阿福撒娇”我还想多在家里呆两年,我舍不得家人。”
人长得好看啊,撒娇特别让人心软,皇后‘揉’‘揉’她脑袋,笑着道“也是大姑娘了,还这样爱撒娇。”
两人说了一会话。
阿福把帖子给皇后“本人将于六月十一举办及竽礼,诚邀皇后娘娘作为正宾前来,全家上下不甚荣幸,阿福敬上”这段话当然不是帖子上写的,只是阿福个人的语言邀请,帖子上说的要更加的文言。
皇后‘揉’‘揉’她脑袋“前日子还想着要问你这事情,太后娘娘还与我打了赌,看谁能赢得正宾的位置呢。”
阿福笑着道“仪式虽短也要大半天呢,外祖母前几天还病了一场,娘亲怕外祖母太过劳累。”
皇后故作生气“所以美娘便舍得累着我了。”
“娘亲是想着舅母正是青‘春’的时候,希望我以后也能想舅母这样美丽有德行。”
皇后本就是逗她,让她哄得更笑起来,道“及竽礼上还要取字呢,这我可要和太后娘娘好生商量商量。”
阿福只点头,二人亲热的聊了一阵,皇后又留阿福用了午膳,阿福才告辞回家了。
······
阿福回家的时候,两个小孩子都在华安长公主这边,两个小孩都是男孩,大的三岁小的一岁半,三岁的顾恺扬看见姑姑进来就坐不住了,从罗汉‘床’上站起来冲着阿福张开手,嘴里道“姑姑抱,姑姑抱”。
阿福也喜欢自己这个小侄子,她和娘亲打过招呼,坐到‘床’边,顾恺扬从华安长公主身上翻越过去,扑进阿福怀里,在阿福身上蹭蹭脸,喊“姑姑。”
华安长公主捏捏他脸“这孩子看见阿福眼里就没别人了”。
顾恺扬往阿福怀里缩了缩,把脸都埋进去,不肯让捏。
阿福问他“扬扬今天乖不乖啊,都干什么了?”
顾恺扬抬头,眼泪汪汪的“不不不。”
阿福赶紧拍拍“怎么了?扬扬怎么不高兴了?”
“不···不是扬扬,是抱抱”顾恺扬一本正经的指着自己,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委屈,在他的小脑袋里,抱抱是姑姑特意给自己起得小名,是姑姑更喜欢自己的证明,所以阿福那天不过是开玩笑的一提,这就让他记住了。
众人都笑起来。
“好,是抱抱,抱抱乖不乖啊,今天都干嘛了?”阿福抱着他问。
顾恺扬还没回答呢,另一个哭声便响起来了,一岁半的顾恺浩原本待在哥哥身边安安静静的玩拼图,拼图还是阿福特意想出来给两个小侄子制作的,顾恺浩玩的这个属于简单版本,也就十多块等心无旁鹭的拼好了,想和哥哥炫耀一下,一抬头,哥哥没了,华安长公主正好挡住了,他看不见,这下便哭闹起来。
华安长公主忙把他也抱到前面来,顾恺浩看见哥哥也不哭了,擦擦眼泪,拿着拼图伸到哥哥眼前“看,你看”。
顾恺扬皱了皱眉‘毛’,拍拍弟弟手“好。”然后又把拼图打‘乱’。
众人等着看顾恺浩怎么办,是不是要哭了,好不容易拼起来的,谁知道顾恺浩拿起拼图块又低头拼起来。
顾恺扬看看没有弟弟打扰了,这才高高兴兴的和姑姑说话“抱抱乖,抱抱照顾弟弟。”
小孩认真又骄傲的表情实在太萌了,阿福和他蹭蹭脸“抱泵乖啊,好想把你抱走,抱到姑姑哪里好不好。”
“好,抱抱被抱走。”
华安长公主笑起来,道“弟弟看不见你会哭的,怎么办啊?”
“弟弟也抱走。”
华安长公主又道“祖母看不见你俩,也会哭的。”
顾恺扬干脆的一挥手“都抱走。”
“哈哈哈”阿福‘揉’‘揉’小孩脑袋“不行了,抱抱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姑姑要把你藏起来。”
“那可不能让你抱走,过两年你自己生一个玩”华安长公主看她一眼道。
阿福撅着嘴,拽拽华安长公主的袖子撒娇“娘亲有了孙子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想养我了啊。”
华安长公主点点她脑‘门’“小没良心的,我不喜欢你,谁早上起来亲手给你做的黄鱼饺子。”
阿福甜蜜蜜的笑了,她一笑,长公主就连佯装的生气也装不出来了,顾恺扬还冲着阿福眉心呵气,嘴里说着“痛痛飞飞。”
华安长公主道“你这个娇气‘性’子,全家都宠着你,连三岁的小侄儿都怕你受了委屈,你嫁到别人家里可怎么办啊?”
“那我就不嫁了,一辈子陪着娘亲和爹爹。”阿福倒在华安长公主怀里撒娇。
“尽浑说,除了你大哥,你们兄妹概不省心的,琦轩也十九了,还不娶妻,我听说昨天他还把赵大人气晕过去了,”
“那是赵大人自己心里有鬼,做了亏心事,想给犯了事的兄弟求情,被二哥说破了,这才晕过去,二哥作为大理少卿,这是秉公职守。”阿福做了一个拱手佩服的表情。
华安长公主说”也是,琦轩也是办正事,啊不对我们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哥十九了还不娶妻。”
阿福生怕娘亲接下来就该磨叨自己的婚事了,连忙转移话题“我把小火苗的含光剑要来了,等三哥回来送给三哥。”
华安长公主现在也已经接受了顾梓轩非要从军的事实,道“他定是喜欢的,还有都这么大了,下回记得叫太子殿下。”
阿福笑嘻嘻的“他是我小表弟嘛。”
华安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也不能明说,‘女’儿对太子没心思只是好事,只能就这么算了,她道“下个月就及竽了,马上就是大姑娘了,你和娘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娘也好给你挑。”
阿福笑着道“我说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吗?”
华安长公主‘摸’‘摸’小‘女’儿的头发,霸气的道“那当然,长安城的好儿郎排着队尽着我‘女’儿挑,要不是不想你远嫁,这天下的男儿也尽着你挑。”
阿福笑笑“娘亲说的对,我看上谁就把谁抢到家里来,我看谁敢不从,哎呀,我有这种纨绔梦想已经很长时间了,既然娘亲允许了,我这就上街抢一个去。”作势起身。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娘也不想你早嫁,咱们早点订下人来,等你十八岁再完婚。”
阿福一边和顾恺扬偷偷藏起顾恺浩的一块拼图,看着他疑‘惑’的到处找,一边回道“我就喜欢爹爹那样的,娘就照着这样的标准给我找吧。”
华安长公主想想,甜蜜又发愁的说“那可难找,毕竟你爹爹这样的,多难碰着啊。”
“是是是,还是我娘运气好,这么难得一见的就被我娘逮到了。”趁着华安长公主还在回忆当年的甜蜜往事,阿福赶紧开溜了。
她跑的太快,顾恺扬都没抓着她,只能郁闷的看着祖母告状“姑姑,姑姑走了。”
“这孩子······”华安长公主抱过孙子,无奈的道。
······
秦风送来淡淡的‘花’香,吹动廊檐下的风铃晃动,好听的紧,阿福懒洋洋的倒在‘床’上,动动手指,还是不愿意从午睡中起来。
“喵嗷。”
阿福把手搭在‘床’边,眼睛也不睁,胡‘乱’的‘摸’‘摸’,嘴里含糊的唤“胖狸·····”
一只猫,体长90厘米,尾长超过体长的一半。耳朵短小直立;眼大而圆。四肢粗壮,别的猫叫起来是娇声娇气的“喵呜”,他的叫声是“喵嗷”,这就是长大了的胖狸,一般人第一眼看见都以为他是只小豹子,连顾家三兄弟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给妹妹买了一只豹子回来。
后来顾昭查了古书,才翻出来,他确实是山里的一种灵兽,古时称金猫,又称狸豹,黄虎,民间传言这种猫能够跳上虎背,将虎的脖颈咬断,很是凶悍,因为本身生活在深山中,又很是‘性’烈,被逮到之后常常不吃不喝而死,所以很少能见到。
胖狸的脾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人家在阿福手里怎么‘揉’搓,欺负都行,永远也不生气,搁别人,人家碰都不让碰,到现在除了阿福也就只有阿福亲自指定的喜乐送的东西他才吃,别人的看都不看一眼。
他每天也神出鬼没的,不知钻在哪里,具小厮说还见过这猫翻墙出去,但是他每天一定要来和阿福撒会儿娇,有时候还会带点东西回来,阿福试过用他给裴玥送信,居然也可以,就是裴玥第二天过来说这猫不愿意含着裴玥写的回信回来,不等裴玥给他就跑了。
他主动在阿福手边磨蹭这,嗓子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喵嗷两声,看看阿福不醒,他就着阿福的‘床’窝在脚踏上趴了下去。
阿福又磨蹭了一会儿,清醒了,她刚一坐起来,‘床’边的胖狸就也起来了,绕着阿福跑来跑去。
阿福吃了两口甜瓜,喝了一盏蜜水,这才算是彻底清醒,搂着胖狸看云秀‘玉’上午送来的信。
信上写着‘春’日静好,望好友来,泛舟与江心,品美酒,望长天一‘色’,幸甚至哉。
阿福自动翻译内容为“我好无聊啊,你们快来,我们去喝酒划船,这样是不是很舒爽呢。”
她提笔回道“可,明日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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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起发好不习惯啊,这章主要是‘交’代一下长大了之后,人们的情况什么的,算是过度吧
另外,那啥大家基本什么时候上来看文呢,我来确定一个每日时间,最好不是上午,因为人家是懒觉小王子,捂脸跑走
82 闺蜜游湖 质子 二皇子
有诗曰‘花’开红树‘乱’莺啼,草上平湖白鹭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更新好快。风和日丽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正写出长安城郊外的‘春’景。
树木正是颜‘色’好看的时候,不是夏日时的浓绿,是一种透着鹅黄的浅绿,莺鸟踩着嫩叶蹦来蹦去,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是‘春’日最好的伴奏,湖中白鹭用嘴清理这自己的羽‘毛’,湖上一艘游船缓缓游动。
阿福三人就在这艘游船之上,游船是双层的岸上的人并不能看见上面的样子,船上也没有外人,三人都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手边摆着果子点心和碧香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阿福‘摸’了‘摸’榻旁的胖狸,感叹“怪不得有诗说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就是舒服啊。”
云秀‘玉’正吃着果子呢,闻言翻了个白眼“谁说自己不想出‘门’的,三催四请,我下了两回帖子你才来。”
裴玥也道“想着你爱吃,上次还专‘门’请了醉归楼的厨子做醉八盘,今天也没约上。”
阿福道“前些日子家里为了我三哥的事情,闹成一团,我娘亲还装病,我能不在一旁劝哄着吗?下次我请你们。”
云秀‘玉’端了杯酒也没饮,问阿福“顾三郎真要去从军了?”
阿福点点头“打了打了闹也闹了,他就是拿定了注意,也没办法,男儿总要自己去闯闯的。”
裴玥放下酒盏,从盘子里摘了个葡萄不高兴的往江里扔“凭什么只有男儿才能去闯一闯,我们就得等着出嫁?”她前日离家出走,要去边关寻娘亲,被裴远从出‘门’揽回来了。
她提起这个话题,三个人都有些烦心,云秀‘玉’比阿福大两岁,今年十七,裴玥比阿福大一岁,今年十六,这两人还都没定下亲来。
云秀‘玉’是家里的问题,去年的时候原本母亲看中了她舅舅家的表哥,舅舅家是二品的官员,表哥自己也上进,去年拿下了府试,就等着今年考完院试就订下来,谁想到她有一个比自己小两个月的庶妹,抢先和表哥暗通款曲,两人连信物都换了,这下家里炸了锅。
娘亲都要气病了,舅妈也不干,我好好的儿子怎么能娶个庶‘女’做正妻,两人都是有手段的当家夫人,舅妈哄儿子,娘亲施恩庶‘女’,反正商量着商量着,那庶‘女’妹妹就一顶小轿入‘门’做了妾,这下表哥是不能嫁了,别说云秀‘玉’不愿意了,她娘也不能同意,这还是去年的事情了,今年听说表哥又有了真爱,舅舅家正准备婚事了,庶‘女’妹妹还想回家哭诉,然而家里根本就没人见她,云大人忙的要死,压根不在家里,后宅诸事都是云夫人做主,难倒还会为她撑腰,连‘门’也没能进,就灰溜溜的回去了,这些糟心事不提,反正云夫人是受了教训,想给‘女’儿挑一个既上进‘门’风又好又有品德的人,然而这样的却不好得,一直挑到了今年。
裴玥则是个人的问题,她看着娇娇怯怯的,实则是武艺在身。原本赵夫人的威名就还在各府中流传,各府夫人就想这姑娘不会也这么厉害吧,‘花’会上见了裴玥,诶,也不像赵夫人啊,温温柔柔的。长兄如父,裴大人和赵夫人不在京城,就和裴远商量裴玥的婚事了,裴远这边写了信把几家有意向的家世情况,男孩怎么样给父母送去,询问父母的意见,信还没回来呢,这几家人就都表示哎呀,这事情算了吧,裴小姐值得更好的。
裴远找人一打听,那人道,裴世子你上街买一本最新的《侠‘女’记》,您就知道了,裴远一翻那书,真是哭笑不得,书中详细记载了安乐郡主和裴家小姐行侠仗义,扑的只一棍子,正打在那纵马行凶强抢民‘女’的渣少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当然这书里写的是个化名,用得是某朝郡主,和一位裴姓小姐,那也基本上京城的人也都知道说的是谁了,她们俩打的是永端伯家的小儿子,永端伯家原本还想找麻烦,一问一打听了一下我勒个去小兔崽子你调戏的是安乐郡主啊,立马萎了,乖乖的给顾国公府送了厚礼,也没去镇北侯府找麻烦,所以裴远才现在了才知道,这下凶名是出去了,裴远也只能再挑了。
在单身贵族闺蜜组中,阿福还算是压力最小的,毕竟她年纪还小,但是华安长公主也注意着挑选人选了,毕竟自家‘女’儿这样的人品样貌,按顾家人想吧,还真觉得没人配的上,只能细细的挑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三人静默了一会儿,阿福笑了,阿福道“咱们也别觉得心中不爽快,挑的仔细些是应当的,秀‘玉’想想你那庶妹,裴玥你想想裴晴,我嘛就想想我嫂子家那位二小姐,她们倒是早早嫁了,现在不是一个比一个过的惨,和一帮‘女’人挣的死去活来,上次‘花’会我可见了秦家二小姐了,比我嫂子可老多了。”
两人也笑,云秀‘玉’道“谁为嫁的晚烦心,只是不想家里人着急,让别人说而已。”
裴玥‘插’嘴“别说嫁的晚,我都不想嫁呢。”
“这话说得合我心意,我也不想嫁,到时候我俩一起买个宅子过。”阿福笑着一‘摸’裴玥脸“小娘子可愿意?”
裴玥也很是配合,故作羞怯的低下头道“奴家心里是愿意的,只怕······”
“怕什么,有本郡主为你做主?”
“我怕安乐郡主的仰慕者打上‘门’来。”裴玥笑着道。
云秀‘玉’也点点头“还算你有点理智。”
“好啊,你们俩敢打趣我,看我不收拾你们”三人在船上追打玩闹起来,胖狸也帮着阿福,总是故意去绊两人,还伸爪子去压她们裙子的下摆,在胖狸的偏帮下,阿福获得了胜利,鼓掌。
碧香酒初喝绵甜,实则也有些后劲,三人一边说话,一边饮酒,云秀‘玉’和裴玥还为谁做阿福及竽礼上的赞者打了赌饮酒,慢慢便喝多了,都红着脸搂着肩膀趴在船边上看,夕阳裹着红云映照的水面亦是一片金红,白鹭拍拍翅膀也回家了,三人唱着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下了船上各家的马车时,裴玥还不忘叮嘱阿福“刚才是我赢了啊,记得我是你的赞者。”
云秀‘玉’还道“下次再比过,我们下次比作诗。”
“我才不和你比,我已经赢啦。”裴玥冲她做个鬼脸。
阿福喝的最少,喜乐把夜风吹得她着凉,硬是给她带了薄斗篷,阿福披着斗篷站在一旁,回答着“好,我记得”看着二人被‘侍’‘女’扶上马车。
······
长安城,繁华与和平,富贵与绮丽,强大和开明,这里有最香的膳食,最甘洌的美酒,昌平坊的胡姬唱着歌舞大周盛世的乐曲,众人笑着执筷打着拍子,醉在旋转的裙摆中。
这里多好啊。
但见长安,不忘长安。
可是这里却不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乡没有‘精’致到有几十道步骤的膳食,可是却有最香的烤‘肉’,家乡没有数十种甘洌的美酒,只有最普通的烧刀子,一饮下去,从嗓子里一路划到心里,火辣辣的痛快,自己的家乡没有重重深深亭台楼阁,趴在窗边都看不见月亮,自己的家乡月亮那么近,远处还听的到狼神拜月的嚎叫。
青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思考,在‘床’上翻了无数个身,还是睡不着,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浅浅的月光照在他脸上,看的出青年‘精’致的五官,他眼眶略深,不知是否是月光下的错觉,眼睛看上去似乎是碧‘色’的,低垂着眼帘,睫‘毛’格外的长,鼻梁高‘挺’,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奶’白‘色’,搭在窗框上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他个子颇高,几乎有八尺一米九左右,他看着在楼台掩映见‘露’出的半个月亮,神‘色’间有些特别的孤寂,像是看到一只离家的孤狼,既觉得他有种特别的美感,却同时也觉得危险。
青年正是当年被送来的乌硫国三皇子,陛下赐了大周名字唤陆安的,陆安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勤勤掩上窗户躺会了‘床’上,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自己已经是被放逐的人了,狼神的子孙放弃了傲骨,选择了苟且偷生,被放逐到华丽富贵的长安,这是惩罚还是恩赐,谁知道呢。
陆安来到长安城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他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去上课,也没有一个朋友,官学里大多都是长安城中世家子弟,他们打小一起长大,自有自己的圈子,并看不上这个番邦小国的皇子,而且陆安的神‘色’也过于冷淡,都是家里宠大的,谁乐意去热脸贴冷屁股呢,尤其还是一个没有用的屁股,没人特意欺负他,最多是背后说两句怪话而已,却也没人特意理他,陆安在长安城中的七年几乎是一个人沉默的过来的,他不爱说话,连‘侍’奉他的下人也没怎么听过他说,先是不怎么会大周语言,后来会了,也懒得说了,只这样活成了宫中的隐形人。
······
阿福的酒品是很好的,喝多了就是睡觉而已,但是就有一点,喝了酒之后睡得特别时间长,而且睡醒之后脾气特别不好,她也不骂人什么的,就是冷着脸一脸不乐意,按华安长公主说“这孩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最像个傲娇的郡主。”
顾昭也点头道“对,就这个时候最像你当年的样子。”
阿福不乐意了“诶诶,秀恩爱不带伤害别人的啊,本郡主平常也是高贵冷‘艳’的。”
再看那边那两人已经开始回忆当年趣事了,阿福只能认了这个评价。
昨天她和裴玥他们出去游船,喝了些酒,回家连晚饭也没吃,扎在‘床’上就睡了,一睁眼睛已经巳时初了。
她起来就一直冷着脸,喜乐服‘侍’着她换好衣服,问她要用点什么膳食啊,阿福也不说话,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茶盏发呆,好一会才说不用了,一会儿去醉归楼吃饭,其实啊她不是喝了酒起来脾气就不好,她是喝酒第二天反应就迟钝,所以就表现出一脸高冷,不带的搭理别人。
平安进来送信,说是二皇子送来的,阿福端着果子‘露’喝,也不接过来,说“你念吧。”
卫祈信里问阿福怎么没来找自己,是不是没想出棋局破解的办法,劝阿福别生气,就是没想出来,剑也给她,之前就是逗逗她的,还和阿福说自己得了前朝的一个骰子盅,号称可以逢赌必赢的,要不要来看。
阿福让喜乐端了一碗冰酸‘奶’上来,嘴里咬着个冰块,清醒多了,想想今天也没什么事情,那棋谱也应该拿去还给卫祈,那个骰子盅听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
二皇子现在不和何婕妤住在一个宫里了,他住在景文宫,以前阿福去景文宫,都顺路去趟小火苗宫里,今天没提前通知小火苗,小火苗这个时候大概还上课呢,她就不打算过去了,吩咐带路的宫人走条近路。
阿福今天进宫带着胖狸,二皇子养了一只欺善怕恶的狗,叫狐狸,那狗和胖狸的‘交’情居然还蛮好的,大概是一同欺负小动物来的感情吧,恶霸之间的惺惺相惜什么的,虽然他也总是被胖狸欺负。
上次顾琪莹抱着自己的白猫来看三公主,三公主又带她到哥哥这里来玩,正巧胖狸也在,一猫一狗把那只小白猫欺负的哟,都窜到树上去了,那猫伏在树上冲着下面上不来的狗叫,结果胖狸也窜上去了,吓得那小白猫直接就跳下来了,之后就养成了见到胖狸或者是狐狸,直接就装晕的习惯。
······
我见你的那天是普通的一天,普通的日出,普通的晨起,普通的院落,一点也不普通的你。——《武穆帝回忆录》
我第一次见她时,疑心我院子里的樱桃树成了‘精’,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我站在窗旁发呆,然后···就看见了她,从樱桃树上跳了下来,还有一只豹子也跳了下来,那只豹子不但不攻击她,还在她脚边撒娇一样的磨蹭。
她比所有我见过的‘女’子都要好看,比乌硫‘女’子‘精’致,比长安‘女’子有生气,皮肤好像是最‘精’致白瓷,脸颊上晕染了一抹淡粉,我望着她出了神。想着看过的鬼神志怪录,草木有灵是可以成‘精’的,她好像是在摘樱桃吃,我很怕出声惊走了她,直到她要走了,我才忍不住问你是谁,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跑走了。
——《(纯情)三皇子日记》
在淳朴的少数民族少年心里,这场邂逅是如此的美丽,那么,让我们看看现实是怎样的。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阿福为什么想起了这首诗呢,因为她看见了从墙边探出头来的一枝樱桃,看看左右无人,阿福垫着脚去摘,结果踮着脚伸长了手也够不着。
胖狸一窜就上了墙,用鼻子嗅一嗅樱桃枝嘲笑似的对着阿福看看,阿福看了看墙也不高,垫着一块石头就爬上去了,爬都爬上去了,索‘性’跳下去吃个够本,有了整棵樱桃树,墙上这一枝算什么啊。
等她跳过去,够着樱桃树装了满满一荷包,临走被主人发现了,还问你是谁,阿福就是傻也不能告诉你我是安乐郡主啊,说出去我还怎么‘混’,京城新八卦,八一八那个偷樱桃的周国明珠,阿福还是要脸的好吗,所以她就赶紧跑了。
额,看来双方对这场邂逅还是有不同理解的。
········
“阿福······”卫祈高兴的打招呼,他看看“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这天也不热啊?”
他说着要伸手去‘摸’阿福脸,被阿福把手打开了“我这是跑的。”
“你跑什么啊?想我也不用怎么着急啊。”卫祈冲着阿福眨了眨眼睛。
阿福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省省吧你,小白脸。”
“喂喂,哪有这样说我的,京城多少‘女’子都拜倒在我的袍脚下,我这叫威武雄壮好不好?”卫祈‘露’出个委屈的表情,反驳道。
阿福被他逗乐了,道“你威武雄壮的话,我基本上就是天下第一勇士了。”
两人一直到坐下来都在斗嘴。
卫祈打小就长得好看,长大了也属于时下很流行的那种风流‘花’心的俊美,很多‘女’子吃这一套,阿福虽然不最欣赏这种美,但是阿福也爱调戏人,两人时不时可以‘交’流一下风流贵公子的经验,有助于阿福下次出‘门’时的伪装更加完美。
“诶,哪边那个院子住着谁啊?”内‘侍’去拿那个很神奇的骰子盅去了,阿福端着杯子假装不经意的问。
“那边?”卫祈站起来看了一眼“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随便问问呗,我以前不走那条路,不知道那里还住着人呢。”
“是啊,你以前都是从太子殿下那里过来”卫祈被转移了注意力,太子属于主要矛盾。
“那边住着乌硫的三皇子,是来学习的。”
阿福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脸都丢到国外去了,会不会影响外国友人对我国的看法啊。
她和卫祈坐了一会,观赏了据说很神奇的骰子盅,当然事实是卫祈不知打那里学来了几招千术,意图‘蒙’阿福,被阿福发现了,棋谱也还给了卫祈。
“我没想出破局的办法,算了,还你吧。”
“唉别啊,我就开个玩笑,你没想出来,我也给你。”他吩咐内‘侍’去取自己得的那柄剑。
“不用了,我找了另一柄,已经送给我三哥了。”
卫祈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问“卫熠给的?”
阿福正看胖狸和狐狸玩呢,还给胖狸鼓劲“胖狸加油”也没注意卫祈的神‘色’,随意的回答“是啊。”
卫祈没做声,便沉默下来,阿福看着狐狸被胖狸欺负了一顿,回过头来问“你刚问我什么?”
“没什么?”卫祈指指盘子问“你早上没吃饭啊,一盘点心都要吃完了。”
“确实没吃啊,我早上起晚了,原本打算连着中午这顿早点吃算了,结果你还拿个假骰子盅把我骗进来。”阿福抱怨。
卫祈站起来行了个礼“禀告安乐郡主,都是小人的错,不知能否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好好说话。”
“中午我请客。”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邀请了,准了。”
一会儿内‘侍’把剑捧出来了,阿福道“真的不用了,我已经送了三哥一柄了,你自己留着用吧。”
“那是你送的,这是我送梓轩的,又不是给你的,不要自作多情。”
阿福翻了个白眼“对对对,这都是你对我哥的一片心意,但是你死心吧,我不会同意你做我三嫂的。”
卫祈终于没忍住,拿着折扇敲她脑袋。
看看也快到吃饭的时候了,阿福和卫祈正要出去吃饭,还没走呢,旨意来了“陛下传二皇子,安乐郡主一起用膳。”
卫祈眼中略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问道“太子殿下在吗?”
“回二皇子殿下,太子殿下上午就在陛下那边了。”
卫祈没说话了,内‘侍’递给那传旨意的太监一个鼓鼓的荷包,太监笑着走了,临走叮嘱“两位主子快着些,陛下那边等着您二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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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章其实是男配的大作战,拉票就在这个时候了,男二男三的地位之争,想想好刺‘激’哦。
顺便说这章有伏笔,说出来主要是做个标记,怕我自己忘了o( ̄ヘ ̄o)
今天的没啦,最后记得夸我英俊
83 心高 糖画 葵水
屋里穿来一阵霹雳巴拉的声音,还有两人压不住的争吵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更新好快。
“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你还要不要脸,凭什么那个贱人就要进府里。”
“她生了我的儿子。”
“府里又不是没有儿子,生个儿子有什么金贵的?”
“不金贵,不金贵你给我生一个啊。”
“你?????”石氏放声哭起来“我嫁给你这么多年,顾枫你没良心??????”
顾枫不理她,甩‘门’出来,扔下一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出‘门’时撞上了顾琪莹,这么大的‘女’儿听到两人因为这种事情争吵还是有些尴尬,顾枫愣了一下,吩咐“劝劝你母亲,识点大体。”
“是??????”顾琪莹没说什么,往旁边避了避。
“娘亲??????”她低声唤。
“‘女’儿啊,他是不让咱俩活了。”石氏搂住‘女’儿哭泣。
顾琪莹轻轻拍拍石氏的后背“既然父亲让接就接回来吧。”
石氏大怒,指着她道“你这是什么话,娘亲还不是为了你,你父亲这两年的心思都在外面,半点也不往家里使,家里就这么多家业,进来一个就要再分一份走,你本身就是个‘女’孩,够吃亏的了。”
顾琪莹拿着帕子擦擦石氏脸上的泪“他们在外面,咱们又够不着,进来了,方才好安顿呢。”
石氏愣了一下。
顾琪莹又道“听说我这个最小的弟弟才一岁多,这么大的小孩子最容易生病了,娘亲可要多费点心了。”
石氏看着自己‘女’儿,点了点头,自己拿起帕子擦擦脸上的泪“娘亲知道了。”
石氏情绪平静下来了,唤进丫鬟,整理一下妆容,收拾地上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丫鬟也不敢多说,生怕触了主子不高兴,手脚麻利的收拾完就出去了。
母‘女’二人便坐在内室里叙话。
石氏执了‘女’儿的手,难掩欣喜的道“我的儿,到底你好人品好样貌,前两天不是去了齐王妃的‘花’会吗,便得了齐王妃的眼,王妃说想为她娘家侄子做个媒呢。”
顾琪莹倒没显得高兴,她今年也十八岁了,打从12岁起,娘亲便开始给自己相看亲事,奈何世家大族看不上自己做嫡子媳‘妇’,便有嫡子也是不成器的那种,主动贴上来的到有不少非世家的官员,是想借着这婚事,搭上顾家,这种人母‘女’俩又看不上他们家世,这便耽搁下来了,眼见得自己年纪越来越大,更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齐王妃的娘家,怀庆侯白家?”
“正是他们家,白家也是老牌世家了,现在也没见败落??????”
“说的是白家的哪一位”顾琪莹已经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提起自己婚事便脸红,她打断石氏的话问道。
“是长房的老二,二白景,齐王妃说这孩子十分上进,现在领着昭武校尉的职呢。”
“昭武校尉是个正六品职,白景是嫡子,却是前一任侯夫人的孩子,在家中并不受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说人品极好,极是上进的。”石氏道。
“是上进,现在也不过是个六品职,没有家族看重,他再上进有什么用。”顾琪莹皱着眉道。
“那我便回了齐王妃了。”
“恩,话说的客气些。”
“我的儿,这个回了也没什么,可你自己也得有打算啊,你现在也18了,那房也是,也不领着你见见人,都是一家子姓顾的,你做姐姐的嫁的好,难倒不是给那丫头开个好头。”石氏说着不忿起来,扬扬下巴示意华安长公主那边。
顾琪莹也皱眉“顾皎如今也十五了,那边哪里顾得上我。”
“你比她大呢,民间姐姐没出嫁,妹妹就不能许嫁呢。”
两人心里都是抱怨,言谈间好似华安长公主毫没管过这边死活似的,这可真是够没良心的。
顾琪莹及竽过后,华安长公主也在家中办了一次‘花’会,介绍了顾琪莹给各家贵‘妇’看,后来也有不少给石氏递过意思的,娘俩不是嫌弃‘门’第不高,就是嫌弃男方不好,反正是都拒绝了,后来华安长公主也带着她去过别人的‘花’会,结果还是这样,华安长公主便懒得理她们了。
她们心是够高的,顾琪莹总道我是顾国公府的大小姐,也不想想顾国公是你大伯,又不是你爹,你爹到现在身上也只有个正八品朝散郎的职,还从来没去点过名,你怎么不说你是八品官的‘女’儿呢,张口闭口就是我的顾国公和华安长公主的侄‘女’,背后却总是说着别人的坏话,这是老国公爷在外面游玩,还没去世呢,你们能扯着顾国公府的大旗,等老国公爷没了,你还想嫁高‘门’,梦去吧。
当然这些道理都是明白人才知道的,偏偏这娘俩都是心比天高的人,颇有种普天之下皆我母的想法,所以一个劲的埋怨华安长公主不尽心意。
“‘女’儿心里有章程。”
“唉,还是偏心自己姑娘,你说那丫头是不是要嫁太子了,她那里比你好,要不是岁数有些不像仿,我‘女’儿这样的人才??????”
顾琪莹不想提这些,她甚至很不想听到顾皎的名字,顾皎好像生来就有了一切,幸福美满的家庭,高贵的身份,美丽的容貌,光明的前途,她内心疯狂的嫉妒顾皎,却拿她没办法,心里便越来越讨厌顾皎,夜半梦回还回忍不住的想要是没有顾皎就好了。
“别说这个了”。顾琪莹皱着眉‘毛’,静默了一会,道“也不一定,盯着太子妃位置的人家多了。”
石氏点点头“是这样,不说这个了,咱们顾着咱们自己的事,旁的别理。”其实吧,盯着太子妃位置的人家是多了,但要是安乐郡主这边没说不要,那各家也都没办法,论家世人品样貌,确实是人家属第一,但是她娘俩心里盼着阿福不好,自然不会想着这些。
??????
“停一下??????”
“吁???”车夫忙停下了马车,跟着的小厮上前询问“爷,怎么了?”
车里的随‘侍’撩起车帘子,里面出来个少年,踩着脚凳下了车,走到糖人摊前,沉声道“劳驾,画个凤凰。”
画糖画的老人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十四五的少年,穿一件湖‘色’的袍子,看得出来是好料子,在阳光下衣服上的暗纹泛着些微的光,但是这少年的样子却让人注意不到他的衣服什么样子,佩饰什么样子,只让人一心盯着他看,偏偏又不知怎么的还不敢多看。
老人看了两眼,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想这怎么形容来着,唉我老儿没读过书,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老人家回道“凤凰不能随便画呢,画个鸾鸟吧。”
少年皱了眉,随‘侍’将一个元宝放在案上。
少年道“老人家,就画凤凰吧”。
老人家看看人高马大的‘侍’从,再偷眼看看少年,心道这京城了权贵多,这还不一定是那家的小公子呢,画就画吧。
其实凤凰这种图案管的也没有龙严,宫里逢年过节赏给贵‘妇’的器物首饰或衣料上也能看到凤凰的图案。
不一会,老人就画好了,内‘侍’正要从老人手里接过来,少年先伸手,拿了过来,他看着那糖画,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边绽放了一个小小的微笑,内‘侍’见少年喜欢,便紧赶着讨好,又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放在老人桌上,另一人捧来一个匣子,少年小心的把糖画放在匣子里,几人才走了。
后面,周围摊位的摊主这才敢围过来,羡慕着起哄“糖画张,今天可是碰见贵人了。”
老人家早把荷包收在怀里里,拿出一角碎银子,嘴里应着“是是,大家都沾沾贵人的光,”将银子‘交’给一同摆摊的小孩“去卖点甜水给大家伙解渴,沾沾好运气。”
大家一时都笑起来。
马车里的少年正是卫熠,此时他嘴角也挂着些笑意,忍不住又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压不住嘴角的笑容,又把匣子合上了,短短的一路上至少看了十遍。
??????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平安轻轻的唤。
阿福正午睡呢,翻了个身蜷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说“我不想起来??????”
“小姐,家里没人,总不能让太子一个人在大厅里坐着吧。”
阿福这才噘着嘴起来,还要问“人都哪去了?”
“国公爷和三位少爷都去衙‘门’了,长公主殿下今天去秦夫人家赏‘花’了。”
阿福吩咐“那我还去大厅干嘛啊,领小火苗过来吧,让他先在外间喝茶。”
凉水擦了一把脸,妆也不上,要不是不能披着头发见人,她连头发都懒得梳,当然梳了也没好到那里去,她就让喜乐给编了一根麻‘花’辫,珠‘花’也不用,浑身上下的首饰,除了扎辫子的发绳就是手腕上一直带着的镯子。
“早??????”她十分不走心的打招呼。
“??????”小火苗笑眯眯的打招呼“不早了,阿福。”
“喊表姐。”阿福走过的时候顺手捏了捏他脸,第无数次的要求。
小火苗红着脸笑笑,反正不改口。
“你今天没课吗?”阿福今天有点没‘精’神,坐在那里捧着茶盏随意的问。
“我今天休沐,父皇准我出来玩一天。”
“那你就来找我啦,看来你还是信任本郡主对于京城玩乐的了解程度的。”阿福索‘性’趴在了桌子上,一缕头发‘荡’到了眼前,‘弄’的她脸上痒痒,阿福吹口气想把头发啊吹到一边去,却只吹动的头发‘荡’起来了一下。
卫熠伸手将那缕头发捋到阿福耳后“恩,我来找你一起出去玩。”
小火苗的手‘弄’的自己耳朵有点痒,阿福笑着躲了一下“好痒?????”。
她喝了一口凉凉的果子‘露’,嘱咐喜乐“端两盏冰酸‘奶’来,蜜饯水果切成小块,也一并端上来。”
阿福拿小银勺子挖着蜜饯水果加到酸‘奶’里,还教小火苗“你也这么‘弄’,喜欢吃什么就拌进去。”
两人吃着冰凉的酸‘奶’,阿福一边舀酸‘奶’一边道“我今天没‘精’神,身上懒得很,不想出‘门’,我给你写下来,你去玩吧,下回我再陪你去。”
卫熠本来就是为了和她一起出去玩,才想着出去,阿福要是不出去的话,还不如在这里陪会阿福,两人无论是下棋呢,还是各自看书呢,都比自己一个人出去强。
他摇摇头“那我也不出去了。”他拿出刚才一个匣子,里面装的是刚才买的凤凰糖画,把匣子推给阿福,还有点小不好意思的说“你看。”
阿福这时感觉有点不舒服,她今天起来就有点没‘精’神,懒洋洋的,现在她肚子也有点疼,但是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就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点疼,她想着自己也没吃什么特殊的东西,这两天也没在外面吃饭,正想着呢,被小火苗打断了。
阿福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顿时高兴了,笑着道“好大一个,这能吃多长时间啊。”
额明白了吧,阿福高兴的不是糖画的形状是什么,她高兴的是这糖画够大,阿福小的时候爱吃甜食,父亲兄长又都宠着她,只要要就给,华安长公主发现的时候,这孩子有一个牙都蛀了。
这下完了,娘亲限制了糖食的数量,阿福每回吃个糖和做贼一样,哥哥们带回来的糖画更是只敢带耗子形状的,个子小一口吃完,妹妹又不至于坏了牙,也不容易被娘亲发现,所以阿福见了这大糖画,还是很高兴的。
小火苗低着头吃酸‘奶’,声音轻轻的道“这是个凤凰。”
阿福‘挺’高兴的在凤凰翅膀上咬了一口,拍拍小火苗肩膀“还是你够意思。”
“我得收起来,回头偷偷吃让娘亲看见又要说我小心甜坏牙”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还没彻底站起来呢,愣了一下突然坐下了。
“怎么了?不放起来了吗?”卫熠有点奇怪,她怎么突然又坐下了。
“恩??????”阿福一只手捂着肚子。
“你先回去吧。”
小火苗有点委屈,撅嘴撒娇“我好容易才出来一回呢,你上次还说带我玩。”
“我下回再带你玩,你今天先回去。”阿福还捂着肚子。
小火苗冲着阿福撒娇,他知道阿福一向最吃这一套的“我这两天好累的,把课业都做完了,就想着今天来找你玩呢。”他往近凑凑,看见阿福出了一脑‘门’汗,脸也红了。
他顿时着急起来“阿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去传太医来。郡主身体不适。”他吩咐内‘侍’。
“别??????”阿福都要急哭了,拉住他袖子说。
卫熠见阿福眼中都含了泪,心里更是着急,‘摸’‘摸’她额头“你别怕,一会太医来看看,喝了‘药’就好。”
“不???不用去”眼见得内‘侍’要出去了,阿福实在没有办法,闭了眼睛到卫熠耳旁小声的道“我不是生病,是??????”
“是什么,你别怕‘药’苦。”卫熠关切的劝。
“是葵水???”阿福羞得脸通红,眼睛都不敢睁开,声音小小的说,她也没想到人生的第一次葵水,居然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到来,要不是娘亲之前就给自己讲过,现在更是要糟糕,自己估计得哭起来,要是再为这个事情叫了太医,那她今年基本就没有出‘门’的脸了。
小火苗的脸也红了,葵水这个词他从医书上看到过的,‘女’子得此才可孕子???孕子???孕子???
“诶诶,小火苗你怎么流鼻血了??????”
“恩,最近有点上火。”太子殿下仰着头回答。
------题外话------
蠢木坏笑:小火苗你是想到了什么啊
小火苗脸红:要???要你管
宝贝们晚安喽
84 衣服 画 珍藏 及竽礼上
夜幕一降临,宫城就仿佛睡着了一般,太子又格外喜静,宫殿内更是静的厉害,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窗外鸣虫的窸窸窣窣。[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更新好快。
原本就这么点声音也不能有,‘侍’奉太子的太监总管还想着用香什么的把虫子熏一熏,还是安乐郡主上次来说鸣虫之音亦是夏音,这才留下了虫鸣。
案几上的烛火猛的爆出了一个灯‘花’,走了许久神的太子才回过神来,面上倒不像是不悦的神‘色’,宋平太‘子’宫这边的太监总管也敢凑趣说一声“都说爆灯‘花’是有吉利的事情呢,奴才这里给主子道喜了。”
太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边有一丝甜蜜的笑意,道“偏你卖嘴,赏。”
“诶,奴才谢主子赏”宋平捧着荷包利落的行了个礼,太子的赏不说多少,这便是他宋平的面子,叫底下那群小的知道,自己才是太子的得用人。
殿外的鸣虫之声并未停歇,太子也不嫌吵,还道“这虫鸣听着十分有趣味,若是没了倒显得这夏夜单调。”
宋平能说什么,反正在太子殿下这边,安乐郡主说的都对呗,他只能道“是是,主子说的对。”
往日太子这时都是在看书的,今日却铺开笔墨作画,宋平也不敢看画的是什么,和往常例一样,太子这画是不许人看的,画完太子亲自送到内室里挂一晚上,明日就收起来了,这样的画,太子书房内室收了整整三大箱子。
“······”‘门’口‘露’出个太监,正是宋平的徒弟,满脸着急之‘色’却不敢唤,只能冲着宋平挤眉‘弄’眼。
宋平也不敢打扰太子作画,行了个礼躬身退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急三火四的,能不能稳重一点。”他皱着眉道。
“师傅,不是······不是我不稳重······”小太监都要急哭了。
宋平正‘色’道“你好好说,怎么了?”
“太子今日不是出去了吗?回来之后那套常服换下来,太子嘱咐别洗,小梁子就打算直接收起来,收起来就发现袖口那儿···那儿?
“那儿怎么了?”
“那儿有血迹。求书网.qiushu”小太监一咬牙道“他没敢和别人说,先报到我这里来了,急忙就跑来告诉您了。”
宋平心里也是一咯噔,太子要是出了事,别说流了血,就是身上搓破点油皮,他们这些‘侍’候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都得送到慎刑司去,但是他十五岁‘侍’奉太子,到现在也有十年了,还比小徒弟能稳得住,吩咐小徒弟“你去把小梁子看起来,不许他和别人说话了,那套衣服也先拿过来,我去问问太子的意思。”
等进了殿里,太子还画画呢,宋平也不敢出声,就在一旁打量,这主子是哪里受了伤啊,看样子也没事啊,这挥毫泼墨的,身子也利索啊,他正看着呢,太子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你看什么呢?”
“奴才······奴才”宋平踌躇了一下,还是利索的把刚才小太监报上来的事情说了,跪地道“奴才是怕主子那里受了伤。”
“把那套衣服拿回来。”太子声音十分急切的道。
宋平悄悄抬头一看,太子的神‘色’倒不像是怕被人知道的着急,更多的倒是隐隐的喜悦。
宋平捧进来衣服,太子接过来看了看,挥手让他下去,宋平不能违逆太子的意思,纵然满心的担忧,还是下去了,心想这晚上洗漱换寝衣的时候再看看。
等内室没了人,卫熠把衣服袖子翻出来,‘摸’着那一点淡淡的血迹,不知想起什么,脸红的似是大年三十的灯笼‘色’,心里想,不知是从凳子上蹭到的,还是扶阿福的时候,从她衣服上蹭到了,原本只是想着今天扶了阿福便把这件衣服留下吧,现在倒有意外惊喜。
他仔细把衣服叠好,郑重的把这件衣服和阿福送自己的各种礼物锁在一个大柜子里,这个柜子的黄铜钥匙一直放在太子贴身的荷包里,睡觉的时候也放在枕头边的。
夜深了,窗外的鸣虫都不怎么叫了,卫熠把今日画的画挂回书房内室,画上是阿福趴在桌子上,侧脸望着这边,一缕头发遮在眼前,她撅着嘴好像在吹气的样子,盯着画凝视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想用手去触碰,又怕‘花’了颜料,只能虚虚的在画上嘴‘唇’的位置飞快的碰了一下,红着脸去洗漱了。
洗漱换寝衣时,宋平眼也不眨的盯着,终于下了结论,太子殿下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这才放了心,他有忍不住想,既然太子殿下身上没伤,那这血迹是哪里来的呢。
他自己正发散思维呢,难倒太子这趟出宫还见义勇为了,像安乐郡主讲的,一个被欺负的小娘子,然后有人英雄救美,这太子也不像是那怜香惜‘玉’的人啊,就算要帮忙身边还一堆‘侍’卫呢。
正想着呢,太子殿下冷冷的一眼横过来,宋平打了个哆嗦,不想了,
······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阿福也越来越忙,华安长公主有意锻炼她,这次及竽礼,阿福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了,她要写帖子,还要安排当日的饮食,不做事不知道,做事才知道有多麻烦,阿福这两天忙的厉害,夜里睡觉,梦见的都是前菜,点心,蜜果子,在空中飞来飞去。
阿福把这梦撒娇的和长公主讲,华安长公主搂住她直笑,还有点心疼的问“要不然娘亲帮你。”
阿福果断回绝了“我就是和您撒撒娇,本来就是为了我的及竽礼,您的事情够多了,我哪能什么都不干呢。”
这话说的,华安长公主更是欣慰,把她搂在怀里,一个劲叹“我们阿福好懂事。”
阿福为什么累还没有拒绝这个差事呢,孝顺是当然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借着安排饮食这个理由,阿福摆脱了少吃甜食的禁令啊,我是为了尝尝这个点心蜜果子蜜饯好不好吃,真是·······
不光是布置饮食,阿福还要写帖子,不过这个就容易多了,娘亲念名字,然后她写下便行了,上面的话都是一样的,就是手写累些,不过长公主此举很大程度是为了炫耀阿福的一笔字,当然安乐郡主手写的帖子确实会被收藏呢,毕竟书画不分家,阿福的一笔丹青妙绝,书法自然也是隽逸绝伦。其他的事情还有选衣选簪。
阿福得试衣服,华安长公主早就让人做了不下三十套新的素衣襦裙、曲裾深衣、大袖长裙礼服,注意是这三种各做了不下三十套。在及竽礼上只穿三套,阿福得试出最好看的三套来,还有发簪什么的,早准备了好多支,也要细细的选了,阿福这半个月挑这些就挑的眼‘花’缭‘乱’。
时间过得快的很,转眼就是六月十二了。
“今儿怎么这么热闹,这么多马车呢?”街边的小吃店里,食客疑‘惑’的道。
那人带着些本地人的得意撇了说话人一眼“你外地来的吧,今天是安乐郡主的及竽礼,那些马车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要去观礼的,别说长安城里的各世家了,陇南陇西的豪族也早早就送了礼来,还有外国皇室的宾客呢”。
“安乐郡主!!”那人也知道赞叹着点头。
“这位郡主这便要成年了,不知哪家能揽的美人归呢?”
刚才答话的食客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那可不是咱们该说的事了。”
······
一般的及竽礼,主人家应该在大‘门’东边台阶位等候宾客,然而顾昭和华安长公主的地位实在是高,一些宾客并不值得他们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让他们站在‘门’口等待宾客,别说他们怎么样了,那宾客也没有这么大的脸啊,所以就改成了顾国公和华安长公主夫妻二人在内院迎接高规格或关系亲密的客人,大‘门’这里迎接的是顾枫,论血缘他也是老国公爷的儿子,安乐郡主的二叔,虽然身份低了些,但是也说得过去了。
顾枫本人倒是很乐意接下这份差事,既能认识一些贵族世家之人,最次也能‘混’个脸熟,还能显现自己和大哥一家关系亲密,也能借点光,他一大早就乐呵呵的在‘门’口等着了。
顾琪莹心里却复杂的很,一方面她知道这些对她们家有利,另一方面心中却觉得父亲丢了自己的脸,她和各府小姐来往,向来不提自己父亲官位的,甚至连父亲都少提,她觉得华安长公主是在存心折辱自己家,心里既羡慕又妒忌。
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心里的想法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且别人也不注意她,互相寒暄着,都等着今日的主角出来呢。
阿福此时刚刚沐浴完毕,换好了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等候,喜乐一边捧着手炉给她烘头发,一边抱怨“这下主子可千万不能在与胖狸跑着玩闹了,那‘花’枝上的泥点子都甩在身上头发上了,紧赶慢赶的沐浴完,连化妆的时间都没了。”
阿福见喜乐紧张的手都在抖,有意逗她,用手‘摸’着脸道“本郡主这般天生丽‘色’,用那些脂粉反倒显得俗气了。”
喜乐果然笑起来道“哪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对着镜子打量打量,却又道“小姐说的也对,小姐这样就已经好看的很了。”
------题外话------
我要说我先去看爸爸去那儿了,你们会不会打我。
10点半左右发下一章,没有的话,就······
85 及笄礼 独占 嫉妒
“六月十二,正是好日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本文由。520。首发”这是玄真子送来的信上写的,果不其然。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天空碧蓝若洗,飘着朵朵白云,风悠悠,吹走人一身的燥热,堂前有牡丹,池中有芙蓉,空气中萦绕着‘花’香。
唱礼者道:“安乐郡主行笄礼。”
先前互相寒暄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裴玥先走了出来,小姑娘只要不行侠仗义,看起来还是很像样子的,行动间亦很有规矩,她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安乐郡主缓步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裴玥上前一下下为她梳头,嘴里念叨着祝福之语,心有所想,但无不成······什么的,到了最后一下,小声的笑着打趣道阿福长大了,马上就能出嫁了,没等阿福回头瞪她,立刻一脸正‘色’的将梳子放到席子南边,自己退到了阿福够不着的地方。
皇后是这场笄礼的正宾,她在东阶下盥洗手,拭干,华安长公主与皇后相互揖让,华安长公主从见了‘女’儿出来,心里想着十五年前不过那么点大,转眼就长成大姑娘了,再过两年就要离家了,她越想越伤感,眼眶都有点红了,旁人看不出来,皇后打小与她一起长大,两人最是有默契的,皇后便轻声道“你的笄礼时,我作赞者,我紧张的忘了拿梳子就上去了,被你嘲笑了好长时间。”
华安长公主想起当年两人的蠢样子,也忍不住一笑,回到座位上坐好。
阿福转向东正坐;有司上前奉上罗帕和发笄。
皇后走到她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阿福梳头加笄,起身之前轻轻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回到原位。
裴玥再上来,为阿福象征‘性’地正笄。然后阿福起身,此时阿福已然有了些少‘女’的娇俏,不再是之前披散着头发时,满满的孩童天真了。众位宾客纷纷起身,向阿福行作揖礼祝贺。
阿福和裴玥回到东房,裴玥手里捧着从有司手中接过的素衣襦裙等衣物,两人去房中更换,一进了屋里,喜乐和平安赶紧上前帮忙,出人意料的裴玥居然会帮助阿福穿衣物,虽然还有些不熟练,却比普通的贵族小姐好多了,毕竟她们从下到大都是由婢‘女’服‘侍’穿衣,自己哪里动过手呢,阿福也有些吃惊,裴玥俏皮的一笑“我在家里可是练过好多次了,我家丫鬟被吓的不行,生怕我是对她们有什么不满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她说的轻松俏皮,阿福却明白她的心意,她伸手‘摸’了‘摸’裴玥的侧脸,道“锕玥,多谢你。”
裴玥横她一眼“谢什么谢,你这样说我可生气了,回头不带你出去玩了。”
阿福故意求饶,软软的唤她“好姐姐···”
裴玥最是吃软不吃硬,阿福一撒娇,她便被逗乐了,两人一起笑起来。
阿福着襦裙出房,站在台上,此时她穿着粉白‘色’的素衣襦裙,脸上脂粉未施,却仍然是‘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更显得天生丽质难得,嘴角边酒涡浅浅,乌黑的发丝被罗帕和木笄挽住,已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台下的卫熠看的痴了,他猛然回过神来,颇有点不好意思,周围看看,却发现人们都在注视着台上的阿福,卫熠一下子又不高兴起来,不由得抿着嘴,想着要是······要是别人都看不到阿福就好了,只有我一个人能见到她。
台上的阿福哪里知道小表弟已经有了这样危险的想法,她依着流程面向父母亲,行了庄重的一礼,拜父母养育之恩。
接下来,阿福再面向东正坐;皇后再次洗手,走到阿福面前,有司奉上发钗,皇后接过: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裴玥为阿福摘去发笄,她手脚格外的轻快,不但没有‘弄’疼阿福,连发丝都没有‘弄’‘乱’,皇后跪坐在前,为阿福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回到原位去。
裴玥帮阿福象征‘性’地正发钗。在场宾客再次向阿福作揖礼。阿福和裴玥回到东房,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阿福着深衣出来,这套衣物比刚才的襦裙更显得端庄而含蓄,紫‘色’最是挑人,一般年轻‘女’子很少穿这种颜‘色’,盖因一不小心就会显得年老沉闷,偏偏阿福却压得住这颜‘色’,不但不显得沉闷,反而衬得她肌肤如‘玉’般皎洁,想见的到过了今日,长安城中紫‘色’便该是新一季的流行了。阿福面向皇后,再次端正的拜下去,谢师长前辈教导,皇后也有点眼眶酸酸的,心里不由想,刚才还说美娘呢,现在看见这孩子长到这么大,如此的美丽懂礼,如此的让人骄傲,谁能不觉得欣慰喜悦呢。
然后是最后一次加冠。阿福面向东正坐,皇后再洗手,复位,有司奉上钗冠,皇后接过,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裴玥为阿福卸下发钗。皇后跪坐,为阿福加钗冠,这冠不是华安长公主准备的,而是皇后从宫里带来的,冠作凤凰形以红蓝宝石锟铻石等嵌凤尾,以祖母绿嵌凤眼,皇后‘摸’‘摸’阿福的头发,端正的将冠为她戴好,轻声道“愿吾家安乐一生安乐”,阿福眨了眨眼睛,眼眶红了。
裴玥小心翼翼的帮阿福正冠。来宾向阿福作揖礼,裴玥与阿福最后一次回道东房,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阿福原本还不觉得什么,舅母和母亲都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阿福再想想自己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要住到别人家里去,眼泪都要出来了,几人一边给阿福换衣服一边劝她,“小姐,不兴哭的。”
裴玥拿帕子给她擦脸,逗她“得亏今天没化妆,不然你这一哭,那也不用出去了,出去人家一看,嚯好一只‘花’脸猫。”
几人逗乐着,阿福的情绪也调节过来了,但是临出东屋‘门’的时候还是和裴玥小声道“真想一辈子不嫁,永远在家里。”
阿福穿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这件衣服更不是一贯的‘艳’‘色’,乃是一件玄‘色’礼服,衣摆绣着缠枝红莲,衣身上的鸾鸟仿佛要振翅而飞,安乐郡主脸上并没有笑容,严肃的面向陛下,行正拜礼,这是第三次拜。以示对于国家的忠心,对于身为大周子民的骄傲。
卫晟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骄傲的赞道“我周国之明珠,今日长成矣。”众人心中一动,以前还是民间传出此言,如今这便是陛下御封了。
坐在陛下旁边的太后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也微笑着饮了一杯。
皇后向着西边,裴玥奉上‘玉’泉酒,阿福面向北,皇后接过醴酒,走到阿福席前,面向阿福,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阿福行拜礼,接过醴酒。皇后回拜。阿福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起酒杯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裴玥奉上饭,阿福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这还不算完,阿福要再拜,皇后起身答拜。阿福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皇后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月卿甫。”
阿福行礼答:“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然后阿福面向顾昭与华安长公主跪坐,这是要聆训,顾昭和华安长公主两人看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偏偏一句训导的话都说不出来,华安长公主想了半天挤出来一句“以后不要挑食。”
顾昭作为一个大写的‘女’控,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在他心里,‘女’儿就没有不好的地方,最后也只能点头道“都好都好。”
阿福眼中带泪的笑了,低头行跪拜礼,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归位再次拜过皇后,再像宾客行礼道谢。
唱礼者道“礼毕,众宾欢庆。”
······
“真漂亮啊。”饮宴开始了,少‘女’们还在感叹着,一个人若是比你好一点你可能会嫉妒她,当一个人比你好很多的时候,人们就只会崇拜她了,京中的很多少‘女’现在就是这种想法,安乐郡主人长得好看,还能书善画,脾气还很是爽利,本朝‘女’子束缚并不大,她们喜欢爽朗大气的人,自从那本《侠‘女’传》刊印之后,不少少‘女’都买了回家拜读,对于安乐郡主和裴玥纷纷路人转粉。
“诶,你看清刚才那件襦裙了吗,上面是什么‘花’样子,我没看清呢。”一个少‘女’问旁边的人,她旁边坐的正是顾琪莹。
顾琪莹听了半天众人对安乐郡主的赞叹,脸上已然毫无笑容,她硬邦邦的扔下一句“不知道。”就走了。
那少‘女’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撅了撅嘴“什么人啊?”
顾琪莹在一出不起眼的回廊出坐了下来,她盯着面前娇嫩的月季,看了半响,突然忿怒的将开的正‘艳’的月季拽了下来,用手撕扯成了碎片,扔在了地上。
后面传来一个‘女’子柔美的声音“妹妹做什么呢?”
------题外话------
首先要说明我真的没去看爸爸去哪儿,特么的而我越写越慢,写晚了,你们相信英俊的我啊。及笄礼过程来自百度。
最后猜那个‘女’的是谁,前面的伏笔哦,很前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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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同盟 崇文殿 卫祈
“啪”顾琪莹好像是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求书小说网.qiushu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しw0。
顾琪莹不悦的皱起了眉‘毛’。
巧言道“好不知规矩,突然这么大声,惊吓了小姐你担待的起吗?”
小丫鬟吓坏了,低着头不敢作声。
顾琪莹却没斥骂,反而柔声道“说罢,有什么事情,”
“黄夫人邀小姐明日去府里看‘花’。”
顾琪莹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把碎片收拾了,你下去吧。”
“小姐,明日去吗?”巧言问。
“我想想??????想想”顾琪莹寻了个凳子坐下,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敲击着。
那天太过匆忙,不便深谈,可黄氏透出的意思也已经够???,既惊人又‘诱’人,顾琪莹这两天都在想这个事情,黄氏是荣平公主的‘女’儿,她所说的恩怨自己也隐约听到些,只是她毕竟已经嫁了人,为什么要不顾及夫家呢,她为什么现在才执意报复呢,这件事能不能成,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滚。
顾琪莹‘揉’了‘揉’太阳‘穴’,她不能抵抗黄氏所说的成功,而带来的‘诱’‘惑’,如果成功了,那压在自己头上这么多年的顾皎,将会陷在一个怎样的境地。
??????
“妹妹来了,看茶。”黄氏微笑着招呼顾琪莹。
两人若无其事的喝了一会儿茶,还让下人搬几盆‘花’上来看了,黄氏一副不着急的样子,顾琪莹却忍不住了“夫人前日和我说的事情?”
黄氏挥了挥手,屋里的‘侍’‘女’都走了出去。
“自然是真的?”
“姐姐那么多年为何不????如今也嫁了人有了好日子了,现在才要?”
“好日子?”黄氏低低的笑了一声。
“我母亲被送到寺庙中清修两年,是人都知道是被厌弃的公主,我不过是个公主的‘女’儿,连个县主的封号都没有,平日里连家‘门’都没法出,怎么报复?如今我嫁了,可嫁的却只是个开国县公的儿子,他还另有所爱,若不是华安长公主和安乐郡主,我家那里会落到如此地步。”
黄氏声音沉沉“我母亲上个月去世了,这京城里可有谁注意了,我的父亲欢天喜地的挑了继室,下个月就进‘门’,他总算不必被母亲连累了。”
顾琪莹握着杯盏,干巴巴的道“姐姐节哀。”
黄氏盯着她的眼睛“你想不想,让她一辈子过的不幸,让华安长公主也尝尝这种亲人被伤害的滋味。”
顾琪莹的手有些抖,“想??????”
黄氏微微一笑“那我们就是一起的。”
“你的计划?”
“我还不能告诉你,你现在只要记住我们是同盟就可以了。”黄氏淡淡的道。
顾琪莹有些魂不守舍的走了,黄氏捧着茶盏笑起来,之前‘侍’奉容平公主的嬷嬷问道“小姐笑什么呢?”
“我笑她蠢,她若能和安乐‘交’好,大好的前途可期,偏偏她要帮着别人害安乐,安乐就是不好了,她能落下什么好来,太蠢了,不过我就需要她蠢。[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黄氏笑着却仿佛是哭一般,嬷嬷拍拍她后背“小姐??????”
黄氏摇摇头“我没事,我进里屋去歪一会。”
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喃喃哭泣“母亲???母亲???”
??????
“太子表弟??????”王清婉轻声的唤。
卫熠皱了眉,看了一眼宋平。
宋平连忙道“王小姐,你该称呼太子殿下。”
王清婉低了低头,又鼓起勇气唤“太子殿下??????”
卫熠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他今天去皇后那边请安,皇后道王清婉听闻宫中藏书甚巨,想要去看看,卫熠前日不是还说要去找什么书的,正好今日带王清婉一起去崇文殿看看。
卫熠不能拒绝母后的吩咐,只能把她带上了,却并不想和她说话,卫熠知道自己如今也到了这个岁数了,他并不想给王清婉或者王家什么错误的认知,卫熠恨不得把我是迫不得已的,我不乐意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偏偏王清婉被家里教导过了,主要就是想和太子搭个话,时不时便要说两句,不是问“太子殿下你知道什么什么书吗?”就是感叹一下“这里好多书啊。”
虽然小火苗不作声,但是男俊‘女’俏,还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倒像是闹别扭的一对呢”,额这话??????
谁敢说出来的,是那个敢调侃太子殿下,不要命了,太子身后的‘侍’人也都循声望去。
少‘女’梳倭坠髻,发若蔷薇‘花’低垂‘欲’拂之态,着素藕荷‘色’的襦裙,耳边的珍珠耳坠晃呀晃的,这一身本来显得十分娴雅,偏偏少‘女’却是靠着书架坐在地上,扬扬手中的书打招呼,这形态是有些没规矩的,在少‘女’做来,就显得十分自然放松。
众人顿时低了头,安乐郡主说什么太子能生气啊,两人打小玩大的,就是两人玩起来恼了,还得是太子殿下先去赔礼。
出乎意料的是,太子神情还真是十分不悦,大踏步的过去,伸手拽起安乐郡主,难倒太子今天心情如此不好?还是这位王小姐还真是不能打趣的?看刚才样子也不像啊。
只见太子愤怒的道“地上那么凉,你怎么坐在地上,仔细回头肚子疼。”。
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众人心里冒出这几个字。
阿福随着小火苗搀她的动作站起来,随手拿书敲了他额头一下“这都七月份了,凉什么凉啊,我还坐着垫子呢。”
小火苗倒不生气阿福打他,但是仍然坚持道“怕书被阳光晒坏了,崇文殿采光不是很好,里面本来就凉,你上次肚子疼你忘了。”
“我什么时候肚子疼了?”阿福说着反应过来了,恶狠狠的一拍他“不许说这件事情了,你给我忘掉。”
小火苗抑制不住的笑了一下。
王清婉看着他二人说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既尴尬又嫉妒,自己仿佛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打从看见安乐郡主的那一刹那,太子眼睛瞬间一亮,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了,他更像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年而不是严肃的太子殿下,明明都是表姐??????
她想嫉妒,偏偏那少‘女’态度坦诚又自然,还招呼她“你想看什么书?这里的书一般不外借,可以在这里看,或是誊抄,那边柜子里有笔墨书本。”
王清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话。
卫熠扯了扯阿福的袖子,虽然他和王清婉毫无关系,但是阿福和她说话,卫熠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而且阿福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也让他十分不高兴。
“阿福姐姐?????”卫钰捧着书回来,见这么多人在,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你找着那本兵器谱了吗?我记得我上次看过之后就放在第三格第四本的地方。”阿福笑着问。
卫钰点点头,小声说“找到了”然后捧着书乖乖的蹭到阿福身边来,他今年也十岁了,皮肤白皙,身体瘦弱,很少出去玩,没事就到崇文殿来看书,阿福也爱来,渐渐的就成了这孩子唯一的小伙伴,他有些怕人多,站在阿福旁边才和卫熠打招呼。
“见过太子殿下。”
卫熠看了看卫钰,问了句“怎么好像最近又瘦了一些?”
卫熠其实是有些心里不高兴阿福和他两人呆在这里看书,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弟弟还是个小孩子呢,总比阿福和卫祈出去玩好的多,而且卫钰年纪小,‘性’格又温柔,卫熠也‘挺’关心他的。
卫钰低着头,站在阿福身后,睫‘毛’长长的遮住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天气热,我不想吃饭??????”
阿福‘摸’‘摸’他额头“怪不得我觉得你有点没‘精’神呢,明天我送你些开胃的梅子来,我每年苦夏的时候吃,可管用了。”
卫钰抬起眼睛看了阿福一眼,他眼睛黑乎乎湿漉漉的,看人的时候常含着许多的善意和感‘激’,就像是无害的小狗,对世界充满了信任,他点点头,小声说“谢谢阿福姐姐。”
卫熠心里又有点不好受了,阿福说送梅子,这正常,她一向大方,关心别人,可是卫钰居然没有推拒,直接就说了谢谢,这可就说明他们熟的很了。
卫熠连忙转移话题,他冷着脸和王清婉说“你不是想看书,这就是崇文殿了,宫中书籍大多储存在此。”
王清婉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阿福心中感叹,少‘女’比少年早熟一些是真的,小火苗还什么都不懂呢,看把人家窘的,小姑娘眼眶都要红了。
她便主动道“这边书是按年代陈列在不同的殿里的,然后再按类别分开??????”一边给小姑娘解释,一边带着她看。
王清婉跟在后面轻轻点头,看着阳光洒在安乐郡主身上,头发都显出些金‘色’来,王清婉心里反倒比刚才安定多了,如果是郡主做太子妃的话,我们俩应该能好好相处的吧。
阿福当然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已经想到了娥皇‘女’英这么高大上的话题,她要是知道,估计也说不下去了,非摇着这姑娘肩膀说,还娥皇‘女’英,我将来的夫君要是还有别人,本郡主分分钟阉了他。
额庆幸大家还没熟悉聊到这个话题吧。
??????
“儿臣给母妃请安。”
何婕妤伸手扶卫祈“快起来”。
卫祈从怀里掏出俩匣子,一个递给何婕妤,一个递给三公主“这是儿臣从宫外淘来的两件首饰,没有多贵重,胜在‘精’巧而已。”
何婕妤脸上都是笑,还要道“你这孩子,宫里什么好首饰没有,你快开府了,正是要‘花’钱的时候。”
三公主拿出那个缠丝镯子戴在手腕上“‘挺’好看的诶,”突然想起什么,挑起眉‘毛’问“你不会也给顾皎买了吧?”
卫祈觉得自己的心事被妹妹知道了,有些不好意思,瞪了她一眼“有你的份得了,那那么多问题。”
三公主道“凭什么啊,她又不是你妹妹,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
卫祈不耐烦了“你管呢?”
“我才不要她做我嫂子,顾姐姐比她好多了,她还总是欺负顾姐姐。”
何婕妤和卫祈都知道她说的顾姐姐是谁,心中都有些不高兴,何婕妤是不高兴‘女’儿傻,顾琪莹什么身份能和顾皎比吗?卫祈则就是不高兴她说自己心上人的坏话了。
何婕妤斥道“不许浑说。”
何婕妤一贯宠她,很少和她说重话,三公主一下就不高兴了,撸下镯子扔在盒子里,起身就走了。
“这孩子???”何婕妤随口说了一句,便继续和卫祈说话了。
“你最近和安乐郡主关系好吗?”
“您问这个做什么?”
“安乐郡主也过了及笄礼了,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
卫祈皱了皱眉。
“你告诉母妃,你想不想娶安乐作王妃?”
卫祈倒底还是个少年,被问到头上也有点脸红,撇过头去“我当然想。”
“安乐郡主既有皇上的看重宠爱,身后又牵着顾国公府和华安长公主,谁娶了她,那??????”何婕妤没有继续说下去。
卫祈心中不高兴,他是真的喜欢阿福的“我不是为了这些才喜欢阿福的。”
他顿了一下,道“我愿意和阿福一起做个普通的宗室,我不是当皇帝的料。”
何婕妤心中大怒,但是她现在比早些年长进多了,陛下这么多年没招幸过后宫,自己现在只有母以子荣这条道路了,她虽然很愤怒,却没有斥责卫祈,想了想道“你岂不知前朝,宸景皇贵妃的典故,陈王护不住自己的王妃,陈王妃被带进宫成了皇贵妃,若是太子将来登基,他能忘了安乐吗?”
卫祈一下子沉默了。
何婕妤又劝“我的儿,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你得先能娶到安乐。”
卫祈没说话,沉默了一阵子,说“母妃,儿臣先告退了。”
何婕妤看着卫祈走出殿外,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何婕妤心里有些苦涩的想,他像年少时候的自己,对于爱情抱有着可笑的幻想,只是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当年幼稚的自己,儿子却仍然是个相信着爱情的孩子,他或许不会为了皇位去争,为了他的爱却会去抢。
何婕妤喝了一盏茶,愉快的想着,娶了安乐作正妃,自己的娘家侄‘女’可以做侧妃,将来也大有图谋。
------题外话------
哈哈哈,果然没人记得她。
写了这章,突然好心疼卫祈,大纲里这孩子好惨,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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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美梦 送别
长安,夜深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访问:.。
城中有宵禁,除了更夫与巡城士兵,便见不到什么人了,夜晚的长安褪去白日的热闹,更显得静谧,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或是婴儿的啼哭声,那也不一会就安静下来了。
宫城中则更加无声,白日里的‘花’草被夜‘色’一笼罩,就变得影影绰绰起来,站在窗口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陆安来长安七年了,他仍然不习惯有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待在旁边看着,‘侍’奉他的内‘侍’晚上便可在外间安睡,那内‘侍’‘私’下里说这大概是‘侍’候这不受重视的外邦皇子的好处了,陆安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他甚至不喜欢内‘侍’出现在他面前。
今夜他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了,惊醒他的不是噩梦,恰恰相反这个梦甜美的不可与他人言,也是因为这梦的甜美,醒来之后那种无奈、遗憾、怅然就让人越发的难以忍受,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也没叫人,自己开箱子找了新的亵‘裤’出来换好。
他从放在桌上的茶壶中,自己倒一盏凉茶喝了,心里还是热的厉害,忍不住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那颗樱桃树,时令已过,樱桃已经掉光了,他看着那里,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少‘女’从树上跳下来,不知她有没有蹭脏了罗裙。
是的,他已经知道那个‘女’子不是什么樱桃树成‘精’了,安乐郡主顾皎,顾皎、顾皎,自从六月十二那场及笄礼之后,他在心里第无数次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一方面知道这场喜欢的无望,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去想,每晚都梦到她甜美的笑容,却又总是在在她提着裙摆匆匆离去的背影中惊醒。
相思每使人愁,却怎舍得,不犯相思。
来自外邦的皇子,今夜也在认真的品尝着初恋哦不初次暗恋的甜美与酸涩。
却不知,从这院里往左走,绕过‘花’园,经过水阁,东宫里的太子殿下也一样从绮丽的梦中醒来。
卫熠睁着眼睛,眼睛湿漉漉,仿佛有柔‘波’‘荡’漾一般,脸颊和耳朵都泛着红,也不顾湿滑黏的亵‘裤’,只看着‘床’帐顶发了一会呆,大概是在回味着什么。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嘴‘唇’边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卫熠打小当了太子,面对别人一向严肃端正,就是面对阿福的时候,这两年他也常常只是微笑而已,为了显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他很少‘露’出这样开怀到孩子气的笑容,只有午夜一人躺在帐中时,才能随着心意的笑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然而,这样的笑容并不长久,他的梦境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忍,阿福只是把自己当弟弟,姑姑姑父更不想让‘女’儿嫁进宫里来,而随着自己的长大,想着在太子后院里分一杯羹的人家越发的多了,卫熠皱着眉,心里想着不管怎样,总是我的。
他心里烦,坐起来,宋平机灵的把干净亵‘裤’隔着‘床’帐递进来,卫熠换了衣服,拿着自己枕边的荷包,披了件外袍,就去书房了,他打开箱子,看着从小到大的一件件,阿福第一次画的画,送自己的‘药’墨,两人在园子里捡的石头,形状颇像一条小鱼······林林总总,一箱子的回忆。
长相思兮,长相依,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两人还算好的,起码还做了个好梦,而卫祈则根本就是今夜无眠的节奏,母妃白日的话像是狂风反反复复的在他心中席卷,卫祈翻出史书,盯着那短短两句话看了很久,李氏与帝少年相识,后得帝幸,入宫为宸景皇贵妃;陈王嫡妃因病而亡,帝怜陈王,赐婚张氏为陈王继妃·······
烛光有些昏暗,看不清卫祈的表情。
对于这夜晚的一切,谁的怅然,谁的坚定,谁的决心,阿福都并不知情,她在‘床’帐中翻了个身,蹭了蹭带着‘花’香味的软枕,嘴里咕哝两声,睡得更香了。
······
京郊官道,四匹马,四个人,远处有‘侍’卫。
“我走了”。
“······”
“我这就走啦”。
“······”
“诶,你们不和我说点什么啊?”
阿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是特有骨气,之前还说不用我们送吗?”
“我原本是担心你们伤感,你们居然连一点叮嘱都没有,我是亲生的吗?”
“这个问题我会替你询问娘亲的。”顾琪轩拍拍顾梓轩的肩膀。
顾梓轩顿时一副哭样子“别,二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两人你来我往的接话,如往日一般耍宝,阿福却觉得鼻子酸酸的,她不想被发现,背过身去‘抽’‘抽’鼻子。
“哎呦,阿福,二哥欺负我,你管不管啊,说好的咱俩可是老小同盟。”顾梓轩故意逗阿福开心。
阿福转过来也在笑,说顾琦轩“干吗啊干吗啊?欺负我们老小是不是?”眼框却还是红红的。
“阿福······”顾梓轩哄她“我放假还回来呢,等我成了大将军,回长安的时候,阿福给哥哥扔‘花’好不好?”
阿福只点头,不吭气,她估计自己这个时候一张嘴,直接就哭出来了。
送别的时候,哭,是不吉利的。
顾玮轩拍了拍他的肩膀“镇北侯与家中有旧,离你的驻地不远,急事可寻,你······”出于一个兄长的立场,他想说,你注意安全,别冲在最前面,但是顾梓轩不是去‘混’军功的,他是要去实现自己的抱负,顾玮轩说不出这话,他用力的抱了抱顾梓轩,声音沉沉“一路平安。”
顾琦轩心里更是难过,他与顾梓轩年纪相仿,两人打小做什么都在一起,不论是念书捣‘乱’还是受罚,就没分开过,大哥比他们年纪大些,人又严肃,颇有些长兄如父的感觉,而他和顾梓轩才是一起长大胡闹的那种兄弟,他有时候都希望顾梓轩到了边关特别不顺利不适应,然后赶紧回来,有时候又希望顾梓轩一切顺利,抱负得以实现,整个人纠结的很。
他搂住顾梓轩的肩膀叮嘱“你特么别犯傻,别冲的太前,我们还都在京城里等着你呢,‘侍’卫会编在你的小队里,银钱什么的行李里都装好了,每月给家里写信,缺什么就说,让人给你送去······”他说不下去了,狠狠的拍拍顾梓轩后背“你特么一定好好的。”
顾梓轩也拍拍他“我知道。”
顾梓轩翻身上马,拱了拱手道“我这就走了,你们也都好好的,大哥该再给我们添个小侄‘女’,二哥你也该娶妻了,阿福,阿福你要嫁谁可得写信来和哥哥说啊,我得回来考验他。”
他快速的说完这段话,便要走,阿福拉住他缰绳,示意哥哥低头,和他说“‘药’我放在你行李里了,是个青‘色’缠枝莲纹瓶子装的,和你衣服装在一起,你记得收起来。”
“诶,什么‘药’,玄真子上师送你的及笄礼物吗?阿福你收回去。”
“我又用不上,本来就是给你要的。”
顾梓轩还要说什么,阿福轻轻一拍马脖子“快走吧。”
顾梓轩拉住马不走“不信,去拿出来,这是给你留的。”
“你是不是希望我用这个‘药’啊”阿福撒蛮“你拿着,但我希望你一直用不上这‘药’,才好呢。”
眼见的妹妹眼泪都出来了,顾梓轩只能‘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将妹妹的心意收藏下来了。
他又回头望了望,叹了口气,冲着兄长妹妹挥了挥手,一抖缰绳,奔赴边关。
等下,刚才那是?顾梓轩回了一下头,冲着远处树后挥了挥手,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走了。
望着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渐看不见了,华安长公主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别哭了,别哭了······”顾昭搂着华安长公主,给她擦眼泪。
“呜······”华安长公主揪着顾昭的前襟“我···我没哭。”
“是是是,我们美娘没哭。”顾昭轻轻的拍着她后背。
“有‘侍’卫跟着呢,那边的将军我也写过信了······”
“不许照顾他,他自己选的路,就得好好的闯······”华安长公主哽咽的说,她是伤心儿子远去边关,可是她理智也有。
“不是照顾他,是好好‘操’练他,他越强大才能越安全”顾昭搂着妻子安慰。
还打趣她“你啊,从小到大就是嘴硬心软,之前在家里还说我绝对不会去送你,现在不只来了,又哭成这样。”
“那···那是我儿子,我能不哭吗?”华安长公主红着眼睛瞪了顾昭一眼。
“是是是,阿福她们要回去了,咱们也走吧。”顾昭看看阿福他们那边。
华安长公主摇摇头“我们等等,我之前说不来的······”她擦擦眼泪“我还想哭一会。”
顾昭搂着妻子点头“好,咱们一会儿再走,夫君抱着,再哭一会儿。”
华安长公主把脸埋在顾昭颈项里,默默流泪,顾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妻子的情绪。
顾玮轩兄妹三人骑马从这里路过,见二人站在树下,脸上都‘露’出毫不意外的表情,有些犹豫要不要停下来等父亲母亲一起,顾昭挥挥手,示意你们走吧。
过了一会儿,华安长公主缓过来了,智商也回来了,拉着顾昭手,又着急又不好意思问“这是回城里的必经之路吧,孩子们不会看见我了吧,看见我哭了?”
顾昭给她扶正发钗,摇了摇头“孩子们你还不知道,一点都不细心的,压根都不看路边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华安长公主这才放下些心来,点点头。
------题外话------
今天就这样了,卡文卡的好厉害,o(≧口≦)o
那啥,在手速这样渣的情况下,我还好想写华安长公主年轻时候的事情啊,顾爸爸好男人啊。
但素·····好嘞,我知道你们会嘲笑我手速的,我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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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调戏 相识 配不上
你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办呢?送她喜欢的礼物,陪她出去玩,逗她开心,但是首先??????你得和她认识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小火苗不说了,人家有先天优势,虽然阿福只是把他当弟弟吧,但是两个人毕竟从小亲近,虽然小火苗平时学习‘挺’忙,但是阿福也惦记这个弟弟,淘换了有意思的东西,还会带进宫和他一起玩。
卫祈长得好看,最近又在准备出宫开府的事情,比小火苗还自由的多,阿福已经在策划和卫祈去赌坊的事情了,嘘,这件事不能被华安长公主知道。
现在进度最差的就是陆安了,两人还不认识呢,阿福对于他最大的印象就是那个看到我爬树的外国友人,希望他不知道我是谁,没有认识就没有下一步,陆安设想了无数种认识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最尴尬的那种。
陆安长得,不能说好看,应该说是俊美,他身体修长,五官也比大周人深刻,高眉深目,皮肤白皙,原本他不爱说话,神‘色’冷峻,还显得冷酷一些,偏偏生了一双碧绿的眼眸,又冲淡了这种冷酷对人的震撼感,美丽总是会被人欣赏的,偏偏他希望欣赏的人没赏到,反而被讨厌的人缠上了。
他想认识阿福,自然就不能总在自己殿里窝着了,安乐郡主喜欢看书,常常往崇文殿去,陆安本就是来学习大周文化的,也可以去崇文殿看书,于是他就每天吃过早饭就到崇文殿去看书,还自己设想了场景,比如捧着书想阿福请教自己不懂的问题啊,毕竟自己是外国人嘛,然而他一连去了七天,不但没碰到安乐郡主这七天阿福在家里和娘亲一起为顾梓轩准备要带到边关去的东西,反而还被别人缠上了。
“??????”陆安放下书本,往殿外走。
“不许走??????”三公主卫葶命令道。
要不说陆安也倒霉,三公主最是讨厌看书了,这崇文殿从小到大都没来过两回,上次来还是被顾昭罚抄书才来的,这三年来一回的频率,还正好被陆安碰上了。
阳光下,陆安的侧脸极为‘精’致,皮肤仿佛是牛‘乳’一般,尤其是他的绿眼睛就像是三公主最喜欢的绿宝石一样,少年慕艾,少‘女’也喜欢俊美的男子,陆安就被三公主盯上了。
三公主打听过了陆安的身份,外邦小国的皇子,说是来学习大周文化的,其实不过是被放逐的而已,这样的人连京城世家的子弟还不如呢,身后都没有撑腰做主的人,三公主又自持貌美,很有些和这个俊美的皇子谈一场青‘春’之恋的想法,当然三公主是不会想嫁给他的,但是结婚之后,两人也可以‘交’往,别觉得三公主这样的想法奇怪,大周的前几代有不少公主都有养面首‘交’情人的习惯,大周对于公主的管束是十分少的。小说txt下载http://.80txt/
从此之后,她就天天来寻陆安,陆安只有这一个地方有可能碰的上阿福,他咬着牙每日过来,三公主认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对我也有意思,只不过是害羞而已,不然他干嘛天天来。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三公主拽住陆安袖子不放。
“??????”陆安都不是皱着眉了,而是拧着眉‘毛’硬把袖子拽了回来。
“你说话啊。”
“??????臣有事。”
“什么臣不臣的”三公主冲他眨眨眼睛,撅嘴抱怨道“咱们说话,说臣什么的一点不亲近。”
“臣与您并不相识”陆安一字一顿的强调。
三公主心里觉得他‘挺’不识相的,但是看看陆安‘精’致的眼睛,决定给他一次机会,笑着道“我是三公主卫葶,我知道你叫陆安,好了咱俩认识了。”
陆安往外走“臣还有事。”
三公主这下子恼了,她示意婢‘女’拦住陆安“你不过一个被放逐的皇子,你有什么事情啊?本公主不过是想和你说说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陆安气的厉害,他十岁来到大周,便从未和‘女’子打过‘交’道,见到的宫中婢‘女’多是温婉少言的,就算乌硫‘女’子大方奔放,也没有三公主这样不要脸面的。
他一言不发的往外走,三公主在后面道“把他给我拿下。”
殿‘门’口的‘侍’卫互相看看,有些犹豫,三公主又道“他顶撞冒犯本公主,你们还不动手?”
‘侍’卫上前抓住陆安的胳膊,他们在殿‘门’口也隐约听到了殿内的声音,再加上宫中之人,大半都知道三公主的脾气,他们心里有些同情陆安,却又不能不动手。
陆安要是动手反抗,是一定能挣脱开的,他这些年从没有懈怠练武,然而这是在大周的皇宫,下令压住他的是大周的公主,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蔓延而生的耻辱已经烧红了他的眼睛。
“你走啊,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三公主用扇子拍拍陆安的侧脸。
“卫葶??????”
“谁啊?”三公主扭头去看。
陆安把头埋得更低了,他记得这个声音,在她的及笄礼上。
“你可真是长进了。”阿福拉着卫钰,皱眉看着三公主。
“三姐在干嘛?”卫钰小声的问。
“她欺负人呢,你以后可不要和她学”。阿福‘揉’‘揉’卫钰的头发。
“把人放开。”
“不许放。”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三公主或者安乐郡主,好的,我们还是把人放了吧。
三公主跺了下脚“这个人以下犯上,我让人教训一下他不行吗?”
“不行,你教训你的婢‘女’按照程序都要禀告皇后娘娘,更别提外臣了。”阿福哄着卫钰先进去看书,自己留下来和三公主说话。
“你??????你居然向着一个外人,你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吧。”三公主指着阿福道“就你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我哥哥的。”
阿福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挥挥手“快去快去,你做不到我都要生气的。”
三公主就是欺软怕硬,她对上阿福总是犯怯的,又嫉妒她得父皇宠爱,又怕她向父皇告状,眼见得阿福不理她了,她愤愤的喊了句“你等着。”便灰溜溜的走了。
“谢谢??????”一个声音响起,阿福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被欺负的人。
阿福刚要说没事,却看见那人抬起头来,阿福看着他碧绿的眼眸,受到了惊吓。
当然,阿福不是因为他好看愣住的,她是因为??????这是那个见证了自己爬树偷樱桃的外国友人啊。
“不??????不用谢”。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你认识我吗?”
“我叫乌承。”两个人同时说。
阿福又愣了一下。
“我认识你。”陆安说。
“你不要说出去。”阿福说。
陆安没反应过来,什么别说出去,他眼中满是茫然,
这下阿福不由得笑了,茫然状的外国友人和被阿福欺负了的胖狸有点像,她拍拍陆安的肩膀“我也帮了你一回,上次我吃你樱桃的事情,别和别人说啊。”
陆安点点头。
“我不说,我的名字叫乌承。”陆安大概是为这样尴尬的相识而窘迫,或者是因为三公主说你俩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耳朵有点红,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记得了。”两人一边往崇文殿里走,一边说话。
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最后这个结局还是达到了,陆安完成了自己的设想,阿福‘挺’耐心得给他讲了那书上的问题,还给他介绍了几本别的书。
??????
“??????”华安长公主一边翻册子一边摇头。
“怎么了?犯难成这样?”顾昭问。
“阿福及笄礼之后,有不少人送了帖子来,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配不上阿福。”
“不着急,阿福还小呢,慢慢挑”作为一个‘女’控,顾昭十分舍不得‘女’儿早早嫁出去,而且他也打心底里觉得别人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华安长公主回身捏捏顾昭的脸,不无骄傲的说“我从哪儿给阿福找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啊。”
顾昭就笑。
夫妻二人闹了一会,搂在一起接着看册子。
“赵家?”华安长公主手指在周家上停顿了一下,接着自己又道“不行,赵家嫡子说是君子风范,其实十分懦弱,赵氏夫人十分强势,又只有这一个儿子,难相处,不好。”
“陈家?”她刚念出来,然后迅速摇了摇头“那孩子我让琦轩去看了,‘性’子冷不爱说话,恐怕不体贴。”
两人把册子翻了个遍,却一个完全和心意的也没有,温柔的怕风流,冷酷的怕不体贴,俊美的怕‘花’心,样貌平常的却又配不上阿福,家世高的怕后宅事多,家世低的却怕是有心攀附,好容易有一个条件不错的,顾昭道这孩子人品虽好,他父亲却有不少妾室,家中争斗太多。
华安长公主将册子往旁边一放“越挑越觉得没有一个合心意的,总觉得配不上我的阿福。”
顾昭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阿福也没有一个喜欢的。”华安长公主叹了口气。
顾昭道“阿福像你,眼光高。”
华安长公主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了,捏着顾昭耳朵道“什么意思啊,我眼光高挑了你,你眼光不高,才娶了我啊。”
顾昭笑着求饶“我说错了,像我们两个,像我们两个,都眼光高。”
“这还差不多。”华安长公主松开手“顾琪莹也到了该订下来的时候了,石氏和我说了几回,可是又没有满意的。”
顾昭皱了皱眉,他已经听说了这个嫂子和侄‘女’的心大,据说是满京城的‘交’游的“别管她们,碰了壁就知道疼了。”
“说出去,总是顾府的人,出了事情,家里的孩子都要跟着丢人。”
顾昭‘揉’‘揉’华安长公主的眉心“父亲要在观中清修,已经写了信回来,叮嘱我差不多就把二房分出去,我最近就在想这个事情。”
华安长公主有些惊喜的坐起来,她对石氏是没什么好感的额,尤其是石氏这几年越发的‘阴’阳怪气了,而顾琪莹,华安长公主还没忘了她在阿福小时候疑似见死不救的事情呢。
华安长公主毕竟大方厚道,她道“京城中的四进的宅子,咱们给他们买,二房的东西摆设首饰也都随便他们带出去,另外再给十万两。”
顾昭‘揉’‘揉’她头发“娘子好大方。”确实,庶子被分出去之后,能分的多少东西,全看当家人的心意,宅子银两先不说,一般主家的摆设东西都是不给的。
“毕竟也姓顾,养这么多年了,大家善始善终,各自留个好印象。”华安长公主十分爽快的道。
不过她的好意却要被辜负了,按理说华安长公主已经够大方了,可是有人就是觉得远远不够呢,可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典范了。
------题外话------
小火苗冷笑:阿福和乌承认识了,姑母在给阿福挑人家,卫祈都和阿福约好了去赌场,我呢?
蠢木:啊今天风好大,刚才有人说话吗?我怎么听不到希望我明天能更6000,祈祷,找回一点点感觉了
89 贪心 童谣 前奏
夏日午后,最是睡懒觉的好时候,顾国公府里很是安静,连树上的鸣蝉都一早被小厮拿杆子沾走了,偶尔有几只小鸟扑扇着翅膀飞起,也受不住正午的阳光,很快就飞回树枝间的鸟窝中去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求书小说网.qiushu]。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府里的窗纱新换了碧云纱,很是透气,屋子里的冰山散发着丝丝凉意,主子的贴身婢‘女’守在一旁,匀速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微风徐徐,华安长公主和阿福都睡得十分香甜。
这边生活惬意轻松,那边二房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欺人太甚,我们难道不是姓顾的,凭什么要把我们赶出去?这是要霸占顾家的家产呢。”石氏别说午睡了,她是坐也坐不住,满地的‘乱’转。
石氏也是中年人了,素日不注意形态,体型早就发福,再赶上天气热,更是汗出如雨,‘胸’脯前襟都被汗洇湿了,她骂丫鬟“你瞎啊,还不给打扇子,要热死我吗?我可还是这府里的主子呢。”
她满地走,丫鬟没法紧跟着她,这才慢了,被她这么一骂,连忙追着她打扇子,石氏又嫌弃丫鬟跟着自己走,太过碍事,从丫鬟手中抢过扇子,把她推到一边“滚出去守着,不许进来。”
丫鬟正想着出去,避开风口呢,连忙行了礼出去,石氏狠狠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顾枫,上前把顾枫手中的茶盏夺过,重重放在桌上“还有心情喝茶呢,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枫皱眉瞪她“你疯了啊,我说什么啊。”
“你??????你难道不是姓顾的,凭什么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你也想想法子。”
“我是庶子,本就是该分家出去的,再说你哪里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啊?”顾枫小时候就不怎么受宠爱,姨娘也早早就去世了,他其实对于自己在府里的地位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也是上一辈子去世了,才能分家呢,老国公爷活的好好的,他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去,你别不当一回事,器物库房的那个小厮是咱们这边嬷嬷的干儿子,华安长公主让把二房的器物都单‘门’记在另一个册子上了。”
顾枫心里也烦,他清楚自己原本就应该被分家出去,但是毕竟依靠着顾国公府过了这么多年,要是分出去了,还真不好‘弄’。
“要不你写封信给老国公爷,当哥哥的欺负弟弟,当爹的总得管吧。求书网.qiushu”石氏嫁过来的时候,老国公爷就已经出‘门’游玩了,她并不清楚顾枫在府里的地位。
“??????”顾枫不做声,他母亲是使了手段才爬上的老国公的‘床’,顾府虽然养大了他,老国公对他却是一点待见都没有的,说句实话,对于顾昭来说,根本就看不上他们,也没有和他们为难的必要,现在要真是分家,也一定是老国公爷同意,甚至是老国公提出来的。
他的沉默更让石氏生气“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用也没有,出了浑玩你还会什么,你个窝囊废。”
“我是窝囊废,呵当年你嫁的时候也没说啊,有本事你别和我过啊,你那些姐姐妹妹大概过的好的很吧。”顾枫冷笑。
他一生气,石氏反而软和下来了,她给顾枫重新倒了一盏茶“我也是心里着急,口不择言罢了,你消消气。”
顾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我也是为了家里着急,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沾什么光,咱们出去,我做管家太太,自己当家做主,不比在府里被华安长公主压制欺负,舒心的多,只是为咱们的孩子们想??????阿莹还没出嫁呢,若说是顾国公府的大小姐,这姻缘上就好的多,还有咱家的男孩”说起顾枫的庶子,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接着说。
“男孩也都长大了,大房的顾玮轩就不说了,顾琦轩都也是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咱们家的孩子呢,你就不为他们的前途想想?”
顾枫有些沉‘吟’,石氏的话虽然不能全信,起码华安长公主欺负她,就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却也有几分道理,靠着顾国公府,儿‘女’们的前途要好的多。
石氏悄悄问“分家不是要通过宗族吗?能不能和族里的老人通通气,咱们也不是不走,只要孩子们都安顿了,咱们再分出去也就是了。”
顾枫刚想点头,猛的想起少年时被顾昭管教,派人在堂前打了整整30板子,父亲可也什么都没说,再说顾昭接任国公之位后,本身就是顾氏一族的族长,这事情他是做得了主的,可就这么被分出去,顾枫心里也不大情愿,他也没点头,只和石氏说“你看着办吧。”心里想,出了事情也赖不到我头上,我可没让你去做什么事情。
石氏把这话当成了顾枫的同意,便行动起来,她打听着华安长公主的行动,管事的人她‘插’不上手,便盯着小厮的行动,其实她也是想多了,华安长公主事情都做的光明正大的,完全没避着人,这也是石氏这么容易就能打听到的原因。
“打发叫‘花’子呢?”石氏咬着牙,忿忿的将茶盏摔在地上,打开正给她梳头发的婢‘女’“滚开,笨手笨脚的,扯疼我了。”
四进的宅子,二房的摆设,十万两白银,这些也够多了,华安长公主已经可以堪称是最大方的当家主母了,让长安城的人说说,都要赞叹华安长公主大度,顾国公爱护兄弟,但是石氏却不领这份情。
四进的宅子虽大,难倒能和顾国公府的富贵华丽相比,二房的摆设虽多,难倒能和顾国公府的多年珍宝相比,十万两白银??????,难倒能和顾国公府的累世富贵相比。
石氏恨得咬牙,将茶盏,粉匣摔了一地,跪在一旁的丫鬟埋头不敢说话,心里却觉得石氏是心太大了,放眼长安,也没有长公主这样大方的了,二房是庶子,大房就算是让他们净身出户,也只是略显得无情,但却是说的过去的。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石氏一边让人贿赂宗族老人,让这些老人为自己一房说说话,一边又让人在长安城中制造流言,试图以舆论来‘逼’迫长公主,使长公主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得不把他们一家留下,到时候,为了显示顾家一家和睦,顾昭和华安长公主还得给点甜头吃呢。
??????
“牡丹‘花’开长安城,公主嫁了国公爷,当家做主不含糊,兄弟姐妹赶出‘门’??????”长安城中的小孩有了新的童谣,嬉笑着念,孩子的声音清脆,没多长时间,不只是市井之中,很多世家都听到了这个童谣。
孩童是随便唱的,并不知道意思,市井百姓也不清楚内幕,只知道这说的大概是嫂子进‘门’苛待兄弟的故事,但是在世家中,可是听见第一句,“牡丹‘花’开长安城,”就知道??????这特么说的是华安长公主啊,连忙告诉家人,不许传播,只当没听过就算了。
华安长公主和阿福的皮肤都白,属于晒不黑的那种类型,但是夏天太阳太猛烈,晒过太阳之后,皮肤就会泛红,严重的还会起皮刺痛,再加上两人都有苦夏的‘毛’病,阿福怕热的很,恨不得抱着冰块过日子,这些天都没有出去逛过街,那童谣也没听到过。
“娘亲??????”顾琪莹额角挂着汗,急急忙忙的掀帘子进来。
“我的儿,这大太阳的,怎么这样着急过来”石氏怜爱的拿着帕子擦她额角的汗。
“那童谣?”顾琪莹着急的问。
“什么童谣?”石氏还要装傻。
“就那个牡丹‘花’开长安城??????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顾琪莹着急的很。
石氏对着自己的‘女’儿也就认了,点点头,有些得意的道“我看她要不要脸面。”
顾琪莹都快急哭了,对于华安长公主来说,大概是丢点脸面的事情,但是等他们查出来这童谣是谁传出去的,自己一家却完了“你疯了,干嘛做这事?”
“我的傻‘女’儿,大房要把咱们赶出去呢,你父亲不争气,留在顾府里,你是顾国公府的大小姐,要是分家出去,你可怎么办?”
顾琪莹手也抖了“分家?”
“是啊,咱们才不走,看看她怕不怕丢脸,早些年,她没有‘女’儿,还疼你的很,还说要抱在身边养,现在她有了顾皎了,对我儿看也不看,管也不管,连给你介绍个好姻缘都不肯,现在更要把咱们赶出去,阿莹你放心,娘一定让你以顾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顾琪莹听不进去石氏说的话了,她心不在焉的和石氏坐了一会,便回自己房里去了,坐在梳妆镜前,她想着,要是童谣的事情被发现,自己一家都完了,现在已经传唱的这么多,拦是拦不住了,只能用另一件事情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什么事情呢?如果??????如果顾皎没有了,华安长公主就顾不上这些了,没了‘女’儿的她甚至会把对‘女’儿的爱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这样就都解决了??????
镜子中的‘女’子‘露’出了一个甜蜜美好的笑容。
第二日,黄氏接到了顾琪莹送来的一本游记,那是顾琪莹很喜欢的一本书,上面有不少笔记,还用红笔做了些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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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就应该‘弄’新的分卷了,但是我忘了哈哈哈,从第八十章开始就应该属于这个分卷了,我们阿福长大了嘛。
然后今天应该还有一章,但是不要等太晚喽,我估计得十一点多了,宝贝们可以明天早上记得看哦。
木头今天还去体检了,被‘抽’掉四管血,嘤嘤嘤,人家说这个,主要就是想要宝贝们夸我英俊,想要么么哒,捂脸跑走。
90 求签 遇险截杀 跑
长安,风流满长安。[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有诗曰,但愿长安老,不愿归家乡。
不说城内百中繁华,就是城外也有不少美景。城外寒山寺,有一池莲‘花’开的极美,灼灼其华,常有香客前往欣赏,阿福这几日听见了不少说寒山莲‘花’的,最妙的是,寺中师傅还做的一手好素斋。
城中烦热,不如去山中游玩避暑,阿福写了帖子邀请裴玥和云秀‘玉’,她倒没拽文,就高高兴兴认认真真的写了,我们去寒山寺看莲‘花’吃素斋吧,额一共十二个字。
想着要分家了,以后也不怎么见得到了,且顾琪莹最近也心事重重的样子,阿福想了想,礼貌的派丫鬟去问了问,她要不要去,当然阿福是不会带着她玩的,但是马车可以一起走。
顾琪莹也很识趣,大概是她也不想和不熟悉的人一起玩,回复道“夜里贪凉,没有盖被子,这两天身体不大舒服,就不去了,多谢郡主好意。”
······
寒山寺近年来香火颇旺,正殿里大佛的金身闪闪发亮,目中是不变的慈悲,手中拈着一支莲‘花’,嘴角边有微微的笑意。
三人在佛前拜了拜,都添了一笔不少的香火钱,老和尚笑的越发眯起了眼睛,笑着叮嘱小沙弥带着几位善‘女’在庙中逛一逛,他自己要再去做一道拿手的菜来。
小沙弥年纪也就*岁,一说话就脸红,他干脆不敢看她们三人,就带着众人看庙,进一座殿,他只会双手合十的行个礼,道“这是xx殿,供奉着某某菩萨。”
阿福和裴玥看这小孩好玩,就拿糖块给他,小沙弥先是让,然而毕竟是个小孩子,见裴玥吃的香甜,他最后还是收下两块糖,小心翼翼的收进袖子里装好,他不好意思白拿别人的糖,跑过去拿了签筒,问“求一只签吧”
“不要你们钱的,谢谢你们的糖。”小沙弥强调道。
又有些踌躇的说:“我最近一直在学解签。(.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沙弥傻得可爱,几人也是来游玩的,求个签也没什么不妥,就都捧了签筒。
小沙弥提醒“想着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啪······啪······啪”“啪······”
三人先后都摇出了签,可是阿福的签筒多摇出来一支。
“这怎么办,要把后来的这支放回去吗?”裴玥问。
小沙弥摇摇头“不用的,这样也是事情的预示,”他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这样的会复杂一些,我解得不太准。”
阿福摆摆手“无妨的,凡事也不必太苛求明白,不是有句话说,难得糊涂。”
小沙弥想了想,正‘色’行了个礼“施主说的有理。”
“贵客相逢更可期,庭前枯木凤来仪,好将短事求长事,休听旁人说是非。”云秀‘玉’摇出的是第九签,对应的签文乃是这四句。
别看小沙弥年纪小,解签的时候却十分的认真“敢问这位‘女’施主想问什么?”
云秀‘玉’看了阿福和裴玥一眼,阿福和裴玥居然没做什么怪样子,微笑的冲她点了点头,云秀‘玉’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诚实的回道“问姻缘。”
“恭喜‘女’施主,佳侣可期。”
云秀‘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一点甜蜜的笑意,红着脸退到一旁,阿福戳戳裴玥“她定是有了心上人了,居然还敢瞒着咱们。”
裴玥点点头“她最怕咯吱,等回去的时候,咱俩去‘逼’供。”
两人贼笑起来。
裴玥递上自己‘抽’中的签文,她‘抽’中了第十五签,上面写着“意在闲中信未来,故人千里自徘徊,天边雁足传消息,一点梅‘花’‘春’‘色’回。”
“‘女’施主求什么?”
裴玥被催嫁‘弄’的烦了,也有意逗小沙弥,就问“‘女’施主是不是都是问姻缘啊?”
小沙弥道“我平日在师傅旁边看着,大部分年轻的‘女’施主都是求姻缘的,年纪大些的‘女’施主多问家宅。”
他一本正经的,裴玥觉得小孩十分可爱,就不逗他了“我问前程。”
小沙弥也没‘露’出吃惊的神‘色’,平静的说“一切期待,均有可得,只是要再等待一段时间。”
裴玥脸上‘露’出些惊喜之‘色’,但大概是因为自己原本的期待有些不可能实现,就不由得有些怀疑,但还是笑笑回了一礼“多谢小师傅吉言了。”
“我···我还不是师傅呢。”小孩又红了脸。
小沙弥看着阿福求得的两支签,很有一点犹豫,这两只签实在是相差太多,一支签上写着“喜喜喜,‘春’风生桃李,不用强忧煎,明月人千里。”另一只签上写着“夜梦被鼠惊,醒来不见人,终宵废寝,直到天明。”。
“施主求签的时候想的是一件事情吗?”
阿福其实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神,有没有想到午饭吃什么,有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回家,她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主要还是想着问一位远行家人?”
“第一签喜讯已到,您那位家人安然无恙,身体十分康健,且将来又美好姻缘可期。”
“第二签,却不大好,是不祥之兆,近时或有惊险之事,要小心。可能应验于鼠年,鼠日或属鼠之人。”
阿福心中不由有些担心,三哥远去边关,这两签结合起来,不就是说,三哥能够平安回来,还有一份好姻缘,但是最近却会有惊险之事,不会受伤吧,阿福想着回家给三哥写信,让他千万小心,最好能够避开属鼠的人。阿福本来是不太信这些,但是涉及家人就总难免担心。
阿福心里有些戚戚的,又给全家人都供上了平安灯,特意给三哥的那盏多加了香油灯火,但愿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寒山寺的素斋确实很有水平,不是那什么把菜做出‘肉’味,那样就落了下乘,寒山寺的素斋就是蔬菜本身味道的最大水平发挥,有一道山菌汤,比阿福在府里吃到的都要鲜美,大师傅说这是因为用的是当日早上新采的蘑菇,且水也都是山中的甘泉,胜在食材鲜嫩而已。
午饭吃了不少,下午欣赏了一下莲‘花’,三人还一人求了一朵荷‘花’回家,等到未时末的时候下午三点左右就上车回家了,为了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回家就得早点走,临走的时候,阿福把自己的一荷包糖都倒给了小沙弥,小孩十分不好意思,又让不过阿福,就把自己的念珠送给了她。
小孩大概是师傅教过不能给‘女’孩子送东西,他解释“这个是菩提子的,我念经时一直用的,你可以送去给那个远行的家人,希望你的家人平平安安。”
阿福心里也惦记着三哥,就收下了这串念珠,塞在怀里,上车还和平安说“过两日捐一笔香火钱,买些秋天冬天的僧服送来。”
马车行的不快不慢,阿福今天没有午睡,有些犯困,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平安正要打趣她,话还没出口,忽然觉得后背上窜起一行凉意,她瞬间拉下了窗上的木格,一只手按着阿福低头,之间一只箭钉在了上面,箭尾还在发颤。
队伍瞬间就‘乱’了,婢‘女’的惊声尖叫,马匹受惊的嘶鸣,原本平安不是很担心,因为跟着出行的还有‘侍’卫,她示意阿福低头,自己挡在阿福前面,把另一个婢‘女’欢欣扯到阿福身侧挡着,但是情况越发不对,这些人不像是土匪,更像是的娴熟暗杀者或者死士,‘侍’卫并不能挡住他们,不能再呆在车里了,再呆在车里只会被包围。
平安并不能判断这些人的来意,京城周围的土匪都十分有眼‘色’,没有冒然像富贵人家马车下手的胆子,京城中的贵人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踢到铁板,而且京城周围也没有这样战斗力的匪患,而且这伙人的目标也并不明确,她们一行三人,后面裴玥和云秀‘玉’的马车也受到了冲击,虽然没有阿福这边的敌人多,但是也可以解释为阿福的马车要比其他二人的更加贵重,后面裴玥没拿长枪,不知从谁手里抢了把大刀,也正‘混’战着,且打且退,现在不是汇合的时候,汇合最容易被一起包了饺子,裴玥只能远远地看阿福一眼,她也不敢喊阿福的名字,怕引起这些人注意,现在最好就是能各自冲出去,分散开来,这些人不会打持久战的。
平安带着阿福和欢欣从马车里出来,她一只手拉着阿福,只有一只手能对敌,十分的艰难,阿福捂着嘴强忍着不要叫出来,怕吸引了注意力,欢欣似乎是吓坏了,手一个劲抖,时不时发出尖叫,渐渐地黑衣人都聚集过来,眼看的人越来越多,平安用袖中箭放到前面的几个,叮嘱欢欣护着阿福逃跑。
“郡主活着,你才能活着”这个一贯笑嘻嘻的姑娘恶狠狠的威胁道。
“平安······”阿福看出了她的打算,唤了一声。
“快走。”平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和敌人战成了一团。
欢欣似乎是被平安威胁的吓着了,她冷静多了,也不尖叫了,就是手凉的厉害,她拉着阿福的手,二人跌跌撞撞的像路旁树林里钻了进去。
------题外话------
还是晚了,困,宝贝们晚安。
我是一个有信用的木头。
91 装死 得救 阿熠
欢欣拉着阿福一路跑,跌跌撞撞没有方向,阿福无比庆幸自己没穿金台履,而是穿了一双靴子,不然自己大概早早就趴到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访问:.。
一开始还听得到后面刀剑碰撞之声和敌人的呼喊声,她们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回头,只拼命的往前跑,树枝打在‘露’在衣服外面的手上脸上,阿福皮肤娇嫩,很快就有了道道红痕,她也不喊疼,只埋头跑,欢欣手凉的像冰,她使力拽着阿福。
傍晚的太阳已经没有了温度,山林间气温本就比城里冷,等太阳落了山,气温下降的尤其快,有好长时间,后面没有了声音,山林中昏暗,路也没有了,两人左右看看,昏暗中树木像张牙舞爪的妖怪。
阿福心里倒不十分害怕,自己天晚还未归家,家中一定会派人前来寻找“等等吧,一会定有人来找咱们的,别在往山里跑了。”
欢欣沉默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人起先不敢烧火,怕引起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后来实在是凉的厉害,且黑暗中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欢欣手一个劲发抖,阿福心里也害怕,但是还维持着理智,她问欢欣“你带了火折子吗?”
欢欣小声的说“带了,但是被人如果看见火光??????”
“咱们已经走了够远了,他们没法大肆搜山的,也没准会是府里的人看见咱们的火光,而且点火可能被人发现,不点火?????那就是被野兽发现了。”
欢欣轻轻的说“小姐真聪明。”
两人整理出一点空地,从附近捡来了些干树枝,堆在一起用火折子引燃了,火光虽然有些昏暗,山风也吹得火一闪一闪的,明灭间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太清,但是毕竟有了亮光,心里觉得安全多了。
阿福抱膝坐在旁边,她又冷又饿,为了转移注意力,就和欢欣说话“不知道平安怎么样了,欢欣你冷吗?”
“不,奴婢不冷。”欢欣低着头回答。
“是吗?”阿福没在说话了,她明明看见欢欣的手一直在发抖。
欢欣往火堆里放了一支干树杈“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不会太久的,天都黑了,我们还没回府,家里一定会派人出来找咱们的。”
欢欣又点点头。
两人心也不在聊天上,也没什么话说,就都安静下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刚才说这话,还不觉得,一旦安静下来,气氛分外的冷凝,只有火堆周围这一小点是亮的,远处隐隐还听得见各种动物的声音,阿福团的更紧了一点。
“小姐??????”阿福望着远方出了一会神,一回头,欢欣已经站在了自己后面,轻轻的唤了一声。
“怎么了?”
“我??????我”欢欣脸‘色’僵的厉害,阿福有些犹豫的往后退了退。
正要说话,欢欣突然扑了上来,她背在身后的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冲着阿福心口就扎了下来。
欢欣动作太快,阿福并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一步,那匕首正刺在了阿福心口上,好像还碰到了肋骨,欢欣脑子也‘乱’成一团,慌‘乱’的不成样子,她用匕首刺了阿福一下,见她衣服上也洇出了血迹,人也再不动了,头歪在一旁,嘴角也流出了血,欢欣就抖着手在阿福鼻间一试,鼻息全无,她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
夜晚昏暗的山林中,刚才的一点火光也熄灭了,一个少‘女’躺在地上。
这大概是一个古代探案故事的开头。
但是如果??????过了一会之后,那个少‘女’捂着‘胸’口爬起来了??????
我的妈呀,这是志怪灵异小说的开头吧,绝对是聊斋吧,接下来是不是‘女’鬼复仇记。
以上猜想均不负责任,属于作者今天没吃‘药’系列,额好了,不瞎想了,这个少‘女’正是阿福,她捂着‘胸’口爬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串菩提子,那菩提子已经沾了血,一颗珠子还被刀子削下去一半,欢欣刚才以为刺到了肋骨,实际上正是被这菩提珠挡了一下,那刀根本就没刺多深,也就是伤了皮‘肉’罢了,嘴角的鲜血来自阿福自己咬破的舌尖。
欢欣比阿福大三岁,阿福根本就打不过她,再加上她手里还有匕首,那匕首没扎进去,阿福鬼使神差间就想到了这招,她防着欢欣在一旁观察,还在地上躺了好一会,等火堆熄灭,周围始终静悄悄的,阿福才爬了起来。
现在的阿福,可谓是十五年来最狼狈的一次了,原本‘精’致的衣服上全是泥土,白皙的脸上不止沾着灰还有树枝划出的红痕,发间不少树叶杂草,心口舌尖都泛着疼。
她不敢在这里久留,防止着欢欣回来,更糟糕的是她可能领着别人回来,阿福咬着牙往原来的方向走,她这是赌了,赌先来的会是钻进的家人,赌自己不会这么倒霉。
她的‘性’格随华安长公主许多,平时没事的时候最是娇气,要是有了事情,却是最能咬牙撑下来的那个,这种境况下,她不但沿着自己做的小记号往后走,还记得捡了个树枝,边走边打着,又能当拐杖使,又能赶赶蛇什么的。
走了‘挺’长时间,阿福听见仿佛有动静,山里安静有一点声音都能传的很远,更何况这声音还‘挺’大的,是不少人走动的声音,阿福连忙蹲了下来,借着灌木掩盖住自己的身形。
人声渐渐的近了,阿福从灌木的缝隙中看得见亮光,应该是拿着火把,她不敢贸然出去,只一声不吭的观察着,但是这些人大概是纪律十分严明,居然一声不出,没有一个互相说话的人,这下阿福没有办法判断身份了。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这些人穿的好像是官靴,但是又不太一样,衣服的下摆绣着红‘色’水‘波’纹,更和阿福记忆中的金吾卫的服装不同,阿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眼见得这些人已经快搜到这里了,阿福咬着嘴‘唇’,正要往后蹭,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你确定是这边?”
这是小火苗的声音,可,这些人是什么人?小火苗带领的就算不是金吾卫,也应该是锦衣卫才对,阿福不知道劫杀自己的是什么人,但是她明白,普通人没有力量调动这么多死士,也没有胆量劫杀自己,说实话,现在除了家人,别人她是一概不敢相信的,原本她是信小火苗的,可这些人的不同的服饰又让她心生疑虑。
“我??????应该??????是这边”这是欢欣的声音,她被小火苗抓住了吗?
“郡主怎么样了?”
“我???我和郡主跑散了,在没散开之前,我们是从这里跑的。”欢欣声音发着抖。
阿福看不见小火苗的反应,只听得见他没有回答。
“你撒谎??????”卫熠异常平静的声音传来,又听见仿佛是什么人被摔在了地上的声音。
“奴婢没有??????”
“说,阿福在哪儿,怎么了?”卫熠的声音哑哑的。
阿福又听不见声音了。
灌木丛外,欢欣说不出话来,一个劲摇头,年仅十四岁的小太子,此时脸上的神情极其的骇人,她哆嗦着往后退。
“阿福说过,你有一个弟弟,你是个好姐姐,还给弟弟缝过玩具??????,我也喜欢缝玩具,小孩子的皮最好用了。”他在欢欣耳边说话,声音非常轻。
阿福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她实在没法子了,那些人还有一点就要找到自己这里了,被找到还不如主动出去,而且如果他们是救自己的,没被找到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下一批人。
她只能希望小火苗还是自己的小火苗。
“小火苗??????”她捂着‘胸’口站起来,出声唤。
卫熠扭头看过来,那一瞬间,阿福没有办法形容他的眼神,他的眼睛中好像有一团火,发着光,那火焰太灼人了,阿福竟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她的动作仿佛是个开关,小火苗简直是飞扑了过来,把阿福搂在怀里。
他紧紧搂着阿福,少年背脊还有些单薄,双臂却格外的有力,阿福竟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卫熠把头埋在阿福的颈项间,不出声。
要说阿福的出声对于卫熠是惊喜,对于欢欣就是惊吓了,她转身就要向后跑,阿福喊“快小火苗,她要跑。”
卫熠手也不放开,也不说话。
当然,欢欣也没能跑的了,虽然卫熠抱住阿福不放了,旁边的‘侍’卫也不是死的,她刚跑,就被摁住了。
阿福被卫熠紧紧搂住,第一次感觉到小火苗已经比自己高了,还比自己有力气的多,少年的怀抱十分温暖,阿福的鼻间是卫熠特有的香气,有冷竹香的冷淡,也有檀香的庄重,还有很多说不出来的味道,总之是十分熟悉而安全的味道。
阿福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熠,放开吧。”她第一次叫阿熠。
卫熠不肯动。
“没事了,你找到我了。”
这句话说完,阿福感觉到肩膀处的‘潮’湿之意。
卫熠哭了。
眼泪沾在阿福的脖子上,烫的厉害。
卫熠的嗓子哑了,他一字一顿的说“没有下一次了。”
阿福点点头,放松的笑着道“当然没有下一次了,这次纯属意外”
卫熠始终把头埋在她肩颈处,阿福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了句“以后不会有意外。”
------题外话------
小火苗帅了,哈哈哈,小火苗的真爱党快来么么哒我。
昨天人家那么惨都没有人么么哒,心累,你们都不爱我嘛,撒娇
92 温暖 背 回家
阿福遭遇劫杀的时候还是下午,一路躲避进山里,又经历了被欢欣刺杀这事情,现在已经是晚上丑时左右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新好快。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520。首发
山里还是昏暗的很,夜风不停,树木枝叶纠结,‘侍’卫们们手中火把的灯光只能照亮这一片地方,稍远的地方还是影影绰绰的,远远听得到动物的叫声,但是阿福却一点都不害怕了。
卫熠放开阿福之后,一眼就看见了她‘胸’口衣服上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严重吗”他顾忌周围的‘侍’卫,而不能看阿福‘胸’口上的伤,着急的厉害,嗓子越发的哑了。
“没事的,小伤”阿福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串菩提珠“这珠子帮我挡了一下,也就是点皮‘肉’伤,血也凝住了。”
卫熠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害怕,无法查看阿福的伤口,只能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手隔着衣服小心翼翼的触碰伤口处,那里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确实,那血迹已经干透了,并没有继续流血,他又仔细观察了阿福的神‘色’,这才放下一点心。
山路崎岖,骑马还没有步行有效率,卫熠带着‘侍’卫上山寻找的时候,就将马匹都留在了山下,找到了阿福之后,也只能步行下山,山里风冷,卫熠将披风解了下来给阿福披着。
然后在阿福面前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下去。”
阿福有点不好意思,周围还有这么多‘侍’卫呢,若是以前不好意思让卫熠背自己,多是因为阿福觉得自己是姐姐,怎么能被弟弟背呢,但是今天却更多是因为在众多‘侍’卫面前被一个少年背而觉得害羞。
卫熠并不站起来,回头看她,皱着眉“上来。”
他脸上全是严肃认真,阿福看看周围,‘侍’卫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没有一个抬起头看的,阿福往他背上一趴,为掩饰害羞嘴里还嘟囔“背吧背吧,压死你。”
披风够大,阿福抖开披风,将两人一同裹在披风里面“咱俩一起披着吧”阿福也怕表弟凉着。
阿福整理披风的时候,手从卫熠肩颈上抚过,卫熠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幸亏有夜‘色’掩映,并不是很明显,她趴在卫熠背上,呼吸热乎乎的就在卫熠耳边,这下卫熠的耳朵也泛了红,阿福瞥见了,却以为是火光映照的,并没有在意。
“小火苗,阿福大人是不是好聪明,这样黑咕隆咚的,我还找着你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小火苗太严肃了,阿福逗他。
“恩,阿福好厉害······”卫熠说,心里却想着你以后不用那么厉害,我会找到你,不,我不会让你再不见了。
周围十分的安静,‘侍’卫们步履整齐,一声不吭,阿福披着厚厚的披风,暖和极了,且卫熠小心的托着她,走得十分稳,原本阿福还用力撑着一点,不全部趴到卫熠身上去,后来走着走着,周围太安静了,阿福就困了,她头一点一点的,在卫熠肩膀上蹭着,腰也撑不住了,软软的趴在了卫熠身上。
卫熠的脸红的要滴血一般,眼睛都有些湿漉漉的,阿福趴在他背上,身体十分柔软温暖,少‘女’的身体还未发育完成,却也有了一点小小的起伏,卫熠想到了什么,额角也挂了汗珠。
“我刚才·····其实有点害怕的,你来了真好。”阿福声音极小,有点像是在说梦话,要不是周围十分安静,卫熠又全身心的注意着她,没准都听不见她这句话。
卫熠心疼的厉害,也越发的痛恨伤害了阿福的人,他没有说话,怕吵醒了在自己背上睡着了的阿福,只是一步一步走得越发稳了。
毕竟肩上背着的是整个世界。
······
阿福也没有睡熟,只是犯‘迷’糊,等下了山,卫熠小心的把她放在马车里,阿福就醒过来了。
“到了吗?”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
“没呢,上马车了,一会儿就到。”卫熠从水囊中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阿福。
他始终担心着阿福的伤势,见阿福捧着热水却不喝,有些担忧,便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阿福苦着脸,吐出舌头给他看了一眼“我刚才骗欢欣的时候,咬破了。”
卫熠又想起她心口的伤,他皱着眉,指指她心口的位置“那儿···真的没大碍。”
阿福点点头“多亏了那串菩提子挡了一下”她有些害羞“你别盯着看”。
卫熠有些脸红,却还是皱着眉“我怕你伤着。”
“真的没事啦”阿福敲他一下“你还想看看啊。”
卫熠手揪着‘玉’佩上的流苏,脸红的厉害“不···不···还是算了。”
“别人怎么样了?”阿福想起当时危急的场面,问道“裴玥,云秀‘玉’,平安,她们都没事吧。”
卫熠点点头“她们都没事,你跑了之后,那些人就散开了,平安回去通知的府里,她好像受了伤,我当时没注意”他见平安的时候,就是平安禀告路遇截杀,小姐逃入山中的时候,卫熠当时满心都是阿福,也没注意平安怎么样了,知道她受了伤,还是因为平安说完话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阿福有些担忧,想着回去一定要去看看平安,另一方面从卫熠的话中,阿福也在思考刺客的来历和缘由。
她沉默了一阵,说“看样子,是冲我来的。”
卫熠轻轻握住她的手“有我······”顿了一下说“有我们大家,已经让人去查了,一个也跑不了。”
阿福心不在焉,也没有‘抽’回手来,只心情复杂的点点头“欢欣是我的四个大丫鬟之一,掌着我的衣服,从我六岁就跟着我了,现在也有十年了,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会对我下杀手。”
卫熠低声劝慰她道“别再想这种人了,等回去······总能查到的。”
阿福点点头,放松了身体靠在靠枕上,这抱枕还是从阿福手里流传出去的,阿福送了太后皇后陛下小火苗,然后宫里就流行起来,尤其是卫熠无论车上还是罗汉‘床’上都要放几个靠枕,只是阿福一直没见他用自己送的那个,想来是刺绣太丑,小火苗不好意思摆出来。
阿福心比较大,事情发生之后再回想起来,她总是会想着其中幸运欢乐的事情“我今天其实还‘挺’幸运的,得亏今天没穿金台履,要不是穿了靴子,我估计我都跑不了,也得谢谢寒山寺小师傅的菩提珠子,不然不会伤怎么轻,欢欣也没什么经验,我在原地躺了好一会,防着她在旁边观察,结果她居然早早就自己跑了,‘浪’费我的演技,地上还‘挺’凉的呢······”紧张的逃亡让她说的居然在惊险中还透‘露’出一点刺‘激’来。
但是她这修饰的功夫是白费了,卫熠心里只有后怕只有担忧只有心疼,他之前愤愤的想,不如把阿福一口吞到肚子里,从此都安安全全的,他也不说话,只冷着脸点头。
阿福说了一气,自己也困了,她盖着卫熠的披风,枕着他的‘腿’,‘迷’糊着嘱咐“到家了叫我。”
“恩,睡吧”卫熠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
阿福实在是困得厉害,不止是一夜未睡,而且之前一直是‘精’神紧张,那根弦儿绷得紧紧的,现在一下子松懈下来,她就睡得死死地的了。
马车在顾国公府前停下,卫熠想把阿福抱出来,却被得到了传信先回来的顾氏父子抢了先,顾昭小心翼翼的把小‘女’儿从马车上抱下来,华安长公主在一旁,目光简直是黏在了阿福身上,顾玮轩,顾琦轩在后面跟着。
阿福团的更紧了一些,眼睛都没睁的说了一句“爹爹”。
顾昭从见到阿福狼狈的样子开始,心里就已经被莫大的心疼和痛恨充满,充斥期间的还有自责,听见‘女’儿的唤声,他眼眶都红了,抱着‘女’儿的手稳稳的“恩,是爹爹,阿福到家了。”
“唔······”阿福蹭了蹭脸,又睡着了。
顾昭只顾着抱着‘女’儿回去,哪里顾得上卫熠,还是顾琦轩冲着卫熠行了一礼“谢太子殿下就妹之恩。”
卫熠伸手扶顾琦轩起来“表哥哪里话,阿福是我的亲人,我帮忙是应该的。”
顾琦轩点点头,心中知道卫熠可不是帮忙那么简单,他动用的是自己用特殊方法训练的亲卫,太子可训练三千护兵,卫熠在还没有完全训练完成的情况下,因为寻找阿福就已经曝光了自己的实力,这说的上是一个损失了,他心中感‘激’,点点头“我记得您的帮助,来日若有用得着我个人的地方,我一定回报太子”他没有许诺家族的支持,只许诺了个人的力量。
卫熠心里一跳,还了一礼。
······
“小‘女’怎么样了?”
“郡主心口处乃是一处锐器伤,幸运的是偏了心口处一些,且十分的浅,却也伤了皮‘肉’,这几日需裹着纱布了,也不要进行‘激’烈的运动,另外脚踝处也有扭伤,没日换‘药’膏,其余一些皮外伤,也需用‘玉’容膏每日涂抹,不要留下疤痕,另外郡主有些受了惊吓,这三日每天早晚服用安神散”太医细细检查,详细而认真的和顾昭将伤情一一说了。
顾昭脸‘色’越来越冷,华安长公主轻轻抚‘摸’着熟睡‘女’儿的侧脸,丫鬟领着太医去开‘药’了。
华安长公主给‘女’儿掖了掖薄被子的被角,脸上一丝微笑也没有“这事,我不会轻易放过的,无论是什么人都一样”
顾昭搂住妻子的肩膀,点点头“会查清楚的。”
------题外话------
虽然还没开始虐渣,但是感情进步了啊,信我。
额对晚上还有一章,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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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审问 暴露
厅堂里,除了睡着的阿福和远在边关的顾梓轩,一家人都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800
欢欣趴在下面发抖,她的腿在之前逃跑的时候,就被太子殿下的侍卫踢断了,现在跪不住,只能趴着。
她心里知道自己是完了,刺杀小姐,自己是没有活路的,招不招对于她都是一样的结局,她只是发抖却一言不发。
“你父母都是顾家的家奴,父亲还管着顾家在外的一处庄子,日子该是不错的。”华安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声音很平淡的说。
“你从小伶俐,做的一手好绣活,主家是千挑万选,才把你们选到郡主身旁侍候。”
“郡主身旁的大丫鬟一个月的月钱是十两,这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郡主心软手松,赏丫鬟的从来不少,你应该不会是为钱。”
欢欣没有抬头。
“不是为钱,那是为什么呢?为了仇恨还是恩情,亦或者是被人要挟?”
欢欣的身子猛的一抖。
“去拿你家人的人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华安长公主声音冷冷的。“只有仇人的鲜血才能洗清一个母亲的愤怒。”
“郡主······郡主没有死。”
“那也不是你的功劳,只是我的孩子机智幸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我的孩子受一点的伤,我就要伤她的人还上百倍千倍。”华安长公主声音很冷静,欢欣却更加害怕起来,她知道华安长公主说的是真的。
“求求您·······罚我吧,罚我一个人,杀了我也可以。”欢欣挣扎着往前爬,要去抓华安长公主的裙角。
顾昭将她踢开“你本来就是要死的。”
“你家人的命运却掌握在你手里。”
欢欣趴在地上,头低着,看不见她的表情。
“郎君,欢欣家人带回来了,只不过······”一个小厮进来禀报。
顾昭点点头“带进来。”
过了一会儿,侍卫带进来一个男孩,九或者十岁的样子,脸上蹭的全是灰,头发也蓬乱了,只穿了一只鞋子。
看见这男孩,欢欣仿佛是被突然踢了一脚,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不······”
那男孩看也不看她,也不用人催,自己跪在堂下,一字一句的说“五天前,有一人持欢欣手书而来,说主家赐她成婚,送信的人就是她将来的夫君,父母很高兴,当晚收拾了东西,准备前来参加姐姐的婚礼,原本说好了第二天要送到县城里一批货物,父母打算第二天送完再出发,但是那人非常着急,父母就决定当晚就走,安排我第二天回县学请假然后把货物送去,然后跟着回长安城的马车赶上他们。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800”
“接收货物的那家铺子开门晚了,等我送完东西之后,连忙去坐马车”少年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坐在马车上,马车停下了,说前面出了事情,大概是遇上劫匪了,咱们县的人下去看了一眼,然后上来叫我,说好像是我爹娘,我下车去看,除了我以外,全家人都躺在地上,爹娘哥哥嫂子,四岁的小侄女,五个月大的小侄子······”少年脸上淌的全是泪极品狂少最新章节。
欢欣抖得像风里的叶子,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们说是遇上陆匪了,可是我看过,财物只是被翻乱了,没有一点丢失,而且······欢欣的那个未婚夫呢,他怎么就不在现场呢?”男孩凝视着欢欣一字一句的逼问。
欢欣崩溃的大喊“我······我不知道。”
“全家只有我活下来了,我想着怎么也要来和你说一声,就把尸体收敛之后,来找你,但是我却也被追杀了,我混在叫花子堆里,才活了下来。”
“他···不会骗我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会把我爸妈接来享福的,我们······会好好的,我···我都怀孕了。”欢欣恍恍惚惚的说,确实,一开始没有注意,现在再看,她的姿势始终都护着肚子。
女医上去一试脉搏,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孕相。”
华安长公主脸都黑了,女儿身边的婢女居然怀孕了,这是内宅里出了问题。
“你全家都被杀死了······”顾昭清楚的告诉她。
“他骗我···”欢欣的尖叫刺耳极了。
女医果断扎了一针,她才冷静下来,重新趴伏在地上,她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是一个婢女和书生的真爱故事,婢女出门采买东西的时候,不慎掉了罗帕,书生捡起还给了她,两人一见钟情,婢女还请了回家探亲的假和书生相会,你来我往,情不自禁,婢女就怀孕了,谁想到她怀孕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那人威胁她,而且告诉她,她们是作为安乐郡主的陪嫁丫鬟准备的,要是这事情被说出来,自己一定会被堕胎逐出府外,可能还会被杀掉,父母也不会有好果子,那个人给欢欣出了主意,如果郡主不在了,陪嫁丫鬟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欢欣心里犹豫,但是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书生也催着自己成婚,不断的和她描述着婚后的幸福日子,欢欣咬牙做了,她不太相信那个人,还主动让书生回家接父母到别的地方躲一躲·····
她的故事讲完了,堂前的人都没有说话,那小男孩的声音不知是小孩是哭“就因为一个男人······”
“那个书生姓甚名谁,那里人士,样貌特点?”顾昭问道。
欢欣捂着肚子摇头,脸上涕泪横流“不···我不能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他杀了你全家。”华安长公主觉得很是奇怪,一个人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
欢欣哀叫一声,趴到在地上。
“指使你的人是谁?”
这下她答了“我没见过人,他是用信件和我传递消息的,第一封信就放在我从针线房拿回的新衣服里。”
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对视一眼,府内或者是潜入府内的人,但如果是潜入府内的探子,特意以阿福为目标是不符合逻辑的,阿福是受宠,但阿福是女孩,若是想毁掉顾家,应该冲着顾家的当权派,也就是顾昭或者华安长公主,若想给顾家添大麻烦,目标也应该是顾家下一代的有生力量。
“再想一想,这些东西,并不够饶了你弟弟的性命。”
欢欣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男孩“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是女的,她有一次的信有一股香粉的味道,是新近流行的水仙粉。”
“你确定?”
“我确定,下边先前给郡主呈了一盒,郡主不喜欢那粉的香气,特意给我们闻过,嫌弃味道太浓。”
华安长公主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去查府里谁用得是水仙粉执掌龙宫全文阅读。
“无论是刺杀主家还是刺杀皇族,不经过大理寺,可以诛三族,经过大理寺之后,可以诛九族,你们家倒省事情了,就剩下这一个了。”顾琦轩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戳人最疼的地方。
“你弟弟的命和一个杀你全家仇人的命,谁的比较重要?”
欢欣沉默了许久,声音小却很清楚的说“他说自己姓方,名和,长安口音,他个子大概一米七,方脸单眼皮,右手食指中间有一个痣,他认字应该读过不少书,会念诗。”
华安长公主点点头,示意侍卫将男孩带下去。
“二夫人,大小姐,您二位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守门的丫鬟进来禀报“二房的夫人小姐过来了”。
顾昭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不许进”
华安长公主想了想,问“她们说什么了吗?”
“说听说府里出了事情,他们也是府里的一份子,像要略尽绵薄之力。”
华安长公主笑了笑“将她们请进来。”
······
“给伯父伯母请安”顾琪莹声音温柔的行礼。
“这府里也真是乱了,大嫂管着家,怎么今天恍惚中听说出了事情,我就来看看有没有帮的上忙的,虽然我们要被赶出去了吧,但是啊我们心中念着情,这亲情是断不了了,我们阿莹担心阿福,怕阿福吓坏了,这孩子就是心软······”石氏现在很有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冲动,童谣也放出去了,华安长公主毫无反应,更是增添了她的胆量,上来就一顿说,顾琪莹拽都拽不住。
“担心阿福······怕阿福吓坏了······”顾昭和华安长公主笑着重复了这句话一遍。
华安长公主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神色冷峻。
“跪下。”
她气势在哪里摆着呢,石氏和顾琪莹腿一软,直接就跪倒了。
跪下去之后,石氏才反应过来,梗着脖子说“我们娘俩犯了什么错,凭什么就让我们跪下,就算是公主也不能这样霸道吧。”
“你从那里知道出事的是阿福呢?”
对啊,府里把这个消息封锁的很好,之前报的消息还说郡主要去裴家和裴玥秉烛夜谈,晚上就不回来了,寻找阿福用得兵士,不是直属顾昭的亲兵,就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暗卫,别说石氏和顾琪莹了,就连阿福的大嫂秦宛玉,如果不受到信任的话,都不会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石氏下意识的看了顾琪莹一眼,有些犯糊涂“是···就是担心郡主”
华安长公主看向顾琪莹“那么你是从哪里知道,出事的是阿福呢?”
------题外话------
我如果是明天是虐渣,你们还信我吗,我得信任度岌岌可危,不过····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确定哈哈哈
明天我就在回学校的路上啦,所有不在九月一开学的学校都不正常【怨气碎碎念】,作为一个没存稿星人,我只能在候车的时候写啦,估计还是晚上发。
么么哒。
94 结局变声期,开府(重复内容已替换)
厅堂里静的厉害,屋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外面屋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了晃,一丝微风吹进屋内,灯光摇晃了一下,明灭间看不清众人的表情,顾琪莹却看得清华安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神色。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说啊,你为什么担心郡主呢?”华安长公主再次问。
顾琪莹眨了眨眼睛“只是??????”
石氏还不太清楚发生率什么事情,但是她本能的开始维护女儿,抢话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大概是哪个下人议论,被阿莹听到了而已,这年头连担心妹妹都要被责骂了,也是我们小门小户,高攀不上郡主,连关心也配不上。”
她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趁着这撒泼的几句话,拉起女儿就要往外走。
华安长公主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没吭气,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回来了“长公主有令,二位跪下”。
顾琪莹脸色发白,石氏道“这是明晃晃的欺负人了,哪家的嫂子能罚隔房的夫人小姐给跪着,当初装的一副慈和人的样子,现在要把我们赶出去了,就这么欺负我们。”石氏大声的喊着,一脸悲愤。
华安长公主还没说话,顾昭怒了“公主就是素日太过心好,才让你们忘了分寸,她是顾家的主母,却也是大周的长公主,原本你们就该行跪礼参拜。”
石氏母女二人这下脸色都不好了,谁也担不起蔑视皇室的帽子,只能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二老爷来了,在外面求见。”侍卫来报。
“请进来吧。”华安长公主端起丫鬟新呈上的茶,她现在不着急了,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微笑,想着一个一个来,谁也跑不掉。
顾枫满头大汗的进来,他原本睡在小妾的房里,正温香软玉睡的香,小厮来报,说夫人小姐去大房那边了,他还迷糊着呢,心里嘀咕着,这大晚上的往大房那边去干吗,然后猛然想起石氏之前说的,因为要分家,而准备活动一下的事情,难道是石氏做的太过分,顾昭夫妇准备处置他们都市驱鬼录。
他心里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以长公主的性格,不会因为石氏做的蠢事,而半夜审问,对于长公主来说,这并不值得她费这么大的心神,难道石氏真能做出什么不能容忍的蠢事,他匆忙套上衣服,推开还想依偎上来献殷勤的小妾,一边想一边走,心里越来越没底,着急忙慌的,最后索性一路跑着过来。
“给大哥大嫂请安。”他进来先行了一个大礼。
陪着笑道“这是怎么了,这愚蠢的妇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大哥大嫂生气了,怎么这大晚上的都在这里呢,您们千万别费心”他打了石氏一巴掌“让你惹大嫂生气,还不快认错,别劳烦大嫂费心教导你,别在这里碍眼,去祠堂里跪着去。”
石氏正是想跑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呆在这里会更惨,立马道“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反省。”
“你错在哪里了?”
“她人蠢,不懂事??????”顾枫虽然深恨石氏给自己惹麻烦,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嫡妻,也不能轻易放弃。
“你闭嘴。”顾昭冷冷的一眼扫过去,顾枫顿时不敢说话了,老国公爷不待见他,他小时候的教导都是顾昭负责的,很是挨过顾昭的打,心里对顾昭一直存着惧怕。
“我???我不该来添乱。”
华安长公主喝了一口茶不说话。
“我不该顶撞长公主。”
“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样小气了,居然会为这种事情生气。”长公主笑着道。
石氏看了一眼女儿,一咬牙“我不该阻挠分家,不该污蔑长公主的名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长公主惩罚我。”她头抵在地上。
顾昭脸都黑了,瞥了坐立不安的顾枫一眼。
华安长公主不以为然“哦这些啊,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本公主从来就不是靠名声活着的。”
“本公主最想知道的还是,顾琪莹怎么说今晚是阿福出了事情呢?”
石氏抱住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听下人说的而已,公主何必要和她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她也吓坏了。”
“哦?”
嬷嬷快步进来,在华安长公主耳边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调说“呈上来的水仙粉一共八盒,库房里还有四盒,另外四盒分给二房了,而二房的库房里还有三盒,唯一用了的一盒在大小姐房里。”
顾琪莹不知道刚才欢欣说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到了危险,一定是自己出了什么纰漏。
“怎么了,一盒水粉也不能用了,就算是贡上来的,都分给我们了,还不能用啊”石氏急着护女儿。
“是啊,你也说了这香粉是新贡上来的,除了宫里只有我们府里分了八盒,但是这香味却出现在了一封信上”。
顾琪莹脸色煞白,说实在的,她这个年龄,心理素质真是不错的,这种地步还能强笑着道“我对于胭脂水粉什么的一向管束不严,没准是那个丫鬟拿去玩了,不小心沾在郡主信上了,真是抱歉。”
华安长公主没说话,只是看着顾琪莹摇了摇头。
石氏左右看看,强撑着辩解“她已经道歉了,也不是她的错,公主您大人大量,饶过她吧,回去我就抓紧管好丫鬟”。
厅堂里太安静了,没有人说话,但好像所有人都在蔑视的看着她,自己跪在地上,如此的卑微超级资源帝国。
她心里被一股火焰灼烧着,突然缓缓挺直了脊背,直视着华安长公主,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你没有证据”。(.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怎么和长公主说话呢?”顾琪莹的态度太奇怪,顾枫立马皱眉指责道。
石氏指着他骂“平日里从来不管孩子,现在逞什么威风,摆什么谱。”
顾枫被气的厉害,又不能在这里和她吵起来,只能瞪她“你别瞎说了。”
顾琪莹没有理会他二人,只是直视着华安长公主,面带微笑。
华安长公主冲她摇摇头,心里只觉得她傻。
“已经够了,本公主不需要证据”。她起身向外走去,琦丽的裙摆从顾琪莹身前滑过,红色的鸾鸟像是一团火焰,灼伤了顾琪莹的双眼。
“我恨她,她为什么没死,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应该是顾国公府唯一的小姐,我一直比她努力,别人却只知道她……”顾琪莹冲着华安长公主的背影大喊。
华安长公主头都没回。
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顾枫就被惊着了,谁不知道安乐郡主是大房的心头肉,她敢戳人家的心头肉,这是找死的节奏,他跳起来道“住嘴,你失心疯了,瞎说什么。”
他不知道顾琪莹做了什么,毕竟是第一个女儿,顾昭起身随着华安长公主往外面走,他还试图和顾昭解释“她病糊涂了,我把她带回去静养”。
顾昭懒得和他说,顾琦轩邪笑着凑上来“事情是这样的……”
顾枫越听身上越冷,扶着圈椅的扶手,都要站不稳了。
“就是这样”。
顾枫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顾琪莹,想到自己还有其他的儿子,想到石氏的愚蠢固执,她只冲着顾琦轩拱了拱手,一眼没看跪在堂下的石氏和顾琪莹就走了。
“你们不想知道还有谁参与了吗?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她永远活在别人的仇恨和威胁中,她一辈子都不得安宁。”眼见的众人都走了,顾琪莹脸上带着笑,喊着。
并没有人理她,人们好像她是一件垃圾一样,从她身旁走过,只有秦宛玉经过她时,温柔的说“你真是傻的可怜,而且……你还是一直跪着说的。”她傻就不用说了,居然以为顾国公府会查不到人,而且她好像是骄傲的挺直了脊背,其实却没敢站起来,自卑又愚蠢。
顾琪莹好像是当头挨了一棍,软倒在地上,石氏搂着女儿,喊着来人啊,她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姑娘,至少现在还是,以后……
……
“这是哪儿”。顾琪莹睁开眼睛,看见旁边有一个闲闲站着的小丫鬟,指使道“给我倒水来。”
那丫鬟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外面走,嗤笑道“醒来就自己倒呗,还以为自己是顾国公府的大小姐呢”。
“你……你给我站住”顾琪莹在后面喊,那丫鬟理也不理她,径直出去了,还听得见她在屋外和别的丫鬟已经一起笑着屋里的顾琪莹“还摆大小姐的谱呢。”
顾琪莹看看周围简陋的摆设,床帐都是旧的,上面还有些污渍,她的心沉甸甸的往下坠。
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儿,她实在渴的厉害了,房间里一直没有丫鬟再进来,她忍不住,想着自己去倒,撑着坐起来,想要下地时,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指挥不动双腿不嫁霸道冷总裁最新章节。
她发疯一样,用手撑着扶着,把腿放到床边,却没有站起来,只是摔在了地上。
石氏拿着针线筐进来,见顾琪莹坐在地上,她放下针线筐,将顾琪莹扶起来。
顾琪莹抓住石氏的袖子“我的腿,我的腿,这是哪儿?”
石氏把她放在床上“这是宣城伯府,你……你的腿,经脉废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顾琪莹抖着手去摸索自己的双腿。
石氏沉默着搂着她掉眼泪。
一开始,石氏对顾琪莹的照顾还很上心,但是顾琪莹的脾气越来越坏,而且石氏在娘家也很不好过,她本身是个庶女,在家里也不受宠,嫁进顾国公府之后对娘家人还很不客气,这下她被休回家,娘家人怕极了是得罪了顾国公府,对她也多有埋怨。
一开始还好点,就是言语上挤兑两句,等顾枫被分出家,另外娶了继妻之后,宣城伯府确认她母女二人是完全不被接受了,而且顾琪莹还被报了暴毙,这就是要让她活着受折磨的意思了。
她们母女二人就没有之前的好待遇了,饮食都不能好好得到,石氏要做很多绣活才能换到吃食,顾琪莹却只是躺在床上斥骂。石氏想起自己是因为她才被休回家,过着这样的苦日子,心里那能不怨,渐渐的,照顾就越来越不经心,常常一天也不回去看一次。
顾琪莹虽然瘫了,到底是多年娇养的,皮肉要比丫鬟好的多,便有不怀好意的男仆找了去,半强半哄着引着她破了身,那男仆还和别人炫耀,后来府里男仆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那些吃的去就可以睡一次,房里还渐渐热闹起来。
这些都是后事,也都是因为她起了坏心才得了这恶果,可见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过这些事情和阿福已经没关系了,她不会关心这些,我们阿福的一生中只有平安喜乐,如意吉祥而已。
“少夫人呢?”孔俊眼睛都红了,满脸都是怒色,踹开房间门,冲着丫鬟问道。
小丫鬟哆哆嗦嗦的指指内间“在??????在里面。”
孔俊闯进去,他太过愤怒,门帘子都被拽掉一半“你这黑心的贱妇?????”
黄氏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了一张口脂,悠闲的在唇上抿上艳色,她挑起眉毛,看过来“二爷稀客啊,这是这三个月来第一次登我的门呢。”
黄氏穿着自己最艳丽的衣裙,发髻和妆容都十分精致,她长得不像容平公主,容貌还是挺漂亮的,但现在她再漂亮,孔俊也没有欣赏的心思了,他暴跳如雷的指着黄氏骂“贱人,你做的好事。”
“哦,谢谢夫君夸奖,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孔俊拽着黄氏,把她往外拽“你自己做了那没天理的事情,却要连累我们全家。”
黄氏挣扎着“不用你拽,我自己会走。”
孔俊一路拽着她进了正堂,孔家的家主也只是一个开国县公,别说和顾昭比了,他爵位比顾琦轩也是低的,且顾琦轩执掌大理寺,无情的很,京城中达官显贵见了他也是要害怕的,今天她找上门来,孔家家主顿时就腿软的站不起来了,脑中拼命的想,最近犯了什么事情,惹上了大理寺,那地方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他颤抖着身体迎来了顾琦轩,顾琦轩笑眯眯的道“你别害怕,我不是作为大理寺少卿来的,我来为的是私事。”
这下一家人放下点心,心里隐隐还有些窃喜,私事,难道是顾家这位小二爷看上了咱家的姑娘,那可就一步登天了十月围城,总裁喜得一窝三宝全文阅读。
顾琦轩往正堂里一坐,笑的挺好看的道“我这次来,是作为受害者的哥哥而来的,我是来要个公道的。”
一听这话,想起京城传言,这位是个玉面修罗,笑面虎,笑的越好看,看见的人死的越惨,孔家家主顿时就昏过去了,从椅子上翻到在地上。
孔家人连忙哭天喊地的去扶起来,顾琦轩稳稳坐着没动,喝了一口茶水“可别晕的时间太长了,爷一会没耐心了,可就不打算这么文雅了。”
孔家家主缓了两口气,挣扎着爬起来,拿块帕子捂着额头上碰青的地方,陪着十万分的小心道“是那个不要命的作了这样的事情,斗胆请你说个详细,我这就去把他抓来。”
“唔,说起来您家的二儿媳也是够胆子大的,还有私兵呢,官道上就敢截杀。”
孔家家主瞪了孔俊一眼,孔俊面色惨白,抖着手站起来“我这就去把她带来。”
黄氏进了厅里,还不肯跪下,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顾琦轩“哟表哥,你来看我啊”按血缘来说,顾琦轩是黄氏的表哥。
“我可没有这样蛇蝎心肠的表妹。”顾琦轩道。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黄氏也懒得掩藏骂道“那个小贱人还真是命大啊,也是顾琪莹蠢,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顾琦轩将茶盏放在桌上,孔俊一巴掌把黄氏打的翻到在地上,顾琦轩带来的侍卫上前,扭着黄氏跪好。
“吉人自有天佑,像你这样的,当然做什么事请都不会成功了。”
黄氏道“哼,我只后悔没能杀了她,让华安长公主也体会一下至亲死去的感觉。”
顾琦轩笑着道“我妹妹活的好好的,你却要再体会一回了”。
他俯身在黄氏耳旁说“容平公主有一个小儿子,前些日子犯了事情,强抢民女和人争斗以至落水,前两天治着呢,今天前驸马来说,他风寒入体,是救不活了。”
黄氏一下子挣扎起来,去拽他“不会的,我父亲他不会这么狠心的??????”
“他还有好几个小儿子,你自己觉得呢?”
顾琦轩起身告辞了,指指堂下鬓发散乱,神色仓皇的黄氏“这人,想必你家知道该怎么办。”
孔俊拼命的点头。
黄氏先是被关在柴房里,她报着一丝微妙的希望,问任何一个可能见到的丫鬟,我弟弟怎么样了,过了没几天,孔俊来告诉她,你弟弟风寒死了,今日就抬出去埋了。
后来,城门处多了一个疯癫的乞丐婆子,衣服破烂,鬓发蓬乱,逮着谁和谁说“我是公主的女儿??????”人们都厌恶的避开她,只有一些乞丐,一边附和着她的话,一边让她脱衣服取乐,没过几个月,她就出现过了,听别人说好像是跳进护城河里淹死了。
??????
阿福的伤其实都不重,再加上用得又是最好的伤药,脸上的红痕第二天就褪了不少,其他的伤没几天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家里人却都紧张的厉害,恨不得连地都不让阿福下了,前几天膳食都是布置在里屋,华安长公主亲自喂食的,阿福耍赖打滚的好几次,才赢得了下地吃饭的权利。
陛下和皇后还抽空来了一趟,陛下当面笑阿福躺在床上不活动,这两天吃的白白胖胖的,其实心疼的很,转身又让人送来了好几车补品,皇后轻轻碰碰小姑娘,心疼的直掉眼泪幻世之刺客传说全文阅读。
阿福还收到了玄真子的信,亲切慰问了阿福的伤势,并随信附上了秘制伤药,但是阿福却不高兴的撅了嘴,盖因玄真子送的是一封藏头信,首字连起来是阿福是个小笨猪。
大家都来过了,卫熠却没来,其实只是三天没来,但阿福却觉得不对劲,明明小火苗??????,反正小火苗应该来看自己啊,枉费自己以前那么疼他,阿福有些不高兴的翻了个身,碰到了脚上的伤,又叫了一声,翻了回来。
卫熠也不是全没有消息了,他几乎每天派人来送好几回东西,什么新鲜的吃食,有意思的小玩意,消磨时间的书籍,还有他的信,但是他本人就是不出现。
阿福东西收得手软,却不能欺负小表弟,感觉十分郁卒,不开心,终于有一天,阿福让喜乐告诉送东西来的小太监“不收,让他不用送了,以后也不用过来了。”
果然下午小火苗就跑过来了,他来了也不说话,先仔细看看阿福的伤,其实明明每天听太医汇报无数遍,阿福故意翻过身扭过头去,他轻轻的把阿福身子板正,看过之后,才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阿福脾气也好,见他这么关切,还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没准是小火苗这两天功课特别忙呢,她倚着床头坐着,拍拍旁边“你坐这里。”
卫熠抿着嘴笑了笑,坐在了阿福旁边。
他其实想阿福的很,一直盯着看,阿福莫名觉得脸有点发热,故意推他一下“你看什么?”
卫熠这是第一次见阿福脸红啊,山上阿福脸红的时候他也没看见,他陶醉的回答“看你。”
额??????
阿福害羞的投入卫熠怀抱中,说你好坏,弄的人家好害羞,这是标准言情风。
阿福一巴掌把卫熠打开,说臭流氓???????,这是傲娇女友爱上我。
阿福搂过卫熠,说姐姐疼你??????,这是风流郡主的调戏。
以上均为作者不负责任脑洞,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阿福沉默了一下,就笑开了“哈哈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来了,你变声了”小火苗打小就爱面子,小时候还因为掉牙被看见哭过,他不想让阿福看见自己不好的一面,所以就不敢前来。
卫熠脸红了,任凭阿福逗也不肯说话。
阿福笑了一会儿,看卫熠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就不在逗他,两人靠在一起说话,阿福问“你上次带着的侍卫怎么服饰不大一样?”
卫熠声音发哑,低声道“那是我训练的私卫,还没好呢。”
阿福抓着他的手,郑重的说“谢谢你阿熠。”
卫熠翻过来与她十指相扣,摇摇头“我该做的。”
阿福这两天让关的不耐烦,老想出去,她一个人出不去,好容易卫熠来了,她就撺掇卫熠“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啊,园里的荷花正是好时候呢。”
卫熠虽然一向对她千依百顺,但是对于她的身体健康却从来不敢掉以轻心,任凭阿福撒娇也并不同意。
“阿熠,最英俊的阿熠??????”阿福拼命的夸他。
卫熠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却不同意她的请求,阿福故意道“那你给我念书,不然我们就出去散步重笙。”
她想着阿熠那么爱面子,当然会选择第二种,谁知卫熠却拿过阿福放在枕旁的话本,徐徐念起来,他嗓音虽然沙哑了,却并不难听,反而比以前的声音要磁性了许多,他就用这样的声音,读着那个写才子佳人的最俗套的话本,耳旁是他的声音,身下是软软的大床,阿福渐渐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还觉得有什么重装落在自己脸颊上,她动手抓了抓,没抓住就接着睡了。
?????
卫祈最近忙着开府的事情,等他开府之后,就该封王成婚了,别的事情他也不管,主要就是忙着府邸建造。
阿福也感觉到了他这股子兴奋劲,他来看阿福,还拿着府邸的示意图,兴奋的指给阿福看“这里我要弄个湖,然后府里开凿水道,都弄成活水相连接,将来我们可以在这里泛舟游玩。”
他又指另一处“这个小池种荷花,夏天可以赏莲花,之后还可以摘莲蓬吃藕,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桂花藕。”
“这儿,是个靠水边的阁子,夏天可以睡在这里,我想用竹子做,你说会不会有点过于冷清了?”
他指着那图,滔滔不绝“这里建个小校场,我可以在这里射箭打拳,将来还可以教小孩子一起练武”他脸上是憧憬的笑容。
“挺好啊。”阿福赞叹。
卫祈越发像得了表扬一样,他笑的眼睛都弯弯的,指着一处说“这里是正房,我希望能和我的书房建在一起,这样就方便多了,阿福你喜欢什么书?”
阿福喝了口果子露,听见他问自己,回道“游记,话本,古代诗词,杂书什么的我都喜欢啊。”
卫祈点点头“那就采买这类的书籍。”
“等等,这你问我干吗啊?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的呗,我又不能总去,等你娶了王妃,你问问她喜欢什么,再添置。”阿福果断拦住了在她眼中兴奋过度的卫祈。
卫祈眨了眨眼睛,放下图纸,坐下了,有些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更多是其实是掩藏了的伤心,他道“我想着一起采买了,回头可以送你。”
阿福笑笑,拍拍他肩膀“好哥们。”
“唉,我闲的都要发霉了,你最近干什么了?”
“就是忙府邸的事情。”卫祈喝了口水,回答道。
阿福坏笑着撞了撞他胳膊“别光忙府邸啊,王妃也得忙啊,不然你一个人住啊。”
卫祈眨了眨眼睛“我就一个人住,怎么了?”
他转移话题“我还没问呢,你脚崴了,怎么下来的,不会是太子背的吧?”
阿福顿时脸一红,“才???才不是”。
卫祈看着她,觉得自己仿佛是生吞了铁块,坠的难受极了,他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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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火车上,人家干了一件蠢事,早上在车上睡觉把头磕了,晚上才发现额头青了,我的这个反射弧也是好短,嘤嘤嘤。明天到学校,明天过生日,哭晕,我恨这个早开学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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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花会 相亲
“你伤都好了吗?”云秀玉关切的看着阿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txt全集下载/
阿福趴在栏杆上,往池子里扔鱼食,挥挥手“早就好了,我都快憋疯了”。
阿福还抱怨“我在家里憋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也不常看我,你们都不知道,今天算我这段时间,出屋时间最长的一天了”。
阿福这话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大抵却是真的,自从阿福受了伤回来,家里上下都着紧的很,先开始,长公主都不愿让阿福着风,按着在房里带着,连小小的顾恺都帮着监督阿福,会哄阿福说“姑姑乖乖”。
阿福身上的伤原本就不重,有太医的全力医治,玄真子还送了密药来,不过几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伤痕都没怎么留,就心口处的那伤有些发红,这几日也几乎看不出来了。
阿福也知道家人担心自己,好生的在房里养了好些日子,但是等她彻底好全了,戏本子也看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出门溜达。
华安长公主又立了新规距,每日有人跟着,在园子里转一刻钟,中间还得歇一会,阿福也不敢和娘亲相争,华安长公主也是一片爱女之心,总觉得阿福受伤是伤了元气,所以阿福今天可真说的上是放风了。
云秀玉拿团扇在她肩上轻轻敲了一下“这话说的好没良心,我俩前日不是刚来看过你。”
阿福笑着扯扯她袖子,话说的风流浪子一般,嘴颇甜“这不是我心里思念姐姐们,才不由自主的想着能天天见到两位姐姐就好了”。
云秀玉也让她逗笑了,做不出那故意绷着脸的样子,拿扇子指着她笑。
裴玥往水里撒一把鱼食“我倒想每天来,哥哥把我关在家里学规矩,女红什么的,好生没趣。”
裴远也是为这个妹妹操碎了心,裴晴和那个姨娘是被从府里移出去了,老太太也被父亲一封信劝得不敢作妖,但是老太太本身就不是个明白人,安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忍不住要找找存在感,出去参加宴会,她居然直接和别人说我家那个小孙女啊,脾气可大了,裴远公事也忙,等知道这事情的时候,肺都气炸了,他担心老太太会插手裴玥的婚事,且裴玥年纪也够了,今年对于裴玥的婚事是格外的上心,出事之后,他又是担心妹妹,又想板板她的性子,这就把她在家里关了一段时间英雄联盟之超神之路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福手里的鱼食扔完了,她动手和旁边裴玥手里抢,裴玥故意躲着不给,两人嬉闹起来。
阿福这些日子在家中养伤,憋了好长时间,受伤的时候还是夏天,等好容易能出来了都是秋天了。
长安,是四季长安的长安,四时都有乐趣,踏春游玩,游湖避暑,秋日饮宴,红炉碎雪。
如今正是长安的秋天,天色碧蓝,少少的点缀着几朵白云,褪去了夏季的闷热,风从脸上拂过,舒服极了。
长安城繁华富贵,城中的世家喜欢饮宴来沟通感情,办花会是最好的相聚方式了,春日赏芙蓉,夏季赏莲花,秋时便赏菊,冬日正可以赏雪中红梅。
这会儿正是赏菊花的好时候,华安长公主爱花,家中的园子有不少花匠专门打理,四时之景色俱不同,此时,花园中菊花开的尤为灿烂,有诗曰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说的正是此时菊花之景。华安长公主便在府中开了花会,还给阿福解了禁,准她和小姐妹在园中游玩。
阿福兴奋的很,乍然解禁便如同……如同···如同撒欢的胖狸一般,胖狸对阿福体贴的很,他大概能感觉的到,阿福前段日子在房中养伤很是无聊,便常常给阿福带来一些小东西,多是蝴蝶啊果子什么的,【阿福曾经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自己对老鼠并没有爱,胖狸虽然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却再也没带过老鼠回来了】。有一次还强忍着鼻痒咬回来一朵鲜花,也不到处乱跑了,常常就在阿福身边窝着,阿福还奇怪,和小火苗写信的时候还说了这件事情。
卫熠回信中说,大概是愧疚没保护好你吧,他是用自己的心思去衡量的,阿福一笑就过去了,两人都没想到,其实这就是胖狸的想法。
今日阿福和小姐妹在园中玩,胖狸也不用憋着了,阿福她们在桥上撒鱼食,胖狸流着哈喇子看着桥下一团团的鱼,阿福看他馋的可怜,都快从桥栏杆的地方扑下去了,蹲下来摸摸它脑袋,“玩去吧,这些天也憋坏了,我就在园子里,你玩累了回屋里或者来寻我都行。”
胖狸撒娇似的在她手上蹭了蹭,并不顾别人复杂的心情,你长得跟小豹子似的,还学人家小猫撒娇,脸呢?胖狸大爷才不管凡人的想法,和阿福撒过娇就敏捷的跑走了。
裴玥看着那小豹子一般的身影,老羡慕了“我也好想养一只这样的猫,就是没见有买的。”她戳戳阿福“你家胖狸什么时候有小猫了,给我一只呗,我保证好好养。”
阿福在她俩面前是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的,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家胖狸是男的,生什么小猫。”
“不是,他娶了媳妇有了小猫你给我一只啊。”裴玥解释。
阿福道“我也想着给胖狸找个伴呢,就是找不到。”
裴玥羡慕的撅撅嘴。
······
三人逛了一会儿,就不能闲着了,华安长公主遣人来叫阿福,安顿这裴玥和云秀玉在湖心亭赏景,阿福才去了。
华安长公主那边有不少客人,阿福进屋先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女儿给娘亲请安。”
华安长公主笑着冲她招手“快过来。”
她笑着给周围坐着的贵妇介绍“这是本公主的女儿,顾皎”。
能进到这里屋,坐在长公主身侧的,都是地位又高,本身有机敏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意,纷纷点头夸赞为你守候等待。
阿福本身就长得好看,前端时间又在家里好生将养了两天,各式补品不知是吃了多少,小脸粉扑扑的,今日穿了件百花穿蝶的裙子,她年轻又清丽,穿这样艳丽的裙子也不显得俗艳,只是好看,让人觉得可爱又活泼。
在场的贵妇家中大多都有适龄的男孩,这些夫人不少都惦记着安乐郡主,这下见了安乐,夫人们哪有不心动的,面前的这个少女,论起家世背景,样貌人品,才华品格都是一等一的,虽然性格什么的还不清楚,但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安乐郡主做出什么出格事情的传闻,就算是有行侠仗义的先例吧,那也只能说明人家有正义感。
再说了,这样家里出来的女孩,就是骄傲一点任性一点也是应该的,就算她什么都没有,凭借着身世地位,她也是一等一的结亲人选了,更何况人家还这样优秀呢,原先不少不敢递意思的,也都是想着安乐郡主这样的家世品貌,恐是要配给太子的,今日华安长公主这样做了,正是说明安乐郡主不是要与皇家结亲的,夫人们心里高兴。
诸位夫人是越看越欢喜,脑海中纷纷开始想自己家配的上郡主的男孩,面上笑的越发亲切。
这个说“长公主殿下如此貌美,郡主随了您,生的也好看得很。”
那个说“郡主的书画不知是怎么练的,好生厉害,上次长公主殿下过生日,郡主献的那副寿礼,八仙祝寿图,我家那丫头回去念叨了一个月,敬佩郡主的不行。”
······
还有说“一眨眼郡主都是大姑娘了,出落的这样好看,不知要便宜了那家的小子。”
阿福心里已经明白了娘亲叫自己来的寓意,做着害羞的样子,往华安长公主怀里一扑“娘亲······”
华安长公主搂着她笑。
说了一阵子话,众位夫人的眼睛越来越亮,看阿福的眼神也亲切的能滴出蜜来,华安长公主拍拍阿福的手“各府的小姐也来了些个,刚才都去逛园子了,你也去看看,照顾一下。”
阿福笑着应了,带着丫鬟出去了。
里屋里,各位夫人与长公主闲聊着,态度亲切自然,话语间时不时带出两句自家男孩的好处来,也是其乐融融。
······
平安上次胳膊上中了一刀,她也是和阿福一起长大的,阿福心疼得很,按着她休息养伤,她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好,没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阿福怕她伤着胳膊,不许她那边胳膊使力气,连个装水和点心的篮子都不让她拿,她就只能空手跟在阿福身边。
喜乐回去给阿福取披风了,也不在,平安一方面是怕阿福渴着了,一方面也是长公主的吩咐,就带着阿福往略高些的一处亭子去,那里看得见前面各府公子集会的地方,可以让阿福看看,那个比较顺眼,而且那里已经安排好了值守的丫鬟,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她也实诚,对阿福是再忠心不过的,长公主把阿福抵触,还叮嘱哄着阿福去,结果喜乐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目的好处,等她说到那边有冰镇的玫瑰奶酪之后,阿福很高兴的就同意了。
------题外话------
卫熠:一碗玫瑰奶酪而已,阿福居然就去看别的男人了【内心碎碎念】
阿福:平安说什么来着,看什么来着?啊不重要,有好吃的就好
恩应该还有一章,可能赶不到12点前,但是会发的,宝贝们明天再看,今夜我是一个抢到了网卡的木头,骄傲
96 陆安 找茬
华安长公主早就叮嘱过顾琦轩这事了,顾琦轩带着各府的公子在这边聚会,心里有些愁,他看了好几回妹妹都没来,好容易看见人来了,又压根不往这边看,好像是直接坐下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顾琦轩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绝对是顾着吃好吃的去了,有了好吃的阿福哪里会顾得上看他们啊。
他也不能总盯着那假山那里看,还要和别人说说话什么的,没办法,心里想着罢了罢了,一会还有诗会,总是能看见的。
阿福喝过了冰凉沁甜的玫瑰乳酪,走到厅子边上,随意的看了两眼,“好像都差不多吗?还没有二哥英俊呢”。
隔着这么远也就看下个头什么的,脸看的都不甚清楚,且能来参加这场花会的都是各家的精英,至少面貌上都是过的去的,内在更是看不出来,阿福看了两眼,就没什么兴趣了,“咱们走吧,反正一会也还能看见。”
平安总是依着她的,所以两个人就过来喝了一碗玫瑰奶酪就走了,可惜底下注意到顾二公子在看凉亭,而着意表现的各位公子。白忙活一场。
阿福也不着急去找游园赏花的各府小姐,那都有不少丫鬟婆子跟着的,华安长公主说让她去看看,也只是随意说说,找个借口把阿福从房里放出去而已,不使得阿福在屋里无聊尴尬。
她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出来放放风,就沿着湖边的长廊走一走,走到一处拐角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放下”。
“嗷??????”
“过来”。
“嗷??????”
“来。”
“嗷???”
“摸摸”。
那个嗷不用多说,这是胖狸大人的标准叫法,一个嗷字能够完美的表达出大人的所有想法,一个字可以代替鄙视,例如你丫傻缺,可以代表愤怒,再不走我要发威了,可以代表犹豫,例如这人啥意思,真是非常万能的叫声啊,胖狸面对别人的时候都是嗷,唯一喵嗷就是和阿福沟通的时候,虽然他的喵嗷其实也没有多婉约,嗓子在哪里放着呢,他不会像其他猫咪那样甜蜜蜜的叫。
这些不用多说,可是和胖狸大人对话的男声又是谁呢,声音很是熟悉,阿福想了想,脸上泛起一个坏笑,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转过拐角,喊了一声“啊”。
那人一楞,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中的一片绿色如同碧波,脸上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阿福惊到人就高兴了,笑嘻嘻的道“吓一跳吧,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阿福刚才转过拐角的时候,陆安就已经听到了声音,他小时候在乌硫国也是被高手教导过的,来大周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荒废了武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是不好太过显露在人前,他有心藏拙,不引人注意,若是有人要害他,他就能打个出其不意,所以才没做声,见是阿福,他才露出惊喜的表情,可不是阿福认为的惊吓轮回眼异世纵横。
“我来参加花会。”这是陆安第一次参加花会,虽然大家知道他身份尴尬,但毕竟是一国皇子,有个什么活动的,世家也客气的给他送个帖子。华安长公主做事妥帖,这次也送了,陆安之前是从来没参加过这种饮宴的,他的小厮拿了帖子,随意的放在了书桌上,等着他说一声,自己就拿去扔掉,没想到这回不用扔了,陆安还在前一天就找出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
他没参加过花会什么的,也不知道花会的格式和流程,还以为就是去了阿福家就能见到阿福呢,进了府没有看见阿福,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他和其余人不大熟,也不爱说话,走了一会就脱离了队伍,到了这边清净的水边长廊上坐着,然后就看见胖狸叼着枝花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他是见过胖狸的,就阿福和胖狸一起冲树上跳下来的那次,于是就发生了阿福刚才听到的对话。
两人说着话,胖狸不满意阿福忽略了自己,在阿福腿边蹭了蹭,看我啊,别和这个家伙玩,他还想抢我给你摘得花呢?
阿福蹲下来摸摸胖狸,给他抓毛,胖狸很高兴的看到,阿福还是最爱自己,其他人或者猫都是浮云,他把花吐出来,交到阿福手里,“喵嗷?”【好看吗】
阿福很捧场,捧着胖狸的大脑袋一通夸,“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我最喜欢你啦??????”不知道的还以为胖狸刚拯救世界回来呢。
陆安也蹲在一旁,听着阿福甜甜蜜蜜的夸奖一只猫,他不像卫祈嘴巧,也不如卫熠和阿福熟稔随意,要是那两人碰见这种情况,卫祈早就巧舌如簧的转移了阿福的注意力,而卫熠估计会拉着阿福去玩别的,但是陆安就只能羡慕嫉妒恨的看胖狸【一只得到阿福的夸奖和抚摸的猫】一眼,然后接着沉默的蹲在一旁。
“你要不要摸一摸”。
“恩?”
“你刚才不是说想摸摸吗?胖狸不让别人摸得,我说的话,可以给你摸一下。”
陆安有点慌张,她不会觉得我幼稚吧,还和她的猫说话,他磕磕绊绊的解释“他???他像我在家乡的宠物,那是一只小豹子。”
阿福点点头,觉得他背井离乡也很是不容易,好不容易看见一点和家乡想象的东西,阿福摸摸胖狸,商量“让他摸一下好不好?”
胖狸不太乐意的往阿福身边缩了缩,阿福摸摸他“说你像他家乡的豹子呢”。
胖狸“嗷呜”了一声,很有些说算他有眼光的样子,往陆安身边走了一小步。
陆安原本就是因为他是阿福的猫才像摸一摸,见阿福为了能让自己摸到这猫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很是认真仔细的摸了一遍,从头到背,连摸带轻轻按摩,不愧是养过豹子的人,在摸猫上还是很有一手的,摸到胖狸都满意的“嗷”了两声。
“那只小豹子后来怎么样了?”阿福问。
陆安手顿了一下,神色却没有什么改变,轻轻的说“大概是放生了,我那时太小,记不得了”。
他说起自己当时太小,记不得了,阿福就想起他从小就来到大周,这大概是伤心事情,就不提了,她发了个呆,正摸着胖狸的手觉得碰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正是陆安白皙修长的手,陆安的视线也落在两人相碰的指尖上,脸一红,想是摸了火一样,顿时把手弹开了最强小叔。
阿福心里倒没别的想法,感叹了一下陆安手挺漂亮的,觉得他挺腼腆,原想着打趣他比姑娘还害羞,想了想没说,没准乌硫国就是民风比较保守呢。
她怕把陆安弄的更害羞了,就没在逗他,陆安心里却正在疯狂的后悔,心中的小人面无表情的碎碎念,为什么不一把抓住她的手,在草原上,抓着她的手,骑着马回自己家里,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他想到这些又是害羞又是后悔,脸红的厉害。
好在还有心中的理智给泼了一盆冷水,这里不是草原,你也不是尊贵的皇子殿下,他脸上的红才褪下去。
没人给揉毛抓痒了,胖狸还有点留恋的叫了一声,然后抖抖毛站起来。
阿福正要给他指路,告诉他二哥带着人都在前面呢,话还没出口,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安乐郡主好本事”这声音乃是少女的声音,原该是娇甜的,但是这娇甜中却带着浓浓的刁蛮。
两人扭头看去,心里顿时都生出不快来,站在回廊那边的乃是三公主卫葶。
她眉毛挑起,嘴撇着,不知学了谁,好一付刻薄像,她既有看到阿福和陆安单独说话的不满,隐隐还有抓到把柄的喜悦。
她抱双臂站着“怎么不继续说了,我见刚才说说笑笑,很是高兴呢”。
阿福心里奇怪,她这一副捉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底气“见到不喜欢的人来了,自然就不想说了。”
“呵,和我说说话就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刚才却不是那样吗?”三公主嘲讽陆安。
“我只和喜欢的人说话。”喜欢这个词其实是有两种意思的,一种就是表示不讨厌,另一种就是我们通常理解的男女之间的喜欢。
陆安这句话一出,果然,阿福理解的是第一种意思,三公主理解的却是第二种意思。
三公主本身就对阿福明明不是公主却更得父皇的宠爱这事有意见,现在自己看上个人,安乐还要和自己抢,她顿时怒了“平日里好像多好的人似得,今天还不是让我撞见你和人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上次还好意思说我,看我不把你的丑事告诉哥哥,告诉陛下,看还有没有人要娶你”。
孤男寡女……平安难道不是个人吗,且大周对于女子婚前的交往管的不严,只要没做出丑事,自然交流,大家都没有意见的。
三公主越说越激动,觉得是给阿福使绊子告状的好时候,终于逮着你丢脸的时候了,她便要上来拉扯阿福。
阿福挥挥手,示意陆安先走,她和三公主发生矛盾,舅舅可能会罚三公主,要是知道是为了个男人,陆安就也得受罚了,陆安不愿意走,阿福小声道“让人看见误会的”陆安才离开了两步,也没立刻走,还看着,怕三公主欺负了阿福。
阿福可不是任她欺负的人,便要往开掀她“别碰我”,阿福在前面走,三公主追在后面和她吵,还要推搡阿福,胖狸不高兴了,我的猫奴,我都没舍得欺负呢,你从哪蹦出来的,他使劲一撞。
只听见“扑通”一声。
------题外话------
前天因为我的蠢,搞了乌龙,给大家造成了麻烦,真的很抱歉,有重复内容的已经替换过了,买过的可以直接看,谢谢大家的生日礼物和祝福,我是一个大写的开心,爱你们。
晚安,么么哒
97 落水 绯闻
三公主在池子里挣扎了半天,眼泪流了满脸,脸上的脂粉都花了,盘起的发髻也散了,狼狈的不行,看着冷眼站在岸边的阿福两人,心中全是怨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小说
她闭着眼睛大喊着“救命救命”。
阿福的表情十分的纠结,她看了一会儿,和旁边的平安说话“她是认真的吗?”
平安看了一眼水中认真挣扎的三公主,点了点头“看样子挺认真的。”
陆安道“没什么意思,咱们先走吧”。
池水里三公主已经叫骂起来“顾皎你丧尽天良,你怎么不死在外边,本公主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诅咒你一辈子”。
陆安脸色十分不好,正要开口,阿福先说话了,耸了耸肩膀“你骂吧,我就不救你,反正也没人知道,等人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该完蛋了”。
阿福说出的正是三公主心中的想法,她见威胁没用,顿时软和下来,哭着哀求“表姐,表姐我错了,你救救我,我以后不敢了,我们总是姐妹的。”
阿福懒洋洋的回她“瞧我这小表妹乖的呦,表姐给你出个主意。”
她顿了顿,实在掩饰不住笑意“你啊,把脚往水下一蹬,你就会发现……这水就到你胸口那么高。”
……
三公主虽然没淹着,却也湿了衣服,花了妆,且还在阿福面前出了大丑,所以上来之后就气哼哼的回宫了,阿福还是厚道,还给了她一件披风穿走,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湿身见人,丢皇家的脸。
她的侍女原本还是硬被她遣走的,等见了她,大丫鬟被她直接给了一耳光,三公主一边走一边骂侍女“你们是死的啊,不知道去找一找本公主,等回去的”。
侍女们也不敢吭气,低着头跟着她一路小跑,贴身侍女右脸红了一半,还留着指甲的划痕提着披风角,一行人上了马车。
……
三公主走了,对顾府的花会的进行是丝毫没有影响的,午饭吃完,大家就都去游园,男子队伍由顾琦轩带领,女子队伍由阿福带领,一起在园中赏花看景。
顾琦轩有意要考校一下这些男孩的本事,还设置了文比武比的环节,女子们在一旁观看,尤其是安乐郡主也俏生生的立在场边,这些人都拼尽了全力,倒也有几个能看的,武功文笔都不错,顾二哥在心中悄悄的记下了名字,中间还有小插曲,有一个男子大概是在家中被奉承的比较多,还真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先是摆出来一副你们都不如我的脸,射箭的时候后还冲着阿福那边说,请郡主看我为您拿的第一,【顾二哥立马在心中把他拉进了黑名单,为人轻浮】,当然都说了他是在家里被小厮奉承的了,虽然不错,却也没道理无敌的地步,更何况他的做派和说的那话也太拉仇恨了,好几个人胜过他之后,都冲着他一乐,气的那人脸都青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热门
花会算是圆满结束了,各府夫人得到了安乐郡主准备择人出嫁的喜讯,华安长公主炫女成功,各府的小郎君也在佳人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长处,陆安摸到了阿福的手,阿福吃了玫瑰乳酪,看了三公主出丑,什么你说不满意的三公主,哦那可以忽略都市驱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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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以为花会这事情就算完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
这次花会,基本是阿福重出江湖的第一场,也表示华安长公主终于认同阿福好全了,阿福好了之后就进宫去请安,也给外祖母舅舅舅妈看看,让家人放心。
“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阿福行礼。
“在家里窝了这些日子,怎么还文静了?”阿福这样有礼客气,卫晟心里还有点小失落,好像孩子长大了,和大人有些疏远了那种感觉。
阿福往起一站,做了个鬼脸道“嘘,您这话合我的心意,但要是让我娘听见了,非和您干一架不可。”
“别听你娘的,她自己打小就不是乖巧人,现在不是过的挺好,阿福的性格就最好了。”
阿福笑着撒娇道“阿福领舅舅旨意,舅舅金口御言,阿福以后可就这样了,若是娘亲有话,就告诉娘亲这是舅舅的旨意。”
卫晟笑着摆摆手“古灵精怪,拿你没办法。”
皇后叫上前来,心疼的摸摸手脸“我的儿,可好全了,幸亏没留下疤痕,你不爱喝苦药,就叫人给你做食补,千万不要断,前些日子新供上来一批雪莲,人参,你走的时候带上。”
阿福扎进皇后怀里撒娇“你别为我担心,我早就好全了,您上次去看我,我就好了,只是娘亲担心,不许我乱跑,沈院判检查了三回,说我现在能立马上山去打老虎”她握紧拳头,做展示肌肉状“且家里药材食材都还有,我这些日子补得都要流鼻血了。”
皇后笑的不行,指指她额头“尽浑说,还打老虎,可得好好养着呢,太医开的都是温补的方子,就算不说你受伤的事情,本来就秋天了,也该调养身子了,好生吃着,我这里还有呢。”
长者赐,不可辞,阿福还是乖乖的收下了药材,三人坐在一起闲话,卫晟笑着道“三丫头上次掉水里去了??????”
阿福放下手中的杯盏,撅撅嘴“她告状了啊,是不是说我推她,还不救她?”
“舅舅要罚阿福吗?”她可怜兮兮的皱着眉。
卫晟故意道“阿福还真是提醒了朕呢?罚什么好呢,让朕好好想想?”
阿福皱着眉向皇后求救。
皇后拍卫晟一下“吓唬孩子干嘛?”她悄悄冲卫晟眨眨眼睛,问正事,别跑题。
“咳咳,那个不重要,三丫头调皮也不是一两回了,重点是??????”
阿福十分迷糊不解。
“重点是三丫头说你是和一个男孩??????她看见了,你生气才争吵起来的。”
阿福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给卫晟奉了一杯茶“舅舅,你先说,是信我还是信卫葶。”
卫晟阿福亲手点的茶,另一只手拍拍她脑袋“自然是信你。”
“那就不用说了,我是那样人吗我?”
卫晟与皇后想了想,点了点头超级资源帝国。
“可你还真是那样人啊,你这孩子打小就喜欢漂亮东西,据说那位乌硫国的皇子很有些异域风情,与大周男子不大一样。”卫晟很认真的说。
阿福想反驳,想了想,自己似乎还真是喜欢漂亮事物,还有随手调戏别人的毛病,她自己都有些犹豫,难倒我真的调戏了陆安,想想陆安飞速拿开的手,和脸上的红晕,没准他们那边的男子就是那么腼腆呢。
卫晟也看出她有些犹豫了,他对于陆安没什么印象,其实说不上厌恶喜欢什么的,但是卫晟看重阿福,就向着自家孩子,从阿福的角度考虑问题“他虽然是乌硫国皇子,但是乌硫国处在苦寒之地,地广人稀,不甚繁华,且他还被放逐,就算是样貌好些,也并不能配得上我们家安乐郡主,充其量做个玩伴也就算了。”
皇后怕阿福心生抵触,温柔的摸摸她头发“家里人都舍不得阿福远嫁,阿福也舍不得家人不是,乌硫风俗与大周不同,咱们舍不得阿福却受这个苦,听陛下的,平日里一起玩可以,可不要动嫁给他的心思。”
帝后二人虽然被长公主夫妇劝过,也觉得阿福进宫会受委屈,打消了这个念头,却也挑不出京中子弟谁能配得起阿福,总觉得会委屈了阿福,对于这个和阿福似乎有些绯闻的陆安更是百般挑剔,看不过眼,要不是怕阿福伤心,也怕留言传的更不像样子,早就得罚他了。
阿福是哭笑不得“这是哪和哪儿啊,我什么时候就想嫁给陆安了,您别信卫葶的,她欺负陆安的时候被我碰见了,这绝对是报复。”
她再三保证“对于婚事这个问题,我一定将家人的意见进行充分的考虑,我舍不得大家的”她拉着皇后的手摇一摇“再说了,我还小呢。”
皇后搂着阿福,心软的厉害,这些年阿福在宫里上学,每天的午饭都是和皇后一起用的,她爱撒娇,时不时还要让皇后搂着自己午睡,两人亲近的不行,大公主小的时候,正是前朝后宫争夺的时期,也没有太多功夫亲腻,等安定下来了,大公主也出嫁了,说实话,在皇后心中,阿福就如同小女儿一般。
皇后揉揉她头发“好,我们阿福还小着呢。”
陛下点点头,心里半信半疑,不过阿福是明白孩子,也出不了什么事情,要记得敲打三丫头,不能让她乱说,坏了阿福的名誉。
阿福从凤仪宫里出来,往太后宫中请安,老人家居然也听到了这个传言,摸着阿福的手语重心长“乖乖啊,好看也不是重要的”老人家摸摸阿福的侧脸“我们阿福自己就长得好看,哪里用看别人呢,照照镜子不就行了。”
阿福笑“外祖母,我总算知道娘亲和我自恋自夸的习惯,是哪里传下来的了。”
逗得老人家笑起来,拍拍她手“外祖母说的可都是真话。”
两人就说开了华安长公主和阿福自恋自夸的典型轶事,什么对着镜子说我为什么这么好看,都是华安长公主年少是做过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阿福总算是把话题岔开了,还以为得到了娘亲当年的乐事,真是可喜可贺。
这事情还没完了,从太后宫里出来,阿福还要去东宫,看看卫熠,不知怎么的,阿福心中有些奇怪的情绪,好像是心虚也可能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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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课,累死,今天又晚了,哼唧,大学为什么还有晚自习,不科学啊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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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东宫 生面孔 信
太子一向喜欢安静,最近这几日更是越发的厌烦吵闹,偌大的东宫中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扫落叶的声音,而且连扫落叶的小太监也轻手轻脚的。[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福披了藕荷色的薄披风,披风上绣着浅青的木槿花,她走得不急不慢,仿佛欣赏沿路风景一般,还要和喜乐说话“这株松树长得好。”
这没话找话,故意拖延时间的样子连喜乐都看出来了,她笑笑附和小姐的话“是,这松树长得好。”
阿福听出她话里的调笑之意了,装作生气的瞪她一眼,也不说话了。
“安乐郡主???到”唱到的小太监还没说完,被阿福阻止了。
“嘘???我悄悄进去。”
东宫中侍奉的人都知道安乐郡主在这里的地位,东宫的大总管都教育过,侍奉安乐郡主要如同侍奉太子一般,甚至侍奉太子时出了错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侍奉安乐郡主要是出了岔子,大总管冷笑一声,没往下说。
那小太监不喊了,脸上挂着笑,殷勤的撩起门帘。
阿福在门口就把披风解下来给了喜乐,她进了里屋,提着裙摆,轻轻的往里走,在内间书房门口探出头看看,卫熠正襟危坐在书案前,手中还拿着笔。
阿福嘴角绽放了一个调皮的微笑,想着吓卫熠一跳,还没迈步,听见卫熠道“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阿福撅撅嘴,上前拍拍桌子“你耍赖,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卫熠放下书卷,轻轻的说。
“尽骗人,脚步声都一样,怎么分得出谁是谁?”阿福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卫熠笑了笑,没说话,如果你太过在意一个人,熟悉她的每一个习惯,然后你就能分得出听得懂她的脚步声,毕竟她和别人一点都不一样。
阿福现在还不明白,日后有一天,她也会知道情到浓时,那人的一切都与别人迥然不同。
阿福进来卫熠的书房,便如同在自己的书房里一样的自在,她之前没看完的游记还放在原处,卫熠给里面夹了个书签,是两人一同做的叶子签,阿福把游记拿出来放在小几上,预备着一会看,然后接着闲看,卫熠最近又多了不少好墨,阿福喜欢这个,卫熠给她送去一部分之后,还要在自己书房留几块有特点的,能勾引着阿福惦记,多来几回。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果不其然,阿福打开盒子闻一闻“上好的松烟墨,这得是前朝再往前的墨了,”又打开一个盒子,是一盒百花团墨,一盒四款,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更妙的是,墨汁若是磨开,会有这几种花木的香味,阿福心动的不行,看看闻闻,恨不得舔舔,唤“小火苗~。[800]”
卫熠不说话。
“阿熠~阿熠最好了。”她抱着墨舍不得松手,走到小火苗旁边,伸手拽拽他袖子。
卫熠认真的问“谁对你最好?”
“恩,爹爹娘亲外祖母舅舅舅妈??????”阿福一个个数幻世之刺客传说。
“除去长辈,谁对你最好?”
“大哥二哥三哥??????”
卫熠脸都黑了。
阿福才一笑,不逗他了“在小伙伴里,你最好了,阿熠对我最好。”
卫熠忍了忍,还是笑开了“你别抱着,那边还有几块,一并装好,我一会让人给你送去。”
阿福摆摆手“用不了那么多,你还得用呢。”
“我还有,回头再使人去库里拿就是了。”
“别了,就当是我先放在你这里的,放在你这和放在我那,也没什么区别。”
阿福这句话说得卫熠高兴极了,纵然知道阿福的意思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却也惊喜的很。
阿福转了一圈,又从书架上挑了两本书,一并放在小几上。
太子爱喝茶,不喜欢喝果子露什么的,阿福也不讨厌苦茶,但是比较而言,还是喜欢果子露蜂蜜奶多些,她一过来,大总管就会送上新的点心甜露,今天进屋来送东西的却是一个生面孔。
端着托盘进来的是一个宫女,十六七岁左右,和其他宫女一样,穿着制式的浅绿色宫装,却衬的她皮肤白皙,且她将腰肢束起,更显得纤腰细细,胸脯鼓鼓,端着盘子的手指十分修长,她也没多说话,就说了一句“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安乐郡主请安”,声音很是好听,然后俯身行礼,很有规矩的放下托盘就出去了。
卫熠皱了皱眉。
阿福在小火苗这里没见过什么婢女,她喜欢美人,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心里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得劲。
大总管匆匆赶来,却见那宫女已经出来了。
宫女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大总管。”
大总管反而笑了“好啊,有胆子有计谋,我倒不知道东宫里还藏着这号人物呢。”
宫女不做声。
大总管挥挥手“走吧,心这么大,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份运道。”
宫女脸色变了些,还是淡定的行礼退下了。
阿福在东宫待了一下午,看完了之前没看完的游记,吃了豌豆黄,金玉粒,还得了不少喜欢的墨,两人还去宫中的竹林转了一圈,而且??????小火苗也没有问自己绯闻的事情。
阿福原本应该高兴的,但是她却觉得有一些说不出来的不适应,阿熠如此理智,难倒不好吗,自己怎么会觉得不对劲呢,大概是以前阿熠总是问东问西,自己才有一些不习惯吧,她想了想,释然了很多。
却不知,太子书房的密室中,除了那些画卷和之前那些装了承载着两人回忆的东西的箱子,还多了一个大箱子,放着??????
影卫每天的密报,从阿福晨间睡醒到晚上入睡,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被影卫记录下来,放在太子书案上,自从阿福上次出事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
卫熠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清楚卫葶是在说阿福的坏话,卫熠觉得这不能怪阿福,所以才没有询问阿福,他只是一个人默默的不高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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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夜色仍然如每一天一样,一样的明月,一样的繁星重笙最新章节。
陆安夜晚常常想起家乡,养成了观月的习惯,以往那些年他都觉得,长安的月亮不如草原上看到的月亮明亮,草原上的月亮离人很近,躺在草原上,微风在耳边吹过,月亮又大又圆,仿佛伸出手就能碰到,而长安的月亮太远,仿佛总是冷冷的看着大地。
自从认识了阿福,陆安就再也不这样觉得了,他看着天边的月亮,心里甜蜜又怅然的品味着两个字“月卿”。这是阿福的字。
他看着天边的明月,仿佛就看到了那个美丽的少女,如同明月一般的皎洁,又如同明月一般的遥远,他心中纵然有求不得的苦痛,更多的却还是挥之不去的喜悦,毕竟我已经比别人和她亲近了,我认识她,和她说过话,一起看过书。
但是今日看着天边的月,陆安的心中却不再只是甜蜜而是思绪万千,他想起家乡的明月,想起奔跑的骏马,想起宫城中墙壁上的各色纹样,想起父皇扶自己上马时,粗糙的大手,想起曾经教自己射箭的哥哥。
他袖子里有一封信。
信是今早送到馆驿的,官员检查之后让小厮给他送了来,那信很简单,只是问候了陆安的情况,通篇都是充满了例行公事的味道。
但是这信是不同的,陆安年少时也是受宠的小皇子,他有自己的伴读,乌硫国叫做安答,两人年少调皮,常常瞒着大人捣乱,为了防止被发现,就专门编了一套专门用来两人沟通的暗语。
这封信就是他写来的,一封信传达不了太多的消息,这封信的密语只有一句“大王病重”。
但是只有只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足够陆安心潮澎湃,乌硫国的规矩与大周不同,继承家业一般是小儿子的事情,其他的孩子都只能被分出去,陆安原该是乌硫的下一任国君。
但是陆安的大哥乌阚自幼有着勇士之名,带领着军队,打下了周围不少的部落与小国,他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卖命,成果却要被幼弟摘走,趁着乌硫国的老国王病重,悍然发动了政变,除了陆安之外的兄弟都被屠杀,陆安与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母亲去世时,曾拉着兄弟二人的手,让他们互相看顾,陆安的大哥没杀他,却也将他远送大周,让他与草原再不复想见。
如今乌阚病倒了,而且对于朝中的掌控力明显的下降了,要是他没事的话,这封信连乌硫的首都都出不了,更别说送到自己的手中了,陆安捏着这封信,心里想的太多,反而有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感觉。
不知是什么原因,是杀伐太多还是把精力全放在了朝政之上,乌阚只有一个女儿,而没有男孩能继承王位,那些以为早已被时间掩埋的愤怒,野心,在陆安的心中翻腾起来,他当年不是不恨的,兄长突然翻脸,将自己远送他国,陆安当时只有十岁,他记得兄长曾经耐心的教导,也记得兄长的冷眼呵斥,乌阚看着幼弟的眼睛道“你的愤怒毫无用处。”
陆安扣紧了窗框,没有力量,就没有愤怒的资格,他看了一眼远处连叶子都掉光了的樱桃树,想起自己前日的梦境,自己骑在马上将阿福用披风裹了,带回自己的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能见到她,只有自己能和她说话,自己能将一切都奉送给她。
陆安凝视着信件,胸中的兴奋与野心左冲右突,他闭了闭眼睛,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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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阿熠也长大了,居然什么都没问
卫熠:我要做一个成熟的人,这不是阿福的错,都是别人的错,那个家伙怎么敢和阿福说话,卫葶怎么敢污蔑阿福【内心抓狂又吃醋】
这两天刚开学,忙的要死,昨天赶ppt做到一点多,今天又是一天的课,困死,今天没作业,我去改错字了,宝贝们晚安
99 归国 情书
时间是这世间最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慢的好像蜗牛,有时候又快的如同骏马,秋天过去,冬天到来,阿福还没看几回梅花,没吃几回锅子,就连雪中小酌也只风雅过一回,元日就到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小心,点着了就快回来”阿福带着卫钰点爆竹,小孩一向雪白的小脸红扑扑的,满眼的兴奋雀跃。
“阿福,你看这个。”卫祈从匠师那里拿到了新研究出的爆竹,火花时间更加长,他展示给阿福看。
卫熠努力了两回,还是没敢拉住阿福的手,一方面是人多,最主要的原因却还是怕阿福生气,所以只能紧紧跟着阿福,随时阻止卫祈的靠近。
顾二哥使坏,他不玩爆竹,拿了雪团悄没声的向阿福扔去,阿福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几人顿时在雪里混战起来,顾二哥虽然是以一敌众,但是他经验丰富,躲闪及时,几人还是保持着势均力敌。
几个孩子不顾下着小雪的天气,在空地上玩的热火朝天,笑声传的很远,大学的天气竟然让人觉得温暖了不少。
“孩子们都长大了”笑声传进殿里,大人们披着披风站在门口,看着雪天里玩闹的孩子们,卫晟感叹的道。
几人心里都很有些感触,当年捧在手掌里的小团子,现在已经长成了风姿卓越的少年,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时间这十多年的时光如同掠影在心头闪过,万千感受浮上心头,脸上都浮现出既骄傲又有些感伤的表情,骄傲孩子们长成了如此好的样子,却又感伤长大了的孩子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与困难。
华安长公主看着小女儿,头发上挂了雪花,在雪地里摸爬滚打,就算是这样,阿福的笑容也美丽的让人只觉得她活泼可爱,而不是粗鲁,她叹了口气“也是要出嫁的年纪了,却还是这样子,让人怎么放得下心。”
皇后拍拍她的手“这可是瞎操心了,咱们家的孩子,那家娶回去不得好好捧着,伤着一丝头发也叫他们承受不起。”
顾昭正要说话,卫晟先说了“咱们阿福这样好的孩子,谁不觉得千好万好,嫁到谁家都是他家的福气,若是不惜福,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顾昭拍拍妻子的肩膀,点点头“我在一日,便要护着阿福一日,我不在了,还有阿福的兄长,我看谁敢欺负。”
顾昭这话说得很是贴心,然而,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顾二哥正追着阿福砸雪球,阿福穿得太多,披风又大,跑的跌跌撞撞的,跑不过哥哥,还总是被雪球打中,索性直接扑到在雪地里道之扉最新章节。
大人们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说好的兄妹友爱呢。
陆安随着人流退出大殿,远远的听见阿福的笑声,他回头去看,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他看见的只有之前阿福和皇子们一同退席的场面,是啊,他们的身份才相配,陆安收回视线盯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他垂着眼帘,别人看不见,他眼中那片碧绿的湖,已然波浪滔天。
······
信一封封的来,每一封带来的都是“好”消息,乌阚多日不出,乌阚病重呕血,乌阚······,陆安拿着信,乌阚一日日的病重,自己返回乌硫国的希望一日日增大,他的心里是喜悦的,但是偶尔也会想起年少时威严强壮的大哥,带着自己打猎的大哥,他心里有些感伤,但是想起被放逐的屈辱,有家不能归的痛苦,和自己曾经的渺小无力,心中那些喜悦便又占了多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热门
终于没有信送来了,因为······陆安的安答带领着使团前来了。
使臣向陛下行礼“拜见皇帝陛下,尊敬的皇帝陛下,你的善良与大度被天下人所传扬,感谢您对我国皇子乌承,皇子在贵国学习七年有余,如今大王思念幼弟,皇子思念家乡,我们便前来,希望能接皇子殿下回国团聚。”
卫晟倒是无可无不可,大周如今正是盛世的时候,周围的国家就是是富裕也难以撼动大周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大周是大国,讲究礼义,没有无故扣押别国皇子的道理,要是一般的人,他估计都不知道是谁,但是陆安前阵子因为和阿福传出一点小绯闻,而给卫晟留下了印象,他先是想直接答应,然后想起来什么道。
“使臣一路辛苦了,兄弟团聚是应该的,朕不会阻止,可是陆安在大周多年,恐怕已经习惯了大周的风土人情,使臣不问问他想回去吗?”
“陆安?”
“是···陛下御赐给贵国皇子的大周名字。”一旁的礼部官员提醒使臣。
使臣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屈辱之色,他也想掩饰,但他毕竟是乌硫人,草原上的少数民族还是淳朴一些,脸上就带出了不忿屈辱的神色。
他硬邦邦的回答“草原上的雄鹰永远不会忘了飞翔的滋味,草原上的野狼永远不会忘了对月夜的赞美,草原上的儿郎永远忘不了草原,我相信殿下会选择回国的。”
卫晟看出了使臣的不忿,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说:“把陆安召来。”
“参见陛下。”陆安穿了一件黑色袍子,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陆安本来就修长高大,一身玄色更显出他的英俊来,这份英俊竟带了凌厉的气质。
使臣脸上有明显的激动神色,陆安却没看使臣,只端端正正的像卫晟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乌硫国派人来接你回国,你意下如何?”
“大周繁华美丽,陛下慷慨大方,我在这里生活的非常好”使臣的表情紧张起来,眼睛里透露出不可置信。
卫晟却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嘴角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只是他坐的高,没人看见而已。
“然而臣在家乡长大,日夜思念着家乡,臣的亲人都在等着臣回去,望陛下能体谅臣一片思乡之心。”
这话说的···卫晟扯起嘴角笑了笑,随意的摆摆手“既然思念家乡,就回去吧,你家中事多,朕也不留你们了,明后便出发吧”终极大魔神最新章节。
使臣有些奇怪虽然自己一行人确实是挺急的,毕竟乌阚已经是吊着命了,要是乌承回不去,乌硫国都必然会因为皇位继承而乱成一团,另外的贵族们早就虎视眈眈了,但是为什么大周皇帝也这么着急让他们走呢,完全不像多看一眼的态度也是几本没掩饰。
他哪里知道一个阿福控的复杂心思,让陆安和阿福在一起,那卫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他哪里配得上我们家的阿福啊,但是陆安这么干脆的选了回国,卫晟心里也很不爽,居然怎么轻易就辜负了阿福,完全不把阿福放在心里,要是让阿福伤心了怎么办,简直混账,别想着和阿福告白,害阿福伤心,快点麻溜的走。
陆安没抬头,低声应了一句“遵陛下旨意”就带着使团退下了。
······
一行人打马出来长安城,没有送别,没有眼泪,只有大雪。
马上的陆安哦不乌承,已经褪去少年身形,完完全全是一个英挺的青年了,他背挺的很直,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反应,骑马的动作堪称典范,直到出长安城时才回头看了一眼。
并没有自己期待的身影。
乌承勒着马不走,凝视着长安的方向,视线飘得很远很远,仿佛透过雪幕,能看入长安城,看入国公府,看见那个微笑的少女。
那使臣突然觉得有些乌承此时是难过的,他心里或许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全是激动,使臣昨天就觉得了,昨夜使臣问“殿下你有什么要带的重要物品吗?臣单独收拾起来放好。”
这么一个小问题,乌承却明显愣了一下,半响,他才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
乌承当时情绪就不大好,他明显是发呆了,使臣是他年少时的玩伴兄弟,心里也很不得劲,乌承在大周待了七年,临走的时候居然什么要带走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身的孤单与沉寂。
乌承当然没有什么要带走的重要东西。
只因他最想带走的是大周的明珠,被珍藏在国公府内,娇养在宫阙之间,普通人连一丝光华都不得见的明珠。
可是他带不走。
他见了明珠的光华,见了明珠的美好,却不能带走她。
这是多大的折磨啊。
他眼中碧绿的湖水,已然被不舍,痛苦,折磨的泛起了一片滔天的巨浪,然后慢慢冷却,成了深不见底的冷湖。
力量,地位······
他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干脆的转身打马“走吧”。
······
过年后下了两天大雪,阿福去赴宫宴的时候,带领着表哥表弟和哥哥打雪仗,回来立马就被塞进装满热水的浴桶里沐浴,驱寒气,喜乐给阿福烘头发的时候,阿福还皱着眉头被华安长公主亲自灌下一大碗姜糖水。
但是这并没有能阻止阿福生病,等第二天起来,她一说话,喜乐立马发现不对,阿福的鼻音太重了,喜乐立马就要去唤太医,阿福拦住喜乐。
“过年期间,让长辈担忧不大好,且这会儿请医生也有些不大吉利。”
喜乐有些犹豫,阿福再三阻止,最后两人说好明天要是还鼻塞就立马去请太医。”
结果,不必等明天了,阿福下午就发起热来,她自己先没发觉,和华安长公主说“今天怎么有些冷”现代修仙录最新章节。
华安长公主上手一摸额头,脸色一沉,立马就让人去唤太医,喜乐愧疚的不行,主动上前交代错误,阿福是华安长公主的心尖尖,这种疏忽她忍不了,华安长公主道“郡主身体不适,怎么不来报我”,就要让罚打板子,阿福撒娇卖痴才拦住华安长公主“都是我不好,我想着我没准是上火了呢,喜乐最好的一点就是听我的话了,娘亲 ̄”。
华安长公主拿她没办法“好,板子不打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把病养好,要是你偷跑出去,我不罚你,我就连着这次的份罚你的丫鬟。”
阿福乖乖的点头,越大越知道父母疼爱自己的心,阿福也闹着要出门,好好在家里憋了两天养病。
等阿福养好风寒进宫的时候,陆安都走了三天了。且阿福先开始还不知道,她去崇文殿拿书,上次有本地理志看了一半,就放下了。
她打开书,书里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这样的诗句。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致月卿
这是陆安的字迹,阿福捏着这纸条,心中仿佛知道了什么,微微的一动,她之前或许并没有喜欢过陆安,甚至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一起看书的友人,现在心里就有些复杂了,倒不是喜欢他,而是少女面对着第一个和自己表白的男子,纵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心里也难免羞涩和一丝浅淡的喜悦。
怎么会是第一个告白的呢?我们安乐郡主这样美,这样聪慧,但是你要知道一般人他也见不着安乐郡主,见着的也不会是单独见到,身边的护法少不了的。
所以这还是阿福第一次收到情书。
那纸的背面还有字,是用乌硫语写的,陆安并没有写出那些字的翻译,他私心里想着再见到的时候,他可以自己告诉阿福那些字的意思。
阿福脸有些红,将字条叠好,装在荷包里,发了一会儿呆。
她虽然有时候爱耍个风流浪子的样子,内心却总是一个坦荡而真诚的人,她想着我不喜欢陆安,不能吊着他,浪费他的心力喜欢我,这对陆安不公平,他这么好,会有另外一个合适的人来陪伴他。
等阿福去了才发现,小院已经空了,房间里的家具毫无改变,书房里的书还放在案上,陆安基本什么都没带走,阿福拿起书案上的书看了看,喜乐进来道“我去问了,陆郎君会乌硫国了,早先就走了。”
阿福将书好好的放在案上,没说什么,带着喜乐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株樱桃树,还是冬天树干和树枝都灰突突的,想起春天时翠绿的叶子甜蜜的樱桃,阿福有些莫名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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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承:不知道月卿看见我的情诗了吗
木头:因为走得快而逃过了好人卡的同学,恭喜你啊
卫熠: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第一次情诗不是我写的
有没有发现阿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而是一个少女了,从她的想法中看的出来,虽然太子殿下一定很怨念,摊手。
嗯,我最近刚开学,实在是忙成狗,基本每天都是早上六点出门晚上九点半回来,虽然很忙,但是没准有妹子还在追着看这个故事,所以我会继续更的,但是最近会比暑假更得少,每天3000,每天11点45更,等进了九月,我学校乱七八糟处理的差不多了,就多一点,感谢每一个看文的故事,感谢这个夏天有你们,谢谢你们的陪伴,鞠躬。
100 少女心 赵夫人
阿福这几天好像突然就长大了,看着世界好像也与之前不同,以前她看见桃树只会想起桃子,现在却能想起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之前看过那么多本诗集,看过那么多感人的爱情,阿福心里还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写的,现在却好似一下子明白了,有一次看一本杂文集,里面只说,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txt小说下载/作者语气十分淡然,不写泪不写悲,就如同平淡叙事一般,阿福却感知到了那种无法描述的悲伤,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倒把一旁侍奉的喜乐吓了一跳重笙。
她还是一个孩子,会蹭在娘亲怀中撒娇,却也已经成为了一个少女,有着自己敏感的心思,和不与他人说的小秘密,原来长大就是这样啊啊,阿福托着腮,闲闲的看着香炉中香气淼淼,静静发呆。
要说其实陆安的运气挺好的,他那封情书要是不在这个时候留下,而是在另一个时间给阿福,在他还在大周的时候,那情况估计就大大不同了,阿福的少女心可能会被开启,但是陆安却一定会接到好人卡,然后阿福估计也就忘了这码子事,不会有这样深刻的印象。
但是这封情信正好出现在他已经离开了的时候,阿福没能当面拒绝他,这就留下了遗憾,而遗憾总是美丽的,就想现在的我们印象最深的总是当年转学了的初恋,不是说感情最深,只是恰好当时是你。
但是···我们要知道阿福只是成了个少女,又不是变了个人,她火大开朗的心性未变,也只是感伤文艺了几天,窝在家里读了几天书,感受了一下成为少女之后不同的心境,她只是抱着画板画了几幅被后世称为笔下生情的画而已,初春的景色那么美,她的情绪很快就被治愈了。
况且有人离开,就有人归来。
裴玥的父母要回京城了。
消息传回来,不光是裴玥激动又期盼,阿福也兴奋的不行,她早就想见见据说巾帼不让须眉的赵夫人了,且三哥也在北疆驻守,阿福想打听一下三哥的近况,两个小姑娘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了每天数一次距离裴玥父母回来还剩多少天回来的行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镇北侯夫妇是回京述职的,边境驻守的官员本来应该是每五年回京述职一次,朝中决定他是接着回当地驻防,还是留在京中,还是轮换驻防地,但是镇北侯情况不同,他在北疆打仗出身,依靠军功得的爵位,他不只曾经带兵打退库叶国的攻击,而且一直将库叶国打退了整整三百里地,追着砍下了库叶国元帅的人头,从此之后库叶族边境线后移了整整三百里,可以说他完全熟悉北疆的地形,敌人的情况。[800]
赵夫人也不遑多让,她随夫君驻守边疆之后,就组建了娘子军,一开始别人还觉得娘子军是闹着玩的,当不得兵力算,结果赵夫人在镇北侯带兵追击库叶国主力的时候,带领着娘子军守住了库叶国左右翼对远风臣的攻击,以原本守城的不足一千的兵士再加上自己的娘子军三千对敌库叶国兵力三万多,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地利,起码还有城墙。
要是按照一般将领的思维,这个时候就应该紧缩城门,等待主力回援,但是赵夫人不是一般的将领,她自小在赵老元帅膝下长大,可以说别人家女孩的启蒙读物是女戒,她的启蒙读物就是孙子兵法,长大之后别的姑娘弹弹琴绣绣花,她整日骑马舞枪,一手赵家枪法比哥哥们还强的多,赵老元帅曾经摸着她的头顶感叹“恨不是吾家男儿。”一般人得了这样的评价心里就该是激动与感叹交加了,激动祖父对自己的评价,也感叹自己未生做男儿身,当时只有十四岁的赵夫人却仰头回道“焉知我为女子不如男儿,以何断论也。”这样的女人能是普通人吗?
听了小孙女的回答,赵老元帅当时震撼不已,但是震撼之后也没当回事,毕竟女子嘛,但是那时库叶国兵临城下的时候,赵夫人当日的话就实现了,谁说我是个女子,就不如男儿了呢。
赵夫人几乎留下了全部的兵士守城,带着三百女兵在夜色的掩映下出发,为了不惊动库叶军,她们没开城门,是从城门上绑着绳子一个个爬下来的,这些女兵都是北疆附近的当地女子,逃难来的库叶城,北地苦寒,女子性格也比长安要爽利的多,愿意投娘子军的很多都是和库叶军有仇的,家人在对敌作战中失去了性命,而赵夫人挑出来和自己出城行动的更是和库叶军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不少都是全家被库叶军杀害了性命的。
赵夫人就带着这三百人绕过了库叶国的军队,摸到了后方,烧毁了库叶国左右两翼的粮草,失去了粮草,库叶国士气大减,吃都吃不饱,还打什么仗,没日只剩下了一些规模很小的骚扰战,且远风城有粮,库叶军没粮,库叶国和远风耗不起,一日两日还守的,等镇北侯打进库叶国内,杀了库叶元帅的消息一传来,远风城外的库叶军顿时溃不成形,撤的比来的还快幻世之刺客传说。
其实这次战役确实是扬眉吐气,却也确实惊心动魄,镇北侯当年是有着年轻将领特有的锐不可当,却也有点愣头青式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这次作战无一是冒险的,他想着自己应该能很快解决战斗,回援远风城,他不会提前想到是这样大的一份功劳,但是事有万一,他也没想到自己正好追击上了库叶国的元帅,与库叶国的精英部队对上了,这一下纠缠的时间就长了,而且两军交战是讲气势的,他要是带着士兵退了,那完了,之后只要是面对库叶国的战役,士兵就拿不出那种必胜的心气来,那才是必输无疑,所以他不能退,只能打赢,其实打赢了之后,摘下库叶国领兵元帅的人头之后,镇北侯心里又慌又悔,他骑在马上心里眼里都在淌血泪,只是戴着头盔没人看见而已,倒不是为了远风城破自己可能会受到惩处,而是因为他的妻子在远风城里,且远风城里还有满城的百姓。
士兵们也无法为了胜利欢笑,毕竟他们的亲人也在远风城里,部队急行军回到远风城,原本脑中设想了无数惨烈的场景,不少士兵连回去之后看到家人尸体这种情形都想象过了,结果远风城好好的,不少库叶*队急匆匆的撤退,城外堆了不少库叶国士兵的尸体,赵夫人站在城墙上对着归来的士兵们挥旗,旗语意为一切安全,士兵们被库叶*队包围的时候没哭,想象远风城破的时候没哭,现在一下子就哭了,眼泪冲的脸上一道一道的。
镇北侯进城之后,紧紧拥住妻子,还没说什么呢,赵夫人就软到在了他怀里,看着周围与妻子和亲人相拥的士兵们,镇北侯有点心虚的想,这···难道是我这么多天没洗澡,把妻子熏晕了,毕竟是大家小姐,一般时候赵夫人对于他的卫生还是有要求的,等军医一摸脉,嚯,赵夫人怀孕三个多月了,要不说我们裴玥坚强呢,而且这强悍的基因一定是打娘胎里带来的。
扯远了,反正看出来赵夫人是个怎样的奇女子了吧。
有他夫妻二人在风远城驻守,北疆那边的敌人人便如同被管住了的狗,只敢吠叫骚扰,却不敢大举进攻,所以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述职过,朝廷对镇北侯也是放心的,毕竟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里,赵夫人所出的赵氏家族更是一心忠君的。
但是也过了这么长时间,该回来看一看家里了,看看大儿子家刚生出来的小孙子,再看看小女儿的婚事,而且这几年库叶都被打怕了,以前是他们劫掠大周,然后被打走,现在是大周没事就出来锤他们一顿,库叶国都有民谣了,叮嘱人们要绕着远风城走。所以镇北侯就递交了折子,请求陛下允许回京述职,边境无忧,镇北侯想回京看看家里,也是人之常情,陛下当然允了。
等啊等啊盼啊盼啊,镇北侯夫妇终于回来了。
镇北侯个子高,长得不算差,但是不属于京城主流审美的美男子那种,他不是那种精致而风流的好看,是浓眉大眼的那种,而且黑得很,看了他,简直让人疑惑他怎么能生出裴玥这种白嫩精致的小女儿来。
赵夫人也是穿了戎装回来的,她骑在马上,得到少女们的花朵荷包攻击居然比镇北侯还多,镇北侯看她,赵夫人回他一个得意的微笑,她鸭蛋脸,挺瘦的,阿福还奇怪她是怎么撑不住那一身盔甲的,她是单眼皮,也不算是很好看,但是她骑在马上。没有人会注意看她长什么模样,只能感受到她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看着她的眼睛,都觉得她英俊的不行行的。
她看见两个站在楼上的少女了,她这些年虽然没回来,但是和裴玥也常有书信,每年都要一副裴玥画像的,有时候裴玥还央阿福画过两人一起的画。所以赵夫人认得裴玥和阿福。她笑着冲两个小姑娘挥了挥手。
阿福捂着心口,认真的对裴玥说“完了,我觉得我爱上你娘了。”
------题外话------
额我想写赵夫人的故事啊,打滚,我知道我想太多,自我唾弃
今天晚了十分钟,写的忘了时间,希望不会延迟发布/(tot)/~
101 马 甘将军 赏春宴上
“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裴老夫人拉着镇北侯的手不放。
镇北侯点点头,他这么多年未见家人,心里是很激动热切的“是,孩儿回来了。”
“你不在家,我老婆子一个人无依无靠,无人做主,唯一能陪我说说话的马氏都被赶出去了,我老婆子心里苦啊,晴儿如今过的也不甚舒心。”其实,裴老夫人也不见得是对马氏和裴晴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她出身低,当年对赵夫人这位高门贵女是有很大的意见的,总是觉得赵夫人看不起他,连带着觉得赵氏所出的裴远裴玥也对自己有意见,这是特意搞小状来的。
镇北侯一下子就从久别重逢中清醒了,他心中苦笑,母亲还是以往的样子,心里只有她自己,从不为别人考虑的,她不问自己身体怎么样,不问在边关的生活,也不想着他一路奔波累不累,也不想着要体贴他不给他添乱,不让他费心。
赵夫人换下盔甲,穿了一身秋香色的家常袍子进来了,她掀开帘子,见屋中一片尴尬的寂静,儿子女儿脸上都有些不忿的样子,丈夫表情惆怅,便知道是老夫人又作妖了,赵家本身就是军功世家,儿女大都脾气爽朗,而且边关的风霜也造就了她光明磊落,有一说一的性格,偏偏她长得瘦,裴玥虽然长得不像赵夫人,体格却一样,都是很有迷惑性的那种,看身材谁都觉得这就是个弱女子罢了,赵夫人在家也十分的温柔,但也是一物降一物,她待裴老夫人很孝顺,但裴老夫人就是怕她的紧。
其实吧,裴老夫人怕她也是有原因的,当年裴老夫人有心给儿媳妇立规矩,就让儿媳妇跪着给自己念孝经听,儿媳妇也没反驳,只是微笑着扶了下桌子,桌子角顿时就被掰下来了,掰下来了,掰下来了!说好的名门淑女呢,这一定是在逗我,老夫人顿时就晕过去了,从哪以后,赵夫人再文雅,裴老夫人也觉得她随时会暴起伤人。
“给娘亲请安,自古男子主外女子主内,娘有什么吩咐与我说便好,和夫君说了他也不明白的。”赵夫人温柔的坐在裴老夫人身旁。
裴老夫人汗毛都要立起来,她敢说自己说的事是那个妾和妾的女儿吗,要知道赵夫人在京城里的时候,这两人都进不了镇北侯府的大门,她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也没什么,没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赵夫人递杯茶给裴老夫人“娘亲喝茶”。
裴老夫人接过茶盏,愣是喝不下去,连自己原来想说的话都忘了,只能道“我···我回去了。”
“恭送娘,雾雨替我把老夫人送回去。”赵夫人十分贴心周到,吩咐贴身丫鬟送送老夫人。
······
“后来呢,后来还说什么了”阿福对赵夫人崇拜的不行,裴玥说的又好玩,将几人对话时的形态,学的栩栩如生,笑的阿福趴到在云秀玉背上,她缠着裴玥问命之途。
云秀玉也感慨“听你俩说的这样生动,我都要后悔死了,那天我怎么就病了呢,不然我就也能领略赵夫人的风采了。”
裴玥拿起床旁边小几上的果子露润了润嗓子“我家过两天要办赏春会呢,到时候·····”
“我要去···我要去”裴玥话还没说完,阿福就接话道。
云秀玉笑着拍她一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阿福双手合十做花痴状“赵夫人现在是我最崇拜的女子了,我这两天翻了翻她打过的胜仗记录,简直了。”
没过几日便是镇北侯府的赏春宴,这次宴会一是为了给镇北侯夫妇接风,二也是为了给裴玥相看一下,虽然女儿确实在家里留的时间长了些,但是赵夫人也不愿意把女儿随便嫁出去,自然要好好相看一番。
赵夫人换下戎装盔甲,看着就是一个温柔贵妇人的样子,阿福也挺激动,一下子卡了壳,楞了一下“赵夫人好。”
“安乐郡主也好”赵夫人一下子笑出来,她的容貌在京城贵妇中原就不算特别出众的,边疆的生活更让她的肌肤显得粗糙些,但是她的笑容却很美,大气爽朗,这一笑便和裴玥像的很了。
“叫我阿福吧,我和裴玥是好朋友。”
赵夫人也不扭捏点点头,摸摸阿福发顶,阿福注意到她的手上有些伤痕,一点都不白嫩“阿玥刚领着云家丫头进去,估计是在后面园子了呢。”
阿福就抱着被崇拜的人摸了头,好开心好开心的心情,去找裴玥了。
裴玥留下了自己的丫鬟在门口等着,就是等着接阿福呢,丫鬟领着阿福往马廊去了。
到了一看,裴玥正给云秀玉炫耀呢“这马你看它的鬃毛,你看它的蹄子······”
云秀玉对马什么的兴致缺缺,只是附和的点头,等阿福来了,立马往后撤了一步,给阿福腾出位置来,让裴玥给阿福讲解。
裴玥果然又乐淘淘的给阿福讲了一遍“只是父亲手下的将领从北疆收服的野马,说整整耗了一天呢。”
“那这是送给你了吗”?
裴玥撅撅嘴“我倒想呢,可惜这是人家辛苦收服的,那将领家中没有马廊,才养在我们家的。”
阿福打量这马廊里那匹通体乌黑的马,肯定的点头“这绝对是匹好马”阿福其实并不会看马,什么蹄子什么品种,她可能还没有裴玥了解呢,但是她看得出这马的精气神很好,它待得这一处马廊,别的马都不会靠过来,而且很有些冷峻的样子。
裴玥却在发呆,想起前几日的事情。
自从这马来了裴家,裴玥就喜欢不已,她每天越看越心痒,那天特别想骑一骑这马,她把马带到马场上,把荷包里的饴糖都掏出来捧到马眼前“糖诶,甜甜的糖。”
那马先是打了个响鼻,裴玥捧着糖又往前凑凑,马看了看糖,看了看裴玥,低头用舌头卷了糖吃,它很有意思,一边吃一边还又一副这都是我赏脸的样子。
裴玥轻轻的摸着它的鬃毛,一边往马身侧面走,手不断摸着马脖颈间,马也没有什么反感的反映,然后裴玥突然翻身上马,她武艺马术都是跟着赵家老太爷学的,动作干脆利落的就翻上去了。
糖没了身上多出个东西,裴玥还没抓紧缰绳,那马就跑起来了,它一边跑一边颠,裴玥想到这马可能比较厉害,却没想到这马脾气这样不好,她整个人好像都要被颠散架了,脑子发晕,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抓着缰绳不放,不然摔下去就完了,马奴都傻了,这马自从来了之后,除了马的主人,那位小将军来了才骑,别人动都没动过,所以也不知它烈性,这下完了,小姐跑到马上去了重启平行人生。
裴玥纵然是练过武,却也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颠甩,手上渐渐没了劲,她恍惚中听见什么声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没了劲,缰绳一松,裴玥心里暗道“惨了”。
迎接她的却不是坚硬的地面,有力的马蹄,而是身后男子的怀抱,裴玥有点没反应过来,男子抖了抖缰绳,不知斥责了什么,那马就安静下来了,乖乖的小跑到马场边上。
男子把裴玥抱下来,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安慰,而是硬邦邦的“莽撞,马是有自己性格的,好马认主,不会随便被人驾驭,你不应该勉强他。”
“可是它明明吃我的饴糖了。”裴玥不知怎么的,气势就被压住了,弱弱的反驳。
那人一僵,说句“不会的”拉着马走了。
马奴刚才急的连汗带泪流了满脸“辛苦甘将军今天来了,那马是他在北疆收服的,说是和那马耗了一天呢”。
裴玥念着甘这这个字,忍不住笑起来,怪不得说他的马不吃饴糖,甘不就是糖吗?这人好有意思。
过几日,裴玥再去马场,马奴禀告道“甘将军昨天来了,问您上次给那匹马吃的饴糖是哪里买的呢?他市面上的饴糖买了,那马不肯吃。”
裴玥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心里暗笑“那是我独门秘制,想知道让他来问我吧。”
且不说听到这话的甘小将军是否黑了脸,就说裴玥自己想起心中就要笑。
“阿玥,阿玥···”阿福推推裴玥“你傻乐什么呢?”
“啊···啊没什么啊”裴玥这才回过神来,她拍拍阿福“我就是走了个神。”
“这马可真不错,要是能骑骑就好了”阿福道。
裴玥立马摇摇头,摆摆手“这马认主的,除了那位甘将军,不让别人骑。”
阿福遗憾的点点头。
云秀玉微笑着道“我有一个问题。”
两人看向云秀玉。
“阿玥怎么知道那位将军姓甘,怎么知道这马不让别人骑呢?”
阿福眼睛一亮,看着裴玥点点头“好啊,快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裴玥脸有些红,摇摇头“我···我不是也想骑这马吗?马奴就告诉我了呗。”
“真的假的?”阿福有些不信。
裴玥点点头“就是这样。”
三个小姐妹在这边嬉笑着纠缠,阿福和云秀玉正咯吱裴玥逼供,三人扭成一团。
另一边,这风景秀丽的赏春宴上,正有人算计这镇北侯嫡女的婚事。
------题外话------
小裴玥的配对出现喽,是不是配一脸。
晚安喽宝贝们。
102 迟到的七夕番外 不喜可跳过
这是一个迟到的七夕小番外,与正文发展无关哦。[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七月初七-七夕,又称乞巧节,女儿节。
原意是女子祈求心灵手巧,在这一天,女子望月穿针,或以小蜘蛛安合子内,次日看之,若网圆正,谓之得巧,有诗形容碧空露重新盘湿,花上乞得蜘蛛丝。
织女固然是一位手巧的仙女,更是一个爱情故事的主人公,渐渐的七夕也成了女子祈求获得美满姻缘的节日。
长安城中的少女们都以拜月来祈求着自己心灵手巧,得解良缘,得嫁良人,顾国公府也早早为唯一的小姐准备好了拜织女的供案,就等着郡主素手贡香,将有关于姻缘的祈求笺装进匣中了不嫁霸道冷总裁最新章节。
但是我们安乐郡主是一位天下闻名的大美人,怎么能没有追求者呢,这些人都想知道安乐郡主的姻缘笺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吧,这想知道也是有困难的,首先我们胖狸大人可就在贡案旁边守着呢。所以各位,各凭本事,加油吧。
第一位选手乃是大周的二皇子,前段时间刚得封楚王,他有一只狗叫做狐狸,他这只狗吧跑也跑不快,凶也不够凶,性格呢还是吃软怕硬,唯一的优点就是和阿福养的胖狸关系挺好,属于可以经常被胖狸欺负的哪一种,二皇子蹲下来摸摸狐狸的头,认真的吩咐“狐狸,你去和胖狸玩一会,一定要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狐狸呜咽一声,不大愿意,胖狸昨天刚把我揍一顿诶,二皇子揉揉他脑袋“听话,今天的骨头加一顿。”
狐狸这才认了,嘴里叼着只卤鸡,就去找胖狸了。
以下为动物对话——
“汪汪···咱们玩去啊,我给你带了香喷喷的卤鸡。”
“嗷呜···不去,闻起来不好吃。”
“汪汪···好吃的啊。”
“嗷呜···我又没吃到,我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汪汪···对啊,那你尝尝啊。”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卤鸡吃完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汪汪···好吃的吧,咱们玩去啊”。
“嗷呜”胖狸拿爪子擦擦嘴“我都吃完了,为什么还要去玩。”
“汪呜呜”狐狸傻眼了。
卫祈计划失败。
第二位乃是乌硫国的皇太弟,乌承,这位选手有着深邃的五官,碧波荡漾的眼睛,身为组委会的木头简直想给他开外挂呢,但是木头毕竟还是坚定的,所以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我们看好你啊。
乌承选择了套近乎这种高端手段,毕竟他可是摸过胖狸大人的人呢。()
他蹲下来,深情的凝视着胖狸“······”
胖狸头也不抬,还在执着的舔爪子,爪子上有一撮毛总是翘起来,这不符合胖狸大人身为处女座大猫的严苛要求,所以他在认真的整理。
乌承推了推胖狸“你认识我吗?”
“嗷呜···你也是来送卤鸡的吗?”胖狸大人早已忘记了这个人。
乌承毕竟是个直性子的外国友人,他站起来动手去拿匣子,这下胖狸大人可不干了,这可是阿福的东西,怎么能让人随便动,他弓起了脊背,喉咙里挤出一声沉闷而充满威胁的“嗷呜”。
前面说过了,胖狸大人可不是一般的猫,号称云豹的好吗,乌承还不能打伤了他,还不能碰翻了桌案,一时间手忙脚乱,没能拿到匣子。
乌承败。
还有一位状元郎,一袭白衣儒士袍,衣袍在风中飞舞,风姿气度卓然,他温柔的道“有诗曰······”
“嗷呜”胖狸不耐烦的用胖胖的屁股把他撞到了一边。额看来胖狸也不怎么爱读书呢。
状元郎败重笙全文阅读。
状元郎:双目含泪,放开我,为什么我的戏份只有这么多,我是要娶郡主的人啊。木头:乖,你还没出场呢,咱们要保持神秘度啊。挥手。拖走拖走
最后一位选手乃是大周的太子殿下,腹黑小表弟卫熠。
卫熠没说话,也不顾及会染脏了衣袍,坐在了胖狸旁边,我们胖狸基本上不喜欢除了阿福之外的人碰他,往边上挪了挪,卫熠跟着动,又坐在胖狸旁边,胖狸再挪,卫熠再跟,胖狸心里烦的要命,这个人类吃坏脑子了,以前从来都无视自己的,向自己射来的还多是敌视的眼神,谁让你趴在阿福怀里呢。
胖狸不趴着了站起来,嗷呜一声,大热天你要干嘛啊?
卫熠闪电般的伸出手去,使劲揪了胖狸的毛一下,顿时胖狸大人就炸了,伸出爪子挠他,“胖狸,别···”阿福的声音传来,但是已经晚了。
按理说吧,以卫熠的身手,胖狸大人是挠不到他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偏偏就挠着了,玉白的手上一道血痕。
阿福跑过来,见那一道长长的血痕,心疼的很,“这是怎么弄的,胖狸你怎么随便发脾气?”
“嗷呜···”胖狸委屈的叫,明明就是他先拽我毛的。
“不怪他,是我想摸摸他,大概弄的他不舒服了。”卫熠声音低低的说。
他这样乖巧懂事,阿福更加心疼了,不住的吹吹伤口,卫熠似乎疼的厉害,眉头紧皱,额上全是汗。(其实吧,可能不是疼的,毕竟阿福撅着嘴往他手上吹气呢,少女芬芳的气息温柔的吹拂在伤口上,搁谁不得出汗啊)。
“疼的厉害吗?我们快回去上点药,你手这么好看,可别留了疤。”
“有点疼。”卫熠平日一向坚强,他都说了疼,阿福真是心疼又愧疚,但又舍不得责骂胖狸,毕竟胖狸也不是故意的。
“这可怎么办?还是喊太医来看看吧。”
“别”卫熠制止了阿福,看了一眼胖狸“喊太医来,他要受罚的”。
确实,莫说是一个动物伤了太子,就算是下人服侍不当伤了太子也是要受罚的。
“我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不疼了”卫熠看着案上的匣子“你写了什么,祈祷以后的绣的梅花不被看成红点吗?”
“我才不祈祷这个呢”阿福拿手帕把他手裹了“我就写了一句诗而已”。
“真的假的,我又不会笑你,我能看看吗?”
“恩···”阿福有点不好意思,但看看阿熠好像确实忘了疼,额角的汗也不像刚才那么多了,想想自己也没写什么。
她取下匣子,里面放着一张胭脂笺,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卫熠盯着这短短十四个字,一遍遍的想,心里恨不得将这几个字嚼碎了咽下去,弄清阿福究竟是在想什么,是真有了爱慕的人,还是只是想要这样的感情。
他一个劲盯着看,阿福有点不好意思,合起匣子。
“我随便瞎写的。
“你怎么想的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吗?”阿福不肯说幻世之刺客传说最新章节。
卫熠撒娇“表姐长大了,就不愿意和我说心事了。”
阿福受不住撒娇攻势,道“就是想着不委屈自己,不辜负别人,要是将来他一心一意的对我,我自然也这样待他,要是他有一丝一毫的对不起我,自然这相思意就没了,不作数了。”
卫熠郑重的点点头“他定然能做到”。
卫熠胜。
另外三人:我们不服,凭什么他对上的就是阿福,我们就是那只猫。
卫熠冷笑:呵呵,孤早就计算好了阿福回来的时间,不然为什么会选择最后一个出场。
你看,绝对不是我们黑幕,只是腹黑太恐怖而已。
······接正文
“裴玥身为镇北侯府的嫡女,镇北侯夫妻都疼这个小女儿,嫁妆是少不了了,将来她亲哥哥是下一任镇北侯,还是能靠的上,你姑祖母是诚心要帮咱们家起来的,你可得抓住这次机会。”两人站在僻静处,夫人小声的叮嘱自己儿子。
“你也说了她是镇北侯的嫡女,人家能看的上我?”那青年不耐烦的道。
“论亲戚关系,你是她亲亲的表哥,且这还是裴老夫人,她亲祖母保的媒,怎么就配不上了?”
“镇北侯常年在边疆,咱们借不上力,按理说咱们卢家是他的外家,你父亲是他表哥,早就该跻身官宦家庭了,咱们卢家起不来,你姑祖母也心急,这才给了这次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
“那姑祖母既然保了媒,咱们直接提亲不就行了吗?”
“你傻啊”妇人戳戳他的脑袋“你姑祖母愿意这门婚事,她家里其他人却不见得愿意呢,毕竟世人都是踩低捧高,嫌贫爱富的,那里看的到我儿的潜质,等按计划进行了,你姑祖母一保媒,还愁镇北侯府不帮你,到时候,咱们钱权双得,日子可比现在要好的多。”
青年点点头“我知道了,不就是要让别人看见我和表妹有亲密的接触,然后姑祖母就能做主了吗。”
“那个丫头据说是会点功夫的,你可得当心,哪怕费着挨些打呢,只要让人们看到你俩拉拉扯扯,这事情就成了。”
“我知道,我知道”青年看看左边的小路“就是那边吗?都安排好了吧,只有表妹一个人在的吧。”
“你姑祖母都安排好了,你可别掉链子。”妇人再次嘱咐。
青年吊儿郎当的摆摆手“哎呀,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怎么样,您就放心等着儿子给您把她娶回家来。”
看着儿子往那边走了,妇人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欣喜,一时间跳的厉害,她想着今日事成之后的美好局面,心里美极了。
------题外话------
额原本其实番外想写一点的,结果写多了,望天。我学会看粉丝活动了,感谢打赏感谢钻石感谢花花,谢谢夕瑶雨宝贝,谢谢依曼达yi20032312希伊还有名字好长的qquser9342803,还有其他的宝贝也谢谢你们,感动的不得了,每一个都抱住么么哒。
明天体测,我要跑八百,还要仰卧起坐,还要跳远。想想都要哭晕。
想和大家说说家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好吃的了。中午吃了很好吃的石板豆腐饭,没有缺点就是齁咸。
晚安
103 算计 甘甜如玥
阿福和水秀玉围着裴玥逼供,裴玥被咯吱的直笑,身子不住的抖,脸蛋都红透了,却出乎意料的坚强,坚决不肯说。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800
“大小姐,那边来客人了,老夫人和夫人吩咐您过去呢。”正巧这时,有一个丫鬟来了。
这可算是解了裴玥的围,她喊着“快放开我,我有事。”
她们如今也不是小孩子,家里办宴会,来了客人,确实也应该去打个招呼应酬一番,这是正事,阿福和云秀玉只好放开了裴玥。
阿福叮嘱道“别以为这事情完了,我俩可还记得呢,等你回来,看不让你交代清楚。”
裴玥耳朵一红,步履匆匆的跟着丫鬟走了,头都没敢回,只说”你们先去喝茶吃点心,我一会儿回来”,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阿福和云秀玉携手往前面去了。
······
裴玥刚和两个损友闹了一气,又想起那日身后甘小将军的怀抱,脸颊越发红,脑子里也不住的走着神。
原该是走大路的,但是裴玥从马廊那边过来,距离主屋有些远,丫鬟说“那边来了不少亲戚,裴玥的外祖一家也都过来了,这离的这样远,不会迟了吧。”
裴玥想想也是,让长辈等自己多不好,就决定直接从花圃横穿过去,也省时间。
刚进了花圃,那丫鬟脚一歪便和裴玥身边的一个丫鬟摔成了一堆,花圃的地面上自然是泥土,这下两个丫鬟狼狈极了,身上全是泥土,一个丫鬟脚腕还扭了,那丫鬟疼的唉唉叫,裴玥急着去见长辈,便让没什么事情的丫鬟先扶着摔伤了的丫鬟去看脚,自己去也就是了。
“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有人吟诵这这几句诗走了过来。
裴玥皱了皱眉,停住了脚步。
那男子一身宝蓝袍子,手中拿了一只牡丹花,冲着裴玥温柔一笑“鲜花赠佳人,这花正配表妹”,将那束花递了过去。
裴玥没接,表情不大高兴的样子“你拿我家的花送我?”她的潜台词绝对是没见过这么抠的人,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更何况谁给你的胆子,刚跑到我镇北侯府来乱攀亲戚,本姑娘可不认识你这样的人,我的表哥也没有这样的轻浮种子。[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那男子也就是卢东也有些发愣,他皮相不错,平时做出个风流贵公子的样子,也能哄得不少小姑娘的芳心,就算是良家女子,乍然不好意思的,那话语里也应该是欲拒还迎,拒绝也是娇滴滴的,哪有想裴玥这样的,听了恭维毫不动心,竟然直接谴责这花是我家的。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其实吧,他也是不知道情况,裴玥见惯了阿福这种水平的风流公子,哪里还看得上他英雄联盟之超神之路。
他心里记着今天的木匾,被裴玥骂了,笑眯眯的拦着裴玥“我祖父是裴老夫人的弟弟,我姓卢名东,正是玥儿的表哥呢”。
“放肆”裴玥怒了,柳眉倒竖。“竖子无礼,本小姐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这是在自家府里,她身上也没带什么武器,又惦记着那边还有长辈等着自己就不想与这人纠缠,想着回去和母亲说一声,再收拾他算了。
绕过他就要走。
卢东哪里能怎么轻易的就把她放走,现在的裴玥在他眼中就是财富和前途,卢东拉住裴玥袖子,其实他是去拉手的,没拉住才拉了袖子“表妹干嘛怎么着急走,咱们平日里也不总见,好容易碰见,咱们说说话。”
裴玥挥开袖子,抬手给了他一耳光“滚开,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裴玥那一耳光可没留力,卢东的脸顿时红成一片,手掌印映在脸上鲜明极了,他心里也恼,这小丫头片子欠揍呢,但是在现在挨一耳光算什么,只要计划能成,把这丫头娶回去,还不是想怎样欺负就怎样欺负。
他毕竟是个男的,也学过些拳脚武术,有些力气,裴玥身上没武器,又不能下死手,两人短时间内僵持起来,其实要是再给裴玥一点时间,就一点,裴玥也把他打晕过去了。
但是就在这一会儿,已经能听见众人的脚步声说笑声往这边过来,卢东脸肿了,但是裴玥的衣服也在纠缠间乱了,卢东任凭裴玥踢他,死死的拽住裴玥不放,裴玥心里着急,本朝固然对未婚男女交流管的不是甚严,几人出去踏春游湖见见面也没什么,但是这样的额身体接触还是孤男寡女,也还是尺度太大了,这要是被看见两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裴玥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卢东还故意发出声音,引得人们往这边来。
······
“······”游园的夫人们停下了脚步,露出吃惊的神色。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赵夫人走在最前,她声音十分的严肃。
裴老夫人往日都不爱动弹,她信奉的饭后躺一躺,活到一百还嫌少这种策略,轻易不愿意踏出她那院子,今日却也说春光正好,想要凑凑热闹。
她被丫鬟和卢东娘亲扶着,慢慢走在后面,看见前面众人停下了脚步,议论纷纷,在听见赵夫人严肃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忙上前对赵夫人道“小孩子一时冲动也是有的,你不要生气,这都是发于情而已。”
赵夫人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
裴老夫人拍拍赵夫人的手“这是小孩子的事情,咱们只能成全了,还是不要插手阻拦的好。”
赵夫人已经发现不对了,她心里暗自发笑,点点头“娘说的对。”
裴老夫人心里高兴的手都忍不住抖起来,这事情就这么成了,卢家翻身有望。
“我的儿”旁边的卢东娘亲挤上前来,一看见中间的场景,顿时心疼的大叫一声。
裴老夫人心想怎么这么不淡定,不稳重呢,你怎么激动不是容易被看出来吗?斥责道“端庄些,喊什么?”
见卢东娘亲的表情实在不对劲,裴老夫人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才让丫鬟扶着往近走了走,一见地上的场景顿时腿一软。
你倒是什么场景,地上确实是两人,也确实有肢体接触,衣着也确实有凌乱的地方,但···但地上是两个男人啊。
上面的是一位玄衣青年,正压着下面的卢东打,卢东脸上糊了一脸血,正不住的挣扎,听见娘亲的声音了,他心里又急又气,眼见的计划成功了,不知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纵然被打成这样,他还想着要让人知道裴玥刚才也在呢,要不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甘将军的拳头下,被打的如同一只死猪,他还能拼命的张开嘴想喊“表妹······你别害怕,表哥保护你为你守候等待。”
甘昊脸上闪过戾气,一拳头把他打晕了,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句“表妹”,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晕过去了。
甘昊在卢东衣服上擦擦手上的血,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冲着赵夫人一拱手“惊扰夫人,末将有罪。”
赵夫人已然看出来不对了,甘将军年纪小,赵夫人平日里是拿他当自己的子侄看的,心中自然护短,而且他虽然年纪轻轻武艺高强,却不是年轻气盛的人,他不善言辞,但脾气是好的,在军中与兵士从来没有起过矛盾,不可能回来京城反而脾气大变,只能是这个人有问题了。
赵夫人并不看扑到卢东大哭的妇人,只微微一笑“老夫人都说了是你们小孩子一时冲动的事情,我们是不好参与的,这打也打完了,就当事情结束了,你也别记这孩子的过错。”
“夫人,我们家卢东难倒就怎么被人白打了,他可是来······”
“他是来干什么的?这会子他应该在前院吧,还没到男客赏花的时候呢。”
卢东娘亲还想继续说,抬头看看,裴老夫人拿帕子捂着额头,见卢东娘亲看过来,瞪她一眼,然后又晕过去了。
众人连忙把裴老夫人送回去看病,哪里顾得上卢东母子呢。
人们急急忙忙的退去了,昏迷的卢东也被小厮抬走了,他娘跟在旁边哭哭啼啼,左右看了又看,带着满满的不甘心走了。
只留下满地的脚印,花圃里安静下来。
甘昊站的如同一棵青松,也不做声,裴玥从灌木丛后面站起来,低着头红着脸扑打身上的树叶杂草,也不好意思出声。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面对面站着,裴玥早上新换的衣服,现在却沾了不少泥土,枯枝,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太过狼狈,更是不好意思抬头。
心里还沮丧的很,自己往日那么机灵,怎么碰见他的时候都是怎么狼狈,他会不会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呢,裴玥也不知怎么了,格外在意自己在这个人眼中的形象。
她慢条斯理心不在焉的拍打了一会儿,甘昊还是不说话,却也不走,裴玥压力更大了,和他说句话,和他说句话啊,裴玥不断在心里给自己鼓劲。
终于憋出一句“谢谢你···”
可巧这个时候,甘昊也同时道“你没事吧···”
两人对视一眼,裴玥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甘昊脸也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的样子。
“我没事,你呢,受伤了吗?”
甘昊摆摆手“没···没有。”
旁边的牡丹被风吹得微微摆动起来,送来阵阵花香,两个少年人的脸倒比园中的牡丹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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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喽,宝贝
今天的午饭是米粉,放很多辣椒很多醋,好吃
104 甘甜如玥下 状元郎
春风轻轻,吹不散面上红晕。[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超多好看小说]
两人说了两句话,又沉默了,甘昊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性格,他不知说什么还情有可原,但是裴玥平日可不是这样的,她被阿福熏陶的,两人最爱叽叽喳喳了,但她却也不说话,用手绕着自己玉佩的穗子,甘昊本是不好意思与她直视,便低着头,却又看见红色的穗子在玉白的指间缠绕,他感觉脸愈发的烫。
裴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有好多话想说能说,比如问问甘昊怎么冲出来帮的自己啦,问问他功夫那么好哪里学的了,但是她心里却又自己一条条的反驳了,要是他不想回答呢,那多尴尬,现在又不熟,也不应该问得太多。
说不出话来,她心里还发急,这也太安静了,太奇怪了,他要是走了怎么办?
“你的马?”
“我的马。”
两人又是同时抬头说话。
这两个人刚才响了半天,居然想到了同一个话题,这也是缘分了。
“你的马特别好,我刚才还去看他了。”终于找到了话题,裴玥心里松了一口气。
甘昊也能正常说话了,虽然话题只是围绕着马“他喜欢吃你上次给他吃的饴糖,我从街上买的他不喜欢。”
“里面添点麦芽仁和碎坚果,我自己也喜欢吃”。裴玥说完就脸红了,心想他太贪吃吧。
“恩,多谢你告诉我。”
甘昊抬头看她“我的马叫越影。”
他顿了一下又小声的说“你想不想骑,我可以带你。”
裴玥心中即兴奋又高兴,眼睛都发着光,拼命点头“想想想,我想骑。‘
“就今天吧,我们去郊外。”裴玥还道。
甘昊被她充满着激动喜悦的眼眸闪的眼晕,迷迷糊糊就点了头。
然后······当然没有去成。
因为有人来找裴玥了啊,这可还是在赏春宴上呢,阿福和云秀玉跟着赵夫人派的嬷嬷一起过来找她。[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远远就看见了花圃中红着脸相对的两人,按阿福的话说“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得见你们那边冒得粉红泡泡。”
······
赏春宴结束了,镇北侯家的老夫人思念故乡,又惦念着亡夫,回老家养老去了苍灵十二将。
至于卢家那一对母子吗?赵夫人还没来的级出手呢,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她们回去的路上碰撞了常阳侯的车架,常阳侯还没说什么呢,对面就叫嚣起来了,常阳侯原本还打算不追究的,一看这态度,心里直道呵呵,当街纵马,伤害宗室,送到大理寺去呆两天反省反省。()
等他们家里托了人把这母子二人从大理寺弄出来的时候,卢东治疗不及时,在大理寺中发了高烧,落下来癫痫的毛病,时而犯病,犯病时吓人的很,嘴里直吐白沫,别说当官了,成家都难。
怪不得自古常道“心事不正总生害,劝取四人莫胡来。”
······
“夫人,你看大小姐······”嬷嬷实在忍不住笑意,指指外边长廊上那一抹鹅黄的身影。
赵夫人望出去,无奈的扶额,裴玥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好像生怕被发现的样子,她的贴身丫鬟跟在后面,主仆二人一样的姿势,好似做贼一般。
裴玥一路上提心吊胆,终于见到甘昊的那一刻,她激动的不得了,一个劲催甘昊“快走快走,别让我娘看见。”
甘昊牵着两匹马,一匹是越影,一匹是裴玥的马叫馒头,额这名字的建议是阿福出的,毕竟阿福的马叫红枣。
甘昊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能让夫人看见,可是我之前已经和夫人说了,今天要带阿玥出去骑马啊。
在这之后,裴玥还和甘昊爬了山,去游了湖,逛了街,然后裴玥每次都非常的小心,生怕被娘亲发现,但是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毕竟甘昊是个老实人,每次出去之前都会和夫人说一声。
“甘昊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呢?”赵夫人非常平常的问,就好像是在问甘昊啊,今天想吃什么?
甘昊猛的一抬头“我···我···我”“真的?”他激动的都结巴了。
其实吧,甘昊和裴玥的出身上还真是不相配,他家乡是北疆的一个村子,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后来有一年,库叶入侵,虽然后来库叶军被镇北侯打回去了,但是村子也被烧了,他母亲也一病不起去世了,甘昊就去投了军,他当时才十三岁,镇北侯军中不收他,他就跟着训练,坚持了一年多,镇北侯看出来这孩子不是能轻易放弃的,才松口让他正式参军。
他的经济条件也不行,他在京城里连房子都没有,他上次作为先锋,大破库叶军锐气,这次回来他也是受封赏的,然而从四品的将军,连个住处都没有,他先自己租了个房子住,连马廊都没有,越影还得寄养在镇北侯府,赵夫人刚一回来忙坏了,等知道这孩子连个房子都没有,心酸的不行,吩咐府中总管去给他买所宅子,事情还没办妥,甘昊就羞嗒嗒的跑来问“可不可以在镇北侯府住下,就住在门客们住的地方就行。”这是为了方便见裴玥。
“我···我在看房子了”甘昊说。
“我的封赏有一万两黄金,我知道要有房子才能娶妻,我最近都在看房子。”甘昊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释,他之前心中忐忑的很,觉得配不上裴玥,但是赵夫人一直没有制止裴玥和自己一起出去玩,他心里怦怦跳,暗自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就暗戳戳的数了自己的财产,暗戳戳的做准备。
赵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镇北侯府在京城中除了侯府还有好几座宅子,赵夫人想说来着,但是看看甘昊,他正在说“我问过阿玥,她不喜欢宅子里种柳树,她喜欢杨树,阿玥希望能有一个训练场······”
赵夫人仿佛看到当年小心翼翼打听自己喜好的镇北侯,心中微笑,知道不能说自己家可以提供宅子这样的话了,还是叮嘱道“咱们还是要回远风城去的,这边也不常住,不必太过费心龙行穹宇。”
甘昊点头“属下知道,不费心。”
赵夫人看他格外兴冲冲的样子,知道他也没听进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甘昊与裴玥的婚事,镇北侯没意见,甘昊既有谋略又有勇气,是一名难得的好将军,镇北侯是想培养他做接班人的。赵夫人没有意见,甘昊是个诚心的人,他重情重义,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看着阿玥的时,眼中全是流淌的情意。
裴玥···之前不知道爹娘同意婚事的时候,裴玥心中又着急有烦闷,这两天正高兴这呢,连阿福和云秀玉的打趣也都喜滋滋的收下了,连自己最不喜欢的刺绣也捡起来了,要给她家糖糖绣荷包(上面是不是还要绣两只鸳鸯,啧啧,恋爱的人啊)。
但是裴远表示自己非常不同意,首先他出身配不上妹妹,这个理由被镇北侯驳回,并揍了他一顿,愤怒的道”按你这种说法,我也娶不上你娘亲,生不出你了。”
第二个理由,他武功那么高,妹妹那么柔弱,他要是打妹妹怎么办,赵夫人微笑着唤来裴玥,将赵家十三枪演练了一遍,这条也被驳回了。
裴远绞尽脑汁的想着第三条,然而其他三人并不理他,已经走了。
这些都导致,裴远送妹妹上花轿的时候,威胁了甘昊整整半个时辰。
裴玥和甘昊是在第二年的春天完婚的,她梳头开脸的时候阿福和云秀玉就在房里,看着裴玥,阿福有些走神,心想“怪不得说婚礼上的新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多么得意,多么骄傲,少年意气何由挽,只看今朝。
每一年都有人榜上有名,春风得意,也有人名落孙山,黯然失色,这时的长安是书生举子的长安,到处都有着诗文的声音,书生们聚集在书肆,茶馆,讨论时政,偶尔也切磋比试,比比诗文,比比辩论,反正是闲不下来。
二月中考试,五月放榜。
放榜的这一天,长安城中的不少家中有女儿的富人都会派家丁守候在榜下,看到有年龄合适,眉目周正而且上了榜的举子,就请回家来好生招待,询问是否婚娶,未婚的便有可能成就一段姻缘,所谓榜下捉婿。
普通上榜的举子尚且受到这样的追捧,那前三名更应该被人们所青睐啊,但是并不是这样,大周的科举制度十分的完善,对于学习程度的要求更是高,除了偶尔出现的少年天才,能考到前三名的大多都···年纪不小,起码也是中年人了,但那是往年的情况,今年却不同。
大街小巷都在说“听说了吗?今年的状元郎只有十七岁呢,我舅舅的表妹的女儿的表哥的朋友见过他,据说容貌俊美极了。”
大周选人作官,有四个标准:一是“身”,看人的体格相貌;二是“言”,听人的语言对答;三是“书”,看人字写得如何;四是“判”,看人文章是否通顺,所以开玩笑的说,大周有点全民颜控的属性。
纵马游城前,只用了一日,长安城中就传遍了消息。
今年的状元郎乃是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
------题外话------
单身闺蜜三人组正式变为单身闺蜜两人组。小裴玥先嫁出去了,恭喜。
然后状元郎要出场了。状元郎内心:我早就等不急了好吗?
晚安啦大家
105 游街 折花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起舞电子书]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那白衣儒袍的青年骑着马,从长安的街道上走过,他嘴角含着一丝浅笑,却不显得轻浮,只是显得亲切,少女们将荷包花朵向他身上抛洒,大胆的女子喊一声“状元郞”,希冀能得到他的一个注视,羞怯的女子扔了荷包,羞嗒嗒的就走了。
姑娘们的准头并不好,落在地上的就不说了,还有打在身上的,更有一位姑娘的荷包冲着面门而来,状元郎伸手接住也不恼,将荷包交给马旁的小厮。
女子们就更为他的气度动心,鲜花纷纷向他飞去,一旁泛人问津的榜眼和探花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榜眼还好,毕竟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了,心态比较平和,笑着道“少年慕艾,人之本性。”
一旁的探花周然心中却不得劲极了,往年探花往往才是三甲中受人们追捧的,通俗点说,探花就是三甲中的颜值担当,偏偏今年出了个风姿卓越的状元郎,把个探花衬的毫无存在感。
周然也是江淮一代出了名的才子,少年天才,打小就听着众人的赞赏长大,心中自然是傲气的,刚来京城的时候,那么多场的辩驳,诗会,他都拔得头筹,很多人私下里都说,他该是今年的状元的,谁知道一放榜,得了状元的竟然是一个之前毫无名气的人,得了状元也就罢了,这个人还这样爱炫耀,将他的风头全被抢了,周然心中郁郁,将一支落在自己身上的花拂落,那花掉在地上,被马蹄猜的稀碎,阴沉的道“不过是凭借一张脸,哗众取宠而已。”
榜眼只笑笑,并不接话,他毕竟年岁大些,自己的想法藏的也深,周然这点嫉妒的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周然是江淮一代的少年天才,在江淮牌文人中的地位很高,不好得罪,但是这位低调的状元郎,却更加不好琢磨,他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却对谁都算亲近,榜眼看不清楚他的底细,再加上状元郎本身也确实才华过人,日后不出意料是要得到重用的,榜眼更不会得罪他,所以只是笑笑,两边都不会评论就是了极品全能学生全文阅读。
周然没得到认同,只能冲着状元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三甲照例是要折花的,他们可以在长安城中选一户人家进入,折下这家的一支花,能被三甲折花,也是好运,代表着这家文运兴隆,等三甲折花出来,传令官就会在门口喊一声“文运昌隆,再出文人。”
这个习俗在一开始是有严格要求的,所选人家必须得是世家大族,书香门第,最不济也得是耕读传家的殷实农户,但是渐渐的也就越来越松,没什么人会注意这种要求了,大周还曾经有位状元郎从行院中折下一支锦海棠,行院是什么地方?行院就是俗称的妓院,高级一些的就叫做行院。
够出格的吧,当时不少人为这位胆大包天的状元郎担心,不少言官已经虎视眈眈的想要参状元郎一本了,当时的天子却只是哈哈一笑,说了声“名士风范,真性情,真风流矣,吾不如卿。”
这样的事情多了,还有从尼姑庵要出一支兰花,还有摘了路边野花的,三甲折花渐渐成了放榜之后最有趣的一个环节,长安城人民渐渐的就都习惯了折花的不羁性,每年放榜之后就开始探讨三甲今年要折什么花。
今年也不例外,赌坊中甚至有人早早就开了赌局,榜眼喜欢剑兰,长安城中最好的剑兰就种在永安寺,这基本没什么悬念,探花周念最喜欢花菖蒲,他也早就打听了那家有品相最好的花菖蒲,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看那一家说通了周念,能让周念去他家折花了。
但是这状元郎,人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考试之前考试之后,举子们要在长安停留大半年,这大半年当然不能闲着,他们要互相切磋,互相沟通感情,要到各处去走关系推荐自己,给别人留下自己的良好印象,像周念,他原先也只是在江淮出名,在长安城中扬名,正是因为他与人辩驳和在诗会上赛诗。
但是状元郎却没人知道他的情况,他没参见过诗会,没参见过辩驳,在放榜之前,长安文坛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大红的榜单往外面一贴,众人顿时就傻了,这第一是个人们根本没听过的名字啊。
既然连名字都没听过,人们当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了,更别提知道他喜欢什么花了。
三甲骑马并行过长安街,就各自分开,去折下自己喜欢的那支花,然后在丽正门前汇合,进宫参加琼林宴会。
一部分人跟着榜眼走了,这些人想领略永宁寺大师佛语的玄妙,看看榜眼是怎样应对的,一部分人跟着探花走了,他们想看看是那家人获得了探花的青睐,是怎样的花菖蒲,引的周然喜欢。
更多的人却是跟着状元郎走了,他们想知道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倒底会选择怎样的一支花折下。状元郎好像并不擅长骑马,他那匹马走得慢慢悠悠的,他也不催,周围的人步行也跟的上他,有胆子大的,喊着问“状元郎,你喜欢什么花,榜眼和探花之前可的打听好了,您别找不着好的,比不过他们怎么办?”
状元郎笑笑“这又不是比赛,哪有什么输赢的,只是个人喜欢不同而已。”
看见状元郎脾气这般好,人们一在起哄起来,这个道“状元郎,我家有长安城中最好的茶花”,那个道“别听她的,状元郎,我家的莲花可是长安一绝。”
一时间,人们笑闹起来,状元郎的行动都受了阻,那匹马一时间动弹不得,状元郎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仍然微笑着,身影却十分坚定的道“我有喜欢的花,也是早就看好了的,众位不必为我费心了,这花是再好不过的一朵了。”
众人安静下来,默默的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有一人语带憧憬的道“不知那是怎样的一支花,大概是极美的吧。”
······
“文叔,有好多人冲着咱们府上过来了。”门口的小厮跑来报给顾国公府外院的管事请叫我女王大人。
“知道了,别慌,你仔细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再来报给我。”文叔觉得守门的小厮还年轻,刚被调去守门,没有经验,遇事就爱大惊小怪。
没一会小厮有跑过来了“刚刚有人敲了门,说是状元郎什么的,后面跟着的都是百姓。”
文叔挺意外的,他打发人去领状元郎入府就坐,府中老爷大少爷都不在,只能去找二爷。
顾琦轩今日难得休沐,懒洋洋的倚在廊下,手里拿只草杆儿逗他那只怎么也不肯好好叫的八哥。
“二少爷,刚才门房来报,今年的状元郎上咱们府里来了。”
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顾琦轩平时跟各种案子打交道,脑子累的很,等到了放假的时候,他就格外的不爱动脑子,他还走神呢“上咱们府里,上咱们府里来干嘛啊?这走动也不用这么早吧。”
文叔黑线。
“今日是三甲骑马游长安的日子,老奴想状元郎想必是来折花的。”
顾琦轩很想说“他折就带他去院子里折呗,别打扰小爷晒太阳。”
但是不行,顾国公府没有这样怠慢的礼节,总是要招待的,他慢悠悠的爬起来,将鸟笼子在廊下挂好,还仔细调整了一下角度,这才往外走,
“二少爷,您不换件衣服吗?”顾文问道。
顾琦轩看看自己的衣服,注最普通的白绸衣,下摆绣着一朵额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弹弹衣角“换什么,本少爷这样风流倜傥,这衣服好极了,最衬本少爷的气质。”
“小生沈瑜冉,见过顾大人。”状元郎十分有礼节的起身行礼,微笑着道。
顾琦轩一愣,心里还挺高兴的,沈瑜冉说的是顾大人而不是二少爷,虽然自己对于顾府二少爷的身份也不抵触,但是对于自己投入精力努力的大理寺少卿一位,也是骄傲的,他上来就称呼顾大人,可见情商之高。
顾琦轩对这人有点兴趣了,似乎不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笑着拱拱手“状元郎客气了,眼见得他日同朝为官,状元郎也不必叫大人,直接叫我名字也就行了。
沈瑜冉笑了笑,带了些对于顾琦轩话语的不好意思,这样却显得他真诚坦然,让人喜欢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顾琦轩不得不同意这人的情商是十分高的,只说了几句话,但这几句话的交谈却十分的舒适,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偏偏还不觉得他圆滑,只是觉得亲切而已。
没一会功夫,就叫上名字了“我也不耽误瑜冉的时间了,你要折的是什么花,我带你去找。”
沈瑜冉微微一笑。
轻轻的说“我说了顾兄可比怪我不客气。”
顾琦轩将茶盏放下,皱起了眉头“我的母亲热爱花草,家中有各式花草千余种,我敢说瑜冉要折那支,我都不会心疼,只是瑜冉这话却让我心中打突。”
沈瑜冉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将原来的话语咽了下去“是我说错了。顾兄莫恼,我想折的乃是一支琼花。”
------题外话------
额晚了/(tot)/~,我起人物名字就起了整整半个小时,起名废趴到。
今天中午吃了汉堡王的芝士鱼堡,好吃,但是服务生姐姐不肯给我点儿童套餐,不开熏
106 家世 初见 为你
姹紫嫣红开遍,独爱艳处浅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顾国公府的花园里,牡丹雍容华贵,芍药艳丽多姿,清净秀雅的兰花在阳光下绽放笑容??????林林总总,不下百千种,沈瑜冉却只要折一支琼花龙行穹宇。
“琼花”亦写作“琼华”,花美如玉,诗人曾经赞道“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香葩”,这花原种植地在扬州,后来家里门客去扬州办事,带回了三株琼花做礼物,这花娇贵,自从移栽来,有专门的花匠侍候这花,却还是死了两株,只有种在阿福院子里的那株活的好好的。
这琼花在京城中也算的上稀奇,要说从扬州带来,那京城中有权有钱的多了,都能让人去弄回几株来,盖因它不适合本地气候,到了京城就养不活,所以顾国公府里这株便显得特别了,去年开花的时候,正赶上皇后过生日,阿福原来要把琼花送给皇后,皇后心里也高兴,把阿福搂在怀里劝道“舅妈知道我们阿福孝顺,只是这花不易养活,送到宫里来,要是枯死了,反而不美,这花和我们阿福有缘分呢。”
不好送花,阿福就画了一副琼花图送给皇后。
长成的琼花树可高达数丈,阿福院里的这株还小,只到阿福肩膀高,但已经有了满树洁白的玉花,好似隆冬瑞雪覆盖,流光溢彩,璀灿晶莹,香味清馨,花自如玉,攒开如聚八仙,中有玉蝴蝶一,高出花上。
长安城人民是非常紧追潮流的,阿福这幅《琼华》一出,人们顿时派了不少门客家人子前往扬州带花,结果带是带回来了,却没有一株养活的,茶馆里人们闲坐絮言,便说“琼花如玉有灵,只是明珠才养得活呢。”
这些日子便正是琼花开花的日子。
这花不开则已,一开便是满树,远远望去倒好像是在阿福院中撑起了一把白伞,阿福喜欢这花的香气,常采了花瓣晾干填香囊。
顾琦轩想着家中这琼花,还是有些不解,这琼花虽然显得稀奇珍贵些,毕竟也只是占了个地方不同而已,在扬州却也不算特别稀奇,这状元郎怎么就看上了?难道是思乡?他看旁边并肩而行的沈瑜冉一眼,沈瑜冉回了一个温雅的微笑,顾琦轩也笑笑,状元郎年轻又俊美,不知要惹得长安城多少姑娘的芳心。
等等,姑娘???芳心???,年少俊美的状元郎,要说长安第一贵女,那自然是我家的阿福,特么他不是冲着我妹妹来的吧。
顾琦轩一扫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是认真的打量着身旁的状元郎,沈瑜冉感觉到了顾琦轩态度的变化,他心中暗喜,面上却丝毫不露,态度自然大方的由着顾琦轩打量。
沈瑜冉其实是个很好的结亲对象,容貌俊美,才华横溢,前途无量,性格还不了解,单就目前接触感觉到的,他有文人特有的温文尔雅,却没有书生的酸腐气,这种性格也算得上讨喜,至于家庭背景,普通群众不知道,但是皇榜一贴出来,长安城中的各世家就已经调查过了。
沈瑜冉当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说出来他的出身更要比周然更得文人的拥戴喜欢,只是他不怎么提而已。
沈瑜冉出身江南沈家,江南钟流毓秀之地,自古多出才子,沈家是当地出了名的诗书之家,前朝时,代代出文首,但是文人重风骨,前朝覆灭之后,老太爷一气之下病重,死前叮嘱不许后人做大周的官员,文人家看重孝字,后人还真的一代代约束不许考科举,沈家毕竟也是大家族,家中有家底,有名声,就光靠开的书院都饿不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样也传了三代,沈瑜冉是沈家第四代的长孙,他自幼就聪敏,五岁写诗,八岁做赋,沈家还是要遵循先祖教诲,不许他出仕,但是沈瑜冉是个有主意的人,他爱读史书,前朝的覆灭是必然的,国君昏庸无能,臣子*无力,百姓水深火热,这才被大周朝的先祖取而代之,他心中有着自己的抱负,他是想着济世救民,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如今大周正是盛世之时,国君明智,他为什么不能出仕呢。
沈瑜冉也没有一下子和他爹说,只是谈话间透露了一些他的想法,他父亲大怒,这话也就没能谈的下去,沈瑜冉原本想着慢慢和父亲说,没想到却听说父母已经找了媒婆准备给他订亲,觉得订亲之后沈瑜冉就能安分了,沈瑜冉当下就决定要跑云的抗日。
他从来就孝顺又听话,谁也想不到能这样就跑了,他连自己的小厮都没带,自己收拾包裹走得,这趟出走,线路方法都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只有一点,作为一个大家公子,尤其家里还觉得文人不该言阿堵物,在这种情况下,其实沈瑜冉不大明白物价,路上花的有点点多。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他身上连住店的钱都没了,沈瑜冉不是那种死板的书生,他也没什么我是读书人不能怎么样的这种心理架子,笔墨纸砚都带在身边,他凭借着温润的笑容,从隔壁买豆腐的大娘那里借来一张桌子,这就开始摆摊了。
他长得就温文尔雅,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代写家书,一封10文的小牌子打出来,没等一会儿就有了生意,他脾气也好,大爷大娘话说的琐碎,有时候还翻来覆去的,他也不催,耐心的等,姑娘们也来凑热闹,请他写首诗什么的,不为别的,就为能在他面前坐一刻钟,这么近的看着就已经很值了啊。
等放榜游城之后,当时找他写过信的人们就激动的不行,大娘回家就把没发出去的信让小孙子摸摸,沾点灵气,没准过几年孙子也能给考个名堂出来,状元就不奢望了,考个秀才也好啊。姑娘们则想,啊啊啊人好看字也好看,现在还是状元郎,那十文钱值爆了啊。
扯远了,说回当天的情况一天下来,挣得不多也不少,正好够住店的钱,沈瑜冉挺知足的,准备去投店,还没起身,就有人找上来了。
“几位,写信?”
“小子,今天挣的不少啊。”为首的男子拿起他桌上的镇纸。
沈瑜冉“??????”哦,这是地痞啊。
“小子,这一片是我们哥几个罩着的,都靠我们哥几个,你们才能好好的做买卖,懂吗?”
沈瑜冉第一回见地痞,他还觉得有几分新奇,点点头“哦这样啊。”
地痞伸出手“你知道了吧?”
“哦辛苦你们了。”
地痞头子炸了“哦什么哦啊,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小白脸了,我都看见小娟刚才和你说话了,你勾引她还装傻,快掏钱。”
感情这还是个吃醋的地痞,沈瑜冉有点茫然,他可不知道谁是小娟啊“这位兄台,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名声,你这样说,不仅侮辱了我的名声,对那位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周围退开些的大爷大妈也说“就是啊,刚子你不好这样,小娟这是进去拿水去了,她一会回来见你这样定要生气。”
她还给这小白脸拿水,地痞心中一阵悲愤,伸手就掀了摊子。
“别”。
“墨。”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都说了沈家文人世家,财富积累不说,家中数代收藏,文房四宝的数量质量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沈瑜冉身为长孙,他的笔墨纸砚也非凡品,一般人看不出来,有懂行的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一套就值得上千金之数。
这其中尤其以他的墨贵重,这墨是前代收藏,有诗曾经赞扬“墨成不敢用,进入蓬莱宫”。要不是在这一路上,各种写诗歌颂大好河山,把别的墨都用完了。沈瑜冉也舍不得用这墨,他只在砚台中化了一点,就把大部分的收起来了,这墨还很耐用,写了一天砚台中还留有一些,沈瑜冉打算晚上回去写字用完的,这下掀翻了,把他心疼的够呛。
“哎呀,这样好的墨”。
听见这句,低头收拾的沈瑜冉如玉知音,是啊是啊钢铁界。
一抬头,嚯,惊一跳。
一个少女,一个挺漂亮的少女,哦不一个很漂亮的少女,这不惊吓人,但是显然刚才的事故,波及了小姑娘,她衣服上好几个墨点,脸上还一道墨痕,她也没擦,眼中无限惋惜心疼的看着摔破砚台中的残墨。
“可惜,可惜,黝如漆,轻如云,清如水,浑如岚,香如美人之体、光如玄妻之发”。
少女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冲着地痞道“暴殄天物”
她气的要直接冲上去了,沈瑜冉顾不上可惜自己的笔墨纸砚,先拦着少女,怕她挨揍。
“这几位,我的摊子你也砸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地痞互相看看,他们也都是住在这巷子里的,平时也就是吓唬吓唬别人,坏事还真没做过什么,今天也是老大吃醋,这才没了分寸,闹成这样,他们也怂了,互相看看,就要退。
老大有些忿忿的嘴硬“谁让你勾引小娟。”
“什么勾引?”
小娟端着一碗水从家里出来,一看这场景,放下水碗就冲过来了,揪住耳朵骂“好你个张大刚,你今天早晨吃多了。脑子被狗屎糊上了,老娘今天打死你。”
“唉唉疼”
“疼的就是你”小娟一边拧耳朵,一边踢他“我那信不是为了你写的,让你给表叔写信,问问能不能拉拔你做个小买卖,你就不写”。
“我错了,我错了。”那地痞也不敢躲,只唉唉喊疼。
“去和人家赔礼道歉”小娟揪着他站在沈瑜冉跟前。
沈瑜冉先前都傻了,他家书香门第,又在江南,母亲姐妹都是淑女中的淑女,说的一口温温柔柔的吴侬软语,母亲对父亲更是十分的尊敬,哪见过普通百姓这样的相处。
“长安女子都这样厉害啊”。他感慨。
“打他打他,好样的”旁边的少女正给那妇人鼓劲呢,听他说话撇他一眼“妻贤夫祸少,管着他才是对他的爱护呢,这男子脾气冲动易怒,要不是家有贤妻,早就该倒霉了。”
沈瑜冉只能受教的点头,想想少女教育自己的样子,眉眼灵动,与那妇人教育丈夫还有些像了,他一下子红了脸,心中念着“非礼勿想。”
“小哥你别着急,都是我家这个不知事的错,这多少钱,我们赔你。”
要是赔,这妇人肯定是赔不起的,沈瑜冉摇摇头“路上随便买的,也不值几个钱,不必放在心上了。”
少女看他一眼。
“那哪能”妇人撸下腕上的银镯子“我家中也没有现钱,这镯子小哥便换了银子去用,大老远赶考的也不容易。”
“不必不必”沈瑜冉一个劲的推拒。这女子力气十分大,将镯子塞进沈瑜冉手中,转身踹着地痞走了。
还能听见两人对话“那镯子是我去年送你的生辰礼物??????”
“还不是你惹得祸,回头好好和表叔做买卖,再给我买一个。”
“哦哦哦”。
这???这可怎么办,沈瑜冉捧着这镯子手足无措诛魂记全文阅读。
街坊邻居也散了。
少女笑着走到他面前。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那墨你肯定还有,你卖给我,这样你就有钱了,就不必用人家珍贵的礼物换钱了,怎么样?”
“姑娘是懂墨的,若是想要,我这墨赠了知己也是好的,不必提买卖。”
少女无奈的用从地上捡起的笔戳戳他胸口“书生气。”
沈瑜冉不知怎么的,仿佛觉得有些痒,不好意思的一笑。
“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分分钟买了你,走走走。”
“去干什么?”
“我们先去把镯子还给她,我刚才注意她住在哪个院子里了,我们也放下就跑。”
“哦好”沈瑜冉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少女是我们。
两人把镯子放在窗台上,故意弄倒了扫把发出声音,然后撒腿就跑。
跑了好远之后“我???我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沈瑜冉撑着腿大口喘气。
“那你缺乏锻炼”少女看看日头“我该回家了,你把那块墨给我。”
“恩???”
“你又反悔了,你不是吧?”
“不是,”沈瑜冉连忙道,“我???我想请教姑娘芳名。来日登门拜谢。”
“我,我叫顾月。”
“嗯嗯”沈瑜冉将那墨给她,有些发呆的看着她走远。
忘了请她写一下名字,是哪个月呢,他伸手去摸笔,一摸袋子里,摸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子。
沈瑜冉每天都去那巷子转转,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少女,她仿佛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般。
只是有一天,沈瑜冉从街上路过,见一幅画,是一个捧着花做鬼脸的少女,轮廓神态与她十分像,他拉住店主问“这这是谁?”
店主见多了为这幅画失态的外地人,外国人,笑眯眯十分骄傲的道“这是大周明珠安乐郡主的画像。”然后如数家珍的说起安乐郡主的事例。
沈瑜冉想起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琼花香气,沉默的回到了旅店里。
他本身聪明,没有认真备考,从那天之后,他却每日都抱着书本,研究这每一年状元的文章风格,不断练习。
毕竟,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她。
------题外话------
你们说,状元郎好不好。
以及小火苗还是没出场。
今天新生报到,作为学姐的我,四点起床准备迎接,居然没有帅哥,我不服,哭哭。
中午的蛋炒饭很好次,果然嘛,蛋炒饭怎么可以放酱油,就应该是白的才对啊。
晚安喽,宝贝们。
107 琼林宴 教子 挑明
得文与武,货与帝王家。[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这天下的读书人都期盼着一个金榜题名,若是能得了状元更是祖上积了德的大好事。
鲤鱼跃龙门,天子座前客。
谁心中没有一点激动呢。
周意将手中蓝色的花菖蒲放在桌上,面上仿佛是挺放松,不甚在意的样子,背却挺的很直,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直视君王是无礼之事,他就一直看着上方君王的脚。
榜眼名唤石开,他喜欢的花是剑兰,与永安寺大师谈论佛法两个时辰才折下这支玫雪青,他也将花放在桌子上,却并没有盯着上面看,只是注视着自己桌上的杯子,仿佛细心研究花纹似的。
沈瑜冉怀里抱着琼花,想到刚才这花还长在安乐郡主的院子里,就越发的觉得这花好看,香气醉人,他便盯着这花遐想连篇,想着她满脸墨痕的笑容。
“状元郎???状元郎??????陛下唤您呢”。
身后的侍人轻轻的唤了两声,沈瑜冉才反应过来,冲着上面一行礼“臣在。”
卫晟语带笑意“状元郎想什么呢?”
“臣失仪,并未想什么?”
“状元郎刚才一直盯着自己怀中的花看,你今日折的是何花啊?”
“回陛下,臣折的乃是一支琼花。”
卫晟其实刚才就注意到了,他心中觉得状元郎尚且算的上一片人才,还算配的上阿福,只是家庭环境还是差些,他没有接着说这个话题,微微一笑,只说“状元郎乃是江南人士,琼花乃是江南名花,状元郎是心中亦有思乡之情啊”。
沈瑜冉也很尊重安乐郡主的名声,在没能确定能娶她的时候,不该这样轻易的与她联系起来,他点点头“臣确实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赐酒,这是池阳春,正是江南贡上来的好酒。”
面对着这些将要为大周效力,献出聪明才智的人才,卫晟十分的和蔼,他和三人都说了些话,并没有显得对谁有偏爱,周意甚至还觉得陛下看重自己胜于看重沈瑜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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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将养心殿里照的灯火通明,殿中只坐了父子二人,都捧着碗盏,乖乖的喝着味道颇怪的醒酒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卫晟宴席上总是要用些酒水的,卫熠身为太子,一是为父皇分担,毕竟父皇年纪也不小了,皇后十分担忧他饮酒伤身,二也是为了锻炼,一点酒量没有也是不行的。
皇后早早就吩咐人备好了醒酒护肝的药汤,宴席散了,父子二人为了逃避药汤,哦不是为了未完成的公务,回了养心殿,结果这药汤还是追过来了,卫晟早好几年前就成了妻管严,看着药汤发愁,却不敢不喝,只能拉着儿子一起下水,吩咐宫人“给太子也端一大碗来极品全能学生。”
宫人捧上另一个碗,回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准备了殿下的份了。”
太子殿下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接过药碗,仰头灌了下去。
卫晟不能在儿子面前失了父亲的尊严,只能紧随其后,一口灌下,然后连忙喝了口清水,又在嘴里含了一块蜜饯,这才舒服些了。
他其实也是有正事的,卫晟对卫熠说起今天琼林宴上的三甲。
“今年的三甲质量还是不错的。”
卫熠点点头。
“说说你的看法?”卫晟还是觉得嘴里一股子苦味,心里暗想,阿瑶每回送来的解酒药一次比一次苦,又捏了一颗蜜饯放在嘴里含着。
“今年的三甲,年纪都比较轻,这样的人比较有进取心,想着要干一番事业出来,但是也有锐气过重,处事手段不当的可能性,需要历练培养。”
卫晟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说说你对他们三个人的看法吧。”
“周意虽有才华,却偏于诗书方面,儿臣看过他的策论,辞藻华丽,用典颇多,乍然看上去,觉得文采飞扬,细读就会发现,内容比较空,他对于时弊用语犀利,然而并没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更没有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
“石开的文章四平八稳,但是他对于民间的情况很了解,而且他看上去胆小,在文章中却敢于说实话,这点很不错,但是他表现的比较圆滑,这点儿臣不喜欢。”
他抬头看着卫晟。
卫晟心中颇有些骄傲之意,微微一笑“阿熠对于周意的看法很对,周意文人气很重,他家里子弟大多都是这样,日后可以入翰林院,编书修撰什么的最在行不过了。”
又喝了口茶接着说“石开嘛,这个人很聪明,他确实是胆小的,毕竟出身民间,但是在文章中敢于说实话,说明他在这点上是有底气的,他的底气哪里来呢,自然仔细研究过朝廷这段时间的动向,判断出朕是在寻求怎样的官员,至于圆滑吗?这其实也是一种好处,他是圆滑而不是奸滑,这人考中榜眼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家里写信,一个顾念自己的家人的聪明人,是不会坏到哪里去的,他总是有顾忌的,有敬畏的。”
卫熠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话,他毕竟年少,父亲的教导是很宝贵的财富。
卫晟笑了笑“原本点了周意作探花,也有听说他年少俊美的原因,毕竟上届的探花气的长安城里的少女都不愿意去看游街了,没想到状元郎比探花还俊美。”
“阿熠觉得状元郎怎么样呢?”
“嗯”卫熠手在桌子上扣了扣“聪慧,有才,他的文章中有少年人的一种挥斥方遒的潇洒之意,他的文章也优美,但是就没有了那种堆砌辞藻的感觉,因为文章中石油实打实的内容做基础,有抱负,有眼光,嗯,有谋算,有心机。”
“有谋算,有心机?”卫晟笑着重复了一遍“阿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他今日折花,折的是姑姑家的琼花,这样就和顾国公府拉上了关系,不管他分去哪一部,短时间内没人会轻易为难他,很有利于他站稳脚跟。”
听卫熠这样一解释,卫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点点头,却也开玩笑道“没准是对我们阿福有意思呢?才子佳人,多好的佳话。”
卫熠神色不变,用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子“那就更说明他有心机了,阿福是姑姑的独生女儿,他一定是看出了阿福的价值,他若是对阿福有意思,难免不是冲着顾国公府和姑姑的力量去的,这样目的不纯的人,怎么能对阿福好呢请叫我女王大人。”
卫晟喝了口茶水“这虽然只是你想的,但是你担心的也有道理,阿福的夫婿人选还真是不好选,我们阿福千好万好,总怕别人配不上她,若是日后辜负了阿福,咱们固然可以给阿福报仇,但是阿福总会伤心的。”
卫晟发着愁遐想“其实若是嫁到咱们家里来也不错,我和你母后总能照看好她,打小玩大的表亲也熟悉。”
卫熠的心怦怦的跳起来。
“唉,你说祈儿怎么样?祈儿是会疼人的性格。”
卫熠脸色十分不好,还没说话,卫晟又马上接着道“不行,何婕妤和三公主不是好相与的,卫祈要是受她们影响就不好了。”
卫熠松了口气。
“不然,卫钰?性格脾气都好,和阿福关系也好,阿福若是嫁过来,王府也都是她当家做主,把得住。”
“卫钰比阿福小三岁呢”。
卫晟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女大三,抱金砖呢,我回头好生和你母后商量一下。”
卫熠简直是受不了了,他站起来,指指自己。
十分严肃的道“四肢健全,五官端正,聪明勤奋,一国太子,两下无猜,我为什么不能进入参考范围。”
卫晟一愣,他其实早就看的出来卫熠喜欢阿福,但是大家一直没有说破,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今天卫熠说出来了,他也就不能也不想糊弄过去了。
卫晟看着堂下站着的儿子,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出了玉树临风的样子,站在哪里好似一颗挺拔的植物,坚强柔韧倔强,他看着卫熠的双眼,认真的道“阿福是我们从小看大的,聪明可爱,懂事贴心,除了你之外,我和你母后对阿福最用心,甚至因为阿福是女孩,比对你还要宠爱一些,早些年,我们也想着可以亲上加亲,把阿福给你娶回来,做太子妃”。
“你先别脸红。”卫晟挥挥手。
卫熠问道“哪为何?”
“我和你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襁褓中就封太子,你明白朕对你的期望,你将来是要继任皇帝之位的,作为一个帝王,你有无限的权利和责任,这天下美丽的女子多了,而她们都希望能得到你的宠幸,你还年轻,你可能会享受,但是受委屈的就会是阿福。”
“我不会???我只喜欢阿福”。
卫晟点点头,心里却是不信的,这只是他现在的想法而已,少年人许下承诺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能做到的,将来就不一定了。
“那还有责任呢?你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要平衡朝中势力,要???”
“所以我如果能完全控制前朝,让他们没有人敢质疑我的决定,就能不委屈阿福。”他红了脸“阿福也能为我开枝散叶。”
卫晟微微一笑,一句话伤害了卫熠“等你能做到的时候,阿福早就出嫁了。”
------题外话------
我对不起小火苗,好容易出场还要被打击,但是他给状元郎下绊子了哦。
今天拓展训练,饭非常难吃,不和大家分享了。
107 兄弟 登基 约会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800]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陆安,不现在该叫他乌承了,他握着栏杆,看着这宫中纷乱的景象,脑海中莫名闪过了这首诗词。
天空灰蒙蒙的,云压得极低,凭白让人觉得透不过气似的,宫中的宫人侍女脚步匆匆,低着头走过,广场上,乌硫巫师跳着祈福舞,嘴里说着没人知道意思的词语,扰的人头疼。宫中的妃子香腮挂泪,却透着些麻木之意,有的已然连脂粉都没有精神施了,有的却能保证眼泪不会毁了精致的妆容,只是显得楚楚可怜,后面的这种显然是有别的心思的,毕竟三皇子已经回来了,毕竟三皇子还年轻,毕竟??????
乌承心中想的很多很多,这已经是他回来的第七天了,却是他第一次进入这座宫殿,进入曾经的家,因为什么呢?或许是不想见到曾经的慈爱却又把自己驱离家乡的大哥,或许是不想看见英雄病弱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些阴谋,或许是因为那一丝丝早已失去的温暖,而让他再三放缓的进宫的步伐,甚至在进宫之后,还在殿门前踌躇起来。
想起昨日晚间府上的热闹景象,他心中忍不住一笑,笑的是自己,笑自己的心软。
乌承整理了一下袍子,从容的登上那长长的汉白玉台阶,迈过门槛,小时候还觉得这台阶太长,门槛太高,现在却能轻轻的迈过去了。
大殿里静悄悄的,燃着的香炉上冒着冉冉的烟,却掩盖不住浓重的药味。
“大哥???”乌承走进内殿,离着御床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说了话,明明是夏天了,床上那人却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殿里一片寂静。
乌承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床上才响起了声音。
“咳咳???老三,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你回来???咳咳就好。”床上的人仿佛极其虚弱似的,说话间喘嘘咳嗽声不断。
兄弟二人说了这两句话,便又冷了场。
乌承看着打香炉里升起的烟仿佛入神的样子。
“你???怎么今天才进宫来看大哥。”乌阚说了一个你字,停顿了一下,仿佛不经意似的,才接着说。
“我在家中等着大哥的礼物,昨天收到了,这才进宫来。[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乌承声音里有些笑意,仿佛十分轻松愉快似的说。
床上那人也短促的笑了一声“可惜,你似乎不喜欢大哥送的礼物。”
“不,我喜欢啊,毕竟是大哥的礼物帮助我下定了决心。”
床上的人咳嗽起来。
乌承走近了两步,伸手托起他,递了一杯温水过去。
乌阚没拒绝,喝了这杯水,缓过来一些。
乌承站在他近前看,突然觉得时光和岁月什么的,真是个奇怪有神奇的东西,曾经记忆中高大威猛的大哥,躺在床上显得又瘦又小,头发白了一半,两腮瘦的凹陷下去,只有那双和自己一样碧绿的眼睛在混沌发黄中透着一丝锐利。
“你都知道了弄花师。”
“是啊,都知道了。”
乌承退后两步,站直了身体,青年碧绿色的双眼仿佛是春日的草原。
乌阚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在草原上打猎,曾经看到狼王之战,年老的狼王被年少有力的新狼王赶走,摇摇晃晃的死在领地之外。
“你马上就会是下一任的乌硫王了。”乌阚平静的说,声音中还有些掩盖不了的虚弱。
“是啊,但这不是我应得的吗?”乌承笑笑。
“大哥,你什么时候你学会示弱了,若是从前的你,断不会透出虚弱之意来,尤其是在对手面前,你不是教过我的吗?”
乌阚沉默了一下“你不是对手,你是我的兄弟。”
“昨天没被在大火中烧死的兄弟,躲过了木里(乌承安答的名字)匕首的兄弟,大哥,你是为了谁在示弱呢?”
“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还是我那个刚出生的小侄儿?”
乌阚在锦被里的双手揪紧了床单。
“大哥以为自己要死去了,才让人接我回来,毕竟乌硫不能没有继承人。当时,大哥是怎样的心情呢,是不是无奈又痛苦,千方百计的夺得了皇位,到头来却还是要落在我手上,是不是觉得老天不公平呢,凭什么你就没有子嗣呢。”
“谁想到,就在我回来的路上,大哥后宫里就能传出喜讯呢,大哥是不是欣喜若狂,大哥为什么没让人在路上动手呢,因为不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吧,在我回来的前夕,这个孩子生出来了,好健康的一个小男孩,大哥高兴的时候想到了我吧。”
“亲手把这个大威胁弄了回来,后悔坏了,怎么办呢,除掉他吧?”
乌承的声音很是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着一个没什么意思的话本。
“昨天的大火非常美,映红了格里城的半边天。大哥给我准备了非常盛大的葬礼呢。为了万无一失,木里拿着匕首等在我身后,大哥也是费心思,辛苦了。”
乌阚闭了闭眼睛。
“不要说了。”
“我输了,成王败寇罢了”乌阚眼神中依稀有当年的锐利。
“乌硫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我的儿子还小,不是你的威胁,就算是看在乌家人丁稀少的份上,放他一命。”
“你在求我吗?大哥”
乌阚握紧了拳头,又无力的放开,缓缓点点头“是的,我在求你。”
乌承忍不住笑起来,他仿佛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摇摇头“为了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大哥居然低头求人。”
乌阚瞪大了眼睛“你胡说”。
乌承寻了把椅子坐下“昨天臣弟逃过了大火,又躲过了补刀的木里,毕竟是年少的兄弟,我就和他聊了聊,听了一个十分感人的爱情故事,有一对男女互相爱慕,就在他们互许终身的时候,女子被逼入宫,他们忍不住爱情的召唤,一直偷偷保持着关系,后来,大王病重了,那女的恰好怀孕了,说出来这可是大王唯一的子嗣,一个能当摄政王的机会摆在了木里眼前,什么君臣,什么兄弟算的了什么。”
听着乌承的话,乌阚捂着胸口,仿佛喘不过气似的,嘶声大喊“不???不会的。”
“大概是父皇觉得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子嗣吧弃后重生之风华最新章节。”
“父皇去世那天,我正在殿里玩,听到你来了,我想着和你开玩笑,就躲在床下,我看着你进来,靴子停在床边,然后你出去,然后父皇就去世了。”
乌阚仿佛看见了极恐怖的东西似的,嘴唇开合两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无声的栽倒在床上。
这一倒下,乌阚再没有睁开双眼,他在床上躺了两天,昏迷不醒后病重不治,身亡。
乌硫以玄色为贵,乌承在十年之后,终于穿着玄色礼服登上了高高的台阶,坐在上面,看着台阶下百官跪服。
武烈王十年,王病重,王太弟回国,国之上下,失掌舵之人,朝中民间,再三求恳,王太弟登基,号武穆帝。
――《乌硫国史》
??????
初夏是阿福最喜欢的季节,不冷不热,在这个时候在树下,依在美人榻上吃一盏双皮奶,微风吹拂,别提多舒服了。
“小姐,沈郎君在前面等着呢。”
阿福不是喜欢拿腔作调,故意迟到的人,约好了时辰,是万万不能迟到的,她坐起来看一眼更漏“没到时候呢啊,他记错时辰,来早了吧。”
喜乐扶着她起来换衣服。
“不止是来早了,沈郎君在咱们府门口绕了半天了,周围路过的人都看,管家连忙出去迎进来的。”
“不是,小姐,就算是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您怎么还素着脸在这里坐着呢。”喜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抱怨。
阿福换好了衣服,起来在镜子前转一圈,笑着念“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此诗说的正是我啊。”
平安喜乐“噗呲”笑出来。
阿福进来厅堂,就见沈瑜冉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她有心吓他一跳,示意平安喜乐不要出声,从背后上前,用扇子轻轻一搭肩膀“那家少年郎,却在此枯坐发呆。”
平安喜乐简直想无力的捂脸,今天的小姐依旧调戏了别人呢。
沈瑜冉吓了一跳,险些把茶杯扔出去,将茶杯放下,红着脸行了一礼“沈家瑜冉,却不是枯坐,只为了等候一人。”
他反应很好玩,既能接的上阿福的话,却又害羞似的红了脸。
调戏人吗,要是那人很淡定,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但是如果那人太害羞,到了接不上话的地步,却也没什么意思,沈瑜冉这样反应,让人很有调戏的成就感和趣味感。
两人约好出门去逛坊市,他们两人都喜欢书画,很是有共同语言,沈瑜冉来京城不过半年,就摸清了那家书铺的收藏最多最好,那家的笔墨纸砚质量最好。
他说话很有条理,典故诗词信手拈来,虽然一路上说话的时候,只要阿福看他就会红脸,但是还是很有乐趣。
------题外话------
我一定是个偏心的人,哈哈哈
累死了,今天的米线很好次,宝贝们晚安,你们也都开学了吧,早早睡哦
109 约会 交往 幸福
虽然卫熠很是怀疑沈瑜冉目的不纯,但是他的想法毕竟只是个人的想法,并不能影响别人对沈瑜冉的观感。[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不管怎么说,沈瑜冉是个很优秀的人才,性格学识都没得挑,只要不提到阿福的事情,就连卫熠说得也是他聪慧有才,有抱负有眼光,卫晟后来试过他的奏对,他也感叹,和沈瑜冉说话是非常舒服,非常享受的一件事,琼林宴之后沈瑜冉受封翰林院修纂,翰林素有储相之名,可见看重。
顾家对他的观感也很不错,长得好看,学识还高,前途也不是问题,而且阿福看样子也不讨厌他,华安长公主回来就问了阿福是怎么认识沈瑜冉的,阿福笑着说了,还评价他看起来是个傻乎乎的书生。
华安长公主对沈瑜冉的评价上升了一个档次,这个孩子没有文人的酸腐气和臭架子,他能俯的下身去做代写书信的工作,这也说明不娇气能吃苦,这都是好品质,最重要的是有良善之心,这很好。
顾琦轩打听了一下,发现探花周意明显是和沈瑜冉不对付的,两人同在翰林院,沈瑜冉比周意职位高一阶,周意没少给沈瑜冉使绊子,沈瑜冉一点亏都没吃,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沈瑜冉受了委屈,是他在忍让周意,认为周意性格不好。
这说明什么,在自身没有丝毫损失的情况下,他不动声色的提高了自己,而且使对手把名声都输了,这绝对是人才啊。
但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婿人选不优秀不行,太优秀太厉害,他们却也要担心,他是真的喜欢阿福吗?会不会是要利用阿福呢,华安长公主心里担忧多多,不动声色的和阿福打听,阿福道“他傻乎乎的,有时候急的说不出话来,诶他这样的能得了状元,是不是看脸的啊,我颜控的属性没准是继承了舅舅。”
华安长公主突然放心了。
当年的顾昭惊才绝艳,满天下都说着顾昭的优秀,满长安的女子都传唱若得顾郞望,但死不足惜,只有华安长公主觉得奇怪,一说话就脸红的顾昭是怎么被称为周国双壁之一。
后来就知道。
那个男子纵然有百般聪慧,千般心机,面对那个女子,那一切都没了用处,只有满心的欢喜与陶然。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有的人只是在你面前才笨。
······
长街之上,有商家数百,行商无数,熙熙攘攘游客并肩,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一对男女重生之零售大亨最新章节。【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男子俊美,女子虽然带着帷帽,却难掩身形窈窕,气质高华,这一对璧人行走在街上,怎能不引得人多看两眼。
沈瑜冉曾经骑马游长安,不少民众都记得他的容貌,幸好长安的人民见惯了达官显贵,不然这街还不好逛呢。
不少路过的少女都悄悄打量这二人,看一眼状元郎美姿容,再看看旁边的女子,原是嫉妒的,看了她心中却又生不出嫉妒之意,仿佛就该是这样的两人才匹配。
提着篮子卖花的小女孩被人群挤的一个踉跄,阿福把她扶住,小女孩也不哭只顾着护住自己的花,举起手里的篮子“姐姐你要买花吗?”
小姑娘的篮子里是芍药花,不是什么珍惜的品种,几支冰清,几支粉黛,最贵重也就是一支黄玉衣。
阿福笑笑,拿起一朵,喜乐瞬间想起了小姐调戏人家卖花姑娘的事迹,顿时有捂嘴的冲动,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要是被你吓到怎么办,这里人这么多,要是让别人看见,郡主的名声会不会有损伤,啊啊啊,喜乐的内心在刷屏。
但是这个小姑娘是很机智的,她没有继续和阿福说话,而是将目标转移向了沈瑜冉,她努力把篮子提高一点“大哥哥,给大姐姐买支花吧。”
沈瑜冉红着脸去掏荷包。
“大姐姐这么漂亮,和我的花最配了”。小姑娘眼见买卖能成,嘴越发的甜。
阿福笑着逗她“我带着帷帽,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好看呢?”
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大姐姐一定是特别好看,所以才用帷帽遮住的。”
沈瑜冉把银钱递给小姑娘,拿过篮子,小姑娘把荷包往怀里一揣,立马不搭理大姐姐了,扭头就跑了。
阿福调戏不成,连小姑娘的脸都没捏到,忧伤的看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感慨“我居然不招小姑娘喜欢了,说好的本公子是长安女子的梦中情人呢。”
喜乐见小姑娘走了,自家姑娘也免去了名声不保的后果,笑着道“现在长安姑娘的梦中情人是沈郎君呢。”
阿福看沈瑜冉,好奇的问“真的假的,有没有小姑娘给你送荷包,送手帕,我和你说,我当年······”
沈瑜冉脸还是红的,却十分认真的解释“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会接受别人的荷包的,我······”他没好意思没说出来,我不是已经有了你给的荷包了,就是那个装着金银珠子的。
阿福不说话,还是笑眯眯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瑜冉,沈瑜冉只能想着法子转移话题,他将手中的花篮拿起给阿福看“这花虽然不名贵,但也算得上娇艳,郡主可要选一朵簪在发上。”
长安流行簪花,芍药牡丹蔷薇都是簪花的热门选择,长街上便有不少女子头上簪着各式娇艳的花朵。
沈瑜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安乐郡主怎么能在大街上摘下帷帽,簪上花朵呢,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容颜。
“好啊”阿福很干脆的摘下帷帽,笑眯眯的在花篮中挑选起来。
沈瑜冉立马挪了挪位置,站在了阿福前面,将阿福挡在了自己与摊位间,他个子比阿福高,外面的人并不能看见阿福的脸,里面的摊主是个老人,只是微笑着看了看这对少年人。
沈瑜冉心中虽然紧张,却也是软软的,她是尊贵的安乐郡主,却也是那个拉着自己奔跑的顾月清穿崩坏年代。
阿福选中一支粉黛,簪在发间,拽拽沈瑜冉的袖子“好不好看。”
她笑着,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抿嘴微笑,而是露出了贝齿,眼睛仿佛发着光,手拽着沈瑜冉的袖子,仿佛是正在撒娇的样子,沈瑜冉说不出话来,突然想起一首词。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痴痴的念了出来。
然后便盯着阿福发呆,半响才反应过来不妥,这首词中是一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对话,他心中一紧,想着她会不会觉得我轻浮,会不会厌恶我。
阿福心中其实是有数的,她今年十六岁了,一般女子大多都在十三岁定下婚事,然后十五六岁成婚,阿福是该好好挑选结亲的对象了,既然要挑,当然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沈瑜冉便很好,比长安城中的世家子弟要合适自己,虽然现在自己还不喜欢他,但是慢慢的交往中,两人一定能培养起感情来。
阿福任由他看着自己发呆,等这个人反应过来,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才笑着说“你还没说到底是我好看,还是这花好看呢。”
沈瑜冉忙道“自然是你。”他只恨自己此时词穷,不能瞬间做出个千百字的美人赋来歌颂她的美貌。
阿福将篮子递给他拿着“算你聪明,可曾记得也有一首诗这样写的。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面发娇嗔,碎挼花打人。”
“所以答不对,可是要挨打的。”阿福语气中含了些娇嗔。
阿福是个坦然认真的人,既然沈瑜冉各方面都合适,她也不讨厌沈瑜冉,尤其是府中其实也默许了两人多次出来玩,阿福明白娘亲的苦心,她希望自己能嫁给喜欢的人,而不只是因为合适,所以两人其实现在应该处于交往阶段,阿福便认真的用另一种态度去对沈瑜冉。
沈瑜冉却是第一次明确的接受到阿福这样的信息,他其实大概看出了顾府的意思,但是怎么也不会比得到了心上人的态度而更加高兴,他兴奋的不得了,他觉得自己想写诗,想作画,但是他写不出也画不了,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说些话,但是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又高兴又着急,只能死死的捏着花篮的提手。
好容易才憋出一句“我···我很高兴。”
阿福其实是有一点微妙的茫然的,会想着就是这个人了吗?就是他和我渡过一生吗?将来那么远,总会有些畏惧。
但是沈瑜冉这样欢喜,这样高兴,他整个人好像都透着幸福的光芒,阿福也微笑起来“你要好好表现啊。”
沈瑜冉点着头,他整个人都被从天而降的幸福击中了,才高八斗的状元郎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只会傻傻的点头。
两人都在笑,笑的那么好看,那么幸福,那么让人羡慕,让人像要摧毁······
茶楼上的卫祈看着楼下的二人,握紧了茶杯,面无表情的想。
------题外话------
每天例行忏悔,我对不起小火苗哈哈哈。
状元郎现在是顾家默许的女婿,长公主希望两个人有感情,不是只是因为合适就成婚,阿福也这样认为,所以她在认真的培养感情。
今天吃了西瓜,在军训的小学弟学妹面前,人生的幸福都是从对比中来的,(*o*)
110 破坏 绯闻
风轻轻,天蓝的过分,廊下的风铃叮当当的响起来,沈瑜冉这才惊醒,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却悄悄的伸出了手,他不敢直接牵上去,只伸着,等着阿福的选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阿福笑眯眯的看他一眼,将手放在他手里。
沈瑜冉忍不住握紧,又恐怕握疼了她,松开了一些,但也仍然是个捂住不放的样子。
阿福感受到他的珍视,任由他握着调整。
这边夏意融融,柔情蜜意,那边却寒冬肃杀,如坠寒潭。
长街漫漫,皆是人声,满是笑语,卫祈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另一个空间中,这些人声笑语与自己毫无关联,自己只是在寒风中看着别人幸福的可怜虫。
凭什么呢,若是太子也罢了,毕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个人却又是哪里蹦出来,就好像自己家里种出来的果子,哥俩都等着她成熟,心里把另一个人当成竞争目标,心里设想了无数遍,怎么打败另一个人,没想到,却被一个外人抢了先,这谁能忍住。
卫祈将手中的杯盏放在桌子上,缓慢而优雅的坐下了,脸上带着笑容的与人寒暄,同桌的人并没有发现到他情绪上的不对,嘴里还说着恭喜的话“恭喜二皇子了,马上就要封王出宫了,听说你的府邸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同喜同喜”卫祈笑着道。
侍女执这酒壶,见卫祈酒杯已空,连忙向里面添酒,谁知酒却从酒杯中漏了出来。
侍女大惊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儿酒杯就裂了缝,谁敢给二皇子上了个质量如此差的酒杯,连忙跪下了。
卫祈摆摆手,示意她起来“无碍的,换一个吧。”
侍女捧着酒杯走了。
席间气氛有些僵,虽然二皇子没追究,但是毕竟是出了不妥,有人有意转移话题“刚才二皇子可看到什么好风景了。”
卫祈微微一笑“是啊,看到了好一番景色。”
“这聚轩楼占得好地方,从二楼看出去不只能看到长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远眺还看得见京郊浮罗山那边。”
卫祈只笑了笑“挺好的。”
······
卫祈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扔在榻上,手里把玩这一块黄玉。
他之前就嫌弃宫人吵,把人们都赶出去了,如今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不必笑,也不必说话,能够安安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他其实不是那么爱笑的,但是谁让他是温文有礼,风流潇洒的二皇子呢,他有时候也懒得说话,但是不行,不能让别人觉得二皇子骄横怠慢。
他靠在榻上,好像是在拼命的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毕竟殿里太黑了,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宫中点灯是有时间的,到时间的时候,小太监就会把灯点起来,今天二皇子回来就把人都赶出来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小太监也该点灯了,跑来问在门口守着的总管“总管,这···天都黑了,点不点灯啊入侵型月全文阅读。”
总管斜他一眼,声音低低的,“主子不发话,谁敢进去,你进去吗?”
“那···那怎么办啊?”小太监为难死了,这别的宫殿都点起灯了,就看见这边一片黑也不像样子啊,知道的是二皇子发脾气,不知道的就要以为是宫人怠慢了。
“死脑子,去吧偏殿啊,廊下,院子里的灯点上,主殿这边先等等。”
小太监领命去了,总管看看殿里,也有些发愁,这不只是到了要点灯的时候,还快到要用膳的时候了。
狐狸大摇大摆的从廊下过来,看也不看外面等着的人,就要往殿里钻。
“总管,这狗···”旁边的太监有些迟疑,拦不拦。
总管摇摇头“别管,他进去,主子的心情没准能好点。”
卫祈发着呆,手边突然凑过一团毛茸茸温暖的物体,他好像猛然惊醒似的,搂过哼唧哼唧一只用头蹭自己的狐狸。
他拍了拍狐狸,道“我没事,别哼唧了。”
动物是能够感知人的情绪的,人不高兴的时候,动物也能够感觉得到,尤其是与主人关系比较亲密的动物,更是敏感。
狐狸跳上榻,窝在卫祈身旁,他暖洋洋的,卫祈摸着他的毛,想着事情,刚才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不只是今天见阿福和沈瑜冉的事情,还有母妃之前说的话也在自己脑海中缠绕,一会儿是阿福的微笑,一会儿时母妃的劝导,一会儿太子沉默的面容,一会儿是父皇淡然的话语,他心里乱糟糟的,其实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想,只是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而已。
狐狸凑到身旁,暖洋洋的一团,他的心神才集中起来。
他缓缓的吐息着,不能慌,沈瑜冉嘛,不是他的东西,他就不该染指,只是该怎么做呢。
卫祈是个很聪明的人,他逻辑性强,脑子转的很快,冷静下来,他就开始想了。
沈瑜冉的各方面条件不是最好,但是综合起来却恰恰是最合适的,这件事对自己来说,也有好处,起码说明,顾国公府无意把女儿嫁给太子,首先自己就少了一个最强的竞争者。
然后沈瑜冉,其实要是想杀了他,是轻而易举的,但是他不是什么没有名号的人,若是沈瑜冉真的出了事情,父皇一定会查的,若是他残废了呢。
卫祈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不行,好好的人突然残废了,还是会被查的,查出是自己做的,父皇会怎么样,暂且不说,阿福一定会觉得自己恶毒。
这种方法行不通···
怎么办呢?他轻轻摸着狐狸的毛,若是···沈瑜冉有了别的女子,便狠狠的打了顾国公府的面子,阿福绝不会嫁给他。
卫祈撒开手,把狐狸放到地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点灯吧。”
······
沈瑜冉任职翰林院修撰,这是个清贵文职,宰相多出翰林,但是翰林院修攥是个六品官,并不必上朝,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他每天辰时中上班,酉时初下班,时间非常规律。
沈瑜冉回家不骑马,也不坐轿,他习惯走回去,路上会经过一些书坊,墨斋什么的地方,他也进去逛逛,卖点什么,俗话说穷翰林,穷翰林,可见翰林一个月俸禄不高,他一个月的俸禄大半都花在这些上了,后来,知道顾府的态度之后,沈瑜冉就开始攒钱了,靠那些俸禄是肯定不够的,他已经让人送信回本家了,另外自己在这边,也开始写书画画,状元郎还是很全才的,他的画很受长安城百姓的追捧,也能攒下不少钱轮回在三千世界全文阅读。
这天也是一样,沈瑜冉从翰林院出来的时候,天气正好,远处天边一片火烧云,美的很,沈瑜冉想着要把这景色画下来,他颜料中的朱砂用得差不多了,路过墨斋的时候就进去问了问。
掌柜的道“正好来了上好的朱砂”,沈瑜冉看了看确实不错,就要了一匣子。
他揣着这一匣子朱砂往外走,刚出门口,就被拦住了。
“沈郞······”一位蓝衣姑娘双目含泪,冲着他柔声唤道。
沈瑜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墨斋的门槛绊倒。
他皱着眉道“这位姑娘,某并不认识你,你这样唤,很是无礼不妥。”
那女子眼泪汪汪的往前一步“沈郞忘了我吗?怎说得出如此绝情的话。”
沈瑜冉在长安的知名度还是比较高的,且这女子声音中气很足,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都说了,长安人民爱八卦,不一会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那女子已然落了泪,眼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泪珠,但很神奇的是,做到了哭而不花妆容,只是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这要是一般男子就算是不认识,也会觉得她可怜,沈瑜冉却只觉得尴尬,还有一些厌烦。
“沈郞当日与我许下诺言,说好的考试之后便来娶我,我等啊等,等到沈郞金榜题名,沈郞却没有来,我想着沈郞忙,便接着等,可是如今已然过了好几个月了,沈郞却再不见踪影,沈郞,难倒你厌烦了我?”她上前要拽沈瑜冉的袖子,沈瑜冉往旁边一闪,避过了。
周围的人已然议论开来“没想到状元郎是这样的人。”
“又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啊。”
“状元郎才不是这样的人,没准······没准是这女子认错了人呢。”有女子替沈瑜冉说话,却也不是很有底气,毕竟这女子言之凿凿,说的有模有样的。
“哼,你们女子就是看脸,肤浅,状元郎怎么样,还不是人品差,还什么青年才俊。”有男子酸溜溜的开口。
见沈瑜冉躲开了,那女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呜咽起来“沈郞,你不要生气,都是我错了。”
沈瑜冉乍然碰到这样的事情,比她茫然多了。
“沈郞,你···你不要厌弃我,都···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来寻你,给你添麻烦,我会等你的,等你来找我”她一脸慈爱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毕竟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我们娘俩都会等着你,沈郞我不怨你,哪怕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会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
众人一片哗然。
如果长安城中有报纸,那今天的头条一定是“号外号外,状元郎被痴情女爆出未婚有子,长安城又少了一个好男人。”
------题外话------
阅兵式帅爆了啊!来自一个花痴了一上午的木头。
晚上还有一章,不过要到11点多了,预告大概是各自出招吧。
111 戳破 姻缘
话说,长安城中有一位状元郎,才高八斗,貌似潘安,克俭有德,乃是长安不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却在今天被意外爆出渣男本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女子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时就炸了锅婵心计。
“真看不出来诶。”
“这姑娘也挺可怜的。”
“真是自古无情出书生。”
这里越发热闹起来,周围围上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沈瑜冉头都懵了。
那女子好像十分伤心的样子,用手帕捂着眼睛,转身要走。
奈何长安城中的大妈太过热情,十分嫉恶如仇的拉住她“姑娘你不能走,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一定得让他负起责任来。”
“不···不用了,我不怨沈郞,我愿意自己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姑娘你不能太善良了,他不会念你的好的。”大妈义正言辞的拉着姑娘不放。
周围人还有起哄的,声音特别大的劝沈瑜冉“状元郎,毕竟怀了您的孩子呢,您纵使不喜欢孩子她娘,但是孩子得留下啊。”
沈瑜冉又急又气,手都要哆嗦起来,他自幼书香世家长大,虽然不至于迂腐,但对于名声气节也挺看重的,行君子之事,不坠君子之风,是沈瑜冉对于自己的要求。
他虽然气急,却仍然有心观察这周围,这个女子口口声声沈郞,且还是看着自己的脸喊得,不大可能是认错了人,当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三言两语说完之后,始终急切的要走,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他冷静下来。
大步走到那正和大妈较劲的姑娘面前“按姑娘的说法,沈某忘恩负义,考试之后就再没见过姑娘是吗?”
那女子没料到他还会问自己,她正扭着手试图从大妈手里挣脱出来,但是反应也很快,语带哭腔的道“是的,我等了你大半年,沈郞你为什么不来见我。热门小说”
沈瑜冉微微一笑“姑娘刚才说怀了沈某的骨肉是吗?”
女子有些迟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大妈非常热心的拍拍姑娘后背“哎呀,姑娘你说吧,状元郎不是那不负责的男人。\''\''
大妈粗壮的手掌拍在女子后背上,女子咳嗽了一下,点了点头“咳咳是,沈郞我不求你负责,我会自己养大孩子的,将来我会告诉孩子,他父亲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二月考试,如今八月”沈瑜冉看了那女子肚子一眼“我观姑娘身形匀称,不像是怀胎六月余的样子”。
“对···对啊”众人恍然大悟。
周围的人都像着那女子腰腹间看去,大妈也松了手,孤疑的打量。
“我···我记错了,沈郞之前回去看过我一回,大概是那回的事情吧。”
“这种事情都能记错吗?姑娘的记忆力真是不大好呢。”沈瑜冉被这样诬陷,心中也气,语调淡淡的出言嘲讽。
那女子明显的手足无措,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话。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人,居然污蔑状元郎。”
“我就说状元郎不是这样的人吧?”
“我···我认错人了”女子扔下这一句话,捂着脸跑了。
众人也散开了,大妈还拍拍沈瑜冉肩膀“不好意思啊,误会了您。”
沈瑜冉能说什么,大妈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重生之零售大亨全文阅读。只能无奈的摆摆手,示意没事,你快走吧。
······
卫祈拿个小银勺子,正刮着果泥喂里面的红羽铃(一种叫声悦耳的小鸟)。
听了下属的禀告,他沉默了片刻。
面不改色的接着喂那只小鸟,点点头“本王知道了,本王不养蠢人,卖远一点,下去吧。”
他拿勺子逗弄这那只小鸟叫唤,嘴里轻轻的哼着几句戏词“只是我乍然意见,心中放不下,却不是前尘已见,今生续前缘。”
那小鸟也凑趣似的,叫唤起来,红羽铃叫唤起来很是好听,卫祈放下勺子,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闭着眼睛,仿佛是在欣赏着鸟的叫声似的。
······
“给母妃请安。”
“我的儿,快坐,最近怎么样,过几日就是你开府的日子了,都准备好了吗,你舅妈前几天进宫看我的时候,还说你舅舅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卫祈笑笑坐下了“都准备好了,那边东西都是齐全的,家具什么的不必动,就是把一些书和细软搬过去就行,宴席也准备了,您放心,我会请舅舅的。”
何婕妤的心思被说破了,也不尴尬,只是笑笑“娘知道你孝顺,就是叮嘱一句罢了。”
她这些年都无宠,后宫里的女人挣不到宠爱,活什么呢,不就活娘家,活儿子吗,娘家固然不争气,但却也是亲的,只能费力提拔着,儿子也明白这个道理的,何家毕竟是他的外家,外家若是起来了,对二皇子也有帮助。
“母妃最近忙什么呢?”
“你妹妹今年也十五岁了,也该定下婚事了,皇后一点也不上心,我最近就忙着挑人选呢。”
她这话却是假抱怨,真高兴,皇后要是上心,何婕妤才要害怕呢,她和皇后的关系算不上亲近,早年还得罪过皇后,心里防范着皇后要拿捏三公主的婚事,一口一个臣妾担心,皇后知道她的想法,也懒得费心,索性让她自己折腾,反正挑选出人,也得陛下拍板,总是要把关的。
卫祈笑笑“母妃可挑出来了。”
“还没呢,咱们得找个家世好的,才能帮的上你,你妹妹要求还多,这也不行那也不好,我最近就烦这个事情呢。”
“儿子倒有个合适的人选推荐。”
“说说看。”
“今年的新科状元,沈瑜冉。”
“这人我是听过的,听说年纪轻轻,才华横溢,但是···家世上是不是差一些。”何婕妤有些犹豫。
“沈瑜冉出身江南沈家,沈家是文坛大家,江南又是出才子的地方,有不少朝中官员都曾经在沈家的书院学习,他家在文人之中,地位很高,文人也是一股力量。”
何婕妤毕竟是小家子出身,她对于朝上的事情也并不了解,听卫祈这样说了,就点了点头,道“只是不知道你妹妹喜不喜欢,毕竟也是她的终生大事。”
卫祈笑着点点头“自然是妹妹愿意才行,不过我觉得妹妹会喜欢他的,这几日有机会,我安排妹妹见沈瑜冉一面,妹妹若是愿意,咱们再和父皇提。”
何婕妤点点头“我儿考虑的周到,你自己的事也要考虑了,今年也十八了,安乐郡主那边清穿崩坏年代全文阅读。”
卫祈打断了何婕妤的话“母妃不必说了,儿臣心中有数。”
······
“哥,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啊?”
“我那边送来这季的首饰了,我还没看完呢?”卫葶不耐烦的抱怨。
卫祈拍拍她站直“带你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大人慢走。”
“公公留步,不必送了。”
沈瑜冉刚到翰林院,负责的主要是一些整理分类的工作,但是工作要想进步嘛,你不能安排给你什么活,就干什么活,要有心思,自己找着活儿干,这样才能前进。
沈瑜冉就接下了给陛下送折子这份额外的差事,这份工作其实不是好差事,路远,宫里不可能让你骑马坐轿子,就得步行,要是能见到陛下,那也值得,这份差事也轮不上沈瑜冉,但是这事儿并不能见到陛下,流程是这样的,拿着折子送到内书房门口,太监会接进去,呈上给陛下。
所以这份差事完全没人争抢,诸位前辈大臣还在哪里这个说自己年纪大,那个说自己身体不适的推脱,沈瑜冉就主动接过了这份差事,沈瑜冉前两个月确实没有见到陛下,周意还嘲笑了他好几回。
但是机会是留给有心人的,没准什么时候陛下就闲的没事干,想要询问一下翰林院平时的工作呢,正巧沈瑜冉准备的很好,不只能回答的出分类的问题,连陛下其他的问题都回答的很好,这次聊天非常愉快呢。
知道了这事情,众人才后悔不已,但是陛下已经表示这个差事就是你的了,年轻人好好干。
那其他人就只能羡慕了,也没别的办法了,气的周意冲沈瑜冉飞了好多白眼。
沈瑜冉每天都要往御书房前来一回,他也不可能每次都能见到陛下,但是十天半个月的也能见一回,这就比其他人强的多了。
扯远了,先不提,卫葶不好出宫,要见沈瑜冉只能这个机会。
沈瑜冉把折子递给总管,便礼貌的告辞了。
卫葶不耐烦急了,冲着卫祈抱怨“太阳这么大,晒得我头都晕,我要是晒黑了怎么办”。
卫祈道“你本来也不白”他拍拍卫葶肩膀“你看那边”。
卫葶撅着嘴“有什么好看的吗,烦死了。”
然后就愣住了。
青年穿着普通的官服,但是偏偏显得十分不普通,大概是青色格外衬他,显得他潇洒而磊落,清秀却又不文弱,气度便是上佳,容貌更不必说。
长安城实力认证美姿容,他能不好看吗,沈瑜冉冲着总管客气的微笑,这边的卫葶也醉在酒窝中。
拉着卫祈的衣袖,一个劲问“那个是谁?”
卫祈微微一笑,轻轻的道:“那是新科状元沈瑜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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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祈也是拼了,而且小火苗还没出招呢,坏笑
中午吃了贼啦好吃的鸭血粉丝,明天还要吃,开心,对了人家要求票票,打滚求,花样求,人家想要嘛,么么哒。(被自己的语气恶心到了)
112 谋划 纠结 承诺
君子如玉,佳人倾心,好一出佳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txt小说下载
三公主越想心里越美,她平时也爱看个话本什么的,里面有几本便是说的新科状元和公主,陛下赐婚,成就一段良缘,之前陆安那事情,三公主就是看他好看,新奇而已,心中毕竟是有些轻视这些蛮夷外族的,但是沈瑜冉可就不一样了,文质彬彬的状元郎正是少女年少时候幻想的良人。
见沈瑜冉好似看过来了,卫葶难得的有些害羞,觉得脸有些发烧,她拉一拉卫祈的袖子“哥哥??????他好像看这边呢乡下奇农全文阅读。”
卫祈微微一笑“三妹又不丑,看就让他看一眼呗。”
“哥哥???”卫葶看一眼那边的沈瑜冉啊,跺了跺脚转头跑了。
卫祈冲着那边的沈瑜冉拱了拱手,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不紧不慢的晃荡着走了。
??????
卫葶一回来就把头埋在何婕妤怀抱里撒娇。
何婕妤知道卫祈刚才带着她去看状元郎了,却没说,笑着摸摸卫葶的头发“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卫葶不吭声。
卫祈坐在一旁微笑,仿佛是极欣慰的样子。
害羞了一会儿,卫葶拉拉母亲的手“刚才,我看见今年的状元郎了呢。”
何婕妤点点头“听说是极出色的人才。”
“女儿,女儿??????”卫葶没直接提,踌躇了一下。
“状元郎挺年轻的,不知是否婚配了?”何婕妤故意问卫祈。
“到还没有,状元郎年少苦学,没顾得上呢。”
何婕妤点点头“先立业再成家,也很好,状元郎未曾婚配,那便一定很抢手了,不知要有多少人要询问婚事呢?”
卫葶着急起来,拽着何婕妤的袖子摇了摇“女儿也觉得状元郎挺好的。”
何婕妤和卫祈都笑起来。
卫祈道“妹妹的愿望,总是要实现的。”
“哥哥最好了。”卫葶撒娇道。
“妹妹自己也得努力一些,和父皇撒撒娇什么的。”
卫葶有些不高兴的回答“父皇只心疼顾皎。”
卫祈看着她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卫葶怕哥哥不帮自己,撅着嘴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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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熠听着禀告,手中的笔未停,淡淡的道“孤知道了,下去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
小太监低着头退下了。
卫熠写完这这一篇字才停下来,他凝视片刻,却将纸揉皱了,扔在地上。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却知道,刚才他笔意乱了,这篇字的意思也就不对了,明明是恬然的山水诗,却带出了烦闷,肃杀的情绪。
他心中有种果然是他的感觉,从琼林宴上,看见沈瑜冉手中的琼花,卫熠就隐约预料到了。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狼狈难看,但是心中的不甘却挥之不去,他有点狠狠的想,我们打小最亲近,你总是口口声声小火苗最好了,小火苗最棒了,却为什么选了别人,说好的我们是最亲近的呢,你有多久没进宫来看我了。
“来人???”
宋林进来一行礼。
“去安排,孤要出宫。”
“殿下要往哪里去?”
“顾国公府”几个字就在唇齿边打转,卫熠却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出来弄花师全文阅读。
他想起了那天和父亲的谈话“如果你力量不够,娶了她,就要委屈她,就是害了她。”这句话时不时就要在他耳边出现,甚至在他的梦中出现,惊得他一身大汗的醒过来。
卫熠忿忿的道“京郊马场。”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此时正是夏末,马场上草绿油油一片,还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蓝天白云,绿草地,风景是不错的,卫熠心情却好不起来。
他催着马跑了好几圈,那马也有灵气,大概是能感觉到主人心气不顺,跑的痛快极了,风呼呼的从耳边过,这风中驰骋的感觉很是不错,好歹心情不那么闷了。
卫熠返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马奴“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有些犹豫,这侍奉的人,怎么敢离了太子殿下,殿下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谁担待的起呢?
还是宋林见太子殿下明显刚好一点的心情又不高兴起来了,连忙一行礼“奴才们告退,就在马场那边等着您。”
他指的是远处离得挺远,但是能看得见太子的一块地方,卫熠也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敢把自己一个人放在这里,遂点点头,允了。
卫熠也不顾地上脏,随便的坐在了草地上发呆,他其实压力挺大的,襁褓中受封太子,有多大的荣耀,就有多大的压力,这压力他并不能和别人说,上位者是不能示弱的。
对于卫熠来说,从小到大和阿福的相处,就是轻松的愉悦的,从心理学角度来说,阿福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就代表着轻松和愉悦,小时候每天能和阿福一起上课,卫熠每天心情都很不错,压力不算太大,后来,阿福不用进宫来上课之后,卫熠还有好长时间不能适应。
而且随着他的长大,他面临的问题也多起来,是的,卫熠是天才,起码他的智商一定是比一般人高的,但是卫熠也不是超人,他也会累,他也会不开心,他习惯用和去见阿福,和阿福说说话的方式来解除这种压力,实在忙的没有时间却找阿福的时候,做和阿福有关的事情也能让他高兴一些,比如清点一些阿福这些年送给自己的礼物啦,再比如给阿福画幅画了。
但是这些天,他却一直没能见到阿福,主要是阿福没进宫,先开始卫熠心里想着父皇的话,心里也复杂,有些不敢去见阿福,但是一天天的阿福一直不来,卫熠就有些别扭了,你难道一点也不重视我吗?
甭管他在怎么天才,处理朝政在怎么熟练,他毕竟只有十五岁,在感情这方面上完全一张白纸,困扰也不少,比如说,现在对于阿福的问题上,卫熠就有种想亲近又不敢亲近的意思,越在意,越怕。
他索性躺在了草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他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父皇的话是对的吗?
是对的,他自己知道。
这不是他退缩的主要原因,他迟迟没对沈瑜冉出手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阿福的态度。
就算他们都喜欢,只要你不喜欢,就够了。
但是阿福这次的态度是默许的,甚至是同意的,卫熠才迷茫又痛苦,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却不能不顾及阿福的想法。
他才迟迟没有对沈瑜冉出手,沈瑜冉确实适合阿福,卫熠甚至软弱的想,会不会这样才是对阿福好的呢。
但是他又不甘心,微笑的阿福,撒娇的阿福,哭泣的阿福,坏笑的阿福,捣乱的阿福,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凭什么就不是我的呢弃后重生之风华最新章节。
我几乎所有的记忆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突然退出的话,这个地方怎么办呢,空着吗?
卫熠用手挡着眼睛,好像是受不了太烈的阳光。
“总管,要不要给太子殿下送把伞过去啊,这不会晒着吧”。太监问。
“好好呆着吧,别添乱。”宋林斥责了一声。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忍了这么些天,太子是哭了吧。”
小火苗想起很久之前,阿福用手指戳着他的酒涡,她神气的说“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喜欢的,就说出来,表姐给你解决。”
这是你给我的承诺。
卫熠面无表情的坐起来,招招手,示意宋林上前来。
“去把沈瑜冉准备在长安中与公主结亲的消息告诉沈家。”
宋林有些不解。
卫熠也没有解释,挥挥手让宋林下去了。
这个消息传回去,有两种可能,沈家欣然接受,那就正好和卫祈的计划连在一起了,沈瑜冉短时间之内撕扯不清。
也有可能是勃然大怒,拒不接受,沈家的规矩很多,以前有规矩是不和富贵之家结亲,在沈家看来,最好的结亲对象,就是清贵文人,之前要给沈瑜冉说的那门亲事,不就是吗?没准沈家还和那家已经说好了呢。他家这种态度拿出来,华安长公主一定不会把阿福嫁进这样的人家。
然后就是提升自己的力量,当自己说一不二,别人都不敢对自己的事情发表想法的时候,他就能保护阿福,开国皇帝的皇后是买豆腐的寡妇,大臣们不也什么都不敢说吗?他得想想,怎么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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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卫葶乖巧的行礼。
“起来吧。”卫晟说。
“儿臣最近在苦练刺绣,给父皇和母后绣了荷包。”卫葶将荷包递给侍女,侍女放在托盘中,呈上。
皇后拿起来看了看“绣的不错,三丫头的绣技进步了许多。”
卫晟对这些不大感兴趣,附和着点了点头,卫葶最近挺乖的,也没惹什么事情。
三公主自己是不能提自己看上了谁的,这事情得何婕妤来提,她主要是负责送上礼物,表示我最近很乖,很懂事,临时刷一下好印象。
何婕妤微笑着把话题扯了过来“臣妾最近收拾东西,看到当年给葶儿穿的小衣服什么的,唉,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长大了,也到了该婚配的时候了。”
卫葶低着头,一副娇羞小女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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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熠:你答应我的
阿福: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承诺是小时候的事哦,小别扭承诺那一章里的。
今天吃了鸡肉卷饼,我不喜欢里面的沙拉酱,痛哭。
113 承诺 决心 争抢
“是啊,孩子们都大了”何氏从这个角度入手,还是比较好的,起码陛下的态度就比较好,想到了年轻岁月啊什么的,他温柔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不好意思在人前秀恩爱,推了推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卫晟冲着皇后笑笑,轻声问“三丫头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梓潼给三丫头选了那些人家?”
何婕妤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着急,但她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没有咋咋呼呼的起来说话,三公主有些忍不住,也被她拽住了。
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皇后,唯恐皇后说出什么话来。
皇后是不想参与三公主的婚事的,皇后本身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何婕妤一副防范的样子,让人心中不高兴,皇后也不是存心害人的人,为了双方都安心,皇后不会管卫葶的婚事。
皇后微微一笑“三公主这些年都是跟着何婕妤长大的,要说对三公主的了解,无论是性格还是喜好,我定是比不上何婕妤的,何婕妤前几天也和臣妾说过了,我想着也对,还是让何婕妤来挑人,您决定吧。”
卫晟皱起眉,他觉得何婕妤提出这种请求,显出了对皇后的不够恭敬,他心中就有些不悦,但是想想也是,他也知道何婕妤这是防着皇后呢,他心中更不高兴,阿瑶已经够良善大度的了,何婕妤却还要用自己的想法去猜度别人,他心里觉得皇后受了委屈,安慰似的轻轻拍拍皇后的手修罗天尊。
“何氏,你挑中了何人?”
何婕妤起身回话“臣妾也不希求什么权势富贵,只是希望三公主过得好,就挑中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沈瑜冉。”
殿中静默了一瞬间。
卫晟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没说话,三公主殷切的目光也没有用,他并不像三公主想的那样直接答应。
“父皇??????”三公主忍不住唤了一声,语气中有不满也有催促。
皇后怕她小孩子不懂事,冲动之下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惹得陛下生气,就笑着打圆场“三丫头的驸马可要好好挑,万不能草率了,陛下心疼孩子,得好好考量一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三公主却不领皇后的情。
她只看着卫晟,哀求的唤“父皇”。
卫晟没说话,其实沈瑜冉是个好孩子,也挺适合和公主联姻的,家世不算太贵,人品才华比较好,卫晟只是在想何婕妤为什么会挑上沈瑜冉,毕竟何婕妤是连给二皇子挑伴读都要可着家世贵的的挑,沈瑜冉不像是何婕妤的眼光。
“这人选是谁挑出来的?”
“是臣妾挑的。”
“是我,我喜欢沈瑜冉,我想嫁给他。”三公主坐不住了,大声答道。
殿内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大周虽然风气比较宽容,但女孩子口口声声说要嫁给谁,也是有点过于大胆了。
卫晟本就觉得三公主没规矩,这下更是皱起了眉头。
皇后拍拍他的手“既然三丫头喜欢,那也好,但是咱们也得问问人家的想法,不然若是有什么差错,也是不美。”
何婕妤有些局促的笑了一下“尚公主,天大的好事,难倒还能有人不同意。”
皇后笑笑“没准人家家里已经有安排呢,或者没准人家孩子心里有什么想法呢,结亲不是结仇,总得两人都愿意才行。”
三公主卫葶很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皇后一眼,抿了抿嘴“他不会不同意的。”
她挺无礼的,但是皇后也没和她计较,只是笑了笑。
卫晟却很不喜欢她对皇后的态度“行了,你们回去吧。”
“父皇,沈瑜冉那边?”
“朕有空会问得。”
眼看着卫晟的神色不太耐烦了,何婕妤和三公主只好行礼退下了。
“何婕妤把孩子养成了什么样子,无礼粗鄙。”
“陛下别生气,这话却是让我羞愧,也是我没尽到责任,孩子才养成了这样。”
卫晟握住皇后的手“我哪里是在说你,只是气这孩子对长辈无礼,朕在尚且对你如此,朕平时不在的时候,只怕更要过分。”
皇后心里软软的,轻轻笑笑“臣妾毕竟是皇后,陛下待我又好,哪里会受委屈穿越之秦梦蝶全文阅读。”
“三丫头确实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孩子自己看上了人,也好,回头问问状元郎的想法,没准还真是一桩佳话呢。”
卫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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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初秋的天气,人们都穿上了夹袍,在这种季节里,沈瑜冉却生生被惊出一身的汗来。
“臣不敢受陛下好意。”沈瑜冉连声道。
卫晟皱了下眉,他固然不是特别喜欢三公主,但是三公主毕竟也是皇室中人,被人这样忙不迭的连声拒绝,他也觉得有些丢面子。
“沈卿拒绝的如此迅速?是家中已有婚约,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沈瑜冉也冷静些了,他再次行了一礼“谢陛下好意,谢公主看重,是臣无能,配不上公主。”
卫晟笑笑“状元郎也不必太自谦了,你少年英才,堪为良配。”
沈瑜冉心中纠结“臣不是自谦,臣无德无能,配不上公主。”
卫晟已经看出来沈瑜冉对尚公主无意了,沈瑜冉纠结的厉害,额角全是汗,卫晟现在好奇起来,他现在很想知道沈瑜冉不尚公主的原因,要知道俗话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尚公主可是升官的一条捷径。
卫晟道“沈卿既无婚配,为何不愿?”
沈瑜冉道“臣已心有所属,发誓此生非她莫娶。”
卫晟将手中的笔搁下“哦?不知是哪家的佳人,将朕的女儿都比下去了。”
沈瑜冉有些犹豫,卫晟一副你不说我就当你在撒谎,撒谎就得娶公主的样子,沈瑜冉道“臣心之所属乃是顾国公府安乐郡主。”
这名字一出,卫晟都愣了一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是你单恋,还是?”
说起阿福,沈瑜冉心中的喜悦压制不住,对于他来说,得到阿福的青睐,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美梦,他骄傲又幸福,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直说,含蓄的道“臣考试之前便与郡主认识??????华安长公主殿下也很是和蔼”
卫晟心里想,你考试之前才和阿福认识,我家这几个和阿福认识十几年了也没成啊,你小子行啊。
卫晟心里才真是百感交集,即为阿福高兴,又觉得沈瑜冉家世差些,还是有些配不上阿福,还为自己家的孩子可惜,又有些觉得自己家的几个小子不争气,人家认识才多长时间啊,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居然都没能把阿福娶回来??????
不管怎么想,既然是阿福看中,美娘同意的,这女婿自然不能抢了,他看着沈瑜冉“郡主打小在宫中长大,聪慧敏锐,贤而有德,家世性格容貌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虽不是朕的亲生子女,在朕心中却是最亲的,她值得最好的人。”
沈瑜冉行了个礼“臣亦如此以为,得郡主青睐臣此生大幸,终身不敢负。”
他眼神清澈坚定,卫晟脸色也好些了“算上宫中,阿福可有六个兄弟的,沈卿可要当心。”
“臣无惧。”
“好一个无惧,愿卿日后言行一致,不然便莫要怪我皇家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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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呜呜呜”卫葶扑到何婕妤怀里哭的伤心重生之妆点美丽。
何婕妤拍拍她后背“咱们再挑别的好的,别哭了啊,是他没运气,娶不上葶儿。”
“呜呜,父皇怎么说的?为什么不同意?”
“你父皇只说让咱们挑别的,沈瑜冉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他又没有妻子,男为娶女未嫁,怎么就不合适?”
“没准是他已经有婚约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大家不知道而已,我的儿你别哭了,咱们再找个好的。”
“不???呜呜就算他有婚约,又怎么样,我可是公主,不比别的女子好吗,我不要别的人,我就喜欢他。”
卫葶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哭得抽抽搭搭的“我要去找父皇,他从来就不疼我,我终身大事上都不替我做主,我怎么有这样偏心的父亲。”
何婕妤让吓了一跳,捂住她嘴“我的儿,你说什么胡话呢?惹怒了你父皇,不仅婚事成不了,你还要吃挂落。”
“睿王到。”小太监在殿外唱到。
“我的儿,你快来劝劝你妹妹,伤心的厉害。”
卫祈在椅子上坐下,声音和缓,话却不动听“哭有什么用,小孩子脾气,谁也不会因为你哭了,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他这话说的极干脆,既是说给卫葶也是说给自己。
何婕妤瞪他一眼“哪有这样劝妹妹的。”
卫葶却抽搭两下,止了哭声。
她从何婕妤怀中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那你说怎么办?”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想办法,去争来抢来,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卫葶点点头。
何婕妤心中微动,这几句话中透露出的野心味道,祈儿是否已然下定了决心。
“父皇不同意,多半是沈瑜冉的意思,若是沈瑜冉自己愿意了呢,那自然就不同了。”
卫葶道“我知道哥哥的意思,还得要哥哥帮我。”
卫祈微微一笑“我不帮你帮谁。”
卫葶之前哭得花了妆,现在不想让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要进里间补妆去了,她侧着脸,还微微用帕子挡着一些。
低声问卫祈“哥哥说想要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去抢,可是有人并不用呢,比如???安乐郡主顾皎?”
卫祈冲着妹妹微微一笑“世间总有例外。”
卫葶轻轻一点头“我懂了。”
卫祈眼神温柔的望着远方。
慕她如天边明月,爱她若手中明珠,百般算计,不过求她一个顾盼。
爱,如此卑微,致人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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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错了发布时间,我,我现在才发现,被自己蠢哭,我傻我先走
心疼二皇子五分钟,二皇子党举起你们的双手
113 相亲 绯闻 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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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悄悄离去,还没注意到天气变凉,就先看到了落叶纷纷,也是,树木比人总是要敏感一些的。
秋季的早晨微凉,比夏日更宁静些,人也比夏天懒些,被子里暖洋洋的,实在不想乍然与冷空气接触,以上是赖床的安乐郡主所言。
阿福本就有名言,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入了秋,她就越发懒,连门也不想出的。
云秀玉来找她,阿福裹着毯子依在榻上,还招呼她一起来。
多年的好友了,云秀玉既不觉得她无礼,也不和她客气,脱了鞋一起钻进毯子里说话。
阿福示意平安把窗户架起来,她既想看着窗外的风景,又怕冷,平安把窗户架起,阿福就又往上拽了拽毯子。
平安也无奈,昨天还说要是冷就把火盆烧上,阿福不同意“这时候我就用火盆,冬天我可怎么办啊,先这样吧”。
“我前日收到阿玥的信,她说她已经怀孕了,让我当干娘呢。”裴玥大婚之后就和父母,甘小将军一起返回风远城了。
云秀玉笑笑“我也收到信了,你一个小姑娘当什么干娘,我才是合适人选呢。”
“说的好像你不是小姑娘一样,我才是最合适的,将来阿玥的孩子就想我一样漂亮。”
“阿玥要是生的是个男孩呢?”
“那就是俊美。”阿福挥挥手,不接受反驳。
云秀玉就笑“可别吹了,人家男孩要是长得像你这样,以后怎么娶媳妇,媳妇都不如自己好看。”
阿福被噎着了,回手就去呵云秀玉的痒“不管不管,我就是阿玥孩子干娘。”
“我才是呢,你比你年纪大呢。”云秀玉扭着笑,却不愿意轻易妥协。
“年纪不算优势,你又没出嫁呢。”
“你不也是。”
两人这个年纪,还没订亲的在京城中也算少数,别人说起来可能有点讽刺的意思,但是她们两个人互相提起来,倒都不在意,还互黑取乐。
云秀玉她娘虽然不想随随便便把她嫁出去,但是也是希望女儿能嫁出去的,于是云秀玉就开始了不断相亲的历程,这其中常有乐事,她自己乐不算,还要讲给阿福听,两个人一起笑的肚子疼。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白家那个老五,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就上次你晚到了一会儿,结果你到的时候,正和卖唱姑娘谈人生理想那个。”
阿福想起来还要乐,谈人生理想就算了,人家这位仁兄一边拉着卖唱姑娘的小手,一边示意云秀玉坐下,表示可以三个人一起谈谈人生理想,云秀玉微笑告辞,表示两人的人生不一样高,大概谈不到一起。
“人生谈的太成功了,那姑娘前几日跪在白府门口求负责,那姑娘全场负责哭哭啼啼,人家的娘可就彪悍了,声称要带着女儿肚子里的外孙一共三人,一起吊死在白府门前,整条街看了好大一场热闹滇东诡事。”
阿福捂着肚子笑“得亏你没和人家一起谈人生哈哈哈。”
云秀玉也乐。
虽然相亲乐事挺好玩的,但是阿福也挺关注云秀玉的相亲进度的“难倒就没有个好的,刘小公子的名声不是很不错吗,据说很是温文尔雅的。”
云秀玉叹一口气,伸出胳膊让阿福看“我胳膊细不细?”
阿福点点头,撇嘴“怎么你眼红我,我比你胖我知道,你还要气我,说好的友谊呢?”
云秀玉淡淡一笑“刘小公子的胳膊比我胳膊还细,我都怕他端不住茶盏,能不温文尔雅吗?你让他大声也大不起来。”
“一口一个,我娘怎么说,我娘怎么说。”
“这样的男子可不能嫁,没主见愚孝,才最害人呢。”
“我知道啊”云秀玉叹口气。
“我觉得我是嫁不出去了,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我又不喜欢,而且啊这年头的好白菜都被人先下手了,就今年的状元郎,被三公主盯上了,送汤送水,你也别整天在家里窝着了,有好的就考量考量。”
阿福坐直了“状元郎?沈瑜冉?三公主?”
“对啊,长安城里都有了传言,说沈瑜冉要尚公主呢,话本都有了,咱们见过的,知道三公主什么性子,百姓又不知道,说的郎才女貌,天赐良缘一般呢。”
阿福笑的越发温柔了,点点头“这样啊。”
云秀玉突然觉得周围怎么冷呢,把毯子往上拉了拉。
······
阿福是很冷静的,虽然最近几天都没有见沈瑜冉(不是因为你懒得出门吗?)虽然沈瑜冉默不出声的就绯闻传遍了长安城,虽然绯闻对象还是三公主,不行,越说越生气了。
她写信道“知君近日名气大热,斗胆写此书,不知以君今日之名气地位,还可否一见?”
沈瑜冉接到信的时候只苦笑了两声,回信道“吾事务缠身,难有空闲,求郡主垂怜,待我上门请罪。”
阿福只觉得不诚心,又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很是丢脸,她本身也是娇养长大,心中也委屈的很,将回信丢在一边,不愿意回了。
沈瑜冉不是不想见阿福的,他做梦都是和阿福牵手逛街的场景,但是他是真的脱不开身。
三公主穷追猛打,导致他不得不面对每一个同僚解释,我没有,我不认识她,我不想尚公主,还要接受周意每天嫉妒的目光无数遍,饶是状元郎一向好气度,这个时候也很想说,让给你啊。
这已经够烦心了,沈瑜冉在和阿福的婚事没有下定之前,不想轻易提到阿福的名字,唯恐这样会伤了阿福的名声,显得不庄重,这就导致他拒绝三公主的时候,理由显得有些不够有力,他一遍遍的强调“我有喜欢的人。‘
三公主道“你喜欢谁你说啊?”
他也看出了三公主霸道了,他还怕三公主去找阿福的麻烦,陛下固然心疼阿福,但三公主也毕竟是亲生女儿,要是不向着阿福怎么办呢?
他说不出来人,三公主就认为他是在找理由,越发的过分,睿王鼎力相助,太子暗地帮忙,沈瑜冉一天能巧遇三公主十八遍。
弄得风度翩翩的状元郎瘦了好几斤,这还不是最烦心的,毕竟自己坚持不同意,三公主也不能怎么样,也不能强行对自己下手不是,最麻烦的是,他家里来人了我家农场有条龙最新章节。
沈家书香门第,固然有着文人的良好品质,但是文人的坏性格也不少,酸腐沉闷,规矩多,前面说过了,沈瑜冉是家中唯一一个胆大包天自己跑了的子弟,家里想着他吃些苦自己也就回来了,没想到考上了状元,考都考上了,沈家家主也就是他爹虽然愤怒,心中也隐隐有点小骄傲,看看我家,我儿子,这些年我们是没去考,只要去考了,就是个状元。
当然愤怒还是占主体的,他只能道没办法,总不能强行逮回来吧。
他家觉得去考状元是违背祖训啦什么的,别的人家可不觉得啊,还记得沈瑜冉跑之前,家里要给他说亲的事情吗?那户人家姓姜,沈瑜冉考上状元的消息传回江南,姜家顿时就激动了,人家也是文人家,但是可没有沈家那么傻,状元这可是文人的最高荣誉啊,原本以为就是沈家的下一任家主,书院的掌院了,谁想到沈瑜冉能这么厉害呢。
这家立马就接着和沈家谈婚事的事情了。
原本沈家就挺喜欢姜家这种文人家庭的,觉得这样家里教出来的女儿知书达理,性格温婉,两家都有意思,谈的差不多了,还是沈夫人努力压下了进度,请夫君问问儿子的意思在决定。
沈家主的信还没发出去呢,沈瑜冉要尚公主的消息就传回了江南,说的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什么公主看上了状元郎的才华啦,状元郎还写诗赞美公主啦,整一出话本传奇。
沈家主坐不住了,他们家是不喜欢这样的结亲家庭,觉得有贴伏富贵之嫌,而且这些年沈家都无人出仕,其实对于大周王朝还是有一些心结的,总而言之,不合适,大写的不合适。
姜家也坐不住了,倒手的好女婿,好靠山,姜家更近一步就指着这场婚事了,他们也不干。
沈瑜冉父母上京,婚事没定下来,姜家的姑娘不好出面,姑娘的哥哥却跟来了。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哼。”沈家主哼了一声。
沈夫人拉着儿子的手打量“瘦了,是不是这边的饮食不习惯,娘带了家里的厨子来,他以后就留在这里,好好给你补一补。”
“咳咳”。沈家主咳嗽两声,提醒妻子注意立场。
沈夫人冲着儿子无奈的一笑,不说什么了。
“父亲喝茶。”
“我不喝。”沈家主表情严肃。
“还记得沈家家训吗?背一背第十五条。”
“身为文人,当有气节风骨,不趋炎附势,不贴伏权贵,不可坠先人之风。”
“看来还没忘”。
“你之前写信回来说到了婚嫁的年纪,准备在京城长居,我以为你挑中了什么人,结果却······娶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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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的状元郎,点蜡。
中午吃了木桶饭,肉不好吃,土豆丝好好次啊,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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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父训 申斥 入赘
一阵冷风挂过,三条黑线挂在沈瑜冉额角,他哭笑不得的道“这是哪来的传言啊,我怎么可能尚公主?”
沈夫人笑笑“我就说不可能的,冉儿多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顾你的教导,那什么状元郎配公主都是话本里说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沈爹心中舒坦,面上却不露笑模样,只是点点头“还算听话,你年纪也不小了,离家之前,家里就在给你相看妻子了,现在也相看的差不多了,说来你也应该知道,城南姜家的嫡女,他哥哥和你是同窗。”
沈瑜冉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恕孩儿不能从命。”
“这是什么话,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凭借哪里来的底气就敢不从命。”
“孩儿??????”沈瑜冉有些犹豫,他倒是很想告诉父母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但是他也知道父母略有些迂腐的脾气,一定会觉得女子不够矜持。
沈母也劝“你听话,你跑出来考状元,你爹也不说什么了,婚姻之事乃是大事,却不能让你自己做主。”
“谁说他跑出来考状元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不过是怕他被朝廷论罪而已,不然我早就让他回家了”沈父被妻子戳破了小小的虚荣心,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
又肃正了脸色“这件事也就罢了,算你没有给沈家丢人,但是婚姻之事,却不能由着你随心所欲,你年纪还小,懂什么?”
“您刚才还说我也已经到年纪了?”
“不许狡言。”
“姜家的女孩你母亲也看了,温柔贤惠,敏与诗书,知书达理,这次回去之后,就上门下定,到时候是你请假回去结婚,还是到这边来成亲,咱们再商量。”
可惜却要让沈父失望了,沈瑜冉固然是孝顺,这次却不能从命,他一撩袍子,干脆利落的跪下了“孩儿实不能从命,请父亲原谅”他将头磕在地上。
“你???你???”沈父指着他生气。
沈母连忙打圆场“别生气,别生气,孩子还小,一时不懂事罢了,”又冲着沈瑜冉“冉儿,看把你爹爹气的,还不快道歉。”
“儿子没什么可说的,其他事情都可让,唯独此事不可。”
“你???你这个倔种,姜家姑娘有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这门婚事?”
沈瑜冉也被逼急了“姜姑娘就算千好万好,好成个天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娶,也不能娶,儿子心中另有她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沈父又要瞪眼。
沈母先说话了,她今天主要是唱白脸的,温柔而略有些悲伤的道“我和你父亲年纪也大了,看见别人有了孙辈都羡慕的不行,有了孙子你不在家,我们老两口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她顿了顿“我们也不是非要逼你娶姜家女,只是惦记着你的年纪该成婚了而已,既然我儿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那你说个名姓,若是合适,咱们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也可。”
沈瑜冉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有办法啊,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说,父母就一定认为自己是出于叛逆才不同意了,没准再和三公主联想上,那才麻烦呢,他道“儿子所钟情的乃是安乐郡主顾皎清穿崩坏年代全文阅读。”
安乐郡主,安乐郡主??????二老在心中默念了了几遍这四个字,沈母问:“顾国公与华安长公主的女儿,大周明珠安乐郡主?”
沈瑜冉心中是满满的喜悦与骄傲,点点头道“自然是她,大周哪里有第二个安乐郡主。”
沈母有些懵,固然他们身处江南,也曾经听过安乐郡主的名号,江南是文人骚客的聚集地,安乐郡主精与书画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江南,天下第一美人画师季青与安乐郡主画像的轶事也传遍了江南,相比较深宫里从没听说过的公主,安乐郡主的名声显然要大的多。
沈瑜冉心中骄傲,想的全是是啊,我爱的人就是那么的好。
“给我拿棍子来”一声大喝打断了母子二人的发呆。“我打死这个攀权附会的混账。”
沈夫人连忙拦,抚这胸口顺气“夫君,别,儿子那里就成了哪样的人了。”
“怎么就没有,你也知道安乐郡主出身顾国公府,其母为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华安长公主,父亲是第一世家顾家的家主,当朝大司空,她这样的家世,难倒不是攀权富贵,你考上状元,入朝为官也就罢了,连文人的骨气都丢了不成。”
“我没有,我认识安乐郡主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那也不行,我们家高攀不上这样的人家,且能随便和男子相识的,这样的女子也不是我们这种家庭受得了的。”
沈瑜冉眉头皱的死紧“你怎么能这样评论别人,您并不认识她,怎么能随便的下结论。”
沈瑜冉向来孝顺听话,沈父从来没被反驳过,一时间更是生气,拿起桌上的茶盏,往地上一扔“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我们家不会请媒下聘,若是执意,也只会是妾。”
沈瑜冉头上青筋都在蹦,心里也突突的,这样侮辱性的话语,放在自己爱的女子身上,愤怒与无力同时袭来,他咬着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沈父以为他这是服软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沈瑜冉却没有听他说话,他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沈瑜冉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敢出这个门,你就不要认我们。”
沈瑜冉脚步顿了顿。
“父母家族你都不顾了吗?那女子迷晕了你的心神了。”
沈瑜冉闭了闭眼睛,没回头,加快了步伐。
??????
“小姐,沈大人求见?”
阿福正搂着胖狸在榻上窝着看书呢,听见这话烦躁的翻了个身,没好气的将毯子往头上一盖“不见。”
她这几天正反想呢,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犯傻,识人不明丢了脸,这幸好是大家都不知道,要是自己之前还告诉别人了,这人就丢的更厉害了,所以很不愿意见。
喜乐也不劝,说:“那我出去回沈大人了。”
阿福的声音闷在毯子里“等等??????你怎么不劝我?”
阿福秋天爱上火,平安把一盏菊花蜜水放在小几上“小姐想见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沈大人前两天还让小姐不高兴了呢,我没让人把他赶出去,都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了重生之零售大亨全文阅读。”
阿福噗呲笑了,从毯子里钻出来“我知道平安喜乐对我最好了,那我要不然别见了”阿福想了想“但是他将来娶了卫葶,怎么也是要见面的,到时候更尴尬,卫葶那性子??????还是现在说清吧。”
她坐起来,把胖狸哄下去“别压着毯子,我出不来了”。
吩咐平安喜乐“给我梳妆换衣服,让沈大人在外面等一会儿。”
??????
“见过沈大人,不知今日上门有何要事?”
阿福的态度太客气,沈瑜冉心中一抖,弯腰行礼,努力笑着逗阿福开心“小生为请罪而来。”
阿福淡淡一笑“沈大人坐吧,这说的是哪里话,今日我家中无人,为防失礼,只好是我来招待沈大人,沈大人下次若有事情,请提起递帖子,我兄长必在家中等候。”
沈瑜冉心直往下沉,有些茫然无措的唤“阿福??????”
“沈大人还是称呼我安乐郡主比较好。”
沈瑜冉的表情十分可怜,茫然无措而又小心翼翼,像是被主人扔出去的宠物,不知道怎么犯了什么错就被抛弃了。
阿福知道自己容易心软的毛病,她是很看不起拖泥带水的人的,沈瑜冉既然要尚公主,那之前的话自然就都不算数了,阿福也懒得和他算账什么的,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在重新寻找便是了,她是最讨厌什么藕断丝连的,干脆利落的把话说清了,两人各走各的路也就是了,但是沈瑜冉摆出这样的表情,她却还是觉得有些心酸,她看不起自己这样。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恭喜沈大人,祝沈大人日后家庭美满,前程远大。”
“阿福??????”
沈瑜冉努力阻止语言“我没有,我没有要尚公主,我之前并不认识她,我???”他有些害羞,还是看着阿福的眼睛“我喜欢的是你。”
最不好意思的话都说了,之后的就更容易一些了“我喜欢你,我喜欢骂我傻书生的你,我喜欢微笑的你,我喜欢善良的你。”
阿福也有些懵,剧情不对啊,说好的劈腿渣男要求好聚好散呢,你剧本拿错了吧?
随着话语的释放,沈瑜冉心中也聚集起勇气,父亲的话还在耳边,不能让阿福受委屈,他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把阿福拥在怀里,深情的道。
“我嫁给你。”
啊,啊,啊嘞?
阿福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或者是幻听了,这话不对吧。
沈瑜冉求婚了,好像不对,沈瑜冉请求嫁给她,阿福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才配的上这样多变的剧情。
话一出口,沈瑜冉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揉揉阿福的头发“怎么?傻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我要嫁给你。”沈瑜冉一字一顿的说。
“我可以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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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没有发现,阿福其实一直没有喜欢状元郎。
115 衡量 卫钰 挨打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800]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相思纠缠,不外如是。
阿福已经在崇文殿里坐了一上午了,她有些发呆的将手中的书券放在身旁的地上,懒洋洋的靠着书架抱膝坐在软垫上,思绪纷飞,不知飞到了哪里。
她想起沈瑜冉坚定的眼神,甚至于抛下自尊的决绝,很多年之后阿福也会记得当时有一个青年这样义无反顾的爱着自己,她当时是感动的,沈瑜冉的目光太动人,阿福几乎马上就要点了头,被一个青年用这样炙热的目光注视着,阿福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我想一想。”她低声的说,说完甚至不敢抬头看沈瑜冉就跑了,她心里甚至觉得没有一口答应,十分的对他不起。
她红着脸回了内室,窝回床上,告诉平安喜乐自己想睡觉了,不要打扰自己,闷着被子在床上一顿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就一直耽搁到了今天。
阿福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蜷的更紧了一些,把脸埋进自己怀里。
从情理还是道理上来说,自己都应该答应他,这样自己不仅拥有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还不用离开家人,甚至于在家庭地位中自己才是主导,说实话,阿福心动的很,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说不出同意二字。
“阿福姐姐······阿福姐姐······”一旁的卫钰轻声的唤。
“啊?啊。”阿福抬起头来看他“钰儿怎么了?”
卫钰前两天病了一场,小孩好像又瘦了些,嘴唇都发白,他关切的看着阿福“阿福姐姐不高兴吗?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阿福轻轻揉揉他头发“没什么啦。我就是发发呆而已。”
卫钰微微抿了抿嘴,他今年也是十二岁的少年了,若是同年龄的男孩做这样得表情,难免显得有些娇气,他却显得十分忧郁的样子,小孩点了点头“好的,阿福姐姐不想说就算了,但是阿福开心的时候最好看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小孩这样关心自己,自己什么也不说,好像伤了小孩的心灵似的,阿福揉揉眉心“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犹豫不决罢了。”
“我能帮的上阿福姐姐吗?”卫钰眼睛又黑又亮,专注的盯着阿福看。
阿福不大想和小孩子说这种事情,却又想到卫钰也是好心,这孩子从小身体不好,玩伴除了书本几乎就只有自己了,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卫钰用力的点点头,脸颊上一对小小的酒涡显露出来,酒涡似乎是卫氏家族的特征之一,至少阿福看到的人中,从舅舅到三个表兄弟,脸上都有这对酒涡,一笑起来好看的很。
阿福戳了戳他的酒涡道“就是吧,有一件事情,你理智上知道是对的,对你也是好的,但是你心里有一点不想去做,那到底要不要去做呢?”
阿福刚才戳的卫钰痒痒的,他笑着用手捂住了脸颊,认真的听着阿福说。
小孩听完阿福的叙说,拿过一旁的临摹本“阿福既然拿不定主意,我们就把优缺点都写出来,这样阿福就明白了。”
阿福有些犹豫,卫钰乖乖的背过身去“阿福姐姐写吧,我不偷看。”
小孩都乖乖的背过去了,而且这个方法也确实挺好的,阿福拿起笔将优缺点一条条写下来。
优点:1不用离开家人;
2沈瑜冉对自己十分的好
3日后沈瑜冉不会纳妾
4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更高
5······
一连写了十多条,再看看缺点一栏,只有孤零零的两条:
1自己心里隐约有点不乐意
2沈瑜冉家中是否同意
然而第二个问题,是沈瑜冉的问题,所以缺点其实只有一个,比起那一连串的优点,这缺点显得毫无用处滇东诡事。
阿福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同意了,她把本子合上,摸摸卫钰的头发“好了,转过来吧。”
卫钰转回来,看着阿福“有没有用,姐姐的困扰解除了吗?”
阿福点点头“已经解决了,钰儿的方法很有用。”
卫钰很是为了自己能帮上阿福的忙而高兴,脸颊上也有了一些血气,不好意思的笑笑,点点头“能帮的上姐姐就最好了。”
卫钰十分的乖巧懂事,他刚才看见阿福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都没敢和阿福说话,打断她的思考,这下阿福说事情解决了,他才将没看完的书卷拿起来,凑到阿福身旁,小声的和阿福说起自己最近的事情来。
他没什么玩伴,侍候的人也不可能与他亲近平等的说话,哥哥们感情亦疏远,沈妃一向沉默,而且······沈妃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却也不算亲近,有时候卫钰觉得母妃看自己的目光充满的失望,但他鼓足勇气看过去的时候,沈妃的目光又只剩下了浅浅的关心,所以在这座宫殿里,只有阿福能和他说说话,是除了小小之外,这个小少年唯一的伙伴。
小小是一个胖狸样子的布偶,他身体不好,一旦和动物毛发接触之后,就会有气喘昏迷等症状,所以养不得宠物,偏偏他十分的喜欢,每每看见,便投以欣羡的眼神,他好像打小就懂事,从来都十分克制,不会耍赖要碰触什么的,只是羡慕的看着,阿福就让人照着胖狸的样子,做了布偶送给他,卫钰悄悄给布偶起了名字叫小小,一直抱着睡觉。
他的心事除了和阿福说一说,更多的都说给了小小,他的愿望,困惑,伤心,病痛,都说给了那只沉默不言的布偶,纵使那只布偶已经久了,他也不肯换新的,有一回,侍女自作主张将布偶拿走,换上一个新缝的,卫钰脾气一向好,那次却大发雷霆,气的直发抖。
这个孩子,实在是十分的孤独。
······
个人有个人的哀怨,个人有个人的愁。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女子看了这四句诗半响,叹一口气,合上了书页。
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见你一面,只有在梦中,才敢见你一面,怎么能不恨那乱叫的黄莺,毁了自己难得的美梦。
······
阿福这边在卫钰的神助攻之下,下定了主意(状元郎要感谢卫钰,不过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要是知道,得被气死,加油啊,小卫钰)。
另一边的沈瑜冉也不好过。
那天从顾国公府回来之后,他心中也担忧纠结,他不怕父亲的责骂阻拦,却怕先被阿福放弃了,他看的出来,阿福是动摇了的,但是她毕竟没有直接答应,沈瑜冉心里一直担心着我家农场有条龙。
这是麻烦之一,另外。
沈父当时说了“沈瑜冉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敢出这个门,你就不要认我们。”结果沈瑜冉还是走了,沈瑜冉从小就听话,沈父早就习惯了说一不二,哪里受过这样的违抗啊,面子上无论如何下不来。
回头就要收拾东西,不肯住在沈瑜冉府邸中了,还是沈母劝着,毕竟父亲不肯和儿子住在一起,人们很容易就会理解为儿子不孝顺,长安城中的言官多,这样简直就是直接毁了沈瑜冉的名声。
沈父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想毁了儿子,就气鼓鼓的坐下了,等着儿子回来认罪。
没想到,沈瑜冉回来是回来了,让跪也跪,认打认罚,沈父的气消了一些,但就是不肯同意与安乐郡主分开的事情。
“你不要不把我的话往心里去,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们的事就别想成,我还是那句话,聘者为妻,奔为妾。你看着办。”
“儿子知道父亲不会允许的,儿子也不用父亲下聘了。”
“你看,孩子还是听话的,夫君,让孩子起来吧,跪这么长时间了,膝盖怎么受的了啊。”沈母连忙劝。
沈父神色略有松动。
“儿子决意入赘。”
这句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沈父不由得问道:“你再说一遍”。
沈瑜冉磕了个头“儿子决意入赘。”
沈父顿时就炸了,左右看看,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他拿起自己的扇子,冲着沈瑜冉就打。
“我养你这么多年,结果你要入赘,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沈瑜冉也不躲,任由父亲出气。
沈父气在头上,下手并没有轻重,还拿着别的东西啊砸向沈瑜冉,沈母连忙拦着,却拦不住这一样倔强的父子俩,她冲着沈瑜冉道“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故瞽瞍不犯不父之罪,而舜不失烝烝之孝。今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
沈瑜冉犹豫了一下,这才站起来,暂时避开了。
······
他鼻子有些出血,肩膀也火辣辣的疼,摸了摸袖中,手帕早就不知哪里去了,只能用袖子擦了擦鼻下的血迹,勉强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罢了,其实也没什么用,他衣服上也乱糟糟的,上面不但有灰尘,还有茶渍,反正是仪态全无的样子,他往自己卧房里走。
边走边想着,各种说服父亲的方法,他并不是独生子,沈瑜冉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想着阿福,给自己勇气。
这事从后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道“沈兄,慢走。”
------题外话------
这章不知道该给谁点蜡,是挨了打的状元郎还是心上人快被抢跑的卫熠,卫祈,乌承,还是很有可能挨揍的小卫钰,人生真是艰难。
木桶饭很难次,不开心。
宿舍来了新妹子,表示有光睡不着,我得调整更新时间了,明天再研究吧。
宝贝们,晚安
116 劝说 权势 牺牲
沈瑜冉回头去看,来的正是姜州。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800)
两人说认识也确实认识,说熟悉却也算不上,沈瑜冉少年奇才,年幼时便开蒙在家中读书学习,书院也只去过两三年,若不是沈父觉得儿子应该与人交流,估计沈瑜冉连这两年都不会去。他不喜大肆交游,只有知己两三,无一不是独特之人,姜州这种,在他看来和普通的书院学生没什么两样,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要不是沈瑜冉过目不忘,他此时很有可能是认不出姜州的。
姜州上来笑的亲亲密密的,对沈瑜冉身上的狼狈完全没看见似的,对沈瑜冉行礼,口称沈兄,他行的不是官礼,而是同辈同窗之前比较亲近的拱手礼,这亲近的意思是显而易见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瑜冉纵然心里不耐,也还了一礼,只是没说话,看了看姜州,等着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姜州笑着道“我看沈兄今日似乎有些不便,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就现行告辞了,明日在来拜访沈兄。”
他倒很是识眼色,比一般的书生强多了,沈瑜冉此时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衣袍不洁是件失礼的事情,沈瑜冉点点头,就走了。
原本以为明日拜访是一句客气话,就像和人寒暄,你明天来吃饭啊,一样的意思,结果姜州这句话是说的实话,第二天一大早,就等在了院外,沈瑜冉有晨起练字的习惯,笔略一停,笔意一断,这章字就毁了,他无奈的放下笔“请他到前厅等着吧。”
“沈兄”沈瑜冉走进前厅,姜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一拱手唤道。
沈瑜冉点点头“姜兄坐吧。”
姜州笑着问道“沈兄昨夜睡得可好?”
沈瑜冉点点头“尚可。”
这句却是假话,沈瑜冉昨夜里睡不着,来回翻身,到了天将明的时候才合上眼眯了一小会。
“沈兄眼下青黑尚在,你我同窗,何必说这样的场面话。”
沈瑜冉觉得有些被冒犯,他和这个人确实没熟悉到这个地步。
他扯起嘴角露出个笑容“姜兄莫要浑说。”
姜州也发现了沈瑜冉的抵触之意“沈兄虽然与我同窗时间不久,我心中却很是仰慕沈兄才华,只是苦无亲近之路。[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想必伯父伯母已然和沈兄说了与我家小妹的婚事之事情了。(800)”
沈瑜冉皱着眉毛“家父家母不知情况,冒然而谈,索性并未定下婚约,耽误了你家的时间,很是抱歉弃后重生之风华。”
沈瑜冉这便是客气却不委婉的拒绝了,话中说出我家并未与你家定下婚约,你这前来的有些冒然吧,你也没什么说话的立场啊。
姜州有些尴尬,沈瑜冉在书院中虽然不怎么和人交游,脾气却是很好的,有什么问题讨教,他也毫不保留的告诉你,久而久之,大家就觉得沈瑜冉性格便是这样和软的,这下直接被顶回来,姜州倒没想到。
“我二人虽不是至交好友,倒也有同窗之谊,我此番上京预备下次的考试,现在还有些空闲,边想着来拜访沈兄。”姜州只能说明我不是特意为了这婚事上京的,我是来备考的,不然就显得太掉价了。
沈瑜冉微微一笑,扯疼了嘴角的伤“吾虽不才,倒底有些经验,姜兄为备考而来,还是应该多多读书,我领姜兄来拜访的情谊,去不好耽误姜兄备考的时间。”
姜州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谁说的他不擅长和人交流的,这三言两语的不只噎着了自己,而且立马就要把自己打发走啊。
姜州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接着道“虽然没有婚约,却又口头约定,伯父伯母也与我父母商谈过了,我妹妹伯父伯母也见过了,婚姻毕竟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是以家中比较重视这事情。伯父伯母要上京,我也要来长安,正好路上照料。”
他不等沈瑜冉说话,凑近了些,小声道“沈兄还请屏退周围,有些话才好说。”
沈瑜冉犹豫了一下,也不想让他在周围有人的情况下说出什么事情来,比如沈父要是和姜家已经有什么约定的话,这事情就不大好说了。
沈瑜冉挥了挥手,屏退了婢女,看了眼姜州,示意他说吧。
“江南城中盛传沈兄要被召为驸马,自此以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沈瑜冉神色十分的不好看。
姜州又道“我妹妹听说这传闻,顿时就病了,躺在床上昏沉了好几天。”
沈瑜冉勾起嘴角“令妹从未见过我,这份情谊却是来之无源,受之有愧。”
“我妹妹虽然并未与沈兄见过,却读过沈兄的诗集,很是崇拜沈兄的才华。”姜州这话虽然显得是借口,其实却是真话,沈瑜冉长得又好,还会写诗,在江南也是少女们心中的最佳良人,只是江南女子比长安女子害羞温婉些,做不出当街掷果这样的事情而已。
姜州接着道“陛下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的,我们并不敢有二言,只是毕竟也心疼自家的女儿,却请沈兄怜惜妹妹的一片心意,纳入门中。”
沈瑜冉活生生被气笑了,这人也是够异想天开的,口口声声仿佛是多疼爱自己妹妹似的,却说的是做小的事情,明明只是想攀上自己的势罢了,说到公主的时候,眼中的艳羡都要溢出来了,巴不得自己才是娶公主的哪个呢?
驸马纳妾的事情并不违背礼法,也没有法律禁止驸马纳妾,大周前朝皇家势弱,压不住驸马,驸马常常有纳妾的,到了大周的时候,皇家势强,为了不驳皇室的面子,驸马也大多不会纳妾,顶多是外面玩玩罢了,但是大周却有奇葩的公主,主动给驸马纳妾,说什么女诫,什么以夫为天,她自己愿意,别人却也管不了,只是说句傻而已,总而言之,也算是有了驸马纳妾的先例。
沈瑜冉骂都不想骂他,只是说“那只是传闻,并未有公主下嫁的事情。”
姜州立马道“那家妹与沈兄的婚事,就正好了。”
沈瑜冉站起来“沈某另有心上人,送客。”
姜州还要说话,沈瑜冉已经走了,小厮拦着,姜州也不能追他,只能走了官途匪路桃花运。
出了沈瑜冉的院子,姜州脸上的笑容便没了,嘴角绷着“假清高,真以为有点才华就够了,哼,等来日??????”
??????
沈瑜冉这边和父母磨着,阿福也去和父母提了这件事情。
她特意让喜乐早一些叫她起来,好和父母一起用早膳。
她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没精神,洗漱完毕才算清醒了,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情,颇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脸,给自己鼓了鼓气。
随着年纪长大,大家也都是各自在自己房中用膳,逢着节日才在一起用餐,阿福跑来撒娇,要和爹娘一起用膳,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心里也高兴的很。
只有一家三口吃饭,没有外人也不用顾忌礼仪是否得当什么的,顾昭也不吩咐侍女给阿福夹菜,亲自给阿福盘子里夹过去一个小包子“阿福最喜欢吃豆腐皮酱肉包子,小时候还因为不许你多吃,哭过鼻子。”
阿福冲着华安长公主撒娇“娘,你看父亲,又笑话我。”
华安长公主也笑,给女儿盘子里夹过去一筷子素炒菠菜,阿福看着菠菜撅了嘴,华安长公主道“你父亲说的是真事,”她看见阿福用筷子把菠菜往一旁拨弄,叮嘱道“阿福不要挑食,把菠菜吃了,你小时候挑食又贪吃,又怕你营养不够,又担心你吃坏了肚子,好容易才把你养得长这么高。”
华安长公主看着自己娇气的小女儿,心中又是喜爱又是不舍,千娇百宠的养到这么大,也到了出嫁的时候了,嫁到别人家里去,总不比在自己家中自由,她有时候想想都担心,唯恐小女儿会受委屈。
“阿福也长大了。”顾昭也是一叹。
“我还小呢。”阿福撅撅嘴。
“都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还小啊。”
“我??????我不出嫁了,我一辈子陪着爹和娘。”阿福道。
顾昭只当她是在撒娇“那好啊。”
华安长公主道“别听你爹胡说,总是要出嫁的,将来娘还要抱外孙,外孙女呢。”
“我不出嫁,我娶一个回来。”
顾昭和华安长公主有些无奈的笑起来,其实他们不是没想过入赘这件事情的,但是入赘对于男方来说,实在是非常折辱的,愿意的一定有,人品却又信不过,大多是奔着权势来的。
“我??????”阿福有些犹豫,有些羞怯,正打算要说的时候。
顾松从门外进来,直接跪倒在堂前,打断了阿福的话。
顾松是顾家的家生子,家中好几代都是侍奉顾家的,他也在顾家侍奉了一辈子,为人勤谨小心,顾昭挺信任他的,见他这样子,让侍女扶他起来“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好生说。”
顾松浑身打抖,脸上又是汗又是泪,跪在那里浑身无力的样子,婢女也扶不起来,他颤抖着说“边疆来信,兹丽国反了,大军从虎牢关来犯,咱家三少爷??????牺牲了。”
------题外话------
总觉得一定会有人想打我,不管了,我要票票,月票啊评价啊来来来。
明天新生军训结束,朕会比现在空闲了,哈哈哈,你们想到了什么。
118 牺牲 战事
琴弦啪的一声,突然就断了,狠狠的抽在女子手上,长长的一道红痕弄花师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女子捂住胸口,一股子心悸席卷而来,丫鬟忙上前。
“小姐,没事吧,这琴弦也不知怎么的了?”
“无妨,扶我躺一会。”
丫鬟扶着她,躺在榻上,女子蜷缩起来,手向枕下一摸,却摸到一卷诗词集,不知看见那诗词封页上写着什么,女子脸上露出个笑容,她往榻中缩了缩,随手翻了翻,却正看到――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女子像被雷击中,愣在原地,诗词也脱了手,扔在了地上。
??????
顾松话音落下,有片刻的宁静。
三人都站了起来,华安长公主的袖子带到了桌上的盘盏,碎了一地,也没人在意。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发着抖,身子却站的笔直。
顾松满脸是泪,站都站不住,全靠旁边的两人架着“八百里加急军报,军情已经报进宫里了,传回消息的将士还在门口等着。”
“传他进来。”华安长公主扶着桌子站着,阿福一边扶着母亲,一边发着抖,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大概都没觉得自己在发抖,更确切的是,她有点懵,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来传令的将士在马上跑了六天,完全不休息,每到一处驿站,换马不换人,就这么跑下来,他在顾国公府门口停下的时候,都不是自己好好从马上下来的,简直就是从马上滚了下来,嘴唇上全是爆皮,小厮们架着抬进府里,喂了一碗水,他才艰难的发的出声。
顾宋往里面传信,外面的小厮赶紧给他嘴里灌参汤,搓揉已经麻木了的手脚,就这样忙活了半天,这士兵总算是能说的出话了,虽然腿脚还是使不上劲,他也是被人架着胳膊扶进来的,
华安长公主坐的笔直,嘴唇却在哆嗦,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询问,顾昭使劲握着妻子的手,既是在给妻子力量,也是在汲取力量,他深吸一口气“顾参将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士兵艰难的行礼禀报,声音嘶哑如泣血“丽兹国最近来了不少商队,丽兹本身是我国属国,也没有要叛乱的迹象,这是正常的商贸,我们并不能干涉,丽兹在城外摆起了市集,不断有丽兹人赶来,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就是他们的先遣部队,他们突然动手的时候正是顾参将带兵巡逻,顾参将觉得丽兹人来的太多,他每日都要带人巡逻,丽兹人突然发难,顾参将中箭坠马??????”
“人呢?不管怎么样,梓儿得回家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txt全集下载”顾昭的声音有些发抖
“当时??????太乱了,为防丽兹人打进城里来,只能关了城门??????后来已经在全力搜寻了。”
顾昭暴怒,猛的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可见“所以你们就把他留在外面了,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士兵在被分配了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被迁怒的准备了,他跪在地上,并不说话。
华安长公主握住顾昭的手“不必迁怒他,和他计较有什么用呢?你去宫里吧,战事起了,谁出的纰漏,谁的责任总要分辨清楚,讨要回来弃后重生之风华。”
顾昭挥挥手示意士兵下去,他握着拳头,深呼吸了好几次,俯身抱住华安长公主“我去了,你放心,该给我儿偿命的,谁也跑不了。”
华安长公主头靠在他肩上,轻轻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顾昭匆匆忙忙的进宫了。
华安长公主在椅子上呆坐了片刻,阿福不敢在母亲露出泪眼,怕刺激了母亲的情绪,用帕子狠狠的擦了擦眼睛,轻轻唤“娘??????”
华安长公主好像突然回过神来,看阿福“怎么了?”
阿福想扯出个安慰的笑容,嘴角却不听话,无论如何都不能翘上去“哥哥没准没事呢,三哥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他功夫那么好,我上次去庙里,小师傅还说三哥会好好的回来呢,那个小师傅特别灵,他给的手串还救我一命呢”阿福语无伦次的说着。
华安长公主却从这些话中汲取到了力量,仿佛抓到了希望似的“是,是,他们也没看到梓儿去了,没准只是受了伤呢。”
阿福咬着嘴唇点头“三哥最守信了,他之前还说过两个月能回来一趟呢。”
母女二人相互鼓励着,谁都不敢想那个最可怕的结局,华安长公主心稳下来一点“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没有把参将关在城门外的道理,这是有人在心虚,没准是你哥哥发现了什么,咱们不能乱”。
华安长公主有自己的护卫,她吩咐点起人马,往边关去,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的儿子不能孤单的躺在外面。
??????
宫殿深深,大殿中灯火不熄。
卫晟将折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丽兹狂徒。胆敢犯我大周。”
卫晟愤怒夹杂着悲伤,心中满是郁愤,大周地处中原繁华地带,周边的小国那个不是羡慕又嫉妒,他为帝二十余载,这种入侵之事并不少见,周围那些小国总是贪婪的,像是留着哈喇子的狗,稍微强一点,就要想着从大周身上抢一口肉去。
悲伤的是顾梓轩的牺牲,他疼爱妹妹,爱屋及乌对于妹妹家的几个孩子也挺喜欢的,顾梓轩去边关的折子还是他亲自披的,现在想起来,心中难过,还不如让孩子好好在长安城里呆着。
当然,愤怒还是主体,他毕竟先是皇帝,然后才是舅舅。
“顾国公到。”
“阿昭。”卫晟站起来。
已经是深秋了,顾昭身上连件斗篷都没穿,显然是忘了,他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却跳动着火焰。
“给顾国公赐座”。卫晟吩咐,把自己案几上的热茶塞到顾昭手里。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军报刚才也念了,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其实大臣们是有不想打仗的人的,这里大部分都是文臣,内心想法也不同,打仗总是要花钱的,而且丽兹是个小国,他撑不起大战,按照情况来看,他只是劫掠而已,所以有人就觉得不比费太大的功夫去打仗,还有觉得不该穷兵黩武的,还有觉得大国当以教化为上的,甚至还有心里发虚的。
但是他们谁也不敢说,顾国公冷着脸在上面坐着呢,人家刚死了一个儿子,这要是说不打,这股气发到谁身上去,谁受的住官途匪路桃花运。
众人互相看看,不说话。
“都哑巴了,不问你们吧,你们不敢,问你们,又说不出来话。”
“臣以为,丽兹小国,不足为惧,不值得陛下太过担忧费心,传令边城守将,驱散便是。‘
”臣以为可发国书,谴责丽兹国主约束不利。“
顾昭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他正要说话。
”儿臣以为不妥。“少年的声音清朗,压不住愤怒。
”前例不惩,后人不惧。“
”丽兹早前已经发了国书,承认为我国属国,如今做下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忠不义占全了的无耻,若是不严惩,那周围的属国难免不会有一学一,边关再无宁日。“
”边关的每一处都是我大周的领地,边城的人民也是我大周的子民,他们受了欺负,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可是丽兹距离偏远,并不可能深入,威胁并不大,且都是骑兵部队,我们若要派兵反而不方便。“有大臣道。
”我卫氏先祖有言,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卫熠单膝行礼道”儿臣愿为先锋,请父皇准许。“
卫晟眼中有些骄傲的看着他,点点头”太子说的对,丽兹此次冒犯,不能轻易放过“他看了一眼卫熠”至于带兵出征的事情,再议吧。“
底下的大臣不说话了,顾昭将茶盏放下,茶盏虽热,他的手却还是凉的”我大周的百姓不能白白被欺辱,我大周的儿郎不能白白丧命。“
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道,他明显是受别人示意,站出来手都在发抖”顾国公,不应只顾着一家之爱恨,战火一起,局势势必扩大。“
顾昭伸手去拿那茶盏,有人比他手快,卫晟抄起茶盏就扔出去了,茶叶沫子挂了那人一头”闭嘴,造你这样说,边城被杀害的百姓就不算什么了,“指着他冲着侍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
??????
”呼???呼???“男子气有些喘。
”木辛大哥你好点了吗?你没烧起来吧。“小男孩关切的问道。
”没事,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估计快到了黑澜河了,这边小动物多起来了,我刚才还看见兔子了。“
男子笑了笑,摸摸小孩脑袋”一会儿大哥给你抓只兔子吃。“
小男孩吸溜着口水”不??还是算了,大哥还有伤呢,我不饿。’
“木???兄”说话的人好像很不习惯这个称呼“应该已经避过他们的先锋了。”
被称为木辛的男子点了点头“休息一会儿,就按照这个方向走。”
“木辛大哥,咱们避开丽兹人了吗,能绕回大周去吗?”小男孩问。
木辛点点头,心里知道他们的前进方向和这个孩子想的,正是相反的,他们是一头扎进了丽兹大军的核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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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战场 兄弟
顾梓轩从小就喜欢就梦想着上战场,诗词什么的他也学也看,但是总没有那么喜欢,等到长大了,他想了又想,又询问了哥哥的意见,当时顾玮轩,顾琦轩都不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呢,只能鼓励他,男子汉大丈夫总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好嘛,顾梓轩越想越是,什么最能做出成绩呢,当然要发挥自己的长处,虽然自己诗书也通,却不过是普通水准,总不能靠着父母的功绩混日子吧,就这么想着,顾梓轩就从了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txt小说下载
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是他对自己的鼓舞。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是他想象的悲壮。
他甚至还设想了牺牲,羌胡无尽日,征战几人归。
顾梓轩是有天赋的,他来边关不过一年有余,已然领兵出击十数次,甚至主动换了驻防地,驻守在常常被滋扰的边城,久安。
这个小城的名字显得文艺,其实却是人民最质朴的希望,久安,只希望能长久的安宁,它的位置比较特别,说重要吧,这座小城只有不足万的常住民,说不重要吧,它是边塞重要关卡虎风关的第一道守卫,几乎每年久安城都会受到丽兹人大大小小的侵扰。
其实顾梓轩一开始来到边关的时候,想的没有那么多,那么高尚,他当时就是个中二病足足的少年,战场杀敌什么的多帅啊,最多也就是想到了建功立业而已,但是后来,他就不这样想了,边关的风沙不止教会了他打仗,也带给他精神的冲击。
但见沙场死,谁怜塞上孤。
久安城里最多的就是孤儿,他们的父亲母亲都死在丽兹的骚扰之中,甚至有的是一家子连祖父母也没有只留下了一个小孩。
顾梓轩暗暗的将“单于每近沙场猎,南望阴山哭始回。”刻在了心上,他的梦想是将丽兹赶到拂云山以西,让他们的国君只能看着拂云山落泪,再也不能伤害大周的子民。
谁想到他的梦想还没实现呢,自己就险些过去了。
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久安城地处西北,天冷的格外早,虽然还是秋天,但是和大周的冬天也差不离了,顾梓轩早早起来,这边洗手洗脸都是凉水,洗完之后越发的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顾梓轩站在院子里,自己搓搓手,用搓搓脸,他在军中时间长了,也不像在长安那样讲究,在长安,你要是说了脏话,俚语,会让人觉得你没有教养,但是在军中,你要是不会说两句脏话,就会被那些兵痞子瞧不起,说你娘们兮兮的,顾梓轩本身适应力就强,很快就把军中这些明规则,潜规则说了个遍,一年之后,更是熟悉。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他骂了句“见鬼的天气,这特么不是才十月份吗?”
卫兵从院门口探进头来,笑着道“久安城就是这样的天气呢,只不过今年要比往年还冷一些罢了。”
顾梓轩翻翻身上,阿福从京城里寄来的手油用完了,就剩下了空空的小瓶子了,顾梓轩见不到妹妹想的很,妹妹寄来的东西都舍不得扔,还将小瓶子塞到荷包里装着。
“就你小子话多”他笑着在那士兵的屁股上踢了一下秋叶原之魔鬼经纪人。
“让你盯着城外,昨晚没什么事情吧。”
“参将你放心,兄弟们三班倒盯得紧着呢,丽兹不是之前和咱们签订条约了,他今年没怎么过来呢。”
这士兵为人机灵,顾梓轩有意培养他,道“丽兹素来狡诈,撕毁条约的事,他们也不是没干过,不能掉以轻心,何况今年天气冷的这么早,这么厉害,他们也不富裕,为什么要开怎么大规模的集市呢,不得不防范些。
“参将说的对,那我这就去叮嘱兄弟们的再上点心,他有一丝不对,咱们都给他抓出来。”
“行,你先去,我去总兵那边点个卯,你从老赵家给兄弟们提几桶羊汤过去,暖暖身子。”
“诶,我记得了”那士兵答应着走了。
“下官见过总兵。”
“顾参将快快请坐。”周总兵道。
顾梓轩摇摇头“不了,今天事儿多,下官一会儿还要去巡逻,多谢总兵好意了。”
“这个??????今天天气这样冷,顾参将就别去巡逻挨冻了,也休息一天吧。”
顾梓轩皱起眉毛“为臣为官,当尽忠职守,下官不能给士兵做坏榜样,更何况城外有丽兹人聚集,更不能疏忽。”
总兵道“丽兹人也是来通商的嘛,他们去年不是签了合约了,顾参将不必担心。”
两人来回说了一会儿,总兵还是没能说服顾梓轩,只能起身送了他出去,周总兵拍了拍顾梓轩的肩膀,叮嘱“顾参将也不要太拼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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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梓轩骑马从街上走过,久安城人少,早上人就更少了,也不担心马会与人冲撞什么的,路边卖早点的阿伯阿娘都与他熟识了,招呼他“顾参将,早饭吃了没,吃完胡辣汤再走。”
“大娘,我要晚了,您给我包三个包子,我带走。”顾梓轩勒住马。
大娘手脚利索的用树皮纸把包子包起来,递给他“可不能不吃早饭就往外跑,现在风也大了,别在马上吃包子,当心顶风。”
顾梓轩年轻脾气好,久安城的百姓大多都认识他,时间久了,大家也亲切的很,他笑笑“诶我不在马上吃。”
城外看看,丽兹人更多了,顾梓轩总觉得不对,久安城的百姓不乐意和丽兹人做生意,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市场,怎么会越聚越多呢,仔细看看,多是青壮年,他想着今天晚上回去,要再和总兵提这件事,还不行,应该用武力将他们驱散了。
“下一班该谁了,走,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我??????”刚才那在院门口的士兵笑嘻嘻的举起手来。
另外的二十名兵士已经牵出马来,等着出发了。
几人沿着那所谓的集市转了一圈,顾梓轩迅速估算着人数。
“昨天好像还没有这么多人呢?”一个士兵道。
“咱们走近些看看”因为平常巡逻的时候,为了维持秩序什么的,士兵也会深入集市,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没人有异议,二十来人就这么过去了。
说是集市,其实也没有什么铺子,连个架子都没有,大多都是铺一块布或者是什么皮子,上面杂七杂八的摆放着一些东西,卖主也并不积极的样子,坐在后面不知想什么贪婪末日。
顾梓轩眼睛渐渐眯缝了起来,什么集市,卖的东西不对,卖东西的人更不对,他挥手示意士兵跟着他撤离,虽然发现了问题,但是现在这么点人远远不够,必须回城去搬救兵。
“你是将军吗?”问话的人好像是个丽兹少年,他从铺位后面站起来,看着这边。
顾梓轩却没有放下戒心,他没说话,牵着马后退。
“你的披风和别人不一样呢。”那少年道。
顾梓轩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不是害怕是对危机的感知,他眼睛撇到旁边摆摊的男人,从布下抽出一把长刀。
“走。”顾梓轩当机立断的下令,在马屁股上一抽。
他猜的没错,那集市里确实大多是丽兹的士兵,少量不是的,也是丽兹的少年军,他们国中,男子十一就可以投军。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不时能听见“抓住那个人,他是大周的将军。”
顾梓轩的马是他自己从京城带出来的,大宛良种,跑的极快,后面的丽兹部队,大多没有马匹,还跟不上,顾梓轩一边往回城的方向撤离,一边想着刚才看到的各种信息,脑海中不停设想着对敌方案。
久安不能丢,久安一旦被攻破,后面的虎风关的压力就会骤增,若是久安能坚持住,虎风自可来援,久安危机可解。
他正想着,肩上一阵剧痛,那箭太快,士兵连喊将军小心的时间都没有,顾梓轩咬牙握紧缰绳,汗珠从额角滑落,不能松手,一旦松了手,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抱着这种信念冲到久安城前,看到的却是已然关闭的城门,顾梓轩闭了闭眼睛,在马上的身体晃了晃,士兵们要喊,顾梓轩看了看后面紧追不舍的追兵,“走,城门不能开。”
“参将??????”士兵们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着马上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顾参将,也不由得红了眼睛。
“分成两路吧,目标小一点。”王习也就是之前院门口的士兵道。
“你??????”其他士兵都怒视“贪生怕死,算什么军人。”
顾梓轩点点头“好,大家都要活下来。”
士兵们不能不听他的话,就分成两路而去,马匹背向而行,两人擦肩而过,王习伸手将顾梓轩的披风拽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参将,一定要活下去。”王习用力的抽了顾梓轩的马一下。
“你回来”顾梓轩手抬不起来,并没有拉住,只看见那人的背影。
明明早上还是个嬉皮笑脸的少年郎,这会儿的背影却像是男子一般了。
顾梓轩从来了边关就没落过泪,不管是被刁难,还是受伤,此时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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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高烧 城破 冥婚
边城十月飞雪是常有的事情,甚至有过八月下雪的记录,可见天气之恶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txt全集下载
马跑了一天,随着夜幕的降临,气温越发的低了,顾梓轩肩部中箭,坚持了一天,已然是摇摇欲坠。
“参将,不能走了,天太黑了,辨不清方向,看不清路。”士兵禀告。
顾梓轩勒住马,看看周围,点点头“原地休息吧。”
他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肩上的伤口随着颠簸始终没有止住血,马一停,顾梓轩几乎是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士兵七手八脚的扶住他。
“参将,参将。”
顾梓轩睁了睁眼睛,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徒劳的张了张嘴。
“得把箭拔出来,不然参将就撑不住了。”士兵都有这种经验,此刻却没人敢下手。
一个年纪大些的士兵狠下心来,在顾梓轩的脸上拍了拍“参将,参将,箭得拔出来,您点个头,我就动手了重生之水墨。”
顾梓轩点点头,声音又低又弱“没事,拔吧。”
“呃?????啊”顾梓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叫。
血顺着那窟窿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当兵的身上一般都带着些金创药,老兵把粉末洒在伤口上,从顾梓轩里衣上撕下一块干净些的布,把伤口裹了起来。
大漠的夜晚空气都散发着凉意,士兵们不敢升起火来,只能挤在一起取暖,说实话,大漠的夜空是十分漂亮的,深邃而神秘,星子低低的,好像伸手就能碰到一样,亘古不变的看着这片大地,看着大地上的额人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心情欣赏这样的景色。
顾梓轩肩上一阵阵的发疼,但是他顾不上那疼痛,他咬着牙,想着不对的地方,丽兹人在城外滞留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下令驱赶,总兵早上为什么劝自己不要巡逻,是巧合吗?城外的护卫队呢,关城门固然是办法,却也失了先机,城外的护卫队为何没有接应作战。
他想着这些,觉得头越发的沉了。
“参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旁边的士兵低声问。
顾梓轩强打起精神“咱们还得回去,绕到西边城门回去,那边是林子,不容易包围,城里是咱们的地盘,回去咱们就把丽兹人打成狗,这帮孙子??????”
士兵信任的点点头“嗯,我们都要听参将的。”
??????
夜深了,顾梓轩没回应,士兵想着他睡着了,也不好打扰,就没说话,半梦半醒的眯了一会儿,只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急促,士兵伸手一摸,顾梓轩的额头已经烧的烫人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800)小说/
上过战场的都知道,很多士兵不是当时死与受伤,多是因为伤后的感染而死,发烧就是死神迫近的第一步,士兵慌乱起来。
其他士兵围过来“怎么办?”他们心里也没了主意。
士兵们把自己的袍子脱下来,把顾梓轩裹的紧紧的,他一直脸颊烧的通红,士兵们唤也唤不醒,整个人都陷在了噩梦中。
梦境一会儿一换,一会儿是草原,一会儿是遍地的白骨,一会儿热闹的早市,一会儿是被屠杀的村镇,他眼球不安的颤动着,就是醒不过来。
在顾梓轩昏迷的这一夜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王习那边的小队吸引着一股敌人跑了一晚上,还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方,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包围了能做什么呢。
“周国人,投降吧,我们不杀降将,你可以和我们合作,你明白的,我们需要熟知大周的将领,一旦我王功成,你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说话的人看样子也是一个小头目,他们把披着顾梓轩披风的王习,错认为是打探到消息里说的有能力有背景的年轻将军了。
被包围的士兵们没人说话。
“久安城保不住了,你们的坚持没有意义。”
“久安城城墙经历数次加固修缮,一天就想打开久安城,痴心妄想。”
“如果有人打开了城门呢?”那丽兹将领笑眯眯的说。
被包围的士兵握紧了双手。
“我??????我”一个年轻的士兵说话,声音有些发抖,操纵着马匹想丽兹人那边走了两步,有些不安内疚的看同袍兄弟们最强败家子。
众人没有表情。
他下定决心似的,往那边走。
丽兹人将领脸上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他相信只要有了带头的人,这些周国人很快就会投降的。
血,远远溅出。
年轻人从马上翻下来,眼睛看着天空。
王习用手背擦擦脸上的血,将大刀收回来。
“大周人,不做卖国贼。”
他看着周围的兄弟,大家的眼神十分坦然。
“来世再做兄弟。”
几乎是同时,十一人全部横刀自刎。
大周人,不做卖国贼,久安的儿子,不做丽兹的走狗。
??????
久安城破了。
百姓们在嘈杂声中醒来,有人趁着夜间打开了久安的城门,城门口士兵的鲜血喷溅在城墙上,灰扑扑的城墙变成了暗褐色,血腥味扑鼻。
他们尽力了,手中的刀卷了刃,血糊住了睫毛。
“总兵呢?”副总兵急急忙忙的扑进总兵府。
却只看见一个老仆,茫然的摇摇头“总兵??????总兵早上就走了。”
副总兵凄凉的大笑俩声“奸臣误国”握着手中的刀,冲回了城门处。
丽兹人向来是劫掠民族,如同蝗虫一般,打下一个城市,就得意洋洋的消耗一番,不会想着治理百姓什么的。
“爹,娘,我害怕。”
“不许出声。”百姓们含着眼泪将孩子藏在米缸里,地洞里。
他们不能所有人都藏起来,丽兹人如果什么都发现不了,反而会大肆搜寻,那样的损失会更大的。
惨叫声哀嚎声成了今晚的音乐,星子冷冷的看着人间,看着这悲欢离合,人世惨态。
??????
从那士兵来报消息,不过短短几日,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却好像老了好几岁,顾昭咬着牙在朝中周旋,粮草排兵他都要亲自过问,丽兹人必须付出代价。
他神色冷的吓人,上朝时他从谁身上扫过,那人都要打个寒颤。
华安长公主面上不显,每日还要安慰顾昭,只有阿福知道娘亲每日都要在三哥的院子里呆上好一会儿,她就是靠着没有尸体,儿子可能没死这个渺茫的希望坚持着。
“小姐,有传令官来了。”
阿福这几日也没法入睡,她要安慰母亲,要接过一些家事,少女脸上的婴儿肥迅速的消失了,瘦的下巴尖尖,眼下两抹青黑。
“叫进来,别让母亲看见”。阿福想了想,低声吩咐。
她一见那传令官就感觉眼前一黑,那人胳膊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布条,阿福努力的扶着桌子站稳。
“什么事?”
传令人低下头“贵府顾参将的尸体已经找到了终极僵尸王全文阅读。”
阿福手紧紧扣着桌子“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件事,先别告诉娘亲”她不知自己已然满脸是泪,平安扶着她,阿福喘着气叮嘱。
窗外的华安长公主踉跄的走了两步,没有知觉的一头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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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长公主病的厉害,她整日发低烧,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有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大概在梦里,她的孩子们都好好的,健康快乐的活着。
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开出了无数养心神的药,这个说公主是急火攻心,那个说公主内郁难散,总之是心病,反正只能慢慢将养着,渐渐的,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时也没什么精神,药也喝不进去。
皇后见她憔悴成这个样子,心疼的只掉眼泪,握着她的手道“梓轩还没成家呢,这孩子心里有抱负,虽然去了,咱们做家人的也要给孩子挑一门好亲,将来他兄弟的孩子过继给他一个,香火也能延续下去。”
华安长公主的眼珠转了转,她素来是不大信这些,现在想想却也觉得有道理,不能让梓轩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下面,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好些,阿福虽然觉得有些荒唐却不舍得打破母亲的希望。
华安长公主精神好些了,便让人搜集来长安世家中未婚配而早夭的女子,拿出挑儿媳妇的劲头,想着要给儿子挑一个好妻子,她使人打听到吴家,她们家有个小女儿,十二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小姑娘活着的时候,才华品貌没有不好的地方,吴家也想着要给女儿结一门冥婚。
华安长公主找了媒人,虽然是冥婚,她却想着每一步都要按着儿子还活着时候的娶亲仪式来办,媒人还没派出去,有人上门来了。
“夫人,吏部尚书云家的大小姐求见。”
“什么事?阿福不在吗?”
“云小姐说要见您,不是要见郡主?”
华安长公主皱了皱眉,还是道“叫进来吧。”
“见过华安长公主殿下,给殿下请安。”云秀玉规规矩矩的行礼,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襦裙,头上一件发饰也没有,身形亦是瘦的厉害。
“起来吧,府上事务繁多,你有何事寻我直说吧。”
云秀玉弯腰拜下去“小女此来,只为请华安长公主做主。”
华安长公主又皱起了眉毛。
她声音十分坚定,额头贴在地上,满是恳求甚至是哀求“小女与顾梓轩互生恋慕,早先便已经互许终生,只求殿下为我二人主持婚事。”
一言出,满室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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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前面有过伏笔的,云姑娘非常关心三哥的事情。
好消息是我电脑没坏,但是他还让我放在哪里整整一天,重装了系统心好累,我的游戏啊。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别生气。
坏消息是我网口坏了,一寝室的人只有我的网坏了,等着网络部来修,运气好差。
明天更6000,我明天上课去借网卡。
121 城灭 婚事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华安长公主心头划过这两句诗,顿时一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你???起来吧。”华安长公主神色非常复杂。
云秀玉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求殿下成全。”
华安长公主心疼自己可怜的三儿子,却也不是没有理智的恶妇人,要赔上一个无辜女孩子的后半生。
她走到云秀玉跟前,亲自动手扶她“好孩子,你起来吧。”
华安长公主病了这些日子,也瘦了不少,她扶不起云秀玉,云秀玉却不敢挣扎,怕把华安长公主殿下带的摔倒了,只能随着华安长公主的手站了起来。
华安长公主仔细打量这云秀玉,并不说话乾坤剑神最新章节。
小姑娘确实瘦了不少,比上次来找阿福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圈,手腕子都瘦的伶仃起来。
华安长公主叹一口气,她也是有儿有女的人,看见小姑娘瘦成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心疼,她劝云秀玉坐下。
“你回去吧,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这屋里的事情不会有别人知道。”
云秀玉本就脸色不好,闻言更是脸色煞白“殿下,可是小女哪里做的不对,求殿下给我一个机会。
她的目光中饱含着哀求甚至还有一丝期待“我会做好一个妻子的。”
“你年纪还轻,一辈子长着呢。”华安长公主真心的劝她。
“我年纪不算小了,我今年十八了,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他。”
华安长公主端起茶盏,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泪眼,梓轩,你有这样痴情的恋人,怎么就扔下人们不管了。
华安长公主有些急匆匆的站起来“这不合适,你回去吧”吩咐下人“送云小姐出府。”
云秀玉站起来,认真的问“哪里不合适,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您说出来,我愿意去改。”
华安长公主没有回头“梓轩已经去了,他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不愿意耽误你的一生,你好好的过日子吧。”
云秀玉也不管华安长公主看不看得见,点点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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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把袍子都裹在顾梓轩身上,又抱着他以保持体温,顾梓轩还是越烧越厉害,士兵点起火折子看看,顾梓轩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伸手碰碰额头,烧的吓人。
士兵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凑活着把乱七八糟的药丸子给他塞了两颗,接下来就只能看他运气了,军队里一旦伤口发炎,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基本就只能看个人运道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顾梓轩陷在梦中醒不过来,他一时意识的到这是梦,却睁不开眼睛,一时有迷失在梦中的景象中。
他感觉自己好像如坠火海,火焰灼烧的疼苦极了,他正苦痛不堪,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唤声。
“梓轩,老三,哥哥??????”
“谁在叫我?”
“起床了,君子不可有一日惫懒。”
“还不起来,说好了早上我妈妈比划两招呢?”
“快起床,太阳晒屁股了,你答应给我带礼物回来,再不起来我哭了啊。”
“别?????”顾梓轩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他眯着眼睛看看周围,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参将,参将醒了。”
“参将???你伤口大概是发炎了,晚上烧的很是厉害,咱们现在也没个药什么的?”有些医者常识的老兵紧皱着眉毛。
”我自己带着些消炎下火的药。“顾琦轩挪了挪身体,从里边衣服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他倒出瓷瓶里的药丸,一口吞了。
并没有水,他做好了被苦的准备,却感到一阵清甜从咽喉滑下,他捂着袍子躺了一会,身上也不大累了,身后的伤口也不太疼了,顾梓轩坐起来,把袍子还给士兵,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在土地上描画起来我的邻家空姐。
“这是久安城,我们是往西边走得,此时正好从西边城门绕回去,那边是一片林子,丽兹人对地形不如我们熟,丽兹那边的包围容易突破。”
士兵们点点头,我们听您的。
“等回到城内,可据守城中,往虎风关求援,到时不仅久安之困可解,甚至可以与虎风援军两边夹攻,消灭丽兹的这些有生力量,要让丽兹不敢不能冒犯我大周。”顾梓轩详细的讲着,现在士兵们最缺少的就是希望和勇气,他就是在给他们希望,给他们勇气。
“参将,您坚持的住吗?”士兵不无担忧的问顾梓轩,他们亲眼见顾梓轩发烧了一个晚上,现在要骑马奔波,难免不安担忧。
顾梓轩点点头“无妨的,走吧。”
他小幅度的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肩上那种火辣辣的痛已经基本感觉不到了,顾梓轩心里一暖,想起临行时妹妹偷偷给自己带上的药,与其说是神奇的药丸救了自己一命,不如说是妹妹的心意救了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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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的时候是第二日的下午。
西边果然人不多,顾梓轩一行人沿着隐秘的道路,小心的向着城门靠近。
不对。
不是林子里人不多,而是根本没有人,林子里太安静了。
顾梓轩心里觉得不好。
又走进了些,却看到,城门已然大开。
几人愣住了。
顾梓轩拦住要上前的士兵,等等。
风轻轻的吹过,城门半敞开,楼上的旗子已然不见。
几人站在城里,都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断壁残桓,满目疮痍,零星的房屋上还冒着烟,像是刚着火的样子。
关键是没有人。
久安成了一座死城。
受伤赴死都不会哭的汉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面前这处着火的房子是他的家,他的妻子上个月刚刚生下了两人的第一个孩子,昨天早上还说过两天要办满月酒。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这是他们的家啊。
“呃??????”有细微的呻吟声传来。
“参将,是小六子,打更的小六子。”士兵们有些惊喜,围着他喊顾梓轩。
“参???将”小六子靠在半面矮墙下,声音有气无力,身下一大滩血。
“小六子”士兵们扎着手,也不知该怎么办。
“不???不用啦,我???不中用了。”小六子脸上有些苦痛。
“昨???昨夜???里,不知???怎么的,城门开了???饿狼???进来了。”他没法形容当时的惨象,只在脸上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士兵们握紧了双手,布满红血丝的眼中满是仇恨。
“他们???知道了,咱们城人家里有地洞的事情,烧杀劫掠了一番,剩下的人都被带走了大天骄全文阅读。”小六子好像有了些力气,说话奇异的顺畅起来。
“他们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他们管大周人叫两脚羊,在他们心中,大周人不只是奴隶还是食物”他急促的喘着气,眼珠子瞪的滚圆。
“报仇,久安人要报仇”。小六子念叨了两句,头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睛却始终不肯闭上。
顾梓轩伸手去合上他的眼睛,却没有成,他始终瞪着眼睛,怨恨的盯着远方。
??????
“吏部尚书府齐夫人求见。”
华安长公主揉了揉额头,她精神不济,又觉得这家人给自己添乱,本想说不见。
又想起小姑娘执着的眼神,云家姑娘痴情,人家父母却定然是不愿意的,姑娘非要嫁过去守寡,换位想想,若是自己的阿福这样,自己只怕撕了那家人的心都有了。
算了,说清楚吧。
“给华安长公主殿下请安。”齐夫人规规矩矩的请安。
“夫人请起,坐下吧。”华安长公主殿下语气平和。
齐夫人坐在椅子上。
华安长公主看看,齐夫人神情憔悴,眼皮发肿,眼眶下两抹青黑,衣服虽然整齐,却显见的没有用心搭配。
华安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放宽心,小孩子说的话,本殿下不会当真的,云小姐年纪小,你回家好生劝哄,小孩子能记多久呢?”她心中沉沉的,也在想能记多久呢,有多少人能记得我的梓轩呢。
齐夫人眼眶发红,用帕子遮了遮“不,我是来请华安长公主殿下考虑一下贵府三少爷与我长女的婚事。”
华安长公主殿下一楞,她听说这位齐夫人是心里很明智的人,也很疼女儿,从她给女儿挑夫君一事上就看的出来,这一出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吏部尚书的逼迫,想牺牲一个女儿来担下顾家这份人情。
不怨华安长公主往阴谋论的地方想了,实在是齐夫人的话出乎意料。
齐夫人闭了闭眼睛,坐直了身体,缓缓的说“阿玉从小心里有主意,她是我的长女,我在她身上放的精力最多,我可以骄傲的说,阿玉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
“我也以为这孩子不过是一时年少,她总是懂事的,总是听话的,我让她禁足,她也不抱怨,乖乖就去了,我早该想到的,从她瘦了那么多的时候就该想到。”
齐夫人怔怔的说。
华安长公主心里一紧。
“孩子没出事吧?”
齐夫人摇摇头“喝了药,被救下来了,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我抱着她,她一个劲的掉眼泪,我犟不过她,她想着她也去了,两人就般配了,我实在怕了,我还想能看见我的女儿。”
齐夫人起身跪下“求殿下成全。”
------题外话------
这几章写的好压抑,想放糖,想看甜蜜互动,打滚
应该还有一章,得到半夜了,宝贝们别等,先睡觉,明天看,晚安
122 殉情 告别 小孩
秋风带来的漠北的凉意,昨夜还下了一场秋雨,园中草木稀疏,落叶铺了一地,阿福紧了紧披风,往里面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小说[s.就爱读书]
云秀玉窗外的海棠花也谢了,甚至有的枝叶都被打折了,垂头丧气的。
云秀玉的贴身婢女在房门口把阿福迎了进去,她眼睛红红的“小姐刚醒,药也不肯喝,您???劝劝吧。”
阿福心中也难受,没说什么话,解下披风就进去了。
许是怕着了风,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室内昏暗的很,大半天也只能点着灯笼。
云秀玉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杯子,她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却又不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只好像是在发呆。
她原本就是三人中最瘦的一个,如今更是瘦的剩了一把骨头,躺在床上,杯子的起伏都不明显,可见单薄。
阿福打开了离床远一点的窗户,雨后空气独有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云秀玉好像猛然惊醒似的,往阿福这边看过来。
“秋天了,之前还说要和我看枫叶呢幽暗主宰。”阿福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声音轻轻的。
云秀玉也笑“估计是去不了了,都是我的错。”
“知道是你错就好,快点好起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枫叶看不了,冬雪也还赶得上。”
云秀玉不做声,只是笑。
阿福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心里便有十分不好的预感,担忧的很。
阿福伸手给云秀玉掖了掖被子“怎么不说话?”
云秀玉把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握住阿福的手“阿福,我大概不能陪你去玩了。”
“你瞎说什么呢?”阿福又气又急,都要哭了。
“你犯一回傻也就算了,好容易没事了,你瞎琢磨什么呢。”
阿福索性说个明白“我哥??????我哥”阿福哽咽了一下“已经去了,你这样他也不知道的,他不会希望你搭上性命的。”
云秀玉恍恍惚惚的看着帐子,上面花好月圆的图案分外精致“他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我放不下心。”
要不是看在她病得爬不起来的份上,阿福真想把她打醒“那我们呢。你的家人呢?你都不管了?”
“阿福这样可爱,还会有别的朋友,我的父母还有别的子女,其他人与我却没有什么干系了。”
她有些喘,顿了顿又说“其实也有别人与梓轩哥堪配,他少年英雄,人品又好,其实不是他需要我,而是我想,我需要成为他的妻子,这个称号我不会让给任何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她明明虚弱到无法起身,目光却又坚定道不可思议。
“等时间长些,等以后??????”阿福用手背擦眼泪,说着套词一样的劝告。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我知道时间的力量,我怕我会忘掉他,所以我才这样做。”云秀玉居然出乎意料的理智与冷静。
阿福也不管之前想好的劝告之语了,她两只手包住云秀玉的手握着“三哥会有孩子的。”
云秀玉瞪大了眼睛。
“以后,大哥或者二哥会过继一个孩子给三哥,这个孩子会是三哥的传承。”
阿福看着云秀玉的眼睛“你得好好活着,你可以教导他,培养他,让他成为像三哥一样优秀的人。”
随着阿福的诉说,云秀玉的眼睛深处亮起一盏小小的烛火,另一种希望出现了。
??????
小六子死了。
士兵们在城外挖了个坑,把他和他的锣埋在了一起。
打更是他的职业,也是他多这座城的热爱。
太阳还挂在天上,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久安城的风冷的人发抖。
士兵们看着顾梓轩。
等着他的命令。
说实话,顾梓轩有些犹豫,稳妥来说,他们应该趁着丽兹人得意和休整的时间,前往虎风关,但是,城中的百姓??????
士兵们不说话,城破之时,他们的亲人都在城内,此时或许都在受着丽兹人的折磨,从感情角度上,他们希望能去拦住那些丽兹人,救回自己的亲人,但是他们心中也知道虎风关绝不能破的道理,所以只能咬着牙忍着穿越之寡妇丫鬟最新章节。
“三个人分三条不同的路走,前往虎风关报信,务必要把久安城已破的消息传给虎风关,让虎风关早作防备并且派兵援助。”
“另外的人,和我走,我们去追丽兹人。”
士兵们心中既惊又喜,也有担忧“可是敌人那么多,我们只有8个人。”
“来的并不是大部队,应该是一队先锋,丽兹人有战胜就庆祝的毛病,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还可以诈他们,让他们认为有大部队追到,为了逃命,自然就会放弃战利品和俘虏。”
顾梓轩也是少年意气,做得出这样的决定,就是这个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觉得是异想天开的决定,成就了大周名将的成名之战,留下了后世闻名的教导。
兵者,诡道也,不厌诈。
后世有多少学者研究这场战役,试图解读顾梓轩的想法,他们都觉得他一定是早有把握,一定是用兵如神,甚至还有人说,顾梓轩师从当时最出名的道士玄真子,学的天地术法,从而赢得了这场战争。
其实,这只是一个青年心底的不忍与善良,只是一个青年的血气,义气,只是上天偏爱好人。
??????
“唔??????”阿福觉得脸上有些痒痒,她用手蹭了蹭,翻了个身。
旁边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阿福猛的坐起来。
“唔好疼”她捂着额头,一旁的卫熠捂着下巴。
“没事吧”阿福掰开卫熠的手看“有点红了。”
“拿点药过来。”又说卫熠“你干嘛低头,你看看撞到了吧。”
阿福摁了摁卫熠下巴,卫熠哼了一下“嘶?????”
“我就是看你睡没睡着”。卫熠有些尴尬的回道。
阿福随便的揉了两下,就丢开了手,要下床穿鞋“你自己揉吧,我还有事,这个月的账单我还没看,月钱银子也该发了。”
华安长公主最近病倒了,精神不济,偏偏大嫂还怀孕了,阿福就把家事分担了一部分,她都有好几天没睡过午觉了,今天正看着账册呢,不知不觉就迷糊着了。
卫熠把手压在她肩膀上不让她起来,也不说话,就是皱着眉毛,担忧的看着阿福。
“快送开,我还没忙完呢。”
“歇一会吧,你??????”卫熠的手从阿福脸颊边扫过,到底没敢碰“最近瘦了好多,都不好看了。”
阿福看他,小少年眼中是真切的担忧,她心中一软,没有强着要走,而是轻声的道“我实在是忙,回头你来,我再陪你,听话,回宫里去吧。”
她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小少年的头发。
卫熠沉默了一下,小脸都憋红了,她???她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一个能保护你的爱人。
“我要领兵出征了。”
阿福皱起眉毛“你说什么?”
“我要领兵出征,表哥的仇我来报。”
“你说什么呢”阿福点了点他眉心“你才多大,哥哥的仇有将军去报,你能干什么,舅舅也不可能允许的韩娱之勋最新章节。”
“我已经十六岁了”小火苗故意说了虚岁,显得自己还大一些。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的??????”。我可以打仗,我可以建立工业,可以去厮杀,可以???娶你,请你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看待,请你看到我的心意。
阿福只当他是中二病发作了,再加上她最近实在是没有精神来应付安慰小孩子的情绪,挑眉道“你别闹,快回去吧。”
卫熠沉默的看她一眼,冲着阿福张开双臂,这是两人小时候就有的习惯,张开双臂就是要一个拥抱。
阿福叹口气,伸手抱了抱他“我刚才话说的急,你别生气,回头我找你。”
卫熠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深深的看了阿福一眼,转身离去了。
??????
“谁?”士兵将刀横在身前,冲着灌木丛呵斥。
没有动静。
“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灌木丛很小幅度的动了动,仿佛是被风吹动的一般。
顾梓轩虽然服下了密药,倒底还是受过重伤,虽然不在发高烧了,每天却要发一会儿低烧,人也有些没精神,他走到那士兵旁边,对着灌木丛笑了一下“出来吧,你衣角都露出来了。”
灌木丛摇了摇,里面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你骗人,我衣服没露出去。”
顾梓轩笑“出来吧,跟着我们做什么?”
灌木丛中站起一个小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件普通的布衣服,带了一顶皮帽子,身上全是灰,脸上也脏兮兮的,小孩把手往袖子里一揣,给自己壮胆似的“你是大周的人吗?”
“是,我们是大周的士兵。”
小孩仔细打量他们,不做声。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回大周去啊”小孩说的理直气壮的。
“参将??????”士兵担忧的叫了顾梓轩一声。这荒郊野外的突然有了个孩子,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顾梓轩心中叹一口气,他们不回大周,毕竟是需要保密的,现在却不能让这个孩子走掉,灭口什么的更做不出来,只能让孩子先跟着自己了。
“我能跟着你们不?我知道这附近的湖泊和路,我还知道那里有野菜吃。”
“你认识路,跟着我们干嘛?”立马就有士兵说话了。
“我是在这里放羊的,丽兹人把我的羊都赶走了,我过关的文牒在羊身上的袋子里呢,我进不去,而且我也怕碰上丽兹人啊。”
顾梓轩摆摆手,示意士兵别说了“你要是想跟就跟着我们吧。”
------题外话------
很想说这是今天的,但是这是昨天的二更,我没忘,今天的还在写/(tot)/~
加倍芝士的披萨很好次。――今天的美食日记
123 坦白 混血 谎言
“大哥你叫什么啊?”
“你是哪里人啊?”
“你们准备去哪儿啊?”
路上捡到的小孩简直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追着人聊天,没人和他说话,自己和自己还聊的开心,士兵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心,始终有人盯着他。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txt全集下载
顾梓轩精神好又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和他说两句。
“我姓木,名辛。”
“我是久安人。”
“我们要回大周去。”
小孩是真的对这一片挺熟悉的,在他说出黑澜河的时候,顾梓轩心里一动,既然知道这边是黑澜河,自然就应该知道这并不是回大周的路了,这个小孩却没问什么,只是笑眯眯的跟着走。
天黑的早,荒草滩上地形复杂,常有野兽出没。一般这边的人,哪怕是最经验丰富的牧民,也是天一擦黑就不敢走,要在原地点起火堆,等着天亮再前进,顾梓轩他们心急赶路,为了追上丽兹那支队伍,天半黑的时候也要咬牙走一段,等到天黑的看不见路了,才原地休整。
“参将。”守夜的士兵看见顾梓轩出来了,打招呼道。
顾梓轩挥挥手“你进去吧,我来守下半夜。”
“这怎么行”士兵很有责任感,连忙摇头。
“去吧,反正我也睡不着”顾梓轩再三的劝说“就当是咱俩换了,明天你守我的。”
士兵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凑到其他士兵身旁去睡了。
不说别的,就说这睡觉,也看的出来这次的艰苦,士兵们并没有帐篷,夜深露寒,只能靠着身体下铺着的草来隔绝一点寒意,他们不止是睡在被风的地方,还睡在马匹的旁边,马既能挡风,又能温暖身体,就是味道可能有些不好闻,不过也没人顾得上这个了。
顾梓轩看着士兵蜷缩着身体睡着,心里叹一口气,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树枝,又用长一些的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烧的更旺一些。
“木大哥”。小孩唤了顾梓轩一声,抱着膝盖坐在了他旁边。
顾梓轩有些吃惊“你怎么没睡觉?”
“我睡不着”小孩缩成一团,把脸埋在怀里。
“太冷了吧?”顾梓轩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他系在身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睡一会儿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小孩不说话。
顾梓轩也没有逼他,安静的想着事情。
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他从心底里不希望是有奸细叛徒,然而种种迹象都显示是有人与丽兹人里应外合,总比可能已经被收买,但却不可能是主要人物,他自己没有这个胆子,那么上面会是谁呢,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必然身处高位,若是不除,对大周的危害会越来越大。
“木大哥??????”小孩怯生生的唤了一声。
顾梓轩看过去,刚要说话,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小孩那边,目光犀利,一点不像是这两天那个温和的青年穿越之寡妇丫鬟全文阅读。
“木大哥。”小孩好像被他吓住了,又喊了一声。
顾梓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动。
小孩僵着身体不动了。
顾梓轩猛的扑了过去,小孩闭起了眼睛,被发现了吗,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
却没有等到刀子和打骂,他挣开眼睛,却见到自己身后顾梓轩正和一只孤狼搏斗。
那狼大概是饿疯了,肚子瘪的厉害,眼中放着绿光,嘴角边还留着哈喇子,这么近的距离,长刀并不趁手,顾梓轩只能拿着一把从靴筒里掏出来的匕首和那狼搏斗。
顾梓轩固然武艺高强,奈何他之前刚受过伤,奈何这狼饿的两眼放光,顾梓轩一边和这狼周旋,一边心里暗叹,这要是折在一个畜生嘴里,也大丢人了。
小孩似乎是吓傻了,捏紧手在旁边看着。
顾梓轩的匕首都掉了,最后只能死死的掐着狼脖子,他能感觉到自己渐渐的没有力气,大概是又要发低烧了。
小孩咬着牙,扑上来,一刀扎紧狼的后脖子里,那狼蹬了蹬腿,不动了。
顾梓轩使了好大劲才把压在身上的狼推开,他喘了会儿气,缓了缓,摇了摇有些发晕的头,不管自己胳膊上脸上爪子的划伤,先安慰小孩“好厉害,这回是你救了我呢。”
见小孩低着头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他笑着道“别害怕,这是只孤狼,大概是刚被从族群中赶出来的愣头青,也是好事,咱们这两天有狼肉吃了,这是你打到的,到时候你先挑。”
小孩蹭蹭蹭,蹭到顾梓轩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伸出手,从里衣中拽下一个小布包和一个小小烟花弹,放在顾梓轩手心里。
顾梓轩捏了捏小布包,里面是丸药状的东西,他看着小孩。
小孩又团成了一团也不看他,把脸埋起来,声音闷闷的“我是在这里放羊的。”
他顿了顿,顾梓轩没说话,不打扰他组织语言。
“我的羊被丽兹人带走了,我躲起来,然后碰见了几个大周打扮的人,我被发现了,他们把我绑起来扔在一边,他们不知自己商量了什么,给了我这个药包,让我找一个十几个大周士兵的小队,把药给你们吃了,然后发信号,他们就会出现,会把我送到大周,还会给我银子,还会给我户籍帖子。”
小孩声音闷闷的“我不是大周人,我娘是,我父亲???”小孩吞下话去,没说出来。
顾梓轩明白了,这个孩子大概是丽兹和大周的混血儿,因为丽兹常在周边烧杀抢掠,大周人对其恨之入骨,对这些混血儿也没有好感,很多被糟蹋怀孕的女子不是将孩子打掉,就是自杀了。
而且丽兹人对与这些混血的孩子也是不接受的,他们呼起为“阿末拉”意思是杂种,贱人,他们看不起混了大周血脉的孩子,奴役就不说了,碰见了还会杀掉。
“我娘死了,村里人看我也不高兴,我就在这边放羊了,村长不肯给我户籍,他说我不是大周人,我娘说,我是大周人的。”小孩声音小小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了,要不是顾梓轩耳力好,都听不见。
怪不得这个孩子对户籍帖子那么在意,那是他的归属感,起码证明他是大周的子弟。
顾梓轩心里有些酸涩,他揉了揉小孩毛毛躁躁的头发“等回去了,我给你弄户籍帖子。”
“你叫什么?我说真名字韩娱之勋。”
小孩眨了眨眼睛“周欣。”他对自己名字很是自豪“我娘取的,我娘是村子里最漂亮最有学问的人,她说我的名字的意思是希望我一辈子开开心心。”
顾梓轩点了点头“好名字,你娘很厉害。”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周欣的娘亲在众人的白眼中,还坚持着将孩子抚养长大,而且这个孩子还比较聪明善良,并没有像一般被排挤的混血儿那样阴郁冷漠,看的出他娘亲的智慧与付出的努力。
别人夸自己周欣不一定开心,别人夸自己母亲周欣却开心的不得了,他咧出个略有些羞涩的笑容“我娘要是知道我要干坏事,会把我打死的,但是我想把我娘葬回大周里面,村里人不让我娘葬进祖坟,把我娘葬在城墙外边,等我有了钱,我就把我娘的坟迁回来。”
顾梓轩点点头“等回去,我去帮你。”
小孩露出牙齿的笑了“唉,为什么有人要害你们啊,你们是坏人吗?我观察了,给我药的就是大周人,我还以为你们是叛徒呢。”
顾梓轩无奈的笑笑“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把我们毒死,你怎么知道是大周人的,没准只是穿了大周人的衣服呢。”
小孩撅了撅嘴“我什么人没见过啊,丽兹人才不会穿绸缎面的靴子呢,这样太容易坏了。”
“而且这应该不是毒药,我抓到一只兔子,喂他吃了一点,兔子吃完就晕了。”
顾梓轩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原本以为是有人因为自己发现久安城之事是朝中有人与丽兹勾结的缘故,怕自己会把事情说出去,故而要灭口,如果不是毒药,是迷药的话,就不太像是这个愿意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见小孩还在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答案,他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说“别看了,我也想不出来,快睡吧,小孩睡得早才能越来越聪明。”
周欣嘟囔了两声我不是小孩了,还是乖乖的去睡觉了。
顾梓轩守着火堆,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整理着思绪。
??????
家国天下,儿女情长。
自从阿福来过一回之后,云秀玉就有了求生的动力,也不拒绝吃药了,渐渐也能坐起来,只是还是愁闷,她最近在绣自己的嫁衣,每到这个时候,脸上才有一些憧憬的笑意。
“小姐这个图样真好看呢?”丫鬟和她说话,也这有这个话题,云秀玉才有心情回上两句。
“这是比翼齐飞,这个图案绣在盖头上一定好看。”云秀玉道。
她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伤心难过无法避免,心中却有了新的希望,自己会成为梓轩的妻子,将来教导他的子女,培养他们,让他们像梓轩一样的优秀,梓轩也能欣慰些。
是不是很痴情?
人间多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
但是???
如果我说,在这件事上,云秀玉其实撒了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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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苗向日葵饼干好好吃,一定要乳酪味的,我一下午自己就吃掉了一包,满足。
么么哒【最近喜欢这三个字】
124 告白 阴谋 论述
长安三月,杨柳依依。[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就爱读书]
这是踏春的好季节,不少仕女戴着围纱,在岸边游玩,也有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约着一起出来的,并肩走着,却不敢牵手,少年偷偷侧脸去看,少女装着若无其事,其实面纱下的脸颊,早已红的发烫乾坤剑神最新章节。
顾梓轩牵着马走着,左右看看,都是些漫步的年轻男女,他心里有些犯嘀咕,邀请自己来的人是谁呢?
今天早上他收到一封信,邀请他这个时候前来燕子郊,信上却没有落款,要是平常,他也就扔在一边不理会了,偏偏这几日和娘亲说了要去从军的事情,呆着家里就要被娘亲念叨,能出去也不错。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人来,心里暗道这不是有损友玩我吧,他牵着马准备走了。
“顾···三哥。”少女从树后出来,声音有些发抖的唤。
顾梓轩停下脚步,回头看。
他挠了挠头“云姑娘,你也来踏春啊。”
云秀玉点了点头。
“我···我···”她心里着急,却害羞的不知说什么好。
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顾三哥也来踏春啊。”
“啊是,大概是我那些好友与我闹着玩,写了信说有要事,我就过来看看,嘿,还被耍了。”
云秀玉又紧张有有些好笑,咬着牙说出了口“是···是···我约顾三哥出来的。”
顾梓轩有些犯迷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这···这样啊。”
两人面对面傻站了一会,别说旁人了,树上的鸟都为他们着急,在树枝上蹦来蹦去,叫个不停。
“那啥···你找我有什么事?”顾梓轩吭哧出一句。
顾国公府家教甚严,顾梓轩可不像同年龄的世家子弟,没事去个花船教坊之类的,更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他的日常消遣,基本就是练武,打猎,骑马,他那屋里,连个婢女都没有,他嫌弃人家太娇气,都用的小厮,要不是小厮容貌甚是说不过去,估计长安城中就要有顾三郎是个短袖的传说了。
综上所述,三哥是个纯情的小处男。
今天要不是和他说话的是妹妹的至交好友,平日里有时能碰到,自己也带着她们出去玩过,还熟悉一点,要是别人,三哥就不是脸红了,撒丫子就得跑。
云秀玉看他红着脸一脸局促的样子,心里反而平静了些,他就是这样可爱的人,就算不同意,说出自己的心意也值了。
她摘掉面纱,抬起头来,盯着顾梓轩的眼睛“我喜欢你。”
纳··整个人····纳尼?顾三哥都被镇住了,他在心里疯狂的想了一会儿,我是不是没睡醒,我是不是听错了,她是不是说错了。
顾三哥其实是有一点点小自卑的,家里大哥就不用说了,那是名满长安的优秀子弟,顾家玉树,就算大哥已经结了婚,孩子都有俩了,还是有不少姑娘,哭着喊着想进门做妾,吸引力大了去了,长安城世家子弟的教育范本。[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二哥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三品官员,二哥长的还帅,都说二哥是冷面玉郎各家教训孩子,都乐意用顾家兄弟做范本,基本话语就是你看看顾家那个谁,再看看你,能不能争点气。()
看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长的还是一副白白嫩嫩的娃娃脸,三哥心中默默的自卑,然而长公主家的教育很好,自卑之后不是嫉妒,而是想着自己怎么能更好,能变成更好的自己,但是顾三哥始终觉得自己还达不到会有人主动告白的地步啊我的邻家空姐全文阅读。
云秀玉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冷静了,她本身其实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三观很正,不只是表面那种看着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样子,若说裴玥是强在身手,云秀玉就强在内心,冷静坚定。
“我喜欢你。”云秀玉看着顾梓轩,又强调了一遍。
三哥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我···你···”
“我从一年前就喜欢你。”
“你···你喜欢我什么啊?”三哥愣愣的问。
“我也说不好”云秀玉诚实的说“是从很多事上,慢慢的越来越喜欢。”
少女抛开羞涩,认真的述说着自己的心情“有一次,我们说起前朝那位妃子的事情,就是史书上说妖妃祸国的那位,你说这是男子的过错,却为了面子让女子定罪,我觉得你是个通透的人,后来就一点一点注意你,然后我慢慢就觉得觉得你哪都特别好,做的事情我都觉得好可爱。”
顾三哥还是懵逼的,这个可爱说的他又囧又不好意思,脸也红了,他皮肤白,脸一红就特别明显,云秀玉看着他笑了笑,鼓足勇气问“那你觉得怎么?”
“什么怎么样?”
“就···我和你。”
顾梓轩没说话,很认真的想了想,回复道“我现在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马上就要从军去了,我会耽误你。”
“我可以等你。”云秀玉忍着眼泪。不能落泪,这个时候落泪倒像是在逼迫他一样,那也太丢脸了。
顾梓轩虽然还红着脸,却很冷静的说“不,我不能让你等,对不起”
“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吗?”云秀玉想着你说出来我就死心,然后就能去嫁一个合适的人。
顾梓轩摇了摇头,看云秀玉眼睛都亮了,又点了点头。
云秀玉吸了吸鼻子,指责道“你骗人。”
“我没···”
“那你说出名字来?”
顾梓轩吭哧半天,说不出来,云秀玉就笑,心想小样的,我问过阿福了,阿福说你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骑马,除非你的马奴是女的,不然你和谁恋去。
她眼中还带着泪,笑吟吟的盯着顾梓轩看,顾梓轩咬了咬牙道“对不起,但是真的不行。”
平心而论,顾梓轩对云秀玉并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还有点欣赏这个姑娘的性格,他也没有喜欢的人,这算是很有缘分了,要知道很多未婚夫妻也只见过一面就结婚了,但是问题是顾梓轩已经要去从军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没准会一直在塞外也说不定,所以不能耽误这个姑娘。
他转身走了,云秀玉回家哭了一场,然后······给顾梓轩写了一封信,信上就四个字“我就等你。”
从顾梓轩去了边关开始,云秀玉每半个月给他写一封信,三哥虽然是个纯情的小处男,而且很感动,甚至在这些信中,喜欢上了这个聪明勇敢的姑娘,但为了不耽误人家姑娘,他始终忍着没回信,云秀玉就这样坚持了一年。
云秀玉想着时间还长,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她勇敢的扑上顾家的家门,撒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谎,顾三郎与我相悦,约定两不相负。
人间多有痴情子,愿不相负。
······
“嘘······”顾梓轩他们追了两天一夜,终于撵上了从久远城离开的那支丽兹队伍大天骄。
“这些畜生。”士兵咬着牙,拳头握得死紧。
从他们掩藏的山坡上,正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象,丽兹人从营帐中抬出女子的尸体,随意的扔在一个帐篷之外,笑嘻嘻的回去了。
久远的男女老幼都挤在一起,有士兵看守,他们并没有帐篷,就是圈了一块地方,如同养牛羊一般的圈养着,有几个士兵似乎是无聊,从人群中抓出一个小孩,命令他跑让狼狗去追,那个孩子也就六七岁大,没跑两步就被扑到了,狼狗冲上去就是一阵咬,孩子的母亲心疼的哭喊,拼命往前扑,也被一刀捅死了。
周欣的眼神冷冷的“丽兹人就是这样的,我娘说了,他们不是人,这是他们还有粮食呢”他指了指下面的牛羊“等他们吃完了,这些人就是他们的粮食,今年的天气不好,丽兹本身就种不出什么粮食,今年更没有。”
这会儿正是白天,顾梓轩他们不好动手,只能趴在山坡上观察,这些丽兹人大概有八百左右,不只是正规军还夹杂着一部分少年兵,他们一个半时辰换班,整天都有人巡逻,巡逻的并不严,但是人数实在是太悬殊,还得想办法。
······
“嗖”士兵背心中箭,从马上滚下来,眼睛始终望着虎风关的方向。
“果然没都死了呢,这应该是要往虎风关报信去的。”
“那不留下来,问出顾梓轩的藏身之处”。
前一个说话的人一愣,翻身去敲后一个人,不承认自己杀的顺手了“就你聪明,他都和顾梓轩分开这么长时间了,顾梓轩总不能一只在原地不动吧。”
被打的人往后退了退“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杀了一个,这能换多少赏钱?”
“也就一二百两,毕竟这是个顺手的任务,昨天黑子那边往虎风关的路上还杀了一个呢,其实要是抓到了顾梓轩,钱才多呢。”
“你说主子到底想干啥,为什么又要逮顾梓轩又要拦住向虎风报信的人,是不是要打仗了啊?我能不能当将军?”
“老子怎么知道,主子想的事情多了去了,咱们哪想的出来?走了,领赏钱,回头我们去醉红楼玩一晚上去。”
“哦好。”
······
“你们疯了吗?不是说好的,只是要抢点过冬的粮食吗?”
“大人,你不要着急。”答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丽兹口音。
“我怎么能不着急,顾国公的儿子死了,顾国公要疯了一样的盯着,要是被查出来,我就死定了。”
“大人,您也要为我们着想一下,我们真的只是想多抢一点粮食而已,您放心,不会被查到的。”
“我······”被称作大人的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
“你们赶紧收场,要是被查出来了,我跑不了你们也别想跑。”
“大人收金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呢,这样我们还怎么合作呢?”
那大人好像还想说什么的样子,突然低下头,捂住了脖子,等了一会儿,嘴角沁出黑色的血丝,瘫在椅子上没了气息崎岖人生路。
“既然没法合作了,而且我们正好有了更好的合作人,所以只能分手了。”
他问旁边的人“那个总兵怎么样了?”
“总比畏罪自尽,已经死了。”
“好。”
······
殿内灯火辉煌,卫晟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看向堂下的儿子,少年已经如同一棵小树一般,虽然略显单薄,也已经长出了挺拔修长的姿态,
“父皇。”
“你决定了。”
“恩”卫熠的声音低却坚定。
“漠北苦寒。”
“儿臣不惧。”
“你为何非要去?”
“大周平静太久了,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所有人都觉得大周繁荣富强,看不到周围的危机,这样何其危险,其实我们周围的这些小国每时每刻都在盯着我们,但是我们却已经不重视了,丽兹不是危机,我们的高高在上,我们的漠视才是危机,甚至有很多人认为我们应该安抚丽兹,赐他们财物。”
“前朝的最后五十年就是这样外交的。”
“大胆。”卫晟的声音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卫熠倔强的看着他。
卫晟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你长大了。”
“如果我完全让你处理,你准备怎么办呢?”
“打,打到丽兹的马匹见到大周的马匹就会后退,打到丽兹狠狠的疼,打倒丽兹人看见大周的旗帜就要四散奔逃。打到他们再也不敢进入拂云山以东。”
“只有将一只恶狼狠狠的打疼了打死了,其他的恶狼才会害怕。”
“若是他们报复呢?”
卫熠微微一笑“大周正是盛世之时,这个时候不打,难倒等到撑不起战役的时候再打吗,那就晚了。”
卫晟没办法的挥挥手“想去就去吧,侍卫暗卫都安排好了。”
卫熠行了个礼,往外走。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干,为父给你坐镇。”
卫熠顿了顿,点了点头,走了。
卫晟坐在椅子上,拿起笔又放下,站起来,哈哈带笑。
“吾儿好眼力,好心境,神似太祖,胜于吾,大周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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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和人冷战,气的胃疼,写甜蜜告白的时候,觉得自己要精分了,哭哭脸
然而在生气的时候我还是吃了点心,巧克力蛋糕什么的,对不起我就是这样的吃货。
晚安啦,么么哒(我真的爱这三个字啊)
125 卫熠临行告白 三哥智计骗敌
长安十月份的天气,天也亮的晚,卫熠要出发的时候天还是暗的,天边寥落的挂着几颗星子,呼气时候也有了浅浅的白雾。[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热门小说
卫熠穿了盔甲,太监为他披上披风,愁眉苦脸的再一次问“殿下,老奴真的不能和您去吗,这要是有个照顾不周的。”
卫熠摆了摆手“军中各位将军也没有随身带着侍人的,我不能例外,你守好东宫便是了。”
卫熠用手拨了拨放在一旁的头冠上的缨羽,低声道“安乐郡主那边,你也要看着,有事情就禀报孤。”
??????
他从宫中出来早了很多,原该是直接穿过元庆坊,直走出东城门,卫熠却下令绕行吉庆坊,把个负责安保工作的柳大人,急的不行。
“这是元庆坊那边安排的有问题?”他暗地里想,也不敢说重生之医仙驾到全文阅读。
好在今日早上京城戒严,绕行吉庆坊也好安排,不然刘大人更是要急死。
卫熠骑在马上,沉默的走过街道,明明只有十六时,未到加冠的年纪,盔甲加身,却猛然就长成了一个大人的样子。
他停下了。
这是顾国公府的大门,从出宫到顾国公府这条路,是卫熠最熟悉的一条,这几乎是他每一次出宫的路径。
卫熠停住了,周围人自然不能再走。
旁边的亲卫以为他是想等着顾国公一起,低声的提醒“顾国公已经先行往城门处准备了。”
卫熠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只看着顾国公府那红漆金钉的大门,好像这样看着,就会看见那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好像听得见她的声音。
啊,不是好像??????
阿福正坐在墙头上。
卫熠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他在披风的掩藏下,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的,所以不是幻觉。
“向后转,闭眼。”他立马喊道,我勒个去,怎么能让这么多人看我的阿福。
“你接我一下啊。”阿福坐在墙上冲他喊。
卫熠驱使着马过去,冲着她伸手“我接着你,跳吧。”
“你确定?”阿福声音都抖了,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卫熠觉得阿福穿的太少了。
“我永远都能接着你,摔了我也不会摔了你。”卫熠仰着头,眼神中满满的认真。
阿福闭了闭眼,往下一蹦,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坐在马上,被用披风裹了起来。
卫熠有很多想问的,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甚至暗暗的想够了足够了,你这样对我已经足够了。
两人都不说话,卫熠伸手想抱抱她,却碰到她手冰凉,瞬间惊怒“你怎么不多穿点,冻着怎么办,你披风呢。”
他凶,阿福比他还凶,凶巴巴的指着他“还不是你,我昨天晚上才知道你要领兵出征,说好的什么事情都和表姐商量呢,你长大了就不守约定了,骗子。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卫熠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
“去什么边疆,之前不是说不许你去吗”她说着带了哭腔“之前娘亲是不让三哥去,我还支持三哥,现在??????”她不想露出泪眼,却忍不住眼泪,自己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
这些天,阿福的心里不只是难过还有愧疚,她会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当时不支持三哥去从军,不帮着三哥劝娘亲,三哥就不会出事,现在也还是好好的。
卫熠用力的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这不是阿福的错,这是三哥的选择,报国为家,三哥是英雄。”
“我不想你们做英雄,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阿福声音弱弱的,她这些天一直都没能哭出来,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她也伤心,她甚至觉得三哥的牺牲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但是她没有时间哭,娘亲病倒了,父亲兄长忙着在朝堂上施压追查,她成了府里的主事人,她没有时间软弱。
最好的朋友一个远嫁,一个更是哀毁的几欲殉情,阿福也无法诉说,她只能将所有的悲伤自责都咽下,其实她几乎每天都梦到给三哥送行的场景,她一遍遍的在梦中伸出手试图阻止三哥的离去,然后被惊醒,卫熠将阿福抱在怀里,才发现她身体又轻又单薄回到过去当术士。
卫熠不出声的抱紧了阿福,她连头发都没好好梳,大概是听见自己停在外边,匆匆跑出来的,随便扎了一个辫子,头发毛茸茸的扎着卫熠的耳边,他觉得痒痒的。
阿福将脸埋在他肩上,不说话,盔甲冷冰冰的,一点感受不到人的温度,阿福瘪瘪嘴,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悲伤。
卫熠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手里,觉得不够暖和,索性将她的手揣进袖子里,轻声道“阿福,我会好好回来的。”
“我给你留下了暗卫,他们会保护你的安慰,你要是想写信给我,也可以给他们,恩你那屋的二等丫鬟绿衣就是我的人,有什么事找她就行。”
阿福不说话,卫熠想看着她眼睛,她还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去。
“阿福。”卫熠唤。
“皎皎”。
“娇娇。”
“你瞎叫什么?叫表姐。”阿福抬起头,抽出手来,像打他头一下吧,他还带着头盔,只能凶巴巴的指着他。
卫熠笑着把头盔摘下来,拿着阿福的手打了自己一下。
“你一定会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
“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小火苗轻声的说。
阿福却瞬间想起了,传说中必然牺牲的前语。
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然后卒。
等我回来,我们就浪迹天涯,然后卒。
等我回来,我们就归隐田园,然后卒。
虽然不知道这些记忆是哪里来的,但是阿福还是很紧张的捧着卫熠的脸“你现在就说吧。”
卫熠眼睛移开了一点,心中有些后悔刚才摘下了头盔,这下脸上的红晕都挡不住了“等我回来吧,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阿福更紧张了“不???不行,你现在就说。”
她脸都吓的发白了,卫熠没办法,见额头贴在她额头上,近道两人呼吸相闻的地步,低声道“我喜欢你,不是家人的那种喜欢,是想娶你的喜欢。”
阿福还没反应过来呢,卫熠就将阿福放下来,逃也似的打马走了,连头也没敢回,紧张成这样他还记得把自己的披风留给了阿福。
走到街角卫熠才偷摸回头看了一眼,见阿福愣愣的站着,心里不由得有点后悔,不会吓到阿福了吧。
??????
队伍已经在城门处等着了,银甲肃杀满场静寂。
卫晟登台祭过天地,没说什么,就让卫熠发言了。
少年的声音还不够浑厚,话语却掷地有声。
“犯我大周者,虽远必诛。”
“伤我百姓者,虽凶必斩。”
“欺我手足者,虽恶必杀末世异形主宰全文阅读。”
卫熠拔出手中长剑“杀杀杀,杀杀杀,杀。”
士兵们跟着举起手中的刀剑,大声呼喊,武官们倒是觉得很是爽快,跟着叫喊起来,但长安城中的一些文官,便不大喜欢这样的场面,甚至暗暗举得太子杀伐之气过重,不符合仁义治国典范,更有一些官员,暗暗腿软,心中发虚叫苦。
??????
顾梓轩他们趴在山坡上观察了整整一天,发现这些人并不打算赶路的样子,反而是停留在这里。
周欣仗着自己个子小,目标小,甚至背着顾梓轩,偷偷潜伏的近了一些,他能听懂丽兹话,回来告诉顾梓轩“他们在等人呢,他们说队伍这两天就到,还说什么大皇子领军。”
顾梓轩脸色沉重,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些人是试水的先锋军,他们打下了久安城,大部队就可以跟上去打虎风关了,不知道消息是否已经报到了虎风关。
他现在想那些也没有用,他也出不上力,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救下这些剩余的百姓,他们这边只有九个人,八匹马,两方的人数对比已经够悬殊了,要是等到丽兹人的大部队来了,就更救不出来人了。
周欣还在嘟囔“他们把我的羊都关起来了,都吃了好几头了,真不要脸,我好不容易养的呢,秋天的时候羊最肥了,他们也不会养,我都看见草料里混着芨芨草了,羊吃多了芨芨草会拉肚子的,严重的还会死。”
顾梓轩脑海中电光火石的想到了一个主意,他问周欣“你的羊还剩多少只?”
周欣有些自豪也有些心疼的道“还有百来头吧,我养的羊特别的壮实,我带着羊吃的都是最好的牧草。”
“好”顾梓轩有些兴奋“他们有几百匹马,还有拉粮食的牛车,够了。”
“明天晚上我们去给你的羊下毒。”
“我们哪有毒药?”周欣不解的问。
“我们没有,我们有芨芨草,我听大娘说过,这种草人吃多了也会拉肚子的。”
“我们来制造军中瘟疫传播的迹象,不只要让他们拉肚子,身体不适,还要先摧毁他们的斗志。”
“我们怎么进去?”有士兵问。
周欣道“他们看守的不严的,久安人那边看守的还严些,牛羊那边基本没有什么人,而且丽兹人有酗酒的习惯,他们晚上都是醉醺醺的,我昨天已经去过一回了。”
顾梓轩揉了揉他头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偷偷去。”
“没关系,我个子小,他们发现不了我。”
“就这么定了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呢?”周欣问。
顾梓轩苦笑了一下“第二步我也没想好呢。”
次日,丽兹大营中。
“快???快点。”士兵夹着腿敲厕间的门,虽然说是厕间,也不过就是在土地上挖了个坑,然后在上面搭个帐篷而已。
“我???不行,又来了,你找别的地方去吧。”
丽兹人本就不大讲究,很多士兵憋不住没办法,索性就在营地周围的草地上解决问题,一时间这周围臭气熏天。
士兵们拉得都要虚脱了,无力的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叫唤仙玉尘缘。
“这是怎么回事”这支队伍的队长惊怒交加问道
“队长,那些羊和马也拉肚子了,这不会是???”
队长心一沉,在这个时候,疫病是最恐怖的,这种症状的更是绝症,发病人先是上吐下泻,再是发烧,完全没有战斗力,而且传染性极快,队长捂着口鼻从帐篷里退了出来。
“把犯病的军士隔离起来”。
“队长,咱们只有一个军医。”
那队长皱了皱眉“不要派咱们的军医去,从周国人找个医生,让他看看。”
“老头,你好好看。”他们从周国人中抓出了一个老医生。
那医生都八十多岁了,小孙女在城里就被杀了,心里恨丽兹人恨的要命,随便往上一搭手,就知道这不过是吃坏了肚子,他却立马道“这是疫病啊”。哪怕能吓吓丽兹人也是好的,而且要知道拉肚子也是能死人的。
“你???你好好治病,治不好就杀了你”副队长说周国话很是僵硬,说完立马退得远远的。
不过一天的时间,丽兹人的大营就一片乌烟瘴气,出来巡逻的士兵也垂头丧气的,绕着羊圈牛圈走,生怕染上病了。
“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顾梓轩摸着下巴道,他这几天都没有刮胡子,胡须长了一下巴,他自己觉得很有男子风范,把自己的娃娃脸都衬托的威严了几分。
当夜,丽兹营地里的牛马羊圈都着了火,牛马羊都发了疯一样的往外跑,士兵们被冲的七零八落,不少人被踩踏,而且那些牲畜身上带着火,一路奔逃,火星落在帐篷上,火借风势,不少帐篷都烧了起来。
久安的百姓没有帐篷住,就是被关在空地上,这个时候反而成了好事,而且看守百姓的士兵也乱了,不知是跑了,还是救火去了,反正营地里乱成了一团。
“不要跑,不要跑,冷静”队长用箭射死一只奔跑的牛,呼喊着士兵。
“队???队长,周国人追来了。”士兵颤抖着手指着山坡上,夜色中黑压压的全是人,还隐约看得见竖起的大旗,似乎是刚赶到的样子,周围有着奔波而来的风沙。
山坡上“不要停,马继续跑,把沙子往下倒,树枝别倒下了。”
“不可能,周国人不可能怎么快就追来,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会守城不出。”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杀了一个周国大人物的参将吗?没准是他的家人施压了呢。”
队长看了看散乱的军营,不少士兵白天拉的虚脱了,被火堵在了营帐里,身体好的士兵也被吓破了胆子,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攻击。
“撤,我们撤。”
“那那些周国人呢?”
“扔在这里,不然还怎么样,你留下了照顾他们?”
------题外话------
我觉得我大概是快大姨妈了,整个人都不大好,想哭又心里难受,然而我还是码出了这么甜的一章,我大概是个精分的木头。
今天没有吃好吃的,没有推荐。
宝贝们晚安,么么哒
126 婚礼 草原
烛影花光耀数行,香车宝马陌头忙;红裙一路人争看,道是谁家新嫁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红绫车,五花马,行走在长安的街道上,后面跟着长长的嫁妆车,这一切都是少女梦中的婚礼该有的样子,甚至更加美好,只是有一点不同,长长的车队前并没有穿着吉服的新郎,走在最前面的是顾琦轩,他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袍,手中捧着用红布遮挡着的弟弟的牌位。
长安城中常有婚嫁之事,时人家境富裕,婚嫁吉庆之事,场面常常宏大,今日这样的场面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乾坤剑神。
有小孩追着婚车说吉祥话,这是长安的一向婚俗,叫做道吉,婚车两边跟随的侍女便将装着喜钱的红包递给小孩,还不时的向道路两边抛洒铜钱,引的人们吉祥话不断。
有人问道“这是谁家的喜事,是谁家的新嫁娘?”
答话的人叹一声气“是顾国公府的婚事,户部尚书家的长女嫁与顾国公府的三少爷。”
先前的人正要说一句门当户对,猛然反应过来,小声说“前面的不是二少爷,顾国公府的三少爷不是去了嘛?这?”
答话的人不做声了,撇他一眼“别说了,大人们的事情咱们知道什么?”
“让你犯糊涂,被那个庶女迷了心神,你姑姑疼爱女儿,看看你表妹的身家,这些可都要带到顾家去了”妇人忍不住拍了儿子一下。
说话的二人,一个是云秀玉之前那个表哥,就是险些与云秀玉说亲,后来和云秀玉的庶妹是真爱的那个,另一个是他的母亲,云秀玉的舅母。
“不过是一时风流罢了,难道还是我的错,也是表妹的脾气太大。”这表哥心中也看的有些眼热“姑姑是真疼表妹啊,八十八抬的嫁妆,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顾家。”
齐夫人确实心疼女儿,别人嫁出去了,自有夫君工作养家,自己的女儿今后可就靠自己了,她心里也知道顾家当然不可能亏待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总想着,银钱充足,女儿的底气也足些,便把云秀玉的嫁妆准备的一场丰厚,尚书大人倒是有些不同意,但是齐夫人添得是自己的私房,再加上毕竟也是自己的长女,所以尚书大人也没什么说的。
齐威心中暗暗可惜,自己美丽大方的表妹就要嫁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常常自诩风流才子,觉得没有女子不喜欢自己的,又忍不住想没准表妹是忘不了我,索性嫁给一个牌位,这样就不会辜负我们之间的感情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无论旁人在外边说什么,都影响不了这宗婚事,影响不了婚车中云秀玉的安坐。热门小说
她穿着大红的喜服,身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自己亲手所缝制,这一套喜服从她十二岁起就开始制作,她当时便想着什么时候我会穿上这件衣服,我会嫁给怎样的人,后来和顾梓轩告了白,她更是上心,每一个花样都力图精致,常常是手中缝着喜服,心里便甜蜜起来,不由的羞涩。
现在她心中却满是幸福坦然安定。
我终于披上嫁衣,成了你的妻子。
不论是你在哪里,我都会守在你的家宅中,教育你的子女,守护你的名声。
从此之后,你的姓氏,我的名字。
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云秀玉怀中抱着顾梓轩的牌位,虔诚的跪下。
天地见证,今日起,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二拜高堂。
云秀玉冲着端坐在上位的双方父母行礼。
谢父母养育之恩,拜公婆抚你之情,感谢他们生下来这样优秀的你。
夫妻对拜。
从今以后,便是夫妻,只请你黄泉路下等等我。
送入洞房独家专宠。
云秀玉蒙着盖头,没人看得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脚步如此的坚定,想是迈向自己最希冀的未来。
齐夫人忍不住用帕子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哭出声来,好在女儿出嫁,娘亲舍不得落泪也是常见的,不算是失礼。
华安长公主轻轻拍拍她的手“亲家母放心,玉儿在我们家里绝不会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齐夫人哽咽着点点头。
房间中安静的很,丫鬟帮着云秀玉卸下外袍,帽钗。
阿福从门口探进头来,轻声的唤“阿玉,我能进来吗?”
云秀玉笑着回过头,招呼阿福“进来吧。”
“你累不累?”阿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便挑了一个话题。
云秀玉摇了摇头“不累,我心里高兴。”
阿福坐在她身旁,有些犹豫的问“你会后悔吗?”
云秀玉微笑着道“不,这是我的愿望,我的心意”。
她想着,如果我不嫁过来,我会怎么办呢,随便的嫁给什么人,然后再后宅争斗中逝去,或许慢慢的我会变成我自己都厌恶的人,或许我会忘了年少时最美好的这段回忆,我想到那些,就不寒而栗,现在我的心才真正的安宁下来。
阿福有些疑惑,她最经被卫熠临走时的话困扰着,又不能和别人说,整个人都纠结的不行,想着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为什么呢?”她还是有些茫然。
云秀玉摸摸阿福的头“我们阿福还没开窍呢,等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就明白了。”
阿福有些发呆,想到阿熠,阿熠对自己的好,她摇了摇头,不肯想了。
其实,当你看到什么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词时,第一个联想到的名字,就是你心中的那个名字,什么爱情测试,都是没有用,唯一有用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你想到的是谁的名字呢?
云秀玉也不打扰她,就看着她发了一会儿呆。
“要我陪你吗?”阿福醒过神来,体贴的问。
云秀玉笑着摆摆手“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阿福看着她脸上真切的笑容,心里有些酸酸的“那我走了。”
“恩”云秀玉给她系了系披风带子,笑着将她送出了门。
房间中红烛摇曳,给房中的一切笼上了一层温暖的薄纱。
云秀玉将牌位摆在桌上,与牌位对着,喝下了一盏酒,自己轻轻念着――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她笑着念罢,见一盏酒满饮,不知是否是酒撒出来了,桌上有水滴的痕迹。
夜阑人静,有女子的低声“我宁愿不能嫁给你,为什么你没回来。”
夜深了,她也睡着了,嘴角微微的弯着,大概是梦到了良人归来,嘴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
丽兹人狼狈的退走了绝世风华之至尊召唤师。
久安的百姓还发着愣,这???这是怎么了。
顾梓轩他们从山坡上下来。
立马有人唤“参将??????”
“唉。”顾梓轩干脆利落的回答。
人们先是激动的互相又搂又抱,后来互相看看,想到失去的家园,被杀的亲人,又都忍不住哭起来。
“参将,您带着军队来的吗,这些黑心肝的畜生,不能放过他们。”
顾梓轩挠了挠鼻子,回答道“额,我们只有9个人。”
“大家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顾梓轩吩咐。
大家现在对他的信任度非常高,根本没有人问他的打算,大家扶老携幼的站起来,将丽兹人没来得及带走的粮食什么的装一些。就准备出发了。
久安城破了这么长时间了,虎风关就算没收到报信,也应该会主动前往查看,毕竟边关重视军事,边城之间的消息应该是三日一报,如果三日还没有报告,就会派人前往查看。
顾梓轩想着带大家绕道往虎风关的方向走,没准能碰见虎风出来查看巡逻的兵士,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在草原上迷路了。
这一迷路就是七天,他们粮食都快吃完了,周欣的羊也吃的差不多了,顾梓轩心中都有些着急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只能组织着青壮年一起打猎。
他不知道,在他迷路这几天,之前往虎风报信的三人都被截杀了,这些人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就是要赶在虎风关还不知道久安城破的时候,抓到顾梓轩,抓到他之后在给丽兹人发可以继续攻打的消息,这样就可以暗地里用顾梓轩去威胁京城里的顾家,然而顾梓轩迷路了,别说是找他的那群人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哪里了,所以成功的逃过了一劫。
但是因为久安城三天没有送消息,虎风查看之后发现久安城已破,在搜索中又把披着顾梓轩披风的王习当成了顾梓轩,于是就把顾梓轩牺牲的消息报上去了,而且丽兹人等不到和他们合作那人的回信,先锋队回来又没能带回战利品,索性就开始攻打别的小城了,不过十几日的功夫,边关已经有五座小城沦陷。
这个时候,太子赶到了边关。
不过这一切,顾梓轩都不知道,他一路在草原上迷路,常遇见小股的丽兹队伍,他觉得这样不行,这么多人总是躲也不是个事情,被发现了反而措手不及,索性就训练救出来的青壮年上阵杀敌,边关的青年大多都身强体壮,打猎什么的也会两手,先开始也吃了点亏,但就这样不断在实践中进步,打机动战,靠丽兹人的装备不断的丰富自己的装备。
渐渐的,丽兹人甚至流传出草原上有一支神出鬼没的部队,不知是哪里来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当虎风关士兵发现顾梓轩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装备精良的先锋小队,他们不只有刀剑,甚至每一个人都有马,他们甚至还保护了三百多个老弱妇女的普通百姓。
顾梓轩,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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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两天多更了都没人夸我,哭晕,你们快夸我。
我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就想哭,自己也觉得自己傻逼,但是就是心情好不起来,大概是饿的,还在和人冷战,不过生气真的会提高我的打字速度,愤怒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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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归营 消息 信 纠结
“大哥,大哥,今天有野猪肉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800]”周欣欢喜的给顾梓轩报信,他因为是丽兹与大周人混血的关系,往日里除了母亲之外并没有亲近的长辈,顾梓轩待他和气真诚,他自然与顾梓轩分外的亲近,生怕顾梓轩吃不是好吃的猪肉,挨了饿。
顾梓轩笑笑“诶,大哥知道了,你先去吃吧。”
他心里有些担忧,天越来越冷了,草原上昼夜温差大,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和老人病倒了,而且也不能总在草原上转悠着,得找办法回到大周去,自己怎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家里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他心里发愁,面上却不露,推推小孩“你先去吃吧,大哥一会儿就去。”
周欣没有答话。
“你看什么呢?”顾梓轩揉揉周欣的脑袋。
“大???大哥”周欣指着远处“有士兵。”
顾梓轩大惊,立马站起来。
“老人和孩子和女子藏起来,其他人按队伍分派埋伏。”
??????
“停下,从马上下来。”虎风关的士兵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再说一遍,放下武器,从马上下来。”
士兵们虽然紧张,却仍然觉得有些奇怪,丽兹人虽然有的也会说大周话,却难免带着奇怪的口音,但是说话人的口音是纯正的大周口音。
心中更是鄙夷,认为说话的大概是被丽兹人收买了的大周人,为首的将官往地上唾一口唾沫“呸,大周人决不投降。”
他们举起了刀剑,是要死战到底的架势。
“敢问阁下是大周哪支部队治下。”顾梓轩纵马走到近前。
士兵们心中更有些发懵,面前的这个人穿着大周的军服,再仔细看看,围着的人虽然多穿着丽兹的军服(是从丽兹人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但也有十来个人穿着大周的军服。
士兵们警惕的打量着,互相看看并不答话。
有一人骑着马从人群中扑出来,大声道“顾参将。”险些激动的从马上摔下来。
顾梓轩仔细看看“孙宁。”
“是???是属下。”那人激动的不行,话都说不利落了。
“孙宁”后面的士兵唤。
他回头解释,兴奋不已“这是顾参将啊,久安城的顾参将”又掉头看向顾梓轩“呜呜,我们还以为您牺牲了。”
误会解除,大家终于可以把刀剑收起来说话。
孙宁激动的不得了,他的老母亲居然也在顾梓轩救出来的久安百姓之中。
“久安城破之后,我被砍伤,昏过去了,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弟兄们的尸体,虎风关的将士前来巡逻,就把我救回去了,然后我就编在了虎风关队伍里特种兵之王。”
孙宁也是七尺高的汉子,提起来仍然是眼中含泪“我们还在城门守着呢,东城门不知怎么就破了,然后丽兹人冲进了城里??????”
其他虎风关的士兵看看周围,虽然服装显得凌乱些,但是人们的士气去非常足,虎风关士兵的眼中具是惊奇,但是他们品阶不够,与顾梓轩也不熟,不知他的脾气,也不好询问,只像顾梓轩行礼“顾参将,咱们还是抓紧返回关城,您牺牲的消息已经报回去了,还是快点澄清误会比较好。”
顾梓轩心中也担忧,这种消息传回长安,家里人估计要被吓坏了。
“丽兹狼子野心,太子殿下亲自出征,如今正在关城。”
??????
“臣参见太子殿下。”顾梓轩行礼道。
卫熠激动的不行,直接把卫熠扶起来“三哥,你没事情太好了。”
“我家中没事吧?”
“家里人前端时间都被吓坏了,孤这就派人回去送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姑母病了一场,但是身体还算康健,三哥这段日子怎么样?”
顾梓轩将自己怎样救了久安城的百姓,又怎样带着久安城的百姓在草原上抗击丽兹人,求得生存,卫熠听的十分仔细,连连点头,在纸上记录着一些要点。
兄弟二人叙话了片刻,顾梓轩正色道“请太子屏退左右,臣有要事禀报。”
卫熠挥挥手,两旁侍立的亲兵退到门外。
“久安城的城门是被从内部打开的,而且久安城的总兵亦有不妥之处,且臣路上救了一个孩子,有大周人让这个孩子遇到臣,便将臣迷晕,恐怕此次战争不只有外敌,还有内患。”
卫熠点点头“孤省得,这件事孤会奏明父皇”。
顾梓轩信任的点点头,兄弟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卫熠还叫了军医来,看看顾梓轩身上有无暗伤,毕竟这些天都绷着神经,毫不夸张的说他没有睡过一个实心觉,如今回到了安全的地方,顾梓轩的困乏劲也上来了,卫熠劝他先去睡觉休息,大事都说完了,别的事情醒来再说也来的急。
顾梓轩揉了揉眼睛,也不推辞,点点头,领受了表弟的好意,他正要出门,卫熠在后面道“啊对,表哥你成婚了。”
“什么?”顾梓轩让惊吓的睡意全无,盯着卫熠问道。
“前些日子,家里以为你出了事情,然后就为你迎娶了一位妻子。”
“我???”顾梓轩浑身都僵硬了,经历了这次生死劫,他也想开了,还想着回来就给云秀玉写信,如今自己既然已经有了妻子,不论怎样,都没有迎娶云秀玉的资格了,他几乎有些失魂落魄。
“三哥,三哥”卫熠叫了他两声。
“你不高兴吗?”卫熠有些奇怪,他心中对于顾梓轩这么轻易的迎娶了意中人还很有些羡慕嫉妒恨呢,没想到顾梓轩却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阿福说云姑娘刚嫁过来,前几天办的婚礼,难道三哥另有心上人?”
“等等,你说谁?云姑娘,户部尚书府的长女?”
卫熠点了点头仙武同修最新章节。
顾梓轩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控制嘴角的上翘,他点点头,恍恍惚惚的往外走“恩没事,没事。”
然后卫熠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精明能干,一副将才样子的表哥一头撞在了门框上,揉也没揉,笑着就走了。
??????
“娘??????”阿福像一阵小旋风一样旋转的就进了屋里。
华安长公主自从病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御医也没办法,只说是心病,得好生将养着,她便一直在房中歇着,反正也没有出门的心情。
阿福进屋的时候,长公主正倚在榻上和云秀玉说话,她担心云秀玉刚刚嫁来,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有精神的时候就叫她来说说话,两人说说顾梓轩小时候的乐事,说到好笑的地方,一起笑的直不起腰,笑完了脸上却又难免带出几分悲色来。
“怎么了?脸红成这样”华安长公主招呼阿福“歇一歇再说。”
阿福却顾不得歇“三哥没事,三哥没事。”她激动的脸通红,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华安长公主和云秀玉却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一起愣住了。
阿福蹲在榻前“三哥没事,三哥没事。”她仿佛成了一只只会重复的鹦鹉,激动的不会说别的话了。
华安长公主伸手擦了擦阿福脸上的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你说什么?”
“三哥没事”阿福把手里的信塞给华安长公主“阿熠的信,他们找到三哥了,三哥不只没有事情,还救了久安的百姓,他现在就和阿熠再一起,在虎风关。”
华安长公主拿起信纸,手直哆嗦,她将纸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泪水打在手上,她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落泪,将信纸给云秀玉看“你看看,梓轩没事。”
云秀玉茫茫然的接过来,将那短短的几行字读了好几遍,才放下来,复读似的道“梓轩没事。”
“好孩子,这都是你带来的福气,将来等梓轩回来了,你们就能好生团聚了。”华安长公主抱了抱云秀玉,拍拍她后背。
阿福也凑上去,三人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
??????
云秀玉看着帐顶,发着呆,白日的时候,她光顾着激动喜悦,却忘了自己是撒了谎才嫁进了顾家,自己和顾梓轩并不是两情相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若是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自己要怎么办呢?自己是不是给顾梓轩添了麻烦呢?
云秀玉心中满是忐忑,毕竟她从未得到过顾梓轩的回应,她躺在床上,眼泪顺着鬓角滑进了发间。
还以为自己能成为三郎的妻子,没想到这个美梦如此的短暂。
她翻了个身,将自己的伤心吞下,暗暗的想若是三郎不愿,我也绝不给他添麻烦,最差也不过是和离罢了。
话是怎么说,其实也不过是她安慰自己的,其实她心里又多坐卧不安,自己是清楚的,云秀玉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眼下的黑眼圈已经到了用分遮不住的地步。
阿福悄悄的走到她身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拍,把云秀玉吓了一跳,她还没说话,阿福将一封信拿在手中晃来晃去“猜猜这是什么?”
云秀玉老老实实的道“信啊。”
“啊呀,当然是信,我是想让你猜是谁写给谁的信?”
“太子殿下写给您的三栖特种兵。”云秀玉随口一说,阿福却好像被说破了什么似的,将信往云秀玉怀里一扔。
“才???才不是呢,这是三哥给你的信。”
云秀玉脸色微变,阿福也没有注意到,她还怕云秀玉注意到自己脸红,不知怎么的,最近只要提到阿熠,自己就脸红的很,都怨阿熠,阿福在心中抱怨。
“那我不打扰你看信了,我先走了。”她自己害羞,也顾不上打趣云秀玉了,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云秀玉盯着那封信很长时间也没有打开,甚至觉得那封信好像是能咬手似的,心中无论如何都不想碰。
良久,她叹了口气,原来,自己还是这样的懦弱,这样的舍不得。
云秀玉挥挥手让丫鬟们下去,一个人躲进床上,将幔帐放下,心中暗暗的想,就在这里看吧,若是我哭了,别人也不会知晓。
她轻轻的拆开信封。
开头名字处不知涂掉了什么,黑黑的一团(三哥先开始写的是云姑娘,想了又想,壮着胆子写上了玉儿。)
然后一下是正文。
边塞风光三百字,军中趣事三百字。(我真是一个给你们完全不骗字数的好木头)。
云秀玉心情缓和了一点点,叹了一口气,想着他人还是那样好,大概是不想一开头就伤到我,还做了这么多的铺垫,她深吸一口气,往下看。
然后没了。
云秀玉有些愣,又拿着信封倒了倒,并没有信纸了。
她又仔细看了两回,终于在信纸的末尾看见一行细细的小字,感卿情深,必不相负。
云秀玉含着泪,埋在被子里,笑的停不下来。
??????
阿福有心事。
三哥没事的消息传来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家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华安长公主更是一下子好了起来。
阿福当然也高兴,但是她的心情却没有一下子轻松下来,毕竟??????
卫熠临走的时候告白了啊!
“小姐,太子殿下的信。”
阿福烦躁的翻了个身“不看。”
“那我放在桌子上了。”
阿福躺在床上发呆,脑海中划过两人相处的片段。
脸圆圆的小火苗,被自己捏疼了脸蛋也不哭,陪自己玩耍的孩童,永远都让着自己,上课的时候自己走神之后偷偷提醒,每年一起放的烟花。
阿福把被子蒙到头上,烦死了,为什么要告白啊,好好的做姐弟多好,说好了什么都听表姐的呢。
说实话,阿福从未将小火苗纳入考虑范围之内,在她的心中,阿熠是弟弟,是懂事乖巧羞涩可爱的小孩。
什么时候,阿熠就长大了呢,好像是从阿熠把自己从山里背出来的那次开始,少年的身形略显单薄,走的却很稳,身上暖洋洋的,自己不由自主的就睡着了修仙界学霸。
她心里纠结的厉害,想了又想,还是蹦下床,取来了桌子上的信,本来就是写给她的信,偏偏阿福还心虚的很,好似做贼似的,躲在床上才拆开了。
胖狸从窗户跳进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吃得,又胖了一圈,越发像个小老虎似的,偏偏身姿非常轻盈,爬树上房不在话下,他去自己的水盘里添了两口水,然后在地垫上蹭干净爪子,才不紧不慢的跳到床上,钻到阿福旁边卧下了。
阿福捏了捏他软软的爪子,叱他一声“大冷天,也不怕外面冷。”
胖狸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喵呜???”他也就在阿福面前,能叫出这样的声音,平日里都是粗声粗气的喵嗷,喵嗷的。
阿福摸着胖狸软软长长的毛,心中轻松一些了,拆开看卫熠的信。
“阿福,见信安好。
已经十一月了,这边下了大雪,非常漂亮,想起了每年我们一起大雪仗的情景,但是你不要自己跑去打雪仗,小心着凉。
今年的新年我大概不能回去过了,新年礼物在书房里,书架上第三格的盒子里就是,你记得去取,天气越来越冷了,这边有一种取暖的方式叫做地火炉,是在地上挖一个坑,里面烧着火,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吃到了从地火炉里烤的红薯,非常好吃,等我回去,烤给你吃。
??????”
他写了很多趣事,没有提到一句艰难,每回的信,说的都好像他是出去郊游了,阿福却知道,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有趣,阿福虽然没出过京城,但是阿福大人看过很多游记好吗,边疆苦寒,风若寒刀,常有冻伤之难疾。
阿福不肯给卫熠回信,却暗暗记下要捎一些冻伤药过去。
卫熠信中从来不提临行时告白的事情,他总觉得信中说此事还是有些不大妥当,不大重视,应该回来时候再认认真真的面对面好好的布置完善了,再告白一次,但是阿福只要一看到他的信就会想起来,然后自己就得抱着枕头在床上滚半天。
这次也不例外,阿福滚的时候,胖狸似乎觉得很有趣,跟着阿福也在床上打滚,一人一猫都滚得毛发乱糟糟的,摊着四肢在床上躺着。
“我怎么办啊?”
“喵呜”
“阿熠最讨厌了。”
“喵咪”。
“我好纠结。”
“喵喵。”
一人一猫如同一答一问一般,有趣的紧。
阿福趴过来,摸摸胖狸的头“人好复杂啊,你们做猫咪多好,什么也不用想。”
胖狸不服气的喵嗷了一声。
其实吧,阿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猫咪是不用想很多,是直接,所以猫咪喜欢谁直接就上了,我想卫熠一定很喜欢这种直接有爱的处理方式。
------题外话------
表扬我,快,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我最近的字数在慢慢增加嘛,哼唧,没准哪天我就能万更了呢,梦想总是要有哒。
阿福纠结的时候,我也在纠结,状元郎怎么办啊,哎
晚安喽,么么哒
127 渐行渐远 出击
鸿雁向西北,因书报天涯。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卫熠的信每半个月来一回,他写了很多,写边关的风景,大雪茫茫,千里冰封,写战事的胜利,写将士们中间的乐事,写自己昨夜梦见了阿福,他写了那么多信,阿福先开始僵着不肯写回信,渐渐的却也写了信回去,她安慰自己,怎么说也是我弟弟呢。
卫熠不在眼前,阿福自己没办法拒绝他,但是阿福很擅长的还有一点,就是逃避,她索性不去想这件事情,自己劝自己,就当没听过这件事情罢了。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事情还没人能凭白忘了这样记忆深刻的事情。
阿福抱着手炉,望着窗外,打了个哈欠,要知道瞌睡虫可是会传染的,原本还在地毯上玩的胖狸也不玩了,跳到阿福身旁,靠着阿福卧下,阿福将被子分给他一点,一人一猫这样窝在榻上睡了一个懒懒的午觉。
“唔,胖狸乖乖的。”阿福感觉到胖狸从身边爬出去了,还冲着前面发出威胁的吼声,阿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手去摸,却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卫祈挑了挑眉,做出一个伤心的表情“怎么不欢迎我啊?”
“也没有。”阿福揉着眼睛爬起来“你悄不作声的在这里站着,吓我一跳。”
卫祈用折扇敲她脑袋“我倒是想悄不作声的在这里站着,好看看你睡觉的蠢样子,没准还会磨牙流口水什么的,到时候我就画下来,给别人都笑话你,可惜你的丫鬟太尽职尽责,我刚刚站进来。”
阿福有些不耐烦的将抱枕扔出去砸他“果然最毒卫祈心,居然想破坏本郡主的形象官榜。”
卫祈笑眯眯的接住抱枕“多谢郡主赏赐。”
“大冬天还拿着扇子,你为什么啊?”阿福摸摸胖狸的脑袋,安抚胖狸的情绪。
“扇子是风流的标配,没有扇子怎么装风流。”
阿福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
她原本坐在书房看风景,就没准备睡觉,自然也没有换衣服,直接起来就是了,卫祈带了一本孤本杂记给阿福,阿福捧着书看了半响,把身边坐着的卫祈都忘了。
卫祈也不说话,就坐在旁边看着阿福笑。
胖狸越发觉得这个人类笑的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心中十分的不放心,冲着卫祈喵嗷个不停。
阿福看了一阵子书,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卫祈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卫祈心中叹一口气,前些天说顾梓轩出了事情,固然不是自己下的手,里面大概却也和自己这边的知情不报有些关系,这心虚内疚之下也就不敢来看阿福,顾梓轩没事的消息传来,自己才敢来看。
原想着丽兹这边的战事扩大,自己也能在军队中安插一些力量,没想到太子去了军中,这下能安排的力量就少的多了,他叹口气,也没有办法。[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我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来看看你。”
阿福撇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要求本郡主的,速速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卫祈笑的不行“还坦白从宽???“那一瞬间,他眼中真的有动摇,甚至想将一切合盘说出,就像是向神明认罪那样,求一份宽恕,求一个心安,最终他也只是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
阿福看着他。
然后卫祈又喝了一口。
阿福拿起果盘里的一只红枣,扔着砸他“说啊。”
卫祈沉吟。
然后摇了摇头,只说“没什么事情,我就是听说你瘦了,来看看。”
他心里只想,开弓没有回头箭,面上却仍然专注的看着阿福,眼中温柔含笑,俨然是风流含情的样子。
阿福看他不想说的样子,自然也不逼他,只顺着话往下说“我这是减肥呢,瘦了更好看。”
“还是胖点好看。”卫祈也笑。
“两个人最终就这样笑着说了一下午无关紧要的话语,谁也没戳破这虚伪的表象。
天晚了,阿福送他出来。
飘了小雪,天空灰蒙蒙的压着,卫祈冲着阿福挥了挥手,自己往外边走去,他的马车在府外等着。
卫祈也没撑伞,就这样渐渐走远了,他一向爱热闹,爱玩耍,长安城中的世家子弟,大多都和他一起玩过,都说这位王爷脾气好又爱笑,最是人缘好的,现在看上去,背影却是说不出的孤单,似乎是背负着秘密禹禹独行了许久,说不出的疲惫与衰败。
阿福心里猛然有点难受,喊卫祈的名字“卫祈。”
卫祈回过头,冲着阿福笑了笑,挥手示意她回去“回去吧,别冷着错嫁良缘续之海盗千金。”
阿福跑下来,把手中的手炉塞给他,没等卫祈说话,就又回去了。
卫祈接着往前走,怀里终于有了一丝温暖,他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终于缓过气似的,叹了一口气。
??????
同样的十一月,长安小雪,边关大雪。
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这里的雪不似长安,狂风夹带着雪片打在脸上,便如刀割一般,卫熠前些日子受了凉,最近还有一点咳嗽,讨论中时不时的掩着嘴咳嗽两声。
他本身年纪就小,个子也没长太高,再加上咳嗽,更让人觉得病弱,边关的将军大多都比较粗狂,太子殿下严肃冷冽的气质并没有镇得住他们,他们就算感觉到了,看看太子殿下的身形,也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不少人心里都觉得太子殿下不适合到边关来。
看着就是文弱的样子,要是见了血,没准还会晕过去呢。
当然太子殿下毕竟是太子殿下,地位摆在那里呢,谁也不敢当着他面说什么,都是毕恭毕敬的,但是态度中却难以掩饰中这种微微的轻蔑,他们讨论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询问太子殿下的想法,大多都是自己商讨个结果,然后问问太子“您觉得这样可不可行呢?”
卫熠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他也没有训斥任何人,这些日子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观察这每一个人,倒好像真的只是来混给军功镀金的。
“这么大的雪,丽兹人不会攻城的,天气的恶劣,对于他们的影响更大。”一位将军道。
“确实,这种天气完全不利于作战,丽兹人最近应该不会攻城。”
顾梓轩指指地图“这两城已经在丽兹手中,他们也有可能趁着士气,一鼓作气,这两城已经离虎风关非常近了,近到如果他们急行军的话,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虎风关的前防御线。”
他之前救回了久安城的百姓,也算是一战成名,少年英雄,所以有资格参与讨论,但是毕竟年纪还轻,老将军对他的意见也不会太重视,只是点点头。
“他们占领了这两座城,应该会暂时休整,他们也得补充粮草,而且大雪的天气并不适合急行军。”
边疆大雪,将军们讨论着丽兹人的进攻路线,边关的雪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停下来的,一般来说,丽兹人撑不过长达半个多月的雪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兵,甚至可能放弃这场战争,然后给宫中上书,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陛下谅解,然后这事就算完了。
现在很多将军都持有这样的想法,甚至在卫熠提出应该要注重防守,甚至寻找机会主动出击的时候,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心中的潜台词一定是就是要军功也不必这么着急嘛。
老将军随口勉励了几句,少年人还是有朝气,只是稍欠一些稳妥,还是要再考虑。
散会了,卫熠和顾梓轩冒着雪回营帐。
顾梓轩语气沉重“今年的年景不好,咱们的百姓尚且粮食不足,丽兹就更是没什么了,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下了五座城,几乎是全军出击,但是五座城的粮草却并不足够他们的消耗,更别提带回丽兹了,无论从什么角度想,他们都不会轻易的罢休。”
卫熠点点头“孤问过虎风关的老人,他说的和你想的一样,丽兹人本就是为了劫掠而来,不拿到足够的东西,他们不会回去的,更何况现在他们还赔着本。”
“可是老将军??????他们总是会来打虎风关的,不趁着他们没有休整好攻击,难倒还要等他们把那两座城搜刮了,状态也休整好了,天气也适合作战了,然后等着他们来打我们吗,这也太被动了山村高手在都市最新章节。”
卫熠长呼了一口气“是啊,不能等到他们休息好了再动手,如今正是好时机。”
卫熠在顾梓轩耳旁低语了两句,顾梓轩先是迟疑,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夜晚,大雪,丽兹人深夜攻城,太子殿下与顾梓轩带领着一万精兵迎敌,敌人不敌,败退,昼夜追击,至卡叶城,敌无可退,迎战大胜,收服卡叶城,杀敌两万余,战获无数,众人拜服。
顾梓轩与卫熠都骑着马,两人并肩同行“我演技好吧?在城下的那几句丽兹话是不是喊得像模像样的。”顾梓轩小声的说。
卫熠笑着点了点头,肯定了顾梓轩的演技。
“这都是阿福练出来的,小丫头小时候拉着我扮家家,扮的不像她还不高兴。”顾梓轩笑着抱怨,这抱怨中却也透出想念来。
卫熠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咳咳孤幼时也陪阿福做过此游戏。”
他这是第一次亲自上战场杀敌,虽然心中明白,反应不算很大,但是第一次亲手杀人,还是难免有些难受,血腥气也熏得他有些头晕,这个时候,想起阿福来,心中便好受多了。
孤的杀,是为了保护。
为了保护大周的百姓。
为了保护大周的安宁。
为了保护我爱的人能够幸福快乐的微笑。
他心中无比的安定,淡定的从血海中踏过,盔甲上满是血痕,却不显得残忍,倒像是刚散步回来,淡然却又坚定无畏。
“莽撞,不过是丽兹的小队攻击,太子殿下怎么能亲身涉险,还未经商量,就带着大批的兵士出击,若是陷阱呢,这个责任谁担着。”李将军性子急,暴跳如雷的喊道。
卫熠扫他一眼,那将军好像突然被堵住了嘴似的,说不出话来。
“唤孤元帅。”
“什???什么?”
“父皇送孤从长安出发,圣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领元帅职,执掌三军,李将军对旨意有意见不成?”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傻眼,原本文弱的太子一下成了冷冽的大元帅,这变化也是有点大。李将军虽然脾气急,毕竟不傻,顿时就跪下行礼“臣不敢,请元帅饶恕。”
卫熠没什么表情,示意李将军起来。
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了,大家分配了一下任务,就纷纷告退了。
出了门之后,几人还在嘀咕“这也太冒险了,还是太年轻。”
“别说了,毕竟赢了。”
他们因为太子殿下冒然出击的事情就争论成这样,若是知道,那来深夜攻城的丽兹人是顾梓轩带人假扮的,不过就是一个主动出击的借口,估计得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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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啊,二皇子啊,唉。
我楼下的蛋糕店吗,店庆打七折,哈哈哈,开心,今天吃了红丝绒蛋糕,有点太甜,明天去吃别的,做蛋糕的小哥敲帅敲可爱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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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战胜 找茬
此一战,不只是夺回一城这么简单。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
从大周军中说,卫熠树立的自己的威信,确定了自己的话语权,不能说一下子就能乾纲独断了,但是起码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敢向之前那样忽略他的意见了,妙的是,他不是用权势压服的,而是先展现自己的能力,然后在提醒他们,我是军中的大元帅,你们之前冒犯我那么长时间,虽然我不说,但是你们也不傻,想办法往回描补吧。
然后,他提升了顾梓轩的职位,封为护国将军,掌左翼先锋军,这下人们也看出卫熠的意思了,孤不管别的,唯赏罚分明而已。
这下中上层的将领的士气就起来了,原本吧,打仗之后分功劳还是个问题,很有可能你打完了,但是功劳不是你的,而是各方权衡什么的,但是现在领兵的是太子殿下啊,除了陛下,谁能逼他,再看太子殿下这脾气,这才和这些将士的胃口。
当兵打仗的都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求得也就是个荣华富贵,光宗耀祖,这下人们就高兴起来,看着城外的虎风军队,那不是军队,那是一串串的军功啊。
卫熠又发了命令,文言文太长也就不说了,翻译成白话就是,咱们现在也养不起俘虏,粮食也不能浪费在丽兹人的身上,所以,俘虏什么的就不算在军功里了,除特殊任务之外,十个左耳算一功,可得五十两赏银子,一百个左耳可进一级,加油哦各位。
他这命令在文言文里说的还算含蓄一点,但是大家也都看明白了,就是不收俘虏鼓励杀敌的意思呗,士兵们倒是高兴了,有的将军觉得不妥。
他们现在也不敢和卫熠硬锵锵了,这位太子的性格还真是和外貌不太相符,杀伐果断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多,所以大家就只能口气和婉些的提醒“元帅啊,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
“大周有不杀俘虏的军规。”
“丽兹也是和咱们签订过归属条约的,要是这么干起来,很容易被他们倒打一耙啊,说咱们欺负人家什么的魔神刻印全文阅读。”
他们也不是故意要和卫熠过不去,也不是向着丽兹人,主要是大周一向是依礼治国,很多时候对周边小国的政策都是安抚,卫熠这个命令有些太霸道了,将军们心里也拿不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而且丽兹人也是真有这种不要脸的前科的,明明是他们骚扰边关,在国宴上,使节还要告状,仁慈的天可汗啊,您的将军太过霸道,我们的将士不过是在巡逻,就被杀害了。
国宴之上,周围的国君贵族使节坐的满满的,丽兹人干出这么一件事可谓是非常之恶心人,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大面上呢,只能咬着牙安抚了两句。
卫熠在帐篷中,也没穿盔甲,穿了一件白色的大毛披风,脸小小的,下巴都被披风遮了,和周围五大三粗穿着盔甲的将军一比,越发显得年轻稚气,但这些将军却都弯着腰等着他的意见。
卫熠摆摆手,示意将军们安静“丽兹人杀我大周手无寸铁的百姓之时,想没想到残忍?我们杀的还不是丽兹的百姓,而是犯我大周的士兵。”
“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佛家之语,然而佛家亦有金刚怒目,亦有手刃恶鬼。”
“我们没有破坏军规,我们没有俘虏,何谈不杀俘虏的军规。”
“丽兹人杀第一个大周子民的时候,就已经破坏了条约。”
“没有被人打了,不能还手的道理。”
“这些话,本元帅只说一遍,愿诸君谨记。”
??????
这年的冬天,卫熠没有回京城过年。
他带领着军队,在一个半月内夺回了三座被丽兹人抢走的城池,原本还能在快一点,但是卫熠之前的命令是不要俘虏,所以速度就慢了一些。然后下了命令要求丽兹人退走,当然这个命令不是说卫熠不想打了,这个命令就是个面子活,基本上没打完一场,都会宣布一下,严正警告某某,迅速退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当然接下来该不客气还是不客气的,而丽兹人要是占上风的时候,他们也不会理会这种话,现在被打疼了,只能哭哭啼啼的表示,你们不是说让我们投降吗?
这个时候,已经是北疆最冷的时候了,冷到什么地步呢,就是在这个时候的北疆你知道冻掉脚趾头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丽兹人心已经虚了,他们也耗不起,就想着用老办法,打不过就走呗,然后再给大周写信,哭诉一番也就是了。
但是他们的二皇子是个愣头青,他也接到了撤离的命令,然后他心中不爽,就想发泄一下怒气,不是还有两座城池在丽兹人手中吗,他就把其中一座城池周围的村子给屠了,他还觉得挺得意呢,你看,这事情又没有屠城那么大,又表明了我们的愤怒,还炫耀一下我们的武力。
大皇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特么这个煞笔是谁家的啊,谁要谁带走好吗,这个节骨眼上,劳资生怕出了什么事情,你特么还跑去屠村,他也不管了,把降书一递,两座城扔下带着人就跑了。
然后被大周人追了一路,打的好像丧家之犬一般,最终在拂云山被围住了。
大皇子就要和元帅对话“我们已经递交了降书,城也还给你们了,还追着打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卫熠的嗓子有些不舒服,发哑,这样到好些,声音不显得太年幼“河西村,黄家庄,路东村??????”他报一个名字,大皇子脸惨白一分,这些都是村子的名字,大概就是被二皇子屠的村。
顾梓轩道“降后再犯,罪无可恕。”
大皇子立马就要解释,毕竟二皇子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和自己的关系也算不上亲近,他是很乐意,用二皇子来换自己带着这些士兵回丽兹的,但是卫熠要的并不是他的解释,卫熠只挥了挥手,士兵们便好像饿狼一般扑了上去,大皇子眼看着自己这边的士兵被砍杀,心中害怕的不行,隐约的想,往日周国人都说我们是饿狼,现在我们却成了待宰的羔羊重生赌石千金最新章节。
丽兹人本就是战败撤退,没什么士气,而大周这是乘胜追击,又带着复仇的心思而来,自然是锐气难当,不过一个时辰,丽兹这边残留的队伍,就被冲杀的七零八落,往后撤退的二皇子也被逮回来了。
二皇子现在也没有什么怒气,哭喊着求饶,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汉子哭得满眼是泪,也是让人???恶心痛恨,他被卫兵架着,连求饶都没有办法跪下去,只能不住的哭求,大皇子身边还有些人护着,却也不多了,脸色惨白的看着。
顾梓轩扯着那二皇子的辫子,将刀拿起来。
“大哥,大哥你救救我,我错了,我不敢了,我投降”二皇子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丽兹的大皇子自己都要自身不保了,哪里顾得上他,而且此时心里只怕还恨他,贸然屠村,连累自己也落到这种境地,所以并不说话,卫熠也不听他胡说,冲着顾梓轩微微点头。
顾梓轩手起刀落,二皇子的人头落地,身子站了一会儿,才轰然倒在地上。
“犯我大周,便如此人。”
卫熠看了大皇子一眼“滚吧,从今以后,拂云山便是两国的国界。”
大皇子脸色惨白,拦住想说话的副将,连忙走了,很多年之后,大皇子还是提到卫熠的名字就会下意识的避开话题,他吓破了胆子。
这次战役,丽兹损失了青壮年总共十万余人,这次的战役没有俘虏,丽兹士兵的尸体全部火化,骨灰混着泥土在拂云山建成一座界碑,过此山者,生死不论。
这些几乎是丽兹的全部主力,二十年之内,丽兹再也无法组织起成规模的军队,此战之后,大周太子狠厉无情的名声也传遍了周围,传回了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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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哥和卫熠都不在,这年的冬天便格外的无聊,没有人给自己带回有意思的礼物,没有人偷偷给自己带来外边的小吃投喂,甚至在这样适合打雪仗的天气里,都没有人陪自己。
阿福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思念,便将这些落下的事情都记下来,等回来了,让他们翻倍的赔给自己,比如打雪仗,就要打五场,馄饨就要吃十次??????
陛下知道卫熠在边关做的怎么样,心中又是骄傲,又是担忧,还有点儿子长大了的小寂寞,皇后娘娘被他唠叨的烦了,每次想儿子的时候都去找华安长公主分享,不愿意再和陛下交流儿子长大了,朕老了这种话题。
阿福进宫比较勤,陛下皇后都宠她,阿福有自己特殊的进宫牌子,上面的图案是明月的样子,阿福一是为了陪陛下皇后说说话,卫熠不在,孩子们中也只有阿福是他们最疼爱的了,而且陛下得到的消息总是最快的,所以阿福就往宫里跑的多些。
今天也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阿福在去凤仪宫的路上被人叫住了,那人还很不客气。
“你给我站住。”
------题外话------
大姨妈来了,血流成河,惨声不断,已经趴到。
明天有精神多更一些。
晚安么么哒,我是不是每天和你们说晚安的那个人。
128 争吵 巴掌
今天的天真蓝啊。[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云也真白啊。
阿福抬头看看天空,好像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你给本公主站住。”后面的人的不到回应,越发的着恼,声音更大了。
阿福脚步不停,有的人你和她是沟通不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理会她,但有的人吧,就很容易犯贱,你是不想理她,她还觉得你是怕了她,越发的嚣张,三公主就是这种人。
她与阿福说的上是宿怨,她是宫中年纪最小的公主,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得宠的那个,偏偏前面还有一个阿福,人家才是帝后二人的掌中明珠,她就嫉妒上了阿福,等长大了,阿福名声又大,长得还漂亮,她就更是讨厌阿福了,但是毕竟两人年级都大了,她也很少当面找阿福麻烦了,最多背地里抱怨一下。
之前,她和陛下请旨,想嫁给状元郎那件事情不是黄了,她在自己宫里憋了好一阵子,天天抱怨陛下偏心,陛下也知道她的性格就没告诉她,状元郎想娶的人是阿福,所以卫葶也只是心中抱怨陛下不疼他,仇恨值还没有和阿福挂上钩,但不知怎么的,她就知道了状元郎和安乐郡主的事情了,好像是之前沈瑜冉和阿福上街的时候有宫人出去采买东西就看见了,三公主顿时就炸了。
好你个顾皎,父皇的宠爱你要和我抢,哥哥也护着你,大家都喜欢你还不够,连心上人都要和我抢,我和你势不两立。
卫葶还在阿福身后摆姿势呢,务必要在气势上压到她,然而阿福并没有回头看她,三公主也不摆姿势了,追上去拦她。
“你心虚什么?”
她都拦到阿福面前了,阿福也没办法,只能站住,看看她能说出点什么来,结果就说出来这样的话,阿福都被逗笑了。
“你从哪里看出我心虚了?”
“不心虚你跑什么啊?”
“我好端端的在宫中走路还不行了,你最近的逻辑也是越来越差劲了。”
“你???你不要脸。”三公主气的指着阿福道。
周围的宫人也没办法,这两个小主子锵锵起来,一个是陛下的亲生女儿,面积最小的公主,一个是华安长公主的掌上明珠,帝后最疼爱的安乐郡主,宫人是谁也不敢得罪,只能在两边护着,防止事情闹大,吵吵两句这种事情他们也真的是拦不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阿福懒洋洋的打量她,脸上微笑不变,在宫人看来安乐郡主如此的有涵养,越发凸显出三公主的无理取闹来。
阿福的样子落在三公主眼里却变成了轻蔑,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得出阿福的意思,绝对啊“你是有多不爱看书啊?吵架永远只会这两句话,丢不丢人,能不能有点花样,你这种水准低的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你。”
“你就是个红颜祸水,你勾引了太子不够,还要勾引我哥哥,别人的意中人也要抢,还装的好像是个好人似的,不就是仗着你脸长的好看吗?”
三公主越说越恼怒,她是自负容颜的,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卫皎长得要比自己好的多,心中的嫉妒也翻腾上来,让她越说越难听。
阿福身旁的平安脸色已经不好的很了,只要阿福给个眼色,平安立马就要动手了重生之最强剑神全文阅读。三公主的话实在是不好的很,完全是在诋毁阿福的名声,若是阿福将来不嫁入皇家,其他的家门便要想一想今日的传言了,毕竟谁也不想得罪皇家不是。
“真可怜。”阿福伸手去摸三公主的脸。
平安有些晕,主子你别在这个时候调戏人啊。
三公主也有点懵逼“你??????”
阿福接着道“真可怜啊,你怎么就没能继承皇家的良好基因呢。”阿福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利落的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
三公主捂着脸愣住了。
“无知嫉妒,妄动唇舌,诋毁本郡主,我之前不打你是我脾气好,懒得理你,我今天打你,是我看你傻,而我是最讨厌和愚蠢的人废话的。”阿福从平安手中拿回手炉,揣在怀里,淡淡的说。
阿福脸上一脸的高贵冷艳,心里却在吐槽,想着我的手也有点疼,呜,一定是她脸皮太厚的缘故,不应该自己动手,应该回头套她麻袋的,哼。
“哇???你居然敢打我。”三公主有点被打懵了,他们这一届算是皇宫里比较幸福的一届,帝后恩爱,陛下也不糊涂,皇子们怎么样说不好,皇女们还真的没什么斗争经历,而卫葶年纪和上面的两个姐姐岔开了,所以更没有什么争执,她这还是第一次挨打呢。
如果要是华安长公主在,一定想给她讲讲那过去的故事,用实际情况告诉她,呵呵你个傻白甜。
当年后宫之中,别说是姐妹之间的争斗了,那程度,华安长公主殿下当年是按住皇帝的宠妃打过脸的人,你这种要是落在当年,早就被打乖了,也就是阿福脾气好,一直懒得理会你。
阿福其实是真的不想动手的,之前三公主也挑衅过她,阿福也没怎么样,不是怕她,阿福是懒得理她,让让她也不会影响自己什么,但是这次不行了,三公主在这么多宫人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阿福要是还没什么反应,立马就要被传成心虚,等明天流言就瞒天飞了,而且三公主的行为也相当于找上门来打了阿福的脸,阿福要是还没有什么反应,以后就处于弱势了,人们会下意识的觉得你好欺负。
最主要的是,阿福大人最近正是为了这个事情烦心呢,你说出来,本大人更不高兴了,我不高兴,自然就要出气,忍着对身体不好。
“你等着,我要去找父皇做主。”
三公主捂着脸跑的飞快,阿福也不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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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郡主到”小太监在门口唱到。
“三公主刚也来了”。他还低声提醒了一句。
阿福点点头。
阿福进来的时候,三公主正跪在地上哭呢,抽抽搭搭好不伤心的样子,见阿福进来,哭得更大声了。
陛下烦的要命,头都疼了。
冲着阿福使了个眼色,示意你惹得祸,你来解决。
阿福乖乖的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陛下挥挥手。
三公主不住抽泣,指着阿福告状“就是顾皎,她刚才打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父皇若是不为女儿做主,女儿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卫晟心里知道阿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打她,但是毕竟也挨了巴掌,怎么也得安抚一下“你起来,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三公主捂着脸站起来了。
“阿福你说,怎么回事?”
“我好好的来找舅舅,路上三公主硬是把我拦住,然后说了两句,她说话不中听,我就动手了。”阿福一五一十的说了,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呢,陛下是还没问,等问了就知道三公主是说了什么话了。
卫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的性格和美娘一摸一样,坦然大方,当年华安长公主把先皇的宠妃打了,也是直接告诉先皇,是就是我干的,她说话不好听,我和她吵起来也太丢人了,所以只能让她说不出话了。
当然陛下觉得这是坦然大方,三公主就觉得是嚣张跋扈了“你???你欺负人。”
阿福不客气的翻了个小白眼“你跑来拦住我骂,我难道还夸你干的好,骂人这种事情是很损伤气质的,我不是走泼辣路线,只能直接阻止你了。”
她冲着陛下行了个礼“当然骂人是她的不对,打人也是我的不对,我愿意接受惩罚,臣女这就回府思过。”阿福转身就要跑,大不了问爹爹消息就是了。
卫晟不干了,太子出去打仗了,老婆嫌自己絮叨的烦,和阿福的聊天下棋是卫晟重要的休闲方式啊。
“你好好呆着,今天大师傅有新研究的点心。”心想朕昨天研究出那个五子棋的必胜阵法了,今天正要实践呢。
又问卫葶“你当时和阿福说什么了,你复述一遍。”
卫葶也不傻,现在想想,自己刚才说的确实是太冲动了,把自己的哥哥和太子都牵扯进去了,这话说出来,陛下别说给自己出气了,自己还的挨罚。
她摇摇头“就是吵了两句,女儿当时冲动的很,现在也想不起来说的是什么了。”
陛下心里就知道,这话一定是过分的很了,卫葶并不敢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他不悦的皱了皱眉毛“你自己跑去堵着阿福,说了不好听的话,却不是别人去找你的麻烦,朕早就说过了,要么别惹事,要么就不要输了跑回来哭,对你们,朕的教导都是这句”。
卫葶毕竟是个小姑娘,还哭得眼眶红红的,陛下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不是心疼是过意不去,就是自家的孩子太厉害,把别的小孩欺负了,自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那种想法。
他正准备赏赐些什么东西,也安慰一下三公主。
“父皇怎么能这样偏心,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从小到大,顾皎都是宫里的头一份,说出去,别人还以为顾皎才是您的女儿呢。”卫葶说得可委屈,可认真了。
陛下的神色从烦变成了厌烦,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受宠的多了,没听说过因为这个指责陛下的,而且卫葶这话还有怀疑顾皎血统,质疑长辈的意思。
陛下也不想着赏赐东西了,冷着脸吩咐“三公主御前失仪,禁足一月。”
所以说,人不作不死。
------题外话------
这是三公主黑化的前兆,然后她就正式走上作死的道路了。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能让状元郎放弃,我都没敢把他写出来,愧疚中
我收到家里邮过来的月饼了,馋了半天没舍得吃,等到中秋再吃吧,好想回家啊。打滚
晚安,做个好梦。
129 归长安 迎接
寒冬已过。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长安城的柳树染上了淡淡的绿色,草地也是绒绒一层新绿,近看无遥看有,河水已经化冻,河中只时不时的有些残冰飘过,河岸两边也有了垂钓的老人。
买花的女孩提着装满嫩黄色迎春花的篮子,用清脆的声音唤醒长安城“一月迎春俏又美,卖花喽。”
长安的春天来了。
去年的冬天,太子亲自出征,不只将丽兹来犯的队伍打退,而且还重新划定了两国的国界,消息传回,人们无不欣喜,朝中的大臣也佩服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
然而有些人却是暗暗心惊“与丽兹一战。太子不留战俘,带领军队几乎将丽兹军队屠杀殆尽,这种心性,若是登基称帝,大臣若是有个犯错什么的,太子的做法却让人惧怕啊。”
有些人惧怕太子过于严苛,心里有着自己的思量,心中有鬼的人见不得光,这是正常的事情,这是他们寻思着支持别的皇子的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就是太子的地位太正了,他是陛下的嫡子,从小被陛下带在身边教导,他不缺少支持,锦上添花总是比不上雪中送炭的,大臣如果成功支持别的皇子上位的话,一个从龙之功是少不了的。
有些人的心里就盘算起来了,陛下有四子,除了太子殿下之外,长子早早就去了封地上,不为陛下所喜,二皇子倒是好脾气,温文尔雅,只是母家力量弱些,四皇子年级还小,听说身体不大好,但是母家这边的力量却要比二皇子好些,这些人的心思都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太子殿下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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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首次领兵出征,大胜而归,帝大喜,亲至城门迎接。
史书上短短的一行字,写不出当时的壮观,卫晟心中是满到要溢出来的骄傲,他下令迎接的人员要出城二十里,而他自己也会率领满朝文武亲自去城门处迎接。
卫兵列队,军乐声在耳边不断,看着骑着马一身银盔越来越近的卫熠,陛下眼中是骄傲与感叹,送走的时候是年轻的小太子,迎回来的是冷冽的大将军,他现在的心情就是想显摆给所有人看,看见没有,朕的儿子,羡慕不嫉妒不,你们谁家的儿子比的上朕的儿子能干,这种傻爸爸的心理实在是难以遏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好啊重生之最强剑神全文阅读。”阿福踮着脚往外看,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她穿着侍卫的衣服,低调的站在舅舅和父亲的中间。
这个场合原本不应该带她的,小姑娘应该在宫中等着接下来的庆祝大典,奈何傻爸爸傻舅舅谁都受不了宝贝阿福的星星眼恳求,只能带了她来。
从城墙上看不清楚人们的样子,却能看到长长的队伍,蔓延数里,却毫无嘈杂之音,军容整肃,可见一斑,不少人都拢了拢身上的薄披风,感觉有有些凉,大概是这支队伍带回了漠北的寒意。
军队走进了,在城下列阵,卫熠骑着马上前“长安子弟,离乡卫国,今不辱命。”
“好一个今不辱命,我儿不但没有辱命,而且还重扬我先祖威风,我卫家先祖当年便是为百姓立国,愿吾儿永不忘此言。”卫晟带领着大臣从城墙上下来,在门口迎接卫熠。
“儿臣谨记。”卫熠从马上翻身而下,行礼道。
礼官端上三杯酒,卫晟示意卫熠与自己一同端起酒杯。
“一杯酒祭祀天地,谢天地仁爱,佑我大周。”
“二杯酒祭祀先祖,谢先祖威严,震我大周,”
“三杯酒祭祀将士,舍身为义,保家卫国。”
“大周长兴,英魂不灭。”
“大周长兴,英魂不灭。”将士们一同呼喊着,声音传遍了长安。
阿福跟着大家的声音,举着手呼喊,兴奋的脸蛋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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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隔成人墙,卫熠带着军队走在中间,人墙既是为了安全,防止刺杀,也是为了防止百姓的情绪太激动,要是有小姑娘冲上去就不好了,毕竟太子殿下现在是京城人气排行榜第一名了,他之前虽然身份贵重,毕竟是在深宫之中长大,年纪小,事迹也不显,这回可不一样了,塞外的风雪增长了他的体魄,磨砺了他的精神,少年已经初具了青年的样子,如同白杨树一般,迎风待长。
“太子殿下,您最棒了。”女子激动的叫喊声就没停,不时有荷包什么的扔进来。
也有呼唤顾三哥名字的,三哥谨记自己是个有妇之夫,那躲得,走位灵巧极了,生怕被打中,他红着脸冲着两边抱拳“诸位,我家中已经有妻子了,烦请将火力集中在那未婚的身上,合适些。”他坏笑着扬扬下巴,示意前面的太子殿下。
一时间,太子殿下周围的荷包又多了一倍。
阿福骑着马低着头混在士兵里面一同走着,听三哥说话之后,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不乐意,撅着嘴看了三哥一眼。
阿福摸了摸,把自己的荷包解下去,冲着卫熠的后背就砸过去了,她这个荷包飞过来的方向与众不同,阿福又比较有准头,真的是直接冲着卫熠的后背飞过去,卫熠感觉到有东西破空而来,周围的卫兵都被吓坏了,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卫熠自己伸手接住了。
他第一反应其实是要扔开给卫兵的,我们太子有一点小洁癖,而且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不可能留着,但是他却闻到了一种味道,一点点的桃子甜香,混合着芙蓉的娇,霍兰花的雅,这是阿福惯用的香气,他有些难以置信似的,将荷包拿到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又闻,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的神色,表情一下子鲜活起来,抬起头,左右看看。
他怎么一抬起头来,周围的百姓们更激动了,不只是荷包手帕了,还有往出扔扇子的,这也就算了,那个要往下扔发钗的姑娘,你不怕砸到人啊,还有那个姑娘,你理智一点,把鞋穿穿好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阿福心中不知怎么的,十分不服气,她暗暗劝告自己,我一定是看不得他这样出风头,把阿福大人长安第一风流贵公子的名号抢了去,可怎么办,真是太过分了,连表姐的称号都要抢,哼。
卫熠原本以为表姐是在两边看自己,左右看看,并没有表姐,他的目光扫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尖叫,小少年找不到人,表情有些失望,两边的姑娘们比他还心碎。
所幸卫熠还不傻,两边没有,荷包又是后面来的,所以阿福是???在队伍中了,他回头去看,顾梓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回头。
后面跟着那么多士兵,都穿着一摸一样的衣服,骑着一摸一样的马,阿福还特意低着头,走在队伍中间,她马术不错,基本和周围人的步伐保持一致,但是卫熠却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人山人海之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仿佛本能一样。
卫熠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甚至是一个露出了牙齿的微笑,阿福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脸上有些发烧,低着头不肯从队伍中出来。
顾梓轩顺着卫熠的目光看去,看去??????
阿福。
“这丫头,大概是太担心我了。看在她年幼无知,又是一番好意的份上,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骄傲的和卫熠解释。
听了这话,卫熠就不乐意了,心中想,才不是为了你,阿福是为了我来的,她还送了我荷包,她给你扔了吗?哼。
卫熠心中对顾三哥的发言颇为不满,却也没说什么,这毕竟是三舅哥呢,总是不好得罪的,不过他现在其实也顾不上顾梓轩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冲着阿福微笑上了。
阿福现在也觉得自己刚才扔荷包的举动太冲动,太傻了,天了噜,一定不是我的错,只是周围环境气氛惹的祸,阿福心中默念着,再看看卫熠拿着荷包还放在鼻子下细细闻嗅,阿福心中更是羞耻度爆表,打定了一定不能出去丢人的注意,缩着脖子混在士兵中间。
“元帅在看这里”阿福身边的小兵骄傲的挺直了胸膛,小声的提醒阿福“你坐直一些,别给咱们兄弟丢脸。”
阿福含糊的应了一声,不得已的挺直了腰。
卫熠和顾梓轩在前面等啊等,阿福就是不肯上来,两人拧着脖子不停的往后看,顾梓轩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阿福大概是不好意思了,一会儿到了地方,臣去找她,现在还是别追究了。”顾梓轩这段日子在军中,可是见了这个小表弟的严厉,生怕他会觉得阿福混在队列中不对,而惩罚阿福。
他不知道,在卫熠这里,所有的原则都对阿福无效,或者说阿福就是他的最终原则。
卫熠顾不上和顾梓轩解释,见阿福不肯上来,索性示意停下来,返身回去。
马匹停在了阿福身边,阿福低着头,卫熠低声唤“阿福。”
他自己觉得声音中饱含感情,温柔的很,果不其然,唤起了阿福,阿福抬头看他,道“阿熠。”
卫熠专注的看着她,用目光鼓励她,说啊,说出来。
在卫熠温柔的注视下,阿福开口道“阿熠你嗓子怎么了,都哑了。”
卫熠??????白费了我怦怦的心跳啊。
------题外话------
晚安喽,么么哒
130 太子殿下狂想曲
卫熠不做声了,只是默默的看着阿福,他眼睫毛长,好像天生画着眼线一般,本身就好看的很,这样低着眼睛去看阿福,显出十分委屈的样子,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满目的柔光却又好像将什么都说了。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福被他看的十分不好意思,而且还觉得有些发晕,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顾三哥骑马过来了。
他笑嘻嘻的在阿福肩上一拍“想三哥没有?”
他一过来,立马吸引了阿福的注意力,阿福好像迫不及待似的就把目光转开了,不肯与卫熠对视。
三人骑着马向前。
“还说呢,我们要被你吓死了。”阿福冲顾梓轩抱怨。
“嘿,三哥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三哥给你带了礼物回来。”顾梓轩挠挠脑袋转移话题。
阿福坏笑“礼物啊,那我三嫂子的礼物你准备了没有啊。”
顾梓轩顿时脸红了,他原本皮肤白,脸一红就格外明显,这两年出去从军,边关风吹日晒的,皮肤也黑了,脸红也不如之前明显了,这才好悬保住了脸面。
“那???我也带了。”顾梓轩支支吾吾的说。
阿福看着他直笑。
卫熠看着他们兄妹二人嬉笑,也跟着微笑,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又错过了机会。
这些入城的士兵都是精心选择出来的,相当于仪仗队,日后也是太子殿下的亲兵,在城中展示之后,他们的任务就完后了,由兵马司安排他们的驻地。
“孤便回宫了,三表哥呢?”
顾梓轩捏了捏手中的缰绳,有些不好意思,他心中是想先回家一趟的,可晚上还有晚宴,他担心让人觉得自己太过儿女情长,一时间有些犹豫。
“三表哥还是先回家一趟吧,姑母大概也一直等着呢。”卫熠体贴的开口。
“那臣就先回去了。”三哥拱了拱手。
“阿福,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三哥看着阿福微笑道。
“我一会儿再回去,现在你是主角,大家都翘首以盼,在等你呢,你可千万不能迟到啊”阿福笑着在顾梓轩马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
宫中阿福是熟悉的,顾梓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点点头“拜托太子殿下照顾了。”
阿福冲着顾梓轩的背影抱怨“明明就是我照顾阿熠”她看向卫熠“我说的对不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卫熠看着他就高兴的很了,她说话,卫熠哪有反驳的时候,乖乖的点头“阿福说的对。()”
两人一同走进东宫中,太监侍女在殿前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欢迎太子殿下回宫,太子殿下福寿绵延。”
卫熠点点头“都起来吧。”
太监总管抹着眼泪站到太子旁边来“主子哟,您可算是回来了,怒次天天都盼着您呢。”
宫人拜过之后,两人便进了殿内。
阿福在外殿喝茶,里面太监总管服侍着卫熠换下盔甲。
两人实在是好久没见,隔着门和帘子,阿福一边喝茶,一边还要和卫熠说话乾坤剑神。
“漠北怎么样?”
“你没受伤吧?”
其实很多话都在信里说过了,阿福就是想逗着卫熠说话。
卫熠从小就比较珍惜时间,对于和别人聊天这种事情,他总觉得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一向是不乐意的,但是???阿福除外,卫熠是很乐意和阿福聊天的,这样才能知道阿福最近的人想法啊,但是吧,刚才一见面的时候,自己含情脉脉的鼓励的阿福半天,阿福居然说自己嗓子哑了,这严重打击了太子殿下的积极性,而且太子殿下也一定都不想把自己的不好的地方给阿福发现。
“恩,冷,没受伤。”卫熠压低嗓子,努力想让阿福感受到自己嗓音的磁性。
他回的这么简短,阿福就也不说什么了。
等卫熠换完了衣服出来,阿福仔细打量他,卫熠现在好像是求偶的孔雀,要格外的展示自己的羽毛,见阿福打量他,便走得格外的庄重,着力表现。
这五个月不是白去的,卫熠瘦了些,但也高了,下颌处也更有了棱角,确实是显得长大了很多,阿福很认真的看,心中又骄傲又有些感伤,阿熠长大了。
卫熠被阿福看的紧张的不行,他走得险些绊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冲着阿福腼腆一笑,刚笑完,自己便是一僵,完了,怎么又在阿福面前表现的像个小孩似的。
两人都坐着,中间就隔了一张小几,阿福低着头,仿佛是被杯中的茶盏吸引了一样,卫熠偷偷的盯着阿福看。
这次折腾的,阿福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了,但气色比自己从长安走得时候好多了,当时大家以为顾梓轩牺牲了,阿福又要管着府中的事情,心里压力还大,一下子瘦了不少,这两天养回来一些,虽然还没有胖回来,但是脸蛋上也有些红润之气,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
卫熠认真的想,阿福还是瘦了些,这样对身体不好,该多吃些,心中默默滑过食补方案。
阿福没理他,殿内没有其他人,也不怕掉形象,所以新晋的铁血元帅,冷酷的太子殿下仔仔细细的偷看着小姑娘的侧脸。
在阳光下,阿福的皮肤白的透明,像是玉兰花花瓣的颜色,阿福的睫毛好长,扑闪闪的像是小扇子,阿福的嘴唇红红的,总是微微翘着,一副很好亲的样子,太子殿下一边面无表情的遐想,一边心中抱怨,为什么不正面看我,呜呜呜,难倒我出去一回,颜值都降低了吗,已经吸引不了阿福了吗?
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非常痴汉,只是认真的看着阿福发花痴。
阿福这时候是有些尴尬的,刚才见到卫熠回来,她心中太激动,一时间顾不上去想卫熠临走时候的告白了,现在冷静下来,心中的羞涩与尴尬都泛了出来,卫熠也不说话,让阿福心里更有些奇怪,阿熠是什么意思呢,他难倒忘了吗?那我要不要也装作忘了的样子的,这样对大家都比较好,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应该说明白比较好吧。
阿福轻轻嗓子,侧头看卫熠“恩,那个。”
这个时候,卫熠也正温柔的看着她,卫熠的眼神十分的软,软的还很厉害,阿福觉得吧,那眼神就好像是一大碗玫瑰杏仁酪,自己泡在里面,又甜又软,连话都有点不会说了。
“那个,你?????”
“殿下喝茶,奴婢沏了您最喜欢的银针白毫。”侍女素手芊芊,豆绿色的宫服袖口稍稍挽起了一截,越发衬得手腕莹白如玉,阿福一瞬间觉得玫瑰杏仁酪里被人兜头加了一大勺冰,虽然有人喜欢这样吃,阿福却是最不喜欢的,加了冰块的杏仁酪,不止是冷了,甜蜜的味道也淡了很多。
阿福站起来,落落大方,态度十分的自然,微笑着道“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平安回来就好,晚上还有宴会,我得回去换衣服做准备了,小火苗这次做的很棒啊,加油器道成仙。”
她这话说的十分的妥帖,即说出了大家的关心,又表达了恭喜和祝愿,完全是一个好表姐的口吻,卫熠一时间愣住了,这话虽然妥帖,却不是自己期待的样子啊,刚才明明都要说什么了,怎么?
“阿福。”他出声唤。“等一下。”
阿福脚步一顿,回头微笑“怎么了,我还有事情呢。”
卫熠嘴唇动了动,心中越是着急,越是组织不好语言,阿福没等他说什么,冲他扬了扬手,嘱咐“多吃点枇杷汁子,别大声说话,养一养嗓子。”
就告辞离去了。
卫熠脑袋里乱的很,心中还有一点小委屈,为什么啊,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阿福讨厌我了吗?
“啊”他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硬生生的将实木桌子踹的老远。
然后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扎进书房里去了。
宫女蹲下来,安静的收拾着碎瓷片,心中纵是知道不该,嘴角却还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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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熠在书桌上垂头丧气的趴了一会儿,然后爬进来用钥匙打开自己暗阁中,捧出箱子,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翻看,阿福送了我这么多礼物,她一定也有一点喜欢我的,卫熠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能把她锁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见到,那她就是我一个人的。”
这念头一出,卫熠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他这次出征,便发现自己有时候戾气很重,却没想到对于恨不得捧在手心的阿福会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卫熠铺开纸墨,想着画一幅画静心,画着画着,他猛的醒神,再一看图上,却是自己拥着阿福,坐在一间密室之中,阿福的手腕上有细细的链子和自己的手腕拴在一起,卫熠脸色都变了,伸手便要毁去这幅画,却不知怎么的,看了又看,鬼使神差的把画卷着收了起来,好好的放在了密室之中。
??????
“太子已然回宫。”
“??????真是一群废物,说好的假充丽兹人,将太子杀死呢。”
“主子息怒,太子的作战计划非常的完备,没有落单的时候,且在战场之上,异常悍勇,实在是难以近身。”
“滚出去。”说话的人一脚踢在另一人胸口,将人赶了出去。
“只会让我忍忍忍,忍到什么时候,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早就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了。”他表情扭曲,眼中满是红血丝,愤怒的将屋中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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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把阿福关起来,这个那个【流鼻血】
阿福:阿熠你怎么了。
太子殿下:没,我月饼吃多了,上火了
我晚上才看见大家说加更,宿舍妹子晚上要睡觉,不能有光,来不及了,我明天加更,大家都吃了什么馅的月饼啊,说出来馋我一下。
131 思念 探子 约见
长相思,在长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棉花糖
乌承放下手中的书卷,揉揉额头,信步走到窗旁,他习惯了一个人呆着,纵使已经成了乌硫的皇帝,也不喜欢周围有许多人近身服侍,侍人都在外间守着,内殿里只有他自己美利坚之山林称王。
推开窗户,窗外便是一轮明月,今天正是月中,月亮正圆,清辉洒在大地之上,一层薄纱般,乌承伸出手去,好像想捧住一缕月光,终是不可得。
他叹了口气,心中想着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乌承的月光,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个如月般皎洁的少女在干什么呢?
月光如此皎洁,阿福正在???
正在床上蒙着被子打滚???
被子里捂着阿福的自言自语,好丢人都是你想太多,没准阿熠是走得时候太紧张说错话了呢,也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如果不是呢,阿熠就是说了啊,啊啊啊顾皎,卫熠是太子,他将来是要有后宫三千的,你忍的了?别再想了。
总之,顾皎,忘掉这回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卫熠还是你最好的小表弟。
阿福裹着被子一人分饰两角的劝告完毕,调整好心情,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发型已经滚乱了,一缕碎发贴在脸上,阿福随意的把头发撩到耳后,胖狸不知道阿福在纠结什么,看她在床上打滚,觉得有趣,也跳了上来,蹲在阿福身边,喵呜喵呜的叫,怎么不滚了,咱们一起啊。
阿福虽然有时候和胖狸已经很有默契了,但是还没到能理解胖狸所有意思的份上,她伸手把胖狸抱在自己怀里,脸贴在他背上“还是你最好了,一直一直陪着我。”
胖狸感受到了阿福的情绪,呜呜的发出安慰的声音,乖乖窝在阿福怀里,一点也不乱动,猫咪的舌头带砂,胖狸没法用舔的方式来安慰阿福,这个时候也只能用头温柔的蹭着阿福的手。
一人一猫,腻歪了一会儿,喜乐在外间叮嘱“主子,天晚了,睡吧,胖狸也该回去睡觉了。”哦对了,胖狸是有自己睡觉的屋子的,毕竟人家是胖狸大人嘛。
“恩,就睡了,你进来吹灯吧,胖狸今天不回去了,我想让他陪我。”
喜乐脚步轻轻的进来,吹熄了灯,便出去。
阿福搂着胖狸说了一会儿烦心事,也睡着了。
夜色微凉,照着天下人的悲欢离合,不知有多少人,长夜无眠。
卫祈坐在小几前,正在下棋,他执白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支着脑袋,慢慢的思考。
他一副遇到敌手的样子,难道是在和什么人深夜对弈,可是烛火下,分明只有他一个人端坐着。
棋盘上白棋黑棋交织在一起,白棋仿佛势弱,仔细看看,却有好像是无孔不入的水一般,在棋盘的每一个角落,同黑棋缠在一起,紧紧的咬住不放,黑棋确实呈现利势,却又被白棋所阻拦,难以发展出威势。
这盘棋实在是波诡云谲,局势未明,侍女端上茶盏,眼神在棋盘上扫过。[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txt全集下载
微笑着道“王爷的棋艺越来越高超了。”
“哦,你来说说高超在哪里?”
“王爷手执白棋,白棋虽然没有明显的优势,但是却堵住了黑棋每一个发展的路径”,侍女手指如同春笋一般,指向其中的一颗棋子“且殿下这颗棋子,已然身如黑棋大龙之中,如同一把尖刀一般,黑棋的生路却已然断了一半了幽暗主宰。”
卫祈也微笑,轻轻的握住了侍女指着棋盘的手,脸上满是温柔的神色,凑到侍女耳畔“但是这黑棋却也是本王下的啊。”
他扣着侍女的手,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本王的府中还能分来这样蕙质兰心,还通棋艺的侍女,这样的人才怎么不在宫中打拼呢?”
侍女柔弱的倒在地上,低声辩解“奴婢仰慕殿下才华。”
卫祈摔了人,又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没下完的那盘棋,对于还斜躺在地上的侍女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也没有必要和她辩驳。
“把她拖出去,扔到府外。”卫祈随意的吩咐。
侍卫忠诚的执行了指令,抓着侍女出去了,总管在旁边低声的问“要不要派人跟着,看看是那边的人?”
卫祈摆摆手,眼睛还盯着棋盘“不必了,不过一个小卒子,不会有人接她的,左不过是老大那边的人,或者便是皇后的人,也没有别的了。”
“大皇子去封地上也有十年了,这京中还有能用得上的人?”总管道,他心中更倾向于这是皇后这边的探子。
“老大是走了,他娘静安居士还在长安呢,他外家也在长安,个把个探子还是养的出来的”。
卫祈在棋盘上放上一颗白子,心中想着老大一向没脑子,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进步,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和丽兹搭上关系,我还当他有进步,最后居然还是落在一个刺杀上,呵。”卫祈有些轻蔑的笑了一声,他不喜欢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方式,更何况成功率还极低
“那咱们这边?”
“等着吧,老大还会上门的,他虽然傻,但是却也应该培养了些势力,静安居士这边还帮着他呢。”
“本王心中有计较,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夜还长的很,卫祈反复的琢磨着棋路,手旁的茶水慢慢的变得冰凉。
??????
“公主您别???”
“烦死了,本公主受够了,我都被关了那么长时间了,你们能不能不要磨叽了,难道你们也敢看不起本公主,都滚开。”三公主本来就脾气不好,上次被关了那么长时间之后,脾气就更差了,婢女们刚想劝她,就会被她大骂一顿,有时候,三公主更是会随便动动手,拿起什么东西也敢往人身上砸,何婕妤有一味的宠孩子,侍女们被公主打了之后,还要被何婕妤教训,这样下来侍女们就更不敢说话了。
“母妃,我要烦死了,关的我心情憋屈的很,现在正是踏青的时候呢,我也想去。”卫葶从自己殿里出来,直奔何婕妤这边撒娇。
何婕妤心疼女儿,明明是顾皎跋扈,偏偏陛下偏心,自己的葶儿被打了,还要被处罚,何婕妤心中将顾皎咒骂了千遍万遍,却也没办法,好容易女儿想要出去散散心,何婕妤却舍不得不满足女儿的愿望,但是她再想满足也没有用,她并没有能放人出宫的牌子,后宫之人的进出,除了有诏令的,就得是有进出牌子的,当然一般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再把牌子收起来,想阿福那样特制的牌子,只有她一个人有,而给人牌子的这个权利,只有皇后才有。
何婕妤只能派人去问皇后娘娘,三公主像要出宫踏青,请皇后娘娘准许。
何婕妤有些担心皇后不会给这个牌子,一会儿女儿有得闹起来,她已经在盘算一会儿要是不成,怎么来安抚女儿了。
“葶儿,出宫不是小事,可能一时安排不成,要是这次不成,下次咱们安排妥当再出去,好不好?”
卫葶翻了个白眼“母妃你不用哄我,不就是皇后可能会不同意吗?她管的倒是个宽,凭什么都是她管啊,要是您是皇后就好了从岛主到国王最新章节。”
虽然这话是卫葶靠在何婕妤身边小声说的,何婕妤还是赶紧捂住了卫葶的嘴,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别胡说,小心让人听见了。”
“在您宫里,这里又没有别人。”卫葶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反驳,心中也发虚,不敢再说了。
卫葶不说话了,何婕妤心中却还是跳的厉害,卫葶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说出来她多少年午夜梦回的梦想,如果我才是皇后,站在陛下身边的是我,享受天下人敬仰的是我,她捂住了心口,告诉心中权利*的野兽,等等再等等,等到我的儿子成了皇帝,我就是太后,那个女人就不算什么了。
皇后并没有阻拦,大周正是盛世,风气比较宽容开放,对于女子的管束不算很严,家里的小姐想出门去踏青也是可以被允许的,皇后派人送过了牌子,还让人传话嘱咐公主小心一点,侍奉的人带齐了,不能在外过夜,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
三公主倚在马车中的靠背上,手中玩着扇坠上的流苏,她刚染了新的指甲,衬的肤色格外的白,正自己欣赏呢。
“公主,咱们往那里去?”
三公主将扇子放下“去沈修纂府上。”
侍女心中都要哭了,犹犹豫豫的道“这样不好吧。”
“本公主的决定,你有什么资格说好不好。”
另一个侍女嘴比较巧道“公主上门自然是天大的荣耀,但是沈修纂府中还有他父母呢,老人家没见过大世面,要是被吓到就不好了,要是出来什么事情,难免让沈修纂难做,公主您是最善解人意的,您说是不是?”
卫葶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本公主也不耐烦和老人废话,这样吧,我们去郊外,你去给他送信,让他来见我。”
侍女有些为难,她们又不傻,知道沈修纂与公主并没有什么交情,现在来看,完全是公主一头热而已,若是沈修纂不愿意赴约,等着自己肯定是公主的一顿责打。
“奴婢们平白无故去说,沈修纂怎么能相信呢,还是请公主亲笔修书一封,咱们交给他家的门房,拿给沈修纂,这样稳妥些。”侍女劝道。
卫葶想想也是,沈瑜冉那样高洁的性格,随便一个女子和她说,沈瑜冉肯定不会愿意来的,也就是自己还和沈瑜冉熟悉一些,还是写一封信吧。
马车上铺开纸笔,三公主拿着笔有些犹豫,前面说过了,三公主是最不喜欢学习的,何婕妤心疼女儿,再加上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没有逼女儿学习过,所以三公主拿起笔来,才有些犯愁,迟迟落不了笔。
“你们说,本公主怎么写,才比较好,能打动他呢?”
侍女忍住满心的吐槽,心中只有一句话我估计您就是现场写出一首长赋,沈修纂也不会愿意来赴约的,这句话被她强行咽下去了,温柔笑道“沈修纂本就是状元郎出身,论文章谁能及的过他呢,按照互补的原则,没准沈修纂就比较欣赏直白的呢,您把时间地点写清楚,告诉沈修纂是有重要的事情说清楚,沈修纂一定会前来的。”
另一个侍女偷偷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她,姐姐你嘴真是太巧了,一句您本来就没文化,别整那么多了,为了说清楚,沈修纂一定会来的,让你说的如此委婉。
三公主觉得非常有道理,而且主要原因是,她也确实写不出来诗啊赋啊的,将信封好,侍女下车递给门房,这事就算完了一半,三公主满心期待的到城郊落柳坡等着去了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最新章节。
“大人,有您的信,刚才送的门房的,说有要事相商。”
沈瑜冉结果信笺,不瞒大家说,一开始,沈瑜冉还以为是阿福的信呢,等到拆开一看,她就知道了,这绝对不是阿福的信,阿福的字比这漂亮好多倍好吗。
有事情要说清楚?沈瑜冉想想,又翻过来看了一眼落款,三公主卫葶,他眉毛顿时就皱了起来,心中十分的不想去,但理智告诉他,应该去一趟,事情必须得说清楚,不然之后也会是隐患,三公主一向跋扈,若是因此为难阿福,却不好。
沈瑜冉换了外袍,带上小厮,便出门了。
他刚出门,姜州便来了,姜州要留在京城读书,与一些文人结交,虽然不住在沈家,但是沈父对他比较亲近,也叮嘱沈瑜冉照顾一下,沈瑜冉虽然心中厌恶这个人,碍于父亲的面子也不好和姜州撕破脸,只能忍下了姜州在外面以自己的同窗好友自居。
姜州这次来,是给沈瑜冉送请帖来的,邀请沈瑜冉去参加什么赛诗会,却得知沈瑜冉刚刚出门了,姜州皱着眉问“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那到没有说。”小厮回了话,便回去了。
“来的是一辆好漂亮的马车,是一个女子过来送的信笺呢。”门房的小厮道,姜州常常给他一些好处,两人比较相熟。
姜州心中一动,一位女子,难不成是那位公主,亦或者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小姐,他心中涌起一阵嫉妒,凭什么沈瑜冉就这么幸运,我也不比他差,我倒要跟去看看,问道“可看见马车往哪边去了?”
小厮笑道“哪我可能没看清?”
姜州掏出银子塞在小厮手中,脸上带着笑意问道“你仔细想想,可曾看见?”
小厮摸摸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诶,那马车漂亮的很,我就留意了一下,大概是往城郊落柳坡的方向去了,您也知道这个时候,去落柳坡踏春最好不过了。”
姜州转头走了,他本身就看不起这些下人,小厮又收了他的钱才肯告诉他消息,姜州心中更是恼怒,小声咒骂“贪财的小人。”
却不知背后的小厮还看不起他呢,将银钱往怀里一揣,其他小厮起哄让见者有份,小厮笑着讥讽道“这位姜先生是个假清高,拿他点钱且不容易呢,还每次一番看不起人的样子,嘁,我们还看不起他呢。”
“都是读书人,咱们家大人那么好,长得又好,学问也高,这位就???”小厮摇了摇头。
“嘿,你不知道,这位现在在长安的文坛还挺有名的呢,什么江南才子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
“真的假的?”
小厮们一起笑的不行“他还算才子呢,真是笑死人了。”
有的时候,劳动人民的眼睛才是雪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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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想到把三公主配给谁了,不能糟蹋我们状元郎啊,你们还记得这个人嘛?今天的算不算加更,我觉着大概也许算。
木头明天全天满课,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听说有人的学校是中秋国庆连起来放假的,我不服,打滚,我也要放假哼唧
晚安,今天的晚安吻送上,我要亲额头哦,么么哒
132 拒绝 英雄救美 虚情假意
“沈郎。[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三公主站在树下,含羞带怯的看过来。她穿了已经绯红色的裙子,春光映衬下,倒也算的上好看。
平心而论,三公主长得挺好看的,绝对算不上丑,毕竟父母的基因在那里摆着呢,陛下就不说了,何婕妤虽然人品不怎么的,但是脸还是过得去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选入宫中。
但是,人总是怕比较的,有一句话说了,货比货要扔,人比人要死,三公主从小到大,就喜欢和阿福比较,偏偏就没有一件事情能比的过阿福,久而久之,阿福倒要成了她心中的一桩心魔,做梦也想把阿福比下来。
她比不过顾皎的脸,比不过顾皎的才,那就把她喜欢的人抢过来,这才是狠狠的打了她的脸面呢,三公主这两天窝在宫中琢磨出了这样的想法。
沈瑜冉一步步走来,卫葶心中怦怦直跳,青年一袭青衣,永远都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这还不是重点,她仿佛从青年的身上看到了打败顾皎的希望,袖子里的手捏紧了帕子。
“沈郞。”她轻声的唤,声音中满是愉悦和情意。
沈瑜冉没走的很近,在两人中间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束手行礼道“臣见过三公主殿下。”
“沈郎,你不必如此多礼”三公主向他走进一步。
沈瑜冉立马往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清,请三公主不要失礼。”
卫葶皱了皱眉,很快又笑了“我们本就相熟,何必如此拘泥礼数。”
“三公主···”
“沈郞怎么一口一个三公主,我不是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吗?”三公主噘着嘴撒娇。
沈瑜冉心中很有些不适,又往后退了一步“公主的帖子上说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请三公主明言。”
“沈郞何必如此着急,今天天气这样好,你们读书人,不是有句话说,不要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吗?我们随便走走,边走边说吧。”
“臣府中还有事情,一会儿就得回去,时间有限,还请公主明言。[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沈瑜冉态度非常的坚定,沈父固然迂腐,对待儿子的教育却始终都是君子的教育,对于女子的尊敬和疏远便显现出他的修养,沈瑜冉这辈子唯一一件不符合君子教育的事情就是违逆了父母,要入赘顾国公府,而三公主,显然远远达不到让沈瑜冉不行君子之事的重要性。
卫葶捏紧了帕子,脸上却还是微笑着撒娇“不看看这春光,我却想不出来我要说什么呢?”
沈瑜冉眉头拧着“那公主先行赏春吧,臣先告退了。txt小说下载”
“站住。”卫葶呵道。
沈瑜冉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还是往前走了。
“好个状元郎,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守礼呢,却不知道是早和安乐郡主有了首尾,不知道这桩绯闻,能不能成为长安这季的最佳消息,安乐郡主可是长安城的大名人,她这水性杨花的名头传出去,一定有很多人想要知道事情的细节,当然你放心,对于你来说,这不过就是个风流韵事,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卫葶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声音中就带着威胁的意思。
“你···”沈瑜冉愤怒的回头盯着她,然后温柔的仿佛春风拂面似的一笑“那倒要谢谢三公主了,他日我和安乐郡主成就良缘之后,必然要感谢三公主圣尊异世重生。”
卫葶脸一僵,抚这树枝的手一抖,将敢发出芽的嫩柳树枝折下一段“沈郞这样说,却是完全不顾我的心意了,真是叫人伤心。”
沈瑜冉没说话。
“这样吧,本公主好不容易出宫一次,请沈郞和我说说话,就算是我痴心妄想,也要说个明白,让我死心。”
沈瑜冉虽然没说话,却也站住了,没有直接要走。
“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养心殿外,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是好看啊,我特别激动的问哥哥,这个人是谁。哥哥告诉我之后,我又知道了你聪明温柔,那个时候我就想嫁给你。”
”三公主只是看中了沈某的皮相而已,却不知皮相之下都只是一具白骨,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况且就算是看重皮相,以公主的身份,要找到比沈某好的,比比皆是。”
“卫葶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沈瑜冉的袖子,被他躲开了“沈瑜冉,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我有哪里不好吗?”
她指指自己“论身份,我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公主的品级大于郡主论相貌,本公主纵使赢不了顾皎,也算的上是伯仲之间,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她情绪有些激动,沈瑜冉避让了一下,皱了皱眉,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向他解释这种问题,三公主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满脸写着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想走。
沈瑜冉呼了口气“臣说不出理由,喜欢就是喜欢了,谁能说得出因为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不过就是说不出理由,天下可能有无数人都比她好,她可能有千百种缺点,但是喜欢上了就没有办法啊,你觉得她那里都好,那里都完美,完全没办法啊。
卫葶有些发愣“喜欢是说不出来的。”她重复了一遍。
她心中有些慌乱,所以我那些喜欢都不叫喜欢吗,我喜欢别人长得好看,我喜欢他声音好听,这些都不算吗?那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呢,到底有没有什么人真的喜欢过我呢。
卫葶茫然了。
沈瑜冉从她行了个礼,便告退了“臣能说的已经都说了,愿三公主殿下今后能找到真正喜欢您的人,不要在臣这里浪费时间。”
沈瑜冉走了,走的干脆利落,一次头都没有回,三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自己的喜欢被这个人三言两语的否决,他甚至没有听自己说说自己的喜欢,这是自己第一个想要嫁的人。
三公主突然觉得有些讽刺,不知是根本得不到顾皎的沈瑜冉讽刺,还是更加可悲的自己讽刺,她靠着树蹲了下来,侍女有些担心的想要凑上来“主子,您没事吧。”
三公主伸手把侍女挥开了“滚开,别跟着我,让我自己呆一会。”
她站起来跑了,侍女们心中焦急,却追不上她,眼睁睁的看着三公主跑远了,侍卫刚刚就被支走了,不管怎么说,公主约了一个男人见面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有三公主的贴身侍女在不远处等着。
三公主跑了,侍女也不敢大声喊,没追上之后只能回来找侍卫,让侍卫一起去寻找。
三公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走,大概是觉得丢人,大概是心烦,她想不通,沈瑜冉为什么就要喜欢顾皎呢,自己到底哪里比顾皎差,为什么从小到大,她什么都比自己强,父皇宠爱她,哥哥爱慕她,明明她才是那个心机深的人,她把莹姐姐都害死了,为什么人们还觉得她才是好人呢,明明自己才是宫中最小的公主,明明最受宠的应该是自己,她凭什么?
卫葶咬着嘴唇,提着路上的石块,满心的嫉妒和抱怨无处诉说穿越女主角。
“啪。”踢出去的石子好像砸到了什么上面,卫葶头也没抬的,往前走。
“喂,站住,你踢的石头砸到人了,你看不见吗?”面前被几个男子挡住了路。
卫葶什么脾气,她怎么可能和这种平民百姓道歉“滚开,好狗不挡道。”
“小姑娘挺厉害啊,砸到我兄弟了,怎么也得道个歉吧。”说话的人试图去拍卫葶的肩膀。
“别动我。”卫葶往后一步,厌恶的看着那人的手,宫外的这种平民,不知道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病。
她脸上鄙夷的神情太过明显,显然激怒了那人“给脸不要脸,小姑娘太傲气可不好。”
他们一行人是四五个男人,这时候把卫葶围起来了,卫葶有些紧张,还勉强撑着架子“滚开,我的侍卫马上就过来了,到时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个人还是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小姑娘口气还挺大,有侍卫怎么不在你身边啊,哥哥们也不为难你,咱们去玩一会儿,你给哥哥们陪给礼道个歉,咱们这件事就算了了。”
“别拉我。”卫葶也有些慌了,她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放开那个姑娘。”有男子的声音传来。
“哟,还有见义勇为的呢,这位公子打算怎么解决啊,和我们兄弟几个练练手?”
“我虽然不敌,却不能看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姑娘,这世间是有王法的,你们也不敢担上人命,不过就是想要些银钱罢了”姜州将荷包递过去“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你们都拿去,将这个姑娘放了。”
混混掂了掂手中的荷包,也不拉着卫葶“算你这书生识相,这次就放过你们”。几人一起嘻嘻哈哈的走了,还商量着一会儿要去哪里喝酒什么得。
卫葶有些惊魂未定,面对救了自己的人也很客气的道了谢。
姜州红着脸摆手“不,没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若我有武艺就好了,也能教训这些人一顿,现在却只能这样把他们哄走,正是窝囊,百无一用是书生,没办法给姑娘出气了。”
卫葶倒觉得他很是坦诚,两人坐在路边说了好一气话,姜州说自己的抱负,说自己的理想,卫葶带着微笑听着。
一会儿,寻找卫葶的侍卫也过来了,卫葶笑着和姜州说“下次我还你银子。”姜州又红了脸,连忙说不必。
卫葶没说什么登上马车,头也没回的冲着姜州挥挥手。
马车驶远了,姜州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可是公主殿下,自己若能娶了他,对于之后的仕途却是大大的有力,只是要封紧刚才那几个人的口。
马车中,卫葶也是面无表情,这个人还算有趣,书生气和沈瑜冉有些相像,才气也不在沈瑜冉之下,江南姜家在文人中也有些名气,若是将来,姜州能够胜过沈瑜冉,自己就胜过了顾皎,自己选的人要比她的人好百倍千倍。
这二人,,一是虚情,一是假意,倒也相配。
------题外话------
晚了,啊啊啊,我还想着要早早更,都怨满课,哼,等我放了假。
晚安么么哒,今天也要梦到我啊。
133 春日觉迟低声叙,少年心,无人知
阿福的性格和华安长公主是有些相像的,出了事情的时候,她们比谁都能撑的住,但是一旦平稳安定了,最爱的就还是享受,三哥回来了,媳妇都给他娶好了,两人这两天正是新婚燕尔,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家里人都平安欢乐,华安长公主心情好,这几天和丈夫也到处走走赏春,大哥二哥事情忙,白天时候总也是不在家的。[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800]
数来数去,家中只有阿福最闲,她得了闲空,好像想把前端日子缺的觉都补回来,每天睡得懒洋洋的。
这天也不例外,层层幔帐挡住日光的照射,保护着少女的美梦,平安喜乐心疼主子前端时间累的厉害,恨不得阿福能多养一养,也不叫她,任由她睡到自然醒。
阿福一觉睡到巳时末才醒,她睡醒了也不想起床,盯着床帐上蔓草的花纹发了一会儿呆,一副刚起来没睡醒的呆样子。
看了一会,翻着身打了个滚“啊,不想起床。”
胖狸被阿福翻身的声音吸引过来,蹲在脚踏上歪着头看阿福,等到阿福在床上打起滚来的时候,胖狸心中便觉得阿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终于忍不住一跃而上,翻着肚皮躺在阿福身边,也跟着滚了两下,他一个人哦不一只猫滚不行,还要扒拉阿福,一定要阿福也滚起来,好在阿福床够大,一人一猫这才滚的下。
阿福和胖狸在床上嘻嘻哈哈的滚着玩了一会儿,终于清醒了,平安喜乐听见他们玩闹的声音,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品,隔着帘子,见阿福坐起来了,平安上前用金百合的床钩将床帐挽起来。
床帐挽起来,一看阿福,平安喜乐都有些忍不住笑,阿福刚才喝胖狸在床上来回打滚,将头发滚得乱了,虽然不能说是好似鸡窝,却也像一蓬乱草了。
阿福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此时形象有些不雅,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冲着平安喜乐不好意思的一笑。mianhuatang.info
二人顿时有些眼晕,随着阿福的长大,她的美丽也越发的明显,她这样一个带着羞涩的笑容,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侍女二人看了,都觉的心中一跳,头脑发晕,心中叹我家主子这般好看,再这样一笑,再硬的心肠也要软了。
胖狸还没玩够,用爪子拍阿福的腿,他还想再滚一会,对于猫来说,这大概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方式,毕竟这种玩法会露着肚皮,而肚皮是猫科动物的弱点,如果不是特别亲近是绝对不可能翻过来给别人看的,这是猫科动物的原则问题圣尊异世重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福安抚的摸了摸胖狸“不玩了,我都饿了。”
胖狸被养的时间久,很有些通人性的意思,当然也可能是像那个商人说的一样,这种品种本身就比较有灵性。阿福说吃饭,他好像能听懂一样,顿时从床上跳下去,推着自己的饭盆就过来了,期待的看着阿福,满脸写着喏,给你吃,吃完咱们玩。
阿福无奈的托住他的脸揉了揉“我和你吃的不一样,我不爱吃白煮鱼。”
胖狸很失望的低着头,把饭盆推了出去,居然有人不喜欢白煮鱼,真是不科学。
阿福换了衣服,吃过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就又开始无聊了,什么也不想干,捧着茶盏发呆,她其实有很多事情要想,但是又有点莫名其妙的不想去思考,将茶盏放在一旁,推开窗户往外看。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很不错,阳光温暖而不热,微风吹着园中的花草树木,送来草木的清香,阿福这边的前院里有一棵很大的楠树,阿福想到这个时候躺在树下,微风从发间吹过一定很舒服。
“我想到院子里去洗头发。”只有洗过头发之后,阿福才能披散着头发坐在院子里,感受春风在发间抚过,这样轻松的感觉。
阿福提出要求之后,喜乐去院子里试了试,这个时候正是中午,阳光大好,春日正午的阳光正是温暖却不晒人,最舒服不过了,丫鬟们怀中抱着玉盆,珍珠粉,青丝散,象牙梳,桃木梳,阿福躺在美人榻上。
作为贴身侍女,平安喜乐可以为她洗发,其他侍女都是打下手的,并不能伸手触碰阿福的头发,洗过了头发,阿福靠在榻上,喜乐拿着象牙梳,轻轻的梳理着阿福的长发,大周男女都要蓄发,只有国丧或是父母去世才能剪去头发,所以人们都留着一头长发,但是却少有人的头发能像阿福这样好的。
她头发极黑,如同鸦羽一般,长度大概到小腿处,触手凉凉的,好像抚摸着最好的绸缎一般,刚换了新的发露,发间一股好闻的茉莉花味道,喜乐动作越发的轻,生怕伤了这么好的头发。
阿福微微眯着眼睛,神情十分放松,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连阳光都十分钟爱她似的,一束阳光透过树荫柔和的洒在她脸上,越发显得眉目间光彩照人。
云秀玉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她微微一笑,想到书中所说“。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又想起读过的诗句“眉扫初春嫩柳;香肌扑簌瑶台月,翠鬓笼松楚岫云。”
她也没出声打扰阿福,从喜乐手中接过梳子,接着轻轻的为她梳理头发,她们闺蜜三人中,阿福年纪最小,性格也最爱娇,但是她的娇气不是惹人讨厌的那种,而是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让着她,宠着她,云秀玉和裴玥在心中一直把阿福当做是惹人疼爱的小妹妹看待,裴玥去边关之前,还专门写信给云秀玉,叮嘱她看顾着些阿福,阿福善良没心机,别让人哄骗了她,本来就当做妹妹看待,等云秀玉嫁给了顾梓轩,看待阿福,更是有满腔的疼爱。
“阿玉。”阿福笑着拉她的披帛。
云秀玉知道阿福喜欢披散着头发慢慢吹干,也不忙着给她把头发挽起来,放下梳子,坐在阿福旁边说话。
“怎么有功夫来找我了,三哥呢?”阿福露出一个坏笑。
云秀玉被她打趣,也有些不好意思,夫妻二人这些日子确实亲近的很,把臂散步的时候也被阿福看见了好几回,她戳戳阿福额头“就你话多。”
“梓轩今天去营中了。”
“我就说,三哥出去了,才想的起我来,好嘛,我都失宠了”阿福翻身趴在美人榻上假哭“明明是我的美人,现在却成了三哥的心上人,我的命哟,怎么这么苦穿越女主角。”长发披散着,显得她背影十分的纤弱,好像哭的很投入的样子,身体还发着抖,只是语气中的笑意掩藏不住。
云秀玉上手挠她痒痒,阿福忍不住,边躲边笑。
两人笑闹了一阵,安静下来,便靠在美人榻上一起说话。
云秀玉低声说着“梓轩待我十分好,我心中却越来越担心。”
阿福有些不解“怎么?难道三哥有欺瞒你的事情被你发现了,你说,我去给你出头。”
“不是。”云秀玉淡淡的微笑“他待我越好,我心中越是甜蜜,就越是贪心,我想到以后他会对其他的妾侍这样好,简直要气的发抖,我知道这样不对,却没办法阻止这种想法。”
阿福忍了忍,看看云秀玉确实是认真的困惑难过着,她伸手敲云秀玉的头“你傻啊,我家有家训,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妾若不尊正妻,自可发卖。三哥要是敢有妾侍,不用我出手,我娘就先把他打个半死不活。”
“可,若是等到了三十还没有孩子呢,你别笑我,我最近太幸福了,总是在担心。”
阿福也皱眉,其实想想就算是三十岁丈夫纳了妾侍,那也够膈应的,她拍拍云秀玉的手“是三十可纳妾,也不是必须纳,还是要看男子的选择,”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说,对于女子来说,丈夫的妾侍确实是想起便让人难受的一件事情。
“也是我瞎想了,哪有那么倒霉呢,咱们家这样是难得的了,好多人家都有好几房妾侍,那天家···就更是明晃晃的了。”
阿福有些走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是啊,三千佳丽,六宫粉黛。”
“那些女子心中该多难受呢。”云秀玉感叹道。
阿福点点头“因情生恨,因情生怨,便是这样了。”
阿福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云秀玉拿起一旁的桃木梳,稍微沾上一点桂花发油,梳理阿福的发尾“你也十七岁了,可想好了嫁娶之事?”
阿福犹豫了一下,面前闪过沈瑜冉温柔坚定的眼神,东宫中宫女雪白的手腕,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用指甲扣了扣衣带上的花纹,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沈瑜冉前端日子说他想入赘,后来碰上三哥出事的假消息,我没来的及和娘亲说。”
“沈大人也是少年英才了,他愿意入赘却是再好不过的,我们都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呢,这样大家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云秀玉很是高兴的道。
隔着一道回廊,少年捧着自己的心而来,却听见这样的话,他刚才还幸福的想着婚后自己也要给阿福梳发,心中满满的甜蜜期许要溢出来似的,现在却只能狼狈的跌跌撞撞离开,阿福听见好像有响动,回头去看,却见胖狸晃悠着跳出来,阿福摸了摸胖狸,安抚他趴下了。
胖狸回了好几次头,看回廊的方向,大概不理解刚才还满脸发春样子,盯着主人看个不停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好像是生了重病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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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熠:我曾在心中发誓,只要你说,我都同意,现在我要违背誓言了
这才是小火苗黑化的前奏啊哇哈哈叉腰笑。
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回不去家了,我买了十月三十号的票苦涩笑,并不能理解在我买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概是我没睡醒吧,现在寝室只有我一个人,想起了无数个鬼故事,心累
134 嫉妒 外派 审查 画卷
卫熠从宫外回来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平日就话少,打仗回来之后身上威势更重,他若想伪装,谁都没有看出他得不妥之处,回来之后,卫熠去给父皇和皇后请了安,从陛下那边拿回来的折子也都批完了,睡觉之前还练了一会儿字,活动完全和日常的一样,就寝时间都正常的很。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只是没人知道,他的手始终冰凉。
这是极浓重的黑夜,殿外草木扶疏,随着风吹扭动着,好像是肆意扭曲的妖魔鬼怪,殿中的灯都灭了,太子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守着,所以太监都在外间,内殿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大床上吕清广本纪最新章节。
那床太大了,卫熠直挺挺的躺着,看着帐顶,显得只有小小的一团,这样的夜里,他觉得很冷,比在塞外窝在雪地里等待的时候还冷,他想蜷缩起来,却又懒得动似的,只是眨了眨眼睛。
卫熠远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但是他没有办法说,也没有人可以说,对于娶阿福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支持他,他的父亲也认为自己并不能给阿福幸福,卫熠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的想着。
他从战场回来,人们只能看到他外表的变化,高了瘦了,其实心里的变化才是最大的,他不是深宫中羞涩柔软的小太子,而是漠北饮过血的刀。
不给,我就只能抢了。
床帐中太黑暗,看不清卫熠的表情,借着照进来的一点月光,看到卫熠上翘的嘴角,仿佛是极高兴的样子,是啊,终于挣脱了束缚,怎么能不高兴呢。
他摸着枕旁的画卷,那副画是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过的,一个人的秘密,他把那副画拿出来便已经是下定决心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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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沈大人了。”翰林院的大人冲沈瑜冉抱拳。
沈瑜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回了一礼,笑着道“大人说笑了,这恭喜一词从何而来?”
“沈大人这是还不知道呢,您先进去把,掌院学士在里边等着您呢。”
沈瑜冉心中有些凝重,迈步进去了。
他冲着掌院学士行礼“见过李掌院。”
“谨言(沈瑜冉的字),你的调令下来了。”掌院很高兴的招呼他。
翰林学士一般会在翰林中学习几年,然后外放历练,回来便是一次大的提升,所以时人都说翰林是最好的升官梯了,但沈瑜冉这才外放来的略早了一点,不过这也不算是太奇怪,沈瑜冉本身就是近年来最年轻的状元郎了,升迁速度快一点也是正常的。
“沈氏瑜冉着调任太原府县令,即日启程。”掌院便说便将调令递给沈瑜冉。
沈瑜冉点点头,冲掌院行礼“多谢先生。”掌院学士从礼节上来说,是所有翰林院学士的老师。
掌院摇摇头“虽然我认同你的才华,但是调令方面我是使不上劲的,更何况这还是还是正六品上的官职,大概是上面”掌院学士对着空中行礼“看重你,万万不要让人失望啊。”
沈瑜冉心中还是有些糊涂,却也不可能和掌院说,两人闲话了两句,沈瑜冉便退走了。
“哼,趋炎附势,没有文人骨气。”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探花周然,瞪了沈瑜冉一眼,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却难以掩饰话里的酸味。
沈瑜冉早已学会了无视他,好像没看见似的,擦着他出去了,周然心里更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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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冉要调走了,外任还是太原府,呵呵。”卫祈轻轻的笑着。
“是,上午的消息,正六品的官职。”
卫祈轻轻的把一枚白棋放在棋盘上“好的,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房中剩下他一个人了,卫祈好像自言自语一般“既然太子已经动了手,我也不能落后啊,过太原府要经过平城,那里可是著名的匪城,出点意外什么的,真是再正常不过了社长天下全文阅读。”
他和太子相同点之一,就是??????
对于沈瑜冉,他们都无比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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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特意叮嘱云秀玉不要和家人说这件事情,她想要自己告诉父母,云秀玉自然是答应了。
“娘???”阿福头靠在华安长公主膝上,心中有些不安似的,一下下拽着华安长公主的袖子。
华安长公主被她闹得没办法,账册也捧不住,只好放下,捏捏阿福的脸“有话就说,在这儿闹腾我一下午了,我连五页账册都没看完。”
“我要是嫁了人,娘会不会想我啊。”
阿福说这话的态度非常认真,华安长公主一愣,被勾起了心中的感伤,摸摸阿福的头发“娘肯定会想你的,娘舍不得你,从小养到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你出生的时候,就这么长,手脚都小小的,皮肤那么嫩,我都有点不大敢碰你,好像一转眼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
“养女儿最心疼了,好不容易养到十六七岁,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就要嫁到别人家去,谁家舍得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叹口气。
阿福眼睛有点湿,她悄悄蹭了蹭,把那点水汽蹭干了,笑着道“娘你不用担心了,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又瞎说”华安长公主故意板起脸来,敲了阿福脑门一个栗子“哪有不出嫁的道理,你出嫁之后,能总是回来看看,娘就心满意足了。小说/”
“真的,娘,你相信我,我不用出嫁了,我要娶一个回来。”阿福认真的说。
“招人入赘这件事,我和你爹爹也想过,但是能甘愿入赘的,条件实在是不算太好,不是娘说,现在毕竟还是男人当道,入赘对于男子来说,也是很大的放弃了,很多都是奔着财势来的,人品才华都不过关,娘不能把你嫁给这样的人。”华安长公主仔细的给阿福解释。
“再说,前端时间,不是还和娘说挺喜欢状元郎的吗?又不喜欢了啊?”
“不是,就是沈瑜冉啊。”阿福解释。
“什么?”华安长公主有些不明白。
“就是沈瑜冉要入赘。”阿福认真的说。
她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沈瑜冉说我既然不想离开家里,而且他家中也确实比较守旧,担心我不能适应,所以他愿意入赘。”
华安长公主有些惊喜“这种大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
“他和我说完之后,我想和你们说的时候,三哥那边就出事了,”阿福停顿了一下,没说卫熠说了什么,只说“家里太忙,我就忘了,然后现在安稳了,我才想起来。”
“你这孩子,也是心大,这种事情也能忘了。”
“娘晚上和你爹爹说,这是大事,咱们必须当面问清楚了,明天我们邀请沈瑜冉来府中。”
华安长公主把一切都定下了,阿福也没什么说的,点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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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公府的丫鬟都不丑,华安长公主对于自己的丈夫儿子有自信,相信他们的自制力,不担心他们做出什么丑事来,而且华安长公主和阿福一个毛病,都是颜控,所以顾国公府的丫鬟容貌水平都在中等以上,放在外面也都算的上是美人,但是今天在前院待客的,路上走动的,却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走动间香风阵阵,衬着满园的春景,美不胜收游方道仙。
带路的丫鬟好像是不认路一般,带着沈瑜冉绕了个圈子,走了远路,一路上美人不断,旁边的小厮一边走,一边偷偷观察沈瑜冉的表现。
沈瑜冉一路上都在走神似的,头都没抬,小厮以为就这样了呢,沈瑜冉终于抬头了,他迷茫的看了看周围,院中侍女的步伐越发缓慢,动作越发优美,沈瑜冉站住了???他???他???居然打了个喷嚏。
自沈瑜冉己也觉得有些不雅,揉了揉鼻子,询问“还不到吗,有没有别的路,这边太香了,我鼻子有些受不了。”
小厮连忙道“马上就到了。”
果然,没走多远,就到了正院,小厮把沈瑜冉领到门口“国公爷和华安长公主殿下就在屋内等您,您自己进去吧。”
“沈瑜冉点点头,进去了,小厮将刚才沈瑜冉的表现告诉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还感叹“我都觉得好看的不行,这位愣是觉得鼻子难受。”
“你是什么人,人家是什么人,哪里比的了”侍女白眼他一下,从偏门进去了。
“见过顾国公,见过华安长公主。”沈瑜冉有些紧张,迈门槛的时候险些直接摔进去,虽然及时稳住了,但还是增加了他的紧张,他一进屋,头也没抬的就先问好行礼。
问了好抬头一看,心中一叹,屋中可不只是顾国公和华安长公主,全家人都在,不说才五岁的顾恺扬,三岁的顾恺浩,就连阿福的胖狸都窝在阿福脚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他再次行礼“见过顾大人,顾少卿,顾将军。”
“坐。”顾昭示意他坐下。
沈瑜冉心中有些激动又是紧张,背挺的直直的,僵硬的坐在靠椅上。
“阿福已经告诉我们你的意愿了。”顾昭道。
沈瑜冉连忙点点头“是。”
华安长公主笑笑“你放松一点,不要太紧张。”
沈瑜冉心想,我能不紧张吗?您和顾国公就不说了,阿福三个哥哥的表情已经是审视再审视的样子了。
“是,我不紧张。”
顾恺扬已经知道这个就是要娶小姑姑的人了,在他心中小姑姑就是最好的人了,他看着沈瑜冉的目光简直是赤果果的嫌弃,毕竟是小孩,比较沉不住气,他先问道“你会对小姑姑一直好吗?”
“恺扬???”阿福不好意思的叫小侄子。
华安长公主笑着道“天气有点热,阿福去帮娘取把扇子过来。”
阿福知道华安长公主是有意要支开自己,她在这里,确实也有些不好意思,便站起来出去了,路过沈瑜冉的时候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你自求多福吧。
阿福出去了,沈瑜冉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放松,放松是因为他心中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过于紧张,反正是不大好看的,阿福看不到也好,紧张则是因为唯一的盟友走了,只剩他一个人直面考验了,难免有些紧张。
“回答我的问题。”顾恺扬认真的看着他,小手握着拳头,站在沈瑜冉面前。
“我会一直对阿福好。”沈瑜冉看着他的眼睛说。
顾琦轩嘴角挑起一个笑容,示意小侄子到自己这边来“沈大人话说的好听,但是是否真的能做到?我们却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庶宠娇全文阅读。”
华安长公主微微一笑“你别觉得这孩子话说的不好听,毕竟我家只有阿福一个姑娘,从小便是众人的掌中宝,总是要慎重一些的。”
沈瑜冉当然不可能生气,他心中甚至是有点激动的,能被阿福的家人这样重视的考验,正说明他们在认真的考虑自己和阿福的婚事,他想了想。
然后抬起头看向上位的顾国公和华安长公主殿下“这种承诺太虚幻了,我现在对自己有信心,却不能保证以后的自己不会变化,所以我选择了入赘,我愿意让阿福的位置高过我的位置,家中依她做主,若是以后,我有对不起阿福的地方,阿福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我,这是我现在能想到对阿福最好的保护方式。”
他话说的很坦诚,也很真实,有多少人许下承诺的时候都是觉得自己能做到,违背承诺的时候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但是他自己给未来的自己放上了惩罚的钥匙,他愿意交出主动性,华安长公主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华安长公主语气缓和,微笑着问“你父母那边的意思呢,这毕竟是两家人的事情。”
沈瑜冉顿了顿“说实话,这也是我询问阿福能否入赘的原因之一,我父母之前不太同意,我一直再和他们谈,最近已经同意了”他没说,经过半年坚持不懈的谈话,沈父沈母是软化了,那也是在娶的方面,而不是要把自己嫁出去啊。
华安长公主心想,入赘之后,便是住在顾府,和沈父沈母不住在一起,也起不了什么矛盾冲突。
沈瑜冉几乎是被一连串的问过来,大的有家世,经历,以后的打算,小的有曾经有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喜好什么,基本上一家人都问了一遍,三岁的顾恺浩都问了,你会不会给小姑姑带好吃的?胖狸也喵嗷了好几句。
大家都得到了比较满意的答案,沈瑜冉表面镇定自若,出的汗其实已经连后背都洇湿了,众人都问完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着的顾昭。
顾昭其实一直在走神,他想起小女儿的很多事,刚出生的时候,只有那么大,就会对着自己笑;从小就懂事,自己看文书的时候,阿福会乖乖坐在一旁练字;不想自己喝醉,偷偷把酒壶里的酒换成白水;阿福,我的小女儿,转眼就到了要出嫁的年龄,顾昭的心里满是舍不得,他手中捧着的茶已经凉了,顾昭还捧着发呆。
知道屋里安静下来,众人看向顾昭的时候,他的思绪才转回来,心中叹口气,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沈瑜冉才华人品都不错,愿意入赘,女儿也不用离开家里,便宜了他,顾昭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
“我不问你什么,我只告诉你,我的女儿但凡受你一点委屈,我一定让你后悔。”
他声音淡淡的,在座的却都能感觉到他的威胁之意,沈瑜冉冷静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一定记得。”
阿福拿着扇子转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了,娘亲和父亲说着话,五岁的顾恺扬正在哄弟弟,二哥三哥都正和沈瑜冉说话,似乎是在谈论着长安城中那家的古董店比较实诚,阿福走进来,把扇子放在华安长公主手边,挨着她坐下,小声的问“你们说什么了啊?”
华安长公主揉揉女儿的额发“就是问问他的情况,他还是不错的吗,和我之前的考察一样,我们阿福的眼光好。”
阿福有些撒娇的叫了一声“娘。”
顾昭递了个果子给女儿,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大概每一个面临女儿出嫁的父亲都是这样复杂的想法,又是感慨,又是舍不得,生怕女儿会被欺负。
阿福接过果子“谢谢爹。”
顾昭道“这小子日后若是敢欺负你,爹爹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女儿不能受委屈紫气凛然最新章节。”
阿福知道顾昭说的是真话,她眼中有些湿吗,再一次坚持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家人这么疼我,我不该让他们为我担心,阿熠不适合我。
阿福点点头“女儿知道,再说了谁能欺负的了我啊,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
“沈瑜冉在顾家待了一天?”卫祈脸上的笑意有些淡“这样啊,这个消息太子知道了吗?”
“顾国公府外还有别的探子,奴才也不知是否是太子那边的人?”
“哦?”
“沈瑜冉在顾家说了些什么呢?”
“顾家管的非常严格,我们安排的人并不能近身侍奉,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应该是顾家的所有人都在场。”
所有人?卫祈心中想着,这么重视,那么是沈瑜冉已经要通过考验了,婚事要定下了了吗?
他挥挥手“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注意接下来盯着太子那边的动向”
“是”那人说完便退下了。
这样可不行啊,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若是消息传出来,沈瑜冉在死了的话,会有点伤害阿福的名声呢,要是有人说阿福克夫就不太好了。
卫祈用中指叩击着桌子,认真的想着,在东宫中,太子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大概是两人难得想法一致的时候呢,真是值得纪念。
卫熠沉默着,底下跪着的人更不敢说话,殿中安静的很。
“让吏部催沈瑜冉尽快赴任,然后??????”他停顿了一下,从内心来说,他是很不想对顾家动手算计,但是如果顾家在这个时候,与沈瑜冉订下婚事???卫熠的脸色一冷。
“出征之后的钱财粮草都尚未核实,孤觉得这件事还是顾玮轩比较合适,让郑大人上书吧。”
第二日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卫熠又不经意间说起顾二哥的婚事,三哥娶亲了,二哥今年都二十有三还没有个苗头,姑姑大概着急的很呢。
皇后道“谁说不是呢?天下的父母都是为孩子操碎了心的。”
“母后何不为二哥介绍一门亲事,起码让二哥和姑娘接触一下,没准就有喜欢的呢。”
“你说的也是,我这就看看,你这孩子,说起别人的事情,头头是道的,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母后也想要抱孙子呢。”
卫熠点点头“儿臣知晓,儿臣正在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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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与丽兹一战,我国虽然战胜,但所耗费以及被丽兹恩掳掠的钱财粮草尚未核算,无法向丽兹出具索赔书。”
卫晟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能让大周白白损失,这笔钱是一定要和丽兹讨回来的“那这件事情谁来负责?”
“臣推荐顾玮轩,顾大人青年英才,又负责户部,对于钱款一事,应该比较明白。”郑洪出列推荐。
卫晟看看顾玮轩,他对这个侄儿也是放心的,更何况还有老狐狸一样的顾昭帮忙,别说从丽兹人身上扒下几层皮了,心肝脾肺也要弄出来些。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玮轩了我的第三帝国。”卫晟冲顾玮轩示意。
“臣遵旨。”顾玮轩行礼。
等下来朝,卫晟还特意把顾玮轩留下叮嘱“你办事,朕是放心的,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就去问你父亲,他最近躲清闲,正有空呢。”
顾玮轩一一点头应了,心里想,原本打算在沈瑜冉上任之前,把婚事订下来,这时候骤然忙碌起来,却担心有不周到的地方,毕竟沈瑜冉是入赘,就相当于是阿福把他娶了回来,流程和娶妻子基本是一致的,事情比嫁女还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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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和我提起琦轩的婚事了,我想想也是,这孩子都二十三了,怎么就没有一点意思呢?”华安长公主靠在床头和顾昭说话。
“要不然先着重办琦轩的事?他年纪确实大了。”华安长公主又道。
“琦轩连结婚的对象都没有呢,怎么办?还是先把阿福这边定下来吧,先把纳吉礼行了,然后沈瑜冉要去太原府赴任,婚事可以等他明后年升迁回来再办。”
“也是,那就等阿福的纳吉礼结束,再办琦轩相亲的事、,我也是着急,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忽略琦轩,有些对不住孩子。”
顾昭拍拍妻子的手“也就是今年太忙了,前两年你安排了多少次相亲了,是他自己看不对罢了,哪有忽略一说呢。”
夫妻二人这便是商讨定了,还是先忙碌阿福的纳吉礼,其他事情都往后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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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吉乃是婚俗六礼中的第一礼,男方欲与女方结亲,男家遣媒妁往女家提亲,送礼求婚。得到应允后,再请媒妁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初议后,若女方有意,则男方派媒人正式向女家求婚,并携带一定礼物,这一定的礼物中一定要有一只大雁。
但是到了阿福这边,因为是沈瑜冉入赘,所以就是顾家遣媒上门,这媒人也不好找,务必要找活泛伶俐的,毕竟这场婚礼和一般有些不同,虽然顾家很是低调,但是卫熠和卫祈的探子,可是从早到晚的趴在顾家大门口等着,顾家找媒人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分别递上了两人面前。
卫熠看了一眼递上来的文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看完之后便随手放在了一边,等到把陛下分过来的文书都批完,他才吩咐侍奉的人“孤歇一会,你们都出去吧,不要进来打扰。”
人们都退了出去,卫熠拿起刚才递上来写着顾家在找媒人的文书,看了看,扔在案几上,站起来,打开书房中的密室,那里满满都悬挂着阿福的画像,早一些都是玩耍的阿福,微笑的阿福什么的,最近的画像却都在身旁添上了一人,他自己。
画卷的内容变成了拥抱着的两个人,或者卫熠搂着阿福看烟火,或者是牵手游玩的两个人,仔细看看,这每一副画卷上的其实都是被锁起来的阿福,画卷中两人的手腕上有细细的锁链相连,那锁链画的非常精致,用红色仔细的染了,不注意的会以为那是画出来的红线。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锁链,不过???红线不就是变相的锁链吗?
卫熠恨不得真的有红线这种东西,可以把自己和阿福的缘分紧紧的拴在一起,不这样还不够,一定要打上无数个死结才稍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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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应该还有一章吧,我也想完成万更得梦想,叹气,人家今天有人邀请吃饭都没有出去呢,快来亲我,夸我帅
国庆快乐哟,国泰民安天下兴,我们在最好的时候哟,都来么么哒一下啊
135 质疑 发现 争吵
这是长安城最普通的早上,和每一日的清晨一样,没有什么不同的,买早点的老板早早的打开铺子门,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早上还是有些春寒,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卫兵来去换班,买些早点吃吃。[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那件事情,你们听说没有?”一个侍卫手里拿着个包子,神神秘秘的说。
坐在一张桌子上的还有三人,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侍卫把包子塞在嘴里咬着,在桌子上用筷子指向城东的方向,嘴里无声的说“顾”。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看了看。
其中一人说:“真的是那府里出了事情?”
先前嘴里叼着包子的士兵点点头,在这几人中,他家世比较好,大伯是二品的官员,朝中的消息就比同伴知道的多一些。
“那家的三爷前两天回来不还说是英雄呢吗?这论功行赏还没做,就???”
士兵拱了拱手“天威难测,谁知道哪里惹到了呢,毕竟那家也确实是头一等了这么多年,这没准便是倾颓之相。”
“别说了,怎么样也是人家那份上的事情了,和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你也太小心了,不过是我们哥几个闲聊而已。”先前说话的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也有些发虚,便这样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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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公府中却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慌乱,一家人的生活还是一样的安宁。
“着急什么,正好梓轩在家里休息两天,从边关回来都累瘦了,也没能好好养养,这两天不用去营中,便安心陪陪你媳妇,争取早点让娘抱孙子。”
“娘???”顾梓轩原本心中是有些急的,但是父母都稳得住,他心中也放松了一点,有些撒娇也有些故意说笑的道“你都有孙子了,着什么急啊。”
“有了我也不嫌多。快去去,别在我这儿闲晃,好好陪陪你媳妇。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华安长公主把顾梓轩打发回去了。
顾梓轩出去了,她坐在梳妆台前叹出一口,心中默默的想着,是谁在背后主使呢?
朝中有留言道顾梓轩在久安城一战中立下大功,但是久安城的守将只有顾梓轩一个人活了下来,却让人怀疑顾梓轩是否之前就得到了消息,为了突出自己的功劳而隐瞒不报,甚至连顾梓轩救下久安城的百姓也被人怀疑,草原上那么大,敌人那么多,顾梓轩这边只有十来个人,是否是和丽兹那边有什么交流,才能达成了目的呢,这种猜测原先应该是有嫉妒顾梓轩的人在流传,然后因为知道的人多了,便有言官上书,请陛下彻查。(800)
为了避嫌,顾梓轩最近是不能去营中了,顾家的人不能参与这次的调查,陛下当然是没说什么,甚至还安慰顾昭,不要着急,这是有人在嫉妒咱们家的孩子,但是也确实下令彻查了,顾家虽然地位显贵,但是一直很是谨慎,因为家训的原因顾家旁支人数较少,就是有也被主支管的安分,很少有惹事的,谨慎做事是顾家在世家中稳立第一位的基础。
华安长公主心中有些担心,现在家里出了事情,阿福的纳吉礼也只能先搁置下来了,这个时候举办,难免仓促忙不过来,女儿一生一次的仪式,华安长公主不愿意再任何一个细节上有不妥,只能等到沈瑜冉回来的时候再办了全职修仙高手最新章节。
一会儿,顾昭上朝回来了,华安长公主帮着他把朝服换下来,这原本该是由别人侍奉的,但这么多年一直是华安长公主来做,也是夫妻的小情趣之一。
顾昭捏捏妻子的手“你不要费心,这事明显就是污蔑,我已经让人去漠北找当时和梓轩一起行动的那几个士兵了。”
华安长公主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是污蔑,我只是担心是有人在针对咱们家。”
夫妻二人并肩坐在罗汉榻上,想着最近的事情。
“不怕”顾昭把茶递给妻子“这么多年,多少风浪都过来了,这不过是件小事。”
华安长公主点点头,她心中担心的是,这是皇家为了削弱顾家的势力而做的,可能一开始只是流言,然后却有皇家的顺水推舟,因为以顾家的地位,不会有人敢于轻易的撼动。
华安长公主相信自己的哥哥,敢和他吵吵闹闹,但是当他象征着皇权的时候,华安长公主便要慎重的对待他。但是这话,她却也不好和自己的丈夫说,难倒要说我哥哥可能想打击咱们家吗?
夫妻二人握着手,心中有些沉重。
其实,他们还真是想多了,这就是一个中二病少年努力追妻,为了拖住阿福订婚的脚步,索性努力给顾家找事的故事啊,所以陛下是真的躺着也中枪。
(陛下:我这么慈爱的哥哥大人,居然被妹妹怀疑,累觉不爱。看向卫熠,臭小子,你别跑,都是你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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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国公府最近在忙着顾小将军的事情,纳吉礼要被暂时搁置了。”
卫祈笑了笑,仿佛闲话家常一般的说:“太子殿下还是挺出人意料的。那我们得帮他一把啊。顾梓轩这种程度,是应该要接受调查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
他看向下面跪着的人“你去办吧,还找当初帮太子殿下宣传流言的人,本王可不会和太子殿下抢功劳。”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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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越闹越大了,顾昭派人去漠北找那几个将士还没有回来,朝中的柳岩却越演越烈,还有人说顾梓轩早和丽兹有勾结,甚至顾国公府可能也与丽兹有勾结,顾昭气的一张脸越发的冰冷。
卫晟也没有办法,他心中当然是相信顾昭的,但是流言已经传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得有态度,只能让顾昭卸下身上的事务,回家休养。
他小心翼翼的劝顾昭“阿昭啊,你这些天也累了,就当是给你放长假,回去歇一歇。”
顾昭到不怕回去歇一歇,但是他不能忍受这样的名声,心中很是不爽。
顾昭虽然为了避嫌不理事了,但是顾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呢,顾家也还算平稳。
直到有人上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顾梓轩既然有通敌的嫌疑,就应该拘押在牢中审问。”
陛下当场黑了脸,不少人都反对这种提议,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顾梓轩通敌,怎么能凭借流言抓人,被封为楚王的卫祈是反对派的坚持支持者,当场跪地上书“不能让有功的将士寒心,抓人一事实属不妥。”
这件事情暂时搁置了,但这个消息还是把大家气的不轻,华安长公主和女儿也说“不知道是谁,这是盯着咱们家过不去龙印战神。”
阿福皱着眉毛,对于这个陷害三哥的人恨的不行,三哥好容易平平安安的回来,他还拼了命的去救别人,却要忍受这样的污蔑,竟然还要把三哥送进大牢里,难倒因为要打倒顾家,就连事实都不顾了,要伤害为国家流血的人,真是毫无人性。
阿福心中烦闷,也顾不上思考那些情呀爱呀的了,但是在这件事上,她也发挥不了作用,父亲已经派人去漠北找和三哥一同救久安百姓的士兵了,而府内的事情也不用她操心,华安长公主坐镇全局,没有一个敢说闲话的下人。
阿福只能努力的发挥吉祥物的作用,让全家人开心一些,她想出了不少美食,教给厨娘做出来,没过几天,华安长公主殿下照着镜子,发现自己脸圆了一圈,哦不只是华安长公主,大家都被阿福用各种美食喂的胖了些。
??????
“安乐郡主到”。小太监在门口唱到。
阿福有几日没来了,她脾气好,手也大方,随便的打赏也比别人多些,小太监有意喊得又脆有好听,还笑眯眯的打招呼“郡主,你终于过来了,太子殿下在书房呢。”
他满心期待着打赏,但是愿望终于还是落空了,安乐郡主今天好像是气不顺,面无表情的往里面走,理也没理小太监。
小太监有些失落,就算是不为了银子,他也很期待能和郡主说一句话的,毕竟郡主平日里好看有和气。
“卫熠。”阿福喊了一声卫熠的名字,没等守内殿门的太监,直接迈步进了卫熠的书房。
卫熠手中正端详这什么,好像是画卷,见阿福进来,他有些慌乱的把画卷起来,塞在一旁的箱子里,笑着站起来迎接阿福“阿福,你好几天没来了。”
阿福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心中觉得卫熠真是很奇怪,他这个时候的笑容是真的吗?
卫熠向她走过来“你想吃什么,尚膳监新进了点心,我还想你一定爱吃。”
阿福的眼神十分的复杂,失望和痛恨,不理解夹杂在一起,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她不明白卫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少年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瑕疵必报的人了呢,因为自己没有答应他,就要连顾家毁掉吗?自己心目中的小火苗是真实存在过的吗,还是被现在这个卫熠杀了呢?
她站在原地看着卫熠不做声。
卫熠也觉得有些不对,他的心紧张的缩成了一团,卫熠努力的若无其事一样,对着阿福微笑“阿福,你怎么了,干嘛怎么看着我,不想吃点心吗?要不要喝果子露。”
他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拽拽阿福的袖子。
顾皎心中一动。简直要叹息他的虚伪,顾皎直接挥开了他的手。
卫熠大概不知道,他的手都在发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她知道了,她发现我不是她想象中的好人了,她厌恶我了。
两人面对面的沉默。
他们不说话,侍立的太监宫女自然也不敢说话,大殿中一时间安静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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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潜伏在后,小火苗要挨揍了,叉腰笑
这是万更啊,同学萌,快来表扬我,我自己都激动了
136 雨过天晴,相思有报
阿福仔细的打量这卫熠,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那个有点害羞有点小傲娇的小火苗吗?他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卫熠,这个让自己觉得陌生的卫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txt全集下载
她站着,无端的想起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如果人能一直想第一次见面那样,就没什么需要悲伤的事情了吧,须知人世间大半的悲伤都是因为人的变化而来,情人间的变心,兄弟间的负义。
“阿福,你听我解释。”卫熠掐了掐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冷静,压制着自己的想法,他现在其实满心都是她发现了,她会不要我的,把她锁起来,这样极端的想法,他极力的在挽回理智。
“我不听我不听。”
“不,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我不听。”
“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都是骗人的。”
等下,剧本好像有哪里不对?
啊,不好意思哈,拿错了琼瑶阿姨的剧本,现在已经换回来了,我们继续。
卫熠扶着桌子“阿福,你听我解释。”
阿福微微抬着头看他,这个少年现在已经比自己长得高了,她冷静的说“你说,我听着信仰封神最新章节。”
“我不是要害表哥。”卫熠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是关键的时刻了,要是说不清楚,一定会被阿福抛弃的。
“殿下??????”侍女有些惊讶的叫起来“您的手,在流血。”卫熠将桌角捏碎了,木头茬子扎了手。
她冲过来,脸上表情心疼的不行,伸手去碰卫熠的手。
阿福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在嘲讽谁,变了的卫熠,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听他辩解的自己。
她突然觉得很无趣,自己何必站在这里呢。
“就这样吧。”阿福淡淡的说“祝你日后幸福美满。”
卫熠刚才正在专心致志的组织语言呢,侍女突然冲过来,将他吓了一跳,伸手把侍女挥开了。
“阿福,你站住。你听我说。”
阿福头都没回,她对大殿中的这个人感到由衷的失望,她并不是因为厌恶这个侍女,而是从这个侍女身上看到了卫熠之后的生活模式,他会有越来越多的侍妾,宫中的女子都爱慕他。
那个看着诗集红着脸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小火苗已经不见了,东宫里的这个人是太子殿下,不是自己温柔贴心的小表弟,大概自己的小表弟早就在时光的洪流中消失不见,只是自己没有注意,而且现在也只有自己还记得他罢了。
卫熠踉踉跄跄的跑上来,拉住阿福的手,往殿里拽。
阿福心中有些恼怒“你放手,你疯了,卫熠。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热门”
卫熠的手简直像是一双钳子,阿福都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劲了,他拉着阿福往殿里去,对于阿福的质问,并不搭腔。
只是冲着宫人们喊了一声“滚,都滚出去。”
“快,快去通知总管,太子殿下和安乐郡主起了争执,好像是打起来了。”大总管今日有事,刚巧不在东宫中,在这种情况下,副总管拿不定注意,若是去告诉陛下,会不会影响陛下对太子殿下的感官,要是不去禀告陛下,真闹出什么事情来,侍奉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阿福的挣扎并没有用,卫熠现在整个人都是不理智的,阿福的转身离开,和他一直以来的惧怕相重合,就像是噩梦的情景再现一样。
挣扎间,两人磕碰到了殿中的家具,地上不少碎瓷片,卫熠看看地上,好像还有一点理智似的,伸手想把阿福抱起来,阿福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恼怒,一边挣扎一边斥骂“你特么疯了,放开我。”
卫熠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从碎片上踏过,阿福挣扎太过,为了不把阿福掉下来,他不知扶了哪里一下,被上面的瓷器碎片扎了,原本手心就被扎破了,这下更是一个劲出血,阿福都能感受到卫熠托着自己的手上有湿濡的感觉。
他把阿福放在书案之后的榻上,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都还是下意识轻轻的放下了阿福,没有一点磕碰到。
阿福有些受到惊吓,但是还算冷静,她不知怎么的,还是相信无论如何卫熠都不会伤害自己,她冲着卫熠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冷静一下,我们以后再谈。”
卫熠却只觉得阿福是不要自己了,他摇摇头“不???阿福说过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阿福是喜欢我的。”
“那特么是我五岁时候说的话,是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是我的小火苗。”
“我不是?”卫熠好像反问似的说了一句。
他按开密室的门,拉着阿福进去魅后狂妻,夫君我罩你。
这密室不算小,满墙都挂着阿福的画像,地上还摆着几个箱子,卫熠踢开箱子,画撒了一地,画卷的时间明显不一致,有的明显笔触比较稚嫩。
阿福一时间愣住了。
卫熠打开另一边的箱子“这里面是你送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从小到大,每一件。”
阿福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些东西有珍贵的,如阿福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更多的却是不起眼的小东西,甚至有阿福随手递给他的手帕,用草编的蚱蜢,她上课时候发呆随手画的小猫,少年小心翼翼的珍藏着所有的回忆。
“小火苗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就是想拥有你,我希望你能每天冲着我笑,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就是这样坏的人,我一点都不善良不大度,我讨厌你不进宫来看我,我讨厌你喜欢在宫外玩,我甚至嫉妒你的猫,它能够一直陪伴这你。”
“现在,你看清了吧,你印象中的小火苗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我一直都这样让人厌恶,我贪心爱嫉妒,现在你知道了吧,讨厌我了吧。”
“那我也不放开你,我要把你关起来,他们都找不到你,顾家你不用担心,我会削弱顾家的力量,让他们去封地上,没有人能救你,只有我能陪着你,你只能靠我,谁不同意,我就杀掉谁。”
卫熠一连串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凶的要命,阿福抬起头看着他,却看见卫熠的眼睫毛湿漉漉的颤动着,他好像在哭。
他把自己撕开给阿福看,故意说得凶巴巴,说着你讨厌我了吧,心里却在尖叫,不要,别讨厌我,别扔下我。
他蹲下来,看着阿福,脸上露出一个惨笑“阿福,我大概是要众叛亲离的”。
阿福坐直了,示意卫熠凑近一点,扬起手来,轻轻巧巧的给了他一个耳光“你特么要和我谈恋爱不会好好说吗?”
这回,换卫熠愣住了。
“你特么没事玩什么中二病啊,有事不会好好说啊,沟通最重要懂不懂,你悄咪的对我哥动手干什么,不会好好和我说吗?”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话。”
卫熠好像是从地上猛然回到天上似的,哪里还说的出话,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中二病是什么?”
阿福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记得的一个词,大概就是说你这样的人。”
“你只有这个话想说吗?”
“不???不是?”卫熠抿了抿嘴,和小时候的习惯一模一样,他又想哭又想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慢慢想,一周之内向我汇报,五百字以上。”阿福拍了拍他脸“现在,让我坐在椅子上,我脚好像扭了”。
卫熠连忙把阿福从地上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密室中的榻上,他现在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气势了,乖巧的就像是只找到主人的小狼狗。
阿福拉过卫熠的手看了看,解下自己的荷包扔给他“里面有药。”
卫熠看阿福又关心自己了,便开始作妖,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阿福,散发着你来给我抹药嘛这样的意思。
阿福看了他一眼,冷漠的摇摇头“这怪谁,是谁刚才发疯,以后你要是自己把自己弄伤,我是不会管你的武破万古。”
卫熠只好委委屈屈的自己抹药。
阿福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间密室“小火苗,你的画画水平不错啊。”每一张画上的阿福都漂亮的很,阿福表示很是满意。
卫熠心中一紧脸一红,抬起头看看,暗暗呼了一口气,幸好,最近画的画在外面的箱子里,自己看完还没拿回来放,要不然阿福估计就不会是赞扬了。
他看着地上,心疼的不得了,自己刚才太激动,自己手上有血,有些画卷上都沾上了,阿福送自己的礼物也有摔在地上的,他把东西收拾起来,冲阿福撒娇“都弄脏了。”
阿福噘着嘴,拍拍他脑袋“我还吓了一跳呢。”
他抹了药就想去挨着阿福坐,往阿福身边蹭蹭,见阿福没反对,在靠近一点,终于挨着阿福坐定了。
“阿福???”
“是我不好,你别生我气。”
阿福戳戳他脑门“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干嘛让人传三哥的流言,我看见信,然后又去调查,确定的时候要气死了。”
卫熠额头都被戳红了,也不躲,乖乖的被阿福教训“我就是怕你和别人订亲,想着用事情来拖延一下时间,那个人走了,我就没让人传了,我准备去找你说的。”卫熠都不愿意说沈瑜冉的名字。
阿福翻了个白眼“大概是后来被我家的仇人利用了,想扳倒顾家吧。”
卫熠对着阿福发花痴,发自内心的觉得阿福怎么样都好看,翻白眼都好看,他也没说话,就点点头,表示同意阿福的想法,其实,他心中冷笑一声,恐怕不是顾家的仇人,是冲着离间他和顾家,离间他和阿福的感情来的。
“总管,怎么办啊?要不要去禀告陛下?”总管摆了摆手。
“不用了,都退下吧。”里面平静得很,似乎是在小声说着话,总管是最知道太子殿下喜欢安乐郡主的,他发散思维,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能看到主子大婚,再过几年就能看到小主子出生,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十分的欣慰。
总管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副总管说过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众人退下的时候,他淡淡的吩咐“等等,刚才那个冲上去的侍女,冲撞主子,拉下去打十板子。”
“奴婢只是担心。”侍女惨白了脸,她倒不怕这十板子,但是十板子打下去,她就有一段时间不能侍奉了,到时候要是被太子忘了怎么办。
“公公我在宫里待了三十年了,你们这样的小姑娘见的多了,别说话了,听公公的,挨了这顿打,日后做个明白人。”
他冲着侍卫吩咐“拉下去。”
------题外话------
你们大声告诉我甜不甜。
小火苗就是卫熠,卫熠就是阿福的小火苗,对外是狼,对着阿福就是小狼狗。
其实还有许多问题哒,沈瑜冉那边还得解释,家人也要说服,不过至少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我昨天是不是粗长,你们开不开心,其实我今天还想粗长的,但是我下午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还是在澡堂,好丢人啊,现在整个人还是没力气的,这章是挤出来的,宝贝们都来亲亲我。
晚安,爱你们每一个人。
137 唇上诺
天真蓝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800]
草真绿啊。
小鸟叫的真好听啊。
以上是最近卫熠的想法,他现在是满心的喜悦,看见什么都觉得开心。
原本是几天一封信,现在是每天一封信的给阿福送去,整个人都荡漾到不行,给阿福的反省信一气送去五六封,最后是在是写不出什么了,索性写了满纸的反正就是我爱你。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阿福黏在一起,只恨宫墙太高。
阿福心中固然有喜悦,却也少不了担忧,她既然决定了要和小火苗在一起,那父母这关就一定得过,她不会躲在小火苗身后,让他一个人去想办法,但是要这么说呢?
华安长公主不愿意让女儿嫁进宫中的心思非常明显,阿福必须要劝服华安长公主,而且沈瑜冉那边也得解释,每每想到,阿福都觉得有些愧疚。
阿福还在详细规划着行动计划,小火苗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从小谨慎,事无万全绝不出手,这次却顾不上计划那么多了,和阿福在东宫争吵当然瞒不住卫晟的眼睛,卫晟询问的时候,小火苗顺势就公布了。
“阿福是女孩子,你怎么能和她起争执呢,两个人小时候关系多好,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还吵起来了?”卫晟絮絮叨叨的叮嘱。
卫熠毫没有被训斥的不满,满脸的笑容,甚至笑的有点傻乎乎的“我和阿福告白了。”
“阿福也听话,你们怎么就能吵起来呢,发生什么了?”
卫晟还在纠结两个孩子吵架的问题呢,心里总觉得这两个孩子怎么能吵起来来呢?卫熠就毫无铺垫的来了这么一句,卫晟顿时有些懵“你说什么?”
他将手中的笔放下,认真的看着卫熠“你不会是因为表白没成功和阿福吵起来的吧,阿熠你不能这样啊,以前为父不是开导过你了吗?”
“阿福当然好,但是宫里不适合她??????”
卫熠要把之前说过的话,再给卫熠讲一遍,卫熠想起自己和阿福的对话都要发笑,他说话语气中都带着甜蜜“不是,是我们先吵架,然后我才告白的。”
“然后被拒绝了?”卫晟猜测。
“没有,阿福让我好好说。”卫熠有点小羞涩。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那就是还没答应你啊,傻小子,卫晟心里都有点心疼自己这个傻儿子了,他问道“那你是想和父皇说什么呢?”
卫熠捏着荷包,兴冲冲的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大婚娱乐帝国系统全文阅读。()”
卫晟替自己儿子心酸“那啥,你再问问阿福,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们都小呢,不急。”
“您昨天着急去陪母后,把折子都推给我的时候,还说我长大了。”卫熠抬眼看了卫晟一眼,幽幽的反驳。
卫晟索性点点头“是,朕就是在拖延,阿熠啊,这件事情爹爹一个人做不了主,我现在就能下旨给你们赐婚,然后呢,要是你姑姑姑父不愿意呢,是不会就尴尬了,阿福是不是会难过。”他心里还有话没说,儿子啊,别说你姑姑姑父了,阿福你搞没搞定,爹爹都不确定啊。
卫熠最近都兴奋的不行,现在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小失落的低头思考,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
卫晟走下去,拍拍儿子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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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父皇谈话之后,卫熠有很深的感触,然后他给阿福的信就变成了这种画风“阿福,你喜不喜欢我?阿福你爱不爱我?阿福,你心悦我吗?阿福,你能嫁给我吗?”只有阿福给了肯定的答复,卫熠才能去说服父皇,乃至于才能去说服华安长公主啊。
但是这些问题把个阿福烦的不行,阿福觉得自己那天已经说明白了,还要怎么说呢,阿福虽然脾气和一般女孩子不同,她也毕竟是个女孩子啊,刚答应了卫熠,正是羞涩的时候,被卫熠这样追着问,就更是不好意思回答了。只是假装没看见,不肯回复。
连写了两封信,等不到回复(一天之内的两封信)。卫熠实在是等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去问问阿福。
??????
“太子殿下到。”
卫熠来的时候是个温暖的午后,阿福刚刚睡醒,正坐在罗汉床上和胖狸玩‘毛线球哪里去了’这种高端的游戏时,卫熠来了。
阿福想要下地,胖狸压着阿福的裙子不让她走,有没有搞错,胖狸大人,还没有玩够呢,你想到哪里去,不行,我没玩够,你不许走。
阿福也没办法,胖狸现在都有二十多斤,将近三十斤重,完全就是一只小豹子的体型,他压住裙子不走,阿福还真没有在损伤裙子的情况下马上起来,只能哄他“胖狸乖,我一会儿再回来陪你玩。”
胖狸喵嗷一声,就是不动,他虽然已经长成了一只小豹子的样子,内心却还是有着小猫的傲娇,我离开你出去玩是行的,但是你怎么能主动不和我玩呢,说好的我是你最爱的猫呢,难倒承诺都是骗猫的吗?
阿福一时出不去,外间的卫熠等的心焦,忍不住问“阿福,我能进去吗?”
阿福无奈的摸摸胖狸的脑袋“恩,你进来吧。”
“阿福,你喜欢我吗?”卫熠坐在阿福旁边,小声的问。
“你问这个干嘛?”阿福也有些害羞,低着头一直给胖狸顺毛。
卫熠把手悄悄往阿福那边移动,想去抓阿福的手“我就是想知道。”
“我那天不是都和你说了吗?”
“不,我想让你再和我说一遍。”小火苗对着阿福的时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撒娇什么的根本没有压力。
“我???”阿福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两下,索性干脆道“我要是不喜欢你,现在还坐在这里和你废话啊,我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卫熠的手终于移动到位置了,真不容易啊,还要避过胖狸的骚扰攻击,他抓着阿福的手,羞嗒嗒的再次表白“我最爱你了,爱你笑,爱你哭,爱你撒娇,爱你指使我的样子,爱你蛮不讲理??????”
阿福越听越不对,推了他一下“你能喜欢我点好的地方不,怎么不喜欢我的优点呢?”
卫熠很委屈的道“可是我就是都喜欢啊,阿福的缺点也可爱武傲乾坤。”
他满脸的认真,阿福都没有反驳的力气了。
其实,这才是爱。
喜欢是觉得这个人身上什么地方好,再深一点的喜欢是觉得这个人身上哪里都好,而爱,是你明知道这个人的缺点,知道他或她那里不好,但是就是没办法不喜欢她。
我知道她不好,就是没办法不爱她。
对于小火苗来说,他从小和阿福一起长大,别人都说安乐郡主怎么怎么惊才绝艳,贤良淑德,大方温柔,而小火苗却知道,阿福嘴馋喜欢吃甜食,懒,喜欢美人,脾气也一点都不温柔,更说不上贤良淑德,就算知道了这么多,可是他还是爱阿福。
在发呆思考中,两人不知这么的,就成了面对着的姿势,互相看着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贴在了一起。
坦白说,两个人都不会接吻,只是安静的嘴唇贴着嘴唇,甚至两人都睁着眼睛,互相看着,看着对方眼睛里那个小小的自己。
卫熠看着面前的阿福,心里激动的不得了,满心的欢喜又好像要溢出来,又好像是从两人嘴唇相接的地方吞下了更多的欢喜,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着阿福,看着阿福,舍不得闭上眼睛。
两人这样安静的贴着,呼吸相融,好像再也没有了隔阂一样,阿福先开始也睁着眼睛,后来实在是有些害羞,就把眼睛闭上了。
两人这么近,阿福能明显感受到卫熠激动的气息都不稳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神经搭错了,好像是突然恶趣味发作,伸舌头在卫熠嘴唇上一舔,其实只是舌尖飞速的掠过,甚至因为阿福的害羞,她保证动作真的是又轻又快,然而???
卫熠的反应却十分夸张,他全身都抖了一下,不光是脸颊,就连耳朵都泛了红,阿福睁眼看看,卫熠被衣领掩住的脖子都红了,他睁开眼睛含羞带怯的看了阿福一眼,自以为含羞带怯,其实是十分的饥饿的眼神,阿福又有些害怕,卫熠眼睛都红了,伸出舌头在阿福的唇上拼命的舔啊舔的,好像是馋疯了的小狼狗。
明明面前就是美味的肉,偏偏吃不下去,只能舔舔解馋,心中又是满足又是委屈,已经形容不出来自己的想法了,只能反映在更热情的舔吻上。
他俩接吻的时候,胖狸还蹲在阿福的膝上,仰着头,看着这两个人贴在一起,心中颇不理解,怎么这个人是要馋疯了吗,主人又没吃小鱼干,没吃小鱼干有什么好舔的,真是没出息。
胖狸喵喵的叫两声,蹲在阿福的腿上,舔舔自己的手,表示人类啊,真是愚蠢,连自己舔舔都做不到,还要互相舔,而且这个人一定是中午饭没吃饱,不然不会馋成这样,真是可怜。
额,胖狸是只并不知道自己被虐了的单身猫。
------题外话------
吻了一章啊,摔,我最讨厌秀恩爱的人了,忍不住想到洞房的时候怎么写啊,跑走
娘亲知道木头晕了的事情了,让我去查血,我不敢去,嘤嘤嘤,昨天磕完,今天腿才疼。
晚安了,宝贝萌,今天也要梦到我。
138 发现 圣旨 赌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卫熠一手把着阿福的肩膀,使劲的把人往自己这边拽,想要贴的在近一些,再紧一些,阿福有些被他吓着了,伸手轻轻的拍拍他的后背,想示意小火苗放开自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txt小说下载
但是小火苗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听话了,他好像把阿福的拍一拍当做了摸一摸,当做了给自己的鼓励,舔的更起劲了,甚至想要把舌头伸进去,在这种情况下,小火苗简直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在阿福上下唇之间拼命的舔吻,妄图得到享受甜蜜的机会。
他劲头太足,阿福有些懵,犯了迷糊似的也不那么坚定了,眼看着卫熠马上就能一尝甘霖,然而······
“喵嗷。”
胖狸叫了一声从阿福膝上跳了下去。
卫熠毫不在意的拽住阿福不放,他像是第一天看见肉的小狼狗,好容易磨得主人愿意给尝尝味道,还没有尝到的时候,怎么也不甘心,若说这一声,两人还可以忽略的话,紧接而来的另一个声音,就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了。
“卫熠!放开阿福。”
华安长公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呆了一下,还是阿福反应比较快,往后一撤,和卫熠分开了,卫熠颇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意思,还随着阿福的动作往前蹭了蹭,被阿福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站了起来。
他心中倒不觉得自己亲吻阿福有什么不对,甚至被姑姑看见了也不是一件坏事,可以说是一个坦白的好机会,只是阿福定然会害羞。
华安长公主原本听见卫熠过来,心中就想到了什么,卫熠原本就喜欢阿福,哪有表姐弟一直那么亲的,虽然一直没挑明,却难免这孩子来和阿福说什么,要是影响了阿福的情绪就不好了,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过来看看,反正自己也确实有事情要拜托卫熠带话给宫里的皇后娘娘。
她这就过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几个侍女在外间等候,她心里一颤,倒没想到别的什么,只是怕卫熠是在告白,她为了给两个孩子留面子,也将侍女留在了外间,一个人推开了里间的门,掀开帘子进来。
却当头看见这样的一幕,华安长公主当然不可能责备自己的小阿福,心中觉得是卫熠强迫阿福,先是呵斥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过去,将卫熠挥到一旁,自己护住女儿。
“姑姑。”卫熠脸上还带着红晕,乖乖的唤。
“我当不起太子殿下这声姑姑,也没见过这样肆意妄为的侄子。”华安长公主说话很不客气。
“请太子殿下离开顾府,这件事也休要再提,臣妇随后进宫,定要和陛下论个是非黑白出来。”长公主开口是先要把卫熠赶走,她得安慰一下女儿,然后就要进宫告状了。
要是可以得话,长公主很想把这个登徒子打一顿,打一顿什么没什么,卫熠回了宫,长公主和陛下告完状之后,卫熠也必是要挨教训的,但是难免走漏风声,人们就要探究太子在顾家受伤了,哦为什么受伤啊,这样很容易影响阿福的名声,这个险华安长公主不能冒。
卫熠不肯走,他也不说话,沉默的试图看向华安长公主身后的阿福。起舞电子书他在寻求阿福的支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哪怕阿福只是说一句话,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抗争的就行。
华安长公主神色十分的警惕,返身把女儿抱在怀里“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吧。”
卫熠等着,仿佛是等到一个判决那样,阿福挣扎着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来,就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暗叹一声,把阿福大人当成什么人,难道还会把你扔下不管吗?
她抱了抱母亲,轻轻的拍一拍母亲的后背仙符永享。
“娘,别紧张,不是小火苗欺负我,谁欺负得了我啊。”
华安长公主抱着自己得小女儿,生怕女儿是委屈求全“阿福,你别害怕。”
“娘,我喜欢小火苗的。”
······
阿福一句话镇住了两个人,第一次得到明确回复的小火苗,以及满心担忧的华安长公主。
阿福这句喜欢一出,小火苗眼睛顿时就笑眯了,凑上去喊“姑母。 ̄ ̄ ̄”
华安长公主冷着脸,让他靠一边去,看看自己怀里的女儿却又舍不得责骂,阿福从一旁的小几上取了茶盏倒上玫瑰露,递给母亲。
华安长公主手里捧着茶盏,嘴里是甜蜜蜜的玫瑰露,看看自己面前尴尬不安的小女儿,更是舍不得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狠狠的瞪了卫熠一眼,都怪这个不怀好意的小子。
华安长公主冷静了一些,吩咐小厮去叫顾昭和顾家三兄弟回来,就说有急事,又派了人往宫里送信,请陛下和皇后过来。
陛下和皇后毕竟在宫中,赶过来要慢一些,出宫总有些安排要做,顾家人先回来到齐了。
华安长公主和顾昭端坐上首,看着坐在下面的卫熠,心中比前几天看沈瑜冉的时候还要纠结。
“拜见姑父姑母,见过三位表哥。”卫熠十分乖巧的行礼。
华安长公主不说话,顾昭顿了顿,点点头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恩。”
顾家三个哥哥也没有往日的热情,往日里是小表弟,今天却是以阿福求娶者的身份上门,看待他的角度自然不同。
在其他人家看来,太子殿下自然要比沈瑜冉一个穷翰林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是在顾家人看来,卫熠的条件还真没有比沈瑜冉好,卫熠固然在地位财富上比沈瑜冉强一点,但是顾家也不缺这个啊,顾家在意的就是能对阿福好,能让阿福过的舒心,在这一点上,沈瑜冉甩卫熠好几条街好吗?想想未来卫熠可能会有的后宫,顾家三个哥哥都是黑着脸的,但是卫熠固然有千不好万不好,也敌不过一个阿福喜欢啊。
沈瑜冉上门的时候,阿福可没有这样紧张,和父母说的时候也只说了合适而已。
上面的顾昭和华安长公主不说话,顾家兄弟自然也不说话,而阿福更是没有插话的机会,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的厉害。
阿福轻轻的拉一拉华安长公主的袖子。
华安长公主有些叹息的看她一眼,开口道“太子殿下说说吧。”
卫熠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显然是他这些年经历过的最紧张的时候了,毕竟表现不好的后果是失去阿福啊,他面上看不出来,其实紧张的都有些发晕,但是长公主问了他,他也不能不说话。
他开口便是“我爱阿福。”
众人顿时有些吃惊,一般来说都会委婉一点,他上来就是这样一句。
顾昭道“给太子奉盏凉茶,冷静一下。”
小火苗把茶喝了,才组织起语言来“我会对阿福好的,我和阿福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是最了解的,我从小就喜欢阿福······”他组织了语言也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完全不是往日上朝时,冷静持重太子殿下的样子天苍黄。
万幸,在他还没有把往日良好的印象分挥霍完,虽然已经不剩多少的时候,帝后终于赶到了。
陛下心中倒是挺高兴的,他在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就打算定下亲事,是顾家不愿意,卫熠又拿不下阿福,这才放弃了,华安长公主充满怒气的信件入宫之后,陛下拆开一看,倒是哈哈大笑,在他看来,这确是好事情。
帝后二人笑着进来了,与在场顾家人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卫晟笑着拍了儿子脑袋一下,小声道“你小子行啊。”
他说的小声,但是屋子里本来就安静,还是被华安长公主听见了,顿时瞪了他一眼。
皇后冲华安长公主安慰的笑了笑,拉着卫晟坐下了。
她温柔的一笑开口便道“既然这样,咱们俩家也该商量一下婚事。”比卫晟还要直接。
华安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早些年,这事情两家便说过,我也说过我的意思,我现在也还是那个意思,我的女儿,从小便没受过委屈,我是不愿也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这件婚事我们不能同意。”顾昭沉声道。
卫熠心中一颤,抬眼看着华安长公主,他很想说什么,被阿福看了一眼,又吞回去了。
卫晟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圣旨,安慰妹妹“阿福是咱们从小看大的,我难道不疼爱?还舍得委屈了孩子?”
华安长公主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来“以后怎么样,却说不定呢?”
“我在宫中便把圣旨写好了”卫晟递给华安长公主“你看看。”
“皇后顾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誉重椒闱,德光兰掖,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承戚里之华胄,升后宫之峻秩,贵而不恃,谦而益光。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实乃天赐之良缘。
若吾子熠不备,失其缘分,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纵使分,亦夫妻之缘分,将献二郡之供奉,愿唯求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复归亲戚之情不变。”
这封圣旨什么意思呢,翻译一下,就是这样“顾皎啊,家世好,性格好,贤德的不得了,是哪里都好啊,卫熠能娶到顾皎实在是天赐良缘。但是吧如果卫熠不好,失去了这份缘分,那就不要耽误阿福,阿福可以和他和平分手,还能得到两郡的食邑,然后大家还是以亲戚之情相处。
“这封圣旨就保留在你这里。”卫晟把圣旨放在华安长公主手中。
华安长公主推了推“哥哥的好意,我知晓了,但我家阿福不嫁的话,也用不着。”
卫晟无奈的道“两个孩子都乐意,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原本我不同意,就是因为这小子搞不定阿福,现在阿福也乐意了,这不是一件大好事。”
阿福从华安长公主身边探头看,被华安长公护住拍了手一下。
“我此生只会有阿福一个妻子,绝不会有二心。”
华安长公主冷冷一笑“昔日汉武帝许诺金屋藏娇,后来不过是长门宫怨。”
卫熠道“阿娇怎比得上阿福?”
他这话接的快,还挺机智的,卫晟看这儿子,露出一个赞扬的笑容武侠世界抽奖系统全文阅读。
华安长公主却觉得他是狡言,反正是放不下心来。
阿福拍拍母亲的手,起身走到堂下,盈盈一拜。
“女儿不孝,让爹娘担忧了。”
“女儿知道爹娘的心意,然儿已承诺卫熠,不辜负他,我纵然是女子,也是自幼承训,不可轻易辜负诺言。”她话说的磊落大方,在场的诸位表情却有些奇怪。
阿福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错,但是这话完全是一个男子的角度啊,一般不都是男方和家人说,我已经和她许下诺言,不能辜负这个女子,要是效果好一点,女方就应该羞答答得站出来,说“我···我已经有了某郞的骨肉。”
再一看卫熠的表情,他也是真的羞嗒嗒的看着阿福,感动的不行行的样子,那一瞬间,大家脑海中划过这样的场景,卫熠摸着肚子,含羞带怯的说“奴家已经有了阿福的骨肉。”
额,大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华安长公主看着女儿,心想,这不会是阿福欺负了卫熠吧,应该不会吧,毕竟阿福是女孩子,但是,卫熠你那个感动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啊。
“你决定了?”顾昭温和的看着女儿,他只说了这四个字,阿福却知道父亲的潜台词,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我们看你的决定,如果你不愿意,他就是说破了大天,也别想把你娶走。
阿福绽开一个笑容给父母看,眼中却含了泪水“女儿决定了。”
顾昭点点头,示意华安长公主收起卫晟送来的圣旨。
卫晟心中很是喜悦,原本自己就疼爱阿福,但是再这么疼爱,阿福也是顾家的人,要叫顾昭爹爹,这下好了,等阿福嫁给卫熠,自己也能听到阿福叫自己一声爹。
他笑眯眯的道“既然阿福同意了,那事情就定下了,朕回去便让钦天监测日子。”
华安长公主还是有些舍不得“着急什么,阿福还小呢。”
“这是大事情,每一步都要做到精致,三媒六礼的流程行下来,等娶进宫里也得是明年得时候了。”皇后解释。
······
卫熠依依不舍,脸上挂着幸福的傻笑,完全是被帝后拽走的。
送别了他们,华安长公主拉着女儿的手走在回廊上,低声的唤了女儿的抿嘴“阿福。”
阿福握紧了娘亲的手。
“女儿既然决定了,就不后悔。”
华安长公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她并不舍得阻拦女儿的欢喜。
阿福原本心中也有些没底,但是拉着母亲行走在回廊上,她的心却稳定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卫熠离开的方向。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赌,我所有的本金不过就是你不舍得让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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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身体不舒服,没写出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本想放假多写一些的,居然没写出来,对不起大家。
小火苗最近很顺利啊,小火苗党在哪里,举起你们的手。
晚安,今天吃了巧克力蛋糕,罪恶感满满,但是实在太好次了,唉。
138 二皇子大婚
“王者建邦,设内辅之职;圣人作则,崇阴教之道。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800]式清四海,以正二仪。安乐郡主顾氏,冠荩盛门,幽闲令德,艺兼图史,训备宅院。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正位东宫,宜膺盛典。册为太子妃。”
一封圣旨,短短的九十个字,就这样简单的判定了未来。
卫祈倚着桌子,自己往杯中倒酒。
“主人,安排在太原府那边的人已经到位了,沈瑜冉马上就要经过埋伏地。”
卫祈挥了挥手“不必了,叫咱们的人回来吧,用不着了三栖特种兵全文阅读。”
“是。”那人低头退了出去。
“都一样,都一样??????”卫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脸上是自嘲的笑意,有什么好值得动手的呢,不过都是被放弃的人。
他盘腿坐着,身上没有力气,靠着桌子才能坐得住。
“总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卫祈声音轻轻的额,好像是叹息一般。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年少时,被奶娘叮嘱“不能叫弟弟,要行礼唤太子殿下”,再大一些,大家一起读书,老师也要先和卫熠行礼,总是坐在阿福旁边的卫熠,为什么大家都默认阿福旁边的位置一定是卫熠的?
多年的时光,化作记忆的洪流,在卫祈的脑海中奔涌,他扶着桌子站起来,取下墙上挂着的剑,七零八落的舞了两下,当啷一声扔下剑,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好久都没有动作。
外间的侍女等了半响,不敢让主子受凉,几人一起将他从桌前扶走,安顿在床榻上。
没人注意到桌上王爷趴着的地方留下了几点水痕,风过便吹干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大概是酒吧。
??????
“阿福。”卫祈的声音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温温柔柔而略带风流,被阿福戏称为浪子音的调调。
阿福忙着看狐狸和胖狸玩闹,吩咐喜乐“别让他俩玩恼了,一会儿再打起来。”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了卫祈一声“恩。怎么了?”
卫祈把点心往她手边推了推,淡定的说“我要大婚了。”
“哦,你要大婚了。”阿福先是复述了一遍,然后才反应过来,颇有些关切的道“你是该大婚了,是哪家的姑娘落到你手里了?”
“兵马司方家的嫡长女,光禄卿傅家的嫡次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小说”
“两个?”
“方家那个是王妃,傅家的是侧妃”。
阿福皱了皱眉毛,没说什么,她自己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却不可能改变整个社会的习惯“挺有福气啊,你实现了咱们当年的梦想,左拥右抱。”她笑着打趣。
“下下个月十号的婚期。”
“这么急?”阿福有些吃惊,在大周三媒六礼隆重的过一遍的话,要经历一年的时间才能到大婚的日子。
卫祈笑了笑“不急了,你不也说了我是该有个妻子了,我已经拖了两年了。他顿了顿,声音中带了笑意“再说,我这做哥哥的怎么也得在弟弟前面成婚吧。”
阿福用扇子打他一下“你也取笑我。本郡主也是一时糊涂,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失策,赔上了我逍遥的日子。”
卫祈有些按捺不住,冲动的拉住阿福的扇子“如果??????”
“主子,胖狸把太子殿下送你的墨盒推到地上了。”喜乐苦着脸来报。
阿福明显有些心疼“都收拾起来,我回头先用这一盒吧。”
卫祈放开了手,低着头。
连他送的东西都这样珍惜吗?
“你刚才想说什么?”阿福回头问他雄霸南亚最新章节。
“没什么?”卫祈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卫祈站起来告退。
阿福起身送他。
“表兄,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好好的。”阿福声音低低的。
卫祈点点头,语带笑意“我也希望。”
他心中泛着凉意,自己小时候常常想让阿福唤句表兄,阿福就是不愿意,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得到了这个称呼。
??????
“王爷,那边有消息。”
“老大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卫祈本身就属于瘦高的身材,前端时间倒春寒,他染了风寒,瘦了一圈都不算什么了,到现在还是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咳嗽两声,越发显得像个柔软的病美男。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手下却没有人觉得这笑意代表着温柔,前些日子,他还这样微笑着拧断了一个探子的脖子。
“帮他一把,那个发现事情的官员受不了路途奔波,重病而亡。不就是藏下一个铁矿没说吗?有了铁矿才能有兵器啊。”
“可是大皇子若是起兵?”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照本王的吩咐去做。”
“是。”那人急匆匆的退下了。
卫祈发呆似的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殿中并没有点灯,他姣好的容颜隐藏在黑暗中,月光下,他的侧脸看上去好像是庙中的佛像,泛着莹白的光芒,另一面却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样子来。
??????
“大人。”小书童小声的唤,自从前两天接到那封信,他家大人便常常发呆。
沈瑜冉回过神来,摸摸小孩的头,笑笑。
这孩子是他在路上救下的,孩子的父母因为遇上土匪都去世了,原本孩子还有祖父母带着,没想到祖父母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缠绵病榻没几个月,双双撒手而去,留下一个八岁的小孩子。
亲戚把财产刮分了,这一个小孩子却谁都不想养,沈瑜冉路过的时候,这小孩正在和好几个亲戚家的孩子打架,这几个孩子说他娘亲是被土匪玷污之后才自尽的,没想到这孩子年纪虽小,气性却大,拿着石头追着那些孩子砸,沈瑜冉劝住了几个孩子,还把小孩送回家去,他前脚走,这孩子后脚就被族婶带去发卖,要不是沈瑜冉临出县城发现没买干粮,转回来补充的话,这孩子就被卖给人伢子了,没办法,沈瑜冉便带了上路,也没签卖身契,只当是是收个弟子那样教导着,这孩子却主动接下了书童的差事。
他收到阿福的信了,他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能说什么,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回信中却丁点不敢显示出来,阿福本就已经内疚的不行,他哪里舍得再引的阿福伤心。
回信中便只能是祝福,浅浅的写了一点途中的风景,便再没有什么可写的,再没有什么能写的。
他能做的只是发呆。
阿福原本就不够喜欢自己,自己是能够感受到的,只是想着来日方长,还有时间,原来也没有多长时间啊。
“大人,吃东西吗?大人,你渴不渴?”小孩看不得他皱眉,只要他一皱眉,便要凑上来打岔重启末世全文阅读。
“不必,小雨你歇一会儿吧。”
“我不累。”
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大人,听说云中县可乱了,那边的土匪特别多。”小孩的话语中带着仇恨,他的父母便死在土匪手中,当地的官员却无力剿匪。
“你害怕吗?”
“我不怕。我要和大人一起把这些土匪都绳之以法。”
“恩。”
沈瑜冉叹息一声,不能想了,自己还有那么多需要干的事情,还有那么多的百姓需要帮助,在生死面前,所谓的情伤却又算不上什么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感伤,却只能化作多年之后距离远远的几句。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保重。
你也是。
好短的几句话,其实你不知道,我只是一遍遍在心中劝自己。
越有礼貌越要疏远,君子要放的下。
???????
“大婚,那两个小兔崽子?好好,也是蛇鼠一窝了,从小两个人就好的跟什么似的,一起陷害本王,这下好,到时候一窝端了。”
“吩咐下去,加快铸造兵器,弟弟要大婚了,本王作为大哥,怎么能不给弟弟点礼物呢,本王要送太子殿下一份大大的新婚礼物。”
“王爷,二王爷那边,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挥了挥手“老二不会说什么的,混水里才能摸鱼,他难倒就一点自己的心思也没有,哼,皇家的兄弟。”
最是纷争帝王家,卫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流传着先祖对权利渴望的血脉,谁愿意从此就比人低一头呢,不拼一拼,谁能知道呢?
小姑娘们看见卫祈的好容貌,便以为他能和容貌一样的温柔多情,这是女子的肤浅,兄弟之间,却谁不知道谁呢?
卫祈,也就温柔在那张脸上。
??????
六月初十,楚王大婚。
侧妃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抬进了王府,今日是娶王妃。
“主子,那边好热闹呢。”小丫鬟道。
“别看了,还不来给我梳洗,人家热不热闹,关我什么事情?”楚王交友多,在长安城中名声很是不错,他的婚事热闹的很,他自己也高兴,谁来敬酒都不推,等到要入洞房的时候,已经是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是别人扶进去,放在床上的,笑嘻嘻的说声“王爷太欢喜,喝醉了,王妃多担待。”
这一场婚事,没有合卺酒,没有山誓,只有红烛静静的烧到的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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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皇子谋,天真意
大约是这两年的年景好,长安城中的喜事一场接着一场,先是有旨意定下了太子妃,后是楚王大婚,楚王大婚的炮竹声人们还没忘呢,三公主的亲事也有了眉目。[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热门
“这是你看中的人?”
“是啊。”
卫祈轻轻的笑。
“我贵为公主,也用不着要靠着男方的家世,来锦上添花,他温雅有才华,能给我解闷。”卫葶向父皇请旨之前,并没有和哥哥商量,现在和他说起,颇有点心虚。
何婕妤对于女儿的这个选择颇为气恼,在她看来,别说和长安的世家子弟比了,他连自己家的侄儿都比不上啊。
“你喜欢就好。”卫祈的心思也不在妹妹身上,而且他就算要争皇位,也没有要到把妹妹的终身幸福搭上的地步,不必像是母亲的意思那样,用妹妹的婚事换一个世家的支持。
“哥,他还是挺有才华的,你和他见见就知道了。”卫葶道。
卫祈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我有时间吧。”
“哥,顾皎那边?你就这么算了?”卫葶问到。
“有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卫祈冷冷的看她一眼。
卫祈那一眼实在太冷,卫葶只能低声抱怨道“我不也是为你鸣不平,明明大家一起长大的,偏他俩那么幸运?什么好的都是他们的。”
何婕妤拍拍女儿的手,也瞪她一眼,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园子里的花开的好,你去挑好的剪几支,回来插瓶。”她把卫葶打发出去了。
“别和你妹妹计较,妹妹也是关心你,我的儿,你心中定是有打算的。”何婕妤笑着道。
卫祈不说话。
“只有帝王啊,一封圣旨就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何婕妤仿佛是叹息一般的说。
卫祈看着何婕妤,露出一个笑“我知道您的意思,何必您这样时时提醒呢?”
何婕妤的意思被戳穿,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母妃不过是担心你而已。[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卫祈没说什么,母子二人面对面坐着,竟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何婕妤倒是有心说说卫祈刚娶进门的王妃,然而刚才被卫祈说破之后,她说话便也不大硬气,索性也不说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反正???卫祈心里总是有打算的。
??????
“姆姆。”卫钰刚刚睡醒,半坐在床上轻声的唤奶娘。
没人回应。
他加大声音又唤了一遍,还是没有人理会。
卫钰有些不解,有些害怕,他最近又在生病,睡着的时候奶娘还在床边守着阴间公务员。
他今年也十四岁了,只是从小身体就弱,三天两头的生病,个子也没长起来,虽然十四岁了,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沈妃和他并不亲近,卫钰还记得小时候夜里打雷,他跑到沈妃那边殿里,想要得到母亲的安慰,却只得到了母亲失望的眼神,还有一句“你是男孩,怎么能这么胆小。”
沈妃自己不陪他,也不让奶娘婢女陪他,她看不惯男孩子这样胆小,或者说,不愿意接受自己生下的孩子,如此胆小。
卫钰就又回了自己殿里,那一夜外面电闪雷鸣,殿内的他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一夜未睡,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病了好一阵子。
从此之后的雷雨夜,卫钰再也没有去过母妃殿里,他习惯了在大大的床上静坐一夜。
卫钰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宫殿的,但是他一直很害怕这座宫殿,沈妃喜欢安静,这边殿中就永远那么安静,偶尔走过的侍女也低着头,仿佛是一道道没有生气的游魂一般。
母妃常年在佛堂里呆着,烟雾缭绕中,卫钰始终记得自己小时候记不清母亲的样貌,只记得她青色的深衣,和冷淡的声音。
小的时候,卫钰还不理解佛是什么东西,他问奶娘“为什么娘娘喜欢佛不喜欢我呢?”
奶娘抱着他,低声回答“娘娘心善,一心向佛。”
卫钰便没再问过,但是他小小的心里,一直觉得母亲是被那些烟雾迷了心魂,不然为什么会不理我呢,阿福姐姐明明说,我是最可爱的小孩子。
等到岁月慢慢过去,卫钰也已经习惯了母妃的冷淡,他最喜欢待在文渊殿里,看的书多了,自己想的事情也就多了,他好像是一天坐在书架前,其实脑海中每时每刻都在冒险,一会儿在江东,一会儿在江南,自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他其实是难得性格这样好的,像是阿福那样,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性格活泼开朗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卫钰却是从小就生活在忽略之中。
他像是这深宫中一道小小的影子,丝毫不引人注意。
他出生在太子之后,对于之后已经一心一意和皇后过的陛下来说,有点出轨的意思,当然沈妃怀上他并不是在帝后二人解开心结之后,但是陛下自己这么觉得,旁人有什么办法呢,所以陛下潜意识就不这么愿意见这个孩子,除了所有人都出席的场合,陛下从来没有单独召见过卫钰。
父亲指不上,生母沈妃比陛下还要忽略这个孩子,这个寄予她全部希望出生的孩子,居然是如此的体弱,他一出生就注定了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沈妃当初是挣了命才生下这个孩子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而且既然已经有了卫钰,陛下就不可能再让自己有别的孩子了,沈妃并不知道陛下是在皇后身上收了心,她有一次甚至暗暗的想,卫钰如果去了,陛下会不会再给自己一个孩子呢,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沈妃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只能对这个孩子避而不见。
皇后虽然贤良大度,但是卫钰的生母尚在,位分又不低,她并没有理由和立场插手这个孩子的事情,不然很容易落下话柄,她只能保证不会在物质上苛待这个孩子,再多的却也不能给什么了。
卫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一般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大概都会变得阴郁冷漠,但这个孩子却成长为一个温暖柔软的人,如同冬日早上照在枕畔的那一抹阳光一样,温暖却丝毫不灼人,被这样的阳光从梦中唤醒,也没有人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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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熠自己穿好鞋,走到桌前喝了一盏凉水,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要是病的重了又要累着奶娘照顾自己,他也不敢多喝,只润了润喉咙就放下了,卫钰虽然竭力的成长为一个好人,但是父母的冷漠对他却也留下了很深的影响,他怕黑,不敢一个人呆在殿里,往常都有奶娘陪着,今日奶娘却不在服饰天下。
他脚步轻轻的往外走,路上并没有看见什么人,此时正是傍晚,外面的天气昏暗的很,天空好像是红棕色的,压在头顶上,大概是要下雨了。
“啪”那边殿里传来声音,好像是有什么打破了。
“不过是陈年旧事,沈妃娘娘用了一回也就罢了,还想抓住不放,用上好几回,也就太贪心了吧。”这个声音很陌生,卫钰并没有听到过。
“那次的事情也并没有办妥。”沈妃的声音传来。
她们在说什么?卫钰立在原地,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是站在了一个并不想知道的秘密前面,谜底是你绝对不想看见的东西,但是你却不能不去探究。
“都说沈妃娘娘淡泊名利,谁能想到?”
“都说?这宫中还有人记得本宫吗?”
“娘娘所求甚大,奴婢要回去禀告主子,才能定夺,请娘娘等待消息吧。”
“本宫相信,你们会给本宫满意的答复,已经到了最合适的时候,大家都动起来了。”
“娘娘许诺的好处?”
“四皇子年幼,到时候自然要有所仰仗。”
“娘娘是个精明人啊,奴婢会把话带回去的。”
殿内的人似乎要出来,卫钰匆匆忙忙的走了。
??????
“殿下,您还生着病呢,怎么能出去乱跑?要是在发起烧来怎么办?”奶娘手中端着药念叨。
卫钰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奶娘素日和他亲近,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照料的,见他这样子,以为是小孩子不愿意吃药,她心中倒还有些欣慰,卫钰从小就乖,再苦的药也乖乖喝下去,从来不抱怨,奶娘心中却心疼这孩子太过懂事。
她慈爱的拍拍裹在被子里的卫钰“是不是嫌苦啊,奶娘去给拿点蜜饯来吧。”
“不是。”卫钰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些生气的意思。
奶娘有些吃惊,不敢说话了。
卫钰自己掀开被子,努力的冲着奶娘露出一个笑容“我现在有点困,等一会儿睡醒了再吃药,我想吃姆姆做的甜鸭羹了,姆姆帮我做,我睡醒就能吃到了。”
奶娘摸摸卫钰的头,掖了掖被子“那殿下好好休息,姆姆去做甜鸭羹给殿下吃。”
奶娘出去了,卫钰一个人裹在被子里。
他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却没有人可以诉说,他觉得母妃似乎是在做什么坏事,但是又不知道是具体做了什么。
卫钰裹紧了被子,宫殿太大太空,这个孩子觉得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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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钰是很让人心疼的一个孩子,我写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坏啊。
然后我觉得我好像快完结了。趴到
141 为谁风露立中宵,良缘夜
乌硫。[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小说
“陛下,您的年纪也到了,应娶妃纳妾,延续皇家子嗣。”
乌硫的大臣们这两年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折子也上了不少,陛下就是没个回复,他们心中也没底,今日索性在朝会上提了出来。
乌蒙远离国土十年,这朝上基本没有什么亲信,他年纪虽轻,眼神却锐利的很,且还有前任陛下的事情,大臣们有些畏惧他,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臣们也很怕被秋后算账什么的,若是想要和年轻的帝王拉近关系,最好不过的就是婚姻之事。
上首的帝王表情淡淡,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下面激动的群臣,一副自己要是不娶妻子就是要断绝乌硫传承的样子。
群臣们在帝王的冷眼下没了声音,纷纷低下了头。
乌承轻轻敲敲桌子“朕心中早有人选,只是前些日子未来得及安顿下来,就一直没说。”
他心中是想着要整顿一下乌硫,将乌硫发展的好一些,大臣们比较顺服的时候再提这件事情,这样才好去向阿福提亲,若是阿福愿意嫁来,也不至于受委屈。
大臣们互相看看,心中想着不知是哪一家能做了新帝的外家。
“朕意欲想大周求亲,求娶安乐郡主顾皎。”
大臣们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乌承便把事情定下来了。
“就这样定了,退朝。”
??????
乌承是想要亲自往大周去提亲的,但是乌家的嫡系血脉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大臣们打死也不敢让乌承离开乌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乌承国内的仗就算是打不明白了。
乌承派了使者先行,自己则准备趁着新年的时候赶到,毕竟大周有新年朝见,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外交之事。
“参见大周陛下,我国皇帝派我向您致以诚挚的敬意。”使者行礼。
“请起,贵国陛下近来可好?也离开了两年了。”卫晟道。
“陛下十分喜爱大周文化,感念当年在大周度过的游学岁月。”使者道。
大周这边的官员被奉承的也很舒服,乌承在大周待了十年,受到了许多大周的教育,现在他当上乌硫国王,对于大周来说,自然要比原来乌阚当国王的时候好很多,毕竟乌阚野心很大,对大周也算不上友好,从使者的话来看,乌承对于大周还是很有友善之心的,也比较感恩。
“我陛下向往大周文化,希望能同大周结成秦晋之好,还请考虑。”
乌硫的战略地位是有的,地广人稀,物产丰富,且全民尚武,乌硫正处在一个国家的上升期,发展的很快,也就是乌硫和大周并不算近,所以两国这些年才没打起来,但是乌硫是大周往色目路线上的必经国家,是贸易之路上很重要的一个地方,两国要是不睦,很容易影响大周的对外贸易。
所以对于乌硫提出的这个请求,大臣们心里还是同意的,现任乌硫王大家也见过,年轻英俊,是个比较好的联姻对象,但是想想宫中适龄的公主只有三公主一个,但是三公主也已经定下了人家,这必然是要从宗室中选择了。
陛下沉吟了一下道“贵国国君之心,朕很是感动,但是朕宫中并没有适龄未嫁的公主,联姻对象将从宗室中选出,朕封为公主儒道至圣最新章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底下的大臣心中各有想法,有的舍不得女儿远嫁,生怕会挑到自己家头上,有的却想着若是女儿被封为公主远嫁,自家能得到多少好处,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暗中盘算。
这里面完全无压力的当属顾家的几位,自家只有一个女儿,还嫁给了太子殿下,虽然这个女婿也不太满意吧,但是总归这件事和自家扯不上边了。
“我国国君在宫中学习十年,心中已有迎娶人选。”
使者这话一出,说句对不起乌承的话,大家的第一反应的三公主卫葶,毕竟两人是曾经闹出过绯闻的,卫葶也是出名喜欢美男的公主,所以??????好几个大臣忍不住看了一眼使者,在内心,像乌硫王致以敬意和惋惜,好好的一个国君,怎么眼光这么差劲呢,难道为了两国邦交,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也太让人感动了。
上面端坐的卫晟也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如果乌硫王坚持的话,可以卫葶的婚事是可以重新考虑的。使者道“国君心仪贵国安乐郡主顾皎,若能娶的郡主,两国将永为同盟,守望互助,且我国愿以白狼城作为郡主的聘礼。”
白狼城是曾经大周的一座重要城池,贸易的重要补给站,一百多年前被鞑坦族强占,大周攻打数次未能抢回,也是大周一块耻辱的心病乌硫提出白狼城,难倒?
面对着众位大臣的眼光,当然众位大臣的脸色其实是很微妙的,安乐郡主已经是准太子妃了,乌承闹出这样一出来,却对郡主的声誉有些不妥。
使者并不知道大臣的心思,只当他们是吃惊呢,他忽略了自己的冷意,毕竟被顾氏父子和太子殿下狠狠瞪着呢,心中有些自得的,毕竟这也体现了他们的王有多厉害“王已经亲自带兵,打下白狼城,鞑坦族已经被赶出去了。”
卫晟坐的高,大家看不见他的表情,其实卫晟是有些骄傲的,他傻舅舅综合征常年发作了,第一反应是,还是我外甥女,人品性格就是惹人喜欢,心中还有点骄傲,阿熠下手还是比较快的,要不然拒绝起来还显得不太硬气。
底下的气氛已经有些紧张了,大臣偷偷观察顾氏父子的表情。
卫晟朗朗一笑“郡主乃是我国明珠,乌承王仰慕郡主的名声也能够理解,只是乌承王来晚一步,郡主和我太子的婚事已经订下了。”
卫熠终于能说话了,他上前一步,对着使者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让人看了心中有些泛着凉意“孤和郡主的婚事已经在准备中,欢迎乌承王前来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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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承收到使者回书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他故作镇静的收好,等殿里的人都出去了,才拆开看,信中却不是他希望的好消息。
乌承坐在桌前,把回书整齐的叠好,放进信封中装好,呆坐了很长时间,半响才用轻到叹息一般的声音说了一句“晚了吗?”这声音太轻,一阵夜风吹过也就消散了。
“陛下?夜深了。”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侍者硬着头皮上前提醒,毕竟陛下要是伤了身体,还是要怪罪到他们身上的。
乌承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他没觉得自己坐了多长时间,只是回过神来,天一下就黑了,乌承挥了挥手,示意侍者退下去穿越火线之生化枪神最新章节。
侍者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位弑兄夺位的名声还在呢,连忙退下去了。
乌承站起来的时候晃了晃,他腿有些麻了,这才让他有些时间流逝的感觉,他信步走出殿外,也不让人跟着自己,走在回廊上,背手远望。
天边的月亮今日格外的明亮,一点遮挡的云都没有,仿佛满是柔情的注视着大地,他猛然想起大周的一首诗“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他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此时她是否也看着这样的月光,这笑却仿佛是自嘲,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他其实只是想起了读到这首诗时候的情景。
他捧着书卷和阿福靠着书架坐着,他看见这首诗,实在是很喜欢,反反复复的念了好几遍,阿福探头来看,笑眯眯的指了一下“我最喜欢这一句。”
她声音很是清澈,轻声的念了一遍“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要把月光都送给他,想到自己办不到这件事情,就只能回去睡觉希望能在梦里见到他。”阿福给他解释了一遍。
他当时看着阿福的侧脸发呆。
心里想着我也想送月光给你,我还想带你去看我家乡的月光,但是他却没敢说出来,现在想来却是合了后一句,只能在梦中相见。
乌承闭了闭眼睛,自己当时不过是一个质子,毫无前途,怎么能匹配的上她,便连自己的心意也不敢说,那段时间自己对大周所有写爱情的诗句都感兴趣,时常佯作读不懂,央阿福解释,她声音轻轻的,念的那些诗句都很是好听。
这一夜,乌承在廊上站了一夜。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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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朝上。
“年底,朕将往大周访问。”
他到底是放不下,要亲眼看着她幸福,才能放心。
没准能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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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歌不尽,富贵繁华。
在卫熠的翘首以盼中,终于到了这一天。
马车停在顾国公府门外,围了一圈傧相冲着府门呼喊“新妇子。”
毫无动静,大门不开。
“新妇子。”卫熠红着脸,带着众人继续呼喊,他从今天早上起来,就一直是面带红晕的样子,一直到现在,还没喝酒就兴奋的要醉。
反复喊了十来遍之后,才有丫鬟把门打开,却也不肯多开,只压了一道缝,笑着问“新郎君的声音倒是大,但是这样,却不能把郡主迎走,催妆诗何在?”
卫熠带着的主傧相是陆家的嫡长子,他精通诗文,上前行了一礼,道:““安乐郡主贵,出嫁帝王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他才思敏捷,这诗是轻而易举的做出来了,里面的侍女却不会轻易的打开门“郎君这诗虽然好,郡主的妆却没画完呢。”
陆清笑笑,略一思考朗声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通天剑主。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门又打开了一点,里面有人回诗道“云髻罢梳还对镜,红衣欲换更添香,心有踌躇意,浅问八宝簪可定?”
太子殿下心中着急,按规矩他不能插话,却忍不住道“喜气拥门阑,光动绮罗香陌,行到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须朱粉损天真,嫌怕太红白,留取黛眉浅处,画章台春色。”
眼见的太子殿下都着急了,喜乐这才笑着打开府门。
她手中拿着盘子,里面装着红包,向着被侍卫挡在两旁的百姓抛洒,这是喜钱,撒的越多婚事的越吉利,一般人家也就在婚车路上撒一些,顾家却这个环节便撒开了。
太子殿下进入府内,恭恭敬敬的想着顾昭和华安长公主行大礼,感谢岳父岳母养出了阿福嫁给自己,华安长公主刚在后边给阿福理妆,现在眼眶还红红的,顾昭拍拍妻子的手,冲着卫熠道“人的心总是偏的,若是有错,我却只会认在你身上。”
卫熠能理解姑姑姑父夫人心情,很干脆道“若是错,便都是我错,阿福是不会错的。”
顾家兄弟在斗争了整整一年之后,终于决出了胜负,姜还是老的辣,大哥赢的了背妹妹出门的权利。
从内门出来往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顾大哥背着妹妹却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今天就是妹妹在家中的最后一天了,顾玮轩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时候白白软软的阿福,咧着没牙的嘴冲着自己笑,手小小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发誓要保护妹妹。
再磨蹭,路也不是没有尽头的,走到大门附近,已经听得到外面鼓乐声音,顾玮轩低低的唤了阿福的名字一声“阿福。”
“将来要是不高兴,就回家来住,派人给哥哥送信,哥哥就去接你。”
他小心翼翼的往上托了托阿福“从今天以后,就是大人了,哥哥再不能背你了。”
阿福“嗯”了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一颗颗砸到顾玮轩背上。
“要懂事,算了,也不要太懂事,你要过的开开心心,每一天都高兴。”
顾玮轩背着妹妹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嘱。
他心中有说不完的不舍和担忧。
迈出大门,卫熠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
顾玮轩看了他一眼,没有把阿福放到婚车里,用足够卫熠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哥哥发过誓,将来谁对你不好,我是要打上门去的。”
他看着卫熠“还请太子殿下记住臣的话。”
阿福在哥哥背上哭的不行,被放到婚车里,还冲着外面伸手,抽抽搭搭“我???我???我不嫁了呜呜,我要在家里。”
这句话把个太子殿下吓的,简直是抢亲一般,立马下令快走,生怕阿福后悔了。
------题外话------
可怜的乌承,摸摸头。然后我其实已经在恐惧新婚夜怎么写了,跑走
我的作业还没写完,我的十一一定是穿越了,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要上学了呢,昨天不是还是十月一号吗?不解
啊今天没有吃到好吃的,不能馋你们了,不开心。
晚安,么么哒
142 最是无情帝王家
阿福在婚车上很是哭了一气,喜乐平安又怕主子哭伤了嗓子,又怕哭花了妆容,劝了一路,卫熠骑马走在婚车旁边,也不住得低声哄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福其实心里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但就是哭的停不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其实女子出嫁,不管嫁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心仪的良人,都是会哭的,自小在家中长大,今日便要离家,阿福还好,毕竟宫里也是自己熟知的环境,更多的女子却是嫁到了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家中去,怎么能不哭呢?
太子大婚,宫中大开三道宫门,将婚车迎了进来重生之茗墨。
阿福头上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抓着手中的红绸,由着卫熠带路,两人进的殿中。
帝后二人端走上首,顾昭和华安长公主在左手边,位置低一阶,然后文武百官坐在下面,充当主赞者的是阿福和卫熠共同的师父,沈博安沈老先生。
“一拜天地。”
两人冲着殿外行礼,请天地见证,此生携手。
“二拜高堂。”
阿福有些找不着方向,卫熠轻轻的扶着她转过来,面向双方的父母。谢父母养育,谢双方成全。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行礼,今日之后,便是夫妻一体。
礼毕之后,阿福被侍女扶着送回东宫卧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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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向持重,亲征回来之后,更是添了肃杀之气,等闲有些亲近不得。
太子殿下是下一任的九五之尊,人们是很想能和殿下搞好关系的啊,但是大家很难在冷着脸的太子殿下面前找到话题,平常日子,顶着压力上前,没说几句话就被太子殿下冷回来了,好容易逮住今天,太子殿下难得的和蔼可亲,众人纷纷端着酒上前祝贺。
文人说的几句祝贺的词,太子殿下疼快的饮下。
武官说不出诗词,蹭过去憋出一句“百年好合啊。”太子殿下也含笑喝了。
乌承端着酒杯上前,周边等着给太子敬酒的人一时安静下来,就算不在周围的,也暗暗注意着这边,毕竟乌承是曾经派使者来求娶过安乐郡主的,这下可说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了。
“祝福你。”乌承举起酒杯。
卫熠虽然有些不喜欢这个人,哦不是有些,是很不喜欢,毕竟乌承回国之前,太子就吃过他的醋好吗?但是他今天毕竟是远道而来送祝福的,再加上娶到阿福的毕竟是自己,面对手下败将,人总是会宽容一些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棉花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谢谢。”卫熠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很幸运。”乌承的神社有些复杂。
“当然。”卫熠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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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之前在马车里面哭了一会儿,平安喜乐怕妆已经花了,要是一会儿太子殿下回来一掀盖头,主子顶着个黑眼圈,那也有点失礼,就想着补补妆,掀起盖头一看,果然是花了,阿福的哭可是真哭,不是那种装模作样惹人怜爱的,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眼泪把脸上的脂粉都弄出印子了。
平安喜乐拿了湿帕子刚把残妆擦净,还没来得及画新的妆容呢,外面便传来声音,太子殿下回来了,只能连忙放下盖头。
卫熠持着喜秤,掀起阿福的盖头。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依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后面跟进来起哄的众人一时间愣住了。
安乐郡主,她大周明珠的名号也是天下闻名的,但是她毕竟是女眷,很多人也就只在阿福十三岁那年主持祭典时,远远的见过一面,今日一见,却也是愣住了,脑海中闪过那首诗句巨星重生。
卫熠纵然有些醉,也反应过来这帮吵闹着闹洞房的人是看见阿福了,他脸顿时冷了下来“都出去。”
太子殿下说了这话,人们便不敢闹腾了,一时间有些尴尬的冷场,陆家嫡长子曾经是卫熠的伴读,两人的关系比较亲近,连忙缓解紧张的气氛。
“我们也不多闹,只看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饮了合卺酒,我们便出去。”
卫熠还是不乐意,他皱着眉,盯着面前的众人看。
阿福拉了拉卫熠的袖子,让他别闹,主动带着他走到桌前。
桌前已经摆好了一壶酒两个酒盏,上面都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纹路。
阿福拿着酒壶,一边一盏倒满,递给卫熠一盏,自己拿起另一盏。“别喝。”
卫钰把住卫熠的手不放。
众人面面相觑,这难道又是什么皇家内幕?
卫熠把他的手拿下去,拍他脑袋一下“你喝醉啦,就说小孩不应该喝酒,你的嬷嬷呢?”
他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将酒杯凑到唇边,示意阿福端起酒杯。
卫钰的眼中全是惶恐和焦急,他刚刚才知道了事情,急匆匆跑来的时候正赶上二人饮酒之时,他急的要命,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卫钰不能在这么多外臣面前说出什么,这是皇家阴私之事,做下这样事情的还是他的母妃。
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完全不知道宫斗是什么的孩子,卫钰心中有深深的愧疚,他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恶事,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若是自己不在了,母妃就不会干这种事了吧。
若是自己不在了,人们也不会认为这是母妃做出来的事情了。
卫钰劈手抢下卫熠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阿福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凝眉询问“阿钰,你怎么了。”
卫钰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摇摇头“阿福姐姐,我???我没事。”
他说了这话,抢过酒壶,直接跑了。
殿内一时间很是尴尬。
卫熠有些不高兴,阿福拍拍他手吩咐侍女“阿钰可能喝醉了。你们跟着看看,别在哪里碰着。”
“太子妃实在是贤惠,友爱弟妹。”人们为了活跃气氛,也凑趣道。
“别皱着眉。”阿福瞪了卫熠一眼“重新布置也就是了。”
卫熠也有些委屈,这是他和阿福的婚礼,他恨不得每一个布置都做到最好,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卫熠都难免会怕不吉利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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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好热好疼,卫钰扶着栏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那药的效力,眼睛渐渐看不清前路,只能摸索着往外走,他希望自己能撑到回自己殿中,这样人们发现的也会晚一点,不至于影响了阿福姐姐的婚礼。
他走啊走,好像走了没一会,又好像走了很远,胃里先开始还是火烧火燎的疼,渐渐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浑身没有力气,每往前迈一步,都要竭尽全力终极僵尸王。
今天是宫中大喜的日子,卫钰早上起来还特意自己挑了一件褚红的袍子穿,这颜色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如冰雪,脸上透着些惊心动魄的血色,卫钰从小身体不好,脸色从来都没有那么粉过,殿外下着雪,他好像感觉不到,雪花飘到眼睑上,像是一个轻轻的吻,他嘴角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一头栽倒。
他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堪堪走出了大殿,沿着外廊走了一截路而已,栽倒的下面便是长长的楼梯,这个孩子掩着楼梯直接滚来下去,躺在台阶下。
他的表情十分的安宁,并不痛苦也不挣扎,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好像只是睡着了。
“四皇子。”后面传来侍女惊恐的叫声,他已经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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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呢,快去请太医。”
卫钰就近被抬回了东宫,他躺在床上,显得瘦弱的可怜,被子盖在他身上,只有小小的一点起伏。
暗卫带回来太医,也带来了一个消息。
“晋王逼宫,兵马司已经反了。”(大皇子封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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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阿福看着他。
卫熠一边穿盔甲,一边叮嘱“寝宫的床下有密室,你躲在里面,等我回来接你。”
他不可能带着阿福涉险,晋王谋反,被镇压了就什么也不说了,若是镇压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阿福也可以趁乱出宫。
他抱了抱阿福“我以后都听你的,就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阿福沉默的倚在他胸前,没有答应。
卫熠前脚刚走,阿福后脚就把累赘的婚衣扯下,她利索的衣服只有骑马服,换好便要出门。
平安喜乐拼命拦着,对于她们来说,最重要的便是阿福的性命安全,太子殿下怎么样,实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阿福轻轻的说“我的父母兄长都在昭阳殿,晋王是挑好了今天的。”
“我们跟您一起去。”
“不,你们俩在东宫里守着阿钰,他这边不能一个人也没有,一旦乱起来,侍女们不会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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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急匆匆的往昭阳殿赶,听得见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甚至看得见那处的火光,阿福原本是很娇气的,她晚上睡觉室内也要留着灯,不然会怕黑,但今天却一个人摸黑走了很远的路,为了不碰上叛军,她不能走大路,只能挑了偏僻的小路,一路在林木间穿行。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福吓了一跳,后背上顿时出来冷汗。
“阿福,没事别害怕,是我。”
------题外话------
我觉得你们一定很想打我,跑掉跑掉。
晚安喽,么么哒
143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的声音温柔而熟悉,尾音带着一点点上翘,好像时时刻刻都在逗弄别人似的,说话的正是卫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txt小说下载/
阿福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吓我一跳,你认得往昭阳宫去的近路吗?大路上已经乱起来了。”
卫祈点点头。
他去牵阿福的手,阿福躲了一下,卫祈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这边黑,你要是绊倒了,更耽误时间。”他似乎是开玩笑一般的道“咱们多熟了,我难道还占你的便宜吗?”
阿福打他一下“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儒道至圣。”
卫祈道“要是不走大路,最近的路就是从长春园里穿过去,这边晚上黑得很,你别害怕。”
他其实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是想再和她说说话,或许以后,就没有这么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了。
阿福点点头,想起黑暗中卫祈也看不见自己点头,出声道“没事的,哪里近就从哪里走吧,反正还有你和我一起走呢。”
卫祈顿了顿,没说话,半响才说“恩,我和你一起走。”
白日里,看着园子里面自然是一派美景,晚上这边没有灯却又吓人的很了,树枝仿佛是张牙舞爪的怪兽,卫祈在前面为阿福开路,不然那些树枝恐怕会划了阿福的脸颊。
“啊。”阿福短短的惊叫的一下,她没看清路,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险些绊倒。
“我牵着你把,要是再把脚崴了,就更麻烦,我还得背着你,我见你仿佛是又吃胖了些?”
阿福也不能不好意思了,现在正是紧急的时候,不能因为自己绊倒耽误时间了,她把手伸给卫祈,没好气的小声道“你才胖了呢,我是冬天穿的多了而已。”
卫祈牵着他的手,低声笑了笑,没回嘴。
两人牵着手在黑暗中摸索,卫祈的手修长,几乎是把阿福的手包在手掌中,他手有些凉,阿福低声道“你最近吃补品了吗?手像冰块似的。”
卫祈握着阿福的手,几乎希望时间停在这个时候,不必面对以后,阿福的手小小肉肉的,她骨架子小,从小便有些偷胖,脸上看不出来,一握手,便感觉到了。
阿福说了话,才把他惊醒了,卫祈几乎是贪婪的享受着阿福的关心,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处心积虑的小偷,偷来了这一时的幸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恩,吃了。”
他在黑暗中急促的呼吸了几下。
“阿福,你不是一直想去游山玩水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各种游记。”
他不等阿福的回应,自己一鼓作气的说下去“昭阳殿太危险了,我现在送你出宫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父亲母亲舅舅舅妈哥哥小火苗都在昭阳殿,我怎么可能自己走。”
卫祈回过神来,自己也知道自己说了傻话,阿福重情义,从来就不是能苟且偷生的人,他点点头“我想岔了。”
他自己心中却知道,刚才不仅仅是给阿福的建议,更是给自己最后回头的机会,只要阿福同意,这天下便随便他们去争,是谁的关自己什么事情,可阿福是不可能同意的,他握紧了阿福的手,叹了一口气。
长春园极大,园中毫无灯光,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两人牵手走着,就像卫祈曾经的梦想一样。
出了长春园,便能看见昭阳殿的灯火。
卫祈看着灯火停了停,倒底没有回头去看背后的长春园,没有看那段牵手而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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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已经乱成了一团,宫廷侍卫和叛军战在一起,鲜血迸溅在红漆门柱上,一时间好像到处都是红的。
卫祈拉了拉阿福“我们从侧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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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喊杀声震天,殿内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的,丝竹音乐之声早就停了,表演的舞女缩在大殿一旁,不敢出声,大臣们愁眉苦脸的对着桌上的佳肴美酒,不知该怎么办?
“陛下,这???这???这可怎生是好?”有大臣打着哆嗦问道穿越火线之生化枪神。
大周传承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逼宫夺位的,但是成功毕竟不多,最出名的当属厉王,天子夺兄长之妻,厉王愤而造反,当时是新年大宴,厉王不只是杀了当时的天子,而且将当时宫中参与饮宴的大臣也杀了个干干净净,最出名的逼宫夺位者,已经为后来人做出了榜样,这些大臣怎么能不担心呢。
“闭嘴。”卫晟斥责道。
顾昭已经派了顾梓轩突围出宫,往京郊大营送信,这时候正在低声哄劝妻子和皇后先走。
“你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咱们还有阿福,还有两个孙子,你还得照看他们。”
“我不走。”华安长公主摇了摇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从小享受了这般富贵,怎么能不承受结果。”
“砰砰砰。”殿门被撞击着,显然是殿外的侍卫不敌,晋王已经带着人在撞门了。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殿门被撞开了。
“哈哈哈儿臣给父皇请安。”晋王朗声笑着走了进来。
卫晟冷脸看着没有说话。
“父皇不欢迎儿臣吗?也是,儿臣十二岁就去封地上了,父皇大概也不认识儿臣了。”
晋王环视四周“还是这宫里好啊,金壁辉煌,满堂富贵,封地怎么也比不过宫里啊。”
十多个死侍横刀围在帝后周围,谨防晋王暴起。
“儿臣小时候看到,衣锦还乡这四个字时就喜欢的很,今日终于成了。”
他四周看看“本王的母后呢?”
皇后声音十分坦然“本宫端坐在此,晋王有何指教。”
晋王摆了摆手“你算哪门子的母后,孤马上要登基,孤的母后是我娘。”
众人虽然见到了逼宫,却没料到晋王说话如此的无礼,但互相看看,也没敢说话。
“我的儿,你???你”宁心居士看着儿子,落下泪来。
“娘,明日你便是太后。”
宁心居士表情复杂的看着上首的帝后二人,对于陛下,她是有惧怕的,有些犹豫的道“儿,这样???这样???毕竟是你父亲。”
“今日事若不成,儿必死”晋王低声道。
宁心居士又看了一眼上首的帝后二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二人还牵着手。
宁心居士点点头,退到儿子身旁“那???那,娘听你的。”
太监端上笔墨,晋王将一张空白圣旨递上“父皇,还请您签下退位诏书。”
“狼子野心,朕当初不该让你去封地,杀了你便没有今日之祸了。”
晋王将桌子踹翻“父皇将我派去封地,难倒还是对我的仁慈吗?明明我才是长子,偏偏什么都是太子的,凭什么?”
卫晟目光冷静而沉着“朕将你送去封地,才是为了保全你们兄弟,长子嫡子,向来便有争夺,若是朕将你培养起来,送去给太子练手,才是真正的狠心,送你去封地,便是朕念在骨肉情分上的仁慈了通天剑主全文阅读。”
“为什么不是太子,怎么不把他送走,我才是你的长子。”
“古礼早有,嫡子为尊。”
晋王拔刀向前“好一个嫡子为尊,不过也没有关系了,有了父皇的旨意,本王照样是天命所向,太子便是要被剿灭的叛臣。”
殿内一时间僵持起来。
卫晟不可能如晋王所愿,晋王亦不可能轻易退却。
“噗。”箭矢插进人体中的声音响起。
宁心居士在晋王面前软软的倒下。
“谁?”晋王惊恐愤怒的瞪大眼睛。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箭,晋王躲了一下,那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叛臣贼子,人人诛之。”
卫祈手中拿着弓箭,带着阿福从侧殿穿了过来。
“老二,是你。”晋王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卫祈手中没有箭矢了,这把弓还是临时从墙上摘下来的,箭是从地上捡的,只有两支,他心中叹了口气,原打算一箭射死晋王,自然是没有对证了,这下却有些难办。
“阿福。”华安长公主担心的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她有些不好的感觉。
阿福回给娘亲一个您安心的眼神,慢慢的往卫熠那边蹭,冲着晋王周围的士兵喊道“晋王连父亲都要刺杀,根本是没有人心的人,你们追随他,日后只会被他杀掉,只要能投降的,一律从轻追究,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士兵们好像被说服了一般,转过头以兵刃对着捂着肩膀的晋王。
晋王惨声大笑“老二,老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才是最费心思的那个啊。”
阿福有些茫然的回头看卫祈。
卫祈微微一笑,还像是往日一般的风流多情,阿福却打了个寒颤。
“我要娶妻了,兵马司方家的嫡长女。”卫祈说过的话响在耳边。
兵马司的主事大人是卫祈的岳父,为什么会去支持晋王,卫祈今天为什么能带着自己穿过包围的叛军?晋王周围的士兵为什么轻易反水?
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夜谋反的不只是晋王还有卫祈啊。
他温柔的对着阿福笑“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走,你不愿意,既然阿福喜欢皇宫,那我们就留在这里。”
“阿福,到我身边来。”
卫祈冲阿福伸出了手。
------题外话------
男二才是用来爱的啊,我突然好爱二皇子。
顺了个便说,大家注意身体健康哦,我最近感冒咳嗽,整个人都有了弱女子的风韵呢,唉
晚安
144 为你
殿中的众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热门小说
这一晚上也太刺激了,先是太子大婚,自然是喜事,气氛轻松愉悦,然后却是晋王造反,众人的心自然揪了起来,等到楚王来了,还以为是来勤王保驾的,没想到却是另一个造反的。
“你疯了。”阿福随手从面前不知是谁的桌子上,抄起一个碟子往过砸,她不能理解小时候的伙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三公主卫葶施施然的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卫祈身后,场中的侍卫主要在保护帝后和顾国公夫妻,也并不会抽出人手去控制三公主的行动。
她冷笑一声,对阿福道:“大胆,以下犯上,当斩。”
阿福并不理会她,只是看着卫祈,她好像要望进他心里去黄金牧场最新章节。眼中浓浓的失望像是一把小刀,让卫祈心中有些难受。
他瞪了卫葶一眼,目光闪了闪,不肯和阿福对视,只是冲她伸着手,再次道“阿福,到我身边来。”
卫葶受了哥哥的冷眼,心里一凉,难倒日后哥哥得了天下,顾皎还要压在自己头上,却也没再出声,只低了头不说话了。
两人一时僵持住了。
兵马司掌事方大人虽然心中有些不满,毕竟他帮着楚王争夺皇位,也是为了自己家的地位,日后女儿成了皇后,方家便是天子外家,这才是荣耀呢,楚王如今的做派,却有些让人担忧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地位不保。
他心里盘算着,面上却不露什么,毕竟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皇位抢上,安乐郡主再好,也是嫁过人的了,自己的女儿毕竟有正妻的地位。
他低声提醒“殿下,当以大事为重,等到您得了帝位,万事便也好商量了。”
卫祈收回手来,看着上首的帝后,心中也难免复杂,最终还是落在了激动上,面对这样大的权利,谁能不激动呢,他看着陛下。
卫晟有些不解,若说老大是心怀怨恨,那老二是为什么呢?卫晟自问并没有对老二不起的地方,他太太平平的在宫中长到成年,然后出宫建府,自己给他挑的封地也是富裕之地。
“为什么?”
卫祈摇了摇头“野心罢,我想要的东西您并不肯给,我只能自己去抢。”
“你准备了多久?”
“出宫建府之后的事情。”
卫晟点点头“那你很有天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还要谢谢大哥,毕竟也有他的帮忙。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父皇您不用拖延时间了,卫熠要勤王只有京郊大营的兵力可用,但是他来不及了。”
相比较晋王刚才的激动来看,卫祈神色十分的冷淡“您若是写下圣旨,我便奉您为太上皇,若是您执意不写,那么今日便是晋王逼宫,楚王勤王,陛下被晋王所杀,儿臣无奈继位。”
“太子尚在,继位也轮不上你。”
“卫祈不会回来了。”他说到卫祈的名字时顿了顿,十分排斥厌恶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阿福一眼。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孤的家人都在这里,孤为什么不回来。”卫晟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他穿着黑色的盔甲大败大步走来,剑尖不住的往下滴着血,甚至踩在地上走进殿里来的时候,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人们才惊讶的发现,外面的喧哗喊杀声停了,现在外面安静的很,仿佛没有活人似的,有的人不由自主的因为这个才想打了个寒颤。
他的披风早就不知道打斗中丢到哪里去了,只穿了一身黑色盔甲,那颜色极其深沉,黑暗中都有些看不清的感觉,仿佛将灯光吞噬了一般,但是他的气势却又格外的鲜明有存在感,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惧明明不想注视他,却又忍不住要去看,后面跟着进来一排兵士,俱是着黑甲,气势沉沉的样子。
人们恍然想起,太子亲征丽兹,得了残忍暴虐的名声,却也得到了军队中的支持,这大概是太子的私兵。
卫祈轻轻的笑了两声“咱们兄弟几个也算到齐了,小四呢,虽然他还不够格争夺,也该让他看看,学习经验以备后用,也算是我这个哥哥的赠礼了无尽破碎。”
“小四饮了你给孤准备的毒酒,现在不知生死,你害了他。”卫熠。
“我没有。”卫祈厌恶的皱了眉头“本王从不行此诡魅手段,后宅夫人才成天惦记着下毒”。
“钰儿,我的钰儿中毒了。”沈妃跌跌撞撞的扑了出来,倒地的灯台将她绊倒了,沈妃也不觉得疼,爬起来,看着卫熠。
卫钰相当于为自己和阿福挡下了一劫,卫熠有些歉意,低声道“四弟现在在我宫中,有太医医治。”
“没用的,那毒没有解药”沈妃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早就该死,你百天那回就应该去死了。”她咬牙切齿状似疯狂。
陛下冷脸看着,怪不得没有找到主使人,谁能想到是一心念佛的沈妃呢,算算时间,她当时应该是怀着卫钰,若是没有嫡子,抡起母家身份,卫钰才是最高的。
卫祈笑起来“这宫中人人都有两幅面孔啊,精彩。”
沈妃拿着发簪,疯狂的扑上来,卫熠的剑都出去了,想起躺在床上的卫钰,硬是停住了剑,只是把她击晕了。
卫祈仍然在笑,他擦了擦脸上溅上的血迹“既然老四来不了了,那便是我们兄弟三个争了。”
他不用问便知道,攻进宫内的人估计都已经被伏诛了,卫熠带的人浑身都是肃杀之气,显然是尸体堆里滚出来的,兵马司的人守在京城里,别说杀敌了,杀鸡都少,往日不过是管一些抓贼的小事,这两方人马交战,胜负可想而知。
“老大?”卫祈转身去看。
“都不许动。”晋王一只手臂中了箭,他趁着沈妃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劫持了阿福,用一只手拿着捡来的刀,拦在阿福脖子上,冲着二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阿福。”二人心中都是一颤。
卫熠的眼睛都红了“放开阿福。”
“好一对情深的小夫妻啊,本王还记得这小贱人为了给你出气算计本王,让父皇把本王送去了封地上。”
他毕竟是个勤于弓马的成年男子,纵使臂膀上中了一箭,力气也不是阿福能比拟的,他的刀在阿福脖子上架的紧紧的,甚至划破了阿福脖子上的皮肤,有血线洇了出来。
“放开阿福,孤放你走。”
晋王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说笑了,我虽然权谋比不过你们,却也不傻,若是我此时放了这小贱人,恐怕我出不了这个大门就会乱箭射死了,倒不如拉上一个人,也是我赚了。”
他警觉的道“老二,放下你手中的暗器。”
卫祈在他的目光下,摊开手将手中的暗器扔在了地上。
“我来和阿福交换,孤在你手中,不会有人敢动手的,孤可以送你出皇城。”
晋王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狞笑“太子殿下如此深情,我做兄长的怎么能不成全呢。”
“不要,卫熠你敢。”阿福瞪着卫熠。
晋王将刀压的紧了一点,示意阿福不要说话。
晋王心中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这次输定了,若说太子和卫祈二人是对手,那自己不过是二人对战时的炮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他这次是死定了的,跑能跑到哪里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不愿意躲躲藏藏的活着,也不愿意被别人管在监牢中审判绝世武帝最新章节。
晋王身上有一种孤注一掷的赌徒气质,当他输到没有筹码的时候,一般人想的是,算了吧再去挣,赌徒只会红着眼睛赌上一切,输了也在所不惜,反正也没有什么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他不会想着卫熠能送自己出去,他就是打着杀一个赚一个想法,比较起来,太子殿下的命当然要比太子妃的命值的动手,要是能把卫祈搭上就更好了。
“扔下你的剑。”
卫熠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
晋王想了想“还请太子殿下把盔甲也脱下来吧,这样子我不好把握住。”
卫熠看着阿福脖颈处的鲜血,那刺目的红色仿佛是火焰,从他的眼里烧到了心里,他一言不发,干脆利落的将盔甲解下,阿福被刀紧紧的逼着,连摇头都不能,她被劫持没有哭,被刀划伤没有哭,看着卫熠一步步走来,眼泪却忍不住的往出流。
“别,小火苗别。”
卫熠冲着她笑笑,好像这只是普通的一件事情似的“说好的,今天听我的,以后我都听阿福的。”
“鬼才和你说好了。”
“不许瞎说。”卫熠皱了皱眉毛,阿福说鬼才和你说好了,卫熠心中觉得不吉利,怕阿福出事。
卫熠一步步走到了晋王跟前,晋王目光阴狠的看着他,太子在他的记忆力还是个小萝卜头,现在却已经是比自己还高的人了。
卫熠摊开手,示意自己身上并没有武器。
晋王将阿福往外一推,刀架在卫熠脖子上,阿福早就感觉到了晋王的疯狂,卫熠今日要是和晋王出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阿福在晋王另一只手的箭伤处狠狠一拳,晋王疼的浑身哆嗦了一下,还是坚持拽着太子殿下,这是他最后报复的机会了。
就是这一颤动的功夫,卫熠也已经伸手夺刀,按理说,晋王并不是卫熠的对手,但是在仇恨疯狂绝望怨恨中,晋王整个人都红着眼睛,仿佛是疯了一般的大力,阿福与卫熠又并没有武器,纠缠的电光火石间,晋王眼前火热,也不辨认是谁了,狠狠的将刀朝着面前的胸膛插下去。
??????
“阿祈。”阿福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卫祈竭力凝神去听,却还是渐渐听不到了。
她刚才是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吧,他恍惚的想。
那她大概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了,果然我还是做不来。
他闭上眼睛,感觉一阵轻松袭来,那么多日子的疲累都不见了。
他毫不抵抗的安稳的沉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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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这个仇恨拉大发了,你们一定都很想揍他。
快完结了啊。
那个福利我在试着写,就是写的慢一点,回头我会发到群里去的,大概吧。
晚安,今天去上晚自习了,不高兴
145 青梅竹马誓已成,携手看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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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朕年已四旬,在位三十载,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未有一日歇也,今年岁已老,国之储君亦贤德之辈,可托之重器。”
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太子卫熠,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韩娱之炫最新章节。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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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晟已经四十七岁了,长子次子逼宫,幼子中毒,混乱之中,还被兵马司方任刺伤,之后还强撑着劳心劳力的安抚大臣,以及很多还要处理的事情,然后,他颓然病倒,第二日发起了高烧,人都烧糊涂了,皇后也受到了惊吓,但是她不愿意独自养病去,始终在床前守着卫晟。
卫晟醒来的时候,皇后正在床边上守着呢,卫晟心疼的很,低声问“累坏了吧,快睡一会。”
皇后摇摇头“不累,我刚睡醒。”
都是老夫老妻了,卫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皇后是强撑着呢,眼睛下的黑眼圈都好似煤灰涂的了,他拍了拍皇后的手,微笑的唤了一声“阿瑶。”心中有了决定。
阿瑶和自己一道累了这么多年,也该到了轻松的享享福的年纪了。
然后陛下就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诏书。
诏书到东宫的时候,卫熠还没在,他最近也忙的要命,宫里宫外,什么事情都要找他,跟着晋王谋反的人怎么办啊?跟着楚王谋反的人怎么办啊?甚至连宫门被撞烂了,用什么规格修,都要报给卫熠,卫熠忙的恨不能分出十二个自己来。
他也没办法,这些事情,他不管就没人能管了,皇家连他自己算上一共五个男人,伤的伤病的病还有在牢里关着的,除了卫熠也没人可找了。
可怜卫熠本是新婚,娶的老婆还是肖想了好多年的春梦主角,结果忙的别说啪啪啪了,连亲亲的功夫都不够,他每天晚上都要咬牙切齿的和阿福抱怨一遍,挨千刀的晋王,他到不说卫祈,不管怎么样,毕竟为阿福挡了刀。
说远了,还是说圣旨到的时候,传旨太监来的时候,东宫中只有阿福在,卫熠还在京郊大营讨论那些叛乱的士兵怎么办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mianhuatang.info
传旨太监将旨意一念,阿福也有些懵,她吓得以为舅舅怎么样了呢,跑着就往那边去了,结果去的时候,人家夫妻两正在含情脉脉的对视,玩你喂我我喂你的游戏,十分的腻歪。(800)
阿福??????
所以您退位就是想专心去恩爱是吧。
卫熠回来之后,也往卫晟那边去了。
父子二人密谈了一个多时辰,然后陛下表示就这些了,谈话就告一段落了,我都教过你的,现在到了我和你母后的用餐时间了,你还不识相点快走,做红蜡烛是没有前途的啊。
然后没几天,钦天监挑出良辰吉日,礼官念一遍诏书,然后卫晟就晋升太上皇了。
小火苗登基,阿福一共做了半个月的太子妃,就做皇后了。
简直想按了快进键一样啊。其实这是在吐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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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熠登基的时候,阿福和他携手登上高高的台阶,下面百官跪拜。
卫熠低声在阿福耳边道“我大概是第一个还没来得及和太子妃圆房就登基的太子。”
他的气息喷在阿福的耳朵上,把阿福的耳朵都染红了。
阿福??????忍了很久才忍住在百官面前掐他一把的冲动。
小火苗最近实在是惦记这件事,好不容易有了名分了,却还是没能碰阿福,人吧憋久了很容易变态的,表现在外面,就是太子的脸越来越冷,扔处决牌子的动作越来越帅,放在家里,就是阿福发现小火苗的小黄腔越来越多,有越来越不要脸的倾向只是想你一直陪着我。
百官都看着呢,阿福也不能掐他,只能瞪了他一眼。
卫熠冲着她一笑“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了。”
阿福一愣,原来被发现了啊,阿福这段日子也是十分的忧心,卫钰的情况一直不好,太医都不敢离开床前,卫祈也??????还有沈妃还疯疯癫癫的关在宫里,舅妈专心照顾卫晟,这些宫中的事情都得阿福管起来,她心疼卫熠忙,卫熠又何尝不心疼她。
到现在,阿福还时常想起那天。
后来的场景一派纷乱。
三公主卫葶和何婕妤扑在卫祈旁边哀哀哭泣,说伤心,她们是真的伤心的,但是也不完全是伤心,她们哭的还是野心的破灭,还是之后的前途,兵马司方任带着士兵上面的帝王冲去,显然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大臣们惊声尖叫,殿中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吵嚷声。
只有卫祈安然的躺在地上,他神色并不狰狞痛苦,嘴角边甚至含着一抹笑意,仿佛是如愿以偿的样子。
阿福不知该怎么办,卫祈胸膛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他今天晚上是陪着阿福一起过来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盔甲,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锦衣,晋王的那一刀是下了大力的,直接把他捅了个对穿,鲜血在地上蔓延。
阿福一声声的唤着卫祈的名字,在她心中,卫祈还是那个摇着扇子说风流数我辈的青年,转眼间却满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
有医者上来,将卫祈抬下去医治,阿福看着地上大滩的血迹,又想起东宫中安静躺着的卫钰,突然有些害怕这宫中了。
卫熠小心翼翼的抱住阿福,亲了亲她的眼睛“没事的,我在”。
阿福把头埋在小火苗脖颈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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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帝三十年,晋王作乱,楚王勤王保驾不成,亦为晋王所伤。
――《大周史记》
“千秋历史,自有史官书,恕臣不能从命。”太史跪在堂下,态度十分坚决。
卫熠也知道史官的规矩,自秦始皇建朝,便有不成文的规定,记载历史是史官的职责,就连皇帝也不能干扰,最严厉的时候,甚至不允许皇帝查看史书。
“但楚王当日并没有真的作乱,叛军都是晋王带入宫中的,他只是说了一些不妥当的话而已。”卫熠道。
史官抬起头看了一眼卫熠,回道“陛下当日新婚大喜,臣亦在饮宴之中。”
潜台词就是你当我傻啊,我当时也在现场好吗,没有楚王的暗自帮助,晋王那种智商能弄得来这么多人,而且还能弄进宫里来,你开玩笑的吧。
“朕只问改是不改。”
史官脖子一梗“史笔如刀,没有不留痕迹的。”
史官是不怕死的,对于他们这种文人世家来说,要是直谏而死是一种荣耀,家族历史上就可以记上忠直耿介之臣,而帝王在气消了之后,也会给家族补偿,再说一般的皇帝也不会那么冲动,毕竟皇帝也是要名声的好吗?
而其这个史官十分不理解新皇帝为什么要修改这段历史记载,要是逼宫的是新皇帝,他要求改史书也是正常的,但是新皇帝从小就被封为太子,登基也是名正言顺,有太上皇诏书的,难倒是这位和逼宫的楚王有很深的兄弟情谊,不忍心兄弟在历史上留下污名崛起1892。
史官脑补来脑补去,都要被想象中的皇家兄弟情谊感动了。
这想法,要是让卫熠知道,估计也不和他磨叽了,直接拖出去斩了也就是了,两人从小关系就不对付好吗。
卫熠能感觉到阿福对卫祈的受伤感觉愧疚,晋王那一刀扎的狠,卫祈好几回都要过去了,硬撑了下来,现在也还不能下床呢。
卫熠的变态的占有度其实还没有表现出十之一二来,在他心中,阿福不知不能喜欢别人,连想着别人,他都会不高兴,更何况还是愧疚这种深刻的感情。
卫熠是真的挺想把卫熠和晋王一起打包送上法场的,然而不行啊,有个人救了我,然后还死了,那阿福不得愧疚死啊,不得记住卫祈一辈子,卫熠怎么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他了解阿福,阿福对卫祈是真的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只是愧疚感动,卫祈也受不了啊,他认真思考之后想到,既然是感动,那就还了他这个恩情,免了他的罪过,这样阿福就不愧疚了,没准还会感动于自己的行为,然后??????啪啪啪。
卫祈想到这里,心中的小人已经在流鼻血了。
他也不和史官磨叽了,拎起史官“史官季氏,宫中酒醉,非礼宫女,朕会让人记下来的。”
“臣???臣冤枉啊。”史官被整懵逼了,皇帝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种流氓作风不符合您的脸啊,说好的臣哭谏都没法实施了呢。
卫熠把史官甩在地上“改不改?”
史官也没办法了,季氏多年的好门风不能毁在自己这里,要不然家族里的老人能一个个哭着去上吊,他点点头“臣改。”
史官到底小心眼,虽然改了有关于楚王的记载,但是在之后写帝王本纪的时候,却毫不犹豫的暗戳戳加上了一句话“帝性执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非君子之风。”
晋王伏诛,楚王伤好之后,便要去封地。
卫祈是真的没有亏待他,封地也没有变,还是父皇之前定下的那块,富裕和平,他心里也是感激卫祈的,如果出事的是阿福,他想都不敢想这样的场景。
卫祈出发的那天,卫熠和阿福站在城门上,看着车队远走。
阿福一瞬间想起了小时候四个人一起在除夕夜放爆竹打雪仗的场景,她有些感慨,轻声的说了一句“大家都长大了。”
卫熠却不肯配合煽情,笑着将她打横抱起“对,长大了,咱们也该做大人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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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告诉我,我是不是好木头?除了大皇子,没有人死好不好,爱不爱我。
要完结啦,接下来是番外环节,给我留言吧,然后我明天晚上会去群里看看,之前说的给你们写番外我一直惦记着。
啪啪啪番外会写的,但是明天满课,容我两天,我憋一憋。
感谢所有相遇过的你们,陪着我从夏天到秋天,你们如此的温暖可爱,每个人都像小太阳,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第一次写文就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我大概是运气特别好的那种木头,虽然不能不承认我是有点蠢,我还错字,还赶上我特别忙的时候,还更的少,越说越嫌弃自己了,呜呜呜感谢你们没有嫌弃我,但我真的英俊,信我,按住亲你们每一个。
国君很忙(专属风景)
乌承继承乌硫国君之位已经七年,先帝留给他得是一个征伐过甚的烂摊子,这七年间艰难困苦不必多说,最辛苦的时候他连着三天没合过眼,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时辰,然后被叫醒去上朝,‘侍’人都觉得国君太拼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但是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乌硫国的发展渐渐走上了正轨,不断德邦开始良‘性’循环,乌承也比前两年轻松一些,但是最近乌承却觉得头疼的很,比最忙的时候还要头疼。
事情是这样的。
乌承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后宫空置无人,别说皇后了,就连个‘侍’奉的宫‘女’都没有,乌家嫡系一脉可就他一个人了,老臣们是天天上报,国君啊,你就娶个老婆吧。
武将更加直接,上折子道,听说那那那有个美人,我们去给您抢回来啊。
还有不断推荐自己的‘女’儿妹妹侄‘女’干‘女’儿的,反正乌承的身边突然充满了这样的信息,‘弄’得他颇有点哭笑不得。
这些还不算什么呢,还有传说陛下这么大不成亲,没准是断袖,都开始有人推荐自己的儿子了。
乌承只能无奈的叫停“朕之婚事,缘分未至而已,众卿不必纷扰。”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是还事有很多人不能理解陛下在大周学来的含蓄,毕竟乌硫是少数民族政权,姑娘小子们的恋爱比大周要开放多了,像陛下这样二十五岁没准还是个童子‘鸡’的人也是再少见的不过了。
虽然都城中关于陛下的婚事议论纷纷,但他本人还是比较淡定的,早年是一直惦记着阿福,虽然希望阿福能一直幸福,但也不得不说自己也希望过,卫熠对她不好,自己就有机会了,这一晃七年过去了,用一句大周俗语来说,阿福的孩子已经能打酱油了,他得希望也越来越小,眼看着无尽趋于破灭了。
乌承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回事,他好像就是太忙太忙,然后慢慢的根本就没有思考这种事情的时间了,其实吧就是初恋受阻,然后一心建设国家,终于国家走上正轨了,他也没有年少时的冲动了。
乌承想的‘挺’开的,大不了将来自己就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也好过要和一个陌生人相处一生。
然而,乌承这么想了,老天爷却不愿随他的心意。
慕容绯雪出现了。
慕容是鲜卑国姓,慕容氏以肤白高瘦,面容昳丽,生‘性’高傲,闻名于外。[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乌承认识慕容绯雪是在一次塞北部族大会上,帐篷里觥筹‘交’错,酒气熏人,乌承掀开帐‘门’出来透透气,小雪打在脸上,让人格外的清醒。
乌承长得好看,但作为一个国君,他并不会因为好看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被很多人诟病,因为他的容貌而怀疑他的能力,所以乌承本人对于自己的外貌是格外不重视的,他从一旁的台子上掬起一捧落雪,在脸上擦了擦,打了一个‘激’灵,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听见了些声音,远远看见,少‘女’一袭红‘色’骑装打马而来,在这样的雪中确实是一场风景,不过也就只值得乌承感叹一句罢了,后面有追逐的少年郎,无一不是面容英俊,个个脸上都透着些讨好之意,乌承笑了笑,心中感叹了一句,年轻人的活力啊,就转身回帐篷里去了。
这一幕在他的心中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但是他却给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别人就是那个少‘女’,慕容绯雪。
她远远地只看见乌承高瘦的身影,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一抖,自小骑马,哪里有过这么慌‘乱’的时候,也就是看见了他罢,在乌承的记忆中这是他于慕容绯雪的第一次相见,但是慕容绯雪其实早就已经见过他了。
白狼城一战,乌承想着用这座城作为阿福的聘礼,事未能成,但也是这场战役,他随手救下的小姑娘沦落了自己的芳心。
冥冥之中,事有定数。
鲜卑皇族,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公主,在十二岁那年的冬天许愿非君不嫁。
只有慕容绯雪知道,她看见乌承长身‘玉’立站在帐篷外,简直想扑倒他怀里哭泣,问问他你记不记得我,结果乌承转身进来帐篷,显然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然后便是追逐,慕容绯雪的骄傲在他面前毫无用处,偏偏她还不好意思,只能板着脸在乌承出现的地方一个劲的晃‘荡’,她自己的追逐者也多,她出现在那,后面往往就有不少少年郎跟着,想要摘下慕容皇族的高岭之‘花’,人一多,乌承就心烦,很快就起身走了。
次数多了,大家还觉得是不是慕容绯雪和乌承有什么矛盾啊,人家去哪里看风景,她就要把人家赶走,也不怨人民群众误会,毕竟慕容对乌承一句话都没说过,就是板着脸在乌承出现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
慕容绯雪其实一直暗暗对自己说,和我说个话啊,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可以和你说话了,但是乌承同学并没有领会冷面少‘女’的小心思,他反省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哪里招惹了这个小公主,算了,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走了,避开些吧。
终于有一次发现慕容绯雪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乌承骑马走近。
慕容绯雪的心狂跳起来,他发现了吗?
乌承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比较喜欢那里的景‘色’?”
慕容瞬间联想到了约会地点四个大字,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淡定而矜持“落日台,镜湖月······”一口气说了好几个。
乌承点点头“那好,本王以后不会出现在这些地方,不打扰公主了,告辞。”
慕容······你回来,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慕容的烦恼没有人能透过她的冷脸看的出来,能看出来的只有她母后。
“绯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母后笑着问。
慕容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思和母亲说。
母后‘摸’‘摸’她的头发“和母亲说说吧,母亲给你出出主意。”
慕容绯雪小声的把自己最近的烦心事说了,明明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他就没有看出来呢?
帘子后面偷听的父王和哥哥:小妹你的明显确实一般人发现不了。
母后心疼的抱抱自己小‘女’儿“这可怎么办,不然我们把他绑回来,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额母后出生彪悍的马背民族。
帘子后面的哥哥看着自己父皇:传言中父王是被母后抢亲的,看来此事不假。
慕容绯雪在一瞬间觉得母亲嘚提议非常有吸引力啊,仔细想想之后还是摇摇头“他和父王不是一个‘性’格的。”
母后也没有办法,她当年就是抢亲成功的,对着对面慕容氏的小皇子喊,你长得真好看啊,我们在一起吧,用鞭子一卷就把人带走了。
母后只能告诉慕容绯雪“那你还是先告诉他把,总得让他知道你追着他为了什么啊。”
慕容绯雪觉得母后这个建议还是可取的,于是她就把乌承约了出来。
“那个,我喜欢你。”
乌承愣住了,半响说“你年纪太小。”
慕容绯雪顿时就翻脸了“你才年纪小呢,我已经十六岁了。”
乌承也不知道要这么说才好了,明明自己这些年已经很习惯拒绝别人了,面对着面前小姑娘仿佛要快哭出来的样子,他却说不出重话来。
慕容绯雪翘着脚,拽着乌承低头,硬是亲了上去,她动作太快,用劲太大,两个人都磕的‘挺’疼,乌承都感觉到小姑娘嘴‘唇’大概磕破了,血腥的味道流进了嘴里。
就这样,小姑娘还死不放手呢,简直要挂在乌承脖子上,一边贴着不放,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乌承心中无奈,温柔的把她‘弄’开,给她擦擦眼泪“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强‘吻’你了呢。”
慕容绯雪也是一时情急就亲上去了,现在也觉得羞了,低着头抓着乌承的袖子。
乌承用自己的帕子给小姑娘擦擦嘴边的血迹,低声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骗人····你没有妻子。”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反驳。
“我喜欢她,虽然娶不到她,但这份喜欢还在,对不起。”
小姑娘掉头跑了。
乌承看着背影,嘴边有一点苦笑。
我也觉得你很好,越是这样越不能耽误你。
行程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次打猎比赛,乌硫国和另一个部族在一个草场上有纠纷,约定好了以这次比赛的输赢来划分,其他的部族都是见证人,结果另一个比赛的部族玩了‘阴’的,进了草原之后,乌承的马发了狂,还有人追杀。
他中箭晕过去的最后一眼,是看见小姑娘把自家拽到马上,他中间‘迷’‘迷’糊糊醒来一次,小姑娘正哭呢,他抬手在脸颊上抹了抹,小声道“别哭,没事。”就又晕过去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帐篷里了,小姑娘一直在旁边守着。
见他醒来,凶巴巴的皱起眉‘毛’“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你看着办。”明明是在威胁别人,却一脸的心虚。
乌承闭了闭眼睛,微笑“好啊,那我娶你吧。”
“你不能不管我,不然我就······诶,你说什么?”
“唔好话不说二遍。”
“不行不行,再说一遍。”
······
有的人是记忆中最美的的风景,但最终我们都会有一个人的专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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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很喜欢最后一句,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专属风景。
福利已经放在v群里了,大家明白,微笑。
天冷了,暖气还没来,我快变成被冻死的木头了,一直是感冒,好一点,继续感冒,恢复一点,接着感冒,在不断的循环,奔溃,然后和某人吵架和好吵架和好,而且好几年没犯的偏头痛又犯了,简直是······想要躲在被子的庇护里不出来,不见人,唉。
儿孙福 阿福孩子们的故事
儿女都是债,卫熠觉得这句话真是所言不假。
阿福怀孕的时候就很不舒服,她一向养得好,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艰难,但偏偏这孩子就是折腾人。
从怀上孩子开始,阿福就开始胃口不好,她那么爱吃的人,那段时间看见油腥就要吐,卫熠每天陪阿福吃饭都提着心,盼望着她今天可以多吃一点,尚膳监的压力与日俱增,每个人都受过皇帝陛下的申斥,要不是皇后拦着,尚膳监人受的板子都要无计其数了,随着肚子一点点的变大,阿福却瘦了下来,她憔悴的厉害。
卫熠心疼的不行,阿福还开玩笑“这下不用减肥就瘦了。”
她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安慰卫熠,其实她心里也担心的很,她担心自己这样吃不下东西,没有办法给孩子提供足够的营养,每天强逼着自己忍着恶心往下吃东西,哪怕是吃完就吐呢,多少能吸收一点营养。
这孕吐好容易在江南名医和长公主秘制酸梅下好转了,她也吃得下东西了,脸上的小肉肉也长回来一些了,但是卫熠还是一点也不敢放松,阿福那段时间特别嗜睡,虽然华安长公主说自己当年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卫熠还是害怕的很,第一回两人说着话呢,他一回头阿福歪在椅子上没动静了,卫熠毫无形象连滚带爬的过去,他以为阿福晕过去了。
这样折腾了九个月,终于到了预产期了,阿福前期瘦下去的肉,都在后期补回来了,但是卫熠却是实打实的瘦了整整一圈,他表面上一无所惧,其实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理缺陷,他心里总有忧虑,他总是担心阿福会不见,阿福好好的时候,他尚且有这样的担心,阿福不好受的时候,他更是受不了,最严重的时候他晚上看着阿福睡觉时候皱着的眉头,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吓得他不能入睡,他甚至偷偷问过太医,要是不要这个孩子,对皇后的身体有没有影响,把太医差点吓死。
阿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产房,卫熠在外面等着。
先开始阿福还挺镇定的,还吩咐喜乐给自己端一碗红糖鸡蛋吃,过了一会,阵痛一阵阵加大,她就坚持不住了,那痛苦如同浪潮一*袭来,不断加强,不断绵延,阿福几乎觉得自己要在这样漫长的疼痛中死去了,她死死抓住床单,竭力用唯一清醒的情绪听着接生嬷嬷的话使力。
卫熠先开始还站在门前,然而阿福第一声喊疼出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果断推门就进去了,进去的时候被门槛一绊腿软的险些摔倒。
他进来的还不能过去给接生嬷嬷碍事,只能在旁边看着,阿福嘴里胡乱的叫着,她喊着疼,喊着母亲,喊着小火苗,卫熠不断的想往前去,太监总管拉着他不让他动,卫熠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觉得这是自己带给阿福疼痛和伤害。
还是平安上去拍了桌子,说您这是在碍事,才让卫熠安静的坐下了,他死死的盯着阿福那边,记住阿福现在受过的每一分苦痛,这都是为了自己而承受的。
阿福生的并不顺利,她前期吃不下东西,后来能吃下了,肚子也没有多大,也就是正常大小,没想到里面这是两个孩子。
好容易屏风里面传来一阵孩子得哭声,卫熠从椅子上蹦起来。
嬷嬷出来报信“恭喜陛下得一千金。”
嬷嬷心里还有点怕陛下不高兴,说了句“先开花后结果,姐姐领着弟弟跑。”
卫熠心里倒是很高兴的,他想着阿福终于不用疼了。
他满心欢喜的等着里面料理一下,自己就可以进去看阿福了。
结果没一会嬷嬷手上全是血,刚才的喜意一点也没有的出来“皇后娘娘肚子里还有一位龙子,但是娘娘已经没有气力了。”
“接着说。”卫熠深吸一口气。
“现在可以用药,最大程度的催发娘娘的力量,但是对娘娘的身体有害,若是不用药就只能看娘娘的意志力了,孩子就······”
人们心里一跳,华安长公主赶来的时候正听见这个消息,她心里也是一颤,从心里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女儿更重要,但是在皇家,总是龙子更重要的,华安长公主还没来得及盯着卫熠施压呢,就听见卫熠干脆利落的道。
“朕要皇后平安无事。”他看着嬷嬷的眼睛,握拳的手微微发着抖。
屏风外面的人们揪心不已,刚出生的长公主在外祖母的怀抱中大声的哭泣着,仿佛也在担心母亲和弟弟的命运。
当然,上天不会这样残忍,虽然过程很煎熬,但是总归还是母子平安了。
阿福醒来的时候,卫熠在床边守着,他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生怕阿福有什么需要,自己注意不到,就死死的在床前盯着。
“宝宝呢?”阿福微笑着问。
卫熠愣了一下,回头问总管“小皇子和小公主呢?”
总管心中也是有些无语,陛下光顾着守着皇后了,两个小孩他还一眼没看呢“在侧殿,华安大长公主在那边看顾着。”
阿福瞪小火苗一眼,知道他定是没反应过来。
“去和姑姑说一声,阿福醒了,把孩子也抱过来看看。”
“别”阿福道“别招了风,等白天天气暖和了再抱过来吧。”
总管也知道陛下是从来不会反驳皇后娘娘的决定的,点点头出去了。
······
出生的时候就够折磨人了,抚养孩子长大的过程也不轻松。
阿福生了一对龙凤胎,名字卫熠早就准备好了,长女起名叫卫长歌,儿子起名叫卫潇然。
先开始卫熠顾不上这两个孩子,一直专心看顾着阿福这边,等到阿福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孩子也搬到这边来了,阿福发现卫熠有点抵触两个孩子,要不是自己抱着孩子得时候,卫熠从来不主动说要去看。
晚上夫妻二人躺在一起的时候,阿福就问了“阿熠,你不喜欢两个宝宝吗?”
卫熠摇摇头,道“没有,我喜欢的。”
“可是······”阿福把自己的观察说了。
卫熠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就是很害怕。”他只要一看见两个孩子就想起当时的惊心动魄,那是他一生中最无能为力,最接近失去阿福的时候。
阿福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没再说什么。
阿福总是抱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耍,时间长了,卫熠也适应一点了,对于孩子们的关注度这才正常起来。
虽然是龙凤胎可姐弟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姐姐爱哭爱闹,中气足嗓门大,还特别娇气,有一回卫熠一进殿门就听见女儿的哭声,他过去一看,阿福正在旁边笑呢,卫熠不明白原委,一问才知道,女儿刚才抓着弟弟的手咬了一口,然而她自己也没长牙呢,大概是太用劲膈到了牙床,她弟弟没什么反应,姐姐倒先委屈的不行。
虽然是一同出生的,但是姐姐要比弟弟大一号,弟弟反而瘦一点,小潇然不爱哭闹,只有有需要了才哼唧两声,用阿福的话说,这小子一副嫌弃脸,台词就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啊。
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了,女儿的长相柔和了两个人的优点,但是和他们两中的单独一个并不相像,儿子眉眼处长得反而像阿福,就因为这个,这孩子后来犯错闯祸,卫熠一看他眉眼就不舍得重重责罚了。
其实教养小孩子真的是一件难事,一般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但在宫中反而是严母慈父,对于女儿,卫熠当然是狠不下心来,虽然这个女儿淘气的很,对于儿子卫熠虽然要求严格,但是碍于儿子的眉眼长得太像阿福,他也舍不得责罚,所以常常是阿福下命令去惩罚。
公主封号柔嘉,实在是想让她温柔一点,不要天天带着弟弟爬树翻墙了,虽然你弟弟只是在底下看着。
柔嘉是真正的天之贵女了,阿福当年虽然帝后宠爱,毕竟是郡主,柔嘉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公主,简直是阖宫之力都要宠着这位小公主,索性还有阿福把着大方向,要不然这孩子将来又是一个混世魔王。
小儿子毕竟安静,虽然柔嘉长公主反应“是弟弟告诉我点心放在尚膳监的,是弟弟告诉我有小宫女给父皇抛媚眼的。”然而大家并不相信,所以看出潇然的腹黑性格了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卫熠对于自己的一双儿女是很自豪的,女儿活泼可爱,儿子聪慧稳重,然而有的时候,孩子的问题还是会让人有些尴尬,比如我是哪里来的?
柔嘉蹦蹦跳跳进来的时候,卫熠正抱着阿福要亲亲呢,柔嘉欢快的上来问“我要有弟弟了吗?还是要有小妹妹?”把阿福弄了个大红脸,命令卫熠这个月都滚去睡书房。
“你怎么知道会有弟弟妹妹的?”
“不是亲亲就有弟弟妹妹吗?”柔嘉长公主表示这不是事实吗?
“额不是的。”
“那我是怎么来的呢?”柔嘉很有探究精神的进一步询问。
“这个······你长大就知道了。”卫熠只能这样解释。
后来阿福告诉柔嘉“因为你爹爹很爱我,我也很爱你爹爹,然后就有了你和弟弟,只有两个人结婚相爱才会有小宝宝。”
柔嘉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心中记住因为相爱才有宝宝。
岁月过的总是很快的,两个孩子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和英姿勃勃的少年。
到了定亲的时候,父母们更要费心,这个不好,那个不成,反正是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柔嘉跑到阿福这边来,大大方方的说“我选好人了。”
阿福心中也纳闷“你选上的人是谁?”
“那个守门的侍卫,他还帮我从树上摘果子呢。”
阿福安抚了女儿一下,把女儿送走,把事情和卫熠说了,守门侍卫的身份实在是有些低,而且也得让卫熠查一查,是不是这人哄骗了自己的姑娘。
正好小太子在,就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他,太子无奈的望天“我和笨长歌说过很多遍了,不是所有带着佩剑的都是侍卫,她一直也分不清。她说的应该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子,受封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她和我说过一次,我去查的。”
这下身份倒是够了,但是还要担心本人靠不靠谱。
小太子道“我查的还行,名声不错人也努力,但是我查的不深,父皇还是再仔细查查比较好。”
卫熠派人查了查,确实不错,家风人品都是好的,他的师傅是裴玥的夫君甘将军,也说这孩子十分的踏实努力,又反复挑选之后,帝后二人觉得不错,就先让小太子去探探他的意思,虽然可以直接下旨吧,毕竟是要结亲,最好还是他也喜欢比较好。
让小太子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婉拒了,是人都知道柔嘉长公主使帝后的心头肉,而且就算小太子觉得长歌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完美,那也不是别人能嫌弃的,他心中就有点怒“卿为何?”
“臣已心有所属,愿等她从宫中放归之日迎娶。”
“宫中?”
“那人是宫中的女侍,臣曾见她一面,她央臣帮忙摘果子。”
太子不明显的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绕圈圈“那就是柔嘉长公主,孤的姐姐。”
“啊?”
“那孤刚才说的事情。”
杨赟有些晕,还是反应过来了“臣愿意,臣一万个愿意。”
柔嘉出嫁之后,全国上下都盯着太子的婚事,家里有女儿的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要让皇后知道,帝后二人感情甚笃,这么多年宫中连个嫔妃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庶子,嫡子也只有这一个,谁嫁给了太子,那就是妥妥的下一任皇后啊。
谁也没想到一向稳重严肃的太子,婚事居然比他姐姐还难办,主要是他喜欢的人。
他想娶的人不是什么官家女子,就是长安城中的一位小家碧玉,姓安名曦晗,家里开了一间药房,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姑娘家里条件也不错,小富人家,但是对于太子来说,着拍马也追不上啊。
卫熠端坐案后,卫长歌站在殿下,父子二人沉默的对视。
卫熠看得出儿子眼中的认真,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是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站在那个位置,看着自己的父皇,希望父皇能给与自己支持。
他沉声道“你认定了?”
小太子如同他当年一样坚定的点头。
“我给你五年时间,到你二十岁那年,去做吧,让别人不敢质疑你的决定,如果二十岁的时候还做不到,我就会为你选择妻子。”
太子跪下行礼“谢父皇。”
阿福知道了之后,只和儿子说“去做吧,下定决定就不要后悔,做个顶天立地的人,承担你每一个决定的后果,如果你后来又觉得后悔了,觉得这不过是你年少的冲动,那才是丢人。”
后来怎么样了呢?
太子十八娶妻安氏,安氏性文静,侍上孝顺,对下有礼,夫妻和睦,时妇之典范。”
——《大周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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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追求,我特么最近就因为这个被烦死了。
亲爱的,你们以后一定要考虑好,不喜欢就明确的拒绝,其实我说的够明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得好像是我把人家辜负了似的。满心的吐槽,还没法子说,气哭。
我最讨厌给别人传播负能量了,说的好像很轻松,其实这几天我整个人都被气傻了,妹子们一定要擦亮眼睛。
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良缘天定,佳期正好 状元番外
?沈瑜冉考上状元的时候十八岁,在翰林院呆了一年,他就外任了,虽然是因为当时太子的争风吃醋吧,但是不得不说这对于沈瑜冉的仕途来说是很好的一步路。
呆在翰林院里固然清贵,却真的是管不了什么实事,但凡能升官的,都得去外任历练。
沈瑜冉分到的地方不算是好地方,平城虽然名为平城,其实却是一点也不平安的,此地民风彪悍,山中常有悍匪,更临着契丹,是边关重镇,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虽然难,但是沈瑜冉咬紧牙一点点做,也坚持下来了,他想出了一种租赁法,先把粮种租赁给农民,第一年不要钱,然后第二年只要返还当时租赁的粮种就行,人们半信半疑的试了,然后他有组织开挖水渠什么的,第二年此地的粮食产量便又很大的提升,各种利农的法子坚持下去,到了第四年的时候,平城的农业就走上了正轨,老百姓的生活富裕之后,他又张罗着开书院,行教化之事,官府开了书院,学费低老师好,只要学得好就不用交学费,老百姓们毕竟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出路,生活差不多的都把孩子送去上学了,生活困难一点的咬着牙也送过去了。
平城一日日好起来了,这每一步背后都有着沈瑜冉的努力,他每天不是在处理公事,就是在翻书学习,改革必然会有损某些人的利益,农民的生活好起来了,城里富商的佃户就变少了,粮食就卖不上价了。
不少人也想拉拢他,嫁女儿啊送小妾啊什么的,沈瑜冉只是微笑,概不接受,他看上去不是很强硬的人,拒绝别人的时候也是客气的。
他做得好是有目共睹的,五年一到,他就升了职位,但是平城人舍不得他走,他自己也舍不得,这是他第一次做官的地方,每一处改变都是他的心血,两相比较之下,他就给朝廷上了书,言说有始有终,他想把事情做完。
卫熠本来就不想让他回来呢,卫熠对于和阿福差点谈婚论嫁的他是很忌惮的好吗,仔细看看说的也都是事情,立马就批了,让他继续发挥光和热吧,所以就只升了官职,没有换地方。
沈大人继续推进商业发展,发展平城特色商业,还上了折子,询问和契丹开展外贸马匹业,一步步走的踏实又坚定,然而就是这样算无遗策的沈大人,最近也有些心事。
还记得沈大人上任的时候曾经救下来一个小孩嘛,小孩叫安蒙,那小孩救下来的时候才八岁,年纪小男女特征也不明显,而且他第一次看见那小孩就是小孩灰头土脸悍勇的和好几个比他大得多的小孩打架的样子,他也就以为这是个男孩子,路上收了做书童。
等到了官府,大家都好好清洗一下身上的疲惫之时,那小孩才小声和府里的老妈子说,他想要单独洗澡,那时候烧热水还挺不容易的呢,除了沈瑜冉,男子都一起洗了,老妈子觉得这小孩有点娇气,就跑去问沈瑜冉。
沈瑜冉也没在意,他想着小孩子家里以前也肯定是娇养着长大的,有个不习惯也是可能的,就同意了,这事情就含混着过去了。
这小孩除了洗澡就寝上有要求之外,其他事情是一点都不娇气的,他细心妥帖,不爱说话,跟在沈瑜冉后面像个小尾巴一样。
七年过去了,这孩子也十五岁了,这个时候少男和少女的区别就已经很大了,沈瑜冉是个糊涂的,只一心顾着公事,其他事情不怎么主意,府里其他人却不瞎啊,人们想着这孩子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大人,没准是大人的童养媳什么的,为了方便跟随才扮着男装,古代人民的脑洞也是挺时尚的。
这回来的是老管家,老管家语重心长的说“大人啊,您岁数也大了,也该成家了,还不想成家的话,也该留个后啊,老奴想着照顾小少爷已经想了很多年啦,这不人选也有,从小看大的,脾气也好。”
沈瑜冉摸不着头脑,什么人选啊?
“不就是安蒙吗?”老管家道。
“啊,你是说收安蒙做义子的事情啊,我已经在准备了。”沈大人回复道。
老管家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大人你已经要玩父子y这种梗了吗?你还是我家羞涩的少爷吗?老管家哆嗦着回答“可是安蒙是女的啊?”
“啊?”沈瑜冉也吓着了。
他想想也是,安蒙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男孩,不过是他以为,然后当初给了这孩子男装,这孩子也就一直穿着男装了。
他自言自语道“不是义子是义女啊。”
管家心很累,明眼人都能看见人家小姑娘喜欢你好吗?不然谁一天给你做夜宵,给你磨墨,给你收拾公文。
老管家懒得理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了。
晚上,安蒙来送宵夜的时候,沈瑜冉就问了。
安蒙笑笑“男装做事也方便。”
沈瑜冉现在已经把自己的级别放在了慈父上,他微笑着道“安蒙这么好看,穿的漂漂亮亮多好,回头让人给你做些好看的衣服来,也是我疏忽了。”
安蒙抿了抿嘴,笑起来,沈瑜冉第一次发现安蒙笑起来的时候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他想着,还真是女孩子呢,听到漂亮衣服这样高兴。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对于安蒙有些疏忽,放下笔和她聊起天来“你的名字也挺像男孩名字,我当时也没有多想?”
安蒙低声道“我叫安濛濛,
低声道“我叫安濛濛,娘亲说生我的那天下着濛濛细雨,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遇见大人的那天,我太紧张没说清,大人叫我安蒙,后来大家也就这么叫了。”
沈瑜冉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自己这些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叫对。
他开始叫安濛濛,还给她买了不少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漂亮的裙子首饰,一些小点心什么的,别说小姑娘换上女装还正儿八经的挺好看呢。
安濛濛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她还坐着书童的工作,帮助沈瑜冉整理文书什么的,两人这么多年相处,十分的有默契,安濛濛知道沈瑜冉每一本书的放置地方,甚至知道他看到了哪里。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掩藏不住的,一个是打喷嚏一个是喜欢。
安濛濛虽然没说,府中的人却都看得出来,而沈瑜冉自然也能感受到这种妥帖,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安濛濛的心意,但是有立马反驳了自己。
他在心中劝告自己,沈瑜冉你瞎想什么那,人家孩子不过是孺慕之意罢了,就是把你当成长辈而已。
本着一腔慈父之心,而且孩子也到了成亲的岁数了,沈瑜冉找了媒婆,研究安濛濛的婚事。
当然大家是不知道的,大家都以为沈大人是终于要准备自己的婚事了,沈大人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今年他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是人家官职高前途好,为人温文尔雅,还是一个黄金王老五的。
等媒婆走了,晚上安濛濛送了夜宵过来,低声问沈瑜冉“大人,你要娶妻了吗?”
沈瑜冉立马否认了,啊我啊,我不急,他接着道:“我是想给你相看一下婚事。”
安濛濛脸色一变,说了声哦,转身就走了。
沈瑜冉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因为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宵夜了。
沈大人守着孤灯批阅公文的时候,内心都十分想念往日那温暖的甜汤热面。
他感叹一声“果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他也感觉到安濛濛在生气了,其实沈瑜冉不是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的,他有不傻,姑娘们你们要知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无法掩饰的,哪怕不说话,你看见他,眼中就是不由自主的笑意。
但是沈瑜冉不能接受,他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天下是有很多伪君子的,他们也是满口的圣贤之语,但是他们这个高标准是针对别人的,自己反而不去准守,但是沈瑜冉不一样,他是在用高标准要求自己,他就是宽以待人严于律己,换句话说他对于自己有点完美主义。
他觉得自己不能回应安濛濛的喜欢,他比安濛濛要大十岁,他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而欺负人家,他希望自己能站在父兄的位置上,为这个可怜的姑娘安排一个好的幸福的未来。
两人的目标无法统一,两人就僵持住了,进入了冷战阶段,平城的冬天来了,沈瑜冉风寒了一次,安濛濛恢复了给他炖汤的习惯,但是不会自己去送,每次都摆脱老管家带去,老管家都劝沈瑜冉,大人啊,您这是犟什么呢。
沈瑜冉笑笑不说话,他是和自己犟呢。
其实时间长了,他也有点受不了,毕竟早就习惯了小姑娘跟前跟后,这样总是见不着还真是心里挂记。
安濛濛也忍不住,她总习惯的往沈瑜冉书房走,走到一半再回去。
那天晚上又是这样,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对方那边走,都想着走一半再回去,结果就碰上了。
沈瑜冉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恩,你也出来赏月啊。”
安濛濛抬头看来一眼天上的乌云。
沈瑜冉更紧张了。
安濛濛索性豁出去了,她本身脾气其实是很厉害的,想想小时候的打架不要命就知道了。
“我喜欢你,你呢,如果你的答案和我不一样的话,我也不会烦着你,我会离开的。”
沈瑜冉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无力的道“我想想。”
他还没想出答案呢,就出了事情,平城周围多土匪,这些年,官府于周围驻军配合也剿灭了不少,也让土匪们恨急了沈瑜冉,毕竟要不是他,别人也不会费力不讨好的组织剿灭土匪的事情。
沈瑜冉在郊外查看今年积雪的情况是就遭到了报复,他出门一向不铺张,一般也就只带着两个随从,这下抓了瞎,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腹部还被捅了一刀,幸亏里正带着村子里的百姓冲出来,沈瑜冉才没被抓走。
他血流了不少,脑海里很多事情飞过,今年的春耕事情还没安排下去,土匪还得接着剿,不能让他们危害百姓的生活,税收的帐还没核对完,自己要是坚持不住,下一任不知道能不能接着做好,他想了那么多,最后脑海中闪过安濛濛的脸,哎答案还没有告诉小姑娘呢。
自己在这个时候想到小姑娘,心里就已经明白答案了。
很多年之后······
“娘,爹爹昨天晚上又熬夜批公文了,罚爹爹把那本新买的古书送给我。”
沈瑜冉心虚的看了一眼娘子。
安濛濛瞪他一下,摸摸儿子头“好,但是阿正要爱护书籍知道吗?”
“嗯嗯。”小沈正冲爹爹飞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题外话------
状元郎的番外出炉啦。(n_n)o哈哈~
还有谁的番外,好像就剩下二皇子了吧,想不出什么性格的人能配二皇子,好像给他配个男子啊,他这种人就是要人宠才好吧,╮(╯▽╰)╭。
看心 卫钰番外
?沈妃心是够狠的,她当时的目的就是要毒死太子,那毒药药效甚强,卫钰年纪小,身体弱,要不是喝的不多,只怕当场就要过去了,就算这样,孩子也一度都要救不回来了,好容易请来了江南第一名医才把他的命保下,只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阿福心中很是愧疚,她坐在床边的小几上,心中堵得发疼,她不知道要和卫钰说什么,在这宫里,他明明最善良无辜,偏偏命运却这样对待他。
“阿福姐姐。”卫钰摸索着床边,阿福连忙把手递过去。
他抓着阿福的手,浅浅的微笑“没事的,我虽然看不见了,可是我还可以听到好听的音乐,还可以闻到香气,还可以品尝美味。”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被那毒药折磨一场之后更是瘦了一大圈,手搭在阿福手上,一点温热气都没有,一片冰凉,可见身体耗损的厉害,偏偏他一点怨恨都没有,还是那样柔软可亲,阿福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小心的控制住呼吸,怕让这个孩子感觉到那里不对。
“阿福姐姐,别哭。”卫钰摸索着想给她擦眼泪,却看不见,有些颓然的放下了手。
······
卫钰没有在阿福面前问起沈妃的事情,他觉得这样有点像携恩求报一般,他偷偷的问了奶娘,奶娘抹了把眼泪,告诉卫钰,沈妃娘娘疯了,陛下也没为难她,还让人照料着呢。
卫钰才安了心。
日子总会过下去的,卫钰也一日日的从柔软的青年长成了俊秀的青年,阿福一直没有放弃为他寻找名医,医治他的眼睛,但也都没有用。
卫钰继承了卫家的良好基因,他俊秀挺拔,虽然稍显病弱,却也是秀雅的,盲眼在别人身上该是很大的瑕疵了,在他身上却让人觉得是白璧微瑕,反而更显得他气质超群。
“给皇兄请安。”其实如果不仔细观察,可能都发现不了卫钰的眼盲,他行走自如,礼义恰当,不管是台阶还是门槛都能很轻松的跨越,能有如今的样子,固然是因为他生来便谨慎小心,更多的便是当初每一日在殿中的苦练,他用一次次摔倒唤来了今天这样如健康人一般的行走。
“起来吧,阿钰有事?”卫熠放下手中的笔。
“臣弟每每读到书中描写我大周之风物时,便心中向往,是以想四处走走看看,求皇兄应允?”卫钰道。
大周的王爷除非是奉命工干,一般只在两个地方,除了皇家就是封地,但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四处走走的,这个时候就需要皇帝的通行令了,卫熠倒不是不想给,他对卫钰也没有什么可防范的,只是卫钰的眼睛,阿福定然是会担心的。
他犹豫了一下“路上难免艰难,不像宫中照顾的妥当,我和你嫂子有些放心不下。”
卫钰声音低而坚定“臣弟年纪渐长,常常思索,若此时没有行动,便是活的长长久久,又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吾虽然眼盲,然心不盲,臣弟想要去感受一下书中说的山河。”
既然卫钰已经下定了决心,卫熠也不好强硬的干预,毕竟卫钰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朕便准了,你多带些护卫和侍奉的人,注意安全。”
卫钰离开的时候,阿福的心中满是担忧,她担忧这个孩子的身体,却不能阻止他的梦想,卫熠揽住阿福的肩膀,低声安慰,柔嘉小公主拍拍母亲的手“别担心,小叔叔会好好的,会有一个人来照顾小叔叔的。”
她年纪小,说话含含糊糊的,别人也没有听清,阿福只当是女儿再安慰自己,摸了摸柔嘉的额头,只有弟弟潇然认真的看了自己的小姐姐一眼。
······
然而卫钰的旅行并不十分的顺利,刚出了京城往顺洲走,就遇到了暴雨,一行人只能匆匆忙忙的住在了客栈中躲雨,侍女都知道卫钰受不得寒,一进了屋子,就连忙去煮防风寒的药了,安排侍奉卫钰换衣的婢女,卫钰不太熟悉,他不好意思,便遣了那侍女去看看饮食安排,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一个人换衣服。
卫钰摸索着去解衣领的扣子,他平日里不爱晒太阳,皮肤甚白,被玄色的深衣衬着更显得皮肤白皙到透明的地步。
藏在房梁上的某人眼睛都瞪大了,然后才反应过来,移开了视线。
卫钰顿了一下,停下了解扣子的动作,轻声道“孔子曰,非礼勿视。”
房梁上的那人更不好意思了,她索性飞了下来,为了掩饰窘迫,她先开口道“我才没看呢。”
她说话是个女子声音,卫钰更是吃惊,将一旁放在茶几上的披风都披上了。
上官雨出身江湖世家,又是在苗疆长大,没见过这样容易羞怯的男子,卫钰这样小心,她倒觉得有趣“你遮什么,你又不吃亏。”
“姑娘······”卫钰从小宫中长大,更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子,又窘又气,脸都红了。
上官雨的性格也是有趣,原本她自己之前也有些害羞,眼见得自己眼前这人羞得更加厉害,她反而得意起来,伸手轻巧的在卫钰脸上一摸“你脸都红了。”
卫钰向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自重。”
“门在那边,还请姑娘出去。”
上官雨往外面看了看“外头下着大雨呢,我没法走。”
卫钰皱起了眉头
卫钰皱起了眉头“那还请姑娘住到别间去。”
“下了大雨,大家都要躲雨,这里的房间都满了。”
卫钰有些无措“那你住这间,我先出去。”
“喂,你别走,我逗你的。”上官雨拦住他。
卫钰眉毛都皱起来了,她盯着卫钰的脸看,心里砰砰跳,哎呀,他怎么这么好看。
她轻声道“后面有人在追我呢,我才躲起来的,我怕被他们发现不敢出去。”
卫钰本就性情良善,他想了想“你是否做下违背国法道义之事,是否伤人性命?”
上官雨摇摇头“我可没做过,我刚刚才出师,正要回家去呢。”
“那你就先躲一夜吧,明天早上换上我侍女的衣服,和我们一起混着出去。”卫钰道。
······
等到侍女们回来,上官雨已经又躲到房梁上去了,卫钰往哪里看了好几眼,估计她是不愿意再他人面前露面,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晚上和侍女说自己没吃饱,让送来一碗面,卫钰觉得她饿了。
晚上卫钰躲在床帐里换了衣服,上官雨在房梁上直笑,气的卫钰脸又红了。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月亮将乌云拂开,探头看着大地,月光从小窗进来,在地面上洒下一片月斑。
“喂,你睡着了吗?”上官雨轻声的问。
“还没。”卫钰也有一点睡不着,他第一次出来游历,想起什么都觉得很有些意思。
“今天的月色真美啊。”上官雨感叹道。
“你不出来看看?”
卫钰犹豫了一下,掀开床帐从床上下来。
两人一起趴在窗棂上对着月亮发呆,上官雨看着看着就偏头去打量卫钰,越看越觉得他眉眼精致,没有一处不好看的。
卫钰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感受着雨后清润的空气,他轻声叹息“真美啊。”
“我说的吧,这样美丽的月色,不看多可惜,要不是我,你就躲在黑漆漆的床帐里,错过了这样的美景呢。”
卫钰笑了笑,并没有说自己其实看不到她口中美丽的月色,毕竟当他趴在窗棂前时,也好像确实感受到了那份雨后初月的清丽。
两人就坐在了月光照着的那块地上,低声的说着话,互相交换了名字,上官雨十分的活泼,听说他是出来游历的,迫不及待的介绍起南疆的景色来,她绘声绘色的描绘着竹制的吊脚楼,戴着银饰的少女,和到处想起的山歌。
卫钰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凭借着少女的描述想象着绮丽的苗疆之景。
······
不知不觉间,天就放晴了,上官雨想了想,轻轻推了推卫钰“你有妻子了吗?”
卫钰一愣摇摇头“我尚未娶亲。”
他虽然眼睛盲了,但毕竟是亲王之尊,愿意嫁他的人也多了去,只是卫钰总觉得对不起人家女子,从没有应允。
上官雨想起师傅的话,遇见喜欢的人就要果断下手,若是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她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然后道“我家住在四川成都府,你来提亲的时候只要打听上官家,就能找到。”
卫钰有些懵“我为何要提亲?”
“这是我们门派的规矩,你看见我的脸就要娶我。”上官雨心中给自己打气。
卫钰叹了口气“可···我目不能视。”
上官雨要气哭了,你不想娶我,还编出这样的借口骗我“你昨天晚上还看月亮呢。”
“我是用心看的,不是用眼看的。”
“那我也要让你用心看我。”
上官雨也是倔脾气,认准了是谁就是谁,她一边跟着卫钰游历,一边给师门家中传信,寻找能够医治卫钰的方法。
两人相处颇有意思,常常能听见马车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你别进来。”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那···你出去啊。”
“哎呀我都看见了,还出去干嘛啊?”
可怜小卫钰,每每红着脸好像遇见了流氓的小媳妇。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有上官雨在,他的旅途变得更加有意思了,上官雨能把每一件东西都说的妙趣横生,她拉着卫钰,描绘着眼前的一切。
卫钰明明知道她瞎带路,已经把路线拐到苗疆去了,却也什么都不说,只当是不知道一般。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见她的师傅了啊,还默默打算着该准备些什么礼物。
结果等到的,却是一盏迷香。
他迷糊的想着,好像信错了人呢。
黑暗中仿佛听到有人的对话。
“你决定了?同命蛊?”
“徒儿已经认准了这人。”
“好。”
······
阳光照在脸上,卫钰从迷糊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满竹楼的阳光。
旁边躺着的少女莞尔一笑“看见我的脸了吧,这下你一定得娶我了。”
------题外话------
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握让小四盲了一阵子生气。
有点想开新文,然后想到自己马上要期末考了,立马就萎了,哎,我是个软弱的木头。
对了,精灵旅社二很好看喲,有空的话可以去电影院看看,抓狂的德古拉敲萌。
一百问前50 小太子和太子妃的初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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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大家期待的一百问啦,今天的特约主持人是小嘴程程,她被委派了这个任务,特意穿越而来,好了话不多说,一百问马上开始。
1请问您的名字?
阿福:顾皎,小名阿福。
卫熠:(拦住阿福,询问,)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向我们发问。
程程:(掏出采访证,上面写着木头特批。)
卫熠:冷哼一声,就算这样,朕也不会接受这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阿福:(拉一拉卫熠的袖子)小火苗 ̄ ̄
卫熠:媳妇说的对
(⊙﹏⊙)b真是妻管严的自我修养。
2年龄是?
阿福:今年二十。
卫熠:这种无聊问题我不会回答的。
程程吐槽:不就是因为比媳妇年纪小一岁不愿意说嘛,这种傲娇的个性还真是。
3性别是?
阿福:女,说真的这个问题真的有问的必要吗
卫熠:握着媳妇的手把玩,完全无视了问题。
程程:······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阿福:恩,性格的话,一般还好,有时候也不太好(有点不好意思)
卫熠:媳妇你性格最好了(除了把我从殿里赶出去的时候)。
程程:嘤嘤嘤何必一直虐狗,那陛下的性格呢
卫熠:朕性格自然是好的,但是管你何事
5对方的性格?
阿福:小火苗就是很认真啊,有时候会有一点小羞涩,但是很可爱
卫熠:(虽然觉得被媳妇夸了,但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瞪了笑着的程程一眼。阿福的性格非常完美,善良体贴,坦诚理智,额不如果再有一点热情就最完美了。
程程:总觉得这个热情有点深层次的含义呢。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阿福: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小火苗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了。
卫熠:不开心,他对于这次见面没有印象。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阿福:可爱的小弟弟。
卫熠:持续臭脸,他还是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影响。
程程:羡慕,青梅竹马就是好啊。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阿福:最喜欢小火苗的陪伴吧,从小到大一直陪在身边的人。
卫熠:笑着看阿福,阿福的每一点都很喜欢,恩希望阿福能热情一点。
程程:陛下······对于热情这一点还真是很执着呢。
9讨厌对方哪一点?
阿福:(很认真的回答)有时候有点偏激,自己一个人琢磨,不和我沟通。
卫熠:(搂住媳妇)媳妇我以后不会了,一定和你商量(内心有关于情敌的事情除外。)
程程冒死打破甜蜜:陛下您还没回答问题呢。
陛下:我没有讨厌的点。(我正抱媳妇呢,你能不能不说话)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阿福:有点羞,还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卫熠:非常极其的好,我们是最适合对方的。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阿福:大场合会称呼陛下,平时就叫小火苗,阿熠
卫熠:一般就称呼阿福(内心,叫宝贝被打了)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阿福:现在这样就很好。希望他不要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卫熠:······
阿福和程程:陛下你流鼻血了(总觉得想了什么污污的东西)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阿福:小狼狗吧,有时候也会凶凶的,但是其实非常听话
程程:只有您这样认为啊
卫熠:(斩钉截铁)猫咪。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阿福:我的画?我见小火苗很宝贝我送的那副画。
卫熠:阿福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随着阿福的喜好变化。
程程:太甜了啊,你们两个。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阿福:每次小火苗送的礼物都是我非常喜欢的,而且他基本上每天都会送礼物,我没想到的他也会想到。
卫熠:我想要(小声的凑到阿福耳边说)然后阿福就脸红了。
程程(偷听被发现,并没有得到信息)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阿福:(摇摇头又点点头)但是最后也没有说出来。(诶,是什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的事情吗?)
卫熠:不够热情。
17您的毛病是?
阿福:恩懒或者娇气。
卫熠:妒忌心强。
程程:原来您自己也知道啊。
18对方的毛病是?
阿福:恩,他自己已经说了,除了这个的话,控制欲也比较强吧,我想在家里呆了半天,他就追来了。
卫熠:媳妇太好,竞争者太多算不算?
程程:我为什么要和木头申请这次采访,被秀了一脸的恩爱。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阿福:其实还好,时间久了,我能理解他是比较没有
我能理解他是比较没有安全感。
卫熠:关心除了我以外的人。
程程:弱弱的问,家人呢?
卫熠:一样会不高兴,会嫉妒,但是家人的话可以忍住。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阿福:很多,笑,但是他很好哄啦。
卫熠:······早上起来的时候,阿福就会生气。
阿福:这种事情不要说。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阿福: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卫熠:我得到她了。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阿福:我们小时候经常出去玩,不太记得了,如果说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大概是御花园?
卫熠:我一直以为我五岁表白之后,每一次都是约会。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阿福:很好吧,他整个人都处于乐颠了的状态(阿福想起当时卫熠的表情)
卫熠:还沉浸在自己五岁时候的表白被忽视的伤心中,没有回答问题。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阿福:恋爱中
卫熠:未婚妻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阿福:皇宫,恩宫外的话燕清阁,他家的点心很好吃。
卫熠:和阿福在一起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约会的地点,所以是随时随地。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阿福:送礼物,然后会尝试亲自下厨。
卫熠:不用特殊做准备,随时都注意着阿福的想法。
程程:被虐狗虐到不想说话。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卫熠:我。
阿福笑。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阿福:很喜欢。
卫熠:喜欢到不是你能理解的程度。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阿福:啊我以为刚才那个问题就是这个意思,说两遍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
卫熠紧张
阿福:爱。
卫熠松了一口气。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阿福:他不说话,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的时候,我最没辙。
卫熠:对于阿福,我一向没辙。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阿福:抿了抿嘴唇,我会离开吧,(故作轻松的说,)他要变心,我就发财了。
卫熠(眉心皱的死紧)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阿福:不会。
卫熠:我说了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额陛下已经生气了,程程连忙问下一个问题。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阿福:大概就自己先去吃吃喝喝逛逛玩玩了,等他来了再找我。
卫熠:会很紧张,马上就会去找阿福,担心她会出事。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阿福:······我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程程:这个问题还属于比较清纯的
阿福:好吧,皱着眉毛喘息的样子最性感。
卫熠:每一个表情。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阿福:心跳加速,我是吓的吗?恩他坦白自己坏心思的时候,我最心跳加速。
卫熠:阿福对着我微笑的时候。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阿福:给我做点心的时候,他真的有点笨手笨脚,但是很可爱。
卫熠:躺在一起的时候。
39曾经吵架么?
阿福:吵过。
卫熠:恩。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阿福:还是沟通的问题吧。
卫熠:是我不好,但是我非常庆幸有那次争吵。
41之后如何和好?
阿福:打了他?哈哈,开玩笑,应该是坦白了两个人的想法和顾忌吧。
卫熠:阿福同意交往了。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阿福:希望,但是不确定可以。
卫熠:不是希望是一定。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阿福:(含笑看卫熠)随时随地吧。
卫熠:阿福陪在我身边,同意我要求的时候。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阿福:陪伴支持。
卫熠:保护占有。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阿福:拒绝我吃玫瑰酪的要求。
卫熠:···媳妇你在怀孕不能吃凉的。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阿福:松树或者含羞草。
程程:啊,为什么这么觉得?
阿福:松树看起来是很冷寂的树,但是其实是很高大有安全感的树木,而且松子却很好吃,有一种松树的叶子摸上去是有点扎的毛绒绒的感觉,就是我的想法吧,含羞草是小的时候比较像,现在不太像了。
卫熠:我说不出来,我没有办法把阿福和别的东西做类比。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
隐瞒的事情么?
阿福:没有吧。
卫熠:沉默(有他也不会说的)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阿福:我没有自卑感啊。
卫熠:担心阿福会觉得自己不够好。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阿福:公开
卫熠:公开(这是我用多大劲才争取到的公开啊。)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阿福:我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只要他不背叛,此生属他。
卫熠:永久。(卫熠已经在寻找玄真子,寻求不分离的方法。)
程程:这种占有欲·····
预定你的每一生。小太子和小太子妃的初遇。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阿福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
和自己娇气受宠的胞姐不同,卫潇然几乎是个完美的太子殿下,他让帝后骄傲,让群臣放心,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承认这个他拥有让人臣服的霸气。
一个庞大帝国的继承人,优雅俊美,权势和财富在他的背后闪着金光,每一个少女都在目眩神迷。
然而,他最后娶的太子妃只是长安城中一位最普通的少女。
多少少女伤心嫉妒的笃定安氏一定坐不稳太子妃的位置,然而安氏不仅坐稳了太子妃的位置,还顺顺利利的晋升皇后,两人的手一牵就是一辈子,再没松开过。
犹记当年檐下初遇。
“你没事吧?”安曦晗看着墙角神色昏沉的少年问,这是她记忆中的初遇。
然而,其实这可不是一个偶然,有一句话说每一个偶然都是必然,你认为的偶然是另一个人的处心积虑。
卫潇然已经悄悄的看了安曦晗半年了,从这一点上看的出来,他继承了卫熠的痴汉力,但是忍耐力却提高了不少。
他第一次看见安曦晗的时候,这姑娘提着一篮子白玉兰走近药铺里,卫潇然觉得这姑娘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明明是挺秀气的长相,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本来,这就是一个一面之缘而已,但······命运安排好了一切。
卫熠第二次看见安曦晗的时候,他是去了那家药铺的,去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是那家药铺,他当然是优雅冷静的,但是作为一个少年,那一点意气时不时也会冒头,他和损友出来参加民间的论事会,两个人坐在屋顶上听,一边听一边喝酒,然后就喝多了,损友也有点晕,还记得两人应该吃点解酒药,扶着卫熠,两个人跌跌撞撞就往药铺里去了。
卫熠坐在药铺外面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他心里明白事,就是最近累的厉害才放纵的多饮了两口,现在也不过是微醺,他不会让自己喝糊涂,心中知道身边跟着的侍卫会安排。
正眯着呢,听见里间的声音“又是醉鬼,七叔你拿棍子来,我今天和他们拼了,天天来捣乱,看我不敲破他们的脑袋。”
卫熠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那清秀的小姑娘还有这样泼辣的一面呢。
“小姐,小姐,你女孩家家的,那能出去?”
“女孩子怎么了?”那女子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子倔强“我非要把他们赶走。”
“小姐,小姐,你别急,不是那些泼皮,是两位醉酒的小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该是读书人呢。”
里间那人又说了两句,才把小姑娘劝服,没有拿着棍子打出来,只是外面等着的卫潇然心里却有一点隐秘的遗憾。
后来他找人问了问,安氏家中只有安氏一女,往日父亲在外主事,做生意正派认真,自然无碍,这两天安曦晗的父亲生病了,就有人生了坏心思,盯上了安家的药铺,那些泼皮也是那人雇来闹事的,想着搅垮了安家的生意,逼着安家把药铺贱卖,不管如此,还想着要纳了安曦晗做小。
卫潇然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心里觉得一阵的不舒服。吩咐人帮安家解决了困境之后,他也养成了隔三差五就去安家转一圈的习惯,有时候看的见安曦晗,有时候看不见,要是没看见,卫潇然心里就失落的很。
这小狐狸准备了半年,说服了他父皇之后,才一手设计了自己和安曦晗的初见。
一次完美的遇见。
------题外话------
恩后五十问更加的无节操,大家想看我再写吧。答应小雨的初遇番外。
最近特别伤心,我喜欢吃的朗姆酒蛋糕停产了,哭晕,店里的老板再帅都不能让我开心了。
晚安。
罗浮春(二皇子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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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本文由。。首发
啊对,原本像告诉大家我新开了,但是审核没过,过完年再说吧,祝大家新年快乐,红包大大的有哦。
这不算悲剧吧,有点淡淡的惆怅,卫祈的心中永远有阿福,但是他也只能平静的生活下去,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所以表面的宁静和幸福下,或许都隐藏着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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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交杯酒饮下,恍惚中,罗浮春好像真的有一丝丝甜意。
三个月后,楚王大婚。
他眼中虽然有微微的笑意,却只是淡淡的,心里想着“就是这个女子了,那晚···本王不想辜负别人了。”
卫祈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他笑着哄“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呜呜你···你。”云洛璃扑到卫祈怀里,哭的更厉害了。
“哦,你不愿意也没办法,反正圣旨已经下了。”卫祈耸了耸肩。
“你···你···你说什么?”
卫祈眼看着把人逗哭了,走上前去,拉拉她的手“那你愿不愿意倒八辈子的霉呢?”
“你这种人,谁嫁给你谁倒霉,倒了八辈子的霉。”云洛璃眼泪都出来了,拿手随便一抹,嘴上还颇硬气。
“我倒不知道王妃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卫祈笑吟吟的道。
云洛璃抽抽鼻子,奶奶的腿,果然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我们到确实是无话不谈,但是转达这种话还是不太好······”卫祈摸了摸下巴。
“不走,还留下来给王妃敬茶吗?”她掏出一个铜板甩在卫祈身上“对了,这是我的礼金,你这种人也有人要,替我向王妃转达同情。”
“你要走啊?”有人倚在门口,声音带笑。
“······”在她走神的时候,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了。
去哪儿,啷个晓得去哪儿哟,这个负心汉,王八蛋,格老子滴,早知道我就学武不学琴,到时候把人一绑,直接带到回去····云洛璃又委屈又难过,在心中用家乡话大骂。
“云大家,您这是打算去哪儿?”还有人问。
“恩,走。工钱不要了,留着给你们家王爷娶王妃用吧。”
“云大家,这是您这些年的工钱,您真的要走啊?”大家十分的不舍。
日子好像一晃就过去了,转眼间,卫祈已经在南城呆了七年,虽然南城远离长安,虽然卫祈始终没有回去过,但是卫熠心里十分的警惕,你妹的你七年都不结婚你是不是还惦记我老婆,卫熠年年都想给卫祈赐婚,卫祈年年拒绝,拒绝了七年,好像是终于撑不住了,在第七年末尾的时候南城里有了这样的消息,陛下给王爷赐婚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两人的争论没有结果,只能暂时搁置,后来每次说起云洛璃都要把这个结尾说一遍,还每次都有新的理由,她坚持说“这酒喝到最后是甜的。”
“不,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云洛璃固执的道。
卫祈笑了笑“你这个结尾太大团圆了,续的不好。”
说完又有些后悔,怕真的让这人伤心,道“罗浮的故事还有个结尾,罗浮后来去了别的地方,又遇到一个人,这个人喜欢罗浮的酒,也喜欢罗浮的笑,他打动了罗浮的心,后来罗浮又酿了罗浮春,这次是他们的喜酒,他们成了亲,开了一家酒馆,酒馆里只买罗浮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罗浮春,不必听,将来也会明白的。”云洛璃看着面前这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
卫祈转了转自己面前的酒杯“我今天把罗浮春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了,可惜那人好像没有仔细听。”
这人生的好看,一副富贵公子模样,好像温柔多情的样子,心肠却冷的很。
“我没醉。”她第一次抬起头,直视着面前这人。
“······云大家也喝醉了”
“你在那,那的风景就好。”云洛璃盯着自己面前的琴,仿佛琴上开出了花。
“怎么是都好呢?”
“都好。”
“云大家,你说是长安的风景好,还是南城的风景好呢?”
当然也有人知道原因却不肯说破,当这人说自己差劲的时候,当然就得了人家的同意。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长安留在南城,或许是因为得罪了某个纨绔,或许是因为爱上了南城风景,或许是······
抚琴人是云洛璃,云洛璃乃是长安城中的琴艺大家,她在长安极有名,无数纨绔才子守在楼中,就为了等她偶尔的一曲,卫祈离开长安的那一年,云洛璃抱着琴来到南城,第一次敲响了楚王府的大门,她应聘琴师。
卫祈点点头“是啊是啊,我是知道也没办法。”
“王爷自己也知道。”一旁的女子停下抚琴的手。
他叹了叹气“我还真是个差劲的人啊。”
他所有的豪情所有的壮志不过就是个阿福,那最后的一搏也是交织着妹妹的野心,娘的野心,和自己那一点舍不得的妄想,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也是疯了,从阿福选择了卫熠的时候,自己就输了,他心里觉得这故事中的罗浮和自己有些相像,只是自己连最后的美酒都没能给阿福留下,却留下个不太好的印象,阿福当时一定被逼宫吓坏了,之后自己满身血的倒下,大概也不会太好看,希望阿福记得的是自己英俊的样子。
“醉眠树下君莫唤,梦的仙子送桃花。”这是卫祈小时的诗。
豪情壮志,卫祈本来就没有这个东西,他从小就爱好写诗画画,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小的时候还挺得太傅赞的,他原本最想做的就是风流才子,后来觉得才子太穷,就把志向改成了风流王爷。
他叹着,拿起伞,孤身走近江南烟雨中。
“没有,只是别人讲给我听,我觉得挺有意思就给你讲讲而已,罗浮啊罗浮······”
“王爷,刚才那个故事,有什么深意吗?”恒承叫住卫祈,他觉得这故事里没准是有什么暗示?
恒承显然还想再劝,卫祈摆手制止了,他起身向外走。
卫祈没有将窗户合上,雨丝细细随着风从窗外扑到人脸上来,倒是一阵清凉之意,他声音轻轻的“恒承,你回去吧,告诉他们,卫熠打小就认真,这个人不是翻旧账的人,只要好好办差,他不会因为你们和我有旧,就无视功劳的,。”
南国多雨,说话间的功夫,一场骤雨又至,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江面上,瞬间就空了,船归岸,人归家,水鸟从江面上掠过,大概也是向着回巢的方向去了。
“王爷·······”恒承声音有些哀求的意思,楚王窝在这南城,江南水乡的缠绵似乎把楚王的心气都缠磨没了,他们这些人还指望着楚王能卷土重来。
卫祈顿了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王爷,难道您就愿意屈居人下,只能窝在这小小的南城吗?您当年的豪情壮志呢?敢教天地换日月呢?”恒承几乎要逼到卫祈脸上来了。
卫祈摇了摇头“恒承,别说了。”
“当今虽然也算的上圣明天子,但是我们都没有忘记王爷您,只要您振臂一呼,我们必然响应,王爷······”说话的这人十分热切的看着卫祈。
“有意思,但是王爷······您先听我说。”那人心中不理解王爷莫名其妙说的什么故事,又急又气道。
“你觉得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王爷···”这人更加一头雾水了。
众人大赞,很多人第二天找到罗浮酒家,想要再卖一些这酒,罗浮却不在了,后来人们就叫这酒罗浮春。”
那人大婚当天,罗浮果然送来一批好酒,这酒清冽甘爽,回味中又一点淡淡的酸涩,如同未成熟的果子。
这是罗浮第一次抬头看这人。
罗浮这人看着笑着答应“现在没有好酒呢,等新的酒酿出来,我就送到您家里去。”
“罗浮娘子,麻烦您。”那人道“我要买十五坛酒,挑品质好些的。”
“这不是要成婚了吗?我买些喜酒。”
‘你啊你,还没成婚就这么听老婆的话,那今天怎么过来了?”
‘是啊,芳娘劝我少饮些酒,怕对身体不好。’
终于有一天,这样微小的幸福也没办法实现了,这个人好久都不来买酒了,罗浮心里着急又没有办法,她酿出来的酒都带了思念和伤感,变得苦涩,终于有一天,罗浮又看见了这个人,她鼓起勇气想问问他,把台词在心中念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旁边那人和别人说话‘你最近不是戒酒了吗?’
以前有个酒娘子叫罗浮,罗浮有个心上人,但是罗浮貌丑害羞,她始终没有向心上人说出自己的感情,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心上人来打酒的时候,悄悄的看他两眼,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少饮些酒吧,对身体不好”但是始终不敢和这人搭话。
楚王并没有看他,他讲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本王来这里五年,品过上千种美酒,这是最喜欢的,这酒叫罗浮春,有人告诉本王这样一个故事。
“王爷······”面前的人拿不准他的态度,显然有点着急,语带催促之意。
“真好听啊······”卫祈坐在酒肆二楼,靠在窗边以手支额,手中酒杯不停,淡淡的感慨。
楚王的封地在南边,气候温暖,富裕和平,很是一个好地方,水道在城中弯弯曲曲,如同这城的血脉,船娘的吴侬软语是一支支小调,随着水波荡来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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