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自己杀疯了【刑侦】》 第1章 托梦套餐 “近日汽车南站附近出现一名变态杀人犯，行李箱里面发现一具无头尸体，死者尸体被人肢解，请广大市民减少外出，小心可疑人物。” “据悉，该名作案男子，身高160cm左右，体型骨瘦如柴，眼窝凹陷发黑，衣着黑衣黑裤，头戴黑色鸭舌帽。” 阮川吃着薯片，看着新闻，眉头锁死。 脑海中不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十六年前的杀父仇人回来了？ 时隔多年，凶手再次犯案，说不定这回能够将此人绳之以法！ 阮川第一时间给公安局的严局打了一通电话。 “严局，刚才看电视了吗？十六年前杀害我爸的凶手可能浮出水面了！” 对面沉吟片刻，“小川，新闻是昨天上午的，凶手已经抓住了。 原本我们以为是名男性，局里女警发现这人裤子上面带血，检查之后发现是名女性，正值生理期。” “女的？怎么可能？当年目击证人虽然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但是十分肯定凶手的身材特征是一名男性。” “小川，你先别激动，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这名凶手从精神病院逃回老家，看见村里一户人家正在办理丧事。趁着守夜的人打瞌睡，悄悄潜伏到灵堂，对着棺木里的那具尸体大卸八块，随后装入了行李箱。” “严局，那怎么解释死者消失的头颅？我爸当年丢失的头颅至今下落不明，我怀疑说不定就是杀死我爸的同一个人。” “小川，不要一叶障目，那颗头颅已经找到了，这个女人将死者头颅装进了麻皮袋，并装入了二十斤左右的石头，抛到了他们村的河里。” “他娘的，这么癫？？？” “是的，疯归疯，但不傻，还知道麻皮袋里面装入石头，避免头颅漂浮起来。她主动交代之后，我们派人进行了打捞。” 阮川一阵失望，“好吧，看来我爸的案子又没戏了！挂了！” 阮川回房倒头呼呼大睡，每次心情沮丧的时候，他都选择睡大觉来逃避现实。 睡梦中，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儿子，一定要找到爸的头，阴曹地府最瞧不起死无全尸的人。” 阮川猛地睁开眼眸，惊得瞳孔骤然收缩。 爸的无头身子飘在空中，脖子上面血糊糊的一片。四肢稍稍扭动一下，脖颈就会血液四溅，犹如血色喷泉。 房间的墙壁上、发黄的地板上、妈刚换的四件套床单上、他的苹果笔记本上，床头的内裤上，飞机杯上.......到处都是爸的血迹。 阮川直接坐了起来，湿漉的黑发下面，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瞳中满是委屈。 “爸，你咋回来了？” “你上回给爸烧了不少纸钱元宝，爸这次特意办了托梦套餐，专程上来跟你唠唠嗑儿。” 阮川一脸难以置信，脑袋割裂般疼痛，不断做着深呼吸。 “爸，你们那边还能开通托梦套餐？” “是啊，下面大环境不太好，阴曹地府的kpi已经半年不达标了。这不，自从搞了这个托梦套餐，最近地府欠的工资和奖金都发了。别啰嗦了，爸就半个钟头，咱爷俩开始唠嗑吧.......” ———————————— 不知为何，阮川身体沉重无比，像是沉入了漆黑的深海。 突然，眼前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噬人鲨靠近他。 “啊——” 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从梦中苏醒过来，浑身大汗淋漓，坐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床头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爸挽着小鸟依人的妈妈，他靠在妈妈的怀里，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曾经有多幸福，如今就有多落寞。 杀死老爸的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有时候闲来无事，他打飞机的时候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警方一直没有抓住凶手，瘪犊子凶手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他至今记得那个雨夜，爸撑着黑伞急匆匆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临走前，爸蹲下身子，摸小狗头似的，“小川，爸要出去加班，你乖乖在家等妈妈哟！” 说完，爸温柔地掐了掐他的小脸蛋，转身到阳台上给妈打了个电话。 “老婆，我出去加个班，晚上洗干净了等我哟~” “买了买了，前天刚买了一盒超薄款~” 爸挂断电话，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便拿着一把雨伞出了门。 那天，妈下班回到家，刚喝了一口水就接到了电话。 “嫂子，阮........阮哥出事了........您快过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妈将他喊醒，带着他第一时间赶往停尸房。 警局一名美女警花照顾他，妈独自一人走进停尸房，确认了爸的尸体。 仅仅一眼，妈当场吓得昏了过去。 正常人死后都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非正常死亡的人，比如爸，尸体脖子上面没有头。 妈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家中突遭惊天变故，妈一夜之间从傻白甜小公举，变成冷静而利落的女强人。 先是安排了爸的后事，再是安排家人盯紧了他，不让幼小的他靠近爸的那口棺材半步。 爸死的很壮烈，很悲惨，脑袋都被凶手给砍了，再顶级的入殓师也修复不了。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后来，他才知道当年妈托人用金丝楠木照着爸爸的遗像雕刻了一个头，不然无头尸体到了下面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容易被下面的人欺负。 一直到爸火化当日，阮川都没能见到英雄爸爸最后一面。 爸的骨灰盒是爷爷颤颤巍巍捧出来的，爷爷整个人都变得神智涣散，但却失魂落魄说了一句十分有哲理的话。 时至今日，一字一句，阮川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爷爷说，“人啊，其实就这么回事，生前的功名利禄都是一场虚无，到头来都是一把火的事。” 爸死后，爷爷坚持要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农村。 他记得那天是妈进门以来，第一次和爷爷红了脸，妈希望能把爸的骨灰留在城里家中。 爷爷却坚持说，人走了，就该回到他出生的地方，这叫落叶归根。 妈实在拗不过爷爷，爸那边的亲戚也都帮着数落妈不懂事，最后爸的骨灰被爷爷带回了老家。 奶奶跟着爷爷一块儿回到老家，当天回去就开始神志不清。 抱着爸的骨灰盒，时而发癫，时而抑郁。 有一次，奶奶竟把家里养了多年的土狗宰了，血糊糊的肠子流了一地。 第二天，奶奶把隔壁邻居家的小花猫，抓来放进锅里煮了，怪异的肉香味弥漫了半座村庄。 最可怕的一次，奶奶盯上了对门李大妈家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子。 李大妈一家人察觉出奶奶精神不正常，连夜叫了一辆车进了城。 妈说并不是过去的人不会患上21世纪，人们津津乐道的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双向情感障碍。 而是过去的人不知道这些不痛不痒的症状，足以摧毁一个人，称之为精神癌症。 其杀伤力，威力无比，完全不输于身体五脏六腑上面的癌症。 奶奶是一名乡村教师，优雅涵养了一辈子，最后的日子每天光着身子在村里四处发癫。 一天傍晚，晚霞似血。 爷爷从村里打来电话报丧，说是奶奶死了，夜里偷偷爬河自杀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天河流太急了，奶奶的尸体飘到了很远。 那个时候农村里头还有“捞尸人”这个职业，捞上来一具尸体，当时最多能赚一万多块钱。 奶奶被打捞上来时，肚子高高鼓起，尸体已经泡得惨不忍睹。 随着阮川慢慢长大，他渐渐明白一些过去不能理解的事。 爸不是正常死亡，而是非正常死亡，且死得非常惨烈。 奶奶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最终走向了极端。 第2章 凶手是谜 往事历历在目，犹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飞刀。 阮川眼泪含在眼眶里面打转，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爸阴阳怪气的笑声。 “儿子，以后晚上悠着点，弄得这一地的纸巾！你妈还在家呢，这么大的小伙子也不知道害臊。” 阮川脸色“唰”的一下红了，看来爸是误会他了。 地板上的这些纸巾，真不是昨晚看小电影留下的。 然而，根本顾不得埋怨老爸指鼠为鸭。 他只想问问爸，十六年前那个雨夜，爸的头为什么会被凶手斩首示众？ 穷凶极恶、逃窜多年的杀人凶手，到底是何方恶魔？ “爸，那天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我会画像，可以画出凶手的脸。 21世纪的刑侦技术已经很先进，通过画像识别人口数据库，一定能够抓住凶手。” “儿子，爸的案子，你别插手。你长大了，该谈个女朋友了，早点让爸抱个孙子。爸再友情提醒你一句，过度用手伤身！” 阮川有些无语，但不想解释。清者自清，他真没玩自己。 “爸，别转移刚才的话题。回答我！您到底记不记得凶手长什么样子？” “小川，冤冤相报何时了，爸的案子不需要你管。你再问这个问题，爸以后不来看你了。” 父子二人沉默片刻，阮国栋的声音从腹部再次传了出来。 “对门陆勇一直惦记你妈，你可千万别让爸戴绿帽子。” “陆勇是个厨子，经常给妈带好吃的，妈说不定有一天真会沦陷。” “这就是爸担心的，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必须先抓住她的胃。当初爸就是靠一锅排骨汤，成功俘获了你妈的芳心。” “爸，我妈没别的爱好，就是特别爱吃，陆勇挺鸡贼的，知道我妈是个吃货。” “爸在下面想了个办法，你娶陆小柔进门，这样陆勇就没法跟你妈在一块儿。” 提到陆小柔，阮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张英俊的脸庞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爸，陆小柔是我们学校公认的大恐龙，我跟她结婚以后生出的孩子岂不是会很丑？” “丑点没关系，爸听说人间的医美整形技术很先进了，样貌不是什么大问题。” “爸，不如您晚上自个儿飘到对门吓唬一下陆勇。 鬼魂干出一些恶作剧，就算是杀人，阳间的人看不见也没辙。” 阮国栋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说得轻松，托梦套餐里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下面的人到上面去，只能和亲人见面，不能违法乱纪。阳间没法惩治鬼魂，阴间阎王爷会管我们。儿子，别幼稚了，哪里都有法律制度。” “爸，我可不想和大恐龙同床共枕，说不定夜里都能吓死。您让我娶陆小柔，还不如杀了我呢！” 阮国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屋里氛围顿时有些压抑。 “爸，我最近参加了公安局的笔试和面试。笔试挺成功的，面试也找了严局，当时严局说我十拿九稳了。 不知道哪个瘪犊子从中作梗，局里驳回了我的刑警申请，安排我到城南派出所当民警。爸，您放心吧，不管是什么警，您的案子我一定会彻查到底。” “儿子，刑警、民警，都是警察。不要有职业鄙视链，努力工作，报效社会。爸再劝你一遍，不要插手爸的案子，不要惹祸上身。” “爸，有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上午我要去局里重启您的警号，这事儿您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重启爸的警号没问题，但别玷污了爸的警号，否则爸做鬼都不会饶了你。” 说完，阮国栋瞬间不见了踪影，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阮川擦去眼角流下来的两行泪水，他发现爸就像手里的一把沙子。越是想握紧，失去得越快。 十六年前！ 监控设备还未普及的年代，凶手犯罪比21世纪的凶手犯罪容易n倍。 爸死在了郊区李家庄的一座废弃厂房二楼，案件调查起来难度系数五颗星都不止。 当年李家庄因为工厂废水污染，村里得癌症的人数不胜数，后来整座村庄的人都全部迁移出去了，村里连只老鼠都不敢待下去。 凶手故意选了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摆明了是要杀人，警方当时认定这是一起仇杀案件。 后来又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国内一些着名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认为，不无可能是凶手藐视法律和警务人员，故意滋事挑衅作案，恶意报复社会，俗称表演型犯罪人格。 “咚咚咚——” 这时，几声敲门声传入阮川的耳朵里，很快传来妈的大嗓门。 “小川，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也该起床吃早餐啦！” “马上就要去派出所报到了，你的生物钟也该正常点了！” “谁家大小伙子每天这么晚起床？晚上就知道玩游戏，刷抖音！我看你不是睡着的，你是累得昏过去的........” 妈一边帮他收拾房间，一边在耳边絮絮叨叨，阮川倒是十分享受这样的唠叨。 自从爸走了以后，家里就他和妈两个人。 经过初中那次尴尬事件以后，妈每次进门前都会敲房门。 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青春期，阮川每天晚上写完作业都要和纸巾作伴。 妈误打误撞目睹过一次，当时他已经兴奋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妈见状怔住了几秒，随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原本以为第二天一早，妈会狠狠数落自己。 妈非但没有如此，还给他准备了比往常更加丰盛的早餐，还不时地说一句，“儿子，多吃点，补补身子。” 从那以后，妈每次进屋都会多敲几下子门，夏天在家里再也不穿清凉的吊带裙。 有时候白天，妈还会给他多准备几卷纸巾放在床头，搞得阮川一度觉得特别尴尬。 其实，自从老妈目睹过那一次以后，他就再没有在家看过岛国那些小电影。 除了心中那份强烈的羞耻感，他还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大人要有控制自己欲望的能力。 不然，今后他怎么保护妈？？？ 第3章 相依为命 阮川假装刚睡醒，长长地伸个懒腰。 “妈，早饭吃什么啊？” “吃个屁！一天天就知道睡懒觉，早点出去上班吧，在家里就知道给妈添乱。” “你不在家的时候，马桶都是干干净净的。笔试面试通过了，接下来就准备好好上班。” “工资卡必须月月按时上交给妈，妈替你存起来，留着以后娶老婆。” “等你工作稳定下来，妈就托张姨给你介绍对象，早点成个家，你的身心就都静了。” “妈跟你说，以后晚上少熬夜，新闻上说熬夜容易猝死.......” 刘慧一边帮儿子收拾床铺，一边唠唠叨叨，突然看到床底下一个异物。 “儿子，这是什么东西呀？” 阮川一惊，这东西早就不用了，昨天翻出来准备扔了，没想到被妈发现了。 “妈，这就是一个小.......小玩具。” “小玩具？妈怎么没见过呢？这东西怎么玩？教教妈！” 阮川一把抢过飞机杯，尴尬笑道：“妈，这是小孩子玩的，回头我拿去送人。” 刘慧低头看见一地的纸巾，脸色一红：“妈去给你多煎两个鸡蛋，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没有！”刘慧微微一笑：“小川，你长大了，是该找个女朋友了，回头妈让张姨抓紧给你介绍漂亮姑娘。看你这猴急的样子，如果人家姑娘愿意，别订婚了，直接洞房。” 阮川见妈误会了，越是解释，越是掩饰，干脆转移话题。 “妈，我梦见我爸了，爸让我盯紧你，对门陆勇对你心怀不轨。以后陆勇再给你做好吃的，你千万别忍不住张嘴。” “你爸给你托梦了？” “是啊，我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勇肯定是惦记您。” 刘慧神情微微一怔，一张颇有姿色的脸蛋“唰”的一下红透了。 “你爸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看就是你无事生非。陆勇怎么不好了？这些年他对咱们母子多好啊！ 要不是他经常帮衬着咱们家，妈当年根本没法子一边照顾你一边出去上班。冲着这份情谊，你见到陆勇也该改口叫一声干爹。” “干爹？妈，我凭什么叫他干爹？他算哪根葱啊？”阮川一脸懵逼！ “不跟你啰嗦了，妈告诉你件事儿，小柔昨天刚回国，那丫头现在的样貌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妈，此话怎讲？难道她比从前更丑了？她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大恐龙。” 刘慧甩给儿子一个白眼，“等你遇见她就知道了，小柔以后肯定是要嫁给高富帅的。” “过去你们看不起人家的长相，现在小柔摇身一变，你们一个个怕是要高攀不起了。” 阮川揶揄一笑：“妈，难不成她整容了？就她那脸怎么整都丑，整容医生见了都会崩溃大哭，除非是换了一颗脑袋！” 刘慧拉开卧室的窗帘，突然抹着眼泪开始诉苦： “当年要不是你爸逞能，他也不会遇到凶手，害得妈守寡了这么多年。” “这些年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容易吗？现在妈年纪大了，想找个聊天说话的枕边人。妈看陆勇挺好的，街坊邻居，知根知底.......” 妈又开始在那边诉苦，阮川快速溜出房间，撒了一泡尿，开始刷牙洗脸。 洗完脸，脸上涂抹了一些妈的护肤品，镜子里面立马出现了一个精神小伙儿。 最近这几年五官长开了，眉眼之间越来越像他爸年轻时候的样子。 坐到餐桌前，妈换了一副面孔，嘱咐一些职场上的注意事项。 “到了派出所工作，要学会察言观色，大事小事多抢着点干。平时领导说什么都对，不要唱反调。同事聊天别插嘴，耳朵听着就行......” 阮川差点一口噎住：“妈，我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当孙子的。咱是凭实力吃饭，何必看那些人的脸色。” 刘慧立刻板着脸：“幼稚了吧！听妈妈的话，保证让你在单位有个好人缘。” “妈，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我不愿意当烂好人，也不愿意当坏人，我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待会儿我要去一趟公安局，局里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上午重启我爸的警号。” 闻言，刘慧一双大眼睛顿时红了，“真的？你爸的警号真能给你继承啊？” “当然是真的啊！规定只有烈士家属可以继承烈士的警号！妈，放心吧，我不会让爸丢人的。” 阮川拍着胸脯保证，笑出一口大白牙。 刘慧的脸色却突然有些阴沉下来。 “公安局的严局是你爸以前的老同事，你爸当年牺牲就属他责任最大。这些年他一直都很自责，今后说不定会多多关照你一些。你要是在派出所受到了什么委屈，你就直接去找他，他这辈子都欠咱们家一条命。” 阮川笑了笑，笑容多少有些悲凉。 “爸都走了这么多年，早就人走茶凉了。妈，您别整天活在童话世界，这个世界上除了您儿子，千万不要相信其他男人的话，尤其是对门那个老色批。” “小兔崽子，我提他了吗？今天还绕不过去这个话题了？吃饺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看见妈发火的样子，阮川又立马扮演一只温顺乖巧的小舔狗。 “我妈发火的样子都那么迷人，那么优雅，那么知性.......” 刘慧“噗嗤”一声笑了！ “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喜日子，你爸的警号给你继承了。你爸要是泉下有知，知道儿子重启他的警号，不知道该有多嘚瑟。儿子，妈晚上给你们爷俩多整几道下酒的硬菜。” 刘慧笑着笑着又抽抽搭搭地哭了！ 阮川红着眼，急急说道：“妈，别哭了，您哭得我都想哭了。” “小川，要是你爸还活着多好啊，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第4章 奇怪的信 “叮咚——” 手机发出一声脆响。 阮川最近微博关注了一个研究科幻和神秘学的博主，据说未来人类能够自由回到他们想去的任何一个平行时空。 阮川一眼扫过全部内容，兴冲冲地抬头问道：“妈，别哭了，您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平行时空吗？” 刘慧擦干眼泪，问道：“知道啊，你提平行时空干嘛？这些都是科学家研究的领域。” “妈，人类生活在一个无穷无尽宏大的平行宇宙中。 平行宇宙中存在十一个平行时空，我爸在21世纪因公殉职，但他可能活在其他的平行空间里。” “你爸还活着？儿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刘慧一双大眼睛瞬间湿润，惊喜之情闪过眉眼之间。 “妈，我爸在其他的平行时空，说不定娶妻生子，活到一百岁，根本不会遭受这一世的无妄之灾。 每一个平行世界都有一个我们，妈，这么想，您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刘慧反应了几秒，突然猛地拍案而起。 “他敢！阮国栋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他要是敢娶别人，我今天就绿了他！我.......我待会儿我就去对门找陆勇！” 阮川没想到竟然助攻了一波对门陆勇，急急道： “妈，我逗您玩的，您怎么还当真了呢！我吃完了，去公安局交接我爸的警号啦！” 刘慧脸上升起腾腾火焰，“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别想走.......” 关上门的一瞬间，阮川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妈的拖鞋又砸在了门上。 爸在的时候，妈还会揍他。爸不在以后，妈每回扬言揍他，实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今天下楼时，阮川鬼使神差，余光瞄了一眼楼梯旁边的绿色信箱。 这才发现自家邮箱已经塞满了，一把抽出了全部的信件。 乱七八糟的一堆信件中，有些还是去年前年的，有些是大前年的。 直到看到一封不太一样的信封，阮川眉头一下子拧紧。信封上面的字迹不是别人的，正是他死去多年的老爸的亲笔字迹。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了半天，阮川这才小心翼翼撕开那封信，一行一行开始读起来，越读脸色越黑。 “阮川，我是来自未来的你，通过时空bug将这封信送到你的手上，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知道是谁杀死了你父亲，如果想要知道真相，你必须先来到我的世界。 你一定会问我，如何才能来到我的世界。答案只有一个：自杀！自杀之后，你就能看到我。记住！这不是一场恶作剧！” “记住！这不是一场恶作剧！” 阮川默默念读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丝看破一切的笑容。 诈骗！！！ 一定是社会上的一种最新型的诈骗！！！ 21世纪的诈骗技术，已经不容小觑了，ai技术都能复活死去的亲人。 片刻后，阮川将信直接球成一团，精准投进了对面不远处的垃圾桶。 ...... 海城市公安局，三楼朝东的一间会议室。 前一分钟，会议室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此刻，会议室响起了一道铿锵有力的中年男子声音。 公安局一把手严局正襟危坐，突然猛地拍案而起，吓得在场几名年轻的女警顿时花容失色。 一贯温润儒雅的严局，今天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新来的几名警员心里都在暗骂，严局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发癫了。 局里的老人儿都不觉得奇怪，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严局都会发好大的脾气。 “昨晚，我又梦见咱们因公殉职的阮国栋同志。十六年过去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托梦问我一个问题。问我有没有抓住当年杀害他的凶手，有没有找到他那颗丢失的脑袋，有没有毙了那个逍遥法外多年的凶手。” “每一次我都没法正面回答他，只能一遍一遍告诉他，大家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十六年前的案子，局里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可是十六年过去，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凶手杀了我们警务人员，这是对整个公检法的公然挑衅。一日不抓住凶手，一日不除心头之恨，一日对不住阮国栋同志。 如今，阮国栋的儿子阮川已经长大成人，警校毕业之后考进了咱们公安系统，现在分在城南街道派出所当民警。他的就业方向是当刑警，组织上慎重考虑再三，决定让他先从派出所民警做起！毕竟........” 会议室内，大家心里都明白严局话里话外的意思。 毕竟阮国栋同志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子，还没娶妻生子。 刑警这份工作确实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每一年调查案子的过程中，都会有刑警因公殉职。 片刻后，严局目光犹如两团火，像是要把凶手身上烫出了无数个洞。 “阮国栋同志的案子，大家时刻都不能放弃调查，必须给他和家属一个交代。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今天上午阮国栋同志的儿子阮川会来交接他父亲的警号，各部门都去做好准备，散会！” 第5章 重启警号 阮川扔了那封信，准备开车前往公安局，突然看见楼下出现了一个顶级大美女。 肤白貌美大长腿，肌肤吹弹可破，犹如剥了壳的鸡蛋，身材比例堪称九头身美女。 只见那美女脚上踩着一双布灵布灵的高跟鞋，这会儿拿出一双小白鞋正在换鞋。 一下子从御姐范儿变成了清纯妹子，阮川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美女抬头看见阮川时，一双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形，搞得阮川心跳都加速了。 “嗨！川哥，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帅气。” 阮川神色微微一愣：“美女，我们认识吗？” 只见，美女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川哥，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陆勇的女儿陆小柔啊，咱们两家门对门呀！” “陆小柔？”阮川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陌生女子，“你真是陆小柔？你现在怎么长这样了？”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和原先的陆小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陆小柔出国留学期间，换了一颗脑袋？ “你到底谁啊？该不会是缅北诈骗犯吧？快说！真正的陆小柔呢？”阮川下意识的警觉起来。 陆小柔表情怔了怔，突然“噗嗤”一笑，笑得美艳动人，像春天的花儿一样好看。 “川哥，我就是小柔啊，如假包换，不信你陪我去做个dna检测！ 我呀，在国外这几年除了读书，这四年一直都在做面部整容。怎么样？好看吗？” 陆小柔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整容了，同时为了自证身份，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白花花的手臂。 阮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陆小柔的手腕处赫然露出了一块红色的胎记。 阮川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块胎记，当年陆小柔长相十分丑陋，全校都将她视为怪物。 学校一些学生甚至在学校故意散播谣言，说她手腕处的红色胎记证明她是一个不祥之人，劝说大家都要远离她。 真没想到她竟然整容了，而且还整得挺成功的，样貌比古力娜扎和迪丽热巴都要美艳几分。 “你这叫整容？换头了吧？” 陆小柔故作娇嗔道：“川哥，我做了整形手术，你认不出我不奇怪。 之前我的样子太丑，一直不敢跟你表白，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和你当面表白。川哥，我.......” 阮川缓过神来赶紧打断，昧着良心说道：“小柔，你原来那样不挺好的吗？自然美，多好啊！现在满大街都是整容女，我觉得你之前的样子更有辨识度。” “川哥，我听邻居们说，你好像还没处过对象，要不咱俩.......你懂得！” 陆小柔捂嘴笑了，笑容很甜美、很淑女、很女神御姐范儿。 从前她不敢笑，一笑就是一嘴大龅牙，粉色的牙床触目惊心。整容后，果然变得自信大方了许多。 “川哥，当年在学校读书就你不嫌弃我，我这一辈子都会念着你的好。 学校那帮小混混经常欺负我，侮辱我，捉弄我，当时多亏了你帮我出头。川哥，冲这份恩情，这辈子小柔都没齿难忘。出国这几年，我经常想你，一直想着该怎么报答你.......” 陆小柔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阮川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脸、她的胸、她的腿、她的腰、她的嘟嘟唇上。 如今的小柔身材婀娜多姿，袅袅婷婷，相貌和身材都十分惹眼。除了形象脱胎换骨，气质里多了岛里岛气的味道。 阮川感觉下一秒，陆小柔会笑眼弯弯地喊出一声“亚麻碟”。 不得不说，陆勇品味独特，当年海城市刮起了出国风，很多父母都把孩子送到欧洲国家留学镀金。 陆勇另辟蹊径将小柔送到了岛国留学了四年，没想到留学归来，变成了肤白貌美的大美女。 此刻，陆小柔双眸盈盈秋水，冲着阮川笑得一脸甜美。 阮川的脑子全程都在发懵的状态，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一直只有“五妹”陪伴长夜漫漫。 如今，看见脱胎换骨的陆小柔，突然萌生出想要谈一场轰轰烈烈恋爱的想法。 这会儿连小区八十岁的张大爷，骑着电动轮椅路过时都来了个紧急刹车，垂涎欲滴地看着小柔的倾国倾城美貌。 妈说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这话果然一点不假。 “川哥，这么热的天，你这是上哪儿去呀？要不来我车上坐坐？我车里挺宽敞的！” 陆小柔笑眼盈盈的样子真好看，像是从动漫里面走出来的女神。 阮川看得都要晕了，身体明明不想拒绝陆小柔的邀请，可是他现在有比谈情说爱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小柔，我今天有点事，不然肯定好好跟你叙叙旧。 我现在要去公安局重启我爸的警号，局里特意安排了一个警号交接仪式。” “哇，这是天大的喜事呀，应该好好庆祝一番才是。川哥，给个面子呗，晚上我请你和刘阿姨去饭店吃饭！” 幸福来得太突然，然而阮川必须保持理智。 “小柔，今天真没空，我妈马上下楼买菜去了。改天咱们再约，我请客，替你接风。” 陆小柔眼眶瞬间红了，“川哥，我就出国了四年，咱俩之间的感情就生分了？” 见到陆小柔梨花带雨的样子，阮川莫名有些方寸大乱，着实顶不住女孩子家嘤嘤嘤。 曾经的陆小柔哭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一部大型灾难片！ 如今的陆小柔哭得我见犹怜，堪称一部唯美的文艺片！ “小柔，我爸走了十六年，今天重启我爸的警号，我妈晚上指不定会整两杯。 我妈那个酒量实在太菜鸟了，喝一杯就大哭大闹，我妈这人又要面子，咱们改天再约。” 得知真相，陆小柔一脸抱歉，身体弯曲成了九十度，没完没了的鞠躬道歉。 “川哥，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我们改日再聚，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望着陆小柔离开的背影，婀娜多姿，性感热辣，阮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只小土狗，正在他面前卖力的表演房中术，好似故意来羞辱他这只单身狗。 “一边去！光天化日之下，你俩也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亲热？在单身狗面前撒狗粮很爽吗？” 阮川开着妈那辆老头乐出了小区大门，车窗外微风吹动着头发和脸颊，心情大好。 因为重启爸封存十六年的警号，还是因为脱胎换骨，美貌无敌的陆小柔回国了？ 也许两者都有吧！ ...... 海城市，公安局。 阮川站在庄严伟岸的公安局大楼前，想起昔日老爸在此工作，奉献了短暂的一生，眼泪不禁含在眼眶中打转。 “爸，儿子发誓，一定亲自抓住凶手。” 公安局门口的保安注意了他很久，上前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阮川从兜里拿出一份介绍信，目光比往日更加坚定。 “我是阮国栋的儿子，我叫阮川，今天过来重启我爸的警号。” “你是阮法医的儿子？快快快，请进！” 阮川昂首挺胸地走进公安局，突然听见身后的老保安在和小保安介绍他。 “他是法医阮国栋的儿子，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他父亲当年因公殉职，死无全尸.......” 阮川走进公安局大厅，迎面走来一名长相清秀，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年轻文职女警，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您是阮川吧？” 阮川一个定步，“没错，我是阮川，阮国栋的阮，大河山川的川。” 第6章 记忆碎片 女警神色微微一怔，“那个.......严局在办公室等您，您跟我进去吧！” 话音刚落，阮川耳边突然传来一种类似于机械钟表的声音。 “哒——” 一种很有规律频次的声音，听着像是机械钟摆的声音。 阮川以为是耳屎堵住了，歪头抠了一会儿耳洞，不一会儿挖出了一团发黄的物体。 手刚抵在鼻孔位置闻了闻味道，一抬起，刚才面前的漂亮女警突然消失不见。 眼前不再是市公安局，而是一间偌大无比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面的光线诡异森森，四周摆满了各种他不认识的仪器和器皿。 一些瓶瓶罐罐里面的物体，像是惨白的骸骨和骷髅头，惊得阮川后背渗出了冷汗。 大脑里面顿时冒出了一个词，“地狱”！ 正在这时，一抹强烈刺眼的白光，打在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身上。 尽管男人一直背对着自己，那一刻恐惧感瞬间席卷阮川全身。 “你是谁啊？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微微侧过身，嘴角噙着一抹狡黠阴险的笑意。 “你好啊，阮川，我们终于见面了，寄给你的那封信收到了吗？” 陆川一脸惊愕，难道是刚才自己在小区，看完直接球成一团的那封信？ 难道爸没死？爸还活着？爸是从平行时空穿越回来了？ “爸！是你吗？”阮川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 男人身体微微一颤：“你搞错了吧，我是来自2160年的你。” 阮川感觉自己应该是听错了，这么奇葩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该不会是最近看了几部平行时空网文小说，他给整穿书了吧？ 刚准备开口问对方是谁，耳边像是飞来一窝蜂的蚊子。声音越来越越清晰，最后变成了嘈杂的人声。 “小川，快醒醒！小川，你怎么了？” “严局，要不打120叫救护车吧？” “严局，上午阮国栋同志的警号交接仪式，需要通知延期举行吗？” “不用延期，就今天！” 阮川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是一群俯视他的人脸，顿时密集恐惧症犯了。 下一秒，一张国字脸率先映入眼帘！ 严局，市公安局一把手，爸生前的同事，这辈子最对不起他们一家的人。 “小川，你醒啦！”严局眼眶微红湿润，像看着自家的孩子，“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 阮川静静端倪着这张脸，想起十六年前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 凶手冒充刑警队员，打电话给严局，说是发现了重要线索。 当日严局的母亲突发心梗，他打电话通知爸先去案发现场。 严局安顿好了母亲住院赶到案发现场时，才听说那通电话是凶手打来的。 爸壮烈地死在了一棵大树底下，脖子以上的脑袋不翼而飞，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趴在地面，呈现跪拜忏悔的姿势。 爸的尸体下面出现一张黄色圆形卡片，上面是一个笑脸。消息一经传开，瞬间轰动全国。 “严局，警号交接仪式可以开始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六年。” “好！”严忠义强忍着热泪，一只厚实的手掌拍在阮川的肩上。 上午十点整，阮国栋同志的警号交接仪式现场。 阮川热泪盈眶，重新启封了爸当年的警号。 “爸，警员阮川；警号：062xxx； 今天，我将重启您的警号，特向您致敬！哪怕前路荆棘，我也要照出一路光明。” 话落，众人纷纷泪目。 接下来，由严局郑重宣布—— “我宣布，警号062xxx重启，由烈士阮国栋同志的儿子阮川继承！封存16年的警号，今天正式重启！” 正当阮川喉咙一阵哽咽时，耳边再一次传来“哒——”的机械钟表声。 下一秒，阮川身体一阵哆嗦，再次睁开眼睛时，又看见了刚才那道背影。 四周还是那间阴沉沉的暗黑实验室，周围摆满了诡异的仪器和器皿。 男子依旧露出嘴唇的一角，但是这一角的笑意，似乎比刚才还要意味深长了许多。 “喂，你到底谁啊，别踏马装神弄鬼！”阮川不耐烦道。 黑袍男子阴森森地干笑两声，“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自未来的你。阮川，想不想知道你爸当年是怎么死的？” 阮川一脸无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未来的我？这里该不会是横店影城吧？你们是不是在拍戏？” “阮川，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记住那封信的内容，自杀就能来到我的世界，自杀就能知道杀死你爸的真凶是谁！” 话落，男子和眼前的一切再一次消失不见，耳边再次传来嘈杂的人声。 “严局，咱们要不还是送他去医院吧！” 阮川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心想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大脑出现了幻觉。 当年爸死后，他就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经常会看到和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 千万不要回应大脑里面那些无厘头的念头！千万不要回应！千万不要回应！ 长吁了一口气，阮川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严局的那张国字脸。 “小川，你醒啦？身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严忠义情绪十分激动，近乎有些失态，眼神里面呼之欲出的愧疚。 “没什么，可能是想起我爸惨死，大脑受到刺激了吧！严局，对不住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川，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坚强，这些年我们从未放弃调查你爸的案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能够抓住凶手。” 人散开后，严忠义将阮川带到局长室。关上门，严忠义忙前忙后，端茶递水。 “严局，这万万使不得，我是晚辈，应该我来给您倒茶才是！” “小川，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当是和自家的叔叔伯伯叙叙旧。你小的时候，我还教过你数学题呢！” “严局，我不想搞特殊！” “小川，今天不谈工作，咱们叔侄好好叙叙旧。 你小时候忒笨，二十以内的数学计算题目都算不出来，我当时心想完了完了，国栋这么聪明的人，竟然生了一个笨蛋儿子。 叔是真没想到你后来竟然考上了警校，一定是你爸在天之灵保佑了你。快尝尝这茶，这是你爸生前最爱喝的绿茶。” 第7章 一样的脸 阮川接过严局递来的绿茶，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幻境中，男子的五官竟和自己一模一样，比克隆羊还要相似。 刚才在那座实验室里面，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虚拟蓝屏。 画面中闪烁出阮川的模样，竟然还有一组字幕介绍。看见那一幕时，阮川差点惊掉了下巴。 姓名：阮川 性别：男 年龄：26岁 职业：派出所民警（实习期） 爱好：看小电影、啤酒炸鸡烧烤小龙虾、黑丝爱好者....... 阮川感到脸上一阵热辣滚烫，这么隐私的爱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是《楚门的世界》里面的男主，被人直播了人生？ 此刻，阮川看着严局的上下唇一张一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哒——”刚才的机械钟表声再次响起，他的魂魄似乎一下子来到了那间诡异的实验室。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这里的人似乎看不见他，他却可以看见他们。 只见，地上跪着一个女人，女人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冷先生，您为什么要杀掉过去的您？” “和你一样，回到过去重新改写人生。如果你能杀死21世纪的我，我答应帮你回到过去。成交吗？” 女人没有犹豫多久，直接叩拜道谢。 “我愿意！只是，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才能杀死一个身体健全的成年男子？” 黑袍男子笑了笑，一脸势在必得，似乎对一切早已运筹帷幄。 “我会替你杀死十个平行时空的你，每次杀死一个平你，她身体里面的能量就会自动加持在你的体内。 回到21世纪，你是类人生物，而非真正的人类。 你的速度超越汽车，你的力量超越机器，你的智力超越ai人工智能。别说杀死一个阮川，杀死一百个他也不费吹灰之力。” 女人听完如释重负：“您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这次猎杀计划，替您杀掉21世纪的您。” 女人离开后，黑袍男子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面的阮川，嘴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目睹这一切，阮川惊住了，打算待会儿就去第一精神病院挂个专家门诊。 一定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和这股奇怪的力量对抗。 “小川，你怎么了？” 严忠义察觉出阮川行为异常，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此刻，阮川变得目露凶光，与方才判若两人。 严局摸了摸他的脑门，嘴里不住呢喃道：“奇怪了，这也不发烧啊？小川，你哪里不舒服吗？” “哒——” 这时，烦人的机械钟表声终于戛然而止。 阮川涣散的瞳孔终于聚焦了，思绪回到了现实。 严局脸色僵硬了几秒，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川，你是不是最近心理压力太大？” 阮川刚才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下子有了梯子可以顺着爬了。 “叔，我之前报考的是咱们市局刑警队，没想到分到了城南派出所，我这心理落差太大了。” “小川，你不要太焦虑，派出所是一个很能历练人的地方，咱也不一定非要当刑警。 叔知道你一直想当刑警，可是一线刑警的工作太危险，你妈不希望你冒险，你爸就你一个独苗儿子.......” 严忠义在那边絮絮叨叨，阮川心想如果严局知道他出现幻觉，说不定会将自己送到精神病院，到时候城南派出所都不会要他。 “小川，城南派出所那边一把手叫李明宽，这个人挺不错的。 叔已经给你打过招呼，李所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到了派出所好好干，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亮。” 下一秒，豆大的眼泪从严局的眼眶里面狠狠砸了下来，他一把抓住了阮川的手。 “叔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当年你爸出事，叔有最大责任，叔欠你爸一条命，欠你妈一个丈夫，欠你一个父亲。今后你和你妈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千万不要见外。 你婶婶前年走了，瑶瑶去年出国留学，如今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要是能原谅叔，有空就常来叔家里坐坐，叔给你包饺子吃。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叔一直把你当自己儿子看待。” 瑶瑶！！！ 阮川记得那个身上奶香奶香的女孩，瑶瑶小的时候经常说以后非他不嫁。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自从十六年前爸惨死在李家庄的废弃厂子里，无论严局怎么上门道歉，下跪求原谅，妈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最终青梅和马竹变成了路人。 “严叔，好多年没见到瑶瑶妹妹了，她谈对象了没啊？” 严局冷哼一声：“谈了一个老外，气死我了，送她出国留学，没想到这丫头打算给我找个洋女婿。 阮川有些失落，“可惜了，便宜了洋鬼子！” 严局神色一怔，似乎察觉出来阮川的失落。 “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叔也想让你当我的女婿。瑶瑶这孩子不懂事，前天打电话给我，说非那个黄毛不嫁。 小川，你妈最近怎么了？听说她已经退休了，身体还健朗吗？有没有处对象什么的？” 阮川隐隐感觉出严局前面的话都是铺垫，目的就是为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难道严叔对妈有意思？ “我妈身体挺好的，每天都跳广场舞，还是领舞的那个。” 听到这里，严局的眼神似乎有些爱意。 “你妈上学的时候就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一直都是万人瞩目的焦点。小川，你妈还记恨我吗？” 阮川心中暗暗腹语：“我妈记不记恨你，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逼数吗？啰啰嗦嗦的烦死了，别耽误我去精神病院！” 严忠义见阮川面露难色，心里似乎明白了，长吁一口气说道： “你妈肯定还是不肯原谅我，哎，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希望被杀的那个人是我。” “小川，这就是命吧，你爸命里注定有此一劫。不过，活着的人有时候比死去的人更难受。小川，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们老严家一条命，如果将来有机会，叔一定还你。” 第8章 精神病院 阮川知道这些年妈嘴上说原谅了严局，心里一直都没放下对他的恨。 爸活着的时候，妈那些年两手不沾阳春水。 爸每天下了班，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舍不得让妈辛苦半点。 爸走后，妈生活质量一落千丈，这些年来又当爹又当妈。其中酸甜苦辣，只有妈自己最清楚。 这都不算什么，妈失去了这辈子最挚爱的男人，如同死过了一回。 寡妇门前是非多，妈特别自律，硬是守寡了十六年，熬死了所有的舔狗。 除了门对门的陆勇，资深级别的老舔狗！ 妈说过一段话，阮川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小川，你爸如果是自然死亡，或是留个全尸，妈也认了！” “但是，你爸的头颅这么多年一直下落不明，妈对姓严的只有恨！” 阮川心里其实挺喜欢严局的，自从爸遇害离开他们，严局没少到学校关心他，偷偷给他塞零用钱。 那会儿他极度缺少父爱，总能在严局的身上产生一种类似于父与子的错觉。 班上同学看到身穿警服的严局，眼神里面流露出了满满的羡慕。当时内心无比脆弱的他，内心总能升起一股自豪感。 很快，这事就被妈发现了，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罚他跪在爸的遗像前认错。 “小川，你爸是被姓严的害死的，你怎么还和他走这么近？” 阮川昂着脑袋，一脸不服气：“妈，严叔是被凶手骗了，他不是故意害死我爸的！冤有头债有主，您不能只怪严叔。” 话音刚落，老妈手里的棍棒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背。那是妈第一次打他，他记得清清楚楚！ 妈用棍子打了还嫌不解气，出门买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榴莲，让他罚跪在榴莲上。 那会儿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但那次跪完之后，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又一起享用了甜糯奶香的榴莲。 那种感觉很复杂，有一种打一棍子给块糖的感觉，但又不完全是这样。 这会儿，严局一改刚才在外面的气派威严，眼神里面写满黯然神伤。 “叔知道，你妈这些年一直都在记恨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阮川根本不想再听严局絮絮叨叨，只想赶紧去精神病院挂个门诊。 “小川，叔害得你们变成孤儿寡母，这些年一直都很想补偿你们，可是你妈一直拒绝接受我的心意。 小川，等有机会的时候，最好选一个你妈心情好的时候，拜托你帮叔叔说几句好话........” 严局拉着他的手，持续疯狂输出，将他当成了情绪垃圾桶。 阮川真想一秒消失，离开市公安局。 “严叔，我还有点事儿，咱们改日再聚。” 严局表情微微一怔，突然露出一脸笑意，“小川，是处对象了吧？着急去见女朋友？嫌严叔啰嗦啦？” 额........严局，您可管得真宽！ “哒——” 正在这时，该死的钟表声，再一次席卷耳膜。 烦躁、害怕、抗拒，阮川差点原地爆炸，赶忙匆匆道别。 严忠义望着跌跌撞撞跑出局长室的阮川，脸上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 “小子，对不住了，我想当你爸爸。你和瑶瑶，绝无可能，只是兄妹。” 海城市第一精神病院！ 阮川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贼头贼脑走进医院挂了个专家门诊。 等待叫号时，他看见了许多病症千奇百怪的精神病患者。 “坏蛋！你出来！别以为我看不见你，你想杀了我，对不对？放下你手里的榔头！”（被害妄想症） “妈，你怎么变成一只大老虎了？医生，我妈变成大老虎了，我妈要吃了我！”（精神分裂症+妄想症） “丽丽，你怎么了？医生，我女朋友需要立即急救！” 一名女孩瘫在地上发抖，嘴里口吐白沫，身旁男友发疯一般呼叫医生！（焦虑症引发躯体反应） “儿子，妈这里还有五万块钱，你再最后一次帮妈检查一遍，让医生看看妈是不是得了癌症？”（强迫症思维） ........ 这间充满了怪诞之感的精神科大厅，地上、椅子上到处都是歪七扭八的精神病患者。 阮川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症状，一时也无法理解刚才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问诊。 片刻后，径直走出大厅，将门诊排号球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说不定回家睡上一觉就能好，可能真是最近心理压力太大了。 原本预期是成为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员，没想到变成了城南派出所民警。 嗯，一定是心理落差导致的。 大摇大摆走出精神病院，阮川突然表情变得惊悚，感觉自己的五官都在扭动。 他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黑袍男子的脸庞，突然很后悔刚才没找专家面诊一下。 这时，黑袍男摘下黑色帽檐，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熟悉的脸距离他，仅仅只有分毫之差。 “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阮川，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自杀，来到我的世界，查出杀死你爸的真凶。相信我，只有我能帮你。” 绝望、恐惧、崩溃。 “为什么非要自杀才能查出杀死我爸的真凶？骗局！这一定是骗局！” 阮川猛地想起，妈是一名心理医生，家里书房全都是心理方面的书籍。 他自从爸死后，就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精神方面一直都有点异于常人。 从小学到读警校，这一路从未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没错，心理学书籍上面说过，许多人类或多或少都有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 但是，一些轻者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上学、工作、恋爱、做爱、生娃........ 而那些精神心理疾病严重者，往往结局都是悲剧收场。他们大部分的人不是疯了就是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方式，离开这个在他们眼里，似乎只有黑白灰的世界。 所以，这一刻，阮川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象，他的精神症状因为这些年没有干预，已经严重恶化了。 他内心的那个心魔，从一只小白兔，如今长成了面相惊悚、肌肉发达、人畜不分的诡异壮汉。 第9章 怀疑家暴 阮川缓过神来，破口大骂：“你个二五仔！少特么骗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进去开药，或者让医生直接给我脑瓜子电击，我.......我非要弄死你不可。” 黑袍男无奈地摇了摇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不管阮川信不信，他的计划必须加快进行。时空管理局发布了追凶通缉令，全宇宙逮捕他。 “阮川，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每一世你都会在33岁生日那天离奇死去，且死法各不相同，你不信邪，每一世生日这天各种防备，可还是逃不过死亡的结局。阮川，留给你调查你爸案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话音落下那一刻，四周一切事物仿佛都静止了。 阮川听不到一丝杂音，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些年他无时无刻都想要抓捕杀父仇人。 这是他毕生的最大心愿，如果能够完成，他才会考虑自己的第二个心愿。 他想成为一名追凶除恶、伸张正义的刑警，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人。 第三个心愿才是找个大美女结婚生子，每天过着没羞没臊的婚姻生活。 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因为自小父爱缺失，他发誓有朝一日成为娃爹，他一定要亲自培养他们！ 正在这时，车窗外，一个肥婆正在用两只厚厚的肥掌猛拍车窗。 他从后视镜看见肥婆的红色马自达，被他的老头乐挡着出不去。 “喂，信不信我现在就发疯，这是我的精神诊断书，我患有严重的躁狂症！” 肥婆脸上的横肉在颤动，阮川相信她的确患有躁狂症。 “美女，深呼吸，别那么暴躁。瞧瞧，你长得多漂亮呀，发火了就不漂亮了。” 肥婆一愣一愣的，回过神，白白的肥脸变得红彤彤的。 “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咱们交个朋友呗！你扫我的微信二维码！qq也行吖！” “哥哥，你有微博吗？咱们互关一个呗！” “哥哥，你有抖音吗？互关互关！每晚七点半，我准时直播跳舞哦~” 这回换阮川一愣一愣的，吓得他一脚油门深踩了下去，“扫你个大头鬼！” 重启爸的警号是家里的大喜事，路上，他买了爸最爱吃的盐水鹅。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时，竟又遇见了陆小柔。 不同于早晨的御姐风穿搭，这会儿陆小柔穿着白色小吊带裙，清纯中带着不多不少的诱惑。 那一刻，无奈词穷，根本无法形容陆小柔的美！ 又纯又欲！该大的地方大！该瘦的地方瘦！红红的樱桃小嘴，让人忍不住想mua一口！ 陆小柔脸上依旧挂着温柔如水的笑容，美得像一个精雕细琢的瓷器娃娃。 古怪的是，她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 想象一下吧，一张美人脸，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试问哪个男人不会为她心动？ 阮川当然也不例外，甚至忘记原先的陆小柔是学校公认的大恐龙。 两人寒暄了几句，阮川好奇这么热的天，陆小柔为什么脖子上面要系一条丝巾。 这样搭配虽然好看，像飞机上的空姐，可她难道不热吗？ 美女见到帅哥，往往很喜欢撩头发，即便刚刚哭过的陆小柔也不例外。 正是这一动作，让阮川看见了陆小柔脖子上面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一刻，阮川的怒气值到达了顶峰。 “小柔，你脖子上面的伤痕是哪个混蛋干的？别怕，告诉我，我一定替你狠狠教训他！” 陆小柔顿时紧张不安，“川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擦伤的！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正当阮川打算刨根究底追问下去，陆勇这个老色批突然出现了。 这家伙长相还算周正，身材瘦不拉几的，像是常年纵欲过度。一双小而狭窄的三角眼，看起来十分变态。 有没有看过一部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剧中蹂躏女主的那个死变态，身上的气质和陆勇如出一辙。 “小川回来啦？今天你爸的警号交接仪式还顺利吗？叔刚才遇见你妈，你妈告诉我的。” 阮川阴沉着脸，感觉这老色批的笑容十分诡异。“你笑什么？我去重启我爸的警号，你很开心吗？” 听到这话，陆勇的表情微微一愣，后又笑眯眯地说道：“小川，你误会叔叔了。我是替你爸高兴，他儿子终于有出息了！你爸要是还活着，今天一定拉着我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可惜了，天妒英才。” 阮川不高兴搭理他，这家伙很擅长猫哭耗子假慈悲，接下来说的话，更是没一个字中听。 “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笨，数学只能考6分，竟然能考进派出所当差。我还以为你长大只能当保安呢，我们饭店最近正在招保安，原先我还打算和我们经理推荐你来上班呢！” 闻言，阮川心中的愤怒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老小子，你踏马看不起谁啊！ 陆勇像是察觉到了阮川脸色不悦，开始忙着打圆场，“叔刚才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龙生龙，凤生凤，你爸肯定生不出一个当保安的儿子。” 陆小柔低着头站在一旁，像个胆战心惊的受气包。 两人明明是父女关系，阮川总是感觉他们父女之间隔着很深的鸿沟。 这些年，阮川一直有一种感觉，陆小柔很害怕她爸。 从前她的身上经常有伤，阮川以为是学校那些小痞子留下的。眼下看来，她该不会是被她爸常年家暴了吧？ 阮川虽然学业不精，当初读警校也是严局使力气才进去的。但是刑侦探案这一块，确实是有些基因自带的天赋。 爸是一名法医，但法医并不完全只是和尸体打交道，也会参与一些刑侦案件。爸虽然走了多年，他的身上还流淌着爸的血液。 阮川想拉住陆勇问话，陆勇根本没给机会，接了一个电话，孙子似的走出了单元楼。 “小柔，你脖子上面的伤，是不是你爸干的？” 陆小柔目光一紧，眼眶直接湿润了，眼神却变得闪烁而复杂。 阮川能够感受到，小柔很想告诉他真相，似乎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难道........他爸把她怎么了？呸呸呸！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除非陆勇是只禽兽，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第10章 不是亲生 “川哥，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小柔，我可不是傻子，哪有人自己掐自己脖子的？从勒痕的尺寸判断，这是成年男子的手留下来的。你别怕，告诉我谁干的？我去削他！” 陆小柔神色一紧，慌乱之中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给闺蜜打了个电话。 “小美，你先到餐厅等我，我马上就到了，十分钟。” 看着陆小柔下楼的身影，s曲线，小蛮腰。 阮川人生中，第三次感觉到了心痛！ 第一次心痛，是爸因公殉职，壮烈牺牲。 第二次心痛，是妈抱着爸的骨灰盒哭到昏死过去。 第三次心痛，是刚刚看到陆小柔脖子上面的勒痕。 回到家，妈在厨房忙前忙后准备晚饭，屋子里面香气扑鼻。 阮川看向客厅斗柜，爸的遗像安安静静摆在上面，“爸，我妈今天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你快点儿现身吧！ 我和妈都很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和松鼠桂鱼。” 阮川等了半天，爸一直静静地待在相框里，冲着他傻傻地笑。 爸习惯夜里寅时和早上卯时，这两个时间段出现，而且只会出现在他的房里。 又或许，爸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他大脑幻想出来的假象。西方医学称之为：精神分裂症！ 妈和外婆闲聊时，他曾经偷偷听见过她们的对话。 妈说在爸死后，他行为举止就变得异常，经常说能见到爸。 妈怀疑过他得了精神分裂症，担心伤害他的自尊心，所以才一直没有戳破他。 毕竟，承认自己有精神分裂症和承认自己是大笨蛋，两者听起来都挺没面子的。 “小川，发什么愣呢，赶紧拿碗盛饭，帮妈干点活！”妈在厨房笑眯眯地说道。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妈和他面对面地坐着，爸的碗筷摆在一家自主的位置上。 一碗扎扎实实的白米饭，上面插着一双筷子，旁边一张黄符上面写着爸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家中大门敞开着，妈说这样爸的魂魄才能进入家门。 阮川心想，人死了，鬼魂不是飘进来吗？ “老阮，吃菜，别光顾着埋头扒饭。我今天特意做了你最爱的洋葱炒腰子，赶紧趁热尝尝.......” 妈憋了半天没忍住，眼泪飞了出来。 “说好不哭的，妈真是老了，眼窝子浅了。来，儿子，咱们一家三口碰个杯！” 阮川眼睛跟着直冒汗，强撑着说道：“妈，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要不您先整两句吧！” 妈瞪了他一眼：“整那么多废话干啥？干就完了！妈一口干了！” 说罢，妈脖子一仰，一口闷了杯中的酒，“老阮，我干了，你也走一个吧！” 妈温柔地看着爸的位置，媚眼如丝地笑着，仿佛爸就坐在那边吃饭。 “老阮，以前我不允许你喝酒，臭气熏天的难闻死了，现在想跟你一起喝一杯都难。老公，我好想你，是真的真的好想你.......” “妈，别难过了，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喜日子，爸的警号如今已经交接给我了。 我现在虽然是一名民警，但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做出成绩出来，今后一定能成为一名刑警。” 妈抬头，目光哀怨、凄楚、可怜。 妈很少对他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为母则刚，今天借着酒劲才不装了。 “小川，妈恨严忠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当初要不是严忠义让你爸先去案发现场，你爸也不会没命。你爸多年轻啊，四十岁还不到呢！妈在殡仪馆给你爸穿鞋子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阮川摇了摇头，这事情他还不知道，妈从未说过。 “你爸左脚一下子就穿上了鞋子，右脚怎么穿也穿不上去。你知道为啥吗？” 见阮川一脸无知，刘慧抹着眼泪，继续说道：“过去人都说，过世的亲人鞋子穿不上，因为灵魂还在，舍不得离开亲人，这才穿不上鞋子。” 说罢，妈又一口闷了一杯酒，狠狠骂道：“严忠义，你个混蛋，我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你搞散了。你以为你这些年暗中帮助我们母子，我会很感激你吗？你做梦！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夜里睡得踏实。老阮啊，你命苦啊，认错了兄弟，白白丢了条命啊！” 阮川全程默不作声，看着不胜酒力的妈，举起酒杯和“爸”干了一杯又一杯。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他一直都很词穷，没什么文艺细胞。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小手，本来可以抓住爸妈两只幸福温暖的大手。 可是有一天，突然就只能抓住妈一只手了。 不久，他想起刚才遇见陆小柔，光滑白皙的脖子上面有一道无比刺眼的红色勒痕。 妈好像知道陆勇家里一些事，总是瞒着他不说。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比针眼还细。 看见妈喝到微醺状态，阮川大胆问出了心里话，“妈，我刚才在楼道遇见陆小柔了。” 妈抬头，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笑。 “怎么样？妈没骗你吧？你自己照照镜子，是不是配不上现在的小柔了？儿子，别想了，人家以后肯定是要嫁给富二代的。” “不是，妈，我刚才看见小柔脖子上面有一道很红的勒痕。 我瞧着不像是用绳子勒的，从她脖子上的创伤面积判断，应该是被成年男子的手，狠狠卡住过脖子！” 妈似乎有些酒醒了，“谁干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人敢干这种事？报警！快打110！” 阮川捏着下巴，继续说道：“妈，你觉不觉得陆勇有点奇怪？小柔对她爸好像也有点怪怪的。我总觉得他们不像亲生父女，无论是从长相身材方面，小柔没有陆勇的一丝基因痕迹。” 刘慧今天多喝了几杯白酒，不知怎的，竟然松口了。 “儿子，你真想知道吗？” “妈，您快告诉我吧！” 刘慧仰头又闷了一杯白酒，脸红成了猪肝色儿。 “妈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耳朵凑过来，妈不告诉别人，就只告诉你。” 阮川一脸猎奇，小狗似的乖乖靠近妈身边。 “妈，快说吧，急死个人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咋和你爸一个德行？老阮，你说是不是？” “妈，我不急，我一点儿也不急，您可以说了吗？” “这样才是妈的乖儿子嘛！”刘慧像摸小狗似的，笑盈盈地看着儿子。 “儿啊，你总说能看到你爸，妈知道你爸根本就不会回来了。自从你爸走了，你成绩烂成了渣，妈从来没有骂过你，打过你。 妈知道，你爸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的脑子受到了严重创伤。这在我们心理学中，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阮川眼巴巴等着妈口中的真相，妈却喋喋不休回忆往事。 “妈，今天高兴，您再多喝两杯........” 第11章 母亲喝醉 刘慧多喝了两杯儿子亲自倒的酒，彻底启动了发酒疯的模式。 “呜呜~呜呜~” “儿子，你听，外面好像是110警笛声！你爸又要出去和尸体打交道了！ 这次案发现场在哪里？危险吗？凶手会不会就埋伏在周边？你快打电话，让严忠义那个孙子自己去现场！” 阮川一阵失望，妈真发酒疯了，嘴里一直模仿着警车鸣笛声。 但下一秒，出乎意料，妈竟奇迹般的安静了。 “陆小柔不是陆勇的亲生女儿，她是被陆勇和他前妻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大概七岁吧，没错，就是七岁！陆小柔到陆家的第一天，你在幼儿园大班拉了一裤子。 你奶奶当天早上喂你吃了十几个韭菜馅儿的饺子，你们老师说，全班都被你搞得臭气熏天。 你在幼儿园一拉成名！！！” 片刻后，阮川得知陆小柔是陆勇和前妻领养的孩子，七岁之前生活在孤儿院。 陆小柔是一名弃婴，孤儿院的院长在门口垃圾桶捡到的孩子。 阮川浑身血液近乎凝固，大脑里面闪现出许多和陆小柔有关的回忆。 小学、初中、高中，他和陆小柔都是同学。 印象中，陆小柔那张恐龙级别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些旧伤和新伤。 他从小就嫉恶如仇，私底下找过学校那几个小痞子，他们都不承认对陆小柔动过手。 那时候他不相信，现在有点相信了。 或许，陆小柔一直唯唯诺诺，害怕她爸，因为陆勇对她施行了家暴。 有一点他不明白，陆勇舍得出钱送她出国留学，小柔为什么不选择留在国外？ 刷盘子、扫厕所、找个人好人嫁了......总之，距离家暴狂越远越好，但是为什么小柔回国了？ “妈，你有没有发现陆小柔被她爸家暴过？” 话才说完，妈一头砸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阮川扶着妈回房里头休息，妈突然满嘴胡言乱语，“国栋！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好想你！你都好久不交公粮了........” 阮川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赶紧将妈推开。下一秒，妈却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将他当成了爸。 “国栋，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你都好久不碰人家了，喜新厌旧了？嫌弃我是黄脸婆了？打算始乱终弃？” 妈闹了半天终于睡着了，睡梦中像个小女孩似的，眼角还挂着泪水。 一股难以遏制的伤心情绪，以难以想象的痛感，袭遍阮川全身。 等妈睡踏实了，他像呵护一件珍贵的瓷器一样，帮妈盖好了凉被。 “妈，晚安！明早见！” 关上妈的房门，阮川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从不抽烟的人，这会儿突然很想猛抽几根。 妈五十多岁的人，内心其实还是个小女孩。白天妈像螃蟹，外硬内柔。 到了夜深人静，妈就是一个失去心爱男人的可怜寡妇。 千万不能让妈知道，他看见了阴森森的实验室、玻璃器皿中的白色尸骸、以及那个怂恿自己自杀的男人........ 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大脑泛化产生出来的幻觉，黑袍男子不是真实的存在，而是他内心深处的心魔。 一种恐惧型心理障碍！！！ 这些年阮川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妈就看不见爸呢？就连前年刚离世的爷爷也不曾再见到过爸。 难道这是来自父亲的偏爱？这打死他都不信！ 爸在世的时候，他和妈好得像一对连体婴似的。 每天两人都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而他像是那个多余出来的第三者。 那天，妈娇里娇气地躺在爸怀里，嗲嗲地问爸，“国栋，我和儿子，你更爱谁？” 他记得清清楚楚，爸都没有考虑他的感受，0.01秒都没有犹豫。 答案从口中脱口而出！！！ “我选你！儿子可以再生，老婆只有一个。” 小小的他在一旁吃狗粮，手里的八喜冰淇淋拉都不甜了。 两只小拳拳狠狠紧握住，暗暗发誓下辈子再也不当他们的北鼻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爸爸更爱妈妈。 由此可证，妈看不见爸，大概率是爸怕吓到妈。 什么乱七八糟的！！！黑暗中，阮川直接将脑袋揉成了鸡窝状。 “哒——” 这时，一阵持续性的短促而有力的机械钟表声再次响起。 像是好莱坞电影大片里面，穿越回到平行时空，钟表在不断倒转的声音。 阮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怎么回事？淦！难道是病情恶化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 千万不要回应念头！千万不要回应念头！千万不要回应念头！ 阮川拿出蓝牙耳机直接塞进耳洞，试图用音乐拯救自己的精神世界！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凤凰传奇的歌声传进耳朵！ 玲花的声音很大气，曾毅的声音很稳重，可是烦人的机械钟表声依旧没完没了。 像是开着电视机追剧，耳朵里面却在放音乐。 “这是什么曲风？21世纪的流行音乐吗？歌词深情且富有诗意，歌曲情感淋漓尽致。” 黑袍男子的声音响起，阮川抬头看见这货从黑暗中走来。 窗外惨白的月光照在了客厅的老旧实木地板上，光线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这货嘴角露出了变态而又阴冷的怪笑！ “好一段母子情深啊，看得我都流眼泪了，你爸妈感情真好。阮川，咱们还是好好谈谈吧，我知道杀死你爸的凶手是谁！” 阮川缓过神来，闷声骂了一句，“谈你妹的！别想让我自杀，我还不想死！” “阮川，我是来自2160年的你。我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一切，包括你爸是怎么死的！阮川，自杀吧，自杀就能知道真相，总比这么糊里糊涂活着好吧？” 阮川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他在警校学过格斗。沙包大的铁拳打在对方身上，不死也伤！ “少废话！你踏马是我幻想出来的心魔，别想糊弄我自杀。我自杀了，我妈今后怎么活？” 阮川研读过书房里面那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判断自己目前的症状已经逐渐泛化。 之前念头都是单一的，每次只是看见爸的身子在屋里飘来飘去。 他没想到现在的精神状态比过去糟糕多了，他能看到的幻境，越来越复杂、多变、诡异。 “赶紧滚！别想骗我自杀，老子一定能够战胜恐惧！” 第12章 精神分裂 黑袍男子笑道：“原来你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哈哈，你比我想象中要天真许多！” 阮川突然想起书房里的一本心理学书籍，里面提过这一类症状。 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身体里面，往往有高达99种奇葩人格。 他们之间有时相互对抗，有时相互妥协，像一对相爱相杀的情侣。 这些念头相当狡猾，一旦你回应了它们，它们就会缠着你，弄死你。 所以，千万不要回应大脑中各种无厘头的念头！ 否则，你会陷入无休无止的旋涡里面无法自拔！ “我困了！你滚吧！” 阮川起身回房，直接将黑袍男子关在门外。 躺在床上打算玩会儿王者荣耀，黑袍男子面前像是毫无障碍，身体直直穿过那扇木制房门。 这一幕直接将阮川吓出了尿意，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你........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咱们还是好好聊聊吧，你爸的头还没找到呢，你不想让他死得瞑目吗？” 他竟然知道爸的头一直没找到，这一刻，阮川浑身僵硬住了，血液近乎凝固。 他意识到自己的症状比过去更加严重了，必须及早去精神病院进行干预。 否则，一旦症状恶化，他将会无法正常工作，爸的案子还没破呢！ “啪——” “啪——” 阮川左右夹攻给了自己两记耳光，像极了精神病院的躁狂症患者。 原本以为幻觉会因为两记耳光消失不见，没想到黑袍男子已经坐在了他的床边。 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此刻正冲着自己怪笑。 他下意识想要逃跑，却被黑袍男子身上一股强大的力量镇压住了。 根本就逃不掉！那就直接面对！ 战胜恐惧最好的方法是直面对恐惧，恐惧对于精神分裂症患者而言，是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它可以是圆的，可以是方的，可以是扁的，可以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深渊巨口怪兽。 只要你不相信恐惧是个恐惧，恐惧就会失去它的作用。 下一秒，阮川猛地扑向黑袍男子，身体险些直直摔在地板上。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黑袍男子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这货的脸上露出了优雅又不失诡异的微笑。 “踏马的！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阮川，别浪费力气了，赶紧自杀吧！ 你爸的案子都过去了十六年，你作为他唯一的好大儿，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真相吗？” 这回，阮川听见了却没有回应。 他不再对视黑袍男子的眼睛，而是选择无视这个怪物。 他看过不少网络小说，里面的怪物恶魔都是这样，机关算尽诱惑他们与之眼神对视。 只要确定人类可以见到他们，系统就会告知他们可以吃了，他们就会张开血盆巨口吃掉人类。 不吐骨头的那种，肠子里面的米田共，都直接当饭似的炫光光！ 在无尽的恐惧之下，他将夏天的清凉被直接捂在头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外面好像没有了声音，心魔似乎随着时间消散了。 他正庆幸自己这一回战胜了心魔，一张大脸竟然穿过了清凉被。 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此刻距离自己只有分毫之差。 “阮川，别闹了，聊聊吧，我真知道你爸被谁杀的！” 阮川发现根本逃不掉，片刻后，瘫坐在床上，一副爱咋咋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心理书籍上面说过，如果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恐惧的念头和心魔很快就会觉得无趣。 简单点说吧，如果你认为恐惧存在，相当于是给足了恐惧一把助燃剂和养料。 恐惧就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是不是自杀了，你就不烦我了？” 黑袍男子一脸欣慰地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嘛！阮川，赶紧自己动手吧！”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自杀了还怎么知道杀死我爸的凶手是谁？你干脆现在告诉我吧，我保证会自杀。” 黑袍男子没那么傻，他知道真相说出口很容易，阮川反悔也很容易。 “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想要知道真相，你必须先自杀啊！” 阮川冷笑两声，真没想到心魔越来越要他的命了。精神分裂症患者，果然是会自杀的。 书房里面的心理学书籍上就有记载过，许多精神分裂症患者，他们的世界会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们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些脏东西。 多读书果然是有用的，以后谁再说读书无用，他一定撕烂对方的嘴。 “纸老虎，别想骗我自杀！你爷爷困了，一边玩蛋去吧！” 黑袍男子没想到阮川根本不相信他是来自2160年，还自称爷爷！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从2160年回来的，喊一声“太爷爷”貌似都不太过分。 阮川根本不接招，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看来只能让苏菲菲那个女人试试了。 只是，他不太相信苏菲菲百分之百能够圆满完成杀人任务。 女人，有时候在紧要关头，往往是会坏事的。 说不定良心发现了，说不定突然不想杀了。说不定遇到了什么阻碍，根本没法杀死阮川。 正如这会儿，他和阮川看似近在咫尺，其实却隔着平行时空的距离。 这种看得见，杀不到的滋味，真令人上头！ “醒醒！别睡了！我真知道是谁杀死了你爸！” 黑袍男子使出各种方法骚扰他，这一次阮川忍住了猎奇心理。 躺在柔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不再搭理心魔的骚扰。 “阮川，你会后悔的！” “别特么再烦我，我爸的案子我自己会去调查。” 一分钟过去后，阮川酣畅淋漓入睡了，又是战胜心魔的美好一天。 而此刻，黑袍男子的怒气值完全拉满！ 要知道，在未来2160年，人类但凡想要回到过去，巴不得跪舔他的脚丫子。 说不定还会喊一句，啊！真香啊！ 阮川强忍着恐惧睡着了，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妈，螺蛳粉真香啊！” “妈，给我弄个炸蛋呗，螺蛳粉的灵魂就得配炸蛋！” “饭桶！”黑袍男子眼神阴鸷地骂道：“你的命迟早是我的。” 第13章 被掐脖子 “儿子，别忘了爸当年是怎么死的！！！” “儿子，一定要找到爸的头！！！” “儿子，哪怕它变成了一堆白色的骸骨！！！” 腾！阮川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爸！您能不能消停几日啊？再这样折腾下去，儿子怕是抓不住凶手，就要猝死了！” 下一秒，阮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脑袋挂在床底下看。 爸今天没来，刚才是一场梦。或许，这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幻听、错觉、臆想、被害妄想症.......通常都是精神分裂症患者，不离不弃的好朋友。 除非有一天能够痊愈，它们之间才能分道扬镳。 不过分分合合，说不定哪天关系又好了，他们三个又成了不离不弃的朋友。 说得玄乎一点，这可能就是心理学上的量子纠缠。 说得科学一点，这可能就是病症反反复复的症状。 阮川打开房门，闻见家里一股酒气扑鼻。 饭桌上一桌子菜，昨晚几乎没怎么动过。 “妈，我饿了！你醒了吗？” 阮川扯着嗓门，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敲着房门：“妈，我要吃螺蛳粉，上面加个炸蛋。” 昨晚光顾着从妈嘴里套话，根本就没有吃几口，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妈，你醒了吗？” 只见，妈的房门纹丝不动，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阮川一下子慌了，自从爸死后，他就害怕妈哪天也不在了，他会沦落成为孤儿。 “咚咚咚” “哐哐哐” 敲门声从轻轻的，变成了激烈的。 “妈，我肚子饿了，要饿死啦！马上胃痉挛啦！” 妈的房门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恐惧的念头使得阮川的额头大颗大颗冒出冷汗。 爸没了，奶奶和爷爷也相继离世，家里就剩下他们孤儿寡母。 他不怕死，他怕身边的亲人一个个不在了，唯独他还活着。 有时夜里上厕所，路过妈的房门，听不到里面动静。 他都会小心翼翼推开进门，手抵在妈的鼻子下方探一探鼻息。确定妈有呼吸，才会安心回房休息。 有一次妈重度感冒，鼻子堵住了。他探了探妈的鼻息，顿时吓得嗷嗷大哭。 那次妈是被他哭醒的，睁开眼睛被他给整迷糊了。 这会儿，阮川心想，妈昨晚上喝醉了，该不会昨晚酒精中毒了吧？ 该不会夜里呕吐物倒流，直接把妈给呛死了？妈该不会想不开， 割腕自杀了吧？ 无数个灾难化思维，疯狂地袭卷他的大脑，吓得差点尿裤子。 下一秒，他刚准备撞门而入，妈揉着睡眼惺忪出来了，“吵死了，你鸡啊，打鸣啊？” “一大清早的，你哭个啥啊？真晦气！去去去，赶紧洗脸刷牙去派出所报到！” 阮川感受到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顿时原地哭笑不得了一会儿。 “妈，我爱你，我想死你了！” “想死我了？你有病吧，这才一夜没见，你这孩子现在喜欢夸张啊？” 刘慧微微蹙着眉头，像是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川儿，要不妈带你去医院治治脑子吧！” 阮川用力抱紧了妈，他太清楚失去至亲至爱的感受。 当初爸死后，他就丢了魂。如果妈再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早饭吃点啥？妈去给你做！” “妈，我要吃螺蛳粉，再来个外焦里嫩的炸蛋，别整太老了，塞牙！” “一大清早就吃螺蛳粉，你不怕待会儿去派出所报到，把你们同事给熏晕过去........” 片刻后，妈把螺蛳粉端上了桌，捂着鼻子难以忍受这股臭味。 “这玩意儿比屎还要臭，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咋整的，都爱吃螺蛳粉。” 阮川大口大口嗦粉，不忘试探妈还有昨晚多少记忆。 “妈，你昨晚断片了，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刘慧喝着蜂蜜水，脸色突然一阵紧张。 她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和老阮那啥........会不会对儿子胡言乱语了？ “妈......妈好像没什么印象了，小川，妈没瞎说吧？” “妈，你昨晚说小柔是陆勇和前妻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是真的吗？” 刘慧松了口气，“川啊，别人的家事不要多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今天是你第一天到派出所报到，打起精神，别给你爸丢脸。 妈还是那句话，严忠义欠咱们家一条命，你遇到什么不公和委屈，尽管去找他。 别说是妈教你的，妈这辈子和他老死不相往来。要不是因为你，妈早跟他翻脸了。” “妈，严叔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坏。当初爸的死，跟他也没有直接关系。” “啪——” 妈拍案而起，直接端走了那碗螺蛳粉。 “白眼狼！别吃了！ 你爸不是他直接害死的，也是他间接害死的。滚滚滚！” 阮川被妈赶出了门，下楼时，他又和昨天一样，眼睛瞅了一眼绿色信箱。 谢天谢地，好在一封信也没有，还遇见了陆小柔。 陆小柔正在换鞋，弯腰的时候尽显s型好身材，整个小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差点忍不住拍拍她那个地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雄性动物的本能。 “小柔，你脖子上的伤好点了吗？” 阮川从身后拍了拍她小巧浑圆的香肩，滑溜溜的手感，像慕斯冰淇淋。 小柔回头看见是阮川，甜甜地叫了一声“川哥——” 声线真悦耳啊！比王心凌阿姨的声音还要悦耳！ 听得阮川心潮澎湃，骨头都酥酥的！ 看见小柔脖子上还系着昨天那条丝巾，阮川一下子心情又降到了谷底。 昨晚妈告诉他，小柔不是陆勇亲生的，是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这老色批一定对小柔实施了家暴！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陆勇该不会对小柔用了什么变态的招数吧？比如....... 如果他真这么干了，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阮川直接抓住小柔的肩膀，“小柔，你别怕，你脖子上面的勒痕是不是你爸干的？” 小柔的眼神还和昨天一样的闪烁不定。 不一样的是，小柔表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川哥，别胡说，我爸不是那种人。 听刘阿姨说，你今天要去派出所报到。第一天去上班，千万别迟到了。” 阮川看得出小柔在撒谎，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小柔的窗户纸都破败不堪了。 他刚准备想刨根究底问下去，小柔已经弯腰上了车。 车子启动时，她柔情似水看了他一眼。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湿润润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掉出眼泪。 “小柔，你到底怕什么？你爸是不是对你家暴了？” “川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最好别问了！” 话落，小柔一脚油门深踩下去，从阮川面前扬长而去，留下一抹清新雅淡的高级香水味。 第14章 part1:无头女尸案 城南派出所！ 阮川第一天来报到，看见简陋的门头，心有不甘。 他申请加入市局刑警队，没想到上级领导没瞧上他，将他安排到了城南派出所。 之前，他找过严忠义，当时他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一切都打点好了”。 如今啪啪打脸，原来严局的实力还是不够。亦或是，面试和笔试，哪一环节出现了失误。 总之，来到派出所上班，阮川心里一万个不爽。他立誓是要当刑警的，一是为了除恶扬善，二是为了方便查询爸爸当年的卷宗，抓住杀害爸的凶手。 这些年，每次他要严忠义将爸的卷宗拿给他看看，每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隐隐的，阮川感觉爸当年死得实在不明不白。为父报仇和猎奇心理，一天比一一天更为强烈。 “爸，您就等着瞧吧，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发亮。儿子一定会抓住真凶，让爸死而瞑目。” 阮川亲吻了手机背面的一张大头贴照，画面上爸爸抱着他，父子二人笑得一脸岁月静好。 片刻后，阮川擦干眼泪走进派出所，见到了一把手李明宽。 李明宽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寸头，发际线偏高，眉眼之间有一股江湖气息。 李明宽笑眯眯的与他寒暄了几句，“你是阮川吧？” “李所长，您好，我是阮川。” “我认识你爸，阮国栋同志是个大英雄。当年他出事，省公安厅的人都来了。” 阮川一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那伙人都没查出来凶手是谁？” 李明宽感觉话说错了，话锋一转继续道：“实不相瞒，当年我也参与了一些工作。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你爸出殡那天，你妈哭晕了，你像个小长人，一滴眼泪都没掉，抱着你妈妈哄了半天。 阮川，今后在咱们派出所好好工作，争取干出点成绩，让你父亲在天之灵能够安心。” 没想到李明宽参与调查过爸的案子，阮川顿时激动的有些结巴。 “李.......李所长，当年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案发之后，几个警察来我家，说是遇到了百年难遇的高智商犯罪分子。这些都是真的吗？” 李明宽叹口气，“阮川，凶手如此堂而皇之，杀死一名公安系统的公职人员，这种概率堪称凤毛麟角。案子过去十六年了，原则上，如果杀人的案件一直没有被发现的话，过了20年就不再追究了。 哎，你爸牺牲不止是你们家的伤痛，更是我们整个公安系统的一个耻辱。当时上面公安部的人都来了，说是凶手大概率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故意报复社会........” 李明宽话没说完，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走进来一名女警。 “阮川，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白岚，你俩以后多互相学习。”李明宽热情招呼道。 阮川看向白岚，这女人长得挺漂亮的，气质也很高级，身上莫名有点未来感。不过，眼神还挺阴冷的，看着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身高大约在170cm左右，个子挺高挑。身穿一套刚发下来的夏款警服，身材看起来有些健壮。 李明宽说道：“白岚，这位是阮川，算是一名警二代，他爸以前是我们海城市的一名法医。好了，你俩先去忙吧，熟悉一下所里的工作........” 李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派出所一名文职警员从门外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女警跑得胸口起起伏伏，嘴里呼哧呼哧的，“老大，不.......不好了........出.......出大事了........后山..........” 李所长急道：“你赶紧给我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每次都这么毛毛躁躁的，快说，后山到底怎么了？” 女警深呼了一口气，“老大，后山发生了一起特大命案，市民报警说是发现了一具裸体女性尸体。 凶手作案手法太残忍了，那具女性尸体浑身裸露，脑袋都被凶手给砍了。而且，女性死者的脑袋不见了，案发现场根本就找不着。” “什么？无头尸首？消息属实吗？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恶作剧的吧？” “老大，千真万确，好几个人都报警了，咱们快过去看看吧！” 李明宽眼神瞬间放出一道光，想起十六年前阮国栋被杀一案。 阮国栋死的时候脑袋被凶手砍了，警方当时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训练有素的警犬没日没夜翻找。 警方差不多把整座海城市，大大小小的地方全部翻找一遍，都没有发现阮国栋的脑袋。 很快，李明宽缓过神来，激动地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女警。 “赶紧通知下去，一分钟时间集合完毕，大家跟我一起前往后山。” “是！” 女警匆匆出去通知集合，一旁的阮川神情变得呆若木鸡，眼眶一片猩红，身子瑟瑟发抖。 李明宽以为阮川吓破了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阮川，你初来乍到，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往往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个个都是绝顶疯狂的死变态，海城市都好些年没出过这么恶劣的凶杀案了。 你和白岚刚来派出所第一天，今天就别跟着一起去案发现场了，以后我有机会带你们见识一下。” 阮川缓过神来，瞳孔都在地震，眼球充血似的，像一对火眼珠子。 “那个浑蛋终于露面了，过去了十六年，他再一次犯下大案。 只要抓住他，我爸的案子就能破了。所长，我请求跟您一起去案发现场。” “阮川，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你先别激动，不要轻易妄断，破案都要讲究证据。 这案子的凶手是不是杀死你爸的那个人，我们还需要调查清楚才能下定论。你初来乍到，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儿等消息吧！” 李明宽说罢，拔腿要往外面走。 阮川突然拦住了他的去向，眼眶一片通红：“所长，求您了，您就让我跟着一块儿去吧！” 第15章 对尸体有恐惧吗? 阮川拼命恳求李所长，这人纹丝不动，阴着脸不吭声。 十六年阮国栋死得有多惨，李明宽至今历历在目，不曾忘记一天。 前几天严局亲自给他打电话，两人聊了足足半个小时，严局也不曾忘记分秒。 上级领导对阮川这样的烈士家属一直暗中关注，默默关心，大家一致希望阮川不要踏入一线抓捕工作。 不为别的，就为老阮家留个后！！！ 这会儿李明宽迟迟不给出回应，阮川急得双眼红得充血，像是要滴出鲜红鲜红的血泪。 站在一旁的白岚静静看着他，一双犀利的眼神里面，竟有些看破不说破的味道。 她的眼神有点捉摸不透，似乎是知道些什么！ 三分钟过后，派出所一群人集合完毕，准备前往后山案发现场。 阮川再一次提出要跟着一起去后山，再一次被李所长当场给拒绝了。 “阮川，别胡闹，别犯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凶手，等我们回来！ 你们两个新兵蛋子去了案发现场，说不定看见尸体，身体会出现各种生理不适。” 阮川一脸急切：“我们都是警校毕业的，实习期见过几次案发现场，我们不是菜鸟。” “我知道你们都是警校毕业的，但你们见过几个真正的死人？更何况，后山这会儿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很多人第一次见到尸体，尤其是被凶手破坏肢解的尸体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你们还是留在所里先熟悉工作吧！派出所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民事纠纷案件，你们多看多听多学着点。” 听到这里，阮川一脸不满，“李所长， 您不能瞧不起我们年轻人的心理素质，谁都是一回生二回熟，新人迟早要面对一切！” 李明宽明白阮川的心意，他爸的无头案子，市里面每一年都会拿出来作为重点难案侦破调查，每一年都没有结果。 这又不得不说到严局了，当年案子发生时，严局还是刑警队的副队长。阮国栋的死，虽然不能完全怪他，但是或多或少，他有决策性错误。 这些年来，国内但凡发生无头尸体案，市公安系统都会神经警觉。第一时间联系当地警方，确认对方是否就是杀害阮国栋的那名凶手，然而每次到最后都是失望。 过去的十六年，杀害阮国栋的凶手，似乎没再作案。如今出现相似度极高的案件，阮川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明宽最终还是答应带阮川一起去案发现场。 “阮川，你可别留下心理阴影。原则上，我们派出所不参与复杂的刑事案件，偶尔会处理一些简单的刑事案件。我们现在过去，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别吓出一个ptsd创伤后心理障碍，我可概不负责。” 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白岚，主动申请一起前往案发现场。 李明宽犹豫几秒，说道：“行吧，你俩到时候都别吓破胆。一些不法犯罪分子，尤其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心理都是极度变态的，作案手法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热衷于将被害者，当成他们犯罪人生的一部“作品”。 我曾经见过一个挑衅警察的杀人犯，每次杀人之前都会通知警方，让警方务必要保护好此人。那个杀人犯在警方层层保护下，一次一次完成完美的猎杀。每一次死者的心脏都被掏空，而且是找不到的那种。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二人目光一紧，同时摇了摇头。 “后来警方抓住凶手，凶手好像得了癌症晚期，故意想了个法子报复社会。凶手全部交代清楚，那起连环杀人案，每一位死者的心脏都在凶手的肚子里面.........” 阮川倒吸了一口冷气，李明宽有些得意地了看一旁的白岚，“你确定要一起去吗？你晕血吗？对尸体恐惧吗？” 白岚的眼神始终平静如水，好像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情绪起伏，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阮川一回头，看见白岚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她的那种眼神很奇怪，看着很深邃又很复杂，感觉像是看着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故人。 要不是这会儿后山发生命案，阮川对这位白岚有点聊下去的兴趣。 白岚说道：“李所长，我不晕血，更不害怕尸体。人类变成一具尸体后，本质上面和猪肉没有什么区别。人活着的时候，相当于一种能量的载体。人一旦失去生命体征，能量就会消失殆尽，世间万物都是如此。” 李明宽愣住了几秒，很少有女孩子会不害怕尸体，也很少有女孩子这么人间清醒。 “那行，你们上车吧！待会儿到了案发现场，谁也不允许吐，别踏马破坏了犯罪现场的痕迹，否则下次就别跟着去。” “是！”两人齐齐道。 警车的警笛声“哇呜~哇呜~”，响彻在海城市的大街小巷。 街上的市民们人头攒动，站在了街道的两旁围观。 “卧槽！到底出什么事了？几辆警车都出动了？好大的阵仗啊！” “怕是出了人命了吧？不然这么多警车出动做什么？军事演习吗？” “你们还不知道？朋友圈都传疯了，后山那边死人了！” “死人了？怎么死的啊？快描述一下呗！” “听说一对男女自驾到后山区，两人找地方准备嘿咻嘿咻时，发现了那具无头女尸。 听说尸体全身裸体，身材特别劲爆，脑袋都被凶手咔嚓了，恐怖吧？” “卧槽！这也太刺激了吧！你们说，那个男的经历这事以后，那个地方会不会直接废了？” “哈哈，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法做快活事喽.........” 警察抵达后山时，那对发现尸体的年轻男女都吓傻了。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目光里面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附近的村民都在围观，警车很快拉起了黄色警戒线。 李所长走进去，阮川和白岚紧跟其后。 靠近那具尸体时，他们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那是一具身材完美的女性尸体，修长白皙的大长腿，盈盈一握的细腰，高高隆起的两坨浑圆。 不得不说，这具尸体的主人，身材管理做的不错。 唯一的美中不足，尸体没有脑袋。脖子处的位置留了小半截，像被砍断的树桩。 死者的胸口有两处刀伤，肉眼可见很深很深，凶手是下了死手的。 警察在现场还发现了死者的三颗后槽牙，人类生理结构一共拥有六颗后槽牙，一侧各有三颗。 从拔牙的手法上面看来，凶手不是专业的牙医，死者生前经历了非人的虐待。 另外，死者的尸体身上肉眼可见，到处都是伤痕，目测有上百处的创伤。 在场警察唏嘘不已，这么残忍的作案手法，海城市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李所长让警员将死者的牙齿装进了透明袋里面，待会儿交给公安局的法医鉴定处。 公安局那边接到电话，第一时间派法医夏果果赶到现场。 不久，一名清清冷冷的女子出现在案发现场。 夏果果拿着她的尸检工具箱，对现场警察亮出了她的法医证件：“我是法医部的夏果果，快让我进去！” 阮川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那具尸体，双手的骨头关节咯咯作响。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凶手，问一问那厮到底为什么把他爸的脑袋斩首示众，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爸当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即便不能直接杀了凶手泄愤，偷偷动用点手段让凶手痛不欲生，他还是会的。 第16章 凶手下手很残忍 可能是太过愤怒，阮川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症。 “你没事吧？”白岚在一旁冷声问道：“阮川，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见到尸体吧？” 阮川看向白岚，察觉出她的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顿时心中十分不爽。 “金刚芭比，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白岚嗤笑一声：“你们21世纪的审美是白幼瘦，我尊重你们的审美，但并不赞同这种畸形的审美。 对了，刚才听李所长说，你爸是一名法医，当年是因公殉职，凶手至今还没抓住。” 阮川觉得白岚说话莫名其妙，搞得她不是21世纪的人类似的，这女人挺喜欢装x的。 “我劝你少管闲事，我们小区有位张奶奶活了一百多岁，老人家长寿的秘诀就是不管闲事。 相反，有位赵大爷活了七十岁不到，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家的事情，这老头都想插手管一管。” “阮川，我们老家那边人，插管子都能活到99岁，你信吗？” 阮川脸色一愣：“喂，你这人说话很容易挨揍知道不？” “据我所知，你们这儿打女人，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阮川，其实我有件事.......” 白岚话没说完，李所长回头看向二人，眉头蹙得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蚊子。 “喂喂喂，你俩搁这儿聊天呢？这里是案发现场，注意保持严肃！” 两人瞬间默不作声，目光落在了法医夏果果的手上。 夏果果正在那边尸检那具无头女尸，一丝不挂的样子像是艺术家看见了艺术品。 半晌之后，夏果果跟大家说出了刚才的初步尸检结果。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从死者的尸体和骨骼判断，死者大概在28岁至30岁之间。 身体多处位置都有打斗痕迹，死者的第一致命伤是胸口心脏处。 伤口需要回去进行凶器刀具比对，才能知道凶手具体用了什么类型的凶器。” 众人的目光同时都落在了女性死者的心脏位置。 肉眼可见，刀伤位置十分深长，凶手下手很残忍，很变态。 李明宽自认为见过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法医，死者全身裸露，凶手可能是个男的。你刚才初步尸检，能不能确定死者遭到过凶手的性侵？” 夏果果长吁一口气，抬头对视上李明宽的眼睛，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怒气。 女人和女人之间最能产生共情，看着面前这具裸体、无头、全身伤痕累累的尸体，是个女人都很难忍受。 “从目前初步尸检看来，女性死者生前的确遭到了凶手的侮辱，尸体生殖部位有明显创伤，具体细节我还需要回去进行深度尸检才能出尸检报告。” 李明宽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夏法医，你是怎么确定死者是生前被凶手施暴，而不是死后？” 夏果果眼神十分坚定：“从死者的脚后跟就能看得出来，当时她的脚后跟因为剧烈的反抗，曾经在地面上用力的挣扎过，两只脚的鞋后跟都严重损坏。另外，后山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至少不是现在这个地方。” 说罢，众人看向四周的环境，尸体躺在一片草地上面。如果这里是案发现场，死者的双脚应该会沾上泥土。 “李所长，我需要将死者带回法医室进行深度尸检，才能最终给您呈现出一份尸检报告结果，希望你们尽快找出死者的脑袋........” 阮川陷入沉思，如果凶手和杀死爸的凶手是同一人，凶手可能有特殊的癖好。 男人喜欢收集古董，女人喜欢收集大牌包包，大妈喜欢收集黄金，凶手喜欢收集头颅。 看着面前这具裸体女尸，阮川大脑里面不禁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凶手这么多年没作案，也许躲在海城，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从尸体的身材不难看出，死者生前很有可能是个大美女。凶手也许对死者是见色起意，从而导致激情杀人。 很快，阮川又自我否定了。从死者的各处伤势看来，凶器就有好几种，显然不像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如果真相真是如此，凶手也许一早就盯上了死者。 尸体是最好的证据，凶手这次要插翅难逃了。刚才夏法医说了，死者的下体遭受到了严重损坏。 如果凶手没有任何措施，没有采取体外，残留在死者体内的男性分泌物，将会直接锁定凶手的身份。 21世纪的刑侦手段，远远超过十六年前刑侦技术。 “李所长，这边有新的发现了！” 李明宽一回头，看见所里的警员找到了死者的衣物，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红色小吊带，齐b牛仔小短裤，一双露脚趾的凉鞋，还找到了一条黑色的项圈。 “所长，死者生前穿得也太暴露了，您还记得曾经轰动全国的红衣杀人案吗？一些变态分子，看到红衣女性都很兴奋。这女的要是别穿这么招摇，估计不会被凶手给盯上。” 夏果果回头看向那人，眼神有些不满：“不能因为死者穿着暴露，凶手就有施暴的权利。现在都21世纪了，女人有穿衣自由。你刚才那些话，立场很不坚定，完全站在了凶手的角度，因为你们是男性。” 白岚眼睛一亮，忍不住拍手称绝：“没错，女孩儿有穿衣服的自由，这不是凶手可以犯罪的理由。” 刚才汇报的那人，闷头闷脑地说道：“确实不是犯罪的理由，诱因，这总算吧？” 李所长闻见了火药味，感觉女权男权要打拳击了，赶紧化身和事佬。 “小蔡，咱们所里条件有限，你把这些送去公安局，让他们抓紧时间提取上面的线索。” “是！” 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两辆警车赶了过来，李明宽一眼就认出那是公安局刑警队的警车牌号。 很快，从车里下来几个人，领头的那个人是赫赫有名的林队。 林贤超是公安系统的大红人，这几年屡破大案，外界称之为神探。据说他有双神眼，一眼就能抵达凶手的灵魂深处。 哪怕是关押监狱深处s级别的杀人犯，如此穷凶极恶的杀人魔王只要见了他，都会如实坦白。 传言，曾经有多名杀人犯一开始进去很嚣张，看到林队的一瞬间，对视上他的眼睛，吓尿裤子的杀人犯，不计其数。 这会儿，林队和几名手下大步流星走来，尽显意气风发的气派。 看到李所长打了声招呼：“李所长，这起案子没压住，现在朋友圈传得沸沸扬扬，已经传到上级领导的耳朵里了。领导让我们市刑警队赶紧过来接手调查此案，你们派出所可以配合我们市局刑警队工作。” 听到这里，李明宽心里很不爽，他不愿意将这次破案立功的机会给林贤超。 李明宽今年47岁，在城南派出所多年，一直没再往上走一步。 他老婆原先是小学老师，因为工作出色，如今已经成为那所小学的校长。人前光鲜亮丽的李所长，实则背后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前阵子听说公安局一名副局长马上要退休了，于是动了想要升迁到公安局当副局长的心思。 之前有过派出所所长，提拔成为公安局副局长的先例，不过前提是要有丰功伟绩。比如侦破一起大案，让那些眼红和背后虎视眈眈的人都望尘莫及。 这年头溜须拍马，搞好关系，固然是很重要。但是走到最后，干出成绩业绩才是最硬正的实力。 第17章 你怎么看这起命案? 针对这起“4·3”无头女尸案，李明宽不想错过这次能够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 一、可以让警界对自己刮目相看！ 二、压一压林贤超的威风！ 三、可以让老婆对自己起码尊重点！ 四、让学霸女儿崇拜自己的父亲！ 上周，女儿写了一篇作文总，长大后想要成为像妈妈一样优秀的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她爸就是菜鸟，老妈才是家中女王。 这让李明宽感到很没面子，他目前在家里的地位，竟然排在小泰迪的后面。 眼下，市刑警队的林队虎视眈眈，要来接手这个案子，李明宽心里骂骂咧咧了半天。 “林队，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你上周刚回来。最近市里已经有些风声，说是市局要提拔你往上走一步。林队，恭喜恭喜啊！” 林队笑了笑：“提拔什么呀，咱们都是职场打工人，为人民服务的。” “林队，您实在太谦虚了，您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隔壁市半个月没能破案，你们过去三天就把案子破了。不过今天这起案子，我们城南派出所打算亲自调查，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会向市局开口，就不劳烦你们了。” 闻言，林队面色顿沉，什么时候派出所能够负责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了？ “李所长，市领导亲自打电话给严局，要求我亲自调查这起案件，你这样我回去没法交代啊！再说了，派出所的职责不是负责刑事案件，而是负责民事案件。” 李明宽知道林贤超会这么说，早有准备：“林队，消息滞后了吧！派出所除了民事案件，也是可以负责一些刑事案件的。 我们所里的同志们都不是吃干饭的，这起案子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怎么？你怕我们抢了是市刑警队的功劳？” 林贤超似乎明白了，“李所长，你该不会觉得我抢着调查这起案子，是为了抢你的功劳吧？那你可冤枉我了，这么重大的命案，死者脑袋都没了，重大刑事案件，哪能给派出所负责？” 李明宽没想到林队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瞎猜的。 林贤超今年才三十五岁，已经是市里年轻有为的刑警队长，屡屡侦破大案。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协助办理一些全国性的重大命案。国内整个公安系统的人，都听过林贤超这个名字。 李明宽心想，林贤超，你还年轻，以后有大把机会出尽风头，不如把机会让给我们这些快要五十岁的老人吗？就当尊老爱幼，行不？ 林贤超根本就没打算尊老爱幼，突然大手一挥，带来的痕迹检验科的人，开始在周边采集重要线索。 阮川在一旁发现这两人似乎不太对付，喃喃自语道：“好浓的火药味啊！白岚，这个林队真帅！” “我劝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阮川有点莫名其妙，他现在好端端的，干嘛要多关心自己？ “白岚，你这话什么意思？上班第一天，我好像没招惹你吧？” “我会一些玄学和神秘学，通俗易懂一点吧，我会看面相和生辰八字。阮川，我一眼看出，你面色带煞，印堂发黑。”白岚说得一脸认真， 不像是在说谎话。 阮川愣住了半天，不想再搭理这个女人。 市局刑警队的林贤超不愿带着手下离开案发现场，李明宽心里虽然窝火，但是并没有权限撵着他走。 人家可是扛着市领导和局领导的大旗，谁敢得罪上级领导，难道以后不想混了吗？ 这会儿，林贤超蹲在尸体旁边观察，李明宽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要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林队，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很快，林贤超发现了一个重要细节，刚才连夏法医都还没有发现。 人类变成一具尸体后，身体各部位都会变得僵硬。 林贤超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开死者的左手，发现死者的手里有一撮头发，长发且发质十分细软。 众人纷纷脸色惊诧，这说明死者生前曾经和凶手有过肢体接触，死者身份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 一、凶手是个留着长发的男性！ 二、凶手不是男性，而是一名女性。 那么，如何解释死者的下体，有过性侵的痕迹？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或者更多人？ 案子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李明宽和大家脸色都变得更加阴沉。 阮川在一旁，彻底方寸大乱。十六年前，警方从爸的身上提取到一些凶手的皮屑组织。 当时的刑侦技术有限，又因为夜里雨水的洗礼，那点证据基本上等于没用。不过，警方判断凶手是男性。因为他爸死后，凶手那一套颇有仪式感的动作，需要很大的力气，女性作案的可能性很微小。 “没想到这个林队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阮川小声嘀咕了一句，被一旁的李明宽听见了，狠狠斜了他一眼，“要不你跟他混？” 很快，刑警队一群人将尸体带回了公安局，第一时间送往法医鉴定科，夏果果对尸体进行了全面的尸检工作。 阮川和白岚坐上李所长乘坐的那辆警车，车里气氛十分压抑，大家都看出李所长心情很差。 破案立功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截胡了，能够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没了，李明宽心里拔凉拔凉的。 “你俩怎么不说话了？刚才在案发现场，我看你俩话不是挺多的？阮川，你先说，你对这案子有什么想法？” 阮川这会儿也很糟心，当年警方分析杀死爸的凶手是个男的。原本以为这次凶手是个男的，现在凶手是男是女，一下子有些雌雄难辨。 “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故意模仿十六年前的无头尸体案件，凶手那么大费周章把死者的头颅砍下来，或许是向十六年前的那个凶手致敬！毕竟，他们恶人的世界，偶像也有可能是恶人。” 李明宽脑瓜子顿时嗡嗡的，听到阮川这番脑洞大开，更是觉得他简直就是胡诌。 一下子导致于表情管理没做好，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子，露出了不屑一笑。 片刻后，李明宽将手里的烟屁股扔出了窗外，“白岚，你对这起命案怎么看？” 第18章 像是来打酱油的 白岚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似乎正在走神儿。 阮川感觉她怪怪的，见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不像是来上班的，而像是来打酱油的。 “白岚，你怎么看这起命案？”李所长有些面色不悦，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提问。 白岚还是没有听见，她正在想着另一件事情。要不是阮川一旁推了推她，她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所长问你怎么看这起命案？说几句吧！” 这把白岚问住了，虽然一直全程跟着，但她的心思都不在尸体身上，而是在观察阮川。 “所长，初来乍到，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对这起命案只有一点浅浅的观点。” 李明宽对白岚的回答不算满意也不算反感：“那你就说说你那点浅浅的观点吧！” 阮川偷偷瞄了一眼白岚，发现她好像根本连浅浅的观点都没有，像是准备临场发挥。正打算看她怎么出洋相，这女人已经开始滔滔不绝。 “我觉得这起案件其实挺简单的，这就是一起仇杀，凶手和死者一定是认识的。” 李明宽一惊：“为什么你认为这是仇杀？难道不可能是激情杀人吗？” 白岚继续分析：“首先，后山区没什么人来，来的人都是为了看早晨的日出。从死者刚才的衣物看来，她是精心打扮过来的，一定是来赴约的。或者，她和凶手是一起来的，又或者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李明宽叹了口气：“白岚，你说的太宽泛了！这个路段的监控据说前几天就坏了，上周一直下雨打雷给破坏了，不然一定能够拍到死者的样貌特征。白岚，继续说下去。” 阮川以为白岚再也编不出来的，没想到白岚十分镇静，继续滔滔不绝，简直不给他留半点面子。 两人是同一天来报到，白岚的表现已经远超了他，这显得他很废物。 “死者手中发现了长发，不难证明凶手就是一名女性。头发做个dna就知道凶手身份了，这不是多大的难事。所长，我认为这案子难度不大，找出真凶就知道真相了。” 李明宽心里更加懊恼，新来的下属都知道这案子不难，毕竟尸体身上线索这么多。 林贤超这案子很快就能侦破，这小子又要威风凛凛了。 “市局刑警队已经把案子接手过去了，接下来应该没有咱们什么事了。阮川，以后多和人家白岚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阮川闷声回复，又偷看了一眼白岚。 原以为她表情应该很嘚瑟，没想到她又转头看向了窗外，还整得挺忧郁气质的。 白岚知道阮川在看她，她并不想和他多言语。 她来到海城，任务就是为了保护他，但她一点都不情愿接手这次任务。 一群人回到派出所，李明宽阴着脸走进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面。 阮川和白岚各自熟悉手头上的工作，两人看似都在学习，实则各怀心思。 阮川大失所望，原本以为杀害爸的凶手，时隔十六年终于露面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同一个凶手。 难道当年杀害爸的人是个女的？ 阮川发呆时，根本没有留意到，身旁坐着的白岚暗搓搓的观察他，眼神有些来者不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阮川打算去后山再看看案发现场。 他总觉后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妈电话突然打来，说小柔买了菜，今天要来亲自下厨，陆勇也会参加。 听到陆勇也会参加今晚家宴，阮川心里一紧，脑补出了一幅画面。 妈、陆勇、小柔，他们三个一起吃饭的画面，其乐融融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人。 阮川双拳不由紧握，他不同意妈和陆勇在一起。 之前完全是因为看他不爽，现在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小柔。 他不在乎小柔这张脸整过容，人类吃的食物都可以是科技狠活，更何况人类这张脸呢？ 大不了以后他们的孩子，长到十八岁以后，也去安排个整容。 对于他们公安而言，脸再怎么整容，也影响不到凶手的dna。 只是侦破案件时，确实会增加工作难度和延长时间。 这么一想，凶手如果也搞医美整形，确实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拿着车钥匙去停车场时，他看见白岚依靠在他的车旁，看这样子是在等他。 心里不禁暗笑，在所里装高冷，在这儿等着他呢！ 何必要用这种高冷的态度吸引我的注意？ “你找我啊？”阮川笑了笑。 白岚眉头微微蹙起，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笑得贱嗖嗖的。 片刻后，阮川被她的凌厉的丹凤眼看得浑身发毛，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阮川，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切记注意安全，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川：“........” “记住，如果遇到奇怪的人，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白岚走到马路对面租了一辆共享单车扬长而去。 阮川一头雾水，回过神来，骂骂咧咧了几句。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精神病？？？ 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 一想到陆勇马上到他家，心里头就特膈应，指不定陆勇那双咸猪手会对妈动手动脚。 爸的遗像还在家里，真要是陆勇敢对妈动手动脚，爸还不气疯啊！ “爸，您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您戴绿帽子！” 回到小区，车子轮胎都没来得及回正，阮川发疯般往家里跑。 气喘吁吁回到家时，看见妈和小柔正在厨房里面有说有笑。 四个字形容，岁月静好！ 妈和小柔同时看向他，眼神都温温柔柔，充满着爱意。 “小川回来啦！” “川哥，回来挺早啊，我爸还没下班呢！” 两个女人同时关心他，一天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美女们，需要我帮忙吗？” “去去去，你该干啥干啥，厨房是我们女人的地盘。 你做的那些黑暗料理，妈怕把人家小柔肚子吃坏了。” 小柔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川哥，君子远庖厨，你就等着吃饭吧！要是觉得无聊，就进屋打会儿游戏。” 第19章 帮我侦破99起命案 这一刻，阮川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仿佛看到了未来他和小柔和妈一起相处的画面。 小柔性格温柔似水，未来的婆媳关系一定会非常融洽。 妈和小柔在厨房一边拉扯家常一边择菜，阮川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小柔的白皙天鹅颈上。 想着待会儿悄悄问一问小柔，她脖子上的伤到底是不是陆勇那个混蛋留下的！ 如果是陆勇干的，他绝不会放过该死的家暴男！ 这辈子，他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江湖上那些小混混，但凡有几分血性的男人，大多数都不会动女人一根手指头。 爸生前就说过：“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没用本事的！孬种一个！” 一转身，阮川看见客厅斗柜上面，爸的遗像冲着他笑。 爸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每一次脚步都不自觉地靠近爸的遗像。 阮川注视着爸的遗像，闷着嗓子小声嘀咕了几句。 “爸，陆勇那个老色批待会儿要来咱们家吃饭，您今晚出来吓唬吓唬他。鬼杀人，不犯法。 爸，还有件事儿子想问问您，当年把您脑袋砍断的凶手，会不会是个女的？ 今天我们在后山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跟您当年一样，脑袋被凶手给砍了。 原以为是当年的凶手时隔十六年再次作案，没想到刑警队的林队说，凶手大概率是个女人。爸，对这起案件，您是怎么看的？” 阮川看着爸的遗像，苦苦等了很久，最终等了个寂寞。 今天这一天挺奇怪的，昨天见到的暗黑实验室、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袍男，爸的无头身子。 一天都没出现过！难道精神分裂症好了？ 阮川有些兴奋，这个病都得十几年了，今天突然就好了。 看来人还是不能太闲，闲着闲着身心就出毛病了，人必须要忙碌起来。 下一秒，耳边却响起了“哒”的声音，熟悉的机械钟表声。 该死的黑袍男，这会儿该不会要现身吧！ 昨晚黑袍男钻进他的清凉被，那一幕恐惧的画面，现在想起还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完犊子，看来症状还是没好，而且似乎更诡异了。 阮川赶紧回房间，担心一会儿症状发作会吓到小柔和妈。 进屋后，他赶紧钻进清凉被中，默默祈祷黑袍男不要出现。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阮川见房间没什么动静，贼头贼脑地探出了脑袋。 “啊——” 下一秒，他捂着嘴巴闷声大叫一声。 黑袍男坐在他的床边，这货正一脸怪笑地看着他。 “阮川，白天你工作忙，我没好意思打扰你，现在咱们来谈谈吧！自杀这事儿，你想清楚了没？” “啊！艹！艹！艹！”阮川发疯一般，闷声破口大骂。 黑袍男贱嗖嗖地笑了：“年轻人别这么容易上头，保持情绪稳定很重要！” “今天我妈和小柔都在，你踏马能不能别出现？ 我不管你是真实的还是我幻想出来的，今天请你给我这个面子，赶紧原地消失。” “阮川，看来你开始相信我是真实存在的人。 昨天你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妄想出来的假象，我都差点以为和你根本无法沟通。” 阮川冷哼：“我信你个锤子！是你逼我信你！该死的症状，越来越霸道了。” 他压根就信黑袍男的话，什么来自2160年的他自己，什么只有自杀就能知道杀害爸的凶手是谁。 他将这一切都定义成了精神分裂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画面。 心理学书籍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大脑不要回应这些念头，不要相信这些画面。 一切症状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说的一切？” 阮川没想到这次对手挺执着的，往常出现各种奇葩的念头，只要他意志力坚强，熬住不去回应念头。 很快这些念头就自行消失，这两日感觉这一招没用了。 说明他现在的恐惧念头升级了，一直死死抓住他不放。 “好！你告诉我，今天后山发生的无头命案，凶手是男是女？ 你告诉我真相，我就相信你是真实存在的，相信你是从2160年回来的孙子。” 孙子？ 黑袍男听到这个称呼，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阮川非要这么喊，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他的确是来自未来的他，是他后后后后后后后.........后代的孙子。 “你必须先答应我，我告诉你真相，你在我面前自杀！” 阮川思考了几秒，打算先稳住黑袍男，这一切说不定就是一场幻觉。 “我不想这么早死，我想死得重于泰山。 我爸是法医，我的梦想是成为刑警，像林队那样的优秀刑警。 这辈子我有三个心愿，如果你能全部满足我，我立刻在你面前自杀。” 黑袍男笑了笑：“行，你先说，如果难度不大，我可以帮你完成。” “第一个心愿是查出杀害我爸的凶手！” “第二个心愿和小柔结婚生子，我们老阮家总得留个后吧！” “第三个心愿，我想成功，这辈子我还没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成就。 市刑警队的队长林贤超，此人现在势头很猛，领导都很器重他，走哪儿都倍儿有面子！” 黑袍男捏着下巴，静静端倪着他，听阮川说着心中的伟大抱负。 “如果能超越市刑警队林队，我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一场。 我要求不高，你帮我侦破99起命案，我答应在你面前自杀。成交吗？” 黑袍男僵住了，“99起命案？你开玩笑的吧？海城市如果发生99起命案，不天下大乱了？ 据我了解，你们21世纪还是挺和平的，是法治严格的社会，不会出现这么多桩命案。 恕我不能答应你的无理要求，99起命案实在太多了，三起命案还差不多。” 阮川想了想，觉得只破三个案子实在太少了，不足以取而代之林队的威名。 “看来你也没什么诚意，你现在可以走了，咱们之间合作失败！！！” 第20章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好色 黑袍男想了想，来自2160年的他，身上自带金手指和buff系统。 别说侦破99起案子，侦破999起案子也不费力气，只是费些时间。 见阮川如此一根筋，他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了，想着从长计议。 阮川目前的认知水平，根本不相信他是来自未来，有点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行，我答应你，事成之后，你立即自杀，不然我一定弄死外面那两个女人。” 提及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阮川眼眸一片猩红。 “我可警告你，你要敢动她们俩，我一定弄死你！” 黑袍男神色一怔，哈哈大笑了两声：“我是开玩笑的，你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你们古代人真没意思！” “你这不是幽默，你是欠揍！我答应你，第一起案子必须先查我爸的那起命案！ 你告诉我，杀死我爸的凶手是谁？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我爸失踪十六年的头在哪里？” 黑袍男耸了耸肩膀，故作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啊，刚才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个前提条件。 前提条件就是，除了你爸这起命案，其他任何大案、命案、悬案........统统都随便你挑。” 阮川很想上去暴击他一顿，可惜根本就无法触碰到这家伙。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看得见，打不着，只能咬牙切齿。 不过，他越来越相信黑袍男或许真是来自2160年的自己，不然怎么会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为什么不能先调查我爸的案子？为什么要等我自杀之后，才能告诉我杀害我爸的凶手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在玩我吧？” “随便你信不信，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爸的案子很玄乎，告诉你会有反噬作用。” 黑袍男非要这么说，阮川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硬生生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你最好别耍我！行，那就从眼下这起无头女尸命案调查吧！ 我先简单跟你讲一下，今天上午110指挥中心接到了市民报警电话，后山发现一具无头裸体女尸.........” 黑袍男做了一个暂停手势，“不用这么麻烦解释半天，我这里什么都有。” 很快，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卡牌状屏幕。 白天发生的每一幕，包括白天他和白岚斗嘴的场面，这会儿都在上面像播放电影似的。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阮川一脸惊诧，感觉这玩意会不会窥探到自己的隐私。 好在这些日子他没有看小电影，没有夜里安慰自己寂寞孤独冷的灵魂，要不然脸都丢大发了。 黑袍男得意一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来自2160年世界的你！21世纪的人类无法预知未来，可是我们未来的人类是能够目睹21世纪发生的每一起案件。怎么样，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阮川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疼得他的五官都扭曲了，这一切看来不是梦境，不是幻觉。 看来距离成为一名最强刑警的人生目标指日可待了，距离成功就只有99起命案。 这么一想，阮川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查到了，尸体的名字叫洛婉儿！”黑袍男指着屏幕中的一个漂亮女人说道。 阮川看了看女人的模样，根本没法核对，案发现场女性死者的脑袋被凶手砍了。 “我怎么都忘了，你们白天看见的是一具无头裸体女尸。这样吧，死者的尸体身材大致，你还记得吗？ 我可以往前后退几天，找一个洛婉儿洗澡的时间段，你仔细看看她和白天那具女尸身上有没有相同的特征。例如痣啊、胎记啊、刀伤.啊、纹身啊.......” 阮川愣住了，居然还能这样！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对死者太不尊重了？ 黑袍男知道阮川此刻心里在想什么，21世纪的人类道德绑架挺严重的，习惯自我pua，俗称精神拧内耗。 “你不是很羡慕林贤超吗？还想不想取而代之？” “想啊！我当然想啊！这辈子还没成功过呢！” “很好！那就拜托你专注一点，我在给你提前剧透。” 黑袍男的手在透明卡片屏幕上操作了一番，来到了洛婉儿死前的三天前晚上。 洛婉儿晚上和一群姐妹们吃完了海底捞，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全身扒了个精光，袅袅婷婷地走进了淋浴间。 阮川虚着眼睛，不知该看还是不该看。 黑袍男有些不耐烦：“你这样还怎么调查啊？对于你们警务人员，真相和公平不是最重要的吗？你帮死者破了案子，死者不会怪你看她裸体的。”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阮川终于看得理直气壮，目睹了一个九头身美女正在洗澡的画面。 这幅画面简直无法描述，直接喷鼻血的那种，此处省略八百字的细节描写。 “你说到底为什么，都是我的错，都把爱情想得太美现实太诱惑........” 没想到这女人的歌喉还挺悦耳的，然而此刻，他根本顾不得欣赏美女的歌喉。 阮川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胸前，“你再拉近点，看不太清楚。” 黑袍男将镜头拉近，几乎都能看到了洛婉儿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阮川记得白天见到那具无头女尸的时候，死者的心脏部位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刀伤。 死者的右边胸口却是完好无缺的，而且有个让他记忆深刻的点。死者的右边胸口有一个红色胎记，胎记的形状像是月牙形。 别问为什么他会看得这么仔细，当时周围人都在看那具女尸。作为派出所一名警察，他看看死者的尸体也不为过。 “没错，就是她，我记得这个月牙形的红色胎记，没想到她生前这么漂亮啊！哎，就是死的太惨了，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黑袍男一脸吃瓜群众：“阮川，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也挺好色的，观察得这么仔细。” 第21章 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阮川赶忙解释，“我们职业必须观察尸体身上有没有留下重要线索 ，你别小人之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黑袍男笑了笑，21世纪的阮川还挺单纯的。 接着，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洛婉儿的介绍呈现一行行小字，出现在透明的卡片屏幕上面。 “这个洛婉儿长得还挺漂亮的，职业：网红！” 正当阮川目光炯炯有神时，黑袍男按下了暂停键。 “我破99起命案，你就在我面前自杀，希望你能说话算数。不然，我一定会让你死的比她还惨一百倍、一千倍！” “少废话，现在的选择权在我的手里，你最好动作麻溜点！”阮川倒是不卑不亢，态度十分硬气。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黑袍男处心积虑希望他自杀，这里面一定藏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猫腻。 黑袍男目前拿阮川一点没辙，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抓住了命门，不得不压住怒火满足对方的无理需求。 片刻后，黑袍男将洛婉儿三天前和姐妹一起去吃海底捞火锅，一直到洛婉儿在后山被杀害的一幕幕都像放电影似的播放了出来。 阮川看完之后一脸唏嘘，原来网红洛婉儿是被她的闺蜜给杀了，一个名叫李薇薇的女网红。 李薇薇和洛婉儿是一对闺蜜，两人同居了三年，直到出现了一个叫庄军的富二代。 了解案件后，阮川变得胸有成竹。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化身一名超级神探，让整个海城市的公检法部门都为他而震动。 至于市刑警队的林队，此人从此就得靠边站。今后不是他林队的时代了，而是他阮川的时代。 “你赶紧把李薇薇和洛婉儿的档案给我调出来！” 话刚说出口，阮川感觉自己的语气和白天李所长的语气如出一辙，好像是有点嚣张。 黑袍男脸色微微一怔，似乎也不太爽，在2160年，他的存在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阮川，虽然你是我的祖先，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请说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李薇薇的档案调出来，谢谢！” “行行行，麻烦你，辛苦了！”阮川不耐烦道，他现在心思全都扑在破案上面。 黑袍男手指在透明屏幕上捣鼓了一会儿，李薇薇的个人资料和她最近的动态都出来了。 阮川看完了李薇薇的杀人动机和杀人计划、布局，再到李薇薇是如何杀死了洛婉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屋里开着空调还嫌热，这会儿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里面都写着恐惧。 最毒妇人心，李薇薇还真挺狠的，不过这个洛婉儿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们马上要家庭聚餐，今天就先不留你吃饭了。”阮川假客气了几句。 黑袍男眼眸幽深地笑了笑，“记住你今天的承诺，记住我说过的话。如果你敢骗我，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如果你真是平行时空的我，竟然要杀死自己的祖先？你也是挺奇葩的！” “又不是没有杀过........”黑袍男喃喃自语道，下一秒似乎就后悔自己嘴太快了。 “你刚才说什么？”阮川一脸狐疑。 话音刚落，家中门铃声响了，对门老色批陆勇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如果骗你，下场会死得很惨很惨行了吧！孙子，你赶紧走吧！” 咚咚咚—— “小川啊，快出来吧，你陆叔叔到咱们家了。这孩子，在里面生蛋呢？” 下一秒，阮川打开房门，看见妈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刚才妈还穿着围裙，这会儿竟然换了一件黑色深v领口的连衣裙。 陆勇这个老色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一件巴宝莉牌子的polo衫，下身西裤还搭配了一条lv的皮带。没想到这货还挺有钱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买的冒牌货仿版。 “小川，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呀？领导和同事好相处吗？” 陆勇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一双三角眼笑起来阴阴的，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动手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具无头女尸，你难道没看头条新闻啊？这么大的命案，朋友圈没人传播吗？” 阮川的语气有些不太好，陆勇的表情突然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无头女尸？上班第一天竟遇到这种倒霉事？ 小川，要不还是换一份工作吧，我们公司传达室招聘保安，叔叔可以帮你安排，小事一桩。” 阮川直愣愣盯着陆勇，原来在这货心目中，自己就只配当保安。 特么的，狗眼看人低，老子偏要混出个人样出来让你啪啪打脸。 刘慧愣住了片刻，一把拉着儿子的手，“吃饭吃饭，不谈工作，你怎么跟你爸似的，把工作带回家。” 阮川察觉出来妈脸色有些异样，一开始还强装镇定地端菜上桌，后来情绪一下子就按捺不住了，“哇”的一声，眼泪如同江河决堤。 “小川啊，市里真的发生无头女尸案了？会不会凶手是当年杀害你爸的那个混蛋？” 这些年，刘慧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留意和收集凶手的蛛丝马迹，渴望有一天能够找出杀死丈夫的真凶。 她从网上打印了许多国内发生过的命案，只要跟无头有关的字眼，都打印出来贴在一个本子上面。 阮川每次登陆家中那台电脑，经常在搜索引擎里面发现妈在调查凶手的下落。 这个方法压根就像是大海捞针，凶手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瘩里面快活着。 刘慧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陆勇见了忙递了张纸巾过来。 “小慧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咱们都要往前看。” 陆勇一个小小的举动，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却让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川，是不是那个混蛋回来了？你们抓没抓住凶手？也许........凶手就是十六年前杀死你爸的真凶！” “妈，你别着急，警方正在调查呢！案子发生在后山，市局刑警队已经接手了，相信很快就会查出真凶。” “小川，你爸的案子都过去十六年了，也没开他们抓住凶手，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妈，十六年前的刑侦技术和21世纪的刑侦技术没法比，现在到处都是监控，dna最快两到四个小时就能出来了。警方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了.........” 阮川正打算说下去，目光被陆勇吸引了。这家伙的眼神正看着爸的遗像，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 刚准备将此人轰出去，妈一把拉着他的手，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阮川知道，爸虽然走了十六年，爸一直还在妈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第22章 你是不是想挨揍啊? 黑袍男没有出现之前，阮川心里还拿不定主意，觉得凶手雌雄难定。 刚刚通过黑袍男的高科技狠活，目睹李薇薇的杀人动机和全部作案过程，实在令人发指。 李薇薇的每一步都堪称机关算尽，作案手法死死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万万没想到，李薇薇为了杀死洛婉儿，竟处心积虑布出了这么大的局。 当下，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此凶手非彼凶手，根本和他爸的案子，八竿子打不着。 “妈，案子已经被市刑警队接手过去。原本是我们派出所管辖范围内的案子，市领导考虑没几天海城市要评选什么文明城市，要求市公安局刑警队三天之内把案子给侦破了。 我们李所长没有这个魄力三天之内结案，所以这桩案子不得不拱手让人。这起命案还在调查，目前要先等法医鉴定部门进行尸检，再出一份尸检报告，一步一步来，提取物证、指纹、dna什么的。 妈，你别伤心了，先坐下来吃饭吧！ 案子结果一出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爸的案子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一定亲生抓住凶手。” 阮川说话时，陆勇那个老色批一直在安慰刘慧，一只咸猪手要碰到刘慧的肩膀时，阮川快速推开了他的爪子，挽着妈的肩膀坐到了餐桌前。 “妈，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这些都是你和小柔做的吧？” 小柔坐在了阮川的另一边，脸上的笑容没有刚才那么自然，眼神总是时不时偷看一眼她爸。 “川哥，你说笑了，我哪有刘阿姨这个手艺啊！这些菜都是刘阿姨亲自做的，我只负责在旁边打下手而已。” 话音刚落，阮川似乎听见陆勇鼻腔里面发出一声阴笑。抬头时，看见这人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小柔。 小柔对视上陆勇的目光，下一秒就吓得低下了头，眼神里面充满了恐惧。 这一幕刚巧被阮川看见了 ，而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一直沉浸在无头女尸的案件中。 虽然想过重新开启一段新的婚姻，但是这辈子，阮国栋都是她的今生挚爱。 “小川啊，如果真的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你一定要告诉妈，让妈见见这个混蛋.........” 这顿饭，因为后山区发生了一桩无头裸体女尸案，四个人吃得都有点反胃。 阮川作为他们中间最清楚案件来龙去脉的人，一开始吃得还津津有味。 后来看见陆勇一直色眯眯地看着妈的深v领口，一对贼溜溜的眼珠子恨不得钻进妈的衣服里面，阮川气得他恨不得将饭碗倒扣在他的脑袋上面！ “妈，以后别穿这件衣服了，不太适合您的年纪。”阮川低着头扒饭，看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陆小柔真是天真至极，竟然开口反对他的观点。 “没有啊，川哥，我觉得刘阿姨穿这件衣服很好看啊，这可是今年很流行的赫本风呢！” “我说不合适就不适合！”阮川神色有些愠怒了，这是小柔回来这两天，他第一次发怒。 小柔吓得不说话了，一双好看的杏眼，这会儿像透明色的玻璃弹珠似的。 阮川刚打算道歉，老色批发话了。 “我认同小柔的观点，你妈穿这条黑色裙子特别好看，不过要搭配一条黑丝长袜就更加完美了。” 阮川这才注意到，妈今天穿了一条肉色长袜，没想到老色批连妈腿都偷看了。 “喂，你是不是想挨揍啊？” 陆勇笑笑，好像一点都不生气，脸皮还怪厚的。 “哟，小川，这是生气啦？叔是和你妈开玩笑的。小慧，你看看，小川现在开不起玩笑了，还是小时候好玩。” 好玩？你全家好玩！ 阮川心里骂骂咧咧，想起小时候陆勇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 更可恶的是，有一次老色批竟然要和他比大小。 当时由于年纪太小了，天真无邪的他根本不知道隐私部位不能给旁人看。 阮川竟然跟着照做了，他清清楚楚记得，刚一开始他还没什么感觉，后来竟然有点奇奇怪怪的尿意。 每每想起当年的窝囊气，阮川都恨不得直接阉了陆勇。 “吃完了没？吃完赶紧走！”阮川对陆勇丝毫不客气。 陆勇故意摆出一副长辈不和晚辈计较的气魄，搞得妈还数落了他几句不是。 没过多久，陆勇见没机会跟妈腻歪套近乎，于是假模假样说了几句，便拉着小柔准备回家。 小柔神情好像有些拒绝，看起来还有些害怕，支支吾吾说：“爸，你先回去吧，我帮刘阿姨把这些碗洗了。” 阮川已经看出来了，小柔很害怕陆勇，陆勇一定对她使用家暴了。 谁知，妈太客气了，死活都不愿意让小柔留下来洗碗，小柔这才不太情愿的跟着陆勇回去了。 对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阮川跟着出去将脑袋紧紧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啊——” 片刻后，他好像听见小柔的叫声，还有扇巴掌的声音，再仔细听就没有动静了。 正当他准备敲门时，妈突然站在了他的身后，“干嘛呢？快进屋！妈有话跟你说！” ......... 进屋后，妈从房里拿出了几本记事簿，红着眼睛交到了阮川的手里。 “这都是妈这些年以来关注过的无头尸体案子，全国各地都有发生过类似的命案，妈一直在研究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联。现在妈把这些都交给你，你拿到你们派出所给大家伙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相似之处。” 阮川一本本开始翻阅起来，妈还真是够细致的，每一起无头尸体命案，妈都认真做了大量的标注，并且分析了其中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可惜，这些命案除了一个共同点，尸体的头颅被凶手砍了，其余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之处。 “小川，希望这次凶手就是当年杀害你爸的凶手！ 十六年了，你爸也该死而瞑目了。十六年了，凶手也该绳之以法了。” 第23章 凶手藏在无证小旅馆 阮川不知道该怎么和妈讲，他见到了2160年的自己。 不知道怎样解释，妈才能相信2160年的自己自带buff系统。 这有点类似于网文里面主角或者配角开了金手指，能够知晓过去所发生过的一切。 别说今天这具无头女尸一案，爸当年惨死的经过，黑袍男都清清楚楚知道，但他偏偏就要等他自杀以后再说。 这一点，让他特别抓狂，这家伙一直利用爸，不断怂恿他自杀。 他现在才三十不到的年纪，老婆孩子都没有，恋爱也没正儿八经谈过。 唯一一次在警校谈恋爱，对方还是个只允许看，不允许碰的男人婆，外加飞机场。 两人虽然没有发生过实际关系，但是节假日也曾外出开过房间。 阮川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婆的身子板硬得像床板似的，还不如他一个大老爷们的身子柔软。 况且，他这个岁数死了也太短命了，太惨了，爸当初还活到了快四十岁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妈解释，无头女尸一案和当年爸的案子，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妈，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这些碗留着明天白天再洗吧！ 记事簿我先收着慢慢看，妈你放心吧，爸的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刘慧神色十分落寞，但也只好点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 阮川知道下一秒，妈就该走到爸的遗像跟前和爸唠嗑了。 这些年来，妈每次心里头不舒服，都会站在爸的遗像跟前聊天，一聊就能聊好几个小时。 见状，阮川长叹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妈。 有时候看到妈这样凄凉孤独的一幕，他好几次都想过松口让妈重新找个伴儿。 可偏偏，妈眼光一直挺挑剔，似乎对隔壁那个老色批也有些好感，这让阮川特别抓狂不安。 陆勇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好手，他能把妈哄得团团转，情绪价值给的特别足，女人就吃这一套。 这些年，妈一直没被陆勇攻克下来，一是有他这个电灯泡处处使绊子，二是妈心里一直有爸，三是妈其实是个思想特别传统的女人，虽然喜欢穿深v领口的衣服。 “老阮啊，市里发生命案了，后山区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而且还是裸体........” 阮川有些不太踏实的感觉，心想明天他如果直接跑去市局那边说出真相，妈的希望岂不是又要落空了。 他一时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第二天一大早，阮川就醒了。这一夜，他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兴奋。 成功就在眼前，林队有再大的本事，这次也未必能够这么快就查出凶手是李薇薇。 不得不说，这个李薇薇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 昨天黑袍男给他看了李薇薇的全部资料，李薇薇上学的时候数理化成绩就特别好。她这次杀死洛婉儿，手法也是相当巧妙。 阮川回房之后没有开灯，而是静静地倚坐在床上思考。 明天如果直接去局里找严局，告诉严局凶手是李薇薇，严局会不会觉得他脑子有病？想立功想疯了？ 没错，他是知道了一切，可那是因为黑袍男自带buff系统。 这起案子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这会儿市刑警队应该正在加班加点调查这起案子。 他明天一大早就去道破真相，搞不好会被当成是杀人凶手，说不定当场就能被铐起来关进监狱。 他必须一步一步来，不然一切显得太过于容易，别人只会怀疑他有猫腻。 .........此刻，海城大学城附近，一间不需要刷身份证的无证小旅馆。 凶手李薇薇已经入住下来，小旅馆周围的环境不是很干净，但还算比较安静。 她洗完澡就靠在床上，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目睹华丽影视有限公司群聊已经炸开锅了。 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已经锁定了洛婉儿的身份，看来现在的刑侦手段越来越厉害了，警方一定是通过洛婉儿的基因检测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砍断一颗脑袋真的不算什么，警方还是可以确定到洛婉儿的身份，除非是让洛婉儿的尸体完完全全消失。 可自古以来，杀人容易抛尸难，何况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抛尸，而是让洛婉儿惨死的结局被众人揭晓。 没错，她是故意将洛婉儿留在后山的。她先是杀害了洛婉儿，再将她的尸体搬运到了后山区。 这会儿，群里都在讨论超级流量网红洛婉儿被杀一事，没一会儿群聊记录就再次到达999+。 这起案件的杀人动机是这样的，洛婉儿和李薇薇原先是一对好姐妹。李薇薇先去了华丽影视公司签约当网红吃播，洛婉儿当时跟着李薇薇蹭吃蹭喝。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吃吃喝喝，两人合租的房子也从不打扫。 李薇薇一直很惯着这个好姐妹，并不是很计较在乎这些。 因为自身长得挺漂亮的，每晚吃播又是真刀真枪实干，李薇薇半年不到就拥有了靠近百万粉丝。 很快，她就全款买下了一套三室一厅两卫的房子，平时家里有一个做饭的阿姨，一个打扫卫生的保洁。 洛婉儿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李薇薇的气量并不在乎养着自己的闺蜜。 洛婉儿也很会pua李薇薇，什么对闺蜜越好，事业运才会越旺，她将自己打造成了李薇薇的小福星，没她不行的那种。 直到一年前，李薇薇的男友庄军出现在家中，洛婉儿才如梦初醒，一眼沦陷。 这个庄军不仅人长得帅气逼人，家境也特别优渥，听说还是李薇薇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第一次就给李薇薇打赏了一百多万，李薇薇当时直接萌生出了退休躺平的想法。 原本以为榜一大哥只会打赏一次，没想到庄军接二连三给李薇薇一共打赏了五百万。 李薇薇担心是某犯罪组织故意借助她的直播间洗钱，于是主动私信了庄军，两人一来二往竟然线下见面了。 初次见面，庄军没想到李薇薇不开滤镜也是天然美女。李薇薇也没想到，榜一大哥不是中年油腻男，而是靠着父母的眼界和学识，大学的时候就在出国期间就已经开了一家科技公司，早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 两人交往了一个月后，庄军提出要到家里看看，这才遇见了在家躺平摆烂的洛婉儿。 洛婉儿原先不是这张脸，单眼皮，薄嘴唇，塌鼻子，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底子还不错，身材也比李薇薇有料许多。 李薇薇这个傻姑娘一直没把一句话放在心里，压根就没想到防火防盗防闺蜜。 她更没想到洛婉儿自从见了庄军以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洛婉儿每天开始梳妆打扮自己，每次知道庄军要来，她都会亲自下厨。庄军夸她厨艺好，她比自己吃了饕餮大餐还要开心。 有一次，庄军偶然问她的梦想是什么？竟然把洛婉儿给问住了。 洛婉儿却从庄军的眼神中看明白了，他喜欢李薇薇这种认真搞事业的女人。 那时候的李薇薇做梦也没想到，洛婉儿不仅开始发疯嫉妒自己有个好男友，甚至起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杀心。 第24章 洛婉儿整容成李薇薇 “啊——” 黑夜中，李薇薇大声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脑袋埋在膝盖处。 这家无证小旅馆突然之间就停电了，四周漆黑如同墨染一般恐怖。 “咚咚咚——” 片刻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李薇薇慌张问道。 门外传来了小旅馆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故意闷着嗓门。 “美女，不好意思啊，外面马上有人来检查了。我们这是一家无证小旅馆，住客身份都是来路不明的人。 实在对不住了啊，等检查的人走了，我们立马就恢复用电。你先别洗澡，热水器也是用电的。” 李薇薇心里一阵紧张，自从她杀了洛婉儿，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警察找上门。 “知道了！” 门外传来小旅馆老板的脚步声后，四周一下子又没了声音。 当人的视觉受限制时，听觉会放大无数倍，李薇薇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这期间，她继续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回忆着自己的好闺蜜洛婉儿是如何一步一步将她取代。 一年前，洛婉儿突然和李薇薇说要去她那家公司签约当网红。 李薇薇当时很高兴，洛婉儿终于有上进心了，于是很爽快的介绍她去了网红公司。 然而，洛婉儿的面试结果不尽如人意，面试官觉得洛婉儿长得太一般了，又没什么当网红的经验。 当面试官问洛婉儿愿不愿意尝试走谐星网红路线，例如直播间扮丑的那种。 洛婉儿听后表示很不愿意，回去第二天就开始咨询各大整形医院，想要对自己的脸部大动一番。 李薇薇得知洛婉儿要整容，坚决反对她这么做，两人之间起了很大的争执。 那天晚上，庄军又来看李薇薇，见到洛婉儿在那儿生闷气。 庄军得知李薇薇不借钱给洛婉儿整形，担心她们姐妹之间感情闹掰了。 趁着李薇薇下楼买菜的功夫，庄军自掏腰包给洛婉儿转账了五十万人民币。 洛婉儿感动之余，对李薇薇更加心怀怨恨。 她甚至觉得李薇薇一直对她这么好，目的其实是为了让她衬托自己的美貌。 第二天，洛婉儿留下了一封信就离开了，李薇薇天真的以为洛婉儿真回老家发展了。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半年。 李薇薇压根就不知道，这半年的时间，洛婉儿堪称大变活人，变成了另外一个李薇薇。 当整形医生揭开洛婉儿脸上的纱布时，镜子里面出现了一张和李薇薇一模一样的美人脸。 洛婉儿的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瞳孔仿佛地震了一般。 半年前，她拿着李薇薇的照片出现在整形医院时，主刀医生给出了不少意见。 “洛女士，我承认照片中的这张脸确实很精致，但算不上精美。 其实，你的脸型挺好的，我们可以对你的五官进行一番精雕细琢。我们有信心，经过我们打造，你的美貌一定会远远超过这位女士的容貌。” “不！我就要这张脸，而且要一模一样，包括她脸上的每一颗痣。” 洛婉儿销声匿迹了半年时间，一直都在这家整形医院反反复复修改自己的容貌。 经过半年对五官的精心雕琢，医生终于给她打造出来一张和李薇薇一模一样的脸。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洛婉儿诡异地笑了，“李薇薇，庄军很快就是我的了！” 那天以后，洛婉儿又花费了一个多月时间，减肥瘦身了二十斤。 李薇薇的身材十分纤瘦，洛婉儿因为长期在家吃喝玩乐，比李薇薇足足重了二十斤。 李微微的胸围罩杯是b，她一直是c。李薇薇的腰是一尺九，她是二尺三。 瘦了二十斤之后的洛婉儿，终于把自己瘦成了李薇薇的同款身材。 站在出租屋的衣帽间跟前，洛婉儿全身裸露着，目光欣赏着全新的自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蛰伏了大半年，她终于可以正式开启自己的计划了。 第二天，她就开始跟踪李薇薇，研究她的生活工作作息。 因为之前两人同居过，洛婉儿很快她就摸透了李薇薇每天的行程安排。 她发现李薇薇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每天晚上都要到凌晨一两点才下班回家。 原本洛婉儿是打算在路上堵李薇薇，没想到庄军每天都亲自接李薇薇下班。他们两人虽然没有同居，但庄军时不时会在李薇薇家里留宿，这让洛婉儿嫉妒心越发燃起。 由于庄军每天接李薇薇下班，洛婉儿根本就伤不了李薇薇半根毫毛。 不过，洛婉儿并没有因此放弃，她依旧每天蹲守在李薇薇公司楼下，终于被她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天，庄军出差了，李薇薇下了班只好自己骑着小电驴回家。 一个绝佳的机会终于来了，洛婉儿一路尾随着李薇薇。为了不被路段监控拍摄到样貌特征，她穿着十分严实，头上戴了鸭舌帽，脸上带着黑色口罩，肚子里面塞了一个抱枕，佯装成孕妇的模样。 半路，她用一张一次性电话卡给李薇薇打了个电话。李薇薇停下接通电话，听到是她的声音，惊喜道：“婉儿，你终于出现了，这半年你到底死哪儿去了？” 洛婉儿胡诌了一通，李薇薇问她现在的住址时，洛婉儿给了一个地址给李薇薇。 李薇薇原本打算第二天去见她，洛婉儿却说自己肚子突然很痛，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让李薇薇给她去24小时药店给她买止疼药。 当李薇薇买好了止疼药，根据洛婉儿给的地址，来到了城南街道老旧居民区时，洛婉儿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李薇薇有些好奇问道：“婉儿，你怎么有这么多手机卡啊？你现在该不会做电诈吧？ 老实交代，这么晚喊我过去，是不是打算把我卖到缅北地区噶腰子啊？” 洛婉儿继续胡诌了一番，说是在游戏上面买的一分钱电话卡，没想到李薇薇听后还真信了。 当李薇薇根据洛婉儿的提示来到一间平房时，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发现大门露了一道缝隙。 李薇薇推开门，屋子里面一片漆黑。正当她察觉出危险时，门已经鬼使神差关上了。 第25章 压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李薇薇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后脑勺已经被一锤子拍晕了。 不得不说，这锤子真狠，砸得李薇薇满脸鲜血淋漓。 假使当时洛婉儿要是再用力一些，怕是李薇薇的脑浆都能立即冒出来。 等到李薇薇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的环境陌生而又诡异，她发现自己竟然被关进了一个关大型宠物狗狗的铁笼子里面。 脑袋因为遭受了重击，那会儿一直昏昏沉沉的，视觉好像也有些受损了，模模糊糊看见对面像是坐着一个人。 李薇薇强撑着自己，努力睁开眼睛问道：“你是谁？你把洛婉儿怎么了？为什么要偷袭我？” 直到那一刻，李薇薇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自己昔日的好姐妹，竟然会对自己下了如此狠手，甚至接下来会一步一步要了她的命。 “咔——” 小旅馆的电源恢复了，李薇薇的思绪也被打断了，她挣扎着下床准备冲个热水澡。 这两天为了杀洛婉儿，一直没时间好好洗个热水澡，浑身已经臭烘烘的。 走进淋浴间，李薇薇原本不打算看镜子，余光却还是看见了自己那张毁容的脸。 “啊——” 下一秒，李薇薇举起拳头，打算狠狠砸在玻璃镜子中。 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手部受伤非常不利于接下来的计划。 她要回一趟老家，看看留守在农村老家的妈。 自从她被洛婉儿绑架后，一直没有联系上妈。 要不是那次洛婉儿走得急，铁笼子的钥匙掉在地上，她根本没有机会反杀洛婉儿这个毒妇。 洛婉儿已经死了两天了，为了不被警察发现自己的位置，她将原先的电话卡给扔了，妈是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她的。 李薇薇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丑陋无比的脸，想起远在老家留守的妈，捂着脸蹲下卫生间痛哭一场后，却笑了。 虽然她的人生被洛婉儿毁了，但是洛婉儿已经成功被她杀了。 她给警方留了几个谜底，不知道警方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为了误导警方破案，她杀害洛婉儿之后，故意拿成人小玩具对着洛婉儿的尸体一顿咔咔操作。 想必，现在警方一定认为这起案件的杀人凶手是个男人， 不过，逃亡的路上，她突然想起，洛婉儿死前和她曾经打斗过。 李薇薇看着自己的手臂和脖子，上面都是洛婉儿的爪印。这会儿她的头皮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想起自己还被这个死女人薅了头发。 警方会不会发现这些，他们会怎么解释洛婉儿的下体遭受到了重创。 想到这点，李薇薇就开心地笑了起来，警察一定猜想不到，她会借助成人小玩具作案。 片刻后，李薇薇目光阴冷地笑了。 她没想到自己被恶人残害后，自己也会举起了罪恶的双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有句老话这么说的，千万不要得罪老实人。 因为当老实人举起屠刀时，你压根儿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天，李薇薇一早就退房了，踏上了逃亡回老家的路程。 为了不被警察发现自己的行踪，她不打算走水路和陆路，打算靠着自己的两条腿。 ....... 一大早，阮川醒来时，看见黑袍男坐在自己身旁。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黑袍男却笑了，“别藏了，我都看到了，晨勃嘛！兄弟，今天好好表现，距离成功指日可待。” 说完，黑袍男消失了，阮川骂骂咧咧起床了。 特么的，叫爷爷！ 片刻后，阮川揉着睡眼惺忪打开房门，“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吃个屁，这么多碗要洗，你出去买了吃吧！” 厨房里，妈已经撸起袖子开始洗碗了，好像忘记了昨晚上的事情。 阮川洗漱过后，随便喝了点白开水就出门了。 出门时，又遇见了陆小柔。 “早安，小柔，昨晚睡得还好吗？有没有梦见我啊？” “挺好的！”陆小柔低着头回答，全程一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阮川察觉出不对劲，拉起陆小柔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陆小柔想要挣扎，无奈，阮川力气太大了，两根手指就固定住了她的下巴，将她壁咚在墙角。 “别动！告诉我，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干的？” 阮川怒火中烧，看着陆小柔红肿的脸，眼眶猩红一片。 陆小柔支支吾吾了半天，“川哥，我......我真没事，我先走了，上午还有个面试。” 趁着阮川不注意，陆小柔小兔子一般，从他身边溜走了。 “小柔，你到底怕什么？他这么做是犯法的！你别忘了，我是一名警察，有事找警察叔叔。” 阮川话音刚落，对门打开了，陆勇那个老色批道貌岸然的出来了。 “小川，一大早的，你咋咋呼呼个什么劲儿？你妈呢？让开，我进屋看看你妈。” 阮川用身体挡在了陆勇的面前：“滚！我们家不欢迎你！我爸还在家呢！” 陆勇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很斯文败类地笑了两声。 “小川，你妈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迟早是我的人。” “你放屁！”阮川怒斥道。 “你不信？昨晚你妈故意穿深v领口的裙子，你难道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叔叔是过来人了，你妈那是特意穿给我看的。小川，你等着，以后我一定是你爸。” 阮川顿时怒不可遏，再也无法忍受陆勇，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口。 “混蛋！你昨晚是不是打了小柔？她的脸怎么肿了？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陆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笑着，那副表情像是在说：“你打我啊，有种你打我啊，你打我，我待会儿就躲在你妈怀里痛哭。” 阮川拳头已经紧握，又想起了小时候，这个混蛋和自己玩比大小的游戏。 往事不堪入目，如今这混蛋还在伤害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他发誓，他必须保护好妈和小柔。 “混蛋！我警告你，别被我发现证据。如果发现你家暴小柔，我一定送你一副银手镯。” “好啊，我这辈子还没戴过银手镯呢！”陆勇贱嗖嗖地笑着：“放开我，我要去上班了，上班之前我要跟你妈打声招呼。小慧！” 阮川抬起拳头时，陆勇一溜烟跑了。 下楼时，陆勇眼神变得阴鸷起来，“阮川，你和你老子一样蠢！” 阮川气得早饭都没吃就去了派出所，刚到门口就看见白岚杵在那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杵着干嘛？不进去吗？”阮川问道。 白岚定定地看着阮川，眼神十分怪异地问道：“阮川，我看你印堂发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第26章 后山区可能是抛尸点 “我印堂发黑吗？你就胡扯吧！” 阮川赶紧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仔细看了脑门半天，压根就没有印堂发黑。 “白岚，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一大清早就诅咒我印堂发黑！” 阮川本来有些愠怒，突然又后知后觉，痞里痞气地笑了笑。 “白岚，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直说呗！” 说完，他不忘上下打量着白岚，啧啧啧，飞机场。 眼珠子又继续向下滑，锁定在白岚的胯部，这身材一看就生不出儿子。 除了脸蛋长得不错，其余的地方真是一言难尽。 白岚不由冷笑：“你哪儿来的自信啊？” 阮川继续一副不依不饶。 “你对我有意思就直说呗，非要这么吸引我的注意力。白岚，你幼不幼稚啊，大家都是成年了！” 话音刚落，白岚冷笑了两声。这家伙都要死了，还敢这么嚣张。 不过，尽管她看他很不爽，还是打算再一次提醒了他。 “我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再问你一遍，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阮川心里不竟有些纳闷，白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要这么问他，难道她知道黑袍男？ 他最近遇到最怪的就是黑袍男，那个自称是来自2160年自己。 阮川思考了几秒，故意试探问道：“白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阮川，是我先问你的，你最近到底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比如来自........” 两人话还没说完，李所长站在二人的身后。 “上班了知不知道，你俩到底想干什么？上班要注意点个人纪律，谈恋爱下了班再说。” “所长，您误会了，我........” 白岚忙着解释。 “所长，我怎么可能看上飞机场！”阮川小声怼道。 一大早，李明宽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不想听他们解释。 昨天后山区那么好的立功表现的机会被市刑警队林贤超抢走了，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昨晚老婆还嘚瑟自己又升职加薪了，说是以后接送孩子，伺候父母，洗碗刷锅的活儿，都要交给他干了。 李明宽在老婆面前一下子更抬不起头，想想这辈子想要往上再走一步，看来基本上等于是无望了。 但是，经过他一夜辗转反侧，得出了一个想法。 一定是林贤超那个家伙为了表现自己，在严局耳边说了什么。 这家伙就是不给人留活路，太喜欢表现自己了，恨不得每天都要刷存在感。 就像朋友圈那些家伙，屁大点事情都要往外发。 不然，后山区的无头裸体女尸案子，他们城南派出所完全可以自己介入调查。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林贤超一个人会破案子，他非要把自己的人设打造成福尔摩斯侦探。 于是，今天一大早，李明宽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成为海城市的名侦探柯南。 市刑警队是把案子截胡了，但他可以带着手底下的人继续秘密调查这起案件。 据说林贤超昨天带着手底下的人通宵加班了一夜，目前为止还未找到什么有力的线索。 他决定玩一个闷声大发财，自己带着手下人动静小点，争取抢先把这起案子侦破。 如果他们能在林贤超的前面查清楚无头女尸案子的真凶，带着货真价实的证据到市公安局，严局不可能不认。 这样一来，他不仅报了昨天被林贤超截胡的仇，还能让整个公安系统的人看看。 由他带领的城南街道派出所，可不是什么混日子摸鱼的地方。 想必，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市领导那边，到时候想要往上再走一步，刷新一下工作履历，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你俩赶紧进来，准备开会。” “是！所长！”阮川麻溜地跟着李明宽进去了。 白岚走在身后，目光忧心忡忡地看着阮川的背影，心里好像藏着一些事儿。 片刻后，李明宽回头看向她，见她目光有些缥缈：“白岚，你怎么了？有事情吗？” 白岚的心思都在阮川的身上，没想到李所长这么关心自己。 “所长，我没事！” 李所长倒是怜香惜玉，拍了拍白岚的肩膀：“你初来乍到，不要太有压力，先跟着学习。走吧，准备开会。” ......... 市公安局刑警队，这会儿队里的人，一个个都横七竖八歪在桌上睡觉。 昨天一个晚上，大家伙都开启了疯狂加班模式。 一直等到后半夜，法医夏果果那边终于出了一份尸检报告。 女性死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的致命伤一共有三处地方。 第一，死者的心脏被一把匕首刺入，伤口是往死里刺入的那种，凶手用了赶尽杀绝的力气。 第二，死者的脑袋被斩断了，这是毋庸置疑的致命伤了。 第三，死者的脖颈根部，明显有过机械性窒息的痕迹，死者生前曾经被凶手狠狠掐住了脖子。 夏果果根据深度解剖尸检得出了一个结论，死者生前遭遇了非人的虐待。 根据死者的这三处看来，凶手对死者很有可能是仇杀。如果从死者的下体创伤判断，死者遭受过异性的侵入性伤害。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夏果果并没有从死者的下体里面提取到任何男性的分泌物。 难道，凶手在作案之前，还给自己准备了套儿？ 夏果果是一名法医，但具备一定的刑侦手段。最后根据她的分析，认为死者和凶手的关系是仇杀关系，两人一定是认识的。 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看来，凶手明显不是一个老手。这一点在切割脑袋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手法明显不是那种干脆阴狠的类型。 夏果果又根据死者脖颈部位的肌肉检测分析，死者被凶手砍断脖子的时候，还存在生命体征。 也就是意味着，死者是被凶手活活折磨致死的。 夏果果的尸检报告出来后，市公安局上下一片唏嘘不已。 海城市已经好多年没出过这么阴狠毒辣的凶手了！ 第27章 凭什么不能插手 上一次海城市出现这么狠毒的凶杀命案还是十六年前，阮国栋的那起重大命案。 这两个案子确实是有相同之处，但是作案手法明显存在着截然不同。 相比较于这起无头女尸案子，阮国栋那起案子，就像是青铜和王者的区别。 无头女尸案子的残忍指数，已经远远超出了近几年国内发生过的恶性杀人命案。 阮国栋当年死的时候，尸体身上并没有其他致命伤和虐待行为。 昨晚，林贤超看到夏果果这份尸检报告的时候，明显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凶手，而且是一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不禁下意识地想到了十六年前阮国栋的案子。 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在上学，但是因为从小就喜欢刑侦，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那起案子。 后来因为学业紧张，阮国栋的案子成为了一桩悬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年，凶手将一个警务公职人员杀害了，案子几乎轰动了全国。 好在那个时候互联网不太发达，不然凶手杀了一名警务人员，这个消息一定会顶着一个红色的“爆”字，冲上微博热搜榜单。 再看看如今这具无头女尸一案，简直就是阮国栋案子的超级升级版。凶手的手法比当年杀害阮国栋的凶手，手法残忍了不止一百倍。 思索片刻，林贤超在凌晨两点，召开大家一起紧急会议，要求所有人都打起精神。 林贤超看向众人：“三件事儿。” “第一，死者名字叫洛婉儿，26岁，大家立马找到死者洛婉儿的家属。 第二，洛婉儿死前曾经和凶手发生过打斗，手里的头发丝和指甲油皮屑，等dna检测结果出来，确定凶手身份，立即采取抓捕行动。 第三，你们有谁能说说，种种痕迹看起来凶手都是个女的，为什么死者的下体却遭受到了重创？ 退一万步而言，假使凶手是个女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林贤超说完这些，底下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这起案子十分诡异。 见底下人迟迟不吭声，林贤超继续道：“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欢迎你们各抒己见，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来吧，头脑风暴开始。” 林贤超发完话，底下人都开始集思广益，燃烧各自的脑细胞。 “老大，你说这个凶手该不会是个阴阳人吧，就是男人和女人的生殖系统都有！” 林贤超白了一眼小刘，“你说的这种概率实在太低太低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会不会死者遇到凶手之前，在后山区被陌生男性强奸了？总之，我觉得不可能是女的干的！” 话音刚落，局里新来的零零后王雨涵一脸迟疑，眼神时不时盯着林贤超。 见状，林贤超直接点名，“雨涵，想到什么就直接说，说错了也没事。” 王雨涵其实是想到了自己的一个玩具，她每天基本上都会拿出来玩几分钟。 “老大，有没有可能，凶手是故意误导警方。” “展开说说！” 王雨涵的脸红了，憋了半天解释起来，“老大，我有个朋友，女的，她喜欢用成人用品，我在她家还见过。 现在网上有那么多成人用品，凶手完全可以买个回来，然后在杀害死者之前，说不定故意对着凶手一顿猛操作。老大，凶手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陷入现在的困境。” 闻言，刑警队的人都对这个零零后刮目相看。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会不会就是她自己啊？ 一时半会儿，大家伙面面相觑对视，眼神里面各自有那味了。 王雨涵都后悔了，一个劲儿解释，“真是我的一个朋友用跳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这个想法。” “是啊，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雨涵，你别这么敏感嘛.........” 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林贤超倒是觉得王雨涵的想法，其实并不是没有可能。 一瞬间，他浑身的困虫都被赶走了，一双充血的眼睛里面闪过了光芒。 “雨涵说得有道理，这种可能性完全可能发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起案子似乎就解释得通了。 凶手和死者曾经发生过打斗，凶手是冲着致命去的。我们刚才陷入思维误区了，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个女人。 但是，凶手杀了人为什么还要将尸体留在后山区。难道后山区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第二案发现场？或者这么说吧，凶手是不是故意要让警方发现洛婉儿的尸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终归是要有个作案动机的！” ........ 此刻，城南派出所也是热火朝天。李所长已经正襟危坐在那儿，手底下的人都到了会议室。 “所长，咱们今天的会议是什么主题啊？” “所长，最近城南街道都是一些民事纠纷案件，我们自己都能解决。” “所长，是不是市里又要来大检查了？上面干嘛搞这么多形式主义啊？” “所长，是不是又要安排全市每个区派出所大比拼了？” “........” 李明宽带领的城南派出所，平日里工作氛围一直比较和谐欢乐。 这会儿大家都在那边七嘴八舌，不知道所长召集他们开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李所长的心思竟然还停留在昨天后山区发生的命案上。 片刻后，李明宽目光看向众人。 “请大家安静下来，我们今天来分析一下后山区的无头女尸一案吧！” 话落，一群人的脑子都懵了。 后山区发生的这起案子不是都被市局刑警队的林队给领走了吗？李所长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做？ 派出所里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其中原因，只有一两个和李明宽平日里走得近的心腹下属知道其中原因。 李明宽根本志不在此，他非常想要立功表现，想要离开城南派出所，但是眼下这个大好的机会被人给截胡了。 第28章 夏果果解说尸体 李明宽四十多岁，在派出所待了好多年。 仕途上还想着挣扎一下，搞不好这次立了大功，能去市局当个副局长。 全国各省各市，这种例子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前提必须是立了大功。 片刻后，李明宽开始发话。 “各位，昨天后山的无头女尸案，发生在我们管辖范围内。 原本打算与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这起命案侦破，年底好给大家向上级多争取一些奖金。 没想到被市刑警队林贤超半路截胡，可不是我不想给你们争取奖金！” 一提到奖金两个字，大家眼睛都放出光芒。 李明宽不免有些小小得意，拿捏这帮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派出所民警工资有限，各方面福利待遇都不如市公安局。 这笔奖金关系到大家春节能不能吃香喝辣，一时间大家伙都来了劲儿。 “所长，我们又不是没有实力去破案，凭什么我们不能参与调查？” “据说市刑警队昨晚通宵加班，目前为止案子也没什么大的进展。” “所长，要不咱们自己调查吧，看看谁先抓住真凶。” 李明宽点了点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如果我们能率先找出凶手，这份功劳就是我们派出所的，跟市刑警队的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咱们还等什么呢，为了年底的奖金，我们必须干啊！” “所长，算我一个！” “所长，还有我........” 眼看底下人都热情高涨，李明宽满意地笑了。 这起案子能破，整个城南派出所的兄弟们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份功劳。 不过，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他........ 片刻后，李明宽亲自带队前往后山。 阮川想跟着一起过去，被白岚拦住了。 “昨天你去现场，也没帮上什么忙。” 阮川没心情搭理白岚，“帮不上忙，我也要去啊，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啊！” “愚蠢！”白岚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 这时，李所长走到两人面前。 “你们两个是派出所的新面孔，穿便衣跟着我们走，凶手可能还藏在附近。” 李明宽组织了一部分人，分批次开车去了后山区，他立誓一定要在林贤超的前面抢先一步找出凶手。 市刑警队的刑侦手段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派出所的警员刑侦手段也不差，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阮川，你开车带着白岚一起去，到了后山就当不认识我们。 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或者线索，你们就在群里跟我说一声，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是！所长！请您放心！” “一定要保护好白岚！” “放心吧，所长！她的二头肌看起来比我还要发达！” 阮川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发，白岚跟了上来。 “我可能会上演速度与激情，你可得坐稳了。” 白岚面无表情上车后，直接坐在副驾驶，没想到阮川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麻烦你坐到后面去，这是我未来女朋友的专属座位。” 白岚一脸无语，觉得此人真是油嘴滑舌。 “你有毛病吧，我是来帮你的。” 此话一出口，阮川愣住了。 “你是来帮我的？我信你个鬼！”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来救你命的。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见阮川有些迟疑，白岚激动道：“是不是他来找你了？” 阮川不知道白岚说的是谁，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是的，他来找我了，怎么了？” 白岚仔细看了看阮川，发现这家伙怪狡猾的，他在套自己的话。 “说吧，你见了什么奇怪的人！” “我又不是罪犯，凭什么告诉你？” “你——”白岚气急败坏，歪着头看向了窗外。 她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是一次秘密行动，她是主要负责人。 她的目的就是接近阮川，护他周全。 阮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老妈淘汰下来的老头乐被他开出了跑车的感觉。 市刑警队全员熬了个大通宵，林贤超这会儿正在打盹，突然被王雨涵的叫声惊醒了。 “老大，有线索了，快醒醒。” “雨涵，怎么了，查到什么了吗？” “老大，我们查到洛婉儿的身份了，但是.........” 林贤超瞌睡虫都跑了，“但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就快说。” “老大，奇怪了，一年前这个洛婉儿就已经死了，她家里人都去派出所注销身份了。 一年前她老家发生了一场重大洪涝，她死在了那场洪涝中，尸体一直都没找到，他们家就她一个独苗苗。老大，这就诡异了，难道她没死？” 林贤超眉头蹙起，像是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死了？那这具尸体是谁？难道她还有同卵双胞胎姐妹？” 王雨涵也是一脸的懵逼，“老大，我们已经查了，洛婉儿根本没有什么姐妹，他们家真的就她一个孩子。会不会洛婉儿根本没有死于那场洪涝，但是他们家里人给她已经办了丧事，其实洛婉儿一直还活着。 老大，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消失的这一年，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一直没回家，最后丢了一条命。所以可以时间轴的范围了，调查洛婉儿‘死后’这一年多接触到了那些人，和什么人交往比较频繁。” 思考片刻，林贤超反问：“如果洛婉儿还活着的时候，她的家人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老大，刚才我们已经打电话给洛婉儿的家人，她的父母说洛婉儿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看来这一年多的时间，洛婉儿根本就没有回老家，所以她的家里人才都以为她死了。” 案子终于有了一些线索，林贤超脸色越发激动。 “也许这一年期间，洛婉儿改名换姓了。你赶紧将洛婉儿的银行卡等各类消费渠道，全部都调查一遍。” “是！老大！” “对了，dna检测中心那边有没有查到凶手的身份信息？” “老大，我现在就去催一下，问问他们有没有出结果！” 第29章 真的是越来越颠了! 法医鉴定处在市公安局地下负一层。 林贤超乘坐电梯下楼时，四周气温骤然下降，空气中充满了福尔马林的气息。 看见夏果果时，她正在那边专注研究那具无头女尸。 假使这个时候凶手就在她的身后，估计夏果果的小命就要没了。 其实，夏果果早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你找我？有事吗？” 夏果果抬头对视上林贤超，一张清秀冰冷的脸上稍稍有了一丝笑容。 这种笑容即便是一丝丝，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多少有些渗人。 林贤超这会儿后背都感到有些凉飕飕的，尤其是夏果果和一具尸体独处一室。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案子调查有进展了吗？” “有点心烦！” “尸体报告已经给你们了，听说dna结果也出来了，死者的身份锁定了。” “果果，我觉得特别不对劲，这案子越来越玄乎了，有点反常。” “哦？怎么玄乎了？出什么问题了？” “死者的dna结果出来了，死者为名洛婉儿，一年前死于他们老家的一场洪涝！” 夏果果僵住了，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具尸体，缓过神来，问：“那.......这具尸体是谁？” “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咱们面前的这具尸体，她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 “dna是骗不了人的，咱们都要相信科学，你不需要怀疑死者的身份信息。 你倒不不如调查一下，洛婉儿为什么在一年前死了，尸体却出现在昨天，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贤超沉默片刻，大胆作出了一番推理。 “洛婉儿明明没死，但是她的家里人都以为她死了。刚才我们打电话给死者家人，他们都不敢相信。 洛婉儿死后一年多时间，一直都没有回过老家。 这一年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或许就是导致她最终丧命的关键原因。果果，你说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夏果果看向面前这具尸体，“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咱们不妨大胆想象一下。 如果死者什么信息都调查不到，说明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可能是顶替了别人的名字活着。” “顶替别人的身份活着？”林贤超倒吸一口冷气，“那被她顶替的人呢？会不会就是凶手？”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可以调查她生前经常接触的人，也许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 经过夏果果这么一分析，更加坚定了林贤超心里的想法。 看来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凶手和死者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片刻后，夏果果看向林贤超，“你过来看看这具尸体吧！” 林贤超的目光落在了尸体身上，这具尸体已经呈现死灰色，尸斑已经出来了。 他刚吃了两个大肉包子，确实看了有些生理不适。 “尸检报告不是已经出了，我就不看了，先上去了！” “尸检报告是文字形式，亲眼目睹和听到法医的解说，也许会帮助你捋一遍思路。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不说。” “别别别，果果，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洗耳恭听。” 夏果果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几秒之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这具尸体全身有多处淤伤，死者遭受到了非人虐待。 从每一个伤痕都可以看出，凶手对死者恨之入骨。这个凶手可能是个初犯，手法明显和一些惯犯是有很大区别的。 比如死者的心脏部位，其实一共有两次利器插入的痕迹。第一次凶手没有找准位置，所以这道伤口是第一刀，这边的要害部位才是第二刀..........” 听了半天夏果果的解说，林贤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心中的一大疑惑。 “当年阮国栋的尸检报告是由欧阳法医亲自尸检得出报告，欧阳法医是你的老师。 之前听说你看过卷宗和尸检报告，你觉得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作案？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夏果果的目光很坚定，她告诉林贤超，两起案子不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凶手的作案手法，你已经看见了。如果你看过阮国栋的案件卷宗，不难发现二者区别。 另外，我在死者的下体没有发现男性的遗留物，也许凶手是借助了某种物件，比如成年人的小玩具。” 林贤超想起了王雨涵说的那些话，“你.......你也了解那个小玩具吗？” 夏果果脸色微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装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贤超表情有些不自然，“果果，你知道的，我是直男！” 夏果果不屑一笑：“哦？是吗？” “不管你信不信，上级领导已经催了，下下周就是全国文明城市评选。 我们必须尽快破案，上面就只给了我三天时间。我刚才争取到了一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之内破不了案子，严局一定会狠狠收拾我。” 夏果果咬紧嘴唇：“现在的凶手还挺变态的，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这一届的凶手智商和脑洞，真的是越来越颠了！” 林贤超陷入了沉默，夏果果还以为他在细品她的话。 没想到片刻后，林贤超看向夏果果，问道：“该不会你平时也用吧？” 夏果果刚才还有些苍白的脸庞，这会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胡说什么呢？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喂，你心思到底走不走破案子上面啊？” 林贤超刚想说些什么，王雨涵找了过来，气喘吁吁道：“老大，嫌疑人的身份已经查到了。” 林贤超回到刑警科室，小刘他们拿来了嫌疑人的信息。 “老大，根据指甲油上的皮屑组织，还有死者手中的头发丝，嫌疑人的身份查到了。 李薇薇，网红，一个月前还活跃在各大短视频app上。刚才我们已经联系到了这家网红公司，说李薇薇一个多月没去上班了。她的视频账号评论区底下全都是各种催更新的评论。” 第30章 连凤凰传奇都不知道 城南派出所这边，李明宽一群人化身便衣警察，在后山区这边走访调查。 李明宽让阮川和白岚用最笨的方法，逐一询问这附近一带的居民们。 有时候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能大海捞针，笨方法是很笨，但也是方法。 只不过，阮川和白岚脚底板都要起泡了，也没有问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两人坐在路边的路牙子上面休息，阮川喝着矿泉水，耳边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机械钟表声。 “傻子，你们这么查根本没用。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真相了吗？你直接去公安局邀功啊！你不是很想成功吗？你去让林队打脸啊！” 阮川嘴角噙着冷笑，2160年的人类不懂21世纪的人情世故和思维模式。 市刑警队的林贤超，林大队长，都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派出所民警，短短两日就查出了洛婉儿是被李薇薇杀死的。 这简直是滑稽！ 退一万步而言，假使市局那些人真的信了，他们一定会问他，真相是怎么调查出来的？ 这就像小的时候，数学老师要求学生写解题步骤。你不能只给出一个答案，忽略了解题的过程吧！ 对，真相是李薇薇杀死了洛婉儿，但是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作案经过是什么？ 如果按照黑袍男的buff系统提示，市局那些人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李薇薇毁容了，洛婉儿整容成了李薇薇的样子，顶替了李薇薇的人生，用了李薇薇的男人。 没错，洛婉儿处心积虑毁了李薇薇，她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和庄军在一起。 恰巧当时那个节骨眼上，洛婉儿他们村遇到了洪涝，村里死伤无数，她就这么浑水摸鱼糊弄过去了。 她的家里人早就去派出所给她销户了，这个世界上压根就已经没有洛婉儿这个人了。 “这样吧，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毁了容的李薇薇身在何处？ 我要是抓到了李薇薇，让李薇薇自己说出真相，这样还有些说服力。” 黑袍男“嗯”了一声，“你等等，最近系统升级，有些不稳定，找人还是有点难度。” 说完，阮川耳朵一阵耳鸣，像是被电波袭击了一般。 黑袍男总是神龙见尾不见首，来无影去无踪。 白岚走过来，看见阮川奇奇怪怪的，“喂，你耳朵怎么了？” 阮川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上面有金灿灿的油脂。 “耳屎太多了，想不想闻一闻？” 白岚愣住了几秒，怒道：“你有毛病吧！神经病！” 阮川“哈哈”大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戏弄白岚还挺有意思的。 白岚在他身边坐下，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一口干空了塑料瓶子。 阮川看得目瞪口呆，“我艹，传说中的深渊巨口啊！你这张嘴，嗦粉一定很厉害吧！” 白岚狠狠瞪了他一眼，亮出了沙包大的拳头，“注意措辞，小心挨揍！” “打男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把凶手打一顿啊！” 阮川是有点喜欢找打的，白岚的拳头举在空中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白岚，阮川有危险，注意保护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阮川，这家伙正在小口品尝矿泉水，貌似是真的听不见。 “农夫山泉有点甜，我看也不甜啊，改明儿买娃哈哈矿泉水。” 白岚起身，走到一旁，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老大，我已经问了阮川，他最近好像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可能他没有到21世纪。” “实验室这边已经有信号显示，黑霸虽然没有来到21世纪，但是他利用了平行时空bug，可以让阮川看到他，并且能够怂恿阮川做一些非法的事情。如果黑霸回到21世纪，杀了阮川，他的阴谋就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 白岚沉默了片刻，回头看见阮川还在那边研究矿泉水瓶子，觉得此人一点用都没有。 “老大，我们为什么要保护阮川，干脆直接杀了算了。这样黑霸也就不能集齐全部能量，他的阴谋就无法得逞。” “白岚，注意你的思想觉悟，我们是要帮助过去的人类，而不是摧毁过去的人类。如果我们杀了阮川，的确可以阻止黑霸的阴谋，可是这样我们和黑霸还有什么区别。记住了，众生平等，不要伤及无辜！” “老大，我.........”白岚还想说些什么，耳边的电波已经消失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靠！大麦网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次又没有抢到凤凰传奇的演唱会门票。” 阮川差点摔了手机，抬起头看见白岚正在俯瞰他。 “杵着干嘛？像副筷子似的！坐着歇会儿吧！” 白岚耐着性子坐下，阮川在她耳边一直唱着凤凰传奇的歌曲。 还别说，听着挺有感觉的。 第一次听到这种没有电子音的曲风，白岚感觉自己打开了车窗正在把歌唱。 这样的曲风挺有魔力的，搞不好放在2160年，能够火爆出圈。 2160年，科技狠活的时代，最缺的就是这种纯天然的曲风创作。 白岚下意识的抖腿，心中默默记下了每首歌的乐谱。 “白岚，你喜欢凤凰传奇吗？” “还行，第一次听，并不反感，感觉挺有正能量的。” “什么？你是第一次听凤凰传奇的歌啊？这么low吗？” “low吗？”白岚一脸疑惑，“对了，你为什么时而男声，时而女声？难道这是一对组合歌星吗？” “对啊，玲花和曾毅你都不认识啊，你该不会是来自2160年的未来人类吧？” 此话一出口，白岚惊住了，阮川果然没说实话。 他竟然能够说出2160年，并且具体到了2160年，一定是见到了2160年的什么人，也许那个人就是他们正在追缉的黑霸。 “你是不是遇到黑霸了？”白岚直奔主题，一把抓住了阮川的衣服领口。 阮川一脸懵逼，“黑霸？什么玩意儿？黑绷带吧？” 白岚眉头紧蹙，“黑绷带是什么？” 第31章 太不懂他的野心了 阮川一脸纳闷，她连黑绷带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21世纪的女人。 该不会是穿越回来的吧？ 阮川不由想起微博上关注过的科技博主！ 难道白岚自带buff系统，利用平行时空，从未来或者过去穿越到了21世纪？ 不知不觉，阮川对自己的这位搭档产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白岚，你老家到底是哪儿的啊？” “喂，你搭讪的方式很老土！” 白岚努力学着21世纪的人类说话方式。 阮川表情微微一怔，“我没想搭讪你啊，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菜！” “切！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不是我的菜！” “别生气嘛！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连凤凰传奇都不知道。 难道你们那儿人从来不上网、不看电视、不刷抖音吗？” 闻言，白岚不禁暗笑。 在2160年，地球上的人类才不用手机、电视、电脑、ipad呢！ 这些东西生产出来都是地球上面的电子垃圾，未来人类大手一挥，想看什么面前就会出现什么。 “阮川，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现在，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 阮川意识到白岚十分怪异，不自觉的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白岚察觉出来阮川的异样，担心自己身份过早暴露。 她来到21世纪前，曾经做了大量的攻略，唯独没有研究21世纪的音乐。 要是早点做功课，现在就能和阮川交流凤凰传奇的歌曲，打消他的顾虑。 “你不知道凤凰传奇，他们的御用作曲人张超，你总知道吧？张超可是流行音乐圈的曲爹。” 白岚一脸懵逼，张超又是谁？曲爹又是什么鬼？ 她打算今天下了班回家赶紧恶补一下21世纪的音乐流行歌曲。 此刻，阮川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白岚，好奇她为什么不知道凤凰传奇。 作为凤凰传奇的忠实死忠粉，他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知道凤凰传奇。 “白岚，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凤凰传奇，那你知道周杰伦吗？” 白岚当然不能告诉阮川，自己其实是来自2160年的未来人类。 她来自未来的时空管理局，此次回到21世纪，目的就是追缉黑霸，阻止黑霸杀害阮川。 “周杰伦又是谁？”白岚脱口而出。 阮川这回直接惊住了，唱《双节棍》的周杰伦可是yysd啊！ 他不仅精通饶舌、rap、抒情歌曲，作词和作曲更是牛炸天的那种。 不知道凤凰传奇，也不能不知道周杰伦啊，多少人的青春记忆啊！ “白岚，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周杰伦？他那首《夜曲》听过吗？” 白岚刚打算偷偷查一下凤凰传奇和周杰伦是何方神圣，不远处，李所长和几个手下过来了。 “搁这儿偷着划水摸鱼呢？找到目击证人了吗？” 李所长的声音传来，吓得两人赶紧站了起来。 阮川连忙笑嘻嘻的上前套近乎！ “所长，还没找到呢，大海捞针哪有这么容易，你们查到线索了吗？” 李明宽脸色有些难看，他带着这些人在后山区调查了半天，目前为止什么线索都没有。 后山区其实是有路段监控的，但是基本上都处于常年失修状态，这一带的雷电雨天比较多。 李明宽打算这次回去就把文旅局参一本，怎么就不知道定期请人维修检查监控呢？ 对了，路段管理局也得参一本，搞得他们发现不了凶手的蛛丝马迹。 看样子，想在林贤超前面先调查到凶手的身份，还是比较有难度的。 这时，所里的老柳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所长，最新消息，市局那边已经有眉目了！” 老柳贴着李所长的耳边旁边嘀咕了几句！ 片刻后，李所长的脸色比哭还要难看，看样子市刑警队那边是发现线索了。 这让阮川也有些紧张，他还准备借助这个案子，轰动整个公检法呢！ 刚刚他还幻想再过几天，黑袍男替他找到李薇薇。 到时候他带着一群人去抓捕李薇薇，他可就是公安系统里面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天才英雄。 到时候他向局里申请从派出所转岗到刑警队，严局一定没有理由拒绝他要求进步。 等到了市局，翻阅爸当年的卷宗，他有信心一定能够将凶手给揪出来，到时候他就可以不用搭理黑袍男。 自杀才能知道杀害爸的凶手，从他第一次听黑袍男这么说，他就觉得这家伙是个大忽悠。 眼下，他和黑袍男这般迂回，只是为了利用他破案而已。 老柳带来这个消息，李明宽的脸色大惊。没想到短短几日，林贤超就查到了这么多。 死者身份和凶手身份都已经锁定了，剩下来的就是调查二者之间的恩怨纠葛。 没想到凶手是个女的，这一点令李明宽百思不得其解。 他连忙询问老柳，“林贤超凭什么断定凶手是个女的？死者的下面不是被.......那个过了吗？女的能行吗？” 这下子可把老柳给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此题如何解答。 李明宽看着一旁有些吊儿郎当的阮川，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对着他招了招手。 李明宽让老柳复述了一遍，阮川听后有些忍不住想笑。 这种提前知道试卷答案的心情，谁能知道有多爽，大概只有他和黑袍男知道吧！ “你们年轻人的脑子活络，白岚是个姑娘家，我不方便问她，你来想想其中缘由。” 阮川故弄玄虚的思考了一会儿，来来回回一直在李所长面前踱步。 李明宽被他搞得眼睛都晃了，“别晃了，我看你是打算瞎编乱造。” “有了！”阮川顿时两眼一亮。 “他们认为凶手是个女的，一点也没问题啊！凶手十分狡猾，说不定在网上提前买了成人用品。” “成人用品？” 李明宽的表情有点懵，还有些尴尬。 阮川继续道：“这年头别说单身独处的女人了，好多有伴侣的女性也会使用那些东西，网上一买一大堆。 咱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案发现场，凶手为了误导警方，故意在死者的下体进行了一番操作。所以，一开始大家都先入为主，以为凶手是个男性........” 阮川分析了一通，李明宽和属下们的嘴巴都张大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阮川通过黑袍男知道了李薇薇杀害洛婉儿的全部过程。 但是，眼前这群人未必会相信！ 李明宽抱着自己的双臂，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个女的，她为了干扰警察的破案思路，故意在这里留了一个陷阱等着警察往里面跳？” “所长英明啊，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林队挺厉害的，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李明宽见阮川这么盛赞林贤超，脸色有些不爽。 “你这么佩服林队，回头我让他帮忙把你工作关系调动到市刑警队。” 阮川知道李所长说的是反话，只不过李所长太低估了他的野心。 他的目标是超过林贤超，取代林贤超，他要让整个公安系统进入【阮川时代】....... 第32章 剧情有点老套 李明宽什么线索都没查到，带着一群人回到所里，关着门在屋里猛抽烟。 最近压力真是太大了，老婆官运亨通，升职加薪。 他如今在家里的地位，连女儿的泰迪犬都不如。 家里是这么排位的，老婆大人第一，宝贝闺女第二，泰迪狗第三，他排老小。 如果不能在市刑警队抓捕到凶手之前抓住凶手，他就错失了一次可以立功表现的机会。 这么大的案子，上级领导都很关注，省公安厅都知道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想象一下，如果林贤超破了案子，迎接他的可能就不是鲜花和掌声了。 林贤超虽然才三十多岁，可如今当官的越来越年轻化，林贤超不是没有可能提拔成为公安局副局长。 而他，到时候只能继续待在城南派出所当所长。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刚才阮川说的那番话，觉得这小子像是有两把刷子。 仔细一想，这小子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不像毫无逻辑的胡诌。 阮川正在和白岚普及凤凰传奇的《奢香夫人》，告诉她这首歌曲是去年传唱度最广的一首曲子。 至于他的青春记忆周杰伦，自从娶了昆凌，生活太幸福了，创作灵感急速下降。 “周杰伦以前还是很屌的，你晚上回去可以听听他的《以父之名》《半兽人》。他的御用作词人和作曲人叫方文山，这个人比张超更牛逼。 三线的小歌手如果能够得到他的词和曲，绝对能够一炮走红。说句不好听的，狗唱都会火。你晚上回去把凤凰传奇和周杰伦都听一听，明天一早咱俩交流一下........” “阮川，所长叫你进去一趟，找你有事儿！” 阮川立刻明白，自己刚才那一番言论，所长一定是听进去了。 虽然不知道所长为什么非要参与这起案子，但并不妨碍自己在他面前晒晒智商。 “咚咚咚——” “进来！”李明宽迫不及待喊道。 阮川推开门，看见所长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期待。 “所长，您找我有事啊？” “小川啊，快坐下，喝茶吗？” 阮川见李所长这么客气，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想到这两日，这位所长并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一点也不照顾他是烈士之子。 这会儿如此客气，有些蹊跷反常。 “所长，我不喝茶，有可乐吗？” 李明宽一愣，这浑小子还登鼻子上脸了。 为了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思路，李明宽打算让老柳出去买瓶可乐。 阮川见状制止了，“算了算了，不喝了吧，可乐杀精！” 李明宽来了一个脸对脸，两人四目对视了半天。 阮川被看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所长，您........您找我什么事啊？” 李明宽其实心中是有顾虑的，他在思考怎么和阮川开口。 想了半天，终于开口。 “是这样的，今天在后山，你分析的挺有道理的。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我们八辈子也想不出那种变态的招数。小川啊，前途无量啊！” 阮川听出了一丝恭维，“所长，您有事就直说吧？您是不是还想要继续调查无头女尸一案？” 李明宽见阮川这么直接，自己也不打算装了。 “小川，我知道你爸是烈士，当年我也参与调查过他的案子。 这两天我没给你好脸色，其实是为了避嫌。所里头人多话多，我不想让人家说你是关系户。你到我这里，其实是严局特意嘱咐的。” 阮川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来派出所，竟然和严局有关。 难道是严局驳回了他的申请？他当初参加笔试面试，明明就是市刑警队的招考，最后鬼使神差竟然到了派出所。 这下子答案揭晓了，好他个道貌岸然的严忠义，妈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阴险毒辣，枉费爸当年因他而死。 “小川，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爸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李明宽看见阮川的眼睛一片猩红，以为他想起了死去多年的父亲。 殊不知，阮川这会儿很想杀到严忠义的办公室，问问这个卑鄙无耻的老东西，到底是何居心？ 当年他间接害死了爸，这笔账其实阮川没有记在他的头上。虽然妈一直不愿原谅他，阮川却觉得真正害死爸的人是当年的凶手，不是严忠义。 如今，他要对自己的判断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这会儿，他不能暴躁，他要沉住气。 “所长，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好！那我就摊牌了，我想在林贤超前面，抓住杀害无头女尸的凶手。” “然后呢？” “我觉得你刚才分析的对，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你帮我分析分析！” 阮川假装想了一会儿，道：“女人！凶手是个女人！” “废话！这个刚才都知道了，我是问你，凶手和死者会是什么关系？” 阮川觉得李所长这么问是不对的，他如实说出真相，也是不符合逻辑自洽的。 他真要是直接告诉李所长，李薇薇被洛婉儿折磨许久，甚至容貌尽毁。 李薇薇后来侥幸逃脱，这才反杀了洛婉儿，并将她的头直接斩首了。 李所长会相信吗？ 任何案子都要讲究证据，要有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凭一张嘴是定不了凶手罪的。 “小川，大胆直言不讳，尽情畅所欲言。” 李明宽的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鼓励，搞得阮川真想脱口而出那个真相。 但是，他不能这么草率，否则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他必须等到黑袍男找到李薇薇的下落，然后由他将警察引到李薇薇的住处。 李薇薇被带回公安局以后，一切就好办多了，局里有上百种的方法可以让她说实话。 只不过，眼下他需要给李所长发点糖，不能辜负了人家这么高看他。 “所长，我觉得凶手和死者一定是认识的，说不定两人原本是闺蜜。 也许，她们同时喜欢上了共同一个男人，于是她们之间互相起了杀意........” 李明宽听得一愣一愣的，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脑洞还真是大啊！ 片刻后，阮川终于说完了。 李明宽沉默片刻，道：“剧情有点老套，为了一个男人，杀死自己的闺蜜。小川，你是不是最近复仇类的电视剧电影看多了？” 第33章 人性只有上限，没有下限 “就知道你丫的不信！忙半天白扯！”阮川暗戳戳在心里骂了一句。 果然应了一句话，人是不会相信他们认知以外的事物。 不过，从李所长的反应看来，他的顾虑完全是正确的。 还好没有直接拿着真相去市公安局献宝，不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真是没法解释。 搞不好到最后，只有两种可能。 一、别人以为他有精神分裂症或是妄想症，送他去精神病院封闭式治疗。 二、说不定警方当场拿出一副银手镯，给他结结实实铐上。 到时候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相信，除非黑袍男通过时空穿越来到审讯室，证明他是无辜的，并且讲出无头女尸一案的整个犯罪经过。 黑袍男愿意吗？ 阮川扪心自问！ 这家伙好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而是对自己的小命感兴趣。 黑袍男处心积虑搞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让他自杀！！！ 李明宽看着阮川，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相信一个新来的下属。 这小子看着乳臭未干的样子，刚才在后山那番话，说不定就是胡诌的。 他竟然还信以为真了，时至今日，他还没见过凶手有使用过成人用品的。 这小子的脑洞真是污到家了！！！ “出去吧！” “出去？” “是啊，杵这儿等着我请你吃晚饭啊？” 李明宽顿时变了一副嘴脸，搞得阮川心里骂骂咧咧。 需要他的时候，像个馋女人身子的渣男。 不需要他的时候，像个始乱终弃的人渣。 这会儿，白岚没什么事情做，秘密呼叫了半天时空管理局，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索性，她就上网开始查有关于凤凰传奇和周杰伦的介绍。 没想到这三个人的歌曲这么多，粉丝量这么大，21世纪乐坛的超级明星。 凤凰传奇是个来自草根的音乐组合，二人参加一档音乐综艺《星光大道》一炮走红。 周杰伦的星路早期也很坎坷，后来凭着第一张专辑《jay》迅速火遍了整个华语乐坛。 阮川气鼓鼓地走出李所长的办公室，暗骂此人毫无眼光，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话。 屁股刚刚坐回位置上，他看见白岚正在网上搜索凤凰传奇和周杰伦的歌曲。 “怎么样？是不是都特厉害？你真的不认识他们吗？” 白岚点点头：“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晚上我回家都听一遍。对了，你们21世纪为什么听歌都要付费？抢劫啊？” 阮川耸了耸肩膀，“知识产权付费呗，如果歌曲全部免费，各大音乐app吃什么，歌手和作词作曲人吃什么？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你是不是来自古墓派的啊，小龙女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白岚完全不知道阮川在说什么，对于刚刚接触到的21世纪，她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当下，为了和阮川有共同话题，她决定先研究这个时代的华语乐坛。 片刻后，白岚惊道：“四大天王？他们都是歌手吗？” 阮川忍不住一脸鄙视，心中更加纳闷，连他爷爷都知道四大天王。 谁会不知道四大天王啊，谁会不认识刘德华、张学友、黎明、郭富城？ “姑奶奶，你是不是21世纪的人类啊？你该不会是从未来或者过去穿越过来的吧？” 白岚没有继续搭理她，在2160年，白岚就是一名资深学霸。 眼下，她必须狠狠恶补21世纪的文艺圈、演艺圈。 刚才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几名年轻女警都在那边讨论肖战和杨阳，有人还说愿意给他们生一支足球队。 白岚一脸纳闷，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上网一查，原来是当红流量明星。 还别说，这两男人长得真不赖，白岚的心率都加速了。 下班后，阮川一溜烟跑了。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更何况，他当务之急除了调查杀害爸的真凶，还要揪出陆勇伤害小柔的实质证据。 小柔那个软柿子，都被人勒脖子了，竟然还死死护着陆勇。 她真是太善良了，陆勇和她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她何必要在乎这个变态养父呢？ 这么一想，阮川就更加担心了。万一哪天陆勇兽性大发，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养女下手。 曾经，他也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做，但是见多了全世界各式各样的犯罪案例。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会善良到毫无底线。 邪恶的人也会恶毒到毫无人性，人性只有上限，没有下限。 你永远不知道坏人到底能够有多坏，因为他们永远在挑战人们对于恶的底线认知。 “阮川——” 白岚追了上来，“阮川，最近注意点个人安全，如果遇到奇怪的人，或者遇到危险，记得打我电话。” 阮川转身看向白岚，这女人身材干巴巴的，像一副笔直的筷子，不禁失声笑了。 “你怎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啊？放心吧，即便遇到危险，我也不需要靠一个女人的帮助，我乃纯爷们儿！” 白岚望着阮川离开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嚣张无视。 天空已经微微暗沉下来，白岚骑着共享单车前往出租屋的方向。 半路经过闹市区，她停下来买了一副耳机，打算今晚就开始恶补21世纪的流行歌曲。 还别说，耳机连接上手机，凤凰传奇的歌声立刻传进了耳朵里。 白岚踩着共享单车，感觉两条腿伴随着激情满满的音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原来，这就是阮川说的，音乐是具备魅力的，音乐是可以让人产生共情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白岚发现，凤凰传奇的每首歌曲都充满了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歌唱。 这些歌曲的曲风完全和2160年的电子音乐截然不同，让她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驰骋在绿油油的草原上。 没骑多久，白岚看到一群大妈在跳舞，音响里面播放的歌曲正是凤凰传奇的曲目。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第34章 尊重每一个生命 第一次来到21世纪，白岚情不自禁被这里的一切深深吸引。 这里的夜晚到处都是烟火气，路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人声鼎沸。 正值大夏天，街边摆了许多张圆桌，桌上摆着啤酒、龙虾、烧烤。 眼前的一切，不同于他们那个时代，到处都是科技狠活。 在他们2160年的路上，人和类人生物，几乎傻傻分不清楚。 有时候你以为对方是人类，其实对方是个ai人形机器人。 最悲催的一次，她曾经爱上了一个在榕树下看书的白色衬衫男孩，被男孩身上独有的气质吸引。 男孩发现她在偷拍自己时，一张精致的五官笑得刚刚好。不谄媚，不矫情，很自然。 后来，白岚经常去那棵榕树下见男孩，两人很快无话不谈。 白岚以为他们之间是爱情，那天她主动投怀送抱，男孩却止步于此，这让白岚自尊心十分受挫。 两人一个星期没有联系，男孩再一次出现时，他们去酒店开房了。 当时，白岚一脸娇俏、迫切，看着男孩脱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那是一个完美男人的身材，六块腹肌，两块胸肌，性感窄腰，肌肤如雪，淡淡体香。 她情不自禁吻上了他凸起的喉结，分明听到男孩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而燥热。 男孩皮囊之上，具备了雄性生物的身体特征。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在男孩精美的皮囊之下，竟然藏着一堆线路、主板、零件。 从那以后，白岚对所有男性都产生了应激反应，总觉得认识的男人都是ai人形机器人。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凤凰传奇的歌声回荡在耳边，白岚忍不住将共享单车停在一旁，脚下不自觉跟着音乐走进了人群中。 21世纪的大妈热情洋溢，活力四射，完全和2160年的大妈不同。 她很少在未来的中年人脸上，看到这么发自肺腑的质朴笑容。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跳广场舞呀，来来来，站我这儿跳吧！” “谢.......谢谢啊！阿姨，这个叫广场舞？” “是啊，你难道还不知道广场舞？孩子，这可是咱们中国特色啊，你们那儿人不跳广场舞吗？” “不跳！” 白岚回答得很诚实，大妈虽然有些疑惑，态度还是十分热情。 “现在不就知道了吗？你跟着大妈的步子跳，广场舞其实很简单，你们年轻人一学就会。 广场舞和别的舞蹈不一样，要激情满满，跳出老年人的那份自信.......” 白岚跟在大妈身后依葫芦画瓢跳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个广场舞看着容易，学起来并不简单。 在一群大妈中间，她这股清流显得格格不入。 “哒——” 突然，一阵强烈的电流音涌进耳朵，白岚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大妈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白岚已经跑到远处一个空地，快速连接上了组织的信号。 时空管理局当前的一把手是老周，在这次成立的追凶计划中，他的代号是扑克牌中的大王。 “白岚，下午我们召开了紧急会议，黑霸现在的手段越来越精明。他正在利用平行时空的bug，不断将2160年的人送往过去。前阵子那些人回到过去，根本没有办法改写命运。 然而，最近这几天，十一个平行时空发生了许多诡异的命案，我们怀疑黑霸已经知道了平行时空的秘密。据我们掌握到的最新信息，黑霸的暗黑实验室快要研究出来一项发明。也许很快黑霸就能为所欲为，随时随地穿越到各个平行时空作恶多端。” 听完，白岚惊住了，连忙问道：“我们的人过去保护他们了吗？”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十一个平行时空现在都有我们的人潜伏着。 白岚，你这会儿在哪？我怎么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音乐？” 白岚神色怔了怔，幸好大王没有打开平行时空系统，不然刚才自己跳舞的糗样一定被看得一览无余。 “我.......我在下班路上。跟您汇报一下，21世纪的阮川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 大王忙问：“他不相信你说的话？” 白岚轻轻“嗯”了一声，“这家伙不仅脑洞奇葩，而且挺没正行的，挺难沟通的一个人。 大王，要不我直接打明牌吧，告诉他我是来自2160年，回来是保护他的。” “先暂时不要暴露你的身份，避免引起负面效应，这件事情再从长计议。 目前黑霸还没有亲自回到21世纪作恶，据说他派人准备抵达21世纪替他除掉阮川，你最近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阮川。” 白岚沉默了几秒，“大王，难道我们就不能牺牲掉21世纪的阮川吗？黑霸集齐十个平行时空自己的能量，他的阴谋就能得逞，得以永生。如果我现在就杀了21世纪的阮川，黑霸的阴谋就会终止。 我知道众生平等，但是牺牲少数人，成全多数人，这难道不是正确的决策吗？” “白岚，不要再说了，我们这么做和黑霸还有什么区别？21世纪的阮川做错了什么？ 他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拯救这个世界？我们需要尊重每一个生命和独立的个体。” “大王，可是........” “白岚，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阮川，必要的时候再亮出你的身份。” “哒——” 一阵强烈的电流声过后，马路对面的音乐声，再次传进了白岚的耳朵里。 21世纪真热闹啊，如果不是为了执行任务，来这里旅居一段日子也是不错的。 白岚走到马路对面，站在一群人身后，看着他们举杯交错。 桌上都是她在未来没有品尝过的美食，这会儿把她给香迷糊了。 “美女，要不要过来一起坐下吃点儿东西？” 男子话音刚落，身旁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一只高跟鞋踩得男人嗷嗷大叫。 “老婆，我错了，我没想搭讪她，我是看她好像很想吃咱们桌上的菜。” “我呸！我看你就是想换个老婆，是不是活腻了........” 第35章 阴鸷可怖的笑容 阮川刚回到小区就遇见了陆勇和妈在楼下拉拉扯扯的一幕。 妈穿着迷人的小黑裙，衣服领口白花花的，都要被陆勇拉扯开来了。 “小慧，你最近怎么跟我生分了？这袋大米太沉了，还是让我来扛吧！” 妈一脸不好意思，看起来像是要和陆勇刻意保持距离。 “小慧，你是不是和我在玩欲擒故纵？” “老陆，你帮我扛了十六年的大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陆勇一脸春波荡漾，满眼都是贪婪的色欲。 “咱俩之间，不必言谢，以后都是一家人。” 阮川想起陆小柔脖子上面的勒痕，再看看陆勇这会儿的嘴脸。 假使妈以后真跟了他，说不定这混蛋会对妈百般凌辱和虐待。 妈这十六年虽然没有男人，但是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他虽然不是多么优秀的儿子，但是保护老妈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 “小慧，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好意思跟小川说，晚上我亲自来找他谈谈心。 咱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老阮都离开了十六年，你难不成想委屈自己一辈子？” 说完，陆勇的一只咸猪手竟然拉着妈的小白手，妈好像也不是很想反抗的样子。 阮川的怒气值到达了极限，“喂，你放开我妈，以后我们家扛大米的活儿都我来。” 陆勇神色阴沉下来，下一秒，两个男人为了一袋大米拉扯了半天。 最后还是阮川胜了一筹，扛着大米身轻如燕上了楼。 “小川，你慢点儿爬楼，别把腰给弄闪了。” “妈，我又不是陆叔叔，老胳膊老腿儿了，他半截都要入土了。” 刘慧忙着追上儿子，压根儿就没有看见陆勇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 只见，这个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一副金丝框架眼镜背后，一双狭窄的三角眼，已经变得阴鸷如狼。 “阮国栋，你的宝贝儿子随你，和你一样令人讨厌憎恶。” 话音刚落，陆小柔回来了，看见她爸站在楼道口，双拳紧紧地握着。 “爸，你怎么不上楼？” 陆勇听见陆小柔的声音，回眸恶狠狠地注视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狰狞扭曲的笑容。 这一幕吓得陆小柔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猛地想起了那个雨夜，她爸好像也是这样笑的。 “爸，我........”陆小柔看见陆勇，身体忍不住的颤栗。 陆勇步步逼近，父女之间距离近在咫尺。 死神一般的对视后，陆勇发出沙哑的嘶吼声，“滚——回——去！！！” 陆小柔瑟瑟发抖，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别无退路。 阮川和妈回到家，见妈背着身子在厨房忙晚饭，察觉出妈不太高兴。 他立刻化身小舔狗，笑眯眯地搂着妈的腰。 “妈，你是不是生我气啦？” 这一招果然有用，妈语气立马软了下来。 “你刚才不该那样对陆勇，人家也是好心好意想帮妈。” 阮川神色一紧，对视上妈的眼睛。 “妈，你儿子是警察，这双眼睛不是白长的。我一早就觉得陆勇不是什么好人，小的时候他经常趁着你不在家.......摸我！！！” 刘慧大吃一惊：“什么？他摸你哪儿了？” 此刻，为了让妈远离陆勇那个恐怖的家伙，阮川道出了多年前的阴影。 “妈，当年他趁着你不在家，经常和我玩比大小的游戏。” 阮川眼睛向下看了一下，妈立刻明白了，“脱裤子，比大小？” “嗯！这事儿我一直没敢和你说，一是不太好意思，二是怕你找他算账。 当时爸刚走不久，咱们孤儿寡母的，我不想给咱们家招惹是非。” 闻言，刘慧愤怒到泪如雨下，“儿啊，妈当时忙着为你爸伤心，是妈疏忽了你。你放心，妈回头就去找陆勇理论，该死的恋童癖。” 妈能这样护着自己，阮川感动得眼睛都红了，但是另外一件事情还没解决。 “妈，今天咱们娘俩把话说开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你。陆小柔，很有可能被陆勇常年家暴。” “不能吧？你有证据吗？虎毒还不食子呢！”刘慧捂着嘴巴，眼睛都瞪直了。 “妈，你那天喝醉酒告诉我了，陆勇是陆小柔的养父，他俩没有血缘关系。 这两天你遇到小柔，难道没发现她的脖子上面系着丝巾吗？” “看见了，看见了，妈还问她热不热呢，小柔说最近流行系丝巾，我就没有往心里去。川儿，你是不是看到小柔脖子上面有伤？” 阮川头皮都要炸开了，“妈，我看到了，但是小柔不承认是陆勇干的。我最近在找证据，如果被我发现是陆勇干的，我一定送他一副银手镯。妈，最近你也帮忙留意些。记住了，安全第一。” 听到儿子这番话，刘慧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陆勇真是这种人，这些年她竟然和一个死变态迂回拉扯了十几年。 实在万幸啊！差一点她就应了这条老舔狗的心意，差一点把自己送入虎口。 晚饭后，妈又和斗柜上，爸的遗像唠了会儿嗑。 阮川见不得妈眼泪汪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第一次期待黑袍男的出现。 这回不仅是为了无头女尸一案，他打算让黑袍男帮助他，查出陆勇是否对陆小柔实施家暴。 只是，这一晚他等了很久很久，黑袍男都没有出现。 他不禁有些疑惑，会不会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有黑袍男。 这一切，都是他精神分裂出现的幻象。 可是，最近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精神并没有问题。 但是很奇怪，爸这两天也很少出现在他的房间。 难道，爸已经找到了他的头颅，到孟婆那边喝了一碗汤，转世投胎去了？ 据他对爸的了解，爸转世投胎之前，一定会来看看他和妈。 正当阮川百思不得其解时，阮川接到了李所长的电话。 李所长的语气十分激动：“小川，刚才我听说了，凶手确实使用了成人用品，以此来误导警方认定凶手是个男性。你这会儿有空吗？我在派出所等你，你抓紧时间过来一趟。” 阮川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一个拿着三千块钱工资的实习警察，好像没必要这么拼命卷吧？ “所长，时候不早了，要不明天吧！” 李明宽愣住了，这些年所里还没人和他这么说话。 他虽然不是多大的官，可毕竟也是派出所的所长啊！ 臭小子！活腻歪了吧！不想转正了吧！ 第36章 有危险，赶紧跑! 李明宽顿时火冒三丈，全身的血液近乎凝滞。 好半天，他的呼吸声才渐渐平稳了一些。 阮川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能跟这小子玩硬碰硬。 这年头的零零后都是职场整顿的老子，一言不合说不定就会炒了单位的鱿鱼。 不过这帮零零后的思维确实和他们这批老古董不一样。 他承认他们老古董是有扎实的刑侦破案知识，但是他们的不足，正是没有零零后的脑洞。 刚才从市公安局那边得知了小道消息，死者的下体确实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性的分泌物。 经过大名鼎鼎的法医夏果果的核实和再三确认，死者的下体很有可能就是被成人用品给嚯嚯过了。 刚才他在下班路上，准备去菜场买菜，回去伺候老婆、闺女和家中那只母狗。 突然得知这个消息，猛地就想起了阮川在后山说的话，顿时有种自己才是小丑的感觉。 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脑子活络的年轻人，他白天竟然觉得阮川满脑子都是污物。 “小川，白天是我太冲动了，我先跟你赔个不是。” “按照规定派出所转正时间是三个月，但实习期间如果有立功表现或者杰出才能。 我这个所长可以向上级领导申请，给你破格提前转正，福利待遇也能给你加把劲儿。” 阮川这边心中一阵暗爽，果然自带金手指buff系统，和爽文里面的屌丝逆袭一样爽。 白天李所长还左一阮川，右一个阮川，语气里面满满的轻视。 这会儿竟然改口喊小川了，此人真的好现实，要不干脆喊“川哥”呗！ 心里这么想着，阮川嘴上不敢说，毕竟人家是所长。 “所长，马上都要十点了，我一般十点就要进入深度睡眠。” “什么？你们年轻人不是熬夜怪吗？这么早就睡了？你该不会要打飞机吧！” 阮川瞬间头皮炸开，他听说过李明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不适合明说吧！ 更何况，他已经戒掉这个习惯好几年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小川，我是过来人，奉劝你一个，用手太伤身。” “所长，我真没有，我就是睡得早，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呀，赶紧开车过来，我要听听你的思路。” 阮川自知这事情无法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也就心死了。 沉默了几秒过后，他虎头虎脑说了一句，“所长，这算加班费吗？” 李明宽愣住了片刻，被这小子气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为了表现自己，麻溜跑过来了。 这小子倒好，身上有点江湖气，一点也不像他爸当年的气节。 不过，本着因材施教，李明宽还是允了。 “行，算你加班工资，另外我给你点份夜宵，兰州拉面还是沙县小吃？” 阮川想了想，“啤酒炸鸡小龙虾烤串吧.........” 片刻后，刘慧看见儿子要出门，问：“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呀？” “妈，4·3案有了点眉目了，我们所长喊我过去聊聊案子。” “这案子不是被市刑警队接管了吗？你们所长手还伸的挺长啊！” “是啊，想着立功表现呗！据说他在派出所干了好些年，一直上不去，他老婆都比他混得好。妈，你早点休息，我带钥匙了，别等我了，估计得通宵。” 刘慧缓缓走向儿子，眼睛红红的，刚才和老阮哭了半天。 “你呀，非要干一行，随你爸爸，一根筋。记住了，有危险，赶紧跑，妈就你一个儿子。” 阮川看着妈，笑了笑：“妈，警察哪有当逃兵的，逃兵在战场上都会被一枪崩了。” “你这孩子，你也想想妈，妈年纪轻轻就没了你爸.........” 门关上那一刻，刘慧看着老阮的遗像掩面哭了起来。 这回不是哭别的，而是哭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陆勇竟然是那种人。 半晌之后，她还是不太相信陆勇的人品会有如此恶劣。 她打算亲自调查清楚，陆勇到底是不是恋童癖，到底是不是家暴狂。 正值这时，她依稀听到隔壁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真的，仅此一声，再也没了。 她轻轻打开家门，脚步轻的连楼道感应灯都没发现。 黑黢黢的四周，她摸索到了对门，脑袋贴着门，偷听屋里的动静。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她什么也没听到。调整了一下姿势，反倒是惊扰了楼道感应灯。 她吓了一跳，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门的陆勇，陆勇正冲着自己一脸疑惑的笑。 “小慧，你这是在做什么？找我有事吗？要不咱进屋说吧！或者......去你屋里也行！” 陆勇笑得十分诡异，有点类似于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自从刘慧从儿子那边知道了陆勇的不堪，她这会儿觉得陆勇的样子很可怕，很陌生。 “老.......老陆，你刚才不在家吗？” 陆勇笑道：“下楼扔了个垃圾，天气越来越热了，垃圾容易发臭。小慧，你刚才是在........偷窥我吗？想我了？” 刘慧一阵心虚：“不，不是，你误会了，我，我刚才准备煲汤，发现家里没生姜了，想问你借一点，又担心你和小柔已经睡了。” “你要生姜就大大方方敲门，小柔在屋里追剧呢！” 陆勇缓缓走到刘慧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刘慧。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楼道的感应灯灭了。 正在陆勇靠近她就差那么一丢丢的时候，她闻到了陆勇身上的气息，好像是晚上吃了大蒜。 “啪——” 刘慧猛地一跺脚，楼道感应灯亮了，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陆小柔一脸吃惊道：“刘阿姨，爸，你们在做什么？” “下楼扔垃圾遇到你刘阿姨了，小柔，你刘阿姨要些生姜煲汤，你去厨房找找。 小慧，进屋坐坐吧，小柔在家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小柔转身时，听到了这句话，心脏吓得狂跳不止。 下一秒，她就从厨房拿出了半截生姜送到门口。 “刘阿姨，家里就这么多生姜了，您煲汤够不够，不够我现在用手机给您叫外卖。” 刘慧顿时松了口气，“够了够了，足够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关门的一瞬间，刘慧回头看了一眼小柔的脖子，看见她的天鹅颈上还系着丝巾。 陆勇正在用一种特别陌生、特别恐怖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小柔。 刘慧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来到客厅，看着阮国栋的遗像，她不住拍着自己的心口。 “卧槽！！！老阮，对门陆勇好像真是个死变态。” 斗柜上摆着黑白遗像，阮国栋俨然一个俊俏美男子。 他脸上带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含情脉脉地看着惊恐的妻子，仿佛早已看破一切。 第37章 尸体生前怀孕了 昏暗的小旅馆，二楼一间屋子里面充斥着泡面的气味。 老旧破败的电视机在播放新闻，一个女人裸露着躺在床上，等待唯一的内衣内裤被风干。 窗外的风吹在身上，难得的惬意和舒爽。 女人翻出包里的小玩具，将这些日子心中的苦楚憋屈都发泄了出来。 洛婉儿死后，为了误导警方，凶手是男性，她借助了这个小玩具。 想到这，李薇薇觉得一阵恶心。半躺在床上喘气了片刻，电视频道正在播放海城新闻联播。 “各位观众朋友们，发生在我市的4·3案，目前警方已经发现了重大线索.........” 新闻记者没有全部透露警方掌握到的线索细节，李薇薇的逆向思维瞬间脑补。 这一定是警方故意透露出来的消息，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正在电视机前。 虽然不知道警方究竟掌握到了多少线索，但是她敢肯定，警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即便他们悬赏抓捕她，以她现在这副鬼样子，估计连鬼都不认识她吧！ 不知道妈见到她，还能不能认得出自己的女儿。 李薇薇掉着眼泪，简单收拾完行李，趁着月黑风高离开了那家无营业执照的小旅馆。 考虑到警方可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陆路和水路都行不通。 她现在只能靠着两条腿往家的方向去，趁着还没有锒铛入狱之前，她要再见妈最后一面。 半路上，洛婉儿包里的手机响了，李薇薇看见是庄军的来电。 庄军一直以为洛婉儿是她，殊不知，洛婉儿就是一个冒牌货。 一年前，消失很长时间的洛婉儿约她赴约。 她并没有迟疑，而是来到了洛婉儿提供的地址。 洛婉儿的声音突然出现，她刚转身回头，就迎来了洛婉儿当头一棒。 等她清醒过来，满脸的血已经凝固了。 等到她的视线逐渐清晰，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万万没想到，洛婉儿消失那么久，竟然偷偷去整容了。 最诡异的是，她竟然整容成了自己的模样。 她被关在养大型犬的铁笼里面，对着外面的洛婉儿歇斯底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整成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洛婉儿笑得一脸得意，脚下步步逼近铁笼，“姐妹，这张脸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 你的庄军哥哥应该不会发现吧？哦，对了，刚才你昏迷的时候，庄军的好兄弟打电话给你，今晚庄军要向你求婚。 你说，到时候我答不答应他呢？要是晚上他要睡我，我从还是不从？” 李薇薇恍然大悟，原来洛婉儿这么大费周章，竟然是为了得到庄军。 防火防盗防闺蜜，她从来没有想过防闺蜜。 万万没想到，洛婉儿为了得到庄军，嫁入豪门，竟然对自己下手。 那一刻，无边的恐惧疯狂蔓延至李薇薇全身。 “薇薇，对不住了，以后庄军是我的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洛婉儿，庄军迟早会发现你是个冒牌货！” “别这么自信，咱俩这么多年的好闺蜜，我比你妈还了解你。” 说完，洛婉儿在李薇薇面前脱光了全部的衣物，包括小内内和小罩罩。 李薇薇做梦都没想到，洛婉儿能够这么疯狂。 她不仅脸蛋和自己一模一样，身材和自己更是如出一辙。 就连她身上最隐私的部位，细节也做到了极致的完美。 李薇薇的胸口有个月牙形的红色胎记，如今，洛婉儿的胸口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李薇薇身下的隐私部位处，距离肚脐眼三厘米处的位置，一直有一颗黑痣。 庄军看见过，亲吻过。如今，洛婉儿也复刻了一个同款黑痣。 那一刻，李薇薇比先前更加惊惧万分，洛婉儿是铁了心要取代她。 “婉儿，放了我，我成全你们，祝福你们。” “真的吗？你舍得？”洛婉儿反问。 “当然舍得，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庄军以后就是你的了。 婉儿，放了我，我保证离开海城，这辈子消失在你们眼前。” 洛婉儿却蹲下，脸靠得很近，笑得十分俏皮。 片刻后，她从包里拿出了硫酸，“薇薇，这里是五百毫升的硫酸。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第一次见到庄军开始，我们注定这辈子都成不了闺蜜，注定是情敌。 我怎么能容忍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你不是说和我是好姐妹吗？薇薇，你干脆彻底成全我们吧！” 恐惧无法克制，李薇薇在极度恐惧之下，歇斯底里疯狂谩骂了洛婉儿。 洛婉儿全程无动于衷，摇晃着手中的硫酸。 李薇薇骂了，求了，最终还是挽回不了洛婉儿的心意已决。 洛婉儿在李薇薇嘴里塞了一块抹布，下一秒，五百毫升的硫酸直接浇头。 “啊——” 伴随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李薇薇当晚就被硫酸毁容了，很快她就疼得昏死了过去。 这会儿，李薇薇面无表情走在路上，想起洛婉儿的脑袋，嘴角噙着爽歪歪的笑容。 警方一定找不到洛婉儿的脑袋，即便他们使用了最牛叉的警犬。 她知道警察一定会抓住她，但是这一切不重要了，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妈一个人在老家过日子，爸早早就过世了，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妈电话一定打爆了。 经过一条河流时，李薇薇担心警方追踪到自己的位置，将自己和洛婉儿的手机卡全都扔进了河里。 警察的刑侦手段很厉害，即便手机在关机的状态下，也能追踪定位到她的踪迹。 能拖一天是一天，她想多陪妈生活几天。 毕竟警察抓住了她，就意味着死刑。 洛婉儿是罪人，一直关押着她，虐待她，但并没有要她的命。 洛婉儿错就错在太想证明自己比她强！ 洛婉儿一直没要她的命，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想要得到更大的爽感。 她要让李薇薇看到她和庄军结婚，看到她和庄军生出属于他们俩的小北鼻。 这才一直留着苟延残喘的李薇薇，让李薇薇偶然得到一个机会，成功反杀了洛婉儿。 走在黑黢黢的乡村小道，李薇薇眼泪难以克制地飞了出来。 不知道庄军现在怎么样了？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两个“李薇薇”吗？ 他和“李薇薇”夜夜颠鸾倒凤的时候，难道身体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吗？ 她很喜欢亲吻庄军的喉结，这种情侣之间的房中之事，洛婉儿不可能知道。 “庄军，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你的枕边人是个恶鬼？？？” 夜晚，市公安局刑警队。 三楼一间朝东的大办公室，最近几天一直灯火通明。 刑警们一个个顶着蜡黄的脸，乌青的黑眼圈，焦头烂额的时候，夏果果突然从法医室上来了。 林贤超看见夏果果一张冰冷的脸上，表情十分沉重，意识到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果，怎么了？是不是死者身上又发现了新线索？” 夏果果沉默了数秒，瞳孔似乎都在地震。 “尸体.........尸体生前.......怀孕了！！！” 第38章 这是两条人命 尸体生前怀孕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谁也没想到尸体里面竟然有个婴儿胎死腹中。 凶手真是心狠手辣，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甚至还对她的下体做出了恶劣的行为。 众人纷纷判断，凶手一定是个前所未有的超级大变态。 死者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太不幸了。 大晚上，得知这个消息，严局从家里赶到了公安局，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大家伙儿坐在一起，将“4·3案”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全部重新捋了一遍。 严局面色铁青，得知案件升级了，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两条人命，再也坐不住了。 刚刚赶回公安局的路上，他就接到了市里面领导班子成员的电话。 案子已经过去了几天，市里面的领导班子成员都坐不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文明城市评选小组的人，下周就要抵达海城市。 如果到时候案子还未侦破，之前一些部门的公关和努力就白费了，今年海城市就无法蝉联文明城市的荣誉称号。 之前上级领导都是称呼他“忠义”或者“老严”，刚刚电话里头直接直呼其名。 这里头的用词用句细节，只有官场人员才能明白利害关系。 领导虽然一个脏字也没骂，严忠义的脸上却已经火辣辣的。 这会儿，严局面无表情坐在会议室的c位，林贤超坐在他的旁边。 其余人各自坐在位置上，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气一声。 最后还是严局自己打破了安静的氛围，他手里把玩的钢笔，“啪”的一声摆放在桌上。 “开始吧，4·3案，大家一起来捋一遍。” 话落 ，严局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的林贤超。 每次这个时候都是林贤超第一个率先概括案件的来龙去脉，这是一个雷打不动的规矩。 刑警队长就该有如此能力，不仅能够运筹帷幄，而且要能够具备概括梳理案件的口才能力和思维能力。 林贤超起身，打开了墙上的投影仪，屏幕上面出现了4·3案死者的尸体、案发现场、尸检结果报告等等。 “诸位，接下来由我来向大家梳理一遍4·3案。尸体是在4月3日上午七点左右，一对登山看日出的情侣发现的。他们第一时间报了警，城南派出所的警察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我们随后接到通知抵达现场。 当时我们和夏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尸检工作，在尸体手上发现了不属于她的头发丝和指甲油，成为我们发现凶手的两大线索。夏法医通过对死者进行深度尸检，发现了死者身上最严重的三处致命伤。 第一处致命伤，死者的乳房连接心脏的部位，有两处靠得很近的刀伤。通过刀具比对，凶手的作案武器就是一把普通的家用水果刀。从两处刀伤判断，凶手不是惯犯，很有可能是个初犯。 夏法医分析，凶手第一次没有扎中要害，所以紧接着补了一刀。正是这一刀，导致死者的心脏大动脉直接破裂了，当时现场的画面一定是鲜血四溅，导致死者失血过多身亡。 第二处致命伤是死者的咽喉部位，这个部位如果遭遇到割喉行为，死者会死得非常痛苦，会引起呼吸困难，窒息昏迷。如果咽喉被刺破，会使大量血液流入胸腔，压迫肺脏和心脏，短时间内会使人死亡。 第三处致命伤是死者的生殖器位置，人类的生殖器官是神经、血管分布最为密集的地方，对外界的反应特别敏感。凶手对死者的生殖器进行了非人的虐待，严重可导致死者休克、死亡。 另外，死者浑身一共有一百多处的伤痕，生前或者死后都遭遇到了凶手的非人虐待。由此我们可以分析出来，凶手大概率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并且两者之间仇怨很深。 现在设备很先进，死者和凶手的dna鉴定已经出来了。我们查到死者名叫洛婉儿，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信息的证据。根据人口数据系统，我们调查到了她，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洛婉儿在一年前已经注销了身份信息，而且是她的家人亲自到派出所办理的死亡人口销户。” 林贤超刚说完，底下一阵小声议论，严局的脸色比铁锅的锅底还要黑。 “大家安静，小林，你继续讲。” “是！” 林贤超长吁了一口气，接着继续梳理4·3案。 “疑似凶手的dna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我们根据她的头发丝和指甲油，查出她是一家网红公司的签约主播，一个月前突然消失了，一直没去上班。此人名为李薇薇，坐拥几百万的大网红，你们可以打开抖音，艺术演绎类的主播。” 众人根据李薇薇的抖音号，找到了她的社交媒体账号。 果然，最近的作品更新停在了一个月前，也就是3月3日那一天的晚上七点，李薇薇发布了最后一个作品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林贤超说完，严局沉默了数秒，目光再一次锁定他。 “如果说洛婉儿一年前死了，那么现在躺在法医室的尸体是谁？李薇薇如果是凶手，她现在会逃往什么地方？她们最后的联系人是谁？赶紧联系通讯公司，锁定到她们的手机号码，查出最近的联系人电话号码，并且逐一进行调查，尤其是那些电话联系频繁的号码。 还有，赶紧连夜给腾讯公司那边发布一个函，通过公安系统的红头文件，让腾讯公司那边尽快将二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全部导出，并且发给我们警方进行线索调查。 至于这个洛婉儿，她为什么死而复生了，这里面一定藏有天大的阴谋，这也一定是案件的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诸位，最近辛苦一下，任何人非特殊情况不得请假。4·3案告破之后，我会给大家安排休息。辛苦了，大家继续忙吧！” 散会后，刑警队又召开了一次短会，每个人领走了自己的分工，整个案子进入了紧张的侦破过程中。 连夜，林贤超就赶往洛婉儿的老家进行走访调查。 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李兵，连夜带着几个人前往李薇薇的老家。 城南派出所！ 大晚上，除了所长办公室亮着灯，其他科室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阮川刚把车子停下来，就看见了美团外卖骑手也赶到了。 没过多久，李明宽出现在楼下，取走了他们的夜宵。 阮川笑了笑，这家伙也太想往上爬了。 “所长，您还真点了外卖啊？这多不好意思啊，让您破费了，下次我来请。” 李明宽听见阮川的声音，转过身看见这家伙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不爽。 要不是看在他是阮国栋烈士的儿子，看在他脑洞异于常人的份儿上，天底下哪有所长给实习民警点外卖的道理？ 尽管心里一万句骂骂咧咧，口头上李明宽还是很客气的。 “小川啊，我发现你是个有刑侦才能的好青年，而且懂得深藏不露。 你爸就是咱们公安系统的一员，你能遗传到这么好的基因，以后注定能够干出一番事业。 来，咱们上楼一边吃宵夜一边聊聊4·3案，争取擦出点智慧的火花出来........” 第39章 打算白嫖吧? 智慧的火花？？？他这是打算利用他的脑子白嫖吧！！！ 阮川心里很清楚，白天他说的话，一开始李明宽压根不相信。 白天李明宽和他的下属老柳，两人鄙夷的神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两人当时都没想到，他脑子里面能够有那么变态、那么污污的想法。 这会儿李明宽变了一副嘴脸，一定是从市局刑警队那边得知消息属实。 一定是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放着他这位未来的超级刑警不巴结，竟然巴结一个刚来的女民警。 虽然不知道白岚是什么来头，但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现李明宽对她很不一样。 哼哼，说不定是哪位大人物的金屋藏娇，回头就让黑袍男调查一下。 阮川跟着李明宽来到所长办公室，李明宽全程没有让他动一根手指。 啤酒烧烤小龙虾炸鸡，一一铺在阮川的面前，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满意不？” 阮川多少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受宠若惊，不禁担心黑袍男会不会不再现身。 这会儿市局刑警队的人，一定都在外头搜捕李薇薇的下落。 如果让他们先抓住李薇薇，黑袍男再出现就没意义了。 李明宽说不定会让他将面前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满意！非常满意！所长，您这么晚喊我来，就是为了4·3案？” 李明宽刚想说“是”，见阮川一口都还没吃，“小川，先不急，你先吃点东西。” 说完，李明宽开始给阮川剥龙虾壳，把他整得还挺感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种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但凡对他体贴入微的，他都会想起死去的爸爸。 他太缺父爱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可能就在这个上面栽跟头。 没过多久，李明宽就剥了十几只的龙虾尾巴给阮川吃。 “来，都是龙虾尾，肉质饱满q弹，你赶紧先吃点。” “你们年轻人代谢好，大晚上肚子容易饿，我女儿也喜欢半夜吃宵夜。” 阮川怪感动的，李明宽竟然拿他和自己的女儿相提并论。 这一刻，他真想把真相告诉李明宽，可又总觉得不太合时宜。 真相从嘴巴里面蹦出来很简单，但是其中的弯弯绕绕、支线辅线，需要合理串联起来。 问题是，他凭什么未卜先知，他又不是半仙儿。 看见李明宽在那边猛吸龙虾头里面的脑黄，阮川又想到了他爸当年给他剥龙虾的一幕。 说来也是挺奇怪的，以前爸在的时候，这些记忆都像是尘封已久。 自从爸离开人世以后，他和爸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都被放大了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直到如今，关于他们父子之间的回忆，都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也舍不得挥去。 李明宽看见阮川眼睛突然发红，连忙问：“小川，你是不是不能吃辣？怎么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无辣不欢呢！我女儿最爱吃酸辣口的，什么火鸡面啊、鬼椒面啊、螺蛳粉啊........重口味爱好者！” 阮川没出息的眼眶通红，每次看到对自己友善的中年人，都恨不得贴上去喊一声“爸比”。 “好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所长，谢谢您的夜宵，谢谢您给我剥小龙虾。” 阮川眼泪控制不住飞了出来，吓得李明宽有些手足无措。 他喊阮川过来，只是为了听听他对4·3案子的看法和别具一格的分析。 没想到一顿夜宵就俘获了这小子，瞧把他给感动的都掉眼泪了。 “小川，我们上级关心下属是应该的。你这孩子太感性了，一定是文科生吧？” “所长，我爸以前也是这样给我剥龙虾，每次都说不爱吃龙虾尾，我小时候还真信了。 他每次都是猛吸龙虾头里面那点脑黄，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龙虾钳子的肉都给我吃。” 李明宽明白了，原来自己成了这小子的精神寄托，自己变成了阮国栋的平替版。 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他就可以大胆果断的提问了。 李明宽拍了拍阮川的肩膀，“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要是实在难受，今晚我就是你爸爸。叫吧，没人会听见。” 阮川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伤痛中，这会儿总觉得李明宽在占自己便宜似的。 这么容易他就从上级变成了爹，这角色转换着实让人有点不太适应。 这不变相让爸戴了一顶绿帽子了嘛！ “所长，咱们言归正传吧，您找我来是为了4·3案子，您想知道什么？” 李明宽见阮川直言不讳，自己也不打算继续客套了。 “小川，是这样的，白天你分析的案情，刚才我从是市局那边的熟人口中得知属实。 我是真没想到，你的刑侦断案才能这么优秀。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凶手现在大概躲在什么地方？来，边吃炸鸡边聊。” 阮川接过李所长手中的炸鸡，顿时感觉这只鸡腿都变得沉甸甸的。 好在黑袍男已经提前给他“剧透”了，不然这会儿真是骑虎难下。 “所长，我其实也是瞎猫装上了死耗子，白天我就是瞎猜的，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 “小川，你别太过自谦了，瞎猜也不可能猜得那么具体那么正确。 你千万不要思想包袱太重，咱们就是随便讨论一下，简单分析一下。 你觉得凶手杀了人了，这家伙现在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阮川心里一阵抓狂，这个时候真希望耳边响起机械钟表声，黑袍男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反正只有他能看到黑袍男，其他人貌似都看不见这家伙。 骑虎难下之际，阮川用意念在呼叫黑袍男，没想到还真把他给呼叫出来了。 黑袍男穿着那件似乎一直不换的黑色长袍，出现在了李明宽的办公室。 阮川为了不让李明宽觉得自己有神经病，全当是没有看见黑袍男。 嘴里啃着一只鸡腿，故意念念有词起来。 “所长，您的意思是想要知道杀害死者的凶手现在藏在什么地方，您好直接喊人进行抓捕行动？” 这个时候黑袍男已经坐在李明宽和阮川的中间，看着一堆美食，伸手想要拿起一只鸡腿，却发现自己的手从鸡腿上面直接穿了过去。 淦！！！怎么还是不行？？？ 实验室那帮废物，到底是不是吃干饭的？？？ 李明宽等了半天，阮川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 “小川，你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关系。这是一次小范围的内部交流，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阮川不由暗笑，第三个人正坐在咱俩中间，看着一堆炸鸡吃不着呢！ 第40章 怎么跟个鬼似的? 黑袍男看着面前的一堆美食无福消遣，喉结不自觉狠狠吞咽了几下。 还别说，21世纪的美食看起来确实比2160年的科技狠活诱人多了。 未来人类连预制菜都不吃了，他们直接注射各种人体所需要的能量剂。 打个也许不太恰当的比方，这种感觉有点像21世纪的猫粮！ 高级宠物猫吃猫粮，中华田园猫捉老鼠吃。 在未来2160年，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基本上已经淡化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的场面寥寥无几。 过去人类盛行的酒桌文化，也已经成为了历史书中的一笔。 甚至21世纪的人类最重视的春节，在未来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小川，别卖关子了，从你入职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凡的人。” 阮川听着所长的彩虹屁，压力已经到达了最顶峰，一个劲的给黑袍男使眼色。 偏偏这家伙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面前的韩式炸鸡上面，几次尝试都没有拿起那只金灿灿、油滋滋的大鸡腿。 “小川，快说吧，凶手这会儿可能会藏在什么地方？” “是啊，凶手藏在什么地方？”阮川故意重复了一遍，其实是在问黑袍男。 他这会儿都急死了，黑袍男却一直擦着嘴角的哈喇子。 好在之前阮川就发现这家伙能够偷听到自己的心声，自带读心术buff。 “喂，你快说啊，李薇薇在哪儿，你找到她了没啊？别看这些玩意儿了，等破了案子，我请你敞开了吃。” 阮川这么一说，黑袍男才抬起头，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李薇薇老家还有一个老妈，她爸很早就去世了，另外她还有个妹妹叫李丽丽。” 阮川急道：“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李薇薇现在人在哪儿？没看我们所长这么大费周章招待我吗？别让我没面子！” 黑袍男这回眼神终于离开了那些啤酒炸鸡小龙虾。 “李薇薇知道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她没有走陆路和水路，正在步行返回老家途中。 她家住在海城市下面的县级市，这是她家的地址。” 黑袍男大手一挥，阮川眼前出现了卡片式的透明屏幕。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李薇薇的家庭住址，并且还附上了一张导航地图。 李明宽注视着阮川，见他神情在游离，顿时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自己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就是为了听到不一样的。 “小川，作为你的上级领导，我这样还不够有诚意吗？ 你见过几个领导给下属点外卖的？你见过领导亲自给下属剥龙虾的吗？” 阮川深呼了一口气，表情终于回归到了自然的状态。 刚刚知道了李薇薇的下落，他这会儿整个人显得非常的松弛感。 “所长，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以我的判断，此人一定还在海城市。 理由有二—— 一，市公安局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不管凶手采用什么交通工具都会被发现。 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凶手一定还有家人，也许她就潜伏在家中。” 经过阮川这么一分析，李明宽觉得有些道理。 现在是21世纪，到处都是监控，任何的交通途径都需要使用身份证和人脸识别才能通行。 因此，凶手很大概率还在海城市。 不知道为什么，李明宽总觉得阮川还知道一些什么。 “小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凶手的下落？” 阮川顿时愣住了，他尊敬的所长该不会也有读心术吧？难道他也能够偷听他的心声？ 不可能！这万万不可能！ 李明宽意识到刚才自己的问题太愚蠢了，阮川怎么可能会知道凶手的下落呢？ 李明宽在市局的眼线是他以前的下属，人往高处走，此人后来考到了市公安局的文职岗位。 据他透露，市局已经根据dna查出了疑似凶手的身份信息。 “所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凶手的下落？不过........” “不过什么？”李明宽眼睛顿时一亮。 阮川思考了几秒，道：“当天您也看到了，夏法医从死者的手指甲里面取出了红色指甲油的碎片，还有长头发丝。 大概率凶手就是个女的，她故意对着死者的下体一番猛烈操作，以此误导了警方的破案思路。” 李明宽拿出一根香烟燃烧了起来，红色的火点闪烁着，如同凶手那双杀红的眼睛。 他不停思考着阮川刚才说的话，如果真相真是如此，这起杀人案件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 关键问题来了，他压根不知道凶手是谁，即便阮川分析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市局刑警队的人已经出去搜人了，如果他们抓住凶手，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升职无望，今晚这顿夜宵也白请了这小子。 想到自己刚才巴结这小子的模样，这会儿都觉得刚才行为十分掉价。 阮川一会儿看着黑袍男，一会儿看着李明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片刻后，他看向了黑袍男。 “干脆我直接告诉他，凶手是一个叫李薇薇的网红？” “好啊，你想清楚怎么解释凶手就是李薇薇？” “那我现在去李薇薇老家堵她吧？趁着林贤超他们还没抓住她！” 话音落下那一刻，阮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所长，要不这样吧，你问问你在市局的眼线，这会儿林队去了什么地方，我悄悄跟过去就是了。 万一被我遇见了杀人凶手，我直接将她当场拿下，到时候我立了功，不就是您立了功嘛！” 李明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思考了一会儿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的声音有些烦躁。 “老领导，我都说了，这事儿不能透露，这是局里的机密。挂了，加班呢！” “别挂！兄弟，我不是问凶手的事，你告诉我林队这会儿上哪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叽里咕噜地说了点什么，阮川那边根本就听不清楚。 挂断电话后，李明宽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 “小川，辛苦你走一趟，林贤超带着手底下的人去了这个地方。” 阮川接过李明宽手里那张纸条，上面的地址显示是死者洛婉儿的老家。 李所长的这位好兄弟根本就不老实啊！ 指鼠为鸭！！！ 黑袍男看着纸条上面的字，笑了笑：“21世纪的人类真狡猾，李薇薇的老家根本不在这个地方。” 李明宽拍了拍阮川的肩膀，“林贤超已经带人连夜出发前往雁江区，你现在赶紧去这个地方，争取在他们前面找出凶手。” 阮川沉默了片刻，道：“所长，派出所给油费和加班费吗？” “给！一定给！所里不给，我个人自掏腰包也不少你一分钱！” “那就行！”阮川笑了笑，拿起一只炸鸡径直走出了派出所。 汽车发动的时候，阮川啃着金灿灿的大鸡腿，余光突然看见了副驾驶上面有个人。 黑袍男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吓得阮川差点没一口噎死。 “喂，你什么时候上车的？怎么跟个鬼似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黑袍男阴森森地笑了笑：“阮川，如果没有我，你怎么找到李薇薇？ 李薇薇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她没那么容易让你们抓住。” “？？？”阮川直接一脸懵逼。 不怕凶手彪悍威猛，就怕凶手有智商。 “别愣着了，赶紧开车！今晚我会帮你将李薇薇成功捉拿归案！ 记住了，事成之后，你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抓紧时间自杀！！！” 第41章 别报警，我杀人了 李薇薇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终于看到了村庄的灯光。 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放空了，只要能见到妈妈和妹妹，她就死而无憾了。 这辈子最可悲的就是认识了洛婉儿，第二可悲的是庄军竟然没有发现洛婉儿是个冒牌货。 他们俩在一起那么久，庄军随便拍个屁股，她都知道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这样的默契和心照不宣，庄军竟然都没认出洛婉儿是个高仿品。 不知道是洛婉儿医美整形太过于成功，还是庄军是个神经大条的马大哈。 李薇薇越走越清醒，隐隐开始怀疑庄军。 庄军是个高智商的理工男，而且还是个精致的细节控，怎么会没有察觉出来呢！ 会不会庄军其实知道洛婉儿是假的，而他只是将计就计？ 哼哼，男人这个物种，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如果庄军知道一个女人为了自己能够削骨剔肉，改变原来的面容。 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一定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满足吧！ 李薇薇一步一步走在村里，直到看见了自家的那扇门，反倒是不敢敲门进去了。 她如今的这张脸，丑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一次照镜子，她都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好在大仇已报，洛婉儿死无全尸。 已是深更半夜，妈和妹已经入睡了，干脆在门口等到天亮吧！ 李薇薇安静地坐在家门口，数着天空中的星星，再一次想起了庄军。 庄军是周杰伦的狂热粉丝，当初追求她的时候，每天都唱周杰伦的歌曲。 他的嗓音很动听，她感觉比周杰伦的声线还要迷人。 那天，他俩确定情侣关系。 庄军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星空下。 当时他哼唱的那首曲子，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是否听的见........” 这会儿，李薇薇情不自禁小声哼唱着这首歌曲。 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上，眼泪肆意地飞出。 这时，身后发出了“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她转过身，看见了妈的两条腿。 下一秒，她转过身，准备逃走，妈叫住了她。 “妈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没想到是你回来了。 丫头啊，妈都想死你了，你这一个月上哪儿去了呀！” 李薇薇定住脚步，迟迟不敢转过身，担心妈看到她的这张丑脸，会吓得晕死过去。 “小薇，你怎么一直背对着妈，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告诉妈，妈替你撑腰。” 李薇薇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妈说要替她撑腰，有妈这句话就足够了。 这时耳边传来了拖鞋的“哒哒”声，她妹跑了出来。 李丽丽揉着睡眼惺忪，“妈，你咋出去了？” “你姐回来了，快叫姐。” 李丽丽眉眼一阵惊喜，半夜清冷的月光下，看见了姐姐的背影。 “姐，你终于回来了，妈一个月都联系不上你，我们又没有姐夫的电话号码。 姐，你上回给我的美白面膜真好用，你看我皮肤是不是白了许多？” 李薇薇浑身都在颤栗，她根本不是消失了一个月，而是消失了一年。 这一年多，她们见到了“李薇薇”，都是洛婉儿那个心机婊伪装的。 李薇薇还来不及多想，李丽丽已经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姐姐的腰。 奇怪了，上个月姐姐的腰还没有这么细，这个月腰怎么细了这么多。 “姐，你咋瘦了这么多？最近是不是没有乖乖吃饭呀？还是庄军哥哥欺负你了？” “姐，你是不是又开始减肥了？妈说女人身上就要有点肉肉的。” “姐，当网红也挺辛苦的吧.......” 李丽丽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她们的母亲王凤娟像是察觉出了什么。 “小薇，你咋了这是，怎么一直背对着我们？你的脸怎么了？” 李薇薇心口一紧，果然是母女连心，妈这都能猜到。 “妈，你别过来，我.......我最近脸上有点儿皮肤过敏。” 王凤娟回过神，笑道：“妈不嫌弃你丑，快给妈看看，是不是长了青春美丽疙瘩痘？” “姐，你这么大了还长痘啊？姐，你快看，我脸上也开始长痘了。” 片刻后，李薇薇被妈和妹连拉带拽给弄进了屋子里头。 “啪——” 家中的日光灯打开了！ 王凤娟和小女儿都愣住了，李丽丽开口问：“姐，你怎么还戴着口罩？大晚上还防晒啊？” 李薇薇一副六神无主，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几句。 王凤娟像是察觉出了什么，伸手扯开了她脸上的口罩。 “神神秘秘的样子，快让妈看看几个青春痘能有多丑........” 下一秒，王凤娟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嘴巴张开成了一个o形。 她的脑袋里面一片混沌，这才一个月未见，她的宝贝女儿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眼前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一张比鬼还怕人的脸。 “惨不忍睹”这四个字都无法形容的丑陋。 她是李薇薇的亲妈，自然能够认得出来，面前是自己的大闺女。 然而，当一个人被刺激到发疯的时候，往往会变得异常的冷静下来。 王凤娟看着宝贝大闺女，变得出奇的冷静。 “小薇啊，告诉妈，谁弄的？妈替你报仇！是不是庄军干的？ 这混蛋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把你害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薇薇看见妈的瞳孔都在地震，而身旁的妹妹早已经吓得不敢说话，捂着嘴巴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憋了半天，李丽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姐，你这是咋了？谁把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妈，咱们赶紧报警吧！我姐毁容了！” 王凤娟定定地看着大女儿的脸，不仅仅是脸部，李薇薇的脑袋和脖子以下，都被硫酸严重腐蚀了。 李薇薇能活着站在她们面前，完全是命大！！！ 洛婉儿五百毫升的硫酸浇头那一刻，她当场就疼得晕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疼到了麻木，高烧了大概一个星期，后来反反复复的发低烧。 一度，她的嗓子都没法说话，能够活下来完全就是奇迹和不甘。 王凤娟惊悚的眼睛里面除了心疼，更多是难以想象的愤怒。 “小薇，告诉妈，到底是哪个畜生干的？” “妈，你别问了，赶紧睡觉吧！” “小薇，你别怕，妈在呢，妈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抓住那个混蛋。” 王凤娟拿出手机那一刻，没想到大女儿竟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 李薇薇那双疯狂而仇恨的眼睛里面，带着恨意满满的火苗，恨不得再杀洛婉儿十八次。 王凤娟的眼睛里面带着滔天恨意，“快把手机给妈，妈拨打110找警察讨个说法。” 仅存的一点理智将李薇薇拉了回来，她伸出手扶着妈妈颤栗不止的肩膀。 “妈，别报警，我杀人了........” 第42章 不要妇人之仁! 阮川开车来到了雁江区，发现市刑警队的人已经到了。 几辆警车静静地停在村口，没有发出扰民的警笛声。 黑灯瞎火的四周，几个红色的火点在黑夜里像鬼火之眼。 阮川的车子停在了远处的路边，他是来帮李明宽抢功劳的，自然是要偷偷摸摸的。 这会儿真有点困了，想问对面几个人要根烟抽，但是那样就暴露了。 “困死了，聊会天！哥们，一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很重要吗？”黑袍男淡淡一笑。 “当然！咱们相识一场，你又自称是未来的我。我想知道未来自己的姓名，这好像不是很过分吧？” “我叫冷锋！冰冷的冷，刀锋的锋。” 阮川看着黑袍男，滋了一下嘴。 “未来人类的名字也不是很有科技感嘛！不过你这名字倒是挺配你的，像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冷锋嘀咕道：“现在不是探讨名字的时候，你赶紧抓住李薇薇回去交差，然后在警界扬名立万。 你不想查清楚杀死你爸的真凶吗？只要你自杀了，就能知道真相。” 阮川越发好奇！ “为什么我一定要自杀才能找出杀死我爸的真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实话实说还是我的好孙子！” 冷锋狠狠瞪了他一眼。 “麻烦你别用辈分压我，我们只是生活在不同的平行时空！” “ok！这件事情回头再讨论，你赶紧把你那个卡片屏幕打开，我看看李薇薇这会儿在干嘛？” 阮川的态度让冷锋很不爽，毕竟在未来2160年，他可是邪恶势力的首领。 未来政府联合时空管理局，已经发布了追凶通缉令，他可是在逃榜单上面的榜首。 2160年，那些想要回到过去修改命运的人类，谁不知道“黑霸”的存在。 当然啦，没几个人知道他叫冷锋，从小生活在未来时空孤儿院的孤儿，受尽了欺凌和压迫。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恨意。 下一秒，冷锋大手一挥，面前出现了透明色的卡片屏幕。 阮川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十分垂涎冷锋的buff系统。 如果他能自带buff，别说是在海城市扬名立万了，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包拯或者狄仁杰。 直接留名青史！！！ 嚯！ 两人同时看见李薇薇正在木桶里面泡澡，可怜的李薇薇已经面目全非。 她母亲一边心疼地掉眼泪，一边在帮她洗身子。 “小薇，你告诉妈，你把谁给杀了？你小时候看妈杀鸡都能吓个半死！” 李薇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 “妈，你还记得我有个闺蜜吗？就是在我家蹭吃蹭喝的那个！” “记得啊，好像是叫洛婉儿？” “就是她！一年前，为了嫁给庄军，这个贱人故意整容成了我的样子。” “什么？她整容成你的样子？那.........我们这一年见到的人不是你？” 李薇薇的眼泪顿时汹涌，背后被闺蜜捅刀子的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妈，这一年你们见到的人是洛婉儿这个贱人。她把我囚禁了起来，虐待我，折磨我，用硫酸毁我容貌。 妈，我能活到现在，一定是爸在天之灵庇佑我。妈，最近几天你没看新闻吗........” 隔着屏幕，阮川双拳紧紧握住了。 “洛婉儿真是心机婊，恶毒女！” 冷锋拍了拍他，“现在是个好时机，趁着对面那几个警察没动手，你赶紧抓住李薇薇，到时候你就是大英雄了。” 然而，屏幕里面李薇薇母女抱头痛哭的样子，让阮川心软了。 “要不还是等等吧，李薇薇好不容易才回到家，刚跟她家里人团聚。要不是洛婉儿不仁不义，她也不会复仇。” “拜托！不要妇人之仁！”冷锋骂了一句。 “再等黄花菜就凉了！市刑警队的人要是马上行动，你怎么回去跟你们所长交差？别再磨叽了！” 阮川心理建设了半天，这才心口一横，“对不住了李薇薇，打扰你们母女叙旧了，杀了人总要偿命的。” “爷爷，求你别再啰嗦了，天都快要亮了，你还想不想立功啊？” “想啊！可是君子取之有道啊！” “迂腐！懒得理你！” 说罢，冷锋一秒消失在阮川眼前。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开始行动，市刑警队的人已经拿上了枪。 黑暗中，林贤超对自己手下发话。 “凶手的手法十分残忍，攻击性极强，大家都要小心点。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是！”几个人齐声应道。 阮川这下子急了，不过他还有机会。 根据冷锋给的图纸，他很快就会到李薇薇的住处。 没过多久，阮川就来到了李薇薇的家门口。 一想到里头一对母女正在抱头痛哭，他又有些不忍心打扰她们。 这时，耳边出现了冷锋的声音。 “林贤超他们快到了，你赶紧进去抓住李薇薇。这么多人看着，铁一般的事实。” 阮川脑子一热，浑身血都涌上了头。 下一秒，他直接破门而入，吓得李薇薇母女都惊住了。 “啊——” 伴随李薇薇一声尖叫，王凤娟连忙给女儿拿衣服。 下一秒，王凤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小伙子，你是警察吧？你是不是来抓我们家小薇的？ 我们家小薇才是受害者，她变成这样都是被洛婉儿害得。 你放了我们家小薇吧，我们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阮川耳根子极软，又从冷锋那边知道洛婉儿才是罪大恶极的腹黑女。 发自内心深处，他很同情李薇薇的遭遇。 “阿姨，我知道你女儿是受害者，可是她杀人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李薇薇这个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正拿着一根铁锹步步逼近。 “梆——”的一声巨响！ 阮川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李薇薇手拿一把铁锹给直接撂倒了。 李薇薇双目含泪，扔掉了手中的铁锹，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再给我几天时间！妈，你快把他拖到厨房关起来！” 第43章 你被泼过硫酸吗? “砰——” 一声脆响，千钧一发之际，林贤超带着人破门而入。 看到阮川时，林贤超一脸诧异。 那天阮国栋烈士的警号交接仪式，林贤超当时也在场，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那天在后山区，发现死者洛婉儿的尸体当天。 然而，来不及考虑阮川为什么会出现在李薇薇家，几个人先将李薇薇拿下了。 李薇薇被押上警车时，天空已经亮堂了起来。 她妈王凤娟苦苦追在警车后面，她妹李丽丽跑得鞋子都掉了。 村里人都在围观看热闹，林贤超给李薇薇头上盖了一件衣服。 李薇薇低声说了一声“谢谢！”，搞得林贤超一脸纳闷。 他没有buff系统，也就无法知道李薇薇的苦衷。 于他而言，手法残忍的杀人凶手，一般是不具备这种素质的。 阮川在警车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猛地定睛一看，市刑警队的几个人正看着他。 这下子丢人丢大发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可以抓住李薇薇立功，没想到最后被李薇薇“反杀”了。 “小伙子，幸亏我们及时出现，不然你的脑袋就没了。” “是啊，你知道你是被什么东西砸晕过去的吗？” 阮川的头直摇。 “一把铁锹，轻轻松松就能把你的脑袋割了。” “小伙子，你是怎么找到李薇薇的？你好像不是我们刑警队的吧？” 阮川一脸后怕，果然不能妇人之仁，刚刚进门就该实施抓捕，白白错过了这次立功表现的机会。 没想到他自带buff系统，还是输给林贤超。虽然心里很不服，但这是性格使然。 他这人就是太有感情了，太同情心泛滥了。 现在他不仅错失了立功的机会，还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出现在李薇薇家。 警车抵达市公安局门口，严局已经等候多时。看到林贤超走出警车，严局上前对其大加赞赏了一番。 “大家都辛苦了，还请再辛苦一下，抓紧时间进入审讯工作，市里面领导都等着呢！” 林贤超一脸意气风发：“是！严局！另外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我们在李薇薇家中发现了阮川！” 话音刚落，阮川被人搀扶着走出警车，他的手一直拖着自己的后脑勺。 最毒妇人心，李薇薇下手真狠！！！ 抬头时，他看见了严局，真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严局黑着脸，上前呵斥道：“臭小子，你怎么会在李薇薇家？市局没有对外透露半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川不知道怎样自圆其说，才能逻辑自洽。 如果说出2160年的自己，通过平行时空错乱来到了21世纪，严局或许会将他立即送往精神病院。 这个时候林贤超走近，“严局，看来咱们有必要开展一次内部自检自查。” 严局黑着脸看着阮川，嗓子里面“嗯”了一声，阮川被他看得浑身毛骨悚然。 是啊，作为他“4·3”案件的局外人，他该怎样解释呢？ 好在目前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李薇薇身上，第一时间李薇薇就被带进了审讯室里面。 严局和其他几个副局长都在审讯室的外面，透过单面透视镜目睹林贤超开展审讯工作。 审讯室内，李薇薇静坐着。不同于刚刚被捕时的慌张，这会儿她显得出奇的冷静。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瞒着父母考了低分，惴惴不安如日，生怕被父母发现。 真若是父母发现了，心里倒是有一种释怀放松的感觉。 李薇薇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而且此刻她很想揭露洛婉儿的丑陋嘴脸。 她要让世人都看看，有人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不惜整容成了自己闺蜜的样子。 林贤超静静地看着李薇薇，面无表情的五官背后，内心其实被李薇薇的样子吓到了。 他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杀人犯，各种各样穷凶极恶的眼神，唯独这张脸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张脸太适合去拍惊悚片了，完全颠覆了他对丑陋的新认知。 要不是耳朵里面的螺旋耳机在提醒他，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 严局也是个老刑侦人，通过螺旋耳机拉回了林贤超的思绪。 “小林，镇定一些，审讯工作可以开始了。” 林贤超摸了摸耳朵，算是给审讯室外面的领导们一个回应。 林贤超看着李薇薇，从她脸上看到了不屑一笑。 “你笑什么？杀人很高兴吗？你把洛婉儿的头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李薇薇这会儿有些激动，深吸口气道：“我们终于见面了！” 林贤超神色微微一怔，“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没关系，现在就认识了，你们之前在后山发现的尸体是个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李薇薇。 我消失了一年，却没人发现我失踪了。这一年，洛婉儿取代了我。 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的主播工作、我的男友庄军........” 片刻后，林贤超拿出了洛婉儿的照片，“你说的人是她吧？” 李薇薇看了一眼照片，上面是她和洛婉儿的合照，那时候两人还是一对好闺蜜。 没想到洛婉儿连塑料姐妹都算不上，她就是一颗威慑力十足的毒瘤。 “没错，是她，化成灰我都认识她。” 林贤超倒吸了一口气，“说说你们的故事吧！” 李薇薇笑了笑，“从何说起？” “关于你和洛婉儿的全部，包括你是怎么杀死的她？以及她的头被你抛尸在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严局示意手底下人竖起耳朵，死者被割掉的脑袋有下落了。 审讯室内，李薇薇脸上带着激动。 “我和洛婉儿是打工认识的，后来我们一起面试了一家直播公司。 当时我面试上了，她被淘汰了。一直以来都是我赚钱养家，她在家里吃喝玩乐享受。 我在短视频app上面有几百万粉丝，养一个闺蜜绰绰有余。我们之间发生裂痕是因为我男朋友庄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查到他。” “他已经来过了，确认了洛婉儿的尸体。” “他认出来了吗？”李薇薇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 “他说尸体就是李薇薇！” 李薇薇愣住了一会儿，失声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罢了罢了！男人真是靠不住！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找不到洛婉儿的脑袋呀？” 林贤超和审讯室外面的领导们，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每个人都好像在屏气凝神。 然而，李薇薇再次不屑一笑。 “两年前，我邀请我男朋友到家里吃饭，洛婉儿一眼就看上了他。 不知道是她见色起意，还是她一直就想抢走我的东西。我们住在一起三年，我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自从见到庄军，她就从不修边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开始喜欢打扮自己了。 什么黑丝啊，jk服啊，蕾丝裙啊.......我当时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还觉得她那么打扮怪好看的。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留下一封信说是回老家了。后来我们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没见面，再次见面就是她设计把我囚禁的那天。 警察同志，你有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过吗？你最好的朋友伤害过你吗？你被你最好的朋友泼过硫酸吗？” 第44章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李薇薇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洛婉儿为了得到庄军，拿着我的照片去了一家整形医院，做了换脸手术。 警察同志，你们看到洛婉儿的裸体了吧？她当初是微胖身材，为了变成我足足瘦了二十斤。 她为了变成我，下足了功夫。以前我们经常一起洗澡，我的裸体没少被她看过。 她知道我的左边胸口有个红色月牙形的胎记，知道我的私密处往上的位置有一颗黑痣。 我们同居了三年，我竟然没发现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得到庄军，她把我骗到了一个出租屋，趁着我不备之时用榔头砸晕了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她关进了一个铁笼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洛婉儿为我早早准备好了五百毫升的硫酸，我被她用硫酸直接浇头晕死了过去.......” 李薇薇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林贤超从这个毁容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悚。 “洛婉儿被你杀了，现在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李薇薇失望地笑了笑，看来正义一方往往喜欢同情弱者。 “警察同志，你不相信我？” “你把作案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别漏掉什么细节！” “哼哼！洛婉儿整容成我的样子，顶替我的身份工作，睡了我男朋友一年，骗了我妈和我妹一年，这些难道不是证据？ 我才是这起案件的最大受害者，我杀了洛婉儿只是为了报仇，她把我的人生全部都毁了。好，细节是.........” 片刻后，林贤超一脸唏嘘，螺旋耳机里面再次出现严局的声音。 “小林，你赶紧让她说出洛婉儿的头藏在什么地方？警犬已经安排好了。” 林贤超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桌子，“李薇薇，你把洛婉儿的头藏在什么地方？赶紧交代！” “她的头很重要吗？哈哈，你们别白费功夫了，她的头早就被我搅碎了。” 林贤超和审讯室外头的一群人，一个个顿时都僵住了，血液近乎凝结。 李薇薇杀了人，砍了头，还把死者的头给搅碎了，这个女人真狠啊！ “刚才你猜对了，我看到她的脸，就会想到我被她毁了一生。 原本我是用一把水果刀一点一点割开她的五官，可惜我不是屠夫，不是整形医生，没那么好的刀工。 我看费时又费力，干脆直接把脑袋砍了得了。她的脑袋被我砍断的时候，当时她还没有咽气呢！ 看着她疼得死去活来，那种感觉简直无法言喻，应该是大快人心吧！” “你特么真变态！”林贤超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句话深深刺激了李薇薇，她没想到作为本案的受害者，自己竟然会被骂变态。 变态的人应该是洛婉儿！ 林贤超的话让李薇薇出现了逆反心理，原本她不准备说出行凶细节，打算此处省略八百字。 见林贤超这么护着洛婉儿那个贱人，她要让林贤超知道这个贱人死得有多惨。 “当时，我突然想起了十六年前的无头男尸案。 那一年我差不多十岁，偶然听到村里有人在聊天，说市里面有个很厉害的法医被凶手砍了脑袋。 小时候听到那起无头案，吓得我连着做噩梦了一个月。 那天，我砍了洛婉儿的脑袋之后，突然想模仿了一下当年的案子，顺便给你们警方加了点儿难度。 我把李薇薇的脑袋直接丢进了碎肉机，看着她的脑袋变成了一堆血糊糊的肉沫。 无头裸体女尸，死者的下体被严重侵害过，警方一定会将这件案子定义为先奸后杀的经典案件。 哈哈，你们一定不会想到凶手会是个女人吧！可惜啊，我没什么作案经验，当时忘记戴手套了，你们是从洛婉儿的尸体上获取到了我的皮屑组织吧？” 李薇薇洋洋得意的时候，没想到对面的警察竟然笑了，李薇薇的表情慢慢变得凝固。 “李薇薇，你别自作聪明，我们是从死者的手中发现了你的头发丝，以及死者的指甲里面有你的皮屑组织。 21世纪的刑侦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就凭这两样就足以锁定到你的身份。李薇薇，你把洛婉儿的脑袋搅碎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李薇薇继续轻描淡写地说：“喂狗了呗！ 我在路上遇见了几只饿成皮包骨的流浪狗，直接送给它们当午餐了，它们冲着我使劲儿摇尾巴呢！” 林贤超表情都僵硬了，李薇薇的复仇手段太过凶残。 案子到这里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完整的犯罪证据链和作案动机全部都吻合。 李薇薇也如实交代清楚了，林贤超看了一眼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这时，严局的声音再一次传进螺旋耳机。 “确定一下，死者的下体是不是被她使用了18禁用品？那玩意儿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林贤超不是很想问这个问题，但这是审讯流程，每一个犯罪细节都必须记录下来。 林贤超问完，李薇薇低着头，嗓子里面的笑声显得十分怪异。 “你们警察还挺厉害的，居然没能瞒住你们，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没错，我承认是我干的。 洛婉儿把我囚禁的日子，担心我一个人太寂寞了，专程给我买的小玩具，没想到最后用在她的身上，这就是报应吧！ 其实我没什么杀人计划，杀她完全是老天爷给我机会。她接到庄军的电话说要去试婚纱，铁笼子的钥匙不小心丢在了地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钥匙。 第二天她来给我送残羹冷饭的时候，我趁着她不备之时，冲出了铁笼子，直接将她反杀。 她这种人死有余辜，不仅骗了你们所有人，连她自己的父母都骗了。 一年前，他们村里发大水，当时死了有几十个人，她制造出自己意外死亡的假象，她的父母至今还以为她一年前就淹死了。警察同志，我不是杀人，我是在替天行道。” 林贤超猛地拍案而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就要受到惩罚。洛婉儿是罪有应得，但也应该由法律裁决她的命运。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复仇，社会治安还不天下大乱？李薇薇，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不赞同你的做法。” 林贤超话音刚落，审讯室外面众人看见李薇薇那双被硫酸腐蚀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警察同志，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看看我这张脸，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都是被洛婉儿害得。” “小林，你问她认不认识阮川？” 严局刚才看见阮川走出警车，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这小子和李薇薇非亲非故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李薇薇的老家？ 难道阮川和这起“4·3”案有关？ 臭小子，你可千万别玷污了你爸的警号！！！ 第45章 就是个缩头乌龟! 阮川被市刑警队的人带回局里，几个警察正围着他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城南派出所的实习民警，怎么会知道“4·3”案的凶手？怎么会知道凶手的老家藏点？ 阮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担心一旦说出口会被送去精神病院。 他选择一直闭而不言，几个警察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要不是知道他是阮国栋烈士的儿子，几个警察说不定已经开始上刑了。 阮国栋烈士的警号交接仪式当天，他们这几个人都在现场，目睹了严局对这小子的态度。 大家伙儿都知道，严局欠了阮家一条人命，于公于私都想弥补阮川。 如果不是严局“从中作梗”，阮川现在已经是市刑警队的一员。 阮川为了逃避这几个警察的目光注视，干脆闭上眼睛，选择了最笨的方式逃避。 他心里窝火的很，用意念喊了半天冷锋，那家伙却迟迟不见现身。 踏马的，冷锋，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他现在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件事情怎么解释，似乎都显得他的脑子不正常，需要去精神病院办理住院手续。 这时，门外突然来了一名男子，身材目测有一米八五，大高个，长得挺帅气的。 男子看着就是社会精英人士，浑身上下透露出三个字，“哥有钱！” “薇薇是不是还活着？你们快让我见见她！薇薇........” 阮川一下子认出来了，冷锋给他提前剧透过，这就是他在透明卡片屏幕中见过那个男人。 庄军！没错，就是这家伙让两个女人为他神魂颠倒，最后闹出了骇人惊闻的人命案子。 庄军得知李薇薇还活着，在市局大厅大喊大叫，闹了半天林贤超他们几个出来了。 “头儿，这人叫庄军，前两天刚来确认过尸体，当时他一眼就肯定洛婉儿就是李薇薇。” 林贤超对着手下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向了庄军的面前，“走吧，进去说。” 庄军的情绪很激动，“林队，那天我确认过了，尸体就是薇薇啊，你们怎么说她是洛婉儿？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死者真的是洛婉儿吗？我们家薇薇现在人在哪儿？我想见见她！” 庄军在身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林贤超定住了步子，回头眼神上下打量起庄军，眼神里面带着狐疑。 “庄军，你和李薇薇交往了那么长时间，难道就一点没发现身边是个山寨版？” 庄军顿时面露难色，这两天他回忆了这一年，他和“李薇薇”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实话，这期间他也曾察觉出来“李薇薇”有点变化。 薇薇喜欢亲吻他的喉结，“薇薇”喜欢亲吻他的........ 难道是宛宛类卿？？？ 他也一度怀疑薇薇为什么一夜之间，会从含蓄女人变成了豪放女人。 不过，对此变化，他挺喜欢。 薇薇愿意亲吻他的.......说明薇薇很爱他！ 那会儿他公司正在忙着上市，每天忙得分身乏术，对“李薇薇”的变化，理所当然理解成了长处时间久了，人总是会变化的。 “林队，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你先让我见见薇薇。” 林贤超失声冷哼了一声，“你确定你要见她？” “确定！我要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见到她也许会后悔，甚至也许会是你一辈子的噩梦。 庄军，你还是先回去吧，结案报告出来，我们局里会发布公告的。” 林贤超说完，看见庄军纹丝不动，知道这家伙不到黄河心不死。 有的时候真相对于某些人而言，其实不知道反而是好事，知道了或许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结和噩梦，到死可能都会带进棺材里面去。 庄军被林贤超带去了审讯室，隔着单面透视镜，外面的人看得见里面的人，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的人。 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女人，静静地喝着一次性水杯里面的水，面目无比惊悚可怖。 片刻后，阮川在外面听到了一声尖叫，几个围住他的警察也都起身站立了起来。 “靠！里面怎么回事？” “是不是刚才那人看到他女朋友的脸了？” “嗯，有这个可能，我刚才看到也吓了一大跳，现在心口还在扑通扑通乱跳呢！” “喂，你和李薇薇是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她为什么要用铁锹击晕你？” 身旁的警察身体拱了拱阮川，见缝插针又问了他一遍。 阮川还是没想清楚怎么交代这事，干脆再次闭上眼睛假装打盹儿。 没多久，严局出来了，众人起身喊了一声“严局”。 阮川听见了，却装聋作哑，眼睛一点儿也不敢睁开。 “阮川——你给我滚进来——” “是！”阮川一秒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 “小川，你这孩子怎么一夜都没回来，你要把妈担心死啊？” 严局和阮川转身，看见一个女人急匆匆闯进了局里，女人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城南派出所的李所长。 “妈，你怎么来了？” “小慧，好久不见啊！” 严局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刘慧，伸出一只手，刘慧并没有回应他，一脸兴师问罪。 “严忠义，我儿子做错什么事了，你要把他带到哪里？” “小慧，你误会了，我是要问小川一些事情，问完了我就放他回去。” “我儿子一夜未归，现在他需要回去补觉，人我先带走了。” 刘慧说着上手拉住了儿子，严局这边没有问清楚，自然不能放了阮川。 见李明宽一脸心虚的样子，知道这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 严局虽然愧对刘慧母子，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他不能这么轻易放了阮川。 毕竟，阮川出现在杀人凶手的家中，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疑点重重。 “小慧，你在大厅等着，给我一点时间。如果阮川没犯事儿，我一定派车送他回家，给你们赔礼道歉。” 刘慧原本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不信严忠义能拿她怎样。 严忠义欠了阮家一条人命，这辈子都是他们家的罪人。 当初老阮走的时候，这家伙就跪在地上，手里拿了一把刀，哭着求她杀了他。 当时她真想一刀捅死他替老阮报仇雪恨，可是看到身旁的儿子，她不能知法犯法。 可是，眼前的严忠义目光虽然满是愧疚，瞳孔里面却散发出了不容抗拒的威力。 刘慧被这股力量震慑住了，竟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严局说出“谢谢”二字，便带着阮川和李明宽二人来到了另外一间审讯室。 李明宽和阮川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阮川脑袋突然灵机一动。 实在对不住了，亲爱的李所长，我只能拿你洗白了。 李明宽被阮川的眼神吓住了，这小子看来是要供出自己。 下一秒，阮川毫不留情面，率先开了口。 “严局，这事儿真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听从我们领导的安排.........” 阮川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啤酒炸鸡小龙虾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李明宽脸上很挂不住，偷瞄了一眼阮川，眼珠子恨不得把这小子身上烫出一百个窟窿。 严局看见这两人在做鬼的样子，猛地拍了一声桌子，吓得两人都懵逼了。 “李明宽，你老实交代清楚，市局谁是你的眼线？好啊，没想到局里竟然有你的卧底！” 第46章 眼睛像子弹 李明宽一瞬间的愤怒，只觉得委屈至极，在身上摸了半天打火机。 “李明宽，这里禁止抽烟，你不识字吗？”严局的眼睛像子弹。 李明宽一脸不服气，将打火机和烟又重新放了回去。 “严局，这案子原本就是我们管辖范围内的案子。你们市局刑警队凭什么要抢着破案立功？我们派出所是不是就没人能破案了？全天下难道就林贤超会破案？我们派出所的警察，就只配调查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案？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 严局眼神一紧，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李明宽是责怪他派人抢了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案子。 这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案子这么棘手，这么恶劣，要是拖延了最佳破案时间，他李明宽今后的仕途就止步于此了，说不定还会明升暗降。 案子发生之后，消息没有捂住，老百姓们在朋友圈疯传，一时间闹得市里面人心惶惶。 严重可能会引起社会恐慌，李明宽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李明宽，搞半天你是不服气，破案立功的机会被林贤超抢走了？你觉得是林贤超截胡了这起案子的调查权？” 李明宽不屑的一笑，眼睛像是狐狸眼，看严局也像是只老狐狸。 “严局，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在城南派出所干了这些年了，勤勤恳恳踏踏实实，领导好像根本看不到我的功劳。这次的无头女尸一案，发生在后山，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我们有这么能力去侦破这起案件。 严局，外头谁不知道你有意想要提拔林贤超成为副局长？这年头领导干部都年轻化了，市局这几个副局长都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你是要培养自己的得意门生，对吧？” “你放屁！！！” 严局眼神冷极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不堪，小林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功利心。 这案子发生之后，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市领导班子那边，下周文明城市小组的人就要来了，这案子不及时侦破，海城市上上下下努力了一年就白费了。屁股决定脑袋，你觉得这事情不重要，等你到了这个位置上面，你就知道重不重要！” “哼哼！你们就互相帮衬吧，欺负我上头没人呗！” “你个狗东西，你还有理了？”严局爆了粗口，“你最好赶紧交代清楚，阮川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李薇薇家里？局里哪个孙子是你的卧底眼线？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李明宽也是气急了，这一夜他也没睡，熬鹰似的等着阮川前方传来捷报。 没想到等了半天，林贤超又立功了，阮川被带回到市局问话。 刚准备出门打听阮川有没有松口，一个女人突然咋咋呼呼找到了派出所。 闹了半天，原来是阮川的母亲。见儿子一夜加班未归，找他要人来了。 他解释了半天，这个女人也不听，哭着闹着要见儿子。 这个时候属下老柳前来汇报，阮川和凶手一起被带回市局问话了，两人这才来到了市局。 “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是背地里面调查这起案子了。大家都是为了早日破案，没有人规定我们不可以调查这起案子吧？” 严局也没再强迫，半晌却平静了许多，私底下听说过李明宽在家里的地位不高，有个强势的老婆，又是事业女强人，女儿也是海城一中的学霸，据说地位在家排在小狗后面。 “李明宽，行，你可以死鸭子嘴硬，我们会自己内部调查。调查清楚以后，我们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到时候你养你那个兄弟一辈子吧！” “严局，你，你也太欺人太甚了，你不管我们下面人的死活！” 严局心情差极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目光死死盯着阮川。 “你小子刚上班就惹出了这种事情出来，你怎么对得起你爸，怎么对得起你爸的警号！” 阮川一脸委屈，“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听从领导的安排有错吗？” 严局猛地拍了桌子，打翻了桌上的一次性水杯。 “你至少要有辨别意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们这是越界。阮川，难道他让你吃翔你也吃啊！” 吃翔？？？严局还挺潮流的，还知道吃翔！！！ 熬了一宿没睡，这个时候阮川也有点脾气上头了。 要是换成平时，领导说得都对，下次我一定不犯了。 这会儿，肝火有点旺盛，又有妈在外面撑腰，又想起严局欠了老阮家一条命。 豁出去了！ “严局，话不能这么说，当兵的哪有不听领导话的？我没错！” 严忠义气爆了，三个人肝火都挺旺盛的。 “行，你们两个死不悔改，那就留在这儿反思吧！” 严忠义心情差极了，一句话不想多说的出去了，留下李明宽和阮川大眼瞪小眼。 “臭小子，你还真是会甩锅，叛徒！” “所长，严局这么大的火气，我也不敢瞒着他啊！” “你小子得罪人了！！！” “谁？？？” “我！！！” 另外一间审讯室，李薇薇独自一人静坐着，目光释怀地看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她看过不少警匪片，tvb的居多，知道审讯室的镜子是单面的。 外面一定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这张丑陋不堪的脸，想到这里本能的想撩头发，无奈手上已经戴上了公安局量身打造的“银手镯子”。 她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了，妈和妹都见了，唯一的不甘心是没有见到庄军最后一面。 她知道距离执行死刑起码还有两个月时间，这两个月的倒计时，庄军会不会来探监？如果他来探监，她到底见不见？她这副鬼样子，会不会吓到庄军？他会不会恨自己杀了洛婉儿？ 想起过去和庄军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像刀子刮一样生疼，委屈至极。 庄军，你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是个高仿？ 庄军，我们深入交流过身体，彼此丈量过尺寸，你糊涂啊！ 庄军刚才歇斯底里嘶吼了一声，这会儿静静地看着李薇薇，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是他的薇薇。薇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再一次发疯似的询问警察，当从警察口中知道了案子的全部来龙去脉，庄军僵住了许久。 “啪——” 他陷入了疯狂扇耳光的模式中，“薇薇，我对不起你，我没认出那个人是洛婉儿。 薇薇，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你。薇薇.........” 第47章 安排魂飞魄散套餐! 2160年！暗黑实验室！ 这里是臭虫昭着，社会毒瘤的聚集地。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长相怪异狰狞，疯狂咆哮的诡异。 毒瘤首领正是最近骚扰阮川的黑霸，真实姓名叫冷锋。 他出生时就在孤儿院，从小就喜欢虐待小朋友和小动物，对各种各样的血液都充满了兴奋。 院长知道他的怪癖，却因为他天资聪明，对他喜爱有加，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冷锋从小到大就是高智商的代表，顺利考入了世界级别顶级一流大学。 毕业后，成功进入了时空管理局，代号是扑克牌中的大王。 起初，2160年的人类社会并不禁止人类穿越十一个平行时空。 直到后来十一个平行时空大量出现千丝万缕，复杂诡异的命案。 未来政府联手时空管理局，对外宣布禁止人类自行穿越平行时空的法律法规。 并将此行为定义为犯罪！！！执行最高的刑罚处决，死刑！！！ 昔日，冷锋已经通过努力和智力过人，成为了时空管理局的一把手。 一天，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看见了妈妈抱着襁褓中的他。 他看不清妈妈的脸，于是利用平行时空系统，看到了当年妈妈抛弃他的经过。 妈妈是个风尘女子，从来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直到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男人。那个男人很快获得了妈妈的芳心和肉体，却在得到手以后像丢抹布一样甩了妈妈。 妈妈独自带着他无法工作，外婆不接受他的存在，妈妈竟然狠心将他丢在孤儿院门口。夜里，他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快要濒临死亡，孤儿院里面的保洁工出门丢垃圾遇见了他。 好心的院长决定收留他，从此他开启了孤儿院的生活。得知这一切以后，冷锋决定回到过去，阻碍妈妈遇见爸爸。 然而，回到过去，他发现根本无法改变宿命。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方法，杀死过去的自己，就能重新改写自己的命运。 从那以后，他帮助许多想要回到过去的人类回到过去，杀死自己，改写命运。 他的阴谋败露之后，被时空管理局全员通缉，他们发布了追凶通缉令，开启了全宇宙追凶。 他的暗黑实验室里面集聚了许多反社会人格的科学家们，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痛恨社会。 冷锋身上具备强大的管理能力，很快就将他们笼络到一起。一群臭味相投的社会毒瘤，成立了暗黑实验室，开启了作恶多端的模式。 目前，他们正在研究一项伟大的发明，且专门为了冷锋量身定制打造的一次奇迹。 一旦这个奇迹实现，他将成为全宇宙的神奇，可以随时随地穿越到他想去的平行时空，杀死每一个平行时空里的自己。 集齐十个平行时空自己的身体能量，他将可以得以永生，成为全宇宙的神。 最近他开设了一个新的通道，欢迎地狱阴间的恶人前来修改人生，他要利用这些邪祟和诡异，搅得全宇宙天翻地覆。 “吵死了！别喊了！” 冷锋捂着耳朵，21世纪的阮川正在呼叫他，没完没了的。 “老大，苏菲菲不是马上回去了嘛，让苏菲菲直接把他弄死得了。” 话音刚落，冷锋看到一个无头女人飘了进来，四处张望着。 “黄毛，你快去看看，这女人胸口的红色月牙形好眼熟啊，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老大，这个女的刚来的，闹着要回到过去呢！我刚才查过了，这女的知三当三，不得好死。 她不愿意在他们阴间投胎畜生道，非要来咱们这边办理时空通行证。” 冷锋定睛一看，嚯！这不是21世纪的毒妇洛婉儿嘛！ 冷锋嘴角露出冷笑，恶人里面也有鄙视链，知三当三确实不是好东西。 “黄毛！去！给我狠狠羞辱她一番！” “是！老大！” 黄毛腾空一跃，瞬间出现在洛婉儿的跟前。 “你谁啊？为什么来暗黑实验室？” 洛婉儿的头都没了，态度倒还挺嚣张的，双手交叉，不时抖着腿。 “我看你们可以帮助诡回到过去，所以我拒绝了孟婆汤，直接找过来了。” 黄毛坐在一张桌子前，大手一挥，透明屏幕出现了。 “洛婉儿，德行记录带了吗？说吧，怎么死的啊？” 洛婉儿身子一僵，“我忘了，你咋废话这么多呢？让你办个时空通行证，咋这么费劲呢？” “哟，头都没了，还敢这么和我说话？ 大姐，你知道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诡，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啊？那个........对不起啊，我刚才口误了！再给次机会呗！” “说吧，到底怎么死的？麻溜点，后面一堆人排队等着回到过去呢！” “我......我在21世纪当了一家上市公司老总的小三，被他前女友杀了。” 黄毛在透明屏幕上一番操作，发现这女人的德行记录太疯狂了，典型的道德败坏。 比古代的潘金莲还要恶心一万倍！！！ “哟，你一共当小三当了四次啊！上学的时候勾搭闺蜜的男朋友，害得你最好的闺蜜投湖自尽了。 20岁那边看上了一个老板，人家老婆怀孕了五个多月，被你气得流产了，你丫的可真损啊！ 23岁勾搭了一个老板，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你把人家闹得妻离子散。 26岁那年，你又闲不住了，又勾搭自己闺蜜李薇薇的未婚夫，而且你还整容成你闺蜜的样子，把闺蜜的脸给毁容了，最后被你闺蜜反杀给弄死了。” 洛婉儿的声音心虚起来，“小哥，我这不是生活所迫吗？小时候家里穷，穷日子过怕怕了，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回到过去吧！我真不想死得这么惨，你看，人家头都没有了。” 黄毛一脸鄙视，“小三大姐，实在不好意思啊，你造孽太多了，去你们阴间十八层地狱好好体验一番吧！” 洛婉儿气急败坏，“你是哪根黄毛葱啊？把你们领导给我叫出来！” 冷锋坐在一张充满了未来感的椅子上，目睹洛婉儿这般嚣张的一幕。 “黄毛，关闭时空穿越通道，把这个贱人带下去，安排魂飞魄散套餐！” “是！老大！” “贱人，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种知三当三的臭女人！ 我妈就是被小三害死的，我们老大的便宜老子也是被小三勾引走的。 你刚才来的时候没看清楚穿越规则吧，我们这里明令禁止小三和小鬼子办理时空通行证件！” 洛婉儿的身子僵住了，片刻后，浑身瑟瑟发抖。 “大.......大哥哥，你.......你们这边有黄牛吗？我找黄牛总行吧？” 黄毛紧紧咬着后槽牙，“来人！赶紧把这小三拖下去，安排魂飞魄散套餐！” 第48章 欠了她一条人命 海城市“4·3”无头女尸一案，暂且告一段落，公安局上上下下一片唏嘘不已。 21世纪的医美整容行业，可以让丑女变成靓女，大妈变成少妇。 少女也可以整容成大妈的样子！！！ 过往市公安局经历过的案件当中，曾经就出现过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大学生，拿着一名中年妇女的照片，要求整形医生让她变老。 女大学生当了人家的小三，为了和软饭男厮守终生，不惜整容成了富婆的模样。 爱情有时就如同带刺的玫瑰，鲜艳绚丽的外表之下，暗藏着汹涌的人性险恶。 整容的确可以让人变美，但它改变不了一个人丑陋肮脏的灵魂，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上市公司老总庄军，被家人搀扶着离开了公安局。 这辈子庄军大佬，或许都不会忘记两个“李薇薇”陪伴他度过的风花雪月。 一个喜欢亲吻他的喉结！ 一个喜欢亲吻他的下面！ 同一张脸，体验感截然不同，以至于太过上头，竟毫无察觉身边是个赝品。 李薇薇被送往关押死刑犯的s级监狱！ 虽大仇已报，但知法犯法，终究难逃法律的惩治。 如果人人都像她这样藐视法律法规，私自采取复仇行为，社会还不天下大乱？ 李明宽和阮川二人，气得严局近乎七窍生烟。 回到局长室，严局猛地抽了两根烟，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 刘慧在公安局大厅迟迟见不到儿子，不顾众人阻拦大喊大叫，扬言要和严局拼个你死我活。 昔日白月光的声音传进了严局耳朵，他这才想起来白月光还在外头等着他给个说法呢！ “严忠义，你别当缩头乌龟，当初你害死了我们家国栋，现在还想陷害我儿子是吧？” “姓严的，我儿子好心好意帮助你们调查案子，他到底犯了什么过错？” “你赶紧把我儿子放了，不然我一定跟你没完。我们家小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 两名女警拉着哭哭啼啼的刘慧，劝了老半天都没劝住。 “阿姨，我们严局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啊，阿姨，您放心吧，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家阮川如果真没情况，严局一定会放了他的。” “阿姨，我们能理解您的感受，您先喝口水消消火.........” 话音刚落，严局出现在刘慧跟前，“小慧，别闹了，咱们进去说吧！” 小慧....... 四周警员脸色不禁微妙起来，几个文职女警一旁吃起了大瓜。 刘慧一眼看出严忠义眼神里面有点复杂。 那小子该不会真做了什么糊涂事吧？要不然严忠义不会这么为难。 尽管如此，她做好了胡搅蛮缠的准备。 姓严的欠她一条人命，必须护她儿子一世。 倘若小川真做了知法犯法的错事，她当妈的自然会大义灭亲。 两人来到局长室，严局给刘慧端茶递水。 堂堂一个公安局的局长，这会儿搞得像孙子似的。 没办法呀，他欠了她一条人命，而且还是她亲爱的枕边人，苦了她当了十六年的寡妇。 真不知道这十六年，每一个长夜漫漫，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严忠义，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赶紧把我儿子放了，我儿子绝不可能干坏事。” “小川出现在凶手的老家，这不是一桩小事啊！虽然不全是小川的过错，但是他错在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这事我就不细说了，小川也是听了他们所长的指令。这孩子毕竟年轻，我这次就饶了他，下不为例，你带他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严忠义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诚意了，没想到刘慧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姓严的，你的意思是我没把小川教育好？子不教父之过。要不是你害死了我们家国栋，我们家小川会没有爸爸教育吗？ 他们所长让他背了锅，你别想把过错怪在我儿子头上。 国栋啊，你看啊，你把严忠义当成自己的好兄弟，他过去害得你丢了一条性命，现在还要为难你儿子........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刘慧先是咬着后槽牙，再是咬着嘴唇，最后终于绷不住了，泪洒局长室。 严忠义这辈子最怕看见女人哭哭啼啼，尤其是见不得刘慧的眼泪。 这些年，他无数次躲在她小区楼下“窥视”她日子过得好不好，总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这些年，除了阮川考警校那次，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他暗地里帮了一点小忙。 平日里性格硬气且倔强，每次都狠狠拒绝他的好意。 “小慧，你别哭了，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国栋，对不住川儿。 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原谅我，行了，你带川儿回去吧，这事情我找他领导。” 刘慧瞬间收住了眼泪，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算你识相！！！” 严忠义神色微微一怔，看着刘慧的背影，唉声叹气了半天。 他和阮国栋不止是同事，两人和刘慧都是高中同学，那会儿他们三个就经常一起玩。 两人同时喜欢上刘慧，严忠义酝酿了好久，正打算表白时，阮国栋已经给刘慧塞了一封情书。 刘慧欣然接受了，自此便再没严忠义什么事儿。 毕业以后，三个人在一所城市就读大学。 三个人还是会经常约在一起玩，不同于过去的是，严忠义吃了他们几年的狗粮。 分配工作后，严忠义相亲了几次，最后一次看上了一个长相和身材都神似刘慧的女会计。 说到底，男人大多数都是宛宛类卿，刘慧是他永远的白月光。 一年前，他老婆走了。如今，他才鼓起了勇气，想要继续守护白月光。 只是目前看来，刘慧对他除了恨还是恨，一丁点的情谊都没有。 阮川被妈带出公安局，路上，妈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打。 “呜呜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还怎么活啊？” “呜呜呜，你要是年纪轻轻就死了，你爸做鬼都不会原谅我。” “呜呜呜，要是凶手一铁锹凿了你的脑袋瓜子，妈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严忠义要是敢动你，妈一定会跟他拼命。老东西，怕是忘记自己还欠了咱们家一条命。” “臭小子，你以后再敢吓妈，妈就打断你的腿，不让你再当警察。” 妈的小拳拳如同小雨点，轻飘飘地砸在了阮川的身上，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阮川贱嗖嗖地喊着，“妈，好疼啊！” “爸，你老婆打我，你也不出来管管！” 听到儿子喊爸爸，刘慧的眼泪哗啦啦，如同决堤似的。 “川儿啊，咱们还是换份工作吧，妈出资给你开一家心理咨询诊所。 刚才妈看你们李所长人五人六的，以后你也是所长，心理咨询诊所的所长！” 第49章 下一个案子要发生了 阮川嘿嘿一笑：“妈，您这不是害人嘛，您儿子连个心理咨询师证都没有。” “没事儿，妈先‘垂帘听政’帮你把市场口碑打出来，你一边上班一边考证呗！” 阮川这会儿后脑勺还是觉得十分疼痛，李薇薇那个女人下手可真狠啊！ 好在有妈陪着，听着妈不停唠叨，心里怪踏实的，但也怪后怕的。 刚才李薇薇如果下手再狠点，他这会儿可能真见到爸了。 “妈，我爱你！” 刘慧僵住了，被儿子突如其来的表白融化了心，胸腔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儿子，妈也爱你！有妈在一天，就没人敢欺负你。 妈提醒你一句，以后危险的活儿别往前冲，妈可就你一个儿子。你爸走得早，妈不能再没了你。” “妈，当警察就不能当缩头乌龟。假使我们成缩头乌龟了，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怎么办？ 妈，这个时代总有人要负重前行吧？” “你让他们去负重前行，妈就是自私自利，咱们家已经上交了一条人命给国家。 妈不要你逞能当什么英雄好汉，你爸就是英雄，英雄往往都会短命。 我只要我的宝贝儿子能够长命百岁，以后结婚生子，让妈儿孙满堂，给妈养老送终，妈这辈子就值了。” 阮川心里咯噔了一下，猛地想起冷锋那家伙说过一件事。 冷锋说他被人下了一道诅咒，永生永世都活不过三十三岁生日当天。 他从2160年回来，苦口婆心劝说自己自杀，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说能够帮助他，自杀之后重新改命。 不然往后每一世的阮川，都会死在三十三岁。 “阮川，你活不过三十三岁。 每一世，你都会在33岁生日那天离奇死去，且死法各不相同。每一世，你都不信邪，生日当天各种防备，可还是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那天，他紧咬着嘴唇，目光死死瞪着冷锋：“我不信，你骗我。” 冷锋大手一挥，面前再次出现了卡片式样的透明屏幕，屏幕里面出现了每一世的自己。 “现在相信了吗？打破短命诅咒的方法就在你的手中！自杀，来到2160年，我来拯救你......” 这会儿坐在滴滴快车上，妈坐在他旁边点美团外卖，给他精心挑选有营养的午餐。 “妈今天一早就去派出所找你们所长，菜都还没来得及买。 咱们娘俩中午将就对付一顿，晚上妈给你准备大餐，替你去去晦气，压压惊........” 妈在那边絮絮叨叨说着话，阮川想起每一世的自己都活不过三十三岁的悲惨宿命。 上上上世他出生贫苦人家，悬梁刺股寒窗苦读数年，终于出人头地，当上了地方上的百姓官，却被自己的结妻子联合外面的野男人合伙陷害致死。 上上世他好不容易从一穷二白的屌丝逆袭成为房地产大亨，却因为一个失败的决策导致满盘皆输，逼得他不得不跳楼身亡。 上一世他是一名捕头，却在一次追捕凶手过程中因公殉职，浑身中了33刀当场死亡。 每一世的阮川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非命！ 到了21世纪，他看见了自己三十三岁那年的宿命。 掐指一算，没几年他就要死了。 如果冷锋说得都是真的，他现在又多出了一个心愿，帮助每一世的自己查出杀害他们的真凶。 或许，说不定回到过去，他能阻止这一切发生！ “妈，你说我会不会活不到老？” 阮川看向妈，眼神认真极了，把妈吓得半天没说话。 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感觉车上这对母子奇奇怪怪的。 “年轻人，只要不熬夜，不996，不吃垃圾食品，不精神内耗，人类大概率都不会短命。” “不信你问问你妈，现在的医疗技术，人类即便插着管子也能活到九十岁。” “年轻人，与其过度担心未来，倒不如脚踏实地，活好当下，努力工作，孝敬你妈。” 刘慧一路上没再说话，偷偷观察儿子的表情。 侄子莫若母，她察觉出来儿子最近有点怪异。 难道儿子的症状开始泛化了？ 当初老阮走后，小阮就变得不太正常。 上学时，注意力缺陷，无法专心听课。 回到家，经常说看见他爸的无头身子在家里飘来飘去，到处都是鲜血。 她一辈子和心理学打交道，见过形形色色的心理疾病患者和精神类疾病患者。 她深知，儿子的症状是由重大突发事件引起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老阮就是儿子发生症状的诱因！ 回到家，阮川见妈在爸的遗像前上香，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大概意思是，幸亏有爸保佑，不然他小命不保。 妈每次都要和爸“聊天”很久，这个时候他都会回到自己的房间。 今天，他刚回到房间，就看见了冷锋坐在自己的床边。 这家伙正在翻看他床底下，一本朋友从岛国带回来的颜色杂志。 “好看吗？是不是很正点？” “还不错！你们21世纪的女性确实比我们未来的女性更有女人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是日文吧？这些女人就是传说中的av？” 冷锋看得哈喇子差点流了出来，“没想到你除了喜欢看小电影，还喜欢看这些，看来需要更新一下你这一世的资料信息库。” 阮川不由冷哼两声，“喜欢就拿去看呗，我也不是很爱看。” “谢了，不用，我常来看就是了。 对了，下一个案子马上就要发生了，这是一起轰动海城市的校园霸凌案。 老生常谈，核心还是复仇。哎，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21世纪的人性实在太复杂了。 实不相瞒，2160年的人类感情已经相当淡薄，人和人之间都很有边界感。校园霸凌这种低级手段，只有你们这些古代人才会使用。” 阮川怒极反笑，“洛婉儿这案子最后的功劳还是被林贤超抢了！所以，不算！还是99起命案！” 冷锋耸了耸肩膀：“你的意思是怪我喽？当时我让你动作麻溜点，你自己非要磨磨唧唧，妇人之仁。 好了，你也别太生气了，我已经替你出过气了。” 阮川一脸懵逼：“少踏马吹牛，洛婉儿都死了，你能拿她怎样？” 冷锋歪着嘴角，不屑一笑：“你自己看喽！” 阮川面前出现了洛婉儿在暗黑实验室接受处刑的画面。 电击、冰冻、火烤.......一套都整齐活了。 这贱人疼得死去活来，最后变成了一缕青烟，骨灰都不剩。 “这是你们2160年的酷刑吗？” “没错！这是专门为小三量身定制的‘魂飞魄散’套餐。 洛婉儿和李薇薇这个案子，咱们就当是热身了。 下一个案子是校园霸凌惨案，我一定会让你超越林贤超，一案成名！名扬天下！” 第50章 part2:校园霸凌案 要是前几天听到这些话，阮川一定一万个不会相信。 传销！一定是传销手段！洗脑的一种方式！说不定和缅北有关！ 今天听到冷锋这么说，直接给他吓得心惊肉跳。 “喂，你是怎么知道，马上市里要发生校园霸凌命案的？” 冷锋摸了摸额头，写了一脸的无语。 “我都给你展示过我的金手指了，我来自2160年，我会不知道你们过去人类发生的命案？ 阮大爷，我自带buff，无所不能，你懂不懂？我看你脑子里面有翔！” 阮川撇了撇嘴，果然自带金手指的人，连说话语气都这么狂。 “喂，我好嘚是你阮大爷，你说话客气点！那........那个，你能不能阻止这场校园惨案啊？” “阻止？？？阮大爷，你不要立功表现了吗？ 你自己亲口说的啊，这辈子不能成功，你不愿意自杀啊！” 阮川“哎”了一声，“成功是很重要，但是，如果能阻止命案发生，这也很重要啊！ 毕竟，人的生命可比成功重要多了！算了，你可能不太懂这些。” 阮川想到了他爸，他爸是大英雄，为了案子因公殉职，壮烈牺牲。 可是那又怎样了呢？凶手没抓到，人还整没了，脑袋丢失了十六年。 除了这些，爸让妈和他成了孤儿寡母，他们一家子多惨啊！阴阳两相隔！ 妈这么多年没个男人，以前他不懂男人女人那点事，后来知道其中奥秘，这对妈太残忍了。 人和情绪价值，至少要有一样啊！ 妈一样都没有，还要带着他这个不省心的拖油瓶。 他从小成绩就烂的跟狗屎一样，妈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现在妈逐渐人老珠黄，身边也没出现一个正经的好舔狗。 对门那个陆勇是舔狗不假，但这货是个恶犬，能咬死人的那种，对自己的女儿都能下狠手。 冷锋放下那本成人杂志，上牙咬着下牙，滋了半天的嘴。 “你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让你自杀怎么就这么难？你自己数数，你比蔡依林72变还能变。 你先是说要抓出杀死你爸的凶手，后来又说想和陆小柔成家，多生几个孩子，又说要取代市刑警队的林贤超，又要我帮你侦破99起命案，你现在又跟我说，你想阻止这起校园霸凌案。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看你脑子确实有点问题，得治！” 冷锋伸出手拍了拍阮川的脑袋，大手直接从阮川脑袋穿了过去。 艹！暗黑实验室还是没有研发成功，他本尊还是无法肉身回到21世纪。 阮川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脑袋瓜子一点没事儿。 他突然变得十分兴奋：“喂，你知不知道精神分裂症？” “知道啊，这病在我们未来能治好，直接采取电击手段。21世纪这项医疗技术还不成熟吧？” 阮川羡慕到差点流口水。 “哎呀，真是羡慕死了，21世纪电击头颅这项医疗技术没有成熟，去了医院差不多就是小白鼠，搞不好直接变成智障，两条腿站着进去，爬着出来都有可能。” “你问这个干嘛？麻溜点，我给你介绍一下明天校园霸凌案的主角，一个可怜的大美女。” “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就在刚才，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啥结论啊？你快点说，马上你们家要开饭了。烦死了，看得见，吃不着！” 阮川一脸兴奋，“刚才你想打我，却根本打不着我。 你和我大脑里面那些诡异的念头一样，看着恐怖的要命，分分钟能把人弄死，其实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冷锋像看猴子似的。 “我的意思是，今后我不会再被大脑里面那些可怕的念头吓唬住了。 我宣布，我的症状彻底好了。你和那些念头都是纸老虎，别看你们张牙舞爪的，你们根本伤害不到我。 没错，你们就是一群虚张声势的怪物，只要我不回应你们，你们拿我一点没辙。” 冷锋被阮川搞得哑口无言，觉得这人真的有点傻逼。 “阮大爷，你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是心理有毛病。 算了算了，我们未来的人类也有各种心理问题，但是我们可以对大脑实施电击啊，或者直接开头颅把里面错乱的线路给捋一捋就好了。 赶紧把事情办妥吧，侦破99起命案也不少了，自杀以后你去我们那边，我给你介绍最牛叉的医生。” 这会儿，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方都知道对方的如意算盘。 人都死了，治个屁啊! 你都死了，不需要治！ “来来来，你赶紧看看明天的案子吧！我饭都要喂到你嘴里了，你倒是上颌下颌用力咀嚼啊！” 冷锋再次打开透明屏幕，阮川觉得这东西挺牛掰的。 别看它就卡片那么点大，里面却能包罗万象，海纳百川。 过去人类发生的点点滴滴，只要你想查询，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能查出来。 阮川知道冷锋在强行喂饭，目的是赶紧把业绩完成，99起命案查完了，他就可以自杀了。 “你别这么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做人嘛，不要太急功近利，我今天自杀和明天自杀有什么区别，只要结果一样就行了。 不跟你啰嗦了，你到底能不能阻止明天即将发生的校园霸凌案？给句痛快话吧！” 冷锋心里挺震撼的，不自觉打量着阮川。 这人可能脑子真有病，饭都喂到他嘴里了，他也要饿死自己。 贱命一条！ “不能！” “为什么？” “随便改变过去人类的命运轨迹，整个平行宇宙都会收到蝴蝶效应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啥？阻止一场校园霸凌案，你就跟我上升到了平行宇宙，还蝴蝶效应？” 冷锋板起脸来，“人类无法认可他们认知以外的事物，阮大爷，你陷入了知识茧房了。 据我这几日的研究发现，你们21世纪的人类喜欢刷短视频，什么小红书啊，视频号啊，快手啊，刷来刷去都是那些玩意儿，大数据不停给你们喂兴奋春药，让你们想停下来，可就是停不下来。” “少啰嗦！我不管平行宇宙和蝴蝶效应，这些都太玄乎了，指不定都是假的。” “你可以不相信平行宇宙，因为你没文化嘛，这不怪你！但是蝴蝶效应，你必须相信。 你们21世纪不是很喜欢看穿越剧吗？回到过去的人，哪个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晴川还是若曦？” 阮川恍然大悟：“所以说，你是骗我的，自杀之后去你那儿，重新改写命运是假的！ 特喵的，你当我傻子啊，你这是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阮大爷，你怎么冥顽不灵呢！我是来自2160年，我是未来的人，晴川和若曦只是从古代回到了21世纪，这有什么卵用吗？” 阮川僵住了，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为了要我的命，你是真的下功夫了，连我们21世纪的脏话都学会了。 对了，你到底能不能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校园霸凌案啊？这案子发生在小学、初中还是高中？” “大学！” “啥？大学？” “你看！你看！知识茧房逼仄了吧！谁说大学就没有校园霸凌了？ 我告诉你，小学初中高中那群熊孩子犯了罪，姑且还能说他们未满十八岁，思想品德没有发育健全。 成年大学生之间发生校园霸凌命案，那就是道德败坏，伦理丧失，心理变态。” “哪所大学？受害者是什么人？男的还是女的？你能不能阻止，不能阻止就我来。” 冷锋冷笑两声：“我这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21世纪的s省份，海城市，海城大学金融系，死于校园霸凌的女大学生叫周瑶，年龄，20岁！” “阮川，即便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也终将无法改变事情发展的轨迹。” 第51章 你别染上艾滋病 一周前！ 海城大学金融系！ 302女生宿舍，晚上十点左右，整幢宿舍楼的灯都关了。 “心理学家说过，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潜意识在唆使。” “周瑶，你最近和韩晨走得很近，你是想要攀高枝吧？” “周瑶，别做梦了，你是村姑，你爸瘸子，你妈洗浴中心技师，你还想当韩晨的女朋友？” “你不知道韩晨是官二代吗？他爸国土局一把手，他妈教育局一把手，一个管土地，一个管教育。你也配？” 302宿舍，里面住了六个女孩，五个女孩孤立一个村里的女孩。 女孩的名字叫周瑶，寒窗苦读数载，好不容易考上了海城大学。 爸爸早年去山西挖煤，煤矿塌方了，煤老板一分钱没赔，还将他轰了出去。 妈妈在家里干农活，每日辛苦劳作，竟也能从土地里面刨出她的学费。 直到周瑶考上镇上的一所高中，花钱的地方多了，妈妈跟着她一起去了镇上。 妈妈没什么文化，但是身体底子倍儿好，长年累月劳作，也没拉垮这副身子。 不仅如此，妈妈长得还很周正。即便皮肤因为常年干农活，晒得黑黢黢的，身上有一种野性的天然美。 “周瑶，听你同村的人说，你妈在镇上当洗脚妹，专门给臭男人们洗脚。” “周瑶，我可听说你妈不是给男人洗脚那么简单，听说你妈还陪男人睡觉。” “啧啧啧，你的学费都是肮脏的，你妈用肉体换来的脏钱。” 周瑶哑口无言，蹲在地上，抱着膝盖。 宿舍五个女孩，正在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唾弃她。 她的头发上，有口水，有鼻涕，有姨妈巾，有时候还有米田共。 她们是一群恶鬼，每天宿管阿姨关了灯，周瑶就成了她们狂欢作恶的燃料。 “你妈是老biao子，你是小biao子，竟然敢勾引肖杉喜欢的男人。” “我可警告你，离韩晨远点儿，他是肖杉看上的男人。” 周瑶已经麻木不仁，她从大一第一周就被这五个女人霸凌。 因为一个男人，韩晨！ 新生报到当天，韩晨作为学长，帮助学弟学妹们搬运行李。 周瑶和韩晨就是那天认识的，韩晨对周瑶一见钟情，周瑶对韩晨也有好感，却不敢妄想。 韩晨全身上下都穿得光鲜亮丽，鞋子衣服包包都是名牌货，周瑶看出他非富即贵。 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原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韩晨却像个甩不掉的膏药黏上了周瑶。 肖杉和周瑶是一个班的，两人还分在了一个宿舍。 新生报到当天，肖杉就看上了韩晨。一番打听八卦，得知韩晨和她一样都是官二代，对他更加好感。 肖杉开启了女追男的模式，没想到韩晨根本不接招。 肖杉不明白自己长相和身材都是班花级别，学校追求她的男人数不胜数，唯独韩晨对她不来电。 她用金钱诱惑过，用美色诱惑过，没想到自己这般倒贴，韩晨都拒之门外。 直到有一天，室友白贝贝发现，韩晨正在追求乡巴佬周瑶。 作为肖杉的狗腿子，白贝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肖杉。 肖杉得知后，无法理解韩晨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村姑。 从那天以后，宿舍五个女孩，开始对周瑶实施校园霸凌行为。 她们打人不打脸，专挑看不到的地方打，周瑶的身上千疮百孔。 容嬷嬷的针扎技术，烟头烫伤大腿内侧........ 宿舍酷刑手法，还在持续升级，最近使用了杀人诛心。 周瑶鼓起勇气告诉辅导员，没想到辅导员是肖杉的姑妈，院长是肖杉的姑父。 肖杉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对她变本加厉，继续实施霸凌。 “周瑶，你同意退学，我让我妈给你五十万现金。” “周瑶，你赶紧答应啊，五十万不好挣啊！你妈要洗多少臭男人的脚丫子！” “乡巴佬，五十万够你付个首付了，你别不识好歹。” 肖杉见周瑶不说话，使了个眼神，白贝贝她们几个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 “给我打！打到她愿意退学！” 全程，周瑶一声不吭，紧要牙齿，肖杉见状勃然大怒。 “老biao子的女儿就是嘴硬，周瑶，你别以为我没办法逼你退学。你们谁有尿......” 三天前，周六。 周瑶早晨换了一件长袖一条长裤，成功把身上的创伤面积都遮盖住了。 妈在市里一家洗浴中心当按摩技师，每周她都会过去看望妈。 等妈下班，母女二人会在路边吃碗馄饨。 妈为了她的大学学费，才从镇上来到市里当技师。 之前村里人说市里技师工资高，客人素质也高，洗浴中心是正规服务，从不擦边玩火。 周瑶走出女生宿舍楼时，看见韩晨站在外面等她。 韩晨是海城大学的校草，偏偏喜欢上周瑶这样的村姑，众人看了都很猎奇。 周瑶到底有什么手段，一个村姑能够俘获韩晨这位官二代的心。 “瑶瑶，今天放假，我们去市里玩，我带你去打卡几家网红店！” “不用，我去找我妈，你找其他人吧！” “瑶瑶，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啊？” 周瑶见韩晨死缠烂打，违心说：“你从大一追我到大二，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爸妈都是当官的，我爸妈一个残疾人，一个修脚的，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韩晨咬着嘴唇，“瑶瑶，你为什么要把人分作三六九等？我爸妈不是那种人，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瑶瑶，你如果不信，我带你回家，他们一定会喜欢你。” 周瑶看着韩晨，失声笑了笑，“你爸妈会喜欢我吗？他们凭什么喜欢我？我哪点拿得出手？让开！” 周瑶走出学校，韩晨看着她的背影，一脸茫然未知。 这时，肖杉来了，拉着韩晨的手。 “韩晨，周瑶这种女人不适合你，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是啊，周晨，自古就讲究门当户对，你和周瑶差距太大了，不如考虑一下我们肖杉大美妞呗！” “我们肖杉人长得漂亮，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多才多艺，爸妈也是当官的。韩晨，你和肖杉在一起，那才是金童玉女的组合。” “韩晨，你和肖杉结婚，你们两家就是强强联手。 你爸是国土局的，你妈是教育局的。她爸是财政局的，她妈是拆迁办的，这样的组合多好啊！” “韩晨，劝你别把一手好牌打烂了。我们可听说了，周瑶的贫困生救助金下来了。她爸是瘸子，她妈是技师，他们家日子过得老困难了。你娶她，那就是扶贫，说不定一堆穷亲戚缠着你。” “韩晨，我们还听说，她妈不学好，在市里一家洗浴中心，明面上是修脚的，私底下是卖的。你看刚才周瑶走得那么急，搞不好她也不干净，你别染上艾滋病........” 第52章 妈赚得都是干净钱 周瑶走出学校，平静的眸底有暗流涌动。 马路对面就是公交车站台，116公交车一直开往终点，就是妈打工的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靠近火车站，来来往往都是客，妈最近业绩挺好的。 妈说今天要送她一个礼物，让她现在去洗浴中心见面。 她身上穿着一身过时的衣服，都是村里姐姐们淘汰下来的。 尽管都是过时的款式，穿在她的身上却有别样的美感，天生的衣服架子。 肖杉自诩是校花，简直恬不知耻。卸了妆就是笑话，样子比女鬼还要难看，还要吓人。 每天五点就起床化妆，还不允许宿舍人说出去。 非要给自己整一个天生丽质的人设，周瑶有时候心里会默默祈祷。 老天爷啊，下一场雨吧，把肖杉这个妖精打回原形，让大家见识到她的丑陋面目。 肖杉最大的才艺，化妆。 一对老鼠眼，在眼线笔的精雕细琢下，能变成大眼萌妹子。 一张刻薄的嘴唇，在一根唇笔下，分分钟变成丰满的嘟嘟唇。 扁他的蒜头鼻，在高光阴影的描绘下，轻松变成迪丽热巴的翘鼻梁。 就连肖杉的罩杯都是假的，她那两块地方比荷包蛋还要平坦，利用高科技填充成了c罩杯。 肖杉........贱人！ 然而，周瑶根本无力抵抗肖杉的校园霸凌行为！ 此人擅长用金钱收买人心，宿舍几个人都是她的闺蜜。 周瑶从不认为出身寒门是原罪，毕竟，投胎是一门技术活。 为了不给妈添乱，她一直默默忍受肖杉她们的校园霸凌。 至于韩晨，她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 肖杉喜欢的男人，她不能要，要了她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揍她。 即便不是肖杉，她和韩晨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相交。 116公交车将她送到妈工作的洗浴中心，她走进洗浴中心，里面的男人眼神都是色眯眯的。 “老板，店里来新人啦，长这么漂亮啊！”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多少号技师啊？哥下次点你的钟。” 男人的手开始不老实，老板认出这是店里王芳的女儿。 “周哥，不好意思啊，这不是我们店里的技师，这是16号技师王芳的女儿，在海城大学读书。” “哟，还是个女大学生啊！可以啊，周末过来勤工俭学的吧？” 男人的手再一次不老实，周瑶本想反抗，又害怕把妈的工作搞没了。 “瑶瑶，你来啦，妈刚下钟！” 一个长相黝黑，五官散发出天然野性美的女人，端着洗脚水出来了。 “哟，这是你的女儿啊？看不出来啊，你长得挺野性，女儿长得这么清纯。” “让你女儿过来帮帮你，我保证每次都给小费！” 男人说着，手拍了拍王芳的屁股。 周瑶看见这一幕，拳头握紧了，妈给她使了个眼色。 “瑶瑶，你坐着等会儿妈，妈还有几个客人要捏脚。” 妈很快又上钟了，周瑶在前台坐着等妈，看着妈接待了一双又一双的脚丫子。 那些男人素质参差不齐，胆子大的男人还会和妈开有颜色的玩笑。 周瑶看着妈游刃有余，应付那些狗男人，心里更加茫然未知。 妈在这里打工，不是长久之计。她要带妈离开这里，以后给妈一个安稳的日子。 不过，她现在一身的虱子，肖杉、白贝贝她们每天都缠着霸凌她。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还有明天吗？她们会不会有一天打死她？ 晚上7点，妈终于下了早班。 妈换了一身衣服，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洗浴中心。 她和妈坐在公交车上，依偎在妈的肩头，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和车水马龙。 “妈，你带我上哪儿去呀？” 妈拉着她的手，抚摸了又抚摸，“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久，她们来到市里，妈拉着她去了手机大卖场。 “妈，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有手机，能打电话就行。” 妈硬拽着她，“你的手机太烂了，淘汰下来给妈用，妈给你买部苹果手机。” 周瑶僵住了几秒，缓过神，“妈，你哪来这么多钱给我买苹果手机？ 妈，这手机不是咱们家庭能买得起的？爸在老家还要吃药呢！” 妈拍着风韵的胸脯，笑得一脸温柔。 “你爸吃药的钱，妈已经攒到后年了。你是大学生，是妈的骄傲，是爸妈的希望。 大学生了，怎么能用这种手机，我们店里技师都看不上。走，妈给你买部苹果手机，我们店里年轻技师都用。” 周瑶被妈拽着去了苹果专卖店，营业员上下打量着她们的衣着，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服务。 周瑶没想到妈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钞票出来，“服务员，我要你们店里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内存要最大的。” 周瑶紧紧咬着嘴唇，拉着妈的手，“妈，你疯啦，这至少要花一万多块钱呢！咱们一家三口两年的生活费，妈，我不要，你带我去吃馄饨吧!” “不行！妈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你。” “您好，这是我们最新款苹果15，256g，一共有三款颜色。” “白色！我女儿最喜欢白色！” 妈付了钱，周瑶拿着手机，跟着妈走出专卖店。 一出门，周瑶就想起肖杉她们几个说的话。 “你妈明面上给男人洗脚，背地里跟男人睡觉，你妈的钱都是脏钱。” 周瑶拉着妈的手，“妈，你哪来这么多钱？谁给你的？你是不是........堕落了！” 王芳僵住了几秒，“瑶瑶，瞎说什么呢？这是妈一双脚，一双脚，凭本事捏出来的。瑶瑶，你误会妈妈了！” “妈，捏脚能捏出这么多钱吗？我不是小孩了，我不傻！” 王芳搂着宝贝女儿笑了：“瑶瑶，你想啊，一天有24个小时，妈一天就睡6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妈都在努力工作。你放心，妈这钱绝对都是干干净净的，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周瑶心中半信半疑，妈带她去街上吃了碗馄饨。 母女俩回到洗浴中心，妈又给她塞了五百块零用钱。 “这是今天一个大哥给的小费，他跟妈是老乡，大老板，出手大方，每次来都点妈的钟，有时候跟妈聊高兴了，还加钟.......” 晚上，周瑶乘坐116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学校。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宿管阿姨骂骂咧咧给她开了门。 不久，她站在阴森恐怖的302女生宿舍。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整体透露着诡异惊悚的感觉。 里面仿佛不是她的五位室友，而是五只吸人魂魄的女鬼。 周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的门，她很清楚走进去之后会面临什么。 可是，她必须睡觉，第二天要上课。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 周瑶抬起头，看见五部手机，电筒都亮着灯，刺眼的白光照在她那张惊恐的脸上。 第53章 女大学生跳楼 “啊——” 一声声闷声，在黑夜中激不起半点浪花。 周瑶一进宿舍门，就被白贝贝她们几个绑住了手脚。 肖杉卸了妆，像一只恶鬼，往她嘴里塞了一双臭袜子。 “等你好久了，终于回来了。臭村姑，你踏马老实说，你到底给韩晨喂了什么迷魂汤？” “快说！韩晨今天又拒绝了我们肖杉的表白，你到底给他喂了什么迷魂汤？” “杉杉，她嘴里有袜子呢，发不出声音。” 肖杉从周瑶嘴里取出臭袜子：“说，你是怎么蛊惑韩晨的？我踏马到底哪里输给你了？” 周瑶倔强地看着肖杉，这一刻怒极反笑：“肖杉，你这么丑，韩晨不会看上你。你知道你卸了妆像什么吗？哈哈，像女鬼！不对，比女鬼还恐怖。” 可能是妈给的勇气，周瑶今天不再沉默。 肖杉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周瑶，今晚竟然敢骂自己，连着扇了周瑶好几个大耳光。 “杉杉，打人不打脸，老师同学看见了不好解释。” “杉杉，这村姑居然买了苹果手机！嚯！还是苹果15最新款，256g内存。” 肖杉拿出手机看了看，“哟，哪来的钱，你还用得起苹果手机？” 周瑶看见妈买的手机被肖杉拿着，愤怒地起身撞向肖杉。 “你还我手机，这是我妈给我买的。” “你妈一个捏脚的按摩女，她能买得起苹果手机？除非她出卖自己的肉体吧！” 肖杉这话一出，白贝贝她们发出阵阵嘲笑声。 “杉杉，我最近正打算换手机呢！” “行，这部手机给你了！哼，她也配用苹果手机？！” “谢谢杉杉姐，谢谢杉杉姐！” 肖杉再次看向周瑶，迎接她的，是射出冰冷杀意的神情的一双眼。 肖杉第一次看到周瑶这种眼神，后背吓得一阵发凉。 “看.......看什么看？想打我啊？有种你来啊！” “杉杉姐，你就让她跪着吧，好好反思一夜，想想自己配不配和韩晨在一起。” 肖杉踩着周瑶的脑袋，爬上了上铺的床位。其他四个室友，纷纷各回各床。 宿舍只剩周瑶一人，跪在地上，眼泪汹涌，屈辱和不公，席卷全身。 宿舍渐渐安静下来，肖杉第一个打呼，白贝贝在磨牙。 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宿舍，洒在周瑶几乎摇摇欲坠的脸上。 她挣扎了半天终于解开了手脚的绳子，从白贝贝的枕边夺走了属于自己的手机。 “咔咔咔——” 周瑶对着睡梦中的肖杉，拍了几十张的丑照，发布在了学校贴吧。 第二天早上五点，肖杉下床准备洗漱化妆，看见周瑶竟然睡在下铺。 刚准备发怒，就看见姑妈的微信留言。 “杉杉，你得罪什么人了，你的素颜照怎么会发在学校贴吧上？” 肖杉赶紧打开贴吧，惊呆了。 “谁？到底是谁干的？” 转过身，看见周瑶睡得一脸平静。 “啊！周瑶！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肖杉一声嘶吼，宿舍里头几个人都醒了。 “杉杉，这照片不会是周瑶拍的吧？” “我的新手机呢？你们看没看到我的新手机？” “她枕边旁边不就是昨天新买的手机吗？” 肖杉勃然大怒：“周瑶，别睡了，你给我起来。” 周瑶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五个没化妆的女鬼盯着她。 “早啊，古德猫宁！” “周瑶，这是不是你干的？” 周瑶看着肖杉的手机，故作惊讶：“我去，这谁发的啊？” “你少来！昨晚你是最后一个睡的，你是故意报复我！我警告你，趁着现在还没多少人看见，你赶紧给我删了。” “不好意思，真不是我。好困，我再睡会儿！” 肖杉原地爆炸，白贝贝看着贴吧里面的评论，惊呼：“杉杉，你看，已经有一百多条评论了！” “杉杉，还有人保存了你的照片。” 肖杉脊背阵阵发凉，两年校花的人设功亏一篑。 肖杉一筹莫展时，白贝贝给她出了个主意。 “杉杉，微博经常用一个热点新闻，转移另外一个热点新闻的热度。 咱们干脆给这个贱人拍一组裸照，用她的手机发到贴吧上面，转移大家的注意。 对外，你就解释这些照片都是周瑶p的，说她有精神病。” 闻言，周瑶大惊失色，没想到白贝贝一个女孩，能够这么腹黑。 “啊——” “你们放开我——” 周瑶被她们几个控制住了，迎接了一顿拳打脚踢。 不久，她被脱得一丝不挂。 肖杉拿起周瑶的新手机，对着周瑶的裸体一顿狂拍。 看着一群扭曲狰狞的笑脸，周瑶无力再作挣扎。 “周瑶，我倒要看看，韩晨看到这些裸照，还会不会要你。啧啧啧，没想到你身材还挺有料的。” 周瑶微微侧头看着肖杉，突然慢悠悠地说道：“肖杉，你会不得好死！你会死得很惨！” 这句话一出，整个宿舍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杉只感觉后背发凉。 “贝贝，给她松开。”肖杉捏着周瑶的下巴，“只要你承认，那些照片是你p的，我的素颜不是那样，我们以后就不打你了。你拿着五十万，立刻滚出海城大学。” 白贝贝她们给周瑶松了绑，周瑶看见自己的裸照已经有人评论。 她突然笑了，笑得一个宿舍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不久，她穿上衣服，跑出了302宿舍。 肖杉觉得不对劲，跟了出去，周瑶已经跑到了女生宿舍顶楼。 半个小时后，警车和消防车抵达现场。 “跳楼的女大学生现在情绪怎么样？会不会做出过激举动？” “林队，你放心，女大学生的情绪比较稳定，谈判专家正在路上。” 林贤超刚从公园晨跑结束，路上接到了大学生附近派出所的电话。 大学城那边，一名女孩正准备跳楼。 “林队——” 林贤超转身，看见阮川跑得大汗淋漓。 “阮川，你也晨跑啊！” “是啊，林队，今天第一天晨跑，没想到在这遇见您。跑完了没？” “嗯！”林贤超加快脚步，“大学城出事了，我要赶紧去救人。” “出事了？”阮川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么准时。 冷锋说，今天上午八点，海城大学会发生一起跳楼案。 “林......林队，大学城那边什么情况啊？一大早的，出啥事了？” “海城大学的一名女大学，这会儿在女生宿舍楼顶准备跳楼！” 第54章 能不能阻止周瑶自杀? 阮川回到小区，在楼下遇见了小柔，小柔给他塞了一个三明治。 “川哥，这是我亲自做的三明治，健康又有营养，你带去单位吃吧！” “谢谢你，小柔，我不饿，没什么胃口。” “川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知道了，工作压力大，对吗？” “小柔，我真没事儿，你去上班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阮川阴着脸从小柔身边走开，小柔痴痴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微红。 娇小玲珑的身躯，拳头紧紧握住，目光异常坚定，“川哥，我一定会继续守护你！” 阮川回到家，妈去公园遛弯了，饭桌上给他留了早点。 阮川的目光落在爸的遗像上，嘴里喃喃道：“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时空吗？” 如今，阮川开始相信冷锋说的一切，相信冷锋是来自2160年的人类。 如果说洛婉儿和李薇薇的案子，是冷锋瞎猜的。 那么，今天发生在大学城的女生跳楼案，这该如何解释？ 他现在确定，冷锋没有骗他。 在这个苍穹浩渺的宇宙中，区区十一个平行时空算什么？ 也许在人类未知的领域中，别说十一个平行时空，一百一十一的都有可能。 随即，阮川给爸上香，磕头，洗了两个苹果，恭恭敬敬摆在爸的遗像前。 “爸，你回来吧，我脑瓜子都要炸了。” 等待了大约三分钟，阮川看着家中的天花板，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 爸没出现，冷锋出现了。 “你怎么了？需要人工呼吸吗？” “滚一边去！你能不能帮我阻止大学生跳楼一案？” “为什么？侦破99起命案，超越林贤超，你不就成功了吗？” “只要你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成不成功都无所谓了.......” 阮川回头，看见冷锋正坐在饭桌前。 这家伙看着面前的香辣面粉，急得满头大汗，根本吃不到。 “喂，我跟你说话呢！21世纪的饭菜不一定适合你，搞不好吃了肠胃消化不良。” 冷锋舔了舔嘴唇，“你还挺幸福的，有个会做饭的妈。不像我，生来就是孤儿。” “少废话，你到底能不能阻止周瑶自杀？” “阻止不了，阻止就会引发蝴蝶效应，这是她的命。” “你不是能替别人改命吗？你要我自杀，是耍我的吧？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要我自杀，是别有所图。” 冷锋表情微微一怔，“我耍你有什么好处吗？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下一秒，阮川苦苦哀求，“冷哥，求你了，你给我点金手指，buff也行啊！ 周瑶命太苦了，她才20岁，你看她都过得什么日子。她宿舍那几个女的太垃圾了，凭什么死的人是周瑶，坏人就能逍遥法外。” 冷锋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想帮你，这是我们的约定，我帮你破99起命案，你自杀。 别忘了，你爸的案子还没调查清楚，真凶还在逍遥法外，你管这么多事儿干嘛？” 阮川刚要开口，白岚的电话来了。 “你在哪？” “干嘛？” “李所长通知我们赶紧去海城大学，大学城有人要跳楼，刚才你手机一直打不通。” 阮川摸了摸口袋，早晨出门跑步忘带了手机。 “快点过来，别墨迹。” 嘟嘟嘟....... 白岚挂断了电话，阮川身心充满了焦急和焦虑。 “你去哪儿？” “大学城！” “我跟你一起去！” “用不着，见死不救是小人！” “喂，不是我见死不救，改变了周瑶的命运，会影响许多人的人生轨迹。” “别整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救不救人？” “阮川，一个人的一生中可以遇到几百万的人，或多或少发生关联的人并不少。 一个环节发生了变化，就会牵动许多人的命运轨迹，想想你看的那些穿越剧就知道了.......” 冷锋一番连珠炮，跟着阮川上了车。 “滚犊子！一边去！” 冷锋不顾阻拦，飘上了副驾驶座位。 “一个人想活下去，有千万种方法。一个人想死，一秒就能自我了结。 阮川，你救不了她。不如借此机会，侦破周瑶这起校园霸凌案。 马上周瑶就要死了，她宿舍五个女的都会死不认账，警察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阮川神色一紧：“她们把人逼死了，还敢狡辩啊？” “周瑶马上都要死了，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什么话还不随便她们胡诌？”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就要受到惩罚，不管哪个平行时空，都是这个理儿........” 城南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将海城大学女生宿舍楼团团包围。 市公安局接到派出所的电话，第一时间派出谈判专家。 女大学生周瑶目前情绪相对稳定，一个人坐在顶楼台阶上。 两条细腿悬挂在空中，风一吹过，所有人都担心她纤薄的身子飘下去。 每次周瑶有一个大浮动动作，对面男生宿舍和楼下的师生，都要大声“啊”一声。 林贤超赶到现场时，遇见了李明宽，二人来不及为上一起案子多言。 林贤超抬头看向楼顶，“这女孩什么情况？个人问题还是社会问题，或者，是不是校园问题？” 李明宽摇头，“目前还不清楚，这是周瑶班上的辅导员。” 林贤超看向一旁，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很女教师，这会儿害怕到要哭。 “周瑶平时性格怎么样？班上人缘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 “我........我不清楚。班上那么多学生，我哪能都了解。” 女教师支支吾吾，眼神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领导模样的女人。 “那个人是谁？” “看着好像是院里领导。” “啊——” 女生宿舍楼下，围观的大学生们突然发出尖叫声。 女生宿舍楼一共12层，跳下来当场死亡的概率极大，周瑶这会儿从台阶上面站了起来。 消防大队正在铺救生垫，时刻进入急救救援状态。 “让开！快让开！谈判专家来了！” 这时，一位女性谈判专家来了。气质凌厉而又睿智，看起来有两把刷子。 “女孩现在的情绪稳定吗？” “我们刚才派人上去交谈过了，目前情绪暂时稳住了！” 谈判专家看了一眼楼顶，脸色阴沉下来，“你管这叫情绪稳定？”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发型标准的地中海，抬头看向顶楼。 “我的天！她怎么站起来了？马上新学期要纳新了，要是闹出人命出来，会影响我们学校的招生啊！” 谈判专家脚底生风，不忘怼了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关心你们学校的生源？” 院长面色有些尴尬：“赵专家，那就麻烦您了，帮我们把学生劝下来，事后一切都好说，我们可是一所百年高校啊........” 林贤超看到谈判专家来了，来不及寒暄，“这是微型对讲机，待会儿有情况，麻烦您第一时间汇报。” 赵琼接过林贤超手里的微型对讲机，两人点了点头，他们早就打过几次交道，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 “别担心，我会尽力说服她。” “谢了，赵琼。” 第55章 谈判专家赵琼 随着赵琼进入女生宿舍楼，302宿舍的五个女生，这会儿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她们没想到周瑶这么禁不起捉弄，居然跑到天台上要跳楼。 白贝贝这会儿很慌，刚才她看见周瑶，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肖杉，你说周瑶会不会真准备干傻事啊？” 肖杉面色慌张，闷着嗓子小声道：“她不敢！我们霸凌了她快两年，也没见她寻死觅活，肯定是吓唬人的。” “杉杉，我怎么觉得心慌呢！我听说过一句话，人被逼到绝境，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 这下子肖杉的面色越发惊恐，“总.......总之，我们五个谁都不承认对她霸凌就是。我还就不信了，她一张嘴能够说过我们五张嘴。” 白贝贝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万一.........万一她真敢跳楼呢？” “哼，她跳了最好，正好死无对证了。”肖杉的目光射出冰碴子似的光芒。 “你们几个听清楚了，到时候万一警察追问起来，我们就说周瑶精神有问题，那些裸照是她自己自拍的。我们几个平时都很关心她，经常拉着她一起玩。但是她精神不正常，性格古怪孤僻，自杀完全是因为精神病发作了。” 白贝贝恍然大悟，顿时松了一口气：“妙啊！死人根本没法鉴定精神状况，咱们五个人统一口径就是了。” 赵琼来到女生宿舍楼顶，脚步小心翼翼靠近坐在天台上发呆的周瑶。 周瑶一下子察觉出身后有人靠近自己，情绪变得立刻紧张起来。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楼。” 周瑶手里一把水果刀，突然抵着自己的脖子，白皙的脖子渗出了血。 “周瑶，你别激动，我是来帮你的，把刀放下，我们谈谈好吗？” “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死给你们看！” “好，我不过去！周瑶，你保持冷静！想想你的爸爸，想想你的妈妈。 我刚才看了你的资料，你考上大学不容易，千万别做傻事。 听说你是你们全村的骄傲，小学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上了初中，初中又以第一名的好成绩考上了镇上一所重点高中。 你一路披荆斩棘，考上了海城大学，将来可以努力工作，出人头地。别冲动，别做傻事，把手给我。” 听见这番话，周瑶面色哭笑不得。 “没想到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这么快就把我的前二十年调查清楚了。曾经，我以为考上大学，距离成功就更近了。 我以为考上大学，我妈以后不用就不用给人洗脚了。我爸以后能够吃上进口的药，不用每天省着吃药。没想到我会遇到她们，她们都要逼死我，她们拍了我的裸照，发布在学校贴吧上，她们侮辱我妈........” 林贤超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赵琼对着衣服领口小声进行汇报。 “林队，如果我没判断错误，这很有可能是同学之间引发的纠纷。 你赶紧找出周瑶的室友，逐一安排问话。对了，周瑶的母亲好像在海城市的某家洗浴中心当技师。 她的父亲是一位残疾人，目前一个人留守在农村老家，这些是周瑶的家庭基本情况，你们赶紧联系她的父母。她现在情绪很激动，手里有一把水果刀，随时可能会自杀。” 周瑶发现谈判专家有些异样，衣服领口像是安装了窃听器，情绪再一次起了波动。 手里那把水果刀，用力抵着自己的脖子。霎时间，瘦长白皙的脖子，肌肤冒出了鲜血。 “好孩子！别做傻事！把刀先放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谈，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要害死我。我死了你们就痛快了，我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赵琼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高度紧张的情绪下，不禁大声呵斥起来。 “周瑶，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如果你遭遇到了什么不公，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的保护。死亡，是懦夫的表现。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你不在了，他们以后怎么办？你有想过他们余生会在痛苦自责中度过吗？” 周瑶沉默了几秒，失声笑了起来。 “这位专家，你被人校园霸凌过吗？没有吧？我有！ 她们对着我吐唾沫，姨妈巾在我脸上揉搓，我身上到处都是伤。 待会儿我从这里跳下去，法医会对我进行尸检，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们欺负我，拍下我的裸照，造我的黄谣。她们骂我妈是按摩女，买弄色相，出卖肉体。 我们穷人就能受欺负吗？肖杉家里有钱有势，她就能为所欲为吗？” 赵琼听到“小三”这个名字，迟疑了几秒，“小三？” 下一秒，她还没回过神。周瑶望向楼下，成功避开了救生垫的位置。 “砰——”的一声巨响，周瑶当场死亡，画面惨不忍睹，整个校园都炸开了锅。 赵琼趴在天台上，望向周瑶的尸体，拳头狠狠锤在天台的水泥面上。 一些大学生发了微博，很快一条微博顶着一个红色的“爆”字，冲上了微博热搜。 这时，人群中挤出来一名男学生，哭得歇斯底里，“瑶瑶，你为什么要自杀啊？” “警方现在需要封锁现场，你是死者什么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林贤超问道。 “警察同志，我们是一个班上的同学，我从大一就开始追求她，她一直没答应我。 刚才我出去买了份快餐，回来就听说她在宿舍天台上。瑶瑶，你为什么要自杀啊........” 林贤超面色阴沉看蹲在地上，看着这具尚有温度的尸体，让人拿了一件外套先盖住了死者的脸部。 “林队，她们五个都是周瑶的室友，刚才我们问她们，都说不知道为什么周瑶要跳楼。” 林贤超看向不远处，五个女孩神色慌张，抱成一团，正在哭哭啼啼。 “林队，她们可能是吓坏了，问了半天什么都不说。” “立即调取女生宿舍楼的全部监控！” “林队，现在是夏天，女生宿舍楼道里面的监控都停了，只有女生宿舍楼的出入口有监控。” 闻言，林贤超的面色比锅底还要黑。 女生宿舍楼道没有监控，看来只能询问那层楼的女生宿舍。如果周瑶和室友闹矛盾，或许，会有目击证人。 第56章 她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肖杉看了一眼远处的系主任姑妈和院长姑父，强撑着鼓起勇气对视上林贤超的目光。 “警察叔叔，你们不会怀疑是我们逼死周瑶的吧？冤枉啊，周瑶性格古怪孤僻，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她。平时好吃的好喝的，都会跟她一起分享。” 林贤超听到了关键词：“古怪？孤僻？周瑶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肖杉眼珠子溜溜一转：“警察叔叔，她好像脑子和精神不太正常，经常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自残。对了，她有时候还会出现幻听、幻觉，好像有点精神分裂症和被害妄想症。” 白贝贝跟着附和：“是啊，警察叔叔，我们真不知道周瑶为什么突然要自杀。有几次她在宿舍要自杀，我们都拦住了，不然她早就出意外了。” “警察叔叔，周瑶的被害妄想症挺严重的，有几次还怀疑我们肖杉想要迫害她呢，同学之间关系搞得都挺紧张的 。” “警察叔叔，你们要不要通知她妈妈过来一趟？我们知道周瑶的妈妈在哪里上班！” “在哪？” “周瑶妈妈在火车站旁边的洗浴中心上班，我们几次路过看到过她们走进一家洗浴中心。 周瑶自己也承认，她妈妈在那家洗浴中心上班。对了，周瑶刚去过她妈妈那边，会不会是她们母女闹了什么不愉快，一时间想不开自杀了？” 林贤超上下打量起这五位女孩，坚毅的眸子从她们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四个女孩的脸上都看着有些心虚，除了一个看似大姐大的女孩，目测是她们几个当中的核心人物。 林贤超轻咳了一声，自带警察的威力气场，吓得几个女孩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个人叫小三？” “警察叔叔，我不叫小三，我叫肖杉。” 林贤超微微怔了怔，发现这女孩的名字挺有内涵的，父母都是怎么想的。 他还未开口，刚才哭得歇斯底里的男孩，突然冲了上来。 “肖杉，你们平时就喜欢欺负她，别以为我不知道。 警察同志，你们别相信她们的话，周瑶一直被她们孤立排斥，我还总看到周瑶手臂上有伤。” “韩晨，你别血口喷人，我们从来没有欺负过周瑶。不是我们孤立排斥她，是周瑶孤立排斥我们。 你自己也知道，她在班上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韩晨，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别疯狗乱咬人！我们知道你喜欢周瑶，那你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吧！” “警察叔叔，我怎么觉得某人情绪太过激动，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意思。 韩晨，你是不是和周瑶闹别扭了，不小心刺激到了她的敏感神经，间接性害死了周瑶？” “对呀，对呀，你一个官二代追求周瑶，周瑶压力一直挺大的，搞不好精神上崩溃了........” 林贤超越听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而且牵扯的人还比较多，眼睛死死注视着韩晨。 韩晨刚才回学校路上，听到宿舍男生说，校园贴吧上面有两条帖子火了。 一组女生宿舍的素颜恐怖照，据说照片女主是校花肖杉，众人都炸开了锅。 肖杉的人设一直是人间富贵花，白富美，这组素颜照直接吓跑了好多舔狗。 很快，另外一条帖子的热度直接居高而上。 照片中，周瑶身上一丝不挂，十多张各个角度的裸照，引发了众人热议。 这会儿虽然校园贴吧负责人删除了照片，不少学生还是保存了下来。 韩晨将照片全部保存到了手机，准备带着这些证据去公安局找警察帮助周瑶。 只是，没想到周瑶自杀了，也许她自杀和这些裸照有关。 这么一想，一切逻辑自洽，韩晨恍然大悟。 “警察同志，我举报她们五个欺负周瑶，这些裸照就是证据。” 韩晨拿出手机，交给林贤超过目。林贤超看着那些裸照，隐隐察觉案子似乎变得更加复杂。 有时候线索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反而会支线太多。不过，面前这几名学生，看样子都要带回局里喝茶问话。 韩晨提到贴吧上的裸照，肖杉几个顿时心虚，一个个开始忙着解释。 “警察叔叔，照片真不是我们拍的，我们干嘛拍周瑶裸照啊！大家都是女孩子，我们没必要这么做。” “我们跟周瑶无冤无仇，我们拍她裸照有神经病吧！警察叔叔，这些照片会不会是ai合成图啊？” “韩晨，如果周瑶真是被人逼死的，警察叔叔会给她一个公道。 只要查手机id就知道是不是我们几个发的了，说不定是周瑶自己上传到学校贴吧的，她精神看上去一直就不太正常。” “对啊，对啊，周瑶在宿舍就很暴露狂，经常不穿衣服到处晃，我们经常说她，她也不听劝。” 韩晨死死瞪着肖杉，“现在周瑶死了，你们几个随便怎么说都行！警察同志，她们几个肯定和周瑶的死有关。” 林贤超长出了一口气，目光看着地上周瑶的尸体和那摊血迹。 这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非要用跳楼这么极端的行为自我了结。 这时，谈判专家赵琼，一脸失魂落魄从顶楼下来了。 谈判专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将轻生者从死神手中拉回来。 赵琼自认为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今天看到周瑶在自己眼前跳楼的画面，这会儿显得身心俱惫。 她和林贤超的眼神对视上，二人在一旁交流了一会儿。 “林队，刚才那些话都是周瑶在顶楼说的，我一字不落都录在了这支录音笔中。你们有没有找到那个叫‘小三’的人？” “肖杉和周瑶是室友，我们正在问话。她们几个什么也不说，待会儿我带她们去局里‘喝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松口了。” “嗯，女孩子很容易吓唬出来，只是.......别低估了一些带刺的玫瑰。”赵琼一脸心力交瘁：“林队，刚才是我出现了工作失误，如果我没有激怒周瑶，或许周瑶就不会跳楼。” 林贤超从赵琼手中接过了录音笔，“赵琼，你的专业水平我很清楚。别这样，你又不是圣人，不可能每次都能救人。回去做个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修复，记住了，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第57章 吓得都快要哭了 赵琼前脚刚走，阮川后脚就来了。 看见李所长今天没穿警服，而是一件短袖衫。大概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换。 李明宽热得满头大汗，头上冒出一缕缕热气。看见阮川来了，想起上一起案子的事，劈头盖脸便骂。 “你是乌龟啊，怎么现在才来？” “所长，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然来的是最慢的。” 李所长摸了摸腰间的皮带，好像下一秒要拔出皮鞭狂抽阮川。 “你看看人家白岚，同样都是新来的实习生，咋就区别这么大！” 话音刚落，李明宽就打脸了，白岚人在现场，心不在现场，耳朵里面正塞着耳机。 “白岚，你在干什么呢？”李明宽皱了下眉头，摘下白岚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听了听。 下一秒，嘀咕道：“你也喜欢凤凰传奇的歌啊？这首是《奢香夫人》吧！” 白岚稍稍愣住了，“所长，我........我.........” 李所长没心思追问白岚上班时间听凤凰传奇的歌，目光再一次落在阮川的身上。 “工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说完，李明宽又看向林贤超。 “林队，大学城这一片归我们城南派出所管辖，周瑶这起案子，我们自己完全可以亲自审。” 林贤超看出李明宽对自己有敌意，也知道李明宽一直想要立功表现，深知此人志向不在派出所所长这个位置。 “李所长，大学城的案件重大，还是由我们直接介入吧！如果你们很想参与，可以配合一些线索调查和搜集，及时汇报给我们市局，都是兄弟单位，大家互帮互助嘛！” 李明宽当场心态爆炸，这家伙摆明了抢功劳，胃口根本吃不饱似的。 眼前这起跳楼案，侦破起来不难，目测就是同学之间的纠纷引发的跳楼自杀案子。 “市局刑警队也不能总是抢我们下面的业绩吧，我们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去侦破调查这起案子。 林队，你刚侦破了一起‘4·3’无头女尸一案，完全可以让手底下的人跟着你一起先歇几日。” 林贤超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背过身子讲了几句话。 谁料几分钟后，林贤超和李明宽说了几句什么，一批人匆匆忙忙离开了现场。 阮川一脸懵逼，“所长，这案子现在归咱们调查了？” 李明宽有些得意：“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不能惯着他，赶紧把尸体带回去，把她们几个也先带回去问话。你们几个留下来，女生宿舍楼的人，逐一排查嫌疑。” 此话一出，肖杉、白贝贝她们五个女孩，吓得都快要哭了。 肖杉看向人群中的系主任姑妈和院长姑父，两人都同时回避了她的眼神。 这个节骨眼上，不是亲爹亲妈，没人会为她拼尽全力。 市局刑警队的人走了，李明宽反倒是有点儿紧张了，但又有点儿兴奋。 白岚一旁看着，不咸不淡地说：“这位李所长作风十分豪迈，不知道破案子能不能这么爽气。” 李明宽点了根烟在那边吞云吐雾，发现阮川正在盯着自己看，小眼神里面挺不服气的。 “喂，看什么看，你要抽啊？” 阮川摇头！ “不抽就别盯着看，想想接下来怎么破案。你爸是有名的法医，你继承了他的警号，不要玷污了你爸的威名。我要是你，一定奋发图强，干出一番事业，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你爸的案子至今还没结果，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们有什么关系？”阮川反问：“所长，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爸的案子，我肯定不会放弃。” “对你有意见怎么了？你还不服气啊？差一点你就能抓住李薇薇了，你为什么要拱手让人？猪脑子！” 阮川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他性格里面的弱点。 当时看见她们三个女人抱头痛哭，他都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那里。 李明宽踩灭了烟头，阮川觉得污染了校园，捏着扔进了垃圾桶。 “切，垃圾分类都不会，直接扔地上了，素质太差了！”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阮川看见李明宽在那边安排分工。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这幢三号楼女生宿舍，每位女生都问一遍，三楼重点排查，特别是靠近302女生宿舍的，严查！” “是！” “你们几个这会儿去302女生宿舍，每个角落仔仔细细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尤其是死者周瑶的床铺和日常用品和衣物行李。” “是！” “你们几个先把尸体先送到法医部门进行尸检，尸检报告以最快的速度发给我。” “是！” 李明宽说完，看向肖杉、白贝贝她们五个女孩，以及哭得崩溃的韩晨。 “你们几个赶紧上警车，跟我们回去录口供。” “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我们跟你们回去？凭什么啊？我们做错什么了啊？”肖杉问道。 “凭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凭死者跳楼之前，特意点了你的名字。” “警察叔叔，我说了，周瑶有被害妄想症，一直都觉得我会迫害她。 警察叔叔，我能保证，她有精神分裂症，而且她特别仇富心理。”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会自行核查并且搜集证据。带走！” 五个女生哭哭啼啼，肖杉时不时回头看向姑父姑母。两人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担心惹了一身虱子。 韩晨魂不守舍上了一辆警车，满脸都是眼泪，喃喃自语了一路。 “瑶瑶，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是不是因为这些裸照.......” 阮川坐在他身旁，看起来两人年龄差不多大，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调查出背后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 “你不懂，失去喜欢的人，这种感觉还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我懂！我失去过我爸！我爸是一名法医，当年因为一起案件因公殉职，你们没有人比我更懂失去的滋味。” 韩晨愣了几秒，继续说：“警察同志，我确定周瑶肯定没有精神问题，她们是故意这么说的，这样周瑶自杀就显得合理了。她们几个太卑鄙了，尤其是那种肖杉，她一直针对周瑶。” “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好像很讨厌这个肖杉！” “她一直追我，我一直没答应，我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很喜欢周瑶，她新生报到当天，我就对她一见钟情。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她处处针对周瑶的原因。不管你们信不信，周瑶真的没有精神问题，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刚才听说，周瑶性格孤僻古怪，不喜欢与人接触。有这回事吗？”阮川问道。 “警察同志，她独来独往是因为她自卑，她家里条件确实不好，她爸残疾了，她妈在洗浴中心当技师，这也是她一直拒绝我的原因。你们相信我，她真的没有精神问题，我敢对天发誓。” 阮川心里暗暗腹语：“我当然知道周瑶没有精神问题，她是被肖杉她们五个逼死的，但是我也不能直说啊！破案子讲究的不是猜测，不是妄断，而是证据！” 第58章 审讯嫌疑人 不久，警方将周瑶跳楼身亡的消息，告诉了她的母亲王芳。 当时王芳正在给客人张哥捏脚，手里的刀片差一点就划伤了这位张哥的小拇脚趾。 突遭惊天变故，王芳嘴角抽搐了几下子，却笑了。 “警察同志，怕是同名同姓吧？天底下叫周瑶的女娃子多着呢！不可能是我们家瑶瑶！” 前来通知王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没什么事情可干的阮川。李明宽看他不顺眼，特意将他支开去报丧。 通知家属确认尸体身份，这个活儿有时候挺危险的。 有一回，一名警察就被正在歇斯底里大哭大闹的家属，拿起一把菜刀给砍伤了手臂，医生给缝了27针。 那名警察大夏天出门在外，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黑道上混的，手臂上面像是爬了一条巨大的蜈蚣。 “阿姨，节哀顺变，这是周瑶身上的平安符吧？请您过目！” 王芳转过身，看见阮川拿着瑶瑶身上随身带的平安符，木然僵硬。 几秒钟后，江河决堤，泪如雨下。 包房里面的客人顿时被这从未见过的场景惊吓住，一个个跑出去，让老板赶紧换个技师。 “阿姨，你别激动，快把刀片放下来！”阮川立刻一阵警觉，却发现王芳没有任何攻击性。 王芳伸手接过女儿的平安符，却发现重得无法抬起手。挣扎了半天，身子猛地扑向阮川。 “我女儿呢？她的尸体在哪里？” 阮川面露难色：“阿姨，周瑶的尸体在法医鉴定处，我带您过去先确认一下尸体身份！” 顷刻之间，家破人亡，突遭的惊天变故，让王芳这个本性乐观刚强的女人，一下子瘫倒在地。 周瑶是她全部的寄托，全部的希望。 她活着每一天，都是为了这个寄托，为了这个希望。 这才刚给女儿买了苹果手机，怎么人好端端就跳楼了呢，王芳百思不得其解。 不久，阮川带着瘫软的王芳，乘坐警车前往市局法医鉴定科。 很快，他们就到了市局，王芳整个人突然支棱了起来，非说死的人不可能是她女儿周瑶，又说这道平安符很多人都去寺庙求了。 总之，王芳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跳楼自杀，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感觉。 阮川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怜，突然想起妈当年也是这样失魂落魄去确认爸的尸体。 当妈看到爸的尸体时，久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因为爸的脖子上面没有头。 当时妈已经认出那具尸体是爸，他们夫妻多年，她比任何人都熟悉自己丈夫的身体。 可是妈就是不愿意确定死者就是爸！ 当时的dna技术没有现在这么成熟，需要三到七天时间才能测出死者身份。如今的dna技术进步了太多，最快两到四个小时就能查出死者的身份。 爸的dna结果出来后，妈才彻底相信爸真的牺牲了。这是人类本能的逃避心理，说白了就是不愿意相信悲剧已经发生。 “阿姨，您慢点！”阮川扶着王芳。 “我没事，死的人不可能是我们家瑶瑶，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的瑶瑶不会不要妈，她最孝顺了，最懂事了，我给她买苹果手机，她都舍不得我花钱。 我这孩子从小就招人稀罕，她是我的骄傲，我和她爸全部的希望，也是我们全村的骄傲。 警察同志，我这辈子小学都没读完，我一直供她读到大学。我知道知识能够改变命运，如果我不给娃儿上学，以后她就会和我一样，在洗浴中心给人捏脚按摩.........” 王芳一路疯狂输出，似乎这样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阮川陪同她一块儿去了法医鉴定处，夏果果正在那边做准备工作，周瑶的尸体暂时放在冷柜中，一个黑色的袋子包裹着。 看见家属来了，夏果果打开冷柜，拉开尸袋上面的拉链，一具惨白的尸体暴露了出来。 “请家属过来确认死者身份吧！” “阿姨，您过去看看吧，我扶您！” 王芳被阮川搀扶着，脚底下犹如灌了铅，不敢靠近又不得不靠近。 王芳仅仅只看了一眼，嘴巴张开成了一个巨大的o形状，没有哭声的那种，有点像婴儿的哭法。 先是寂静一片，随即，哭声回荡在整层法医鉴定处的各个角落。 “我的瑶瑶啊，你为什么要自杀啊？你醒醒，妈不同意你丢下妈妈爸爸。你死了，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突遭惊天变故，王芳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阮川和白岚走出医院时，白岚看见阮川拳头紧握，似乎要怒砸一切。 “淡定一点！”白岚说。 “怎么淡定？明明知道事情发展轨迹会是这样，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阮川欲言又止，白岚眉头蹙起：“阮川，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人了？他是不是给你看了什么？你是不是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发生的事情？” 阮川一脸惊诧，不明白为什么白岚会知道这些。难道白岚和冷锋一样，都是来自未来2160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问我很奇怪的问题？”阮川突然冷静下来，上下打量着白岚。 白岚目前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只好先用沉默拒绝回答阮川的疑问。 阮川刚打算刨根究底追问下去，李明宽的电话打了过来。 “王芳确认死者的尸体身份了吗？死者是不是她的女儿周瑶？” “没错，她们是母女，王芳刚才情绪激动晕倒了，这会儿在医院输液。” 李明宽叹了口气，“我们马上开始审讯嫌疑人，你们两个新人赶紧回来学习。” “是！我和白岚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阮川去停车场取车，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城南派出所。 路上，白岚坐在后排，耳朵里面塞着一副耳机，她正在恶补21世纪的流行音乐。 最近这几天，除了凤凰传奇的歌曲，她还喜欢上了另外一个歌声空灵悠扬的歌手，周深。 周深的那首《大鱼》，歌声如同大海的波涛，时而平静如镜，时而翻腾激荡，给人以强烈的听觉冲击力，让她开始思念生活在2160年的父母。 阮川看了一眼透视镜，看见白岚陶醉在音乐的世界。大概是不知道太过于投入，白岚竟然哼唱了起来。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进天空的海底........” 第59章 肖杉挺不简单 阮川很少遇见戴着耳机还能五音齐全的人，白岚的歌声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他不禁被白岚的歌声代入到了一个画面中。 当年爸遇害前的一个月，曾经带着他去游乐园，还背着妈给他买了三个冰淇淋。巧克力味的、抹茶味的、香草味的。 父子二人回到家，他就开始拉稀了，还因为吃坏了肚子得了肠胃炎，整整住院了半个月。 这是他和爸的秘密，妈至今都以为是自己食物放过期了，害得他得了肠胃炎住院。 白岚看见前面的阮川肩膀一上一下颤动，后视镜里面照出眼泪朦胧的一双眼。 她摘下耳机问：“阮川，你怎么了？在哭吗？” “我没哭！”阮川擦着眼泪，“我有沙眼，风一吹就容易掉眼泪，老毛病了。” 白岚看了车窗，前后左右的车窗明明都关着，哪里刮来的妖风？ “你这人真奇怪！” “我是觉得王芳太可怜了，男人腿残疾了，女儿跳楼了。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我不相信周瑶有精神病，她自杀或许和她宿舍那几个女生有关。那些发布在学校贴吧上的裸照，也许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岚没有接话，目光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周瑶的命运，她根本管不着，这些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 她要做的是阻止一个叫冷峰的男人，利用平行时空bug，回到过去杀死阮川。 阮川和白岚回到派出所，看见李明宽正要亲自审讯最大嫌疑人肖杉。 谈判专家那支录音笔，刚才所有人都听了不下十遍，肖杉无疑是周瑶最后提及的人。 从录音里面不难听说，周瑶和这位肖杉有些过节，肖杉是几名嫌疑人当中，目前被列为最大嫌疑人。 李明宽对这案子高度重视，这案子关系到他的职业履历。因此，每一位嫌疑人，他都打算亲自问话。 肖杉坐在审讯室半个小时了，看见一直没有人走进这间审讯室，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变得焦躁不安。她不知道审讯室是单面透视镜，外面的人可以观察到她的一举一动。 这一招是警方故意的，“以静制动”有时候是一种很好的刑侦策略，可以让被审讯的人自乱阵脚。 “所长，我们回来了！” 阮川和白岚回到所里，第一时间来到审讯室。 李明宽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所有人，拿着本子走进了审讯室，本子里面夹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的尸体是一名成年女性尸体，穿着一条款式老土的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短袖衬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脑袋旁边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懂的人自然都懂。周瑶的尸体平躺在女生宿舍楼外面的水泥地上，两只空灵的大眼睛，瞳孔涣散地看着天空。 不甘、委屈、愤怒，因为死亡，变得空灵。 李明宽走进审讯室，目光看向肖杉，令他有些意外，肖杉刚才独自一人的时候，情绪还有些焦躁不安。这会儿看见他走进审讯室，反倒是气场上面没有刚才的胆怯和畏惧了。 看来这姑娘是遇强则强，她能够成为一个宿舍的大姐大，肯定多多少少是有点东西的。 一是父母都是当官的，且都是一些不小的咖位。二是家底子不错，有钱。这两样许多人一样都不会拥有，肖杉直接两样都占上了。都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肖杉投胎的本事挺强的。 李明宽刚要开口，没想到肖杉率先开口，说要水喝。李明宽抬起手，下属老柳一秒意会。 老柳这人比李明宽年纪还年长几岁，能够成为李明宽的心腹，眼力劲儿是第一位。 老柳给肖杉这位小祖宗端了一杯水，当即快速退下了。 片刻后，肖杉举起一次性水杯一饮而尽，脸上的气色比刚才稍稍平静了许多。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李明宽问道。 肖杉平静地看着李明宽：“不好意思，我需要打电话给我的爸爸妈妈。见不到他们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警察叔叔，您别想诱供。” 李明宽差点发出一声“哎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挺厉害的。室友都跳楼了，她还能这么冷静。 猛地想起谈判专家赵琼的话，一些女学生胆子小，很容易就能吓唬出来一些线索。 可是也别低估了一些胆大的，或者是那种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一流的学生。 李明宽已经让人联系肖杉的父母，这两位都是大忙人。得知女儿摊上事了，这会儿正在往这里赶。 “你爸妈正在路上，马上就到我们派出所了，我们先来谈谈周瑶吧！” 话落，李明宽“啪”的一声，把周瑶的照片摆在肖杉的面前。 肖杉目光闪现一丝游离不安，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锁定在那张照片上。 “警察叔叔，我也是从案发现场来的，您没必要再吓唬我一次，刚才周瑶跳楼，我们都看到了。 我现在只能告诉您，周瑶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其他的无可奉告。” 李明宽有些怒极反笑，看来遇到赵琼所言的后者了。 随即，他拿出了几张刚打印出来的照片，“这几张照片熟悉吧？是不是你拍的，然后上传到了网上？” 肖杉上下两片薄唇，一动不动，并没有开口回答李明宽的意思。 李明宽心里十分窝火，竟然搞不定一个小丫头片子。 随即，又拿出了录音笔，“这是周瑶在这个世界上说出的最后一段话，这个里面就提到了你肖杉的名字。肖杉，我再问一遍，你对周瑶到底做了什么？” 审讯室外面，看见李明宽瞬间炸毛，阮川丝毫不觉得可怕，甚至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 他和四周所有的警察都不一样，真相对于他们而言，像是开盲盒。但对于他而言，真相已经刻在脑子里面，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 如果李明宽实在不行，他完全可以代劳，当下先按兵不动。 他决定好好利用这起校园霸凌案，让市局上下都看看，城南派出所出了一个神探。 尽管，无法阻拦周瑶自杀，让他心里莫名有些负罪感。 第60章 貌合神离的夫妻 白岚发现阮川脸上有种按捺不住的兴奋，还有点等着看李明宽出笑话的意思。 “你这么兴奋干嘛？” “有吗？”阮川吃了一惊，感觉这女人眼睛挺毒的，“你从哪儿看出我兴奋了？” 白岚冷哼：“你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在说你很兴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阮川感觉自己像是穿着一件皇帝的新装，白岚好像能够看穿自己的内心，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刚准备刨根究底，问一问白岚，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审讯室里面传出了动静。 女大学生肖杉在李明宽的咄咄逼人之下，竟玩起了撒泼打滚，大哭大闹的招数。 有点类似于，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久，她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说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 李明宽被这一幕搞得不知所措，他见过不少嫌疑犯，没见过这么泼皮无赖的。 李明宽看出肖杉是装的，刚准备给肖杉稍稍上点硬的，正在这时，耳机里面传出老柳的声音。 “所长，肖杉的父母来了，二人正在外面等您呢！” 看见李明宽脸色变了，肖杉面部表情收了起来。 李明宽刚要走出审讯室时，转身回头看向肖杉，看见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冲着自己得意的笑。 肖杉脸上化着妆，口红是那种古装宫斗剧里面，后宫皇后娘娘涂抹的正红色。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为什么都喜欢这么成熟的妆容。李明宽看见肖杉的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那副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 虽然当下还没有直接找出肖杉逼死周瑶的证据，李明宽对其已经产生了不好的初印象。 李明宽气得肺都要气炸了，阮川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兴奋了。 正当他在幸灾乐祸时，李明宽从他身边走过，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阮川一脸懵逼，嘴里呢喃道：“他凶我？他干嘛凶我啊？有本事凶里面那位啊！莫名其妙！白岚，你说，所长为什么专挑软柿子捏.......” 白岚没心情和他讨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她对这些命案都根本毫无兴趣，她的兴趣点在阮川身上....... 肖杉的父母从各自的工作单位赶到了派出所，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和这起跳楼案子有关。 会议室里，肖杉的父亲肖文斌，正用一种严肃的目光瞪着李明宽。 李明宽刚才看过肖杉的资料，这位肖文斌来头不小。然而，来到他的主场，天王老子都没用。 不管是谁的女儿，只要犯罪了，都是要接受法律的惩治。 “李所长，你有证据证明我的女儿是嫌疑人吗？如果没有证据，你把她带到派出所，那就是违规了，希望你们赶紧放人。” 肖杉的母亲在一旁点了点头，这对两口子虽然是一起来的，不过看起来有些貌合神离。 李明宽没想那么多，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多大的领导，子女犯了罪，谁都逃不掉。 李明宽的目光不卑不亢，他大小也是这边的一把手，亲自负责大学生跳楼一案。 “这是今天上午刚刚自杀的那个女孩，这支录音笔里面记录了她跳楼之前的一段话。二位，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随便抓人回来问话的。” 肖杉父母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面色顿时沉重下来。直到听完这段录音，二人脸色甚至布满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惧。 “李所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同学之间发生矛盾纠纷很正常，我们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哪有一个宿舍不闹出点矛盾的？这也不能说明，这个女孩跳楼是我女儿害的吧？” “是啊，李所长，我们家杉杉一直都是个很老实的孩子，她是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比较凌厉一些，这也和我们对她的严格教育有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杉杉绝对不可能犯罪。” 李明宽眯着眼睛，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大家都是做父母的人，不会相信自己精心呵护养育的孩子，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你们真的很了解肖杉吗？刚才我和她交流了一番，你们的孩子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张是死者的照片，我们在案发现场拍的。这几张裸照，很有可能和302女生宿舍的成员有关。” 肖杉父母接过照片看了起来，肖母眉头直接蹙起，看起来好像有点晕血，还有点想吐。 肖父的表情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要严肃很多，他似乎没想到女生宿舍竟会发生这样的惨烈跳楼案件。 不久，二人抬头对视上李明宽，肖母情绪有些不稳定。 肖父作为代表开口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不过这些照片，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直接证明杉杉和周瑶的死有关。 李所长，我们相信我们的女儿不会是犯罪分子，希望你们尽快查明真相，杉杉还要继续上学。” 李明宽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不明事理的父母。 肖母的神情似乎不太满意肖父的话，脸色有些愠怒。 “李所长，如果过了24小时，你们还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周瑶的死和杉杉有关，希望你们第一时间放了我女儿。否则，我们会立即走法律流程。另外，市公安局的严局，我们都是好朋友。” 如果没有提到市公安局的严忠义，李明宽或许还会心平气和。肖母搬出公安局一把手，这摆明了就是拿大领导压自己一头。 哼哼，这个女人竟是如此浅薄，他是那种畏惧权威的人吗？ “二位请放心，肖杉如果没有一点问题，我们一定完璧归赵，警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李某自然是希望令千金和这起跳楼案子无关，但是问话工作还是需要进行的，这是我们的办案流程，希望二位配合我们警方办案。那我就不送二位了，我那边还需要抓紧时间问话。慢走！” 肖杉父母阴着脸走出派出所，两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外等着。 外表雷厉风行，气焰十分强势的肖母，突然面向肖父，语气十分不满：“你刚才怎么回事？也不替女儿说话，你这样做对杉杉没好处！” 肖父看着派出所的门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杉杉都是你给惯的，我就说慈母多败儿。季清桦，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情和杉杉无关。” 两人不欢而散的一幕，被李明宽尽收眼底。 看样子，这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外表看似平静和谐的一家三口，实则是个空心大萝卜。 从过往的案件中，李明宽曾经见过几个出自这样家庭的孩子。 这些孩子外表看似品行端正，实则都是在父母面前伪装罢了。 他们背后的叛逆和阴暗的一面，都是他们父母始料未及的一面。当他们犯下滔天大罪时，他们的父母第一时间往往都是这个反应。 第61章 贵在有自知之明 李明宽本来准备返回一号审讯室，继续啃肖杉这块硬骨头，这会儿突然看见302女生宿舍其他四名女大学生。 四个女孩被安排分开，每个女孩身边安排了一名派出所女民警。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们串供。 可惜，李明宽还是低估了她们几个，这几个恶鬼早就已经串供了。只不过，这会儿，四个女孩心里都很纠结很害怕。 肖杉和她们都通好气，统一口径，认定周瑶患有精神病，打死也不说出霸凌周瑶的经过。 肖杉甚至刚才还威胁过她们几个，如果谁敢说出实情，包括贴吧裸照一事，她会秋后算账，一个也别想逃。 即便没有肖杉的威胁，她们几个也不敢说，对于周瑶的霸凌行为，她们五个或多或少都有参与。其中一个叫张婷的女孩，虽然没怎么动手打过周瑶，唯一一次还是被肖杉威胁，如果不动手打周瑶，肖杉就让张婷挂科。 张婷知道肖杉有关系有背景，肖杉高中读得民办高中，说白了就是花钱读的。 肖杉的高考成绩更是和海城大学八竿子打不着，奈何人家有个系主任姑妈，院长姑父。 学校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名额，肖杉就是靠着这层牛逼的关系进来的。 当初，肖杉威胁她，她不敢不从，硬着头皮扇了周瑶几个大耳光，为此后悔自责了一年多不敢对视周瑶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 摊上今天这么大的事，张婷这会儿心里吓得不轻，刚才想过坦白从宽，但又怕出去后被肖杉报复。 她目睹肖杉从大一开始欺负周瑶，知道被霸凌的日子不好过，更是不敢得罪肖杉这种人。 另外，张婷还有一个软肋，她爸在肖杉爸爸手底下当差，肖文斌是他爸的直系领导。妈妈身体不太好，得了一种慢性病，是个不治之症，常年需要吃药，说白了就是靠钱续命。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爸没了工作，她和妈就完蛋了。 刚才看管四名女孩的女民警，逐一给李明宽叫了出去。 “所长，我刚才和白贝贝交谈了很久，她说周瑶就是有精神病，一直觉得肖杉针对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其他什么都没说。” “所长，刘敏也说周瑶有精神病，而且是精神分裂症，经常出现幻觉幻听的情况。她还说周瑶是暴露狂，平时在宿舍都是裸体，特别迷恋自己的身材。” “徐可馨刚才说，肖杉是她们302宿舍的室长，平日里对她们几个都很好，周瑶仇富心理，还偷偷在肖杉的化妆品里面吐过唾沫。有一次她们刚到宿舍，发现周瑶在偷偷试穿肖杉的连衣裙。” 李明宽一连问了三名女警，看样子她们几个女孩口径一致，也许是事先已经商量好了，也许上午在案发现场，她们几个就串供了。 李明宽最后一个问到了一个看管女大学生张婷的女民警。 “里面情况怎么样？情绪稳定吗？有没有反常？对你说些什么了吗？” “所长，她叫张婷，这女孩情绪不太稳定。看着面无表情，但是一直在咬手指头，手都要咬破了。” 李明宽目光一紧：“看来，这个心理素质不太行，可以先找她谈话。对了，她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说了，但都是不痛不痒的话，说她妈身体不好，常年都要吃药，家里进门就是中药味。说他爸赚钱养家不容易，虽然在单位里头上班，但是每天都要当孙子伺候领导，手里头有做不完的工作。” “她有没有说周瑶和肖杉的事？” 女民警摇头回道：“这个倒是没有，我也没机会问她，她一直在跟我说她爸妈的事情。对了，她还说现在大学生就业不太好找，打算毕业了以后继续读研，但是又担心她爸经济压力会很大，有点打算一边工作一边考研。” 李明宽眯着眼睛，看着张婷，寻思是不是要先从她这边作为一个切入口。 另外三个女孩口径一致，很可能是肖杉的忠实死党，张婷看起来倒是有点机会松口。 正当犹豫不决的时候，李明宽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回过头看见是阮川，顿时眉毛立了起来。 “臭小子，别没大没小的，没事做就去熟悉一下手头上的工作，多和人家白岚好好学学。” 阮川有点无语，此人好大的火气，发火往往是无能者的表现，干脆自己助他一臂之力吧！ “所长，您消消气，李薇薇和洛婉儿的案子怪我，回头我请您吃一顿不就行了？” “去去去，你以为我稀罕吃那些垃圾食品？我人到中年，需要的是养生。一边去，别烦我。” 阮川嘴角突然露出笑容，李明宽眯着眼睛看着他，感觉这小子要搞事情。 “你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参与调查此案？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原本以为你血液里面有点你父亲的遗传基因，谁知道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自从林贤超把这个案子交给他，那一刻他就觉得压力山大了。 有时候摆烂是一种养生，太过于努力，往往不利于养生，比如这会儿他就觉得怒火攻心，肝火很旺，很想把阮川暴揍一顿。 阮川从李明宽的眼神里面看出了愤怒和轻视，这样正合他的心意，他就是要给众人强烈的反差。 一个看似没正行的实习民警，实则是一名被人低估的优秀神探，这样的反转往往可以直击人的灵魂深处。毕竟，一帆顺风的剧情，往往没什么观众喜欢看。 “所长，肖杉嘴巴挺硬的，你多半是撬不开什么。不如，您让我去试一试吧？” 李明宽嘴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此人为何如此大言不惭，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吗？ “就你？也想撬开肖杉的嘴巴？你知道她有多鬼精吗？我这个身经百战的老警察，刚才都被她气得抓狂，你小子一边玩蛋去吧！白岚，把他拉走，别在这里碍眼，看见你就烦。” 李明宽是个糙汉，直男，对不喜欢的人，不认可的人，从来不会留半点情面。 这还是看在阮川是阮国栋的儿子，他才没有动手削他。前阵子李薇薇的案子，那么大好的立功机会，这小子竟然给办黄了。 阮川看着李明宽，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说道：“所长，不如这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是撬不开肖杉的嘴巴，您就当我彻底是个废物。 如果我能撬开肖杉的嘴巴，希望您以后对我尊重一点。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举荐我去市公安局，我想到市刑警队办理那种重大、特大命案。” 闻言，李明宽一脸懵，他不知道阮川究竟是哪来的勇气，竟然会说出这些不害臊的话。 “阮川，做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 第62章 逢案必破，我是神探! 李明宽刚刚说完肺腑之言，果然不出所料，阮川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所长，能不能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不定以后你可高攀不上我。” “高攀不上你？哟，此话怎讲啊？”李明宽故意揶揄道。 “所长，我以后肯定是要到市刑警队破案的，派出所的庙太小了，我根本无法施展拳脚。您要是现在能对我好一点，以后我一定记着您的好。” 闻言，李明宽和身旁的女警，直接一脸懵逼状，这小子好狂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不能没点逼数吧！ 李明宽气急了，竟然失声笑了出来，“好好好，你说说看，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撬开肖杉的嘴？你给我们大家展示一下你的本事，千万不要藏着掖着，避免我们埋没了一个警界的人才。” 阮川猜到李明宽会阴阳怪气，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不屑一顾，半点都瞧不上自己。他身旁的几个民警都像是看猴子似的，一个个等着看他的笑话。 “所长，照片给我。” 李明宽脸色微微一怔，接着将手中照片递给阮川，又虎视眈眈扫了一眼，十分不屑地说道：“阮川，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机会我现在就给你，你要是问不出一二三出来，你就是在浪费我们大家的破案时间。” 阮川扫了一眼照片，照片中的画面，冷锋的透明屏幕里面都出现过。 他相信，现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起校园霸凌案件的千丝万缕。 这案子其实并不难破，答案已经有了，就看如何让他们相信，以及如何让肖杉这只妖怪现出原形，承认自己对周瑶实施了校园霸凌。 阮川十分坚定地说道：“所长，谢谢了，您就等着看吧，肖杉嘴硬不了多久了。” 李明宽无语地笑了笑，望着阮川一路走进了一号审讯室。 不久，肖杉看见审讯室换了一个人进来，突然之间来了兴致，眼神中有些按捺不住的挑衅。 阮川一脸微笑，心想你就可劲嘚瑟吧，待会儿有你哭的。丑八怪，阮爷还治不了你？阮爷可是自带buff系统【逢案必破，我是神探！】 从这一刻开始，他每经手的案子，每一起都必破。 肖杉竟然率先叫嚣道：“你们所长本事不大啊，这就不来审问我啦，你又是谁啊？你比你们所长还厉害吗？” 阮川见肖杉挺嚣张的样子，一下子也来了兴致，打算会一会这个丑八怪。 “肖杉，可以啊，心理素质不错嘛，看来是个干坏事的老手了。”阮川拉开审讯室的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刚才我们所长问了你半天，你的态度看起来挺不配合的，非说要等你的父母过来。他们刚才已经来过了，现在离开了派出所，这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你爸妈多大的官都没用，明白吗？”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爸可是肖文斌！” “哼哼，挺狂啊，肖文斌怎么了？妖魔鬼怪来了都不行，犯罪就要受到惩罚，没有任何人可以草菅人命。” 肖杉神色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阮川，此人五官长得不错，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就是气质里面有点屌丝。而且，有点太过于盲目自信和甲亢。 她不明白为什么换他来审讯室问话，目前还不知道此人道行深浅，肖杉决定先保持沉默。 她深知，问话的过程中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道行深浅。现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应。作为302女生宿舍的室长，没点心机和城府，那四个蠢货也不会唯自己马首是瞻。 李明宽他们几个在外面目睹这一切，几个副所长都不知道这小子在玩什么招数。 李明宽眯起眼睛，眼神聚焦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发现肖杉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自信了。 阮川见肖杉按兵不动，知道这女的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接下来的问话过程中，每一个字绝对不能是废话，必须精、准、狠，字字句句扎进她的心窝子里面去，直击灵魂深处的那种。 “肖杉，刚才录音笔的对话内容，你应该都听过了，这些照片你也都看过了。周瑶和你是室友，你刚才不承认自己对她有伤害和刺激等行为。并且，你口口声声说周瑶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我们刚刚已经调查了周瑶大一和大二的各科考试成绩，周瑶每门功课都在全年级前十名的行列中。周瑶，你是不是对精神患者，有点误解啊？” 李明宽几个眉头蹙起，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小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谁去调查了周瑶的各科成绩？李所长，是您刚才安排人去调查的吗？” 李明宽摇了摇头，脸色比刚才缓和了许多，但明显更加兴奋了。 他对着身旁的人竖起一根食指，发出短促有力的“嘘”，“别吵吵，听着点，没看出阮川这小子是在诓她呢！” 审讯室内，肖杉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了周瑶的各科成绩。她一直不明白，像周瑶这样的乡巴佬，为什么成绩能这么好？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花费重金，请各大高校名师给她补习功课，她的各科成绩还是烂到渣。 阮川目光死死盯着肖杉，眼神没有一丝游离，感觉可以穿透进入肖杉的灵魂深处。 那一刻，肖杉已经被唬住了。但是为了不坐牢，肖杉选择嘴硬到底。 阮川没想到肖杉神色仅仅慌张了几十秒，突然整个人冷静得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要不是他提前知道案件的经过，知道肖杉是这起校园霸凌的始作俑者，大概率也会怀疑肖杉是否真的参与其中。 万幸的事，来自平行时空的冷锋告诉了他，周瑶是被她们五个女孩害死的。 “警察叔叔，我选修过心理学和精神学，对精神病患者颇为了解。很多领域的高尖人才，都会患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周瑶成绩确实很优异，但是学习成绩好坏和精神状态好坏，这二者根本没什么关联。 我在选修心理学和精神学的过程中，教授就曾经说过，精神病患者不是智力障碍，而是认知障碍。 轻者，通过认知修复可以恢复大脑的前额叶。重者，下场一般都是悲剧。周瑶，正是重度精神病患者。说句不好听的，周瑶的死亡是必然，不是偶然。” 阮川惊愕地眨了眨眼睛，十分不可思议地看向肖杉。 好家伙，这丑八怪看来有两把刷子啊，分析得挺有道理，简直让他差点没话接下去。 “肖杉，没想到你还挺博学多识的，竟然涉猎了心理学和精神学。” 肖杉干脆利索的答道：“我对这一块一直很喜欢，所以，我一早就看出周瑶精神不太正常。她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在她眼里，这个世界，草木皆兵。警察叔叔，我很同情周瑶的遭遇，可是她是边缘性人格，一直都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您说，我是不是老委屈了？” “你委屈个鬼！你个心机婊！”阮川心里暗暗骂道，脸上却写满了平静。 这个时候是博弈的时候，他万万不能在肖杉的面前露怯。 哪怕，仅仅一丝露怯，都会让这个腹黑女，第一时间捕捉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阮川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至于大腿都被自己掐紫了。 “周瑶已经死了，我们无法鉴定其精神状况，现在还不是凭你的一张嘴胡说八道？” 这下子，换成肖杉惊愕地眨着眼睛：“警察叔叔，没有证据，您可不能乱说话哦！您如果不相信我，完全可以去问一问302女生宿舍其他几个人。 包括我们宿舍门对门301宿舍，以及那一层楼的宿舍，你们都可以随便问，我们从来没有欺负过周瑶。您可不能因为死者为大，就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吧！您真要是逼急了，跳楼谁还不会啊！” 第63章 丑八怪是个劲敌 审讯室外面，顿时一阵骚动。 “李所长，阮川这小子不太行啊，要不赶紧让他停下吧！” “是啊，李所长，哪有让一个实习民警问话的？这不符合规矩啊！” “肖杉她们几个真要是连环跳楼，上级领导还不把我们一锅端了？” 李明宽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还是想要再看看，对着身旁几个人，再一次竖起了食指：“嘘！都人到中年了，沉住点儿气！” 审讯室内，阮川将照片递到肖杉跟前。 “肖杉，别再狡辩了，我知道你们几个合伙串供了。周瑶的裸照是你拍的吧，而且你用的还是周瑶的手机，是你将这些裸照发布到了校园贴吧上面的，对吧？” 肖杉眉头微微蹙了蹙，警察该不会找到周瑶的手机了吧？她看过不少刑侦剧，警方可以通过搜集手机上面的指纹，判断周瑶的手机是否有其他人触碰过。 不过仅仅几秒钟，肖杉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当时白贝贝看上了周瑶的新手机，拿着研究了半天，并且已经占为己有。 如果警方刨根究底，继续追查下去，周瑶的新手机上面，会出现三个人的指纹。三个人的指纹没事，两个人的指纹就要费点脑子继续和警察周旋了。 肖杉暗暗松了一口气，迎接上了阮川的目光。 “警察叔叔，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周瑶突然之间有了一部新手机，而且还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我们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她家里条件很艰苦，她爸好像是残疾人，她妈在洗浴中心当技师，学校每年都把贫困生救助金给她。我们几个都觉得她的苹果手机实在是有点来路不明。您说，周瑶会不会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在夜场当陪酒女，或者，结交了一些社会上的大哥........” 肖杉越扯越远，阮川心里一片明镜。有了冷锋的辅助，他相当于自带【成功】系统。 “周瑶，麻烦你嘴巴积点德，凡事都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肖杉轻声一笑：“没想到您还挺迷信的，我从来不相信这些。如果世间有因果，坏人早就死绝了。” “哼哼！你还年轻，不相信命，走着瞧吧！说说吧，你是不是碰过周瑶的手机？” “是的！周瑶不是很会使用苹果手机，我和白贝贝当时就手把手教会了她。之前她用的还是那种很复古的按键手机，我爷爷奶奶都不用，这年头谁不用触屏手机啊！ 周瑶家里太穷了，她这人自卑又自负，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之前我把我淘汰下来的智能手机送给她，她当时对我就特别有敌意，竟然还觉得我跟她炫富，对我更是心存芥蒂。 现在想想，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总是把别人的善意，曲解成炫富啊、显摆啊，疑心病和妄想症特别重。” “扯远了，拉回来。肖杉，你还挺能编的啊，不去写剧本可惜了。” 阮川有些不耐烦，这女人明显在避重就轻，转移注意力。 “警察叔叔，你们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是我上传了那些裸照吧？没有证据，您可不能妄断哦！” 阮川真想为她鼓掌，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一时间觉得自己刚才实在太过轻敌了。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明明真相就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还要和这个恶毒的女人苦苦周旋。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冷锋这会儿能够出现在审讯室，拿出他那张来自未来的屏幕，让所有人都看看，周瑶是如何被肖杉她们几个一步一步逼到了绝境。 可惜，来自平行时空的冷锋，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更可恶的一点，冷锋虽然答应帮助自己侦破99起命案，但是代价是要他自杀。 现在根本顾不上考虑这些，阮川一拳砸在了审讯室的桌子，率先绷不住脾气了。 “肖杉，你很嚣张嘛，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肖杉顿时装作一副小白兔的样子，身体竟然一秒瑟瑟发抖。 “警察叔叔，您.......您要对我做什么？您......该不会要对我动用私刑吧？我现在只是嫌疑人的身份，不是凶手！” 这会儿肖杉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可以确定警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她是逼死周瑶的凶手。 面前这位年轻的警察，看起来和刚才那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嗯，能力半斤八两吧，年轻警察气势上面稍胜一筹。 李明宽的目光沉了下来，刚才兴奋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下降。 他转过身问老柳，“上午留在女生宿舍的几个人，问问他们有没有找到死者周瑶的新手机？还有，让他们赶紧向我汇报工作进展，这都什么时候了，叫他们几个动作都麻利点。” “是！” 老柳第一时间退出审讯室，电话打给了正在海城大学女生宿舍楼，负责调查现场的负责人顾远手机上。 顾远他们几个正被一群女大学生围着，大部分都是主动向她反映情况的。 有人说周瑶沉默寡言，不好接近。有人说看见过周瑶身上有伤，怀疑她有自残行为。有人洗衣服的时候，看见肖杉她们推搡过周瑶。有人说韩晨追求周瑶，周瑶一直没答应韩晨........ 顾远突然接到老柳的电话，好不容易才从一群女生中间挤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老柳，是不是李所长催了？我们这边一直在忙呢，汇报情况的女大学生太多了，我们正在逐一记录。大部分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估计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整理出来结果。” “302女生宿舍搜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刚才正准备汇报情况呢，一群女大学生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刺激。 那边有几个女大学生一直坐在太阳底下大哭，据说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死人的。老柳，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案子有进展了吗？” “有进展我还会联系你？”老柳回道。 “那就是没有进展，老柳，我汇报一下302女生宿舍的情况吧！” “快说，所长等着呢！尤其是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你们刚才搜查宿舍的时候看没看到啊？” 提及苹果手机，顾远确实发现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白色的。 不过，除了这部手机，他还是要先将302女生宿舍，现场搜查的情况如实汇报一下。 “老柳，302女生宿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宿舍里面肖杉的行李和物件最多，她是个官二代，家里挺宠的。 对了，肖杉挺有来头的，她姑父是这座大学的院长，姑妈是她们系的系主任。其他几个女孩都是海城附近这一带城市考过来的学生，家庭条件都是小康，没什么不良嗜好，据说平时都是五个人一起进进出出，除了周瑶是个特例。 这边有女学生反映，周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家里条件挺艰苦的，这孩子平时省吃俭用，去食堂吃饭都是喝免费汤，再要一份白米饭。 我们在宿舍发现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手机是在周瑶的床铺上面发现的，已经用物证袋打包好了，回头就交给市局技术科进行指纹提取。老柳，你们要是等不及，我现在派人送过去，或者你们派人过来取了赶紧送到市局那边。” 第64章 阮川被激怒了 老柳默默消化了刚才顾远汇报的情况，半天才开口说道：“我过去一趟吧，你们几个继续排查女生宿舍楼，仔仔细细都问一遍。” 顾远继续说道：“对了，老柳，这案子为什么李所长非要接手啊？这案子多棘手啊，而且我看市局林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李所长是不是要跟他抢功劳啊？上一起整容换脸一案，咱们李所长当时也想掺和一脚。 我觉得咱们派出所没必要抢这么复杂的命案，更何况派出所的刑侦技术手段也跟不上啊，死者的手机还是得送到市局那边提取指纹，死者的尸体目前也在市局法医鉴定处，李所长干嘛非要争啊？” 老柳想了想，回道：“顾远，不要随便揣度李所长的心思，就你这点格局和领导相比，差远了！” 顾远心里骂骂咧咧了一句，“老柳，你就是李明宽的舔狗，没见过像你这么忠诚的。” “老柳，那你快点过来吧，手机上面说不定有线索。如果手机上面除了周瑶本人的指纹，另有其人的指纹，此人一定和周瑶自杀有关。当然啦，话也不能说死了，但起码这是破案的一点方向。 老柳，我还是觉得这么棘手的案子，不如给他们市刑警队得了，咱们派出所负责片区的治安管理、户籍管理、民事纠纷案子........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儿，还不够麻烦吗？刑事案件，最好别碰，容易踩雷。” 老柳听出顾远有情绪，缓缓的开口说道：“李所长之所以接下这起刑事案件，肯定是有他的想法，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市局刑警队的林贤超，当时不也灰溜溜地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严局是答应让咱们派出所的兄弟们练练手。别废话了，好好干吧，我马上到。” 一号审讯室那边，阮川被肖杉的气焰震怒了。 他还是太年轻了，仗着自己有冷锋给的【成功】系统，以为就可以成为神探了。 他没想到真相就刻在脑海里，面对面和霸凌者同在一间审讯室，竟然拿这位霸凌者没有一点办法。 肖杉看出对面警察气势上已经崩溃，心里不禁沾沾自喜。 当然，此时此刻，她对周瑶的死，依然没有半点负罪感。她的逻辑认为，人不是她杀的，是周瑶自己自杀的，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警察叔叔，你们最好抓紧时间，超过24小时还不能将我立案调查，可是违法拘禁哦！】 我还是一名学生，不能落下功课。对了，明天我选修的那门心理学和精神学，教授要和我们讲解新的知识点，你们快点儿吧！” 阮川看着肖杉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真想找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现出这个女人丑陋的原形，看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自信狂妄。 就在此时，肖杉笑得一脸欠揍，似乎在用唇语挑衅说道：“废物！” 审讯室外面一群人，一时间都没明白肖杉说的是什么。 阮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惊到了，准确的说，他被肖杉彻底给刺激到了。 不久，两只铁拳狠狠砸在审讯室的桌面上，阮川的身体几乎快要靠近肖杉。 “肖杉，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嫉妒周瑶没你家境好，没你外表光鲜亮丽，还能得到韩晨的追求和喜欢。于是，你对周瑶一直怀恨在心。 因为韩晨不喜欢你，你便处处针对周瑶，对她实行校园霸凌。你们宿舍那几个女孩，跟你都是一伙儿的。肖杉，周瑶的尸检报告很快就要出来了，你别告诉我，周瑶身上的伤，都是她自残留下来的。” 肖杉看着那扇单面透视镜，她在一些刑侦剧里面见到过，知道外面正有一群人在围观他们。 于是，她再一次装作无辜的小白兔，似乎被阮川吓得打了个冷颤。 “警察叔叔，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是喜欢韩晨，但是韩晨不喜欢我，我早就已经死心了。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没有韩晨还有其他帅哥，我犯不着因为一个男人去伤害周瑶。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周瑶身上有伤？难道你认识周瑶？你和周瑶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她身上有伤，难道.........你们.........该不会是一对儿吧？” 阮川心口一怔，糟了，顺序搞错了。 从正常人的视角，他现在不应该知道周瑶身上有伤，法医鉴定处那边目前还没有送来尸检报告。 好一个肖杉，竟然反将自己一军。 审讯室外面，李明宽他们几个再也坐不住了，感觉阮川越说越离谱。 “李所长，阮川这是在信口开河吧！他是怎么知道周瑶身上有伤的？就算是有伤，那也是跳楼时留下的。” “是啊，阮川这小子简直一派胡言，我看还是赶紧让他停下来吧，让他别再丢人现眼了。” “胡闹！这不是胡闹嘛！这小子跟他爸，简直就没法比。” 李明宽将阴沉的目光从审讯室慢慢转向一旁的人，似乎不太满意他们这么说阮川。 “你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谁天生就会审讯问话？给年轻人一点机会，说不定以后你们可高攀不起人家。” 派出所几个小领导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个个都是一脸的不屑一顾。 李明宽将目光继续转向审讯室，顿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你们几个赶紧把这小子给我拉出去！我勒个去，谁踏马让他动手的？！” 刚刚，阮川被肖杉脸上阴阳怪气的笑容刺激到了。 一时间，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正打算给肖杉来点硬的。 “肖杉，你承不承认周瑶是被你给逼死的？” 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所里几个年轻力壮的警员用力将阮川拉了出去。 “阮川，住手！” “阮川，别冲动！警察不得有刑讯逼供或者体罚、虐待人犯的行为，你还想不想当警察？” 李明宽见阮川还在犯浑，怒道：“小子，想想你爸的警号！” 阮川如梦初醒，但怒气不减：“肖杉，周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作恶没有报应，你就该下地狱........” “哈哈，蠢货，没用的东西。”肖杉挑了挑眉毛，嘴里呢喃说道。 闻声，李明宽身子转向肖杉，看见肖杉眼里的嚣张、凌厉、轻蔑，那一刻真被这个20出头的女孩惊住了。 破案讲究证据，不是凭借感觉。 而此刻，李明宽强烈的感觉到肖杉是个问题女孩，以及她和周瑶跳楼自杀一案一定有关系。 “小姑娘，你刚才是在骂他？”李明宽目光幽幽地看着肖杉。 肖杉身子微微一怔，确实有点被李明宽的眼神吓住了几分。 不久，肖杉便缓过神来，笑了笑：“警察叔叔，我什么也没说啊，您刚才听错了吧？刚才那位警察叔叔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看来不太适合做警察这份工作，您觉得呢？” 李明宽望着面前，神色天真无邪的女孩，一双冰冷的目光微微颤动起来。 看来，从肖杉这边作为切入口，一时间有点困难。 李明宽猛地想起另外一间审讯室的一个女孩，下一个就找那位叫张婷的女大学生，好好地聊一聊周瑶吧！ 第65章 林贤超很不爽 市公安局。 林贤超敲开局长室的门，严忠义抬头看向他，脸色一闪而过的微笑。 这个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心情，海城市最近似乎不太平，接二连三已经出现了两起命案，公安系统每个人神经都紧绷着。 幸好，无头女尸一案，算是稳住了。 这期间，全国文明城市小组的人过来调研，上上下下公关了几天，最后勉强给了一个文明城市的称号。 目前李薇薇还在监狱，再过几天就要判处死刑。 那个叫庄军的男人，并没有去过监狱探望。说白了，男人最看重的还是颜值。颜值跟不上的时候，感情往往也没什么好谈的。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眼下，大学城发生了女大学跳楼自杀一案，市里面领导一时间都纷纷坐不住了。 行政领导虽然无权干涉司法部门办案，但是他们时不时就会打电话到严忠义的手机上，办公室座机上。 这种“关心”的行为，无疑都是一种变相的施压。 “小林，你找我是为了李明宽的事情，还是为了女大学生跳楼自杀一案？” 林贤超见严局开门见山，自己也就无需弯弯绕绕，“严局，这案子为什么要给城南派出所去办案？” “你有想法吗？”严忠义反问道。 “严局，据我所知，派出所没有刑事立案权和破案权。派出所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主要负责接警并上报，对于刑事案件，派出所应上报立案，由公安局负责立案侦查。 我认为，派出所只能经手一些简单的刑事案件，女大学生跳楼自杀，这算简单的刑事案件吗？万一他们错过了最佳破案时间，让背后的凶手钻了空子怎么办？” 严忠义起身，背着手快步走在屋里，样子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自从春节过后，我这右眼皮总是跳，之前以为是眼部神经老化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还是有点说法的，今年连续出了两起命案，确实是很邪乎。咱们海城是一座三线小城，案件案发生率本身就不高，省公安厅今天已经几个领导打电话找我敲边鼓了。” 林贤超不想接话，感觉严局在和稀泥，摆明了是帮着城南派出所，帮助那个李明宽。 憋闷了半天的气，好不容易才顺了过来。 “严局，我不是见不得李明宽把这案子要过去，我是觉得派出所一是在刑事案件上面没有太多经验，二是派出所那边刑侦技术手段跟不上，还是要来来回回往我们市局技术科、法医鉴定处，两头跑。 刚才派出所那边来了个人，说是在302女生宿舍发现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校园贴吧上面，周瑶的那些裸照，上网的id地址就是302女生宿舍。 严局，周瑶怎么可能会自己上传裸照到校园贴吧呢？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刚才派出所的人把物证袋送过来，让我们提取手机上面的指纹，查出来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结果。我觉得，不如.......” 严忠义转过身，看着一脸怒气，欲言又止的林贤超：“说吧，你是什么想法？” 林贤超深呼一口气，直言不讳地说道：“严局，我话糙理不糙，派出所没有这个能力侦破这么一起刑事案件。为了避免错过最佳侦察时间，希望您给李明宽打个电话，通知他这案子我们从现在开始正式接手。 严局，我也不怕压力山大，先表明一下我的态度，三天时间如果破不了这起案子，我一切服从您的安排。” 严局点点头，但是半天没有说话，林贤超看得干着急。 严忠义认识李明宽有些年了，这些年李明宽一直在城南派出所，他听说过此人志不在此，想着仕途上能够再进一步。 海城大学女生跳楼一案，并没有直接暴露导致死者跳楼自杀的始作俑者。这起案子跟上一起无头女尸一案相比，确实相对来说是简单一点的刑事案件。 当然了，调查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毕竟女生宿舍楼住了那么多女生。302女生宿舍的五名女生和一名死者的追求者，六个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问话，目前李明宽还没有和他汇报任何进展，说明案子压根没有大的进展。 “严局，您倒是说句话啊，咱们不能耽误了破案的最佳时间。如果周瑶自杀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被逼恶人到绝境，我认为背后这个恶人就是导致周瑶走向极端的真凶，咱们必须赶紧把这人揪出来。 我看了周瑶的档案，刚才也见到了周瑶的母亲王芳。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但是，苦命人还有我们警察的守护，我们不能让这一类人对这个社会感到失望和绝望。” 林贤超见严局背着手，走来走去就是不说话，继续说道：“严局，这个世界上，底层人占比是大多数。如果他们意识到警察和法律作用不大，社会是会出问题的，咱们必须还给他们一个正义和公道，以及一个太平盛世。 所以，希望您赶紧收回李明宽的破案权，我们立即介入调查。大学城一带属于城南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之内，他们完全可以配合我们的工作，但是不能占有破案的主导权。” 严忠义陷入了沉默，随后，缓缓的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之所以同意李明宽负责大学生跳楼一案，一是为了平息他先前对你的怨气和不满，李薇薇的案子，他心里有很大意见，觉得我护着你，护着自己的直系下属。 二是为了让李明宽试试，刑事案件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办妥的。我如果不让他撞破南墙，他下次还是会不服气，总觉得刑事案件被我们市局接手办案，我们提升了破案率，抢了他们派出所的功劳。 小林，这样吧，我刚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再给李明宽24小时，如果案件没有重大突破，你立刻介入调查此案。” 说罢用不容拒绝的目光扫了林贤超一眼，林贤超埋下头去，算是默认了严局的决定。 城南派出所，另外一间审讯室。 张婷坐在那边，十分紧张不安，像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白兔，肉眼可见在瑟瑟发抖。 她的对面坐着李明宽，这间狭窄密封且没有窗户的屋子，空气一下子稀薄而又沉闷起来。 李明宽坐在那边，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张婷，手里拿着一沓照片，正是刚才吓唬肖杉没成的照片。 “看看吧，周瑶这些裸照是你们几个的杰作，还是肖杉的杰作？” 第66章 这是包庇罪 李明宽一改刚才在肖杉那边的问话技巧，这一次明显比刚才平静从容淡定了许多。 面前接受问话的对象，张婷，看起来也不是肖杉那样的鬼精灵。 李明宽这样身经百战的老警察，具备一眼能够洞悉人性的能力。 弱者，往往是喜怒哀乐怨怯，都会写在脸上的。强者，通常善于伪装、狡辩、胡扯。 很明显，张婷是前者。 张婷支支吾吾了半天，有些语无伦次，口齿不清。看到面前几张周瑶的裸照，顿时脸色大变。 “警察叔叔，这........这不关我的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周瑶跳楼自杀，我也很难过。” “张婷，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紧张害怕什么？心虚了，对吗？还是........自责了？” 李明宽循循善诱地问道，这一次明显比刚才在一号审讯室耐心了许多。如果阮川在外面旁听，就当给这小子打个样。 “警察叔叔，我和周瑶是室友，她突然跳楼自杀，我现在心里特别害怕。但是这些照片我真不知道是谁拍的，最近我一直都忙着备考英语四六级，根本不知道周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好端端想不开跳楼自杀，她平时也不喜欢和人交流..........” 听完张婷的解释之后，李明宽手里另外一张照片‘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目光凌厉地问道：“这是周瑶跳楼自杀现场的照片，你当着这张照片，扪心自问一遍，你刚才到底有没有撒谎？” “我........我........我真不知道.........您逼我也没用！” 张婷看着桌上那张照片，周瑶平躺在女生宿舍楼下的水泥地上。粉色白色的东西，如同黏糊糊的颜料，铺在周瑶尸体的四周。一些粉碎的东西，像是打碎的碗，溅的到处都是。 此刻，周瑶终身一跃的结果，赤裸裸暴露在张婷面前。她感觉离周瑶很近，仿佛就在尸体旁边，甚至闻见了泛着一股热气腾腾的血腥味道。 李明宽静静坐在张婷的对面，看着她苦苦强撑了十几秒，终于五官扭曲，面容畸形。 突然，“哇”的一声，疯狂呕吐起来。 “快！拿些纸巾进来！” 李明宽抬手示意外面的人，没想到进来送纸巾的人竟是阮川。 两人对视一眼，李明宽眼里的含义不言而喻，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 阮川刚才被几个派出所的壮汉拉出去，在门外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瞬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在审讯室完全被肖杉带节奏了，后来甚至激怒了他的情绪，导致他现在处境很被动，幸好刚才没动手，不然搞不好要记大过处分。 在外面呼叫了半天冷锋，那家伙大白天总是不出来，专挑黑灯瞎火的时候出现。 他很想问问冷锋，能不能直接给他安排buff系统。不然，每回心里揣着明白，可就是发挥不了，这种感觉让他特别抓狂。 阮川递完纸巾，退出审讯室，继续留在外面旁听。 派出所里的几位前辈上下打量着他，纷纷劝说他要虚心一点，好好的向李所长学习取经。 李明宽深藏不露，实则早年曾在区公安局刑警一线从事过刑警工作。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在城南派出所任职，刑侦探案方面，审讯、问话的技术还刻在他的血液里。 阮川闷头闷脑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的。” 但心念一转，李明宽都搞不定肖杉，难道只有市刑警队的林队出手才行？ 突然有种无力感和挫败感，如果没有获得提前知道真相的buff，也许他不会如此的挫败。 这种感觉就像饭都喂到自己嘴里了，可是根本没办法咀嚼消化那些食物。 不久，张婷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李明宽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张婷停止了呕吐，眼泪却更汹涌了，“警察叔叔，我不舒服，您能不能让我出去透透气？” 李明宽摇头，代表着拒绝。 张婷哭哭啼啼说道：“周瑶和我是室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室友突然跳楼，换任何人都会需要冷静一阵子。您让我出去透透气，或者，您去问其他人，行吗？” “不行，周瑶的案子，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侦破，避免给某些人创造机会逃脱罪名。” 李明宽话里有话，张婷心里很清楚，但是一想到重病在家，常年需要药物和靶向治疗的妈妈。 想到每天当牛做马，在单位吭哧吭哧忙工作的爸爸。 想到肖杉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说出真相，也许下一个被霸凌的对象就是她。思考再三，张婷鼓起勇气，打算帮助肖杉隐瞒这件事。 李明宽看见肖杉正在走神，“咚咚咚”，手指骨关节敲了三声桌子。 “张婷，你们都是大学生，应该还是比较懂法律的。 犯包庇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见张婷一脸懵逼，李明宽很失望，看来大学生里面还是有法盲，只好继续普及法律知识。 “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包庇罪！包庇罪是指明知是犯罪的人，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行为。 张婷，我看过你的个人信息，你爸和肖杉她爸是一个单位的，两人是上下属关系。你妈因为生病，单位给提前办了内退，常年需要借助药物和靶向治疗活下去。你爸很伟大，拉着你们母女俩，你确定要让你爸爸失望吗？” 一瞬间，张婷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情绪越发激动。看来，父母是她最大的软肋。 审讯室外面，大家都对李所长刮目相看。 “我就说嘛，李所长的专业知识一点没丢。你们看，张婷心态快要崩了。” “李所长就是牛啊，不愧是咱们的领导。我怎么感觉，真相就在张婷嘴边了........” 第67章 再给你24小时 阮川听着一群人在放彩虹屁，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又错失了一个成功的机会。 距离侦破99起命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其实也没必要99起命案这么具体，如果能够侦破9起命案，他在公安系统就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一颗新星。 他一直很渴望成功，不愿活在爸爸的光环下。旁人眼里，爸虽然早逝，但爸是成功的，爸是因公殉职的烈士。而他，目前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业绩”的民警。 他希望有一天别人介绍起来，“这是阮川，阮国栋是他爸。”，而不是，“这是阮国栋的儿子阮川。”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真相呼之欲出时，审讯室里面出现了反转。 张婷的情绪的确已经崩溃了，但是她决口不承认，肖杉以及302女生宿舍的其他几个女生，和周瑶跳楼自杀一案有关。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没有做出伤害周瑶的行为，更没有诱导她去自杀。周瑶她有仇富心理，一直看肖杉不顺眼。 肖杉又是那种孔雀型人格，外表光鲜亮丽，班级社交悍匪，人缘极好，唯独周瑶看不惯她，觉得肖杉特别高调、喜欢炫耀和炫富。 周瑶自杀前提到肖杉的名字，我觉得很可能是故意的。从大一刚开始，肖杉就是她的假想敌。而且，周瑶她.........” 突然，张婷再一次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不敢对视李明宽的双眼。 “张婷，大胆地说下去，周瑶怎么了？” 张婷陷入一阵漫长的沉默，李明宽猜出张婷担心被背后真凶记恨，惨遭毒手。 于是，李明宽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张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不会有人敢报复你。 如果有，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待会儿我给你一张名片，或者咱俩直接加个微信也行。” 说到这，审讯室外面一阵唏嘘，李所长为了破案，已经卑微到这个份儿上，竟主动示好嫌疑人。 这个张婷如果故意隐瞒事实，犯包庇罪，实在是和一号审讯室的肖杉是一类人了。 五个女大学生里头，看似就这位叫张婷的女大学生心理素质最差，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问了个寂寞。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捏了一把汗，有些人还觉得李明宽就不该插手接下这起案子。当时市局林队都来了，就应该给林队接手回去立案调查，也不至于现在这般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要我说，李所长就不应该主动提出调查此案，我看这案子挺复杂的。” “是啊，林队主动要求接手调查，换做是我，一定求之不得。咱们派出所，处理一些民事案件还行，刑事案件不是咱们的优势，何况咱们刑侦技术手段也跟不上啊！周瑶的手机，这会儿还在市局技术科呢！” “你们不觉得周瑶可能就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吗？她们不可能五个人同时同流合污，污蔑周瑶有精神病吧？” “我觉得有道理，也许是李所长把案子想的太复杂了，说不定周瑶就是精神病发作了。结案吧，多简单。” 结案吧，多简单。 阮川被副所长这句话惊住了，转身，目光十分不可思议地望着此人。 “赵副所长，说话可要负责任的，不能随随便便妄断。草草结案，变相是一种草菅人命的做法。” 赵铭一脸惊诧，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竟然敢和自己叫嚣，怒气值已经开始飙升。 一旁的人察觉出来，小声道：“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要不是他爸当年惨死，严局心里愧疚，你以为老李能容他？就这德行，迟早出事。” 赵铭松了口气，笑了笑：“小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孰是孰非，自有答案。” 话音刚落，审讯室门打开了，李明宽阴着脸接了个电话，“严局，怎么了，正在忙呢？” 严忠义在市领导和手下的双双施压之下，拨打了李明宽的手机号码，“李明宽，目前案子进展如何？也不见你汇报情况。” 李明宽调整了情绪，语气尽力柔和了下来，“严局，这几个嫌疑人都是鬼精，302女生宿舍的五名大学生，很有可能是串供了。” 严忠义听出李明宽语气之中的焦躁不安，“李明宽，这案子给你们负责，你们可要全力以赴。原则上，派出所只能处理一些简单的刑事案件，这么大的命案，应该是归市局接手调查。市里面大领导都在‘关心’这起案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明宽当然知道为什么，海城市大学城一共有六所高校，每年都需要新的学生生源。 如果女大学生跳楼自杀的消息传出去，影响的就是这六所高校每年的招生计划。 老百姓们除了关心子女的教育问题，最关心的就是子女在外读书的安全问题。如果知道大学城出了这等事情，部分胆小谨慎的父母们，在帮助孩子填报志愿时，第一个就会避开这六所高校。 “严局，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也很着急啊，但是破案哪能这么容易。就算是林队接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破案吧！他又不是福尔摩斯，又不是名侦探柯蓝，再说了，这俩神探是否真实存在过，还有待考证。” 严忠义长吁了一口气，“李明宽，我知道你想破案，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老婆升官加薪是好事，你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老婆优秀也是你们李家的荣耀，你也没必要为了和老婆比个高低，硬着头皮接下案子。” “严局........我........我没有啊，我就是一腔热血，当年我也是刑警啊！”李明宽竭力解释着。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上级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再给你24小时，如果案子再没有进展，我们市局将会正式接手此案。 当然，这24小时期间，你有任何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尽管联系人家林贤超。他那么积极办案，可不是为了立功表现，人家是热爱警察这份职业，没你那么小肚鸡肠。行了，挂了，等你好消息。” 李明宽狠狠打了个饱嗝，他每次气急了都会打饱嗝。 “严局，我怎么就小肚鸡肠了，我........” 第68章 这倒没有，我是猜的 “嘟嘟嘟........”严局那边率先挂断了电话，留下李明宽在电话那头近乎抓狂。 “老小子，什么意思，瞧不起我？24小时够干个屁啊？”李明宽骂骂咧咧了半天，突然看见了一个少年。 “他刚才上哪儿去的？” “所长，韩晨刚才去厕所的，他哭吐出来了，黄疸都要呕出来了。” 李明宽隔着玻璃门，看着哭得肩膀一上一下颤动的韩晨，小伙子脸都哭浮肿了。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所长，我刚才打开包开了一下，肯德基的鸡翅桶，还有一盒葡式蛋挞。” 李明宽看了看手机，呢喃道：“疯狂星期四，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会过日子的。他不也是官二代吗？父母实力不比肖杉的父母差。” “所长，这个韩晨挺不一样的，身上没有官二代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当然啦，不是每个官二代都是那种样子，就跟咱们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也不是每个孩子都知道努力学习，跨越阶层。对了，他这些肯德基是买个周瑶的，据他说，周瑶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肯德基呢！” 下属这些话，听得李明宽顿时灵光一现，赶紧让下属把韩晨带进来问话。 韩晨走进审讯室，手里还死死护着包里的肯德基，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 李明宽在学校就见到他，当时他就哭得惊天动地，以至于五官扭曲，看不清眼眉口鼻长啥样子。 这会儿情绪稍稍平静了许多，虽然还在那边抽抽搭搭，不停地吸鼻子、擦眼泪，但是模样极其俊朗。 李明宽正在寻思开场白，没想到韩晨率先开口问他：“怎么样？肖杉承认是她逼死了周瑶吗？” 一听这话，李明宽心里按捺不住的兴奋。早知道，刚才第一个问韩晨，至少开局不会那么挫败。 “韩晨，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肖杉逼死了周瑶？” “哼哼，我不仅确定是肖杉逼死了周瑶，我还要举报她们302宿舍，五个女生一起霸凌肖杉。” 一听这话，李明宽激动起来：“韩晨，你是不是掌握到了什么证据，可以立即证明她们五个霸凌周瑶，从而逼死了周瑶？” “这倒没有，我是猜的。”韩晨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目光注视着李明宽。 李明宽这会儿的表情有多精彩，只有韩晨和审讯室外面的下属们能够看见。 李明宽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这种感觉好像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下属，每天雷声大雨点小。 “韩晨，没有证据胡乱猜测，你这可能会造成诬陷罪。说说看吧，你为什么坚持认为是她们五个霸凌周瑶？别踏马跟我说，你又是猜的！” 李明宽一个没忍住，现场飙了一句脏话。审讯室外面一群人个个憋得不轻，阮川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赵铭这次没饶他，明显有点报复心理，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 “阮川，你牛叉你自己进去问话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刚才我看你被肖杉，气得跟牛魔王似的，两只鼻孔都要冒烟了。” 赵铭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都在那边狠狠憋笑，但没持续多久，目光继续落在李明宽和韩晨身上。 韩晨说：“我从大一就开始追求周瑶，周瑶一直不同意当我女朋友。她说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爸妈都是当官的，她爸妈过去都是农民，现在她爸残疾了，她妈当技师。她说，她的学费是她妈妈在田地里面刨出来的。从高中开始，她的一切吃穿用度学费，是她妈妈一只脚一只脚捏出来的。 我是周瑶的上一届，是她的学长。自从新生报到当天遇见她，我就对她一见钟情，经常找她。 一开始周瑶对我很抗拒，后来慢慢接受了我，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关系，没有再进一步。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来自普通家庭，我们就不会保持这段恋人未满的关系，说不定她早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肖杉一直在追求我，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拒绝了她很多次。后来，我明显感觉到她们开始孤立周瑶，再到后来我发现过好几次，周瑶的手臂上、小腿上都有伤。 我问周瑶这些伤是哪来的，她死活都不告诉我。我问她是不是被霸凌了，她每次都不承认。后来，我自己开始调查，其他女生宿舍有人说看见过周瑶被肖杉甩耳光，我带着那个女生去找肖杉理论的时候，那个女生又突然改口否认了。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她们系主任是肖杉的姑妈，我们学校院长是肖杉的姑父。那些人证不敢说出真相，一定是担心毕不了业，所以才不敢惹事，一个个都选择沉默。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不能放过她们，她们几个都是人面兽心的恶鬼。周瑶她........她太可怜了........” 说罢，韩晨抱着黑色双肩膀，再一次痛哭流涕。 “别哭了，哭了周瑶也不会死而复生，不如配合我们找出有力证据，证明是肖杉她们几个逼死了周瑶。”李明宽说道：“韩晨，你对肖杉她们五个女生了解吗？你觉得我们该从谁开始入手调查？” 韩晨抬头双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明宽和审讯室外面的阮川，同时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韩晨那一刻的眼神，仿佛生无可恋，接下来，他更是像交代遗言一般。 “肖杉和张婷都是本地人，人脉关系都在海城，调查起来比较方便。白贝贝、刘敏、徐可馨都是外地的。据我对她们几个的了解，白贝贝和肖杉的关系是最好的，肖杉每次约我，都是肖贝贝来转告我。 肖杉经常送给我一些吃的喝的衣服鞋子皮带，都是白贝贝转交给我，因为肖杉的人设是白富美，她不愿意别人看见她当舔狗。 她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原封不动让白贝贝拿回去了，不过有几次我发现，白贝贝并没有拿回去，而是在学校转卖二手。 肖杉家里对她出手很大方，她送给我的都是奢侈品和进口零食水果，白贝贝从中赚了不少钱，肖杉可能还不知道，以为我收下了，所以一直对我死缠烂打。 她们五个里面，我感觉张婷是最老实的，但是老实人很多时候都不敢得罪人，我觉得可以从白贝贝这个女人着手。她是个缺点很多的女人，调查起来应该容易一些。” 李明宽正在消化这些信息，韩晨抱着黑色双肩膀，又说道：“肖杉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如果你们查出背后凶手是她，到时候还希望你们能告诉我。周瑶一个人在那边太孤独了，如果.........如果我能陪她一起就好了。” 李明宽听到“如果我能陪她一起就好了”这句话，忽然之间有种不祥的感觉，浑身开始毛骨悚然，背后阵阵发凉。 阮川和他有相同的感受，本想甩开这个念头，却发现念头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具体化。 他觉得不管如何，今天都要让冷锋现身，他要看看这位韩晨的大结局。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结局，这一次不管如何，他都要将这条年轻的生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第69章 王芳手里的修脚刀 李明宽和阮川纷纷察觉出韩晨的异样，正当他们在担心韩晨时，夏果果那边已经尸检结束。 老柳刚才去市局送周瑶的手机到技术部门，夏果果的尸检报告则由他亲自带回了派出所。 李明宽宣布中场休息，命几名下属继续看着几名嫌疑人，尤其是韩晨。 有时候男孩子的心理素质，远没有女孩子的心理素质强大。男孩子被规定不允许哭泣，刚毅坚强的代名词，哭泣成为女孩子的专属，这其实变相是一种性别歧视。男女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该因为生理结构，而厚此薄彼。 一群人来到会议室，一个个都瞬间打起精神，注视着老柳带回来的那份尸检报告以及手里的u盘。 阮川也在会议室的边缘座位上旁听，目光死死看着老柳。待会儿这些人就会知道，周瑶生前吃了肖杉她们多少苦头。 “老柳，你开始吧！”李明宽说道。 老柳打开投影仪，开始娓娓道来：“这份尸检报告上面写得很清楚，周瑶浑身上下有137处伤痕。有的是新伤，有的是旧伤，这些伤疤全部都在衣服可以遮蔽的地方。施暴者是故意不想让人知道周瑶被长期施暴，周瑶全身上下除了脸上没有伤，其余没一个完好的地方。诸位，你们看看这个位置。”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着投影仪上面的照片。 老柳继续说道：“死者的脑袋头骨已经碎裂，这是跳楼导致的。但是头皮位置可以看出，她生前曾经被人揪住头发施暴。头皮有头发遮蔽，所以不易被发现，施暴者十分丧心病狂。 这些照片上的伤痕，都是死者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共有137处，都被法医拍了下来。另外，为了证明死者生前没有吸入幻觉一类的药物，夏法医对死者的胃部进行了尸检，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药物。现在可以判断，周瑶跳楼之前，除了情绪激动，基本上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老柳说完，坐回原位。李明宽和众人看着投影仪上面的照片，一个个脸色都唏嘘不已。 这么一个纤瘦柔弱的女孩子，身上竟然能有137处伤痕，施暴者手法之残忍，实在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李明宽看向众人，目光冷冽而又愤怒。 “刚才我们已经查到，周瑶平时独来独往，没有什么频繁来往的人。每周六周日除了去她妈妈上班的洗浴中心，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三点一线。班级、食堂、宿舍。对了，还有图书馆。 市局技术科那边应该很快就能解锁周瑶的手机，周瑶的电话卡查起来应该不难。待会儿把通话记录都调取出来，看看平日里她经常联系那些人。再让市局出个红头文件，联系腾讯微信那边，将周瑶平日里的聊天记录都拉出来。” 话音刚落，李明宽看见阮川举起手，“说吧，你有什么高见？” 阮川道：“所长，刚才那几个嫌疑人都说了，周瑶之前用的都是老款按键手机，那种手机一般都没法下载微信，只能下载qq，咱们要找出周瑶原先那部手机。她的新手机，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安装微信。” 李明宽沉思片刻，觉得阮川说的有些道理，第一时间想到了周瑶的母亲王芳。说不定周瑶淘汰下来的手机，这会儿正在她的母亲手里。 李明宽立即让人联系上王芳，并亲自派车去接王芳过来一趟。 会议室内，李明宽见阮川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没有过足破案的瘾。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吗？” 阮川点点头：“所长，这案子很简单，就是一起校园霸凌案，施暴者们的首领就是那个肖杉，其他几个女生都是帮凶。刚才在审讯室，她们全部都在撒谎。” “证据呢？破案子讲究证据，你读过警校，应该很清楚吧？”李明宽回道。 阮川心里碎碎念叨，证据在我脑子里面，可是我也不能挖出来给你啊！ 真烦！明明知道真相，但是没有证据，等于白瞎了冷锋给的提前剧透。 很快，王芳来到派出所，精神和情绪比在法医室认尸的时候平稳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魂儿是没了。 王芳坐在那边，李明宽让人泡了一杯茶水。王芳道谢过后，眼神看向水杯，目光绝望而呆滞。 这种心态是很正常的，死者的家属情绪百变，有的歇斯底里大哭，有的大闹公安局，有的出奇平静。有的时而歇斯底里，时而沉默寡言。 李明宽还在奇怪，王芳怎会情绪这么稳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锋利无比的修脚刀已经架在了李明宽的脖子上。 李明宽吓得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显然没想到王芳出手之快，像名女侠，竟将修脚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门外面一群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立刻夺门而入，李明宽立即抬手示意他们别冲动，众人这才没有进一步动作。 “王芳，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咱们都是当父母的人，我家里也是个女儿，今年才读高中。我们看着年龄相仿，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会追究你袭警。” 王芳眉眼一紧，似乎没想到这位派出所所长，脾气还挺好的。 她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女儿绝对不会得罪人，只有别人会主动欺负她。 女儿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也曾问过女儿，跟一个宿舍的室友关系好不好，女儿每次都说大家对她都挺好的。 可是，刚才在市局法医鉴定处，她看到了女儿的尸体，法医告诉她，瑶瑶的身上一共有137处伤痕，都在衣服遮蔽的地方，外人怎么都不会发现她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瑶瑶不认识社会上的人，施暴者一定是学校里面的老师或者学生，学生的可能性很大。 来派出所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警方查不出所以然，她一定决不罢休。 女儿死了，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说不定，她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 “王芳，你冷静一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谈，行吗？” 修脚刀架在脖子上，李明宽说话变得小心翼翼。 门口一群人时刻进入警备状态，一旦王芳下死手，他们必须保住李所长。 阮川倒吸一口冷气，看见李明宽的脖子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王芳阿姨真猛啊！ 第70章 王芳要见嫌疑人 王芳收回手里的修脚刀，重新坐在凳子上面，冷声问：“领导，查出是谁逼死的瑶瑶吗？我家瑶瑶不能白死，害死她的人不能逍遥法外。我们是穷苦人家，但是我们的命不贱。” 李明宽急着说：“案发到现在，我们一直 调查。王芳，相信我，我们派出所和市局都在努力，很快就会查出瑶瑶为什么自杀。如果瑶瑶真是被人害了，法律绝不姑息。” 王芳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脑子不傻，她知道派出所和市公安局的关系。 “我女儿跳楼自杀这么大的事，公安局交给你们派出所调查，你们不够重视我女儿啊！你们是不是想随便糊弄过去，将我女儿的案子随便草草打发了？你们如果敢包庇罪犯，我.......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王芳，你多想了，大家怎么可能不重视呢？大学城在我们城南派出所管辖范围以来，我们派出所也是有能力侦破刑事案件的。你放心，再耐点心，我们很快就能给你一个真相。市局那边也说了，24小时查不出真相，这案子就归市局刑警队接手。” 王芳继续说道：“我刚才在法医室看了瑶瑶的尸体很久，这苦命孩子身上新伤旧伤都有，我这个当妈的竟然没发现。我听说我女儿还被人拍了裸照，发布在学校的贴吧上，你们.......你们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到底是谁要了我女儿的命。” 王芳刚才的平静，现在的歇斯底里，尖锐的哭喊声，不断冲击着李明宽的耳膜，也直击门外众人的心灵。 派出所真的很少接手这么复杂的刑事案件，多少人自从入职以来，压根就没有见过这等刺激的场面。 情绪稍稍平静过后，王芳足足沉寂了一分多钟，才微微颔首：“警察同志，我可以看看302宿舍的那几个女孩吗？” 李明宽一怔，不知道王芳要做什么，该不会待会儿见到她们几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她那锋利无比的修脚刀，把她们一个个脖子都抹了吧？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女人情绪激动起来，比老虎狮子还要疯狂，他不敢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王芳，周瑶出事以后，她们五个情绪都很激动。你放心，她们几个做没做过那些伤害周瑶的暴行，我们调查出来一定第一时间如实告知。” 王芳任由眼泪往下砸落，赶紧重新拿稳修脚刀，“领导，你害怕我伤害她们，我可以把修脚刀给你。 我保证，我就问问她们几个情况，一定不会动手。瑶瑶上大学这么久，我一次宿舍都没去过，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失责。我想见见她们几个，想对我们家瑶瑶多一些了解。领导，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的女儿都死了，您就满足一位母亲的心愿吧！” 听见王芳这么说，又愿意主动把修脚刀交出来，李明宽心中顾虑放下一半。 阮川看着这一幕，心里隐隐察觉出来，王芳阿姨可能要搞事情。李所长，您自求多福吧！ 王芳第一个见到的女生是肖杉，肖杉看见王芳，原本冷静的五官，突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基因是个神奇的东西，肖杉一眼就认出王芳是周瑶的妈妈，两人眉眼之间长得特别相似。 唯一不太相似的部位是嘴巴，王芳的嘴巴很厚实，很野性，而周瑶的嘴巴是薄唇，上嘴唇几乎没有太多。 王芳的身材很饱满，皮肤黝黑性感。周瑶的身材比飞机场好一点，皮肤煞白融如纸。 “阿姨好，您是瑶瑶的妈妈吧？”肖杉喜欢先发制人，站在高位：“逝者已矣，只能节哀。阿姨，您别太难过了。周瑶是跳楼自杀，遗体肯定不能看了，您可要给她找个好点儿的遗体整容师。您要是不认识遗体整容师，我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替您打点一下。” 王芳注视着肖杉，好一张精致的妆容，虽然有些微微出油，丝毫不影响她的时尚气质和贵族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我叫肖杉，我和瑶瑶是上下铺的室友。瑶瑶在上铺，夜里放屁经常吵醒我。瑶瑶还喜欢说梦话，经常夜里像只老虎磨牙。” 王芳眉头微微蹙起，瑶瑶的死，看起来并没有影响肖杉的心态，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女儿是个好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跳楼自杀。好孩子，你告诉阿姨，瑶瑶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了她？” 面对王芳的逼问，肖杉内心有些惴惴不安，面子上面还是强撑住了。 “阿姨，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不能理解瑶瑶为什么突然自杀，其实我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还是刚才那句话，逝者已矣，只能节哀。我们要允许一切发生，否则对自己就是一种折磨。瑶瑶一定是个好人，但是往往好人不长命。阿姨，您知道为什么吗？” 王芳微微颔首，打量着肖杉，试图从她的神色中捕捉到是人是鬼的一面。 “为什么？” “因为好人太辛苦了，他们承受的道德和束缚很重，实在太累了，他们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老天收回他们的阳寿，为的就是让他们别那么辛苦，去天堂过些好日子。阿姨，瑶瑶现在一定不会感到痛苦，她在天堂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天堂很幸福吗？没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她真的会幸福吗？”王芳问道。 “当然啦，那么多死后都渴望能去天堂，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天堂，去天堂是有条件的。瑶瑶这么好的人肯定会去天堂，坏人死后都是下地狱。” “你呢？死后会去哪里？” 肖杉猛地吞咽了口水，心尖儿都被震颤到了，没想到周瑶有一个这么疯批的老妈。 “阿姨，我距离死亡那一天，应该还有不少年！至于死后去天堂还是地狱，就当是人生开盲盒喽！ 不过，我觉得我死后可以去天堂，我们家挺有钱的，我买一张去天堂的门票应该不难吧！” 王芳苍凉一笑：“你还挺乐观的，我们家瑶瑶就没你这么乐观。瑶瑶她爸爸还不知道，瑶瑶已经不在了。” “阿姨，我倒是觉得，您现在这样情绪低落，倒不如好好坐下来和学校谈谈如何赔偿。” 王芳一脸惊诧，好一个精明算计的姑娘。她在问瑶瑶的事，而她想的却是赔偿的事。 此人处处都透露着体贴入微，但王芳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太对的感觉。 第71章 一出离间计 肖杉看着王芳，继续说道：“王阿姨，人死不能复生，我看您的岁数应该还能再生一个孩子，以后您和叔叔可以去做试管婴儿。您呀，现在真不如多跟学校要点钱，重新把家里日子过起来。 我们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担心家长闹事，影响学校生源，您说不定要个百八十万都是小菜一碟。要是您实在抹不开面子，我们几个和瑶瑶都是一个寝室的室友，我们可以帮您一起找学校领导。 咱们人多力量大，一定能给你们争取多点赔偿金，您以后就不需要整天帮人修脚了。瑶瑶都告诉我们了，她的学费是您一双脚一双脚修出来的。瑶瑶还说她爸是一名残疾人，阿姨，您还有叔叔需要照顾，日子一定要往前看。” 王芳半晌没说话，最后缓缓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小姑娘，我心里有数。对了，瑶瑶不喜欢和同学聊起家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情况的？” 肖杉刚刚松了口气，又突然愣了几秒：“阿姨，我.......我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阿姨，刚才我给您的建议，你真的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过日子。 瑶瑶已经不在了，如果她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您和叔叔为她伤心难过。” 王芳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淡淡回应一句：“多谢，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王芳走后，肖杉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真是有惊无险，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乡野村妇。 而她根本不知道，此刻的王芳，已经想好了一个计策。 王芳第二个见的人是白贝贝，两人面对面坐着，白贝贝脸色有些局促不安，没过几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姑娘，你和我家瑶瑶关系咋样？” 白贝贝顿时哭得收不住，好半天才慢慢哽咽道：“阿姨，我和周瑶是一个宿舍的，她平时和我们不多接触，我们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又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她突然想不开跳楼自杀，我.......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阿姨，您........您一定要节哀啊！” 王芳静静地看着白贝贝，随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们家瑶瑶身上有一百三十七处伤痕，小姑娘，你知道是谁干的吗？瑶瑶吃了这么多苦头，阿姨要找这个人谈谈。” 白贝贝忐忑地看向她，“阿姨，我.......我真不知道，周瑶身上哪来的这些伤？该不会是跳楼摔的吧？” “法医对瑶瑶的尸体进行了尸检，她身上新伤旧伤一共一百三十七处，除了坠楼造成的骨裂，其余都是不足以致命的伤痕。法医得出结论，瑶瑶生前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暴力行为。小姑娘，你和瑶瑶是同班同学，你们又是一个寝室的，你不会不知道她的身上有伤吧？” 白贝贝努力压住紧张情绪：“阿姨，我真不知道啊，周瑶在宿舍都是拉着床帘，我们平时都看不见她在里面做什么。您也许不知道，周瑶性格特别孤僻，不喜欢和大家打交道。而且........” 白贝贝欲言又止，王芳迫切问道：“而且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贝贝想了想，还是不能供出肖杉，她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供出肖杉，她们几个也会暴露。 “阿姨，周瑶精神不太正常，您知道这件事吗？” “精神不太正常？什么意思？你是说瑶瑶脑子出了问题？” 王芳突然饶有兴致起来，她的乖女儿竟然被人说精神不太正常，这确实十分的匪夷所思。 “阿姨，我们宿舍人都觉得周瑶有精神分裂症和被害妄想症。她还经常裸体在宿舍走来走去，我们都见过她自残，样子特别吓人。对了，阿姨，周瑶和肖杉八字不合。周瑶处处针对肖杉，经常偷偷对肖杉使坏。有时候弄坏肖杉的衣服，有时候在肖杉的护肤品里面吐唾沫。 我们对她都特别包容，她对我们几个都挺有敌意的。阿姨，您难道一直都没发现，周瑶不太对劲吗？她和大家关系都很紧张，是个特别不好相处的人。我觉得周瑶跳楼，很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 阿姨，我们几个真的很冤枉，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成嫌疑人对待。阿姨，我们真和周瑶的死，没有半点关系。” 白贝贝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王芳目光紧紧注视着她，试图发现一点端倪出来。 白贝贝以为面前这个女人容易糊弄，根本不知道，此刻的王芳已经想了一出“离间计”，打算让她们几个狗咬狗。 这一次，王芳的声音比刚才沉稳了许多，情绪也冷静了许多。 “小姑娘，刚才我问了肖杉同样的问题，她给我的答案和你不一样哦！” 王芳话音刚落，门外一群人的眼睛顿时都亮了，瞬间明白这个女人的动机。 “看不出来啊，这女人老实巴交的，居然还会使用离间计。” “为母则刚，母亲为了孩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都别吵了，好戏来了，看看这个白贝贝顶不顶得住吧！” 白贝贝听到王芳这话，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该不会肖杉为了撇开关系，牺牲了她这颗棋子？ 该死的女人，要不是平日里仗着她有几个臭钱，她才不会甘心在她身后当丫鬟。 白贝贝在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在外面养小三，生了一个儿子，母亲发现后离了婚。这些年，母亲在厂里上班，收入微薄，她又是一个极度有虚荣心的人。发现肖杉出手阔绰，便努力和她成了闺蜜，平日里到处蹭吃蹭喝。 肖杉穿腻的衣服鞋子都会给她，还有宿舍里头，肖杉的lv、古驰、香奈儿包包，更是随便她背。 肖杉喜欢韩晨那个木头脑袋，经常斥重金给韩晨送礼物。每次韩晨都会拒绝，她便拿着那些东西出去卖二手换钱。说白了，她并没有把肖杉当朋友，而是当成了摇钱树，两人的塑料友谊根本经不起风浪。 王芳见白贝贝一直犹豫不决，瞬间看出瑶瑶自杀的事情绝不简单。 “肖杉刚才都告诉我了，你动手打过我们家瑶瑶。小姑娘，瑶瑶身上的伤，有你的一份吧？” 闻言，白贝贝汗毛都竖起来了。好一个肖杉，竟然出卖了她。 “阿姨，我没有，是.........” 正当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一幕狗咬狗的画面，白贝贝到嘴边的话，顿时戛然而止了。 第72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白贝贝发现差一点就上当了，动动脑子想想，肖杉绝不会出卖她。 她们五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倘若其中谁反水了，其他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但若她们死不松口，口径一致，警方对她们根本无懈可击。 “阿姨，我特别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周瑶自杀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的。我刚才说了，周瑶精神状态一直有问题，也许她早就已经有了抑郁症自杀的倾向。阿姨，一个人不想活，有一万种的方法了结自己，您要节哀啊！” 王芳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好半天吐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好吧，阿姨给过你机会了。真相一定会大白，阿姨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你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此刻，白贝贝脸上已经没了怯意，她看出王芳在诓她。 好在刚才突然灵光一闪，不然现在就要被警察戴上银手铐了。 王芳再一次失望地走出审讯室，身子比刚才一下子佝偻了很多，看起来十分心力交瘁。 “王芳，你还要继续问吗？” 王芳摆摆手，失望地说道：“不问了，问不出，你们警察自己查吧！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家瑶瑶生前出事了，她的尸体你们都看到了吧，全身上下一共有一百三十七处伤痕。 警察同志，我从她出生起，没有舍得动过瑶瑶一根手指头。天杀的啊，到底是谁干的，谁把我们家瑶瑶给毁了啊？” 王芳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整个派出所的天花板，似乎都要被她哭塌了。 阮川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把冷锋揪出来，让他将一切真相公布于众。 可是，刚才他去厕所又试了几次，根本就呼唤不出来冷锋。 李明宽发现阮川站在一旁发呆，以为他没事可做，喊道：“阮川，你把家属先送回去！” 阮川正在寻思，怎样让大家相信五个女恶魔就是逼死周瑶的凶手。 听到李明宽的声音，不太耐烦地回道：“所长，这些跑腿的事情怎么都让我干？白岚也是新人！” 李明宽没想到阮川连跑腿送送人的活儿都不愿意干，审讯过程中带来的焦虑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阮川，你........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没看到大家正在忙吗？” 阮川看着一旁的白岚，耳朵里面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样子，气愤道：“那她呢？凭什么她能摆烂，我在一旁学习问话技巧，您怎么还骂我呢？所长，您.......您别搞职场性别歧视！” “我就让你送个人，你怎么话这么多？”李明宽咬牙切齿道：“送不送？不送明儿个别来上班了！” 阮川刚想顶嘴，看见周瑶的妈妈，红着眼眶看着他，一时间心软了下来，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当初爸不在了，妈也是这样心灰意冷，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有一次妈打算服用安眠药自杀，要不是他在睡梦中呼喊妈妈，妈那次可能已经不在了。 后来，妈把他当成了活下去的精神寄托，这才慢慢从那段黑暗的时段熬过去了。 所以，过去他每一次调皮捣蛋，大部分时候都是故意的。但凡妈开始发呆，他不是摔碎了杯子就是摔碎了碗碟，妈终于气得魂儿回来了。阮川付出的代价，则是妈妈的小拳拳。 看着面前这位刚刚失去女儿的母亲，阮川连忙搀扶着，说道：“阿姨，我先送您回去吧，周瑶的案子一旦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王芳点了点头，“谢谢你，麻烦了。” 离开派出所，阮川和王芳半路都没有说话。距离洗浴中心越来越近时，阮川看了看后视镜，身体打了个激灵。王芳也正在注视着他，眼神里面写满了痛苦、复杂、不甘。 “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阮川心想，您这是从哪儿看出来，我天生异于常人，可以看见许多诡异的人和物。 “小伙子，阿姨问你，你也觉得我们家瑶瑶是被人害死的对吧？” 阮川心想，他当然知道啦，而且知道全部的细节，可就是治不了那几个女魔头。 只能说，他读警校期间，成天追求校花无果，专业知识学得一地稀碎。 足足沉寂了一分多钟，阮川才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后视镜，“阿姨，周瑶的尸体报告已经出来了，她身上有一百多处伤痕，肯定是被人长期施暴了。按照正常逻辑判断，周瑶的死肯定和那群人有关。” 王芳眼睛一亮，捕捉到了关键词：“那群人？你为什么肯定是一群人？小伙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阮川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我瞎猜的。” 他担心自己说出真相，却拿不出有力证据，反而会被当成嫌疑人。 “小伙子，阿姨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不同寻常，比他们那些人厉害多了。 你赶紧告诉阿姨，害死我们家瑶瑶的人，是不是派出所里面那六个嫌疑人？瑶瑶是不是被校园霸凌了？我这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她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这个当妈的一定会报警。” 阮川面色十分复杂，明明心里知道真相，却反而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才能让听者觉得逻辑自洽，还不会对他产生误解。 毕竟，当他说出真相，对方一定会反问一句：“阮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谁告诉你的？证据呢？” “阿姨，我觉得您刚才问话的思路完全没问题，周瑶肯定是被人霸凌了。为什么说周瑶是被一群人霸凌，因为302宿舍的五名女生都在撒谎。 肖杉说，她们一个寝室和周瑶都是好朋友。白贝贝说，周瑶生人勿近，不好接触。张婷说和周瑶不熟。至于那个男孩子，他绝不会伤害周瑶，他一直很喜欢周瑶，双肩包里面的肯德基就是买给周瑶吃的。 所以，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302宿舍五名女生串供了，但是没有串供合理。阿姨，您放心吧，警方一定会撬开她们的嘴，让她们说出真相。” 王芳犹豫了下，道：“她们五个当中，你觉得谁是主导者？该不会是那个肖杉吧？” 阮川一脸惊诧，王芳竟然这么容易就识破了，这个女人不容小觑啊！ “小伙子，阿姨知道你是个能人，阿姨每天在洗浴中心上班，见到的都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早就有了识人的本事。对方是人是鬼，阿姨基本上一眼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肖杉那个女生不简单，白贝贝也不是善茬，可惜啊，阿姨没有证据。阮川，你大胆告诉阿姨，阿姨相信你的判断。不管你说什么，阿姨都无条件的信任你。别问为什么，答案很简单，阿姨和你有眼缘。” 阮川眼眶顿时一片猩红，这些年，除了妈，从来没有一个外人如此相信他。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他浑身充满了斗志，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五个女魔头吐出真相，付出代价。 第73章 阿姨会做炸药 阮川注视着前方，脸色蓦然间凝重起来，嘀咕一声道：“阿姨，我待会儿说出真相，您可别把我当成凶手。或者，您可别觉得我有精神分裂症，接下来的内容，真的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王芳看着后视镜，这小子真俊朗，如果瑶瑶还在，可以发展成为女婿。 可惜瑶瑶命不好，英年早逝，死得不明不白，生前还摊上了大事。 “小伙子，刚才听说你的名字叫阮川，阿姨以后就喊你小川，好吗？” 阮川点了点头，“行！” “小川，你说吧，阿姨受得住。” 不久，阮川将车子停在一座公园门口，两人在车里聊了足足半个小时。 当阮川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回头看见王芳的气色比刚才好了一百倍，肉眼可见的激动和兴奋，导致她的面色竟然有些微微潮红。 “阿姨，您别太激动了，小心气得脑充血啊！” “小川，你放心吧，阿姨不会这么容易气死的，阿姨还要和她们几个决战到底呢！” “什.......什么意思啊？阿姨，您该不会是要复仇吧？别啊，派出所查不出来，还有市刑警队接手呢！ 有个警察叫林贤超，您应该不认识他，他是我们海城市的神探，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阿姨，深呼吸，放轻松，千万别冲动啊！” 王芳长吁了一口气：“阿姨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但是阿姨一分钟都不想等了。你不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失去了自己最宝贝的孩子，这种痛苦，生不如死。 刚才我在派出所上厕所，不小心听到警察在聊天，说是派出所24小时候审讯不出结果，马上就要把她们几个放了。市局刑警队会接手这个案子，会重新将嫌疑人带回公安局问话。小川，阿姨的机会就在这个空挡期间。” 阮川一开始没听明白了，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吓得后背阵阵发凉。 “阿姨，您的意思是想亲自了结她们？利用她们放出去的这个时间段，把她们五个都给咔嚓了？” 阮川吓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阿姨，您是这个意思吗？这是犯法的行为啊，要判处死刑的。 阿姨，为了五个恶魔，不值得付出您的生命啊！别忘了，您还有周叔呢，您要是不在了，周叔以后可怎么活啊？” 王芳似乎倒吸了一口气，嘴唇突然变成深紫色，脸色一片蜡黄，没有一丝光泽。 那一刻，阮川竟然有一种，王芳也许会命不久矣的感觉。 “阿姨，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就说了，您别激动，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爸当年因公殉职，都过去十六年了，凶手至今还在逍遥法外。我妈当初也想过干傻事，后来还是熬了过来，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痛苦。相信我，真的行！” “那是因为，你妈有你！” 王芳这会儿腹部钻心刺骨的疼痛，像是被十几个壮汉朝着她的肚子狠狠踹了无数脚。 她不想告诉阮川，她剩下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小川，我和瑶瑶爸爸结婚二十年。早年他在外地挖煤赚钱，我们一直分居两地。十年前煤矿塌方，一夜之间变成了残疾人。 这些年他什么也做不到，每天就知道喝酒消愁。不过，他挺有分寸的，知道家里钱要给瑶瑶读书用。 平时喝的都是劣质酒和假酒，但是左边那只眼睛给喝瞎了，最近好像还有点中风的迹象。其实吧，他活着也没什么大意思，无非是有瑶瑶这个精神寄托，想看着瑶瑶结婚生子。现在瑶瑶不在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没法活下去的。” 阮川震惊了半天说不出话，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周瑶这一家实在太惨了。 “阿姨，您别这么消极，您也是周叔的精神寄托啊！刚才肖杉有句话说得对，学校肯定是会赔偿一大笔钱的，如果不赔偿，我给您找专业的律师告他们。 您和周叔才四十多岁，瑶瑶不在了，你们今后想要个孩子，还是可以借助医疗手段的，我妈说可以取卵子做试管。以后您和周叔有了孩子，这日子不又有了奔头了？” 王芳苦笑一声：“小川，你太天真了，父母会拿着自己孩子命换来的钱，继续心安理得生活下去吗？我们即便两眼一抹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这日子就真的一点儿没变吗？瑶瑶真真切切没了，我们的心肝儿宝贝儿没了，即便我们生一百个孩子，也根本无法代替瑶瑶啊！” “阿姨，您听说过人死以后，如果心不安，惦记家人，魂魄不会立即去转世投胎吗？如果周瑶知道您这么难过，她一定不会走得安心，也许她的魂魄现在就在咱们身边。” 王芳看了看车内，再一次苦笑：“小川，我们村里有个算命的半仙儿，她就亲口告诉过我，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魂一说。阿姨虽然是村妇，封建迷信还是不信的。你别管这事儿，阿姨有自己的打算。” 阮川急道：“阿姨，信则有，不信则无，周瑶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很多事情是解释不了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您要是一直放不下，周瑶的魂魄就走不了，指不定会耽误了转世投胎的机会。阿姨，这案子您别插手了，我会一直跟踪下去，一定给周瑶一个公道。” “小川，阿姨相信你，但是阿姨等不及了，阿姨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阮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阿姨，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芳吐了口气：“瑶瑶懂事的让人心疼，一直用的都是按键手机。她都是大学生了，我担心她被同学嘲笑，前两天我给瑶瑶买了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这些年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存款存折，放在我的行李箱里，都是打算留给瑶瑶的。 一个月前，我们洗浴中心老板大发慈悲，安排我们每个技师都去做了一次体检。体检报告出来，医生说我得了肝癌，还是个晚期，不治之症，让我该吃吃，该喝喝，别那么辛苦了。 小川，你们警察即便明天就能查出真相，但是法律不会判处她们几个死刑。我们家瑶瑶是自杀，她们霸凌不假，但是法官一定会说，她们罪不至死。刚才那几个女生我都看了，一个个人模人样的，那个肖杉的父母还是当官的，瑶瑶的案子没有几个月不可能了结。阿姨时日不多了，也许根本就等不到那天。” 听到这里，阮川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许久，开口问道：“阿姨，你打算怎么复仇？” 王芳目光幽幽地看着阮川，脸上的笑容像绽放的玫瑰上面洒满了刺目的鲜血。 “小川，你知道阿姨过去在村里干过什么工作吗？” 阮川感觉后背阵阵发凉，赶紧关掉了车里的空调，弱弱的问了一句。 “阿.......阿姨，您以前干什么工作的？我听说，您除了种地，就是当技师。” 接着，王芳幽幽地讲起了少年时期辍学在家，被母亲安排到了鞭炮厂去上班的那段经历。 “小川，阿姨以前在我们村里的炮仗厂上过班，阿姨会做炸药，你信吗？” 听到这里，阮川嘴巴惊得合不拢，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阿姨，您.......您别吓唬我，您到底要干嘛啊？您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王芳眼眸顿时变得深沉而凶狠，阮川似乎听见她的上牙和下牙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小川，我要炸死她们！！！让她们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第74章 干一件疯狂的事情 听到王芳这个疯狂的计划，阮川吓得大声惊呼道：“什么？阿姨，这万万不能啊！” “有什么不能的？她们都能那么欺负瑶瑶，我这点算什么？” 阮川搜肠刮肚了好半天，大脑灵机一动，打算用玄学说服王芳。 “我爷爷曾经说过一句话，活着的人如果缺钱花，可能是上头的人没烧纸钱。同理可证，如果您和周叔都不在的，以后谁给周瑶烧钱啊？每年都要过年、清明、七月半，周瑶在那边也要花钱的啊！如果你们一家三口都没了，谁又给你们烧纸钱呢！” “你呗！咱们相识一场是缘分，以后麻烦你每年过年、清明、七月半，记得给我们一家三口烧点纸钱。阿姨答应你，在那边一定保佑你长命百岁。 阿姨也听过一个传说，那些死于非命的人，阴间的判官都记着他们的阳寿呢！你是个大好人，判官会把那些人的阳寿分给你的。” 看着阮川神色一愣一愣的，王芳突然笑了。 “小川，你看起来是个九零后，怎么还会相信封建迷信呢？人活着的时候都想不明，何必考虑死后的事情呢！我们一家大不了在那边打工，到哪儿不是打工赚钱养家？你该不会以为人死了，就能彻底躺平？哪里都有社会，不然阴间的人要冥币做什么？ 你别拦着阿姨，你要是拦着阿姨，阿姨可要翻脸不认人了。阿姨都是要死的人了，什么人都不怕得罪。” 阮川觉得王芳无可救药了，气得眼眸看向车外。太阳下山了，该吃晚饭了。 “阿姨，您是不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了吧？我带您去吃饭吧！我知道前面有家重庆小面，面条贼有劲道，红油抄手也是一绝。阿姨，我请您，您别跟我客气。” 王芳强忍着腹部的剧痛，上个月她已经不太能够进食了。 “小川，阿姨不觉得饿，你自己去吃吧，阿姨下车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我送您回员工宿舍休息吧！” 王芳点了点头：“行吧，也该回去收拾东西卷铺盖走人了，留下来也是等着被老板轰走。你们警察找到洗浴中心，我们老板可不敢再用我了。即便他愿意收留我，我也不想留下来，不能再给老板惹麻烦了。像我们这种贱命，少给别人添堵。” 阮川看着王芳，继续苦口婆心：“阿姨，您如果炸死她们五个，那才是给人添堵呢！到时候事情一出，添堵的人多了去了，搞不好多少人的官帽子都要被摘掉。” 王芳眼中一抹寒光闪过，似乎费了好大力气，才挺直了腰板。 “哦？此话怎讲呢？我为民除害，你们警察应该感谢我。她们几个不受到惩罚，以后还会继续欺负其他人。我这是替天行道，死前做一桩大好事。” “阿姨，咱别给社会添堵，别给公安添堵，好好配合警方调查。我不会坐视不管，您相信我，我有办法。” “你是打算找那个冷锋吧？你确定他靠谱吗？我怎么觉得，他要的是你的命。傻孩子，自杀后，人就消失了，你傻不傻啊！平行宇宙，平行时空，哈哈，他忽悠你的吧！” 阮川一开始怀疑过，如今连发两起命案，冷锋都是提前告知他。王芳阿姨不相信，可能因为认知不够吧！宇宙浩瀚，一切皆有可能。目前，他还是决定先吊着冷锋吧，毕竟这家伙自带buff系统。 有金手指，更易成功。 “阿姨，您要是把她们五个炸死，这下子整个海城市的公安系统都会添堵。她们当中还有几个是外地的，您该不会一个一个地方摸索过去吧？您要是引发爆炸，各大交通都会限行检查，现在都是人脸识别才能过安检。” “小川，我刚才想好了，肖杉是本地人，阿姨先去炸死她！如果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肖杉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她们几个不会敢霸凌同学。你让我想想，怎么炸死她！” 听到这里，阮川急得满头大汗。 “阿姨，如果肖杉的父母在家，或者她的爷爷奶奶也在家，又或者殃及无辜，他们那些人岂不是无辜惨死？犯错的人是肖杉，他们不该死啊！呸呸呸，说错了，您也不能亲自动手啊，法律一定会惩治恶人的！ 阿姨，我们干这一行的有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相信我，别冲动！” 王芳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她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这辈子更是从未欺负过谁。 虽说肖杉的父母教女无方，但他们罪不至死，该死的人是肖杉才是。 “阿姨，当您举起炸药包，扔进肖杉家里或者她爸妈的车上。那一刻，您和她们还有什么区别？狗咬了我们一口，难不成我们要反咬一口？ 阿姨，您千万别做傻事，耐心等待真相大白那一天。我先送您回去收拾行李，明儿个我送您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您要是愿意，我把周叔接过来照顾您。您要是不愿意，我给您请个护工，请个陪诊师也行。” 王芳说不过阮川，笑了笑，“小川，阿姨这会儿肚子好像有点饿了，你带阿姨去吃那家重庆小面吧！” 听到王芳这么说，阮川终于松了口气。 “阿姨， 这就对了嘛，人生在世，吃喝是头等大事，天塌下来也要吃饭睡觉喝水。走，咱们吃面去！周瑶要是看到您振作起来，她也会安心一些。” 不久，两人来到步行街上那家重庆小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阿姨，您等着，桌上没有扫码点单，我去前台点餐，您要吃什么？” 王芳温柔地笑了笑，像看着瑶瑶一样：“和你一样，你吃啥，我吃啥，阿姨最好养活，属猪的。” 阮川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好嘞，那我去点餐，您不要乱跑哦！等着我！这家面真的很好吃！” 阮川跑到前台点餐时，时不时会回头看向王芳，王芳冲着他一直保持一种神秘的微笑。 阮川心想，王芳应该不会干出冲动的事了。 派出所和公安局那帮人知道了，肯定要感谢他拯救了社会治安，没让他们添堵。 阮川在前台点餐，王芳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画面。她温柔地抚摸了半天，最后将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 阮川点好餐出来，发现王芳竟不见了，留下了一张照片和一张存折，照片的背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字。 “小川，阿姨拜托你，每年过年、清明、七月半，给我们一家三口烧点纸钱。穷了一辈子了，不想下去再受穷。如果阴曹地府真的有判官，阿姨一定给你争取多点阳寿，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好人。” 阮川回过神追了出去，王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在这时，李所长的电话来了，“阮川，王芳送回去了吗？她情绪稳定些了吗？” 阮川不知道怎么回，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明宽，王芳接下来那个疯狂的计划。 “我........我..........” 李明宽听得不耐烦，差一点爆粗口：“我什么我？问你话呢，人安全送到了吗？人送到了就赶紧回来，周瑶手机上面一共发现了三个人的指纹。” 阮川鼓足了半天勇气，最终还是豁了出去，“我把人给弄丢了，王芳她不见了。” “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干不好，你吃干饭长大的吧？你是不是阮国栋的儿子？阮川，到底怎么回事？王芳人呢？” 阮川急着解释：“我看王芳情绪不好，想着带她去吃点东西，说不定情绪能好点。结果我们到了面馆，我刚点完餐，王芳就不见了。 还有一件事情，王芳的身体已经到了肝癌晚期，医生说没几日可活了。她说可能等不到真相大白那天，所以，她接下来打算干一件特别疯狂的事情。” 受害者家属！肝癌晚期！疯狂的事情！ 这些关键词，无一不刺激着李明宽的神经系统，让他在派出所差一点原地爆炸。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他压低嗓子问道：“快说！那件疯狂的事情是什么？她该不会要报复社会吧？” 第75章 当老实人举起屠刀 阮川紧张到吞了一口唾沫：“差.........差不多！王芳没结婚前，在他们村里鞭炮厂上过班，她会做鞭炮。” 听到这里，李明宽大脑一阵轰鸣，这个消息简直可以炸得他的脑袋分崩离析。 半晌，李明宽强撑着心头的恐惧不安，故意揶揄道：“阮川，王芳该不会说，她要亲自做炸药，炸死几个嫌疑人吧？她未免太过天真，她有做炸药的材料吗？她有制作炸药的工具吗？她有尝试爆破的地方吗？” 阮川想了想，不敢说出内心的话。他听过一句话，当老实人举起屠刀时，你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李明宽何尝不知，这几年国内几起“弱小者犯大案”，根源都是弱小者的良知和善念被恶人摧毁了。 王芳回到员工宿舍，收拾行李的时候，几名女技师都在安慰她。 “阿芳，你要节哀，别太伤心。这是我们几个姐妹凑的钱，虽然不多，是姐妹们的一点小小心意。” “阿芳，这钱你拿着吧，我们干这一行都是萍水相逢，指不定明天就会各奔东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回去跟周哥相依为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别让瑶瑶走得不踏实。” “现在大家都有微信，今后你要是遇到困难就告诉我们，我们都是女人，女人要拉女人一把........” 王芳感激地看着这群姐妹，发自真心地笑了笑：“姐妹们，谢谢你们，这些钱我不能要，谁赚钱都不容易。你们放心吧，回头瑶瑶他们学校会给我们家一笔赔偿款，数额应该不小。 你们老家都有老人，孩子，丈夫，需要你们养活他们。今后啊，希望你们都对自己好点儿，下了班也学城里人，吃个夜宵，喝个奶茶。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咱们过去就是太傻了。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我祝你们一生顺遂平安.........” 第二天一大早，王芳的铺位就空了，几名女技师发现王芳给她们各自都留了一些东西，都是王芳平日里很宝贝的东西。比如那条舍不得穿得红裙，据说是她女儿周瑶买的。还有一瓶擦脸油，王芳平时用起来抠抠搜搜的，现在居然没有带走。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才会看淡一切身外之物。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察觉出不对劲，有个人立即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同志，王芳不见了，就是女儿跳楼自杀的那个王芳，大学城那事儿........” 王芳很快在郊区租了一间屋子，附近人烟稀少，几座废弃的厂房都空在那里。 她准备了一些可燃剂，如锯末渣、木粉、铝粉等。这些物质在炸药中提供燃料，与氧化剂反应产生爆炸效果。 当然了，这些还远远不够，还需要硝酸铵、高氯酸钾等，这些物质在炸药中起到氧化作用，与可燃剂反应释放能量。 问题是，这些东西根本不好弄到。因为，这些是制作炸药的原材料。 常用的烟花炮主燃料，本身威力不如炸药。如果使用鞭炮，出现失误的机率很大。 她能清楚掌握这些知识领域，完全是因为早年在炮仗厂工作的经验，这些专业术语和专业知识，她根本就不懂。虽然小学都没毕业，却不妨碍她还记得这些。当年留下来的肌肉记忆，已经刻在了大脑里面，没那么容易遗忘。 不久，王芳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制作炸药不易，需要很多仪器。凭她？根本弄不到那些玩意儿。 想要让鞭炮炸死人，不妨可以做个巨大的鞭炮，类似于民间土方炸药。 可是，这样一来太容易被人发现。说不定还没举起炸药，她就被警察举起了。 这时，她的目光突然盯着墙角的hellokitty粉色行李箱，那是瑶瑶给她的行李箱，上面一堆花花绿绿的贴花纸。之前她还嫌弃太花哨了，如今看着看着就笑了，这是瑶瑶的行李箱，仿佛瑶瑶还在她的身边。 “妈妈——”“妈妈——” “瑶瑶，好孩子，身上还疼吗？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告诉妈，你吃了这么多苦头，一个人撑得很辛苦吧？” 瑶瑶手里拿着妈妈新买的苹果手机，正在那边开心地研究着。见状，王芳身子猛地扑向面前的瑶瑶。 “啊——” 下一秒，王芳狠狠摔了一跤，眼前根本没有瑶瑶，刚才的一切是幻觉。 她突然想到小川说的话，瑶瑶担心她，不舍得离开，魂魄还在四周守着她。 只是，她们母女阴阳相隔，阻碍了她们肉身的拥抱。 “瑶瑶，妈不会不管你，妈不会让她们好过，妈一定会替你报仇。 你等着，妈记得做鞭炮的每一个步骤，到时候妈把大鞭炮放在行李箱，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你不在了，妈也不想活了，待会儿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先喝农药自杀，咱们一家三口那边相聚。不过，在此之前，妈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王芳眼神飘忽，身体也轻飘飘的，她拿起手机想了想，决定开机打个电话给丈夫。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换一张电话卡。电视里面都是这么演的，不然警察会根据电话号码，很快就找到她。 周家村，狗都不再叫唤的夜晚，周树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两天他的心脏突突的跳动，右眼皮子一直在跳，刚才打电话给老婆，老婆电话居然关机了。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女儿，女儿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这个点女儿说不定静音休息了，老婆那边实在有些反常。他知道老婆晚上要到十二点才下班，有时候说不定通宵，手机都是24小时候开机状态。 周树根打了几十个电话，这才失望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愁得睡不着觉。伸手摸酒瓶子，里面一滴酒都没了，气得砸了酒瓶。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以为是王芳回电，没想到是一组奇怪的手机号码。 周树根以为是诈骗电话，村里的防诈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村民都知道不能接特殊号码的电话。 只是，电话一个接一个，周树根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接通了，“喂，你谁啊，我没钱，别骗我。” 王芳苦笑一声：“老周，这么晚了，火气这么大啊？最近谁骗你钱了？那人真是个傻子，竟然找你这个穷光蛋骗钱。” 第76章 床下有一瓶敌敌畏 黑夜中，周树根脸上露出了十分难得的笑容。 自从两条腿给截肢了，他在村里见人就从没露过笑脸。只有当王芳和周瑶母女二人回来时，村里人才发现，原来周树根是会笑的。 “老婆，刚才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怎么才看到啊？ 老婆，最近天气热了，洗浴中心捏脚的人是不是变多了？你这个月赚不少钱了吧？ 咱们家瑶瑶用的手机太老土了，你有空去给孩子换一部智能手机，不然同学们会瞧不起她。咱们再苦再累再穷，也不能让瑶瑶跟着一起受穷。我决定了，明天正式开始戒酒，能省下一分是一分。” 周树根连续问了三个问题，王芳一个都没打算回答。 她希望接下来周树根听到瑶瑶的死，趁着现在月黑风高喝下农药，先陪瑶瑶一起到那边等她。 这要是大白天老周在家里喝农药，如果分量喝少了，搞不好被人发现了，送到医院洗胃，白遭罪。 她绝不会食言，等到大仇一报，她会立即去找他们爷俩团聚。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没遇到骚扰你的男客户吧？” 周树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瑶瑶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咱们家庭条件不好，瑶瑶最好别读研究生了。 等瑶瑶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咱们就算尽到当父母的责任了，你肩上的担子也会轻一些。再过个三年五载，我们家瑶瑶找个好婆家，接着开始生儿育女。男方家要是不嫌弃咱们家穷，我们每年把孙子孙女接回来住段日子。 你说说城里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还是咱们农村空气好，到处都能玩。老婆，我肯定是个好外公，孙子孙女肯定喜欢我。” 周树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王芳不忍心打断他，好半天才苦笑一声。 “老周啊，别想那么远了，人算不如天算，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听到这话，周树根一愣，察觉出王芳语气中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老婆，你今天怎么有点奇怪啊？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咱们家瑶瑶在学校出事了吧？老婆，你倒是说话啊，你快要急死我了。”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的沉默，一分一秒都安静得可怕。王芳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口。 老周当年挖煤塌方弄残了腿，截肢以后性情大变，好几次夜里差点爬河自尽。 那阵子家里的刀子剪子，一切尖锐物品都要锁起来，敌敌畏除虫剂，王芳更是随身带着，担心老周想不开自杀。 好在瑶瑶这孩子特别争气，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回来那天，老周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红色盖章，这才有了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如今连最后的精神寄托都没了，老周肯定是活不下去的。只是，亲口告诉老周，瑶瑶跳楼自杀了，生前还遭到了五个女生的霸凌，尸体身上有一百三十七处伤痕，老周一定比死还难受。 “王芳！你他娘的到底说不说？我闺女到底怎么了？”周树根急得爆了粗口。 王芳长吁一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地上那些制作炸药的材料，眼神顿时射出一道凶光。 那道凶光的含义只有两个字——复仇！ “老周，你沉住点气，别咋咋呼呼的，耳膜都要被你给炸破了。是这样的，现在咱们家少了一个人，瑶瑶没了，就剩下咱俩了。” 电话那头，顿时死一般的寂静。周树根猜到瑶瑶出事了，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把命搞丢了。当初煤矿塌方的时候，当日当差的兄弟们都死了，唯独他一个人幸存下来。那种情况下，他都能存活，瑶瑶是他的亲闺女，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王芳，你.......你学坏了，不带这么开玩笑的。瑶瑶到底怎么了？你别胡说八道，小心回来我削你。” 王芳这一次是真笑了，“老周，你两条裤腿都晃荡了，你怎么削我啊？咱俩夫妻二十年了，我是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啊？我是那种能胡说八道的人？老周，我真没骗你，瑶瑶死了，从她们女生宿舍楼的顶楼，当场跳楼身亡。” “我不信！我女儿不会这么做的，她上回打电话给我，还说下个月回来给我过生日。她还说，以前家里穷，安装不起假肢，等她毕业了，工作赚钱了，她要给我安装一副假肢，以后我就能下地走路了。 她还说结婚的时候，老爸要挽着她的手走进婚礼现场，把她交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中。老婆，瑶瑶还说.......” “老周！够了！”王芳大声咆哮道：“周树根，我再郑重告诉你一遍，咱俩的女儿周瑶死了，尸体在法医部门躺着！我已经去确认过尸体了，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发张照片给你。” “不用了！”周树根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目光如同一对火眼，“老婆，瑶瑶是不是受了刺激，咱们女儿不会丢下爸爸妈妈不管。你快告诉我，她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芳终于绷不住情绪，放声大哭地说道：：“老周，瑶瑶被人害得好惨啊.........” 半晌过后，周树根全听明白了，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 “老婆，她们五个都有罪，但未必会判处她们死刑。这案子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你打电话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周树根听出王芳不会善罢甘休。 “老周，我打算杀了她们，替社会铲除罪恶。” “你这样做是知法犯法的死罪！”周树根目光一紧：“老婆，你别动手，让我这个废物，最后一回发光发热。” 王芳眉头蹙起，失声笑了笑：“老周，你都残废了，怎么发光发热，还是我来吧，别跟我抢了。” “不行！这些年，我让你们娘俩吃尽了苦头，你就让我将功补过一次！我这辈子除了对不起瑶瑶，更对不起你。这些年，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瑶瑶长大，吃了多少苦头，我都看在了眼里，我就恨自己帮不了你。 现在机会来了，你千万别自己动手，把你的计划完完整整告诉我，我去替你赴死，替瑶瑶报仇雪恨。反正我也是个残废，眼睛也瞎了一只，活着也没什么大意思。” 王芳沉默了几秒，突然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老周，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王芳这辈子没嫁错人。跟你打这通电话，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第77章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周树根愣住了几秒，急匆匆地问道：“老婆，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树根的世界里，除了瑶瑶就是王芳。瑶瑶自杀的事情弄明白了，王芳这么说，肯定是和她自己有关。 “老周，事到如今，那我就不瞒你了，一个月前我查出得了癌症，医生说是肝癌晚期，没几天日子可活了。看不出来吧，我身子这么健壮，平时没病没灾，一来就是个大的。 老天对我们一家真是薄情寡义啊，死的死，病的病，残的残。你说，咱俩是不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遭到这么残忍的对待？” 周树根先是一脸惊诧，接着苦笑了半天，最后眼泪如同江河决堤。 “小芳，其实我一早就信命了，这可能就是我们一家人的命吧！ 既然如此，咱俩谁报仇都一样。我这双腿出去办事也不方便，说不定反而给你添乱。这样吧，家里大事小事还是你说了算，我听你安排。” 王芳隐约间听出丈夫没了活下去的动力，他这人平日里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周，这样吧，我知道你也活腻了，我给你出个主意。” “好！你说！” “咱们床底下有一瓶我年前买的敌敌畏，你喝了它就先走一步吧！” “这有用吗？万一喝不死，还要苦了你，伺候我一个残废。” “老周，咱们村大前年有户人家的老婆吵架之后喝了差不多100ml敌敌畏，一分钟不到当场死亡，送到医院洗胃，人都没用了。你放心，敌敌畏喝下去，肯定活不了。” “好！我喝！”周树根流下两行热泪，“小芳，下辈子别遇见我，这辈子让你和瑶瑶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受苦了。万一.......下辈子咱们还能遇见，我一定给你们娘俩当牛做马。” 说罢，周树根挂断了电话，缓缓探着身子下了床。 趴在床下时，他看见了那瓶敌敌畏，突然满脸父爱的笑了起来，“瑶瑶，不怕啊，爸来陪你了........” 王芳挂断电话，抹干眼泪，开始干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手机再也没有动静，老周肯定去了。 早年制作鞭炮的技术还没忘记，只不过鞭炮威力如何，她需要多试几遍。 眼下时间实在仓促，手里制作鞭炮的材料不足，第二天还要出去再备点货。 万一到时候是个闷响，那就丢人丢大发了。搞不好从受害者家属，变成人人口中报复社会的变态分子。 阮川在派出所加班到凌晨才回到家，妈在客厅给他留了一盏灯。 他脱了鞋子，连拖鞋都没敢穿，小心翼翼往卧室跑，打算第二天再洗澡。 突然，妈房门打开了，一脸熬夜的气色，“小川，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妈去给你煮碗鸡蛋面！” 阮川这才挺直腰杆，故作欢笑地说道：“妈，你怎么还不睡啊，不是让你别等我嘛！女人熬夜，容易变老，脸上涂抹多少护肤品都没用。” 刘慧“噗嗤”一笑：“妈已经老了，都老黄脸婆了。你不回来，妈不踏实，睡不着觉。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偷懒了，赶紧去卫生间冲个热水澡。等你洗好了，妈面也做好了，吃饱喝足，再去睡觉。” 阮川看着妈在厨房一边煮面一边絮絮叨叨，时不时回头冲着他笑，眼泪突然含在眼眶打转。 这世间的生离死别，堪称人间最大的疾苦。 周瑶再也吃不到她妈妈煮的鸡蛋面了，王芳阿姨这会儿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希望她千万别干傻事！ 刚才一群警察在外面找了好久，警犬基地派出了十多条警犬，目前还没有找到王芳的下落。 阮川真是没想到王芳阿姨居然拥有反侦察意识，手机电话卡直接拔了。 这要是关机状态，他们也能锁定到她的位置，可王芳把电话卡拔了， 这下子根本就找不到信号定位。 吃饱喝足过后，阮川躺在床上，时间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他却没有一点困意。 他猛地一个挺身坐起，一遍一遍喊着冷锋的名字，希望这家伙赶紧现身。 喊了老半天，这家伙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根本就不现身。 阮川实在没辙，突然对着黑夜小声喊了一句：“冷锋，你不是要我自杀吗？好，我现在答应你！” 话音刚落，冷锋从2160年的时空通道，打着哈欠回到了21世纪。 阮川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扇房门，不久便看见冷锋穿着他那件黑色长袍，从门外毫无障碍似的穿进了阮川房里。 “阮大爷，这么晚了，你吵醒我干嘛？我都做梦了，你烦不烦啊？” 冷锋一屁股坐在阮川床边上，拿出他抽屉里面珍藏的岛国杂志提提神。 “说吧，什么事啊？白天就听见你咋咋呼呼喊我，我平时工作也很忙的，没你想的那么清闲。 我可警告你啊，刚才我是听说你要自杀，我才过来的。你要是敢骗我，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下回我就不现身了！” 阮川一把抢过那本岛国杂志，急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这个。我问你两件事，第一，韩晨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第二，周瑶的妈妈得了癌症晚期，没几天可活了，她打算弄死她们五个报仇雪恨，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事儿？” 冷锋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你也没问我啊，我都跟你说了，每一个存在的个体，他们的生与死，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那么多人和周瑶有关，你除了周瑶是怎么死的，谁害死她的，其他人的结局你也没问我啊！你要是很想问，其实你和你妈的结局，我都可以一字不落告诉你。敢听吗？” 阮川摇摇头，人对于不可控的时候，往往本能逃避。 “少扯犊子！我和我妈的结局，你就别剧透了，我不想知道。我现在问你，韩晨最后是什么结局？ 我看他状态不太对，最后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有点像交代遗言的感觉。可是，我又觉得不太可能，现在的年轻人还会殉情吗？” 冷锋笑道：“最近为了多了解21世纪的你，我听了你们那个时代上千首的流行音乐。林俊杰的《江南》听过吗？‘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这两句歌词很戳心，我反复听了无数遍。阮川，这首歌里面都给了答案，殉情不是古老的传言！” 阮川一脸懵逼，这人看似是个反派，没想到是个逗比，身上有点冷幽默的细胞。 “别逼逼叨叨的，快告诉我，韩晨最后怎么了？” “你好烦哦！”冷锋看了一眼时间，“这位韩晨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明天晚上，哦，不，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今天晚上十一点零八分，韩晨将会从他们家26层，腾空一跃，宛若天空中那道绚丽多彩的烟火，稍纵即逝，死在今日。” 听到这里，阮川一脸惊诧：“卧槽！自杀？韩晨为什么要自杀啊？难道真是为了周瑶去殉情啊？ 他这也太自私了吧，也不考虑一下自己的父母，这年头谁还殉情啊！猪脑子吧！” 冷锋笑了：“鬼迷心窍了呗！爱情使人变得愚蠢，这是哪位伟大的文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第78章 不能救!会有蝴蝶效应! “你别废话了，跟你谈正事呢！韩晨回到家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困啊，明天再说行吗？”冷锋哈欠连天，起身准备离开。 阮川实在没辙，灵机一动，赶紧拿出珍藏已久的一个移动硬盘，“给！这里面都是好东西！” 冷锋顿时一脸饶有兴致：“啥好东西？还挺沉的！黑色巧克力？” 阮川无语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吃货。 “这叫移动硬盘，存储文件视频用的。你看了就知道了，内容可比这本杂志劲爆多了，里面都是21世纪岛国最火的动作片女明星。” “哟，放大招啦，这都舍得。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拿回去学习学习。” 说罢，冷锋把移动硬盘揣进了兜里，这才开始言归正传。 “事情是这样的，韩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恳求他父母帮助王芳，替周瑶讨个公道。 他父母一听这案子闹得挺大，担心惹火上身，根本不同意帮忙。韩晨和他爸妈大吵一架，他爸直接给他两个耳光。 你们21世纪的父母都这么彪悍吗？难怪我在研究你们时，很多人的噩梦都是他们的原生家庭。” 阮川听得不耐烦：“你还真是勤奋好学，直奔主题行吗？” “ok！韩晨他妈劝他别多管闲事，说天底下女人多的是，要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女孩。这位韩大爷也是一根筋，当场就心灰意冷，跳楼自杀了！哎，你们21世纪竟然还有这等情种，我们2160年的人都挺冷漠的。自杀，根本不可能！” 阮川惊住了，半天没说话。 “你们21世纪的孩子，抗挫折能力有待提高，太不懂得尊重自己的生命。 韩晨死了，周瑶就能复活了吗？幼稚！冲动！无能！这些都是懦夫的表现！ 我倒是觉得这位韩大爷死了也好，就他那个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今后走上社会，也很难适应社会的毒打，太玻璃心了。” 听到这里，阮川眉头不禁蹙起。 “你有没有点人性啊？韩晨才二十岁出头，心爱的女孩死了，他能不伤心吗？ 谁都跟你似的，一看就是个大渣男。成天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就知道要我的命。 韩晨也真是的，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好好活着，等着看那几个女魔头的下场。 周瑶如果知道他跳楼，肯定会特别自责。哎，他俩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阮川喋喋不休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 “冷锋，看在咱们如此有缘的份儿上，你给我来真正的【成功】系统，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韩晨再跳楼啊！” 冷锋答应不愿帮忙改写韩晨的命运，一个人一个命，他根本管不过来，他要的是阮川的命。 “求你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虽然来自2160年，也是这个道理，就当给自己积点德，行不行？” 冷锋不禁捂着耳朵，都要被阮川这张碎嘴给烦死了。 “我都说了，不能随随便便改变过去人的命运，否则会引发负面蝴蝶效应，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轨迹。 我都已经答应帮你侦破99起凶杀命案，你现在只管负责建功立业，成为警界的一匹黑马，早日实现成功就行了。别人的生死与你无关，你管得也太宽了，别那么有圣母心。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同情他们还不如同情我呢！我要你自杀，怎么就这么难？” 话音刚落，四周空气瞬间凝固住了，两人都感觉话多了，各自在想下面怎么接下去。 阮川率先开口：“咱们之间最好保持坦诚，我要成功，你要我命。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我自杀啊？ 你看咱俩长得一模一样，你是2160年我，我是21世纪的我，各自在自己的平行时空里面生存，我也不会影响你！说吧，干嘛非要我自杀？还用我爸的案子一直拿捏我，死活都不告诉我，杀死我爸的凶手是谁。冷锋，你到底要我的命去做什么啊？” 冷锋不打算告诉他，这是他的秘密。如果泄露出去，阮川未必会答应他。 “阮大爷，知道越少，对你越好，做人要学会难得糊涂！好了，我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王芳的结局。” 听到这里，阮川彻底没了困意，急急道：“快说，王芳阿姨到底有没有犯法？ 她今天下午跟我说，她要亲自炸死她们五个，替周瑶报仇。我当时都吓死了，她早年在鞭炮厂上过班，做鞭炮的。” 冷锋不禁哈哈大笑了两声：“放心吧，鞭炮是能够炸死人，但是需要近距离，而且需要火药充足，不然顶多把人炸伤或者炸瞎。 王芳的结局有点悲催，她那点制作鞭炮的材料根本微不足道，路边上的小土狗都炸不死，最后死在了医院。对了，她男人叫周树根，这会儿估计在寻死。” “寻死？卧槽！什么回事啊？咋一个个都不愿意活呢？” “能活下去谁不愿意活？活不下去了呗！” 说罢，冷锋打开透明屏幕，画面中出现了周树根的模样。 此刻，这位周树根正在摆弄家中那口黑色的棺材，脸上洋溢着一抹诡异难懂的笑意。 见状，阮川脸色惊变：“他.......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看他穿戴十分整齐，刚才应该是洗了澡，正准备赴死呢！你想当刑警，这都看不出来？” “这口棺材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冷锋点点头：“据我所知，农村里面很多老人会给自己提前准备一口不错的棺材，以备不时之需。 比如，人突然走了，棺材来不及准备，尸体存放在家里久了，肉身就难看了，也会有味道，给活人的感受不好，死人走得也不体面。 周树根应该是很早就给自己准备了一口棺材，估计早年间就不想活了，你看看他的两只裤管，双腿截肢了。” “周瑶还在的时候，他还能想想女儿，想想以后的外孙子外孙女，现在彻底没有盼头，现在是准备上路了。王芳肯定是和他通了电话，不然周树根在村里不会知道这些。” 阮川话音刚落，看到周树根拿起了那瓶敌敌畏。 “冷锋，你快穿过去救救他吧，赶紧阻止他自杀。” 第79章 手机藏在锅底灰中 冷锋拍了拍阮川不住发抖的肩膀，“一个人想要死，就算今天劝住了，还有明天后天。 男子汉大丈夫，坚强点，别这么感性。周树根死了也好，活着也是挺遭罪的。没有质量的活着，还不如早点解脱。” 阮川急红了眼睛，大声呵斥一声：“好死不如赖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句话我懂，但你觉得周树根这座青山还能烧吗？”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自杀啊！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冷锋，求你了，救救他！” 冷锋静静看着阮川狂躁，突然感觉21世纪的自己，真是傻得可爱。 “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他女儿死了，老婆得了肝癌，他一个人独活，确实没啥意思。” 阮川眼眶急得猩红：“你哪儿来的这些歪门邪道的三观，每个人活着都有意义。” “阮川，不是我三观不正，而是周树根这么活着真没意思。与其每天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没法安宁，还是让他一个人安静地走吧！ 至少这一刻，你看他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很安宁？是不是很幸福？活着，对于苦难者，本身就是一种暴刑。” 阮川呆呆地点了点头，这会儿周树根脸上的神情十分温柔，嘴角似乎还噙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也许，对于周树根而言，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吧！尽管如此，阮川还是不忍看着周树根就这么死了。 不久，二人看见周树根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玩偶兔子，宝贝似的放进了棺材里面。 费了好大的力气，周树根终于把自己送进了棺材里面。接着，他拧开那瓶敌敌畏的瓶盖子，仰头一饮而尽。 “卧槽！真狠！喝100ml就能死了，他直接全干了，真是个狠人。”冷锋惊叹道。 一秒、两秒、三秒........周树根死了，世间再也没有周树根。 阮川的眼泪已经变成了两行线，将脸狠狠埋进了枕头，放声痛哭起来。 冷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心的安慰了几句。 “以后有你哭的！每一起案子都有凶手和受害者，你的眼泪会越来越不值钱。 别哭了，早点睡吧，我先走了。这个移动硬盘里面的知识，我回去好好学习，学完了就给你。” 阮川猛地抬起头，鼻子上面吹了个透明泡泡，双眸狠狠瞪着冷锋。 “孙子，你真不愧是姓冷的，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你能来我房间，我不信你刚才去不了周树根那儿，你就是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 冷锋一脸无语：“阮大爷，您不带这么搞姓氏歧视吧？” 沉默片刻，阮川面对冷锋，问道：“这起案子接下来不会有人死了吧？” “王芳杀人未遂，身体一下子垮了，在医院折腾了一番死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破案，别让林贤超又出圈一次。明天上午八点，肖杉她们五个就能恢复自由身了。接下来，要市局那边立案，再一次传唤五名嫌疑人。” “如果按照故事走向，这案子最后又是林贤超侦破的？”阮川问道。 “是啊，毋庸置疑，李明宽的业务水平远远不够。他早年是当过刑警，一是技术过时了，二是他也忘了，三是太过急功近利，用力太猛，反而思路堵塞。林贤超确实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根据我这上面显示，林贤超以后可是公安局赫赫有名的林局。” “我勒个去！这么猛啊，竟然一路平步青云！”阮川一脸羡慕，“你看我行吗？明天一大早，我就把真相甩在他们面前。要什么证据啊，我的脑子就是证据。” 冷锋愣住了半天，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脑残！” “你才脑残呢，你全家都脑残。我还就告诉你了，这起案子最后肯定是我阮川破的。”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到时候，你可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太爷爷！” 第二天一大早，寂静的周家村，伴随一阵阵鸡鸣声，村里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村民们路过周树根家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觉得事有蹊跷。 王芳每回出远门，都会拜托街坊邻居，平日里帮忙照看一下周树根。不久，许多村民围在一起议论起来。 “老周今天有点反常啊，平日这个时候，他都已经起来喝酒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看有可能是昨天夜里喝多了，老周还在屋里睡大觉呢！” “不太像，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咱们怎么进啊？破门而入？不合适吧！周树根那狗脾气，搞不好得骂人。” 早晨七点半，正值农民们下地的高峰期。大家刚准备散开，警车突然开进了村里。 一群派出所警察很快包围了周树根的老屋，在门口拉上了警戒线。 不久，众人看见他们破门而入，一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紧随其后，大家顿时慌了。 “老周该不会出事了吧？” “刚才是谁报的警啊？” “不知道，刚才我听一个警察在那边说，他们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是周树根自杀了。不知道真的假的，希望老周别出事。” “喂喂喂，搞不好真出事了，我有个远房表亲在海城市里打工，昨天白天告诉我，周瑶好像出事了。” “啊！！！瑶瑶出事了？？？你别瞎几把乱说啊，那孩子从小就招人稀罕，特懂事。” “哎呀，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我听说瑶瑶好像........是自杀！” 此人话音刚落，四周村民的脸上，一个个脸色阴晴不定。有人立即打电话给王芳，发现王芳手机关机了。 警察进屋找了半天，最后在一口黑色棺材里面找到了已经咽气的周树根。 这个周树根还挺厉害的，死前竟然还把棺材盖上了。天气温度上来了，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气味也不太好了。周树根的怀里抱着一个粉色的毛绒玩偶，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这会儿看起来挺诡异的。 更为诡异的是，周树根的嘴角噙着笑意，一双眼睛却瞪得像一对铜铃，场面十分惊悚恐怖。 第80章 女人复仇 警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周树根的尸体抬上了担架。这活儿并不好干，考验的是警察的心理承受能力。 很快，村民们看见尸体身上盖上了白布，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树根这是人没了？” “废话！人活着，警察拿白布遮着？” “我的天，赶紧打电话给王芳，叫她们母女回来办丧事啊.........” 这时，周家村的村长上前低声问道：“警察同志，周树根昨儿个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该不会是谋杀吧？” “现在还不好说，等回头有结果了，我们警方会发布公告，让人都散开吧！” 说罢，几名警察带着周树根的尸体离开了，另外几名警察在村里走访调查了半天，发现村里没人知道周瑶自杀的事情。 村里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太爱上网的中老年人，周瑶自杀，王芳失踪，他们对此根本一概不知。 警方初步判断，死者是自杀身亡。现场勘察下来，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脚印。 包括那口黑色的棺材，上面除了周树根，也没有其他人的手印。 但十分诡异的是，他们接到报警电话，对方声称周树根在家自杀了。警察刚开口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这是个重要的线索，很有可能打电话的人和周树根自杀一案有关。 可恶的是，他们电话回拨过去，对方号码显示是空号，看来是一次性电话卡。 周树根屋子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线索，警察在现场找了好半天，一直没有发现周树根的手机。 直到最后，一名警察是在厨房火堆里面找到了周树根的那部手机。 想必周树根是想销毁通话证据，但因腿脚不便，才将手机藏在了锅底灰中。 瞬间，所有人都认为，周树根自杀一案没那么简单。 城南派出所。 一大早，李明宽黑着脸出现在派出所。几名手下和他问候早安，都被他给骂了一顿。 凌晨的时候，24小时一过，几名嫌疑人都放了，李明宽他们却什么都没问出来，一个个都窝着火。 这时，老柳突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所长，不好了，周家村出事了。” 李明宽没忍住暴脾气，问道：“周家村不属于咱们派出所管辖范围，有他们乡镇派出所管，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老柳赶紧说道：“乡镇派出所接到了一个匿名的报警电话，周家村发现了一具男子尸体死在家中的棺材中。棺材里面的男子名叫周树根，今年五十岁不到，双腿截肢的残疾人士。” 李明宽一瞬间眼眉立起，“那人怎么死的？谋杀还是自杀？” 两人说话时，他们丝毫没注意一旁正在啃大肉包子的阮川，正拿眼神贼溜溜地看着他们。 这通报警电话是阮川干的，他担心周树根尸体腐败发臭了，都没人知道他死在棺材里头。 这一家子属实太惨了，这要是尸体腐烂了，下葬之前，遗体整容师都会犯愁。 虽说现在殡葬服务技术越来越高了，遗体3d面部还原技术可以恢复百分之八九十，但是如果尸体严重腐烂，没那么容易复原。 “那人是在家自杀的，乡镇派出所那边说尸体样子可渗人，死者是自己爬进了棺材里面，怀里还抱着一个粉色兔子玩偶。 乡镇派出所里面有个人是我的发小，他说死者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嘴巴保持着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笑容。死者真是个狠人，喝敌敌畏自杀，一滴都不剩下。关键是，死者临死前，竟然还给自己盖上了棺材。” 听到这里，李明宽脸色变得阴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杀人手法千奇百怪，自杀也是千奇百怪。这个周树根的家人呢？” “所长，您知道自杀那男人是谁吗？”老柳一脸神秘叨叨。 “快说！别卖关子！” “王芳的男人，名叫周树根，今年五十岁不到，双腿残疾多年，死者周瑶的爸爸。” 李明宽顿时满脸惊诧，难道周树根知道他的女儿不在了，心灰意冷自杀了？ 如果真是这样，大概率是王芳联系了他。 “周树根自杀之前，王芳肯定和他通过电话，赶紧锁定手机卡最后的信号位置，顺藤摸瓜也要把王芳赶紧找出来。我现在是真担心王芳会干出报复社会的事，女人疯狂起来比老虎狮子还要凶猛。” 老柳点点头，“周树根的手机在乡镇派出所，据说当时藏在灶台下面的锅底灰中。所长，要不我现在过去取回来？” “不用了，你让他们直接送到市局技术科，赶紧查查王芳手机信号最后的位置，必须尽快将王芳找出来。一个女人没了孩子，没了丈夫，她现在就剩下一颗熊心豹子胆了。我现在觉得，王芳百分之百要搞事情。” “是！那我现在就去乡镇派出所打听一下！” 老柳走后，李明宽发现阮川一直在偷瞄他。旁边的白岚戴着耳机，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遨游。 李明宽本想批评几句，突然想起那个人嘱咐过，“不要为难白岚，她不是你的兵。” “阮川，你跟我进来一趟！” 阮川飞快啃完了手里的肉包子，跟着李明宽走进了所长室，“头儿，你找我有事啊？” “别喊我头儿，刑警队才这么叫，你就喊我所长吧！阮川，白岚上班一直都戴着耳机吗？” “是啊，她最近爱上了凤凰传奇和周深的歌曲，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呢！ 所长，白岚竟然跟我说，在遇见我之前，她从来都没听过像凤凰传奇、周深，这么好听的歌声。我觉得白岚可能不是21世纪的人类，也许是生活在南极北极的无人区。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凤凰传奇呢？感觉比你们七零后还老土！” 李明宽脸上表情微微一怔，吓得阮川赶紧改口，“不好意思啊，我以偏概全了。所长，您找我什么事啊？” 李明宽陷入了沉思，白岚来城南派出所是那个人安排的。那个人再三嘱咐过，不要管白岚的任何事。 他还要求李明宽保密此事，并且要求李明宽将白岚和阮川安排到一个组。 李明宽当时问了为什么，那个人只回了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 第81章 给你两个选择 李明宽见阮川表情有些不服，假模假样的安慰道：“阮川，待会儿你去给她提个醒，记住了，说话语气别说重了，人家是个女孩子。” 阮川笑了笑，没想到李明宽对女人还挺怜香惜玉。 这个白岚肯定有家世背景，指不定是个官二代，父母位高权重的那种。 “所长，刚才我听说周家村有人喝了一瓶敌敌畏自杀了。” 李明宽长吁一口气：“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的，自杀的人叫周树根，王芳的丈夫，周瑶的爸爸。 阮川，你说，他们这一家子为啥这么惨？父女俩都死了，就剩下王芳了。” 阮川故作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会吧？” “怎么不会？周树根的尸体这会儿在乡镇派出所，法医现在过去了。 有一点很奇怪，报警的人电话是个空号，那人肯定和周树根的死有关，你说会不会是王芳报的警？” “王芳报的警？”阮川心里暗暗发笑，破案子还得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李明宽缺点火候。 眼下李明宽既然这么认为，他也不能反驳说是自己报的警。 毕竟，他通过冷锋提前知道案子的结局，这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这会儿，阮川故意装作一脸迷茫，实则循循善诱给出提醒。 “这才短短几日，周瑶他们一家三口没了两个。市局那边发动所有警力，没日没夜找了一宿，现在还是没找到王芳的下落。 我爸说女人狠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王芳很有可能要报复302宿舍那五个女生。周瑶如果知道她自杀会导致她爸妈没法活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跳楼自杀。” 李明宽愤怒道：“她后悔个屁！父母还健全，她就去跳楼了，她这是大不孝的行为。有什么想不开的，真要是遇到事了，报警找警察求助不就行了？” 李明宽想起家中叛逆的女儿，再联想到周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失踪的王芳，后背脊梁骨都在发凉。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芳现在活下去的动力全没了，绝望的人往往最不缺少的就是“胆量”。 在双重打击之下，王芳说不定真能干出轰动社会的复仇行为。你爸当年走的时候，你妈也.......” 李明宽欲言又止，察觉出自己说出话了。 阮川眉眼一紧：“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明宽想了想，案子都过去十六年了，也许他们母子俩都放下了。 “你当时还小，你爸死的蹊跷，警方又一直查不出凶手是谁，你妈当时举着一把菜刀........” 李明宽话没说下去，阮川已经猜到了，“我妈举着菜刀袭警吗？” “你妈当时确实是袭警，当场被两名警察制服了。你妈袭警的对象是严局，当时严局还是严队，心里自知愧对你爸，袭警的事情私了了。后来你妈还是不甘心，扎破了严局的汽车轮胎，严局当时差点出交通事故。有一回，你妈潜伏进入严局办公室，水杯里面下了毒药。严局也是福大命大，三番五次都逃过一劫。 你妈当年做了不少傻事，直到看到了严局的女儿瑶瑶，你妈才心软了，毕竟是个女人。 对了，瑶瑶你还记得吗？我记得以前我在市局当差的时候，经常见到你俩在一起写过作业。” 阮川没想到妈居然还有这么虎头虎脑的一段过去，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当时爸走后，妈成天不见踪影，外婆独自照顾了他好一段日子，妈才渐渐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原来妈那阵子是去替爸报仇去了，严局也真是福大命大，几次逃过一劫。 又或者，妈只是想发疯胡闹，没真想杀死严局。又或者瑶瑶的出现，让妈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没了疼爱她的父亲，这才放过了严局。 这会儿，阮川捏着自己的下颌骨，深沉的思考了一会儿。 爸的案子暂且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王芳还没找到。王芳现在是个危险炸弹，她很可能从受害者转变成施暴者。正邪一念之间，坏人变成好人不容易，好人绝望之后变成坏人，这事儿不新鲜。 “所长，我觉得咱们现在可以干点事儿。” 李明宽看向阮川：“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们现在需要蹲守在302那几个女生家附近，王芳肯定是会出现的，我猜她第一个会去找肖杉报仇。 肖杉、白贝贝她们几名嫌疑人，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我们可以安排一些人，守着她们五个人的住处。其中三个人是外地的，肖杉和张婷都是海城本市的，这两个地方要严守。” 李明宽脑壳子嗡嗡的响，“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王芳会先去找肖杉？” “昨天我们在车上聊天，王芳当时她就觉得肖杉是主谋。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要报复302女生宿舍的五个人。人突然不见，肯定是要憋大招了。” 李明宽脸色更加阴沉，“这案子已经不归我们管了，严局给了我最后24小时。几名嫌疑人都放出去了，王芳报仇的机会来了。” “哎，其实真不应该把他们几个放出去，至少在咱们这儿是有安全有保障的。出去之后，情况就会变得不再受控制。可惜咱们没有实足证据，最多只能拘留她们24个小时，否则就算违规行为。” 阮川道：“但愿王芳别那么冲动，海城市最近实在不太平。听说李薇薇这两天准备执行死刑了，那个叫庄军的男人没有再露面一次。李薇薇和洛婉儿争得你死我活，到头来庄军照样可以换其他女人。” 李明宽来回踱着步子，周瑶的案子被市刑警队接手了，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撒手不管。 “阮川，你去把老柳他们一起叫到会议室开个紧急会议。” “是！”........ 紫薇华府，城北的高档别墅区，其中一幢是肖杉家的独栋别墅。 这会儿一屋子人都在欢迎肖杉回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 肖杉秒变成为乖乖女的形象，哭哭啼啼装委屈了半天。这一屋子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位温顺可人的女孩竟是逼死周瑶的刽子手，校园霸凌的大姐大。 屋子里面欢声笑语，殊不知，此时此刻隔着那道窗明几净的落地窗，有一双乌青发黑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女人的手里拉着粉色hellokitty行李箱，面色蜡黄的脸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瑶瑶，妈来给你报仇了，你等着妈送你一份厚礼。肖杉逼死了你，妈就弄死她给你陪葬。” 第82章 肖杉被绑架了 林贤超带着一群人和警犬基地训练有素的警犬，好不容易查到了郊区的一座废弃旧厂房。 几名警犬突然狂吠不止，前面带路，林贤超他们很快就发现，一间屋子的地上有许多制作炸药的废料。 痕迹检验科的同事，快速采集了地上的脚印、以及桌上的手印。 21世纪的刑侦技术已经相当厉害，从脚印和手印，警方就可以查出凶手的身高体重，指纹掌纹。 很快，他们得出了此人的大致形象。此人身高一米六二，体重113斤左右，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 痕检科的几名警员又从地面上的痕迹分析得出一个结论，王芳当时离开这里时，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行李箱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看这现场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林队，王芳是带着行李箱出去的，行李箱里面很可能都是炸药，而且重量不轻啊！” 听到这个消息，林贤超站在那边沉吟片刻。随后，他拿起电话开始联系路政管理部门。 “我是市局刑警队林贤超，麻烦你们配合调查路段监控，有一名拖着行李箱的女性........” 路政管理部门收到指示，第一时间开始调查监控。很奇怪，那附近一带都是废弃工厂房，没有监控，找起来十分困难。 林贤超想了想，拨打了一通电话给李明宽，“李所长，我们已经发现了王芳的踪迹。她在郊区一座废弃厂房制作炸药，我们从地面上的痕迹，发现了行李箱的齿轮印迹。 王芳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炸药，她很有可能要找上那几名犯罪嫌疑人，王芳很可能会对她们几个不利。 这案子给你们的时间到了，我们正式宣布现在接手此案的调查权，这几天辛苦你们派出所了。有什么需要，我们跟你们随时联系。” 李明宽还没来得及反驳，林贤超已经匆匆挂断电话。林贤超急着寻找王芳的下落，这个女人正在复仇的路上。 很快，警方查出肖杉她们五个的家庭住址和电话联系方式。 永远不要低估一位母亲，女人复仇起来，威力指数不输给男人，甚至更加疯狂。 林贤超回到局里，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安排了五组人员，待会儿就去几个嫌疑人家附近蹲守。 一旦发现王芳的身影，一定要将这个女人控制住。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王芳的行李箱里面很有可能是炸药。这几名嫌疑人的家庭住址都显示，附近是住宅区，大家一定要注意市民们的安全。发现王芳带着行李箱，用最快的时间将行李箱运送到人少的地方。” “是！”众人齐声应道....... 此刻，肖杉正在家里被众星捧月，吃着水果，悠哉悠哉地说道：“妈，他们警察真是疑神疑鬼，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学校那么多人都看着呢，王芳是从宿舍楼顶跳楼自杀的。那几个警察真是烦死了，怀疑我们对周瑶校园霸凌。” 周母问道：“我听说死者的身上有一百多处伤痕，说不定真是在学校被人霸凌了。我们家杉杉肯定不会这样，杉杉从小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一屋子亲戚跟着附和，唯独肖文斌阴沉着脸。肖文斌打算等亲戚们都散了，再找肖杉算账。 肖文斌在肖杉的房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肖杉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日记本和一部相机，里面的内容都和周瑶有关，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每一次，她们结果霸凌周瑶的经过。 肖文斌痛心疾首，陷入了纠结。主动交代情况，不仅女儿要锒铛入狱，自己的仕途和老婆的仕途都会完蛋。但如果不交代清楚，他的良心会遭受到更大的谴责。 如果警察最后查到真相，远不如现在拉着肖杉去公安局自首强，至少自首可以宽大处理。 肖杉和妈妈小姨们聊着天，周母突然起身拿起包包，“杉杉，你受委屈了，妈晚上陪你去吃海底捞。妈上午要开会，让小姨多陪陪你，中午你们出去吃顿大餐，妈给你微信转钱。” “谢谢妈，妈最好了，我爱妈妈。小姨，我们中午吃西餐吧，我想吃惠灵顿牛排想疯了。” 话音刚落，肖杉的余光不禁看了一眼窗外，猛地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别墅的视野十分开阔，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是周瑶的妈妈。刚才，她看向她的时候，这个女人冲着她，保持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笑容，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妈，小姨，我中午想在家里吃，晚上咱们再去吃火锅吧！” “行，小姨给你做拿手好菜，都是你爱吃的家常菜，红烧小公鸡怎么样？在做一道酸菜鱼、一道糖醋排骨、油焖大虾........” 肖杉什么都没听进去，惊恐之下，突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上面赫然写了一句话。 “肖杉，你一个人死，还是你们一家子都跟着你一起陪葬？” 肖杉再次看向窗外，这一次看清楚了，周瑶的妈妈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这时，肖杉收到第二条短信：“要不，我敲门进去？咱们一起同归于尽？我这里面都是炸药，威力无比。” 肖杉再也沉不住气，起身慌慌张张说道：“妈，我出去拿个快递。” “回头妈帮你拿，妈顺路，你昨天在派出所关了24小时，好好休息几天。” “妈，不用了，我当散散步。”肖杉说完，跑了出去。 王芳看见肖杉时，脸上堆满了笑容，“我还以为你会贪生怕死，看来你对家人还不错。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想在这里和我谈谈，还是跟我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谈？” 肖杉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则她最怕的人是她爸肖文斌。 别人家的爸爸都是疼爱女儿，宠溺女儿，她爸对她十年如一日的威严。 “阿姨，这附近住的都是大领导，有些是我爸的朋友，有些是我爸的同事，我跟你出去谈吧！” 王芳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从来不知道考虑父母。 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阿姨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喝喝奶茶，吃吃甜点，顺便聊聊瑶瑶的事。” 肖杉一脸惊诧的表情，准确的说，她察觉出来王芳笑里藏刀。 “阿姨，我在派出所已经跟您解释过了，周瑶的死，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您很难过，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就是您的干闺女了。干妈，跟我进屋坐坐吧？” 王芳手扶着hellokitty行李箱，心里暗暗腹语：“肖杉，我愿意放过你的家人，没想到你竟然会邀请我进去喝茶。算了，我对你家人的命根本不在乎，冤有头债有主，报仇不需要株连九族。你倒是恬不知耻，还好意思认我当干妈，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干闺女。” “干妈，进去坐坐吧，我小姨做菜可好吃了。” “不用了，干妈不饿，干妈就想和你出去聊聊。你放心，干妈不会伤害你。你和我们家瑶瑶是同学，平日里对瑶瑶关照有加，干妈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的人。 干妈在派出所的时候太激动了，今天专程来给你赔个不是。走吧，给干妈一个机会，请你喝奶茶，吃蛋糕。” 肖杉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这个乡巴佬还顺着梯子爬了起来。有其女必有其母，这对母女都是一样下贱。 眼下在家门口，左右邻居都是达官显贵，肖杉不敢轻易造次。 “干妈，要不下回吧，我小姨都在准备饭菜了，您跟我进屋一块儿吃饭吧........” 第83章 姐，让开，我来削她! 王芳独自一人来见肖杉，目的很简单，她要跟她们几个拼了。 见肖杉要走，王芳一把拉住她的手。 “干妈这回先不登门拜访了，等下次干妈带礼物再来。” 肖杉感受到了王芳手里巨大的力气，脸色骤变，笑得比哭还难看。 “干妈，我哪能要您带礼物！您来都来了，进屋坐坐吧！我爸妈要是知道，该怪我招待不周了。” “杉杉，我是你干妈，哪能不懂这个礼数？下回干妈带了礼物一定进屋坐坐，咱俩出去聊聊吧！” 两人之间拉扯了半天，这期间不时有左右邻居路过，一个个打探的眼神让肖杉感到不安和难堪。 王芳穿着打扮十分老土，一看就是个乡巴佬。 肖杉又担心周瑶的事情被隔壁邻居听到，隔壁住的那户人家是纪委的大领导。 这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传出去，搞不好能把她爸妈叫去问话。 肖杉从小就怕她爸，爸人前儒雅涵养，背后一言不合就揍她，控制欲极强的男人。 “干妈，我刚才出来得急，脚上还穿着人字拖，你让我进屋换双运动鞋。” 王芳知道肖杉想开溜，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脚，一顿赞不绝口。 “我干闺女的脚丫子就是好看，干妈在洗浴中心给人修脚，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脚丫子。 别换鞋了，干妈要是脚丫子这么漂亮，每天愿意光脚走路。” “干妈，我.......” “别我我我了，赶紧跟干妈出去唠唠嗑。干妈今天高兴，认了个这么漂亮的干闺女。” 说罢，王芳热情地拉着肖杉的手往外走，“干妈待会儿要给你一份见面礼，礼物就在干妈的行李箱里面。干妈没了瑶瑶，以后就当你是亲闺女。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这就是缘分，以后干妈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 肖杉不是傻子，当然不信王芳一夜之间能够转变想法。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女人说不定想玩阴的。 但她敢笃定此人不敢轻易造次，毕竟她爸妈都是位高权重的人。 两人来到小区门口，马路边上停了一辆出租车，王芳立即挥手示意司机。 出租车司机反应很迅速，很快就停在她们面前。肖杉有些犹豫，硬着头皮上了出租车。 车里气氛十分诡异，更诡异的是，王芳还没开口，司机已经一声不吭就发动了汽车。 这一套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肖杉顿时感到紧张恐惧。 她下意识看向后视镜时，发现司机一双阴鸷的眼睛，嘴角上扬的笑意 这一幕，肖杉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千钧一发之际，王芳猛地起身死死压住肖杉的身体，一个病人体内竟然爆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肖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把瑶瑶的命还给我！！！” “干妈，我......我没杀周瑶........周瑶是自杀.......我如果是杀人凶手，警察不会把我放出来........” 然而，不管肖杉如何解释，王芳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肖杉的脖子。 没想到肖杉还挺顽强的，一直在那儿不停地挣扎着。一双美甲手，在王芳的脸上划了几道长长的口子。 司机冷眼看向后视镜，突然拧开一个矿泉水瓶子，将透明色的液体倒在一块毛巾上，随后递给了王芳。 “贱人！该死！姐，你省省力气，还是用这个吧！” 王芳接过毛巾，死死捂住了肖杉的鼻子。很快，肖杉就被迷晕了。 这时，司机回过头，脸上笑得大快人心。 “姐，咱们赶紧找个地方把她解决了！待会儿我先狠狠揍她一顿，这死女人害死了我们家瑶瑶，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王兵是王芳的亲弟弟，三年前跟着王芳来海城打工，一直在市里开出租车谋生。 昨天接到姐姐的电话，得知外甥女跳楼自杀，姐夫喝药自杀，一对瞳孔都在地震。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法治社会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当场就问他姐打算怎么报仇。 “姐，把她炸得四分五裂都太便宜了。你别怪我思想龌龊，真想找几个兄弟把她给那个了。” 王芳知道王兵的意思，但她不赞同这个做法，“法医对瑶瑶进行了尸检，瑶瑶还是处子之身。她们害死了瑶瑶，我就索她们一人一条小命，这样就两清了。 前面不远是杨庄，姐听说那个村里的人都搬出去了，拆迁施工队伍过几天就要进场。你把我和她送到那边，你自己赶紧走，千万不要被警察发现。以后好好过日子，姐管不了你了。” “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走了你接下来怎么办？我留下来照应你，除掉这一个，还有四个呢！ 这车牌照是我兄弟给我搞的假牌照，监控拍到也查不到我头上。” 听到弟弟这么说，王芳急得面色煞白，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小兵，这是姐的家事，姐本身就不该找你帮忙。万一警察查出来，你也算是帮凶。咱爸妈走得早，我这个当姐的没照顾好你，不能再拖累了你。” 王兵看向后视镜中的姐姐，目光一片猩红。 “姐，我离婚了，孩子跟着他妈改嫁了，我管自己就行了。 咱爸妈不在了，我没什么好顾虑的。瑶瑶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就让我帮帮你吧！” 车子开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抵达杨庄，村里四周确实没人，家家户户门口都写着巨大的‘拆’字。 村里的垃圾堆像一座座小山似的，上面停了许多只黑压压的鸟，在垃圾堆中翻找着食物。 “姐，你挑的这个地方真不错，看着还挺诡异的，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这行李箱你拿着，我把那贱人弄出来。姐，你确定这箱子里的炸药威力够吗？” “放心吧，姐研究了一夜，炸药用量肯定足够了。姐以前在厂里做过鞭炮，还记得制作步骤，不然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瑶瑶的尸体你是没见着，脑袋瓜子摔得零零碎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一共一百三十七处，肖杉她们几个必须血债血偿。” 王兵拳头紧紧握住：“姐，别磨叽了，干她！”........ 第84章 黑鸟吞食尸体 肖杉出去拿快递迟迟未归，肖文斌担心出什么事，拨打了几通电话。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肖文斌心里有些忐忑。 客厅电视里面新闻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某省发生了重大杀人案。 死者是个精通化学的女博士，因为丈夫被人害死，她利用某种特殊的化学剧毒液体，杀死了四人。 肖杉她小姨看得一脸惊悚，“姐夫，现在人的戾气太重了。都说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 我看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姐就是太有才了，你俩才会总是吵架。姐夫，要我说，咱俩比较合适。 你和我姐两个学霸，根本没法互补。有时候旗鼓相当，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肖文斌的小姨子前几年离婚之后一直住在他家，平日里负责烧饭。 这会儿看着风韵犹存的小姨子，肖文斌没了往常的兴致。 “你说杉杉怎么还不回来？拿个快递需要这么久吗？打她电话一直不接，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不行，我还是报警吧！” 这话逗得小姨子一脸的笑容：“姐夫，不至于报警吧！我姐说杉杉屁股上有钉子，在家坐不住，肯定是出去玩了。杉杉长大了，你别管太宽了。姐夫，要不你跟我姐再生一个呗！” “怎么生？我俩都快五十岁了，你是想让你姐当高龄产妇啊？” 肖文斌越发心烦意乱，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满脑子都是肖杉房间那本日记本。 周瑶自杀说不定真和这死丫头有关！！！ 如果死者的母亲知道这些，想必一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肖文斌继续拨打了几通电话，最后一通电话时，肖杉的手机直接关机了，他顿时意识到杉杉可能出事了。 “姐夫，光天化日之下，杉杉能出什么事啊？别大惊小怪了！” “杉杉肯定出事了！”说罢，肖文斌拿起电话拨打了公安局好友的电话。 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和肖文斌是好友，接到电话高度重视，赶紧叫来了林贤超。 “肖杉的父亲肖文斌刚才打来电话，说肖杉人不见了，我怀疑很有可能是王芳绑架了她.........” 此刻，王芳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找了一个空地，待会儿她会在这个地方将肖杉炸得透烂。 这会儿肖杉突然醒了，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困在出租车上。 她抬起头，看向车外，刚才绑架自己的二人正在东张西望，像是寻找杀人的绝佳位置。 肖杉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到主驾驶的位置拿到了自己那部手机。 手机上面挂着一个紫色的梦游娃娃，老妈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礼物，肖杉眼泪顿时哗啦啦往外汹涌。 生死之间，肖杉擦干眼泪，赶紧打开手机。好在手机还有电量，她第一时间拨打了老妈的电话。 不料，老妈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肖杉又拨通了她爸的电话，没过几秒，老爸便接通了。 “杉杉，你人呢？”肖文斌的声音近乎咆哮。 肖杉带着浓浓的哭腔：“爸，我被两个人绑架了。一个是周瑶的妈妈，另外一个是个男的，我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附近房子挺破的........” 肖文斌让女儿赶紧冷静下来，描述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爸，这附近好像是一个村庄。周瑶的妈妈随身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很有可能是危险物品。爸，我刚才差点被她掐死，你快来救我，我好害怕啊！” 肖文斌连忙说道：“杉杉，先保持冷静。你把位置发到爸手机上，爸现在就去救你。 对了，稳住绑架你的人，你跟他们说，要多少钱都行，随便他们开条件。” “爸，如果........如果他们要我给周瑶偿命怎么办？” 此话一出口，肖文斌意识到了周瑶自杀也许真和女儿有关。 “杉杉，你跟爸说句老实话，周瑶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你有没有参与校园霸凌？” “爸，我........”肖杉话还没说完，脑袋已经被一块板砖狠狠砸晕了过去，满脸都是鲜血。 王兵刚才准备将她从车里拖下来，靠近出租车时，发现这贱人正在打电话求救。 王兵随手捡了一块砖头，狠狠砸在肖杉的脑袋上，一下子就给砸晕了。 肖杉晕后，王兵拿起手机看了看，对方还未挂断电话，歇斯底里喊道：“兄弟，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杉杉还是个孩子。” “我呸！等着收尸吧！”王兵挂断电话，朝着他姐喊道：“姐，这女的在给她爸打电话，咱们可能要暴露了。” 王芳转身看向王兵，“把手机卡也拔了，那玩意关机状态都能查出位置。对了，她没被你打死吧？” 王兵伸手探了探肖杉的鼻息，“姐，这贱人还没死呢，一脑门子的血。姐，炸死她太便宜了。” “小兵，瑶瑶毕竟是一具全尸。待会儿肖杉的尸体会炸得到处乱飞，够这些黑鸟吃个把月了。” “姐，还是你有高见，先把她炸得零零碎碎，再让这些鸟把她的尸块一点一点吃了，下了地狱都没全尸。呸！活该！姐，开始点炸药吧！” 王芳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了炸死一个人的分量。 王兵上前给她递上打火机，“姐，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用！当妈的替孩子讨回公道是应该的！原本姐想等警察查明真相，可惜姐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王兵这才发现姐姐的气色很难看，急忙问道：“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事到如今，王芳不打算再隐瞒下去。 “姐命苦，上个月体检的时候就查出得了肝癌，已经是晚期了。这些年在洗浴中心没日没夜给人捏脚，把身体都熬坏了。小兵，姐没几日可活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前替瑶瑶报仇。” 王兵怔怔地看着姐姐，眼睛一脸通红。 很快，王芳点燃了炸药。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那包炸药纹丝不动，最后竟然放了个闷响。 “姐，这咋回事？” 王芳眉头微微蹙起：“难道哪里搞错了？” 王芳喃喃自语了半天，一旁的王兵没什么耐心，举起地上的一块板砖。 “姐，你肯定是技术生疏了。你让开，别待会儿血溅了你一脸。” “小兵，你不能杀人，你还有未来，姐是不想活了，让姐弄死她！” “姐，还是我来吧，你从小连只鸡都不敢杀！” “姐希望你以后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娶个屁啊！都离过一次婚，不想再结婚了。姐，你让开，让我来削她！” 王芳没说话，拿起身旁一块板砖，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四周飞出了许多粉色的，红色的东西。 垃圾堆上的那群黑鸟，闻见了浓浓的血腥味，兴奋地集体狂鸣........ 第85章 死者心脏被取出 肖杉在一阵阵的剧烈疼痛中，竟然苏醒了过来。 看见周瑶的妈妈举着板砖，一下一下砸在她的脸上，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姐，这贱人好像有话要说！” 王芳放下那块板砖，眼球如同嗜血，看着奄奄一息的肖杉。 “怎么？打算忏悔吗？为时已晚！” 肖杉奄奄一息地说道：“求.......你，别.......杀我，我........我知道错了。我爸妈.......很有钱，你们打.......电话给他们........” 这话一出口，王芳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从未有过的惬意。 “肖杉，我还以为你会承认是你们几个逼死了瑶瑶。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瑶瑶和她瑶瑶爸爸都自杀了，等我杀了你们几个，就跟着他们一块儿去，不然瑶瑶会怪我这个当妈的没替她报仇。” 肖杉使出了全部吃奶的劲，“阿姨........我爸说........条件随便你开，你......你想要多少钱，都.......都行！！！” 王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今钱对于我而言，还不如一张卫生纸管用。肖杉，去死吧，到了那边和我们家瑶瑶下跪忏悔！” 说罢，王芳再一次举起板砖狠狠砸了下去。 “咔”的一声，板砖裂了，肖杉的头骨也裂了吗，当场一命呜呼。 “姐，这女的好像死透了，别再砸了。” 王兵话音刚落，几只黑鸟像是闻见了血液的气味，扑腾似的飞了过来，落在了肖杉血肉模糊的脸上。 “姐，让它们处理尸体吧，咱们赶紧走吧！肖杉手机最后发出的信号位置在杨庄，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王芳探了探肖杉的鼻息，“死透了！！！” 姐弟二人从肖杉的尸体上面跨了过去，王兵问道：“姐，下一个解决谁？” 王芳按了按太阳穴，身体有些颤抖，目光却难掩一丝杀戮成瘾的兴奋。 “下一位，张婷，海城市本地人。另外三个在学校宿舍，先把张婷解决了！” 王兵点了点头，嘴里喃喃自语道：“张婷，你的死亡便当正在加热中！” 话音刚落那一刻，王芳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幽幽的从兜里取出了一把水果刀。 王兵察觉出姐姐的表情有些疯魔，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有种杀戮成瘾的感觉。 “姐，你要做什么？她都已经死透了！” “我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是黑色，还是红色！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瑶瑶！” 王兵看着满脸鲜血的姐姐，声音有些颤抖，“姐，差不多得了，人已经死了，咱们接着下一个吧！” 王芳像是听不见似的，手握着那把水果刀，一步一步逼近肖杉的尸体旁边。 下一秒，王芳举起水果刀时，尸体身上的黑鸟瞬间散开了。 很快，那群黑鸟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邪恶和兴奋，寂静无声的四周发出了诡异的鸟叫声。 肖杉的心脏被王芳取了出来！！！ 不久，王芳面无表情地拎着塑料袋子扬长而去....... 警车浩浩荡荡来到杨庄时，第一辆警车上面下来了肖杉的父母和小姨三人。 接下来的一幕，将会令所有人终生难忘。 林贤超对着照片看了看，尸体面部严重受损，根本看不出死者的样貌特征。 肖杉一家见到尸体时，肖文斌身体打了一个踉跄，瘫软在了地上。肖杉的母亲和小姨，当场晕死了过去。 垃圾堆满而成的小山上，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群密密麻麻的黑鸟，仿佛无数只巨型的苍蝇，将肖杉的尸体包围成了一团，不停吞食着死者的肉身。 画面触目惊心，以至于几名警察都产生了生理性不适。 要不是死者身上零零碎碎的衣服碎片，肖文斌一家肯定认不出那具尸体是肖杉。 肖文斌瘫软在地上，哭声惊天动地。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我们家杉杉没有直接杀人，周瑶是自杀.......” 警察和法医都在案发现场，负责尸检的人是夏果果。林贤超看了一眼尸体，胃里面就翻江倒海的难受。 垃圾堆上，黑鸟成群，密密麻麻的盛况，场面令人惊悚程度令人后背发麻。 “果果，你.......你稳住点！”林贤超有些不忍心夏果果触碰那具尸体。 夏果果淡淡地看着他，眼神散发出神圣的光芒，那道光芒叫做职业素养。 “别担心，法医有能力从容面对每一具尸体！” 林贤超长吁一口气，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一种鼓励，希望夏果果看到尸体，不会后悔刚才太过自信。 夏果果靠近到那具尸体时，那群黑鸟似乎一点儿都不畏惧人类，停留在尸体身上不愿离开。 几名警察拿着附近干枯的草木，用火点燃之后，才将它们驱逐散开。 然而，它们静静地守在不远处守的地方，似乎等待着下一顿的饕餮大餐。 夏果果看见那具尸体时，胃部突然一阵狠狠痉挛。 她见过许许多多的尸体，唯独这一具尸体让她触目惊心。 并不是说凶手的手法有多高明，而是她看出凶手对死者的恨念已经到达无法克制的地步。 如果愤怒和仇恨，可以变成能量，这股仇恨的能量的威力应该不输于原子弹了吧！ 夏果果在进行初步尸检，林贤超他们在附近寻找监控。很快，他们看到了几处监控，可惜监控不是坏了就是停用了。 林贤超心中十分忐忑，接下来王芳要下手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同样来自本市的女大学生张婷。 据他所知，白贝贝、刘敏、徐可馨三人已经回到了302宿舍，王芳想要对她们三人动手，应该没那么容易。 一是警方派了四个警察守在学校门口；二是学校本身就有安保队伍，警方和他们都通过气了。 他们刚才路上，为了避免张婷遭遇不测，已经电话通知他们一家人，要求他们千万不要离开屋子半步。 夏果果初步检查完尸体，抬头看向林贤超，脸色有些煞白。 “死者的手指甲里面里有血迹，是在打斗过程中留下来的，很可能是凶手的。死者的面部遭到了严重损坏，凶器就是这块板砖。” 众人顺着夏果果的目光，看向尸体旁边的一块沾满鲜血的板砖。 夏果果继续说道：“死者面部遭到了多次重击，头骨已经严重碎裂，可以肯定头部就是致命伤。不过这点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挖心？” “挖心？？？”林贤超倒吸了一口冷气，“果果，你说什么？” 夏果果指了指死者的胸口位置，“这里，空了！！！” 林贤超上前一步，一脸惊骇错愕地看着死者的心脏部位，出现了一个血糊糊的大窟窿。 天气已经热了，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满了窟窿，充满了怪诞之感。 林贤超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王芳为什么会从一个受害者家属，变成了一个残忍的杀戮狂。 肖杉的死法，完全不输他过去经历的那些重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这么残忍的手法，好多年没出现过了！果果，死者的心脏是活体取出，还是死后取出？” 夏果果仔细看着死者的心脏部位，研究了好一会儿。 突然，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意味深长，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林贤超看得头皮都在发麻，“果果，你........你怎么了？难道死者的心脏是........活体取出？” 第86章 张婷的盒饭加热中 夏果果看向林贤超，眼神深邃而神秘，夹杂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恐惧。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林贤超云淡风轻的五官下，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身经百战的刑警，被老实人举起屠刀的暴行，深深惊诧住了。 夏果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死者的心脏是在死后被取出来的，凶手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活体取出心脏，国内案件中十分罕见，国外发生过几起。 林队，你让人带着警犬附近仔细找找，看看凶手有没有将死者的心脏藏在附近。希望她不要冲动，给死者留一具全尸。” 林贤超似乎松了一口气，结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好一些。 手底下几人带着警犬，开始在杨庄进行地毯式搜索。 林贤超留在案发现场，继续问道：“果果，你刚才是怎么判断死者的心脏是死者取出的？” “从刀法上可以看出！活人往往会挣扎，即便手脚束缚起来，也会本能扭动身体，导致施暴者刀法不够精准，伤害到身体其他的部位。 这具尸体的心脏部位，刀伤虽然粗糙，手法还算工整，死者是在没有挣扎的情况下，被凶手取出了心脏。其他的还需要将尸体带回去，进行深度尸检才能给出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 “大概还需要多久？” “应该用不了多久，今天可以出尸检报告。” 两人说完，看向不远处的肖文斌。 这个男人跪在地上，刚才沉默了很久，此刻再一次放声嚎啕大哭。 肖杉的母亲和小姨渐渐苏醒过来，这一回二人哭得天崩地裂。 很快，尸体被夏果果带回法医室，肖杉一家人被带回局里做笔录。 一直到傍晚，警方将杨庄翻来覆去找了几遍，一直没有找到肖杉丢失的那颗心脏。 河道清理部门的人也来支援现场，附近一带的水域都没有发现死者的心脏。 “林队，死者的心脏该不会被凶手带走了吧？” “她要死者心脏做什么？” “该不会凶手把死者的心脏煮了吃了吧？国外就曾经有过这么一起食人案件，凶手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制造出了十几起的连环杀人案，每一个受害者都是活体取出心脏。” “我也听说过那起案子，当时是轰动全世界的大案。警方审讯凶手时，询问他为什么活体取出受害者的心脏。凶手丧心病狂，竟然说死人的心脏没有活人的心脏肉质口感好，这是他做过实验得出来的经验之谈。” 此刻，林贤超陷入一阵沉默，没心情和他人讨论国外那起连环挖心案。 王芳为什么要带走死者的心脏？如果杀死肖杉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难道杀戮和血腥，促使一个老实人疯狂了？但愿王芳能够就此收手！！！ 很快，路段管理中心的人查到了那辆出租车的行踪走向，车牌号也查出来了，疑似是黄牛贩卖的假车牌照。 司机挺狡猾的，开车从杨庄离开后，一路经过了东风快速路和西仓桥路段，一直都在监控范围内。 车子经过森林路段时，突然不见了踪迹。 路段管理中心那边很快查出原因，森林路段在修路，监控因为修路的原因，损坏了许久形如摆设。 看来出租车司机踩过点，或者确实是个老司机，知道森林路段的监控是摆设。 监控中，看不清楚司机的五官。司机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很快，警方查到王芳有个亲弟弟在海城市，从事的工作正是出租车司机。 警方来到出租车公司，负责人说确实有个叫王兵的男人在这边开了三年出租车，平时看着挺老实巴交的，见人就打招呼的随和人。 “警察同志，王兵昨儿个晚上给我打电话，突然说是身体不舒服，跟我请假了三天。我当时还纳闷，王兵身体一直挺健壮的，咋好端端突然病了。王兵这人平时还蛮勤快的，出勤率比较高，也很少请假休息，削尖脑袋挣钱的那种人........” 负责人大概是太过紧张，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林贤超打断问道：“他在海城市还有没有家人朋友之类的？” 负责人想了想，回道：“王兵好像离婚了，听说有个女儿跟着他前妻。我听说他父母早就走了，家里有个姐姐。 对了，他姐好像就在咱们海城打工，他卖命赚钱”是为了帮助她姐姐养孩子。他姐夫是残疾人，家里家外都靠他姐一个人。他那个外甥女在海城大学读书，听说成绩挺好的。 有一次我们聚餐王兵喝多了，说他姐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当技师，其他我就不知道了。警察同志，王兵该不会犯事了吧？” 林贤超拿出一张监控中的照片递给负责人，“这人你认识吗？他涉及到一桩人命案子。” 负责人看了一眼，顿时一脸惊诧：“没错，这下巴上的痦子和王兵的一模一样，这人就是王兵。他........他怎么会人命案子有关？该不会.........” 林贤超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守在张婷小区附近的手下打来了电话。 “林队，依云湾小区东南西北四个门，我们都安排了人蹲守。有件事挺奇怪的，想着还是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快说！” “小区东南西北四个门，我们来的时候就发现有几个人蹲守在这边。 头儿，其中有个人还挺面熟的，好像是阮国栋的儿子阮川，就是之前在局里交接警号的那个。 我听说他在城南派出所上班，看来李明宽还是不愿意松手，这案子不是已经被咱们正式接手了吗？” 林贤超思考了一会儿，这起案子被市局刑警队接手，看来李明宽心里还是不服气。 此人真是有些不识好歹，案子原本就十分复杂，以派出所的刑侦技术，未必能够侦破此案。 如今王芳开启了复仇之路，老实人变成了施暴者。 这案子说不定会发展成连环杀人案，完全超出了一个派出所的办案能力范围。 别人巴不得避而远之，李明宽这人非要削尖了脑袋碰这起案子，此人真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 目前看来，王芳秉承着‘宁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的决心，替女报仇。 302宿舍的五名女生，很可能都要遭殃！！！ “别管那么多，你们一定要把人盯紧了，城南派出所的人愿意蹲守，就当多几双眼睛帮咱们盯着。 格局，做人一定要有格局！张婷他们家单元楼道都要安排人死守着，绝不能给他们姐弟再次作案的机会。” “是！林队！” 张婷从派出所放出去之后，被她爸接回了家。 路上，她爸嘱咐她不要将此事告诉生病的妈妈，避免她妈情绪激动，再次入院。 车子开到半路，张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通知他回家之后门窗关紧，千万不要让张婷出门......... 第87章 张婷心态崩了 张大凯看向副驾驶的女儿，突然愤怒问道：“婷婷，你是不是在学校惹什么事了？周瑶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法医在周瑶尸体身上发现了137处伤，有没有一处是你干的？你老实告诉爸爸，这很重要。” 张婷吓得支支吾吾：“爸.......我........我真不知道周瑶为什么要跳楼自杀？最近我一直忙着准备英语四六级考试，对周瑶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张大凯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下来：“婷婷，我相信你和此案无关。刚才是警察的电话，肖杉被人杀了，凶手好像是周瑶的妈妈。这事情你回家不要告诉你妈，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张婷心口一紧：“爸，肖杉死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警察还能骗人？他们打电话时提醒我们保护好你，这几天你就不要去学校了，每天蹲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周瑶死了，她妈疯了，说是要替女报仇。别问那么多了，听警察的话没错。等这案子平息下来，你再去上学。” “哦！”张婷呢喃了一声，然而下一秒，周瑶被肖杉她们几个霸凌的一幕幕记忆涌上脑海，让她心尖乱颤。 父女二人回到家，张母喜出望外，以为女儿是回来看望自己的。 张大凯在家里开始准备饭菜，张母在厨房看了看，打趣了几句。 “咱们女儿回来，你就让她吃冰箱里的剩菜啊？老张，你可不许亏待我们家的小棉袄。” 张大凯听明白这话的意思，然而，他刚才接到警察的电话，通知他们目前处境十分危险。 警方建议他们一家三口，最近一个都别出门。小区东南西北四个门，都有警察守着，凶手随时都可能出现。 这会儿如果他出去买菜，很可能会被凶手盯上。肖杉都凉凉了，他不敢让家人和自己冒这个险。 “老婆，这些菜放在冰箱又没坏，昨天才买的。趁着婷婷回来，咱们一起把菜都消灭掉。” “张大凯，别偷懒，下楼买点新鲜的菜和肉，再买只烤鸭上来，婷婷最喜欢吃烤鸭了。 冰箱里的这些菜，留着我们慢慢吃。婷婷，你看看你爸，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哎，这些年都怪妈拖累了你们，害得你们要跟着节衣缩食。” 张大凯强颜欢笑地说道：“婷婷，你看看你妈，又敏感了，爸是这么抠门的人吗？” “妈，您想多了，我爸不是那种小气人。” 张婷磨破了嘴皮子，妈才同意爸不出去买菜。 看着妈在厨房帮忙择菜，爸爸围着灶台转，如此幸福的画面，不知能够维持多久。 她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向窗外的风景红了眼眶。刚才爸在路上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警察说周瑶的妈妈杀死了肖杉。 这一刻，张婷心想，也许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 张婷看着窗外，呢喃道：“周瑶，我不敢帮你，是因为我害怕她们几个连我一起打。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在肖杉她爸手底下当差，我是不敢得罪肖杉。 咱们系主任是肖杉的姑妈，学校院长是肖杉的姑父，我担心会影响到毕业。周瑶，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再沉默，求你了，别怪我.........” 话音刚落，张婷手机收到一条奇怪号码发来的短信。 “张婷，我恨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的棺材我已经替你选好了！” 张婷吓得手机差点摔在地上，缓过神来，立即拨打电话过去。 对方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张婷挂断电话那一刻，又收到了一条图片短信。 短信内容是一张照片，周瑶躺在血泊中，死相凄惨，双目瞪得如同银铃一般，瞳孔却是涣散的状态。 “沉默的旁观者，该死！！！” 三条短信内容，吓得张婷一阵窒息，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肖杉她们害死了你.........” 巨大的恐惧之下，张婷看着一条条短信轰炸，仿佛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 “婷婷，快洗手吃饭吧，你爸给你做了糖醋排骨！” 下一秒，随着妈妈的声音传来，血色文字竟然恢复正常。 然而，这一刻，张婷的心态已经彻底崩溃了........ 饭桌上，张母不住给女儿夹菜：“平时在学校和同学们关系怎么样呀？大家对你好不好？有没有人孤立你？” 张婷回道：“大家对我挺好的，妈，你放心吧！” “我听说现在校园霸凌特别厉害，你们学校有没有人校园霸凌？前几天妈看了一个新闻，简直触目惊心，三个小恶魔，竟然杀死了同班同学，据说都没死透，就给活埋了，丧尽天良啊.........” 张婷听得心惊肉跳，张大凯赶紧打圆场：“女儿回来一趟，咱们聊点开心的事情不好吗？打打杀杀的，多吓人啊，饭菜都不香了。” 张母娇嗔道：“我不是担心婷婷在外面被人欺负嘛，这孩子性子软糯，有些人专挑软柿子捏。” 张婷心想，妈，宿舍里面还有一个比我更软柿子的，不然可能被捏的人就是我了......... 阮川被李明宽安排守在依云湾小区的南门，这会儿他在一遍一遍呼喊着冷锋的名字。 这家伙迟迟不愿现身，摆明了是不愿意帮他救下韩晨一命。 他不明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能有什么蝴蝶效应，冷锋一定是见死不救。 阮川现在很崩溃，得知肖杉惨死在杨庄，凶手就是王芳。 那么，下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张婷！！！ 302女生宿舍那几个确实有罪，但罪不至死。然而，顾不得考虑这些，阮川现在最担心的人是韩晨。 冷锋说，韩晨今晚会在自家楼上跳楼自杀。如此大好青年就此陨落，实在太令人感到惋惜。 “冷锋，你踏马给我出来，今天不管怎样，你都要救下韩晨。” 阮川喊了半天，冷锋那只缩头乌龟，迟迟不愿现身。 没辙，阮川一个电话打到了海城大学，费了一番功夫，找到了韩晨的手机号码。 刚才他和李明宽说，今晚韩晨要自杀，李明宽死活不信，还觉得他脑子有病。 这种感觉很让他抓狂，明明知道真相，可是说出真相，总是没人相信他，甚至觉得他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一种——臆想症。 第88章 我精通神秘学和玄学 白岚被安排跟阮川一块儿守在依云湾小区南门！ 此刻，她戴着耳机，享受着21世纪的流行音乐。 见状，阮川有些气愤，第一次伸手摘掉了白岚的耳机。 “大姐，你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盯着点，我去那边打个电话。” “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白岚摘下耳机问道。 阮川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暗暗鄙夷：“关系户就是牛啊，无时无刻都在上班划水摸鱼状态。 你能帮什么忙？不给我添乱就行了。啧啧啧，不知道是谁的金屋藏娇！！！” “没事，你帮我盯着点，我去那边打个电话。”阮川说完，转身拨打了韩晨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阮川自爆身份，韩晨对他有些印象。 “我记得你，你找我有事吗？” “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我在派出所都说了，周瑶一定是被肖杉她们几个逼死的，你们警察非说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下定义。” 阮川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韩晨，我知道你喜欢周瑶，人死不能复生，周瑶一定不希望你这么消沉下去。 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好好生活，孝顺父母，珍惜眼前人。好好找个女朋友，周瑶就当是白月光吧！” 电话那头一阵漫长的沉默，韩晨突然有些惜字如金，“谢谢，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一下！”阮川深呼了一口气，“韩晨，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这是哥的手机号码，微信同号，咱们互加一下，心情不好了告诉哥，哥请你啤酒烧烤小龙虾。” 韩晨有些反常，“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阮川看着手机，心情十分复杂。刚才自己那些感觉都是废话，但又不能直接说。 “韩晨，你今晚会跳楼自杀，你千万别干傻事啊！” 这句话听上去，怎么都有点诱导自杀的意思。 希望韩晨能够醒悟过来，别干出自杀那种冲动的傻事。 阮川转身那一刻，看见白岚冲着自己一脸怪笑，“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你刚才是不是在跟韩晨打电话啊？” 阮川猛地僵住，如遭雷击。 “你......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说，我能听到别人内心的声音，你信吗？” 看见阮川整个人瞬间变得呆若木鸡，白岚神神秘秘地笑了。 “好吧，实不相瞒，我有一种技能。你听说过神秘学和玄学吗？” 阮川点点头：“略知一二！讲起来很深奥，总结下来是指一种特异功能，比如能够知晓过去和未来。” 白岚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人从上到下没什么特别之处，相貌和吴彦祖一样平平无奇，没想到肚子里面还有点东西。 于是将计就计，拍手称绝：“阮川，没想到你还挺博学的。” “你刚才是通过神秘学和玄学，知道我刚才给韩晨打了电话？”阮川疑惑问道。 “没错！我还知道韩晨接下来的命运走向，你想不想知道？需要我给你分析分析吗？” 阮川虽然一脸难以置信，但白岚说出这番话，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结合白岚近日种种反常行为，他不禁大胆做出了一个猜想，白岚难道和冷锋是一个时代的人类？ 他不相信所谓的神秘学和玄学，本质上他觉得这两样都是大忽悠，江湖上的骗术，或者是男人女人搭讪异性的一种手段。 阮川忍不住呢喃了一句：“白岚，你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来自未来的人类吧？” 白岚很想告诉阮川实情，然而，她的上级领导，代号“大王”，此人坚决不允许她告知阮川这一切。 这是一次秘密行动，绝不能打扰到21世纪人类的正常生活轨迹，避免引发暴乱。 据他们对于历史的了解，21世纪的舆论导向和媒体风向，很擅长捕风捉影，放大夸张事实，标题党一个比一个劲爆，从而引发社会动荡不安的局面。 片刻后，白岚耳麦里面传出了大王的声音，“记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白岚.......你怎么了........听见我说话了没？”阮川看见白岚眼睛微微失神，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没事，你这人脑洞挺大的，比我更像来自未来的人类。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没什么好说的。”说完，白岚拿起耳机，准备继续听音乐。 “你等等，听歌有的是时间，人命时不待我！一瞬间，一个活人就能变成一个死人。你信不信，今晚会有人跳楼自杀？” 白岚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阮川一时间思绪万千，“这样吧，你帮我算一算韩晨的命运走向！” “算什么？爱情？事业？寿命？” “算算他能活多少年的阳寿！” “报酬是什么？” “啥？你还要报酬？这不是你的职业吗？”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职业，这是我的斜杠事业。网上塔罗牌、星座、生辰八字都要收费，听歌看电影看电视都要充值会员，拜托你有点知识产权付费意识。” 阮川微微一愣：“你......你要多少钱？” 白岚想了想：“谈钱太俗气了！这样吧，你帮我充值两个音乐app会员，网易云音乐和qq音乐。 没有会员身份，音乐的音质效果太差了，凤凰传奇和周深的歌曲必须要开3d环绕音，不然根本无法体现歌手优秀嗓音的质感。 尤其是周深《大鱼》这一高潮部分—— 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进天空的海底.........” 阮川被白岚突如其来的歌声吓了一跳，四个字形容，惊为天人！！！ 即便白岚立刻、马上去参加某歌手，某好声音，轻轻松松摘下一个冠军。 如果不是担心韩晨跳楼自杀，他真想找个空旷的地方，躺在青草地上，沐浴着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白岚一展歌喉。 白岚的声音，即便没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音响话筒，刚才的清唱已经足够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那种感觉很神奇，他瞬间仿佛来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 那里没有命案，没有杀戮，没有妻离子散，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孤儿寡母，只有幸福的人........ 第89章 我有一种特殊技能 正在这时，阮川和白岚的耳麦里面突然宣布集合！ 老柳粗犷的男声响起，“不好了，出事了，小区里面有人跳楼！” 阮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猛地一怔，不会是张婷跳楼了吧！？ “大家快到南门集合，小区物业保安已经全部出动，依云湾小区有人跳楼了。” “老柳，该不会跳楼的人是张婷吧？” “不会这么猛吧，大学生连环跳楼自杀啊？” “你们别吵了，现在还不知道死者的身份，刚才听一名小区业主说，死者是三号楼的。 我看了一下张婷的资料，她家的确住在三号楼，大家速速到南门集合！” 白岚见阮川在一旁愣神，猛地一拍：“走啊，发什么愣啊，张婷跳楼了啊！” 阮川缓过神来，眼睛通红地看着白岚，“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又没看见她的尸体？你是怎么知道死者是张婷？你的依据是什么？” 面对阮川的四连问，白岚脸色一怔：“我......我算的！随便你！你爱信不信！” 阮川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信啊！最近遇到的邪乎事特别多，没什么不能信的，你说你是外星人我都信。” “你才外星人呢，我看你是从火星来的！” “白岚，你帮我算算，张婷为什么跳楼自杀？是不是王芳干的？” 白岚看了一眼阮川，这人相处久了，还有点意思。加以培养，可以成才。 大王让她来到21世纪保护他，除了遏制冷锋那个家伙，说不定是为了日后招纳贤才。 “两种可能！一、张婷目睹周瑶跳楼自杀，精神上遭受到刺激，大脑入局了，很有可能是模仿； 二、王芳通过某种手段威胁恐吓了她，迫于什么原因，张婷不得不跳楼自杀。” 阮川对此半信半疑！或者这么说，白岚算到的这些，他动动脑子就能想到，没有特别之处。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骗子，张无忌老妈说的。 一分钟后，东南西北四个门的人，全部集合完毕。 市局刑警队的人也出现在南门，两队人马心里各自憋着一股一较高下的气。 小区里面人头攒动，业主们纷纷集聚在三号楼下围观。 阮川骂骂咧咧道：“什么时代都有看客，爱看热闹这点，都能申请非遗了。” 警察进入案发现场，迅速拉起了警戒线，小区业主们疏散在两旁。 现场满地的血泊，一具女尸摔得粉身碎骨，脑袋一部分骸骨像打碎的碗碟。 四肢还在往外渗血，而面部趴在地上。根本不用翻面，死者的五官一定惨不忍睹。 阮川看见这一幕，呆呆地站在那边，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冷锋压根没有告诉他，张婷也是跳楼自杀的一环。这家伙说话总是说一点，留一点，一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 “我的天，这姑娘好像是从33楼跳下来的！” “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要跳楼自杀啊？” “卧槽！我好像认识这孩子，老张家的闺女吧？怎么好端端跳楼了？” “无非是被父母骂了，情情爱爱、金钱纠纷什么的，或者是抑郁症！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得焦虑症、抑郁症，我看很有可能是抑郁症........” 正在这时，警察问道：“大家都静一静，死者的家属在不在现场？” 张大凯从楼上一路跌跌撞撞下了楼，这会儿出现在楼下。 刚才他在厨房洗锅刷碗，老婆在客厅看电视吃水果，女儿站在窗口发呆。 他以为女儿只是心情不好，没想到竟然起了自杀的念头。 市局一名警察再次喊话：“死者家属在吗？” “在.......” 众人看见一名男子阴沉着脸，踉跄着走出人群，围观群众默默散开成两排。 男子身上系着围裙，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缓缓走向女孩的尸体旁边。 “你是死者的家属？” “我是她爸！！！” 说罢，张大凯瘫倒在地上，离他不远处是女儿的一部手机。 张大凯跪在地上咆哮：“老天爷啊，我老婆得了不治之症，我女儿跳楼自杀，你不如杀了我吧........” 林贤超正在法医室，等待肖杉的尸检报告。突然接到手下来电，说是根本没有见到王芳王兵的身影出现，但是他们要保护的人，张婷刚刚跳楼自杀了。 林贤超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变，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夏果果见状，忙问：“出什么事了？不会又发生命案了吧？是不是张婷出事了？” 林贤超点点头，肉眼可见瞳孔都在震颤，“果果，张婷跳楼了，我先去现场，你这边忙好了告诉我。” “嗯！快去吧！” 林贤超走后，夏果果看向肖杉的这具尸体，默默地叹了口气。 案子越发严重，接下来也许还会出现人命，冤冤相报何时了？ 林贤超很快赶到依云湾小区，在现场看到张婷的那具尸体。 尸体一片血肉模糊，身旁跪着一名男子，哭得山崩地裂。 “林队，这是死者的手机，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三条短信，其中一条是一张图片。” 林贤超接过手机，连忙将电话回拨过去，对方却显示手机号码不存在。 “踏马的！！！”林贤超难得爆了粗口：“这是一次性手机卡！！！” “林队，一次性电话卡根本追踪不到王芳和王兵，这对姐弟竟然有反侦察意识，警匪片看多了吧！” “头儿，我觉得王芳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杀光302宿舍全部女生，替她女儿周瑶报仇。这是典型的仇杀案件，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林队，咱们要不要多派一些人去海城大学保护那三个女大学生？这对姐弟俩有些手段，我担心她们三个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 林贤超思索片刻，“李杰，你赶紧打个电话给刑警二队，让他们都到海城大学女生宿舍楼下守着。 学校东南西北四个门，都必须安排两人牢牢蹲守。白天黑夜，轮流死守。” “是！林队！” 阮川站在一旁观察着林贤超脸上的神情，此人一对瞳孔之中，布满了浓浓的愤怒和不安。 阮川更为惊悚的是，一个淳朴的村妇，一个洗浴中心修脚的女技师。 杀人，竟然如此诡异莫测。 第90章 我想以后跟您后头混! 阮川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 “林队，我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小子，有话你就在这儿直说！”刑警队一人皱着眉，“没看见大家正在忙着吗？这起案子已经不归你们派出所管了，你们的人赶紧都撤吧！” 林贤超蹲在地上观察死者的尸体，听见阮川的声音，转身回头看向他。 “阮川，咱们又见面了，找我有事吗？” “林队，您能否借一步说话，这儿人太多了。” “臭小子，你谁啊，还借一步说话，没看这儿忙着吗？” 林贤超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看好张婷的尸体，随后起身拉着阮川来到一旁。 “阮川，我见过你几次，上回你来局里交接你爸的警号，当时我也在现场。 你爸的案子每年都拿出来调查，很遗憾，目前还没有发现凶手遗漏下来的线索。 回头等这起案子一结束，我们会将你爸的案子拿出来再次调查。你放心，肯定会给你们一家一个真相。” “林队，我和我妈心里都明白，杀害我爸的真凶，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 上回后山的无头女尸一案，我当时怀疑凶手是杀死我爸的那个浑蛋，没想到剧情惊人反转，竟然是一对塑料姐妹花为了一个男人起了杀心。” 阮川铺垫了一番，林贤超又看了一眼尸体，继续说道：“阮川，你找我有事吗？这儿挺忙的，你直接说吧，别跟我弯弯绕绕的。” “林队，如果我说今天晚上，咱们海城市还会有人跳楼自杀，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闻言，林贤超神色一愣，“这个我不好说，当然了，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会胡乱说话。 阮川，告诉我，你的依据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告诉了你什么？还是你知道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这人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技能，我特别会做梦！” “哈哈！”林贤超不禁失声笑了出来，显然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很快恢复镇定。 “小子，你说谁不会做梦？人和动物都会做梦，你如果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阮川急得一把拉住他的手：“林队，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真没骗你，今晚真的还会有人跳楼自杀。” 林贤超拍了阮川的肩膀：“难道你想告诉我，接下来会出现大学生连环跳楼自杀案？ 别闹了，回去和你们李所长说一下，这案子我们市局会调查，不需要他动用这么多人力，让他做好派出所该做的事情。” “林队！”阮川喊住林贤超：“我每次做梦，梦见的场景都会发生，您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阮川的语气十分恳求，可眼神中冷意和坚定却让人不寒而栗。 林贤超很难拒绝，“行，给你一分钟，说吧，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今晚11点08分，韩晨会在他们家小区盛和花园15号楼2单元28楼跳楼自杀。” “哦？你的梦还挺具体的！” “林队，我知道这些话说出口，你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我在撒谎。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胡编乱造一字一句。 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以我爸的名义对天发誓，韩晨今晚真的会跳楼。如果你不去阻止，今晚海城市又会多出一个短命鬼。” 林贤超思索片刻，又问：“你梦见细节了吗？韩晨为什么要自杀？总有个原因吧？殉情？还是受了刺激模仿跳楼？还是被王芳王兵姐弟俩恐吓了？” “头儿，别跟这小子磨磨唧唧了，他肯定是李明宽安排过来的奸细，故意扰乱我们破案思路的。 李明宽这小子心眼子比藕眼子都多，他为了能够工作调动升迁，已经掺和了咱们负责的两起案子了。” “喂，小子，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赶紧回去上班吧！” 林贤超示意两名手下回避，继续看向阮川，此人眼神炙热而又真诚，不像是在说假话。 “阮川，我知道你也是从警校毕业的。一定知道警察没有确切属实的消息，不会轻易出动。 我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希望你能说服我！！！” 阮川道：“我梦见韩晨一回到家就告诉他爸妈，周瑶是被校园霸凌逼死的，希望他爸妈告诉市里面大领导。他妈骂了他一顿，他爸直接给了他两个打耳光，韩晨一气之下跳楼自杀了。” 林贤超点点头，按了按太阳穴，“阮川，你梦里出现的场景，发生率占比是多少？” “100%！！！” 阮川回答得斩钉截铁，一双坚毅的双眸透亮如同繁星，以至于林贤超看不出一点点说谎和说大话的成份。 “林队，如果你能救下韩晨，你这次又能立功了。我绝不邀功，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林贤超显然没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会跟他提要求，随即冷笑一下，“说！什么请求？我看看能不能做到，做不到免谈。” “林队，实不相瞒，我崇拜您很久了，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我想跟您后面学本事，您能把我调到您的手下当差吗？我想以后跟您后头混！” “城南派出所不挺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跟我混？” “李明宽这人格局太小了，我跟着他没有什么发展前途，而且当派出所民警，不是我的兴趣爱好。我觉得我有破案天赋，在派出所当差，实在大材小用了。 而且，我还会点法医的活儿，从小我就爱看仵作相关的书籍，法医宋慈的那本《洗冤集录》都被我翻烂了。如果我能到刑警队，一人可以身兼两职，性价比极高。” 林贤超不禁勾了勾嘴角，问：“这么说，你是想当一线刑警？” “是的！每天做梦都想！我这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唯独当刑警，抓坏人，这个梦想一直都不变。林队，帮帮忙！我想跟您后头多学习！” “为什么一定要当刑警？民警也是警察，一样为人民服务！” 阮川眼眶一阵泛红：“除恶扬善，守护地方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还有.........” 第91章 一旦发现立即抓捕 林贤超听明白了，这小子“夹带私货”，调查他爸当年的死因，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是想借助刑警的身份，调查你爸的案子，抓住十六年前的凶手，对吗？” 阮川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差一点飞了出来。为了让林贤超相信他，他决定再煽情一点。 “林队，我小时候就梦见过我爸被人砍了脑袋，结果在我十岁那年，我爸真的被人砍了脑袋。 这些年过去了，我爸的脑袋至今下落不明。我做梦都想当刑警，抓住那个混蛋，替我报报仇。 当然了，我知道抓住凶手不是一朝一日。当务之急，我想加入刑警队，先找到一份归属感。” 林贤超对阮川略有耳闻，经常听严局说起他。 据说阮川考入警校，他母亲当时就很反对，后来不知道严局用了什么方法，阮川的母亲才作罢了。 想起前阵子严局驳回阮川的申请报告，一切就都完美闭环了。 当初为了稳住阮川的母亲，严局一定是答应，阮川毕业以后，远离一切危险性的岗位。 所以，阮川才被分到了城南派出所，负责一方的民事治安管理工作。 “林队，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哈！” “林队，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阮川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林贤超转身默默看向张婷的那具尸体，以及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的张大凯。 不禁心中感慨万千，这世间最痛苦的就是生离死别！ 自海城大学发生的跳楼一案，目前和案子相关的人，已经走了两个。 如果今天晚上韩晨跳楼，三名大学生跳楼，这事情就不可能压得住了，说不定能够冲上微博热搜。 “行，我相信你一次，如果今晚韩晨没有任何的跳楼举动，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此案。 你父亲的案子，我们从未放弃，严局每年都会重启调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 你回去提醒一下李明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破案的事情由我们刑警队来亲自办理。还有你，想想你妈。” 阮川有些出乎意料，林贤超愿意相信他，这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此人不愧是警界的风云人物，格局和眼界果然在李明宽之上。他和李明宽说了半天，李明宽劝他去精神病院挂个号。 不过，林贤超最后那一句，大可不必吧！ 妈确实反对他当刑警，但是做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何况，他可以先斩后奏。等到他抓住杀害爸的凶手，妈一定会原谅他的，指不定还会以他为荣。 “林队，如果能救下韩晨，您可就立下了一个大功！！！” 林贤超看着张婷的尸体，不禁苦笑一声：“立功就算了，我不在乎这些虚名。 如果能救人，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你。现在只希望，这案子别再死人了！” 阮川心里卧槽了半天，这人如果不是大爱无疆，那么就是装逼达人。 “林队，您放心。如果您能救下韩晨，今后我一定全力以赴当好您的左膀右臂。” 林贤超笑了笑，他都还没答应，这小子哪来的自信，认为他一定会帮他？ 阮川看出林贤超脸色有些顾虑，殊不知，林贤超的顾虑来自严局。 前阵子，他亲眼看见严局驳回了阮川加入刑警队的申请。 严局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让阮国栋唯一的儿子，能够一世安宁，无灾无难。 阮川这小子削尖了脑袋要进入刑警队，严局一定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林队，我的梦想是抓光这个世界上的坏人。” 此话一出口，林贤超哈哈笑了：“小子，坏人哪能抓的完？你说王芳过去是坏人吗？ 这几年社会出现了越来越多，弱小者犯大案的案例。老实人举起屠刀时，坏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但愿我们的社会多一些仁、义、礼、智、信，多一些公平正义！” 阮川刚想开口为自己再次争取，被一人用力推到了一旁。 刑警队的副队长李杰上前贴着林贤超的耳朵，道：“王芳这是要干大票了，我怀疑她因为周瑶自杀，遭受到了精神打击，出现了仇视社会的心理！王兵也是个狠人，竟然和她姐一起合伙作案。他们是一点也不相信警察，这是打算一个一个除掉嫌疑人。咱们必须把重心放在大学城，王芳王兵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把她们三个女生一锅端了。” 林贤超赞同李杰的分析，当务之急，他们要先安抚稳定住张婷的父母。 张大凯看见女儿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眼泪犹如黄河决堤。 猛地抬头时，看见自家阳台上，老婆的身影探出了窗外，吓得他连滚带爬回到了楼上。 打开门，老婆静静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听见脚步声，转身回头看了张大凯一眼，弱弱问道：“婷婷呢？刚才还在这儿看风景的，人呢？” 张大凯红着眼睛，刚要开口说话，老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 市公安局，三楼最大的一间会议室。 大学生跳楼一案再次升级，引起高层极度不满，省公安厅那边要求市局尽快抓住凶手。 如果再抓不出凶手，省公安厅会派专案组的人来取而代之，介入调查这起大学生跳楼案。 此刻，会议室全员鸦雀无声。 严局正襟危坐了一会儿，没过几秒起身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突然，猛地拍了桌子，茶杯儿差点蹦跶起来。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到王芳和王兵姐弟俩，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肖杉和张婷的家属，目前什么情况？” 林贤超回道：“肖杉父母说了，凶手一日不抓出来，肖杉一日不下葬。张婷的父亲现在情绪不稳定，就在刚刚，他老婆由于情绪太过激动，病情复发再次住院。” 闻言，严忠义顿时两眼放光。 不用动脑子都能知道，凶手接下来要对302宿舍另外三名女生下手。 “务必要保护好白贝贝、刘敏、徐可馨这三人，最近让她们哪里都别去。王芳姐弟俩的复仇手段，虽然不算高明，但是足够吓到她们。你通知下去，如果收到恶意恐吓的短信，必须要第一时间联系警方。” 第92章 找黄毛买假牌照 阮川的话在林贤超的脑子里面回放了半天，这小子看着没有一点精神问题，绝不可能是一派胡言。 林贤超思索片刻，说道：“严局，我刚才接到一个神秘人的电话，对方声音经过了某种科技处理，无法辨别对方身份。那个人告诉我，韩晨今晚会在他们家小区跳楼自杀。” 听到这话，会议室众人都炸开锅了，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足足过了十几秒，众人才从震撼中脱离。 “这怎么可能？韩晨又不是302女生宿舍的！” “是啊，王芳姐弟要除掉的是五名女生，这和韩晨有什么关系？” “韩晨只是周瑶的追求者，两人还没谈恋爱，周瑶不太可能为了韩晨自杀。 林队，难道韩晨作为单相思，他是打算为了周瑶殉情？” “想多了，现在有几个年轻人会殉情啊？林队，我觉得电话很有可能是恶作剧。一些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人，故意给咱们警方添堵制造出来的恶作剧。” “或者也有可能，这通电话是王芳姐弟俩故意打来的，可能就是为了制造声东击西，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林贤超猜到这个结果，阮川梦境里面发生的一幕，说出来根本就没人相信。 尽管如此，林贤超还是选择相信阮川的话。当时，他从阮川当时的眼神中，没有看出一丝的谎言。 相反，他看到了一个人对于生命即将死亡的恐惧和敬畏！ 林贤超看向严局，声音铿锵有力，“严局，我认为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韩晨真的跳楼自杀，外界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海城大学出现三名大学生连环自杀案。” 严忠义想了想，问：“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手机号码，回拨过去有人接听吗？” “没有，又是一次性电话卡，现在凶手都挺狡猾的，具备反侦察意识。” 严忠义思索片刻，又道：“王芳和王兵的悬赏令发布出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有没有接到市民报警电话？” 刑警队副队长李杰回道：“目前还没有接到市民来电，这对姐弟俩挺能藏的！他们对警察很不信任，周瑶丧女之后，性情突然大变，从受害者现在成为一个危险分子。她弟王兵缺乏法律意识，跟着她一起复仇，这对姐弟俩现在很危险。 严局，全市各大交通枢纽已经安排了人，他们不可能成功离开海城。 更何况，肖杉和张婷死了，302女生宿舍还剩下三人，现在海城大学是最危险的地方，咱们重点必须放在那边。” 严局点点头：“目前为止，有没有发现王芳姐弟俩的身影？” “还没有，估计他们晚上会出洞，大白天大学城那边学生太多了。 严局，他们姐弟俩不可能不吃饭吧！通知食品安全局，告知全市餐饮业，千万要注意这两人，一旦发现立即报警。那辆出租车的车牌照是假的，路段监控24小时安排人员盯着，一旦发现立即抓捕。” 严忠义叹了口气：“海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找下去等于大海捞针。打听一下，王兵有没有什么好兄弟之类的，争取联系上王兵，先稳住他们姐弟俩，这案子不能再出人命了。出租车假牌照，他们姐弟肯定不会再用了，或者，说不定他们不止一张假牌照。” 说完，严忠义看向林贤超：“你刚才接到的那通电话，不管是真是假，安排两人去韩晨家找他谈谈心。听说韩晨一直喜欢周瑶，目睹周瑶惨死，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这也是人之常情，好好劝劝这孩子。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确实存在一定的自杀倾向。” 案件升级，人命关天，会议很快解散，各部门各司其职，力争今天一定要抓住王芳王兵姐弟俩。 阮川没有直接回派出所，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林贤超出来。 “林队，严局怎么说的？他同意你们派人去找韩晨谈谈心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嗯，你放心，这活儿我亲自去！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就去韩晨家劝劝他，回头告诉你情况。”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林队，咱俩加个微信吧，反正以后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迟早要加微信的。” 林贤超清了清嗓子，显然不愿意被小迷弟这么缠着。 “阮川，你先回去好好工作，这事情以后咱们再讨论。你也看见了，现在案件升级，越来越复杂。 王芳他们姐弟可能还会作案，现在不是讨论你转岗调动的时候，回头我会转告严局你的想法。行了，回吧，我有你的电话。” 阮川愣在原地，望着林贤超匆忙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角，呢喃道：“我都没给你打过电话，你哪来的我的电话，大忽悠！” 足足过了十几秒，阮川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林贤超彻底接受自己，必须拿出一点真本事出来。 这个所谓的真本事，一定就是当前的燃眉之急。如果他能找出王芳王兵姐弟俩，并且控制住他们二人，这样就可以保住302女生宿舍的另外三名女生，这起案子就不会再发生人命。 黄昏，车管所门口，阮川嘴里叼着一个路边买的雪糕，走来走去观察几个黄牛。 很快，一个男人笑眯眯地走上前，“哥们，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我这儿有一条龙服务！价廉物美！给你打个折！” 阮川一副吊儿郎当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黄毛，“你谁啊？” “哥们，大家伙都叫我黄毛，我微信里面有五千人，都是我的客户，什么活儿都能干，给钱就行。” “真的？给钱什么都能干？” “那是当然了，你跟他们几个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黄毛？哥们，要办什么业务啊？驾照扣分？还是上牌照？” 阮川扔了雪糕竹签，摸了摸嘴巴，歪在黄毛的耳边，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正规服务，有没有非正规的？比如，违法的服务？”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黄毛猥琐地笑了两声：“你指的是不是情色服务？这个要加钱，你算问对人了，我确实有些路子。” 阮川嗤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大白天的，你想哪儿去了？” 黄毛脸色阴沉下来，“你不会是卧底吧？我们可是正规的黄牛，下周凤凰传奇来看演唱会，需要搞vip门票吗？我这边价廉物美！” 阮川一巴掌拍在黄毛的头上：“搞你个头呢，汽车假牌照搞不搞？价钱好说！” 黄毛思索片刻，再一次上下打量着阮川。 这人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人，帅帅的古惑仔，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说不定可以掰弯。 “小哥哥，你要假牌照做什么？贩毒啊？还是拐卖妇女？还是要撞死什么人？我告诉你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警察抓住了我和你都要把牢底坐穿。” 说着，黄毛开始动手动脚，阮川感到一阵恶心，没想到黄毛是个gay。 恶心了十几秒，阮川说道：“兵哥的出租车牌照是你帮他搞的吧？” 黄毛道：“小哥哥，没有证据别血口喷人，我们都是正经的黄牛。” “别装了，我和兵哥真是好兄弟，兵哥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这儿什么假牌照都有。”说罢，阮川拿出了一张ai合成照片，“怎么样，没骗你吧？” 黄毛看了看照片，兵哥和这小子勾肩搭背，看起来关系十分要好，这才松了口气。 “不早说，原来是熟人介绍！现在一时半会儿不能给你弄假牌照，兵哥出事了，他们姐弟俩好像杀人了。” 第93章 警察和普通人的眼神不一样 黄毛将阮川拉到一旁，脸色惊骇道地说道：“我和兵哥关系不错，之前我也是跑出租车的，这一行跑死了也发不了财，我这才改行做了黄牛，合法的、不合法的，只要赚钱我什么都干。 兵哥为了他那个外甥女读大学，本来是打算跟我一起干。前天夜里突然找我拿了一个假牌照，没想到是去杀人。” 阮川问：“你当时没问问他，要假牌照做什么吗？” “我没想那么多，前几天有个人问我买了一个假牌照，后来又说不要了。兵哥需要，我就给他了。 当时我喝了点酒，根本没想到这茬子。刚才听那边几个人说，有个开假牌照的出租车司机，据说都杀两个女大学生，我都吓死了。 你说兵哥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女大学生不该玩玩吗？干嘛把人杀了啊？前几年他老婆出轨离婚了，多半兵哥从那会儿开始仇视女性，心理给整变态了.........” 黄毛巴拉巴拉了一堆，阮川赶紧打住：“少扯这些荤的，我问你，能不能找到兵哥？” “你找兵哥干嘛？兵哥都成亡命之徒了，我都避而远之，生怕惹了一身骚，警察鼻子可灵了。 信不信，他们为了破案立功，随便找个兵哥的朋友定罪？” “黄毛，你的想象力可以啊，不如改行去写剧本吧！警察没你想的那么卧槽，真要是警察都这样，你还有机会活着？” 黄毛细细打量着阮川，再次发出疑惑：“你问这么多，又突然找到我，你到底什么身份啊？卧槽！你该不会真是警察吧？我告诉你，警察和普通人的眼神不一样，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阮川拉住黄毛：“你看我全身上下有哪点像警察的样子？我看你才像警察呢！” “你真不是警察啊？” “我发誓，我要是警察，我爸明天就一命呜呼，行了吧？” 黄毛这才信了，毕竟没人会拿自己亲爹发毒誓的。 “兵哥昨天告诉我了，他要帮他姐和外甥女报仇。他外甥女前几天在学校宿舍楼跳楼了，当场死亡。 兵哥说她姐觉得这就是一起校园霸凌案件，警方一直找不出证据，他姐好像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几天了。 他姐临死之前，打算亲自为女儿报仇。兵哥一听哪能坐视不管，直接跟我要了一个假牌照，帮他姐杀人去了。这事儿他没告诉你？你俩不是好兄弟吗？” 阮川道：“兵哥可能是不想让我担心吧，黄毛，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外面都说海城市出了两个杀人狂魔，制造了连环杀人案，已经死了两个女大学生了。 兵哥如果继续杀人，警方抓捕过程中，说不定当场就给他击毙了。咱们还是劝劝兵哥吧，不要再杀人了，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黄毛打量着阮川，“你长得不像警察，说话的口气蛮像的，我怀疑你真是卧底。要不，你再拿你妈发个毒誓吧？” “滚犊子！拿我爸一个人发誓，我特么良心上面已经遭受谴责了。黄毛，大家都是兄弟，你难道愿意看着兵哥继续杀人？” 黄毛陷入一阵沉默，阮川察觉出来，此人似乎有事隐瞒。 “黄毛，兵哥是不是找过你了？” 黄毛咬了咬嘴唇，道：“半个小时之前，兵哥联系我，找我借点现金，不然他和他姐没饭吃。还让我再给他搞个假牌照，之前那个牌照已经暴露了，警方全城盯着监控。他们出门在外的，现在又被悬赏通告，没车肯定不行的。” “你们约在哪里见面？地点、时间！赶紧告诉我，兵哥不能再这么杀下去了。” “今天晚上十点，老地方见面。”黄毛回道。 “老地方在哪儿？” “在我那间出租屋，几个兄弟经常在我那边打牌，赌点钱。你要是想见兵哥，今天晚上去我那。千万要注意，别被人盯上。” 烈日当空，阮川为了套近乎，“你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去小饭馆炒几个菜吧！我请客！” 黄毛欣然接受：“好啊，我肚子刚好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来到排挡街的小饭馆，很快阮川就和黄毛称兄道弟。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明宽电话打来。情急之下，阮川挂断了几个电话。 趁着黄毛喝多了，阮川这才出去给李明宽回了个电话。 李明宽接通电话，脸部都扭曲了，“臭小子，你人呢？上班时间竟然敢翘班，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麻溜的给我滚回来。” “所长，我这边有线索了，我找到了王兵开出租的那家公司。他领导把王兵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我从里面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面那个黄毛已经被我找到了，王兵在海城玩得最好的一个朋友。” 李明宽听得入神：“黄毛是个什么人物？” “黄毛是个社会青年，倒买倒卖的黄牛，他跟王兵认识几年了。王兵约了黄毛今晚见面，警察盯上了他的牌照，他联系黄毛晚上重新给他一个牌照。他还让黄毛给他准备一些现金，杀手肚子也会饿的，估计是不敢露面吧！” 李明宽足足愣了十几秒，这才开口问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林贤超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要插手此案，你怎么还在调查这案子？” 阮川笑了笑，“所长，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有我的方法，今晚我一定能把人逮住。我看那个林队不顺眼，此人太嚣张了，这次我一定比他先找出凶手。” 李明宽一阵欣慰，至少在看林贤超不顺眼，这点二人想法一致。 但是，他不放心阮川的人身安全。 阮川入职前，严局再三嘱咐过他，不能让阮川做一切危险的行为。 王兵和王芳变成了亡命之徒，姐弟双煞，亡命之徒最可怕的一点就是不要命。 如果阮川有个三长两短，阮国栋烈士唯一的儿子就保不住了。 到那时候，所有人一定都会指责和唾弃他，没把阮川保护好，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他。 而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城南抛出所这个岗位。 “阮川，你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亡命之徒，我实在不放心。我叫两个人去跟着你，万一遇到事情也好照应一些。你是没见过亡命之徒，他们都是不要命的。” 阮川笑了笑：“您这是关心我啊？我没事的，人多了目标太大，我一个人可以的。” “阮川，你别冲动，你手无寸铁，我听说那个王芳会制作炸药。你妈上回都警告过我了，说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这事万一让你妈知道了，我和你就完蛋了。我听说你妈认识严局，严局要是怪罪到我头上，你让我以后怎么混啊？” 阮川道：“我妈不知道，我告诉她，我这几天出差学习了。” “这话你妈也信？你这人怎么满嘴跑火车啊？” “我不是为了破案嘛！为了给咱们派出所争光！如果我妈去派出所找我，你就说我出去学习了。黄毛好像要醒了，我先不说了，挂了。” 挂断电话，李明宽愣住了几分钟。 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也许就是这股劲儿，说不定真的能够歪打正着。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没多久，四周一片漆黑，夜空如同墨染。 王兵将出租车开到了一处郊区人烟稀少的地方，车子停靠在河边，两岸的微风徐徐，吹在身上挺惬意的。 “姐，已经干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瑶瑶的大仇就报了。” 第94章 王芳打电话给韩晨 一天劳累奔波下来，王芳身体越发虚弱，这会儿偎依在王兵的肩膀上。 王兵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姐，喝点水吧，警察把咱俩照片都张贴在悬赏通缉令上，现在去买吃的，很容易被人发现。你喝点水垫一垫，等晚上我找黄毛拿了钱，路上买点吃的回来。” 王芳接过矿泉水，道：“姐不饿，苦了你了，跟着姐遭罪。小兵，你收手吧，姐一个人可以杀了她们三个。你不用跟着姐过这种逃亡的日子，反正姐也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警察找到你，你就说是姐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面威胁你，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姐的身上。” 王兵顿时红了眼眶：“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撵我走？咱爸妈走得早，姐夫和瑶瑶也走了，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芳看着湖面：“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有什么意思，活着才有机会翻身。” “姐，我哪有机会翻身？我是这么想的，等杀光了302那五个贱人，咱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自杀。 我也活够了，人生毫无意义，到最后都是死。早死晚死，终点都是一样的。活着，有时候就是受罪。 开出租车的活儿，我也干够了，外面到处都是滴滴打车、高德打车、t3出行，到处都是抢活儿干的穷鬼。咱们杀死五个大坏蛋，应该不会下地狱吧，据说天堂伙食挺好的。姐，我不想努力了，努力一年可能都抵不上富人的一天。” “小兵，活着怎么是受罪呢？一家人在一起，再苦再累都是幸福的好日子。 姐没机会过幸福的日子了，你还有机会，你还年轻，还有希望重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千万别为了姐，白白搭上自己的小命。姐存了一笔钱，原本是给瑶瑶的嫁妆，回头案子一结，你找警察说说，这钱是姐留给你的创业基金。” 说完，姐弟俩一阵沉默，各自心里怀揣着心思。 半晌，王芳看着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道：“瑶瑶的尸体还在法医部门，她的灵魂已经应该上天堂了。小兵，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可能就是咱们瑶瑶。” 王兵眼睛顿时一酸，“姐，旁边那颗是姐夫，姐夫会照顾好瑶瑶的。姐，要不咱们收手吧？我带你去治病，换个肝脏说不定能活。” “收手？瑶瑶身上137处伤，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收手。换个肝脏需要大把钞票，咱们穷人没钱换肝脏。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说警察现在是不是都守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抓捕咱们？” “当然，他们肯定恨死咱们了。他们也不想想，如果坏人不欺负咱们家瑶瑶，咱们干嘛要去杀人啊？ 杀人有什么意思，杀鸡杀鸭杀鹅还能吃呢！姐，刚才是我妇人之仁了，她们全都该死，咱们是替天行道，除恶扬善。她们拍了瑶瑶的裸照，发到网上去，这是压死瑶瑶的最后一根稻草。姐，你说接下来，她们三个该怎么死？” 王芳思索片刻，看着平静的湖面，幽幽说道：“把她们三个杀了，扒光衣服拍照片发到网上去，让广大网友都看看，这几个货色的裸体。如果不是她们五个，瑶瑶的大学生活一定过得很惬意。” “对了，姐，那个叫韩晨的小子，要不要一起弄死？” 王芳眼神一紧：“为什么要弄死韩晨？韩晨和瑶瑶的案子无关，更何况，瑶瑶也喜欢韩晨，我听瑶瑶说起过这个男孩子，瑶瑶一直觉得配不上他。我这个当妈的能看得出来，瑶瑶很喜欢韩晨这个小伙子。 那天我在派出所，遇到了那个韩晨，确实长得不错，是瑶瑶喜欢的类型，可惜门不当户不对，韩晨的父母都是当官的 ，肯定看不上我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女孩子。出来打工这几年，姐是发现了一个道理，穷就是穷人最大的罪过。” 王兵想了想，又道：“姐，瑶瑶这么喜欢那小子，咱们把他也杀了，让他去那边陪着瑶瑶 。” “尽说傻话！瑶瑶要是知道你这个舅舅杀了她喜欢的男孩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行了，歇会儿就去找你朋友吧，明天咱们去海城大学，找机会弄死她们几个。姐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没几天日子可活了，死之前一定要拉上她们几个贱人。” “姐，即便换了车牌照，警察的眼睛比鹰还要灵敏，鼻子比狗还厉害。我们这么自投罗网，很有可能行动失败。” “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招数？有时候灯下黑才是最安全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对了，炸药准备好了吗？姐待会儿再试一试，昨天好像有一个步骤忘了，这次一定能行。 现在咱们需要想个备选方案，如果在门口守株待兔没用，想想怎么才能混进学校女生宿舍楼。” 王兵想了想，一脸兴奋说道：“我知道有几个好法子，第一，我可以扮成快递员，混进女生宿舍楼。” “你想多了，快递员进不去学校，快递员送货都是送到学校门口，我听瑶瑶说过。门口有保安，女生宿舍楼下有宿管阿姨。学校外面和学校里面都是警察，咱们进去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王兵思索片刻，又说：“送外卖也不行，根本进不去学校。要不雇个穷学生，给点钱，冒充学生家长，这样总行吧？” 王芳摇摇头：“除非你有易容术，我们照片已经发布在悬赏通告上，外面人一定认得出我们的脸。 没想到咱们现在还挺值钱的，一个人值十万元。你给学生那点钱，人家一个报警电话，直接把你卖了。” 王兵一连说了好几个法子，都被王芳否决了，整个人突然狂躁起来。 “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了。这三个女生都有父母，我们去把他们都绑了，让她们自己乖乖送上门。” “她们三个都是外地人，来自不同省份，姐禁不起长途跋涉折腾。小兵，姐自己想办法，你别管那么多，去找你朋友拿点现金，别饿坏了肚子。咱们需要用车，之前那个牌照肯定不能用了，赶紧去重新那个牌照。” 王兵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姐，你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我去去就回。” 王芳冲着弟弟笑了笑：“姐想吃鸡蛋面了，回头的时候帮姐带一份。” “行！我让老板加两个鸡蛋，给你补补身子。小的时候家里穷，每次妈都在我面碗底下藏一个煎鸡蛋，你发现了从来不生气。有一次我偷偷换了咱们的面碗，你吃到了煎鸡蛋，还说妈搞错了，你说你傻不傻？” 姐弟俩相视一笑，王芳望着弟弟开车离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久，她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嗓音似乎带着哭腔，“喂，哪位？” “请问，你是韩晨吗？我是周瑶的妈妈，那天我们在派出所见过。” 韩晨一脸惊讶，没想到警察疯狂要找的杀人凶手，竟然正在和自己通话。 “阿姨，我是韩晨，你小心点，别被警察发现你的手机信号位置。” 王芳心里顿时一暖，这小子没有胆怯，而是担心她的安全，瑶瑶果然没看出男人。 “放心吧，阿姨用的是一次性电话卡，他们找不到我。韩晨，阿姨找你有件事，想了半天只有你能帮助阿姨。” 韩晨有些受宠若惊，一直以来，周瑶拒绝他的借口，除了门不当户不对。 另外一个借口，是她母亲不喜欢官宦子弟和富家公子哥，担心她以后落得一个被抛弃的下场。 “阿姨，您说，我就是豁出去自己的这条命，我都愿意帮您。” 第95章 韩晨家庭战争爆发 韩晨从派出所回去后，一直躺在床上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香，就想给周瑶讨回一个公道。 突然接到周瑶妈妈的电话，一下子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 “阿姨，警察在外面到处找你们，肖杉和张婷的死，是不是你们干的？” 王芳没打算回答韩晨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母亲，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受到了校园霸凌。 每个周末，瑶瑶都会去洗浴中心看望她，她竟一次没有察觉出来女儿被人欺负了。 “阿姨，您要我帮您什么，您尽管开口。我能做到，一定帮您。” “韩晨，能先和我聊聊瑶瑶平时在学校的情况吗？我一直忙着赚钱，以为是为了瑶瑶好，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瑶瑶。瑶瑶平时在学校都干些什么吗？” 听到这里，韩晨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迸出火光。 “阿姨，周瑶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别人每天过着悠闲的大学生活，通宵打游戏、追剧，或者谈恋爱，周末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开房，基本上都是出双入对的，唯独周瑶喜欢独来独往。 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也喜欢成群结队，约着室友出去玩。自从遇见她，我开始喜欢泡在图书馆。 周瑶很喜欢泡在图书馆看书，疯狂地吸取书籍里面的养分，她特别喜欢心理学书籍，想以后成为一名心理医生。”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听说你是她学长。” “大一新生报到那天，我对她就一见钟情了。” 王芳笑道：“网上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你小子从那天就惦记瑶瑶了。” 这一刻，气氛没有刚才那么伤感，韩晨终于露出了笑意。 “阿姨，周瑶告诉我，周叔叔自从双腿残疾以后，心理上面出现了障碍，希望有一天可以治好周叔叔的心病，然后就是帮助更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是的，那天跟他爸一起下煤矿的兄弟们都死了，就她爸爸捡回了一条命。她爸回来之后，不仅腿没了，人还魔怔了，经常梦见那天下矿的兄弟们。一开始我也不懂，瑶瑶告诉我，她爸得了什么p.......t.......一种心理疾病。” “阿姨，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没错，好像就是这么读的，还是你们有文化好。对了，你和瑶瑶认识这么久，没发现她被人欺负吗？” 韩晨长吁一口气：“阿姨，一开始我真没注意到这些。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伤，我怀疑学校有人欺负她。当时我就问她了，她死活不愿意告诉我。后来我开始暗中调查，收买了她宿舍对面的一个同学，那个女生告诉我，周瑶经常被肖杉她们几个霸凌。” 听到这里，王芳浑身不住颤抖：“韩晨，瑶瑶不敢报警，你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告诉老师？那个女生可以作证，你帮阿姨把她找出来。” “阿姨，我都尝试过了，周瑶也尝试过，但是根本没用。肖杉的姑妈是我们系主任，姑父是学校院长。他们一家都把肖杉宠成了公主，只有肖杉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告状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去年就退学了。 老师包庇肖杉，还威胁过肖杉。这事情我告诉过我爸妈，他们一直劝我少管闲事。后来发现我喜欢周瑶，他们特别反对，我和周瑶一直在自己想办法。没想到裸照事件爆发，瑶瑶没有坚持住，走了这样的极端。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周瑶。” 王芳眼底迸出火光，他们现在进不去学校，警察把学校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严严实实。 刚才打电话给韩晨，她希望韩晨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虽然这很自私，但她没有别的办法。 韩晨是海城大学的学生，不如利用他喜欢瑶瑶这一点，让他去学校杀了白贝贝她们三人。 这样一来，瑶瑶的大仇就得偿所愿，报仇成功。 “阿姨，听说肖杉和张婷已经死了，是不是........您干的？” “是！” “那.......您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白贝贝她们三个？” “是！” “阿姨，她们都在学校，听说警察一直蹲守在学校里面，你们想到学校报仇，想没那么容易。除了警察，我们学校还有保卫队。” 王芳轻生‘嗯”了一声：“我明白，所以阿姨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帮帮阿姨。阿姨活不久了，死前想把那些伤害瑶瑶的人都做掉。” 韩晨的良知和接受过的教育，实则是跨不出这一步的。然而，眼下周瑶的死，对他触动很大，他希望可以助周瑶妈妈一臂之力。 “阿姨，我......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 “好孩子，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愿意帮阿姨。” 此话一出口，韩晨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隐约间仿佛知道了她打电话的来意。 “阿姨，您.......您该不会，想要我........杀了她们三个吧？” “没错！我在派出所遇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喜欢我们家瑶瑶。 既然你这么喜欢瑶瑶，不如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情，帮助阿姨杀了她们三个恶魔。” 韩晨浑身肌肉都紧绷住了，其实他也想过替周瑶报仇，唯独没有想过杀人。 在他的意识里面，没有“杀人”这个概念。 如今，王芳的点拨之下，他心里杀戮的种子已经蠢蠢欲动。 但是考虑到父母，他又陷入了一阵纠结。他不是傻子，知道阿姨在pua自己，他完全可以拒绝。 只是，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王芳见韩晨一直沉默，声音虚弱道：“阿姨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也许阿姨不该给你打这通电话，抱歉，打扰了。” 韩晨连忙说道：“阿姨，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一下，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复您。” “好！早点休息，我和瑶瑶等你答案。” 韩晨挂断电话，父母敲门喊他吃饭。这些年，父母工作繁忙，很难得在家吃饭。 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情，每次回来几乎都是出去吃，要不就是给他点外卖。 今晚，看见一桌子的菜，韩晨有些受宠若惊，“爸，妈，这么多菜啊，咱们吃不完吧？” 韩母忙着给儿子夹着菜：“晨晨，你在学校受到了惊吓，妈给你做点好菜，全当是给你压压惊。 这事情都过去了，就当是人生的一个经历，和你无关的经历。你要是觉得暂时不想去学校，再缓几天，妈找人给你开个病历，帮你送到学校去，再帮你请几天病假。 我跟你爸好多年都没休年假了，这次咱们一家三口，一块儿去上海迪士尼乐园玩一趟，怎么样？” 韩晨根本提不起兴致，低声说道：“妈，我不想出去玩，明天我去学校上课。你们放心吧，我没那么心理脆弱。” 第96章 林贤超做心理辅导 韩晨越是表现得冷静自若，韩父韩母越是不放心儿子。 韩父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想太多，周瑶的死与你无关。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整天情情爱爱，要以学业和事业为重。晨晨，明年你是要出国深造的。” “你爸说得对，事情已经过去了。明天去上学，谁问你都说不知道。 周瑶的案子升级了，她母亲从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这家人太可怕了，情绪相当不稳定。 晨晨，父母的话都是忠言逆耳。你看，好在当初我们没有答应你和周瑶处对象，不然摊上这么一家人，日子没法安宁了。” “是啊，听说她爸自杀了，这种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周瑶妈妈心灰意冷，心理上面应该是扭曲了，一连杀了两名女大学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正常人家的女儿被害死了，父母也不会想着自己动手杀人报仇吧！” “爸，妈，你们不能这么说瑶瑶的父母。”韩晨红着眼睛反驳道。 韩母一下子怒了，儿子很少反驳自己，每次谈论周瑶，儿子就犯浑。 “如果谁都像周瑶妈妈那样复仇，这个社会还要公安局干嘛？要警察干嘛？破案子哪有这么快，她就那么等不及要自己动手。即便那些女孩霸凌了周瑶，但是罪不至死吧！” “你妈说得对，幸亏当初爸妈反对你们谈恋爱，不然你现在一百张嘴巴都说不清楚。你赶紧把周瑶彻彻底底忘了，如果你实在忘不了，我们这个月就送你出国留学深造。也许换个环境，对你脑子好一些。” “儿子，你要是想找女朋友，爸妈这边资源多。我们认识几个出国留学深造的女孩子，你爸几个同事的闺女考上了清大北大，回头我们帮你把微信要到，你们年轻人先自己聊。时机成熟了，你们约了见面。” 韩母夫唱妇随，“自古就讲究门当户对，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我们家晨晨。” 父母借着这顿饭，实则是给韩晨做思想工作。 话里话外的意思，希望韩晨找个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女孩子恋爱结婚。 他们从一开始就瞧不起周瑶这样家庭的女孩，骨子里面认为周瑶这样的女孩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他深知，父母考虑确实没错，但爱情不是算计成本和得失，而是双方灵魂的契合。 周瑶一直不肯接受他，其实是清醒的知道，他们根本没法在一起。 如果当初他们不去学校找周瑶，周瑶不会不搭理他。想起这些，韩晨越发觉得愧对周瑶。 “啪——”的一声，韩晨摔了筷子，“爸，妈，你们吃吧，我吃饱了。” 韩晨拔腿要走，韩父呵斥一声：“站住！你觉得爸爸妈妈是势利眼，冷漠自私，无情无义？” 韩晨嗤笑一声：“难道你们不是吗？周瑶除了贫穷，她哪一点差了？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贫穷，灵魂也跟着贫穷。相反，我觉得周瑶的灵魂，你们压根高攀不起。” 父子大战，一触即发之际，林贤超兴冲冲地按响了门铃。 韩母开门前，特意看了猫眼，“老韩，这人谁啊，咱们家不认识这号人啊！” 韩父上前一探究竟，一秒认出了此人是市里赫赫有名的神探林贤超。 “公安局刑警队的林队，他怎么找到咱们家了？难道........晨晨犯法了？” 父母二人没再犹豫，赶紧开门请林贤超进了家。 林贤超和身后一名警察拿出了警察证件，“不好意思，晚上打扰你们一家了，我是刑警队林贤超。” 韩父招呼道：“不用拿证件，我认识你，海城市大名鼎鼎的林队，公安系统的红人，前阵子刚刚侦破了一起整容换脸一案。老婆，快去泡茶。” “不敢当！韩太太，我不喝茶，我来是找韩晨问点话，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说罢，林贤超看向正在赌气的韩晨。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韩晨神情明显心虚不安。 刚才周瑶妈妈打电话，警察这么快就查到通话的人是他？21世纪的刑侦技术这么厉害吗？ 韩晨没吭声，暗搓搓打量着林贤超。 韩父韩母明显惊得坐立不安，“林队，我们家晨晨没犯什么错吧？你们为什么来找晨晨？是不是周瑶的案子有什么进展，需要我们晨晨配合调查？” “林队，我们家晨晨很懂事的，不是那种做坏事的孩子。而且，晨晨和周瑶没有半点关系，请你们相信晨晨，他和周瑶的死没有一点关系。” “韩晨和周瑶，难道.........”林贤超欲言又止，表情明显有些八卦。 “没错，我一直追求周瑶，我爸妈反对我们交往，他们还去学校找过周瑶。我和周瑶是恋人未满，我们彼此喜欢对方。因为社会世俗的眼光，周瑶觉得高攀不上我们家。我一直是周瑶身边的舔狗，默默守护着她，没想到最后没守住，周瑶还是被人害了。” “你.......混账东西........简直一派胡言！”韩父气得捂住心脏：“林队，你别听他的，孩子大了，叛逆了。” “爸，我早过了叛逆期，我是实事求是，陈述事实。” 韩母赶紧向林贤超解释：“林队，晨晨是吓坏了，大脑受了点刺激，明天我带他去医院拍个脑补ct。 我们是晨晨的父母，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自己的孩子。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晨晨和周瑶的死真的没有关系。” 林贤超听明白，他们是担心儿子和周瑶的死扯上关系。 “二位请放心，我来其实不全是为了案子。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韩晨单独聊聊，可以吗？” 听到警察这么说，二人略微松了口气。 “儿子，林队找你聊会儿天，可能就是问问学校情况，你好好配合林队问话。” “臭小子，不要满嘴胡言乱语，好好说话。” 韩晨看向林贤超，从他的眼神里面没有看出恶意。此人仪表堂堂，看着挺顺眼的，一身正气凛然。 “去我房里坐会儿吧！” “好！” 林贤超跟着韩晨进了房间，韩晨立即反锁上了门窗。 “说吧，找我什么事？” 林贤超伸手想摸摸韩晨的头，小伙子长得挺英俊，皮肤奶白呼呼的，难怪学校女孩子都喜欢他。 韩晨下意识的避开了林贤超的手，“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我不喜欢别人揉我的头。尤其是，男人！！！” 第97章 王兵掉入虎穴 林贤超收回手，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你还挺有偶像包袱的，在家都这么注重形象。 韩晨，我来其实是想和你聊聊天，建议你别那么紧绷自己，放轻松一点。 周瑶的死和你无关，我们走访了女生宿舍楼，以及他们班上的同学，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周瑶确实是被肖杉她们五人，而且进行了长期的校园霸凌行为，你不再是这起案子的嫌疑人。” “知道了，你们来我家，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韩晨，你现在自由了，今后不会再接受调查。我来是看看你，听说你情绪不太稳定。” 林贤超的这些话是案子的进展，也彻底让韩晨摘掉了嫌疑人的帽子。 但现在的韩晨，已经不是当初的韩晨，他下定决心要帮助周瑶的妈妈报仇。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现在情绪相当稳定，而且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但说无妨！” “我想问，如果肖杉张婷没死，警方查出周瑶被她们长期校园霸凌，她们五个会不会被判死刑？” 林贤超回道：“死刑不会，重刑难逃。她们五个人，会根据不同程度，得到相应的处罚。但是大概率，没有一人会被执行死刑。周瑶是主动自杀，诱因的确在于她们五人，但并不是她们五人直接作案杀害周瑶。” 韩晨听明白了，这就是周瑶的妈妈为什么要亲自复仇的原因。 法律法规有时候，不一定能够如了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的心愿。 这一刻，韩晨下定了决心，他打算先帮助周瑶妈妈除掉白贝贝她们三人，然后自杀谢罪。 “喝可乐吗？”韩晨递给林贤超一瓶可乐。 “不喝，碳水饮料喝多了缺钙，而且对男性不好，建议你也少喝。” 韩晨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让我妈给你泡杯茶吧！” “坐下！”林贤超轻轻按了按韩晨，没用什么力气，眼神却透露出不容拒绝威力。 韩晨警惕感更强，压低声音质问：“你来我家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林贤超随意地笑笑，道：“其实我也不想瞒你，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精神状态。 现在看你精神状态挺好的，我就放心了，那小子一定是胡说八道。” “那小子？”韩晨讶然问：“林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贤超不以为然地解释道：“有个傻小子找我，说他经常做梦，梦里发生的事情，百分百都会照进现实。” 韩晨轻嗽一声，“林队，你来不会在和我讨论做梦的吧？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累，需要休息了。” “那傻小子说，你今晚会跳楼自杀，我当时竟然有那么一丝相信了他的话。好了，你休息吧，多有打扰。对了，少喝可乐，未来日子还有很长。” 林贤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韩晨的肩膀，出门和韩晨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和同事一起离开了。 路上，他支开同事，给阮川打了个电话，愤怒道：“你丫的竟然敢骗我，我遇见韩晨了，人家好端端的，一家人在一块儿其乐融融的吃晚饭。你跟我说他要跳楼自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连日来破案的紧绷感，这一刻全部发泄在了阮川身上，似乎也情有可原。 阮川大吃一惊，过了半晌，低声说道：“狂风暴雨之前，天气都是极好的。林队，如果你不相信，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林贤超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真是被鹰啄了眼，才会相信你小子的一派胡言。你人在哪儿？” 阮川答案呼之欲出，突然及时收住。 既然林贤超不相信他的话，那么何必要和此人合作？不如直接单干！ 反正，有冷锋的系统加持，他能够看到所有人未来的命运走向。 尽管，阻拦他们很难，他也要拼力一试。 “我能在哪儿，当然是家里蹲，准备看部小电影睡觉了，晚安，好梦。” 林贤超还没来得及继续骂他几句，阮川已经挂断了电话，低声骂了一句“瘪犊子，敢耍我。” “你在和谁打电话？”阮川一转身，看见黄毛站在身后，揉着睡眼惺忪，“我睡多久了？” 阮川轻咳一声：“我爸妈打电话催我回去，这些当父母的真烦。你没睡多久，就一个下午。” “卧槽！”黄毛讶然一惊，掏出手机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兵哥没联系我，估计快要到了，距离约定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 说完，黄毛趴在床底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皮箱，随即打开检查里面的现金。 “卧槽！黄毛，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黄毛嘚瑟一笑：“这些都是我的老婆本，不会全给兵哥，我自己还要娶老婆呢！” 说罢，从里面取出了十沓，“这十万块钱借给兵哥，我是没打算要回来。兵哥手上沾了人命，这笔钱就当买断我们的友谊，希望他今后别再找我。杀人这种事情，我可不敢干。警察要是发现假牌照是我这儿的，指不定要关我个十年八年的。” 阮川打量着黄毛：“你为什么对兵哥这么好？兵哥给你什么好处了？” 黄毛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肾脏部位。 “这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我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家里人的肾脏都不匹配。 当时有黄牛到医院找我，说他最近遇到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愿意出售一个肾，好像家里挺缺钱的。我当时一听就答应了，知道为什么吗？” “怕死呗！人类在感知到死亡之前，都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没错，结果那个卖家就是兵哥。当时他外甥女考上大学，家里没钱供她读书，本来都不准备去学校报名了。兵哥一听不乐意，偷偷找到了黑市的人。我们是在换肾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我还给他介绍到出租车公司当司机。他一干就是三年，我身体好了以后，自己也开始干黄牛的活儿了。” 阮川“嗯”了一声：“兵哥那个肾，收你钱了没？” “收了，兵哥看我一穷二白，就要了一个中介费给黄牛，自己什么都没要。当时他离婚了，被前妻戴了绿帽子，好像辛辛苦苦养到五岁的孩子，都不是兵哥的种。 那会儿兵哥晴天霹雳，都不想活了，他外甥女是他的精神寄托。冲着这份恩情，我这十万块钱就当是送给兵哥了。” 话音刚落，黄毛正在拉上黑色皮箱时，被阮川从身后用酒瓶子击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黄毛，委屈一下你了。” 第98章 韩晨起了杀心 阮川将黄毛五花八绑关进了卫生间，拿起黄毛的手机坐等王兵出现。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王兵迟迟不现身，阮川拿起黄毛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很快，王兵回复信息，“路上遇到警察在查酒驾，马上就到，你现金准备好了吗？” “放心！”阮川回了两个字，便放下手机坐等王兵掉入虎穴。 阮川打盹了一会儿，被卫生间哼哼唧唧的黄毛吵醒了。 没辙，只好拿起一只酒瓶子，再一次把黄毛击晕了过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阮川知道大鱼上钩了。 这附近一带都是老旧民房，很多人都搬出了此地。 眼下，四周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王兵来到黄毛的住处，敲了几声门。 半晌，迟迟没人开门，于是便透过门缝里面漆黑一片。 王兵警惕性很高，拨打了黄毛的电话，很快屋里传出了一阵电话铃声。 阮川手里握着黄毛的手机，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感觉血液冲上脑部，有点眩晕。 这时，门已经被王兵踹开，手里拿着一个榔头，显然是发现了不对劲。 “黄毛，你人呢？” “天哪！”阮川借着皎洁苍白的月光，看见了身高一米七零多一点的王兵，手里拿着一个榔头，目光露出凶狠之色。 头一次遇到亡命之徒，阮川有点畏惧，但不退缩。他再一次打量着王兵的身型，瘦瘦的，顶多60公斤左右。唯一的凶器就是那把榔头，以及不要命的心态。 阮川这个时候后悔了，早知道让李明宽给他安排两个人，这会儿一打三肯定没问题。 然而，为时已晚，王兵的脚步已经步步逼近里屋。 这时，天杀的黄毛再一次醒了，在卫生间像是听见了王兵的动静，叽叽歪歪一阵狂叫。 王兵听见动静，迅速冲进了卫生间，看见黄毛被绑了，地上都是啤酒瓶子的玻璃渣。 “艹！黄毛，这谁干的？” 说吧，两只手替黄毛开始松绑，黄毛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兵感觉身后出现一道影子。 “啪——”的一声，王兵被啤酒瓶子击中，额头顺着脸颊咕咕流出鲜血。 阮川感觉血液冲向脑部，有点眩晕，坐等王兵晕倒。 没想到王兵脸上竟然轻蔑一笑：“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误会！误会！我以为是黑灯瞎火抢劫的，哥几个马上准备在这儿赌钱。” 黄毛嘴巴里塞着臭抹布，急得唧唧歪歪了半天。 王兵伸手准备拿出抹布时，突然脑部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的。 “上头这么慢，123，倒！” 王兵晕倒后，被阮川五花八绑，紧挨着黄毛。 黄毛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阮川：“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话音刚落，李明宽带着人赶到现场，“阮川，干得漂亮，把这两人带回去。” 很快，林贤超收到通知，城南派出所的人抓住了凶手其中之一。 连夜，市公安局和城南派出所聚集在一起，开始审讯王兵。 尽管是深更半夜加班，李明宽脸上意气风发，阮川也是精神抖擞。 严忠义看见阮川，脸色有些微妙，吓得李明宽有些心虚。 “严局，这孩子在破案方面天赋异禀，我也拦不住啊！阮国栋的基因好，这孩子遗传到了。” 严忠义转身看向李明宽，没有说一个字，眼神已经表明一切。 “严局，下回一定不让他接触案子，回去我就收拾他，给他几个大过。” 严忠义眉头蹙得更紧：“人家立了功，你给人记大过？你安的什么心？” 李明宽一时间被整的糊涂了，林贤超在一旁看出了端倪。 他从严局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到了“欣慰”二字，也看到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严忠义看见阮川时，阮川有些小嘚瑟，“严局，不用夸我，要夸就夸我爸，多少有点遗传基因。” “哼，你还真是给个梯子就往上爬。回头这边忙好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阮川应了一声，严局的语气一如既往严肃，但是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柔情。 王芳在河边一直等不到王兵，一直熬鹰似的，眼睛睁到了第二天。 天空彻底亮堂时，王芳知道弟弟凶多吉少了，剩下来的日子只能靠自己了。 这一夜，她一边等王兵，一边研究制作炸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她点燃了一个炸药，发现还是没用，威力十分弱小，彻底死了这条心。 凌晨五点的时候，她收到了韩晨发来的短信。 “阿姨，我想好了，我们一起帮周瑶报仇。” “你会后悔的，阿姨已经后悔了，是我太自私了，不该牺牲别人家的孩子，你也是有父母的人。” “阿姨，我不后悔，为了周瑶，我是自愿的。如果不是您的这通电话，昨天我已经不想活了。多活几天，为了瑶瑶报仇，值得！ 对了，警察来找过我，我问了警察。他们说已经查出肖杉五人确实对周瑶长期校园霸凌，但是罪不至死，顶多坐牢。这个答案不是我们想要的，阿姨，别和我客气了，周瑶的死，我也有责任。” 王芳苦笑一声：“你有什么责任？” “我没保护好周瑶，这就是我的责任。喜欢一个人，保护不了她，那就要为她做点什么。阿姨，我今天回去学校，用我自己的方法，替周瑶报仇。” 王芳心里咯噔一紧，作为一个母亲，不希望另外一个母亲伤心难过。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不能惩治害死自己女儿的恶魔，她走也走得不甘心。 只是，牺牲了韩晨的命运和将来，确实对不住他。 然而，想起弟弟那句话，“姐，瑶瑶难得喜欢一个男生，让韩晨过去陪她吧..........” 第二天，韩晨穿戴整齐来到海城大学。放眼望去，学校门口都是便衣警察。 302女生宿舍还剩下三个恶魔，警方蹲守此地，目的是抓住周瑶妈妈，保护三个恶魔。 韩晨轻蔑一笑，拖着行李箱，刷脸走进学校。 经过男生宿舍之前，他特意去了一趟女生宿舍楼。 不出所料，几名警察蹲守在女生宿舍楼，连宿管阿姨的眼神都带着一股警惕和不安。 韩晨再次轻蔑一笑，只要他想报仇，白贝贝她们仨，肯定活不了。 第99章 学校今天死人了! “韩晨，你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 韩晨转过身，看见系主任李蓉，肖杉的姑妈，眼神略带复杂地看着自己，带着一丝伪善。 “我过来看看周瑶。”韩晨笑眯眯地打量着李蓉，突然原地转身，对着空气笑道：“周瑶，系主任来看你了。” 李蓉听到这话，脑瓜子嗡嗡作响，吓得顿时脸色煞白。 “韩.......韩晨同学，你瞎说什么呢？周瑶不都已经........不在了！！！” “周瑶是不在了，但是她的魂魄还在，她在这儿站着呢！”韩晨眼神无比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看韩晨神神叨叨的样子，李蓉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这几天警察都在这边蹲守，说是以防万一凶手闯入，杀害白贝贝她们三人。 要不是院领导特意安排她盯着点，她才不愿意来带这幢阴森森的女生宿舍楼。 “李主任，别走啊！” 李蓉见韩晨没完没了，低沉着嗓音说道：“韩晨同学，有些话不能乱说。我听说周瑶的尸体还没火化，尸体就在法医室躺着，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咱们这是一所985高校，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还这么唯心主义？” 看李蓉心虚不安的样子，韩晨知道此人定是心虚了。当初周瑶求助她，这死女人护犊子。 “李主任，周瑶尸骨未寒，我听说这种阳寿未尽就横死之人煞气最重！ 您能感受到周瑶对学校有一股执念和恨念吗？她现在人就在您面前，您真的看不到她吗？” 李蓉整个人都吓蒙住了，缓过神来继续说道：“韩晨同学，你确定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能上学吗？我让你们班辅导员给你再开几天病假条。或者，你可以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师，做一个免费心理咨询。” “好啊！我有空一定会去的！”韩晨笑了笑，又说道：“李主任，您节哀！” 李蓉知道他暗指肖杉的死，她现在顾不得肖杉。这案子如果继续发酵下去，她和她的院长丈夫多半要下台，甚至接受纪委调查。 这时，宿舍门前的两名警察注意到了他们，李蓉不愿再多逗留。警察前前后后盘问了她多次，再这么问下去，她担心自己精神崩溃。 “韩晨同学，你先回宿舍好好休息，实在不舒服了，就在宿舍多躺几天！ 记住，有空去心理咨询室，我跟那边说一声，给你安排一个免费心理咨询疗程。” “谢谢李主任！”韩晨望着李蓉的背影，故作轻松地喊了一声：“李主任慢走！” 回到男生宿舍，见室友都不在，韩晨放下双肩包，从包里取出了三个真空袋。 昨天夜里经过深思熟虑，他半夜爬起来上网查了全世界经典杀人案件，最终选定了一个作案手法。 既可以杀死她们三个，又可以让她们三个在死前能够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302女生宿舍楼！ 这会儿白贝贝、刘敏、徐可馨坐在各自的铺位。 宿舍里面拉着窗帘，室内黑压压的一片，三人蜷缩在各自的床位瑟瑟发抖。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敏第一个崩溃大哭道：“要不是肖杉当初怂恿我们欺负周瑶，周瑶也不会怨气这么重，最后选择跳楼自杀。宿舍楼下和学校门口都是警察，这两天我想回家他们都不让，我想我爸爸妈妈了，我现在就想回家。” 刘敏一哭，徐可馨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这几日，她们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处在崩溃的边缘。 三人虽然被禁足离开学校，但是上课、吃饭、回宿舍，这些日常行为一切照常。 可是，她们所到之处，无数人诡异鄙夷的目光都会投向她们，似乎都知道周瑶的死与她们有关。 “肖杉张婷死了，下一个肯定是咱们三人当中的一个。怎么办？我好害怕啊，当初不该跟着你们一起欺负周瑶。” 刘敏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手机刷着学校贴吧，突然看到一条匿名帖子。 “你们快看，这上面说有人在学校女生宿舍楼看见周瑶的鬼魂了，就在她跳楼摔死的地方。” 刚刚白贝贝一直沉默，这会儿再也坐不住，拿起手机打开学校贴吧。 第一条帖子，内容就是周瑶的死。 发布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周瑶这种阳寿未尽横死之人，煞气和怨气是最重的。 死不瞑目的魂魄，喜欢盘旋在案发地点，久久不愿离开，等待伤害过她的人。 此帖一发布，瞬间引来许多人关注，评论区里面有人问，怎样才能阻挡住周瑶的煞气。 很快，发布者回复，夜间子时，在周瑶坠楼身亡的地方，诚心下跪忏悔，方能让周瑶解除心中怨气。 刘敏、徐可馨二人看向白贝贝，“贝贝，咱们晚上下楼跪拜周瑶的鬼魂吧，我这两天总觉得周瑶还在宿舍里头，夜里还能听到哭声呢！” “我也是，晚上都不敢上厕所，昨天夜里实在憋不住了，上厕所的时候，感觉马桶里面伸出了一双血手。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面突然出现了周瑶的脸，当时吓死我了。” “贝贝，我觉得下一个死的人，很可能是你，你跟肖杉平日走得最近。你最好和我们一起，夜里子时出去跪拜周瑶。” 白贝贝看似冷静，实则心里方寸大乱。 她是肖杉的忠实仆从，走狗，除了肖杉，欺负周瑶最多的人就是她。 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鬼魂的话，周瑶下一个一定会找自己索命。 “贝贝，刚才那条帖子不见了，可能是被发帖的人删了。” “我的天，会不会是周瑶的鬼魂发的，贴吧这会儿都炸开锅了。” “这边有个人说他刚才截图保存了帖子，现在打开图片，竟然是一张空白。贝贝，会不会真的是周瑶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白贝贝连忙呸了三下，说道：“雕虫小技，肯定是人为的，你们别这么唯心主义。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如果有鬼，世界早就乱套了。小敏，馨馨，你们别怕，有警察在呢，他们身上有枪。枪是火，鬼怕火。对了，你们有蜡烛吗？” “我有！之前宿舍停电的时候买的！” 说罢，徐可馨拿出蜡烛点燃，宿舍里面顿时有了光亮。 烛光下，三张诡异的脸，神情迥异。 白贝贝说道：“别怕，有火，周瑶的鬼魂就不敢靠近宿舍。鬼魂白天不出现，咱们最近下了课，吃完饭就回宿舍，周瑶肯定拿咱们没办法。不过，我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睡吧，时候不早了，外面有警察保护咱们，没什么好害怕的。” 白贝贝说完，拉上铺帘睡下了。 刘敏、徐可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很快宿舍恢复一片寂静。 白贝贝瞪大眼睛，这一刻她毫无困意，默默在手机上设置了深夜子时的闹钟。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前，韩晨来到班上，死党赵大军神神叨叨告诉他。 “韩晨，你知道不？学校今天死人了！” “在哪？”韩晨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地问道。 “爱情岛那边！” “爱情岛？” “就是咱们学校挖的人工湖那儿，一些情侣喜欢在那边约会亲嘴的地方，被人戏称为爱情岛。 当然啦，也有人说那边是约炮岛，经常有人夜里在那边打野战，事后套套都飘在湖面上。” “人怎么死的？” 赵大军顿时一脸骇色，“你猜死者是谁？” “谁？” “白贝贝！卧槽，凶手杀人手法太变态了，你听过真空袋杀人吗？” 第100章 尸体封印在真空袋里 “没听过！真空袋怎么杀人？”韩晨面色镇定自若地问道。 赵大军有些诧异：“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死的人是白贝贝，周瑶一个宿舍的。” “有什么好惊讶的，意料之中啊！肖杉、张婷死了，接下来她们三人还能逃得了？” 赵大军喉结一紧：“你的意思是，白贝贝她们三，都会死？”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凶手的杀人逻辑。” “韩晨，我听说不是这么回事，好像是周瑶的鬼魂回来杀死了白贝贝。” “此话怎讲？一个已经离世的人，还会杀人？闻所未闻！” 赵大军急了：“昨天校园贴吧发生了一起灵异事件，一个匿名发布者，说看见周瑶的鬼魂在她们女生宿舍楼下。韩晨，你之前追周瑶那么久，她对你也有点感情，哥几个都看得出来。你觉得周瑶会不会找你叙叙旧？”赵大军无比八卦地说道。 看赵大军又怂又闲的样子，韩晨拍了拍他的肩膀，“周瑶说不定今晚会回来找你索命！你还记得那次不？” “哪次？”赵大军顿时紧张起来。 “那次我跟她表白，你们几个在一旁凑热闹，结果周瑶当场拒绝了我，还骂我们几个是纨绔子弟。 你气不过，当时骂了她几句，你还记得不？” 赵大军猛地想了起来，那次他们帮助韩晨精心准备了一场表白仪式，周瑶非但不领情，还将韩晨骂了一顿。 赵大军想起自己当时气不过，替好兄弟打抱不平，“周瑶，你高傲什么？追韩晨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个个都是生扑，就你这个乡巴佬矜贵了？差不多行了，别装了，在一起！在一起！” 这会儿赵大军反应过来，一脸惊悚唏嘘地说道：“周瑶不会这么小心眼吧，我当时是为了逼她一把，让她知道你很抢手，我故意激她的，她不可能听不出来吧！” 韩晨笑了笑：“女孩子的心眼子都很小，谁知道呢？这就看你的造化吧！” “喂！韩晨，你踏马别吓唬人！”......... 韩晨来到爱情岛的湖边，眼下聚集了不少师生，警察也赶到了，在现场拉起了一道警戒线。 韩晨看见警戒线内的绿色草坪地面上，躺着一个透明色的真空袋，里面有个鼓鼓的东西。 现场突然有女生发出惊悚的尖叫声，很快围观的女孩们都跑回宿舍了，胆子大又八卦的男生在一旁围观。 韩晨怀里抱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淡定地落在了真空袋上。 里面是一具蜷缩着的裸体尸体，真空袋里面的空气都被凶手抽干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尸体是白贝贝。 走近细细端倪，真空袋里面的尸体，一双眼睛瞪得巨大无比，舌头挂在外面。难以想象，人类的舌头竟然这么长。 很快，302女生宿舍最后两名女生赶到案发现场，看到白贝贝的尸体时，韩晨默数一二三，三还没数出口，二人已经晕倒了过去，被几名男同学送到了学校医务室。 这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法医正蹲在那儿验尸，不一会儿就打开了真空塑料袋。 干瘪的形状，因为接触到了空气，终于鼓胀开来。然而，尸体已经被吸干了水分，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诡异地蜷缩在那边。 “奇怪！”林贤超看着尸体喃喃自语。 “怎么了？”夏果果抬头，伸着天鹅颈，看着他问道。 “刚才问了几个同学，据说昨天校园贴吧，出现了一个怪贴，后来又被发布者自己删除了。那人说周瑶的鬼魂还在学校，煞气很重，要杀死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除非，这些人在深夜子时出现在周瑶坠楼身亡的地方，跪在地上诚心跪拜，周瑶的魂魄才会消气。” 夏果果面无表情地问道：“你难不成相信这种封建糟粕思想？” “我当然不信，我是觉得奇怪，谁会发布这个帖子？” “你去找学校贴吧管理员，说不定后台可以查到对方删帖的内容，以及发布帖子的ip位置。” “对哦！”林贤超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果果，谢了，关键时候还是你头脑清醒。” “别谢我，你是最近太累了，脑子堵塞了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的。” 林贤超温柔地看着夏果果，这个女人看似冰冷的外表下，温柔似水，热情似火，总能恰到好处的给他面子。 林贤超拔腿要去找学校贴吧的管理员，突然看见韩晨站在案发现场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突然想起阮川那小子忽悠自己，说韩晨会跳楼自杀，为了周瑶殉情。 他真是聪明了这么多年，不小心被一只雏鹰给啄了眼睛。 “韩晨，这么快就来学校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 “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回来上课。”韩晨微微一笑，这样的场合下，笑容似乎不合时宜。 除此以外，林贤超还察觉出了一丝的幸灾乐祸和愉快神情。 “你最近在读《福尔摩斯探案集》？” “嗯，周瑶以前很喜欢这本书，她的愿望是以后成为一名作家，像英国悬疑侦探小说女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那样的优秀女作家。我们以前幻想过，我是影视出资方，我看中了她的作品，并且买下了她的版权，她成为了畅销书作家。” “不错，可惜了........”林贤超点点头，伸手指着夏果果的方向，“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知道！刚才听一名同学说了，302女生宿舍的白贝贝，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林贤超神色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还有下一个？喂，小子，凶手是不是你？” 韩晨纹丝不动地站着，目光对视着林贤超，脸上轻蔑一笑。 “林队，别开玩笑了，我杀只鸡都不敢，哪里会杀人。但是，我知道一切都离不开逻辑二字。 肖杉、张婷、白贝贝，302剩下来的那两个，您认为她们离死还会远吗？” 听着韩晨轻松的口吻，林贤超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过了许久，道：“你难道不认为，是周瑶的鬼魂回来作案了吗？” “有这个可能性，我从来不认为，鬼魂是不存在的。浩瀚的宇宙无穷无尽，一切皆有可能存在。 林队，也许鬼魂就在我们身边，并且无处不在，只是我们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 人往往在极度痛苦或者极度不适的情况下，比如死亡之前会看到许多常人认为不切实际的事物，也许那并不是幻境，而是真实的存在。很多事情无法接受清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韩晨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林贤超越发觉得此人有些奇怪，“这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看完了，可否借给我拜读？” “林队谦虚了！如果狄仁杰、福尔摩斯二人在此，怕是见到您都不敢自称神探。谁不知道，您是海城市赫赫有名的神探？！” 林贤超顿时语塞，这小子是懂阴阳怪气的。 林贤超通过校方，很快找到了校园贴吧的管理老师。 此人表示昨天他老婆在产房生孩子，难产，顺产转剖腹产，他一天没碰手机，并没有看到那条学生们传得沸沸扬扬的怪帖。 随后，他登录后台，寻找那条删除的帖子。然而，对方注销了账号，那条帖子打开之后是一堆乱码。 管理员经过一番研究之后，终于打开了那条帖子。林贤超屏气凝神，望着那台电脑。 结果，下一秒，帖子直接蹦出了一张诡异怪笑的面具脸，吓得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队，发帖者很可能精通黑客技术，此人攻击了我们校园内网.........” 第101章 善恶终有报 市公安局审讯室那边，目前和林贤超这边一样，一点进展都没有。 昨夜王兵被捕，警察后半夜，轮流进行审讯工作。 这家伙一字不提，警方动用了一些审讯技巧，这家伙实在扛不住了，就说自己有精神病。 这会儿，阮川看不下去，看向严忠义，毛遂自荐了一番。 “严局，这家伙是我逮住的，我想跟他过过招。” 严忠义面色有些不悦。 “你是派出所民警，这起案子已经不归你们管。阮川，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刑事案件，这是我答应你妈的要求。” 阮川一愣：“严局，你和我妈有什么约定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严忠义不打算继续隐瞒阮川。 “当年你要考警校，你妈坚决反对，我对天发誓，今后不会让你从事一线刑警工作。你妈要是知道我让你参与刑事案件，她一定非削了我不可。” 阮川顿时恍然大悟，问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笔试面试都是刑警岗位，莫名其妙分到了城南派出所。严局，这是不是你从中作梗的结果？” 严忠义被拆穿了，然而，他并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和你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爸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妈就你一个亲人，你不打算给你妈养老送终了吗？” 阮川在严局的办公室勃然大怒：“严局，谁不会死？每个人都会死！我的命是命，其他兄弟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再说了，我未必就会牺牲吧！我妈那是灾难化思维，你怎么和她一样妇人之仁。” “小川，你们老阮家已经牺牲了一个，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去那边跟你爸交代？ 万一你怎么了，你妈也不会让我活到百年以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这些年一直记恨我，怪我害死了她男人。” 阮川知道这样没完没了探讨下去，根本没什么结果。 过了一会儿，道：“严局，我想和王兵聊几句，你就让我试试吧！”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进去和他谈，他就搭理你？这家伙目前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软硬不吃。他再这样死鸭子嘴硬下去，刑警队那几个说不定要上大刑了。” “严叔，相信我，让我进去试试！” 阮川的眼神异常坚定，严忠义顿时有些慌神，依稀看到了阮国栋的身影。 “行吧！如果问不出来，你赶紧回派出所！不要一脑门子扑在事业上，先成家后立业，早点生儿育女，你爸在天上看着呢！” 很快，阮川走进审讯室，看见一夜没合眼的王兵。 为了让这家伙吐出真相，警方虽然不能动用刑法伺候，一些折磨身心的手段还是可以使用的。 这家伙一夜没合眼，审讯室的强光一直对着他的脸部，这会儿一脸油腻和倦态。 但是，看见阮川时，王兵整个人一下子支棱了起来。 “怎么样？困吗？想不想睡觉？”阮川大摇大摆坐下，冲着王兵淡淡一笑。 “看到你就不困了！你挺厉害的啊，居然能够找到黄毛。”王兵愠怒道。 “没这点本事，我怎么坐在你对面？说吧，你姐人呢？她藏在什么地方？” “无可奉告！”王兵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好！换个问题，你们杀了肖杉，恐吓张婷自杀，真要把她们五个赶尽杀绝？” “无可奉告！” “ok！白贝贝死了，昨天夜里的事，是不是你姐干的？” 王兵神色一紧：“我姐人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放心吧，我们没抓到你姐，你姐压根没出现在学校。没想到你们有几把刷子，犯罪的天赋不容小觑。你姐在学校估计是有内应，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王兵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我哪知道？白贝贝她们那种人，成天欺负别人，被人杀死也不意外吧！对了，白贝贝是怎么死的？跳楼吗？” 这句话说完，王兵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你笑什么？”阮川问道。 “她们去给我们家周瑶陪葬，我当然开心啦！白贝贝的死肯定不是我姐的杰作，学校那么多人守着，我姐插双翅膀，都没法飞进去。说说吧，白贝贝到底是怎么死的？” 阮川刚打算开口，耳麦里面传出严忠义的声音，“换个话题，继续问他王芳的下落。” 过了十几秒，阮川终于恢复镇定，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去医院调取了她的诊断书，医生当时对你姐误诊了，你姐不是肝癌晚期，她得了肝炎，及时治疗会恢复如初。如果你不想她病情恶化下去，希望你告诉我们，你姐人在什么地方？” 王兵的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我姐已经命不久矣，你们别想套我话，我不知道我姐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姐一定会来公安局自首的，提前是302女生宿舍的几个恶魔全部死光光。” 阮川顿时勃然大怒：“周瑶人都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法律自然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处罚，你们没必要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你们掀起了连环杀人案，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兵笑着摇头。 “我和我姐都知道，法律会惩罚她们五个恶魔。但是，我们要看到的是死刑。” “周瑶已经死了，你们杀死她们五个，周瑶就能死而复活吗？说到底，你们就是自私。你们杀了她们五个，表面上是为了周瑶报仇，实际上是满足自己对仇恨的一个发泄。” 王兵再一次笑着摇头。 “你不懂！穷人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如果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穷人会相安无事的生活。 可是我们遇到了，感受到了不公和不满。既然他们不会被判死刑，我们豁出去这条贱命，拉上她们几个一块儿上路。” “王兵，何必要同归于尽？如果你们现在自首，警方会为你们争取一个宽大处理。你还年轻，没必要这样走极端。黄毛那边已经松口了，假牌照就是他提供给你的。” “好吧，我承认，人是我杀的，和我姐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不用审了，直接拉我去枪毙吧！” 阮川呵呵一笑：“枪毙没这么快，一切都有流程，你真是无脑一族。” 说罢，阮川起身走出审讯室。关门那一刻，王兵不屑一笑。 “你们等着瞧，302宿舍那五个女魔头，每一个都会惨死。” 阮川言而有信，问不出所以然，离开了市公安局。 回派出所的路上，一路骂骂咧咧，呼叫冷锋现身。 骂了冷锋祖宗十八代，冷锋终于出现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阮大爷，你骂够了没有？有完没完啊？” “孙子，你那个破系统到底灵不灵？韩晨没有跳楼自杀，案件还在继续死人，你当时也没告诉我啊！” 冷锋看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我告诉你的只是案子的大致发展轨迹，具体细节当然需要你自己去感受喽！ 韩晨最后肯定会跳楼自杀，我这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错不了的，过程有点偏差是很正常的。 怎么样？这两天没有我的帮助，你身体力行，是不是破案能力有长进了？告诉你，不能一直依靠系统，否则你会成为系统的奴隶。” 阮川愤怒道：“这案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肖杉、张婷、白贝贝都死了，剩下来两个是不是也会死？” “你等等，剩下来那两个名字告诉我，我查查她们的阳寿死于哪一年。” “一个叫刘敏，另一个叫徐可馨！” “稍等片刻！” 冷锋大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道蓝光，无数人物头像在上面闪烁不停。 很快，锁定到二人，不禁咂了咂舌。 “怎么了？别故弄玄虚，有话直说！” “这两人命还行，一个活到了75岁，另一个活到了59岁。 不过，善恶终有报，这两人死于精神病院，一辈子饱受精神摧残，孤独终老的那种。” 第102章 凶手一定就在学校里头 阮川打断道：“你是说她俩得了精神病？人没死？” “是啊，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二人目睹了白贝贝惨死在真空袋中，大脑前额叶系统直接崩溃，一辈子都在精神病院度过。”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吗？”阮川问道。 “比这严重多了，两人直接吓疯了。ptsd患者，有些能够治愈，她们的大脑直接崩盘了。” 说完，冷锋咂了咂嘴，“白贝贝死于真空袋内？当时我怎么没注意到这点？谁啊，使出这么狠的招数？阮川，需要我帮忙吗？还是你自己去解锁真相？” 阮川冷笑：“你那破系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还是自己查吧！ 对了，最近我比较忙，我邻居陆小柔的事情，上回告诉过你。你帮忙调查一下，小柔是不是被陆勇家暴了？” 冷锋呵呵一笑：“你还挺会使唤人的，我帮你调查清楚，有什么好处吗？” “上回一个t的硬盘看完了吗？我那儿还有三个！” “你怎么知道我看完了？” “你的两只黑眼圈，一看就是肾亏了！”阮川嘿嘿笑道。 “喂，瞧不起谁啊，我需要自己解决生理需求？我身边多的是女人，个个都对我生扑的那种！” “你要不要？三个t的硬盘，三种肤色的绝艳美女。“ “你........你真是.......太好了！”冷锋抿了抿嘴，抬头笑了笑：“行，我帮你调查！” 说完，冷锋瞬间从车内消失。 下一秒，回到了2160年的暗黑实验室。 “老大，还有一周时间，您的肉身就可以回到21世纪。 到时候，您就可以杀了阮川，吸取他体内的能量，彻底打破短命的诅咒。” 冷锋面无表情地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每一世我都活不过30岁，到底是谁对我下了生生世世短命的诅咒？！” “老大，别管这么多了，21世纪的阮川，体内生物细胞特殊，他是您的一剂良药。” 冷锋笑了笑，道：“短命了这么多次，终于找到了打破短命的钥匙。阮川，对不住了！” 阮川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刚刚停好车，抬头看见老妈在派出所门口徘徊。 刚想开溜，被老妈一眼盯住了，“臭小子，下车！几天了，终于逮住你了！” 阮川被妈揪着耳朵下了车。 “妈，你松开，我多大人了，你还揪我耳朵？我同事都说，我长得像大耳朵图图。” 刘慧松了手，气愤道：“我都打听到了，你这几天没出差学习，你在忙着调查大学生跳楼案。小川，妈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要接触这些命案，不要走你爸的老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以后怎么活？ 严忠义这个骗子，当初答应我不让你碰命案，我才同意你读警校，言而无信的家伙，待会儿我就去找他算账。” 阮川道 ：“妈，我跟你坦白吧，我不想在派出所上班。” “你想上天啊？臭小子！” “妈，我想通过自己的实力，证明我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我爸不怕死，我更不怕死。我想加入市刑警队，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 “你想调查你爸的案子？”刘慧表情复杂。 “是的，妈，你不也一直不甘心吗？我爸的脑袋至今下落不明，我当儿子的有义务替他找回来。” 刘慧表情越发复杂：“太危险了，杀死你爸的凶手，警方一直抓不到，肯定是个高智商犯罪分子。你如果遇到他，未必是他的对手。儿子，比起报仇，妈更希望你活着。” “妈，如果不清不楚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这些年，我对我爸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这是咱们母子俩的心结。妈，我长大了，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想法，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吗？” 刘慧陷入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妈最近也关注了大学生跳楼案，又死了三个女孩儿，你自己小心点吧！” “妈.......”阮川眼眶顿时一片猩红。 “妈什么妈！妈警告你，遇到危险赶紧跑！大不了不干，妈养着你。” 阮川笑了笑：“妈，你放心，我才舍不得死呢，我还没娶到小柔呢！” 刘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让妈留意陆勇有没有家暴小柔，妈最近观察下来，发现陆勇和小柔确实感觉怪怪的，这丫头好像特别害怕她爸。” “妈，你的感觉一点没错，陆勇一看就是个变态，你最好离他也远一点。等这案子结束了，咱们去看看新楼盘，我可不想再跟他当邻居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想娶小柔吗？陆勇是她的养父，你能逃得过他那一关？” “妈，我已经让人帮我调查陆勇，如果发现他家暴小柔，我会让小柔和他划清界限。” “私家侦探吗？靠谱吗？多少钱雇的？” “我同学，他没考上警察，干起私家侦探的活儿了。大家都是老同学了，不收费用。” 阮川连哄带骗，把妈哄回去了，硬着头皮走进了派出所。 看见李明宽时，低下头等待挨训。 没想到李明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拉着他进了自己办公室，给他递了一瓶可乐。 “小川啊，你这次抓住王兵，给我们派出所争了大光。这案子他们不让咱们再管，我允许你继续暗中调查，争取抓住那个王芳。你的考勤不用担心，我算你户外办公。” 阮川问：“所长，你是不是很想升官发财？所以才这么迫切想要破案？” 李明宽没想到阮川这么直接，不愧是九零后的职场人。 “你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是啊，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一来，少了些拐弯抹角，节省时间，能够高效解决问题。二来，沟通起来更加顺畅，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猜来猜去多没意思啊！” 李明宽先是愣住了一会儿，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小川，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一帮乌合之众，你是一股清流。小川，我看得出来，你很有野心，很有抱负，和我一样。 不要以为我是这里的老大，我就满足现状了。实不相瞒，我志不在此。男人，不能高不成低不就，我希望自己能够站在顶峰。” 阮川点了点头，这个李明宽挺逗比的，祝他好运，祝他前程似锦，祝他一路繁花。 “小川，这案子你继续盯下去，你是个探案的奇才，因为你的身上流淌着你爸的血液。 我看你胆识过人，是个探案的好苗子，这案子我给你分析一下。” 阮川见李明宽洋洋得意，打算听听他的高见，“所长，您说，我洗耳恭听。” “昨天夜里海城大学302女生宿舍又死了一名女大学生，这一次凶手利用真空袋抽干了空气，导致死者活活窒息身亡。 有人怀疑凶手是王芳，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学校里里外外都是警察的眼线，王芳根本没法靠近302女生宿舍。再说了，现在学生进门都是刷脸进门，高科技可以锁定到人的瞳孔。 小川，我敢肯定这个凶手一定就在学校里头，此人不是老师就是学生。” 第103章 我能找出凶手!!! “真空袋杀人，抽干空气让尸体窒息？”阮川故作一脸毫不知情地问道。 “没错！这个杀人的手法不是首例，国内国外都发生过类似案件，我认为凶手很有可能是模仿杀人。 这种死法相当痛苦，死者醒过来后，会在有知觉的情况下，感受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惊吓。 凶手肯定认识周瑶，并且和周瑶关系要好。那么问题来了，周瑶在学校独来独往惯了，唯一联系密切的人就只有一人。” “韩晨？”阮川脱口而出。 “小川，你说对了，我认为凶手正是韩晨。那天在审讯室，我就瞧着他不对劲，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踏马的！这小子父母都是高官，这下子仕途都要被亲儿子给毁了，这小子的前途也完蛋了。这么恶劣残忍的作案手法，他大概率会被判处死刑。” 说罢，李明宽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破案讲究证据，作案动机、完整的证据链等等，没有这些都是猜想。 小川，如何让猜想变成真相，这就靠你了。希望你这次还能抢在林贤超前头，找出韩晨杀人的证据。 咱们城南派出所的脸面就靠你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派出所的骄傲。” 半晌，见阮川纹丝不动，李明宽这次换成双手，略微施加压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川，这次如果你立下大功，我让你立即提前转正，并且直接升级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那........老柳呢？” “他是左膀，你是右臂。小川，去忙吧，我在这里静候佳音，需要帮手尽管来电话。要不，我让白岚跟你一起去吧？” 阮川想到有两天没见到白岚了，虽然对她不感兴趣，但却很喜欢她的歌声。 那天，白岚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首周深的《大鱼》，直到现在悦耳的歌声都回旋在耳畔。 探案的过程时而凶险，时而枯燥，尤其是蹲守的时候，相当消耗自己的意志。 如果有白岚在身边，让她唱个小曲儿，倒是可以解解闷。 “白岚！”李明宽亲自出马，来到白岚身旁。 白岚摘下耳机，起身问道：“所长，您找我？” 李明宽将她拉至一旁，小声道：“阮川在执行一桩秘密任务，我希望你能协助他一起。” 白岚看了看阮川，此人眼神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犹豫了一会儿，道：“行！我听您的安排！” 白岚跟随阮川离开了派出所，问道：“你在调查周瑶的案子？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阮川转身上下打量着白岚。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前凸后翘，上身白t恤，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两条腿长的令人咂舌，十分英姿飒爽。唯一的美中不足，骨架太大了， 很像金刚芭比。 “周瑶的案子，你没听说已经升级了？” “听说了，所里最近都在聊这案子，据说变成连环杀人案，受害者家属变成了施暴者。阮川，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阮川想了想，“我和所里其他人不熟，咱们是一个组的搭档。我走哪儿，你就跟着，这不应该的吗？你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听着音乐，我心里不平衡了呗！” 白岚皱着眉头，微微打量着阮川，“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好吧！我承认，一个人查案子挺孤独的，那天发现你唱歌挺好听的，带你一起好像带着一台怀旧的老音响。实不相瞒，我很少听到现实生活中，有这么空灵的歌声。那天听到你的歌声，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白岚看向后视镜，两人眼神对视，她看见阮川眼眶红了。 “我的歌声让你想到了你的父亲？” “是的！” “那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你的歌声只会给我动力，想起我爸，我就浑身血液汹涌，感觉充满了力量。” 白岚突然“噗嗤”一笑，阮川看得微微晃了晃神。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你笑起来比不笑好看。” 白岚立刻收起笑容，“好好开车！安全驾驶！” 阮川打开车载音乐，张靓颖的一首《画皮》传入二人耳朵。 白岚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直到最后张靓颖的海豚音出现，白岚脸色久久潮红。 音乐戛然而止那一刻，白岚神情像是吃了一顿饕餮大餐，一脸垂涎地流着口水似的，问道：“我的天！这个音乐是高科技合成出来的效果吗？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直击人心的音乐。” “哈哈！这叫海豚音，张靓颖成名的必杀技，也是她在华语音乐圈，至今能够屹立不倒的一个金字招牌。 可惜了，这位女歌手空有一身才华，却长了一副恋爱脑，情路挺坎坷的。” 白岚呢喃道：“文艺创作者需要一些适当的痛苦，这样才可以更好的演绎他们的作品。” 阮川一脸惊诧地看着白岚，“哇哦！没想到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小时候真没学过音乐？” “我爸妈不希望我学习音乐，他们觉得学艺术的都是学渣，希望我将重心放在学业上面。 其实........学音乐一直是我的梦想。阮川，谢谢你分享这么优美的歌声。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报你。” “回报我？”阮川心里“卧槽！”一声，不至于吧，不就分享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曲，她该不会要........ 如果他分享以下几位大神歌手，伍佰、任贤齐、张学有.........她该不会命都能给自己？ “白岚，我有喜欢的女人，不接受你以身相许作为回报。她叫陆小柔，很漂亮，很温柔，人如其名。不出意外，我们以后会结婚。” 白岚一脸无语，随后奚落道：“你这么自恋，你妈知道吗？” “我妈早就习惯了，我是说认真的，我有喜欢的女人，就不可能再接受另外一个女人。我的心就这么大，装不下第二个人。” “滚犊子！”白岚直接爆了粗口，最近和派出所同事新学的一个词儿，感觉是骂人的话。 “阮川，刚才我可能没表达清楚，我非常感谢你分享这么好听的歌曲给我。 为了报答你，我可以协助你查案。” 这回换阮川一脸奚落道：“还不知道你是哪个警校毕业的？听说你的档案是保密状态，李所长都看不到。白岚，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市里面有人，还是省里面有人？” 白岚摇了摇头。 “卧槽！你不会部里面有人吧？” 第104章 你跑不掉了 白岚浅浅笑了笑：“麻烦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随便打探别人的隐私。” “白岚，你是不是某位大领导的........那个？” “哪个？” “小情人？” 白岚冷笑两声：“你怎么满脑子的污污！ 别扯了，赶紧把这起案子的前前后后都告诉我，我帮你分析一下案情！” “你？”阮川盯着后视镜，看了几眼一脸迷之自信的白岚，最后干脆不再理她。 很快，阮川和白岚来到海城大学。 学校门口警戒甚严，警察和学校保卫处的人都在，一个个眼神像鹰似的犀利凶猛。 阮川打了个电话给林贤超，不久，到学校门口接他们的人是刑警队的副队长李杰。 “阮川，怎么又是你？林队说了，这案子不需要你们城南派出所参与，让我出来跟你说一声。 麻烦你转告你们李所长，让他不要再关注这起案子。回吧！” 阮川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点点头，笑了笑，“学校里面发生了真空袋杀人案？” “对！但是这不关你的事，你赶紧回去吧！这案子就是一滩泥沼，建议你们不要陷进去，有我们刑警队就行了。” 李杰说完，转身大步迈开。 阮川看着李杰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句：“我能找出凶手！！！” 李杰没转身，继续大步往前走。 阮川再一次喊道：“24小时以内，我能让凶手现身在你们面前！不！给我三个小时，我一定能抓住真凶。” 李杰转身看向他：“好大的口吻！三个小时就能抓住真凶？你吹什么牛逼？ 阮川，不要以为你是你爸！阮国栋烈士的专业水平，我们都早有耳闻。你自小学渣，听说当初考警校貌似还是严局助了一臂之力。 好好在派出所努力干，说不定将来混个小领导当当。至于查案破案，还是算了吧，这需要天赋。” 阮川感觉被鄙视了，“我没天赋能根据一张照片找到王兵的死党黄毛？你难道不知道，王兵已经被我拿下了？人就在你们公安局的审讯室！！！” 两人对峙的时候，林贤超电话打来。 李杰接通后，说了几句什么，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走吧！林队喊你进去！” 林贤超从校园贴吧管理员那边离开后，阴沉着脸返回到了抛尸地点湖边，发现韩晨还在那边静静看着。 刚才那么一瞬间，林贤超已经分析得出一个结论，王芳很有可能借刀杀人了。 凶手一定就在学校里面，不是老师就是学生，而且和周瑶平日里有关联。 很快，李杰带着阮川二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阮川看见韩晨也在，怀里抱了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 “你都来上课啦？怎么不在家多歇几天？” 韩晨微微勾了勾嘴角：“我爸妈太唠叨了，昨晚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被他们烦透了，恨不得跳楼死了算了。从小到大，我的身上但凡有一丝的负面，他们都恨不得洗洗刷刷，然后恢复出厂设置。” 林贤超看向阮川：“别聊了，过来看看尸体，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王兵都被你抓到了！” 阮川嘿嘿一笑：“没办法，太有实力了，自小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么一点探案的天赋。” 阮川来到死者身旁，看清了死者的真面目！ 死者年龄大约二十岁出头，相貌普通，尖酸刻薄的面相，身上一丝不挂，两只眼睛好像愤怒的牛眼一样暴突出来，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 “果果，跟他说说初步尸检结果！” 夏果果点了点头，开始讲解着具尸体：“死者的致命一击是两处地方，一处是后脑勺的位置，当时凶手可能是直接将死者击晕了过去。随后，凶手带着死者离开了现场，终于死者清醒过来一次。 凶手情急之下，用手死死勒住了死者的脖子，死者没有当场窒息身亡。以凶手的力气，死者完全可能被勒死，但是这样就没意思了。凶手的真正目的不是让死者这么痛快的解脱生命，而是让死者慢慢折磨致死。 所以，凶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真空袋，将死者装进了其中。当时死者陷入昏迷状态，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凶手脱去了死者身上的全部衣物，然后装进了真空袋，最后一步是抽干真空袋里面全部的空气，导致死者醒来以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 阮川看见这具面目狰狞的尸体，非但不感到害怕，心底还有一丝兴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 他想起从事法医十多年的老爸，老爸每次看到尸体，会不会心底也有一丝兴奋？ 阮川问：“为什么这么肯定，死者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凶手装入了真空袋？” 夏果果手指了指死者的面部和双手，“死者面部狰狞，眼球暴突，一截舌头从死者嘴里生了出来，挂在下巴上。双手的指甲直接掐入了肉里，这些都能证明死者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活活被窒息身亡。” 夏果果说完，阮川在林贤超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林队，你信不信凶手就在现场？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这群围观的人里面？” 林贤超反问：“为什么这么认为？凶手不应该早就逃之夭夭？难道他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阮川目光如炬地盯着围观的师生们，“没错！凶手一定就在现场，而且，我已经发现他是谁了！” “你没搞错吧，我看他们表情都挺正常的，一般人看到尸体都是这副惊悚的表情。” 阮川继续道：“正常人看到尸体，尤其是第一次看到尸体的人，都不太敢直接目不斜视尸体本身。 所以，你现在应该发现，现场谁的表情最镇定，谁的眼神敢于直视尸体，谁就是杀人凶手。”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在读警校的时候，有位心理学教授说过，凶手喜欢返回案发现场。一来是欣赏警方一团乱麻的一幕，以此获得爽感。二来是欣赏自己的杰作，满足自己变态的征服欲和作恶心理。” 林贤超目光一个个扫过去，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凶手是韩晨？” “没错！林队，请立即抓人！” 第105章 韩晨是自愿的 韩晨见状不妙，拔腿准备离开。 林贤超一个飞奔，上前锁住了韩晨的脖子。 下一秒，腰间的手铐，行云流水一般，第一时间想要将韩晨扣押回局里。 “韩晨，没想到你还挺猛的啊，竟然敢杀人，昨晚在家装什么小白兔，害我白跟你浪费口舌。”林贤超冷冷地呵斥道：“你父母要是知道你杀了人，而且手法如此恶劣，你该怎么面对他们？你让他们今后怎么生活？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韩晨，你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关键时刻，果然不能话多。 千钧一发之际，韩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水果刀，狠狠刺向林贤超的腹部。 林贤超一个闪躲，刀尖划过了他的手臂，鲜血顿时像绽放的玫瑰。 “林队——” “林队，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去追，韩晨是杀人凶手！”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韩晨狂奔在校园内，阮川和白岚等人在身后紧追不舍。 “韩晨！你跑不掉了，站住........” 韩晨一路抱着周瑶生前最爱的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狂奔到了学校最高的一座建筑楼。 阮川由于不熟悉学校的地形，晚了一步，韩晨已经乘坐电梯来到了顶楼。 看见电梯楼层来到了顶楼，阮川脑瓜子顿时一阵嗡嗡作响，想到冷锋的预言。 假使如他所言，韩晨前往楼顶，可能真的是为了跳楼自杀！ 情急之下，阮川和白岚等人兵分两路。 阮川爬楼来到顶楼天台时，韩晨已经站在了栏杆之外，怀里抱着周瑶最爱的《福尔摩斯探案集》。 “韩晨，你别冲动，千万别干傻事，有什么话慢慢说，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帮你解决。 我知道，你是为了周瑶的案子，才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你把手给我，我们下来慢慢谈。” 韩晨转身看向阮川，脸上露出了温柔且善良的笑容，这一刻有一种公子温润世无双的感觉。 很难想象，此人会将白贝贝装入真空袋，用这么凶残的招数，杀死了白贝贝。 阮川心里慌得一批，看来冷锋说得没错，即便时间地点发展过程有些偏差。 韩晨最终的结局，都是从高空坠楼身亡，只不过地点从他家小区变成了学校。 这样才不会引起蝴蝶效应，才不会改变历史发展轨迹。 尽管知道这是韩晨的宿命，阮川还是不忍亲眼目睹韩晨跳楼身亡。 见他步步逼近，韩晨立即喊话：“别过来，我杀了人，法律不会饶了我。没能保护好周瑶，我下去和她赔罪。” “你赶紧下来，只要你配合警方调查案件，主动交代情况，法律或许会从轻发落，说不定能够争取一个死缓！” 韩晨顿时哈哈大笑：“你太幼稚了，这么恶劣的杀人手法，我自己心里都过不去这一关。 杀白贝贝的时候，其实我也很害怕。不过很奇怪，打晕她之后，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一想到是为了周瑶报仇，我就一点儿都不害怕，我对她们几个只有恨。 与其苟活着，我更想下去陪周瑶，她还没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对了，她这本书还没读完，我现在就亲自带给她。” 话落，韩晨张开双臂，像一只舒展的鸟。 “爸，妈，对不起了，儿子不孝。” 下一秒，韩晨纵身一跃，从天台坠楼身亡。 “韩晨——” 第一次直面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亡，阮川愣住了半天，好半天才大喊一声。 林贤超他们出现在楼下时，韩晨已经仰面朝天，身下一大滩的鲜血，脑袋旁边一堆粉白色的物体。 韩晨脸上带着笑容，一种解脱的笑容，夹杂着一一丝甜蜜的笑意。 好似，死亡真的可以，带领他见到死去的周瑶。 白岚看见阮川的肩膀在剧烈的颤抖，猜到了什么，上前轻声安慰道：“阮川，咱们下去吧！” “你说，韩晨为什么要跳楼？”阮川红着眼睛呢喃问道。 “为了爱情！他这么喜欢周瑶，这就是殉情吧！”说着，白岚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阮川踉跄着转过身，看向白岚，两眼猩红如血。 他无法阻止韩晨跳楼，这种无力感让他特别沮丧。 “刚才如果我能再快一点，也许就能追上韩晨，他就不会死了。” “你想多了！一个人想死，就算今天不死，明天也会去死。你拯救不了韩晨，但你可以拯救自己。” “拯救自己？”阮川疑惑问道：“我为什么要拯救自己？” 白岚话在嘴边噎了下去，“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救世主，谁也救不了我们。人这辈子子，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而是自己。我的意思是，放过自己就是拯救自己。当警察，注定要见到各种各样的生死离别。” 很快，海城大学痴情男子杀人之后殉情的新闻，顶着一个红色的“爆”字，冲上了微博热搜榜。 一时间，韩晨为爱杀人，为爱殉情，成为互联网吃瓜群众新的谈资。 上级领导打电话给严忠义，让他尽快结案，平息社会舆论压力，认定几起凶杀案的杀人犯就是这位韩晨。 严忠义一听，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这踏马的不是指鼠为鸭？？？ 当即，反驳了上级领导，并且争取到了72个小时，作为最后的结案日期。 王芳在一家牛肉面馆店内的电视机上，看到了这条新闻。碗里的面条没有吃完，已经泪流满面。 经过一天一夜努力，她研制出来的炸药，还是无效炸药，威力根本不够。 一定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女儿死了，丈夫死了，弟弟生死未卜。 傍晚时分，黄昏西下，残阳在黑暗之前苟延残喘。 市公安局门口，出现了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她要凭一己之力，揽下所有罪名，还唯一的弟弟自由。 王芳望着公安局顶上的国徽，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犯法。 如今，自己竟成了悬赏公告上面的主角儿，命运真是会开玩笑。 这会儿，公安局门口摆了两排花圈，张婷的家属正在闹事。 昨日张婷坠楼身亡，他们将这一切怪罪在警察查案效率低下，害得张婷无辜枉死。 张大凯的老婆目睹了女儿跳楼身亡，当场昏迷不醒，人送进icu救了一个晚上还是断了气。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张大凯崩溃了，拉着亲戚来公安局闹事。 王芳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出现在公安局门口时，张家人一眼认出了她。 愤怒之下，张家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1l可乐瓶，里面装满了米田共。 本来是打算扑向警察，这会儿提前发挥了作用。 一众人对着王芳拳打脚踢了一会儿，直到看见王芳奄奄一息，张大凯拧开瓶盖，将米田共洋洋洒洒浇灌在了王芳的身上。 “婷婷不是那种欺负同学的孩子，她绝不可能做出校园霸凌那样的事。” 说罢，张大凯不知道何时准备了一把水果刀，举起刀就要刺杀王芳。 “贱人，你把我老婆孩子害死了，你去下地狱吧！” 第106章 借刀杀人 千钧一发之际，冲出来几名警察。 一名警察迅速抢走了张大凯手中的水果刀，另外一名警察当场铐住了王芳。 很快，王芳被关进了审讯室，由林贤超亲自审问。 “手臂怎么受伤了？谁干的？”王芳看向林贤超的胳膊，关心道。 “拜你所赐，韩晨被发现时，逃跑过程中刺了我一刀。福大命大，还能活着坐在你的面前。 王芳，你为什么要知法犯法？为什么要从受害者家属转变成施暴者？为什么要指使一个大好青年去犯罪？” “警察同志，韩晨是自愿的！”王芳辩解道：“我没有逼迫他，杀人这种事情，不是我说他就做的。” “骗鬼呢，韩晨一定是被你唆使去杀死了白贝贝。他刚才跳楼自杀，那是畏罪自杀。王芳，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韩晨在校一直品学兼优，他有大好前程，你怎么忍心害死一个喜欢你女儿的男孩？周瑶要是泉下有知，她一定会恨你这个决定。” “瑶瑶不会恨我，感激我还来不及！”王芳一阵哭笑不得，“没错，我是打了个电话给韩晨，可是他和我一拍即合。我没想到他会答应我，更没想到他会想出真空袋杀人的方法。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这么快就暴露了，302宿舍还有两个没死呢！年轻人太容易冲动，冲动就容易露出马脚。 算了，韩晨已经对得起我们家瑶瑶了。在我心里，现在韩晨是个合格的好女婿。 既然他这么喜欢瑶瑶，死亡对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样他就可以和瑶瑶在一起。 我女儿死后，我才想起来，她之前在我面前提过韩晨的名字。” 林贤超听着王芳自说自话，看着一个好人变成了魔鬼。 “说说你和你弟杀死肖杉，害死张婷的过程，把你们犯罪经过都详细说一遍！” 王芳呵呵一笑：“有什么好说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一切是我干的，和我弟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弟反对我报仇，是我拿刀威胁他，他不得已帮我做了点事。警察同志，我弟被你们抓起来了吧？” 林贤超没想到王芳竟然大包大揽，打算抗下一切罪名。 肖杉的尸体身上确实没有王兵的指纹，夏果果那边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王芳心中不禁暗暗庆幸，当时他们姐弟都戴了手套作案。 她趁着王兵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摘下手套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她知道警察迟早会抓住他们，那个时候她会拼尽全力，保护弟弟不被捕入狱。 “王芳，你以为你一个人揽下全部罪名，这样就能帮你弟洗脱罪名？你低估了你弟弟对你的感情，他和你一样，将你撇的干干净净。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不能等到警察公布真相，让警方还周瑶一个公道，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报仇？” “因为我快要死了！” “我听说了，癌症晚期！医生怎么说？大概还有多久？” “随时！”王芳说得很洒脱，看起来对死亡毫无畏惧心理。 “我的名字已经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划不掉了，我知道法律不会判处那几个恶魔死刑。 他们间接害死了瑶瑶，不是直接害死了瑶瑶。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我不是法盲，我是个知法懂法的人。” 林贤超愠怒地看着她，问：“就因为法律不会判处她们几个死刑，你们就要当这个裁决者，去审判别人的生命？王芳，你未免太过于偏激，这是典型的偏执型内人格。” 王芳笑了笑：“谢谢你啊，警察同志，这算不算人格分裂的一种？” 话音刚落，林贤超耳麦里面传出严局的声音，“这个女人相当狡猾，千万不要上套。人格分裂属于精神病的一种，她这样说是为了逃脱法律的裁决。” 林贤超继续看向王芳，她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云淡风轻，眼神中却有一丝丝的不甘。 “怎么？觉得人还没有杀够？还有两个女生没有命丧黄泉，感到很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她们五个都欺负过瑶瑶，当妈的肯定要替自己的孩子出头，没毛病！” 王芳叹了口气，又道：“怪我不会教育孩子，瑶瑶从小我就告诉她，在外面吃亏是福，要学会与人为善。我这孩子太听话太懂事，这些年一直处处与人为善，别人都把她欺负成那样，她都不敢报警。 如果再有下辈子，我们还有机会当母女，我会告诉瑶瑶，别人欺负你，一定要还手。打死了，妈来顶。” 林贤超冷声道：“你的教育方式已经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周瑶的案子，我们查清楚了，她的确是被肖杉等人长期霸凌。主要霸凌她的人是肖杉和白贝贝二人，其他三人是被肖杉威胁指使。她们三人罪不至死，尤其是张婷，她是最无辜的。” “无辜？”王芳眼神一紧：“人在做天在看，她只要动手打过瑶瑶，她就不是无辜的。” 林贤超拿出了一个日记本，打开递到王芳面前，王芳一下子认出是周瑶的字迹。 “这是周瑶的日记本，我们在宿舍发现的，上面记录了每一次肖杉、白贝贝霸凌她的场景。 这一天，周瑶在日记本中说，张婷偷偷给她擦伤，帮她去食堂打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张婷唯一一次动手打周瑶，是肖杉抓住她的手，扇了一巴掌周瑶，但这不是张婷自愿的。 如果张婷不照做，肖杉说下一个被霸凌的就是张婷。周瑶在日记本中说，她不怪张婷、徐可馨、刘敏三人。肖杉欺负她，是因为得不到韩晨，这是肖杉霸凌周瑶的动机。” 王芳目光死死盯住日记本，半晌之后，长吁一口气。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去该赔罪的赔罪。 警察同志，我认了，肖杉和张婷的死，我有百分之九十的责任，我弟真的只是帮我开车，干了一些打杂的活儿。他是个好人，是个好舅舅，希望你们能够从轻审判。” “那韩晨的死呢？你难道没有责任吗？他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借刀杀人？” 王芳神色一怔，缓过神来，说道：“我是让他帮我解决她们三个，但是我没想到他的作案手法这么凶残。警察同志，韩晨这孩子或许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单纯，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包括您！难道不是吗？” 林贤超显然没有想到，王芳会这么说，此人真不是简单的妇女。 尽管接触过无数罪与恶的案子，林贤超还是不能接受，韩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凶残的恶魔。 他想，刚刚目睹韩晨自杀的阮川，此时此刻内心或许一样不得安宁。 第107章 杀母之仇 阮川坐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白岚站在一旁陪着。 “你没事吧？需要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吗？” 阮川脸色煞白，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妈就是心理医生。 刚才眼睁睁看着韩晨在我眼前自杀，却没能救下他，这种感觉特别无力。白岚，我可能不适合当警察，我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小的时候数学考过六分，当时我都没有这么难过。” “如果接受不了生死，你确实不适合当警察。不如回去啃老吧，你妈养你一点儿不费劲！”白岚喃喃道。 阮川抬头看向白岚，“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貌似从来没有炫富过吧？” 白岚淡淡笑了笑：“那天阿姨来派出所找你，阿姨对我挺有眼缘的，跟我聊了一些你家里的事儿。” “卧槽！她都跟你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就是你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听说你在幼儿园，一拉成名。数学考试最低一次考了六分，至今没有人打破你的数学成绩记录。” 阮川脸都气红了，“我妈怎么还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上心理医生的！ 我妈是不是跟你炫富了？我都让她要低调一些，现在诈骗这么猖狂。” “阿姨说当年为了养你，她自己跳出来单干，开了一家心理咨询诊所。 社会上有心理问题的人很多，一部分心理问题患者走投无路，对抗不了内心的恐惧，会到诊所咨询。 身体上面的疾病和精神心理上面的疾病相比，后者更难治愈，价格收费不菲，而且必须是几个疗程才有效果。在你读初中的时候，阿姨就已经财富自由了。 阮川，你明明可以啃老，何必执念你爸的死？也许叔叔在天之灵，不希望你这么执着调查他的案子。有时候执着过头了就是执念，执念就会偏执，偏执就会距离精神病更进一步。” 阮川一脸无语地看着白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爸的头，销声匿迹了十六年，你会甘心在家啃老度日吗？” “你！！！”白岚一时语塞。 二人沉默数秒，阮川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骑共享单车回去就行！” “好吧！那我走了！” “等等！”白岚在身后叫住阮川，再次问道：“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嗯，比如自称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类，或者自称自己有超能力，可以预知未来。” 阮川思绪游离了片刻，道：“你为什么总是问我这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白岚的眼神带着不如拒绝威力。 阮川心尖一颤，看向白岚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惊讶和疑惑。 “没......没有！” 阮川刚说完，白岚伸出手臂按住了他的肩膀，冷冷的说道：“告诉我，到底有没有遇到可疑人物，此人故意接近你，是为了诱导你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这个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所以对于你而言，他会很有辨识度。” “白岚，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精神分裂症的一种！”阮川忍不住吼了一声：“别整天故弄玄虚，收起你那套神秘学。” 话音刚落，白岚瞳孔犹如幽深的黑洞。 “一、我没有精神分裂症！二、我研究神秘学很久了，我可以预知你的未来。 阮川，你会遇见一个特别奇怪的人，这个人不仅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他还会将你推向毁灭。 如果遇到这个人，希望你能尽快告诉我，只有我能帮助你。” 说完，白岚从阮川身边走过。 望着白岚的背影，阮川冷哼一声：“笑话！你能帮我什么？” 只是，阮川很好奇，白岚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她和冷锋来自同一个世界，都是来自2160年？ 百思不得其解，阮川干脆不想了。就像不会做的数学题，他都是空着不做。 周瑶的案子告了一段落，王芳姐弟被捕，剩下来的工作，市公安局会全权负责。 阮川一路开车来到一家花店，案子侦破了，突然很想给两位心爱的女士各自买束花。 下车后，推开那扇木质门，风铃声悠扬，宛若周杰伦《半岛铁盒》的前奏。 “老板，我要一束康乃馨和一束玫瑰花。”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美丽少妇，穿着一身森系的白色长裙，笑着说：‘先生，您真是一个好男人，老妈老婆一个没忘。现在像您这样懂得两者兼顾的男人实在太少了，您的家庭氛围一定很温馨吧！” 阮川想起好久没见到小柔，即便回去换洗衣物，两人几次都是在汽车里面擦肩而过。 “我们还没确定恋爱关系，只是单纯想买束花送给她。”阮川看向墙角，“那束玫瑰花的颜色是奶茶粉吗？我就要那一束，麻烦你帮我包一下。” “先生，您真有眼光，奶茶粉最近很畅销。” 老板手里包扎着鲜花，地上两只小猫围着她在闹腾，目光所见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 案子告一段落，尽管有些瑕疵，有些遗憾，有些不甘，一切都过去了，阮川心情舒展了不少。 回到家，从车上捧了两束鲜花，正当他准备上楼时，看见楼下停了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 很快，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出楼道，小区业主在楼下围着观望。 阮川走上前去，看见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出现，顿时察觉出不对劲。 通常这种情况下，大概率是小区发生了刑事案件。 阮川刚刚凑近时，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他身边经过，一块白布遮盖住了死者的身体和面容。 他看见死者一只耷拉下来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陈旧的钻戒。 阮川一眼认出那枚款式过时的钻戒，整个人猛地僵住，如遭雷击。 “这是几楼的业主？” “顶楼！603室发生了一桩杀人命案。”一名警察回道：“我是区公安局刑警队张伟，你是谁？家属吗？” “603发生了命案？这不可能！” 阮川不可置信地看着死者被抬上了救护车，顿时大喊一声：“别走！等一等！” 阮川不顾阻拦上车后，然而，他没敢第一时间掀开白布，而是看向死者的手。 妈的手指十分纤长，右手小拇指的指腹上面有一颗黑痣。 下一秒，阮川看见了这颗黑痣，双手瑟瑟发抖地掀开了这块白布，映入眼帘的是妈惨白的脸。 “妈——” “妈，你醒醒——” “艹！这特么到底是谁干的？？？” 第108章 原来是做梦 正在这时，陆小柔从人群中挤出来，带着哭腔哽咽道：“警察同志，死者是我干妈，麻烦你们让我上车看看。” “那小子是谁？”区刑警队的队长张伟指了指阮川，问道。 “他是我干妈的儿子，跟你们是一个系统的，城南派出所的民警。” 张伟咂了咂舌，“没见过这号人物啊，新来的吧？” 陆小柔没接话，直接爬上了那辆救护车。 此刻，阮川整个人已经傻了，死死抱住妈妈的尸体不松手，身旁的医护人员根本阻止不了。 “川哥，我刚下班回来，就看到警察来了，干妈被人杀了，尸体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家里到处都是血。” 阮川看着妈妈冰冷的尸体，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陆小柔的声音。 下一秒，他怒不可遏地问向几名医护人员：“凶手呢？凶手抓住了吗？” 医护人员纷纷摇头，这时，张伟走近救护车。 “听说你是城南派出所的民警，死者是你的母亲吗？” 阮川眼眶如同嗜血一般，愤恨地看着张伟，一言不发。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具体时间还记得吗？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张伟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阮川嘴巴张开着，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原来人在难过的时候，下意识是哭不出来的。 陆小柔眼泪决堤，紧紧握住阮川的手，安慰道：“川哥，别这样，干妈已经不在了，警察一定会抓住凶手。” 阮川死死盯着妈妈的遗容，他可以肯定，凶手一定还在现场。 他猛地回眸看向四周围观的业主，试图从中找出那个杀人凶手。 下一秒，他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勇。 然而，救护车已经启动，阮川看向陆小柔：“快，打电话给你爸！” “我爸出差了，上午就去隔壁市参加一场厨艺大赛。” “不可能！这不可能！刚才我看见他了，他就在人群中看着我，还冲着我笑。” 阮川的样子十分魔怔，医护人员很想给他打一针镇定剂，被陆小柔拦住了。 “川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你等一下。” 陆小柔拨通了她爸的手机，陆勇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出了掂锅翻炒的声音。 “小柔，怎么了，有事吗？下一个就轮到爸爸上场了，爸一定拿个冠军回来。” 阮川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小柔，下一秒，直接抢过手机，“喂，你在哪？是不是你杀了我妈？”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缓过神来，陆勇大声喊道：“小川，你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什么杀不杀的，这边太吵了，回头我给你回电话，下一个就轮到叔比赛了。” 说罢，陆勇挂断了电话。 阮川怒不可遏将陆小柔的电话摔得粉碎，下一秒，妈的脸突然变成了陆勇的脸，狰狞可怖，凶狠无比，手里握着一把切菜刀。 “啊——” 阮川猛地睁开眼睛，四周黑压压的人头，看着他指指点点。 原来刚才是一场噩梦，他竟坐在市公安局的门口睡着了。 下一秒，他赶紧拿出手机，给妈拨打了一个电话。 妈正在搓麻将，接通电话时，那头传出一声悠扬婉转的“胡了”。 “小川，妈一下午都在赢钱，晚上回家吃饭吗？妈给你做咕咾肉，糖醋排骨，火腿肠蛋炒饭。” 阮川顿时红了眼眶：“妈，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刘慧笑着说：“妈想明白了，我儿子有查案天赋，妈以后不拦着你。不过你要答应妈，遇到那种危险罪犯，你给妈离远点。” “是！妈，我以后一定严格按照你的指示，死死守护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妈，回家做饭吧，吃了几天盒饭，肚子里面都没流水了。” 挂断电话，阮川路过一家花店，老板不是穿着白色裙子的森系美女，而是一个小胖妞，店里没有小猫嬉闹，一只中华田园犬趴在地上发呆。 现实和梦境，根本不一样。 “老板，我要一束康乃馨和一束玫瑰花，玫瑰花最好是那种奶茶色的。” 胖胖的老板抬起头，“不好意思，康乃馨和玫瑰花都售罄了，下次早点打电话预定吧！” 阮川失落离开，路过另外一家花店时，买花的心情荡然无存。 突然，心口狠狠一阵紧缩，一脚油门深踩下去，开出了路段限速的最大速度。 车子开进小区时，阮川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没有警车也没有救护车，小区里面只有乘凉的大爷大妈，小孩姐和小孩哥在玩游戏。 “小川回来啦，好几天不见了，在哪儿发大财？” “爸，我都跟你说好多遍了，小川在派出所上班，人家没做生意。” 身患老年痴呆症的黄大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问道：“就他？阮国栋儿子，数学考六分的那个，他还能到派出所上班？” “爸，您怎么总说人过去的事呢，小川以后成绩可好了，男孩子开窍都晚。” 黄大爷还是一脸不可置信：“肯定是开后门了，没错，关系户，人家是可怜他，老爸死的早.........” “小川，对不住啊，我爸脑子越来越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黄大爷还能记住我和我爸，也是个性情中人。你们接着乘凉，我回家吃饭去了。” 回到家，阮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钥匙转动锁芯的时候，想起刚才那个梦，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他听见对面传出一声惨叫声，像是陆小柔的声音。 当他转身，将耳朵贴近对面那扇铁门时，里面却没了刚才的动静。 “小川，干嘛呢？你这是在偷窥小柔？还是偷窥陆勇？” 阮川咂了咂舌：“妈，我偷窥陆勇干嘛？我刚才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听着好像是小柔的声音。妈，咱进屋说去。” 母子二人进屋后，刘慧摆着脸问道：“你是不是真喜欢小柔？喜欢就大胆表白，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干嘛？” “妈，你最近有没有发现陆勇家暴小柔？我不是让你帮我留意一下吗？” “没有！人家父女关系好着呢，昨晚还一起去吃了火锅。小川，你误会你陆叔叔了，他不是那种心理变态的人。小柔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他这些年从来没有亏待过小柔，还送她出国留学。 作为养父，陆勇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看你看谁都是罪犯，你们警察是不是都疑神疑鬼的？你爸以前也这样，半夜醒了就吵吵人........” 第109章 陆勇发癫了 阮川看着妈，连忙说道：“妈，眼见不一定为实，别人给咱们看到的，都是他们最想展示出来的一面。” “歪理！” “妈，这不是歪理！就好比朋友圈吧，其实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每天都是各种各样的作秀，每个人看似都过着优渥的生活，其实背后谁家不是一地鸡毛。 外人看来您是有钱有闲有颜的退休大妈，其实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陆勇也是一样，表面上伪装成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一个被前妻背叛的苦情人设。其实，我一早看出，这人不是好人。” “小川，往往那些喜欢揣度和分析别人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心理问题。人家发朋友圈，那是为了记录美好生活。儿子，放轻松点，你最近是压力太大了。” “妈，你该不会是看上陆勇了吧？他这人有什么本事？难不成他给你下蛊了？不就是会烧几个菜吗？以后你想吃什么，儿子给你点外卖。” “小川，男人会烧菜，这一点已经赢过了百分之八十的男人，这还没本事啊？ 我看你不会做菜，以后怎么拴住一个女人的胃。以前你爸在家，都是他做饭。” “妈，21世纪的人类发明了外卖配送，我可以点外卖啊，以后我老婆肯定跟着我吃香喝辣。” “哈哈，我的儿子就是与众不同。”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小川，你当初数学考六分，我一点都不着急，你爸急得恨不得带你去精神病院治治脑子。 你还记得不？当时你爸看到数学试卷，脸都气绿了，说我们两个高知分子，生出了一个基因突变的笨蛋。” “记得啊！我爸恨不得暴揍我一顿，最后还是没舍得下手，谁让我小时候那么可爱呢！ 后来爸实在气不过，晚上带我去了法医室，吓得我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妈，为啥我考六分，你当时一点儿都不着急？”阮川疑惑问道。 “妈知道，整个浩瀚无穷的宇宙，万事万物都是讲究一个平衡法则。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窗，自然会在另一方面弥补你。你的数学烂成了渣，但是你却具备了探案的天赋。你爸年纪轻轻因公殉职，但是他被人记住了这么多年，你长大又继承了他的警号。” 阮川饶有兴趣地望着老妈，“那您呢？” “自从失去了你爸，为了养活你，妈出来创业开了自己的心理咨询诊所，一个不小心实现了财富自由。 如果你爸还在，妈每天肯定想着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小川，很多时候，失去即得到，得到即失去。” 阮川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妈，我听不懂，您的这些理论知识都是从抖音上学来的吗？” “妈是自己修行出来的！” “妈，刚才我真听到了小柔的尖叫声，要不你过去敲敲门，喊小柔来家里斗地主？我担心她被陆勇家暴了。” “你陆叔叔的为人，左邻右舍都知道，你别造谣了，他不是那种人。” “妈，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坏人二字又不会写在脸上。” 刘慧摇头否决道：“他一个人拉扯长大小柔，我觉得你对他就是心存偏见，你就是看不顺眼他喜欢妈。 这在心理学上叫愤怒转移，你下意识认为他喜欢妈，你就会失去妈。小川，你太没有安全感了。” “妈，求你别炫技了，刚才我真听见了。如果小柔真被家暴了，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吧！ 妈，我喜欢陆小柔，以后她肯定是你儿媳妇。” 刘慧犹豫了一会儿，起身道：“行！如果小柔好好的，你以后不要再污蔑你陆叔叔了。” “行！一言为定！” “拉钩！” 阮川笑了笑：“妈，你好幼稚啊！” 半晌，刘慧打开家门，走到对门，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阮川站在身后，急着小声催促道：“妈，你快敲门啊，别傻站着了。” 刘慧深呼了一口气，敲了三声门，迟迟无人应答。 接着，她再一次敲门，这一回听到了拖鞋接触地板的声音。 很快，陆勇开了门，看见是刘慧，眼神顿时笑眯眯的，“小慧，有事吗？” “老陆，小柔在家吗？小川回来了，在家无聊呢，想喊小柔一起斗地主。” 陆勇“哦”了一声，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面露难色地说道：“小柔身体有些不舒服，在房里睡下了，改天再和小川斗地主吧！你们如果不嫌弃我牌技太烂，我可以帮你们凑个人数。” 刘慧支支吾吾地问道：“小........小柔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女孩子每个月那点事，你懂的。”陆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刘慧顿时会意：“明白了，那行，待会儿我煮点升级红糖水送过来，你让小柔趁热喝下去就好了。” “不用了！小慧！你太客气了！”陆勇的身子一直抵着门，似乎刻意不想让刘慧看向屋里。 “这些年我又当爹又当娘，早就习惯了，红糖水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劳你费心了！” 这时，躲在门后偷听的阮川走了出来，阴沉着一张脸上前说道：“我刚才听见小柔的尖叫声，陆叔，麻烦你让我进去看看她。” 陆勇脸色微微一沉，“小川，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刚才可能是耳鸣幻听了。 我都听你妈说了，你参与了一桩命案，现在案子破了吗？明天来家里吃饭吧，叔给你多做几道菜庆祝一下。” 陆勇故意转移了话题，没想到阮川却抓住不放。 “陆叔，我刚才我真的听到小柔的尖叫声，我和我妈都很不放心小柔。 妈，你进去看看小柔，万一小柔有什么需要，毕竟陆叔叔是个男人。女孩子家的事情，多少还是不太方便。” 刘慧顺着儿子的话，连忙点了点头，道：“对对对，小柔自小没妈，跟我最亲了，我进去最合适。老陆，你让我进去看看这丫头。” 母子二人都没想到，下一秒，陆勇的脸色更加阴沉。 “我说小柔没事就没事，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罢，陆勇“啪”的一声，关上了那扇铁门。 “妈，这人肯定有鬼！！！” 第110章 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阮川怒不可遏地举起拳头，“妈，这老瘪犊子肯定是心虚了！不行，咱们必须赶快报警！” “小川，你别闹了，跟妈进去！”刘慧拽着儿子的手，“妈给你做了好吃的，进屋跟妈说说案子的事。” 阮川被妈连拉带拽回到家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吃饭时，面对色香味俱全的美味菜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小川，多吃点菜，最近都瘦了。跟妈说说案子，凶手是什么人？” “妈，你等公安局通告吧，我现在不方便泄露案情。” “哟，跟妈都不能说啊，你还上纲上线了？” “对，作为一名警察，我会一视同仁，绝不泄露半字。” 阮川低着头扒饭，心里面想着小柔的处境，心里面特别不踏实。 刘慧面色有些紧张：“小川，你是不是ptsd复发了？吃完饭，妈给你心理疏导一会儿吧！” “不用了！妈，我真没事，你赶紧吃饭吧！” 这顿饭，母子二人吃得都有些不太开心。 饭后，刘慧还想说点什么，见儿子拉着一张脸，最后只好站在老阮的遗像前絮絮叨叨诉起苦来。 “儿子长大了，越来越难沟通了，你倒是快活，什么都不管，成天笑眯眯的..........” 阮川今天实在没心情陪妈唠嗑，满脑子都是陆小柔的尖叫声，还有前些日子，她脖子上面的红色勒痕。 犹豫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给陆小柔发了微信。 “小柔，刚才你爸说你身体不舒服，你没事吧？你爸是不是打你了？我在门外听见了你的尖叫声！” 陆小柔的手机这会儿正在陆勇的手里，陆勇用力抓起小柔的手，利用指纹解锁了手机。 “哟，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小柔，他是不是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陆小柔跪在地上，双手双脚被捆绑住了，哭哭啼啼道：“爸，我没有！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特别讨厌他，这人从小就特别自大，我不可能喜欢这样的男人。” 陆勇捏着陆小柔的娇俏的下巴，像看着一件玩物似的。 “那你为什么要从国外回来？我不都说了吗？留在当地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不要回来打扰我的生活，你为什么偏偏不听？难道你回来是为了那件事？你想回来告发我？” “爸，我没有，我不会告发你，我只希望你别伤害刘阿姨和川哥。” “哟，川哥，叫得这么亲热啊，你俩是不是拉小手了？还是........已经亲上小嘴了？” 陆小柔一双惊恐的眼瞳中，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陆勇脸色越发愠怒道：“你俩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没有........爸，我没有，我真没有！” 陆小柔双瞳惊恐万分，瘫倒在地上，离她不远处，有一把切菜刀。 陆勇突然低沉着嗓音，咆哮道：“贱人！你和你养母一样下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我已经找到了。 当初他们嫌弃你长相丑陋，狠心把你扔在了孤儿院。你一定很恨他们吧？要不，我替你报仇？” “不要！”陆小柔下意识拒绝道：“虽然他们扔了我，但是他们对我有生育之恩。 爸，我不会背叛你，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别伤害他们，别伤害刘阿姨和阮川........” 阮川洗完澡躺在床上，开着空调喝着冰镇可乐，等待着小柔的回复。 小柔一直没有回复消息，像是根本就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阮川心里一阵担忧，再次发消息问道：“小柔，你怎么了？睡着了吗？哪里不舒服？” 陆小柔的手机再次响起，陆勇拿起手机再一次解锁成功，嘴角的笑意比刚才更加阴森可怖。 “臭小子，竟然想抢走我的东西，我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成人，绝不会拱手让人。” 说罢，陆勇再次捏着小柔的下巴，脸凑得很近很近。 “小柔，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很喜欢你现在这张脸。说，你是为了取悦爸爸，不是为了取悦那个臭小子。” 陆小柔浑身颤抖道：“爸，你别这样，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勇露出了贪婪可怖的神情，“如果你没回国，爸对刘慧那个老女人还有点意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女儿变得这么漂亮，又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爸爸移情别恋了哟！” 陆小柔跪在地上，正打算呼救时，陆勇拿起了一旁的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 “小柔，你长大了，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爸爸都快要忘记你以前的丑样了。来，让爸爸帮你洗洗.........” “呜呜呜——” 陆小柔惊恐的大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绝望和恐惧，喉咙里面不住发出可怜的小猫叫声。 “不要叫！不要叫！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你不要脸面，爸爸还要脸面呢！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知道这叫什么？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 阮川苦苦等到了凌晨，陆小柔没有回复他一个字。 心里七上八下，身体明明很困，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过去，每次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默默拿起床头柜的纸巾，自己在黑夜中来一发，很快就能酣畅大睡。 这会儿，他没有心情，有些迷茫，有些焦躁，脑壳子嗡嗡的响。 按理来说，陆勇不该对小柔怎样，毕竟他是她的养父。 可是，他横看竖看，陆勇都不是好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正如他一直相信，杀害爸的凶手还活在这个世上，自己终有一天会亲手抓住那个混蛋。 “冷锋！你出来！我让你帮我调查的事情，你到底查到了没有？” “冷锋！你再不出来，我这辈子一定努力活到一百岁！” “冷锋！龟孙子！出来！” 下一秒，冷锋从木门直接穿了进来，出现在阮川的面前，哈欠连天道：“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啊？” 阮川一把拉住冷锋，这一次还是抓不住他，像是抓住了一团空气。 “快把你的系统拿出来，我要看看陆小柔这会儿在干什么？陆勇有没有家暴她？” 冷锋有些冷漠地看着阮川，“不好意思啊，我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帮你侦破那么多案子。 你现在自杀，我就告诉你，陆小柔的实况，以及杀死你爸的真凶！” 阮川一脸懵逼，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出尔反尔。 “我死了，你让我妈以后怎么办？你为什么一定非要置我于死地？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里，冷锋第一次流露出冷漠无情的笑容。 “你妈这么有钱，直接住进养老院呗，谁离了谁都能活下去.........” 第111章 这才叫宝刀未老 尽管阮川从未想过自杀，这会儿他还是一脸愤怒道：“当初都约定好了，你帮我侦破99起案子，我在你面前自杀。搞半天，你耍我是吧？” 冷锋观察着阮川的脸，此人每一个五官都和自己如出一辙。 自己杀自己，他也不愿意，但是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 谁让他生生世世被人下了诅咒，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岁的生日当天。 实验室那边研发就要成功了，很快就能让他的肉身回到21世纪，他可以亲自杀死阮川。 此刻，即便阮川不答应自杀，他也已经活不久了。 实验室那边江晨说了，他必须在生日前夕，亲手杀死阮川，这样就能打破生生世世短命的诅咒。 并且，他的身体需要适应阮川体内的能量，达到收放自如，融为一体的境界。 “冷锋，你们2160年的人类，难道就不讲究礼义廉耻？ 做人要言而有信，更何况你的系统，除了提前剧透案情，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不是系统不起作用，而是无法改变历史，改变历史会引发蝴蝶效应。”冷锋说道。 阮川愤恨骂道：“我现在特别不爽，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自杀？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有，你踏马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偷了我的dna，拿去什么地方克隆了？” 冷锋饶有兴致地看着阮川，一言不发，看着他胡乱猜测。 “我知道了，你故意搞成我这张脸，又让我自杀，目的其实需要我的这个身份！没错，除了这点，别的理由根本无法逻辑自洽。 冷锋，你到底来自什么犯罪组织？拐卖妇女儿童？缅北电信诈骗？还是........你杀人了，想吞了我的身份？” 冷锋不禁鼓掌称绝，笑容里面带着明显的轻蔑。 “阮川，你的脑洞还真大，我觉得你不适合当警察，你很适合当小说家，而且是那种规则怪谈、悬疑灵异的小说家，说不定会版权大卖。最近为了了解你，我研究了你喜欢的网文小说。还别说，看得挺上头的。” 阮川冷冷看着冷锋，愤怒地捏爆了可乐瓶，“别扯犊子了，赶紧把你系统拿出来，我担心小柔出事了。” “你喜欢上陆小柔了？可是据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她以前可是个顶级大恐龙，你不担心下一代的遗传基因啊？” “你这种肤浅之流懂什么？爱情，不是看脸的，而是看灵魂！” “喂！别装逼了！你俩以前小学初中高中同学，要喜欢她的灵魂，你俩孩子已经打酱油了。 大家都是男人，别在我面前装了。我没耐心帮你侦破99起案子，你赶紧自杀吧，别逼我亲自动手。” 阮川愣住了：“怎么？你还准备杀人灭口？孙子，如果我真是过去的你，你是未来的我，你自己杀自己？怕是脑子有毛病吧？” 冷锋笑了笑，正常人听起来，自己杀自己确实脑子有毛病。 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每一世的阮川，都活不过三十岁，被人下了生生世世短命的诅咒。 也许，他们就会理解，2160年，来自未来世界的他，穷极一生都在寻找如何破除短命的诅咒。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和他的实验室发现了生命的密码锁。 回到过去，杀死自己，吸食自己的能量，获取每一世自己身上的阳寿。 阮川心里骂骂咧咧，这浑蛋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的这条小命对于他而言，很有可能十分有价值。 思索了一会儿，阮川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需要换肾还是换肝？你杀了我，是为了我身上的零件吧？” 冷锋神色一怔，随后笑了，此人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不是需要借助他的肉身，让自己得到长寿，他们可能会成为好朋友。 其实，他并不讨厌阮川。相反，他觉得这人还不错，是个有趣的灵魂。 “好吧，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 冷锋说完，大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道透明色卡片状的蓝色屏幕。 下一秒，画面中出现了陆小柔和陆勇二人。 只见，陆小柔瘫跪在客厅的地板上，衣衫褴褛不堪，身上被五花八绑着，嘴里面塞着抹布。 陆小柔的手上除了绳子，竟然还有一副手铐，身旁不远处有一套女警制服。 这会儿，她的嗓子里面不住发出类似于小猫似的呜呜声，看起来惊恐万分。 屋子里面没有见到陆勇，下一秒，画面来到了卫生间，老东西这会儿正在沐浴。 “哇哦！！！”冷锋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勇的下面，惊叹道：“这才叫宝刀未老，阮川，你有没有觉得自愧不如？这比年轻人强悍多了！” 阮川顺着屏幕看下去，陆勇这会儿雄性荷尔蒙爆棚到了最大值，这会儿正在水下清洗自己。 不得不说，这老小子身材保持得不错。平日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竟然有八块腹肌和发达的胸大肌。 “啧啧啧，身材不错，回去我也要练练。”冷锋一边赞叹一边看向阮川，“你不会是为了看他洗澡吧？你这性取向有点不对啊？” “滚犊子！他这么兴奋，脑子里面肯定都是污污画面，小柔现在处境十分危险！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变态，竟然对自己的养女下手。” 阮川拿出手机要报警，冷锋拦住他，“再等等，万一是你想多了。这种事情，不抓住现行，他还是可以继续狡辩。” “你的意思是，小柔要被他侵犯，我才能报警？”阮川顿时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小柔都被他玩捆绑了，这老小子准备和小柔玩sm！！！” 下一秒，两人看见陆勇腰间裹上了白色的浴袍，烟雾缭绕地走出了淋浴间。 陆小柔看见他出现，吓得一双大眼睛，满满的都是惊悚和绝望还有无助。 “呜呜呜——” 小柔不住发出哀求声，陆勇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小柔，爸的宝贝女儿，你这张脸现在真是倾国倾城。 别答应对门那蠢货，一个数学考六分的学渣，他能当是警察，那是因为身后有人帮了他一把。 爸会对你好的，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只要你乖乖听话，爸就不伤害你刘阿姨和川哥。” 突然，画面中，陆勇身上的白色浴袍滑落而下，吓得陆小柔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阮川和冷锋二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川咆哮一声：“死变态！我踏马现在就去厨房拿刀阉了他.........” 第112章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阮川！你别激动！听我的指令，赶紧下楼拉电闸！那王八羔子看不见，他不能拿陆小柔怎样。” “拉个屁啊，来不及了！黑灯瞎火的，说不定他更兴奋。” “更兴奋？为什么？”冷锋一头雾水。 阮川差点“卧槽”一声，“你对男人这种东西还不了解吗？” “了解啊，但是我不了解像陆勇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 “好吧！长话短说，正常男人除外，人渣和变态都喜欢女人反抗。他们会更加兴奋，更加变态，陆勇就是这种人渣。” 说罢，阮川冲出门外，拳头狠狠砸在对面铁门上。 “陆勇，你踏马给我滚出来！小柔，你还好吗？我已经报警了，你别害怕！” 陆勇在屋内正准备开始享用人间尤物，听见阮川的声音，顿时眉头不紧蹙。 “小兔崽子，王八羔子，总是坏我的好事，跟他短命鬼的老爸一样该死。” 陆小柔看见陆勇这副恶魔的样子，吓得嘴唇不住发抖：“爸.......你不要伤害阮川，求你了！” “求我？就你刚才那个态度，你算是在求我？”陆勇捏着小柔的下巴，笑得一脸邪淫，“你是不是不会求男人？要不我教教你？你小时候很聪明的，一教就会！” “不要！不要！” 正在这时，阮川从刚才的敲门，直接变成了用拳头砸门。 “陆勇！我警告你，你在犯法，会坐牢的！你特么赶紧把门打开，你要是敢动小柔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陆勇阴森森地笑了笑，片刻后，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浴袍，裹住了自己肮脏的下半身。 随后，他慢慢走进那扇门，贴着猫眼竟然看到了一只眼睛。 两人瞳孔对视时，阮川的心脏不住地狂跳。 陆勇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发怒的野兽。 陆小柔听到外面传来阮川的声音，绝望无助的眼神里面，顿时有了光芒，不时的发出求助声。 她想起高二那年，学校几个混混堵着她，要她交保护费。当时阮川挺身而出，像一个光芒万丈的大英雄。 “川哥.........”陆小柔绝望地嗫嚅道。 陆勇转身竖起一根食指，笑得一脸邪淫可怖。 “嘘！乖女儿，别叫了！事情闹大了，你以为他还会要你？男人都喜欢完璧无瑕的女人！” 眼见陆小柔拼命摇头，陆勇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就说，是你要求我这样，是你故意勾引我。爸在小区住了这么多年，人品日月可鉴，你以为他们会相信爸爸对你图谋不轨？ 他们都知道，爸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刘阿姨，爸的痴情人设早就立起来了。 这些年是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又当爹又当娘，还勒紧裤腰带送你出国留学，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的鬼话？” 说罢，陆勇从厨房拿起一把刀，身子紧紧贴着铁门的背后。 “小王八羔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陆勇！你特么给我开门！小柔，你别怕，我已经报警了。” 阮川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大喊，引得楼上楼下邻居都来了。 刘慧刚睡下，听见门外动静，跑了出来。 “小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妈，小柔出事了，陆勇在强奸小柔。” 强奸！！！ 此话一出口，围观的业主都不相信。 冷锋静静看着阮川，耸了耸肩膀，一副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阮川，除了你，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我，我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努力吧！” 阮川不顾一切，怒砸陆勇家铁门，四周邻居纷纷劝说。 “小川，老陆不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干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你这孩子别瞎说八道！” “是啊，咱们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有谁不知道老陆最疼爱小柔了。这些年，老陆又当爹又当娘，把小柔培养成人，省吃俭用还送出国留学了几年，小柔在国外整容的那笔钱也是老陆给转的。” “小川，老陆绝不是那种人！我发誓，如果我看走眼了，我跟你姓阮.........” 众人拉拉扯扯，这时，门突然打开，陆勇一脸困意，很快转变成一脸惊诧。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刚才谁在敲我们家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陆勇秒变一脸无辜脸。 阮川只觉得此人道貌岸然，想起刚才他看向陆小柔的眼神，这会儿胃里面都在翻江倒海的恶心。 “是我敲的门，陆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了什么脏事儿。让开！我要进去看看小柔。” 阮川准备冲进去时，被陆勇伸手拦住了，这家伙忽然间露出了一缕自信的微笑。 一旁看热闹的冷锋，顿时察觉出不对劲。 “阮川，他肯定处理好了，你这样会陷入众矢之的，赶紧收手吧！” “我不！”阮川大声喊了一声，搞得邻居们一头的雾水。 陆勇微微一笑：“你刚才说，我干了脏事儿，你指的是什么？” “你真要我在这儿说出口？”阮川反问道：“好，那我就让街坊邻居看看你道貌岸然的一面。” “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畏惧的，你但说无妨。” 阮川看向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各位，陆勇他.....” “强奸”二子呼之欲出时，陆小柔出现在陆勇的身后，睡眼惺忪地看着众人。 “小柔，你..........你没事吧？” 阮川看见陆小柔穿着白色睡衣裙，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是刚刚被吵醒了。 “你刚才是不是被他........那个了？你别怕！大家都在呢！” 陆小柔温柔地笑了笑，“川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刘阿姨，川哥怎么了？” 阮川看向陆勇，看向陆小柔，看向四周一张张的脸。 突然间，他们的脸变得虚虚实实，恍恍惚惚，一时间又像是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形形色色的五官，越来越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他转身看向妈，“妈，你相信我，我真没骗人。” 刘慧一脸气愤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光，一瞬间，阮川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 “小川，你闹够了没有？” “妈，我没闹，我真看见了，陆勇欺负小柔，不信你问他！” 刘慧靠近，小声道：“你再这样下去，很有能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阮川看向陆勇，眼神里面犹如两团熊熊烈火。“陆勇，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陆勇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小川，你没事吧，要不叔现在带你去医院挂个急诊吧！” 小柔在一旁竟然附和道：“川哥，你哪里不舒服？我们陪你去医院挂个急诊吧！” 刘慧一脸尴尬，忙着打圆场道：“不好意思啊，诸位，小川最近工作压力大，刚才是做噩梦了，打小这孩子就有梦游的习惯。” 听到这里，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帮忙打圆场。 “老刘啊，你可要给小川多加心理辅导，你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小川这孩子都魔怔了，明天你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实在不好意思啊，打扰大家伙儿休息了。散了吧，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人群一哄而散，阮川虎视眈眈看着陆勇，这会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柔。 小柔对视上他的眼神，一瞬间的闪躲，被阮川精准捕捉到了。 “小柔，你到底在顾忌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承认，这个混蛋刚才在屋里对你图谋不轨？” 陆勇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无辜。 “小川，我想你应该是误会我了，你是不是对叔叔有什么意见？” 第113章 再给你一个星期 小柔突然拉住了陆勇的手，娇滴滴地说道：“爸，让川哥早点回去休息吧！刘阿姨，您也早点休息！” 二人转身时，阮川朝陆小柔走过去问道：“小柔，有我在，你别怕！” 陆勇的神情逐渐愠怒，见状，陆小柔捂着肚子说道：“爸，我肚子好痛啊，你再帮我煮点红糖水吧！川哥，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儿还要上班呢！晚安！” 门关上的那一刻，阮川看见陆勇阴鸷邪恶的眼神中，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感。 门重重关上，陆小柔浑身瑟瑟发抖地看着陆勇，小心翼翼地说道：“爸，刚才我的表现还不错吧？” “距离演员的标准还差那么一点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是不是看见阮川，你的心就慌了？喜欢他？想跟他睡？还是想跟他做？” “爸，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看待。” “那你为什么在国外整容，还整容成了这么出挑的大美女？” “爸，外貌是求职的一个加分项，美女往往会受到优待。我是为了回来找工作，给面试官一个好印象。爸，你又不是不记得，当年我那么丑，没少被同学欺负嘲笑。爸，刘阿姨和川哥都是好人，求你别伤害他们。” 陆勇上前一步，捏着小柔的下巴，轻佻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乖乖听话，爸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以考虑一下放过他们。不过，前提是他们不找我茬，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小柔道：“爸，他们不会找茬的，明天我就去和他们解释清楚。爸，你放心，我不会瞎说话的。” 陆勇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阮川、刘慧身上，满眼都是眼前的人间尤物，血流已经涌上了头。 “小柔，你现在真是美得令人着迷，爸爸越来越喜欢你了。爸之前还希望你别回国，自从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爸爸真后悔没早点送你出国。 以后你就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别在外面瞎找什么男朋友。外面都是渣男，他们只会骗女人，只有爸爸对你最好。” 陆勇步步逼近陆小柔，一股致命的压迫感席卷全身。 “爸，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 陆小柔刚准备跑，陆勇用力按住了她。小柔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根本无法动弹。 “爸，别这样，我害怕！” “别怕！爸爸不会伤害你，天气这么热，睡觉之前洗洗身子，香喷喷的多舒服啊！” 陆小柔拼命摇头，她知道陆勇话里话外的意思，满眼写满了抗拒。 陆勇笑道：“闺女，不可以不讲究卫生哦！” 这一刻，陆小柔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一双眼睛惊悚万分。 她没想到从国外回来，养父竟然开始垂涎她的这副皮囊。如果预知到这个结果，她当初就不整容了。 那会儿她一个人在国外，上课之余勤工俭学，赚了一些钱之后，动了整容的心思。 一是为了变美，和过去外表丑陋的自己彻底告别。二是为了阮川，她一直暗恋阮川。 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果可以，她想和他在一起。 曾经，在她遭遇校园霸凌的时候，阮川对她出手相助。 那时候，她的周围都是沉默的旁观者，唯独阮川像一道光亮出现在她的世界，让她濒临绝望的心，死而复活。 回国前，她就暗暗发誓要凭一己之力，保护阮川和刘阿姨不受到一点点伤害。 如果她做不到，她宁愿和那个人一起同归于尽！！！ 看着小柔乖乖走进淋浴间，陆勇叼起一根烟，肆无忌惮地抽着，脑补着小柔洗澡的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柔迟迟不敢出来，她知道出去会面对养父的变态行为。 虎毒还不食子，偏偏她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才能如此心安理得想要霸占她。 过了许久，陆勇等得有些不耐烦。 “小柔，你洗好了吗？需要爸爸帮忙吗？”“爸爸进来喽，好久没有帮你擦擦背了。” “爸，你别进来，我马上就好！”陆小柔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然而，半晌之后，淋浴间的门突然打开，陆小柔看到门缝外面一双眼睛死死盯上了她。 这双眼睛平时显得和善谦卑，但关起门来，这双眼睛就发出了罪恶的光亮。 “爸，求你了，别过来，快出去！”陆小柔绝望地死死捂着自己的隐私部位，眼泪决堤。 陆勇用轻佻的眼神看着陆小柔。 “小柔，乖乖听话，像你小时候那样，爸爸不会伤害你。你刘阿姨和川哥，他们都会好好的。” “爸，我是你的女儿啊，你快出去吧！”陆小柔哭道：“我保证乖乖听话，我什么都不说，只要你放过我们。” 陆勇上下打量着陆小柔，对她的兴趣越发浓烈。 “小柔，你是爸爸养大的，如果没有爸爸，就没有你现在。你小时候就说过，长大以后要报答爸爸，你说话可要算数啊！现在，就是你报答爸爸的时候。” “爸，我一定会努力工作赚钱孝敬你。” “爸有钱，不需要你来养爸。小柔，现在你可以报答爸爸了，怎么又不愿意了？是不是因为阮川？ 不说话是吧，好，很好，爸一定会杀了他，让你彻底断了念想。” 陆勇的眼神诡异而又恐怖，像是一个炼狱间的恶鬼。 沉默了一会儿，陆小柔抬起头，红着眼眶裹上了一条洁白的浴巾。 陆勇伸出一只肮脏的手，笑道：“像小时候那样，牵着爸爸的手，放心，爸爸不会伤害你.........” 阮川被妈拉进屋里，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是出现了妄想症，你仇视的对象是陆勇，于是联想陆勇对小柔图谋不轨。我没说错吧？” “妈，你没说错，这是真的。” “我看你就是精神分裂症了，明天必须跟妈去医院看看脑子，我怀疑你的脑子堵了。” 刘慧骂了半天觉得不解气，干脆拎着阮川的耳朵，来到阮国栋的遗像跟前。 “老阮，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对门发疯。周围的邻居都觉得他脑子有毛病，说人家陆勇要强奸小柔。 你说这怎么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呢！明天我就带她去精神病院，我猜肯定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了。我是镇不住他的精神病了，要是你还在的话，你一定能够镇住他，你儿子从小就怕你。” “妈，我脑子真的没毛病，你别用你那一套心理学知识，凭空给我贴标签！ 爸，我没病，我很清醒，陆勇要强奸小柔，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听到这里，刘慧怒极反笑，“好，退一万步来讲，你是警校毕业的，知道定罪之前需要证据。 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陆勇会强奸小柔，这总不能凭借你的一张嘴，信口开河瞎说八道吧？ 来吧，把你的证据拿出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妈就相信你说的话。” 阮川看着妈伸出了一只手，无语地摇了摇头，眼神看向站在一旁。一副爱莫能助表情的冷锋。 有时候，他真觉得此人形同虚设，或者，此人可能就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 又或许，他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症，出现了幻听、幻觉。冷锋，其实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人。 可自从冷锋亮出了他的技能，他预知的一切都在发生，阮川渐渐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人类认知以外的事物。 “冷锋，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傻站着啊，我妈压根儿就不相信我的话。你告诉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冷锋一脸无可奈何，走上前，说道：“阿姨，阮川没瞎说，陆勇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真会对陆小柔下手。” 刘慧看着儿子在那边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像是一个傻子似的，整个人看起来都魔怔了。 这种症状完全符合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基础症状，没想到儿子竟然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第114章 里面是一种剧毒 刘慧满眼都是担忧和不安：“当初要不是你爸逞能，你也不会小小年纪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阮川知道妈指的是爸被杀那件事！ 当年爸出殡当天，妈让七大姑八大姨看紧了他，不让他靠近爸的棺木。 那天，家里人特别多，都是来送爸最后一程的。 阮川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跑到棺材旁边看了爸最后一面。 妈那会儿病急乱投医，听人说活人死后，如果尸首不全，到了阴间会被欺负。 于是妈托人连夜做了一个木头脑袋，勉强让爸走得完完整整。算命的人说，这样到了阴间可以糊弄过去。 “别那么多废话，明天妈带你去精神病院看医生。” 阮川急道：“妈，我真没精神病，顶多有点心理疾病。这年头是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问题，您不能就这么给我贴上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标签吧！” “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往往一线之隔。明天你必须跟妈去医院找医生看看，医生说你没病，妈心里才能踏实。” “妈咪，我真没病！”阮川撒娇道。 “撒娇也没用！精神病患者都说自己没有精神病，酒鬼都说自己没有喝醉，出轨的男人都说自己忠诚。 小川，承认自己与常人不太一样，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阮川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妈，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信，冷锋现在就在这里。他来自2160年的世界，他是未来世界的我。刚才我看见了，陆勇对小柔图谋不轨。” 刘慧看着儿子的眼神好像看怪物一样！ “未来世界的你怎么会出现在21世纪？你别告诉妈，未来的你穿越到了现在？ 小川，你是不是网文看多了？哪有这么多的穿越剧情，都是那些作家意淫出来的桥段。” “妈，你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平行宇宙一共存在十一个平行时空，冷锋是未来时空的我。 妈，他知道杀死爸的凶手是谁。找出凶手，我们就能找出爸的头。” 听到这里，刘慧吓得身子踉跄了一步。 “小川，妈看你是真的疯了，妈真后悔没早点带你去精神病院治治。一开始，妈以为你是心理问题，没想到是精神问题。” 说罢，妈又将矛头对准了爸，看着爸的遗像，嗔怒道：“老阮，这些年你倒是轻松了，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还要操心这孩子的精神问题。” 刘慧说完，抹着眼泪哭哭啼啼了半天。 阮川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能够看见冷锋，周围其他所有人都看不见冷锋。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至极，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冷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笑了笑：“别费力气了，除了你，根本没人看得到我。 我先回去，你想好什么时候自杀再喊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现在自杀还是不自杀，一个星期以后，可就由不得你做主了。” “你什么意思？”阮川眼神冷了下来。 “字面意思！” “你要杀我？” “是的！” “自己杀自己，你有毛病吧！” “随便你怎么想！”冷锋微微一笑，瞬间消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瞬间席卷阮川全身。 刘慧提了一口气，拉着儿子的手。 “小川，陆勇是个老实人，你不要一天到晚针对人家。 你怎么就确定，小柔脖子上面的伤是陆勇弄的？说不定这孩子自己在外面惹事，未必是陆勇干的。 你身为一名警察，警察最讲究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的猜测就是妄断。妈觉得你就是针对陆勇，你是不是担心妈跟他好了，你就失宠了？” “妈，我没有那么小心眼。陆勇不适合你，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儿子是一双火眼金睛。” “我看你就是喜欢小柔，陆勇做了你继父，你和小柔就没戏了。” 阮川点点头：“妈，这也是一方面原因。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陆勇是个非常恐怖的危险分子，你要离他远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陆勇就是个人渣。妈，咱们换个房子吧，继续住在这里，感觉迟早要出事。” “小川，你说破了天，妈也不同意换房子。这是我和你爸结婚之后买的房子，有我们许许多多的记忆，妈不同意换房。况且，这里虽然是老小区，但是周边配套设施样样齐全，买菜比别的地方都便宜，要换你自己换。还有，你拿不出证据，证明陆勇是个坏人，妈凭什么相信你？” 阮川急道：“妈，我现在没办法把证据拿出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看清楚陆勇是个人渣。” “小川，人在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最容易激发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放轻松，跟着妈一起做深呼吸。” 阮川有些火冒三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妈怎么也不相信他的话。 阮川回到屋里，心情十分绝望。 除了担心老妈被陆勇继续蛊惑，一方面又担心小柔这会儿已经被陆勇那个了。 刚才他从冷锋的蓝屏中，看到冰清玉洁的小柔，被陆勇给嚯嚯了。 这一刻，他真想一个瞬间转移大法，出现在小柔的身边保护她。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冷锋再一次出现了。 “阮川，只要你自杀，我可以帮你摆平一切。“ “你怎么摆平？杀了陆勇？” 冷锋微微一笑：“我来自未来世界，杀一个人渣，警察找不到我的头上。” 阮川对冷锋说道：“我妈年纪轻轻就守寡，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我都还没孝敬他，如果就这么死了，我对不起我妈。我承认，我没有勇气自杀，我还没有结婚生子，这么死了太亏了。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冷锋一愣，缓过神来笑了笑：“这是我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我知道你喜欢小柔，但是查清楚你爸的死，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吗？儿女之情和养育之情，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后者。” “自杀意味着消失，我不愿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自杀是新的开始，我可以让你来到未来世界，那里有你最想知道的答案，难道你不想知道杀死你爸的凶手是谁吗？” “想啊！我都想了十六年了，做梦都想杀死那个混蛋！ 不过，自杀是不可能的，你要说就说，不说我自己调查。” 冷锋带着不屑的表情，“你爸的案子都过去十六年了，公安局那边那么多警察，他们都没查出来，凭你一个人可以找出凶手？阮川，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 第115章 犯罪都会留下证据 “犯罪都会留下证据，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杀害我爸的凶手。 这些年我一直怀疑，我爸的案子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凶手也许认识我爸，他在我爸没有任何防范的时候，快速杀死了我爸。” 说罢，阮川拿出当年网络上的一张图片，当年是他在学校门口打印出来的。 图片中，爸的头不见了，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趴在地上呈现跪拜姿势。 “这是我爸当年被杀的一幕，凶手是个变态，他在追求某种仪式感。他杀了我爸之后，大概是出于某种心理，砍断了我爸的头。 从心理学上推断，此人具备反社会人格，内心是个极其偏执和疯狂的人。但是，表面上这个人很可能是个人畜无害的三好市民，这是我推演中的凶手形象。” “哇哦！你还懂犯罪心理学？” “当然！我以前特意选修过这一门，而且我还有画像技术，之前我就画出过凶手的样子。” 冷锋静静看着阮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别这么费劲了，我知道凶手是谁。” “你又不告诉我，说了有个屁用！” “自杀之后来到我的世界，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阮川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此话怎讲？” “首先，自杀以后能不能去到未来，这个好需要打个问号。 其次，自杀以后，即便去到未来，不能杀死21世纪的凶手，不能替我爸报仇，我自杀有什么意义？ 因此，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个大忽悠！你处心积虑骗我自杀，背后的真实目的，一定触目惊心。” “我是大忽悠？我为什么要忽悠你？我是来帮你的，我和你本质上是一个人，我是未来世界的你。” 阮川突然饶有兴致地看着冷锋：“你每天盼着我早点自杀，到底图我什么？全身的器官吗？想拿走它们卖个好价钱？还是说，你想要据为己有？你得了一种不治之症？需要更换全身各处零件！” “你的脑洞真大，我看起来身体很差吗？” “有点！面色惨白，看起来不太健康，也许那方面不举，所以心理扭曲，嫉妒我力大如牛。” 冷锋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平静地说道：“不说了，我困了，再给你一个星期，你抓紧时间处理好身后事！一个星期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做好离开人世的准备。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的命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你的命。别问我为什么，这是一个秘密。” “你要杀人？” “可以这么说！” “你真无耻！穿越到21世纪杀了我，警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凶手都抓不到。不得不说，这是完美犯罪，一点痕迹都没有。” “没错！当警察看到你的尸体时，对我这个凶手而言，他们完全无可奈何。 一个星期后，希望你自己想通，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其实，让我杀了过去的自己，我也有点下不了手。” 冷锋离开后，阮川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当年就读警校期间，他学过“推演”这门刑侦技术。 老师经常夸他想象力丰富，他对自己的推演有十足的把握。 冷锋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很快，阮川展开了一场推演！ 首先，他肯定冷锋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人物。 其次，冷锋出现在21世纪，且只有他能够看到他，证明他们之间有某种特殊的关联。 半晌之后，阮川抱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痛苦到了极点，最后发出一声苦笑。 “冷锋，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自杀。” 阮川意识到一件事，他触碰不到冷锋，同理可证，种种迹象都表明，冷锋也触碰不到他。 冷锋一直诱导怂恿自己自杀，这更加证明一点，冷锋目前是没有实力亲手杀了他。 那么，刚才冷锋说一个星期后会来杀他，是不是意味着一个星期过后，他的肉身将会出现在21世纪？ 阮川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半。这个点，小柔应该在睡觉吧！ 但愿，小柔今天晚上没有被陆勇伤害，但愿他还有机会拯救小柔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阮川进入梦乡。 梦里，他再一次出现在暗黑实验室，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 男子转身回头，硕大的帽檐下面，一张阴鸷可怖的嘴唇。 此人似笑非笑地说道：“阮川，我知道杀害你爸的凶手藏在什么地方。只要你乖乖自杀，你就能看到凶手。 替自己的父亲找出真凶，这是为人子的义务。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自杀。” “不要pua我，我爸一定不希望我自杀。我是我爸唯一的血脉，我爸心疼我还来不及，他才舍不得我为了他自杀。” “好吧！但愿你的想法是对的！” 说罢，黑袍男子步步逼近，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里面是一种剧毒。 “阮川，这里面的液体是一种剧毒，三秒之内毒性爆发，你会当场死亡，且不会感到痛苦，把手伸过来！” 阮川连连后退，“不要........不要过来.......” 下一秒，黑袍男子昂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阮川惊道：“冷锋？” “是我！”冷锋对阮川说道：“闭上眼睛几秒就会过去，毒性发作很快的。自杀不意外死亡，而是另一种重生。” 阮川猛地一怔，刚刚他差点就被洗脑。 “自杀代表终止，怎么可能是另一种重生？冷锋，你个王八羔子，亏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要我的命。” 说罢，两人扭打起来，冷锋一个抱摔，阮川被按在地上。 冷锋手里的针孔，距离他就剩下分毫。 正在这时，手机闹钟铃声响起。 “小川，该吃早餐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阮川睁开眼睛，看见妈笑脸盈盈的出现在房间。 “小川，该起床吃早餐了，吃完早餐妈带你去医院。妈已经托人联系好了精神科的专家医生，黄医生可是一号难求。专治各种精神疾病，什么精神分裂症啊、躁狂症啊、被害妄想症啊........全部都能治好。” 阮川擦着额头上的汗，暗暗唏嘘不已，梦里自己差点一命呜呼。 “妈，我不去医院，我吃完早餐要去上班了。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你今天不去也得去，别想用上班作为借口，妈都替你约好医生了。” “妈，你自己去见见医生吧，这么难约的专家号，不去实在太可惜了。” “我去？我又没病！你别咒我！” “妈，有精神病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精神病，喝醉酒的酒鬼都说自己没喝醉，出轨的男人女人，都会和另一半喊冤。妈，这可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你你你你你你个兔崽子，你今天必须跟妈去看医生！”刘慧气得嘴唇发抖，“老阮，你看你儿子，他又惹我生气........” 阮川笑了笑：“妈，你怎么又来了？我爸在下面都烦死了！妈，让爸安息吧！” 刘慧表情一怔：“怎么安息？你爸的头至今下落不明，他没法安息！” 第116章 part3:天德湖男尸案 正在这时，阮川的手机铃声响起，林贤超打来的电话。 “阮川，上午有空来局里一趟吗？我想找你谈谈！” “林队，我们之间能谈什么？” “臭小子，之前不是你说想要加入刑警队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好吧，我就当没听见！” 阮川惊喜道：“林队，您的意思是答应了？” “鉴于你的表现，我打算向严局请示一下，让你先来局里实习一阵子。怎么样？上午有空来一趟吗？” “有有有！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阮川看向厨房，妈这会儿正在厨房煎鸡蛋。 他眼珠子溜溜一转，突然像一只猫似的，蹑手蹑脚穿上了鞋子。 刘慧余光看见一道身影，转身看见儿子想溜，骂道：“小兔崽子！站住，你上哪儿去？” “妈，我们派出所今天上午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看病不急一时，等有空了我一定去看医生！” “妈都已经约好了医生，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阮川来到公安局，林贤超已经等候多时。 “林队，严局能答应让我加入刑警队吗？”阮川一脸兴奋道。 “你先坐下喝点茶！” 林贤超的态度十分客气，阮川猜出应该是对他这次的表现很满意，看来加入刑警队有希望了。 “谢谢林队！还请您替我在严局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真的很想加入你们。” “应该是我谢谢你，王兵和王芳姐弟二人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肖杉确实是他们杀的，张婷是受到了恐吓短信，吓得自杀了。 周瑶确实被校园霸凌了，一个学生松了口，其他学生都出来作证了，大家都在等一只出头鸟。” 阮川轻轻“嗯”了一声，“302女生宿舍还剩下两名女生，她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不太好，她们当时看到了白贝贝的尸体都吓坏了，据说从来没见过死人，两人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对劲，目前已经保留学籍，停学休养了。” 阮川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案子没有一个胜利者，都是一群悲剧的人。 “阮川，你真的想要当刑警吗？” “当然想！这是我的梦想！” “查你爸的案子是你的梦想吧？”林贤超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 “据我所知，你妈特别反对你从事刑警工作。如果我们把你招进来，你妈会来大闹公安局吗？” 是严局告诉你的吧？我妈一直担心我英年早逝！” “你父亲的案子每年都会拿出来找线索，可惜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凶手遗留下来的任何证据。 而且，这起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六年，当年一直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凶手高调杀人，线索倒是没有留下半点。” “林队，你有多少把握，能把我弄进来？”阮川急急道。 “阮川，这次你表现不错，其实不止是我一人，严局也很赏识你。 只不过，严局考虑到你爸因公殉职，对你一直以来都是一种长辈的关怀和保护。如果你能搞定你妈那边，我觉得严局应该会同意你加入我们。或者.........” “或者什么？” “你刚刚小荷才露尖尖角，如果在接下来的案子当中，再有一些杰出表现，我觉得严局肯定惜才。 严局这个人特别爱才，如果你屡破大案，我想严局没有理由不让你进来。” “林队，你的意思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可以这么说！一起案子看不出什么水平，可能外界还会认为你瞎猫装上了死耗子，招你进来不太能够服众。” “林队，可是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越界查案，要不这样吧，我当你的线人，怎么样？” 林贤超倒是没想到这点，破案子很多时候确实需要线人，类似于卧底这样的。 “可以！那从今开始，你就是我的线人了，有案子需要调查，我会告诉你的。” 阮川用力点了点头：“行啊，这听起来还挺刺激的，感觉像港片似的。” “《无间道》看多了是吧？你喜欢刘德华还是梁朝伟？”林贤超笑道。 “我看了不下一百遍了，有时候还是会代入进去这两个角色中，幻想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或是邪恶的一方。后来我发现，人性难测，很多时候正义和邪恶，其实只在一念之间。”阮川答道。 “确实是个好苗子！”林贤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林贤超接通电话，脸色越听越阴沉。 海城市某国企领导溺水身亡，尸体飘到了天德湖公园的湖面上。 挂断电话，林贤超脸色一阵煞白，咬牙切齿地骂道：“特么的，今年太邪门了！” “怎么了？林队！出什么事了？” “海城市今年实在太邪门，一桩接着一桩的案子，怕是流年不利！” 阮川听明白了，市里又发生了大的命案，林贤超的脸比前两次更黑。 “林队，刚才那通电话，是刑事命案还是民事纠纷案子？” “一桩命案！死者是海城药业集团一把手，此人惨死在天德湖公园，尸体被抛尸在湖里。” “卧槽！海城药业集团，这么大的领导啊？” “是啊！人前风光，背后惨遭毒害。有时候，还不如当个平头老百姓，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 阮川突然一脸八卦：“自古命案，十有八九是情杀。你说，这位哥们会不会是玩了不该玩的女人，被人给咔嚓了？” 林贤超看向阮川，嘴唇有些发抖，气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林队，你的气色不太好，要不休息一阵子？局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当了警察还想休息？阮川，不走运的时候，案子会一个接一个。你最好想清楚了，到时候别后悔。 警察很多时候都是全年无休，说不定还会小命不保，每天面对的都是打打杀杀，面对人性的罪恶黑暗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查案子都能查到怀疑人生。” “我不怕！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阮川跟着林贤超走进局里。 “小川，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上班吗？”严忠义看见阮川，惊道。 “我来找林队有点事儿，待会儿就回去。” “别待会儿了，现在就回去，我们要开会了。” 严局下了逐客令，阮川不得不回去。 林贤超转身时，看了阮川一眼，二人的眼神写满了心照不宣。 阮川决定了，这个线人，他当定了！ 第117章 阮川霸气辞职 会议室内，严忠义面色铁青，坐在位置上陷入一阵沉默。 眼瞅着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了，案子反倒是比前几年多了几倍，老天爷摆明了要在他退休之前要榨干他。 原本他是打算退休之后，把房子搬到刘慧那座小区，最近他已经看好了二手房。 这辈子欠这个女人的，打算退休之后，慢慢偿还这笔人情债。 至于这个女人接不接招，他相信，她会的。这点自信没有，他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有时候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极致的恨，里面往往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爱。 这些都是他这些年，涉及重案大案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人性。 然而，这会儿他压根没有心情想退休之后的生活，市里面又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 这会儿大家的心情也都十分沉重，更多的是外露于五官的倦态和疲惫。 从整容案子到校园霸凌案子，好多人都没有休息。 大家伙儿刚打算轮流休息几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市里又发生了一桩命案。 死者是海城药业集团的一把手周少峰，这家企业每年为全市贡献不少gdp增长值，一直是市里面的门面担当企业。 过了半晌，严局手里一直把玩的笔帽，“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众人的意识脱离了出来。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起身说道：“长话短说，市里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海城药业集团的一把手周少峰。 派出所的警员正在那边封锁现场，你们马上过去勘察现场。最近请大家再辛苦一阵子，破案期间不得请假，回头我给你们都补上假期。 今年海城挺邪乎的，案子赶着案子。小林，这次还是由你亲自带队，你马上叫上夏果果一起去。” 夏果果这会儿正在法医室看书，一本师傅留给她的《洗冤集录》，是法医学鼻祖宋慈毕生的精华力着。 突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听出是林贤超的脚步声。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有自己的特征，林贤超走路喜欢前倾，大拇指经常破洞，脚步声也十分具备辨识度。 夏果果收起这本《洗冤集录》，穿上挂在衣柜上的白大褂，开始整理她的法医专用箱。 “果果，跟我走一趟，市里又发生命案了。”林贤超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已经准备了，走吧！”夏果果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林贤超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果果，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什么时候总能从容优雅。” “当舔狗当上瘾了？”夏果果回眸笑了笑，二人有一种雌雄鸳鸯，并肩作战的惺惺相惜。 局里上下都知道，这是一对金童玉女，但是林贤超一直没有表态，夏果果也不好主动说些什么。 林贤超的母亲常年需要吃药，父亲中风在家，他的工资给没有工作的姐姐，姐姐负责照顾父母二人。 夏果果的家境十分优渥，父亲是经商的，母亲是富三代。他们原本希望夏果果继承家业，无奈，夏果果喜欢法医学，立誓要为每一位枉死冤死的死者伸冤。 两人乘坐电梯时，夏果果清清冷冷地开口说道：“我爸妈这周想见见你，你有空吗？” 林贤超有些惊讶，“见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而且，我们家那情况你也知道，你和我，那是下嫁了。” 夏果果猜到林贤超会这么说，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要不，你当上门女婿也行，我们家房子大，你把叔叔阿姨都接到我家，家里有保姆阿姨照顾他们，你姐要好出去找份工作。或者，让你姐到我爸公司上班也行。” 林贤超尴尬地笑了笑，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能答应夏果果的好意。 “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咱们以后再聊这个话题吧！” 夏果果沉吟了几秒，电梯门打开了，林贤超冲了出去。很快，一众人上了警车，开往案发现场。 夏果果坐在后面，看着林贤超的眉眼，安安静静地吁了一口气。 林贤超带着人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时，突然接到了阮川的电话。 “阮川，怎么了？有事吗？” “林队，为了更好的服务你，方便当你的线人，我已经决定好了，现在就去派出所找李明宽辞职。” “什么？你要辞职？你疯了吧？多少人挤破头了要这份工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我妈也经常说我脑子有病，哈哈，天才多多少少都有点疯魔。 对了，林队，线人没有费用吗？电影《无间道》里面，阿sir都会给线人生活费，到时候我会有吗？” “不好意思啊，我家里有常年需要吃药打针的老妈，中风卧床需要阿姨伺候的老爸，根本没钱给你。阮川，别冲动，工作没那么好找。” “我已经想通了，术业有专攻，我不想脚踩两只船，这样会破坏我的判断力。 林队，没钱也关系，我上班也不是为了挣钱，就当是为了梦想倒贴吧！”阮川兴奋地笑道：“林队，你们好像在路上，是不是去案发现场了？” 林贤超哪有心思和他说这些，满脑子都是市里又发生了一桩命案。 “阮川，再次友情提醒一遍，不要轻易辞职。” 说完，挂断电话，长吁了一口气。 “是阮川吗？” “没错，小兔崽子心比天大，派出所民警不想当，想加入我们刑警队。” “为什么不能给年轻人机会？我看阮川破案子有点天赋！” “是啊！天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等这起案子破了，我会跟严局商量一下。” 不久，阮川来到城南派出所，发现今天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崇拜的。 “川哥来了！” “川哥，你这次可牛逼了，帮助公安局找到了重要线索，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了。” “听说你抓住了姐弟双煞之一，王兵！那家伙是亡命之徒，你当时难道不害怕吗？” “川哥，你可真虎啊，亡命之徒也敢惹，不当刑警实在太可惜了！你才来咱们派出所不久，就为公安局提供了几次重要线索，现在咱们城南派出所都出名了。听说不少兄弟单位的同行都要慕名而来，大家都想要见见年轻有为的神探小青年。” “龙生龙，凤生凤，川哥的爸爸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阮大法医。” “川哥，我正在冲咖啡，需要来一杯吗？”派出所的所花张小暖，一脸崇拜地看着阮川。 阮川笑出一口大白牙：“好啊，来杯冰美式，不加糖。” “川哥，咖啡不加糖？你不嫌苦吗？” “你这么甜，我还需要咖啡加糖了？看你就行了！” 听到这里，张小暖顿时红着脸，埋头冲着咖啡，四周吃瓜群众一脸八卦。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白岚觉得很是无聊，戴上了耳机。 21世纪的人类很喜欢吃瓜，一大早就有人在微博吃了一个大明星的瓜。 这会儿又吃阮川的瓜，似乎总是在吃瓜的路上。她对吃瓜不感兴趣，她在研究21世纪的流行音乐。 “川哥，不加糖的冰美式做好了！” “谢谢你，小暖！” “不客气，以后想喝咖啡，随时找我。” 阮川接咖啡的时候，触碰到了张小暖的手，很柔很软，身上还散发出一阵淡淡的体香。 他突然想到了小柔，小柔身上的味道也是很香很香，守身如玉二十六载，看到小柔彻底方寸大乱。 想起这次小柔回国，接触过几次下来，小柔身上成熟妩媚的御姐范儿。 这会儿，阮川竟然有些羞涩，心脏噗噗地跳，脸颊突然烧了起来。 第118章 你活不过三十岁 阮川找了个角落打了个电话给小柔，十几秒过后，小柔电话终于接通了。 “小柔，你昨晚没事吧？你爸有没有怎么你？” “川哥，你怎么总是怀疑我爸，我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后别这样，我会生气的。” 阮川急急道：“小柔，我只是担心你，自从看到你脖子上的勒痕开始，我就怀疑你爸对你家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被人欺负了，我一定替你出头。” 陆小柔解释道：“川哥，我爸真不是那种人。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周末可以带刘阿姨出去户外烧烤，或者陪她出去打打麻将，这些都能解压。” 阮川：“这天户外烧烤太热了，打麻将一直没学会。小柔，你这周末有空吗？陪我一起去看个电影解解压，好吗？” “这周末我要加班，刚到一家新公司，很多工作还不太熟悉。川哥，你带刘阿姨去看电影吧！” “上回我和我妈去看电影，别人还以为我被富婆包养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陆小柔噗嗤一笑，阮川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小柔还能发自内心的笑出声，说明陆勇那个禽兽还没有对小柔下手。 从今天开始，他会每天问候小柔早安、午安、晚安，以确保小柔绝对安全。 两人挂断电话，阮川呼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刻，他很想告诉小柔，他马上要辞职了。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告诉小柔自己准备辞职，意味着老妈很快也会知道。 他还不知道怎样开口告诉妈，妈如果知道他要当林贤超的线人，说不定能够原地击毙他。 妈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安全，他的小命。爸当年惨死，其实给妈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然而，阮川的梦想一直都是加入市公安局刑警队，成为一名追凶除恶的刑警。 抓捕坏人的同时，他要调查清楚爸当年的案子，以及那个在世上多活了十六年的凶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李明宽抬头看见是阮川来了。 “请进！呀，原来是小川啊，快来坐，我给你拿瓶冰可乐。” 李明宽见到阮川，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两道缝。 这两天兄弟单位的人都知道，城南派出所协助公安局破了一桩特大命案。 相信这股风很快就会传到领导耳朵里面去，派出所里面出了一个人才，代表他领导有方，慧眼识珠。 领导说不定赏识他，让他的位置再往上挪一挪。最近冥冥之中，他总觉得阮川这小子是个福星。 “小川，冰可乐，无糖的，你的最爱！” “所长，我喝咖啡就行了！” “你们年轻人喜新厌旧，不像我们中年人，爱上一款茶叶，一直喝到死为止。 小川，校园霸凌一案，你立了大功。我刚才找严局说了这件事，他答应给我们派出所进行表彰大会。 阮川同志，恭喜你，你转正了。从今天开始，你正式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放心跟着我，保证你以后前途无量，一片光明。” 阮川看着李明宽，脸上表情微微一笑，“所长，我........我今天其实是来辞职的！对不起，我不想干了。” “辞........辞职？？？小川，你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所长，你先别激动，我真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已经想好了。” “你为什么不想干？是不是有下家了？是不是公安局那边挖你了？” “不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等到回来之后，我妈希望我继承她的心理咨询诊所，她不希望我当警察。” 李明宽的眼睛下意识张大，微微失神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笑了起来。 李明宽叹了口气：“小川，那样就小材大用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跟对人可以少走不少弯路，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扶摇直上九万里。” “对不起！我对这些都没兴趣！”阮川回道，眼神很坚毅，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话一说出口，李明宽愣住了半天，问道：“小川，男子汉大丈夫，你一点志向都没有吗？你的父亲可是烈士阮国栋啊！他是大英雄，公安局因公殉职的档案上面，永远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不会活在我爸的光环下。对不起，这是我的辞职报告。写得比较匆忙，还不到五十个字。” 李明宽接过辞职信，看都没看就当场撕了。 “小川，年轻人脑门子一热，做事情容易冲动。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出去散散心，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阮川急急道：“别啊，我真不用想了，我就是不想干了。” “为什么？”李明宽脸色沉了下来，“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我们最近合作很默契啊！” 阮川思索了一会儿，如果继续模棱两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李明宽自然是不会放人的。 如果戳中他的一些痛点，说不定李明宽气急败坏，当场就让他收拾铺盖滚蛋。 “说不出来了吧？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总觉得在外面可以大展拳脚。 殊不知，成功需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小川，你是个人才。你走了，绝对是我们派出所的一大损失。留下来吧，就当为了我！” 阮川失声一笑，为了他？还不如为了文员张小暖呢！至少那是个大美女！ 思索了一会儿，阮川目光带着轻蔑看向李明宽。 “李明宽，实不相瞒，我不想当你的左膀右臂！” “小川，你开什么玩笑？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太优秀。您这儿不适合我，不够我施展拳脚。” 李明宽似乎明白了，“原来你是看不上我这儿，嫌弃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佛。 年轻人，你很嚣张嘛！嚣张不是一件好事，你今后会栽跟头的。” “是有点嚣张，这点我承认，自古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阮川笑道：“那.......现在我可以辞职了吗？” “请便！祝你前程似锦，今后别摔跟头！”李明宽冷脸说道。 第119章 保护好阮川 阮川拿着东西离开派出所，所有人都惊住了，白岚赶紧追了出来。 “阮川，听说你辞职了？李所长发了好大的火！你为什么突然辞职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阮川转身定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这么快就让你没有搭档了。这里不太适合我，我有更想做的事情。” 白岚有些不解，继续问道：“辞职总得有个理由吧？” “非要说理由，我志不在此，我的人生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新的目标？” “嗯，我想加入市刑警队，除恶扬善的同时，我要抓住杀害我爸的凶手。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出凶手，完成我做儿子的义务。” 说完，阮川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眼眶微微泛红。 “白岚，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林队的线人了。 林队说了，只要我表现突出，屡破大案，今后有希望加入刑警队，成为一名正式的刑警人员。” 白岚没说什么，而是转身走进派出所。 阮川在身后喊道：“你就这么走了？咱们相识一场，要不拥抱一下？” “不会的，你去哪，我去哪！”白岚微微一笑：“我进去找李所长递交辞职报告，你稍等一下。” 阮川一脑门子雾水，望着白岚离开的身影，久久都不能明白。 难道自己的魅力已经膨胀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吗？白岚竟然为了他不惜辞职？ 这会儿，李明宽正在办公室生气，刚刚摔碎了一个茶杯盖儿，想想还是不够解气。 突然看见白岚站在门外，立刻整理了了衣服，清了清嗓子，问道：“白岚，你有事吗？” 白岚点了点头。 “进来吧，脚底下小心点，刚才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盖儿。” 白岚在李明宽面前定住了，看出此人脸色带着愠怒，“李所长，我要辞职，请您批准。” 李明宽足足过了十几秒，才从震撼中脱离。 “阮川前脚辞职，你后脚辞职，你辞职该不会是为了他吧？我去！他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让你为了她辞职？” 白岚道：“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对不起，我要辞职。” “白岚，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外面的工作没那么好找。” “李所长，请您批准我的辞职申请！”白岚话不多说，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俩是不是约好了一块儿辞职？”李明宽愤怒道。 “李所长，还请您保持情绪稳定，批准我的辞职申请，谢谢！” 李明宽怒极反笑，“好，你们都滚吧！” “谢谢李所长！” 不久，白岚走出派出所，阮川上前问道：“你不会真辞职了吧？女孩子找工作没那么容易，你别这么冲动，冲动是魔鬼。听哥一句劝，赶紧回去求求李明宽，女孩子随便撒个娇就行了。” 白岚一脸高冷，外加一脸嫌弃，“不好意思，我不会撒娇。” “撒娇都不会啊？算了，我教你！ 你进去先说对不起，然后上嘴唇咬着下嘴唇，无辜眼看着他，再掉几颗眼泪，男人见了心就软了。 李明宽是个中年男人，看到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更容易心软。白岚，你赶紧进去试试。” “你好恶心啊，上辈子是女人吧！”白岚看向阮川，一脸的嫌弃。 “你还真的决定辞职啊？那........你以后打算干点什么？” “干点神秘的活儿！” “神秘的活儿？”阮川下意识的脑补了一会儿，“你该不会想赚那种快钱吧？” “哪种快钱？”白岚定住脚步，眼神十分真诚。 “就是那种服务型行业，你懂的，我就不描述了。男女那点事儿呗.........” 白岚懵逼了一会儿，突然明白阮川的意思，恼羞成怒地骂道：“死流氓！要不我介绍你去做服务型行业，我看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长得一副小白脸，富婆肯定喜欢。” “不好意思，我视钱财如粪土，而且志不在此，我是要当刑警的人。” 白岚轻声笑了出来，心中暗暗腹语。 “阮川，别想那么远，你压根活不过三十岁。” “想什么呢？”阮川手在白岚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大招整我？” “我没那么无聊，你问问林队，他那边需要女线人吗？” 阮川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岚，暗爽道：“喜欢我就直说，整得“夫唱妇随”似的。” “应该不需要了，有我一个线人就够了。忘了告诉你，林队不会支付线人的酬劳费，白嫖我这个优质的劳动力。你如果缺钱就别干了，赶紧进去跟李明宽说一声，就说刚才是开玩笑的，给他提前过明年的愚人节。” 白岚：“我不缺钱！工作也不是为了挣钱！你问问林队，他还需要免费的劳动力吗？” 阮川说：“好吧，回头我帮你问一下，问到了回你电话。” 两人分开后，白岚骑着共享单车，在这座城市四处转悠，寻找那个来自2160年的同类。 正在这时，她接收到了信号，来自未来时空管理局。 “冷锋的实验室将会在一周之内，研发出一种特殊能量，让他的肉身回到21世纪。” “穿越？” “差不多！禁止穿越的法律法规出台之后，人类不得随便穿越到各个平行时空。他们可能利用了某种时空bug，一周内，冷锋就会和你一样，穿越时空来到21世纪。 到时候他就可以亲手杀了阮川，带走他身上的能量。十一个平行时空的能力集齐之后，冷锋就能称霸未来世界。 你一定要保护好阮川，不能让他落到冷锋的手中。冷锋回到21世纪，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要亲手摧毁21世纪的我们，让时空管理局扼杀在摇篮之中。” 白岚惊道：“您的意思是，冷锋打算改写历史？如果他成功了，未来2160年将不会有时空管理局存在？” “没错，包括我们都将不复存在！改变历史会引发许多麻烦，决不能让此人得逞。你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向上级领导申请时空通行证，助你一臂之力。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你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决不能逞强。” 白岚：“属下明白！对了，向您汇报一件事，阮川刚刚提交了辞职报告。” 电话那头貌似并不感到奇怪，“不管阮川怎么折腾，他的宿命活不过三十岁生日当天。 千万别让阮川落到冷锋的手里，此人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的每一世都杀。” 白岚皱了下眉头，幽幽叹了口气：“这人也挺惨的，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岁。老大，他是不是被人诅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诅咒如果能害死人，岛国鬼子早就死光了。 白岚，你来自未来，要相信科学。每一世的阮川都死于非命，而且都是人为谋杀案件！” 白岚：“属下明白了，您放心，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第120章 浓氯化钾注射液 凤凰岛，城西一带。 林贤超带着人来到案发现场，四周已经被派出所的警员封锁了起来。 死者从河里打捞了上来，目击者是垂钓协会的两名中年男子。 林贤超看向二人时，二人穿着一身防晒装备，头上戴着遮阳帽，帽檐下面面色带着惊恐。 “警察同志，我刚才就在这个地方钓鱼，突然看到湖面上飘了一个东西。越来越不对劲，我就喊他一起看，因为尸体飘在湖中央，我们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人，然后我们就拿鱼竿勾住了尸体，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一具尸体。” “是啊，是啊，当时吓死我们了，我们经常在这边钓鱼，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我们再也不敢来了，当时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警察同志，这尸体估计泡了很长时间了，你看肚子都胀得鼓鼓的。” 林贤超让手下人带着两名目击者去做笔录，这时，夏果果从车上拎着尸检箱子出现在案发现场。 死者平躺在草地上，肚子里面都是水。夏果果这次不打算采取西方尸检的方法，打算按照那本《法医宋慈》，用东方法医学进行一个死者的溺水情况。 很快，夏果果就发现死者不是普通的溺水身亡，“林队，死者大概在45岁-50岁区间，身材四肢纤瘦腹部脂肪堆积，长期伏案工作，或者经常有酒局应酬。死者的致命伤目前没有看到，不过........” 夏果果仔细观察着死者的面部和尸身，并且检查了瞳孔，继续道：“玫瑰红酸钾！” 林贤超问道：“玫瑰红酸钾？是不是玫棕酸钾？或者说，高浓度氯化钾？” “没错！” 林贤超惊道：“氯化钾是注射死刑的三种常用药物之一，它会造成大量钾离子聚集在细胞外液，引起心肌功能改变，导致心脏骤停死亡。果果，一般人不可能有这个东西！” 夏果果点点头，继续道：“氯化钾在临床上用于严重低钾血症或不能口服者，主要用于防治低血钾症及严重腹泻所致的缺钾，解救洋地黄中毒时的心律不齐。凶手很有可能是医生，或者精通于化学研究的高知人群。” 林贤超顿时不说话了，眉眼之间写满了忧心忡忡。 罪犯已经很可怕了，如果遇到高智商犯罪分子，案子就会变得十分复杂。 这年头低智商犯罪分子越来越少了，最近这几起案子，凶手个个反侦察能力不俗，且模仿作案能力超强。比如韩晨采用了真空袋杀人法，这个变态的杀人手法，起初是发生在国外。 夏果果：“口服过量氯化钾有剧毒，半数致死量约为2500 mg\/kg（与普通盐毒性近似）。 静脉注射的半数致死量约为100 mg\/kg，但是它对心肌的严重的副作用值得注意，高剂量会导致心脏停跳和猝死。 注射死刑就是利用氯化钾过量静脉注射会导致心脏停跳的原理。” 林贤超思索了一会儿，道：“浓氯化钾注射液作为临床常用的药品，经常能够救人于水火。 然而，作为注射死刑的药物之一，又轻易覆灭生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关键在“管”。这么说，凶手的范围可以缩小了。医生、死刑执行人员、法医！” 林贤超说完，夏果果抬头一脸疑惑：“为什么有法医？” “无论是枪决还是注射，执行死刑的主体都是专门的执行人员，而非法医。 法医的角色主要是在执行死刑后，确认罪犯的死亡。” 夏果果否定道：“浓氯化钾的剂量都是控制好的，即便法医有机会，也不可能有足够的剂量杀人。” 两人争执不休了一会儿，一名警员发现了一个公文包，交给了林贤超。 林贤超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都是周少峰的物品，其中还有一瓶高血压的药物。 “这是什么药？”夏果果抬头看向林贤超，热得满头大汗。 “控制高血压的药物，周少峰有心脏病。” 夏果果接过高血压药瓶，研究了一会儿，继续检查尸体。 没过多久，夏果果就站起身，皱了下眉头，嘀咕道：“这天气，简直热死人了，尸体必须赶紧送到法医室冷藏，目前已经出现尸斑了。” 林贤超点点头，让人送夏果果和这具尸体先回法医室。 很快，他就接到电话，110指挥中心的同事说，刚才有一名女性打了报警电话，说她的丈夫不见了。 “林队，不过这位女士举报自己丈夫出轨。” 林贤超立刻问：“她有没有说出她丈夫的名字？” 110指挥部的同事看了一眼备忘录，“林队，报警人的丈夫叫周少峰！” 林贤超沉默了一会儿，道：“告诉她，周少峰死了，死者正在送往法医室，通知她过去先确认一下尸体身份吧！” 对方明显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林贤超看着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一旁正在做笔录的两名垂钓发烧友，嘀咕了一句：“这鬼天气，热死人了。” 盛和花园别墅区，这会儿赵茹正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部苹果手机，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眼眶却是湿漉漉的。 三个月前，这个家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刚才接到电话，丈夫的尸体被两名垂钓发烧友发现，并且报了警，目前已经送往法医部门。 对方让她现在去法医部门确认周少峰的尸体，她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似的，久久直立不起来。 正在这时，女儿从英国打来了电话，语气十分耍宝。 “亲爱的妈咪，你在干嘛呢，刚才我给你发视频也不接，跨国电话很贵的，您给我报销啊？” 赵茹失神地看着电视旁边的相框，一家三口幸福的画面永远定格在女儿五岁那年夏天。 这些年，她辞去了医生工作，每天全心全意照顾儿子，伺候公婆，成为周少峰的贤内助。 如今，孩子长大了，公婆过世了，丈夫事业如火如荼，她还徐娘半老、颇有姿色的年纪。 原本打算开启精致中年生活，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妹妹突然打电话给她，说在小区附近的一套恒温恒氧小区遇见了姐夫。 “姐，刚才我遇见姐夫了，他和一个女孩儿在一起，样子好亲密，两人都亲嘴儿了.........” 第121章 寻找狐狸精 赵茹接到电话那一刻，起初是不相信的。周少峰这些年一直在圈内口碑极好，大家公认的好男人。 亲嘴！！！ 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赵茹的心，中年夫妻亲嘴堪比做噩梦一般。 “姐，我从背面看见他们吻了很长时间，这不就是偶像剧里的深吻吗？” 深吻！！！ 周少峰大概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亲吻她的嘴唇了，偶尔一次进行房事的时候，她上头时亲吻了他的嘴唇，他没有回吻，而是跑进卫生间刷了半天牙齿，还不忘使用口喷清新剂，似乎她的吻，有剧毒！ “你姐夫出差了，不可能在海城。” “姐，我肯定没看错，姐夫身上那件衬衫，还是我陪你在商场一块儿挑的。蓝色衬衫，格纹的，胸口有个拉夫劳伦的logo标志。” 赵茹电话那头，心口一紧，丈夫最喜欢拉夫劳伦这个牌子，几乎每件衣服都是。 下一秒，她却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商家做衣服，又不是只做一件，赵静，你肯定是看错了。 你以后要少刷手机短视频，少看那些霸道总裁小说，明天姐带你去医院看看，让医生检查你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你姐夫的人品，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赵静见姐姐不相信，原本不打算扎姐姐的心窝子。姐姐如此执迷不悟，赵静只好发了一张照片。 赵茹打开微信，看到照片中，周少峰牵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的手。 虽然二人是背影，可是赵茹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与周少峰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她不会不认识他的后脑勺和体型。 那天，看到亲妹妹拿出了证据指证姐夫出轨，赵茹突然气血上头，问道：“你当时都看到了，为什么不跟着进去？你肯定是没看清楚，你也不敢确定，对吧？” “姐，我当时气得火冒三丈，本来想冲上去狠狠扇姐夫几巴掌。 可是我转念想了想，觉得不能这么快就打草惊蛇。男人出轨这种事，女人必须抓一个现行。 他们这种出轨的渣男提了裤子，黑的都能描成白的，到时候抵赖不认，咱也拿他没办法。姐，我帮你请个私家侦探吧！像捉奸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小三小四小五都能给你揪出来。” 赵茹一听，立刻回绝：“你可别胡来，什么私家侦探？搞得沸沸扬扬，唯恐天下不乱。你姐夫药业集团马上要上市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别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出来。 外面好多人都嫉妒你姐夫，有些人巴不得你姐夫集团上不了市，咱们不能自己内部先混乱了。” 赵静：“姐，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都什么时候了，敌人距离你家一公里不到，小妖精都勾搭上姐夫了。男人在自家小区附近金屋藏娇，这要是换了我，姑奶奶非把他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怎么搞？别放大炮！” “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渣男！要么，让他变成穷光蛋净身出户走人，要么，给我老老实实下跪道歉，回来好好过日子。要么，让他挥刀自宫。” 赵茹说：“别耍嘴皮子了，我和你姐夫二十年的夫妻了，我们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真要是你姐夫外面有人了，姐也不会离婚的。人到了中年，离婚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这些年我为了你姐夫，在家当全职太太，姐差不多就是一只被人圈养的金丝雀。” 赵静当时就立即反驳：“姐，你以前也不是金丝雀啊，你当年可是学霸啊！ 姐，你现在变得失去自我，变得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遇到事情就知道权衡利弊，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这么坐视不管，周少峰会烂掉的，别以为这种男人会回心转意。姐，这些年你当金丝雀，身材和脸蛋确实是保养的不错，毕竟年龄还是不饶人，你根本斗不过外面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 “哼！你姐夫这么多年都没有猫腻，肯定是遇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狐狸精，床上功夫了得的那种贱胚子。”赵茹越想越气，眼圈一下子红了。 “姐，你没有管好自己的老公，总不能埋怨人家狐狸精吧！男人这东西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但凡遇到漂亮身材好的女人，男人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老婆孩子家庭。” 赵茹说：“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解决外面的狐狸精。男人为了性奔忙，女人为了爱坚守，我不愿意放弃我的家庭。” “姐，你别执迷不悟了。妻子是男人的灵魂，情人是男人的肉体。男人有了肉体就有了爱，你现在不及时制止，姐夫以后金山银山都能给外面的狐狸精。” “保不准！你把你姐夫看得太简单了，你姐夫顶多图个新鲜，玩几天就替我出气了。” “替你出气？姐，你想得美，姐夫现在肯定借着出差为由，这会儿正在滚床单呢，说不定滚了又滚。” “滚就滚呗，就当去洗浴中心洗澡擦背找个乐子。不出几天，你姐夫就会玩够了，还得甩了她，看谁笑到最后。” “姐，万一狐狸精怀孕了，逼着姐夫离婚呢？姐夫一直想要个儿子，姐夫的爸妈以前在世的时候，一直劝说你们生二胎。” 赵茹听了这话，不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他要是敢在外面生儿子，我就敢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 赵静说：“姐，你照照镜子吧，你都这岁数只能去会所找鸭子。虽然保养的不错，外面小男生看到你，虚伪的喊一声姐姐，不虚伪的可能都要喊你阿姨了。” “鸭子就鸭子，花钱买绿帽子，值了！顺便还能玩玩小鲜肉！他敢玩女人，我就敢玩男人，社会已经男女平等了。” “男女平等？姐，别开玩笑了，压根就没有平等。大夏天的，街上男人可以赤膊，你见过几个女人赤膊的？女人抽烟还不是被人指指点点？” “你........你别偷换概念，总之，我不相信你姐夫出轨了，除非捉奸在床，除非他亲口告诉我。” 赵静知道姐姐是嘴炮，实则是贤妻良母，思想特别保守，平日里和她聊房中事，姐姐脸都能红。 那天，赵静挂断电话，原本以为姐姐真的想得开，是个豁达的女人，不会追责姐夫外面有情人。 没想到从那天以后，她姐赵茹全部的心思都在寻找狐狸精。 第122章 寻找私家侦探 三天后，周少峰“出差”回来，气色不太好的样子，到家一个劲儿喊累。 赵茹在周少峰的一件白色polo衫的领口，发现了女人留下的口红印，当即相信了妹妹赵静的话。 周少峰是在外面被狐狸精吸干了，这才一个劲儿喊累。 为了验证周少峰是不是真被外面狐狸精榨干了，赵茹这天故意装作没事人似的，先是给周少峰准备了精美的晚餐，周少峰吃得很开心，还赞美她的厨艺大有长进。 晚上，赵茹洗完澡，换上了一件压箱底的红色性感睡裙。当她躺在床上时，周少峰明显不太敢对视她。赵茹一只手慢慢摸了下去，周少峰顿时像刺猬似的惊呼道：“老婆，你干嘛呢？” 赵茹媚眼如丝地笑道：“老周，你说我能干嘛？人家想你了呗！小别胜新婚，你不想我吗？” 周少峰当即就抓住她的手，狠狠甩开到了一旁，后又觉得有些太过分，赶忙笑着赔不是。 “老婆，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我不就是出个差，不至于小别胜新婚！中年人要学会克制，咱们都不是二三十岁的人了。” “你有多久没有碰我了？我昨天算了算，最起码两个月了。”赵茹故作娇嗔道，手没有轻饶他。 周少峰再一次拿开她的手，苦笑道：“出差一次脱层皮，谈事情死脑细胞。老婆，今晚饶了我吧，憋几天，说不定我会表现更好。乖！你不是买了那个嘛，自己充上电，躲被子里面自己玩。” 赵茹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周，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小三了？我前天好像看到你了，你拉着一个女孩儿的手，你们在大街上亲吻。不对，是深吻，法式深吻。” 周少峰神色一紧，很快语气带着愠怒和责备。 “赵茹，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前天在潮汕出差呢，你肯定是看错了吧！叫你平时少看点电子产品，明天我给你带瓶眼药水回来。” 赵茹继续喃喃自语，“那个女孩看起来和你女儿差不多大，老周，你怎么忍心把自己这副肮脏的老身体，脏了人家姑娘家的身子？你缺不缺德，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即便是人家女孩愿意，你比人家年长那么多，你自己不知道这是违反道德底线的事情吗？” 周少峰眉眼一紧，拔高了嗓门，“赵茹，你还有完没完啊？我不就是一个月没有碰你，你至于发这么大的闷火吗？你这是污蔑我，对我人身攻击，侮辱我的人品。 你去找我兄弟们打听打听，我平时ktv、会所、洗浴中心都不去。我这么好的男人，你竟然怀疑我在外面养小三？” 赵茹知道周少峰心虚了，实则是狗急跳墙。夫妻相处了这么多年，每次只要周少峰心虚了，他都会嗓门变大，都会直呼其名。这些年来，一点没变。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的夫妻感情还是变了。 关了灯睡下，两人一夜身体都没有挨着对方一点，仿佛触碰到彼此，就会点燃炸药的火芯。 第二天，第三天，赵茹每天晚上都在问周少峰要，周少峰还是以身体疲劳，人到中年这种理由拒绝她的求偶要求。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赵茹拿起周少峰换洗衣物时，发现了一根仙子毛。 她对这款睫毛特别熟悉，一直以来她都是在美睫店，让美睫师替她种仙子毛。这种睫毛逼真、自然、灵动，有品位的女性都会选择这款价格高，但是效果好的仙子毛。 赵茹这一次没有发怒，而是默默的将仙子毛收了起来。当天晚上，她再次向周少峰发出求偶需求，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工作太累了，脑子很想进行夫妻生活，身体力不从心。 然而，第五天，赵茹收拾周少峰换洗衣物时，发现了一片肉粉色的美甲，上面还有半朵小雏菊。 这种款式的美甲价格不菲，赵茹也是美甲店的常客，第二天拿到美甲店询问，得知这是最新款的，做一次美甲要三百多，是普通美甲的两倍价格。 赵茹确定以及肯定，周少峰出轨了，且富养着女孩，这个女孩的审美还不错，一定长着一张人间尤物的脸。 周少峰出差回来半个月后，一天晚上终于向她主动发起了求偶信号。然而，那天晚上，他怎么也无法成功，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最后勉强完成了房事。 结束完，周少峰一个劲儿感慨自己老人，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恬不知耻提出了以后一个月一次房事的要求。 那天晚上，赵茹没有说什么，安慰了他半天，眼神里面的光都黯淡了。 很快，周少峰呼呼大睡，发出了鼾声。 赵茹拿起手机，点开妹妹赵静的微信头像，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她。 她想起大学同学张涛是隔壁省份任职，如今已经是省公安厅的中高层干部。 张涛过去猛烈追求过她，但是当年她看上了多金的周少峰，放弃了草根凤凰男。 尽管如此，张涛这些年来逢年过节都会向她问好，每年的生日都会订上一束鲜花。 张涛的妻子，名字里面也有一个茹字。赵茹知道，张涛心里还有自己。 深夜，赵茹以泪洗面，最终给张涛发了一条信息，简单概括了周少峰出轨的事。 张涛回复很快，让她收集有力证据，防止他转移资产。如果想离婚，必须争取利益最大化。如果还想继续过，必须让周少峰和外面一锤子买断了关系，从此不再往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赵茹沉默了许久，张涛再次发来消息：“这两点如果你都不满意，我可以再帮你想解决方案，这个主要取决于你想周少峰接受多大的惩罚。” 那天，赵茹没有再回复张涛，脑子里面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次日早上起来，赵茹洗漱完毕，化了个妆坐在周少峰的对面，优雅地喝着牛奶。 周少峰一愣，笑着问道：“你以前不都是追求自然美，从来都不化妆的吗？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茹淡淡说道：“今天要出去见一个老朋友，好多年都不见面了，想给人留下点美好的印象。黄脸婆多丑啊，你都看不上了。是吧，老周？” 第123章 最近要多问他要钱 周少峰察觉出来赵茹阴阳怪气，话锋一转，有些故意揶揄道：“是不是你的死忠粉张涛回来了？他现在都在省公安厅身居高位，怎么还惦记你这么一个黄脸婆？” 周少峰似乎意识自己口误，“我也是糟老头子，咱们两个半斤八两，都是人到中年。老婆，你以后别化妆了，年纪这么大了，花了也不好看，还是清清爽爽最好看。” 赵茹微微一笑：“当然和小姑娘比不起来，可我也是从娇嫩水润的小姑娘，熬成了如今的黄脸婆。老周，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人老珠黄了？” 周少峰神色稍稍怔了怔，“老婆，我怎么感觉从我这次出差回来，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可能吧！苗苗出国留学，你每天这么忙，家里大部分时间就我一个人，不是更年期也是抑郁症。” “别瞎说，不是更年期，也不是抑郁症，回头我让秘书给你拿些中药调理一下身子。 老婆，你人老珠黄，我不也人老珠黄？我肚子还这么大，外面有哪个女人会看上我？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谁出轨我都不会出轨，我都已经不举了，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茹笑了笑：“老周，你是在我这里不举，在别人那里老当益壮吧！老周，有些女人不关心男人肚子大不大，脑袋秃不秃，嘴巴臭不臭，他们只关心男人的腰包鼓不鼓，卡里的余额有多少个零。” 周少峰听到这里，脸色有些愠怒，“你最近是不是想太多了？如果想太多，钻牛角尖了，我帮你报个国外旅游团，你把赵静也喊上，她不是一直想你带她出国玩一圈吗？你们定时间，我来买单。” 赵茹脸上冷笑更甚，“想把我支出去，还是去国外，方便你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周少峰抹嘴就要离开。 赵茹突然“噗嗤”一笑，上前亲昵地拉住了周少峰的手，“老周，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你以前年轻的时候还挺幽默的，这些年打拼事业太累了，你的幽默细胞都累死了。老周，快尝尝我做的面包，这个果酱是我自己熬制的。” 周少峰脸色一转，笑道：“老婆，你刚才是故意诈我的是吧？你呀，怎么年纪越大越调皮了，等苗苗回来，我可要告状了，妈妈整天欺负爸爸，对爸爸实施精神暴力。” “闺女跟我最亲了，她才不会相信你的话。我呀，有一个经常一起打麻将的闺蜜的老公出轨了，我们都在劝她想开点。男人嘛，回家就行，在外面玩腻了自然会回来。 可能是和她见面次数太多了，最近晚上做梦总是梦见你出轨了，哭得我那叫一个伤心。老周，刚才我是逗你玩的，你肯定不会背叛我。对吧？” 周少峰眼神坚定无比，就差对天发誓了，“当然！我会对你忠贞不渝，咱俩是要白头到老的。” 周少峰吃完早餐，司机已经在别墅门口等他。和往常一样，周少峰给了赵茹一个大大的拥抱。 “无聊了就去找你妹妹逛逛街，多买几个包，包可以治百病。待会儿我让财务给你卡上转五十万，你随便拿去花，别给我省钱。男人赚钱给女人花，天经地义。” “嗯！”赵茹温柔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周少峰出了家门。 站在窗户口，看着周少峰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赵茹在思考一个问题，周少峰即便出轨了，也比那些出轨且一毛不拔的男人好。 至少，他对她这些年大方、慷慨。 五年前父亲手术治疗需要一百万，当时周少峰二话不说，让财务给她转了一百万。 去年母亲重病，周少峰派人买到了上好的野生灵芝，母亲不出半个月就神奇恢复了。 赵茹在努力想着周少峰的好，然而，一个小时后过去后，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周少峰外面养小三了。 她默默回到餐桌前，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拨打了张涛的电话。 张涛电话秒接，似乎早有预料，赵茹会给他打电话。 “小茹，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帮你。” 赵茹眼眶一红，想起一句歌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骚动。 “能不能帮我找个私家侦探，我之前是怀疑老周出轨了，现在我这边已经有了两个罪证。” “什么罪证？他和别的女人滚床单的照片还是视频？” “都不是，是一根仙子毛和一片肉粉色的美甲，款式都是现在最流行的。” “嗯，这个女人一定很精致、很诱人，老周已经鬼上身了！”张涛淡淡说道。 张涛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大骂周少峰是个混蛋。 “小茹，找私家侦探没什么意思，我直接动用点社会关系，搞垮周少峰的药业集团。周少峰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事业，搞垮一个男人就是让他一无所有。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到这一步。” “老张，这个真不用，药业集团那么多人要养家糊口，不要殃及无辜。” 张涛的语气变得温柔至极：“小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善良，善解人意，你这样是要吃亏的。不过没事，你还有我，我会帮你。” 赵茹愣住了几秒，道：“事情是周少峰惹出来的，要接受惩罚也应该是周少峰。我现在就想知道那个狐狸精是谁。对方肯定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我妹拍到了他们的背影，女孩子的身材非常好。 我想知道除了年轻貌美身材，我比不上这个女人，我到底输在什么地方。” 张涛心疼道：“小茹，你什么都没输，唯独年轻貌美输了。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么美丽动人。 男人嘛，没几个像我一样情感专一，一成不变，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你如果很想找到那个女人，我可以找个非常靠谱的私家侦探给你，给我点时间，我马上来联系他，看看他最近有没有档期。” “什么私家侦探这么抢手啊？”赵茹问道。 第124章 确认尸体身份 张涛乐呵呵地说道：“他是我的一个小兄弟，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一次都没用上他。这小子对外自称是古代神探狄仁杰的后代，这个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狄波的专业毋庸置疑，他最擅长帮助官太太、富太太捉小三小四小五，收入早就已经实现财富自由。狄波这小子心很大，他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存够一个亿才会退出江湖。” “世风日下，捉奸都成一门职业了！”赵茹苦笑道。 “倒不是世风日下，自古就是笑贫不笑娼。一些捞女想要不劳而获，最后变成男人的小三小四小五！ 很多富家太太有个很奇怪的逻辑，她们往往不会责怪自己的丈夫，而是责怪外面勾引她们丈夫的男人。” “你的意思，我是乌合之众？和她们一样的人？”赵茹有些不悦。 张涛却听到了一丝亲切的熟悉感，赵茹上学那会儿性格就特别敏感。这些年，她果然还是一点没变，还是他认识的赵茹。 张涛很高兴，他爱的人没变，他对她的爱一直也没变。 “小茹，别那么敏感，她们和你没法比。捉奸这门生意特别好，我身边好多兄弟都沦陷在女人身上。男人这么努力打拼，说白了，不过是为了实现性自由。” “老张，你还真是人间清醒，听说你妻子过世了？你这些年就没再找个女人？” “没有，即便我妻子在世，我心里一直都住着另外一个女人，我一直在等她看到我的存在。” 赵茹察觉出一丝微妙，于是赶紧话锋一转。 “老张，你刚才说的那位私家侦探就不怕被那些狗男人报复吗？他接触的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有钱有权的男人，这些人捏死他，不像大象踩死蚂蚁那么容易？” “小茹，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冰雪聪明，狄波确实被人报复过，他的背部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五年前，狄波在大街上差一点被人乱刀砍死。后来他把伤疤那一块纹了一条龙，据说可以辟邪。私家侦探大部分都是三教九流，道上混的一些人，他们有自己生存的一套法则。” “听起来这位私家侦探水平应该挺不错，那我等你电话。”赵茹沉吟了几秒，道：“老张，谢谢你啊，给你添麻烦了。这么多年没联系，第一次联系就是这么糟心的事情。” 张涛发自内心，开心地笑了两声：“为女神服务，是我的荣幸。小茹，谢谢你肯给我这个机会！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我经常在想，如果你遇到困难了，能够第一时间想起有我这位老同学，我上刀山下火海，一定会替你解决所有的问题。” 挂断电话后，赵茹一个人坐在巨大的别墅里面。曾经觉得别墅富丽堂皇，如今仿佛看到无数张面具脸。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周少峰，脸上戴着一样的面具，揭开之后却是狰狞扭曲的样子，让她根本看不清原来的周少峰。 炎炎夏日，室内没有开空调，赵茹依然觉得浑身寒冷刺骨。 她一瞬间突然哭不出来，只听见自己的上牙齿和下牙齿拼命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漫长如同度过了一辈子，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 一刻钟过去后，她没有等到张涛的电话，而是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是哪位？”赵茹小心翼翼询问道。 “赵姐，您的手机号码是我老大给我的，我是私家侦探狄波，擅长领域捉奸。听说您丈夫出轨了，你现在很想要抓住外面那个女人。” “老大？” “没错！我们这一行都这样，不能指名指姓的称呼对方，防止隔墙有耳或者窃听。 我和老大已经认识很多年，私底下我们都处成了好哥们的那种关系。放心吧，请您相信我的专业能力。赵姐，你现在可以说说，目前为止，你都掌握你丈夫出轨的那些证据？” 赵茹支支吾吾了半天，狄波听出她依然有些思想包袱。 这并不奇怪，很多女人既想找出丈夫外面的情人，又担心毁灭了丈夫的事业，自己精心呵护的家庭。很多女人为了孩子，都会特别谨慎。她们有人为了财富，不愿意撕破脸。有人希望丈夫回心转意，因此矛头盾剑都指向了外面的小三小四小五。 “赵姐，如果你不能全身心相信我，这单生意我可以不做。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我老大吧！ 实不相瞒，我和他打交道这些年，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紧张在乎过一个女人。刚才我老大气得都爆粗口了，哈哈，我没想到老大这么斯斯文文的人，竟然还会骂出带有生殖器官的脏话。” 赵茹有些受宠若惊，张涛上学那会儿就出了名的斯文，长得也是玉面书生似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贫穷了。能让张涛爆粗口，证明张涛真的生气了。 可惜，她当年瞎了眼睛，没有选择一个爱他的男人，而是爱慕虚荣，嫁给了钻石王老五周少峰。 周少峰当时算不上外表帅气逼人，由于家境十分优渥，他的穿着打扮光鲜亮丽，显得一身贵气。 许多女孩都喜欢他，周少峰盯上了她，理由是她长得漂亮，智商还高，他不喜欢胸大无脑，虚有其表的女人。 “赵姐，你最好告诉我，你和你先生所有的情况，不然我没法评估你们的关系。” 电话那头，狄波的声音打断了赵茹的思绪。 思索了一会儿，赵茹说道：“你确定这个计划是绝对保密的？” “赵姐，我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客户信息，在我这里只听不传，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老大的眼光吧？你们是同学，都是知根知底的关系。” 听见狄波这么说，赵茹放松了警惕。 “我妹是目击证人，半个月前的晚上，我妹在我家对面小区锦绣华庭看到了我丈夫和一个女孩手牵手，他们还接吻了。当时我妹拍了他们两个的背影，但是天太黑了，几乎看不清楚。 我能认出是我丈夫的体型，一眼就看出那个男人是他。我丈夫出差回来后，一直拒绝和我同房，每次还没开始就会喊累。” 第125章 同意阮川加入刑警队 狄波打岔笑道：“哈哈！您丈夫的身体已经透支了，说不定需要借助成人药物满足外面那个女人。男人为了征服一个女人，有时候是不惜毁灭自己的身体。 不好意思啊，赵姐，你继续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比如口红唇印、男性女性分泌物等等，这些都是指控你丈夫的有力出轨证据。” “他回来半个月，我一直找他要，他一直到半个月后，才力不从心交了一次粮。 这半个月我发现他身上有香水味，迪奥秘密花园的味道，小女孩都喜欢那款香甜的味道。 对了，我还发现了两个物证，一根仙子毛，一片美甲片。” 狄波沉吟道：“赵姐，可以啊，不错！不错！你比一般的女人有收集证据的意识，这样咱们合作起来，我也不会太辛苦。赵姐，现在这些证据虽然可以指证你丈夫，但是力度还不够一招致命。接下来，你最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面或者牢牢记在脑子里，不能记在纸上，万一被你丈夫发现。” 赵茹抬头看了一眼室内监控，道：“你稍等，我把家里监控关了，万一被他听到。” 狄波笑道：“赵姐，你不愧是我老大的高中同学，您当年一定也是高智商学霸。” 赵茹苦笑着关了家里的监控，打开手机扬声器，说道：“好了，现在很安全，你可以说了。” “首先，你要按兵不动，继续默默收集你丈夫出轨的证据。其次。你要给自己争取财产利益最大化。我听说你丈夫是药业集团的董事长，钱这些都在财务那边，你除了家里的财政大权之外，最近要多问他要钱。” 赵茹沉吟片刻，道：“要钱总要有理由吧，频繁要钱他会怀疑的。” 狄波继续道：“你可以这样，今天说母亲病了，明天说父亲住院了，撒谎还不会吗？其实男人很蠢的，有时候看起来很精明，只要方法用对了，男人基本上就是智障。” “好！今天他会让财务给我转五十万购物，这笔钱我会存下来傍身。但是，我........” 赵茹欲言又止。 狄波立刻意会：“赵姐，我明白了，你不想和你丈夫离婚，对吗？” “嗯！一个中年女人离婚的成本太大了，也太丢脸了。我是个要脸面的人，离婚只能代表我失败。而且，我不想把周太太这个身份让给其他的小妖精。我的青春都给了他，凭什么他在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出轨？ 我不甘心这么放弃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一切，更何况药业集团马上上市了，我如果稳住了，将来这一切都是我女儿一个人的。如果他在外面和别人生了孩子，蛋糕就要一分为二，甚至分得更多。为了我女儿，我也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狄波明白了，这是一个对丈夫又爱又恨的女人，也是一个为了女儿可以牺牲自己幸福的母亲。 只是可惜了，狄波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要求有点多？” “赵姐，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老大挺可怜的。对了，你知道我老大丧偶了吗？” “丧偶了？我没听他提起过啊！他妻子是病逝吗？” “不是！出去旅游的时候，在海边淹死了。我老大当鳏夫十几年了，他们也没有孩子。” 赵茹唏嘘道：“哎，他也是挺苦命的，怎么没有再找一个？他都身居高位了，不应该没有女人喜欢吧？” 狄波哈哈笑道：“有！多着呢！好多女人生扑我老大，可是，我老大一身正气，坐怀不乱。他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这辈子都放不下。刚才你猜，老大跟我说什么？” “什么？”赵茹问道。 “老大说，为了那个女人，他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如果有人敢欺负她，他会亲手干掉那个人渣。” 听到这里，赵茹倒吸一口冷气，“他.......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真的！老大从来不说假话，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老大还说，为了红颜可以不要这条命。” 手机突然响起，赵茹思绪从几个月前拉扯了回来。 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赵女士，我们这边都在等你过来确认死者，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到？” “等我十分钟！” 赵茹挂断电话，开车直奔公安局。 昨天晚上周少峰又是一夜未归，她为了等他，熬了一宿通宵。 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她就想打报警电话了，后来一直忍到了上午八点半报了警。 她先是说周少峰失踪了，接着又举报周少峰在对面小区三号楼二单元1201进行嫖娼。 没想到警察告诉她，在郊区湖里发现了一具男子的尸体和一个公文包。 死者包里的身份证信息人名和她要找的人同名同姓，通知她尽快来法医部门确认死者身份。 很快，赵茹来到公安局，警察带领她去了地下负一层的法医鉴定处。 走在幽静清冷的地下负一层，赵茹不自觉抱着自己的双臂，空气中福尔马林的气息，让她浑身瑟瑟发抖。 “夏法医，林队，人带到了。” “让家属进来吧！” 赵茹进去后，面色还是平静如水，直到看见夏果果打开尸体冷藏柜，拉开黑色装尸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 “家属过来确认一下死者身份吧，看看是不是你报警要找的周少峰。” 赵茹靠近尸体，看了一眼，转身看向警察，使劲点了点头：“是他！” 说完，眼泪汹涌而出，“是我老公！警察同志，我老公是怎么死的？” 林贤超立即说道：“初步判断是被人谋杀，死者的致命伤是窒息身亡，大概率是人为的。死者被扔进了河里，鼻腔和口腔都没有水藻生物，待会儿法医会检查死者的肠道，还需要家属在解剖证明上面签个字。” “好！”赵茹踉跄了一步，看向穿着白大褂的夏果果，“您是法医吧？” “是！”夏果果点了点头。 “我同意签字，还请你们一定要查明我丈夫的死因。我们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读书，孩子还不知道她爸出事了........”赵茹哭哭啼啼道。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林贤超。 “老大，阮川在外面等你，这小子闹着要见你，还说什么他已经离职了。” “什么？离职了？”林贤超一惊，赶紧说道：“你让他先去会议室等我，我这边忙好了就过去。” 第126章 你喜欢我妈? 阮川坐在会议室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 没过多久，他便坐不住了，局里面到处瞎溜达，没想到撞见了严忠义。 原本想逃之夭夭，却定住了脚步。他为了当线人都辞职了，目的就是为了进入市局刑警队。 不管怎样，他都要让严忠义明白，他的志向是成为一名除恶扬善的优秀刑警。 “严叔——”阮川嬉皮笑脸喊了一声。 严忠义转身，神色怔了怔，看见是阮川时，眉头一紧，问道：“工作日，你不上班跑这儿干嘛？破案上瘾了？” “严叔，我辞职了，以后我是林队的线人了。” “线人？”严忠义不可置信地问道：“谁允许你当他线人的？小子，你是不是港片看多了？我们内地不叫线人，一般叫特情。” 阮川挠了挠头，尴尬笑道：“这么专业啊，特情！嗯，听起来没有线人过瘾。” 严忠义气不打出一处来，叫阮川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关起门来一顿训。 “你妈知道你辞职吗？” “不知道！” “你私自辞职，你妈要气坏了。” “她一直不喜欢我当警察，派出所民警也不行。我妈希望我继承她的专业，考个心理咨询师证，以后开心理咨询诊所。她一直觉得我爸的死，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我听她说过，说你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经常看到你爸回家，是有这事吧？” “是！”阮川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我也经常看到你爸，不过都是在梦里。梦里，我拦住了你爸，最后死的那个人是我。 小川，我知道你妈恨我，希望当初牺牲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爸。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人是自己。你知道吗？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那天不该让你爸先过去。” “严叔，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别再内疚了。我妈怪你，我不怪你。错的人不是你，是挨千刀的凶手。” “但是你妈不这么想！”严忠义神色哀怨道：“小川，你妈恨我！” “我妈不找个具象化的人来恨，估计当年就跟着我爸一块儿走了。严叔，其实恨并不一定是贬义的，从心理学上来讲，我妈恨你，可能也是在乎你的一种表现。” 阮川这么胡诌，目的是让严局不要阻拦他当林队的线人。 他一早就看出严忠义暗恋他妈，这一招有点损，但为了查清楚爸的案子，只能心里跟妈赔不是了。 严忠义一听这番话，心情顿时舒展了不少，眉眼之间有了笑意。 “小川，当特情是没有固定工资的，提供线索破案以后才能拿到奖励。而且，特勤人员是很专业的，你未必干的来这活儿。” 阮川饶有兴致起来，问道：“有多专业？他们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凶手是谁？” 严忠义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真想知道吗？” “想啊！当然想！以前看港片的时候，就觉得线人特别牛叉。严叔，你看过《无间道》吧，梁朝伟演绎的线人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楷模。说说吧，我特想知道特情是不是和港片里面的线人一样厉害！” 严忠义微微一笑：“当年看《无间道》的时候，你爸那会儿还在世呢！我第一次看那部电影，是你爸掏腰包请我去电影院看的。 后来你爸不在了，我经常拿出来看，被我看出了不少破绽出来，不过演员的演技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刘德华和梁朝伟在天台那一段，可以直接封神。只不过现实生活中，线人和特情一旦暴露，结局往往比电影更加惨烈。 小川，其实线人、特情、赏金猎人，性质都大差不差。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干不了这份工作。” 听到这里，阮川更加猎奇：“为什么？” 严忠义继续说道：“之前我们有一个特情抓住了一个吸毒的瘾君子，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吸毒的人是啥样的，除非是那种吸毒成瘾严重，或者是刚刚吸毒上头的毒鬼子，而这些特勤人员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不是吸毒，我接触过的特情从来没有失手。” “哇！不愧是专业的人员。”阮川不感叹道。 严忠义继续道：“这些特情也会提供涉赌、涉黄、涉枪，甚至一些保密的线索。一旦他们被人发现，往往会遭遇到严重的打击报复，轻则致残，重则丧命。小川，你怕是疯了吧，竟然答应林贤超当线人！ 你爸就你这么一个独苗儿子，万一这过程中有个什么闪失，你是想让你爸绝后吗？” 阮川赶紧解释说道：“严叔，是我自己主动找林队的，不关林队的事，是我不想在派出所干了。 其实有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当初我笔试面试都是填报的刑警，压根儿就不是派出所民警。 严叔，我也怀疑过，这里面说不定有您的“功劳”。不过我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严叔对我最好了。” 阮川的彩虹屁，让严忠义心里不是滋味，陷入了一阵沉默。 阮川没能进入市局刑警队当差，这里面确实有他的“功劳”，但他也是为了这小子好。 况且，他答应过老同学刘慧，绝不会让她的儿子在危险的工作岗位上。 阮川见严忠义犹犹豫豫，面露难色，继续上演苦情戏的桥段。 “严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妈怪你，可是我的人生不能总为了我妈而活。我爸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作为人子，我夜里经常做梦都能惊醒。这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亲手替我爸抓住凶手，找回我爸的头颅。” “小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叔叔何尝不想呢？” “严叔，我在家经常能够看见我爸，我爸的无头身子在屋子里面飘来飘去的，哭着要我替他找到丢失十六年的脑袋。 我爸明面上说希望我放下仇恨，好好过自己的人生，但是我能感受到，我爸的怨念很重很重。 这些年，无时无刻，我爸的这股怨念一直萦绕在我的周围。严叔，你相信量子纠缠吗？我爸的怨念和我形成了量子纠缠。” 第127章 犯罪心理特征 沉默了许久，严忠义最终拨打了李明宽的电话。 李明宽正在办公室发火，一下子辞职了两个新兵蛋子，接到严局的电话强行镇定问候了一句。 “严局，有什么安排吗？是不是需要我们城南派出所协助办案？” 严忠义说道：“明宽，阮川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辞职报告先不要提交，明天我让人去找你转移档案。” 李明宽顿时听明白了，难怪刚才阮川这么牛逼轰轰，原来早就找好了下家。 这就不奇怪了，严忠义和阮国栋当初可是好兄弟，照顾自己兄弟的儿子，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更何况严忠义这些年对于阮国栋当年的死，一直还在耿耿于怀。 严忠义挂断电话，抬头看见阮川的眼眶都红了。 “严叔，你.........你是同意我加入市局刑警队了？难道，你就不怕我妈怪你？” 严忠义笑着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份材料：“小子，我一直在观察你是不是当刑警的好材料。这是你当初笔试面试的成绩，完全可以加入刑警队。档案目前在城南派出所那边，明天我去找他移交过来。 线人、特情、赏金猎人，这些人的日常工作不方便说，但是很多都是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有些甚至是前科人员，现在改邪归正了。也只有这些人，才有这些线索。小子，你太嫩了，还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再历练一番。” 这一刻，阮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如果不是爸当年惨死，妈一直怪罪严忠义。 此时此刻，他真想喊一声爸爸。一股久违的父爱，疯狂席卷全身。 严忠义用胳膊戳了他一下，道：“感动了？打算怎么谢谢我？” “我能喊你一声爸爸吗？”阮川眼睛红红的。 严忠义瞬间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阮川，眼眶也慢慢红了。 半晌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实不相瞒，我一直喜欢你妈，如果我和你妈能走到一起，以后你喊爸爸无妨，现在人前喊我严局，私底下就喊我严叔。” 阮川没想到自己真猜中了，问道：“严叔，你真的喜欢我妈啊？暗恋吗？” 严忠义长吁一口气：“上学那会儿我就喜欢你妈，你妈喜欢法医，不喜欢警察，个人特殊爱好吧！” 阮川哦了一声：“行，你加把油，我负责助攻你俩，争取让你抱得美人归。” “你说话算数？”严忠义问道。 “当然！不过我有三点要求！” “但说无妨！” “第一，你必须对我妈无微不至的好，以后退休金都给我妈管，我妈说东你不往西，全心全意爱我妈。第二，逢年过节，你必须允许我爸的遗像在桌上‘吃饭’，不要觉得膈应，不要想着把我爸的遗像搬出去。” “第三呢？”严忠义迫不及待问道。 “第三，以后决不允许阻碍我的梦想，不要阻止我参与危险性的抓捕活动，对我和对别人态度一视同仁。严叔，以上三点，你如果都能做到，我这边没问题。” “ok！”严忠义兴奋了几秒，神色暗淡下来：“不过你爸就不知道同不同意了？” “这就要看您是唯心主义者还是唯物主义者了，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鬼魂妖的。严叔，我觉得这事情还是得看我妈，我妈如果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 严忠义点了点头：“是的，你妈同意就行。阮川，欢迎加入刑警队。” 林贤超那边忙好了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会议室，发现阮川根本不在。 原本以为这小子说不定反悔了，毕竟特情这份工作有时候挺危险的，而且要提供重要线索，抓捕凶手之后才能拿出酬劳金。 前脚他刚刚走出会议室，后脚就定住了。严局和阮川笑眯眯地走出了办公室，两人似乎聊得不错。 严忠义抬头看见林贤超，喊了一声小林，“你过来一下！” 林贤超来到局长室，严忠义拿出一份材料，“阮川当初笔试面试成绩都通过了，明天你抽空去一趟派出所，把阮川的档案移交到咱们市公安局，以后阮川就跟着你了。” 阮川冲着林贤超笑出一口大白牙。 “yes，sir！”林贤超也很高兴，竟然学着港片里的样子立正敬礼。 不管怎样，阮川能够加入刑警队，这对于林贤超是求助不得。 虽说阮川的路子有点野，有点非科班出身，但是理论知识学得还是很扎实，为人也有勇有谋，就是有时候太过于感性，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这一点。 当警察不能冷血，不能轻视生命，必须对生命有敬畏之心，这点阮川还是做到了。 很快，严忠义叫上所有人一起去会议室开会，海城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周少峰死了，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 看见阮川犹犹豫豫的样子，严忠义使了个眼色，“走啊，今天不打算上岗啊？” 阮川顿时一脸眉飞色舞，林贤超越发觉得这小子率真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别摸我头，发型乱了。” “啧啧啧，当警察，别那么讲究外在形象，打扮得太过帅气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 “那样更好啊，我直接抓了送他们一人一只银手镯。” 案子紧急，很快大家来到会议室，开始对于这次天德湖男尸案进行一个梳理工作。 严忠义直接看向林贤超：“先说说案子情况！” “是！”林贤超打开投影仪，这起案子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都已经总结了出来。 “死者男，姓名周少峰，年龄45岁，现场发现了一个古驰牌的公文包，里面有死者的身份信息。 刚下死者的妻子赵茹已经过来确认的尸体身份，此人正是海城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周少峰。 据悉，这家药企很快就要上市，所以需要排除一下是不是有人为了阻止上市，故意杀害了周少峰。 刚才经过我查询，海城市一共有三家大型药企，待会儿我会带人过去排查核实。” 严忠义点了点头，看向夏果果，“尸体的情况介绍一下！” 第128章 我会画像 夏果果起身，开始阐述尸体情况。 “死者周少峰的尸体在天德湖，被两名垂钓者发现。他们二人打捞上来时，死者的腹部已经严重鼓胀。 死者全身上下没有打斗痕迹，鼻腔、口腔、腹部、肠道都没有水下生物残留。人在具备生命体征时，这时溺水会吸入大量水中生物。由此可以证明，死者是在死后，被人抛尸在天德湖。 经过深度解剖，我在死者体内发现了一种致命的化学物质，玫瑰红酸钾，高浓度氰化钾。”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唏嘘不已，全国发生的命案当中，以毒杀人，这一招非常罕见。” 严忠义清了清嗓子，“继续。” 夏果果点了点头，“高浓度氰化钾是注射死刑的三种常用药物之一，它会造成大量钾离子聚集在细胞外液，引起心肌功能改变，导致心脏骤停死亡。常人不会接触到氰化钾，凶手很有可能是医生，或者精通于化学研究的高知人群，例如常年在实验室工作的一类人。 凶手的范围可以缩小，医生、死刑执行人员、法医、化学实验室研究人员或者化学老师，这几类人群都具备这个能力。刚才我问了死者的妻子，周少峰本人是患有慢性高血压，每天都会服用降压药。凶手很有可能是周少峰认识并且熟识的人，此人偷换了周少峰的药物，然后静静看着他死去，再转移了他的尸体。” 正在这时，坐在角落不起眼的阮川举手，严忠义见状，点头默认了。 阮川起身说道：“我学过犯罪心理学，凶手当时目睹周少峰死在自己面前，情绪上面起了波动。那一刻，凶手没有谋杀杀死周少峰过程中那么从容淡定，因为凶手一直在复盘和计划如何杀死周少峰，但是却没有想过如何处理周少峰的尸体。” 严忠义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当时凶手的心态是怎样的？” “我觉得凶手当时杀了人特别慌张，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迅速将周少峰转移到第一案发现场。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第一案发现场距离天德湖的位置在一到三公里之内，尽快通知下去，让人沿着天德湖三公里，进行地毯式的排查工作，说不定会有第一目击证人。对了，这三公里的路段监控必须仔仔细细查看。” 阮川说完，底下人脸上表情都有些不服气。 一是不知道阮川是怎么出派出所混到了他们内部，二是觉得阮川这些想法都是主观思考，没有真凭实据，可能最后会做大量无用功的工作。 严忠义一脸看穿，道：“阮川当初笔试面试的正是咱们市局刑警队，当时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被安排到了城南派出所。最近介意阮川在这次校园霸凌案中的表现，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让阮川回到刑警队。” 严忠义一发话，大家自然没人再说什么。但是对于他刚才凭空猜测，大部分人都觉得可信度不高。 “阮川，你告诉大家，你分析的依据是什么？”严忠义问道。 阮川点了点头，继续分析说道：“首先，能够采用氰化钾杀人，此人正如夏法医所言，高智商犯罪分子。这么聪明的人计划了这么完美的杀人手法，却将死者的尸体抛尸在了天德湖，证明当时凶手慌了。很有可能，凶手不是惯犯，而是初犯。 一些高智商惯犯作案，往往是有反侦察意识和逻辑思维的。我们破案子其实破的就是逻辑，只要理解了凶手的逻辑，案子很快就能侦破。 凶手的人物形象已经出来了，初犯，第一次杀人慌不择时，于是慌乱之中将尸体抛尸在天德湖。如果凶手冷静一点，说不定能够想出更加绝妙的藏尸或者分尸的作案手法。不过现在这样，对我们破案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是好事？” “因为凶手有弱点，如果没有弱点，我们就无法发现破绽，案子难度系数就会更大。” 一部分人认为阮川分析有道理，另外一部分认为全都是凭空揣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是胡说八道，也有一些人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会议室一时间有些喧嚣，正在这时，林贤超果断站出来。 “第一，我们在天德湖一带发现了死者的公文包，这一点很奇怪，公文包不应该留在第一案发现场吗？ 第二，我们在周少峰的公文包和身上都没有发现手机，手机很有可能在第一案发现场或者凶手手里。 第三，公文包在鉴定部门，技术人员正在尽快寻找指纹线索。如果没有发现指纹，我们要联系通讯公司，通过他们的技术找出周少峰最近电话短信频繁联系的人。腾讯公司那边也要联系上，让他们通过后端导出周少峰最近的聊天记录。” 说完，林贤超看向阮川，投之肯定的眼神。 “阮川刚才分析的情况以及凶手的犯罪心理的确有些道理，我这边会进行适当的采纳。” 阮川就差比个耶了，现场的人听到林队这么说了，纷纷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散会后，严忠义等人来到谈话室，看见赵茹坐在里面掩面落泪。 “家属情况怎么样？” “一直在哭，情绪不太稳定，说是怀疑她丈夫被外面的小三害死的。” 严忠义眉头一蹙：“小三？家属知道周少峰外面有小三？” “好像是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严忠义看向林贤超，“小林，你进去问问情况，我们在外面旁听。” “是！严局！” “林队，我能一起进去吗？我会画像！” 阮川此话一说，严忠义和林贤超等人都惊住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博学多识。 刚才会议室，这小子大放异彩，展示了犯罪心理学，这会儿竟然还会画像，看样子是个全才。 “阮川，多一个人会给家属造成心理负担，她刚才见过我，对我不会太排斥，你进去就未必了。” “是啊，以后会有机会的，你当真会画像，就在这儿画吧！” 严局和林队一唱一和，阮川只好作罢，借了一张纸和笔，注意力瞬间集中起来。 第129章 海市蜃楼会所 林贤超进去后，赵茹见到他，果真没有那么排斥，相反流露出满眼的倾诉欲望。 “警察同志，你们查出凶手了吗？” 林贤超回道：“案子刚刚发生，凶手没那么快抓住。” 赵茹情绪顿时激动：“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抓一个凶手有这么难吗？” “赵女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刑侦机关破案，受到诸多客观因素影响。 有的几小时就破案，有的几个月破案，有的几年破案，有的几十年才破案。给我们一些时间，先说说你丈夫的情况吧！” 赵茹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心情：“我老公的情况你们一查就知道了，海城药业集团的董事长，谁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赵女士，对你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不过你最好保持冷静的心态，不然不利于我们侦察你丈夫这起案子。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太宽泛了，那好，我来问，你来答。” 赵茹焦躁不安地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在担心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处境安全吗？有没有被警方怀疑？ 她劝说过这位昔日的好友，可是他执意要去这么做。 他说狗改不了吃屎，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安分，周少峰就是那样的男人。 要做就要做绝了，要做到让背叛这块毫无还手之力。 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以为这位老友是想出了一个狠招惩罚周少峰，没想到他竟然下此狠手，让自己直接当了寡妇。 赵茹现在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她很感谢这位老友帮她出气。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老友做得太过了，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 更何况周少峰死了，海城药业集团的股市会下跌，会影响到许多家庭的命运，当然也会影响她和女儿的收益。 林贤超看见赵茹在出神，察觉出来此人有事情瞒着不说。 正常人的丈夫死了，不会这么快恢复淡定。面部表情失神是常态，但是时机显然不对。 “赵女士，你丈夫具体是从什么时间与你失去了联系？” 赵茹回过神来，说道：“昨天早上我们在家吃完早餐，他就被司机接去集团上班了。 中午我问他吃了什么，当时他就没有回复我消息，我就自己在家简单吃了点，下午我就出去和牌友打牌去了。” “你中午联系不上他，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你丈夫？你们夫妻感情不好吗？” 赵茹苦笑一声：“中年夫妻都已经心照不宣，不回信息就是在忙工作。中年人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好不好，不过都是凑活过日子，维持家庭稳定。 我们家是女主内，男主外，老周忙起来，我一般不会打扰他，除非是我们女儿苗苗有事，我才会联系他。苗苗有时候也会直接联系她爸爸，比如要生活费零花钱什么的。” 林贤超继续问道：“你没想过联系他的秘书问问他在做什么？” “秘书是外人，老周这人很要面子，他之前提醒过我几次，他不喜欢别人揣度他是妻管严。 我如果打电话给他的秘书，传出去他会不高兴。我们虽然夫妻多年，彼此之间一直都有边界感和空间感。” “你们难道各玩各的？”林贤超说完，觉得自己有些直接。 不过这么问也是人之常情，夫妻当中一方离开人世，另外一方往往都会被当做第一嫌疑人来筛查。 “我没有！老周有没有，这个就未知了。” “刚才你和我们同事说，周少峰外面有人，这会儿怎么又未知了。” 赵茹苦笑：“一开始我是觉得周少峰出轨了，他的衬衫上面频繁出现口红印，肯定是外面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我还在周少峰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根女性美睫的仙子毛，还有一片肉粉色的指甲片。警察同志，我怀疑周少峰出轨不奇怪吧？” 林贤超品味了一番谈话内容，“这个待会儿再讨论，也就是说昨天中午你就和他没联系上，后来你是什么时候再次联系上周少峰的？” “大概晚上下了班六点，我发了微信给他，当时他还是没回我，然后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打了好几个电话，我这边都有记录，老周一直没接。我当时担心老周出事，于是就找了他的秘书。 秘书告诉我，老周晚上有个重要接待。我问秘书为什么没有陪同，秘书说是几个熟人，周少峰让他和司机都先回去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没再打电话，男人应酬的时候最讨厌老婆打电话，可能是直接静音了，也可能是没听到。 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老周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又找秘书问老周去了哪家酒店。秘书告诉我，老周去了工业园区的一家私人高端会所。” “然后呢？” “我担心老周出事，穿好衣服去地库取车，直奔那家会所。” “找到周少峰了吗？” “当时每一间包房我都找了，都没有找到老周，我就让前台帮我查监控，看看老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会所。很奇怪，那么大一个活人走进会所，一直没有出来，我怀疑周少峰人肯定在会所里面。” 问话室外面，阮川急道：“严局，你让林队问重点，我这儿没法画像啊！” 严忠义听得正投入，白了阮川一眼，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阮川识趣的闭上了嘴。 “前台的人帮我查了半天，老周晚上六点五十左右，的确是司机老宋将他送到了海市蜃楼会所。” “司机没有等他吗？” “我打电话问司机老宋，老宋说接到电话，老周让他不要来接他，到时候自己搭乘朋友的车顺路回去。” 林贤超瞬间捕捉到了重点，“朋友？什么朋友？很熟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起吃饭的朋友，能顺路送他回家，我想过几个人，几家生物公司的老总，他们平时走得比较近。” “你的意思是，海市蜃楼会所监控里面，周少峰并没有离开过会所？”林贤超问道。 第130章 除了死什么也不怕 赵茹急急说道：“酒店监控里面确实没有看见老周离开，这家会所一共有前后两个门，所有的房间我都检查了。 警察同志，凶手很有可能是这家会所里面上班的人，不然不可能在没有一点痕迹的情况下，把我们家老周的尸体扔到天德湖。” 林贤超思考了片刻，通过耳麦让同事去海市蜃楼会所，把一个月以内的监控都取回来。 同时，他又觉得阮川在会议室的分析，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阮川说，凶手有弱点。按照凶手的杀人手法，此人的罪犯人物形象已经有了初步的一个基本特征。 凶手沉着冷静，用了一种常人看不出来的杀人手法，没有一滴血就杀死了一个活人。 凶手在监控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将周少峰的尸体成功转移出去，随后扔进天德湖。 一切看似并不是阮川所言，凶手慌不择时，随便选了个地方抛尸。 凶手对自己的作案手法十分自信，认定会瞒过警方，定义周少峰是溺水身亡。 毕竟，如果在法医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死者的死相确实是溺水身亡的样子。 由此可以推翻阮川的说法，凶手不是一个弱逼菜鸟，而是一个高智商杀人凶手。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事先踩过点，知道如何避开海市蜃楼会所监控。 或者，假设凶手就是这家会所的上班人员，关闭一会儿内部监控，并不是很难实施的一件事。 林贤超认为，凶杀案件大部分都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激情杀人，没有计划，没有征兆，突然起了杀意。 第二种是蓄意杀人，有计划，有征兆，有杀人的起因。 凶手大费周章，用氰化钾杀死周少峰。 氰化钾是违禁品，一般人不可能得到这种剧毒物质。 会所上班的人，会知道氰化钾可以杀人吗？ 海市蜃楼这样的娱乐场所，都是一些三教九流，指不定有些特色的方法能够弄到氰化钾。 “赵女士，那你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我把会所经理叫来了，这家会所里面有一些特殊的服务，我怀疑老周可能陪客户在里面玩。” “特殊的服务？你是指那种有颜色的项目吗？” “嗯，这年头娱乐会所花样百出，为了给一些特殊的群体提供服务，很多老板会在地下挖出一个更加隐秘的通道。打牌的闺蜜告诉过我，她老公经常到这里消费。 地下负一层消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他们非常注重个人隐私。进入私密会所前，会有一段监控，地下会所里面是没有监控的，绝对保证客户的隐私。” “你见到周少峰了吗？”林贤超问道。 “没有！你们赶紧带人去把海市蜃楼各个角落都搜查几遍，说不定老周的手机还在会所。我怀疑凶手可能就是酒店里面的人，凶手从秘密通道将老周的尸体带出去。杀了人之后，不知道怎么处理老周的尸体，慌乱之下把尸体扔进了天德湖。” 林贤超想了想，提出疑问：“周少峰有没有仇人或者竞争同行？平时得没得罪过什么人？” 赵茹哭哭啼啼道：“没有，我们家老周从来不和人结梁子。” 众人在外面看见林贤超的手指不停敲打桌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贤超思索了一会儿，又让刚才去会所取监控的同事，顺便把会所经理一并带回来问话。 随后，他继续说道：“赵女士，刚才我听我们同事说，你怀疑你丈夫在外面有情人？说说那个女人吧！” 赵茹先是一脸难堪，犹豫了几秒之后，开口说道：“老周外面肯定是有人了，我发现了他出轨的证据，女人的一根美睫和一片美甲都还在我家里。我怀疑老周失踪、遇害，很可能是外面的狐狸精害的。” 自古奸情必出人命，周少峰外面的女人，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林贤超问道：“你知道周少峰外面那个女人是谁吗？” “一个舞蹈老师，身材很好，男人很喜欢的类型。” “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海洋路19号，魅力舞蹈中心，蓝丽丽。” 审讯室外面，严忠义安排下去，让人根据这个地址，尽快找到蓝丽丽。 “你怀疑蓝丽丽杀了你丈夫？” “是的，除了这个女人，我想不出会是谁杀了老周。警察同志，蓝丽丽是一条线索。” “如果是蓝丽丽杀了你丈夫，一名女性舞蹈老师的力量，移动你丈夫，并且抛尸到天德湖，这一系列的动作，一个女人未必能够完成。” 赵茹激动起来：“这样的捞女，说不定背后还有其他男人。没错，他们一起合伙杀死了老周。 或者，蓝丽丽和其他男人也保持暧昧，老周被争风吃醋的男人杀了。” 这些都是赵茹的主观判断，只能参考，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论。 林贤超起初觉得赵茹没什么问题，这个女人在情绪近乎失控的情况下，把周少峰的事情交代听清楚的。仔细想想，他但又觉得口供有些太顺，甚至有一种被她带着节奏走的感觉。 一个妻子发现丈夫身上的口红印、美睫、美甲片，很有可能是外面女人赤裸裸的炫耀和挑衅。 “睫毛粘在身上可以理解，美甲片是在衬衫口袋还是裤子口袋里面发现的？”林贤超问道。 “我是在老周的西裤里面发现了美甲片，她故意留下的证据。这个女人等着我和老周闹掰，女人心海底针。” “你和周少峰，你们之间撕破脸了吗？” “没有，我想多收集一些证据。倒不是为了和他离婚，而是为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有足够的话语权。 我们这个年纪没必要离婚了，把丈夫让给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如让那些女人死了心。” “你是怎么发现周少峰出轨的？” “周少峰这人挺谨慎的，这些年藏得很深很深，我以为我的丈夫不会出轨。 我妹早就提醒过我，不要对男人太过自信，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这倒是大实话！” “哎，那天要不是我妹路上遇见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根本就不会怀疑到老周会出轨。” “你是不是找了私家侦探跟踪周少峰了吗？” “警察同志，我哪里认识什么私家侦探？再说了，这种丢人的事情，我也不想被人知道。” 第131章 好像在哪儿见过 赵茹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的心力交瘁。 “我当时收买了老周的司机老宋，老宋跟了我丈夫很多年，对他忠心耿耿，但是此人有软肋。 他老婆得了肺癌，主治医师就是我妹。老宋的老婆手术很成功，他们夫妻俩一直很想感谢我妹。 那天，我提出让他帮我调查老周外面的女人，老宋考虑了一个晚上。为了还人情，第二天老宋就告诉我蓝丽丽的存在。” 林贤超问：“你知道蓝丽丽之后，有没有去找她？” “一开始没敢跨出这一步，后来还是没忍住，我去见了她，以学员的身份，没有亮出我是周太太的身份。” “哦，你还挺谨慎的！周少峰有没有秘密转移资产，或者蓄谋和你离婚？” 赵茹目光变得淡然而又无奈：“老周不会跟我离婚，我们有孩子、人脉圈子、各种资产.......这些都捆绑了我们。他顶多养外面那个女人，给她买房子买车子，但是绝对不会娶她进门，将我扫地出门。” “你和周少峰只有一个孩子？” “是的，我们有一个女儿。老周一直想要个儿子，我的身体不好，生完女儿之后，医生就宣布，我不会再有孩子。我怀疑过老周和外面那个女人在一起，也许是为了传宗接代生个儿子。可是老宋告诉我，他们没有孩子，老宋一直在网上给老周下单杜蕾斯，老宋那边都有消费记录。” “老宋对你可真坦诚。” “当然了，他老婆的命是我妹救下来的，其他医院都让他们回去该吃吃该喝喝了。 老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基本上能不离婚就不离婚，女人知道男人在外面玩也不会离婚。 不是因为这些女人有多能忍气吞声，而是中年女人离婚的成本和损失太大了，大部分的太太都会维持稳定现状。 一些合作方很看重夫妻感情和不和睦，从而判断合作对象的品行方面，是否具备合作的风险评估等等。” 聊了半天，林贤超突然目光怔怔看着她，眼神犀利地问道：“是你杀死了周少峰！” 赵茹瞬间眉头一紧，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贤超，“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我连杀只鸡都不敢！” “对于你丈夫出轨，我能感受到你没有那种很强烈的恨意，说明你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要离开他，或者毁灭他。赵女士，你杀了你丈夫！” 审讯室外面，大家此刻都在屏气凝神。 这一招在销售行业里面叫“逼客”，用在吓唬一些心理素质一般的人，效果通常立竿见影。 赵茹心里慌乱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她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忐忑不安。 老友对自己说过，警察通常在见到死者的尸体后，会通知家属确认尸体。 确认尸体以后，警察会找她谈话，一开始会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慢慢问题变得拐弯抹角，变得复杂，最后会采用一种唬人的方法，假装凶手是她的杀的。 赵茹急得当时问了一句：“万一我被警察唬住了，认了罪怎么办？” 那个老友说道：“你只要记住，人不是你杀的，人是我杀的就行。不要钻牛角尖，只要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担心害怕。” 这一刻，赵茹想起老友的话，说道：“林队，我知道你想尽快破案，可我是受害者家属，我怎么可能杀死我的丈夫？对于一个中年妇女而言，杀死丈夫和留着丈夫没有什么区别。” 林贤超有些卡壳，阮川拿起耳麦说道：“你跟她说，因为杀死你丈夫，你和你女儿可以继承好多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出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认为这样皆大欢喜，从此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对于有钱人而言，死了另一半，继承了对方的钱财，日子是最潇洒的。这就是现在一些广场舞老太太，拿着老头子在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吃吃喝喝保养身体。 所以，老人的药，男人的酒，女人的妆，孩子的奶。老人对于药物的需求很，因为他们这些变老的有钱人，除了死什么也不怕。” 赵茹差点被林贤超绕了进去，缓过神来眼神逐渐坚定。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警察同志，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抓住杀死我老公的凶手。你们去抓那个女人。肯定是那个狐狸精勒索我老公，或者，狐狸精问我老公要婚姻。我老公不给，她就杀了我老公。” 林贤超捏着下颌骨，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见过周少峰外面那个女人吗？” “我有一张她的背影照片，身材很完美。我幻想过她的脸，应该是一张不经风霜的脸.........” 审讯室的外面，严忠义看向阮川，“开始画。” “是！” 赵茹继续说道：“那张脸一定很白皙，可能有点婴儿肥，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杏眼，樱桃小嘴，鼻梁高翘挺拔，皮肤细腻白皙如雪。”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尤其是周少峰这种年纪的男人喜欢这种又纯又欲的女人。 男人很贪婪的，他们视觉上面又要一个女人清纯，身体上要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以风骚，但是这点风骚丝毫不影响她的清纯。我想，我们家老周外面这个女人，一定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 对了 ，她的口红唇色是豆沙色的，证明这个女人不是那张热烈张扬的性格，很温柔，但也很会撩拨男人，可能身上还有一种高知的感觉，那张照片的穿搭是老钱风，是个很精致，很有品味的女人。 当然了，因为她是个很功利心的女人，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穿着越简单的人，往往内心越复杂幽暗，这个女人的段位很高。唇印、美睫、美甲，都是她一遍一遍挑战我的忍耐性，她在等我和老周提出离婚。” 说完，赵茹笑了笑。 林贤超问道：“你为什么笑？” “她太低估了我，我不是一般人的老婆，我是周少峰的老婆。读书的时候，我还是学霸，她的这点小伎俩可能对于别人成功过，但是对于我而言，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赵女士，你的面色看起来十分憔悴，很多天没休息好了吧？” 第132章 送你一份大礼 1 赵茹一愣，眼圈红了。 自从发现周少峰出轨，她每天夜里都会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半点睡意。 有时候实在睡不着，她会用老周的指纹识别手机，看他和蓝丽丽的聊天记录。 没想到，老周删得干干净净，看样子是随聊随删。 “这说明他还挺在乎你的，如果真不想过了，应该不会这么谨慎。” 赵茹冷笑：“那我还该谢谢他，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大概中年人的婚姻都是这样吧！人前恩爱夫妻，背后千疮百孔。你结婚了吗？” 林贤超一愣，神色一脸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一刻，审讯室外面，阮川已经画出了周少峰外面女人的形象，邀功似的交给了严忠义。 严忠义拿起看了看，细细观察了一番，发自内心欣赏这副面孔。 “这个女人确实长得不错，不是一般的小女人。” 阮川笑道：“何止是不错？美貌简直摄人魂魄，身材更是天生的狐狸精，面相自带一股清新脱俗的妖气。” 严忠义对着耳麦说道：“小林，阮川已经画好了周少峰外面女人的画像，你拿进去让家属看看照片中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说的蓝丽丽？” 林贤有些意外，没想到阮川还真会画像，感觉捡到了宝贝似的。 出来后，他拿起阮川的画像，惊叹道：“这是你画的吗？” 阮川一脸嘚瑟：“这里除了我，应该没有人具备这个技能了吧？怎么样？这女的是不是长得很正点？想不想和她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林贤超白了他一眼：“注意点场合，这里是公安局。” 阮川继续献宝：“林队，你看，这个女人的气质很贵，普通的屌丝根本养不起她。从面相上面来看，这个女人不是简单的金丝雀，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 “这些又是你的心理学分析？” “林队，我爸是法医，我妈是心理医生，我爷爷是村里的算命先生。他们三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各自遗产给我一些珍贵的天赋。不信走着瞧，你先拿进去让她看看。” 林贤超拿着画像走进审讯室里面，犹豫了几秒将手中画像递给了赵茹。 “这是我们画像师画的人像，你看看像不像？” 赵茹接过画像看了起来，这个女人长相十分面熟，记不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确实漂亮，要是我是男人，我也喜欢。”赵茹喃喃自语道。 林贤超见状，说道：“赵女士，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我们这边一有消息马上告诉联系你。” “好！”赵茹起身时，双腿一阵发麻。 “慢点儿！节哀顺变！” “谢谢！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查出杀死老周的凶手。我想让老周早点下葬，入土为安。” “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你女儿回国？” “就最近吧，她这两天有个非常重要的考试，我不想因为她爸，影响她开始发挥。 老周和女儿关系很好，有时候我都嫉妒他们父女感情。我女儿如果知道他爸出事了，肯定会立刻买机票回国。” “哎，你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扛了这么多糟心事。先回去等消息吧，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即通知你。” 赵茹走出审讯室，整个人恍恍惚惚。 走出公安局，周少峰的专职司机老宋已经等候多时。 “太太，快上车吧！”老宋给她开了车门，扶着虚弱的赵茹上了车。 赵茹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回想刚才警察的那幅画像，突然感觉神色蓝丽丽。 老宋神色有些紧张，看了看后视镜，问道：“太太，杀死老板的凶手找到了没？集团高层正在努力压住这个消息，可还是有些人知道了老板遇害的事情。” “纸包住火，这么大的消息哪能捂住？哎，老周就这么死了，我还没找他理论，他就这么死了。” 老宋看向后视镜，安慰道：“太太，你别太难过了，一个人一个命。” 赵茹回到别墅，女儿苗苗的国际长途电话就打来了。 “妈，我爸呢？打了他一上午的电话都不接，发微信也不回，我爸是不是反了？竟然敢不接他宝贝女儿的微信？哼哼，等我回去一定不轻饶了他。” 赵茹听见女儿的声音，压抑许久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 “你爸这几天忙着上市，估计是手机没带，在会议室开会。苗苗，是不是又找你爸要钱？” 电话那头女孩笑得如同银铃声一般悦耳：“知我者，老妈也！我爸人呢？” “这次又要买什么？要多少钱妈给你打，你爸........他最近没空。” “不多，五个w吧，我看中了一台配置很好的单反相机，等我摄影学成了，回国帮你和爸拍大片。” “少拿这些忽悠我和你爸，妈待会儿就给你转账。你在外面别乱花钱，更不要到处摆阔，现在外面大环境不好，不少人身上戾气特别重。你太过于造谣，很容易被坏人盯上。” “妈，你放心吧，你女儿才不是那种炫富的人！再说了，我需要炫富吗？我爸可是周少峰，海城市谁不知道周少峰是谁？首富！妈，最高级的炫富，不是炫耀身外之物，而是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爸爸妈妈爱我，我爱爸爸妈妈。” 听见女儿这番话，如果是昔日，赵茹一定感到特别欣慰。 此时此刻，除了感受到了巨大的讽刺，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悲凉。 “苗苗，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按时吃饭，不许熬夜，不许交往国外的男朋友。爸爸妈妈希望你学成归来，以后在海城市发展。” 电话那头，传来娇嗔：“我都出国镀金了，肯定以后留在北上广大城市打拼。妈，大城市机遇多，我不想回到海城躺平，年纪轻轻养老。” “你要打拼什么？家里的条件需要你打拼？爸爸妈妈希望你健康快乐平安就行，送你出国留学是为了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多有用的人才。” “妈，我不跟你说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还是我爸最支持我。” “对对对，你爸对你最好，你妈就爱多管闲事，行了吧！” 毕竟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苗苗听出妈妈语气不对。 “妈，我爸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刚才是不是哭过啊？怎么感觉你鼻音有点重？” 赵茹连忙强撑起精神：“妈没事，刚才突然想你外公外婆了，看到他们的照片睹物思人了。” 苗苗安慰道：“妈，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真正的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遗忘了你。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惦记着死去的人，他们就会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着。妈，外公外婆会感知到，你对他们二老的思念。你这么想着他们，哭哭啼啼的，外公外婆会不安的。” 赵茹心口稍稍温暖了些，“还是我的宝贝闺女最会安慰人，没白疼你一场。” 2 这时，苗苗突然说道：“妈，我想回国了，国外的菜虽然都是健康的、有机的，但是这边的烹饪水平实在太有限了。我真想吃红烧肉、夫妻肺片、糖醋排骨、小龙虾、麻辣烫......... 妈，跟我一起留学的几个同学都夸我厨艺精湛，我的厨艺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的胃。妈，你跟爸说说，就说我想回国了。外面是不错，但是没有归属感，我还是想回国发展。” 丈夫的案子还没告破，赵茹不愿意女儿回来蹚浑水。 “苗苗，你先好好读书，你爸学霸女儿。” “妈，您当年也是学霸，我爸是不是对女学霸有天然的好感？” “也许吧！” “妈，我再打个电话给我爸，我想问问我爸的意见。你这么多年不上班，思想已经跟不上潮流了。” “你爸最近太忙，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别去打扰你爸爸。多大的人了，别成天跟你爸腻歪。” “妈，我发现你好像变了。” 赵茹一阵紧张：“变了吗？没有啊！”......... 挂断电话，周苗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老爸不会不接她电话，老爸是那种手机随身携带的人。 联想到刚才老妈说话有些反常，苗苗一个电话打到了海城分局吴浩那边。吴浩与父亲是挚友，说不定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叔，我是苗苗，我一直联系不上我爸，你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你爸估计在陪客户，药业集团马上要上市了。苗苗，你有什么事情和叔说，叔替你解决。” 苗苗细细想了一会儿，道：“我怀疑我们家里可能出事了，我爸和我妈很有可能吵架了。叔，你能去帮我看看吗？我人在国外，鞭长莫及啊！” 吴浩脸色越发阴郁，可嘴上却笑着说：“集团马上要上市，你爸工作肯定特别多，你个小屁孩不懂成年人的辛苦。在国外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了你爸的期望，你爸一直把你当儿子养。” 苗苗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叔，我妈刚才电话里面好像哭过，是不是我爸出什么事了？” “你这孩子，灾难化思维太过严重，你爸能有什么事？” “叔，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我爸都会接我电话。爸爸说过，我和工作相比，我是第一，工作第二。 我爸会为了我，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天大的事情都会接我的电话。” 吴浩心口越发难受，周少峰是他的好友，刚才公安局兄弟部门群已经传开了。 海城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周少峰死了，死因是被人注射了剧毒氰化钾，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但是致死率百分之百。死后，尸体被扔进了天德湖，今天一大早被两名钓鱼的发烧友发现了尸体。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嫂子赵茹，嫂子的电话一直没接。他打电话到市局，才知道嫂子在公安局接受问话。 案发之后，死者如果有伴侣，都会是第一个被警方问话的嫌疑人之一，直到警方判断没有嫌疑。 赵茹挂断女儿的电话，大声痛哭了很久，直到心情平复之后，她拨打了老友张涛的电话号码。 张涛一看手机号码，微微一笑，喃喃自语地说道：“小茹，你真是冰雪聪明，还记得换了一张电话卡。” 接通电话后，张涛沉默了几秒，直到听到赵茹的声音，他才放松了警惕性。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对方是警察，那就芭比q了。 “为什么要杀人？”赵茹的声音很平静，却可以听出愠怒。 “小茹，今天是你的生日，选择这个日子让警察发现尸体，我是为了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个礼物？解气吗？” “你做得太绝了，他毕竟是苗苗的爸爸。” 赵茹原本想要和老友撕逼，质问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老周出轨不假，对她造成了身心伤害不假，但是老周罪不至死。 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老张还记得她的生日，就连老周都记不得。 每年生日前夕，她都要提醒老周，老周下了班才知道买束鲜花回来应付交差。 “老张，你怎么还记得我生日？” 张涛笑了笑：“你高中三年，每一次过生日都喊周少峰和我，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记忆力特别好，对于我在乎的人，他们的生日，我都会记住，尤其是你的生日。” 这番赤裸裸的表白，赵茹心里那些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张，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绝了？警方正在到处寻找凶手，你最近要小心一点。” 张涛反问：“周少峰出轨，背叛你，他做得就不够绝？难道就因为他没有提出离婚，你们的婚姻还在维持中，周少峰就是一个好男人？” “老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该杀人。这个结果有什么意义？苗苗没了爸爸，我没了丈夫，集团上下几千号人没有领导者。 老周不是一般人，他的死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警方如果不尽快破案，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第133章 鲜花插在牛粪上 1 听到这里，张涛不免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赵茹没变，终究她还是变了。 “小茹，我记得你以前的判断力很犀利很前卫，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 “老张，我都记不得过去的自己了，你比我自己记得都清楚。” “算了，不怪你，这一切都怪周少峰，是他改变了你。当初你那么优秀，如果不嫁给他当太太，现在一定也是某个行业的精英人物。凭你当时的才华横溢，多少企业公司抢着要你。可惜，人各有志，你嫁给了周少峰当起了全职太太。我虽然替你感到可惜，但是心里一直默默祝你过得幸福。” 赵茹苦笑：“你别怪我了，每次同学聚会，班主任都批评我，不该在家当全职太太。我已经选择了这样的生活，而且这么过了二十年这样的日子，我回不到过去的自己了。老张，这些年你为什么一次同学聚会都不参加？” 张涛回道：“同学聚会有什么意思？无非是大家聚在一起吹牛逼，一个酒桌上就是一个小型社会的缩影。再说了，我对他们都不关注，我只关注你一个人。小茹，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回过去的自己。其实周少峰死了，但是你重生了。” 赵茹明白张涛的意思，感叹老同学现在变得性格偏执，不知道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赵茹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老张，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海市蜃楼里面到处都是监控，一处监控都没有拍到周少峰离开过会所半步。” “你是指，我是怎么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把周少峰的尸体带出会所的？” “是的，这太邪乎了，简直无法想象你是怎样做到的。” “我既然答应帮你，自然有我的方法。” 赵茹听出张涛的语气中，有一种难掩的自信，不禁觉得昔日的老同学变了不少。 “小茹，大变活人的魔术，你有没有看过？”张涛笑着问道。 赵茹感觉张涛在玩笑，急急道：“老张，警察现在已经去海市蜃楼酒店调取监控了。万一警察发现凶手是你，你让我这辈子怎么还你这笔人情债？” 听到这话，张涛两只小眼睛笑眯了起来，显得肥头大耳的五官更加丑陋。 “小茹，谁规定帮助一个人，就要得到对方相应的回报？ 如果帮助一个人，是为了得到对方的回报，这和买卖交易有什么区别？ 小茹，我绝对不会和周少峰一样，以爱之名绑架你，更不会对你道德绑架。” “老张，谢谢你，但是........” “小茹，别这么感动，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但是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我的内心不愿意看到你受苦受累受委屈，说到底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和私欲。所以，你根本不用对我有负罪感，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赵茹听后越发感动，张涛为了她竟然如此拼命，并且喜欢了她几十年。 如果说是二十年前，她还有这个自信。如今已成黄脸婆，没想到他对自己还是一往情深。 当年她知道张涛喜欢自己，作为一名颜值控，她选择了家境优渥，外表英俊的周少峰。 “老张，最近警察会积极破案，你自己小心点儿。” “小茹，这个你放心吧，我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警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即便他们最后抓住我，我也不会给他们挖出真相的机会。” “老张，你别胡来，你要干什么？”一股恐惧感，瞬间席卷赵茹全身。 “放心吧，我不胡来，我有分寸。” “老张，你为了我背负了一条人命，我这辈子是没法还你了。下辈子我当你老婆，偿还这辈子欠你的债。”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赵茹仔细听，竟然听到电话那头，张涛传出一阵呜呜呜的哭声。 “老张，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就是太感动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哭过。小茹，我真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死，赶紧到下辈子。 怪我五官跟不上智商，当年如果我是女人，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周少峰，谁会乐意嫁给一个丑八怪。” 这样的情况下，赵茹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张，说正经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周少峰的尸体带出海市蜃楼，又把周少峰的尸体扔进了天德湖？你是不是在会所安排了帮凶？你们利用了某种障眼法，将周少峰的尸体运了出去。” 张涛开心地笑了笑：“小茹，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保证，警察永远不会查出，我是怎么做到的，更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赵茹急急道：“老张，我记得你以前对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都不会隐瞒我。” “如果我告诉你，警察问你话的时候，你的反应就没那么真实了。警察能把你先放回来，证明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你和周少峰的案子有关。” “演戏谁不会啊？人的反应是可以借助表演达成效果。” “你不会演戏，你是真性情。 你太低估演员这个职业了，演技是需要长期训练的，正常人演戏太过于拙劣，演技痕迹太多，再牛逼的人也是会有破绽的。 无知就是最好的状态，这就是我让狄波不要告诉你的原因。我很了解你，比周少峰更了解你，也更懂你。” 赵茹声音带着愠怒：“老张，我是他老婆，我有权知道他是怎么被你死的。” “你不是去法医室确认了尸体吗？法医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用了氰化钾，一种可以致命的剧毒。 小茹，曾经有过一瞬间，你肯定是想过要杀死周少峰的？狄波告诉我，每一个被出轨的妻子，都想过这个场景。” 赵茹沉默了半天没有接话，半晌之后，开口问道：“老张，下一步我该做什么？我现在脑子很乱，警察一定还会找我谈话，我怕我坚持不住。”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吃喝玩乐打牌就行了，或者陪闺蜜出去看电影旅游什么的，好好享受幸福的单身生活。周少峰死了，你和苗苗会继承他全部的财产，通知苗苗回来继承家业吧！” “苗苗最近要准备考试，你刚才说我什么都不用做？” 周少峰死了，张涛太过兴奋。 “小茹，刚才是我疏忽考虑了，吃喝玩乐打牌还是暂且先停一停。警察发现你这么快就开始享受人生，说不定会怀疑是你买凶杀人。 刚刚死了丈夫的女人，从逻辑上面不可能这么快就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即便夫妻感情不好，也会难过消沉一些日子。小茹，接下来，你要努力扮演一个失去丈夫保护的可怜小女人。” “可怜的小女人？” “是的，表现越可怜越好，人往往容易同情弱者，相信可怜之人的话。你现在失去了丈夫，虽然生活无忧，但也是孤儿寡母。从人性的角度，这样才是他们接受的一面。” 赵茹没想到当初老实巴交的张涛，如今竟然可以做到如此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城府心计。 他对于人性的分析，令她深深折服。 “好，我听你的，按兵不动。” “你在家等待我的好消息吧，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这里，赵茹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惊呼道：“老张，你还要干什么？老周已经死了！” “他外面那个女人还没死，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赵茹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没想到张涛并没有因为周少峰死了，就这么作罢了。 他竟然还想........ “老张，求你别再玩火了，已经出了一条人命，咱们不能再闹出人命了。” “如果不是蓝丽丽这个狐狸精出现，周少峰也许还会一如既往对你。蓝丽丽破坏了你的家庭，应该得到惩罚。” “老张，你说错了，铁打的老周，流水的小三小四小五。出轨只有零次和一万次，即便没有外面那个女人，还会有其他女人。我调查过，不是蓝丽丽的错，老周先撩骚人家的。” “小茹，你太善良了，善良的人是会被欺负的。即便你咽的下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这口气。 当初我以为周少峰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让你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默默关注你，得知你过得好，我才一直没有出现。如果早点知道你们已经貌合神离，我一定不会等到现在。小茹，我会用我的方法，替你除了这口恶气。” “老张，你到底要干什么？”赵茹惊恐万分。 “我要让蓝丽丽这个贱人，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这种爱慕虚荣的捞金男，祸害了一个周少峰，以后肯定还会祸害其他男人，我这也是为民除害。” “老张，求你了，不要再知法犯法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杀人偿命我也认了，出轨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不是法律层面问题。现实中，很多问题没法通过法律去惩治，但是可以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去惩治那些犯错的人。” “老张，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么做，这根本不值得！” “小茹，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得？ 听话！如果觉得一个人太孤独，让你妹妹过来陪陪你。对了，最近注意点你家附近，警察一定会派便衣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他们暂时不会对你放松警惕。好了，先怪了，在家等我好消息。” 2 张涛电话突然终止，赵茹再次拨打过去，对方手机显示已经关机状态。 赵茹顿时感到身心俱疲，瘫坐在地上的大理石瓷砖上，直到身体感到阵阵寒凉，才缓缓起身爬上了沙发。 老张这是在自毁前程，赵茹的手不知不觉按下了110，也许只有警察可以阻止他。 正在这时，家中那只布偶猫发出一声喵叫。赵茹低下头，才发现小猫趴在自己的拖鞋旁边。 她猛地一怔，赶紧放下手机，暗骂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想要检举老张。 老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尽管她并不喜欢这样极端的方式。老张却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赵茹心力交瘁，半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回到了一个月之前。 妹妹赵静发现姐夫出轨后。赵茹开始注意到周少峰的一切行为，很快就发现了周少峰出轨的实锤。 经过老张的介绍，她和私家侦探狄波联系上。狄波从他的城市，专程来到了海城，全方位对周少峰进行跟踪调查。 很快，狄波就发现了周少峰出轨的时间段是在中午休息时间，偶尔会在下午六点左右陪女孩出去购物。 没多久，狄波就发现女孩是一家成人培训机构的形体舞蹈老师。 赵茹突然从梦中惊醒，打开手机对照警察刚才的画像，突然想起画中的人正是那个舞蹈老师蓝丽丽。 虽说长相有些差异，但这会儿仔细比对，画像中的那名警察有两把刷子，眉宇之间的神态相似度极高。 一个月前，她通过狄波给的地址，来到那家舞蹈中心。 远远就看到一个秀丽的人儿朝着她走来，举手投足之间，娇柔俏丽的小女人。 蓝丽丽不是那种简单的年轻漂亮，她是生动，充满着活力。 第一次见到蓝丽丽，她没有憎恶这个女人，而是发自内心感慨，如果自己回到蓝丽丽这个年龄该多好？ 原本以为蓝丽丽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交流下来才发现蓝丽丽竟然三十三岁，比她整整小了十六岁。 这个年龄的女人是最有味道的女人，赵茹不禁想起十六年前的自己，走在大街上也能招来不少的回头率。 “赵姐，您真年轻，您要是不告诉我年龄，远远看上去好像大姑娘。” 赵茹一听，心里暖暖的，即便知道那是恭维自己的话。 她发誓，那一刻对于这个和自己丈夫滚床单的女人，她一点儿也恨不起来。 甚至，她想起周少峰那张发腮的脸和日益走形发福的身材，觉得一朵鲜花简直插在了牛粪上面。 第134章 小蓝老师 蓝丽丽为了让自己办卡，当时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虽然都是恭维，但是赵茹听了觉得很舒服。 看来，不仅男人喜欢别人恭维，普通人同样喜欢别人的恭维。即便那些语言都是假的，听得也十分愉悦。 “赵姐，你的气质看起来就很矜贵，一看就是那种被丈夫和父母保护得很好的小女人。咱俩就这样走出去，别人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姐妹俩。” 赵茹故意揶揄了一番自己，“这些年我在美容院花了不少真金白银，年龄上面确实是看不出来，就是这副身材实在太差了，身材走样得厉害，我老公都不喜欢跟我亲近了。跟你比不起来，你这身材我要是男人，我都忍不住想要跟你床咚.......” “哈哈，赵姐，您可真幽默，你和姐夫难道已经是无性婚姻了？”蓝丽丽大大方方问道，没有一点让人不适，这种分寸感掌握得很精妙。 赵茹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算无性婚姻吧，就是每年加起来的次数不太多。一个月一次，或者干脆两三个月一次吧！” 听到这里，蓝丽丽一脸同情，“赵姐，这也太委屈你了，咱们女性的生理构造，两性生活必不可少。 女人需要男人滋润，没有男人滋润，再美的花朵也会枯萎。” 赵茹笑了笑：“你还挺有文艺女青年范儿的！” “实不相瞒，我很喜欢读书，虽然工作很忙，我一有空就读书。赵姐，这是我和同龄人拉开差距的原因。” 赵茹心想，难怪周少峰被蓝丽丽迷得五迷三道，走不动路，原来区别在这。 少女时期她也是张爱玲、亦舒的粉丝，如今好些年都不读书了，家里的书籍都成了摆设。 “赵姐，男人越老身体那方面技能越差，女人就不同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好了好了，您放心吧，只要您坚持来我这里一个月，我保证让你瘦个二十斤回家迷死姐夫。 说白了，男人不愿意碰女人，有时候也不是因为不行，而是提不起兴趣，咱们女人一定要时刻做到百变女郎，一阵子一个变化，给男人不一样的视觉和生理感受。” “你对男人还挺了解的。”赵茹淡淡说道。 蓝丽丽似乎没有察觉出赵茹在内涵她床上功夫了得。 “赵姐，您相信我，来我们舞蹈中心的会员，很多刚来都是你这样的身材。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带你去看看张姐、李姐、王姐。” 说完，蓝丽丽拉着赵茹去了舞蹈房，逐一介绍了正在上课的官太太和富太太们。 “怎么样？她们都是50+女性，看起来是不是和30+女性差不多？” “哇，身材还真是不错，生命果然在于运动。”赵茹羡慕地呢喃了一句。 “赵姐，那还等什么呢？咱们赶紧动起来，马上开始上课了。 如果待会儿上课期间，您要是身体出现了体力跟不上的情况，可以在旁边休息一会儿，第一次上课先慢慢来。 我们必须先让自己的身体适应下来，一下子运动量增大，身体会以为主人正在遭罪，会自动产生保护机制，这样未必会掉秤。” 赵茹笑道：“你这个说法很新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蓝老师，您人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完美，有男朋友了吗？” 蓝丽丽几乎没有思考，落落大方回道：“我没有结婚，但是谈了一个男朋友，谈了一年多了。” 赵茹心口咯噔一声，下一秒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啊？你男朋友恐婚还是你家人反对？” “赵姐，是我自己不想结婚，我还没有准备好进入婚姻。我可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对于我而言，男人只是蛋糕上的一颗点缀的樱桃。我们交往了一年多，我觉得这样的状态挺好的，我们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如果没有在周少峰身上发现口红唇印、睫毛、美甲，赵茹或许会信了这些骗人的鬼话。 赵茹装作过来人的身份，劝说道：“你现在还年轻，觉得结婚没有多么重要。你这样是不对的，日子久了，男人会真觉得你不需要婚姻。谈恋爱的时间不宜太久，太久了往往结不成婚。听姐一句劝，结婚生子，牢牢拴住男人。” “赵姐，您结婚生子了，拴住姐夫了吗？”蓝丽丽没有任何攻击性地笑说道。 赵茹心脏犹如刀剐，“老夫老妻了，都靠他自觉。” “赵姐，我和我男朋友很享受现在的相处模式。我们平时都不太聊微信，也不怎么打电话。” “看来咱们还是有代沟，这样不奇怪，我比你年长这么多岁数。” “赵姐，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去做，我特别喜欢这样的状态。咱们女人不能当金丝鸟，嘴巴张开等待男人去投喂咱们。如果遇到一个不错的老公，可能会投喂一辈子。如果遇到一个渣男老公，可能只会投喂女人一阵子。这年头离婚率太高了，女人不能赌注婚姻。” 赵茹饶有兴致看着她：“你还挺人间清醒的嘛，很少有女人不喜欢男人主动联系关心自己。” 蓝丽丽眉眼笑得绝美，“没事为什么要联系？我不是那种每天只会要亲亲要抱抱的恋爱脑。 不喜欢每天有人跟我说早安午安晚安，吃了吗？喝了吗？睡了吗？这种恋爱很低级，我和我男朋友除了生理契合，我们灵魂和精神都是非常契合的。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出现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赵茹又问：“你难道不想跟他要婚姻，不想跟他有个属于你们的孩子？孩子是情感纽带，有了孩子就可以拴住男人的心。” 听到这里，蓝丽丽更是笑得一脸灿烂，“赵姐，如果我男朋友真要娶我进门，我还不敢答应他呢！ 我不想过每天围着老公孩子灶台转的日子，这样的爱情迟早会变左手摸右手的亲情，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是一个家里的邻居了。” “婚姻不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吗？”赵茹反问道。 2 “赵姐，醒醒吧，我认识很多姐姐，她们现在都活出了自我，不再围着老公孩子灶台转了。 她们都从怨妇、黄脸婆，活成了中年少女。咱们女人一定要先爱自己，一切先以自己为第一。 赵姐，我看你的身材就是疏忽管理了，从现在开始跟着我们一起练习跳舞，一个月以后保证姐夫不认识你，感觉枕边像是换了一个老婆。” 赵茹旁敲侧击了半天，心里越发五味杂陈。看来目前为止，蓝丽丽还不知道自己是周少峰的老婆。 赵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叹道：“年纪大了，新陈代谢越来越差，感觉每天也没吃什么，肚子就是一天比一天大，不如你们年轻人代谢强大。你看看你的身材，简直就是魔鬼的身材。” “赵姐，你别这么灰心嘛，哪有天生的魔鬼身材？ 别担心，我会帮您打造让姐夫垂涎欲滴的好身材。” 赵茹一边换衣服，一边打量着水灵滋润的蓝丽丽。 蓝丽丽穿着一身紧身舞蹈服，宛若女娲娘娘精雕细琢的美人儿。 周少峰吃得真好，难怪对她没有半点兴趣，一根手指都不愿意碰她。 赵茹心里越想越觉得窝火，嘴上继续试探问道：“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你这家舞蹈中心是不是他帮你开的？” 蓝丽丽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起来就是个情绪十分稳定的女人。 她不仅身材颜值一流，表情管理也是一流，一颦一笑没有谄媚，却让人感到很舒服。 “赵姐，我这家店确实是我男朋友帮我租下来的，里面的装修也是他出的钱。不过，我都跟他说好了，这笔钱我会还给他。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不会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就觉得花他的钱理所应当。” 说完，蓝丽丽颔首一笑，“我很享受亲手雕刻自己，做自己的女娲。这么多年，我的身高168，体重一直控制在108斤。我倒不是刻意看体重，对于一个女人而已，体型比体重更加重要。赵姐，咱们去上课吧！” 赵茹换好衣服，跟着蓝丽丽一路走进教室，突然看似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你男朋友是已婚还是未婚？” 很显然，蓝丽丽没想到学员的问题会这么直接，微微怔住了几秒，转身秋水盈盈。 “赵姐，八卦是不会掉秤的哦，咱们还是赶紧练习起来。” “小蓝老师，你真是年轻有为，人间清醒，这个年纪能够对男女关系理解如此透彻，这辈子一定不会被男人伤害。”刚才察觉出来蓝丽丽隐隐约约不太高兴，赵茹不失时机地恭维了几句。 “还好还好。”蓝丽丽笑道：“人马上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趁着人还没来，蓝丽丽跟几位已经到的学员打了声招呼，开始做预备拉伸动作。 随着一缕轻柔的音乐渐渐弥漫开来，小蓝老师缓缓舒展手臂，身体和谐柔软，令人赏心悦目。 赵茹看呆住了，蓝丽丽的身材柔软得像一根煮熟的面条，好像男人想怎么折就怎么折。 突然，蓝丽丽一个轻松的一字马，让赵茹浮想联翩，嫉妒到了发狂的地步。 她能用身体变幻出无穷的体式出来，赵茹那一刻想到了周少峰，在这副完美的身体面前，销魂到何等地步。 一想到周少峰，赵茹的心仿佛被尖刀狠狠剐了一块肉下来，疼得她呼吸不畅，痛不欲生。 多少次午间休息，他去金屋藏娇的地方苟且？ 多少次出差为由，他带着她各地高档酒店媾和？ 多少次深夜归家、加班开会，谎言的皮囊之下，他和她在洁白床单上面翻云覆雨？ 赵茹根本没想到，对手如此美艳动人、如此壁垒强大。 而她，外强中干。 好在，她有她的老同学张涛，那个男人爱了她半辈子了。 蓝丽丽一舞完毕，心与神完美结合，进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之中。 学员们都到齐了，蓝丽丽从一名舞者，回归到了舞蹈老师的角色。 蓝丽丽看向赵茹，刚才那支舞蹈，其实是为了她而跳。 “小蓝老师，你太美了，美得我们都挪不开眼睛。”赵茹鼓掌称绝。 蓝丽丽擦着额头上的薄汗，笑道：“赵姐，好好跟着练习，您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身旁学员纷纷附和，赵茹当场答应办年卡。 下课后，蓝丽丽带着赵茹办了年卡，签字的时候，赵茹犹豫了片刻，写了一个赵桂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有深层含义的，实则她是想取名赵归，意思是完璧归赵，担心过于明显，打草惊蛇。 “赵桂，姐，你是十月桂花飘香的时候生的吧？” 赵茹随意附和道：“是啊，爸妈取的名字，是不是挺土的？” “不土啊，我最喜欢桂花了，小时候每年桂花飘香的时候，我妈就会给我做桂花糕吃。” 两人说笑之间，赵茹的眼睛几乎没有从蓝丽丽的身上挪开。 她一个女人都无法挪开双目，更何况周少峰这种雄性物种呢！ 回到家，赵茹联系狄杰，没想到狄杰已经查到了蓝丽丽的底细。 “赵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很扎心 ，你千万别难过啊！” 赵茹深吸一口气，又长吁一口气，“放心吧，姐受得住。” “赵姐，蓝丽丽是偏远贫困山区的，您知道二狗山吗？” “二狗山？好耳熟！”赵茹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二十年前，周少峰就开始做慈善事业了，当时他要资助二狗山建立一座小学。 当时听到这座山的名字，女儿苗苗才刚出生不久，她还在坐月子期间，听后笑得直不起腰，剖腹产的刀疤差点笑裂开来。 “小茹，你知道二狗山隔壁那座山叫啥名字吗？” “不知道，啥名字？” “喵喵山！” 当时，赵茹愣住了几秒，笑得伤口直接裂了。 赵茹脸上挂着笑意，半天没有听见狄杰在说什么。 “赵姐，你在听吗？” “在！你说！” 第135章 司机老宋失踪了 1 狄波继续说道：“赵姐，我查到这个蓝丽丽当年就是二狗山小学的学生。 她从小成绩就好，考上了初中家里没钱供她读书，他们村书记联系上了周少峰。 您丈夫一听二狗山小学有孩子考上了初中，二话不说就资助了一批孩子，其中就有蓝丽丽。 蓝丽丽很争气，三年后又考上了重点高中，但是家里还是没有钱供她读书。” “然后呢？”赵茹问道。 “赵姐，容我喝口水。” 狄波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蓝丽丽是他们村里，读书最优秀的一个女娃娃。 考上重点高中那一年，她父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死了，她母亲给她安排了相亲，希望替她找个男人嫁了，在山里过一辈子。蓝丽丽当时寻死觅活了好几次，坚决不同意嫁给山沟沟里面的男人。” “然后呢？”赵茹再次问道。 “蓝丽丽上网找到了周少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于是坐着火车千里迢迢找到了周少峰。 周少峰答应资助她读大学，并且承诺只要她愿意继续读书，考研读博都由他资助。” 狄杰停顿了一会儿，赵茹心里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家老周喜欢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蓝丽丽，上演了电视剧里面那种狗血剧情，霸道总裁爱上了女学生。女学生因为常年接受资助，对霸道总裁产生了畸形扭曲的情感。” “赵姐，这里面感情错综复杂，周少峰是资助者，也是金主爸爸。 周少峰资助蓝丽丽多年，看着蓝丽丽从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是经典狗血剧情之养成系。 根据我对蓝丽丽大学期间的调查，她室友说大学四年每周，她都会乘坐豪车离开学校，并且在校期间，没有大学生男朋友。她平时吃喝用穿都是名牌的，你们家老周对她很宠爱很大方。 大学毕业以后，蓝丽丽没有找工作，没有读研读博，而是开了那家舞蹈工作室，周少峰出的钱。 我查了她公司的营业执照，法人虽然不是周少峰，但是周少峰手底下的员工帅鹏，您认识吗？” 此话一出口，赵茹感受到了巨大的讽刺。 帅鹏是周少峰的得力干将，每次见到她，都是嫂子长，嫂子短。 她对他印象挺不错的，好几次周少峰喝醉酒，都是帅鹏亲自护送回来，她给他塞过几次茅台酒和黄金叶。 没想到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竟然背地里面帮助周少峰暗度陈仓。 “赵姐，你别太难过了，这就是一对狗男女罢了，他们之间哪有什么爱情，不过都是各自各取所需。 周少峰玩得真狠，老牛吃嫩草，竟然睡了自己的养成系。” 赵茹浑身瑟瑟发抖：“即便是蓝丽丽主动勾引他，他也不该禁不起诱惑。” 狄波不太厚道地笑了：“赵姐，男人这种生物，诱惑一下肯定上钩啊！更何况那女孩儿是蓝丽丽，这么漂亮水灵的女孩儿，换我可能也顶不住啊！” “蓝丽丽比苗苗就大几岁，他怎么忍心将自己这副中年人的身体，玷污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儿？” “赵姐，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包括我也是一样啊！我之前谈了一个女朋友，当初因为钱和我分手了，分手没多久她就结婚了。 结婚了以后，她日子过得不幸福，没几年她又找到我。那会儿为了赌气，我在她面前炫富了。 当时我替几个官太太抓小三，赚了人生第一桶金，当时那几笔收入就可以归隐了，我这人目标比较大。我前女友知道我有钱了，回家以后就和她老公离婚了，打算跟着我吃香喝辣。” “你同意了吗？” “当然不同意，我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我身边出现了比她更年轻貌美的女人。” “天下乌鸦一般黑！” 狄杰笑道：“嘿嘿，赵姐，你总算活明白了。” ........ “叮铃铃——” 别墅里面的座机突然响起，将赵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警察来电，问道：“赵女士，你确定你丈夫昨晚真的去了海市蜃楼会所？” “当然确定！不信你们可以问司机老宋！” “........老宋失踪了，他老婆刚才打电话报警了，已经失踪了二十四小时以上。” “失踪了？”赵茹心脏骤停了几秒，吃惊问道。 “没错！老宋确实失踪了！ 你好，我是市刑警队林贤超，刚才我们带人前往海市蜃楼，没有发现你丈夫出现在监控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的！” “赵女士，海市蜃楼这家娱乐会所，我们警方刚刚调查了内部全部监控，根本没有发现你丈夫出现在这家会所，我们怀疑海市蜃楼根本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赵茹有些恼怒，但是此时此刻，一想到凶手是老张，她想了想改口道：“对不起，也许是我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我待会儿会去医院做一个精神评估。” “嗯！顺便做个心理评估。” 挂断电话，林贤超带着人撤离海市蜃楼。 阮川跟在身后，边走边思考，随后说道：“林队，我还是觉得死者的妻子不太对劲。” “我也这么觉得，马上派人去居住地24小时蹲守，看看是不是为了财产杀夫。” 一旁的副队长李杰道：“最毒妇人心，全职太太大多数寂寞空虚冷，有很多夫妻都已经名存实亡，说不定周少峰的太太在外面养了小奶狗。芭提雅那些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国内富婆的身影。” 林贤超回头看了他一眼：“咱们当警察的，不要随便妄加揣测，实打实的证据才是王道。” “老大，我不是妄加揣测，我是分析推理，这是有依据的。 中年女人往往比少女和年轻女人更易恋爱脑，人一旦日子好了，很容易温饱思淫欲。 往往老房子是往往最容易着火，中年女人一旦飞蛾扑火，那简直就是火山喷发。据我所了解到的，国内每年发生的命案中，这样的案子并不少见。” 2 林贤超品味着李杰的这番话，随后喃喃道：“你的意思是，周少峰的妻子赵茹，为了所谓的爱情，说不定会铤而走险，贼喊捉贼？” “很有可能！”李杰自信说道：“要不再喊到局里问一次？” “先等等吧，派人盯着就行了，带到局里万一打草惊蛇。走吧，去周少峰司机老宋家一趟。” 林贤超一回头，发现阮川不见了。 “阮川呢？” 李杰挠了挠头，纳闷道：“这小子刚才还在这儿的，怎么跟个鬼影子似的，突然就不见了。 头儿，我怎么感觉这小子能力不咋样呢？有点儿故弄玄虚的意思。” “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吧，比起一个中规中矩的警察，我倒是挺喜欢这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年轻人。” 李杰明白林贤超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都是职场老人了，很多案子一旦涉及调查，都是主观意识投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是我们大脑的惰性，所谓的大脑肌肉惯性。” 说完，李杰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贤超：“老大，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喜欢这小子？是不是因为他爸是阮国栋？” 林贤超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会儿爷爷在村里当村书记。 村里人为了利益，经常大打出手，爷爷经常调解村民纠纷。 有一次，张三怀疑李四毒死了他家鱼塘里面的鱼，找到了爷爷。 爷爷经过一系列调查取证，发现张三的鱼塘不是李四毒死的。 张三不仅不认同，而且怀疑李四买通了爷爷，将爷爷检举告发。 纪委的人来调查爷爷，并没有发现爷爷有受贿的情况，很快就将爷爷放了回去。 爷爷回去之后，张三越想越气，怀疑官官相护，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爷爷包庇李四。 次日清晨，爷爷的尸体被人从失火的屋子里面抬了出来，浑身已经烧焦如炭。 乡镇派出所的人来调查，说是房屋老旧，意外失火，当时发现爷爷使用了煤油灯。 就在案子准备拍板定案，父亲喊来了公安局的人，法医来到现场，发现爷爷真实死因不是烧死，而是被人谋杀。从尸体的骨骼上面，法医发现了致命刀伤。 那一年，前来验尸的法医，正是阮川的父亲，大名鼎鼎的法医阮国栋。 爷爷的尸体被带走时，阮国栋看见了瑟瑟发抖的他。 前一天要不是去姑姑家玩，他就要和爷爷一起葬身火海之中。 阮国栋为了安慰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蹲下身子问道：“你看起来比我儿子大几岁，将来想当法医吗？” 林贤超摇了摇头，看着前面不远处，穿着警服的一群警察，说道：“叔叔，我胆小，害怕尸体，我想长大当警察。” 阮国栋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警察和活人打交道，法医和尸体打交道。本质上面都是人，但是尸体更容易‘交流’，因为尸体会说话，尸体往往就是证据，而活人就复杂多了。” 小小年纪的林贤超对于这些话感到不明觉厉，但是根本听不懂其中的深意。 “老大，你在想什么呢？”李杰问道。 “没什么，想到了一个故人。” 很快，警察来到周少峰的司机老宋的家中，看到了老宋常年卧床抗癌的妻子董琴。 老宋的女儿在家照顾母亲，父亲突然失踪，母亲叫她报了警。 “警察同志，我爸已经失踪了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了，这期间我们一直打电话，就是打不通。” “你爸失踪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我爸就说跟周总出个短差，当天去当天回。 刚才我妈打电话问他同事，说是周总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爸会不会也.........” 此话一出口，卧病在床的老宋妻子，哭哭啼啼爬了起来，“警察同志，我们家老宋是个好人，他该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这么一说，李杰心里顿时有些疑惑。 周少峰死了，老宋失踪了，会不会老宋是凶手或者帮凶。 林贤超心里也有些疑惑，问老宋的女儿：“你爸最近有没有反常行为？或者这么说吧，他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没有，我爸那天很正常，还说晚上下班给我煮好吃的，没想到人一直没回来，我和我妈都担心死了。 刚才我打电话问他同事，他同事说周总死了，我们都害怕了。我爸给他开车这么多年，说不定凶手杀了周总，顺带把我爸也灭口了。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爸，我妈身体不好，我为了照顾我妈都辞职了，我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我们的精神支柱。” 林贤超这边一筹莫展，周少峰死了，司机老宋失踪了，赵茹说的监控，根本就不存在。 海市蜃楼那边工作人员说了，周少峰好久没有去会所消费了。 一筹莫展的时候，林贤超出去给阮川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提供一点破案思路和灵感。 阮川一直没接电话，他不是在查案子，而是在车里昏迷了，意识已经灵魂出窍，来到了2160年。 暗黑实验室那边，就差最后临门一脚，就能研发出一种科研成果。 冷锋作为暗黑实验室的首领，野心勃勃想要称霸未来世界，却拿了短命剧本。 不仅如此，他杀不了21世纪的自己。这一点，实在令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浩瀚苍穹的宇宙之中，确实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正如，他可以杀死其他平行时空中的自己，却无法杀死21世纪的自己。 改写短命剧本唯一方法，就是杀死十一个平行时空中的十个自己，成为他们的宿主。 没想到，机关算尽，卡在阮川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阮川躺在玻璃透明的巨大器皿中，闭着眼睛一直在沉睡着，脑子里面却一直不停梦见老爸、小柔、老妈、陆勇........还有那些接触过的案件中的人物。 他努力想要醒来，却发现根本就醒不来，直到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老大，您很快就能获取到他体内的能量，再给属下三天时间。” 下一秒，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先把他放了吧，三天之后，他必须死。” 第136章 差点就看到凶手 阮川刚才从公安局离开，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了天德湖旁边。 他坐在湖边努力寻找破案灵感，分析凶手为什么将周少峰的抛尸在天德湖。 这时，他突然被人从身后重击后脑勺，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这会儿，他闭着双眼，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 他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不管怎样努力挣扎，耳边却能听见两名男子正在说话。 除了两名男子，他还能够听见四周时不时传来脚步声。 从许多只的脚步声音判断，这个空间里面大概存在二三十个男人。 是的，没错，是男人的脚步声，不是女人的脚步声。 人在视觉收到阻碍的时候，听觉能力往往会放大几十甚至几百倍。 “先把他放了吧，三天之后，他必须死。” 这句话一出口，没过多久，他感觉四周有微风，有泥土的味道和绿色草地的味道。一阵风吹过来，甚至可以闻到花香和湖水的味道。 阮川的身体努力挣扎想要醒来，却感觉自己快要沉入冰凉的水里。 “呱呱呱——”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天德湖的湖边，就差一点点，翻个身子就要进入水下。 该死的偷袭者，这分明是想要制造一起意外死亡。 他突然转过脸，看到旁边的青草地上，蹲着一只丑陋不堪的癞蛤蟆，那家伙正目不斜视地瞪着他。 癞蛤蟆是他最害怕的动物，他吓得猛然一个起身，癞蛤蟆一瞬间弹跳着跑远了。 “艹！踏马的，什么情况啊，刚才谁从背后偷袭了老子？” “混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看着我，有种你给我滚出来！” “你在第一案发现场杀了周少峰，这里是抛尸现场，你机关算尽，抛尸在天德湖，这一招太草率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警方查不出氰化钾吗？你让我们都是吃干饭的？还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阮川骂骂咧咧了几句，四周根本没有人出现。 半晌之后，他舒展了全身，好像除了脑袋有点重，浑身上下没有受伤。 等到意识逐渐清醒，他猛地想起刚才第二个男人的声音。 没错！是冷锋！这混蛋竟然处心积虑要自己的命！ 下一秒，他对着天空大声骂道：“冷锋，你个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不帮我破案就算了，竟然背后偷袭我。爷爷警告你，别再有下次，否则不管你是何方妖怪，我都会把你弄死。” 说完，阮川在天德湖附近开始溜达瞎逛，努力寻找凶手杀人之后抛尸的情绪。 他闭上眼睛，尝试感受这四面八方的能量磁场。 很快，他进入了冥想的世界。 起初，凶手的样子看不清楚，身影可见是一名男性。 他看过周少峰的尸体，能够将死者带到这里，凶手是一名男子，体重在80公斤左右，算得上是个壮汉。 如果是女人，不可能如此轻松将尸体带到这里。即便是分尸处理过后，利用行李箱运到此地，尸体的重量还是不变，必然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痕迹。 只是可惜了，最近一直下雨，雨水往往会冲刷一切犯罪痕迹，和下雪天杀人有类似的效果。 一场雪，可以掩盖很多罪迹斑驳。 一场雨，同样可以浇灭大部分的犯罪线索。 阮川继续定格在原地，直到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身影逐渐清晰明朗。 男子身高接近周少峰，甚至体型更加壮硕一些，中年男子，成熟、稳重、心机深厚。 他拖着沉重的尸体下车后，一路来到了湖边，时间一定不是白天。 大白天抛尸太过显眼，这附近一带经常有老人、情侣、宝妈出现，凶手必然是在深夜作案。 据他了解，城市路灯通常在夜晚十二点熄灭，凶手很有可能就在绿化带附近的路灯熄灭之后，开始行凶作案。 不过，路段监控是24小时启动，此人巧妙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证明他事先已经踩过点。 他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去销毁尸体，所以选择了湖边抛尸，希望尸体可以顺着河流，一直流向远方。 “阮川，我就在你附近，你来抓我啊......” “阮川，周少峰是我杀死的，来抓我啊.......” “阮川，除了周少峰，还会有尸体继续出现........” 正当阮川快要看到凶手的脸时，林贤超打来电话，打断了他的刑侦冥想。 “喂，我差点就看到凶手，你这电话早不打晚不打，简直坏了我的好事。”阮川语气有些不满。 “什么？你遇到凶手了？你人在哪儿？”林贤超一脸惊诧，问道。 “我在天德湖这边，当时钓鱼发烧友发现尸体的地方。” “那儿还有人敢钓鱼？不应该连鬼影子都没有吗？” “确实没有人来钓鱼，但是凶手未必不会出现。凶手都是很变态的，说不定会故地重游。” “人都已经死了，还故地重游？” “回忆一下自己的杀人成果，对于一些心理变态而言，回忆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会腻。” 林贤超嘟哝道：“不了解心理变态，不过听你这么说，确实是够变态的。 阮川，你快回来吧，司机老宋确实失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家属怀疑老宋也被凶手干掉了。不过.......” 林贤超欲言又止，阮川接着说道：“不过有人怀疑，老宋可能是杀人凶手？” “是的！我们正在调查，老宋和周少峰有没有过节，这个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们怀疑可能和赵茹有关，老宋之前帮助赵茹调查周少峰，说不定被周少峰发现了，或者被蓝丽丽发现了。你赶紧回来，我们去会一会这位舞蹈老师。” 阮川“哦”了一声，不太情愿的回到了公安局。 林贤超和李杰他们已经等候多时，李杰有点看不惯阮川：“小子，别到处乱跑，跟着大部队。” 阮川有些不服：“你跟着大部队，查出什么线索了？” 李杰也不依不饶：“你单独行动，又查出什么线索了？” 林贤超被吵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货还在斗嘴。 “再吵都别去了，不少你们两个。” 李杰和阮川同时看向林贤超。 “老大，这小子太狂了，一点儿也不像个新人。” “是你说话夹枪带棍，我哪里狂了？再说了，我的确不是新人，我爸法医也属于刑侦，我从小耳濡目染，家族传承就比你牛掰一百倍。” “李杰，阮川还小，你让着点。” 李杰粗着脖子：“我凭什么让他？自古就有孔融让梨的故事，他怎么不能谦虚一点？有个法医老爸很牛吗？还不是被人给.......” “李杰！点到为止！”提及阮川的父亲，林贤超脸上散发出不可亵渎的威力。 2 两人愤恨对视一眼，李杰坐上了警车，林贤超坐在副驾驶，阮川坐在后排。 李杰看着后视镜，一脸不爽：“会开车吗？” “会！” “你开！哪有新人跟你似的，把自己当大领导了，还坐在后排。” “不好意思啊，我只会开老头乐，警车我不会。” “你！！！”李杰被呛得面红耳赤，硬是被林贤超的眼神给震慑住了，硬着头皮发动警车。 路上，林贤超问阮川：“你用你的思路分析一下这起案件！” 阮川冷哼一句：“我不敢！万一有些人觉得我是故意炫技，或者说我是算命先生。什么没有证据，不要妄加揣测。林队，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贤超有些窝火，“让你说，你就说，不然我大费周章把你弄到我手底下，到底图给什么？图你们两个吵架斗嘴？” 阮川颇为眼力劲儿，察觉出来林贤超语气不太好。 “老大，您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快点儿吧，别打官腔。你小小年纪从哪儿学的这些？” 阮川得意地笑了笑，对着后视镜里面的李杰做了个鬼脸。 李杰敢怒不敢言，只好不再看他，专心开警车。 “老大，这案子有些奇怪，但是可以肯定，周少峰是谋杀，氰化钾可以证明一切。” “废话！说重点！” “老大，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林贤超一回头，抡起一只拳头：“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贱兮兮的，一点不像你爸的儿子。快点说，别铺垫这么多。” 阮川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这起案子目前的现状。 “首先，周少峰被人谋杀无疑，板上钉钉的事实。周太太说调查了海市蜃楼会所监控，当时看见周少峰进入会所，但是人一直没有出来。我们警方前往会所，在监控中并没有发现周少峰进入过会所，这一点需要调查清楚。” 林贤超点了点头：“你觉得周太太是不是撒谎了？或者，海市蜃楼那边的人集体撒谎了？” 阮川捏着下颌骨，眉头紧蹙，“周太太当时在审讯室的反应是真情流露，不像是在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因为她知道警方肯定会去调查监控，撒谎只会加重警方对于她的怀疑。 本身，夫妻当中另一半被人谋杀，存活的另一方必然会成为警方的重点调查嫌疑对象之一。因此，我认为周太太没有必要这么做，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海市蜃楼那边，需要继续调查。很有可能，凶手是在会所上班的人，此人和凶手认识，或者这个人就是凶手，又或者说是帮凶，里应外合才能做到了这一切。” 这时，李杰哈哈大笑，终于被他逮住了取消阮川的机会。 “小子，在警校谈恋爱了吧？跟你普及一下，酒店监控没那么容易篡改。酒店监控可以修改，但这种修改通常受到严格的限制和规定。” 这个阮川还真不知道，读警校期间，女朋友倒是没有谈，每天都忙着打游戏。 “老大，李副队长说的对吗？” “当然！”林贤超是个恩威并施的人，这会儿站在李杰这一边。 “阮川，李杰是副队长，也是老刑警了，你往后要谦虚一点。 监控设备的时间和日期一般是不允许随意更改的，因为监控设备的主要功能是记录事件发生的时间。 如果允许随意更改，那么其记录的准确性和可信度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此外，更改监控设备的时间和日期还可能涉及到违法犯罪行为，比如篡改证据等。” 阮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但是我想知道，如果有人知法犯法，有没有这个技术更改监控画面？” 林贤超回答道：“可以改，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而且改后公安查出来就死定了，所以没有人帮你改，最好的办法就是删除。” “明白了，我能看看监控吗？” “这个不需要，已经安排人正在仔细观看监控。如果发现设备故障、时间同步错误，等情况的话，局里会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老宋，老宋是周少峰的司机，此人已经失踪时间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林贤超叹了口气。 “这个不是容易吗？利用手机通讯设备，查找老宋手机最后信号发送的地点即可。然后，在老宋最后停留的地方，一公里到三公里的位置，利用警犬进行地毯式搜查寻找。” “这个已经安排下去了，为了更有效的提高办案效率，我们现在需要会一会周少峰的情人蓝丽丽。” 嗡！ 忽然！ 林贤超的手机震动起来。 低头一看。 来电人是局长严忠义。 “喂，严局，怎么了？” “小林，出事了，老宋的尸体可能找到了！”严忠义着急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你立刻到城北的垃圾回收站一趟，现场工作人员发现了被人肢解的尸块，一共分成了十一个黑色尸块袋。初步怀疑，很有可能是老宋遇害了。” 林贤超心里咯噔一跳。 老宋被人谋杀了，尸体还进行了肢解，凶手甚至非常有耐心，将老宋分装到了十一个黑色垃圾袋中。 第137章 十一包尸块 林贤超挂断电话，李杰看见其一脸阴郁，赶紧问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老宋可能死了！”阮川说道。 李杰愠怒道：“小子，别这么狂，我没问你。老大，出什么事了？” “老宋可能死了！”林贤超双目微微失神地说道。 李杰心里咯噔一跳，警车险些追尾前面一辆私家车。 “老大，老宋怎么死了？谋杀还是自杀？” “前面路口掉头！” “掉头？老大，我们不是去找蓝丽丽吗？” “先去城北垃圾回收站吧！那边发现了一具被凶手肢解的尸体，一共分为十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都是尸块。” 李杰顿时感到一阵倒胃，胃酸都在反流，看见后视镜里的阮川，神色淡定的模样，努力压制住身体不适感。 “十一个黑色塑料袋？这个凶手有点狠啊！”阮川喃喃自语地说道。 李杰怒拍方向盘，“何止是狠毒？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老大，咱们海城市这么多年来，好像就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凶杀案件。咱们这次遇到狠人了，凶手一定是个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个人相当危险，抓捕过程中要提醒兄弟们注意安全。” 林贤超的声音一下就沉下来，嗓子眼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忽然，愤怒道：“赶紧提速，动作快点。” “是！”李杰不敢再接话。 阮川看着窗外，琢磨这起案子，此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抵达城北垃圾回收站，林贤超三人下车，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 三人走近，看到了十一个黑色垃圾袋，像排着大西瓜似的，一个挨着一个摆放整齐。 “诸位！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林贤超三人拿出证件。 一名领导模样的男子，秃头，上前一步，神色慌张：“警察同志，刚才工作人员清理垃圾站，发现了这十一包的尸块。” “发现尸块的人在吗？” “在的在的，老夏，你快过来，警察同志要问话。” 领导一挥手，前面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跑了过来，脸色惊魂未定。 “警察同志，我是夏根生。” “当时你是怎么发现这些垃圾袋里面是尸块的？” “重量！每一包都特别重，从来没有这么重的垃圾袋。 这么多重量加起来，大概最起码有个一百五至一百六的斤两。 其中有几包渗出血来了，我当时一看就觉得不对劲，鼓起勇气打开了一包，第一包就发现了脚指头。 我立刻喊同事过来，这些都是我们几个找出来的，里面都是尸块。没想到在这干了半辈子了，竟然遇到这么恐怖的事情，我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肉和大骨头了。” 提到肉和大骨头，李杰一阵反胃，这人哪壶不该提哪壶。 林贤超面色阴郁，了解到了此案的重大性。 夏果果这时打来电话，“我已经听说了，十一包尸块，你尽快让人送回来，这回有的忙了。” 林贤超挂断电话，局里两辆警车赶到现场，痕迹检验科的人也到了。 严忠义下车后，直奔他们而来，很快了解了情况。 城北垃圾回车站的人，一个个都吓得不轻，尤其是第一个发现尸块的老夏，估计是要做心理干预了。 没过多久，老宋的女儿宋敏敏赶到了此地，他们家距离这儿也就三公里以内。 看到那一排黑色塑料袋，猛地扑了上去，跪在地上嘴巴张开，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半晌之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贯穿而来，整个城北垃圾回收站的人都听到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我爸！警察同志，你们去做dna比对，里面的尸块也许不是我爸呢！ 会不会是别人？或者........猫狗动物什么的？？？” 宋敏敏已经情绪失控，见状，阮川上前拉住她。 “我们会进行dna比对，不过.........这些大概率就是您的父亲。” “为什么？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我爸？我爸这么好的人，不可能有人要杀他。”宋敏敏哭着说道。 这个时候，阮川拿出刚才目击者老夏发现的一个皮夹递给宋敏敏。 宋敏敏顿时愣住了，手颤颤巍巍接过黑色皮夹。 那是一个熟悉的钱包款式，五年前她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父亲一直带在身上，打开里面一张大头照映入眼帘。 这是她和爸爸妈妈一起合拍的一张自拍照片，当初打印出来放在了爸爸的钱包里面。 这些年，爸爸一直随身带着钱包，从未离开过身上。 很显然，死者是老宋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宋敏敏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再一次歇斯底里，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正在这时，母亲的电话打来，宋敏敏多次挂断了电话，母亲一直没有放弃。 最后，宋敏敏接通电话，母亲劈头盖脸一顿输出。 “敏敏，你爸呢？警察发现的那具尸体是不是你爸？” “妈，爸没了.........” 说完，宋敏敏遭受重大情绪冲击，晕倒了过去。 林贤超接通电话，“喂，在吗？” 对方电话没有挂断，但是迟迟无人回应，听声音应该是晕了过去。 林贤超打电话通知120救护车和局里同事，尽快赶到老宋家中抢救其妻子，宋敏敏也被赶到的120救护车带走了。 一部分警察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林贤超几个将十一包尸块拿上了警车，便扬长而去。 警车到达公安局，夏果果已经站在门外等候了许久。 这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目睹这么惨烈的尸体，十一包的尸块要拼凑起来，工作量极大。 因为提前知道工作量之大，她刚刚打电话请来了已经退休的师傅叶鸿儒。 叶鸿儒退休多年，刚刚退休那几年，还经常出来协助办案。近些年就彻底隐居了，谁都请不出来他出山。 叶老爷子人就定居在本市，年过七十岁，思路依旧敏锐如同年轻人一样。 即便已经退休多年，这些年一直关注国内外重大的命案，以及那些遭受复杂残忍手段而死的尸体。 第138章 为什么要杀老宋 严忠义率先下车，“果果，这回尸体拼凑的工作量很大，要不要我请省里派法医来支援你的工作？” “谢谢严局关心，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已经请我师父出山了。” “师父？你是说叶鸿儒老爷子？”严忠义惊喜万分。 “没错！师父正在解剖室准备待会儿拼凑尸体的工具和用品！” “好！我去看看老爷子，自从他退休之后，我们都好多年不见了，当年我们也一起经历了许多案子。” 严忠义等人一同来到解剖室，并将十一包尸块一同带到了此地。 此时，叶鸿儒已经穿上了压箱底的白色大褂，花白色的头发，一张智慧的五官，戴着老花眼镜正在准备马上需要用到的工具。 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抬起头，对视上严忠义，微微一笑：“忠义，好久不见了，咱俩一见面，铁定就是大案子。” “叶法医，好久不见了，这次麻烦您重出江湖，帮我们拼凑出这具尸体。”严忠义眼圈一阵微微泛红。 “忠义，不用客气，你们还很用到我这个老头子，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几个警察将十一包尸块放在了解剖室，一个一个袋子解开，平铺在了台面上，现场顿时触目惊心。 “老爷子，您看，凶手真是王八蛋，这么作贱尸体。您老看看，大概需要多久可以拼凑出来。” 叶鸿儒提了提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具体时间说不准，不过肯定是在今天。” 叶鸿儒浑身散发出自信满满和儒雅专业的气质，感染到了在场的后辈们。 刚才一个个还霜打的茄子，身心俱疲，这会儿都满血复活，恨不得把凶手尽快绳之以法。 十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尸体，dna那边的同事们一一提取了其中的尸块。现在的技术已经很一流，最快当天就能通过dna，查出尸体的主人身份信息。 “老爷子，辛苦了！果果，照顾好老爷子，千万别累着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师父，不然师母以后再也不欢迎我去家里吃饺子了。” “饺子？？？” 李杰听到这个食物，瞬间联想到了最爱的韭菜肉末饺子，顿时胃里翻江倒海。 四周都是兄弟们，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弱点，硬是一口憋了回去。 严忠义说完，带着一群人回到一层继续调查案子。 夏果果配合叶鸿儒，二人进入了紧张的尸块拼凑工作中。 不得不说，叶鸿儒老爷子宝刀未老，对尸块的骨骼和结构走向十分熟稔。 除了一些特别拿不准的尸块，摆放在一旁，等待最后填补空缺。 很快，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师徒二人已经将尸块已经拼出了一个大致的人体形状出来。 林贤超他们也没闲着，赵茹那边去了一趟医院，诊断结果患有轻微抑郁和中度焦虑。 赵茹第一时间拨打了林贤超的电话，希望可以扭转局面，她不希望老张被警察查到。 “赵女士，医院那边诊断结果出来了吗？” “林队，真没想到我确实有些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医生刚才已经诊断出来，我患有轻微抑郁和中度焦虑，还有一些灾难化思维和妄想症状，甚至出现了幻听和幻觉。” “难道你之前没有察觉吗？我们在局里见面，你也并没有什么征兆啊？”林贤超反问道。 “医生说了，得此病者，未必就异于常人，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而是脑子里面生病了。 之前我以为自己就是心情不好，从来没有往这方面靠，毕竟我也不太懂这些，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林贤超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告诉我说海市蜃楼会所监控里面，你当时看到了你的丈夫周少峰，这些都是你的幻觉和妄想？你现在的意思是，你也不确定当时有没有看到你的丈夫出现在监控中？” 赵茹“嗯”了一声：“实在对不起啊，警察同志，由于我的精神心理问题，导致误导了你们警方办案，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 接下来，我想我应该无法再配合你们办案，医生建议我保持情绪稳定，避免遭受情绪刺激。如果我的症状严重的话，可能需要遵循医嘱，住院进行更加专业的治疗。” 林贤超不知怎的，竟失声轻笑了两声，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甚至有那么点刻意而为之。 “赵女士，我怎么觉得您这个病症，发得有点儿太过于仓促了。” 赵茹语气十分无奈：“我刚才一路上回忆了一下，这种情况可能是从我发现周少峰出轨开始。 老周出轨这件事，对我造成了特别大的刺激，可能正因如此，加重了我的病情。 现在，老周突然没了，对我造成了再一次的打击，医生说情况恶化也是情理之中。” 林贤超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打算去医院找到帮助赵茹诊断的那名医生。 不过，在此，他要告诉赵茹一件事，听听她的第一反应。 “赵女士，周少峰的司机老宋失踪了！” “什么？老宋失踪了？” “是的，我们在城北垃圾回收站，发现了一具被肢解的尸体。工作人员一共发现了十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都是人类的尸块。” “也许不是老宋的尸体，而是另有其人呢？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杀了老宋！” “我们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干的，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老宋的钱包，里面有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老宋死了，你确定不知道吗？还是你在装？” 赵茹心口咯噔一紧，老宋怎么会被人杀了？难道是老张？ 不可能！老张为什么要杀死老宋？ “林队，我没有装，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老宋怎么可能被人杀了？” “老宋的女儿没有找过你吗？” “打过一次电话给我，当时说她爸爸失踪了，我以为老宋跟着老周这么多年，一时间接受不了老周死了，一个人出去透透气什么的。没想到老宋被人杀了，说不定是杀死老周的凶手干的，也许老宋看到了什么，被凶手杀人灭口了。” 第139章 她们母女衣食无忧 “这么说，你对老宋失踪一无所知？老宋也没有联系过你？你们当初不是达成合作，一起调查周少峰外面那个女人吗？照理来说，你们应该关系很熟，至少很信任彼此。”林贤超问道。 赵茹哽咽起来：“我真不知道老宋为什么会遭此一劫，我当初只是让他帮我找到蓝丽丽的下落，之后我和老宋就没有交集了。警察同志，老周和司机老宋的案子，就拜托你们调查了，我现在脑子很乱很乱，需要服用药物了。” “好的，你先休息，有情况我们会再次联系你。对了，你女儿不在国内，最好找个人去照顾你。 如果没有人，可以请个护工，或者我们警方也可以派人过去照看你一阵子。” 赵茹急忙说道：“不用不用，占用公共资源太不好意思了。我有个妹妹在本市，我可以让她来照顾我一阵子。谢谢你啊，林警官。” 挂断电话，赵茹看着桌上的病历和瓶瓶罐罐的药物发呆了半天。 她不明白老宋为什么被人杀了？为什么那个人要杀老宋？老宋是无辜的！ 半晌之后，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拨打了张涛的电话，依旧是用的一次性电话卡。 电话很快被接通，张涛开口就问：“我的小学同学还不错吧，我俩是发小关系，他绝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那些药物你自己换成维生素片，警察来家里不会发现的。” 赵茹冷哼：“你还真是心思缜密，当年我怎么没发现？” 张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小茹，最近这阵子可能不会轻松，等风头过去之后，我陪你出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 “旅游？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旅游吗？警察已经盯上我了！” “小茹，你还记得高一吗？那次春游去扬州，我们逛了好多景点，瘦西湖一点儿也不瘦，你的脚都走得起泡了。” 张涛说了一大堆，赵茹半个字都没有吱声。 张涛明白了，赵茹打这通电话，大概是知道周少峰的那个司机老宋出事了。 “老张，你到底为什么要杀老宋？老宋是无辜的，他老婆得了癌症，刚刚手术完成，需要他照顾，家里还有个读高中的女儿。老宋是顶梁柱，你让她们孤儿寡母怎么活？” 事已至此，张涛思考了几秒，回道：“我一直让狄波监督这个老宋，老宋不是个省油的灯。” “为什么？” “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背叛自己的上司，这种人往往是心狠手辣的人。他感激你妹救了他老婆，这是周少峰死前的事情。他答应背叛周少峰，听从你的安排，这是背信弃义。 我让狄波暗中跟踪调查，发现此人野心勃勃，十分贪婪。他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喝醉酒之后失态，说手里有你的把柄，打算勒索你一千万现金。” “一千万现金？这么多？” “是啊！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多钱，周少峰的钱都在集团账户上面，你和苗苗一时半会儿拿不到这么多。 即便你愿意给，一千万的现金没那么快准备好，银行大额取款需要预约，至尊vip客户也是如此。 老宋这么做，一定会让你特别难办，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钱发愁，更不忍心看到你被人勒索。” 赵茹倒吸一口冷气，愤怒之下质问道：“所以你就派人杀了老宋？而且用了那么残忍的杀人手法！ 老张，你为什么要这么赶尽杀绝？为什么不能给老宋留下一具全尸？十一个垃圾袋，里面都是尸块，你疯了吧？不瞒你说，你杀死老周，我都觉得过了。你是不是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以爱之名，干着杀人的事情。” 张涛没有生气，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小茹，我不想解释什么，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你该不会还要杀了蓝丽丽吧？” “小茹，你真聪明，凡是伤害过你的人，包括准备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老张，你疯了，你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狂。如果爱我会让你这样，我宁愿我们从未认识过。” “来不及了，我不仅认识你，还爱你，很爱很爱，比爱自己的生命还爱。” “可是我不爱你！”赵茹愤怒之下，歇斯底里道：“如果警察发现我和你之间有联系，发现凶手是你，我知情不报就是帮凶，帮凶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苗苗已经没有爸爸了，她不能再没有妈妈了。” 张涛安慰道：“小茹，别这么悲观，警察不会怀疑到你，我会用我的方法保护你。” “老张，求你了，别这样，我害怕了........” 电话突然挂断，赵茹继续拨打过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下一秒，她接到了女儿苗苗打来的电话，“妈，我考完了，周末我就回国陪您和爸多待一阵子。” 赵茹一愣，目前案子缠身，她不希望女儿回来卷入其中，打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告知女儿。 “你爸最近工作很忙，这样吧，妈给你转钱，你和同学欧洲七日游，好好玩一圈。” 苗苗语气不悦道：“妈，我早就玩过了，不想再玩了。我现在就想回国吃火锅，我好想念妈做得拿手好菜。” “妈没空给你做饭，最近忙着打麻将呢，你过阵子再回来。” “妈，我正想学习打麻将，不用您麻烦，我自己叫外卖也行。” 母女二人聊了半天，苗苗心意已决，赵茹根本拦不住她。 挂断电话，赵茹联系上狄波，“你在哪？” “怎么了，赵姐？老大让我不要露面！” “我想见见你！” “不方便！这是我和老大的约定！” “为什么？你是我的私家侦探，我还不能见你？” “赵姐，我是老大雇佣的私家侦探。” “我可以给你十倍的酬劳，二十倍也行，你出来跟我见一面。” “赵姐，这是江湖规矩，给多少钱都不干，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第140章 是不是想杀了我? 赵茹愤怒之下，骂道：“张涛他这是要做什么？求你们别再搞事情了，不能再有人死了！” “赵姐，原来你是因为司机老宋的死，他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老宋即便勒索我，但罪不至死啊！他老婆癌症，女儿上高中，你让她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活？” 狄波笑了笑：“放心吧，赵姐，老宋生前买了一个巨额保险，死了才能赔给受益人，这辈子她们母女会衣食无忧。” “你笑什么？”赵茹身体不禁发抖。 “我笑了吗？” “你笑了，我能听出你在幸灾乐祸！” “赵姐，我笑他又怎么了？这种背弃主子的人，根本就死不足惜！” “狄波，你没有资格裁决一个人，只有法律才可以裁决犯罪之人。” “赵姐，拜托别这么圣母心，只要有钱，老宋的老婆插管子都能活到九十岁。” “有钱不是万能的！” “赵姐，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老宋的女儿这辈子都不需要出去打工看人脸色，每天吃喝玩乐都花不掉那么多的钱，除非她们母女把钱捐了。赵姐，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老大又有新吩咐了。” 赵茹头皮一麻：“什么新吩咐？他是不是又要杀人？这次又是谁？该不会是蓝丽丽吧？” “抱歉啦，赵姐，这个就无可奉告了！” “无可奉告？这是关于我和我丈夫的事情，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不好意思啊，赵姐，为你报仇是我老大的事情，本质上跟你无关啦！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一定很开心，老公死了，留了一大笔的财富，每天都能找八个男模回来玩。” “闭嘴！” “好吧！我闭嘴！赵姐，你还挺保守的！挂了！” 挂断电话，赵茹失神了半天，老张怎会变得如此偏执？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偏执狂吗？偏执狂的下一步就是心理精神变态，这样的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更可怕的事，他的好兄弟狄波，似乎也是个偏执狂，外加老张的傀儡。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赵茹以为是妹妹赵静，没想到来的人是蓝丽丽。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蓝丽丽笑了笑：“那天你来舞蹈中心找我，我就知道你是周太太了，老周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那次你妹看到我和老周，其实我早就发现她了。那个吻，原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是故意让你妹妹看见的。怎么样？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丈夫亲吻其他女人，心里是不是特别难受啊？” 赵茹很平静，似乎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这让蓝丽丽有点诧异。 “你进来坐吧，外面有警察，别回头，他们正在看着咱们。” 蓝丽丽走进屋内，四周看了看，赞不绝口地说道：“你家真漂亮，老周之前也说过，要给我也买一套这样的大别墅。可惜，老周死了，这些都成了空头支票。” “老周应该没少给你钱吧？” “给了，但不足以买下这么一套独栋别墅，这房子没有两千万打不住吧！” “嗯！地理位置比较好，现在房价升值了，大概四千五百万就可以买到了。” “赵茹，你好大的口气啊！” 如今周少峰死了，赵茹不知怎的，对蓝丽丽反倒是没了恨意。 原本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仇恨蓝丽丽，可是自从第一次见面，她根本恨不起来她。 “小蓝老师，你来找我做什么？” “小蓝老师？哈哈，你为什么不喊我狐狸精？”蓝丽丽一脸诧异问道。 “我不恨你，而且你确实是我的老师，你教过我舞蹈，教过我不应该成为一个黄脸婆。美丽，是需要女人一辈子追求的事业。我真后悔这些年疏忽了外貌的雕刻，让我们家老周厌恶了我的脸和身材。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义无反顾选择你这样的女人。所以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完美妻子，恨周少峰没有告知我，他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蓝丽丽一头雾水，不解问道：“你当真一点都不恨我？我睡了你老公，怀了你老公的孩子，离间了你们夫妻感情。” “是的，我不恨你，我很羡慕你，但是我不嫉妒你。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差，老周为了我还和其他男人打架。谁没有年轻的时候，等你老了，说不定也会羡慕老周外面的女人。” 蓝丽丽冷笑了两声：“赵茹，你还真虚伪，难怪老周说你是个笑面虎，刀子心。 表面上说不在乎，不恨，背地里面直接来了一个大的，老周算是死在你手里了。” 赵茹没想到自己在周少峰心目中是笑面虎，刀子心。 不过，她无法再和他争论辩解这些，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尸体还在停尸房。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羞辱我？如果是为了羞辱我，不好意思啊，我不在乎周少峰对我的评价。” “我不是来羞辱你，我是来看清楚你的虚伪面目。赵茹，别再假惺惺的装圣母婊，你派人跟踪我，是不是想杀了我？” 赵茹自认为是一个坦坦荡荡的人，她没有让任何人去杀害蓝丽丽，更没有指使任何人去杀害司机老宋。但是这一刻，她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老张是个偏执的老友，狄波是他忠心耿的小兄弟。 老张得知她过得不幸福，对周少峰起了杀心。当初她的意思并不是杀了周少峰，他却赶尽杀绝。 她更没想到，他安排狄波来到海城，暗中保护她的同时，替她清扫伤害自己的人。 老宋就是这次的牺牲品，一个喝醉酒之后，胡言乱语惹来了杀身之祸的可怜蛋。 蓝丽丽是周少峰外面养得情人，老张决定铲除此人，替她出口恶气。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伤害你的想法。” “别踏马假惺惺的了，赵茹，老周是你杀死的吧？你怎么忍心杀死一个陪你这么多年的枕边人？”蓝丽丽双眼含泪。 “你爱他？”赵茹问出了这个疑问。 “赵茹，你以为我只是爱他的钱吗？”蓝丽丽笑得一脸破碎。 第141章 偏执型人格 “难道不是吗？你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周少峰可真下得去嘴。 他利用自己有几个臭钱，让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变成了女人。蓝丽丽，你跟着他的时候，应该还没二十岁吧？你别告诉我，你当时还未满........算了，这不关我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蓝丽丽恼羞成怒：“千金难买我乐意，更何况我们彼此相爱，你凭什么骂他？” “如果我没素质的话，真想骂你一句sb，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情情爱爱的。 如果周少峰没死，我们的结局也是离婚，他真是太下作了，死了也是他的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他死得不明不白，尸体还在停尸房，这就是报应。我会尽快安排他火化，出殡无儿无女哭喊，让他下地狱去吧！” “赵茹，你真是心狠手辣。别装模作样了，老周这么大的家业，你舍得离婚吗？即便名存实亡，很多女人都愿意当大房。老周已经死了，我不信死了之后的那一套，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我当然舍得，对于我而言，周少峰的身体已经肮脏不堪。 当初得知有你的时候，我打心里已经厌恶他了，只是心里还有些不服。 不过，自从见到你，我就知道我输了，输在没有你年轻貌美。 好在我也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个宝贝女儿，还有老周留下来的庞大家业。 你呢？小小年纪当了妈，这辈子差不多完了。不过你放心吧，你和老周露水夫妻，我会资助你继续把舞蹈中心开下去。哎，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真是被老周给糟蹋了。”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赵茹，你让我觉得特别虚伪，老周找你当老婆真可怜。” “啧啧啧，你说说你这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好好找个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帅哥，谈一场见得光的恋爱多好啊，非要当人家的第三者，搞出人命出来了吧！我告诉你，小姑娘，自古奸情必出人命。” “老女人，爱情是不分年龄的，这句话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老周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父亲了，老周真是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老周这种人死了也好，我一点儿都不难过。相反，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我可以继续谈恋爱，继续享受生活，谁让我是单身呢！哈哈！以后我每天都可以八个男模，姐有钱，你有什么？” 听到这里，蓝丽丽勃然大怒。 “赵茹，你真不要脸，老周不爱你就是因为你庸俗。 你总觉得男女之间就肉体那点事，你永远不懂什么叫灵魂伴侣，我们之间是爱情。 要不是因为你们有个女儿，你们当初是同学，他早就一直休书，把你给踹了。” 赵茹轻蔑地笑了笑：“不要给你们肮脏的偷情粉饰滤镜，这要是在古代，你们这对狗男女会被浸猪笼沉到河底。老周是不会跟我离婚的，即便我老成一个丑八怪，他也不会跟我离婚，我们是结发夫妻，你们是露水情人。说好听一点，你们是情人关系。说难听一点，你们顶多婊子配狗。” 蓝丽丽拍手称绝：“你终于撕掉了伪善的面目，这才是真实的你，骂人还挺毒的。 一开始知道老周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老天爷眷顾我，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现在肚子里面已经有宝宝了，这里面是个儿子。老周一直很想要个儿子，我会替他生下来，照顾好我们的儿子长大成人。” “你真怀孕了？” “是啊，老周的遗腹子，老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赵茹冷笑：“谁知道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不是老周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还不随便你说。你这种爱慕虚荣的拜金女，你以为我相信你身后只有周少峰一个大款？” “只要孩子生下来做个亲子鉴定，到时候不就知道了。我警告你，让你的人离我远一点，不然老周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根本没有让人跟踪你。” “有没有让人跟踪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在这里装圣母婊。 老周做梦都想要个大胖小子，我是他的小福星，是我保住了老周家的血脉。如果老周活着，说不定我大，你小，母凭子贵。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害死了老周。” “发现有人跟踪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我没有证据，你太狡猾了。” “你可以去搜集证据啊！” “我怕搜集证据的路上，命已经没有了。” “你脑子还挺清醒的，看来不是我想得那样胸大无恼。” “我是老周一手培养出来的，我们在一起不都是因为肉体，他喜欢我崇拜他的眼神，而我也是发自内心崇拜他。赵茹，你根本不懂老周，你也从未真正走进老周的内心。至少在生儿子这件事情上，你太低估了一个优秀男人对于血脉传承的信仰了。” “你以为他外面没有其他女人和其他私生子？”赵茹冷笑着说，眼神带着轻蔑。 “你少给老周泼脏水，老周只有我一个情人。” 说完，蓝丽丽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住了赵茹的脖子。 “其实，我完全可以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茹读过法律，当然知道其中缘由。 “法律规定孕妇不得判处死刑，这个我比你清楚，我当年就是法学系的，你想动手就动手吧！” 蓝丽丽笑了笑，收起手里那把水果刀：“我吓唬你的，我带着把刀是为了防身。 我和你都是母亲，我能理解你，希望你也理解我，我不想孩子没了爸爸，再没了妈妈。 这孩子是老周的儿子，希望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母子一条生路，让你的人赶紧从我身边撤离。” “我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我也是当母亲的。说吧，还有什么要求？” “老周死得太仓促了，我养大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大笔钱。” “你要多少钱？赶紧报个数字吧！”赵茹不耐烦道。 “不多！不多！就一个亿！”蓝丽丽竖起一根手指。 第142章 停尸房 赵茹轻蔑笑道：“我去！你还真敢要啊！” “我有什么不敢要的，我肚子里的孩子姓周，老周家唯一的血脉。” “刚才铺垫了这么多，搞半天还是为了钱，我还以为你有多爱老周。” “一码归一码！我是爱老周，可我也爱孩子。老周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孩子跟着我吃苦。” “蓝丽丽，你觉得自己配得到这么多钱吗？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一个亿。 我看你年纪轻轻，被老周骗了肉体，本来打算给你五百万打发，没想到你野心倒是挺大的啊！” “我是周少峰的女人，周少峰是男人们中的男人，我原本野心比现在更大。” “怎么？老周如果没死的话，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赶出去当周太太？” “确实这么想过，可惜老周死了，不然周家就要换女主人了。” “就你？一个小狐狸精也配？” “我配不配不关你的事，我肚子里面是老周唯一的儿子。他配不配，你觉得呢？ 如果我真的闹起来，这孩子可以继承老周一半的家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不要为难女人，何况老周已经不在了。我们都是为了各自的孩子，我不想撕破了脸。看到一个亿，我立刻走人，离开这座城市。” “蓝丽丽，我现在没办法弄到这么多钱，一下子转账这么多金额，财务一定会怀疑去向。 你别以为老周有钱，我就可以随便挪用，每一笔账都会经过财务那边。我需要时间，你回去等吧！” “希望你尽快把钱给我，否则我一定会报警告诉警察，老周是你杀的。” 说完，蓝丽丽转身离开周少峰的别墅，开着一辆白色奔驰汽车扬长而去。 她不知，身后一辆车一路尾随着她。 此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睛。 突然，男子手机响起，来电人显示“未知来电”四个字。 “小茹，怎么了？” “老张，刚才蓝丽丽来找过我，她怀了周少峰的孩子，好像是个儿子，你别伤害她，好歹是老周的遗腹子。” “小茹！你太善良了，会被人欺负的。难道你想和蓝丽丽姐妹相称？你大，她小？” “老张，你说话太难听了，这事情不怪她，她年纪和苗苗一样大，错在周少峰，哪有女孩子禁得住这么大诱惑？” “这和年纪大小无关，有些人生来就是狐狸精。小茹，要不是因为她，你根本不会这么痛苦，也许老周还活着。” “我跟你说，我不恨她，一点不恨！相反，我觉得蓝丽丽很可怜。” “恨不恨是你的事，杀不杀是我的事。你受到委屈，我看不下去，帮你报仇是我的事。” 赵茹心里骂骂咧咧，这特么什么鬼逻辑。 “她刚才找你，是不是跟你要钱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货色无非就是贪图钱财，不然图你们家老周有老人味啊？没有人不喜欢年轻人，蓝丽丽也不例外，还不是因为老周有钱？当然了，除了我，对你从一而终，你变成没有牙齿的老太太我也喜欢你。” “老张，你这人太偏执狂了，你现在让我觉得恐怖。这场复仇行动终止吧，我们就当不认识彼此。”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一如既往爱你。你即便虐我千万遍，我依然待你如同初恋。 周少峰跟我没法相比，他把你变成了金丝雀，金丝雀容颜老去，他就不爱你了。 我不同，我爱你，不会因为你有大肚腩，不会因为你胸部下垂，不会因为你脸上有褶子，我爱你的全部。苗苗要回国了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赵茹紧张问道。 “不干什么啊，我就想你开心。对了，我还想看看苗苗长得像不像你！” 赵茹浑身颤抖道：“如果我说苗苗长得和周少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女儿？” “怎么可能呢？你真当我是杀人变态？苗苗身上有你的血液，我可舍不得杀死你闺女，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周少峰已经死了，如果苗苗愿意，我可以做得比周少峰更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认苗苗当闺女。” “疯子！我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点。如果咱们不是老同学，我早就报警了。” 张涛笑了两声，“你不会的，你心里有我，你舍不得我死。如果你想报警，早就报警了。” “你错了，我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疯狂，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没让你杀周少峰。” “不，我是读懂了你的内心，内心深处你比谁都恨他们，他们亲手毁了你平静的生活。” 赵茹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如张涛所言。 半晌之后，她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她可以保证，她绝对没有唆使他杀人的意思。 “老张，我警告你，蓝丽丽怀有身孕，你别动她，孩子是无辜的。” “你太幼稚了，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面有孩子？说不定就是为了钱，故意来诓你的。” “不可能！她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那你看得出来，我会杀人吗？”张涛嘿嘿笑了笑。 赵茹心口咯噔一紧：“老张，积点德，别滥杀无辜，否则我真的会报警。” “我考虑考虑吧，你不要激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先挂了！” 张涛挂断电话，继续一路尾随蓝丽丽。 赵茹在家坐立不安，没想到老张如此疯狂。 苗苗周末就要回来了，这一切能否在苗苗回来之前，全部告一段落？ 停尸房里，四周温度很低，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恶心的气味。 赵茹思前想后，还是来到了这里，打算趁着女儿没有回来，提前把老周的尸体下葬。 警察没有同意，说是案子还没有结束，尸体需要先保存在停尸房。 偌大的停尸房里，只有周少峰这一具尸体，孤孤零零冰冰冷冷，僵硬且没有生机。 另外一具尸体正在拼凑中，老宋和周少峰主仆一场，也许就是这个命吧！ 第143章 法医叶鸿儒 “老周！” 赵茹轻轻喊了一声，原本以为不会难过，可是看着尸斑遍布的周少峰，一瞬间还是破防了。 “老周.......少峰........” 她双腿一软，直接趴在周少峰的尸体上，眼泪就像黄河决堤，汩汩直流，根本控制不住。 “老周，你为什么要出轨？当初你把我抢到你手里，我人老珠黄了，你就把我当抹布，你这是报应啊.........” 赵茹哭喊了半天，没有说出其他的话，她知道警察在监控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目前为止，她的嫌疑还没有洗脱，警察对她还是心存芥蒂。 毕竟，知道丈夫出轨，女人想要报复丈夫，从而杀死丈夫，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完全具备了很强的杀人动机。 林贤超等人看着监控里的赵茹，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出来，只看到了一个伤心崩溃的女人。 “阮川，你觉得她在撒谎吗？” 阮川捏着下颌骨，幽幽说道：“林队，我又不是算命的，要不搬一台测谎仪过来？” “小子，注意你的态度，你不是研究过犯罪心理学吗？怎么现在不顶用了？” “我态度有问题吗？这就是我说话的方式，谁都跟你似的，喜欢当舔狗！” “小子，想挨揍不？沙包大的铁拳！” “有种你来啊，不揍你跟我姓！” “老大，我就说这小子班门弄斧，彻头彻尾的一个大忽悠。不知道给严局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把他档案调到咱们这儿。” 阮川见李杰态度十分不客气，开启了九零后整顿职场的模式。 “你奶奶的才是大忽悠呢，你牛逼哄哄的，你自己来分析啊！”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是不是还嫌不够烦？” 阮川拿出一个u盘，“我去了一趟第五人民医院，这是拷贝下来的u盘，你们自己看看吧！” 林贤超接过硬盘，插入主机之后，画面出现在眼前。 赵茹的确去面诊了医生，进出都有监控拍了下来。 “就这些？” “是啊！不然呢？” “这算什么？没有医生问诊的视频吗？” “林队，这是病人的隐私，怎么可能录像呢！” “那看了有个锤子用？” “证明赵茹真的去过医院，如果想要知道具体，可以问问当时面诊的医生，不就知道真伪了吗？” “小子，你已经去了医院，没有直接找医生问问？” 阮川回道：“问了，那个黄医生不配合，说是病患的隐私，无可奉告。林队，给我开张证明，或者直接把医生叫过来问话。” 李杰嗤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咱们需要自己上门调查，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啊？” “你行你来啊，就知道满嘴喷粪。” “好了，都别吵了，李杰，拿上钥匙出发。” “不开警车吗？” “低调点！那边是医院，又是精神病院，不要刺激病人。” “老大，你可真善良啊！” “少拍马屁！我先去看看果果那边情况，你们几个找车上等我。” “林队，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小子别吓尿了裤子！”李杰笑了笑。 “走吧！带你见见变态杀人狂的作案手法！” 阮川跟着林贤超来到法医室，叶鸿儒和夏果果正在专心拼凑那具尸体，目前已经拼出了三分之二。 “叶法医，辛苦了！果果，辛苦了！” 师徒二人抬头，叶鸿儒点了点头，继续拼凑尸体。 阮川看见叶鸿儒的手里拿着一颗心脏，夏果果的手里拿着一只成年男子的手，大脑顿时恍恍惚惚，四周好像都在旋转。 “行不行？”林贤超问道。 阮川强打起精神，“男人不能说不行！我可以，没问题！” “那就进去看看吧！” “是！” 阮川跟着林贤超亲临现场，目睹了一会儿叶老爷子和夏果果，师徒二人拼凑尸体。 “已经看出人的身型了，看来今天就可以拼凑完整。” “未必！”叶鸿儒说道。 “为什么？” “尸块好像少了一包，应该是十二包黑色塑料袋才是。” “什么？这里面少了一包？”林贤超和阮川面面相觑，一脸骇色。 阮川突然问道：“城北垃圾回收站，有没有养狗？或者，附近有没有流浪狗？” 林贤超回过神来，惊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一包尸块，也许被狗吃了？？？” 叶鸿儒继续说道：“刚才我们将每包尸块进行了称重，凶手很有可能患有重度强迫症，每一包尸块的重量都是一致的。刚才我们看了死者最新的体检报告，一百六十斤重量。根据这个重量，我们发现少了一包，丢失的尸块主要集中在腹部以上。” 阮川顿时心服口服，“叶法医，厉害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位小伙子是？”叶鸿儒瞧着阮川眼熟，问道。 夏果果介绍道：“这位小帅哥叫阮川！” 阮川听到“小帅哥”三个字，顿时沾沾自喜，被美女夸夸，心里那叫一个暗爽。 夏果果继续介绍道：“师父，他是阮国栋烈士的儿子。” “什么？国栋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叶老爷子顿时眼泪汩汩直流，“孩子，来，给爷爷看看。” 阮川眼窝子浅，看电视剧都能哭，看着和蔼可亲的老爷子，眼睛酸溜溜的。 爸走了之后，爷爷奶奶都走了，好久没有人自称爷爷了。 叶鸿儒摘下手套，摸了摸阮川的脑袋，“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也在这儿当差？” “嗯，是的，爷爷！我在这儿当刑警，刚来没几天，就遇到了这案子。” “真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真的吗？没听我爸妈说过啊，我还以为是我妈随便取的名字呢！” “你出生当天，我和你爸在河边尸检了一具尸体，当时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流，我当场就给你取了一个川子。 水旺财，我和你爸希望你将来别干我们这一行，最好是经商，做个有钱的大老板。没想到，你小子还是子承父业。小川，这身上这个是你爸的警号吧？” 第144章 少了一包尸块 “老爷子，前阵子局里帮我举行了警号交接仪式，作为警二代，我顺理成章继承了我爸的警号。 交接警号前一个晚上，我还看见我爸了，我爸同意我继承警号，让我别给他丢脸。” “臭小子，满嘴胡言乱语，没你老爸性子稳重。” 叶鸿儒看着阮川警服上面的警号，顿时老泪纵横道。 半晌之后，又说道：“你是怎么过了你妈那一关的？她能同意你当警察？”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呗，我妈根本拦不住我。除了当警察，其他什么我都听妈的话。” “哎，你妈不是真心阻止你当警察，她是害怕失去你，可怜天下父母心。” “老爷子，您认识我爸？您跟我爸熟吗？” “小川，我们何止是熟？我是你爸的师父，我们并肩作战了十年，可惜你爸英年早逝。不然到现在，你爸肯定扬名立万。” “哎，天妒英才！可能上帝需要一个优秀的法医，把我爸召唤过去了吧！” “当初你爸没了那阵子，我也差点活不下去，最自责的人还是你们严局。 你妈当时知道是他通知你爸去案发现场，杀了他的心都有了。那时候，你好像才十岁。” “老爷子，我爸走了十六年了，我和我妈心态都已经平静了。我们现在不恨凶手，就只有一个心愿，把我爸的头还给我们，哪怕只剩下骷髅头。” “别扯犊子了，你要是不恨凶手，你就不会当警察，别想瞒住我这个老头子。你妈我也知道，一直没改嫁，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爸呢！案子过去了十六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其实大家心里都过不去，包括你们严局，他是最痛苦的一个。” “老爷子，看来什么都瞒不住您！我恨死凶手了，恨不得碎尸万段才好。” “这就对了嘛，做人不要口是心非，真实一点没什么毛病。” 老爷子说了半天，心情才稍稍平复：“你们先出去吧，这具尸体少了一份，再去找找吧！” 林贤超召开了一个紧急短会，把目前掌握到的一些线索进行了扎口。 随后，联系上警犬基地那边，安排两只训练有素的超级警犬前往城北垃圾回车站。 然而 ，找了四个小时，方圆三公里都翻了遍，都没有找到最后一包尸体。 “老大，这附近一带发现了不少流浪狗，总不能全都带回去解剖吧？”李杰说道。 见林贤超沉默不语，李杰吩咐手下人：“走，捉狗！” “站住！瞎抽什么风？最后一包估计被凶手带走了！” 阮川在一旁偷笑，李杰一脸不爽：“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算了，我跟林队说，咱俩八字不合。林队，我觉得那一包尸块，凶手没有带走，没必要这么做。除非.......此人和老宋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你觉得为什么会少一包尸块？” “可能就是抛尸的时候，正好有人来了，就差那么一包，也许随便扔在了什么地方。”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先回去吧！” “林队，不去看看那位蓝丽丽吗？周少峰的情人！如果按照这种节奏下去，蓝丽丽现在处境很危险。” 林贤超思考了一会儿，带着李杰和阮川，来到了蓝丽丽经营的舞蹈中心。 蓝丽丽一眼看出他们三人是警察，亲自给他们泡了一杯茶。 “警察同志，请移步会议室。” 三人来到这家舞蹈中心的会议室，四周看了看，装潢挺高大上的。 林贤超开口问道：“我们还没介绍，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是不是在等我们找你？” 蓝丽丽微微一笑，颜值、气质、身材，都散发出一股女人的清香。 “警察的眼神不一样，我见过不少人，能够分辨出来。” “怎么分辨？” “你们看我的眼神，没有好色之徒的心思，正常男人看到我，都会移不开眼。警察一身正气，当然不会啦！” “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这是事实，有些女人都对我垂涎三尺，经常有百合、蕾丝搭讪我。” “你知道周少峰被人杀了吗？” “知道，她老婆找过我。 之前她还假装我的客户接近我，可惜演技太过拙劣，我一眼就认出来是老周家里的黄脸婆。” “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反正不可能是我，我没必要杀死周少峰，没有杀人动机，何况他还是我的金主爸爸。” “你倒是挺敞亮的，你的意思是承认你和周少峰是情人关系？” “嗯！我们很多年的情人关系，我从小就认识他了。很早的时候勾引过他一次，不过那个时候他不敢，那个时候他如果对我下手，那就是可刑了。我们第一次在一起，是我大一那一年。” “就因为他资助你读书？” “是的，如果没有他，我根本走不出山沟，这会儿应该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你跟周少峰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还是他的人？” “警察同志，这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李杰一旁粗声说道。 阮川白了一眼，心想此人真是个大老粗。 可惜，他和冷锋撕破脸了，不然还能提前知道。 想起冷锋那个瘪犊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搞半天装神弄鬼，搞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一切都是蓄谋，这王八蛋是来索命的，亏他将自己的移动硬盘都慷慨借给了他。 “说你和周少峰的故事吧！记住！每一个环节都不要落下，就从你认识周少峰开始！” 蓝丽丽知道这是配合警方办案，知道根本没法逃过这一环节，只好如实交代。 “我跟周少峰在一起好多年，我读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我是他资助建立的小学里面的一名小学生。 我们那一批好多人，读初中、高中都是他资助的。后来我考上大学，家里人不让我读书，我找到周少峰的联系地址，跋山涉水来到这座城市找到了他。” 李杰冷冷一笑：“你还挺有能耐的，竟然找到了周少峰的地址。” 第145章 蓝丽丽回忆过去 林贤超白了一眼李杰，示意他不要带着个人情绪。 蓝丽丽继续回忆她和周少峰的故事，“我们村里的孩子如果不上大学，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 如果没有遇到周少峰，没有到海城读大学，我的命运一定是嫁给村里的男人。 结婚之后，三两抱两，一辈子都困在山里。警察同志，我们那个村特别恐怖。” “恐怖？此话怎讲？”林贤超问道。 “穷还不恐怖吗？穷比死还要恐怖！我们村里人靠着上山采灵芝谋生，每年都有人上山回不来的。” “为什么？” “村民上山采灵芝，不是摔死了就是被狼吃了，剩下来的孤儿寡母就惨了。姿色好的，带着女儿，说不定还能改嫁。长得丑的妇女，家里还几个儿子的，只能一个人背着贫困不堪的家，伺候老的小的，最后落得一个活活累死的下场。” 李杰没想到还有这么穷苦的地方：“你们村到现在还没有脱贫吗？” “脱贫个毛线，村里人辛辛苦苦一年，抵不上你们一个月的工资。 村里女人很苦的，永远有吃不完的苦，我从小就发誓要离开村里。 是老周救了我，从我读大学开始，我们就经常一起见面约会吃饭，我成了周少峰的情人。” 李杰暗骂了一句“畜生”！ 林贤超很好奇：“他和你父亲的岁数应该差不多大，你这年纪不觉得跟着他吃亏吗？” 蓝丽丽笑了笑：“周少峰是个合格的父亲，比我那个亲生父亲强多了。我能有什么亏的？大家不过都是各取所需！周少峰对我特别好，温柔细心，疼爱有加，我心甘情愿当他的小三。 当然了，如果他是普通男人，我肯定不会选择他，我是真的穷怕了。警察同志，你们知道穷有多可怕吗？” 三人沉默不语。 蓝丽丽继续说道：“我读高中的时候，在我们那边镇上读书。那时候我已经长得很漂亮了，但是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我。因为我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是补丁，一开始我的成绩都是班级前三名，那阵子实在太自卑了，成绩一直徘徊在前十名左右。尽管成绩还不错，老师还是无视我，甚至不喜欢我 。 班上前面几排同学，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以后注定都是人上人。老师因为我穿得都是补丁，安排我坐在打扫卫生的工具旁边。一到夏天，垃圾桶怎么刷都臭，我就这么臭了三年，同学都嘲笑我，说我是扫帚公主。我多次扪心自问，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但是穷似乎就是原罪。” 林贤超不知该说什么，示意蓝丽丽继续说下去。 “我比老周女儿大不了几岁，我很羡慕她能有个好爸爸，她想要天上的月亮，老周都会想办法给她弄到。我跟老周在一起，更多的像是找个完美的父亲。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公平，至少在出生这一块就不公平，投胎是一门技术活儿。” 林贤超问：“你的父亲不关心你吗？” “穷人家有什么关心不关心的，他们只关心肚子能不能吃饱。我爸好几次都让我辍学，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他已经过世了。最奇葩的是，我爸当年还想把我卖了，父亲卖女儿，简直毫无道德伦理。我爸卖我是为了供我弟弟读书，他一直希望我弟弟出人头地。 周少峰身上有很多光环，女人都是很慕强的，我也不例外。一开始只是为了钱，后来日子久了，我对他有了爱情。我承认，一开始我想要给自己找个人生的捷径，找个优秀的男人当靠山。 这样我的人生就不需要辛辛苦苦打拼，不需要花费几十年功夫去积累，一步就能跨入理想的生活，得到你们一辈子拼搏不到的财富。” 听完这些话，李杰忍不住道：“你还真是一个现实的女人！” “警察同志，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 李杰轻笑：“你错在不该毁了别人的家庭，不该偷别人的丈夫！周少峰死了，和你有关吗？” “不好意思，这位警官，我没有毁掉赵茹的家庭。周少峰没死之前，他们夫妻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周少峰死得很蹊跷，希望你们尽早抓住凶手。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你们与其找我询问关于周少峰的事，不如劝赵茹多给我点钱。我不是为了我自己逍遥快活，我是为了我和周少峰的孩子，为母则刚，我为孩子争取，天经地义。” “你怀了周少峰的孩子？” “是啊，我们一直计划生个孩子，老周一直想要个儿子。他还答应我，如果生了儿子，他就扶我当大太太。他和赵茹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他们一直没离婚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周少峰死之前的一周跟我说过，打算和赵茹摊牌了。” 听到这里，林贤超三人都认为，蓝丽丽不可能是杀死周少峰的真凶。 他们是这么多年的情人关系，蓝丽丽又怀了他的孩子，完全不具备杀周少峰的动机。 只要周少峰活着一天，就可以保证他们母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 “警察同志，你们专程找到我这里，该不会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吧？” 蓝丽丽见三人不说话，三双眼睛打量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抓狂和不满。 “我没有理由杀死老周，我虽然没有名分，可是老周答应给我名分，他会和赵茹提出离婚。 杀死老周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有钱有势，对我又好，可以让我一辈子过人上人的生活。即便老周不和赵茹离婚，这辈子我也跟他跟定了。老周死了，最大的损失者就是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周少峰死之前，知道你的肚子里面怀了他的孩子吗？” 蓝丽丽红了眼睛：“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已经被人杀了。我的命挺苦的，好不容易遇到了老周，老天爷存心不让我过好日子。老周也是挺苦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儿子，都还没见到一面就死了。” 2 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周少峰的死因，林贤超很好奇蓝丽丽是怎么知道周少峰死于他杀。 “你是怎么知道他被人杀了？我们警方没有对外公布周少峰的具体死因。” 蓝丽丽神色微微一愣，“案发之后，我见过赵茹，是她告诉我的。老周会游泳，不可能溺水。他知道我在备孕，把烟酒都给戒了。” “这么说，你对他的死，完全一无所知？”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你怀疑是什么人杀死的周少峰？” “我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你们可以重点查一查她。” “谁？” “赵茹！” “为什么怀疑她？” “难道你们认为赵茹没有一点嫌疑吗？” 林贤超反问：“我们在问你，为什么会怀疑赵茹杀死了周少峰？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的确没有证据，但是我有女人的第六感。赵茹发现老周出轨，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女人，了解女人，为了报复老周，她说不定害死了老周。如果不是她亲自动手，说不定是她花钱雇凶杀人。你们别看赵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个人心机挺深的，是老周告诉我的。” “蓝女士，没有证据之前，你的这些观点都是你个人的主观猜测。” “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赵茹，谁还会想要杀死周少峰！ 赵茹不是那种能够隐忍丈夫出轨的男人，因爱生恨，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应该对于你们警察不少见吧？” 林贤超起身：“我们先走了，如果你有什么新的线索，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和我们警方取得联系。” “好！我一定会的！”蓝丽丽犹豫了几秒，说道：“警察同志，我发现最近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为了我的安全，希望你们派人保护我。”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跟踪我的人和杀死周少峰的人可能是同一个人，也许是赵茹安排的杀手。” 三人离开舞蹈中心，一路上，李杰开车，林贤超坐在副驾驶，阮川在后排思考蓝丽丽刚才的那番话。 三人现在都是一筹莫展的状态，这案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切入调查。 首先，杀死周少峰的凶手，一直是个谜团。 赵茹作为嫌疑人之一，但目前警方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她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赵茹也有不在场的证明，周少峰失踪之前，她和几个牌友在一起打麻将。 赵茹一开始说海市蜃楼会所监控中，看见了周少峰。警方带着人过去调查，监控里面周少峰并没有出现。 赵茹这个时候又说自己有精神问题，并且拿出了实质性的证明，一份精神病院的病历证明。 种种行为，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十分可疑。 “老大，咱们现在是回局里还是上哪儿？” 林贤超沉吟几秒，道：“去一趟第五人民医院，见见那位黄医生！” 很快，三人来到第五人民医院，一家精神科三甲医院。 “黄医生，外面有人找您！”一个小护士敲门说道。 黄俊抬头，看到三名男士已经站在门外。 “请问，你们是？” 林贤超拿出警察证件，“你好，黄医生，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黄俊显得有些紧张。 “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回忆一下，一个叫赵茹的病人，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黄俊心里咯噔一下，“不好意思啊，我每天面诊很多病人，记不清这个人了。” “赵茹上午刚挂了你的号，你确定想不起来了吗？希望黄医生仔细回忆一下！” 林贤超拿出一张照片：“黄医生，请您仔细看一看，这个女人有没有来过?” 黄俊点了点头，拿起鼠标开始查询来访病患信息：“请您稍等一下，我来查一下上午的来访记录。” 半晌之后，黄俊抬头看向林贤超：“我记起来了，上午十点零八分，这位女士挂了我的专家号。 警察同志，你们要问什么？如果是询问这是病人的隐私，你们带红条文件来了吗？” 林贤超看向李杰，李杰从包里拿出红头文件，事先已经准备好了。 黄俊看了一会儿盖章的红头文件，这才抬头看向他们。 “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知你们。” “赵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黄俊注视着林贤超，目光十分坚定：“你们都拿出红头文件了，咱们就直接摊开来聊吧！你们是不是想知道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林贤超挺喜欢打直球的，“行！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来是想确定一下，赵茹精神方面到底有没有问题。” 黄俊几乎没有思考，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赵女士的精神状态不是很乐观，我劝说她最好尽快住院，她说家里出了点事情，等安顿好了会来住院。” “她当时没告诉你，她的丈夫被人杀了吗？” 黄俊表情一怔，缓过神来说道：“真没想到她的丈夫死了，看来这是导致她病症加重的诱因。” “黄医生，请您说说赵茹的具体情况，她的病症很严重吗？” “警察同志，赵女士患有中度精神分裂症、中度抑郁症和重度焦虑症。 赵女士说自从发现她丈夫出轨，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几乎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睡眠不足会导致睡眠障碍，严重会导致神经严重受损。精神疾病可以称之为精神癌症，得了这个病的病患会十分痛苦。我给她开了一些药物，如果控制不住，她接下来需要住院积极配合治疗。” “这么严重？” “是的！赵女士的精神状况十分糟糕，已经伴随了精神分裂症，幻听和幻觉这种情况。 希望你们尽量不要打扰她休息，避免引起病人身理和心理上的刺激。” 林贤超心情更加沉重，他怀疑的每一位嫌疑人似乎都有合理的理由证明自身清白。 周少峰总不可能自己用氰化钾毒死自己，并在药性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的时候，自己走进湖里溺水身亡。 第146章 怀疑赵茹杀人 1 林贤超三人离开医院，脸色一个个比锅底还要黑。 杀死周少峰的凶手和杀死司机老宋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人，凶手杀人看似留下了一些线索，实则每个线索都没什么用处，这就是此人高明的地方。 路上，林贤超重新把整件事梳理一遍，还是不太相信赵茹突然之间得了精神疾病。 但不管赵茹是真的得了精神疾病，还是赵茹和周少峰的死真的有关，目前为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赵茹和周少峰的死有关。 公安局那边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监控，周少峰失踪当天，确实没有出现在海市蜃楼的监控中。 周少峰的身体里面发现了剧毒氰化钾，他们正在派人调查生产氰化钾的有关部门，直接接手氰化钾的人，正在逐一进行问话。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老大，氰化钾完全可以人为制作，这个凶手说不定十分精通化学，也许我们一叶障目了。” “阮川，你的意思是？” “老大，我们可以重点查一下目前的几个嫌疑人，调查他们读书时，有没有精通化学。有人会制作炸弹，就有人会制毒。” 此刻，赵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别墅发呆，担心女儿回来见到周少峰的尸体崩溃，担心蓝丽丽生下儿子，这辈子都要勒索她。 她根本不相信给蓝丽丽一个亿，这个女人就会心甘情愿离开海城。 蓝丽丽一旦钱花光了还会卷土重来，人性就是如此。 这时，赵茹手机又响了，拿起一看，还是张涛。 “老张，怎么了？” “警察找到了蓝丽丽，蓝丽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有我的方法。小茹，警方最近很可能会控制你的手机，你尽量多弄点一次性电话卡。 还有，不要主动跟我联系，有事我会想办法联系你。对了，提醒你妹也要注意，跟你最亲近的三个人，警察都会窃听你们的通话记录。” 赵茹小心翼翼问了句：“老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对警察的办案手法这么了解？” 张涛哈哈笑了笑：“对我开始好奇了？小茹，看来我已经开始走进你的内心。” “神经病！”赵茹小声骂了一句，“老张，你最好善良一点，不要再弄出人命。” “不好意思，我可能办不到。 我窃听了蓝丽丽和那几个警察对话，蓝丽丽这个女人蛇蝎心肠，跟警察说怀疑你是杀死周少峰的凶手。警察会对你更加警惕，你接下来的日子可能都会在警察的监视下，直到你彻底没有任何嫌疑。” 赵茹没想到蓝丽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刚才还说拿一个亿就离开这座城市。 这会儿警察找到她，她又是另外一副面孔，看来还是自己太幼稚了，人到中年竟然玩不过一个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狐狸精。 “小茹，收起你的同情心，蓝丽丽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同情。 刚才我那个小学同学打电话告诉我，警察找他问话了。你放心，他什么都没有说。” 电话那头，赵茹松了一口气。 “小茹，我会用我的方法护你周全。警察没有对你放松警惕，一直将她视作第一嫌疑人。接下来的每一步，你都要听我的，我能保证让你全身而退。” 赵茹对现在的张涛感到十分陌生，“老张，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了一个这么心思缜密的坏人？以前你是多老实的一个人，全班都没有比你更老实的男生了。” “小茹，老实人举起屠刀的时候，往往能够惊艳所有人。接下来我做什么，希望你都不要觉得诧异，我会用我的办法帮你洗脱嫌疑。” 没等赵茹继续开口，张涛再一次挂断了电话 这时，门铃声响起，赵静来了，一脸愁容。 “姐，你还好吗？” “警察在外面，快进来说吧！” 赵静慌慌张张进来，关上门说道：“姐，老宋死了，被人分尸了，他老婆和女儿都在我们医院呢！ 妈呀，太吓人了，第一次听到这么恐怖的案子，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姐，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年假，专程来陪你住一个星期。” “老宋的老婆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她们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老宋他老婆几次拔管子不想活了，她女儿这会儿情绪平静了很多。 小丫头突然之间长大了，在那边安慰她妈妈呢！姐，你跟我说句实话，姐夫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怎么也怀疑是我杀死了你姐夫？”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要杀死姐夫。” “小静，我不可能杀你姐夫，即便我很恨他，出轨了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人。” “姐，你难道就没有一瞬间，想过杀死这对狗男女吗？” 赵茹神色怔了怔，缓过神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想肯定是想过，但是我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何况老周还是苗苗的爸爸。我即便再恨他，我也不至于杀死孩子的父亲。如果我真有这个胆子，也许我会第一个杀了蓝丽丽。再说了，老宋的死十分蹊跷，我不至于杀死老宋吧！” 听到姐姐这番解释，赵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姐，你吓死我了，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你杀了姐夫。刚才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哎，海城药业集团马上都要上市了，姐夫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搞姐夫，也许姐夫集团上市，触碰到了什么人的利益呢？” 赵茹思索一番：“海城药业集团上市对于全市都是一件利好之事，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要杀死你姐夫。” 赵静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姐，你说姐夫会不会是被蓝丽丽杀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蓝丽丽杀了你姐夫？小静，你是不是悬疑剧看多了，看谁都是杀人凶手？” 2 “姐，蓝丽丽有杀死姐夫的动机！” “此话怎讲？”赵茹坐在沙发上，突然坐直了身体。 赵静喝了一口冰美式，脑细胞开始燃烧起来。 “姐，首先，蓝丽丽是姐夫的情人，试问有哪个小三不想逼宫？” “这和她杀死你姐夫有什么关系？她想顶替我的位置，更不可能杀死你姐夫！” “姐，这就是问题所在。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我看得出来，姐夫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他早就暴露自己外面有小三了。” “你姐夫是体面人，他这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谁会大摇大摆告诉外面人，自己有小三了？你这些都是主观臆断，不成立。” “姐，我的意思是，姐夫心里有你，你永远都是大房，蓝丽丽顶多算是二房。 如果蓝丽丽想要成为大房太太，她肯定会想尽办法逼迫姐夫离婚。如果姐夫不同意，蓝丽丽说不定会因爱生恨，把姐夫给咔嚓了。” “你脑洞太大了！”赵茹不屑道：“蓝丽丽没那个本事杀了你姐夫！” “姐，姐夫是怎么死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警方一直没正面回答媒体这个问题。姐，你去见了姐夫的尸体，看出姐夫是怎么死的吗?” “发现你姐夫尸体的是两名钓鱼的发烧友，起初以为你姐夫是不小心溺水身亡。法医赶到现场，发现你姐夫是在失去生命体征的时候，被人抛尸在天德湖。法医经过尸检，在你姐夫尸体里面发现了一种剧毒。” “剧毒？姐，姐夫中毒死的啊？”赵静惊道：“什么毒药啊，这么狠？” “氰化钾！” 赵静对于氰化钾并不陌生，医学上面氰化钾可以对某些癌细胞具有抑制作用，通过干扰肿瘤细胞的代谢途径，抑制其生长和扩散。 “姐，我以前看到一条新闻，有人在网上贩卖氰化钾的毒针。杀姐夫的这个人真狠毒，竟然想出这招。氰化钾对于我们医学上面一点都不陌生，它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经过针孔注射，很难发现死者死于氰化钾。姐夫肯定是得罪人了，这人非得置姐夫于死地。” 赵茹一阵心虚，周少峰得罪了她，但是她没想过让周少峰丢了性命。 她只是请张涛帮忙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没想到张涛曲解了她的意思。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杀周少峰。 “姐，你在想什么呢？刚才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赵茹果断点头：“听见了！” “姐，你觉得我分析对不对？蓝丽丽逼姐夫离婚娶她，姐夫不同意，蓝丽丽心怀怨恨，杀死了姐夫。” “小静，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警察一定会给出一个真相。苗苗周六要回来了，刚才机票已经买好了。” 赵静一愣：“姐，苗苗知道姐夫的事了吗？” 赵茹摇头：“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苗苗，担心苗苗万一知道她爸出事了，这傻孩子会不会做出傻事。” “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苗苗？该不会等到周六苗苗回来，你再告诉她吧？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早点告诉苗苗比较好。苗苗已经长大了，她会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的。” 赵茹连连摇头：“他们父女感情好，苗苗要星星，你姐夫给星星。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害怕这孩子受不住4这份打击。” “姐，要不这个坏人让我来当吧，我打个电话告诉苗苗。” “再想想吧，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对了，蓝丽丽来找过我。” 赵静勃然大怒：“这个狐狸精还敢来找你？怎么？姐夫死了，她还要缠着你，是不是要什么青春损失费？” “蓝丽丽怀孕了！” “怀孕了？谁的孩子？不会是姐夫的吧？” 赵茹点点头：“她说是你姐夫的，而且还是个儿子？” “几个月了？都能看出是儿子了？” “不知道，看着肚子还没显怀，估计两三个月吧！” 赵静眉头轻蹙，娓娓道来地分析起来。 “两三个月是可以花点钱找人看男女了，不过，这狐狸精肚子里面的孩子确定是姐夫的？我怎么觉得有点蹊跷呢？ 说不定这孩子不是姐夫的，可能是蓝丽丽外面野男人的种，想找姐夫当背锅侠，继承姐夫的家产。姐夫不答应，他们合伙杀了姐夫。挺聪明的，竟然懂氰化钾，可惜他们低估了法医。” “别瞎猜了，警察会调查清楚的，还是想想苗苗回来怎么办吧！要不这样吧，你打个电话给苗苗，就说最近你要跟我一起出去旅游，让她在国外好好待着。” “姐，你别畏手畏脚的，苗苗是大孩子了，迟早要面对姐夫不在的事实。姐，你说会不会是这么个情况。蓝丽丽杀死姐夫的时候，老宋在案发现场，于是他们把老宋也给灭口了。” 赵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赵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仇，至于把人分尸？” “分尸？你说老宋给人分尸了？” “刚才我去停尸房看你姐夫，听见警察说的，老宋的尸体被人分尸，一共发现了十一包尸块。 法医这会儿正在拼凑老宋的尸体，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该不会尸块里面除了人还有动物的尸块吧？” 赵茹再次白了一眼：“你的想象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丰富了？法医说少了一包尸块，应该是十二包才是。凶手可能患有严重的强迫症，每包尸块都是相同的克重，这凶手也太变态了。” 赵静吓得沉默了数秒，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巴，两只大而惊悚的眼睛瞪着赵茹。 “姐，你确定你不是产生了幻听？凶手杀人分尸？每包尸块相同的克重？姐，这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凶杀命案了！” 赵茹抹着眼泪说道：“是啊，警察也说了，海城好多少年都没出过这么恶劣的凶杀命案了。你姐夫死得实在是太蹊跷了，公安局那边好像还没查出什么线索。” 第147章 阮川大展拳脚 1 赵静一脸惊魂未定：“姐，这也太恐怖了吧，我从未听说过有人用氰化钾杀人！我姐夫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啊？不然谁会下这么狠的死手啊？ 都说商战没有朋友，只有想在背后捅刀子的敌人，姐夫说不定触碰了什么人的利益，被人给咔嚓了。” “你姐夫没有什么仇家啊，他这人从来都不得罪人。你姐夫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为人处世从来都不得罪人，做事情更是滴水不漏。海城药业集团都垄断了，根本就没有竞争对手针对你姐夫。原本说好不上市的，政府催着他上市，你姐夫很听话就答应了。” “这么说，黑道白道都和姐夫没仇，看来就是身边熟人干的了！” “别瞎猜了，耐心等吧，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两姊妹聊了半天，赵静突然注意到茶几上的药罐，“姐，你这些都是什么药啊？没听说你病了啊？” 赵茹顿时一脸惊慌：“没......没什么，就是一些维生素片，医生给我开的，最近身体有点缺少微量元素。” “姐，我看这也不像是维生素片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快给我看看！” 姐妹二人拉扯时，赵静看见了药瓶上面的字，盐酸帕罗西汀片、劳拉西泮片等精神疾病药物。 赵静简直不敢相信，平时这么乐观积极向上的姐姐，竟然会吃这些药物。 “姐，你怎么会吃这些精神类药物？是不是因为姐夫突然惨死，你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要不我让妈过来陪陪你吧？” “小静，千万别告诉妈，妈和爸到现在还不知道周少峰死了。他们年纪大了，可别吓出一个三长两短出来，家里已经够乱了。” “姐夫的爸妈知道吗？” “两边的老人都还不知道，这事情还是先瞒着吧，再等两天说不定警察就能抓住凶手了！ 他们要是知道了，苗苗也要知道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苗苗说呢！” “姐，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千万别想不开啊！” “放心吧，为了苗苗，我会撑住的。” “姐，你该不会为了姐夫殉情吧？” “你想多了，如果你姐夫没被我发现出轨的证据，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陪他一起去那边。 现在不可能了，他出轨在先，已经背叛了我们结婚时候的山盟海誓，我会为了苗苗和自己而活。” 尽管赵茹一副人间清醒的样子，妹妹赵静还是不放心。 赵茹是她唯一的姐姐，如今父母已经年迈，她们姐妹俩一直互相照应着彼此。 原本以为姐姐嫁给周少峰这么大的一个大老板，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谁知道被她撞见周少峰出轨。 赵静其实已经后悔了，那次发现姐夫出轨，就不该告诉姐姐。 如果当初她忍住不说，也许姐夫现在说不定还在。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赵静不由打了个寒颤。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的主观判断，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胡思乱想。 当务之急，照顾好姐姐的情绪问题，才是头等大事。 每年都有很多人死于精神疾病，那些走不出内心幽暗牢笼的人，最终都和抑郁症这些疾病低头称臣。 她不希望姐姐走入极端！ “姐，精神疾病大部分都是由于心理疾病导致，回头我跟医院领导打个招呼，再多请几天假期陪你度过难关。姐，你别怕，有我呢！” “小静，姐没有你想得那么脆弱。为了苗苗，姐不可能做出傻事。” 这种情况下，赵茹挤出一丝笑容，赵静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久，赵茹紧紧搂着妹妹，眼神中带着一股隐晦不明的神采。 如果妹妹知道周少峰的死和自己有关，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也许会觉得她这个姐姐太失败了吧！ 公安局那边，严忠义再次召开紧急会议，提出在全城扩大面积搜索司机老宋的尸块。 众人觉得这简直是大海捞针，说不定凶手已经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法，将尸块消失灭迹了。 毁灭一具尸体不太容易，但是一包尸块，往变态一点说，不就是一锅排骨汤吗？ 说不定凶手丧心病狂，煮熟了自己吃了，也不是不可能。 食人案子发生过不止一起，人类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之恶。 大家都在那边讨论，这时，阮川突然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严忠义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默许了。 “说重点，不要凭空主观意识判断。” “是！” 阮川起身，站在众人面前，开始分析自己对于案子的一番分析。 “周少峰和司机老宋被杀，两起案子可以合并为一进行调查。虽然两案手法不一样，但是案子发生的时间，可以判断两案凶手是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所为。目前的嫌疑人锁定在周少峰的妻子赵茹，第二嫌疑人我们找到了周少峰外面的情人蓝丽丽。 我们先后都和这两个女人进行了交流，他们都有不在场的人证。周少峰失踪的时候，他的妻子赵茹正和一群姐妹打麻将。而他的情人蓝丽丽，当时正在舞蹈中心和学员上课。 周少峰的死法是氰化钾中毒身亡，死后被抛尸于天德湖。司机老宋被杀之后，十一包尸块丢在城北回车站。据工作人员说，这十一包尸块一开始是丢在翰林府小区的垃圾桶，垃圾车一并拉回到了垃圾回车站。翰林府小区对面就是天德湖，可以锁定凶手的大概位置就是翰林府那一带。 从周少峰和宋军的死法判断，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谋已久。两起案子都是有计划，有准备，不然不会做到这么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的破绽。” 阮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这个时候李杰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用不着你在这里重述一遍阮川，你告诉大家，怎样才能抓住凶手？” 阮川微微一笑，眼神十分自信。 “很简单！凶手很有可能住在翰林府，赶紧联系物业公司调取小区里面全部的监控，我相信一定能够发现可疑人物出现。” 阮川说得言之凿凿，众人细想一番，认为很有道理。 但是有个问题，翰林府一共分为一期二期三期，小区占地面积很大，垃圾桶起码就有上百个。想要找出这个嫌疑人，需要费很大的功夫。 严忠义思索一番，道：“阮川说得有道理，你们现在立即通知翰林府物业公司，让他们准备好监控的拷贝，咱们现在就过去把监控取回来。今天加班加点，请大家一定要把这人给找出来。” 众人离开会议室，出发翰林府小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物业公司的人都下班了。 相关负责人接到电话，第一时间从家里出发，拿着钥匙来到物业公司，调取了这几日的全部监控。 林贤超带着人赶到物业公司时，负责人正在那边拷贝。翰林府太大了，一共有三期，根本无法锁定，凶手将尸块抛尸在一个垃圾桶，还是每个垃圾桶都进行了抛尸。 2 阮川看着众人一筹莫展：“一个垃圾桶根本就放不下这么多尸块，即便能够放下，也会引起怀疑。稍等，麻烦暂停一下监控画面。” 物业公司负责人点击鼠标，视频立刻变成了静止的画面。 “这个人是小区业主吗？”阮川指着一个大妈模样的女人。 “是的，我们小区的业主，我经常见到她，每天都在小区到处翻垃圾箱，小区里面翻垃圾箱的老人不少呢！” 阮川点点头：“我们小区也有老人家靠着收废品赚几个钱，他们这些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垃圾箱。这个兄弟，你能不能把他们都叫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他们。” 负责人面露难色：“这不太好找，他们都是小区里面各个楼里的业主，有些人看着面熟，但是根本叫不上名字，具体住在几号楼，我也不太清楚。” 阮川点点头，他明白负责人的难处。小区一开始只有几个老人捡垃圾，时间一久，捡垃圾为生的老人就多了。 每次他丢垃圾，小区里面的老人很快就会翻找垃圾袋，一点都不社恐，满脑子只有饮料瓶子和纸盒子。 “兄弟，尽量帮忙找找，能找几个是几个，他们这些老人每天都在小区里面转，认识的捡垃圾的老人肯定比你们多。你先召集几个老人，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找出其他收废品的老人家。死者十一包尸块，不可能没有老人翻找过。只要找到垃圾箱对号的单元楼，凶手大概率就住在垃圾桶的附近单元楼里面。” 林贤超顿时对阮川刮目相看，心想果然没看错这小子，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警界后浪。 李杰这会儿也没有反驳，细想阮川的这个思路确实是对的。老人们翻找垃圾箱的情况很多，他住的小区经常也会看到这一类老人蹲守在各个垃圾箱附近徘徊。 负责人联系上了小区内的保安，大家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就找出了五位老人家。 这五位老人来到物业公司，看着身穿警服的警察们，瞬间意识到小区怕是出大事了。 林贤超让阮川上前问话，他除了最年轻，长得也是最为和善的一个。 阮川倒是一点不退缩，先是问了一个老大妈：“奶奶，您别怕，我们问什么，您回答我们就行。” 老人家点点头，但是看得出来肉眼可见的紧张。 正常人谁会和警察打照面？有些人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有进过派出所和公安局，除了见过几个交警辅警，谁见过和刑事案件相关的办案刑警。 阮川抬头看向局里来的这帮兄弟，一个个眼睛珠子都写着“我是警察”，一般人都顶不住警察眼神里面的锐气和一身正气中透着的威严。 “奶奶，您平时在小区一期二期还是三期捡废品？” “我......我基本上就在一期。一期是最早建的，我儿子儿媳就住在一期。” “奶奶，这两天捡废品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垃圾袋？” “可疑？”老人家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可疑啊，小区垃圾袋基本上都是生活垃圾，能有什么可疑的？这不大夏天的，喝饮料的人多了，每天能捡不少塑料瓶子。暑假刚开始的那阵子，小区不少高考毕业生把书都扔了，那阵子我们几个老人一整天都守在附近的垃圾桶。” “小区一共有多少和你们一样捡废品的？” “一开始不多，就我们这几个老人，后来加入捡废品的老人越来越多了，有些四五十岁的年轻人还跟我们抢饭碗，竞争挺大了，有时候为了几个瓶子，吵架打架的时候都有。 我是一大早就起来，差不多五点多一点，错峰捡废品，他们几个喜欢十点往后翻找垃圾箱。” 老人家说了半天，大致情况算是了解了，小区里面捡废品的老人家不少于二十个左右。 长期坚持捡废品的差不多在十个人左右，小区物业的保洁人员也会捡废品，这样一来范围就扩大的。 不过这没关系，反而是件好事。捡废品的人越多，距离他们想要的答案就会越近。 很快，一些居住在附近的小区保洁也被叫来了，看起来挺大的物业公司，一下子都塞满了人。 为了避免引起小区业主的恐慌，阮川让负责人关起门来说话。 “各位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察。你们别害怕，我们找你们来，就是想问一件事情，还请你们离开这里之后，不要对外说起这件事情，避免引起小区业主恐慌。”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有些不太整齐，但是看得出来大家都还是很配合警察办案的。 “小伙子，你快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是啊，我们如果知道，肯定都告诉你们。” “时候不早了，明天一早我还要捡废品呢，你们快点问好了，我们要回家睡觉了。” 第148章 捡废品的老人 1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还挺有威望的，此人一开口，老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先听警察把话说清楚，咱们一定要积极配合警方查案，争取早点把事情解决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知道你们老人家每天都睡得很早。明天一早还要出去捡废品，可千万别耽误了你们挣钱养家。” 此话一说，有些老人脸上有些不太高兴。 捡废品虽然是大事，但老人家们不一定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份价值感和成就感。 随着小区捡废品的老人越来越多，他们彼此之间的那份征服欲也被激发了出来。 大家都是抱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竞争心态，自己给自己制定了一套捡废品的kpi。 阮川得到林贤超的默许，这会儿如实说出了实情。 “最近咱们市里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死者男，体重80公斤左右，死者被杀害之后，凶手又对他的尸体进行了分尸，手法相当变态。” 此话一出，老人们脸上的表情瞬间都惊住了。 人类害怕死亡，恐惧死亡，尤其是老人们更是恐惧死亡，因为他们距离死亡远比年轻人更近一些。 物业公司负责人维持现场秩序的一把好手，很快老人们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全神贯注。 翰林府出现了杀人凶手，死者死后被进行了分尸。 这条重磅消息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这辈子最大的劲爆新闻。 “我们接到城北垃圾回车站的报警电话，工作人员在现场垃圾堆中一共发现了十一包尸块。 经过警方和法医核查，里面确定是人类的尸块。 当天那批垃圾就是从翰林府拉回去的，现在过来找诸位就是想问问，你们捡废品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些可疑的垃圾袋。比如那种特别沉的，有明显血迹的垃圾袋，或者，你们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出现在小区？” 老人们一个个面露骇色，死亡往往会让人感到恐惧，甚至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 即便有些人已经进入晚年，死亡依旧是他们心中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 一些老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伺机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担心惹了一身骚，影响了各自家中的儿女。 “大爷，您上哪儿去？” “家里煤气灶上炖了一锅骨头汤，我........我回去看看好了没？” “大爷，现在这个点，您在家炖骨头汤？” 大爷面露一丝尴尬，继续坐回刚刚的位置上。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很害怕，担心凶手还在翰林府。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担心害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们要齐心协力找出杀人凶手，重还翰林府全体业主一个安全的小区环境。” “是啊，这位小伙子说得对，如果杀人凶手还在咱们小区，这挨千刀的混蛋就是个定时炸弹。” “小伙子，我第一个先来汇报一下，这几天我在捡废品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垃圾袋。 倒是发现了一些没素质的业主，垃圾袋里面装了屎和尿。真缺德，这些人眼睛瞎了找不到马桶。” “我这两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垃圾袋，一切都还跟平时差不多，都是一些生活中产生出来的干垃圾和湿垃圾。” “最近天气特别热，气温快要冲到40c，垃圾箱里面饮料瓶子和烂掉的水果倒是不少.........” 老人们在那边纷纷热议，阮川做了一个暂停手势，大家都看懂了，不再交头接耳。 “警方发现的十一包黑色垃圾袋，里面的尸块重量几乎都是一致的。我们通过dna技术，已经锁定了死者的身份，根据死者最近一次体检中的体重一栏，法医那边认为死者的尸块少了一包。 如果这两天你们发现了可疑的垃圾袋，希望你们能站出来告诉我们。发现重要线索，并助警方一臂之力，成功侦破此案，我们会适当给予大家奖励。” 阮川说完，四周一片安静。 大概三分钟左右，一位坐在角落，身材瘦弱，背部佝偻的老大爷，颤巍巍地举起手来。 “小伙子，我有话要说。” 阮川眉眼顿时一亮：“大爷，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垃圾袋？” 大爷缓缓起身，面色十分阴沉。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我在五号楼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手里的黑色垃圾袋看起来好像挺沉的。我们经常捡废品的人都知道，这种很沉的垃圾袋，基本上都是生活湿垃圾，里面没什么值钱的废品。” 阮川急急问道：“大爷，您当时看到什么了？” “五号楼分为一单元和二单元，那个男的是从二单元出来的。我在一单元的垃圾箱旁边捡废品，注意了他好久。一共来来回回了三次，估摸着大概往垃圾箱里面丢了十包垃圾袋。 我当时心想，哪来的这么多垃圾，怀疑里面可能是装修垃圾耗材。等那个男的离开之后，我过去翻垃圾箱，结果你猜怎么着？” 众人眼神都亮了！ “大爷，您看见什么了？” “太吓人了！实在是太吓人了！”大爷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情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阮川上前一步，拉着大爷的手，一脸孙子般的真诚。 “爷爷，您别害怕，我们就是来调查一下情况。死者的老婆孩子得知这个消息，当场都晕过去了，人还躺在医院呢！您的线索对我们和家属很重要。” 大爷在阮川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但是依然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小伙子，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当时看到那些黑不溜秋的垃圾袋，好奇心之下，拆开一个袋子，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血腥味道。那种味道不是一般动物的血，我一闻就知道那是人身上的血。 后来我又鼓起勇气打开了第二个塑料袋，里面还是一些血糊糊的尸块。我好像看到了类似于人的一只脚和一对眼珠子，吓得我赶紧跑回了家，这两天都没敢出来捡废品。” 大爷说完，林贤超让物业公司那位负责人，第一时间锁定了五号楼下面的监控。 2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到监控中出现了一个可疑人物，以及在那边翻找垃圾的老大爷。 “大爷，您过来看看，当时看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大爷上前眯着老花眼，顿时眼眉立起：“没错，就是这个人，旁边那个捡废品的人就是我。 警察同志，我这两天一直想报警，可是又担心给我儿子儿媳惹祸上身！ 我儿子儿媳都在事业单位上班，他们都是公务员。我们家其实不缺这点捡废品的钱，我是一个人在家里太无聊了，出来捡废品打发时间，全当是锻炼身体。谁知道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以后我再也不捡废品了。” 分尸一案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口，嫌疑人锁定在了翰林府一期的五号楼，这下子目标就缩小了许多。 林贤超立即带人将五号楼全部包围，并且封锁了现场的三个楼道出口。 物业公司负责人十分积极配合，将五号楼全部业主的信息和联系方式都打印出来交给了警方。 很快，警察开始搜楼，挨家挨户寻找可疑人物。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壁，一时间，小区里头的业主都炸开了锅。 翰林府分尸的消息不胫而走，多半是刚才那群老人回家告知了家中的儿女们。 没多久，翰林府出现分尸杀人犯的消息，顶着一个红色的“爆”字，冲上了微博热搜榜。 阮川他们开始挨家挨户搜查犯罪嫌疑人，五号楼二单元一共有三十三层，每一层有三户人家。 他们刚刚搜到六层楼，刘慧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小川，在忙什么呢？哪天回家？” “妈，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阮川从城南派出所辞职，这事一直没告诉妈，这几天忽悠老妈说是去外地出差学习了。 刘慧脸上表情微微顿了几秒，“儿子，妈刚才听到陆勇在屋里发了好大的火，屋子里面还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两人吵架吵得挺激烈的。 自从上回你让妈盯着陆勇，妈就留了一个心眼。 这几天晚上从外面跳完广场舞回来，妈每次上楼都听见对门传出吵架的声音。 今天晚上妈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小柔好像被陆勇打了，这丫头哭了老半天！” 阮川拳头紧紧握住了，很快又松开了。 他现在根本走不开，翰林府小区这边发现了重要线索，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妈，等我这边忙好了就回去，如果发现小柔有危险，您一定要赶紧报警。” “小川，陆勇这个人平时看着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小区邻居都知道他很宠爱小柔，难不成私底下还真是个变态家暴狂？” 阮川倒吸一口冷气，陆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上回我问过小柔一次，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误会她爸了。妈，我觉得小柔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儿子，你放心，妈争取就这几天把事情都搞清楚了。 对了，妈听说最近市里面发生了分尸案，你在外面查案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啊！” 阮川顿时讶然一惊：“妈，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慧笑了笑：“你以为妈是糊涂蛋啊？妈在公安局有眼线，那个人早就告诉我，你已经从派出所辞职，转岗到了公安局刑警队。妈没想到你往上爬的速度这么快，不亏是妈的好大儿。妈就知道，我儿子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亮。” “妈，那个人是谁啊？您怎么在局里都安插了眼线？那人是不是我爸以前的朋友？ 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双眼睛，这种感觉好像内裤的颜色都被人看见了。” 阮川一回头，看见林贤超在跟他打手势，让他快点挂断电话办正事。 “小川，你就别瞎猜了，那边忙完了早点回来。记住一点，时时刻刻都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妈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阮川鼻子一酸：“妈，等我回去一定向您负荆请罪。您照顾好自己，一定要离陆勇远一点。 陆勇说话口腹蜜剑，左右邻居都觉得他是个好人。痴情人设和好父亲人设，都被他包装出来了。 这种老好人犯罪，都没人会相信，这就是这类人群的可怕之处。” 刘慧想起这些年，陆勇见谁都露出笑脸，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 就算她明天当着邻居说出这件事，街坊邻居说不定都不会相信。 这些年，陆勇一直猛烈追求她，三天两头就从饭店开小灶给她做好吃的美味菜肴。 什么鲍鱼海参鱼翅花胶，她这个岁数皮肤还能如此紧致，陆勇占了头等功劳。 但是自从小柔回国，陆勇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疯狂了。 “小川，妈不是三岁小孩，会照顾好自己。你赶紧忙吧，妈先挂电话了。” 挂断电话，阮川将手机放兜里，继续跟着林队他们挨家挨户寻找嫌疑人。 想着等案子告破之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陆勇算账。希望小柔没事，勇敢的对家暴说“不”。 林贤超带着一群人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依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任何踪迹。 物业公司负责人也挺不容易的，全程一直跟着忙前忙后。 据他说，五号楼二单元的入住率不是很高，有许多房子都是空着无人居住的状态。 林贤超思索片刻，突然灵光乍现，决定重点调查这幢楼里面的租客。 阮川有些好奇：“林队，为什么从这幢楼里的租客开始调查？” 林贤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这小子还是嫩了点，于是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他认为小区里面长期居住的业主，这部分人调查起来通常比较容易。 最麻烦的就是小区里头的租客，这部分人流动性比较大，说不定哪天就不在这里住了。 凶手杀人分尸以后，很有可能已经逃之夭夭。 如果这个时候查出有租客退租，相信此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第149章 锁定分尸案凶手 1 阮川心神不宁跟在林贤超他们几个人身后，一边走一边琢磨这案子的发展轨迹。 他能感觉到案子很复杂，凶手智商很高，看似留下来的线索，没有一个顶用的。 只是，自从和冷锋撕破了脸，这家伙怎么也不出现了。 然而，阮川心里最担心的是，他和冷锋最后一次见面，冷锋留下的那句话。 “阮川，一个星期之后，不管你了结还是不了结自己的小命，我都会用我的办法让你死。” 距离冷锋说的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如果冷锋不是信口开河，那么距离他生命进入倒计时，就只剩下一个星期的后面几天时间了。 如果是没有遇到冷锋之前，没有经历前面两起命案，阮川根本不会相信什么平行世界。 可是，冷锋每一次在他面前剧透案发的过程、发展、结局，两起案子每一次都如照着冷锋那块蓝色屏幕里面的剧情发展。 即便他是傻子，也不可能再骗自己，冷锋不存在，平行世界不存在。 他还记得高中时期，科学老师就说过，宇宙是存在时间黑洞的。 在某个时空里面，一切生物的几分钟，相当于地球上的一切生物经历了几十年。 他想起那个胡子拉碴的科学老师说过，如果想要知道地球上一百年之后的事情，未来可以通过超科技手段，前往时间黑洞的世界，窥探地球未来的世界。 那时候，班上一双双黑色的眼睛都紧紧注视着科学老师，觉得这老师真是神秘又伟大。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不论是前排还是后排的学生都跑到了操场打篮球、踢足球。女生们围在一起八卦，科学老师的那些话，很快就会抛之脑后。 阮川打了个哈欠，眼睛酸酸涩涩的，林贤超回头看向他。 “还是派出所工作轻松吧？虽然对接工作麻烦琐碎，起码可以每天回家睡觉。后悔了吗？” 阮川有些面无表情：“不后悔！” “有骨气！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便是跪着，也要一直走下去。” 林贤超这一句，说到了阮川的心坎儿里。 或许是太过于神经紧张，工作压力山大的原因，阮川感觉情绪十分敏感。 一句加油打气的话，搞得阮川鼻子酸酸的，心里升起了熊熊烈火。 很快，根据物业公司负责人提供的业主信息，警方得知五号楼二单元一共有六户人家是租的房子。 其中三户人家是父母陪读，附近就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海城一中，全市最好的中学。 学子们能够读海城一中，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跨进了985、211这种一流的大学。 十六层的两室一厅的中间户，里面据说住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貌似是在附近的夜场上班。 三个女人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 见到警察蹲守在家门口，胡言乱语了一番。直到警察掏出了警察证件，三人才清醒了一些。 “你们是这儿的租客吧？住多久了？” 三个夜场女，举止有些暧昧，捏着夹子音，还不知事态严重。 “帅哥，我们在这住了半年多了，这附近不远就是我们上班的夜场，你们有空来找我们订吧台呀！” “对呀！帮我们姐妹几个冲冲业绩，我们给你们打折，水果拼盘这些直接送你们。” “帅哥，我们夜场什么漂亮的妹子都有，可盐可甜的，可纯可欲的，还有你们男人都喜欢的三十热辣少妇。如果你们认生，找我们几个也行啊，我们都是三箱啤酒打底，保证陪哥哥们喝得尽兴.......” 林贤超黑着脸：“都严肃点，别动手动脚，我们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是男人呀！哈哈，上班的时候是警察，下班的时候就是帅哥。” “你们几个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你们每天都这个点回来吗？” 中间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见到男人就习惯搔首弄姿，大红嘴唇娇滴滴的撒娇起来。 “帅哥，这么凶干嘛？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你这样子人家好怕怕呀！” 林贤超本就心烦，瞬间脸色比锅底还要黑，气质带着警察那种不怒自威。 “怎么？酒还没醒？需要我们帮你们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吗？” 目睹林贤超一身正气，三个女人吓得都不敢再举止轻浮。 “警察同志，我们在附近一家正规的娱乐场所打工，不是那种色情场所。你们该不会是来扫黄的吧？ 冤枉啊，我们每天晚上就是和客人摇骰子、喝喝酒、唱唱歌，我们不是那种出台的小姐。” “警察同志，我们都是从外地来打工的，家里都有老人孩子要养，我们要是进去了，家里就要塌了。 我们对天发誓没有做违法乱纪的勾当，就是酒吧里头陪客户喝酒的公主。” “是不是邻居举报我们了？前几天还有人投诉到物业那边，说我们夜里回来高跟鞋的声音吵到他们家孩子学习。这些人真是爱多管闲事，但凡我们肚子里面有点墨水，我们也不想到夜场去上班啊！” 三个女人借着酒精在那边哭哭啼啼，警察这会儿都很疲惫，听得耳根子都烦躁。 林贤超让人一人给发了一瓶矿泉水，三个女人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行了，都别哭了，我们不是来扫黄的，也没有邻居举报你们。你们都把眼睛瞪大了，最近这两天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三个女人凑近林贤超的手机，看了半天物业公司发来的监控，没有一个人见过那名男子。 “我们白天都在睡觉，晚上八九点才出门上班，这幢楼里面的人几乎都不认识。” “对呀对呀，我们工作性质特殊，晚上出门几乎遇不到左右邻居。 ” “就算是遇到了，人家也不高兴搭理我们这种行业的人。我们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在夜场上班的，谁愿意跟我们说话。” 警察问了半天，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三个女人谁都没有见过监控中的犯罪嫌疑人。 2 下一个排查的租客是个单身小伙子，警察经过询问才知道，小伙子是附近海城一中的学生。 小伙子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担心孩子在学校住校影响学习，特意给他租了一套中间户型。 “小伙子，你看仔细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周宇半夜被吵醒，顶着鸡窝头，清秀的脸庞带着难以掩饰的起床气。 “小伙子，此事关系很大，杀人犯可能就在这幢楼里，要是不能及时调查清楚，楼里的住户都要封锁，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周宇一听楼里面出现了杀人犯，身体里面的困虫一瞬间都消失了。 “稍等，我看看！”周宇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没见过这个人。 “我每天早上六点二十上早读课，五点半就要出门，路上吃个早饭就去上学了。 中午不回来，我们学校有食堂。晚上下了晚自习，到家差不多十点了，基本上见不到这幢楼里什么人。我今年读高三，学习压力很大，周末都是泡在学校。不好意思啊，我帮不了你们。” “小子，你再看仔细点，确定没见过这人吗？” 周宇揉了揉眼睛，监控里面有些模糊，又是黑灯瞎火的夜晚。 “监控画面能不能放大？” 林贤超放大了监控画面：“这已经是最大极限了，你再仔细看看。” 周宇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男子的身型十分眼熟，好像前两天刚刚见过。 对了，他想起来了，前天晚上十点多，他放学回来在楼下车棚给电瓶车充电，看到一个男人手拎着垃圾袋出来。 当时小区已经十点多，四周十分安静，连狗都不叫唤，只有树上的知了在聒噪。 “咚——” “咚——” 两声沉闷的响声，周宇判断垃圾袋很沉很沉。 锁上车，他和男子正好四目相对，这才看清了男人的脸。 男人和他对视的时候，脸上稍稍紧张了几秒，但是很快露出了亲和的笑脸。 “这么晚才放学啊？” 周宇当时一愣，他很少和陌生人说话。城里人都挺嫌弃他这种穿着破烂的乡巴佬，即便有些素质高的城里人，一般都是比较冷漠，带着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 城里和他生活的小镇完全不一样，小镇的生活更具有平凡人的那种烟火气。 所以，周宇对那位身材发福，地中海发型的大叔，印象十分深刻。 “警察叔叔，那位大叔长得一般，但是看起来特别面善。他犯了什么事？该不会........” 阮川走近，“这家伙杀人分尸，可不可怕？” 周宇还是个高三的学生，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对于死亡还是十分陌生的。 长这么大，他除了见过镇上自然死亡和遭遇意外死亡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说发生在自己身边，出现了杀人命案，而且还是影视剧里面才会发生的分尸案。 半晌之后，周宇开口问道：“警察叔叔，您是说，这位长相和善的大叔是杀人凶手？” “是的，种种迹象和线索都足以证明，这家伙就是这次案件中杀人分尸的凶手。” 周宇心里嘀咕着，大叔不至于这么愚蠢，杀人分尸之后将尸块丢进垃圾箱。 这样的抛尸手法，太容易被警方发现了，第一个发现的人，说不定是小区那些捡废品的老人家。 “小子，你在想什么呢？”阮川见周宇在那边嘀咕什么，看出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警察叔叔，我和这位大叔有过一面之缘，前天晚上十点多，我下了晚自习放学回到小区。 当时我在给我的电瓶车充电，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来来回回丢了几次垃圾。正常人家都是早晨扔垃圾，我想谁会在大半夜丢垃圾，当时我就多看了他一眼。他竟然........” “小子，一次性把话说全了！” 李杰在一旁听得费劲，催促周宇赶紧说清楚当时的情况。 阮川看了一眼李杰，暗骂此人真是一个大老粗，竟然如此对待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材。 “你叫周宇吧？我看了你的租房信息，你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你一个人照顾自己挺不容易的。” 周宇点点头，抬头看向阮川：“我不相信那位大叔是杀人凶手，他的眼神里面没有杀戮。” 一旁的李杰失声笑了出来，“小子，你见过几个杀人凶手？谁规定杀人凶手这几个字会写在人脸上？你是不是影视剧看多了，还是警匪片看多了？我告诉你，坏人有时候长得比好人还像好人，好人有时候比坏人长得还要凶神恶煞，你们小年轻社会阅历少，记住了，今后切勿以貌取人。” 阮川见李杰上纲上线，吓得小伙子周宇都不敢说话了，真想给他一个沙包大的铁拳。 “我在问话，能不能别打岔？”阮川贴着李杰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看林贤超在一旁，李杰就差说一句“卧槽，给你脸了是不是？年轻人，别太狂！” 周宇看着阮川，说出了那天和大叔短暂的一番交流。 “那个大叔跟我说，高三是挺苦的，但是这苦必须吃，吃下去就是人上人。 大叔还问我是文科还是理科，我说是理科，他说自己当年也是理科生，数物理化成绩最好。 大叔还问我有没有理想的大学，我说了几个不错的学校，他说我太保守，希望我往北京的985、211大学报考。我说我脸上写着我是学霸吗？大叔笑了笑，说一看我就是聪明的孩子。” “说完了？后来呢？”阮川问。 “后来我们一起进了单元楼，大叔跟我坐了同一台电梯上楼了。” “你还记得他住在多少层吗？” “顶楼！三十三层！”周宇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三是我的幸运数字，三月三日是我的生日，我对这个数字比较敏感。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问大叔为什么买在三十三层，大叔说那房子是他租下来的，顶楼租金比较便宜。 大叔还说最讨厌楼上的人，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会吵得他睡不着，他说自己有点神经衰弱。” 第150章 发现案发现场 1 林贤超翻看着业主信息表，突然眼眸一亮。 “现在就剩下一户租客没有进行排查，这位租客的名字叫狄波，此人就住在三十三层楼的东边户。”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振奋了，凶手就在这幢楼里面，抓住了就能结案了。 等这起案子彻底结案，大家就能好好休假。 今年市里面特别邪乎，接二连三发生了一些命案，像是要把前几年的风调雨顺给平衡一下。 所有人都在加班连轴转的恶性循环当中，有些兄弟们都是带病上阵，感冒一直反反复复好不了。 有人还错过了老婆生孩子，没法去医院照顾重症的父母，家庭内部矛盾到达岌岌可危的状态。 “小伙子，谢谢你配合我们，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回屋再睡会儿吧！” 林贤超拍了拍周宇的肩膀：“你这身材太瘦了，平时多吃点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 周宇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碎屏二手手机。 马上就要到早晨六点了，这个点还睡什么，干脆就不睡了。 想起那位和善的大叔，周宇还是有些不死心，他不相信一见如故的大叔会是分尸案的凶手。 “警察叔叔，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上楼看看？” “小子，那人可是个变态杀人狂，你不害怕啊？” 李杰因为马上能够抓住凶手，这会儿顶着乌青的黑眼圈，故意揶揄地笑着说道。 “我不怕！让我跟你们一起上去吧！”周宇再一次请求。 李杰和阮川都觉得可行，这也算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现场教育，可以教会一个纯良的孩子如何学会识人。 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这小子仅凭着杀人嫌疑犯和善的外表，便坚信此人不是杀人分尸的恶魔，不如给他好好上一课。 “林队，让这小子跟我们一起上去吧，给他见识一下坏人长什么样子。” 林贤超看了看周宇，问：“你成年了吗？” 周宇用力点了点头：“我复读了一年，今年都已经十九岁了。” 林贤超思索了几秒，“十九岁还小呢，建议你不要过早看到人性的黑暗，回去补个回笼觉吧！” 周宇眼神带着感激，但是倔脾气上头。 “早点看到人性的黑暗也挺好的，人不能总是活在一个看似美好的真空里。” 林贤超思索一番，这小子说得有道理，他们有义务保护祖国的花朵，也有义务让他们看清这个世界上，不都是真善美，也有诡谲多变的人性之恶，于是答应了周宇的请求。 “走吧！待会儿万一你看到了什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你可不要怪罪我们。” “您放心吧，我心理素质还是挺强大的，我们镇上有公墓，每次感到迷茫的时候，我就会过去坐坐，什么都想通了。要是没点心理素质，我爸妈也不敢让我一个人住校在外面。” “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跟着凑热闹。等到真相大白，你可以上网看警方的公告。” 周宇谢绝了李杰的好意，“我们学校有心理咨询师，如果留下了ptsd心理阴影，学校咨询心理服务都是免费的。” 几名警察觉得周宇挺有意思的，虽然带着他上楼有些风险，但是他们这么多人，不至于保护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周宇跟着一群警察乘坐电梯前往三十三楼，这是一梯三户的楼型，犯罪嫌疑人狄波就住在东边户。 一群警察步步逼近东边户，在门口纷纷驻足了下来。 周宇人生头一次见到如此场面，面色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别怕！跟在我身后！”阮川对他小声说道。 “谢谢哥！”周宇亲切地喊了一声，阮川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 此刻，林贤超十分英勇威武，率先带队冲在前面。 考虑到屋子里面可能是一个变态杀人凶手，从那些尸块的分尸手法看来，此人身上有锋利无比的刀具和凶器。 林贤超他们几个老警，手里都紧紧握住了枪。 林贤超靠近那扇门，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无人应答，回头看向物业公司负责人。 “人可能已经跑了，你们小区楼道里面安装监控了吗？” “有的有的，你们稍等一下。” 监控系统就装在手机里面，翻找了一会儿，负责人脸色沉了，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怎么给忘了？这幢楼里的监控不知什么时候坏了，最近一直在联系人上门维修。” 这人壮起胆子，一边敲门一边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物业公司的，你们家还没交物业费。” 物业公司负责人敲了半天里面无人应答，于是联系上居住在附近的指纹锁代理商。 没多久，电梯里面走出一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看到一群警察吓了一跳。 “老徐，这.......这什么情况啊？出啥事了？” “别问了，赶紧把门打开，小区里头出事了。” 此人费了一点时间，打开了指纹密码锁。 “吱呀”一声，门发出了诡异的声响。 下一秒，林贤超弓着身子，一步步走进屋内。突然，他放下手中的枪，呆立在了原地。 “老大，里面什么情况？”李杰一边好奇问道，一边迈着步子跨进了门内。 然而，李杰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和林队保持一个姿势，呆立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啊？你们都看见什么了？”阮川大步走进屋内，打算一探究竟。 “卧槽！卧槽！卧槽！” 结果，看见客厅到处都是血。 血已经风干了，屋子里面窗户紧闭，所以血腥味道还是十分浓郁，甚至带着一股炎炎夏日的恶臭和腐臭。 客厅的茶几上面有一个黑色垃圾袋，很有可能是凶手忘了或者故意留下来的。 “你，打开他！” “我？为什么啊？”阮川一脸惊悚地看着林队。 “不是你是谁？给你练练胆子！你不是自告奋勇要当刑警吗？这场面见过一次，以后你就不怕了。” 2 阮川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四周的空气里面的臭味，比一千只的死猪还要恶臭一百倍一千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茶几上面那包塑料袋，外面似乎爬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蛆虫。 “呕——”阮川差点原地吐了。 李杰眼眉一斜：“不要吐在现场，破坏了案发现场痕迹，给你一个大逼斗。” 阮川喉结一阵猛烈吞咽，那口恶心的感觉，并没有因此消散。 “别磨叽了，这都不敢，明天回城南派出所上班吧！” 说这话的人是林贤超，虽然不是本意，但他还是想要练练阮川的胆子。 干了这一行，什么恐怖案发现场都会遇到，早点目睹人性的恶，对他而言说不定是好事。 如果真的害怕死亡，畏惧死亡，不如趁早打退堂鼓，离开刑警队。 相反，如果阮川能够战胜死亡和罪恶，相当于具备了当一名刑警的基本素养。 “到底行不行？别说我没给你表现的机会！” 阮川深吸了一口气，本想做个深呼吸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结果那股恶臭的血腥味道，再一次冲进鼻腔。 “让我来吧！”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回头，看见是高中生周宇在说话。 “你小子别捣乱，这里发生了命案，你赶紧下楼上学去！” “出去以后不要到处乱说，如果发现你小子乱说，我们会去学校请你到局里喝茶。” 周宇没有被吓唬住，反倒是再一次主动要求帮忙打开茶几上的垃圾袋。 “我爸是杀猪的，我从小没少见到血腥，早就产生免疫了。” 此话一出口，阮川更是不能退缩了。 一个高中生都敢拆开垃圾袋，他一个警校毕业的不敢？要是消息传出去，一世英名就没了！ “不用争了，我自己来！” 阮川踩着已经凝固的血，步步靠近茶几的位置，距离垃圾袋的距离越近，那股死猪肉的味道更是扑鼻而来。 “阮川，别磨叽了，快点儿吧！” 室内太热了，加上神经紧张到了极点，阮川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他戴上手套之后，慢慢解开塑料袋，突然发现了一个特点。 “林队，凶手会不会是个女的？” “此话怎讲？”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垃圾袋上面都是蝴蝶结，凶手可能是个女的。” “也有可能是个娘炮！”李杰起哄道。 林贤超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不过就是一个打结，这个实在无伤大雅。 男人再牛逼，系鞋带也得蝴蝶结，垃圾袋也就无可厚非了。 “别想那么多，赶紧打开看看。”林贤超说完，上前一步，看着阮川，“你再不下手，我亲自来了。” 阮川深吐了一口气，打算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坨肉吗？人死后，尸体和动物的尸体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众目睽睽之下，阮川打开了塑料袋，一个不留神，里面掉出来一只人类的手掌出来。 “啊——” 阮川自己吓了自己一跳，缓过神来看向一群人，发现大家脸色都挺不正常的。 众人这下彻底慌了，林贤超打了个电话，不久之后小区的人就发现，电话和网络都失去了信号。 五分钟之后，翰林府小区出现了三辆警车，十几名警察，全体保安都出动了。 小区业主们有些起早去公园锻炼，去菜市场买菜的老人家，一个个都被拦在小区门口。 不仅如此，他们发现刚才没有信号的手机，这会儿直接显示一个鲜艳的红色叉号。 翰林府被封锁了，业主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方式，人和人沟通全靠面对面交流。 然而，小区里头彻底没了秩序，大家都在楼下三五成群的八卦，越说脸上的恐惧越甚。 “什么情况啊？刚准备发朋友圈，发了半天都发不出去，我还以为手机停机了。 “我以为我们家路由器坏了，打电话给移动公司，号码根本拨不出去。” “警察凭什么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今天是工作日，我们都要出去上班，无故旷工的损失，警察赔偿我们啊？” “刚才你们没听说啊，小区垃圾桶里面出现了人的尸块，如果不对外封锁小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全国轰动。” “听说是五号楼二单元出事了，好像是三十三层顶楼，警察现在都在那边呢！” “我们家孩子要去上学，高三进入倒计时了，麻烦你们通融一下，别耽误了孩子高考。” “高考倒计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黄金，你们要是耽误了我们家孩子高考，我们告到省里去。” 小区里面一些高考在即的高三学生，这会儿看到小区东南西北四个门都被封锁了，有人直接急哭了。 家人们这会儿都在和警察、保安交涉，希望他们能放孩子们出去上学。 周宇骑着破二手电瓶车，目睹这一切，拿起手机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本想试试手机信号，没想到这么破的手机，反而捕捉到一丝信号，班主任竟然接通了电话。 “老班，我们小区有人被杀了，警察现在全面封锁小区，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老班，我今天要请个假了，回头作业麻烦您发到班级群里。” “请假？周宇，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高考已经进入紧张倒计时，你这个节骨眼上还好意思请假？你怎么对得起你爸妈拼死拼活赚钱供你读书？听说你这人特别矫情，不习惯集体生活，你爸妈还浪费钱替你租房子住，你这待遇简直比处级干部都好........” 周宇心里暗骂，处级干部何止这待遇？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妇女，周宇一直觉得她更年期到了，最大的特点就是发脾气骂人。 “周宇，我警告你，今天看不到你人，你明天收拾铺盖走人！我告诉你，没有背景的学生，就得拼命卷成绩，才能出人头地。” 周宇暗暗骂道：“又来了，又来了，有点什么事情就开启pua道德绑架模式。 他们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残暴，侮辱学生的本事第一名。不过大家都听说，班主任过往每一届都带出几个清大北大的学生。” 第151章 画像师 周宇苦着脸，语气几乎带着乞求。 “老班，警察把小区四个门都包围了，凶手可能还在小区，现在业主一个都走不掉。” 班主任顿时炸毛，像是来了大姨妈，狂躁道：“你不会走偏门啊？你是不是不想上学？你这种人怎么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想想你爸你妈，每天累死累活，你好意思不来上学？” “老班，这边小区没有偏门啊！” “那你翻墙也行啊！周宇，就你那个成绩，一直忽上忽下，一天功课都不能落下。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你爸妈赚钱很不容易，天塌下来你今天也必须按时上学。 班上前几排都是非富即贵和成绩前十名的好学生，你这种一直徘徊在二十名以内的学生，时时刻刻都要有你追我赶的心态才能进步。” 周宇心里一万个无语，班主任真是杀人诛心，字字句句都和刀片似的。 有时候他真后悔不该到海城一中读书，不该让父母对自己期望越来越高，现在喘口气都觉得费劲。 关键是，他怎么跟人家非富即贵的人家比？即便是班上一些普通家庭的好学生，他们谁不是在老师家里补课补出来的好成绩？父母除了给他在城里租了房子，补课的钱根本就拿不出来。 班主任根本搞不清楚他的家庭情况，每次开口就是道德绑架，好像不好好学习，他就该死似的。 周宇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至少班主任还没有放弃他，大概是他长得比较顺眼吧！ 半晌之后，周宇来到小区的一个偏门，其实也不算偏门，围墙比较低矮，可以轻松翻墙出去。 周宇停下电瓶车，纵身一跃爬上那堵墙，还没往下面跳，就被两名高壮的黑衣保安给劝了回去。 班主任的骂声还在耳边，周宇豁出去了，壮起胆子模仿一些嚣张的小区业主，没给保安好脸色看。 可是下一秒，一名警察来了，眼神很凌厉，长得人高马大，手臂肌肉高高隆起，直接把周宇给逼退了回来。 周宇只好原路返回，路上遇到了阮川一行人。 “周宇，干嘛呢？别在外面瞎忽悠！” “我们班主任让我去上学，小区四个门都封锁了，压根儿就出不去。” “不是不让你们出去，屏蔽手机信号，禁止你们外出，是为了避免你们散播不实消息。等这边调查结束后，随便你们去哪里。” 周宇一脸绝望，“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班主任很麻烦，我今天不去上学，她能剥了我的皮。” “这么难搞？” “老大，知识分子很多都是一根筋，单思维细胞物种。” “周宇，把你们老师电话号码给我，我亲自跟她解释下。” 周宇一听，松了口气，电话号码恭恭敬敬报了一遍。 阮川道：“别这么麻烦了，加我个微信，直接发给我。” 周宇有些受宠若惊，难为情地掏出了二手破烂手机，扫了阮川的二维码。 “得了，收到，你赶紧先回去吧！你们这些好学生，在哪儿都是一样学习。” “谢谢哥！” “别这么客气！记住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阮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挥了挥手，周宇回头看见一名女法医拎着工具箱来了。 “阮川，上面什么情况啊？刚才听你们队长咋咋呼呼的，是不是挺严重的？”夏果果一边走一边问。 “现场发现了一包尸块，加一起就是周少峰司机老宋最近一次体检的体重。你做好心理准备，屋子里面惨不忍睹。” 两人从周宇身旁擦肩而过，周宇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感觉这味道特别提神醒脑。 突然间，发现自己有点心理变态，竟然喜欢这种特殊的气味。 夏果果来到案发现场，看见四周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空气难闻到反胃的地步。 她又多戴了一副口罩，才勉强可以喘口气，戴上手套开始检查那包尸块。 这袋里面的东西挺丰富的，有断掌，从手指的指纹看，应该是右手，手部有那张长年累月开车的老茧。另外还发现了两根手指，夏果果可以肯定是死者的左手。 刚才她和师父在拼凑那十一包的尸块，从头至尾找了几遍，只发现了三根手指头，搞了半天没想到在这一包塑料袋里。 技术科的同事已经提取了现场尸块的dna，刚刚带回局里进行比对。几乎毋庸置疑，这包尸块就是司机老宋的。 痕迹科的工作人员在现场勘察了许久，有人上前和林贤超汇报了情况。 “林队，现场只发现了一个鞋码43的男子脚印，屋子里面的指纹都被擦掉了，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可能是在事后破坏了指纹线索。之前发现的十一包尸块里面，我们还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线索，希望这一包能够有重大突破。” “一点指纹都没有留下来吗？” “目前还没有发现，这屋子里面也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大概率凶手租下来就是为了作案用的。挺奇怪的，凶手为什么不选择更偏僻的地方，这边暴露的机会太多了。” 林贤超抬头看向阮川，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招呼他过来聊几句。 “怎么？你有什么独特的想法吗？” “我想画出凶手的长相，这监控里面太模糊了，刚才遇见了那个高三学生周宇，要不喊他过来下？” 林贤超看了看四周，这种环境之下，人容易产生压抑的情绪。 “你下去找他吧，这边不利于他回忆凶手的脸，可能会判断有误，反倒是容易误导咱们。” “行，那我先下去了，顶多半个小时就能搞定了。” 阮川来到十六楼，敲开周宇的门，“哥，你怎么来了？楼上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刚才我打了个电话，我们的手机也被屏蔽信号了，回头哥一定帮你解释清楚。” “谢谢哥，我刚做了点早餐，白粥配咸菜，如果不嫌弃的话，进屋吃点不？” “不了！找你有件事，我想画出犯罪嫌疑人的样子，你还记得那个大叔的脸吗？” “记得！就是印象有点模糊了，当时又是大晚上，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好！那我们赶紧进屋开始画像吧！” 第152章 锁定杀人凶手 阮川走进屋里，看见墙上的空调跟个摆设似的，“周宇，你不热吗？大热天的省电费啊？” 周宇擦着一脑门子的汗：“我妈说了，三伏天排汗是最好的养生，我都热习惯了。 ” 阮川看了一眼餐桌，“你早上就吃这个怎么可能有营养？算了，别吃了，我给你点外卖吧！” 阮川刚拿起手机，看见手机上面一个红艳艳的叉号，暗骂了一句“我超”。 “哥，要不要来一碗？白粥很养胃的，我们老家人都吃这个。” 阮川平时都是kfc早餐，顺便喝杯十块钱的早咖。吃不起星巴克早餐，kfc早餐办个大神卡还是ok的。 桌上的小菜看着挺新鲜的，像是用青菜切成碎沫，手工制作而成的那种新鲜咸菜。 只不过，这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十九岁小伙子而言，这顿早餐几乎没有任何营养。 “周宇，你在班上排名多少？年级排名多少？” 周宇脸上表情一愣：“哥，你干嘛问这个？这和碎尸案有什么关系吗？” “让你说你就说，该不会是个学渣吧？” “不算学渣吧！我在班级排名一般都在二十名以内，班上一共有四十五个学生。年级排名大概在四百名左右，不上不下的成绩，压力还挺大的。” “这成绩是有点危险，不过还是有希望的，中等生进步空间大。” “哎，其实有时候挺羡慕学渣的，至少他们父母对他们没有指望。考得差是意料之中，考得好是走了狗屎运。成绩好的学生，基本上每次考试发挥都很稳定。像我这种不上不下的中等生，父母和老师是最操心的，好像都觉得我们的成绩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小子，你怎么会这么悲观？我看，还是因为吃不饱，吃不好。据说长期没有营养，人容易情绪emo。” 阮川看着桌上的白粥和咸菜，想起刚才的案发现场，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你听我的，每天早上把这些粥啊，咸菜啊，都换成青椒肉丝面或者三鲜面，要不再加两个大肉包子，我保证你的成绩会在班上突飞猛进。就你每天早上吃这点食物，营养根本就不够，成绩能够突飞猛进才怪！” “哥，我........” “别解释了，听哥一句劝，衣服鞋子可以少买，男人最不能亏待的就是嘴巴。我跟你一般大的时候，一顿饭能吃我妈一个礼拜的饭量。男人的雄壮靠吃饭摄入，威武的大汉都很能吃。女人靠睡眠，俗称睡美人。” 周宇淡淡地笑了笑，不想解释太多，城里人很难想象农村有些人家有多么贫穷落魄，他们老家有些人家穷得令人发指。 有一户人家，全家只有一条裤子，出门的人才能穿上，其余人都窝在家里遮羞。 就他那样的家庭，父母意识觉醒，早年就在外面打工，在老家那边已经算是上等人的日子了。 无奈的是，父母都是小学文化，即便到城里打工，干的活儿都是最脏最累最苦最没钱的活儿。 他门口那双冒牌耐克鞋子，鞋底都脱胶了，都还舍不得换。 他刚才还发愁呢，下周运动会比赛，班主任非让他选了一项接力棒比赛。 万一鞋底在赛道上跑掉了，连个地缝都找不到一个。 “哥，锅里就这么多白粥了，你将就着吃一点吧！这是我们老家的大米，口感还是挺不错的。” “谢了啊！我没吃早饭的习惯，你再多吃一碗吧，我看你刚才这点也不够填胃的。” “我已经吃饱了，吃太饱了容易犯困。哥，趁着我对那个大叔还有点印象，咱们赶紧开始吧！” “你有纸吗？我没带画板！” “有！稍等一下！” 周宇从课桌上拿了一张用过的草稿纸，反面是干净的一面，“哥，这都是我从学校门口打印店老板那边，软磨硬泡要到的草稿纸，你拿着将就用用吧！” “你这日子过得真憋屈，回头等小区恢复自由了，案子侦破之后，哥有空带你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谢谢哥！你还是别带我出去感受花花世界了，我担心吃了一顿山珍海味，以后就没法子再咸菜配白粥了。哥，咱们现在开始吧，待会儿我还要复习功课呢！我们穷人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ok！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周宇低下头，闭上眼，大约思考了一分钟不到。 再一次睁开双眼时，记忆似乎重现，一股脑将那位大叔的长相娓娓道来。 “大叔的体型是微胖身材，四肢还好，腹部肥大，目测四五十岁的年纪。当时扔垃圾的时候，我听到他在粗喘，体能这一块不太好的样子，我还以为这人有哮喘病呢！我们老家有些得了哮喘病的人，干一点体力活都会喘。” “周宇，你具体重点说一说他的五官特征，不然我没法画！” “好！”周宇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叔的眼睛是单眼皮，三角眼，有点像韩国人。鼻子有点蒜头鼻，嘴巴挺厚的，脸很方，没什么轮廓，看起来肉乎乎的，中年人松松垮垮的一张脸。耳朵有点招风耳，留着胡子，但好像不是很长........” 在这安静氛围中，只听见周宇的描述声和阮川笔尖在纸上的沙沙作响声。 半晌之后，阮川大功告成，将画像面向周宇，有些兴奋有些忐忑。 “你看看吧，有多少相似度？” 周宇接过那张画像，眼神一下子亮了，小迷弟似的说道：“哥，您画的真像，简直是一模一样，相似度接近百分之99。” “喂，你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啊？”阮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真的，我很少佩服一个人，您是我在海城第一个佩服的人。太像了，拿着这画像，肯定能够找到这位大叔。” 周宇情绪稍稍冷静后，突然唉声叹气起来。 “哥，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敢相信大叔是杀人凶手。大叔人看起来很善良很亲和，他是我来海城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让我感到温暖的人。哥，我觉得大叔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我相信我的直觉，大叔肯定不是坏人！” 第153章 全程搜捕 阮川这一次重重地拍了拍周宇的肩膀，眼神犀利无比。 “有苦衷就能杀人？这样社会还不乱了套？周宇，坏人两个字不会写在脸上。记住哥一句话，人不可貌相，不要凭直觉判断人和事。” “哥，我知道了，楼上就是案发现场，我不应该为大叔辩解什么。可是我认为一个罪犯杀人，前提肯定是要具备某种杀人动机。 只有搞清楚大叔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你们才能知道大叔为什么要杀人分尸。大叔用了这么残忍的作案手法，说不定死者也不是什么好人。” “哦？此话怎讲？”阮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宇，感觉年轻的脑洞还挺清奇的。 “大叔杀人分尸的时候，一定是带着满满的恨意，不然不至于杀人分尸。一刀捅死了多利落，分尸、打包、抛尸，这也太麻烦了。” “一具尸体抛尸，那不就太显眼了吗？”阮川并不赞同这个观点。 “难道尸块扔进垃圾箱就不显眼了吗？我觉得大叔和死者之间可能有仇，也许这就是一起仇杀案件。 当然了，除非这个人是先天性的杀人暴徒，喜欢看见鲜血流尽的尸体，然后再将尸体进行分尸，享受杀戮带来的快感。” 周宇分析了一大堆，阮川脸色露出了惊讶。 “你怎么懂这些？平时没少看悬疑刑侦影视剧吧？” “我哪有钱充会员？这个世道变了，什么都要充值会员。这里连个宽带都没有，无聊的时候我就看法制频道，越听越有意思。 前几天看到一个情杀案，解说特别犀利，自古奸情必出人命，而且都是特大的人命案子。” 阮川起身，揉了揉周宇细软的发丝，突然有点恶心，“你几天不洗头了？这么热的天气，你别跟我说，为了节约用水？” 周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哥，你真聪明，我一周洗一次头，用两块钱的硫磺皂洗头，够我用一学期了。” 阮川凑近，捏着鼻子“卧槽”了一声：“周宇，你都发馊了，一股子怪味儿。” “能没怪味儿吗？屋里空调都没开，浑身都是一股臭汗味。哥，你赶紧出去吧，别在我这儿热中暑了。” “那行！回头案子结了，我跟联系你，请你出去泡澡，再帮你好好搓个背。” 说完，阮川拍了拍周宇干瘪的屁股，“你还真是一身排骨，屁股都没有一点肉。” 周宇脸上的表情顿时有点怪异，“哥，你干嘛约我洗澡啊？该不会........” 阮川突然回过神来，拍了拍周宇的脑袋瓜子。 “你这什么表情啊？我超，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哥们儿，我是一番好意啊！” 周宇这才松了口气：“谢谢哥！你待会儿别忘了跟我们班主任解释一下，不然还不知道她会怎么羞辱我。” “你们班主任这么狠的吗？为人师表不应该都挺儒雅的吗？尤其是女教师，应该是那种温柔贤良，知书达理的样子吧！” “别提了，我们班主任可能是到了更年期，脾气大的吓死人。我这种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家里条件又贫困的，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求上进，被我们班主任看到了就是特大罪过。哥 ，你可千万别忘了跟我们班主任说一声啊！” “放心吧！真啰嗦！” “哥，今天什么时候可以出小区啊？” “不知道呢，凶手说不定还在小区，要等我们排查结束，你们才能恢复自由。” ........ 阮川拿着画像上楼交给林贤超，林贤超对着监控看了一会儿。 “画的确实挺像啊，小川，不错啊，这次干得漂亮！我来拍张照，让局里赶紧发布悬赏通缉令。” 李杰接过画像，顿时无话可说，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随后，林贤超让局里技术部门赶紧调查现在的刑侦技术，通过画像和人口数据库的照片比对，很容易就能找出相似度几乎一致的人。 三十三楼的案发现场被进行了封锁，门口和楼道都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小区业主们依然不能离开小区半步。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出门？警察就能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了吗？” “我们公司员工电话都给打爆了，一大堆的文件等着我去公司签字！你们知不知道，耽误了时间要损失多少亿？你们这群警察加起来都赔不起！” “我们家孩子马上高考了，一节课都不能落下啊，你们查案子，抓坏人，可也不能关我们这些好人啊........” 小区里面的业主都出来了，上百号的人挤在五号楼下面，围着一群警察吵吵闹闹。 直到看到林贤超他们出来，法医阴沉着脸，一名警察手里拿着一包黑色垃圾袋，肉眼看着就挺沉的。 小区业主们一阵唏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安静了一会儿，众人再一次嚷嚷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小区？你们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凶手？”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这些业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我们不能没了人身自由，还要承担生命危险吧！” 此话一出，一众业主们更加躁动不安。 林贤超示意众人保持安静，人群齐刷刷的将目光都投向了他。 “请大家放心吧，凶手已经不在小区，你们现在可以恢复自由了，该干嘛就干嘛吧，都各自散开吧！” 这突如其来的解禁，让业主们更加觉得不安与慌乱，有人站出来喊道： “警察同志，凶手会不会故地重游？” “我听说很多变态杀人犯，他们都喜欢回到案发现场故地重游，说不定再弄死几个无辜的业主，影视剧里面都这么演的。” “凶手说不定就在现场，也许他正看着大家人心惶惶，享受自己杀戮的成果。” 此话一出，现场更加躁动不安，迷茫慌乱。有些已经稍稍懂事的小孩，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李杰在现场不断维持群众秩序，林贤超从物业公司负责人手里接过一个喇叭。 “请大家相信警方，我们不会欺骗大家，凶手不在留在小区，谁杀了人还等着警察上门抓他？” 多么简朴的一句话，说服力反而极强。 有警察最后那句话，小区业主这才一哄而散。 第154章 自古奸情出人命 林贤超安排了两个警员负责留在案发现场，一是防止小区里的人靠近案发现场，二是万一凶手心理变态，故地重游回到案发现场，他们可以一举拿下此人。 随后，林贤超带着其余的人离开了翰林府。 回局里的路上，夏果果坐在警车里，一双凌厉又不失美艳的丹凤眼，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宋军的一部分尸体在解剖室，师父正在那边拼凑尸体。她回想刚才那包塑料袋里的尸块，联想起她和师父一块儿拼凑尸体的过程中，发现少了不少尸块。如今这么一对，加上这一包里的尸块，一具完整的尸体很快就要大功告成。 车里的氛围十分安静，准确的说是十分压抑，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沉默了半晌之后，夏果果率先开口道：“奇怪了！明明是十二包尸块，监控里面凶手每次拎四袋扔进垃圾桶，一共上楼下楼了三次。为什么会少一包？为什么这包尸块会留在案发现场？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夏果果这么一说，阮川他们几个这才发现了这个细节，女人的关注点往往比男人更细节。 “会不会是凶手体力不支？最后一次只能拎三包尸块？” “不太可能，凶手没有这个必要留下一包，除非最后一包尸块，本来是有其他的用途。” “夏法医，凶手留着最后一包尸块能有什么用处？难不成炖排骨汤啊？”阮川揶揄了一句，脑洞似乎一下子被打开。 “夏法医，我曾经看过一本漫画书，书里面有一条美食街，有家烧烤店的老板烤出来的羊肉串特别好吃。全国各地的烧烤店老板都慕名而来，经常有人出高价买他的食谱，老板死活都不接受。 因为，他用的根本就不是羊肉，而是人的肉烤出来的‘羊肉串’。这家店晚上烧烤，早上卖包子，肉包子的馅儿又大又香，据说都是人肉包子........” 话还没说完，阮川迎来了林贤超的冷眼和呵斥：“小川，敬畏死者，敬畏生命，不许胡说。” 阮川头一次看到林队这么严肃，突然一下子被震慑住了，贴着夏果果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回去我找找那本漫画书，到时候借给你看看，特刺激！” 回到局里，夏果果将带回去的那包尸块交给了师父叶鸿儒。 老爷子一股脑将尸块全部倒了出来，血糊糊的一大堆看着触目惊心，吓得阮川偷偷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突然想起死去多年的父亲，当年父亲面对的都是这些触目惊心的尸体，最后连命都没了。 每每想起父亲，他都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杀死父亲的真凶。 然而，自从他入职以来，一直都在破案，还未有空将父亲的卷宗拿出来翻阅调查。 没过多久，林贤超他们几个目睹法医师徒二人就将尸体全部拼凑完整。 虽然尸体到处呈现支离破碎，但是大致上已经看出这是死者的样貌和体型。 林贤超看着宋军生前的照片说道：“没错，这具尸体就是周少峰的司机宋军。” “老大，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熟人作案，不然死者怎么可能跟着凶手一起上楼？被凶手杀害且进行分尸！” “你忘记监控了吗？里面根本没有人跟着凶手一起进入单元楼，除了凶手抛尸当夜，遇到了放学回家的周宇，但是当时尸体已经被分尸了。” 李杰顿时恍然大悟过来：“所以，老大的意思是，翰林府也许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凶手杀人之后的分尸现场。” “没错！刚才我们发现案发现场虽然到处都是血迹，但是血量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成年人的血量。 成年人男性的全血容量约为4000-5000ml，现场经过检测下来，充其量最多只有2000-2600ml的血量。” 林贤超说完，阮川心中暗叹：“比不过！真的比不过！看来想要成为像林队一样的刑警，至少还要历练五年到十年才行。除非有冷锋在身侧辅佐他，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 可惜，冷锋不是真心帮他，而是处心积虑要他的小命。这家伙一直不说原因，搞得他每每想起，都觉得危机四伏，距离冷锋说的一周只剩下最后三天时间。” “老大，你说凶手会不会是同一人？”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分尸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凶手反侦察意识很强，说不定是一个人，说不定是个团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贤超思考片刻：“把周少峰的老婆赵茹喊过来问话，这个女人可能有事瞒着我们。 对了，把周少峰的情人也一起叫过来，这两个女人都是周少峰生前走得最近的人。” “为什么喊她俩过来？咱们之前不是已经问过她们了吗？” “自古奸情出人命，说不定他们这四个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几天调查下来，周少峰没什么其他嗜好，除了外面养了个小情人，几乎是一个没什么污点的成功企业家。” 赵茹接到公安局的电话时，正在和赵静逛菜市场买菜。自从周少峰出事以后，她就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两天眼窝子都凹陷了下去。 “姐，你气色太差了，晚上给你炖个排骨松茸汤补补。” “等等啊，有电话打进来了！喂，您好，哪位？” “赵女士，我是林贤超，麻烦你来一趟公安局，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 “现在吗？” “是的，尽快来一趟！” “好的，稍等一下，马上到。” 赵茹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一根黄瓜发呆了片刻。 “姐，你怎么了？电话是谁打的？是不是老宋的妻女？” “公安局打来的，刑警队长让我现在过去一趟。” 赵静一愣：“姐，警察怎么还缠着你不放啊？杀死姐夫和老宋的凶手还没抓到，他们总是找你干嘛？” 第155章 冤家路窄 赵茹扫码付款后，拉着赵静走出菜场。 “你别问那么多了，警察找我肯定有事，说不定你姐夫和老宋的死，这会儿警方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我是你姐夫的老婆，他们找我是很正常的，别太担心了。” “姐，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公安局，我还真不放心。我听说有些警察为了破案，审问的时候不太规矩，我担心他们对你动粗。” “瞎说什么呢，影视剧看多了，现在哪有屈打成招这一说？” “姐，你太单纯了，这些年全职太太都变得不食人间烟火了，把人想得太美好了。” “好了好了，你在家做好饭菜等着我，姐去去就回，回来直接喝排骨松茸汤，不是更好吗？” 赵静想想也是，但又有些不放心，“姐，如果遇到事情，你不要一个人逞强，打电话给我。” “放心吧，你怎么跟妈似的，突然嘴巴变得这么碎。” “姐，一般人我还不关心呢！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我送你去公安局吧！” “行吧！那你快点，警察好像挺着急的！” “让他们等呗，你是受害者家属，又不是罪犯，能够强撑着心情配合他们已经不错了，” 此话一出口，赵茹心里越发有些发虚。 如果妹妹知道张涛和狄波的存在，不知道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怀疑这一切是她怂恿张涛进行的。 尽管她没有指使他们杀人，但是事情确实是因她找张涛而起。 “姐，如果他们吓唬你，告诉我，我来打电话找市里领导帮忙。” “你这么神通广大？” “我们医生最不缺的就是人脉资源，领导也是要找医生看病开药的。”车子开到公安局，赵静一脸不放心的嘱咐道。 “姐知道你人脉广，本事大，快回去煲汤吧，等我回家吃饭。”赵茹淡淡地笑了笑，眉眼之间却心事重重。 赵静望着姐姐走进公安局，右眼皮子突然跳个不停。 从前她不相信这些迷信说法，这会儿突然觉得有点不好的预兆。 她记得姐夫尸体被发现当天，她在医院右眼皮子跳了一上午。 赵茹前脚刚准备踏进公安局大厅，突然接到一串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根本用不着思考，不是张涛就是狄波打来的。 “我在公安局门口，马上准备进去，警察突然找我谈点事。怎么了？有事吗？” 赵茹的语气十分冰冷，像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警察找你什么事？你前两次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是不是之前没说明白？还是你没按照我说的说？ 小茹，我说了，你要听我的，我能保证你全身而退，周少峰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张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语气似乎还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可能是老周和司机宋军的案子有进展了吧！你在哪？安全吗？” 张涛没想到赵茹如此关心自己，像是又苦又冰的黑咖啡里面加了一块糖，一张大肥脸上发自内心露出了笑容。 “我很好，目前还死不了，我现在只担心你好不好，安不安全。小茹，周少峰死有余辜，他不值得你为他流眼泪，他也不配当苗苗的爸爸。” “小茹，如果当初我没那么自卑，鼓起勇气跟你表白，也许我们现在会过得很幸福。我不是周少峰那种好色之徒，我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周少峰真该死，他根本不配拥有你。” 赵茹没想到昔日的学霸，竟然是个恋爱脑，话里话外都是在和她表白。 她更没想到昔日的一对好兄弟，竟然是一对塑料好兄弟，老张对老周的恨意过分汹涌。 “张涛，我再说一次，我们之间是没可能的，你以后别这么跟我说话。这事和你已经无关了，以后你别再插手，让狄波别再揪着蓝丽丽不放，我有办法解决好这一切。” “对了，蓝丽丽怀了周少峰的孩子，你们不要对她动手。我也是当母亲的，即便蓝丽丽不检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毕竟还是老周的骨血。” 张涛心想赵茹真是幼稚，她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一切？ 警察一而再再而三找她，证明警察根本没有对她放松警惕，她现在还是警察那边的头号嫌疑人。 这事情他不仅要插手，他还要保证赵茹可以清清白白退出这两起案子的漩涡，后半辈子无忧无虑。 他很怀念高中时期的赵茹，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脸清纯明媚的笑容。 最近暗中保护她，看到她眉头都愁出了一个“川”字，他不喜欢这样的赵茹。 “警察这个时候找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们比猴子都精。待会儿他们要是问你什么，比如引导你认罪，你不要正面回答他们。外面对这两起凶杀案高度关注，上级领导要求他们尽快破案，指不定他们已经认定了凶手是你，可惜没有证据罢了。” “小茹，记住了，你是一个精神疾病患者，一言不合就可以拒绝回答所有问题，甚至精神病爆发都行。” 赵茹失声一笑：“我又不是演员，根本演不出精神病患者发病的样子，我也不相信警察会随便给人定罪。老张，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我先进去了。” “老张，我再说一次，这事情和你无关，你也是为了帮我，我不会供出是你杀死了周少峰。咱们老同学一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关心我。” “谢我什么？谢我害得你当了寡妇？还是谢我害得你继承了周少峰的上亿资产？” “不说这些了，请你不要再插手此案，免得警察发现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坐牢或者执行死刑。” “你在关心我吗？如果是，我即便死了都会含笑九泉。” “老张，我越老越怀疑你是一个偏执狂！！！” 说完，赵茹挂断电话，走进公安局大厅。 林贤超他们已经等候多时，看见赵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点儿也察觉不出来此人有精神疾病。 “赵女士，麻烦你现在跟我们来一趟！”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是不是我丈夫的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家老周？凶手这么大费周章杀了老周，该不会是仇杀吧？” 第156章 心态崩了 赵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林贤超突然顿住了脚步，目光冷冽地看了一眼赵茹。 仅此一眼，赵茹吓得心脏扑扑狂跳。 “我.......我只是想问问.......而已！” 林贤超的脸色稍稍平和一些，“放轻松一点，我们现在去地下负一层法医鉴定中心，司机宋军的尸体已经拼凑完整，一起去看看你和你丈夫的老朋友吧！对了，周少峰的尸体从停尸房送到解剖室了，他们正在一间屋子里面。” 赵茹脸色大变，不明白警察为什么如此安排。 停顿了几秒之后，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林队，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好找我有事吗？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见宋军的尸体？” “林队，我不需要见到宋军的尸体，医生说我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不好意思，恕不奉陪，我要回家了。” 林贤超没有过多解释，道：“作为你丈夫的司机，我想你们平时关系应该挺熟的，见一见老朋友没什么问题吧？放心吧，就是带你去看看宋军的尸体，没有别的意思。”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赵茹回头看见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走来，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蓝丽丽。 蓝丽丽看见赵茹的时候，面色也是十分诧异，没想到警察同时喊她们两个过来，不知道警察在搞什么鬼。 两人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赵茹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对这个女人完全恨不起来。 周少峰没死之前，她幻想过无数次亲手撕了这个小三，没想到见到其人，美得不忍心摧残她一分一毫。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她的敌人自始至终都不是周少峰养在外面的女人。 她的敌人是她的枕边人，周少峰。婚礼上，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变心。 蓝丽丽也没想到，自己幻想过无数被周少峰的原配扇耳光、揪头发的画面。见面之后，两人竟然能够风平浪静，走在一起。 气氛有一丝丝尴尬，蓝丽丽开门见山地问道：“林队，您这么急吼吼的叫我过来，是不是发现凶手了？人抓住了吗？男的女的？一个人作案，还是团伙作案？为什么杀了老周，是不是为了钱？” “林警官，凶手在局里吗？我想当面见见这个人，我们家老周从不得罪人，处处以和为贵，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谁会杀死老周。” 林贤超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两个女人，很少见到情敌不分外眼红的，甚至大打出手的。 “先一起到法医室看看吧，待会儿我会回答你们的问题。” “法医室？是去见老周的尸体吗？”蓝丽丽红了眼睛，眼泪吧嗒吧嗒从漂亮的大眼睛里面掉了下来。 来来往往的警察看着她们，眼神有些微妙。一个个窃窃私语，投来不善的目光。 赵茹和蓝丽丽都能感觉到这一切，人未必能够敏锐的感觉出别人的善意，但是对于别人目光中的敌意、轻蔑、鄙夷、愤怒、忌惮，这些情绪很容易感觉出来。 他们不清楚警察找她们来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她们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两人跟着林贤超、阮川来到法医室，空气中充满了不熟悉的味道，一种称之为福尔马林的药水味道。 蓝丽丽有些害怕，赵茹却面无表情，这一切都被阮川尽收眼底。 从犯罪心理学上面表明，人类的情绪虽然可以伪装，但是细节往往会出卖她们的内心。 蓝丽丽害怕是正常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公安局，一辈子都没有走进过法医鉴定中心。 赵茹来过法医室，还去过停尸房，这里对于她而言，不算陌生了。 赵茹此刻表现平静，可以理解成接受她丈夫被杀的事实。 从人之常情来看，即便赵茹已经来过一次，正常人知道即将面对尸体，情绪一定会有波动。 赵茹反应十分冷静，反而不是一种好事。当然，这些只是犯罪心理学的一种分析，也可以理解为解读。解读就有正确解读和过度解读的区别。 蓝丽丽清楚警察已经开始怀疑她，会对她再次审问，甚至比前一次更严一些，但她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好怕的。 警察带她们到这里，一定是审讯技术的一种，以尸体的触目惊心，击垮她们的精神，让她们说出实情。 然而，这一切对于蓝丽丽而言，实属是徒劳罢了。 尽管她现在很害怕看见死去的周少峰和宋军，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没有退路可言。 正如她当初选择当周少峰的小三，第一次躺在床上，任凭周少峰不停摆动身体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人生重大的一次选择。她知道，她的爱情或是奸情，都将无法活在阳光之下。 赵茹也很清楚警察一直都在怀疑她，谁让她是周少峰的结发妻子，而且知道周少峰出轨的事实。 即便她已经通过老张的小学同学黄医生，开了一堆精神疾病药物和病历，警方依然不会停止怀疑她，这一次的审问只会比前面几次更严。 她问心有愧，愧在不该请外援帮助，最不该请当年对她有意思的张涛帮助她出这口恶气。 赵茹和蓝丽丽跟着警察来到了解剖室，看到两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来不及细细观察他们的外表形象。她们迎面看到两张解剖台，上面躺着两具尸体。 此刻，周少峰毫无血色地躺在上面。 司机宋军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像一张巨大的拼图被人打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林贤超他们几个观察着赵茹和蓝丽丽的表情，赵茹看着周少峰的尸体，想起当年他拼尽全力追求自己，从无数竞争对手那边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 想起他们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姻，当年那个时候还不流行教堂婚礼，她已经是身边第一个在教堂举办婚礼的幸福女人。 想起她怀了苗苗，每天不管周少峰工作多忙，下了班都会回来监督她乖乖吃饭。 想起苗苗出生，她奶水不通，他亲自出马，虎口之下给她通奶........往事如同潮水汹涌而来，眼泪随之滚滚流出。 第157章 怀疑是情杀 1 蓝丽丽看着周少峰的那具尸体，想起小学第一次遇见出资建小学的周少峰，那时候周少峰四周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他是山里孩子们的希望。 对于大山里面出生的孩子，如果父母也很普通，那唯一的出路可能就是读书了。 蓝丽丽想起初中高中先后两次见过周少峰，那时候他人到中年，意气风发，风度丝毫不减当年，身上却多了成熟男人的稳重魅力。 想起大学毕业，她偷偷买了一张火车票来到海城，见到了身材发福的周少峰。他褪去了英俊的外表，但他依旧是她的救世主。他资助她读大学，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大学毕业之后，他为她开了一家舞蹈工作室，他说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蓝丽丽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 从头至尾，两个女人都对宋军的尸体毫不感兴趣，她们只关心周少峰的死。 林贤超全程一直观察她们的反应，没有什么表演痕迹。两个女人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但是表现出来的都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他原本的初衷喊她们过来，是想要通过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之下，能够让她们吐出一些和之前审问不一样的内容。 阮川看出林贤超的盘算，为了不让这次见面付之东流，阮川决定用自己的方法试探一下二人。 “赵女士，蓝女士，我们今天喊你们过来，是因为我们已经发现了凶手的线索。” 阮川说完看向二人，两人都是一脸疑惑和期待。 “凶手锁定了吗？” “是啊，知道凶手藏在什么地方吗？” “二位稍安勿躁，凶手已经浮出水面，我们技术科的同事正在检查尸体身上发现的指纹线索。 你们看看这两具尸体，他们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伟大的法医学家宋慈说过，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了解尸体身上遭遇到的每一个伤害是从何而来，我们就能发现凶手杀害死者过程中的心理状态。” “司机宋军死得很冤，凶手大概率是激情杀人，宋军沦为了凶手泄愤的工具。但是周少峰不同，凶手不是激情杀人，而是蓄意杀人，有计划且具备了某种杀人动机。今天找你们过来，因为我们发现了重要线索，现在希望你们能够跟我们坦白。说吧，为什么要杀死周少峰？” 蓝丽丽一听顿时慌了，难道警察在内涵自己杀死了周少峰？ 她杀谁都不会杀周少峰，老周是她的情人和金主，谁会断了自己的财路？ 赵茹这会儿心里松了一口气，警察刚才故弄玄虚了半天，她还以为警察已经知道她和老张勾结，害死了周少峰。 刚才警察一开口，她就知道警察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有怀疑到老张。 虽然目前他们掌握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完全不够他们找出杀死周少峰和宋军的凶手。 显而易见，他们喊她们来局里，是想赌一把，用警察的话术，让她们自乱阵脚，说出真相。 由此可证，警察认为这是情杀案，所以喊她们过来是为了证实他们的怀疑。 很快，警察将她们分开进行了审问。 这一次警察显然用了心机，审讯室没有第一次那么明亮。昏暗的屋子里面，白色的桌上一尘不染，只摆放了一盏昏暗发黄的台灯。 赵茹走进审讯室，心脏就提到了嗓子口。她知道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离开公安局，远不如前几次那么容易。 蓝丽丽第一次来到公安局，第一次被警察带进审讯室，情绪瞬间崩溃。 两人在警察注视下，很快展开了各自的辩解。 蓝丽丽毕竟年轻，率先沉不住气，当着警察的面哭诉起来。 “明人不说暗话，赵姐已经知道我和老周的关系。” “你们什么时候把这层关系说破的？” “老周被杀后的第二天！” “她当时是什么反应？” “没有感到很意外，她知道我和老周是情人关系。我问她为什么不和老周提离婚，她说人到中年的女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身边很多女人的丈夫不止有小三，外面还有小四小五小六。她丈夫才拥有一个小三，她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确定周少峰一直没有主动告诉赵茹，你和他的关系吗？赵茹是自己发现的？” 蓝丽丽眼底尽显落寞：“其实也不算是赵姐发现的，我从老周那边知道赵姐有个妹妹叫赵静，我故意制造了一个局，让赵静发现她姐夫出轨。应该就是那次，赵姐从她妹妹口中知道老周外面养了女人。 这些年，老周一直嘴上说要和赵姐离婚，实际上他根本不忍心离婚。我恨过他，但是想想，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他也不值得我喜欢。” “没想到你还挺双标的！” “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外面看似光鲜亮丽，骨子里面一直都很自卑。 自从我和老周在一起，每次不管时间多晚，他都不会留下来过夜，会让他的司机老宋接他回家。” “你的意思是，宋军一直知道你和周少峰是情人关系？” “是的，老宋很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这人很贪心，两边都在维护好关系。 我一早就发现他挺缺钱的，老婆重病需要花钱，女儿还在上学，他这人平时还喜欢小赌。 他背着老周跟我借过一次钱，我当时没借给他，那阵子我的舞蹈中心刚成立，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一时半会儿没有现金借给他。自从那次没借钱给他，我感觉老宋的立场发生了变化，每次见到我都是不热不冷的态度。我想过，他说不定在赵姐那边借到了钱，说不定成了赵姐的眼线，盯着我和老周。” 林贤超继续问：“这些年周少峰没有给你名分，你就没有恨过他吗？或者想过吓唬他，逼他娶你进门？” 蓝丽丽一脸失魂落魄，眉眼带着难过，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 “我每天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脑子里面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 我到底是贪图老周的钱财还是贪图老周的情绪价值，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现在我有了答案。” “什么答案？”林贤超手里的一支笔，一直在敲着桌子，这会儿突然停止了这个动作。 2 “我和老周在一起是为了报恩！老周对我有恩，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读完大学，不会有自己的事业，不会在城市里面安家。即便老周死了，我肚子里面怀了他的遗腹子，我没觉得自己吃亏，这个孩子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赐给我的孩子！” “老周没有对不起我，他除了没有给我婚姻，给了我很多赵姐没有的，他还给了我一个孩子。如果不是老周，我现在也许和我的姐姐妹妹母亲一样，生活在大山里，根本看不到外面这么广阔的世界。” “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我和老周之间不是供养关系，我们之间是真爱。即便世俗意义上，大家都觉得我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可是我们都不认为这样。我不可能杀死老周，我没有杀害他的犯罪动机，他是我的爱人，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蓝丽丽这么说完，阮川心中暗笑，居然有人把出轨和当小三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林贤超脸色变了变，似乎有所动摇，阮川迅速拦住了他，喊道：“记得有位大文豪说过，爱是占有，爱是不择手段也要完完整整得到对方，甚至因为得不到对方而毁了对方。你刚才说你没有犯罪动机，恰恰相反，你的犯罪动机很足。” 蓝丽丽不可思议地看着阮川：“我哪来的犯罪动机？警察先生，请您不要血口喷人。” “谁说你没有犯罪动机？你的犯罪动机恰恰是因为周少峰！你因为周少峰的态度，对他怀恨在心，于是心生出了杀意。” “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死周少峰？我听赵姐说了，凶手是杀人之后抛尸，我根本没有这个力气搬动尸体。我身高168，体重不过百，老周的体重在八十公斤左右，我没有这个能力杀了他，更不可能搬运他的尸体抛尸到天德湖。” “我们知道凭你一个人做到这些，根本就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所以我们想知道你的合伙是谁？这个人现在藏在什么地方？此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蓝丽丽失声笑了：“警察先生，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话，我可以告你污蔑。我这么爱老周，我不会杀了他。退一万步来讲，我应该害死的人不应该是赵姐吗？老周死了，对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点好处。” “相反，赵姐如果死了，我就可以直接取代原配，正式成为老周的太太。老周的父母都很传统，他们如果知道我肚子里面怀了孩子，而且还是个大胖小子，他们一定会接受我。” 阮川打算继续添把火，攻克蓝丽丽的心理防线。如果蓝丽丽一直能够接住警方的问题，证明蓝丽丽与此案无关。 “蓝丽丽，你和周少峰的爱情故事听起来很........很美好！ 但是，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周少峰死了，能够证明你们关系的司机宋军也死了，故事怎么编织还不随你吗？”阮川冲着蓝丽丽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面带着一丝讨人厌的怪异。 蓝丽丽瞬间眉头蹙了起来，“警察先生，你们不能冤枉人啊，他们死了我也不希望啊！你们不能给我安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们是不是想尽快破案？所以你们故意找我这么一个软柿子捏？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杀了谁都不会杀周少峰，我爱他。” 阮川指着蓝丽丽面前的水杯，循循善诱地说道：“你喝点水冷静一下，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自己说出实情。我们找你来呢，如果没有一点线索，我们也没这个底气。 我们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自己主动承认罪行，与我们揭发你的罪行相比，代价要小很多。如果你的认罪态度很有诚意，法律可以从轻发落。如果你能交代出合伙，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蓝丽丽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年轻漂亮的脸蛋上面写满了愤怒和委屈。 “我知道你们对小三打心底里看不起，如果你们认定我是杀害周少峰的凶手，请你们拿出证据出来，否则你们就是污蔑我。” “你还嘴挺硬的，蓝丽丽，你要保持清醒，我们是在给你机会，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阮川敲了敲桌子。 “警察先生，我现在脑子很乱，对未来很迷茫，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我的事业刚刚起步，一个未婚妈妈带着一个儿子，未来会遇到很多困难。我说我没有杀老周，你们又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我没想到赵姐相信我没有杀老周，我跟她还要了一笔钱，她已经答应了。” “你问赵茹要了多少钱？” “不多！就一个亿！” “一个亿？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警察先生，周少峰身价值多少，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要一个亿不算多，赵姐给我一个亿，我会和孩子一起消失在她面前。为母则刚，我是为了我和老周的孩子着想。” “如果我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完全可以等孩子出生以后，抱着大胖小子找到老周的父母，让他们找赵姐索要更多的钱财。区区一个亿，我觉得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警察先生，我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不会承认老周的死和我有关。至于宋军的死，我不在乎，也不清楚........” 蓝丽丽一直解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林贤超和阮川想着也差不多了，这个女人确实没有表现出什么破绽出来。 “你在这里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能够想出一些之前忽视的细节。我们先出去办点事，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和我们警方坦诚布公。” 蓝丽丽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急急道：“警察先生，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 第158章 审讯室的心理战 1 林贤超和阮川来到隔壁一间审讯室，见到一脸面无表情的赵茹。 看到警察走进审讯室，赵茹和前面两次的状态完全不同。这一次，她的态度似乎不太积极。神态举止散发出一股松弛感，似乎已经不在乎一切。 “赵茹，你想好了吗？现在打算跟我们警方坦白吗？” 赵茹眉头微蹙，似乎觉得十分诧异。 “林警官，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别装了，我们已经掌握到了重要线索，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杀死周少峰？”林贤超开门见山地问道。 阮川知道这是审讯过程中的心理战术，一般这种情况下，接下来就等着看嫌疑人的第一反应。 人类为了自证，往往会说很多很多话，试图让警察相信他们是无辜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赵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哭大闹，而是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老周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蓝丽丽说了什么，是不是她误导了你们？” “赵茹，别再装了，我们警方如果没有掌握到有力的证据，是不会突然喊你过来的。 说吧，到底为什么要杀了周少峰和宋军？希望你尽快给我们警察一个理由！” 赵茹失声笑了笑。 “如果你打算继续隐瞒下去，结局可能会很严重，想想你远在国外的女儿。 她都已经没了父亲，如果再没了母亲，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茹听到女儿，拳头在桌子底下握紧，她没想到警察会拿女儿来吓唬她。 “你们调查我的女儿？她还是孩子！” 林贤超和阮川面面相视一眼，两人一闪而过的心照不宣。 刚才来的路上，他们想到了这个切入点。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时候父母和丈夫都是次要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上回他们去周少峰的别墅，看到墙上贴的都是赵茹和各个年龄段的女儿的合照，其中周少峰参与合照十分稀少。由此可见，赵茹对女儿的付出远远超过周少峰。从照片中可以看出，母女之间感情应该特别好。 转眼间，赵茹的情绪瞬间失控，像是失控的汽车方向盘，这些正如警察意料之中。 “你们是不是调查我女儿了？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爸不在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你女儿？据我们所知，她已经成年了。” “我不敢告诉她，他们父女感情很好。对了，她最近还有个特别重要的考试。 不管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就找我，请别骚扰我的女儿，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林贤超拿出一张纸：“这是我们查到的航班记录，你女儿这周就会回国，纸就快要包不住火了。赵茹，你难道不想在你女儿回国之前，把这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吗？” 赵茹身体突然向前倾，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 “解决？你们说怎么解决？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人，你们非要冤枉我，请问我能怎么解决？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是那种狠心的女人。即便我发现他出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是想过报复他们，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杀人。一、我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二、出轨是道德问题，罪不至死，我没有那么偏执和残暴。” “赵茹，目前本案最大的嫌疑对象仍然是你，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有杀死周少峰的动机。” 这一刻，赵茹感觉心里很憋屈。她也是受害者好吧，为什么他们非要揪住自己不放？ 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两人竟然好了这么多年，甚至有了私生子。他说过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的情结，不在乎有没有儿子，有苗苗一个女儿就知足了。 骗子！一切都是他编织的一个精美的网。 “林警官，我也是受害者，难道就因为他死了，我活着？如果我死了，他活着，你们会没完没了调查他吗？” “当然会！夫妻当中一会突然死亡，另一方务必会引起警方重视，成为第一嫌疑人。 更何况你知道他出轨，知道蓝丽丽是他的小三。你因受不了周少峰出轨，更受不了他找一个和你们女儿差不多大的女人谈情说爱，所以你在一气之下，情绪失控，找人把他杀了。” “赵茹，老实交代清楚杀人经过，以及你的合伙人是谁？如果你能主动承认，我们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不配合，一意孤行，心存侥幸，结局你应该很清楚。” 下一秒，没想到，赵茹竟然失声笑了起来。 “林警官，普通的女人知道丈夫出轨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我不会这么作践自己。 我和周少峰生活了二十多年，人到中年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人这辈子假的很，老公可能是别人的情人，女儿以后是别人的老婆，住的房子都不可能一直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人真正可以握得住的。 我想得很开，所以不会杀人，不会轻易葬送自己的后半辈子。我也没有合伙的帮凶，我是一个生活很简单的全职太太。” 听到这里，林贤超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在第五人民医院诊断出了精神疾病，这足以证明周少峰出轨对你的触动很大。赵茹，不要再装了，主动交代清楚，争取得到宽大处理。如果一意孤行下去，你的女儿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林警官，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丈夫出轨，伤心之下导致失眠，失眠导致神经衰弱，最后形成精神心理疾病，这是符合逻辑的。从我见到蓝丽丽的第一面，我就彻底死心了。我作为一个女人都喜欢蓝丽丽这种类型的女人，我那一刻突然一下子能够理解老周为什么要出轨。每个男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完美的女人，但是完美的女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我们家老周聪明，他给自己找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我这样的贤内助，负责他的生活起居、父母孩子。一个是蓝丽丽这样年轻漂亮的肉体伴侣，我们在他心里的份量都很重。本质上，他希望自己可以享受齐人之福，更何况他是一个成功人士，普通人世间的道德伦理基本上绑架不了他。” “你们一直怀疑我有杀死老周的作案动机，这实在是太可笑了，我没必要杀了他，赌上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即便他抛弃我，我也会得到他的一半财产。人到中年，健康和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如果坚持认为我因爱生恨杀了人，这完全是你们对我加了一层不友好的滤镜。林警官，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我和老周以及他司机宋军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要再诱导我了，不如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出来，这样大家都没那么麻烦。” 2 一时间，林贤超和阮川感到云里雾里，两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字字句句都自证清白。 没想到这一招对她们无效，林贤超和阮川出去后，李杰上前贴着耳朵说：“老大，看来不来点颜色看看，她们嘴硬得很。要不我来给她们挠痒痒？先给她们来点苦头吃一下？” 林贤超白了李杰一眼：“你除了这一招，就没别的办法了？万一屈打成招怎么办？都是细皮嫩肉的女人，别想那些对付老爷们的心思。” “老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咱们待会儿还要把她们给放了？” 林贤超黑着脸：“不放怎么办？她们目前还只是嫌疑人！”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赵茹和蓝丽丽被通知可以离开了。 蓝丽丽抹着眼泪走出一号审问室，迎面就看见了一脸心事重重的赵茹。 两人相视的时候，蓝丽丽似乎有些尴尬，喊了一声：“赵姐”。 赵茹“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口。 赵茹一抬头，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白色奔驰。赵静回家之后还是不放心姐姐，高压锅里面炖了汤之后，开车来到公安局门口苦苦等待姐姐出来。 看见姐姐走出公安局，赵静眉头之间的“川”字顿时松开了，心情舒展了不少。 下一秒，眉头之间的“川”字再一次出现，她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跟着姐姐一前一后走出公安局。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她在路上遇见姐夫臂弯里搂着的那个小情人。 这几天她下了手术台就会想起这些糟心事，她想过姐夫有可能是被这个女人给害死的，但是警方都没有找出证据，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她跟姐姐提过几次这个女人，姐姐每次都一口否定了她的猜想，认为她是带着个人情绪评价一个无辜的人。 这个狐狸精无辜吗？即便她不是凶手，可是她祸害了别人幸福的家庭，她死有余辜还差不多。 赵茹准备上车时，蓝丽丽从身后喊住了她，“赵姐，那个........钱什么时候给我？警察刚才问了我很多问题，我没有说对你不利的话。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开始。只要钱一到账，我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不会留在海城碍你的眼........” 蓝丽丽说了一大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一个亿走人。 “舞蹈中心不开了吗？那是老周给你开的，你不打算留个念想吗？” “不了，老周都不在了，看了只会睹物思人，徒增伤心罢了。赵姐，钱什么时候能给我，我想尽快离开海城，越快越好。” “老周突然不在了，集团内部都乱了套，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太懂那些工作上的事。 集团那边要我过去主持大局，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这么多年都没有参加工作了。 奇怪了，我怎么跟你说这些，钱的事情还是要再等等，财务上面一时间不能支出这么多钱出来。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管怎么说，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老周的，跟我也算是沾亲带故。回去等消息吧，财务那边一到账，我就让他们把钱给你打过去。” 蓝丽丽顿时皱了皱眉头，看着赵茹道：“赵姐，你该不会不想给钱吧？” 赵茹连忙保证道：“蓝丽丽，我拿我的人品保证，一个亿一分都不会少。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你需要给我点时间。” 蓝丽丽略显不满，两人拉拉扯扯了一会儿。 赵静坐在车里察觉出不对劲，下车后嚷嚷道：“姐，你怎么跟这个狐狸精聊起来了？要不是她勾引姐夫，姐夫说不定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狐狸精，你是不是骚扰我姐？你有什么不满的，你自己下去找我那个混账姐夫啊！” 蓝丽丽见过赵静，果然和周少峰形容一模一样，性子确实泼辣。 “是赵医生吧？” “哟，你还知道啊？看来我姐夫和你关系不浅啊！” “赵医生，我没有骚扰你姐，刚才我和你姐谈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谈事情？你也配？狐狸精，我劝你离我姐远一点。对了，我姐夫是不是被你害死了？像你这种女人，我也听过不少。当有钱人的小三，外面养了一个小白脸，金钱和情绪价值都有了。” “赵医生，你别血口喷人，我和你姐夫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关系，我现在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警察一定不会放过我。 赵姐，我先回去了，钱的事情希望你能尽快解决，我等着那笔钱到账。” 蓝丽丽离开后，赵静在身后狠狠呸了一口，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自己的姐姐。 “姐，这个狐狸精刚才是不是勒索你？是不是说肚子里面怀了姐夫的孩子？ 而且，她还说自己肚子里面还是个大胖小子，如果你给她一笔封口费，她就会带着孩子离开海城。” 第159章 蓝丽丽被跟踪 赵茹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姐，电视剧里面不都这么演吗？你还真相信她怀了姐夫的孩子？姐，你不会这么单纯吧？她说什么就什么？” “这个不好撒谎吧，老周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又这么年轻，怀孕不是没有可能，你姐夫的身体也没问题。” “姐，狐狸精到底有没有怀孕，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市里面的妇产科部门，我大部分都有朋友在，回头一打听就知道了。姐，她问你要了多少钱？五百万？五千万？” 赵茹望着蓝丽丽离开的背影，淡淡地说道：“一个亿！” 赵静顿时炸毛：“一个亿？就她这么一个小狐狸精，她也配得一个亿？即便肚子里面真有姐夫的种，两人加起来也不配得一个亿啊！姐，你不会真答应她了吧？” “孤儿寡母也怪可怜的，你姐夫两脚一蹬走了，她和孩子以后还得过日子。” “姐，你这么圣母心，要不救济一下你的亲妹妹吧！” “你少来，你什么时候缺钱用了？有一说一，你姐夫这点还是不错的，对你和爸妈都挺好的。” “姐，姐夫和你是一家人，又是财大气粗的药业大佬，这点钱对于姐夫不算什么。 现在情况不一样，你没必要给狐狸精一个亿啊，想想她睡了你丈夫这么多年，她应该给你赔偿一个亿才是。” 赵茹脸上表情很是僵硬，赵静想起姐姐家里的精神疾病药物，语气这才平和下来。 “姐，你是不是要吃药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觉得一个亿给狐狸精，这口气咽不下去。” “她凭什么这么好命？情人死了就能得一个亿！呵呵，我还是不信她怀了姐夫的孩子，这事情我会用我的方式去调查清楚。” “小静，走吧，别在公安局门口闹，被人看见了多丢人。煲汤了吗？姐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炖在锅里了，咱俩回去就能有的吃。姐，你刚才要是不拦着我，我保证给她一个大逼斗，打得她哭爹喊娘才解气。要不是她这个祸害勾引姐夫，姐夫说不定不会惨死，搞不好就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有什么依据吗？”赵茹坐在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赵静得到姐姐的回应，饶有兴致分析起来。 “我见过不少拜金女和捞金女，她们目的都很明确，用年轻貌美的身体换取财富。有些容易满足的女人，男人给点小钱就能打发了。有些女人要车子要房子要票子，更高段位的女人为了一劳永逸，她们要这个男人本身，要取代原配成为真正的女主人。 蓝丽丽这样的狐狸精一看就是高段位的女人，咱们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情为何物，这种小地方来的女人目标都很精准。姐夫毕竟心里有你，不会真和你离婚，顶多在她面前给个空头支票。 蓝丽丽说不定意识到姐夫不会娶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找个人杀了姐夫。她肚子里面也许真怀了孩子，但未必是姐夫的。她的目的是借助这个孩子，跟你要刚才那一个亿。一个亿啊，多少人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她轻轻松松就能成为资产过亿的富婆，所以走了这一步的险棋。” 赵静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赵茹的表情一直冷漠。 “姐，你觉得我刚才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一直冷漠表情的赵茹开口了，“你可以去当悬疑作家，或者可以去参与影视剧的编剧工作，一定比你当医生赚钱多。” “姐，你不信我？” “证据呢？” 赵静耸了耸肩膀：“没有！” “那不就行了！没有证据之前，你分析什么都是主观臆断。好好开车吧，前面是一辆迈巴赫。” “怎么滴？我怕迈巴赫不成？我姐现在可是身价一百多个亿的超级大富婆！”....... 蓝丽丽的车子送去4s店保养去了，打了一辆车离开公安局后，半路喊司机停靠在路边，走进一家高档西餐厅，点了一份惠灵顿牛排，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她想起周少峰第一次带她来这家西餐店吃牛排，经理给他们安排了最豪华的包间。 她稚嫩的眼神看着那些英文字母的菜单，实在分不清惠灵顿牛排、战斧牛排的区别。看着菜单上面昂贵的价格，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周少峰看出她的窘迫，让服务员先出去，拿着那本菜单和她介绍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服务员重新进来，蓝丽丽不同于第一次，很利索地点了几道品味十足的西餐。 无论是眼界、世面、品味，无一例外都是周少峰一点一点教会的她。 那天西餐过后，他开车来到郊外的一套豪华别墅，装修奢华高档，她从未见过这么高大上的房子。 他们在那幢别墅里面完成了第一次的媾和，事后看到地板上的鲜血，周少峰发誓一辈子爱她。 然而，男人的嘴，骗人的嘴。 周少峰每一次都承诺会娶她，她等了一年又一年，最后才出此下策，故意让赵茹的妹妹撞见他们亲密的画面。 蓝丽丽优雅地吃着牛排，喝着红酒，眼泪如同失修的水龙头。 服务员关心问道：“女士，您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蓝丽丽嘴里塞满了牛排，含着眼泪笑道：“麻烦给我开瓶红酒，这杯不够喝的。” “小姐，一瓶红酒可能太多了，要不我们给您打开，喝不完您带回去行吗？” 蓝丽丽比划了一个ok手势，继续埋头往嘴巴里面塞入越来越多的食物。 一顿酒足饭饱，蓝丽丽喝得酩酊大醉，晃悠悠地拿着酒瓶离开了这家西餐店。 她没有打车，一个人漫步在大街小巷，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老旧狭窄的巷子。 天色已经黑了，每隔五十米就有一盏老式的路灯，时不时一闪一闪的，周围好像没什么住户。 越往里面走，过道越来越狭窄，视线越来越漆黑。昏暗的破旧照明灯下面，不少小虫子在碰撞着乱飞。 第160章 一条女人的腿 这样的环境看着有些让人感觉不适，好像恐怖悬疑片里面的场景。 蓝丽丽的酒似乎醒了不少，眼眸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四周墙壁上面都写着一个特别大的拆字。 原来这附近是拆迁区域，她怎么会一个人走到这里？ 蓝丽丽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体内的酒精似乎一下子又醒了不少。 然而这时，随着蓝丽丽高跟鞋的滴答声，她耳边似乎传来了另外一种脚步声。 脚步声听起来十分沉重，耳边依稀还能听到男人的粗喘声。 蓝丽丽吓得死死握紧了手中的红酒瓶，做好随时举起酒瓶正当防卫的准备。 她迈着步子越走越快，身后那个沉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伴随着的粗喘声比刚才更加清晰。 “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蓝丽丽看着面前一堵高墙，心脏几乎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已经无路可走，除非她会轻功，会飞檐走壁。 这时，身后的粗喘声比刚才更加清晰，仿佛就抵着自己的耳边，蓝丽丽吓得一动不敢动。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蓝丽丽拿起手机看见是公安局那边的来电。 她刚想接通电话，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猥琐的笑声。 “警察打的电话吧？快接吧，让他们听一听你是怎么死的，搞个电话杀人直播。” 蓝丽丽彻底崩溃，手中的红酒瓶掉在了地上，溅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她连忙拿起手机要按下接听键，突然感觉一个又臭又胖的肚子靠近自己，一只大手握着一块湿漉漉的抹布紧紧贴合着她的鼻子。 她用高跟鞋用力踩着身后那个怪物的脚，对方发出一声“嘶”的声音。 这几脚似乎激怒了身后的怪物，蓝丽丽感觉呼吸越来越稀薄。 一秒，两秒，三秒........蓝丽丽眼前一黑，很快不省人事。 夜晚十一点一刻，公安局接到报警电话，一名流浪汉在五里巷发现了一条女人的右腿。 警察迅速集合，出发前往五里巷。抵达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林贤超黑着一张脸，小声骂了一句：“这都21世纪了，鲁迅笔下的看客还是大有人在，社会好像一点进步都没有。” 李杰长得人高马大，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冲在前面不停疏散人群。 “喂喂喂，你们都让一下，不要妨碍警察办案。” 围观群众一看是警察来了，自发让开了一条通道，让警察进去案发现场。 很快，林贤超他们看到了那名报警的流浪汉。 男子的样貌无法看清年龄，乱糟糟的鸡窝发型，油腻的头发遮盖住了半张脸。 上半身穿了一件黑不溜秋的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彩色的沙滩裤，这会儿正蹲在墙角落瑟瑟发抖。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林贤超刚准备过去问他几句，李杰突然大声喊道：“头儿，你快过来，这里有一条女人的腿，还有一张a4纸。” 一群警察的眼睛，“唰”的一下注视着李杰的方向，看到地上躺着一条人类的小腿，牛仔裤的顶头血糊糊的，像是被伐木工砍断的树桩。 这是一条身材修长的小腿，小腿的下面是一双闪烁着布灵布灵光亮的红色高跟鞋。 那张血糊糊的a4纸上，写着一行印刷字体，“警察先生，来抓我啊！” 众人看到这行字，表情难言愤怒。 阮川注意到那双红色高跟鞋，突然想起下午审讯时，无意间看到了蓝丽丽脚上的高跟鞋。 这鞋子十分眼熟，好像是蓝丽丽的鞋，还有这水蓝色的牛仔裤，蓝丽丽下午穿得好像就是这种款式的牛仔裤。阮川当时看到蓝丽丽这么一个大美女，自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林贤超看了看四周有没有监控，很快就被他发现了一枚监控，立即通知附近社区的负责人。 社区的负责人赶到案发现场时，一脸抱歉地解释这边是一片拆迁区域，四周的监控早就没用了。 警察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句，如果这边监控完好，警方很轻松就能发现凶手。 现在这么看来，凶手敢把这条腿丢在这里，摆明了事先踩过点，知道这附近的监控是个摆设。 林贤超转身看向那名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此人蹲靠在墙角瑟瑟发抖。 林贤超走近流浪汉，蹲下身子开门见山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怎么发现的这条人腿？” 流浪汉一脸惊魂未定，整个脸上表情僵硬，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脸色无比苍白。 林贤超剥开他杂乱油腻的刘海，才发现流浪汉的年纪并不大，顶多四十来岁。 “你不用害怕，如实告诉我们就行，我们不会为难你。” 流浪汉看起来受了不小的刺激，反反复复那一句“太可怕了，刚才实在太可怕了。” 李杰扭头看着流浪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老大，要不让我来吧！” 流浪汉抬头看了看李杰，吓得身子都蜷缩在一起，林贤超赶紧让李杰让开。 “别害怕，你现在很安全。”说完，林贤超看向阮川，做了个手势，阮川瞬间秒懂。 没一会儿，阮川拿着附近便利店买来的面包牛奶，林贤超接过递给了流浪汉。 流浪汉看见食物，没犹豫几秒，接过就开始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了后，流浪汉对林贤超的防备之心放了下来。 “警官，这片区域已经没有人住了，听说开发商资金出了点问题，一年都没有人进来施工。 我每天都住在这里，前面不远处就是我的窝。晚上我从外面回来，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东西一闪一闪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珠宝，走近才发现是女人的高跟鞋。 太吓人了，我看到一条女人的小腿，吓得赶紧报了警。警察同志，这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没有害人，我就是今天倒霉才撞上了这条腿，这不关我的事啊！” 林贤超拍了拍流浪汉的肩膀，语气平和地问道：“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没有，连鬼影子都没看到，我就看到了这半截腿。太吓人了，今天晚上我又要重新找地方搭窝了。” 林贤超回头看向阮川，发现这小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人群中，似乎要把每个人头都看一遍。 “喂，你在看什么呢？别傻站在那里了，赶紧过来替他做个笔录！” 第161章 凶手喜欢故地重游 阮川目光并没有收回，而是继续看着人群中的一张张脸。 恐惧的、愤怒的、好奇的.......唯独没有麻木的、冷静的面孔。 他不信，凶手一定就藏匿在人群中。 林贤超不耐烦地喊道：“喂，干嘛呢，你发什么愣啊？” 阮川淡淡地说道：“老大，我正在找凶手，这家伙可能就在人群中。他看着警察一头雾水，这会儿心里一定特别爽，比杀人分尸还要爽，这家伙一定仇杀警察，而且极度心理变态。四周围观的人越多，他就会越兴奋，典型的自恋型人格，外加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林贤超知道他又在那边分析犯罪心理学，心想这小子不如别干刑警工作，直接转去技术部门得了。 又会画像，又精通犯罪心理学，除了抓不到人，没有别的毛病。 “快别分析了，赶紧过来替他做个笔录！” 然而，任凭林贤超如何催促，阮川始终都没有往他这边走一步，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因为现场人太多了，有些人头后面还是人头，他必须要看清楚那些面孔。 李杰一副看不惯的样子，上前自告奋勇揽活：“老大，还是我来做笔录吧，这小子不太靠谱的样子。” 林贤超有些大为不解，指着阮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感觉自己分析的都是正确的？小子，我再跟你说一次，查案不是靠你的直觉和分析，而是要凭借实打实的证据。” 阮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根本没有看林贤超一眼，“老大，凶手肯定就在这些人里面。” “你有什么依据？或者这么说吧，你打算怎样从这么多人当中找出作案的凶手？” “很简单！一般看热闹的市民都会在那边吃瓜聊天，如果有人沉默不语，冷静地看着我们办案，或者看着尸体，此人就是凶手无疑。” 听到这里，林贤超看向众人，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很快，警察将现场封锁起来，留下了两名警察在这边看守。 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条腿被警察带上警车后，四周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开。 阮川跟着走上警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突然看到一棵大树地下站了一个行为诡异的男人。 这个男人身材发福，戴着不太合适的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对着警车竖起了一根中指。 “混蛋！竟然还敢露面！” 警车还未启动，阮川迅速跳下警车，跑到马路对面。 然而，刚才那个竖中指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林贤超追了过来，劈头盖脑一顿臭骂：“阮川，你刚才不要命啦？路上这么多车子，万一撞到你怎么办？小子，你是不是想死啊？” “老大，刚刚凶手就站在这棵树底下。” 林贤超一脸无语看了看四周：“好，那你说，这家伙现在人呢？” “跑了！刚才他在这里对着咱们警车竖了一个中指，他是故意挑衅警察，所以我说凶手刚才藏在人群中，一定是没错的，这家伙对自己的作案水平极度自恋。” 林贤超一愣，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嚣张的凶手了。 阮川说完，抬头看向四周的监控，“老大，咱们只要把监控调出来，一定能够找出这个混蛋。” “你别想了，刚才我都看了一遍，这附近的监控都是摆设，全都坏了，凶手事先已经踩过点，社区那边也已经得到了证实。由于这片是拆迁区域，监控不再维修。” 李杰追了过来，对着阮川嚷嚷道：“你刚才发什么神经啊，横穿马路会死人的，你踏马的知不知道？” 阮川看都没看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继续和林贤超说了一大堆。 “老大，这附近东南西北都有监控，五里巷出口对面就是一家银行，银行门口肯定会有监控，赶紧让路段管理中心的人把监控尽快传到公安局，凶手刚才真的就站在这个位置。对面监控如果没有损坏，一定能够拍下这一切。” 李杰揶揄一笑：“小子，你是想破案想疯了吧？这么想当大英雄啊？老大，这小子太功利心了，人都已经魔怔了。刚才我看什么人都没有啊，不过就是一些路人罢了。” “你刚才准备发动警车，视线的注意力都在正前方，当然没有看到侧面街道上的人。” 林贤超注视着阮川，这小子坚定的眼神比他当初当着警徽宣誓都要坚定，一时间竟有些相信他真看到了凶手。 事实上，确实有些凶手在作案之后，会故意停留在案发现场周围欣赏自己的“杰作”，他们非常乐于观察警察脸上的表情。 李杰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屑，“老大，你还真信这小子的话啊？我看他要不是太想立功，要不就是眼睛花了看错了。” “万一他真看到了呢？这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贤超回头看向李杰，“赶紧联系路段监控部门，让他们把这附近的监控，尤其是五里巷口对面这家银行门口的监控发到局里。今晚加班加点都要看完监控，如果发现可疑人物，证明阮川刚才没看错，凶手露面了。” 李杰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跟路政部门打了一通电话。 挂断电话，李杰上车启动警车，林贤超和阮川在车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着窗外，寻找刚才那个竖中指的男人。 一群警察抵达公安局没多久，几名警员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带头的人向林贤超汇报刚才调查的情况。 “头儿，蓝丽丽那家舞蹈中心已经查过了，原本今晚她有一节四个人的小课。刚才我们过去，学员还在那边苦等呢！” “她居住的地方找了吗？” “找过了，蓝丽丽的房子买在香颂丽都，我们敲门敲了半天没有人开门。物业公司来人给我们开了门，蓝丽丽没有回家，家里没有任何准备离开海城的痕迹。对了，她家里安装了监控。” 阮川站在一旁惊喜道：“监控带回来了吗？” “带来了！” “太好了！”阮川接过u盘，赶紧插在电脑主机上面，目光如炬一般死死盯着画面。 第162章 摊牌 很快，画面中出现了蓝丽丽在家里的画面。 画面中，蓝丽丽穿着睡衣洗漱之后开始吃早餐。早餐后，她化妆打扮后，穿上一条水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上面一件白色的修身t恤，勾勒出了完美的好身材。 出门的时候，她在一双小白鞋和一双高跟鞋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电梯。 随后，阮川又打开公安局的监控，监控中蓝丽丽和赵茹一前一后进入公安局，蓝丽丽的穿着打扮和刚才的监控一模一样。 阮川回头看向众人，激动道：“根本不用做dna比对，那条腿就是蓝丽丽的腿，蓝丽丽被凶手绑架了。” “绑架？”林贤超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认定蓝丽丽是被绑架而不是被杀？” 阮川起身边走边说：“凶手如果直接杀了蓝丽丽，没必要留下她的一条腿，他在跟我们玩游戏。接下来很有可能，我们会不断接到市民报警电话，蓝丽丽身上的零件说不定会一样一样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林贤超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整我们，每天或者隔几天，就会给我们制造出一个惊吓？” “没错！这样折腾下去，蓝丽丽必死无疑。当然，如同凶手精通医术，知道人体骨骼、穴位要害，可以巧妙避开致命的地方，说不定蓝丽丽的下场会变成一个恐怖的人彘。人很痛苦，但不会死。” “啊啊啊啊！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 蓝丽丽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漆黑的屋子里面。除了强烈的恐惧，更多的是感觉到浑身疼痛，最疼痛的地方是她被砍断的右小腿。 她拼命挣扎着，身体触碰到了钢铁一般的东西，费了半天力气摸索，忍着强烈的剧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而且是被关在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面，死者似乎是密闭的空间，而她被关在铁笼里面。 “救命啊！有谁来救救我啊！” “哈哈！” 这时，漆黑的四周传来一个男人的惊悚恐怖的笑声。 蓝丽丽彻底害怕了，强烈的害怕之下，她尖叫怒骂了五分钟，最后气急败坏的朝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吼道： “你是谁？是不是赵茹派你来的？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杀了我？我的腿好疼，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是杀死周少峰和宋军的凶手吧？ 一定是的，赵茹那个毒妇没想到是个笑面虎，私底下竟然这么心狠手辣，你一定是她雇来的杀手！你把灯赶紧打开，再打个电话给赵茹，我要当面和她对峙！她答应给我一个亿，这笔钱不给就不给，她至于这么狠毒竟然找人杀我？ 大哥，如果你愿意放了我，我得到一个亿之后，咱们两个五五分，好不好？” 见男子迟迟不回应，蓝丽丽发疯似的喊道：“大哥，你八我二，行吗？外面这世道八千万不好挣，我只要两千万就行，求求你放了我。” 男子终于再次发出声音：“你居然问她要一个亿？你居然敢要挟她？告诉我，你凭什么跟她要一个亿？” 蓝丽丽感受到了男子语气里面的愤怒，当下就察觉出来，此人和赵茹关系不浅，更加证实了一点，赵茹不是她看到的那样逆来顺受，好说话的女人。 好一个赵茹，竟然是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 明面上答应给她一个亿离开海城，私底下找人绑架自己、折磨自己，说不定最后会要了她的命。 “我.......我告诉她我怀孕了，肚子里面是个儿子，周少峰的亲生骨肉。”蓝丽丽声音颤巍巍地说道。 “你怀孕了？” “我.......我.......” “说实话！” “没有！我是为了得到一个亿，故意撒谎骗她的。 我不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周少峰答应我的都还没实现，我不能人也没了，钱也没得到。这些年给周少峰当小三，我过得都是刀尖上面舔血的日子，你不知道周少峰有多变态，他根本就不是人。如果不是他给我开了舞蹈中心，我当初可能早就跑了。” 黑暗中，男子发出一阵笑声，“故事有反转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蓝丽丽，周少峰对不起你，你就伤害赵茹？周少峰死了，你还缠着赵茹要一个亿，你还是人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周少峰有那么多财富，我只要一个亿买断这些年的青春，我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赵茹根本不了解周少峰，他们虽然是少年夫妻，但是她一点都看不清周少峰的为人。只有我，帮助她承受了这么多的恐惧。周少峰是个魔鬼，变态狂。” 男子饶有兴致问道：“有点意思了，我和周少峰是高中同学，我怎么不知道他是个变态狂？展开说说！” 蓝丽丽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好，我说，说完你能放了我吗？” “你先说，我考虑一下。” “可是，如果我说了，你还是杀我，我干嘛告诉你周少峰的真实面目？” 男子嘿嘿一笑：“你觉得你手里还有牌吗？如果不想接下来享受到更加痛苦的折磨，希望你能让我满足一下好奇心。” “你和赵茹是不是.......那种关系？该不会赵茹和周少峰其实都在外面各玩各的？” 此话一出口，漆黑的屋子里面瞬间安静下来，男子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蓝丽丽呼喊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应答，恐惧蔓延全身，她怒吼道：“敢做不敢当吗？你喜欢赵茹？我没说错吧？我真不明白，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她保养你了，对吗？” 话音刚落，蓝丽丽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有点类似于大象的脚丫子落到地面的沉重感。 蓝丽丽判断，此人一定是个身材十分肥胖的男人。 同时，这个男人的身体可能患有某种疾病，才会一直发出那种恶心的粗喘声。 第163章 护她一世周全 然而，来不及细想这些，突然一个肥胖的大手死死掐住蓝丽丽的脖子，歇斯底里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侮辱小茹？我和小茹之间是纯洁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清誉。 贱人，你真该死，留着你就是一个祸害，你还会勾引其他男人，破坏其他幸福的家庭。” 蓝丽丽一边挣扎一边不要命地笑着：“幸福的家庭？大哥，苍蝇从来不叮无缝的蛋。周少峰如果对他老婆忠贞不渝，还有我什么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你。” “嘶！” 黑暗中，男子嘴里发出一声，手上力气慢慢收回。 蓝丽丽终于呼吸到了氧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刻感觉就要归西了，窒息的感觉甚至超过了腿部的疼痛。这会儿能够自如呼吸，被截肢的那条腿疼痛再一次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你刚才说除了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的意思是.......我不算男人？” 蓝丽丽没想到刚才自己使了点小心机，竟然成功拿捏住了这个男人，看来男人都是好骗的，只要用对方法。 “你为了给赵姐出口气，亲手杀了周少峰，还杀了他的司机宋军。大哥，你是男人中的男人，赵姐真幸福，有你守护着她。 我听周少峰说，他和赵姐是高中同学，这么一说，你们三人当年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大哥，你怎么没追到赵姐啊？是不是因为周少峰从小就是富二代？” “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小茹有我这些年默默守护，确实是挺幸福的，可惜便宜了周少峰这个狗杂种。 要不是我长得其貌不扬，要不是我家境贫寒，我根本就不会输给周少峰。我除了自身条件不如周少峰，对小茹的爱远超过她。当年我还是学霸，可惜女孩儿不看重这些，小茹也不例外，非常喜欢帅哥。 当年周少峰是个英俊的小白脸，家里又特别有钱有势，有大把女生喜欢他。一开始周少峰根本没注意到小茹，有一天他开玩笑问我班上哪个女生最好看，我告诉他小茹最好看。 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其他女生的好看是肤浅的，小茹的好看是丰富的。万万没想到，从那天以后，这狗杂种盯上了小茹。” “然后呢？”蓝丽丽很配合地问道，她必须拖延更多时间，让警方能够找到她。 “小茹一开始觉得周少峰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周少峰为了取悦她，从此以后发奋图强，钻研学习。他家里有钱，周末都在最好的老师家里补课，很快成绩居然超过了小茹。女人嘛，都是慕强的，小茹眼里渐渐有了周少峰。 本来是我每天陪着小茹学习，后来小茹拒绝了我，周少峰每天都和她形影不离。高考毕业当晚，我们班学习委员组织了一个饭局，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后来还去了ktv。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俩不见了，我就出去找他们，结果我看见周少峰开着一辆他爸的大宝马汽车，小茹和他在车上亲热的画面，我知道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小茹。” 蓝丽丽想起周少峰和赵茹是大学同学，“他俩大学四年都在一起，毕业后就结了婚。周少峰告诉我，他早就厌倦了赵姐，为了女儿和男人的那份责任心才一直没分开，但是心里早就已经没有赵姐的位置。” “所以，你是趁虚而入，破坏了小茹的家庭，让小茹活在痛苦中。蓝丽丽，你该死。” 蓝丽丽倒吸一口冷气，感受到男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恐怖的粗喘声就在她的耳边。 “大哥，即使没有我，还有其他女人。我段位不高，换别的女人，说不定赵姐早就哭死了。” “哦？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欺负我们家的小茹？说吧，周少峰怎么变态你了？ 我倒是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情敌！虽然他已经是个死人，可是当年他还是赢了我。” 蓝丽丽有些难为情：“大哥，这么隐私的事情，我能不能不说啊？给点面子呗！” “哈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乎面子？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了你？我手上已经有两条人命，根本不在乎再多一条人命，反正被警察抓住了，横竖都是一个死。 更何况，我的身体可能活不到被警察抓住那一天。只要我不想被他们抓住，他们一定抓不住我。当然了，我将死之人，抓不抓我其实都无所谓。他们费尽心思在找我，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快要死了。” 蓝丽丽弱弱问道：“大哥，你.......你身体怎么了？” “哎哟！真疼！” 男人吃痛一声，似乎身体某个部位突然疼痛难忍。 “我就快要死了，这副身体已经病入膏肓，死前我想护她一世周全。” “你......你想要干什么？” “杀了你！以绝后患！” “大哥，八千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实在不行你拿九千万，九千五百万也行啊！” 男人哈哈大笑：“我一个将死之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人死之后什么都带不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浮云。周少峰生前这么风光无限，死后还不是三瓜两枣都带不走？据说尸体现在还在停尸房呢！” “大哥，这笔钱你完全可以给你的老婆孩子父母啊！” 男人哈哈笑道：“老婆？孩子？这两样我都没有，父母早就过世了。 我这辈子就喜欢过小茹一个女人，其他女人根本走不进我的内心。这些年，我是知道小茹过得不错，才没有打扰她幸福的生活。我发过誓，只要周少峰一直对小茹好，我是不会有非分之想。直到小茹想起我，打了一通电话给我，我知道她需要我的时候到了。 周少峰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当年他当初辛辛苦苦追求小茹，发誓一辈子只对她一个女人好，最后还不是出轨了？这证明帅哥往往都是花心的，不如我们这些丑男实在、忠诚。” 第164章 夜宵 蓝丽丽吓得浑身直哆嗦，这一刻甚至忘记右腿伤口的疼痛。 “大哥，杀人是犯法的，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杀人可是死罪啊！” 下一秒，男子的声音带着嘲笑和不屑。 “哈哈，我是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怕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只要谁伤害小茹，下场都会和周少峰一样。” 这一刻，蓝丽丽彻底恍然大悟。 她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亡命之徒，尤其是这种将死之人，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然而，蓝丽丽继续苦苦哀求，人类在感受到死亡时，会不惜一切代价求生。 “大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杀我。如果你是真的想杀我， 刚才在五里巷就会直接杀了我，而不是砍断我一条腿。那条腿是诱饵，你在挑衅警察。” “哦？你又自作聪明了是吧？” “大哥，你留着我一命，又带我到这个地方，证明我对你还有用处。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别杀了我就行。我家里还有父母要养，几个弟弟妹妹都在上学，他们没有我寄钱回家，日子肯定就没法过下去了。 再说了，我跟您无冤无仇的，如果找到赵姐是你喜欢的人，打死我也不敢做伤害她的事情、大哥，不知者无罪啊！” 男人冷笑道：“你还挺聪明的，都死到临头了，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可惜只有一些小聪明。 接下来，警方每天都会收到你身体的一个零件，直到他们将你的尸体拼凑完整。我要让警方认定我是一个仇恨警察的杀人变态，将他们的注意力从小茹身上转移开。 今天白天警察叫你们过去问话，他们怀疑你和小茹具备了杀人动机。我刚才说过，死前我要干一票大的，护她一世周全。至于你，不好意思了，做错事情总是要接受惩罚的，谁让你得罪了我的女神。”....... 已经是深夜，市局刑侦队队长林贤超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林贤超和他的下属们，不停翻看五里巷现场照片和各种检验报告。 连发了三起命案，原先他们怀疑凶手是在赵茹和蓝丽丽两个女人中间。 现在看来，他们思路完全错了。 凶手另有其人，但是三名死者人物关系串联起来，凶手和他们之间必定有些他们不知道的关联。 此外，案发现场，蓝丽丽遗留下来的右小腿，下面压着一张血淋淋的a4纸。 “警察先生，来抓我啊！” 凶手留下一行字和一个笑脸表情，足以证明凶手十分挑衅警察的权威，此人可能是社会愤青，也可能是从里面放出来的惯犯。可以肯定一点，凶手十分仇视公安，藐视警察。 林贤超看着墙上白色的kt板，周少峰、宋军、蓝丽丽、赵茹、凶手旁边打了个红色的问号。 他们之间一定有个突破口，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个突破口究竟是什么？ 从五里巷回来没多久，路政那边就打电话告知，五里巷对面那家银行门口的监控被人破坏了。 银行里面一般只会关注银行大厅和内部监控，工作人员没有发现有人破坏了门口的监控。 路政从四面八方的监控中，最终锁定到了一个身材发福，穿戴一身黑的人，从身型上面看来，应该是一名男性。 监控传到刑警队这边，林贤超和下属们一起看了不下于十遍。 阮川认出此人就是站在树下对他竖起中指的男人，然而，无论从什么角度放大此人的面部，根本无法看出此人的长相。 没办法，林贤超联系路政那边扩大范围，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家伙的起始地在什么地方。 深夜，大家都在那边忙碌，桌上除了一大堆的卷宗材料，一盒一盒的泡面和速溶咖啡。 众人都在那边忙忙碌碌，唯独不见了阮川的身影。 林贤超四周看了看，开口问道：“李杰，阮川人呢？” 李杰耸了耸肩，疲惫不堪的回答道：“这小子神龙见尾不见首，估计又自作主张出去查案了吧！ 老大，海城市发生了近二十年来，最严重的连环杀人刑事案件，估计要是再不破案，省公安厅要派重案小组过来介入调查了，到时候咱们还不得跟在后面当孙子配合他们？要我说，这案子其实没那么玄乎，肯定是仇杀，凶手就是赵茹，保准不会出错。”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赵茹干的？她有不在场证据！” “在场证据可以是伪造的，而且赵茹可能有一个双胞胎姐妹，这张照片是我刚从周少峰的社交媒体账号上面找到的。” 林贤超接过李杰手中的照片，画面中是赵茹在过生日，坐在赵茹右手边的是周少峰，左手边是那个女人长得和赵茹几乎一模一样。 “李杰，尽快赶紧调查赵茹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是！” 林贤超说完，胸口积压数日的压力突然有些喘不上气。 独自一人走出公安局大门口，看见阮川在黑夜中行为举止十分怪异。 阮川一筹莫展，这会儿希望他的外挂能够出来，对着天空喊了呼叫了半天冷锋。 冷锋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无论他怎么呼叫冷锋，这家伙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随叫随到。 “阮川，你在那边干嘛呢？” 阮川定住了片刻，转身回头看向林贤超，嬉皮笑脸回道：“我......我在锻炼身体呢，最近肩周炎的老毛病犯了。 林队，您怎么也出来了？是不是肚子饿了？要不咱们出去买点夜宵回来吧，这会儿大家肚子好像都有点饿了，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林贤超心里烦闷，看似线索挺多的，但是好像又都没什么卵用。 前些年的战功赫赫，原本以为没什么刑事案件可以逃过自己的火眼金睛，没想到这次连环杀人案，一路侦察过来，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蓝丽丽的小腿还是经过了dna检验，确定就是蓝丽丽本人。周少峰氰化钾一案，宋军杀人分尸案，蓝丽丽下落不明。 林贤超刚才上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寸头上面的白头发又多了一大堆。 “走吧，前面两个红绿灯右拐有个排挡街，开我的车子去吧！” 第165章 这饭没法吃了 话音刚落，二人看见夏果果和她师父叶鸿儒走出公安局。 叶老爷子年事已高，高强度的工作下，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林贤超见到他们，连忙握住叶鸿儒的手，“老爷子，今天辛苦您了，都到这个点了，您肚子饿了吧？咱们一块儿出去吃点夜宵吧！” “我不饿，平时晚上也不太吃晚饭，我们年纪大了，吃多了不容易消化。” “老爷子，您难得来一次，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果果，一起吧！” 夏果果爽快答应，“我没问题，肚子正好也饿了。” 叶鸿儒看了看手表：“我很少熬夜，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老头子的胃没法消化，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比喽！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老太婆在家等了要着急了。” “师父，我送您回去，您一个人打车我实在不放心！” 叶鸿儒笑声爽朗：“傻丫头，我一个糟老头子，难不成还有人抢劫啊？” “说不好，现在大环境不好，好多人看着都是一脸戾气，特别是互联网上面，什么奇葩都有。师父，我减肥，不吃了，我送您回去。” 叶鸿儒一看夏果果不去，好像自己不去怪扫兴的，于是摸了摸肚子：“好像肚子突然又有点饿了，那就跟你们一块儿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免得夜里肚子咕噜咕噜叫，吵醒了你师娘的美梦。” 林贤超一脸笑意，将车钥匙扔给了阮川：“你去开车，我夜里有点散光。” “好嘞！小的乐意为诸位效劳！” 叶鸿儒被逗得哈哈大笑，下一秒又觉得在这么严肃的单位有些不合时宜，小声说道：“这小子的脾气和他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乐天派。” 汽车行驶在夜色中，一开始没什么车和人，两个红绿灯之后右拐，前面一下子灯火通明起来。 抵达热闹的商业街，几个人下车一边走一边溜达。 阮川忙了这些日子，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烟火的美好，感叹道：“这么多好吃的，没想到这边挺热闹的。” “老爷子，您想吃点什么？”林贤超恭敬地问道。 叶鸿儒拉着阮川的手，一脸和蔼可亲：“小伙子，你想吃什么？别客气，今晚爷爷来买单。” “老爷子，您太客气了。阮川，赶紧决定到哪家吃点东西，我来买单。” “师父难得过来一趟，当然应该由我请客，你们都别拦着我。”夏果果当仁不让。 阮川看着三人拉拉扯扯，国人的人情世故演绎得淋漓尽致。要是这么磨叽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前面这家小胖烧烤就挺不错的，很多网红经常打卡的一家店，我们进去吃点东西赶紧回去吧，待会儿顺便给局里兄弟们打包一些带回去。” “行！小川推荐的店肯定差不了，他爸以前就是一个美食家。都说法医嘴巴挑剔，国栋的胃口出了名的好。” 四个人走进烧烤店，找了个空桌子坐下，阮川秉着尊老爱幼，将菜单递给了叶鸿儒。 “爷爷，您来点菜！” 老爷子看了一眼菜单，笑着揶揄道：“我平时不太吃这些，女士优先，让果果来点菜吧！” “阮川，你来点吧，我们跟着吃就行了。”夏果果推让道。 阮川抬头看向林贤超，“老大，要不你来点？” “去去去，你点就行了，吃烧烤没那么多餐桌礼仪，也没那么多酒桌文化，你赶紧的点菜吧，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一番谦让之后，阮川松了口气，拿起菜单点菜，“烤鸡爪一人来一只，怎么样？” “烤鸡爪不能吃，冷冻库里面的鸡爪，有些岁数都十几岁了。” 阮川撇了撇嘴：“有这么夸张吗？好吧，那就烤腰花、烤肥肠、烤猪肝，一个人来两串怎么样？” 夏果果眉头顿时蹙起，低着头小声说道：“刚才我们拼凑尸体的时候，这些内脏都看到了，你确定不是故意恶心我们？” 此话一出口，阮川胃里面一阵抽搐，自己都被恶心到了。 “算了算了，最简单的烤羊肉串吧，再来些烤蔬菜、烤面包片就行了。” “羊肉串？你没看新闻吗？听说最近市里一下子消失了好多流浪猫，你知道它们到哪了吗？” 阮川喉结一阵紧缩：“该不会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夏果果白了他一眼：“它们到了人们的餐桌上，尤其是这些网红打卡的烧烤店。猫肉上面洒上一些美味的调料腌制之后，就会变成人们面前香喷喷的羊肉串。阮川，你确定点羊肉串？” 这会儿菜肴还没吃上，阮川听到这些倒胃口的话，身体已经开始胃部反酸。 “老大，这菜单我没法点了，要不您亲自来吧！” 林贤超接过菜单，“服务员，一份藤椒烤鱼、一份锡纸花甲、小葱拌豆腐、花生米、再来一份蔬菜烧烤拼盘。” “好嘞！稍等，马上就来。你们喝酒还是喝饮料？” “白开水就行了，我们晚上还要加班！” “哎，这年头各行各业都挺不容易的，行，菜马上就到。” 林贤超报菜名时，每一道菜似乎都是夏果果喜欢吃的食物。 服务员走后，阮川看着林贤超和夏果果眉目传情，瞬间明白了一些什么。 “夏法医，我们老大点的菜合您胃口吗？” 夏果果没有回应，阮川突然“啊”了一声，林贤超在桌子底下给他来了一脚偷袭。 叶老爷子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反倒是上下打量着阮川，脸上的表情慈祥和蔼，气质很像阮川已经过世的爷爷。 “小川，谈女朋友了吗？” “没呢！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我不着急这么早结婚。” “那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阮川脑子里面一下子蹦出了陆小柔的样子，“有一个，不过还没表白呢，最近工作太忙了。” “早点表白，争取早点结婚，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爷爷还记得当年去参加你的满月酒，当时我抱着你，你猜你怎么着？” 第166章 白岚再次出现 1 阮川脸上一喜，他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一直挺有兴趣的。 妈总是不愿分享，因为容易想起他爸。 “我是不是突然在满月酒上喊了您一声爷爷？” “脑洞够大啊，那倒不是，满月就会喊爷爷，这不违背了自然规则了？” “那是什么啊？您快别卖关子了！” “你当时尿不湿没绑，突然放了一个屁，掉出来一个桔子那么大的排泄物。哈哈哈，当时所有人都笑了，你妈没告诉你这事吗？” 听到这里，阮川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顿饭还没吃，就已经有内味了。 林队和夏果果忍了半天没憋住，笑得抬不起腰，连日来破案的压力，这一刻压力得到了释放。 “爷爷，您能别提这些有味道的往事吗？我妈都没告诉过我，该不会是您编的吧？” “爷爷对天发誓，一个字都不骗你，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妈。对了，你妈这些年有没有再找个伴儿？” 提起老妈，阮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妈一直没再找，当年有不少人上门说媒，可惜小时候我不懂事，威胁我妈要是敢给我找个后爸回来，我就割腕自杀。” “你小子可真狠，苦了你妈一个人拉扯你长大。我见过你妈，以前在你爸身后，就是个小女人，看来真是为母则刚！” “我妈害怕我动真格，一直吓得没敢找个伴儿。等我长大懂事以后，我同意她找个伴儿，我妈又说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叶鸿儒叹了口气：“你妈是个性情中人，心里还没放下你爸。算一算，你妈也到了退休年纪了吧？” “今年刚退休，最近开启了幸福的退休生活。每天早上八段锦，下午打麻将，晚上广场舞，简直乐不思蜀。” “人生到了下半场，怎么活得舒服怎么来，你妈现在唯一操心的怕就是你谈婚论嫁的事吧？” “我妈还挺开明的，这方面倒是没有催我。爷爷，我爸当年遇害，您这边知道一些线索吗？” 三人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叶鸿儒低沉道：“你爸遇害当天，我正在隔壁省份帮忙验尸，回来才知道你爸遇害的事。关于你爸那起案子，我一直没有停止调查，可惜直到我退休都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小川，也许这就是命吧！当年我检查过你爸的尸体，得出了一个结论，凶手除了心理变态，而且十分仇视公安人员。这会儿人多不便多说，回头你去翻阅当年的法医报告，里面记载十分详细。” “爷爷，我从来都不信命！”阮川提及父亲，眼眶里面含着热泪。 “过去爷爷也不相信命，年纪越大越不得不信。当年监控还未普及，凶手杀了人之后逃之夭夭，警方一直没有抓住此人，现场只发现了一个模糊的指纹，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我认为这就是命。” 叶鸿儒话音刚落，老板亲自上菜，“菜齐了，各位请慢用。” 阮川擦干眼泪：“老板，帮我再打包一些烤串........” 这顿饭因为提及到死去多年的阮国栋，大家脸上都是强颜欢笑。 回去路上，阮川开车先送叶鸿儒回家。 下车后，叶鸿儒拉着阮川的手，忠告道：“小川，你爸的案子最好别碰。他是你父亲，你会带入个人情绪。这案子严忠义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退休之前，他一定会给出一个答案。” 说完，叶鸿儒拍了拍阮川的肩膀，眼神十分慈爱。 三人继续返回局里加班，路上三个人心情都挺低落的。 阮川开着车，回想叶鸿儒的那番话。后视镜里面，林队和夏果果靠得挺近，但是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案子一筹莫展的情况下，人很难提起兴趣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三人刚到局里，兄弟们闻着味道，饿虎扑食，风卷残云消灭了所有食物。 这时，严忠义突然出现，身后站着一位年轻女人。 阮川抬头看了一眼，这不是消失了几天，跟着他一起辞职的白岚吗？ 原本以为她辞职回老家了，没想到她竟有本事搞定严局。 他前脚加入刑警队，莫非她后脚也跟着进来了？ 这女人背后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省里或者部里有人？ 阮川对她越发好奇！ 严忠义拍了拍手掌，“诸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画像师，警校毕业的稀缺人才，今后会和大家一起共同办案。李杰，你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以后作为白岚的画室。” 李杰呆呆地看着白岚，眼神难得温情脉脉，林贤超推了推他，这才缓过神来。 “严局让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以后给这位美女当画室。”林贤超小声提醒道。 “是！严局，我现在就去收拾！” “等等！急什么？明天白天再收拾！我看你们吃饱喝足了，白岚初来乍到，你们赶紧开个会议介绍一下案情。对了，你们不是发现了可疑人物吗？照片打印出来了吗？” 林贤超一脸无奈，递过几张照片，上面都是黑衣男子各个角度的照片。 照片是有不少，可是没有一张拍到正脸。 即便拍到了正脸，此人脸上戴着黑色口罩，额头都看不见，脑袋上面顶着一个尺寸不太合适的鸭舌帽，帽檐还挺大的。 严忠义拿起照片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这也根本看不到脸啊，这家伙捂得严严实实的，这大热天的真不怕热。白岚，你看看这些照片，就凭这几张角度的照片，你能不能画出凶手的样子？” 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都有人期待，但是仅仅一闪而过，便露出了绝无可能的眼神。 阮川站在一旁，看着前些日子一起共事的白岚，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画像师，心里暗暗窃笑。 画像师是门技术活，面部骨点图上面显示，人脸上面有三十六个骨点。有些特别厉害的画像师专家，仅仅凭着六个骨点就能画出凶手的样貌。 白岚这回吹牛吹大发了，接下来看她怎么出洋相吧！ 白岚拿起照片，面色云淡风轻地看了十几秒，抬头目光自信地看着众人。 “没问题，我能画出凶手的样貌。” 2 严局顿时眼里散发出光芒，“真的吗？这都没露脸，你就能画出凶手的样子？” 白岚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没问题，尽快准备好画室，最好就现在！” “好好好，李杰，你快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白岚今晚就要开始画像。” “好，我这就去收拾！” “白岚，你大概需要多久能够画出凶手的样貌？” “很急吗？” 严忠义一脸焦虑：“是的！凶手绑了一名年轻女性，一名舞蹈老师。一名流浪汉在五里巷发现了一条女人的腿，还有一张凶手留下来的a4纸，言语之间十分藐视挑衅警察。 我们怀疑接下来，凶手会不定时送一些人质身上的‘零件’到公安局。为了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我们必须越快找到凶手，人质的存活率才会越高。” 阮川等着看白岚骑虎难下的纠结表情，没想到白岚全程云淡风轻，简直可以称之为气定神闲。 “明天上午十点，画像肯定能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人不太相信，这么大的案子查不出来，需要等一个画像师。 严忠义似乎很相信白岚，眼神放着光芒，“好！今晚就辛苦了，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谢谢严局！” 白岚说完，目光看向阮川，眼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阮川暗暗心想，小样儿，我看你能不能画出凶手的样子。 阮川也会画像，但是这次凶手几乎没有露肤面积，凭他的技术根本就无法发出凶手的样貌。 他不相信白岚能画出来，这次吹牛吹大了。 李杰很快收拾出来一间屋子，文职那边提供了许多纸张和画笔，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人都散开后，白岚一个人坐在画室里，突然有人敲门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前些日子的搭档阮川。 阮川大摇大摆走进来，看着白岚的新皮肤笑道：“哟，无框眼镜一带，刚才差点没认出来是你。这几日你上哪儿了？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严局好像挺高看你的！” 白岚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拿起一只画笔在画板上开始草拟人体面部的三十六个骨点。 “你能混进来，我当然也能，没点真才实学，怎么出来混社会？”白岚淡淡笑道。 阮川双手抱臂，打量着白衬衫，藏青色西裤的白岚，“这身新皮肤不错，明天上午十点，如果你画不出来，到时候可有你哭的了。要不这样吧，我也会画像，今晚我可以陪你加班。”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去忙你的吧！ 这案子已经死了三名受害者，再不破案，部里可能就要让省公安厅下来派专案小组介入调查。” 阮川饶有兴致问道：“白岚，我能感觉你身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你该不会是官二代吧？难怪总觉得你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白岚心中暗笑，她身后确实有庞大的后盾，来自未来时空管理局。 “阮川，最近有没有可疑人物接触你？” “比如呢？” “男性，年龄三十多岁，自称来自未来，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白岚说完，阮川惊呆了，缓过神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白岚再次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这不是普通的眼镜，而是一副来自未来的高科技眼镜。 当然，摆放在21世纪，可以称之为外挂眼镜。 “她是不是跟你说，自杀之后就可以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 “没错！我不答应自杀，他就要亲自杀了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触碰不到我。不过前些日子他跟我说，一周之后会来杀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阮川脑袋感觉越发要炸裂，“白岚，难道你也是来自未来？2160年？” 事已至此，白岚看向阮川：“没错，我确实来自2160年，你认识的那位来自未来的人类叫冷锋，对吗？” “没错，他叫冷锋，总是穿着黑漆漆的衣服，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他说是我未来多少代孙子，我一开始觉得是诈骗，可能是缅北某种高科技加持的诈骗技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白岚，所以你能画出凶手的脸，难道是因为你和冷锋一样，可以通过某种设备看到过去发生的一切？” 今晚注定是一出坦白局，未来时空管理局已经告知白岚，冷锋的暗黑实验室即将发明成功。 三天后，冷锋会穿越到平行世界21世纪，亲手杀死过去的自己。 十一个平行时空中，他杀死了十个自己，十个自己的寿命会全部加持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如此一来，冷锋即将打破短命的诅咒。 “阮川，我现在需要尽快画出凶手的样貌，回头咱们再细聊吧！ 对了，在局里就当我们不认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白岚的透明眼镜散发出了一种神秘的蓝光，凶手的长相就在她的眼前。 “明天上午十点才提交画像，现在是凌晨一点半，时间还很充足，能跟我聊聊冷锋吗？” 白岚看了一眼百叶窗，微微一笑：“你确定吗？” 阮川一回头，看见百叶窗后面一双双八卦的眼睛，带头那对眼珠子就是李杰的一双大牛眼。 “21世纪的人喜欢吃瓜，最近我研究了你们这个时代的微博，确实吃了不少瓜。 没想到凤凰传奇不是两口子，他们各自都有家庭。没想到周杰伦的绯闻女友这么多，果然音乐才子总是最吸引人的。阮川，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话，他们会怀疑你想泡我。” “泡你？算了吧，咱俩年龄不适合，我不喜欢老牛吃嫩草。” “切，当谁稀罕你似的。” “小柔稀罕我！” “小柔？你是说你对门的邻居？” “是啊，小柔以后肯定是我老婆！” 第167章 一只手 白岚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角，看起来表情十分的诡异。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搞得阮川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态都要崩了。 “喂，你快帮我看看，我和小柔有没有婚姻缘？看完我就出去，绝不打扰你作画。” 白岚耸了耸肩膀，一脸爱莫能助。 “不好意思，天机不可泄露！” 阮川感觉这女人蹬鼻子上脸，可又摸不透此人的底细，好言好语求了她半天。 “阮川，我们来自未来的人类，不能随便说出过去人类未来即将面临的一切，否则很可能会引发严重的蝴蝶效应。严重的蝴蝶效应，甚至会改写历史的发展，也许会有很多人原本存在，因为蝴蝶效应，从未存在过........” 白岚说起安全风险问题，巴拉巴拉一顿疯狂输出。 阮川听得不耐烦：“不就是让你帮忙看个姻缘，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抢凤凰传奇的演唱会门票，行不行？” 白岚眉眼之间一闪而过的光芒：“诱惑挺大的，不过我们每个从未来穿越到平行世界的人类，都会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一旦违背，我们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顷刻之间我们就会烟消云散。阮川，你先出去吧，我要画像了。” 阮川失望地走出画室，李杰一脸八卦问道：“喂，你是不是认识她？” “怎么滴？你想泡她？” 李杰一时语塞，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直接，不愧是零零后。 “小川，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邻居还是同学？” 李杰一直都是臭小子长，臭小子短，这会儿亲切地喊小川，搞得阮川一身鸡皮疙瘩。 “你至于吗？她长得五大三粗，腰肥臀大，难道长在了你的审美点上？” “废话，问你什么你就回答。老子最不喜欢白幼瘦，不是平胸就是飞机场，老子就喜欢这种精壮结实的女人。” 阮川忍不住嘟哝了一句：“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这品味倒是挺小众的。” “别啰嗦，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说实话，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感觉她就是我以后的老婆。” 李杰说完，阮川心里暗暗发笑。 “老婆你个鬼，老牛吃嫩草，人家可是来自未来2160年。” “案子查清楚了吗？凶手抓到了吗？现在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吗？” 阮川三连问，搞得李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心里暗骂了一句“你个二五仔！”。 ........ 漆黑的地下通道中，蓝丽丽昏昏沉沉醒来，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黑暗。 “救命！救救我！” 蓝丽丽的伤口还在疼痛，不过似乎做了简单包扎，看来凶手不打算这么容易就让她死了。 接下来，她将会继续面临非人的折磨。 “大哥，求求你，给口水喝吧！我渴得慌！” 说完，耳边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喝吧！” 男子递了一瓶水，抵住她干涩的嘴唇，持续性的喂了一会儿水。 蓝丽丽这边还没喝够，男子就收回了那瓶矿泉水。 “大哥，我还没解渴，再给我喝点吧！” 男子阴阴的笑着，“吃太饱了容易不听话，太解渴了也一样。省着点喝吧，外面到处都是警察等着抓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出去采购食物和水。” 蓝丽丽带着哭腔：“大哥，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一分钱都不要，一个亿都给你。赵姐是挺有气质的，但是年岁毕竟大了。钱和人比起来，您不觉得钱更重要吗？有钱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找不到？说不定三四线的明星都行！” 男子揶揄笑道：“你以为我是周少峰？有钱就能睡你这样的女大学生。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小茹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他，当初如果小茹选我，我们现在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蓝丽丽恍然大悟，凶手下定决心替赵茹复仇，看来她是没法逃出虎口了，情绪因为伤口发炎发脓彻底崩溃，近乎歇斯底里咆哮道： “你一定是个又胖又老又穷的丑八怪，你和周少峰根本没法比，没有女人会看得上你，包括你心心念念的赵茹。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拯救不了赵茹，警察一定会查到是她指使你杀了我。我死了，她也别想好过。” “你个可怜虫，爱上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为了赵茹沦为一个杀人魔鬼。你做这一切也不会得到赵茹，你就是一个帮她复仇的可怜虫，替死鬼。” 蓝丽丽一顿持续性的输出之后，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下水道“嗒嗒嗒”的水滴声，时不时有类似于老鼠的生物，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蓝丽丽汗毛竖起，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恐惧。 这时，男子起身拿起一把刀，靠近那扇铁笼。 “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动手，打算让你的伤势养两天再和那帮警察玩。现在好了，你成功激怒了我，不好意思了，我想想先卸下你身体哪一个部分的零件。” 蓝丽丽听到这里，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拼命摇晃着铁笼，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啪——” 这时，漆黑的四周出现了光亮，蓝丽丽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光圈，这才看清楚了凶手的模样。 这是一张丑陋无比的人脸，满脸都是坑坑洼洼，油腻无比，肥头大耳，样貌奇丑无比，无法用语言形容。 如果非要想出一个形容词，她脑袋里面冒出了一种动物的脑袋——猪头。 他看着面前的蓝丽丽目光死死注视着他，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每一个见过她的女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烧伤到面目全非的人，似乎都比他值得同情。 他本身并非如此丑陋，爹妈都是正常人的长相，母亲怀他时，受了一些外部刺激，难产十个小时生出来的时候，医院负责接生的医护人员都吓得面色煞白。 从小到大，无论他成绩多么优异，始终都是学校里面的异类，大家都嘲笑他是基因突变的怪兽。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他受尽了冷眼和嘲笑，唯独赵茹对他露出过真诚的笑脸，甚至愿意和他做朋友。 想起赵茹的种种好，他看着蓝丽丽的眼神，越发显得凶残恐怖。 蓝丽丽宛若看着一只怪物，吓得双手不停摇晃着铁笼想要出去。 张涛看着这双手，突然有了决定，下一份礼物就送警察一只手吧！ 黑夜中有了些光亮，蓝丽丽右手上面的钻戒，闪烁着精美的亮光，像是漆黑夜空中的萤火虫。 “戒指很漂亮！周少峰那个狗杂种送给你的吧？” 蓝丽丽弱弱地点了点头，一脸巴结道：“大哥，你要是喜欢，这枚戒指送你了。” “我要这戒指做什么？” “你可以拿去送给赵姐，你不是很喜欢她吗？大哥，你可以试试勇敢的表白！” “我生平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不好意思了，这只美丽的手，要离开你了。” 蓝丽丽心中一惊，然而，来不及组织语言乞求对方，一截藕断似的东西已经掉落在地上。 顷刻间，蓝丽丽并不觉得疼痛，因为刀工实在太快。 等到身体回过神来，蓝丽丽一瞬间疼得晕死了过去。 四周空气中充满了血液的腥臭和下水道的腐臭味，二者味道混合起来，无法言喻的一种特殊气体。 下水道的蟋蟀，水老鼠，蛇，蟑螂，苍蝇，蝙蝠，蚂蚁，蚯蚓....... 这些见不得光的活体生物，似乎在这一刻被血液的味道彻底点燃，原本安静的下水道一瞬间聒噪起来。 第168章 凶手十分嚣张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公安局透明色的玻璃窗户，熬了一宿的警察都还没有苏醒过来。 除了林贤超一夜没睡，脸上顶着乌青发黑的黑眼圈，烟灰缸里面的烟屁股堆积如山。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文职女警顾小暖条件反射地拿起接听：“您好，这里是市公安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出大事了！警察同志，我要报警，南园小区李二烧饼店对面发现了一只女人的手掌........” 顾小暖挂断电话后，一脸惊魂未定，小脸煞白一片。 林贤超看向她，忙问道：“小暖，发什么愣呢，一大早谁打的电话？是不是发生命案了？” 顾小暖这才回过神来，“头儿，出事儿了，南园小区附近的一家烧饼店老板娘报案，早上去马路对面垃圾桶倒垃圾，看到一个精美的装饰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女人的手掌。盒子里面还有一张a4打印纸，上面写着‘警察先生，来抓我啊！’” 顾小暖话音刚落，李杰拳头重重砸在办公桌上。刚才还不情愿睁开眼睛的警察，这会儿全都精神十足。 林贤超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凶手的挑衅如此之快，竟然迫不及待第二次将被害人身体零件暴露在大众视野中。 南园小区那一带是老旧居民区，人流量很大，凶手选择早餐店的对面，留下那个精美的盒子，存心就是要引发老百姓的恐慌以及对公安的不满。 “他娘的！别等老子逮住你！一定抽筋扒皮！” 李杰听见顾小暖这番话，揉着模糊带有眼屎的眼睛，双拳狠狠握紧，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狗日子，心理变态吧！头儿，这瘪犊子太猖狂了！” “挨千刀的混蛋，这要是古代巡捕房的人抓住他，一定是凌迟处死。” “老大，要不这样吧，我们跟领导申请，全城公安兄弟部门最近什么都别干了，咱们把海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混蛋找出来处死。” 这一刻，林贤超明白凶手不会停下来，这家伙是一个恐怖的怪物。 如果找不出被害人蓝丽丽，这个女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几个跟我走！”林贤超指着队里的几个老人儿。 阮川在一旁纳闷道：“老大，我能不能跟你们一块儿去？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你就留在局里帮忙吧，画室里面那位姑奶奶，你好好伺候着，十点一到把画像传到我手机上。” “是！头儿！” 警车“哇呜！哇呜！”在路上呼啸而过，很快就抵达局里市公安局不远的南园小区。 李二烧饼店门口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一个个面露惊骇之色。 “老板娘，刚才那只手掌，你是在什么地方捡来的？” “老板娘，刚才你打了报警电话，等到警方破了大案之后，上面肯定会奖励你们两口子，到时候说不定送你们一面锦旗。” “老板娘，我们几个刚来吃早饭，你跟我们讲讲具体的细节呗.......” 众人都在那边八卦，老板娘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 “太可怕了，早晨我就出门倒了个垃圾，就是我们店马路对面那几个垃圾桶。 我走近就看见地上有一个漂亮的包装盒，心想肯定是谁不小心丢在那儿了，忍不住好奇打开来看了看，谁知道竟然是一只女人的手，上面还有一颗这么大的钻戒。 我猜这案子说不定是仇杀或者情杀，这女人肯定凶多吉少，说不定人已经死了.......” 烧饼店老板娘吓得不轻，在现场翻来覆去说了好几十遍重复的话。 吃早餐的客人们瞬间开始脑补： “我猜啊，这案子八成是一桩情杀案，这女人说不定是个小三，谁家的老公舍得给媳妇买这么大钻戒？肯定是被一个大老板包养的情妇。” “没错，刚才老板娘说的时候，我就联想到了这一层，说不定是原配杀了小三，或者小三的男人杀了小三。” 另外一人绘声绘色，脑洞大开。 “我看未必这么简单，这种事情不好说，说不定是两个原配一起合伙杀死了这对狗男女。你们信不信，凶手可能杀人之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一具尸体，这才想出一招杀人之后分散抛尸的方法？” “我看不太像，分散抛尸不可能用这么漂亮的盒子包装，我怎么感觉这一出像是凶手的恶作剧。” “没错没错，刚才我就想说了，这一定是凶手的恶作剧。凶手用这么精美的盒子包装女人的手掌，随后放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凶手肯定是故意让人发现之后选择报警........” 老板娘坐在那边似乎什么都用不进去，一直哭哭啼啼，三魂吓破了两魂，几个女人家在那边安慰个不停。 现场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中年油腻男子揶揄了一句。 “老板娘，你们家这肉馅儿的烧饼，该不会用的是人肉吧？莫非，贼喊捉贼？” 此话一出口，全场都惊住了。 片刻后，老板娘哭得直跺脚：“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家用的都是家养的鲜猪肉！” 老板在一旁坐不住了，脖子上面擦汗的毛巾用力一甩，汗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娘的，再瞎说撕烂了你的嘴。我们夫妻是闲得蛋疼不成？至于杀人做馅儿饼？” 男子话锋一转，尬笑道：“李二，我这不开个玩笑嘛，你们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是给你老婆换换脑子，瞧她刚才都吓得胆儿了.......” “老大，现场挺乱的，咱们要不要清场啊？我看这足迹是没法勘察了，这附近来来往往全都是人。” “不必了，人多了更真实！足迹提取就算了，这么多人凶手的足迹早就被覆盖掉了。” “他娘的，王八蛋，故意选了一个人多的区域，摆明了是挑衅我们警方。” “没错，这么多人盯着，关注这案子的人只会更多，大家都等着出结果，谁管我们熬了这么多个通宵。” “老大，案子再不告破，我感觉我都要猝死了。” “是啊，老大，我老婆都在跟我闹离婚了，说自己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我爸前天做了一个手术，我都没能到现场服侍他，虽然给他请了护工，这良心上面过不去啊！” “好了好了，都别抱怨了，抱怨有用当警察干嘛？” “老大，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原话是这么说的吗？”李杰挠了挠头，脚步跟紧了林贤超。 第169章 画出凶手的模样 林贤超带着几名警察走进李二烧饼店，众人看到警察这才纷纷散开。 “快快快，警察来了，好戏来了。” “你们几个都快闭嘴吧，小心造谣生事警察喊你们进局子喝茶。” “李二两口子摊上大事儿喽........” 林贤超走到老板娘身旁，拿出身上的警察证件自报家门。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警察，早上那个报警电话就是你打的吧？” 老板娘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是是是，电话是我打的。我们两口子在这里十多年了，从来都没出过这种事。警察同志，出了这事，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做生意啊！店铺的房租昨天刚刚续上，这回合同签了足足有五年呢！” 老板跟着吐苦水：“警察同志，我们外地人出来打工的不容易，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我们赚钱上学。三个孩子个个都有出息，老大读研，老二读本科，老三读高二，怎么麻绳专挑我们这些苦命人啊........” 林贤超赶紧打住这对夫妻二人吐槽，人到中年的悲哀，林贤超尽管年岁不到，但早有体会。 “你们夫妻俩先冷静一下，我们需要问你一些当时的情况，希望你能详细的告知我们。对了，刚才我们好像听见有人在说什么人肉烧饼？” 夫妇二人顿时神色一怔，刚才那胡言乱语的男子连忙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我刚才嘴巴欠，没把门，随便开个玩笑，纯属娱乐，缓和一下现场紧张的气氛。 喂，李二，你们两口子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平时我看你们夫妻挺能开玩笑的啊？” “他娘的，瘪犊子，这种杀人的玩笑能随便开吗？” 老板娘指着刚才胡言乱语的男子，气得眼眶大颗大颗蹦出眼泪豆子。 “警察同志，我们夫妻一定会积极配合你们警方调查案子！ 这狗日的血口喷人，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在烧饼馅儿里面做文章呢！”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老板娘，你消消气，赶紧说说当时具体什么情况？” 为了自证，老板娘一股脑儿又都说了一遍： “警察同志，我们这家早餐店每天四点不到就开门准备早餐，到了五点半就有人来店里吃早饭，早高峰期是六点半到八点半。 第一波客人离开后，垃圾桶里面都装得满满的，我每天都会拎着垃圾桶到马路对面倒垃圾。 谁知道今天这么倒霉，走到垃圾桶旁边就看到一个漂亮的盒子。我心想，说不定是谁不小心丢下的，我就捡起来打算放在烧饼店里，如果有人来认领，我就交给人家，说不定还能得个拾金不昧的锦旗。 本来我也没打算拆开来看，突然看见盒子上面有些血迹，闻了闻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女人的手掌，上面有一颗好大好大的钻戒。那只手细皮嫩肉的，手指很细很长，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手。” 林贤超看了看四周，“那只手掌呢？你们搁哪儿去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墙角落蹲着的老板，抽抽搭搭继续哭诉道： “刚才我太害怕了，让我男人给拿进去了。外面人这么多，我担心万一弄丢了不好说。这附近一带总有流浪狗，再万一给狗叼走了就更不好说了。” 老板娘说完，看向其丈夫，“你还愣着干嘛呢？赶紧领警察进去啊，早点把那脏东西交给警察同志处理。妈呀，太恐怖了，太吓人了，我没被吓死都算是我福大命大。” 警察跟着烧饼店老板走进厨房，看到一个精美的盒子摆放在里面。 见状，林贤超戴上手套，打开那个盒子，脸色瞬间变了。 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掌静静躺在盒子里面，手掌上面戴着一枚鸽子蛋大的钻戒。 “谢谢你们配合，这个我们需要带回去。小刘，你来给他们夫妻俩赶紧录个口供。” “是！” 小刘看向一脸惊魂未定的早餐店夫妇，“二位，请你们回忆一下，当时看到这个盒子的具体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间，以及具体是在垃圾桶的什么位置.........” 小刘留在店里录口供，其他警察在附近勘察现场。 林贤超来到马路对面的垃圾桶，抬头就看见了一台监控设备。不仅如此，四周监控并不少见，凶手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很快，这附近的监控传到了林贤超的手机上，五里巷那个身材肥胖的黑衣男子再一次出现在监控里头。 有好几个监控中，都能看见黑衣男子对着监控竖起了一根中指，态度十分猖狂嚣张。 “踏马的！狗日的畜生！等老子抓住你个王八蛋，这根手指非掰了不可。”林贤超黑着脸狠狠骂了一句。 下一秒，他想起严局带回来的那个画像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交画像的时间还剩下一刻钟。 这会儿他虽然面色云淡风轻，实则内心乱如麻绳，大脑里面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位看起来很牛的画像师。 小刘这边做好了笔录，痕迹检验科的人在附近发现了无数个脚印，根本无法锁定哪个是凶手的脚印。 装女人手掌的粉色盒子上面，技术人员并没有提取到什么指纹，两枚不同的指纹大概是烧饼店老板和老板娘的指纹。 凶手一如既往戴着手套作案！ 现在的凶手反侦察意识都挺强大，不知道是不是诸如此类的影视剧太多了，教坏了一些动机不纯的观众。 “老大，这周边一带都是老旧小区，附近最不缺的就是来来往往的人，尤其是早晨来附近吃早餐的人特别多，从这么多脚印里面找寻凶手的脚印，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老大，咱们要不还是等等那个画像师吧，这也没法查啊，凶手捂得严严实实，还是看不起脸。” “老大，这瘪犊子真狡猾！咱们这次面对的凶手该不会是高智商犯罪分子吧？” “如果遇到这种恐怖的奇葩，估计要请省里重案组的同事过来一起调查才行。老大，我感觉凶手自带犯罪基因，这种凶手是最难搞定的。” 第170章 悬赏通告 看着下属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林贤超的脸色显得更黑。 “老大，你也别太着急，马上画像就发过来了，咱们就等着吧！” “哼哼，局里上下这么多人，就只能苦等一个画像师画出凶手的样子？这消息传出去一定有人骂我们公安不作为。” 李杰苦着脸：“老大，这也不能怪咱们啊，是凶手太阴险了，兄弟们也不容易啊！” “我能明白大家不容易，可是领导和老百姓他们能明白吗？很多时候，我们就是正义的典范，甚至充当保护神的角色。他们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如果我们再抓不到凶手，社会舆论压力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蜗牛奖知道吗？市里面刚搞出来的一个奖项，类似于娱乐圈里面的金扫帚奖。” “老大，着急上火也没那么快抓住凶手，咱们就再等等呗，死马当活马医，白岚不是马上就能画出来了嘛！” “一个娘们的话，你也信？”旁边一人揶揄道：“李杰，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喜欢白岚啊？铁树开花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的呢！” 李杰冷声喝道：“是是是，我不喜欢女的，我喜欢男的，喜欢你行了吧？” “杰哥，你这么激动干嘛？喜欢就喜欢呗，男未婚女未嫁，看你俩身材也挺搭配的，都是那种大块头。不就是个画画的老娘们嘛，至于这么紧张吗？” 李杰脸色“唰”的一下红了，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发现，感觉内裤的底色被人看见了似的。 “娘们怎么了？现在女人不比男人差，你懂不懂女性力量？再说一句，没有你妈，哪有你啊！再牛逼的男人，系鞋带还不是系蝴蝶结？” “行了行了，儿女情长的事情往后再说吧，凶手还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呢！” 林贤超抽完一根烟，烟屁股仍在地上狠狠用脚尖踩了一会儿，眼神坚定道： “通知下去，赶紧加大搜捕范围，并立即调出三公里之内所有的监控，我就不信这家伙不露真容。 如果三公里找不到这混蛋的老屋，那就继续扩展搜捕范围，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 “是！”众人齐声说道。 阮川在局里等待白岚出画像结果，眼看时间距离十点还剩下最后五分钟，突然有些坐不住了。 一开始心里堵得慌，最后一次见冷锋，他说一周后要来杀自己，眼看距离冷锋说的时间没多久了。 如果这家伙真有这个本事杀了自己，这就很被动了。 一是，他还没有找出杀死父亲的真凶；二是，他还没有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三是，他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没有和小柔表白。四是，母亲早年丧偶，他不能再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会儿脑子越想越割裂般的疼痛，阮川干脆不想了，当一只鸵鸟算了。 他悄悄来到画室门口，观察白岚在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女人似乎一夜没睡，看着精气神儿还不错，画笔在纸上画像，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抬头看着墙壁上面贴满了各个角度的人脸画像，阮川一时间忍不住赞叹道：“好家伙，真有两把刷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岚来自未来，和冷锋一样，他们能看到凶手的模样。 这么一想，一个开外挂的技术人才，似乎也不算多厉害。 “进来！” 阮川站在门外，突然听见白岚的声音，看来自己被发现了。 “白岚，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做贼似的，刚才就发现你了。来看看这些画像，你觉得这里面谁是凶手？” 白岚双手交叉抱臂，手里一只画笔麻溜的将长发盘成了一个好看的丸子头，倒是增添了女人家的可爱。 阮川欣赏了几秒，目光看向墙上的画像，捏着下颌骨，一副名侦探柯南的模样说道： “这些都是同一个人吗？看着好像，又不太像。白岚，你这让我怎么挑啊？这不等于大海捞针吗？” 白岚解释道：“这些确实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凶手每一个角度的相貌。” “你都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画这么多幅画像？这不多此一举吗？” “用你们21世纪人类的语言，我是自带了外挂系统，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目前还没有抓住凶手。 仅凭这些角度且不露肤的照片，一般人根本画不出来人像，即便最顶尖的画像师都需要看到凶手面部六个骨点。你们提供的这些监控和照片里面，目前一共就出现了凶手面部的三个骨点。” 阮川猛然一惊，好家伙，心思如此缜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林贤超带着那只断手回到局里，严忠义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黑了。 刚才他已经被市领导一顿熊，省公安厅那边冷厅长也打来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朗。 如果再抓不住凶手，稳定广大市民的心和舆论压力，省里可以立即马上就派重案小组前往海城。 技术科的人提取了手掌上面的dna和指纹，dna最快当天出结果。 至于指纹，上面只提取到了一枚指纹，初步判定，应该是被害人自己的。 三楼会议室内，大家静坐在座位上，严忠义坐在c位一言不发，把玩着手里的那只钢笔的笔帽。 林贤超在那边盘弄一只黑水笔，众人都在互相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出一声。 这时，他们想到了画室里面那位美女画像师。 李杰第一个站出来自告奋勇要去请白岚过来一趟，“严局，我去叫白岚过来，阮川好像还在画室当模特。” “当模特？”严局一脸疑惑，“阮川身型和凶手的身型完全不一样，他怎么给白岚当模特？” “严局，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去叫他们两个过来。这都十点一刻了，白岚画像应该画出来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传出三声清脆的敲门声。 众人看见白岚拿着画像出现在会议室门口，阮川跟在身后，手里拿了一大堆的画像。 第171章 对白岚很满意 严忠义看到白岚，眼神顿时一亮，连同语气都温和了许多。 “白岚，辛苦了，熬了一宿没睡，凶手的样貌是不是已经画出来了？要是没画出来也没事，这次难度确实很大，监控里面根本看不到凶手的五官，只能看到一个身形。咱们要是没画出来，也不要气馁........” 白岚笑得一脸阳光，“严局，凶手的样子已经画出来了，一共画了一百多张人像。您看看，这些都是凶手的样貌。”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所有人，刚才一个个还黯淡的眼神，一瞬间全都亮了。 “一百多张人像？这么多画像，咱们怎么认定哪一个是凶手？” “是啊，一百多张画像，一个个排查要查到猴年马月啊？这不耽误时间嘛！” “白岚，你怎么画了这么多？我们只要一张凶手的画像！” 严忠义见多识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毕竟当年他可是见过张教授三岁画老。 一次校园骸骨案，张教授凭借一颗人类的骷髅头就画出了死者的样貌。白岚是张教授大力举荐过来的人才，他没有理由怀疑白岚的专业水平。 “白岚，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能告诉大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阮川见严局如此和善的态度，加上近乎宠溺的语气，竟有些吃醋的意思。严叔叔，你倒是也宠宠我啊！ 后来心想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争，她最后还是要回到2160年，因为她根本不属于21世纪。 白岚解释道：“其实，这里面都是同一个人，凶手的每一个角度我都画了一遍。” 听到这里，众人脸上更是感到不可思议，同一个人为何要画这么多面孔？难不成整一个四川变脸谱？ 白岚看出众人的心思，继续说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同一个人我画了这么多张画像。 其实是这样的，有些监控的高度和角度都不一样，凶手的面部和头颅轮廓也会不一样。 有的角度看起来头很大，脸很大，有的角度又不是这样。我一共画了一百零八张的画像，这些画像是凶手在不同视野和角度下面的样子。” 阮川心里大写的一个“服”字。 白岚这样一来，不仅装逼了一波自身的硬核实力，而且不会让人怀疑她自带了外挂系统。 真不愧是来自未来的人类，心思细腻缜密，逻辑性强，似乎比21世纪的女人更理智更清醒。 可是，阮川一直觉得太过聪明的女人就显得不那么可爱了。老妈一直劝他找女强人，说是自信的男人都会挑选精神内核强大的女人。可是他就是喜欢清纯白幼瘦，陆小柔那样的女人。 白岚漂亮是肯定的，但是她自身的气质太有锐气，锋芒凌厉的一个女人，一般男人根本招架不住。 阮川长得清瘦高大，白岚的体格有点运动女孩，肉眼可见的蜜桃臀，大宽肩，二头肌比他都要大。 “阮川，你把画像赶紧给大家传阅一遍。” 阮川回过神来，抱着一大堆的画像，平铺在了会议室的桌上，很快就铺满了整张桌面。 众人开始在那边一边传阅画像，一边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半个小时过去，他们选出了一张最端正的五官画像。 严忠义拿着那幅画仔细端倪了半天，看向白岚问道：“这幅画像的正脸是不是最接近凶手的长相？” “是的！这些画像里面，这一幅画像是正脸，凶手基本上就长这样，不会有太大出入。” 白岚的回答很有自信，众人眼神似乎不太信服。 严忠义沉吟片刻，看向林贤超说道： “现在需要做两件事，第一，将这幅人像立刻和人口数据库人像进行一个对比，筛选出最接近这幅画像长相的人。” “第二，咱们需要双管齐下，立即将这幅画像悬赏通告，提醒广大市民留意可疑人物，并及时举报公安。” “万一不是画像上这人呢？”林贤超还是不太相信，白岚可以仅凭一些监控中的角度就画出凶手的模样。 严忠义看出林贤超的顾虑，“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白岚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我相信她的实力。” 提及张教授，林贤超并不陌生。国内赫赫有名的画像师，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帮助警察画出了无数凶犯的模样，甚至还能三岁画老，以骨画人。 有了严局这番话，林贤超看白岚的眼神和之前明显有些不太一样。 “行！大家都忙起来，你们几个跟我走。” 凶手的画像出来了，大家再一次忙碌起来。 严忠义请白岚留步，眉眼之间很是欣赏。 “白岚，你真不愧是张教授亲自推荐的得意门生，有空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张教授。 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队伍，初来乍到，表现不错，先赶紧回去补个觉吧！” “谢谢严局，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严忠义突然看见一旁的阮川，“刚才听说你让这小子给你当模特来着？” “是啊，严局，这次也有阮川的一部分功劳。我用阮川的三庭五眼作为一个参考，确实辛苦了他几个小时。” 案子有了进展，阮川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白岚，回头你得请我吃大餐，凌晨的时候老腰都坐疼了。” “没问题！我请客，你买单！” “不愧是年轻人，这么快就处熟了。”严忠义看着两个年轻人，眉眼欣慰地点了点头。 “再过一个月我就要退休了，希望能在退休之前把这起连环杀人案破了，这样职业生涯能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是真没想到今年会发生这么多的命案，好像这帮坏东西组局约好了似的，不让我安心退休，一桩桩案子都是命案。” 白岚化身小迷妹，一脸夸张地说道：“严局，您都要退休啦？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那是！我们严局老当益壮，退休了之后大不了再返聘呗！” “哈哈，你们两个小马屁精，嘴巴都跟抹了蜜似的。 这人啊，一岁年纪一岁人，我最近突然感觉自己老了许多，比起过去明显力不从心了。一动脑子一熬夜，这脑瓜子嗡嗡的，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喽！” 第172章 多名目击者 凶手的画像悬赏通告发布之后，局里很快就迎来送往了好几波的报案人，阮川他们几个一直忙碌个不停。 一位卖鸡蛋灌饼的大妈说道：“昨天夜里，差不多十一点左右，我摊位上来了一个人，买了两个鸡蛋灌饼。我问他是不是给老婆也带一个回去当夜宵，那人头也不抬拿着两个饼子就走了。对了，这是他当时丢下来的一百元现金。” “物价都这么贵了？两个鸡蛋灌饼要一百块？” “小伙子，当然不是，那不成黑店了？两个煎饼果子才十五块钱！凶手是心虚了，怕被我认出，扔下钱就跑了。他不敢支付宝微信扫码付款，担心被你们警察追踪到。这人肯定就是凶手，假不了！！！” 阮川拿着这张钱，刚准备送到技术部门检查钱上面的指纹，大妈拦住了说道： “没用的，这上面一定没有那个人的指纹，我看见他的手上戴着防晒手套。一开始我还觉得这人挺有病的，大晚上有什么好防晒的，后来想想这家伙一定是担心指纹留在上面。我看到你们公安局发布的凶手画像，一下子就认出来是他，不会弄错的！” 阮川沉吟片刻，继续又问道：“阿姨，您还记得那个人的体型特征吗？” 大妈几乎脱口而出：“记得！记得！凶手瘦得跟猴儿似的，估计台风来了都得被刮飞。” 阮川前一秒还是兴奋的神色，下一秒嘴巴张开了半天。凶手是个大胖子，大妈说凶手瘦得跟猴儿似的，明显对不上号啊！看来，又是一个冲着十万块钱悬赏奖金来碰运气的。 卖鸡蛋灌饼的大妈离开后，来了一个打扮妖里妖气的性感美女，一身的酒气熏天，眼妆都晕染开了，像一对熊猫眼似的，穿着挺暴露的，身材有一说一，还是相当可以的。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阮川像模像样地问道，仿佛林贤超附体。 性感女人似乎看到男人就会本能散发女性的风情万种，这会儿看着对面阮川眉目传情地笑了笑，不时撩拨耳边的秀发，似乎还咬了咬嘴唇。 阮川一副面不改色，他不喜欢这样类型的女人，一看就是娱乐会所或者水疗汤泉的小姐姐。他倒不是歧视她们，各行各业都挺不容易的，他只是不喜欢这一妖艳类型的女人。 阮川轻咳一声：“你说你见到过凶手，时间和地点，具体都还记得清楚吗？” “小哥哥，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不然我报警干嘛呢！姐姐现在就一清二楚的告诉你，我呀，在宝马会上班，是里面坐台的公主，我生意老好了，你有空来玩直接打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我叫露露。 你们来玩我可以多送你们一箱酒水，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酒吧一条街就属我们宝马会的姑娘最漂亮，身材最火辣。” 女人递了一张颇为情趣的名片，实则就是那种成人小卡片，上面有手机号码和社交平台二维码，貌似另外一个是收款码。 阮川很想笑，但他知道面前镜子是一面单面透视镜，外面一群人都在围观自己审讯这群目击者。 这是他来局里这些日子，第一次挑起大梁负责的一项工作，他暗暗较劲一定不能搞砸。 “请你严肃一点，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夜场！”阮川微微沉吟了一下，语气比刚才冷冽了许多。 效果果然不错，女人一下子不再搔首弄姿，摆弄性感身材。 “警官，我昨天晚上遇见了凶手，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张脸。 我们酒吧每天晚上九点半开场，昨天我生意挺好的，卖酒就完成了一个月的指标，遇到的都是大款老板，小费给的飞飞的。有钱了，心情自然好，我就喝多了，一个大哥贴在我耳边说给钱让我跟他出去玩。出去玩你懂吧？” 阮川手里的笔在桌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懂！出去玩就是出去提供成人服务，我们可以直接将你拘留起来。不过看在你主动配合警方办案，我们会酌情处理的，继续说下去，不要转移话题。” 酒吧女郎回过神来，突然哭丧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什么？你们竟然要拘留我？我主动配合你们办案，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 阮川最烦女人哭哭啼啼，“你赶紧先说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出去玩的事情待会儿再说！” 酒吧女郎话锋一转：“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陪客户在车上吹吹风，聊聊天，拉拉家常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川知道这个女人在狡辩，解释刚才自己说漏嘴的那件事儿，担心自己被拘留。 “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一定替你保密。” 女人一听，这才捂着傲人的胸脯拍了几下，面部表情似乎松了一口气。 “谢谢警官，实不相瞒，我家里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要养。我们那一带特别穷，男人又不喜欢出去打工，都是我们女人出去赚钱养家。哎，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女人只会做三种职业。端盘子刷碗的服务员、足浴店按摩捏脚的技师，第三种就是我这种赚快钱的夜场女。算了算了，我跟您吐槽也没用，这就是我们的命。” 女人似乎酒醒了不少，擦干黑黢黢的眼泪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昨天晚上有个做煤矿的老板请客，当时我陪着他们一起玩，把他们伺候的服服帖帖，煤矿老板说我长得不错，又会来事，擅长歌舞和摇色子，跟我挺合得来，问我愿不愿跟他出去耍耍。我想了想，下个月孩子补课要花大几千块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后来呢？” “后来我跟着煤矿老板上了那辆保时捷，那辆车是真气派啊，我还没欣赏几眼，煤矿老板身体就压住了我。我当时都喘不过气，头被挤在玻璃窗户上面，突然看到一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出现在街上。 那人穿得破破烂烂，身材很胖很胖，身体宽度有单开门冰箱那么宽。我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肥胖的男人，当时脑子里面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第173章 鱼龙混杂 女人话没说完，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外面旁观的几名警察都低声笑了，阮川这边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什么念头？人都到这儿了，就别再打哑谜了。” 女人神色一愣，下一秒嘴角勾着坏笑：“就是那个地方不行呗！干嘛要人家直说嘛！” “哪个地方不行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阮川刨根究底问道。 这时，耳麦里面传来李杰的笑声。 “愣头青，你丫的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她的意思是胖子那个地方小呗！快点，别磨叽了，让她赶紧继续说下去。” 阮川尴尬地摸了摸耳垂，试图缓解尴尬。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心里暗暗无语。 懂太多的女人果然让人提不起兴趣，他还是喜欢清纯可人的女人，陆小柔那样的。 “我记得这张脸，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个人。”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阮川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是在酒吧一条街遇到凶手的？” “是啊！这很奇怪吗？凶手也是男人啊！尤其是这种亡命之徒，逃亡的路上最缺的就是女人，估计耐不住寂寞，出来找找乐子呗！我看这人还挺有钱的，浑身上下都是牌子，大金链子大金手表，估计都是杀人之后抢劫来的。” 阮川微微一笑，满脸识破：“美女，凶手并没有出现在酒吧一条街附近。你可以回去了。对了，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以后不要再跟客户出去玩了，想想家里的父母老公孩子。” 酒吧女郎表情怔了怔，长期熬夜变得苍白蜡黄的脸色顿时红了，拿起身旁布灵布灵的包包气得扬长而去。 下一个进来的是个大花臂男人，一看就是个没有正经工作的，浑身上下穿得身上叮叮当当，牛仔裤都是破破烂烂的款式，看起来就是一个社会二流子。 这家伙大概率就是来骗十万块钱的，阮川的忍耐性似乎已经到达了极致，手里的笔一撂， “说吧，你又是在哪儿看到的凶手？” 花臂男寸头，眼睛很大，牛眼一瞪，开始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我是收房租的，家里不差钱儿，我可不是为了十万块钱，这都是些小钱，我来报案是为民除害。 昨儿晚上经常和兄弟们出去吃夜宵。昨天晚上我们在吃饭，突然有个人跑到我们隔壁那一桌吃剩菜剩饭，看起来肚子饿坏了，当时我们担心他吃伤了胃，友情提醒他坐下来吃慢点。 那家伙回头冲着我们笑了一下，长得就是这副鬼样子，当时我就记住了这张脸。警察同志，这个要饭的真是杀人凶手？真是看不出来啊，真尼玛相由心生啊，哪像我们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大好人。” 阮川勾了勾嘴角继续问道：“你们是在哪吃的夜宵，有老板电话号码吗？我们需要调取监控，才能判断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花臂男脸色一变，瞳孔骤然紧缩，“调监控？？？” 阮川一眼看出这家伙心虚了，人脸的微表情研究，一直都是刑警人的必选课程。 “就是一个苍蝇馆子，附近哪来的监控啊，不好意思啊，搞错了，我下午还要去收租金，就先告辞了。” 阮川揶揄一笑：“你刚才不是说见到凶手了吗？怎么了？搞错了？你丫的，就是想来骗钱的吧！” 花臂男尴尬笑道：“警官，我发誓，天地良心啊，我真是想要为民除害。 可能是最近眼睛一直不太好，医生说是结膜炎，我这人眼里还有点散光，缺少维生素a，回去我就多炫几根胡萝卜。不好意思啊，业务繁忙，多有打扰。” 花臂男出去后，阮川对着空气暴打了几拳，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杰哥，要不换你进来吧，我都被这群贪财的家伙整郁闷了。” “哈哈，愣头青，这才哪到哪儿啊，以前我一天审问一百多个鱼龙混杂的目击者，我都没叫一声苦。 我们几个觉得你审问技巧还挺不错的，继续努力，再接再厉。我们要是进去，严局看到了又会说我们不给新人机会。” “外面还有几个目击者啊？” “不多不多，我数了数，差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吧！” “啥？你管这叫不多？这群人想钱想疯了吧？” “大环境不好嘛，都想空手套白狼。没事儿的，你多鸡贼啊，一眼扫描下去是人是鬼都知道。刚才那个花臂男，总共耗时不过十分钟就ko了，对吧啦！” 阮川一脸无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传下一个目击者。 奇葩的事情出现了，一位盲人大爷拄着拐杖来了。 阮川看到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就会想到已经过世多年的爷爷，心肠子就会柔软下来。 “大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们这里是公安局，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呀？” “小伙子，大爷没有走错地方，刚才是我儿子送我过来的。怎么？你不相信爷爷看到凶手了？觉得爷爷是冲着那十万块钱来的？” “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的眼睛能看见吗？”阮川伸出一只手在大爷面前晃了晃，大爷眼珠子纹丝不动，一看就是全盲。 “哼哼，大爷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心里明镜似的。小伙子，你可不能以貌取人。” “这......”阮川微微沉吟了一下，“行吧，大爷，您说说，您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见到我们通缉的凶手？” “昨天傍晚接近五点半左右，我儿子推着我的电动轮椅在河边散步。当时我儿子公司来电话，我就自己一个人操控轮椅附近转了转。” “突然，我的轮椅经过一个陡坡，当时我连人带车都摔在地上。好在这个时候有个好心人扶了我一把，不然我就要滚到河里去了。” “然后呢？您是怎么确定救你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当时我儿子打完电话，在河边到处找我，后来发现我被人救了。我儿子说他看见凶手了，凶手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跑了。我还想着给人家一点好处，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儿子说了，那人跑得很快。” 听到这里，阮川心里咯噔一紧，接着一脸纳闷问道： “您说您儿子见到了凶手的样子，那不应该是您儿子来和我们说这些吗？他怎么让您亲自来一趟？” 第174章 生死未卜 盲眼大爷说道：“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当时那个男人扶起我，我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就知道这人大概长相什么样子。 那人虽然是凶手，但是他救了我一命，也算是我的恩人。为了让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我才决定来到这里。 小伙子，我儿子说你们发布的凶手画像，跟他看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没想到我居然被杀人凶手救了一命，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是不管怎么样，杀人就是他不对了是吧........” 阮川静静听着大爷诉说当时的经过，突然心生一计。 前几天银行报案有人拿假币存款，正好是十万元的假币，不如试一试面前这位盲眼大爷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下一秒，阮川看了看单面透视镜，随后发了一条信息给李杰。 “把前几天银行拿来的十万块钱假币赶紧拿过来，我需要做个试验。” 李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按照阮川的话照做了，他想看看这愣头青到底有几把刷子。 林队对此人大为赞赏，可他觉得这愣头青是个外强中干的傻小子。 审问室内一阵沉默，盲眼大爷似乎感到一丝异样，主动打破了沉默。 “小伙子，难道你还是不信大爷的话？大爷可以对天发誓，如有一个字是假的，大爷这辈子活不到一百岁。” 阮川心里暗笑，大爷啊大爷，您这发誓是不是太轻了？ “大爷，我不是哪个意思，您误会我了，我是在等人把十万块钱给您拿进来。大爷，您待会儿路上别把钱弄丢了。外面大环境不好，有些人见到钱眼睛都红了。” 听到这里，盲眼大爷一阵惊喜，连忙激动点头， “小伙子，你放心，我儿子就在外面，这钱不会弄丢的。我和我儿子都商量好了，这钱我们不会留给自己享乐，我们打算都捐给山区的儿童读书用，争取为祖国培养几个国之栋梁，将这十万块钱发挥出最大价值。” 话音刚落，李杰捧着十万块钱走进审讯室，一沓一沓砖头似的钱摆放在大爷面前。 阮川死死盯着大爷的瞳孔，发现大爷的视线瞬间被百元大钞吸引住了。 正常人的眼睛一般是比较明亮的，而盲人的眼睛一般是没有明亮的。 而且，盲人的眼睛视野一般比较小，正常人的眼睛视野是比较大的，可以清楚地看到物体。 “小伙子，是谁进来了？”盲眼大爷还搁那儿装腔作势。 “大爷，您的眼睛不瞎，别再继续装了，小心真给弄瞎了。” 大爷神色一怔，急急解释道：“小伙子，我几十年的全盲，这怎么好骗人呢！” “大爷，失明的人眼球与正常人的眼球不一样，外形不相同以及瞳孔区也不相同，失明患者眼球多有凹陷萎缩，您的眼睛很正常，别再这里演戏了。 而且，您刚刚一进来就喊我小伙子，当时我都还没开口说话呢！您的眼睛不仅不瞎，而且好得很。大爷，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还痴迷于金钱就太活不明白了。” 闻言，大爷拄着拐杖气急败坏的起身：“我不跟你说，你们爱信不信，哼，你们一定会后悔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大爷假模假样拄着拐杖，身体歪歪扭扭摸索着门，敢情演戏要演全套似的。 “我儿子呢，让我儿子接我回家，你们不信拉倒，我老头子错付了你们这帮警察，你们看谁都是坏人.........” “盲眼”大爷走后，前后又进来了一些奇葩骗子，一一被阮川给识破了。 直到送走最后一位所谓的“目击者”，阮川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最后走出审讯室的那一刻，看见白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瑞幸咖啡。 “据说你们21世纪的人很喜欢喝咖啡，咖啡里面的冰美式可以提神醒脑，要不要来一杯？” 阮川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白岚手中的咖啡，“谢了老铁！” 一顿疯狂牛饮，冰咖的摄入让阮川心中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了不少： “不得不说，没有什么烦恼是一杯冰美式解决不了的。玛德！这帮孙子为了十万块钱居然都能昧着良心编故事，有些故事编的我都差点相信了。 哎，人性的诡谲多变和底线，直到当了警察之后，我才知道有多令人瞠目结舌。对了，你们未来的人类有这么坏吗？” 白岚抿了一口咖啡，眉头紧紧蹙起，“这玩意儿真难喝，苦死了！” “嫌苦下次喝奶咖呗！问你呢，你们未来的人有这么鸡贼吗？” 白岚看了看阮川，嘴里说出一行字。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 ....... 阴暗腐臭的下水道，忽明忽暗的视线下，张涛静静观察着破败不堪的蓝丽丽。 失去右小腿和右手掌的女人，看起来模样十分诡异，不过脸蛋倒是挺漂亮的。 “不要！不要！丑八怪！离我远点！” 蓝丽丽似乎在做噩梦，丑八怪骂得应该不是别人，张涛眼睛腾一下冒出火来。 接下来，一抹强光照射在蓝丽丽的脸上，显得那张精致小脸更加凄美破碎。 蓝丽丽感受到了刺目的光亮，在身体剧烈的疼痛下醒来，眯着眼睛看见一抹强光对着自己。 仔细一看，丑八怪拿着手电筒对着她的脸。 蓝丽丽本能想要伸出右手挡住强光，抬起手时，想起自己的右手已经被砍。 接下来！ 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回荡在阴暗腐臭的下水道，四周的水生物们一阵聒噪起来。 “嘘——别叫，这下面说不定有水怪，别把水怪招惹过来。” “我听说这下面除了水老鼠、蟑螂这些生物，还有腐烂的尸体和尸块，那些找不到的失踪人口，很多都被凶手扔到了下水道。” 张涛顶着一张丑脸，阴森森地笑着说道。 蓝丽丽这一刻的心情近乎绝望，身体冷得如同冰块儿似的。 “丑八怪，你就是阴沟里的水怪，不要再折磨我了，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吧！来，直接杀了我，割了我的脖子，放光我身体里全部的血液，让我以死谢罪吧！” 第175章 赵静分析案情 张涛阴森森地端倪着蓝丽丽： “杀你肯定是要杀的，但是我正在和警察玩游戏，不得不委屈你受苦了，谁让你招惹的人是小茹呢！” “人活着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我这一生最想守护的人就是小茹。我不管是谁，只要伤害过小茹，你们一个个都得以死谢罪！” “那........你为什么杀死司机老宋？”蓝丽丽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宋军那家伙太滑头了，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猜出周少峰的死和赵茹有关，于是威胁小茹给他五百万。 我暗中保护小茹，一直埋伏在她别墅附近，听到了她和宋军的对话。为了不让小茹为难，我当晚就杀了宋军。” “你真残忍！宋军他老婆有病，女儿要上学，周少峰死了，他今后估计连司机都当不成，他要钱也是有苦衷的，我当周少峰的小三也是有苦衷的。你活在爱情的虚幻中，我们可都是要吃饭养家糊口的人，我家里七口人指望我当小三挣钱给他们花。”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真会狡辩是非，谁没有苦衷？谁一帆风顺？有苦衷就能威胁小茹她们孤儿寡母？有苦衷就只有当小三这条路才能改变命运？你们都是一群懒鬼罢了，就知道以伤害别人，从而坐享其成。 小茹得罪谁了？小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丈夫的背叛和不忠，小三年轻貌美，想要逼宫，丈夫的司机也不是好鸟，她的身边都是你们这些恶人，只有我一个人忠诚于小茹。” 蓝丽丽身体哆嗦道：“你就是个疯子！！！心理变态！！！” 张涛眼眸里都是冰冷和阴狠，蓝丽丽的眼眸瞬间散发出近乎绝望的情绪。 “周少峰死了，他的司机也死了，我也受到惩罚了，你为什么偏偏选我折磨呢！ 如果说我伤害到了赵茹，可是原罪应该是周少峰啊，作为丈夫，他不恪守男德，他才是原罪啊！ 我当小三也付出了很多，我为了周少峰打掉了三个孩子，医生说我已经不能怀孕了，这辈子我都当不了母亲。” 张涛步步逼近铁笼，“周少峰不是好人，但他不算原罪，原罪是你。你如果不主动勾引周少峰，他会认得你？当小三是你自己选的，当不了母亲也是你咎由自取！” 蓝丽丽此刻全然不顾，眼圈通红地低吼道：“即便没有我，还有其他女人。我和周少峰交往之后，发现他手机上有好多女人的联系方式，对了，警察说没找到周少峰的手机，手机应该在你那儿吧，我知道手机密码，你可以打开看看他的微信聊天记录。” 张涛突然感到一阵猎奇，没想到周少峰玩得这么花，真是个该死的淫贼。 当年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到处都是爱慕者，年纪大了还是这个德行。小茹嫁给他，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张涛从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双肩包里面拿出一部苹果手机，突然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蓝丽丽阴笑了两声。 “贱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算计我。只要我一打开这部手机，警方立刻就能定位到周少峰失踪的手机信号位置，你是想让我死得再快点儿是吧？毒妇！” 一瞬间，蓝丽丽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明白自己一定会死在这个丑八怪的手上！ 即便她能被警察救出来，失去了腿和手，她再也没法跳舞了。 这辈子注定完了！ 张涛看着蓝丽丽瘫软在铁笼里，刚才那一股子求生的欲望彻底烟消云散。 “看在你是个女的份儿上，接下来我会给你打麻药再截肢，那样你就不会太痛了。” 半晌之后，蓝丽丽竟然嗫嚅了一声：“谢谢！” ........ 晚上，赵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赵静为了让姐姐睡眠好些，端来了泡脚桶。 “姐，一边看电视一边泡泡脚，晚上好睡觉。来，先吃点水果，睡前我给你弄一碗安神汤喝下去，保证姐姐一夜好眠到天亮。” 赵茹看着妹妹忙前忙后，微微笑道：“没想到你现在挺会照顾人的，姐最担心的就是你，一把年纪都没个伴儿陪着你。你真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啦？以后老了住进养老院？” 赵静笑道：“姐，我对男人没兴趣，我性取向有问题，小时候你就知道的呀！ 再说了，我还有一个孝顺懂事的侄女儿呢！苗苗和我这个小姨关系可亲了，她不会忍心送我进养老院的。” “苗苗要回来了！” “苗苗要回来了？” “嗯！周末就回来，我没劝住她！” “她知道姐夫的事吗？” “还不知道哦啊，我开不了这个口，怕她接受不了。” “姐，要不现在打个电话给苗苗，告诉她姐夫的事，万一这孩子回来一下子接受不了怎么办？” 赵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要不这通电话由你来打，我没有勇气和苗苗说这些。” “好！我打就我打！苗苗都长大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姐你别低估了现在的孩子。” 赵静拿起手机刚要拨打电话，瞬间又放下了手机，一张脸都挤成了苦瓜脸。 “姐，我担心这通电话打过去，苗苗万一想不开，别出什么事情，那我可就成大罪人了。 算了算了，姐，我们还是等苗苗回来再说吧！到时候她和我们在一起，不至于一个人胡思乱想，做出什么极端行为。” 赵茹没有说话，目光静静地看着电视机，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刚才赵静刷碗的时候，她接到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告知她最近要注意安全，她的嫌疑已经洗脱了，凶手另有其人，是一名身材发福的男性。 她丈夫的情人蓝丽丽被凶手挟持了，案发现场留下了一根右小腿。 她听到这些时，表现得很紧张，很害怕，林队还不忘安慰了她几句。 挂断电话，她心里很清楚，那个身材发福的男性嫌疑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当年的老同学张涛。 “姐，这部脑残剧太没意思了，女主太双标了，勾引有妇之夫，还劝朋友不要知三当三。姐，别看这些降智的影视剧，咱们还是看看新闻吧！” 第176章 饮弹自尽 赵静拿起遥控器，调到了本市的新闻电视台，没想到里面正在播报一则刑事案件新闻。 “我市一名女子失踪，右小腿出现在五里巷，请广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报案.........” 听后，赵静神色十分紧张。 虽然，电视台主持人用了十分隐晦且不会引起市民恐慌的语言措辞，可是她能感觉到案件的严重性。 “姐，市里又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搞不好凶手和杀死姐夫的人是一个凶手！” “别瞎猜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凶手，今年市里本来就不太平。你姐夫没出事之前，就发生了几起重大命案。” “姐，我相信我的第六感直觉，这个节点肯定是那个杀人凶手作案。 天啦，这也太可怕了，这应该是连环杀人案吧！姐，明天一早你赶紧打电话让公安局那边派人来保护咱们，我真担心凶手会入室杀人。” 赵茹淡定道：“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咱们什么人都没有得罪过，凶手干嘛要杀我们？我还是觉得，凶手杀人都有杀人动机，不会平白无故去杀人，除非这人就是一个天生的杀戮狂。” “姐，经过我的仔细分析，这个凶手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家伙是个心理变态！！！杀人魔鬼！！！” “你好像知道挺多的，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赵茹故作镇定问道。 “这个推理很简单啊！姐夫的手机丢了，但是lv钱包没丢啊，包里几万块钱现金都完好无损，前天是你跟我说的啊！姐，一个人只拿走了手机，没有拿走包里那么多现金，说明手机对他很重要，钱对他反而不重要。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不在乎钱？” 赵茹看着赵静的眼睛，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你别发挥想象力了，早点洗洗睡觉吧！” “姐，我话还没说完呢！活着人的都是为了钱奔波，很少有人为了什么理想而活，一个人不在乎钱了，这个人连穷都不怕，估计是个不怕死的角色，一定是个亡命之徒，或者，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之前我们医院有个艾滋病患者，你知道他为了报复社会做了什么吗？” “难不成把自己的血液放入别人的饮料杯中，通过血液传播让其他人患上艾滋病？” “这人更龌龊，他觉得自己得了艾滋病很不服气，觉得老天对他不公平，心理扭曲之后开始疯狂登录社交软件约炮，结果一下子传染了好几十名无辜女性。 姐，这种人就是亡命之徒，这种人已经不在乎钱了，因为钱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没用，他们要的就是报复社会的快乐，拉更多的人下水。” 赵茹没再吱声，思绪冷不丁想起周少峰的手机屏保，那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六年前爬山的一张合影。 莫非，老张拿走周少峰的手机，是为了对着那张屏保来睹物思人？ 下一秒，她就否定了，因为老张从来没有对她表白过，她也只是当年懵懵懂懂感受到他的爱意。 公安局那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监控附近三公里挨家挨户进行排查，警犬基地的汪汪队也出动了。 一个白天找下来，依然没有找到凶手和人质的身影。 “林队，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林贤超黑沉着脸：“当然！仔仔细细地找，把海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这家伙。” 话音刚落，林贤超手机响了，局里文职顾小暖打来电话，“头儿，有个陌生号码打来，这人要找您聊聊。” 林贤超神经一阵紧绷：“快点，通知技术部门把电话接进来。” “是！” 十几秒之后，林贤超听见了对方的声音，这家伙似乎在粗喘：“喂，林队吗？” “你好！我是林贤超，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长，你是凶手吧？” “哟！挺聪明啊！我还没自报家门，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少废话，别再折磨人质，说吧，什么条件可以放人？” “没想到林队如此爽快！好！那我也当个爽快人！林队，现在立刻马上饮弹自尽，我就放了蓝丽丽。” 饮弹自尽！！！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四个字，一个个都震惊住了，不知道凶手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林贤超心里一惊，第一次有凶手如此嚣张，逼迫一个刑警队长饮弹自尽！ 好家伙！到底是谁借给他的勇气？ 林贤超迟迟没有吱声，对方继续道：“林队，贪生怕死了吧？你们口口声声说正义，现在需要你一命换一命，怎么舍不得这条命了？” “老大，他以为他是谁啊？玛德！技术部，你们赶紧锁定他的位置！” 李杰在旁边骂骂咧咧，对方传来诡异的笑声，“你的蠢货属下在骂我吗？要不，换他饮弹自尽？” 此话传入众人耳朵里，李杰顿时哑然无语，拳头对着空气挥了几拳。 对方再次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林队，我没什么耐心，十分钟之后，我要看到你的尸体，否则你们会再次收到一份人肉大礼包。”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林贤超话音刚落，电话变成了忙音。 技术那边说电话通话时间不足两分钟，手机号码又是那种一次性电话卡，根本无法锁定到凶手的位置。 林贤超浑身一震，直接对着电话喊：“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么懂这些的？” 技术人员沉默数秒，回答说：“林队，现在凶手都挺牛的，歪门邪道懂得不少，而且这一招也不是多新鲜的手段，主要还是对方挂断电话太快了，我们这边根本没来得及监控到信号。” 林贤超突然眯起眼睛，思考一个问题：“凶手会不会曾经是公安系统的一员，否则这家伙怎么可能做到这么鸡贼？” 阮川从局里赶到搜寻现场，看着一筹莫展的林贤超，说道：“别把凶手想得太高明，这些小聪明的招数在网上就能查到，当务之急还要搞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您自杀？为什么这么仇视警察？他和警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纠葛？” 阮川的话在林贤超的心里反复斟酌，为了寻找侦察突破口，也许这也是一个可以着手调查的一点。 林贤超刚准备联系局里，让他们把画像比对结果发到他手机上，他要从那些人里面选出疑似凶手。 这时，手机再一次响起...... 第177章 一笔旧账 局里技术部门全员神经再一次绷紧，这一回他们暗暗发誓要监控到凶手的手机信号位置。 “喂，哪位？” 对方泼皮无赖似的笑道：“还是我，你要抓的人。林队，距离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五分钟，想好自杀了吗？” “救我！救救我！” 话音刚落，林贤超听见了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一声闷响，女人似乎挨了重击没了声音。 “贱人！吵死了！耳膜刚才差点破裂！”对方抱怨道。 林贤超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家伙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情绪十分不稳定且暴怒无常。 阮川听到刚才女人的尖叫声，四周似乎带有回应，不像是在嘈杂的地方，像是山洞、地下通道、下水道！ “你不要乱来，不要伤害人质！” “好啊，我可以不再伤害她，你可以立刻自杀吗？” 林贤超想了想，问道：“你至少让我当个明白鬼吧！我总不能糊里糊涂饮弹自尽，能告诉我为什么仇视警察吗？” 张涛当然不能告诉林贤超，因为警方再三骚扰小茹，让他十分反感，这样等于将小茹推了出来。 不过，他与警察之间的一笔旧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林队，还记得六年前城西棚改区死了一个七十八岁的老太太吗？” 林贤超一瞬间，全身血液似乎都停了。 六年前城西棚改区发生了命案，这件事他至今还都历历在目。 当年棚改区有个钉子户是个老太太，非要等出国在外的儿子回来才肯签字。 当时，老太太又联系不上她儿子，拆迁队让老太太给电话号码，结果拨打过去已经是空号。 老太太解释，儿子的工作签了保密协议，有时候一年半载都联系不上。 拆迁队的人不相信，每天各种骚扰作弄老太太。在家门口放哀乐，家里电源拉闸，晚上人工降雨，堵着家门口不让老太太出门买菜，简直无招不使。 老太太拨打报警电话，警察来了之后，拆迁办那帮孙子各种演戏，警察每回警告几句就走了。 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无论拆迁队的人多么狡猾阴险，她每天在家里睡大觉。 直到有一天夜里，老太太再一次报警，电话转到了林贤超的办公室座机上。 当时已是深夜，林贤超正在调查另外一起重大命案，凶手是名女性死者，尸体被发现在石油桶里，里面的液体都是硫酸。 接通老太太的电话，林贤超自动默认这是一起民事案件，说要帮忙把案子转到街道派出所民警那边。 老太太死活不同意，非要警察现在就去她家。当时案件一筹莫展，林贤超决定出去透透气，说不定能换换脑子，激发破案灵感。 来到城西棚改区，林贤超见到了拆迁队，见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林贤超不松手，“警察同志，他们是拆迁队请来的狗腿子，他们要逼死我老太婆。我儿子一天不回来，我一天不会签字。” 林贤超在两方之间劝了半天，终于说走了那帮拆迁队请来的二流子。事后，老太太留了他的电话号码，两人时不时就会嘘寒问暖几句。 半个月，拆迁队的人都没有再骚扰老太太，林贤超因为那起硫酸女尸案，每天忙得几乎忘了老太太。 直到有一天，疑似凶手出现，林贤超当时正在抓捕过程中，看到老太太打来的电话便先挂断了。 没想到，老太太当天就惨死在自家老宅子里面。 拆迁队那帮人直接开着挖土车闯入老太太家中，老太太睡梦中惊醒过来，上前阻拦他们破坏房屋。 结果，被房梁上面一根木头狠狠砸中脑袋当场死亡。 一周后，张涛打开手机看到了母亲的死讯，买了机票立即启程回国。 回到家，房子没了，老妈没了，留给他的是一盒骨灰和母亲留下的一个老旧的实木盒子。 张涛抱着骨灰盒哭了很久，后来打开那个盒子，看到母亲留下的一封信。 信中，母亲早有预料，感到凶多吉少。母亲跟他讲述了自己的黄昏友情，说认识了一名热心的警察，警察小伙子对她很是照顾，拆迁队的人都被吓跑了....... 张涛读完信，擦干眼泪，拿起母亲的老人机，翻看着之前的通话记录，突然看到一组未拨通的电话号码，备注小林警官。 母亲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小林警官的，但是他没有接，张涛很快就推算出时间，知道这是母亲最后一通求救电话。 张涛手里握着母亲的手机发呆了三个小时，没想到手机突然响起，正是小林警官打来的。 林贤超得知老太太死后，内心十分自责，每天都会给老太太打一通电话，只是电话再也无人接听。 没想到这一天电话突然接通了，林贤超猜出此人应该是老太太远在国外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了一顿。 “小林警官，你骂够了吗？如果骂够了，听我说几句，我妈最后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你没接。 我妈很信任你，你知道自己辜负了一位老人家吗？姓林的，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林贤超刚想开口，电话已经挂断了，事情便不了了之。六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忘记向他求救的老太太，每每想起内心都会十分自责。 “小林警官，想起来了？那个被拆迁队害死的老太太是我妈！” 林贤超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我自杀了，但我还有几个问题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周少峰、宋军以及挟制蓝丽丽，你们之间又结了什么梁子？” 这时，技术部门发来消息，他们已经锁定凶手的手机信号位置。 林贤超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快速进入警车，眼神示意李杰赶紧开车。 “杀人总有动机，我不相信你完全是为了找我复仇，才杀了周少峰他们，这点不符合逻辑，你没必要为我大动干戈杀这么多人。我应该是顺带被你报复的人，对吧？” 第178章 人不人鬼不鬼 对方笑了：“小林警官，别自作聪明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默默关注你，你是罪犯的克星，海城市老百姓心目中的超级神探。 我经常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你这么一个超级神探声名狼藉。而至于我和周少峰之间的恩怨纠葛，早在我们上学那会儿就已经结下梁子，所以我才会选择从他这边切入下手。” “你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梁子？你杀人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声名狼藉？” 林贤超为了继续拖延时间，确保警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这家伙还没逃跑，一下子问出了两个问题。 “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周少峰从小就是学校出名的富二代，他爸是海城市最早一批做药买药的。 他在学校最看不起的就是我们这些穷人，尤其像我这种家境贫寒，长得又丑，脾气又硬的穷鬼。 高中三年，我没少被周少峰恶作剧整蛊，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他给我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杀了他。” “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还没有杀了他的老婆女儿和情人，你们就已经盯上了我。我听说他有个女儿在国外读书，听说长得特别漂亮，随他老婆的长相.......” 张涛突然欲言又止，沉默了大概十几秒，用一种十分夸张的语气，说道： “哎呀！小林警官，我上当了，通话时长已经超过五分钟，你们正在抓我的路上，对吗？” 此刻，所有能够听到凶手声音的警察都恨得咬牙切齿，林贤超气得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浑然不觉得疼痛。 想起刚才那一声闷响，不知道这浑蛋打到蓝丽丽哪儿了，该不会用重物击打到了头骨部位吧？ 如果是身体的其他部位，人通常会因为剧烈的疼痛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可是刚才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证明凶手很有可能用某种凶器，击打到了蓝丽丽的要害部位，例如她的头颅，严重会造成休克死亡。 “怎么办呢？你们定位到了我的位置，那就不好意思了，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了。我现在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你竟然不听我的指令。抱歉了，小林警官，待会儿会有一份大礼等着你，不要觉得太残忍哦！” “浑蛋！你踏马的给我住手！” “........” 对方电话再一次挂断，林贤超急得捶胸顿足，“快！根据凶手手机信号位置，速度再开快点，这混蛋玩火呢！” “老大，已经开得很快了，这段路限速的。” “别管了，赶紧踩油门！” “行！豁出去了！” 说完，李杰将警笛器放到了警车顶上，警笛声顿时响彻大街小巷，警车瞬间在道路上畅通无阻。 城西街道的下水道底下，张涛看着铁笼里面头破血流的蓝丽丽，低沉道： “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办法救你，蓝丽丽，抱歉了，谁让你伤害的人是小茹。” “啊——” 蓝丽丽前一秒还在昏迷状态中，刚才被张涛那砖头猛地击中了头部，瞬间晕死过去。 这一刻，她的左耳突然被刀残忍割下，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 如果面前的凶手继续肢解下去，说不定最后她会变成一个可怕的人彘。 下一秒，张涛打开面前那只二十四寸的黑色行李箱，将鬼哭狼嚎的蓝丽丽塞了进去。 “别动！你越是挣扎，箱子里面的空气越稀薄。乖乖的，我会给你留一个透气的缝隙，让你继续苟延残喘。” 张涛用绳子捆绑着蓝丽丽，蓝丽丽在他的耳边歇斯底里大骂他不得好死，顺便“慰问”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吵死了！最烦啰嗦的女人！” 张涛拿起地上一块又脏又臭的抹布塞进了蓝丽丽的嘴巴里面，耳根子瞬间清净了不少。 蓝丽丽身材一米六八，体重只有九十斤，面前这只行李箱是二十寸的大号行李箱，张涛拉合拉链的时候发现就差那么一点点，死活就是拉不上。 没办法，还得继续截肢，不然他根本带不走蓝丽丽。 “阿三，对不住了，还得委屈你，你这左小腿也忒长了，难怪周少峰痴迷你，现在还是麻烦我砍掉一截才行。” 蓝丽丽嘴巴被抹布堵住了，可是当她听到这句话，两只大眼睛顿时瞪得如同恐怖灵异片里面惊悚的洋娃娃的眼睛。 张涛从黑色双肩包里掏出那把菜刀，“阿三，忍着点哦！麻药还没买到，等我甩掉那帮警察，再想办法替你搞点麻药。” 蓝丽丽瞪着那双惊悚的大眼睛，看着张涛拿着沾血的菜刀步步逼近她。 菜刀距离自己只有不足半尺的距离时，蓝丽丽紧紧闭上了双眼，似乎彻底陷入绝望。 “别怕哦，我的刀工很好，手速也很快，不会太疼的。” “咔——” 一声类似于切西瓜的声音响起，蓝丽丽一双乌黑的眼睛瞪到了史无前例的大而圆，瞬间她的眼睛里面所有的光亮都熄灭了。 ....... 一片人烟稀少的街道，一个孤零零的窨井盖突然被从里面用力打开，接着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接着又从里面爬出了一个身材十分肥胖的黑衣蒙面男人。 张涛的身材实在太胖了，腰腹部位卡死在阴井盖口的位置，废了好大的力气，身体像是拔萝卜似的，终于将自己笨重的身躯给硬拔了出来。 拖着行李箱刚走了一步，张涛回头看向一旁的井盖，心想万一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可别伤及到无辜的老百姓。他回头将井盖物归原位，继续拖着行李箱消失在黑夜中。 十五分钟后，警车来到了这片街道，技术人员通过检测，加上汪汪队的助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位置。 汪汪队的超级警犬迪迪对着窨井盖发疯般的狂吠不停，林贤超他们赶紧跑了过来，果然发现了地上出现了血液的痕迹。 警察沿着血液的痕迹发现了行李箱滚轮的痕迹，判断凶手将蓝丽丽装入了行李箱中，逃离了这片下水道。 阮川站在一旁捏着下颌骨，头头是道地分析说道：“市面上常见的行李箱尺寸有16、18、20、22、24、26、28和32寸。 蓝丽丽的身高一米六八，体重目测不过百，身材纤细修长，那么16寸、18寸、22寸的行李箱完全可以排除。一个人蜷缩着身材往往对半，24寸的行李箱勉强可以装入一个一米六八身材纤细的成年女性，但是实际行动的时候可能会有差距，如果是26寸、28寸、32寸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李杰冷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先别管行李箱的尺寸，咱们赶紧下去吧，迪迪一直在叫，这阴井盖下面肯定有东西。” 林贤超点了点头：“刚才凶手说会留一个大礼给我们，说不定这家伙又动了蓝丽丽的身体！快点！赶紧打开阴井盖！” 李杰臂力惊人，戴起手套就开始干活， “老大，这个阴井盖是松的，刚才被人移动过了，盖子和盖口明显不太贴合。” 说完，一群警察一个个进入下水道，警犬迪迪也被带了下去。 “汪汪........”没过多久，警犬迪迪就开始狂吠不止。 警察上前一看，一个个脸色都震惊住了。 蓝丽丽身体的两个部位摆在地上，画面感恐怖无比，一只鲜血淋漓的右耳朵和一条血糊糊的左小腿。 林贤超倒吸一口冷气，接着上前蹲下观察了一番。 两样东西上面的血液似乎刚刚凝固不久，因此可以判断凶手一定没走太远。 第179章 朱雀巷 漆黑发臭的下水道，一群警察正打着手电筒，看着蓝丽丽的那只右耳朵和左小腿，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凶手的残忍和恐怖。 “老大，凶手一开始说不定只是想给咱们留下蓝丽丽的一只耳朵，这条左小腿很有可能是装不进行李箱，临时起意砍断的。”阮川对着地上那两样东西开始分析起来。 李杰刚想反驳，林贤超阴着脸给制止住了：“小川，你继续说一下你的依据是什么？” 有了林队的鼓励，阮川脑洞大开： “首先，这只右耳是凶手想好了之后切下来的，刀口比较果断，没有什么犹豫。这条左小腿的刀工虽然同样果断，但是明显有些犹豫不决，切口比较粗糙。一个24寸的行李箱勉勉强强塞入一个身材纤瘦的成年女性，但是未必能够一寸不少的塞进行李箱。 凶手是个暴怒无常的人，性格急躁且残忍，为了撤离此处，他一定会想到砍断蓝丽丽另外一条腿。 伤口的血液还没有凝固，刚才外面地上的血液同样是流下不久，凶手没有逃多远。我们从之前的监控不难看出，凶手的走路姿势很笨重，我猜测此人除了身体肥胖之外，很有可能患有某种严重疾病，需要吃药，一个步履蹒跚的人是走不远的。林队，三公里以内赶紧进行地毯式搜查！” 李杰这次没说什么，阮川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老大，我现在立刻去调取附近三公里的监控！” “好！你们几个赶紧带着警犬赶紧上去，附近三公里一处都不能落下。” 林贤超说完，打电话把局里的兄弟们都叫来了，今夜必须找出凶手。 如此恶劣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卫生条件，蓝丽丽说不定会失血过多或者得破伤风而死。 “小川，刚才分析得不错！”林贤超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阮川第一次感受到林队发自内心对自己的肯定，乖巧地笑了笑，“林队，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这么多人够了。你还在实习期，多看多听多学就行了。” “林队，我不想搞特殊，别因为我爸是阮国栋，你们就都照顾我。” 说完，阮川看着面前的一条暗巷：“林队，我可能知道凶手往哪个方向逃跑了。我看见凶手肥胖的背影，他拖着那只行李箱，步履沉重地迈着步子，似乎有些漫无目的，像一只无头苍蝇，我能感受到他已经疲倦了。” 林贤超听得十分专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局里发来的路段监控。 “监控发来了，凶手就是从这条暗巷逃离出去的，他在沿路经过东风路的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路过，然后消失在东风路商业街道的快客便利店附近。” “那岂不是要调取快便利店附近的监控？” “没错！” 林贤超立即通知局里立即调取东风路那家便利店附近街道的监控，随后他带着一群人立即前往东风路那家便利店。 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林贤超出示警察证件询问店里收银员，“你好，请问你刚才看到这个人了吗？” 女收银员看了一眼照片，惊道：“这不是警方悬赏通缉的凶手吗？天啦，他是不是逃到我们这边了？” “没错！我们根据监控，发现凶手消失在便利店附近，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这......这人的外貌，能不能描述一下？我来回忆一下！”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身材肥胖，走路应该会粗喘，他随身携带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一个二十四寸的黑色行李箱。” 女收银员又仔细看了一遍：“警察同志，我真没有看到这个人。刚才我一直在忙着顺货，没注意到这个人。如果有人大包小包进来，我肯定会注意到。我们店里只有内部有监控，要不你们调取一下外面的监控吧！真不好意思啊！” 林贤超点了点头，带着一群警察离开了便利店，在门口抽了一根烟休息了一分钟左右。 看着四周车水马龙的街道、各种建筑物和绿化带，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在努力试图发现凶手可能逃离的方向。 这时，局里再次打来电话，“林队，凶手当时面前有一辆白色面包车经过，我们从便利店隔壁的大药房门口的监控发现凶手拐进了两家店之间的一条巷子。 那条巷子叫朱雀巷，里面住了几百户的人，一直传出要拆迁的消息，但是七八年都没有正式安排拆迁。附近居民基本上都是外来打工的一些人，以及一些住不惯商品房的老人。总之，朱雀巷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凶手说不定是这边也租了房子。刚才我们查到翰林府那个房子，凶手用了一个临时的假身份证糊弄了房东。 我们刚才联系根据房东对于凶手的样貌描述，那个租客身型基本上和凶手是吻合的，照片发给房东看了，房东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凶手。” 听到这里，李杰等人一脸佩服。 白岚竟然凭着监控中凶手的三个面部骨点和头骨分析画出了凶手的样貌，而且样貌接近99%的相似度。 “白岚真厉害啊！” “是啊！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咱们永远可以相信严局的眼光！” “老大，凶手的样貌确定无误，这下子凶手再也插翅难逃。” 阮川说道：“赶紧让人严格把控高速公路收费站，多增加一些警察，凡是经过的车辆务必要严格核实车主身份信息以及车上每个人员的信息，重点排查那些身穿黑衣，身材肥胖的中年男性。 还有，海城市的水路、陆路、空路以及那些高速公路底下不收费的小路，必须都要安排警察死守着。 对了，现在都是身份证实名认证，实名瞳孔验证，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都要严格把控。 不过这种概率不大，行李箱里面是人，乘坐这些交通工具太过于冒险，而且过关的可能性很低。凶手如果硬闯，这些地方都有警察和安保........” 阮川一股脑说出了一大堆，林贤超感到十分有道理，立即吩咐了下去让人照做。 “好！现在立刻封锁朱雀巷，这是刚才发来的朱雀巷介绍，巷子通常设计为单行通道，连接两个不同的区域或地点，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一个出口，咱们面前的这条朱雀巷也是这个构造。 大家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和离开朱雀巷！” 第180章 当年被霸凌 很快，朱雀巷的居民都走出家门一探究竟，发现警察将巷子出入口给封锁得死死的，一个个都开始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该不会咱们朱雀巷有人犯法了吧？” “谁家东西被人偷了？还是谁家男人女人偷人了？” 大家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着，突然有个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没听说谁家犯事啊？该不会.......你们警方最近悬赏通告的杀人凶手就住在咱们朱雀巷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神情诡异。 “卧槽！不会这么巧吧！” “卧槽！这地方不能住了！明天我就重新找房子去！” “你们一个个都先别慌，听警察同志怎么说！” 一时间，附近居民一个个人心惶惶。 很快，这些居民就被警察劝说返回屋内，即将接受挨家挨户排查核实。 朱雀巷，接下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张涛这会儿就躲在朱雀巷的一户平房里面，房子位于朱雀巷的尽头几户人家。 这房子是爷爷奶奶当年留给爸爸妈妈的房子，城西棚改区是他家第一个拆迁的房子，当时朱雀巷就传出要拆迁，一直因为地价太昂贵，房地产开发商一直没有下血本竞标。其他几家房地产开发商，每一次竞标都莫名其妙流拍。 这几年房地产不太景气，拆迁也不如从前那般可以一夜暴富，甚至拆迁款都未必能够一次性给到户主，因此朱雀巷一直存在于这一片闹市区中。 这房子常年都是没人住，张涛也没有想过出租出去，家里的摆设一切都是按照当年爷爷奶奶在世时的样子摆设放置，这会让他想起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小时候他就长得特别丑陋，仿佛女娲娘娘一不小心捏歪了似的。 他出生那天，医生还以为是个瑕疵品的怪物，只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从不嫌弃他。 但他似乎是个天煞孤星，自从他出生以后，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世，最后一个离世的就是六年前死于城西棚改拆迁的老母亲。 他当年出国深造，原本打算留在国外，目的是不让最后唯一的亲人离自己而去。 母亲对此并不知情，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母亲。每每想起母亲最后打给林贤超的电话无人接听，他总觉得如果这通电话接通了，或许母亲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 张涛静静坐在老旧的实木床上发呆，听着窗外时不时传出来的动静，他知道警察已经找到朱雀街，他们一定已经将朱雀街包围得水泄不通。 朱雀街只有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除非他通过爬墙这一招离开朱雀街，但是这样只会暴露得更快。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材和体力，根本就无法做到“飞檐走壁”，何况他还带着一个24寸的行李箱逃亡。 而且，他根本就不想逃亡，这一刻他在安安静静等待警察上门抓捕他。 人赃并获，杀人动机有了，完整的犯罪链刚才已经告诉林贤超，任谁也不会怀疑到小茹的头上。 静坐了一会儿，张涛将手机换了一张一次性电话卡，拨通了赵茹的手机。 赵茹一眼就知道，这通电话是张涛打来的，躲进卫生间接通了他的电话。 “老张，警察到处都在抓你，你的照片已经被发布悬赏通告，你现在人在哪里？” 张涛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无比温暖的笑容说道： “小茹，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我死后，希望你不要自责，我是心甘情愿为你赴死，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帮你解决了所有的后患，以后希望你能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享受生活，下辈子擦亮眼睛找个疼爱你的好男人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赵茹神色一紧：“老张，你这是临别留言吗？你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吧，我可以花钱请最好的律师替你辩护。对了，你也可以装精神病患者，精神病杀人可以不被判处死刑，我可以找最权威的医生帮忙.........” “傻丫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精神病可以装，但是精神病骗不了那些冰冷的医疗器械。中医让人糊里糊涂活到一百岁，西医可以让人死得明明白白，这些医疗器械和算法一样，能够做到精准无误判断一个人是否真有精神病。” 这时，赵茹手机上面突然收到一条新闻资讯，凶手可能藏匿在东风路的朱雀巷。 “老张，你是不是在朱雀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朱雀巷有你爷爷奶奶留给你的一套老宅子。” “没错！小茹，原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这辈子我死而无憾了。” “老张，那个私家侦探狄波呢？你可以找他帮帮忙，这小子鸡贼得很。” 张涛哈哈笑了两声，从包里拿出了变音器：“赵姐，我就是狄波啊，狄波就是张涛！” 赵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所谓的私家侦探，自始至终帮她出气的人都是她的老同学张涛。 “老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茹眼泪潸然而下：“你为什么要干这些犯罪的行为？难道都是为了我？” “小茹，你太善良了，从来都只会替别人考虑。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 “你还记得高一下学期，班上几个坐在后排的学渣，他们集体霸凌我，骂我是丑八怪，是怪物，他们说自己是奥特曼，我就是怪物，他们要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消灭我。 班上成绩好的同学，成绩一般的同学和一些事不关己，保持沉默的同学，他们都在那边跟着嘲笑我。不管我怎么努力学习，每次都考高分，他们都瞧不起我。 那天连历史老师看到这一幕，都没有批评那些挑事的学生。历史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大骂了我一顿，说我鬼哭狼嚎的太吓人了，不要以为成绩好就可以扰乱课堂秩序。 小茹，我当时真想冲出教室，从五楼纵身一跃跳楼一了百了，是你挺身而出制止了他们，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第181章 吐露心声 赵茹回忆了半天，想起那次张涛遭遇班上同学霸凌，自己作为班上学习委员挺身而出帮他说了几句公道话。 不过具体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就记不起来。她只记得从那天开始，张涛见到她都会露出笑容。 有时候在大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他都会给她占一个座位。她发现他特别聪明过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相貌丑陋。 后来，班上同学传她和张涛是美女野兽的组合，他看着她一脸通红，第一次在班上反抗了所有欺负他的人。从那次以后，班上人就消停了许多。 “老张，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你干嘛还要提这些？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吧！” “自首有用吗？我手里有三条人命，警察和法律是不会放过我的！ 小茹，当年你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阴霾的世界，让我觉得人间值得。谢谢你，这辈子我都没有像那天一样幸福过。但愿有下辈子，我不求长得貌比潘安，至少长得五官端正站在你面前，像一棵伟岸挺拔的松柏。” 赵茹绝望地待在卫生间，整个人瞬间泪如雨下，“对不起！我不该找你，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打你电话。如果我没有联系你，也许你的日子会一直平静下去。如果.......” “小茹，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我做人的信仰和准则。当年你为我说话，现在我为你出气，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我很抱歉让你成为寡妇，但是周少峰这个狗杂种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我死后希望你不必自责，现在没有枪决，一律都是注射，我不会感到很痛苦。” “老张，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定是我言辞不当，才让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小茹，你没有言辞不当，我是故意曲解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做不到伤害他，所以我来帮助解决这个负心汉。 即便没有这些，我也活不成了，因为我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医生已经宣布死刑，劝我回家吃喝玩乐打麻将。 这样的日子实在没什么意义，我当时正在思考死前能够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你那通电话让我找到了方向。小茹，我不全是为了你，大部分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内疚，好好活下去。” 卫生间突然传来敲门声，赵茹赶紧挂断电话，假装冲了抽水马桶。 “姐，你这么晚了在和谁打电话？”赵静脸上丝毫没有睡意，很显然刚才床上打呼是装的。 “姐，你别装了，这几天我都发现了，你的那些药瓶子里面都是各种维生素，根本不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还有，刚才你在里面打电话，我听到一些。姐，你糊涂啊，姐夫是可恶，但是姐夫罪不该死啊，他毕竟是苗苗的爸爸。” 听见妹妹这般责备，赵茹连日来积压的情绪瞬间崩塌。 “罪不该死？这要是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这是伤风败俗的事。” “姐，这年头男人出轨太普遍了，尤其是中年夫妻，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你犯不着这样做，这是犯罪啊！” 赵茹脸上冷笑更甚：“男人出轨很普遍，难道就该被我们女性默认接受吗？女人出轨，为什么人人喊打，如同过街老鼠。这是对男人的纵容，以及对男权出轨的一种认可。周少峰死有余辜，不得好死，他当年追求我的时候，说的那些山誓山盟都是屁话。” “可是姐，杀人是不对的，杀人要判死刑的啊！姐，我现在就你去公安局自首，只要你供出你的合伙，说不定能够争取一个死缓。姐，为了苗苗，你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我没杀人，更没有指使谁杀人，凶手不是我，我不会跟你去公安局自首。” “凶手是谁？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对吧？姐，赶紧报警供出他，咱们不就没事了吗？” “你不用报警了，他正在等待警察抓他，他已经自投入网了！ 要不然以他的智商，警察很难这么容易抓住他，他是为了让我在警方那边彻底洗去犯罪嫌疑。” 说完，赵茹泪如雨下。 “姐，凶手是你什么人？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赶紧都告诉我吧！”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张涛，一个长相丑陋，但是内心纯净的大男孩。他一直遭遇到这个世界的不公和欺辱，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读书。这些年听说他在国外，海城好像没什么亲人了。 当时学校很多人说他是不祥之人，天煞孤星。在他出生没多久，家里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高中那会儿他最亲的人只剩下他的母亲。当年这个消息传到学校，学生和老师都很忌惮他，有些学生经常欺负他，他从来都没有还手。 有一次我看不下去他们把垃圾塞进他的课桌，死老鼠塞进他的书包，我站出来替他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个傻子一直记到现在，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我，还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自从我知道你姐夫出轨，我就患上了抑郁症，当时我看了心理医生，但是我不太敢吃药，担心会有副作用。 直到有一天我在你姐夫衬衫上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口红，我知道这个女人在向我宣战。第二天我问你姐夫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知道你姐夫当时是什么态度吗？” 赵静疑惑地看着姐姐：“死不承认？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不解释也不掩饰，这就等于默认了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实。我跟他大哭大闹，质问他为什么要出轨，他让我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和日渐走形的身材。 他说一个成功男人的标配都是家里有一个贤内助，外面有一个样貌身材带得出手的小三，让我不要搞事情，否则他可以换了我正妻的身份。” 听到这里，赵静拳头捏紧：“姐，姐夫真这么说？这也太混蛋了，出轨还这么嚣张，简直恬不知耻！” “那天你姐夫出去上班后，我在家里收纳整理换季的衣服，突然来了一个快递员，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竟然是一条你姐夫的内裤。我知道是那个女人故意的，她是想让我和你姐夫提出离婚成全她。 她很有勇气，可惜太低估了我，一个中年女人不会轻易离婚，因为离婚的代价太大了，尤其是像我这样被养了几十年的老金丝雀，离开这个家以后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姐，后来呢？”赵静双目通红。 “我虽然不想离婚，但是面对蓝丽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终于忍无可忍，我决定要报复你姐夫。” 第182章 锁定目标 赵静一脸疑惑地问道：“姐，我以为你会报复蓝丽丽，为什么先报复姐夫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调查了蓝丽丽的底细，一个贫困山区的凤凰女，想要借助你姐夫跨越阶层罢了。 她的那些雕虫小技虽然成功气到我，但是也让我看清楚了周少峰的真实面目，换个角度说，我还要感谢她让我认清一个男人。但是你姐夫不一样，当年他对我的那些山盟海誓原来都是假的。 那个女人给我寄了很多照片，里面有他们的床照，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姿势，我没想到你姐夫原来这么厉害。哈哈，更气人的是，你姐夫每次买包都是买两个，一个给我一个给小三。 我拿着那些包包去验过货，发现他给我的包包都是赝品，我发现你姐夫是真歹毒，所以我才决定报复他。那阵子药业集团要上市，我想搅黄他的好事，于是我想了一圈找谁帮忙，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联系上了我的老同学张涛。 张涛说自己认识一个很牛的私家侦探，那人叫狄波，据说是狄仁杰的后代。 我没想到张涛竟然一人扮演两个角色，从头至尾都没有私家侦探狄波这个人，更没想到他暗恋了我很多年，得知我被出轨，先后杀死了你姐夫和宋军，现在又绑架了蓝丽丽，警察已经收到了蓝丽丽身上的‘零件’，这个女人估计凶多吉少。” 赵茹说得十分隐晦，赵静一下子听懂了，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直跳。 “姐，幸亏你没找这人给我当姐夫，至少姐夫不会杀人肢解别人身体的零件。 我觉得你的这位老同学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健康，一连弄出了三条人命的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说不定这家伙打着为你报仇的名义，其实是他自己在报私仇，我听说这家伙把警察耍得团团转，估计是个仇视社会和仇视警察的变态杀人犯。” 赵茹眼神冰冷地看着墙上的一张照片，曾经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今只剩下哭泣和悲伤。 至于她的老同学张涛，她不打算跟赵静分享太多，最后她只告诉妹妹一句话，“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你的那位老同学？”赵静弱弱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口，赵茹头皮一阵发麻，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有个人一直默默守护了他三年，以他自己的方式一直在等她。 她很喜欢云南的水性杨花，每年5-10月，云南的泸沽湖的水面便会绽放出纯白的小花，洁净淡雅。 每年她都会收到匿名寄来的水性杨花，她记得自己曾经告诉过张涛，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水性杨花。 这些年，她觉得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以一种特殊隐秘的方式。 ....... 朱雀街，这会儿十几名警察在那边挨家挨户排查，寻找可疑人物的身影。 警犬基地又派来了三只战绩赫赫的警犬，其中一只警犬叫巴布，突然狂吠不止。 “大家都仔细点搜，凶手一定就藏在朱雀街。” “是！” 此刻，张涛拿出一个铁盆，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发黄的信封。 这是一份没有寄出去的情书，收件人写的是赵茹。 这封信跟随他身边多年，从未离开过半步，如今却伴随打火机的“咔嚓”一声，纸张瞬间被点燃。 张涛望着这封信燃烧成为灰烬，仿佛他对她的爱也一同燃烧，即将带到另一个世界。 这时，蓝丽丽突然醒了，蜷缩的身体在行李箱里面拼命挣扎。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求生欲会无限放大。 张涛看着黑色行李箱，眼神似乎更加冰冷阴暗地笑了笑：“阿三，别再挣扎了，是时候该上路了！” “呜呜呜——” 蓝丽丽在逼仄的行李箱里面死死挣扎，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罢了。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正义，没有绝对的道德伦理，丑陋且有才华的人不会被赏识，美貌且无能的人受人追捧，世道笑贫不笑娼，阿三都能横行霸道欺负正宫，那我就化身判官来保护我在乎的人！” 张涛打开行李箱，看见蜷缩成一团的蓝丽丽，一双惊悚大眼散发出濒临死亡的恐惧。 巨大的恐惧感不断吞噬着蓝丽丽，她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两只眼眶汩汩流泪，像是一头即将被人宰割的母牛，流出两行绝望而又恐惧的眼泪，可怜兮兮地乞求屠夫不要杀自己。 张涛掏出那把在菜场买的一把三十块的菜刀，从蓝丽丽的脸上轻轻拂过，肉眼可见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多美的一张脸啊，周少峰的审美一直都在线，过去的小茹脸蛋比你还要精致美貌几分。 不，你和小茹没法相提并论，你是人人喊打的阿三，小茹是个温润贤良的好妻子。 你们毁了小茹的幸福人生，我要用你们的血液祭奠过去那个快乐的小茹。只有你们都死了，小茹才能得以重生，彻底走出你们制造出来的阴霾人生。” 最终，张涛用那把菜刀给蓝丽丽来了一个痛快，蓝丽丽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汪汪——” 警犬巴布突然在朱雀巷尾不停地狂吠，训练员告知警察，巴布每次这么叫唤，说明凶手就在此处。 这次抓捕行动面临的是个亡命之徒，严局通知警员全部配枪，这会儿所有人手里都握着枪，步步紧逼巷子末尾那几户人家。 阮川紧跟着大部队，虽然作为实习警察还未配枪，但是英勇气概一点不输旁人。 林贤超发现阮川在自己身旁，赶紧小声说道：“你快到最后去，前面太危险了。” “林队，我不怕，我会格斗！不是菜鸟！” “你面对的是亡命之徒！听命令，赶紧退到后面去，否则别想转正了。” 阮川这才不情愿的回到队伍的最后，然而，就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机械钟表的声音。 阮川想起第一次见到2160年的冷锋时，耳边出现过这样的机械钟表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恐慌。 距离冷锋约定的一周时间就在明天，难道冷锋这是在提前告知他，让他做好被杀的准备？ 然而，顾不得考虑这么多，前面还有三户人家，凶手可能藏在其中一户，当务之急是将此人捉拿归案。 “不许动——” 林贤超和李杰左右开弓，同时踹开了两户人家的大门，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李杰带人进入仔细一番搜查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现，立即上前汇报道： “老大，我这边没有发现可疑人物，里面也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房子应该已经闲置了很多年了。” 第183章 凶手落网 林贤超刚才一脚踹开这户人家，没多久里面传出了沉重的脚步声，从脚步节奏可以判断是位老人家。 下一秒，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了一名大爷的脑袋，老人家带着满脸的怒气。 “喂，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干嘛踹我们家大门？是不是喝多了？去别处发酒疯去！” 林贤超赶紧拿出警察证件出示之后解释道：“大爷，我们是警察，请问您有没有看到过这名在逃嫌犯？我们刚才从监控里面看见这名嫌犯，跑进了你们朱雀巷。”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大爷浑身困虫都没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警察同志，我家里就我和老太婆两个人，儿子女儿都在国外，家里没有别人了，不信你们自己进来搜。 对了，我们家厨房还有一只老猫，估计活不了几天了，最近已经开始不吃不喝了，堂屋里面有两只乌龟，估计比我们老两口都能活.......” 大爷在旁边碎碎念到，林贤超他们仔细一番搜查，发现这户人家果然没有第三个人。 这时，门外警犬巴布站在一户人家门口，这一次明显比刚才更加狂吠不止，叫声显得十分急躁不安。 “林队，这是最后一户人家了 ，凶手大概率就藏在里面。” 这时，阮川再一次走到前面：“大家一定要小心，凶手应该就在里面，地上有行李箱齿轮的痕迹。” 林贤超回头看了一眼阮川，这家伙又冲到了前面，“滚回去，没枪逞什么英雄？麻溜点！” 阮川嘟哝着嘴，只好乖乖返回队伍后面，嘴里不清不楚地骂骂咧咧着什么。 林贤超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门的油漆成色已经十分老旧，看样子平时没什么人住。 地上除了发现齿轮痕迹，很快又发现了几滴血迹，一定是从凶手行李箱里面流出来的血液。 “没错了！这孙子就在这户房子里面！大家准备好了吗？” “头儿，我们都准备好了！” 林贤超再次回头看向阮川，“你留在外面守着，万一凶手跑出来，你给我堵死了。” “哦！好吧！”阮川有些不太情愿，不过想想这么冒然进去，搞不好小命弄丢了，妈以后可怎么办。 “听我的口令，我数三二一，咱们就踹门进去！” 众人用力点头，手里都紧紧握着手枪。 “三、二、一！冲！” 林贤超和李杰一起踹开大门，分成两队左右瞄准可疑人物。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只看到朝东的一间房间窗户突然亮了一下。 打火机的火苗点燃香烟，凶手的侧脸轮廓倒映在窗户上面，肉眼可见那是一颗巨大的脑袋，类似于肥头猪耳。 “不许动！警察！” “里面的人赶紧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走出来！” 四周一片沉默，窗户上面的影子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喃喃说道：“稍等一下！还有两口！” “踏马的，王八蛋！我带头冲进去！”李杰虎头虎脑说道。 “等等！这家伙可能不打算抵抗，听他语气马上应该会出来。” “老大，万一这家伙手里有凶器，或者有炸弹怎么办？” 身后再一次传来阮川的声音：“这种可能性不大，他没有这个时间去制作炸药，而且制作炸药需要很多材料。另外，我觉得凶手逃到朱雀巷，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阮川静默三秒，说道：“我觉得凶手已经不想再逃了！而且，人质蓝丽丽多半已经死了！” “死了？为什么这么说？” “凶手这么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巷子的设计都是一个出口和一个入口，只要进来就是走入了绝境。也许，他这么做是故意的，具体原因我还不没有想清楚。” 李杰说道：“别给凶手添加光环，他没那么牛逼的大脑，你要学会对这些凶手祛魅！” “我不会想错的，凶手之前的案子都做得天衣无缝，最后杀蓝丽丽太过暴露自己，明显比前面两起杀人手法降智了许多。他很可能是为了让咱们抓住他，应该是觉得时候到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追到这一步，是凶手赏赐我们的，兄弟们一点功劳没有？老大，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别吵吵了，闭嘴！注意力集中，屋子里面是个亡命之徒。” 话音刚落，屋子里面传出张涛的声音。 “各位警察，请进来吧，我抽完了。” “玛德！嚣张的一批啊！” “走！进去！” 林贤超打头阵，带头进入堂屋，左手边就是刚才发出亮光的屋子。 “老大，让我来！” 李杰一脚踹开了房门，众人举起手枪，脚步还未进入，便都发现地上到处都是鲜血。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令所有人头皮感到发麻，浑身不禁散发出了警觉的气息。 林贤超迈开一大步跨过那片血塘，看见一名黑衣男子静静坐在实木床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地上那具女性尸体，脸上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恐惧之色。 蓝丽丽被杀了，且分尸成了若干，平铺在地上，宛若菜市场案板上面的猪肉各个部位。 “刚才太过匆忙，手法有些粗糙，人已经死了，他们三个都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吧！” 说完，张涛十分配合地伸出双手。 “通知下去，朱雀巷发现了最新的案发现场，你们几个留下来，其他人跟我一起带他回去。” 张涛直视着林贤超犀利的目光，脸上一直带着满足的微笑，阮川看得心里莫名忐忑不安。 这笑容不太符合一个杀人凶手的心境，他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满足且开心的表情？ 难道就是因为他成功杀了三个人？还是因为完成了某件特别令人兴奋和高兴的事情？ 警察带着张涛走出这户平房，门口已经站满了周围的住户，大家都对着张涛指指点点。 然而，他们看不到他的五官，凶手脑袋上面已经套上了黑色头套。 第184章 另有隐情 路上，张涛被关在警车设置的铁笼中，警车正在加速开往公安局。 此刻，局里所有人都知道凶手落网了，上上下下欢呼声一片。 市里面领导电话都打到了严局办公室，纷纷发来了祝贺。 然而，刚才目睹案发现场惨烈的警察，一个个脸上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林贤超刚才摸了死者的脉搏，刚刚死亡不久。 如果他们动作再快点，或许就能从恶魔手中夺回一条生命。 当警察这么多年，林贤超悟出了一个道理，其实这世间从来没有绝对的成功和失败。 警察成功抓住凶手，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成功，代表正义战胜邪恶，代表一起案子得以告破。 无辜惨死的受害者可以瞑目，受害者的家属能够大快人心，作恶多端的凶手即将等待法律的裁决。 然而，案子过程中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复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所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成功与失败，往往正义战胜邪恶都会伴随两败俱伤。 警车上，气氛十分压抑，张涛突然“噗嗤”一笑。 这声笑声显得十分刺耳，几个没开车的警察纷纷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巨型丑八怪。 见没有人开口说话，张涛在那边自说自话起来： “不好意思啊，最近让你们跟着我辛苦了，其实我针对的人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队长小林警官。” 林贤超就坐在副驾驶，这会儿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此人避重就轻，转移警方注意力，故意将杀人的动机，转嫁到他的身上。 他不打算回应张涛，待会儿到了局里有大把时间审他。 “当初要不是你拒接了我妈的电话，我妈根本不会这么早死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尽孝道呢！ 自从我妈死了，我做什么都不顺。小林警官，你知道为什么吗？” 警车里面无人回应他，张涛似乎倒吸一口气，继续喃喃自语： “百善孝为先，孝顺的意思拆开来讲，只有孝敬父母，人生才会顺顺利利，福气一直存在。 我妈死后我一直特别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走路都会掉沟里。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胖吗？因为激素药吃多了，我差不多就快要死了，你们抓住我也没用。死刑最快也要两个月，最最快也要一个月吧，我的身体状况根本等不到那天。 对了，如果不是我跑不动了，你们根本抓不住我。知道什么叫送分题吗？今晚就是我给你们布置的一道送分题。” 张涛态度十分嚣张且桀骜不驯，这让众人都感到十分不爽。 “老大，这家伙欠揍啊，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注意保持纪律！”林贤超制止住手下，看着张涛的脸说道：“喂，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结肠癌晚期！” “哦，你这么肥胖，难道是因为水钠潴留？” 张涛神色微微一愣：“哟，小林警官，你还挺厉害的啊！没错，癌症患者由于采用糖皮质激素类药物化疗，可出现水钠潴留的副作用，引起身体内的水分排出体外减少，导致体重增加。 这时候的体重增加不是肌肉、脂肪组织增多，而是由于体内蓄积的水分增加所致。 不过，我没有生病之前，就已经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该死的水钠潴留让我又肥胖了五十斤。”...... 审讯室内！ 张涛一张又肥又丑的脸庞，一直冲着林贤超和李杰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家伙好像在公司升职加薪，好像买了彩票中了千万大奖，神色间难掩一种诡异般的兴奋。 “喂，你们是怎么发现周少峰体内有氰化钾的？你们是怎么发现宋军那些尸块的？看样子你们公安局的法医还挺厉害的，真想认识一下，这人男的女的啊？”张涛一张丑脸上多了一些猎奇。 “咚——” 李杰对着审讯室的桌上猛地砸了一拳，旁边林贤超却淡定地看着张涛在那边做戏。 张涛嬉皮笑脸的外表背后，心里十分清楚明白一个道理。 越是咋咋呼呼的人，越是没什么本事。相反，越是一言不发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大佬级别。 林贤超绝非等闲之辈！ 接下来每一个字，都需要小心谨慎，决不能让他们怀疑案子和小茹有关。 “张涛，希望你不要再和我们继续扯皮下去，我们调查过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为什么好端端突然回国？你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团伙？一共多少人？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周少峰他们三？ 自己赶紧交代清楚，别等着我们想办法撬开你的嘴。现在还是好好和你说话，如果你继续这样隐瞒下去，我们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吐出真相。” 李杰的威胁和恐吓似乎并不见效，张涛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甚至有种老人的慈祥。 “我一个都快要死的人，我还怕你们用刑？再说了，小林警官是不会这么做的，他和我妈是昔日的朋友。小林警官，你说对吧？” 林贤超看着张涛一脸戾气的笑容，很难将他这张脸和那位慈祥的老太太联系上。 “你是老太太的骄傲，可惜你变成了杀人犯，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杀人犯。” “你少在这里打亲情牌，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从头至尾没有其他人作案，没有人指使我，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吃药了，你们快把我药拿过来。” 说完，张涛喘着粗气，面色十分痛苦，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发缝里面流了下来。 “你的药呢？”林贤超神色一紧，他记得当年老太太似乎说过儿子身体患有某种疾病。 “在我双肩包里面，一个白色的瓶子，我快要死了，请你们快给我药！” 李杰看向林贤超：“老大，这家伙该不会在耍诈吧？” “都到警局了，还能耍什么花样？快把药拿给他！” “是！” 第185章 一箭三雕 半晌之后，李杰重新回到审讯室，手里拿着一瓶药物。 “老大，这上面都是英文，根本就看不懂啊！要不，我拿给夏果果看看？她英语水平好像挺厉害的！” “给我看看！”林贤超拿起药瓶，那些英文字母认识他，他根本不认识那些复杂的单词。 “别看了，你们是不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张涛，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这里面确定是你吃的药吗？” “不是我吃的药，难道是给你们吃的？别说了，快把药给我吧，患者如果不能及时服用药物，五分钟之内就会出现毙命，后果自负。” 林贤超又犹豫了几秒，将白色药瓶递给张涛。张涛戴着手铐的双手打开药盖，熟练地倒出一些药片。 “这么多药片需要给你倒杯水吗？” 张涛抬起头，冲着林贤超微微一笑：“那自然更好，谢谢了。” “到这儿你倒是变客气了，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素质？” “一码归一码，我素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卧心藏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次杀个痛快。” “去给他倒杯水！” “行！我倒！” 李杰狠狠看了一眼事儿逼的家伙，臭着一张脸不太情愿地走出审讯室。 “杰哥，这家伙在里面交代清楚了吗？” “没呢！又要吃药又要喝水，搞不好待会儿还要上厕所。 该说的事情一直在扯皮，我怀疑他背后说不定还有团伙。而且，我觉得他好像在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 “嗯，我是这么感觉的，老大可能也是这么感觉的。 先不说了，进去继续审这家伙，我就不相信撬不开他的嘴。实在不行，给他来点‘开胃小菜’问候一下他的皮肉。” 审讯室内，张涛和林贤超面面相觑，对视着彼此。 “那天我在抓捕一名犯人，当时看到你妈打来电话就挂了，没想到会是我们最后一通电话。 我很遗憾没有帮到她老人家，但是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你不应该将我当成害死你母亲的仇人。” “林贤超，你少在这边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妈就是被你间接害死的，如果你当时接通电话，说不定那帮孙子不敢动手。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蝼蚁，权力是普通人一生的瓶颈。” 林贤超目不斜视看着他，“我再说一次，你妈不是我害死的。拆迁队雇了第三方的人，那帮孙子没轻没重害死了你母亲，不是我！” 话音刚落，李杰端着一杯水走进审讯室，重重地放在张涛面前。 “喝吧！喝完继续说，我们有大把时间陪你耗下去。” “有盒饭吗？”张涛突然笑着问道：“医生说我这药需要餐后服用，如果你们不想我这么快死，赶紧先给我整口饭吃吧！” “卧槽！皮痒痒了是吧？你踏马的蹬鼻子上脸啊？” “老大，这狗日的混球欠收拾！”李杰气得要爆炸。 张涛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消消气！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 人是铁饭是钢，我这些日子都没吃饱，带着蓝丽丽那个贱女人到处逃亡。你们给口吃的，吃完饭我就服药，保证一字不差全都告诉你们。”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到了这里是享福的？是不是我们还得给你点根烟抽抽？” “好啊！我烟瘾早犯了，刚才那会儿一直抓心挠肺的想抽烟。” “你！！！老大，这家伙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林贤超按住了李杰：“去给他弄一份盒饭过来，我要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李杰愤恨离去，出去给一个杀人犯买盒饭，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审讯室内，张涛继续和林贤超大眼瞪小眼。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妈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是你的仇人。你因为你妈的死，不得不找个仇恨的对象，这在心理学上面这叫怨念转移，我就理所当然成了那个倒霉蛋。 张涛，我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谈，你刚才说周少峰夫妻和你是高中同学。周少峰当年欺负你，你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杀了他。 我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选择现在回国杀他？难道是谁找你了？这个人会不会是赵茹？她告诉你自己被周少峰出轨了，作为她的老同学以及暗恋对象，于是你从国外回来帮她报仇，顺便报复周少峰当年欺负你的事情。 你先后一共制造出三起命案，顺带也报复了我，这是你精心策划出的一箭三雕？” 张涛听得很认真，全程脸上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可惜我现在被铐住了，不然我真想给你鼓鼓掌，这么奇葩的脑洞我怎么没想出来？我和赵茹已经很多年没见面，网络上面也从来不交流。 当年她是个挺不错的女同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我对她印象还不错。后来知道她嫁给了周少峰，我就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她和其他人都一样，都是看中财富和权力，不愿意站在我们普通人的圈子里面生活。 我不喜欢这样势利的女人，原本打算杀了蓝丽丽之后，第四个受害者就是赵茹。我恨我身体不争气，这两天总是发病，昨晚发烧我都见到我死去的姥爷了，差一点让蓝丽丽逃了，好在我砍断了她的右小腿，就是五里巷那只。” “为什么要杀蓝丽丽？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这是滥杀无辜！” “我不是滥杀无辜，我是替天行道。我跟踪周少峰的时候，偶然一次被她看见了我的脸，她当时吓得不轻，还好我跑得快没被周少峰发现。 她当时惊恐的表情刺激到了我，她和你们所有人一样都看不起我的长相，你们是一群肤浅的人类，根本看不到我美好的灵魂。 而且，杀蓝丽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这辈子最痛恨小三。我在离异家庭长大，我爸当年因为我样子丑陋，整天都不回家，后来直接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长得像洋娃娃似的。我妈气不过回到娘家，苦了我一个人活在他们的世界。 我爸带回来的母女俩都是狼子野心，她们持靓行凶，设计陷害我。那个女人污蔑我偷她的内衣，她女儿污蔑我偷看她洗澡，我爸知道后暴揍了我一顿，从那天起我们就断绝了父子关系，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 去年的年底，我爸死了，他托付我姑把朱雀巷的房子留给了我，还留给我一封信，说是知道错怪我了，听说这辈子被那对母女整得挺惨的，好像还被戴了绿帽子。 我原本不打算杀了蓝丽丽，因为这两个理由，我对她很不爽，顺便也想给你们警察制造一点难度，主要是想为难你，让你警界神探的称号变成一个笑话，所以我就杀了她喽！” 林贤超继续问道：“宋军呢？你为什么要杀周少峰的司机？这不是滥杀无辜吗？” 第186章 该吃药了 张涛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平静地看着林贤超，说道： “杀宋军是不得已，那天我绑走周少峰的时候，宋军看到了我的脸。他都看见我的脸了，怎么还能继续活下去？所以，第二天我就杀了他！” “你是怎么将他成功骗到了翰林府？” “我告诉他要给他一笔封口费，他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来还是答应了。他老婆生重病，女儿还在读书，家里挺缺钱的，不然我可能没有机会弄死他。” “那你为什么要将宋军分尸？尸块大小为什么都是差不多大的尺寸？为什么将尸块装入十一包塑料袋中？” “小林警官，杀人容易抛尸难，当时我还没发病，以为自己还能活，肯定想着如何自保。 我有很严重的强迫症，这么多年来很多东西都讲究尺寸一模一样大，当时念头一起，就这么做了。 装入十一包塑料袋中，没有为什么啊，因为十一包正好装满啊！” “那你为什么又要留下最后一包尸块在案发现场？我很好奇，你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目的很简单，即便你们发现那些尸块，最后只会拼出一具无头尸体。 我分尸的时候突然记起当年看过一篇新闻，好像是十几年前吧，咱们海城市的一名法医当时被杀的时候也是少了一颗头颅，我突然想要致敬一下这位前辈凶手。 对了，我听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起无头案件还没抓住凶手，此人可谓我们坏人中的前辈楷模。” 林贤超的三观简直要碎了一地：“前辈？楷模？你还真有脸说！这么说，你承认你是坏人，不，是恶人！” 张涛阴笑两声：“我爸从小就教育我遇到事要忍让，要当个好人，那些坏人自有天收。可是我这一路走来，发现我爸说的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没有办法反抗这个世界的白眼，但是我可以默默让这些人受到惩罚或者彻底消失，用我自己的方法。 你们好人里面有模范，我们坏人里面也有模范，大家无非立场不同罢了。” 林贤超怒拍一声桌子：“可笑谬论！歪曲真理！张涛，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正义，坏人终究会付出代价，每一个人都应该守住自己的底线。” 这时，李杰从外面买饭回来了，推开审讯室的门，说道： “头儿，马路对面卖盒饭的下班了，这是我在沙县小吃打包的鸡腿饭。” “喂，沙县鸡腿饭，中国人的减脂餐，吃吧！事儿逼！” 李杰将鸡腿饭放在张涛面前，审讯室的气氛才稍稍平和一些。 张涛举起手，目不斜视盯着李杰笑了笑。 李杰看了一眼林贤超，林贤超点头默许了。 “没见过你这么事儿多的杀人犯，赶紧吃！！！” 李杰给张涛解开手铐，张涛说了一声“谢谢”，还整得挺有素质的。 接着，他慢条斯理解开外卖包装袋，一堆白色药片就放在右手边，还有那杯没有喝过的水。 “哇哦，真香啊，你们要不要尝尝？沙县小吃闻名天下！” 李杰翻了个白眼，“吃你的吧，我警告你，吃两口就行了。” 说完，李杰看着林贤超，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我看这家伙也不像是要发作啊？该不会是耍诈吧？” “不太像！都到这里了，没必要这样做，再等等吧！” “尼玛！这也太好吃了吧，简直香迷糊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饭，炒青菜有妈妈的味道。” 张涛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赞美鸡腿饭，搞得李杰和林贤超的肚子都有点饿了。 “你们真不来点？” “吃你的吧！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刚才问话没见你这么痛快！” “没生病之前，我是个吃货，梦想就是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可惜啊，自从我生病就一直没什么胃口，这是我这么长时间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谢谢你啊小哥哥！” 李杰一脸无语，这家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不过都到这里了，这家伙迟早都得松开口。 “吃好了没？” “没呢！节约粮食是一种美德！”张涛嘴里叼着鸡腿大快朵颐，像是刚才闹饥荒的地方逃亡过来似的。 李杰捂着肚子，小声贴着林贤超的耳边：“头儿，我好像也有点饿了，你饿吗？” “我不饿！” 话音刚落，林贤超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氛围一下子挺尴尬的。 张涛抬起头笑了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学过一点中医知识，你俩气色一看脾胃就不好。小伙子，尤其是你，肝火很旺，易燥易怒。建议你们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时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一切都是白搭。” “少踏马的废话！你吃好了没？没见过话这么多的？”李杰拳头砸在桌上，吓得张涛小心翼翼护着那份紫菜蛋汤。 “年轻人，别这么暴躁，这么美味的一碗汤，别给洒出来，不喝进我肚子里面去，实在太可惜了。” 说完，张涛一股脑喝光了一碗紫菜蛋汤，打了一个有味道的饱嗝，审讯室里面的味道一下子不美好了。 林贤超给他递去纸巾，这家伙胡子上面都沾了汤汁，看起来比刚才进来那会儿更邋里邋遢。 “谢谢你，小林警官，我该吃药了！” 张涛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平静，甚至有一种老人身上的安详气息。 他静静地看着药片，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林贤超和李杰看着他，脸色逐渐有些异样，这家伙脸上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就在张涛拿起瓶盖，打算一饮而尽时，林贤超突然发现刚才那些药片里面有一颗类似鱼油的药丸。 “不对！有诈！” 然而，张涛已经吞服下去，正在那边牛饮那杯水。 “头儿，怎么了？”李杰被林贤超一声呵斥惊住了。 “他的药有问题！” “有问题？啥问题啊？”李杰一脸懵圈。 此刻，已经服药结束的张涛，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老大，不对，他笑得不正常。” 李杰想起太姥爷当初走的时候，脸上也是这副笑容，像是一种告别的意思。 而就在此时，张涛脸色顿时异样，身体逐渐蜷缩成一团。 林贤超见状，赶紧回头看向那扇单面透视镜大声呼叫道：“快叫救护车，他药里面有毒！” 然而，话音刚落，李杰一脸惊恐地看着林贤超。 “头儿，人已经咽气了，这药里面真有毒！” 林贤超不可置信上前，用手抵住张涛粗壮肥胖的脖颈。 脑袋瞬间一阵轰鸣！ 张涛自杀了！ 第187章 凶手自杀 张涛死了，尸体正在法医鉴定部门，夏果果初步判断说道： “很有可能和周少峰一样，服用了氰化钾，这种毒性最快几秒钟就能毙命。药瓶还在吗？” 林贤超递过药瓶，“我刚才检查了，里面就那么一颗氰化钾，没想到这家伙玩这一出。” 夏果果接过药瓶 ，“这个先要给我，你们都先出去吧，尸检结束我会给你们一份报告。” 大家都知道夏果果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尸检，这个过程是她和尸体的一次深度对话。 场面有时候血腥程度，警察都未必能够顶得住，尤其是新兵蛋子。 大家离开后，严局召开紧急会议，林贤超和李杰一脸抱歉低着头不说话，其余人都不敢吱声。 凶手抓住了，但是还没审多久，就死在了审讯室，传出去太丢人了，最后还被凶手将了一军。 严忠义在会议室来回踱步了一会儿，一只手放在林贤超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放在李杰肩膀上。 “都别哭丧着脸了，这事情不怪你们，你们也不想这样，凶手提前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所以才出乎我们意料。 贤超，你们刚才审讯的视频我已经看了，这个人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他好像有要保护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你们现在需要找出这个人。不用我说什么了吧，这案子还没有结束，大家都各自去忙吧！” 十分钟的短会结束后，林贤超组织刑警队的兄弟们一起召开内部会议讨论。 李杰一头火：“老大，当时在警车上面，这家伙就一直逼逼叨叨，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的。 很显然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耍咱们，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一定是做了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成功脱身，第二个方案是被警方抓住，为了保护那个人不被发现，他会‘牺牲’自己保护那个人。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案子全部梳理一遍，这案子最大的受益者，你们认为是谁？” 众人一片沉默，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回顾案子的全部过程。 “我知道了！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受益者只有一个人！”阮川开口说道。 大家抬头看向他，问道：“阮川，你觉得是谁？” “赵茹！周少峰的妻子！” 众人一脸惊讶，“为什么是赵茹？她是受害者家属，难道.......她是为了报复她的丈夫以及外面那个小三？” “头儿，张涛和周少峰赵茹都是同学，咱们需要赶紧找出当年他们的同班同学，问问当年他们仨之间的关系。” “张涛刚才那些话，很有可能是一面之词，他说不定就是为了保护赵茹，故意那么说的。阮川，你是这个意思吗？” 阮川捏着下颌骨，仿佛变身名侦探柯南的真人版，说道： “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连环杀人案当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所谓的赢家，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张涛要保护的人。 第一，周少峰死了，赵茹不仅复仇成功，而且她和她的女儿可以继承全部的财产。 第二，宋军知道赵茹是杀害周少峰的凶手，所以这个人注定活不了，赵茹必须扫除障碍。 第三，蓝丽丽是周少峰的二奶，女人的报复心一定会想除掉对方，蓝丽丽又骗她说肚子里面有孩子，蓝丽丽‘母子’也必死无疑。 他们这三个人消失，赵茹是最大的赢家，张涛说不定就是她的一颗棋子。” 阮川说完，林贤超在白色kt板上已经画出了人物关系图。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回头说道：“赶紧联系赵茹当年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尽快查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关系。” “是！” 林贤超带着人去了海城一中，学校负责人亲自接待，此人留着三七开发型，带着金丝边眼镜，年龄大概五十来岁。 “警察同志，这位周少峰是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每年都会给母校捐款和发放物资。去年他一下子捐了一千万，我们图书馆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他老婆赵茹也是我们学校的学子，夫妻二人经常会一起到学校参加公益活动。他们夫妻都是好人，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 林贤超没有正面回答，继续问道：“张涛是杰出校友吗？” 学校负责人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我对这个张涛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我校的杰出校友。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们的档案室，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都有。 你们刚才让那我们找张涛、周少峰、赵茹，我们刚才已经查到了他们三人的档案，就放在这边档案架上面。这几个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他们不会给我们学校蒙羞了吧？如果是这样，我们将不再保留他们的档案。” “周少峰和张涛死了！”林贤超丢下这一句，便带着人开始查阅这三人的资料。 很快，他们发现这三人当年在学校都是学霸，常年霸占全班前三名。 没多久，一名头发花甲的老人家来到学校，“警察同志，我是周少峰的班主任，我在学生群里听说他死了，英年早逝太可惜了，前阵子少峰还告诉我他的药企马上要上市了。警察同志，你们抓住凶手没？” 林贤超看向大爷：“薛老师您好，我是海城公安局刑警队长林贤超，案子正在调查中，一旦有结果我们会告知您。今天找您是想问问当年周少峰、赵茹、张涛他们三个在学校的一些情况，他们这三人的关系怎么样？” 薛老师几乎没有考虑太久，似乎对他们三人印象十分深刻。 “警察同志，周少峰和赵茹每年都会拜访我，这些年少峰药企越做越大，他是我的得意门生。 赵茹这些年可惜了，一直在家当全职太太，其实赵茹当年的成绩比周少峰还要好。 至于张涛嘛，我们好多年不联系了，他读书那会儿也不怎么和我交流。 因为长相问题，张涛一直都很自卑。不过，我记得他和赵茹关系还可以，和周少峰好像一般。 我记得很清楚，他们高三毕业聚会邀请我一起参加，当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周少峰和张涛好像发生了口角，两个人在桌上就打了一架。赵茹当时为了拉架，手臂上面至今还有一道被酒瓶刮破的伤口！” 第188章 海城一中 林贤超问道：“薛老师，您知道他们那天为什么打架吗？” “记得！当天晚上他们都喝多了，有学生起哄周少峰和赵茹表白，张涛当场摔了酒杯，两个人就扭打起来。 我记得周少峰好像说张涛暗恋赵茹，还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两人这才扭打起来。 张涛这孩子挺不容易的，他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离异，好像就他和他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每年我都会帮助他争取学校的奖学金和贫困生扶持金。因为他的长相，学校同学和老师都不太喜欢他。 那天晚上他和周少峰打架，大家都站在周少峰这一边，我站出来替张涛说了几句，最后他们不欢而散。周少峰他们几个继续二场，赵茹也跟着一起去了ktv唱歌，当时张涛饭都没吃完就走了，闹得挺不愉快的。” “薛老师，您刚才说你们有个班级微信群聊？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可以！警察同志，周少峰还是挺积极的，他每年都会组织同学聚会，每次都是他买单，人缘一直很好。班上同学基本上都能到场，就是张涛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来参加过同学聚会。我听说他好像在国外，从事一项保密工作。” “那他在这个群里吗？” “在的在的，但是张涛从来都不说话，他一直都不太合群。我对他上学那会儿有印象，他平时只和赵茹说话，两人关系好像还不错。有一次张涛被班上同学嘲笑长相恐怖，赵茹作为班上学习委员主动站出来帮助张涛解围。 我记得好像有阵子班上还传出风言风语，说他们两个在谈对象，我们老师都不相信。赵茹这丫头心地善良，对张涛一定只是正常同学之间的友谊，喜欢张涛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然她也不会嫁给周少峰。 周少峰你们见过吧，大高个子，虽然人到中年身材发福，模样还在那边呢，又是这么能赚钱的大老板。太可惜了，英年早逝，哎！” 林贤超心中大概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看向薛老师继续说道：“薛老师，我能用您的手机发一段群发内容吗？” “可以可以！不过我不是群主，群主好像是班上当年的副班长张小芳，需要我私聊一下她吗？ 平时什么活动，都是张小芳亲力亲为，不过每次活动费用都是周少峰买单，他们班上同学对他这个大老板也不客气，周少峰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林贤超思考片刻，认为张小芳群发未必会引起班上同学重视，通知由他们当年的班主任发布可能更好一些。 “薛老师，您是他们的班主任，我还是用您的手机发送一条通知，让他们所有人现在就来一趟学校。” “行！警方破案是大事，我一定积极配合，刚才出来得匆忙，老花眼镜没带身上，你们拿着手机自己操作吧！” “谢谢您的配合！” “应该的！” 林贤超在群里编辑了一段话，很快群里就有人回复，大部分都没空过来。 五十多岁的人通常都还没退休，很多人说这会儿都在上班，实在是走不开。 林贤超不得不加上一句，“如果你们不介意单位同事的眼光，警察可以亲自到你们单位挨个问话。” 此话一出口，群里人纷纷接龙，说是马上就出发到学校集合。 赵茹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赵静这两天和她形影不离，两人享受着静谧的时光，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姐，你手机响了！” 赵静提醒后，赵茹才发现手机响了，刚才她一直在想张涛有没有被警察抓住，蓝丽丽是生是死。 “同学聚会，地址海城一中，警察挨个问话.......”赵茹心中默念道。 “姐，谁找你啊？” 赵茹脸色沉了下来：“我们当年的高中班主任发布了一条通知，让我们班同学现在都到海城一中集合，警察有话要问我们。” “警察问话？姐，警察为什么召集你们全班同学啊？该不会还是关于姐夫的案子吧？” “应该是！”说完，赵茹起身换衣服，准备出发海城一中，该来的总该来。 她昨晚一夜没睡，良心上面说不过去，张涛是替自己报仇，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坐享其成。 可是，想想苗苗马上回国，她又不忍心让苗苗一下子失去双亲。 “姐，我开车送你过去，你开车我不放心。” “不用了，你在家，苗苗晚上就到了，你准备一些她爱吃的饭菜。” 赵茹看向墙上的钟表，“如果晚上七点我还不到家，你们就自己吃吧！” “姐，到底出什么事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没有参与过连环杀人案，警察就拿你没办法。” “姐，你老实告诉我，姐夫的死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你是不是当时气急了，想报复姐夫和那个小三，所以才冲动之下，找人杀死了他们........” 赵茹在那边换衣服，赵静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直到看到姐姐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立即用身子挡住了去向。 “姐，我明白了，这案子肯定和你有关。” 这一次，赵茹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一切。 赵静明白了，差点被气笑了。 自己的姐姐，竟然和连环杀人案有关！ 即便姐夫出轨，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怎么说杀就杀呢！ 可是面前的人是姐姐，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她走向绝境呢！ “姐，你有多少把握，你那个老同学不会供出你？” 赵茹想都没想，脸上表情十分平静，“他不会供出我，死都不会说出真相！” 听到这里，赵静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姐，这人是你的忠实舔狗吧？” “算是吧！但我一直拿他当好朋友！” “姐，如果是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坦然面对警察的问话就是了。 待会儿等到了海城一中，你暗暗做几个深呼吸，人在状态松弛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更有信服度。” 赵茹第一次觉得妹妹真是傻得可爱，眼神里面满满的宠溺和不舍。 “放心吧，姐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苗苗喜欢喝鱼汤，你出锅的时候别忘了放些白胡椒粉去腥。” “知道了，姐，那我就不送你了，等你回来喝鱼汤。” 第189章 同学聚会 赵茹开车去海城一中路上，静静盯着道路前方，目光幽幽。 片刻后，她非常娴熟地换上一次性电话卡拨通了张涛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接通了，声音却不是张涛的，而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 “喂，你是哪位？请问你是张涛什么人？” 技术部姚远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开口说话，瞬间察觉出了异样。 对方可能是凶手一直保护的那个人！ “喂，说话！你是张涛什么人......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姚远立马回拨过去，可是已经打不通了，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谁的电话？”技术部老大王正涛问道。 “不知道，对方什么都没说，不过听声音，对方好像正在开车，这个电话号码又是一次性电话卡。” “反侦察意识挺强的！ 快，赶紧锁定一下刚才通话的信号位置！我想，张涛要保护的那个人可能沉不住气了。” “是！” 很快，技术部就锁定到刚才那通电话的位置在海陵南路和太湖东路的交界处附近。 “林队，张涛的手机刚才接到一通来电，对方没有说话，我们怀疑是张涛拼死保护的那个人。” “位置定位了吗？” “嗯！林队，你现在赶紧打开高德地图，我告诉你那个人的大概位置。” 林贤超打开高德地图：“好了！说吧！” “刚才电话通话时长三十六秒，对方位置在海陵南路和太湖东路的交界处附近。” 林贤超看向高德地图，这条路段会经过海城一中，难道刚才和张涛通话的人是赵茹？ “姚远，还能继续跟踪到对方的手机信号位置吗？” “不能了！对方购买的电话卡是一次性的，挂断之后就失效了，刚才我们是根据张涛的手机追踪到了对方的位置。”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林贤超挂断电话，看着偌大的海城一中，这时已经有当年的学生陆陆续续赶到学校。 见到他们当年的班主任薛老师，一个个嘘寒问暖客套了几句，就开始关心警察为什么把他们叫来。 “薛老师，警察为什么突然叫我们过来？还把您都给请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们该不会是为了调查周少峰的死因吧？” “最近市里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知道周少峰被杀了。 周少峰这么随和的一个人究竟得罪了谁，听说死得很惨，真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 “周少峰死了，为什么喊我们过来啊？警察该不会怀疑是我们班上同学干的吧？” “.........” 薛老师安抚道：“大家稍安勿躁，先聊聊天，叙叙旧，好久不见了。待会儿警察问了话，大家都别走了啊！今年少峰不在了，今晚老师用退休金请你们吃一顿。” “薛老师，这可万万使不得，少峰不在了，小茹还在呢，小茹这下子继承了少峰的上亿资产，以后咱们可要抱紧大腿。再不行，咱们全班aa制请老师吃一顿。” 薛老师板着脸，不太高兴的批评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你小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势利眼！待会儿小茹来了，你说话可要注意一点。” 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越来越多当年的学生赶到了海城一中。 学校教导员的安排下，大家和班主任薛老师在一间报告室坐等全员到达。 此刻，海城一中的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高三年级六个班的学生看到几辆警车，以及一些与自己父母差不大岁数的人来到学校，纷纷猜测学校一定是出大事了。 周宇踩着上课铃声从厕所回来，每天都是如此。 课间休息十分钟，班上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总是捉弄他。那些和他差不多家庭的学生，或者比他家条件好一些的学生，基本上都在旁边看热闹。 谁都不敢站出来得罪那些有钱有权的学生，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周宇。 那几个富二代混球，不要脸的称呼自己是海城一中的f4，其实一个个长得跟丑八怪似的。 他们嫉妒周宇长得眉清目秀，可惜周宇一身穷酸，成为他们欺辱嘲笑的把柄。 没办法，穷似乎就是原罪！ 这时，周宇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去，看到几辆警车和一群警察模样的男子，眉头不禁蹙起。 他看见那天来家里画像的警察小哥哥，难道前几天偶遇的那位大叔和海城一中有关？ “周宇，你耳朵聋了吗？这都上课了，你还在外面东张西望，是不是没听见上课铃声啊？不想上课就别进来！” “一天天怎么好意思混日子的，爸妈在外面打工累死累活的，上学一点都不积极。你觉得自己成绩很好吗？” “我教学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像你这么态度散漫的学生。如果你家里是资产过亿的人家，你这么散漫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一穷二白的屌丝还敢吊儿郎当，想想你爸妈累死累活打工，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数学老师叫赵明，是个身材瘦瘦的中年男人，头发和大叔一样都是地中海，经常自称自己聪明绝顶。 此人在学校从来不倾囊相授，特别喜欢私底下开小灶，上课都是教一半留一半。 尽管教育局严禁教师开培训班，这家伙还是没有收敛半分，班上也没有人敢举报他，听说他和校长沾亲带故。 高三了，虽然书本内容已经讲完了，但是一些知识重点，赵明从来不在课堂上面讲，导致周宇这样的穷学生，成绩一直无法突破瓶颈期。 班上同学基本上都在数学老师家里开小灶补课，前几天赵老师找周宇谈话，希望他能花钱补课，不然以他现在的成绩水平未必能够考得上重点大学。 周宇家境贫寒，囊中羞涩，他将一切如实告知数学老师之后，看出老师脸色明显不太高兴。 这几日，周宇发现数学老师对自己开始恶语相向，每次看他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穷鬼似的。 刚刚周宇一只脚刚要跨进班级，没想到数学老师已经“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这孙子还让最后一排同学把后门也关上。 随着后门“啪”的一声关上，班上同学非但没有同情，反倒是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第190章 挨个问话 周宇拳头紧紧捏住了，瘦弱的身材显得喉结更加凸出，这会儿嗓子眼里堵得十分难受。 自从跨进海城一中，他就感受到了城里人和农村人的贫富差距。 这座学校除了班主任语文老师对自己不错，其余同学和老师都不喜欢他，觉得他是穷酸蛤蟆，土包子。 有时候他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父母的话，选择到城里读书，其实镇上高中的教育水平也不差，曾经也走出很多莘莘学子。 然而，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总觉得自己没文化，出门在外打工只能干最脏最累的活，他们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 父母这些年来在城里打工，经常看到城里父母为了孩子那叫一个砸锅卖铁，倾其所有，他们将这一套全都看在眼里。 周宇中考毕业后，镇上重点高中已经伸出了橄榄枝。 然而，父母决定勒紧裤腰带供他进城读书，不惜在外面给他租了房子，这让周宇比同龄人身上的压力更大。 “哎——”周宇心口堵得发慌，站在外面不禁叹气一声，教室里面已经开始上课。 眼下高考在即，周宇为了不落下功课，站在窗户边认真听课。 站在三尺讲台上面的赵老师似乎发现了，立即让同学把窗户都关死。 周宇看见班上同学都在笑，没有一个眼神里面带着同情。 还是那句话，穷似乎是原罪，穷似乎就该受欺负。 就像妈妈上个月端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客人一道菜，老板二话不说让妈给客人道歉。 妈当场道歉了，但是那一桌客人并不满意，要求那顿饭由妈买单。 妈没答应，老板就替妈答应了。等那桌客人走后，老板说这顿饭从妈工资里面扣。 妈死活都不同意，老板说妈可以随时走人，当月工资也别想要了。 爸在车间基层干着三班倒的工作，有一次加班实在太累，爸一根手指被机器切断，当场血肉模糊。 事后，爸要求算工伤，厂里老板却不认账，说是爸自己不小心，凭什么要厂里买单，四个字“爱干不干”就打发了爸。 周宇想起这些，再想想现在的处境，转身抹去脸颊上的眼泪。 这时，楼下一名警察冲着他挥了挥手，周宇认出那人是之前加他微信的阮警官，少年的自尊心越发不是滋味。 情急之下，周宇转身面对一堵墙，他不想让自己这么丢人的一面被阮警官看见。 阮川笑了笑，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最近工作忙，回头有空了请你洗澡搓背吃大餐。小子，好好学习，下回别再罚站。 高考是改变人生的一次宝贵机会，能不能寒门出贵子，就看这一次成败，等你好消息。” ...... 报告室来了很多人，都是一群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薛老师头发花白坐在其中跟班上学生叙旧聊天。 谈话期间，大家的话题怎么都绕不开前阵子死去的老同学周少峰： “薛老师，班上这么多同学，真没想到第一个走的是周少峰。他这么有钱，如果不是遇害，肯定比咱们长寿。” “没错！有钱人插管子都能活到九十九，听说国外还有富豪换自己儿子的血，就为了长生不老。” “是啊，人没钱的时候想发财，发财了想长寿，长寿了想成仙，少峰太倒霉了，居然被人杀了，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小茹还没来吧？哎，咱们班就小茹嫁的最好，可惜五十来岁就当了寡妇，还好少峰给她留了一大笔钱。” “你们说小茹今天会来吗？我好像听说少峰的尸体还没火化呢，警察和法医那边一直没同意，说是凶手还没抓住呢！” “你们说张涛那个丑八怪今天会不会来？” 这时，突然有人提到张涛，警察注意到这群人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异样。 “薛老师，咱们班同学毕业二十几年了，张涛一次同学聚会都没参加过，我打赌今天他肯定不会过来。” “真没想到警察今天会把我们聚集到母校，薛老师，没想到咱们今年同学聚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话音刚落，大家听到高跟鞋的“嘀嗒”声，纷纷回头看向门外，看到一个保养较好、贵妇模样的女人。 “你们快看，赵茹来了！” “小茹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根本就不像五十来岁的人。” “保养再好也是五十来岁的妇女，肯定不如外面的小姑娘。去年同学聚会，周少峰喝醉酒，偷偷告诉我，他在外面养了个二奶，好像是个舞蹈老师，身子可绵软了！” “去去去，少造谣，死者为大。” “小茹嫁得好，有钱人肯定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我这辈子只用大宝sod蜜，小茹都是用黑绷带和鱼子酱。” “小茹，小茹，来来来，坐我这，给你占了个位置。” 赵茹看见门口的几名警察，优雅地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径直走了进去。 “小茹，节哀顺变，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你还有苗苗呢！” “是啊，苗苗这么优秀，以后肯定会孝顺你，少峰留下这么大的基业，你们母女日子还是好过的。” “以后有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找我们这些老同学。我们虽然不如你有钱，可是我们能给你出出主意，提供情绪价值。” “是啊，咱们都一天天上了年纪，以后大家一定要相互扶持，互相帮助，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对了，张涛不知道今天来不来，当年他就只跟你说话，人家都看不上咱们，懒得搭理咱们。” 赵茹优雅地笑了笑：“是你们看不上他，孤立他，你们从来没有给过他善意，他是不会来参加同学聚会的。而且，这辈子或许他都不会参加同学聚会了。” 此话一出口，大家感觉出一丝异样，不明白赵茹这是怎么了。 正在这时，警察那边开始有了动作，紧接着大家看见教导员在薛老师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大家在那边议论猜测时，教导员走到人群中间，说道： “大家先安静，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回到母校，今天找你们是有一件事，你们班上前阵子有人遇害，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到这里，报告室里头一阵喧哗，教导员立即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警察同志待会儿会找你们问话，接下来你们六个人为一组跟我出去。好，下面我报到名字的人跟我出去。张凤娟、李鸣、杜海波........” 第191章 心理战术 点到名字的人跟着教导员出去后，报告室里面剩下来的人都炸开锅了。 “我刚才来的路上就猜出警察找咱们来是为了周少峰的事，我还以为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是集体问话，没想到警察挨个问话。你们说，警察会问我们什么啊？” “该不会凶手出现咱们班上吧？我记得少峰当年好像没得罪咱们班什么人啊？” 听到这里，大家更坐不住了。 “小茹，你快告诉大家，少峰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和外界传的那样，少峰被人用毒药毒死的，然后丢到了天德湖？” “小茹，你赶紧告诉大家吧，咱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们不会随便出去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少峰对我们都挺好的，每年同学聚会都安排到大馆子，请客吃饭烟酒ktv的钱都是他掏腰包，我们也都是想知道老同学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赵茹沉默了半天，眼眶一片通红：“张涛回来了！” 听到张涛的名字，报告室安静了很长时间。这里面坐着的人，多多少少都对张涛有过欺辱行为。 说好听一点是欺辱和捉弄，说难听一点就是霸凌行为。 “高三毕业聚会上，他不是说不会回来了吗？说这辈子都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对啊，我记得那天晚上他和少峰打了一架，你当时手臂上还受伤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回来？” “你说，他该不会回来报复少峰？说不定少峰就是被他杀了！！！” “小茹，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张涛干的？” “我想起来，当时他们俩打架，张涛好像扬言说要弄死少峰。” “我怎么记不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可没乱说，当时我就坐在张涛旁边，一顿饭吃得恶心死了，看到他的脸就倒胃口。” 话音刚落，刚才出去的六个人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大家刚准备问他们六个，这六个人拿着各自的包包匆忙离开了。 这下子，没有被喊出去的人更慌了。 教导员手里拿着花名册，又喊出去了六个人，报告室一下子空空荡荡了不少。 “小茹，我觉得凶手就是张涛，这些年他都没有回来，突然回来肯定是为了报仇。” “当初张涛不是给你写了一封情书嘛，周少峰发现之后拿出来当着全班同学面朗读，张涛当时的表情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恐怖，那种表情恨不得一口把你们家少峰吞了。” “不用猜了，凶手肯定是张涛，他回国报仇了。最近大家都小心点，这家伙搞不好挨个找我们报仇。” “我当年又没有欺负过他，我就在一旁看热闹罢了，他不会连我也杀吧？” 这时，有人故意揶揄道：“这可搞不好哦！你当年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你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又没动手，他凭什么报复我？” “一看你就不关心社会话题，上回我看到一篇报道，现在校园霸凌案很多。 在很多受害者的心里，那些沉默的旁观者有时候比霸凌者更可恶。一些青少年犯罪案件中，很多犯罪都存在校园霸凌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张涛也太玻璃心了，咱们都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计较这些事，这也太矫情了！” “矫情？”赵茹突然冷着脸反问：“你觉得被人霸凌欺辱，心怀怨恨是矫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心理创伤也许会跟随一个人一辈子吗？” 这时，有人不以为然地嗤笑道：“作为一个大男人，就因为这点破事导致心理创伤，不如死了算了，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再说了，当年大家都是毛头小子，不懂事的年纪，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对啊，小茹，这些会不会是你的个人主观想法，我觉得张涛这些年不和我们联系，人家可能在国外享受生活呢！” “我也觉得张涛回国杀周少峰不太可能，要杀干嘛不早点回国，何必等到咱们都五十几岁才动手？” 话音刚落，警察又进来叫出去六人，回来拿包的六人和刚才离开的六人面部表情差不多，一个个神色惊骇地走出了报告室。 剩下来的人越来越少，大家渐渐都不说话了，心里面都在琢磨待会儿警察会问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刚才出去的六个人回来了，剩下来的人再也坐不住，问道： “刚才警察问你们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当年同学之间的相处情况，我先走了，单位还有急事。” “是啊，真没什么，真要有什么，我们也没这么快结束问话，我也先走了。” 又是六个人被叫了出去，报告厅还剩下三个人，连同赵茹在内。 赵茹心想，如果警察按照学号，她的学号是七号，按理由早该叫到她了。 如果警察是随便盲选，每次叫出去六人，现在还剩下三人。刚才听班主任说，还有五个在外地的同学，正在赶往海城的路上。 “秀娟，你学号多少啊？” “41号！” “文祥，你学号多少？” “42号！我和秀娟的学号紧挨着，咱们班上一共就四十二人。” 赵茹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警察果然是按照学号叫人出去，而她一定是被警察故意留到最后问话。 看来，警察对她的作案嫌疑，自始至终就没有排除。 前几天警察突然画风变了，因为张涛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看样子，警察已经抓住了张涛，但是她相信张涛一定不会背叛她。 她想起最后一次联系上张涛，他说不管警察问什么，一定都不要承认，他会背下一切。 她不同意他这么做，他告诉她实情，自己已经命不久矣，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 如果能够保住她一条命，他的生命陨落就变得有意义了。 眼泪从眼眶滑落的那一刻，警察的声音传出：“李秀娟、张文祥、赵茹，你们三出来一下。” 三人留到最后，心情是最忐忑不安的。 赵茹出去后，才发现警察真的是一个一个问话，李秀娟、张文祥没问多久就放出来了。 两人看着赵茹，脸色有些异样和恐惧，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拿着包离开了。 班主任薛老师让班上学生问完话之后不要走，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然而，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敢留下来吃这顿饭。 第192章 赵茹落网 学校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内，两名警察面色严肃拿着笔录本，眼神锐利地盯着最后一位进来的中年女人。 “名字！” “林警官，您难道失忆了？”赵茹眉头微蹙，她已经想好了，要配合警察演一出戏。 “名字！！！” “赵茹！林警官，我们先后已经见过三次，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再问我一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赵茹表现出十分费解的表情，她知道警察故意将她留到最后，但是这出戏她不得不演下去。 支撑她的除了张涛给她的底气，还有即将回国的女儿苗苗，她不能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一个家没了父亲这个顶梁柱已经十分悲哀，如果再没了母亲，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年龄。” “51！” 林贤超继续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周少峰、宋军、蓝丽丽，他们三人的死，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没有参与，概不知情！” “好！我们查到你女儿苗苗今天的航班，她即将抵达海城机场，我想今晚你没办法陪她共进晚餐了。” “你们调查我女儿？”赵茹顿时沉不住气，女儿是她唯一的软肋，“你们不是答应我，这事情不把我女儿搅和进来的吗？” 林贤超低垂着眼眸，再一次抬起时，“我是答应过你，但是前提是你和本案毫无关系，现在不一样了，张涛被我们抓了，你知道这事吗？” 赵茹听说张涛被抓了，似乎早有预料，握着一次性纸杯的手却在颤抖。 她不敢对视警察的眼睛，尽管她依然坚信张涛不会背叛她，不会供出她，但是警察眼里的严肃和正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素来都不是那种信口开河，随便扯谎的人。 “不知道，你们不同意我把老周的尸体带回去火化，我只好每天窝在家里以泪洗面，除了睹物思人，我什么都没有力气去做。 这些日子除了你们公安局的电话，我什么电话都不会接，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 警察手里的笔敲了敲桌子：“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张涛被逮捕？” “是的，毫不知情！” “这就奇怪了，刚才他们听说张涛被逮捕时，你猜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我不关心这些，他们什么表情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你们什么同意我把老周的尸体带回去火化。” “这么急着火化干嘛？氰化钾这东西你知道吧？” “知道！一种剧毒！” “呵呵，你倒是挺淡定的，他们刚才就不如你这般淡定。他们告诉我们，张涛以前被霸凌过，周少峰欺负过他，听说你手臂上的一道伤疤就是当初拉架留下来的。”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要提。” “难道你不觉得张涛回国杀人很奇怪吗？难道你早就已经知道，或者这么说吧，是你喊他回国帮你报仇，对吗？” 此话一出口，这间临时审讯室陷入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要回家了，我女儿马上到家，晚上我们要一起吃饭。” 林贤超嗤笑一声：“你回不去了，张涛在里面已经供出你是主谋，他是帮凶，你的刽子手。 赵茹，你还真会借刀杀人。如果不是我们用了某些手段，张涛到现在还在替你背罪。 一个都要死的人，你怎么忍心这么做？你仗着他喜欢你利用他，赵茹，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赵茹情绪有了起伏：“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根本不知道张涛回国。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污蔑。” 坐在林贤超身旁的阮川，这一刻突然鼓掌称绝：“好一招贼喊做贼，赵茹，正常人见到尸体会惊慌恐惧害怕紧张甚至恶心，但是我们反反复复看了你认领尸体的监控，我们发现你光打雷不下雨，这证明你不是发自内心痛苦，周少峰死了一定正合你意。” “你们这是恶意揣度人心，你们这些擅长分析人性阴暗的警察，内心都是肮脏的。” 这话一出口，林贤超和阮川都讶然了，包括外面正在开审讯监控的一些警察都镇住了。 “你们警察眼里没有好人，看谁都像是坏人，看谁都像是杀人犯，你们看中的是结果，你们根本不追究过程。 周少峰、宋军、蓝丽丽死了，为什么死得是他们不是别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做错了事情总会受到惩罚。他们一定是得罪了张涛，不然张涛不会动手杀人，他是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林贤超决定使出杀手锏，技术部已经利用高科技ai合成的一段张涛的录音。 “赵茹，你不相信张涛供出你有罪？” “纠正一下，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根本就无罪，我才是受害者。你们以为继承老周的财富，我就是成功人士了吗？我的婚姻失败了，我的家庭破裂了，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阮川暗暗腹语了一句，“尼玛！真是最顶级的高级凡尔赛啊！这女人真气人！” 话都已经逼到这个份儿上了，赵茹还在这边死鸭子嘴硬不松口。 林贤超呼出口气继续说道：“再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主动承认，我们会从轻处理。如果执迷不悟，策划杀人一定是死刑。” 赵茹知道警察一定不确定张涛是她叫回来的，如果他们真能确定，不会费这么大劲儿搞这么一出。 说到底，无非就是心理战术，老张之前就跟她说过，警察很擅长这一套攻心之术。 为了女儿苗苗，她一定要挺住，尽管她距离被警察攻克下来，就剩下最后一点点血槽。 “张涛死了！” 林贤超冷静地说出这四个字，眼睛死死盯着赵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 赵茹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张涛这么快就死了，这一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怎么死的？” “服药自杀！” “什么药？”赵茹眼眉立起。 “氰化钾制作成了一颗鱼油大小的药丸，混在他日常服用的药物中。” “他服药的时候，你们警察在现场吗？”赵茹脸上浮现出了愠怒的情绪。 第193章 天网恢恢 临时审讯室内，林贤超、阮川心中大喜。 面前这个女人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刚才进来之后，她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 然而，情绪稳定在日常生活中是好事，但在此情此景下，情绪稳定反而显得极为不真实。 刚才每一个进来的接受问话的人，得知张涛杀了周少峰，脸上表情都是惊恐万分和难以置信。 警察问了几句，他们就将张涛和周少峰当年读书时的过节和盘托出，几乎每个人都说得差不多。 这一点可以证实了，张涛和周少峰确实有私仇，诱因是因为一个女人，赵茹。 “你们的意思是，张涛是自杀？”赵茹嘴唇哆嗦着问道，看似情绪崩溃就在一瞬间。 “是的，他在审讯室接受调查很不配合，一会儿要吃药一会儿要喝水，还让我们同事给他买了一份盒饭，搞半天原来都是铺垫，为了吃饱饭上路。他拼死都在保护你，赵茹，你于心何忍？你的良心真的能踏实吗？” 赵茹看着面前两名警察严肃的五官，突然失声笑了出来：“你们忽悠人呢，张涛一定没死，你们是故意这么说，因为你们怀疑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警官，我没有杀人，更没有指使张涛杀人，这一切与我无关。” 听到这里，林贤超明白了，这个女人打算硬撑下去，她在赌张涛不会背叛她。 她赌赢了，但是他们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赢了，否则这案子就没法查下去。 “把录音拿出来！” “是！” 阮川从兜里拿出录音笔开始播放，里面很快传出张涛的声音，这是刚才技术部紧急之下合成的一段ai音频。 “警察同志，我承认了，的确是赵茹指使我回国替她报仇，但是人都是我杀的，与她无关。 当时她在电话里面说得很隐晦，是我自己理解错误了，所以这事情和她无关。我杀周少峰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当年周少峰霸凌过我；二是因为赵茹，我一直暗恋她，知道她被周少峰出轨了，我当时怒火中烧选择回国。 我回国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体，我已经命不久矣，得了不治之症。我想在最后的日子干点轰轰烈烈的事情，比如杀一个我最讨厌的人。这个时候小茹找到我，我们正好一拍即合。 她告诉我周少峰外面有人，那个女人很嚣张，我平生最讨厌狐狸精，我爸就是被狐狸精勾走的，所以蓝丽丽必死无疑。我做这些不都是因为赵茹，你们不要找她，她也是受害者，而且她没有明示过我杀人，是我自己这么做的，与她无关。她孤儿寡母的，你们别为难一个女人，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张涛，你是不是喜欢赵茹？为了她杀人，值得吗？” “警官，你们不要诱导我改口供，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为了她杀人，但我确实喜欢赵茹。这辈子一直在打光棍，因为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但是这些年听说她过得很幸福，我就没有去打扰她。她突然打电话联系我，告诉我周少峰出轨的事，我知道机会来了.........” 赵茹听着张涛的录音，眼泪潸然落下，几乎泣不成声：“傻子！竟然为了我守了一辈子！” 见赵茹表情变化，林贤超心里一个咯噔，让一旁的阮川做好记录准备。 “赵茹，事到如今，还打算继续隐瞒吗？” 赵茹摇了摇头，似乎心累了，长吁了一口气： “我承认，发现周少峰出轨后，我就想报复他和外面那个女人。我听说过张涛在国外从事技术工种，想必此人有几把刷子，我就想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回国了。当时我不知道他生病了，现在想想他敢这么亡命之徒，原来是命不久矣，所以才无所畏惧。 当时他告诉我认识一个私家侦探叫狄波，这个人抓小三很厉害，很多贵妇官太都找这个人捉奸。那阵子周少峰忙着准备药企上市的事情，我准备让他身败名裂，药企无法上市。 这些年周少峰对外都是正面人物的形象，我想让私家侦探拍到他和小三不堪的画面公示于众，让外界知道周少峰是个伪君子，爱妻人设都是他一手伪造的。 我没想到张涛会亲自回国，他口中的狄波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竟然一个人分饰两个角色。我只是让他帮我报复周少峰，并没有让他杀了周少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杀了周少峰又杀了司机宋军，后来他告诉我，说宋军看到了他的脸。” “那蓝丽丽呢？你制止了吗？” “我制止了，我还告诉他，蓝丽丽怀孕了！” “事实上，蓝丽丽没有怀孕，她欺骗了你。” “这个我不知道，她问我要一个亿，说从此消失在我眼前，我答应了，但是他不答应。 他说自己马上要死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最后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为民除恶。我反对他这么做，但是我根本拦不住他。我以为我找了一个帮手，没想到找了一匹恶狼。” “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你都是反对张涛杀人，对吗？” “是的！我虽然恨周少峰，但是我没想杀他，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只是想让他受到惩罚。 林警官，我没想到事情会越演越烈，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我根本没办法控制张涛的行为。” “你确定你不是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有！我发誓！” “那你为什么购买了那么多一次性电话卡？你这反侦察意识挺强大的，一般人根本不会这些。”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些电话卡不是我买的，张涛拿给我的。你们问话的内容以及怎么回答，都是他教我的。” “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会继续调查。但是，你知情不报，这是帮凶的行为，也是合伙犯罪的行为，你同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赵茹，你听明白了吗？” 赵茹深呼一口气，眼泪滑落而下：“明白！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惜了，我的女儿没办法考编了！” 第194章 研究成功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现在有几个年轻人想考编。”阮川在一旁小声嘟囔道。 “行了！带走吧！”林贤超起身说道，很快两名警察进入，押着赵茹上了警车。 “林队，她家里这么有钱，女儿还会想考编？开什么玩笑呢！我感觉这女的满嘴跑火车，看着老实其实一点都不老实。” “小川，你的思维能不能多放在案子上，思维别这么扩散！ 人的志向是不一样的，有人家财万贯，但就想考编。古代有些商人富甲一方，都想用银子买个七品芝麻官过过瘾。认知决定你的脑袋，以后别说这么幼稚的话，别人听了会笑话你。” 阮川“哦”了一声，抬头看见周宇那小子还站在走廊上。 “卧槽！这小子该不会被老师针对了吧！”阮川心里暗暗纳闷道。 那天他就观察到周宇浑身上下衣服还有补丁，一双两道杠的冒牌阿迪达斯，鞋底都脱胶了。 城市不同于农村，周宇这身打扮，加上身上臭烘烘的，说不定没几个人待见他。 “看什么呢？是不是还想回炉重造？人生只有向前走，回不了头了，犯罪也是如此。” 阮川摸了摸后脑勺，一脸尴尬地笑道：“没什么，突然想起读高中那会儿，就是有点怀念了。” “你才多大岁数？这都开始念旧了？上车吧！后续的一些工作还要弄清楚，全都搞明白了大家伙儿才能休息。” “林队，再不回家，我妈要不认识我了。” 李杰感同身受：“是啊，我妈说了，再不回家，她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警车离开海城一中时，周宇还在走廊上罚站。 上午一共四节课，后面两节体育课被数学老师顶了，他等于一上午屁股都没有碰到自己的座位。 早上他习惯喝粥，准确的说，他没钱吃大肉包子，只能喝白粥。 刚才他有了些尿意，刚准备去卫生间，班级门就打开了，数学老师让他站好了别动。 “赵老师，我想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你想偷懒是吧？我最清楚你这种学生，表面上看起来老老实实，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给我站好了。再被我发现你不老实，今天就把你爸妈喊到学校。 周宇，我真替你爸妈感到不值，你这样的人渣还不如回你们镇上高中读书算了。我们老师不需要你负责，你考零分我们也无所谓，但是你想想自己对得起你的父母吗？他们累死累活打工，你这么吊儿郎当对得起谁啊？我要是你爸妈，一定气得吐血。” 说完，教师门“啪”的一声再次合上，周宇拳拳死死握紧，指甲已经将掌心里的肉掐出了血。 他转过身看向操场，不想让赵明这个狗东西和班上那些势利眼同学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这时，他看见刚才停在操场上的警车旁边出现了一群警察。 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女人头上戴着头套，看不见脸庞，跟电视里面演的一样。 突然，他看见阮警官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吓得赶紧转身面壁思过。 这操蛋的人生真难，左右不是，周宇真希望高三快点结束。 这里对于他不是学校，而是人间炼狱，他现在只想回到那个淳朴的老家。 裤兜里的二手破烂手机突然响了，阮警官发来的三十秒的微信语音。 “这都一上午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罚站啊？ 你们老师是不是故意针对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这学校我认识一些老师，以前我也是一中的学生。” 周宇心窝子顿时感到一阵温暖，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还是有人真心关心自己的，但是他不想给阮警官添麻烦。 警察很忙的，他们忙着抓坏人，可惜他们不抓道德败坏的人，比如正在讲台上道貌岸然的赵明狗杂种。 就因为他没有钱去开小灶，上他的vip课程，赵明就这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他。 偏偏班主任语文老师这周出差，他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这家伙肯定是算计好的。 “阮警官，学校没人针对我，我和同学之间出了点口角摩擦，老师让我罚站是为了让我冷静下来。 我们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警察啊？是不是和最近的杀人案有关？” 阮川刚准备回复消息，林贤超拉着他上了警车。 “回头告诉你，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再和同学起摩擦。高考一毕业，大家都要各奔东西，珍惜每一天！” 阮川发完信息，将手机放进了兜里，长吁了一口气。 连环杀人案终于落幕，他终于可以回家吃老妈做的菜了。接下来，他要调查陆勇究竟有没有家暴小柔。 如果证据雀巢，等待陆勇的一定是法律制裁。 只是，下一秒，他耳朵里面突然传来“哒”的一声，前阵子听到的机械钟表的声音。 当时他处于幻境中，看到一间充满未来感的实验室，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就是冷锋，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阮川暗暗呼吸了一口气，希望这一切都是最近劳累产生的幻觉。 然而，下一秒，耳边传出冷锋的声音，催命似的警告他： “阮川，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吗？我说过，如果你自杀，我会亲手杀了你。” “滚一边去！别想杀我！”阮川几乎脱口而出。 “干嘛呢？抽筋呢？是不是太累了？刚才是鬼上身了？” 耳边传来林队的声音，阮川抬头看见林队一脸懵圈地看着自己。看见正在开车的李杰在那边偷笑，阮川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真怕自己被冷锋带到那个诡异的实验室，被当成活体标本研究。 他实在想不出来冷锋为什么处心积虑要自己的命，也许此人是一名来自未来的腹黑科研学家。 而他，是被他们选中成为了活体标本作为研究发明使用。 又或许，他身上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顶级牛逼基因或者潜能，他们需要提取他的基因细胞进行某项伟大的发明。 “喂，刚才发什么呆啊？这是整哪出呢？”林贤超笑呵呵地问道。 “没事儿，刚才打了个盹儿，做噩梦了呗！” 林贤超眼睛瞪直了，难以置信地说道：“过去我就听说有人睁着眼睛睡觉，而且还能听见别人说话。小川，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特色技能。” 李杰一边开车一边附和：“头儿，以后二十小时蹲守嫌疑人犯的活儿可以让这小子去，我看他能熬鹰。” 阮川心中暗骂：“你才能熬鹰呢，我能不能活下去，还要打个问号呢！如果冷锋真要杀我，一个来自未来的人，人口数据库里面一定查无此人。即便冷锋留下指纹，公安局这帮兄弟们找破头也不会找出凶手是谁。” 第195章 霸气回归 一群人回到局里，紧锣密鼓再一次对赵茹进行问话。赵茹不太配合，非要闹着见张涛。 “你们不带我去见见张涛，我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你为什么要见他？” “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中毒身亡，样子不太好看。” 赵茹笑了：“没事，即便他没有中毒，我记忆中的张涛，样子也挺吓人的。这家伙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死角，我就没见过长这么丑陋的人。但是他的心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纯净，他是个好人，我根本不配他对我这么好。” 林贤超领着赵茹见到了张涛的尸体，没想到这个女人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哑口无言。 “老张，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的样子越来越丑。你说为了我终生不娶，哈哈，你是压根就没人看得上你吧！傻子，你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想着给自己整个容什么的？ 是不是担心变帅气了，我不认识你这张丑脸了？你呀，上学那会儿数理化成绩就好，没想到还会制作氰化钾。你说说咱们之间的这笔感情债，我该怎么还你？要不下辈子再还吧，但你可千万别长残了，我可是个大颜狗........” 很快，连环杀人案全部捋清楚，连续加班数日的公安局，一些办公室的灯终于关了。 阮川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突然收到陆小柔发来的微信，“川哥，听说凶手抓住了，你现在可以陪我出去吃点夜宵吗？” 阮川刚打算回复ok，白岚突然杵在他的眼前，人高马大的一个女人，偏偏五官特别精致，很像金刚芭比娃娃。 “白岚，你干嘛杵着，像一堵墙似的！” 白岚翻了个白眼，对着大家说道：“严局让我来宣布一件事，今晚啤酒烧烤小龙虾，严局亲自买单，大家敞开吃敞开喝。” 此话一出口，全员热血沸腾。 “兄弟们虽然都挺累的，但是严局请客，我们一定参加。” “好些日子没喝啤酒了，待会儿我要豪饮，明天不上班了，我要休假睡个三天三夜。” “你们单身狗真好，我吃完夜宵还要回家慰问老婆呢！我老婆怀孕几个月了，我都没好好陪着她，你们说孕妇能不能用海蓝之谜？我想给我老婆一个惊喜。” “哟哟哟，虐死单身狗了！有老婆了不起啊？” “白岚，待会儿你坐我车呗！” 李杰挠着头，靠近白岚身旁说道，有一种猛虎细嗅蔷薇的既视感，铁汉柔情的一面整得大家还挺不习惯的。 “不用！我坐阮川的车去烧烤店！” 听到这话，大家都一脸懵圈， 眼神纷纷八卦起来，搞得李杰心里很窝火。 什么时候他俩关系这么近了？白岚不是刚到局里，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了？ “坐我车干嘛？杰哥的宝马不香吗？我那个老头乐是我妈淘汰下来的，坐着硌屁股。” 白岚白了阮川一眼，眼神里面有些暗示：“你干嘛这么多废话，不想带我就直说，我可以骑共享单车去。” 李杰听到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白岚宁愿骑共享单车也不愿意坐自己的车，难道自己当真没有一点男性魅力？ 殊不知，白岚要与阮川单独相处，是因为时空管理局那边已经发来消息。 冷锋的实验室已经研究成功，即日起，他能自如来回21世纪和未来时空 ，并且他可以肉身接近阮川。 意思是，冷锋可以亲手杀死阮川，无需再诱导阮川自杀这么费劲。 这时，林贤超从审讯室走出，脸上一脸倦态，但是精神不错。 “我怎么听说有人请客吃烧烤？应该不是我耳朵听错了吧？” 文职女警顾小暖露出甜美笑容，“头儿，您没听错，严局说要请大家吃夜宵。” “严局人呢？这都十点半了，吃完估计要到凌晨，明天还有扫尾工作需要处理。” “来了来了，刚才接了个电话，省里面领导夸咱们了。” “哼哼！省公安厅的人还会夸咱们？我还以为他们又要端着一副架子，说你们再查不出来，我们省里要派专案组过来。” “贤超，大家都是兄弟部门，之前他们是太着急了，北京部里面知道这事，给他们施加压力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们也没欺负县级市和下面派出所的兄弟们啊！” “好了好了，知道大家心里委屈，也很疲倦，今晚不醉不归，明天可以调休或者休假。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为了感谢大家努力付出，今晚敞开吃敞开喝，我亲自掏腰包买单，绝不走公账。” 此话一出口，大家都闹腾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似乎烟消云散。 阮川一脸心事重重盯着手机，林贤超勾着他的脖子偷看了一眼，“哟，是女朋友吧？做什么工作的？你俩怎么认识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把小姑娘喊出来一块儿吃夜宵！” “林队，您居然也这么八卦？这不是我女朋友，就是我一个邻居，突然喊我晚上吃夜宵。我刚回她，晚上我和同事一起吃宵夜。” “不错！我还以为你要重色轻友，邻居？该不会是青梅竹马？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我看你刚才都心不在焉了！”林贤超小声八卦问道：“我看新来的白岚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人家点名要坐你的车子去烧烤店。” “没有！她可能是不喜欢杰哥，所以才拿我当挡箭牌了呗！” 话音刚落，严局拍了拍手掌：“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吃完了回家睡觉。我老了，超过十二点睡觉，第二天脑壳子都疼。” “严局，我们有没有二场？” “二场就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二场不了喽！不过话说好了，二场的消费我不负责买单，你们年轻人自己aa制。” “严局，要不一块儿买单得了，您这么大的领导不差这点小钱儿。实在不行，挪用点经费，上头又不知道。” 严局正襟笑道：“这可不行，不能违反八项规定！” 第196章 我保护你 大家伙嬉嬉闹闹离开了公安局，今儿个正好立秋，夜间的风明显凉快了许多。 “烧烤店的地址发群里了，大家打开高德地图导航就到了。” “待会儿见！兄弟们！” “李杰，我今晚要弄死你，去年庆功宴上，你大爷的把我给喝趴下了。” “行！单挑！谁怕谁.......” 白岚坐上阮川汽车的副驾驶，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而又锐利起来。 “白岚，到底出什么事了？刚才一点不给人家李杰面子，搞得我怪尴尬的。”阮川还在那边嘻嘻哈哈。 “别贫了，出事了，冷锋的实验室已经研究成功，他很快就能够顺利抵达21世纪，恐怕你的小命快要不保了。” “啥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阮川脸色沉了下来。 “一边开车一边告诉你吧，待会儿他们都到了，万一就等咱们俩。” “也是！万一李杰误会咱俩车震！” “车震是什么意思？”白岚睿智的脸上，写满了求知的渴望。 “车震就是.......恩么么.......你可以理解为地震的意思。”阮川扯白话道。 “哦！没想到21世纪的地震叫车震，又涨知识了！” “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小命快不保了？” “阮川，刚才时空管理局那边发来最新消息，冷锋的实验室已经研发成功，以后他可以自如穿越到任何一个平行时空。说不定下一秒，冷锋就会出现，他的目标是要你的命！” 阮川不得不佩服白岚处事不惊，可是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当然能够保持理智的头脑。 如果冷锋的恐吓是真的，白岚口中的未来时空管理局也是真的，他接下来能不能多活几日确实是个大问题。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我的命对他很重要吗？而且，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怀疑是他故意整容成我的样子。白岚，你说他会不会想要顶替我的人生？所以给自己做了一个全脸整容？” “阮川，由于时间紧急，我简单点说吧！平行宇宙知道吗？” “知道！” “平行空间知道吗？” “知道！这二三十年的影视剧很热衷于拍这些玩意儿，我们21世纪的人管这个叫‘穿越’。 最代表的电视剧是古天乐演的《寻秦记》和《穿越时空的爱恋》还有那些清宫穿越剧。杨幂、刘诗诗认识吗？她俩就是凭借穿越剧，晋升演艺圈八五后小花。对了，你知道网络小说吗？” “略有耳闻！” “穿越这个分类一直都是网络文学的热门选题，好多作家都喜欢写穿越。一开始作家笔下的穿越还有逻辑，现在动不动睡一觉或者出个车祸就穿越了，一点儿逻辑都没有，但是爱看这类型小说的读者还是很多。” “穿越很有意思吗？”白岚有些费解，她带着任务回到21世纪，并没有觉得穿越很有意思。 “穿越当然有意思了，很多人在他们生活的维度中郁郁不得志，因此幻想着穿越小说里面那样，回到过去重新开启新的人生。你懂的，人无法改变下现状，就特别喜欢逃避现实。” “你幻想过穿越吗？”白岚问道。 “当然！我读警校期间就曾经幻想过穿越到我爸遇害的那天，我想看清楚杀死我爸的凶手是谁。如果真的能够穿越，我想在那天雨夜救下我爸。” 白岚沉默数秒，说道：“真相有这么重要吗？即便知道真相，你爸也回不来了。” “真相当然重要，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该恨谁，我没有一个具象化的敌人，只知道那个家伙叫凶手。” “我妈也不知道恨谁，她一直把严局当成假想敌，因为严局那天晚上打电话让我爸去案发现场。我爸到了现场才发现，他被凶手仙人跳了。凶手的目标就是公安人员，我爸成了那个倒霉蛋。” “白岚，你和冷锋都是来自未来，你们可以看到过去发生过的事。冷锋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凶手是谁，他的前提条件是要我自杀，他才会告诉我真相。既然你和他都是来自未来的人类，你不妨直接告诉我，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爸？” 白岚沉默片刻，道：“上级没有允许，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凶手是谁。具体上级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别问我了。我来到21世纪就是为了保护你，其他的没有上级指示，我暂时无可奉告。” 阮川感到被吊足了胃口，心里堵得发慌，抱怨道：“如果不能说，你干嘛告诉我你是来自未来的人类？白岚，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就实话实说呗，我又不出去乱说。” 白岚的脸色更加沉道：“上级一定是担心发生蝴蝶效应，这个你听说过吧？” “听过，不就蝴蝶效应嘛，好莱坞电影里面经常有这些关键词，我觉得都是导演和编剧意淫出来的。 他们太过于悲观了，我不觉得有什么蝴蝶效应。白岚，你快点告诉我，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我认识吗？说吧，你们领导又不在，天塌不下来的。” “不行！这是命令！” “喂，你们未来的人类脑子这么轴吗？ 我就想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爸，这能有什么蝴蝶效应？你说不说？不说下车自己走到烧烤店！” 白岚看向阮川，一脸无可奈何：“上级一旦允许，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部都告诉你。 你现在只需要配合我，随时汇报你的行踪，我一定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你附近，不会让冷锋伤害到你。” “白岚，你这人怎么一根筋！算了，爱说不说！你以为我自己不会调查？ 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我阮川自己也能查出凶手，用不着你们保护我。让一个女人保护，哼哼，我还没那么菜鸟。 ” 说完，一脚油门踩到底，开出了速度与激情的既视感。 烧烤一条街，小胖烧烤店，阮川和白岚最后才到。 “阮川，你属乌龟的啊，怎么现在才到？看看要吃什么，大家都点好了。” 阮川拿起菜单，点了几副羊腰子，“最近肾虚，吃点腰子补补。” “白岚，你看看要吃些什么？”李杰拿着菜单，舔狗似的递给白岚。 “这个点我就不吃了，不然明天脸会水肿，我喝点白开水就行了。” 听到这里，李杰表情有些尴尬，“也对，美女不吃夜宵，自律！” 第197章 李博士 2160年，永恒实验室。 “冷哥，咱们实验室为什么取名永恒实验室？之前暗黑实验室不是挺好的吗？” “冷哥，暗黑实验室听起来就特别诡异，特别吓人，一听就知道是坏人的聚集地。” “你们知道什么叫永恒吗？” “永恒不就是生生不灭吗？” “永恒就是长生不老，生命永远不会死亡？” “永恒就像太阳、星星、银河、宇宙？铁打的宇宙，流水的人类。” 冷锋一脸欣慰说道： “没错！希望咱们坏人聚集地永远存在，生生不灭，永恒实验室这个名字很符合我们的创办思路。 政府和时空管理局的人都想消灭咱们，他们无非是不想让人类自如穿越回到其他平行时空。 但是据我所知，他们所谓的正派之流，其中不乏有人回到过去改写人生。有些人富甲一方，垄断一个行业，子孙后代都是富人。他们反对大多数人类回到过去，底层逻辑很简单，无非是觉得我们会动了他们利益的蛋糕。” “冷哥，这点我们倒是没想到，还是您认知高远。” “少拍马屁，我只是看得透罢了！ 告诉你们一个真相，其实这个世界上，本质上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无非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各个势力都希望争取利益最大化，毕竟地球资源是有限的。” 黄毛一脸的不明觉厉，“冷哥，还是您有思想有文化，不愧是玩转十一个平行时空的牛人。” 冷锋笑了笑，眼眸继续看着面前巨大的蓝色屏幕，画面中阮川正在飙车，旁边坐着一个女人。 “黄毛，这个女人是谁？查到了没？” “冷哥，查到了，这个女人是时空管理局的秘密成员w，她负责回到21世纪保护阮川的生命安全。” “长得还挺漂亮的，身材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挺能打。”冷锋喃喃自语道。 “冷哥，李博士就快要研发成功了，很快您就能回到21世纪去了。咱们先恭祝您，顺利斩杀阮川。” 冷锋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这些年我杀自己都杀疯了，其他几个平行时空的我都死了，阮川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突然能够杀他，我好像还有点舍不得了！这家伙挺有意思的，比之前那九个我都有意思，他还跟我分享了岛国的动作片，那些玩意儿早就看不到了。” 黄毛贱嗖嗖地笑道：“动作片？哈哈，我也略有耳闻，据说教科书一般的存在，回头能不能给我们也看看？” “我已经把移动硬盘还给阮川了，那玩意儿看多了伤身体，不如真刀实枪的干。在他们21世纪，这些都是单身狗晚上入眠之前的肉体和精神大餐。” “冷哥，您说时空管理局的人会不会捣乱？我担心您这次回到21世纪，他们这帮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哼哼，谁敢拦着我，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阮川不死，短命诅咒就无法打破，我就无法永生、永恒。 黄毛，你快去问问李博士，还需要等多久，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冷哥，这个点21世纪已经快要到凌晨了，要不咱们再等等吧！” “等？深更半夜杀人多好啊！”说完，冷锋看向蓝色屏幕，一群警察正在啤酒烧烤小龙虾。 冷锋喉结一阵吞咽，“黄毛，21世纪的饭菜老香了。尤其是阮川他妈做的饭菜，总让我想起妈妈在世的时候。可惜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美味菜肴，希望李博士尽快研发出还阳术，成功救活妈妈。” “冷哥，别难过了，阿姨吉人自有天相，李博士一定能够研究出还阳术救活阿姨。” 冷锋叹气一声：“逆天哪这么容易？我为了永生，一路逆天，精疲力尽。幸亏，马上就看到希望了。 还有一个月就到我的三十岁生日，如果阮川不死，死的那个人就是我。 黄毛，你继续调查到底是谁给我下了短命诅咒，这浑蛋诅咒我生生世世活不过三十岁，踏马的太阴毒了。要不是李博士在我身边，我的人生恐怕只能默默等死了。” “是！属下一定义不容辞，彻查到底。冷哥，我先去看看李博士，问问他还要等多久。” “好！去吧！”冷锋揉了揉黄毛的脑袋，嘴角微微勾了勾。 黄毛来到李博士的研发室，看见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此人眼神里面满是求知欲，身上有一种近乎于追求完美到变态地步的神经质。 “李博士，冷哥问你还需要多久？” 李博士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抬头端倪了一眼黄毛，“让他别急，今天肯定能行，好好等着吧，很快就能成功。 自从政府和时空管理局联合关闭了穿越时空的通道，任何人想要回到过去都需要通关文件。如果没有通关文件，只身一人硬闯只会收到反噬作用。黄毛，知道这是什么吗？” 黄毛看见李博士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色的注射针管，“这是什么？无色透明的，该不会是毒药吧？” “当然不是！这是【穿越平行时空灵液】，我使用了一万只的小白鼠试验过，这一只将会是最后一次试验。如果试验成功，咱们boss就能刀枪不入，从此可以自由进出银河宇宙，更别提回到21世纪杀死那名叫阮川的警察。” “李博士，这么说，您这边就快要成功了？这次成功率有多大？” “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出去吧，让boss再耐心等待一会儿，好东西都是值得等待的。” ........ 阮川他们吃完烧烤，李杰起哄要去ktv唱歌。 林贤超扶着李杰，“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你们几个喝酒的都找个代驾回去，明天好好休息，回头请假条、调休条补签一下。白岚，阮川喝多了，你会开车吗？” 白岚看向阮川，这家伙不胜酒力，刚才喝了一杯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林队，我会开车，我送他回去！” 话音刚落，李杰挣脱开林贤超，委屈巴巴道：“白岚，你也送我回去吧！我.......我有话对你说，我对你一见.......” 话还没说完，李杰抱着一棵大树吐得稀里哗啦。 “白岚，别管了，我送李杰回去，你送阮川回去。” “你们几个叫代驾，到家了在群里吱一声。” “是！林队！您开车注意点安全！” “行了！你们管好自己！” 回去路上，白岚开着车，阮川喝得醉醺醺的，迷迷糊糊意识来到了幻境中的实验室。 面前出现一道熟悉的背影，男子转身那一刻，身后的蓝色大屏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永恒实验室！” 阮川在幻境中冷笑一声：“永恒实验室？冷锋，你还想永恒？你丫的是不是还想永生？这里该不会是你研发长生仙丹的地方吧？” 第198章 知道真相 冷锋抬头笑了笑，笑容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没那么多善意，仿佛看着一头即将入口的绵羊。 “阮川，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跟他们九个完全不一样，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真好。毕竟你懂的，无敌是多么寂寞。” 冷锋笑得一脸欠揍，步步靠近一脸懵逼的阮川，继续扯嘴皮子。 “好些日子不见了，怪想你的，所以刚才我用意念把你召唤了过来。想我吗？亲爱的！” 阮川感到一阵恶心，更多的是愤怒：“意念？你当我是傻子啊？老实承认吧，你用了某种科技狠活招数把我召唤过来。想你？我想你大爷的！” 冷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个习惯和阮川一模一样。 即便宇宙银河无穷无尽，但是有些玄学还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毕竟，冷锋之前目睹那九个自己，每个人撒谎的时候都有摸鼻子的习惯。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w告诉你的？” “w是谁？” “最近跟着你，阴魂不散的女人，身材很精壮的那个，从派出所跟到了刑警队。” “你说她啊！少扯其他人，我已经知道你是2160年的世界大反派，时空管理局追缉令已经发布。 冷锋，你们这一锅老鼠屎别想着安然脱身。我告诉你，你整容成了我的样子作恶多端是没用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警察不会查到我的头上。” 冷锋嗤笑一声：“谁说我要作恶多端了？我回到21世纪杀了你之后就会返回2160年，这里才是我的领地。 对了，即便我杀了你，警察也找不到证据，因为我本就不属于21世纪，到时候你的死将会成为世界新的谜案。阮川，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喊你过来吗？” “哼哼，想要炫耀你的永恒实验室？” “不全是！我喊你过来的目的很简单，通知你回家准备料理后事！实在不好意思，你要英年早逝了。w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阮川神色一愣，刚才无论他怎么问白岚，这个女人嘴很硬，死活都不愿意开口告诉他。 既然如此，希望能从冷锋这里知道真相。 “你知道就赶紧说，如果真的要死在你的手里，我希望自己能够当个明白鬼。为什么我非死不可？”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阮川，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们，但是属实逼不得已。如果你们不死，我就活不过三十岁生日。” 阮川一脸懵逼，感觉前后毫无逻辑，感觉冷锋是个大忽悠。 “我不明白，你说清楚！” “好吧，那我就简单点说。平行宇宙有十一个平行时间，十一个我们都被人下了短命诅咒。” “短命诅咒？还有这玩意儿？”阮川惊呼道。 “没错，我一直都在调查，到底是谁对我们下了短命诅咒，目前还没有发现。 如果想要打破短命诅咒，唯一破解的方法，我们永恒实验室的李博士已经找到了。 只要我回到过去杀死你们十个人，你们的阳寿就是所谓的能量就会集聚在我一个人身上。到时候我不仅可以长寿，甚至可以永生。” 阮川心里咯噔一紧，冷锋刚才说他活不过三十岁生日。 他上个月刚刚过了26岁的生日，如果冷锋没有胡扯，岂不是四年后他就要死了？ 古人云，三十而立。而立之年就要小命玩完，岂不是太惨了？ 他身上有这么多的包袱，目前一个还都未完成，他说什么都不能死！ 一、爸的案子没有调查清楚，凶手至今还是个谜团，这帮来自未来的人类一直都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二、妈才五十五岁刚退休的年纪，四年之后也才六十岁不到，看老妈的身体，再活个三十年轻轻松松。21世纪的医疗水平已经相当顶级，只要有钱，插管子都能活到九十九岁。 如果他四年后小命玩完，老妈以后怎么安度晚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不忍心让妈经历一次。 三、陆小柔有没有被陆勇家暴，这件事情他还没有调查清楚。等到调查清楚之后，他还要正式追求陆小柔。 他要娶陆小柔为妻，他都已经想好了，以后他们生两个孩子，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就带他们去整形机构。他不在乎陆小柔的样貌基因，他从小就有透过相貌看透人性的本领。 小柔的心是难得的纯净善良，天真无邪，老婆的最佳合适人选。 四、他继承了父亲的警号，热血荣光，为民除恶，他不想这么短命，只有活着才能抓住更多的坏人。 阮川静静伫立着，脑子里面盘算着这些人间羁绊和理想，他的这些心声冷锋已经全都了然于心。 关于阮川的一切信息都在这间实验室，可以这么说，阮川在冷锋面前是个透明人，冷锋甚至可以偷听到他的心声。 “想那么多干嘛呢？想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吗？我要杀你，你能不死吗？”冷锋用温良的眼神说着嚣张的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陆小柔那个女人。一个整容女，想想她以前丑陋的样貌，你就不会难过了。” 阮川大为震惊，不禁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阮川脸上流露出了轻蔑一笑：“你这问题在这里很幼稚，好吧，那我跟你解释一下。 这么说吧，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因为你是我，我是你，只不过我们生活在不一样的平行时空。 对了，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比如有时候感觉有人在叫你的名字？或者去到某一座陌生的城市，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来过似的。诸如此类的感觉，正常人应该都有，这就是平行世界的力量。” 阮川听得脑子乱糟糟的，他觉得特别恐怖，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告诉他，自己活不过三十岁生日，而且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这种感觉很不爽，好像内裤的颜色，都被这家伙看得明明白白。 “我看你内裤颜色干嘛？我还没那么无聊，而且我喜欢美女。”冷锋嗤笑一声。 这样的笑容让阮川心里很窝火，打算上前给冷锋展示一个沙包大的铁拳。 没想到下一秒猛地惊醒，发现竟然在自己的车上，一拳打在了车前面的挡板上。 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响，白岚却一脸的平静。 她似乎对于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好奇，好像知道他刚才经历的一切。 “吓死我了，原来是梦！”阮川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喘着气，“麻烦帮我把窗户打开，我突然有点窒息。太可怕了，有人要杀我！” 第199章 贴身保镖 白岚打开车窗，立秋之后的风没有夏日的风那么燥热难耐。 “刚才看见冷锋了吧？他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说要杀了你？” 阮川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哼哼，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 据我所知，你们未来的人类可以读取过去人类的心声，别再这里装蒜了。” 白岚一脸不屑的表情：“阮川，那是他们无耻之徒的卑鄙行为，我们正派之流从不窥探别人的隐私和心声，这是做人的道德底线。冷锋告诉你什么了，你刚才一直在做噩梦，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白岚递过去自己的手机，刚才的一幕都被她用oppo手机全都记录了下来。 阮川接过手机，画面中自己陷入沉睡，但是睡得很不踏实，全程张牙舞爪的样子挺丑的。 “白岚，没想到你这人挺卑鄙的，竟然偷拍我睡觉的样子。”阮川一脸尴尬说道。 “切！你当我稀罕拍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是如果冷锋告诉你，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我会向上级领导汇报此事。说吧，冷锋是不是告诉你那个秘密了？” “短命诅咒？活不过三十岁？”阮川反问道。 白岚长呼一口气：“看来他还是告诉你了，冷锋让你回家准备后事？” “没错！明天夜里子时，就是他杀我的日子。你刚才说会二十四小时保护我，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我来到21世纪就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死了，2160年的人类社会很有可能陷入动荡。” 阮川苦笑一声：“我有这么重要吗？除了我妈稀罕我，我死了地球照样转动。 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我，就会导致你们2160年的社会文明陷入动荡？我不信！” 白岚高傲道：“信不信是你的事，那是你的认知水平有限，当然也不能怪你，毕竟我们是2160年。 告诉你吧，冷锋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身边那个李博士更是野心勃勃，他们想要摧毁时空管理局，摧毁社会文明。他们目的是重新组建新的社会文明机制，他们想要成为世界的王！” “成为世界的王？这么刺激？” 阮川神色一愣，缓过神来冷笑道：“这人如此狼子野心？世界的王？呵呵，漂亮国都不敢这么说大话。对了，你们2160年还有漂亮国吗？” “漂亮国？那王八蛋国家早就没了！他们国家的存在是全世界的一大毒瘤，21世纪的人类再过三十年，全世界会联合起来讨伐漂亮国。他们先是宣布国家破产，很快就宣布解体了。在我们那个年代，漂亮国已经没了，早就成为课本上的历史。” “哇哦！我们泱泱华夏就是厉害！” 阮川顿时热血沸腾，“快告诉我，你们那个时候祖国统一了吗？” 白岚刚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别套话了，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能提前告知你这些未来的事情。刚才是我违反纪律了，以后别问那么多了。” 阮川继续软磨硬泡：“小姐姐，暗示一下总行吧？做人要懂得变通！” “该统一的肯定会统一的，老子收复儿子，情理之中的事情，外人也管不了！” 阮川回味了一番白岚的话，嘴角露出了开心而又自豪的笑容。 “早就说了，儿子不听话就是要打，自古就有棒打出孝子这句至理名言。知道祖国统一了，我就放心了。” 看见阮川热泪盈眶的样子，白岚莫名有些感动，这还是她到21世纪，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 “没想到你这么爱国，我还以为你满脑子就知道找出杀害你爸的仇人。” 阮川一脸正义凛然，“爱国是必须的，我告诉你，我的朋友里面谁要是不爱国，这人就甭想当我的朋友。” 白岚笑了笑：“放心吧，2160年，已经没人敢欺负咱们了。当务之急，你还是先考虑自己的小命吧！ 为了你的安全，从现在开始我会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休息，更不会影响你母亲休息 。” 阮川神色一怔：“你什么意思？要当我的贴身保镖？这好像不太合适吧？而且，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我家，我妈怎么可能看不到你？” “我本来就不属于21世纪，想要让你们看不到我，这没什么难度，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阮川看着车窗外的街道越来越不对劲，“喂，你带我去哪儿？” “去我那里，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马上拎包入住你家。” “你还要带东西到我家？我妈每天都会打扫卫生，万一发现我有女人的衣物怎么办？ 我可不想让我妈以为我是流氓变态，你别想毁了我的清白。再说了，孤男寡女的，我还怕你对我下手呢！” 阮川双臂抱着自己，搞得白岚一脸无语，“放心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这么自恋。瘦得跟公鸡似的，完全没有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切！你长得这么精壮，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我是怕你热血上头，对我做出不轨之事。” “晕死！你放心，绝无可能！ 还有啊，油画里面都是我这身材，只有细狗才会喜欢白幼瘦，这是你们21世纪的变态审美。” “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21世纪的网络用语和热梗，你一个没少学啊！告诉你，我不是细狗！ 你要住我家可以，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还有，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不要让我妈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如果小柔到我们家做客，你要懂得避嫌，知道不？” “放心吧！细狗！如果你俩亲嘴或者滚床单，我一定不会偷看的。” “我说过了，我不是细狗，麻烦注意你的措辞。” 话音刚落，阮川手机响了，没想到这么晚了，高三学生周宇会给他打电话。 “周宇，怎么了？是不是想解释白天罚站的事情？ 哈哈！别那么偶像包袱，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罚站过，我不会嘲笑你的，咱俩还是好哥们。” 黑暗中，周宇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刀尖在墙壁上划过，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阮哥，你在哪？我想见见你！” “小子，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吧？” 周宇沉默了几秒，似乎听到对方那头不是一个人。 “好吧，明天礼拜六我们学校不上课，咱们约一个地方见面，我有话要跟你说。” “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阮哥，学校有人欺负我，我快受不了了！” “欺负你？老师还是同学？”阮川瞬间支棱起来。 “都有！”周宇此刻紧紧咬着后槽牙说道：“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他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今天数学老师竟然骂我妈。他骂我没事儿，可是他骂我妈，太欺负人了！” “卧槽！骂人不骂对方妈，这家伙枉为人师啊！周宇，你别着急，咱们明天见面再说。 听哥一句劝，现在打开大众点评看看想吃什么，明天哥请你吃饭洗澡一条龙服务，咱们一边享受一边聊聊你在学校的事。如果他们真欺负你，哥绝不会坐视不管，校园霸凌的人都是社会渣渣！” 沉默了一会儿，周宇语气哽咽道： “阮哥，待会儿我把定位发到你手机上。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挂了！” 第200章 周宇电话 周宇挂断电话之后，阮川面色有些担忧，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 “卧槽！该不会要出事吧，眼皮子一直在跳。” “怎么了？”白岚问道。 “一个朋友说自己被校园霸凌了！” “一个朋友？谁啊？” “问那么多干嘛？我一个小兄弟！” “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保镖，你什么事情都必须告诉我，我要排除这里面的危险因素。” 让一个女人保护自己，阮川到现在还没有接受。 自古以来的传统思维，男人保护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正如女人吃软饭没人谴责，男人吃软饭就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然而，考虑到冷锋这个危险人物随时可能杀他，他又不得不暂且依附于白岚的保护措施之下。 白岚继续问道：“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翰林府那个小子，之前见过张涛的那个高三学生，我们成了朋友。” “你怎么跟学生都能聊？感觉你很适合在居委会陪大爷大妈聊天。” 阮川笑了笑：“哇！厉害啊，才来我们21世纪多久，精髓都知道了。对了，广场舞知道吗？” 白岚脸色一阵心虚，自从加入大妈队伍中跳了一次，没想到竟然上瘾了。 音响里面的每首歌曲都特别魔性，最近她满脑子都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白岚故作镇定道：“明天冷锋会从2160年来到21世纪，你确定不做好准备？” 阮川耸了耸肩膀，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冷锋夜里子时才来，白天不妨碍我和周宇见面，我感觉这小子好像真被校园霸凌了。再说了，有你在，我怕啥？女战士，你说对吧？！” 听到这里，白岚神色有些异样：“上次我和冷锋过了几招，这次他回实验室升级之后，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他的对手。我建议你明天哪里都别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记住了，来自未来的人类杀死一个21世纪的人类是很轻松的，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因为他本就不属于21世纪。” 事到如今，阮川还是不太相信冷锋真有这本事，一个不属于21世纪的人，按理由杀不了自己。 “没这么夸张吧？我感觉那家伙是吓唬我的！” “你太低估了未来人类的技术！阮川，如果你死了，你母亲都找不到一个具象化的敌人。 如果不希望你爸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跟刚才那个高中生重新约个时间见面。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白岚这番话说得很是中肯，阮川听了进去，一路上不再言语，低着头和陆小柔聊微信。 “川哥，你们夜宵吃完了吗？明天有空吗？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吗？” “明天有点事，后天可以吗？” “你真难约，大忙人一个，算了，睡觉了，晚安。” “别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明天我真有事，后天肯定没问题。刚破了一桩大案，我能休息两天。” “困了！明天再说吧！晚安！” 阮川看着聊天内容，只好落寞回道：“晚安！” “怎么了？看你一副痴男怨女的样子，为情所困了？”白岚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车子已经拐进了她的出租屋小区。 “好好开车，跟你无关，你只管保护好我就行！” 白岚轻笑一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车子这时停靠在了路边。 “我上去拿东西，你在车里等我。” “快点儿，困了，想睡觉了，最近查案子累死了。” 白岚转身上楼拿行李，阮川看着陆小柔的微信，感觉有些怪怪的。 平时陆小柔说话最后一个字都喜欢以“哈”或者“~”结束，今天这些语气词和符号，她一个都没用。 难道她的手机被陆勇控制住了？这么想着，阮川不禁担心起来，于是发了视频给陆小柔。 “小柔，快接啊！”阮川急得喃喃自语，陆小柔一直不接视频，这让他很是担心。 这时，白岚背着一个银灰色的登山包从单元楼出来，她将包包放在汽车后排，重新坐回前排继续开车。 “怎么了？女朋友这么晚难道还要视频哄睡吗？” 阮川没有回答，额头已经急出了冷汗。 “电话一直不接，可能已经睡下了，你别这么倔驴，当舔狗没什么好下场。” 白岚这么一说，阮川觉得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我感觉你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其实有点躯体化焦虑。” “真的？你这都能看出来？” “当然！我学过心理学，你爸的事情一定对你影响很大。” “是啊，自从我爸当年遇害，我一直都挺灾难化思维的，事情总是喜欢往坏处想。” “比如呢？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白岚问道。 “死亡！比如我妈如果不接电话，我就会本能联想到死亡。哎，这可能就是心理学上的应激反应。 其实我妈也有点应激障碍，虽然她是一名心理医生，但是医者不能自医嘛！ 我读初一那年，有天出去玩，忘了告诉我妈，我妈当初报警哭着闹着说我遇害了。 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朋友家里呼呼大睡，结果被我妈哭嚎着一顿乱揍。” “嗯！这在心理学上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还真懂心理学啊？” 阮川一脸不可思议，没想到白岚是个全才。 至今为止，她已经展现了许多优势，最令他佩服的就是犯罪画像技术。 他没想到她画画技术这么好，即便是对着照片写生，素描笔法惟妙惟肖。 “我们时空管理局人人都精通犯罪心理学，在未来世界每个人的buff都很多，这不是多稀奇的事。” “那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杀死我爸的那个凶手到底是谁？别卖关子了，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的！” 见白岚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阮川双手合十：“姑奶奶，大美女，求你了！” 白岚一脸冷淡回道：“你求我也没用，这是纪律问题，我不能违规。” 第201章 part4:刺猬少年 “轰隆——” 这时，一声惊雷从天空中炸裂开来，紧接着下起了滔天大雨。 窗外狂风大作，吓得阮川急忙手动关上了窗户，坐在副驾驶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你至于吗？不就是打雷吗？”白岚觉得阮川有点弱鸡，不太厚道地笑了。 阮川声音哆嗦道：“应激反应了，我爸遇害当晚就是这样的鬼天气。” 白岚犹豫了几秒，伸手摸狗头似的安抚道：“好啦，不怕！不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阮川一个激灵，挣脱开她的手，“别对男人动手动脚，注意点儿分寸，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话形容你再合适不过。”白岚一脸不爽道。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如同山顶上的瀑布流，疯狂地倾斜而下。 此时此刻，除了阮川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还有一个人正在黑夜中身心煎熬。 周宇放学之后，数学老师又将他单独留了下来，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羞辱。 办公室里面其他几个科目老师都在那边憋笑，似乎羞辱他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周宇，你不认识阿迪达斯的logo吗？这里有三道杠，你这才两道杠。” “周宇，我跟你说，买不起名牌就老老实实穿布鞋，你们农村人不都是穿布鞋吗？” “你看起来挺委屈啊？周宇，不是老师针对你，是你这孩子确实三观不正，又不知道好好学习。” “我听说你妈端盘子，你爸在厂里三班倒，养活你一个孩子应该还好吧，你说说你自己，一点都不要求进步，拉垮了班级总分，高考注定会拉垮学校的升学率。你这孩子活在世上就是给人添堵的，我们班怎么会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气死了.......” 最后要不是教导主任通知老师们去开会，赵明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回家路上，周宇捡到一个毛绒人偶公仔，觉得人偶眉眼之间和数学老师神似，一样令人讨厌。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周宇坐在关了灯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数根牙签，一根一根刺入了人偶的全身。 黑暗中的人偶在朦胧的光线下面，像一个身体长满刺，蜷缩着的刺猬一般。 白天的周宇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学校，到了晚上在学校感受到了屈辱就会变成恨意席卷全身。 如果不是为了满足父母望子成龙的愿望，他绝不会拔掉自己身上的刺，选择在学校当一只鸵鸟。 他又想起今天白天在课堂上，赵明羞辱自己的画面。 “周宇，这道题目班上同学都会做，就你一个人不会做。我是真没想到你脑子这么笨，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你不如找个化粪池去吃屎吧！我真替你爸妈感到悲哀，辛辛苦苦打工赚钱供你读书，就供出了你这么一个学渣出来。如果我是你，立马找个高楼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周宇想起白天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毫不留情拿着他的试卷对着台下的学生展示，这家伙不停羞辱他。 当时台下学生一个个噤若寒蝉，数学老师似乎不满意这样的反应，数学课代表李东眼力劲儿强，一个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有了李东带头，全班同学哄然大笑，数学老师越发兴奋，指着他继续羞辱： “你妈逼得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我真是越看你越不顺眼，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我跟你说这道题目都不会做，你想考上普通大学都是痴人说梦。 龙凤龙凤生凤 ，人家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周宇，你说说你会什么？你除了给班级拖后腿，将来给学校升学率拖后腿，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数学老师这句话，像是被录进了复读机，一遍一遍回荡在周宇的耳边，字字如同刀子划伤了少年的自尊心。 原本他已经努力压住这口恶气，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数学老师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刚刚，数学老师在班级群里展示了白天的数学小测试，全班同学成绩都过关了，唯独重点点名了周宇的名字。 “这次全班同学都很努力，如果不是因为周宇数学考了六分，我们这次在全年级数学平均分第一名稳了。” 此话一出口，班级群里炸开了锅，大家纷纷阴阳怪气指责周宇。 周宇看着他们充满羞辱的语言，两行屈辱的热泪涌出。 数学老师在班上不讲课，私底下召集全班学生开小灶补课，试卷上的题目基本上都没有在课堂上面讲过。 周宇作为班上的穷学生，根本交不起一节课五百块的的费用，数学老师非但没有同情，甚至认为他故意哭穷，不愿意缴这笔费用，因此对自己怀恨在心。 既然如此，他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赵明，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周宇满脸煞气在屋子里面翻找着什么，找了半天除了手中的美工刀，没有发现能够将人变成刺猬的工具。 看着餐桌上的作业堆积如山，然而，周宇已经没什么心情再做那些题目，他的人生似乎已经毁了，被数学老师毁了，被那个叫赵明的男人毁了。 突然，周宇灵光乍现，想到了小区对面不远处的烧烤一条街。 赵明就住在那边附近，几次路过的时候，他遇见过赵明在一家烧烤店和朋友喝酒吹牛。 仔细回想之后，好像每次都是周五晚上的时候遇见赵明，还有几次他看见赵明喝得酩酊大醉。 如果赵明这周五还会出现在那家“野马烧烤店”，岂不就是今天晚上？ 想到这里，周宇感到浑身血液上涌，大脑里面已经忘记了第二天和阮川面谈的事情。 烧烤一条街那边最不缺的就是串羊肉串的铁签子，想要将赵明杀害之后变成一个刺猬男尸，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手中那只毛绒人偶，上面扎满了牙签，昏暗的视线下面，周宇仿佛看到赵明被杀之后的惨状。 第202章 行为艺术 说干就干，周宇选了一件黑色的帽衫卫衣，站在镜子面前看了半天。 如果这样出去，监控里面会拍出他的身型，全班就他瘦的像只猴，警察肯定会怀疑到他。 不行！他必须给自己做好全副武装，他甚至还可以换一张脸。 老家一直有一种古老的易容术流传在民间，他记得家里曾经出现过一本手抄本，里面就是讲述古老易容术的。 小的时候家里穷，爸妈舍不得给他订报刊杂志，他就是靠着那几本易容术手抄本打发漫长枯燥的时光。 其实易容术看起来很玄乎，但是只要掌握了精髓，不是特别难的，大致上就六个步骤。 第一、倒出一个阴模；第二、在阴模上翻出人脸真实石膏像；第三、用塑性泥修正石膏；第四、最终模型；第五、吹塑做出面具；第六、抛光、上色进一步加工。 以上六个步骤完成之后，可以通过化妆调整面容上的五官。 白天效果一般，可能会看出皮肤之间衔接的破绽，出现假面现象。但是一旦到了晚上，效果如假包换，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 可惜时间已经不早了，易容术需要准备很多材料，短时间根本无法制作出来，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多钱购买彩妆用品和易容术的材料。 思索了一会儿，周宇拿起沙发上的一只抱枕，接着用宽面胶带纸牢牢绑在了自己身上，镜子中的自己瞬间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模样。 墙角那边还有一些白色泡沫垫子，他拿起来做成了垫肩，窄细的肩膀瞬间变成了宽肩圆背。 周宇再一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脸上流露出了满意的诡笑，此刻的他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即便他出现在监控中，警察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毕竟卸下身上这些伪装，他是个身材削瘦的少年。 而眼前镜子中的自己，身材看起来起码有九十公斤以上。 “哼哼！赵明，你死定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变成刺猬吗？” 周宇想起上个礼拜，他溜达到了艺术班，看到那些学生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画素描和水粉。 他站在窗外无比羡慕他们这群艺术生，可惜家里没钱，学艺术是烧钱的。 除了画板画笔画纸之外，最费钱的就是颜料和学费。 他知道艺术班的学生梦想都是考入八大美院，假使他是其中一员，八大美院的学费说不定是一笔天文数字。 周宇心里正难受的时候，赵明经过美术教室。 看到周宇这副眼红的模样，赵明顿时笑了起来。 “周宇，看墙角呢？是不是想学画画呀？” 赵明语气难得温和一些，周宇点了点头默认了。 没想到赵明笑得比刚才更加具有侮辱性，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穷鬼竟然想学艺术。 “周宇，不是老师瞧不起你，你看看你自己的穿搭，浑身上下那点具备艺术细胞？学艺术是需要天赋的，你的身上没有半点的幽默细胞。 老师还是建议你，高考在即，你不如考虑一下到老师家里补课。” 最后这一句话赵明是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出来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侮辱和不屑，更多的是一种对穷人的挑衅和轻视。 想起赵明极具侮辱性的话，周宇的手指甲恨不得掐进自己的肉里面。 谁说他没有艺术细胞？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家境条件所迫，他们家没钱让他学艺术罢了。 既然赵明说他没有艺术细胞，他就要让这混蛋死得像行为艺术。 一切准备就绪，周宇拿着钥匙出门。 很快他就来到烧烤一条街蹲守赵明出现，今晚全靠守株待兔。 如果这周赵明不出现，他下周五继续蹲守，一定会逮住机会。 当务之急，他必须先收集羊肉串的铁签子，现在的羊肉串都是铁签子，过去都是木质的。 趁着等待的时间段，周宇第一次阔绰了一把，打开外卖软件准备开始点羊肉串。 刚准备付款时，突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如果警察调查起来，说不定这就是铁证，此举不可取。 思索片刻之后，他决定亲自去店里点些羊肉串，收集这些铁签子，他要让赵明死得具有艺术性。 一边走一边盘算，赵明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不胖不瘦，如果想要他变成一只刺猬，算了算大概需要一两百根铁签刺入身体。 来到一家人少的烧烤店，老板娘十分殷勤拿上菜单，周宇全程低着头看着菜单。 羊肉串三块钱一串，玛德，看来杀狗杂种赵明需要花不少钱！！！ 周宇一咬牙，低着脑袋说道：“来一百串羊肉串！” “好嘞！您稍等哈！” 老板娘到冰柜取了一百串羊肉串开始忙碌起来，周宇四周看了看，店里有监控，路边也有监控。 好在他全副武装起来，肉眼可见就是一个大胖子，脸上又戴着口罩，卫衣帽衫很大，几乎看不清五官。 隔壁就是赵明常光顾的野马烧烤店，大概由于那家生意太好，以至于隔壁几家店生意都一般。 周宇静静端倪着人来人往，直到老板娘烤好了一百串羊肉串打包好，赵明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 没辙，周宇拿着羊肉串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准备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等待赵明出现。 羊肉串真的很香，孜然味和辣椒面的气味扑鼻而来，夹杂着肉的香味，周宇肚子早已饥肠辘辘。 多少天没吃这么荤腥的东西了，喉结不停吞咽着口水。 嘴巴刚张开时，他突然又给合上了。如果他吃这些羊肉串，唾液一定会残留在铁签上面。 到时候法医说不定会在铁签上面发现他的唾液，从而锁定到他的身份。 他知道现在的刑侦技术很牛，警察破案率越来越高。 上回翰林府命案尸块都分成十一包，警察那样都能抓住凶手，可见警察水平不是一般的强。 等了很久，赵明都没有出现，大概是因为刚才那场大雨。 就在周宇一脸失望准备离开时，看见赵明和两个男人来到了野马烧烤店。 他们距离并不是很远，周宇甚至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 “我们班上有个穷鬼叫周宇，其他学生都来我家里补课，就这穷鬼舍不得花钱，一脸穷酸相。今天我发现他的阿迪达斯运动鞋，竟然是两道杠的。” 赵明话音刚落，三人起哄大笑，笑声无比刺耳，周宇感到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愤怒。 “我跟你们说，班上我就看他就不顺眼，这小子没少被我骂，你们说一节课五百块钱很贵吗？” 旁边一男子附和道：“老赵，你可是被省里认可的数学名师，一节课五百块贵什么？外面一些草鸡毛补习班老师都要收费八百块一节课。” “是吧！哈哈！我这是给他们做慈善，那个穷鬼还不领情，看我的眼神让我特别不爽，以后见他一次骂他一次。” “老赵，出来放松就别提那个穷鬼了，就他那个成绩肯定考不上大学，以后上技术学院的命！” “老赵，你就等着看吧，那小子以后注定沦为社会底层，跟他父母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我看他父母养只狗都比他强，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声无比刺耳，在这条充满烟火气息的烧烤一条街，他们如同三个可恶的毒瘤一般恶臭。 躲在暗处的周宇眉眼带着浓浓的煞气，两只拳头紧紧握住。 “赵明，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你不是很喜欢艺术嘛，好啊，我会让你死得轰轰烈烈。明天一大早，你就是全城最靓的仔。” 第203章 将计就计 阮川回到宏发小区，抬头看向对门的那扇窗户，陆小柔房间灯光已经熄灭。 “说睡就睡，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猪猪。” 看见阮川一脸宠溺，白岚一脸嫌弃，似乎闻到了爱情的酸腐味，吃了一嘴的狗粮。 “别看了，再看成望夫石了，上楼吧！” 两人爬上六楼，站在家门口，阮川转身看了看对门，心里依然有一种不确定的恐慌感。 突然，他和白岚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明显是个女人的哭声。 “白岚，你听到了吗？” “废话！我耳朵又不聋！” “你仔细听听，哭声是从我家还是对门发出来的？” “你耳朵是不是有耳屎了，这么明显还要问我，哭声是从这户传出来的。” 阮川恍然大悟，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门推开一霎那，他看见黑暗中坐着一个身影。 与此同时，屋里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顿时戛然而止。 “啪——”阮川打开客厅灯的开关，结果母子二人都震惊了。 刘慧表情一怔，赶紧背过身子擦干眼泪，问道：“小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跟妈说一声？是不是案子告破了？凶手抓住了吗？” “妈，案子已经破了，凶手已经落网。严局让我们大家休息两天，明儿个我想吃糖醋排骨和油焖大虾。” 阮川心里一阵难受，每次遇到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妈都会抱着爸的遗像偷偷摸摸哭泣。 “妈明天给你做！”这个时候刘慧目光看向阮川身后的白岚：“小川，这位是？” 阮川一惊，刚才白岚说妈不会看见她，没想到自己被骗了。 局里人都能看见她，妈怎么可能看不见她？看来女人都是大骗子！ “妈，你能看见她？” 刘慧白了一眼儿子：“臭小子，你当妈眼睛瞎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杵在这里，妈怎么可能看不见？还愣着干啥？快把人请进来啊！” “姑娘，你和我们家小川是同事吧？你们吃了吗？阿姨去给你煮碗面吃！” “阿姨，我不饿，局里领导请客，我们已经吃过夜宵了。” “妈，别忙活了，我们要睡觉了！” 话音刚落，阮川拍了拍自己这张破嘴：“白岚，你跟我妈睡，或者睡客房。” “小川，洗完澡再睡，浑身臭烘烘的，自己闻不见？” 阮川不情愿地走进卫生间，关门那一刻不忘给白岚使眼色，提醒她别乱说话。 刘慧拉着白岚的手，激动道：“阿姨给你煮面，你先坐下吃点水果。” “阿姨，我不饿，我是阮川的同事，最近想来借住几日，不打扰您吧？”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家里一直怪冷清的，人多了才有人气嘛！” “阿姨，你刚才那是？” “哦，我......我擦擦他爸的遗像，好长时间不擦了，落灰了。” 刘慧眼神有些闪烁，生怕被发现自己刚哭过。 看着眼前臀大胸大的白岚，刘慧越看越满意，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体型。 陆小柔虽然不错，可毕竟是整过容的脸，她担心相貌基因会遗传到下一代。 没想到儿子脑子突然拎清楚了，刚才她还抱着老阮的遗像嘤嘤嘤，这会儿又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丫头，你叫白岚？” “是的！阿姨！白色的白，一个山一个风的岚，我爸妈相爱的时候，四周有山有风。” “哇！你爸妈真浪漫！阿姨可以叫你小白吗？” 白岚有些尴尬：“小白？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小狗儿的名字！要不您叫我岚岚吧！” “也行！阿姨以后就叫你岚岚，你是不是和我们家小川处对象了？” 白岚本想否认，可是眼下不想节外生枝，为了稳住刘慧，基本上算是默认了。 刘慧顿时乐了：“ 阿姨进屋换床单去，晚上你和阿姨一块儿睡，咱们好好唠唠嗑。” “阿姨，我晚上爱说梦话，我还是一个人睡客房吧！”白岚不太习惯21世纪人类的自然熟。 刘慧看了一眼客房，隔壁就是儿子的卧室，瞬间似乎意会到了什么。 “那行！阿姨晚上睡觉打呼噜，万一打扰到你休息。你先坐，阿姨去给你煮碗面吃。” “谢谢阿姨！” 白岚拿着行李箱进入那间客房，隔壁就是阮川的卧室。这样有点动静，她就可以第一时间察觉。 没多久，阮川洗完澡，裹着浴袍烟雾缭绕出来。 白岚突然出现，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你干嘛？” “到你房间装个监控，万一冷锋过来，我好及时救你。” “不用，我可以喊救命！” “哼哼，我担心你根本来不及呼救，小命已经没了。” “白岚，我觉得用不着这么谨慎吧？你是不是想夜里偷看我？我晚上一直都喜欢裸睡！” “那就拜托你从今天开始，习惯睡觉穿条裤衩！”白岚一边说一边已安装好了微型的监控器。 看见这一幕，阮川满脸惊叹：“厉害啊！竟然在变形金刚眼睛里面藏监控！ 突然有一种失去自由的感觉，你晚上千万别窥视我，尤其是第二天早上。” “为什么？” 白岚歪着头问道，大大的眼睛里面，透露出了满满的好奇。 阮川一脸深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岚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监控。画面中，阮川睡得人仰马翻。 白岚眼神突然看向阮川身下，顿时明白阮川昨天晚上的友情提醒，嘴角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是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爷们的，没想到是个威武雄壮的男人。 半晌之后，阮川揉着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你干嘛？” “阿姨好像误会咱们了！” “误会我们什么？” “阿姨昨晚问我们是不是在处对象！” “你是怎么说的？” “我没有回答，阿姨以为我默认了！” 阮川顿时十分抓狂：“你为什么要默认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以为我愿意当你女朋友？阮川，今天很关键，冷锋要来了，请你二十四小时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听到这里，阮川一脸不以为然：“我不信他真能杀我，也许冷锋就是吹牛吓唬人的。” 白岚冷哼一声：“无知者无畏，形容你一点儿不为过。” 第204章 烧烤铁签 话音落下，房门外面传来刘慧哼着小曲的声音。 “小川，岚岚，出来吃早饭了，妈给你们做了好吃的包子。” “我妈心情真好，看来真把你当我女朋友了。” “你觉得很委屈吗？”白岚转身瞪了一眼。 “没有，我是高攀不起您，您才看不上我这样的小虾米。” “算你识趣！喂，你妈不喜欢对门的陆小柔？” “喜欢啊，但是小柔以前的样子挺丑的，她出国留学期间整过容，基本上全脸都动了。 我妈担心基因会影响下一代，心里一直挺膈应的。我这边觉得无所谓，孩子生下来丑也无所谓，十八岁以后我会带他们去整容。” 白岚笑道：“没想到你都想这么远了？看来你是真喜欢陆小柔。” “小柔的性格我一直挺喜欢的，温柔似水，说话像只小绵羊。 整容之后变成大美女，加上温柔似水的性格，完全符合我的择偶和审美标准。” “你们男人真现实，如果她还是以前那张脸，你们之间一定不会有故事。” “难道你们2160年的男人不现实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 两人闲扯了几句， 阮川手机突然响起。 低头定睛一看，电话是林队打来的。 “一大清早的，林队的电话怎么给我一种出事的感觉？”阮川眼神有些慌张。 “赶紧接吧！说不定是庆功宴！” “好像有点道理！我这次立了功，顶头上司请我吃饭，算是激励下属。” 阮川接通了电话：“林队，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啊？我今天没空，已经有约了！” 对方愣住了几秒，语气十分阴沉地说道：“吃你个大头鬼，海城一中出事了，你赶紧归队吧！” “我靠！出啥事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累死我算了！” “这么快就嫌累了？要不你还是回城南派出所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林队，我们马上就到！” “我们？你和谁在一起？白岚吗？” “没........没有！我顺路去接她，大家都是同事嘛，昨晚她送我回家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酒后乱性，对人家白岚做了什么。行了，你俩赶紧归队，市里又发生命案了！” “林队，今年太邪门了，市里面一起案子接着一起，我看是不是要做法事了！” “少废话，麻溜点！我们已经到案发现场，现场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是啥意思？林队，我还没吃早餐呢！” “你最好别吃了，我担心你待会儿吐出来。 凶手的作案手法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作案手法！” “林队，您这么身经百战的老警察都能说出这种话，看来这案子是不是比之前几起更刺激？” “你来了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吧！” 挂断电话，阮川一个鲤鱼打挺，起床洗漱，三分钟全都搞定。 “小川，你们是不是要出去？早饭都还没吃呢！” “妈，我们不吃了，市里又发生命案了！” 刘慧端着蒸好的包子上座，一脸惊讶道：“怎么又发生命案了？今年到底什么年啊，凶手扎堆犯案， 你们严局忒惨了，这都要退休的年纪了，怎么尽是遇到这些邪乎事儿。” 刘慧一边吐槽一边给两人装了几个包子，“这些你俩带路上吃，空着肚子上班可不行，这些你拿给姓严的。” 阮川思索了几秒，整个市公安局就严局一个人姓严。 “妈，这该不会是要带给严叔的吧？你难道不记恨严叔了？” “恨啊！所以妈要毒死他，他吃荠菜包子过敏！” 阮川讶然一惊：“妈，谋害公职人员可不是小罪过啊，会判刑的！” “妈逗你玩的，姓严的上学那时候最爱吃包子，你就说家里包子做多了，拿去拍拍他的马屁！” “妈，用不着拍马屁，严叔对我一直都很照顾，他说欠咱们家一条人命。” “他真这么说？” “是啊！这话您不也一直说嘛，夹在你们中间，搞得我两头为难。” “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事儿！” 阮川拿着包子离开后，下楼的时候还在那边寻思老妈的反常行为。 “你说我妈几个意思啊，她之前最恨的人就是严局了，当初是严局让我爸去案发现场，结果我爸被凶手杀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我怎么记得你昨晚说那个高中生就是海城一中的？” “不会这么巧吧！”阮川浑身一个激灵：“要不你打开你的技能buff系统看看？” “别想走捷径，到了就知道了。” 阮川脸色沉了下来，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聊天记录。 “昨天周宇说要给我发定位 ，后来一直没发。卧槽！这小子不会出事了吧？” “先别想了，赶紧上车吧！” 两人刚坐上车里，陆勇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陆小柔。 “小川，今天周末你这是上哪儿去呀？哟，这是刚交往的女朋友吧？这都往家里领了？” 陆小柔看了一眼白岚，低着头离开了，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这么热的天气，脖子上面还缠着一条丝巾。虽然挺好看的，但是看着挺热的。 “陆勇，你到底把小柔怎么了？她怎么一直系着丝巾？”阮川下车一脸愤愤问道。 “小川，你这是什么话？小柔是我的女儿，我宝贝她还来不及呢！ 小柔刚才伤心了，你小子玩得真花，这姑娘昨晚睡你家了吧？跟你妈睡的，还是跟你睡的？” 由于时间紧急，阮川没空和他周旋，眼眶猩红地警告了道： “上回我看见小柔脖子上的勒痕，我怀疑你对她实施了家暴。陆勇，你给我等着！” 陆勇一脸阴笑道：“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姓陆的，你和小柔不是亲生父女关系，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你有没有对小柔进行家暴，这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你最好老实点。 还有，请你离我妈远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老少通吃。” 第205章 山区支教 阮川开着车离开后，陆勇看着车尾眼神散发出了阴狠，这个时候陆小柔走出了楼道，对视上了陆勇的眼神。 “爸，求你把手机还给我吧，我保证不联系川哥！”陆小柔哭哭啼啼道。 陆勇转身恶狠狠地瞪着陆小柔：“手机给你和他联系？小柔，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陆勇步步逼近，陆小柔吓得步步后退：“爸，我错了，我不要手机了。” “这才是爸爸的乖女儿嘛，记住了，哪里都不要去，爸养你！” “爸，我出国回来一直在家里，小区里面有人说闲话了，我不想当啃老族。” “这么渴望出去工作，是想溜出去报警对吧？小柔，如果被我发现你不老实，偷偷溜出去，下场你懂的！” 陆小柔在陆勇的恐吓下，乖乖上楼回到家门口，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紧接着，门里传出刘慧阿姨的声音。 “小柔，你没事吧？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穿着长裤长袖？脖子上面还系着丝巾，不热吗？傻孩子，阿姨帮你解开。” 陆小柔根本不敢转身对视刘慧阿姨的眼睛，她担心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 陆勇是她的养父，一只衣冠楚楚的禽兽。 这些年，陆勇一直威胁她，如果她不保守秘密，刘慧阿姨和川哥都会有危险。 除此之外，陆勇的手机里面甚至还有她的那些被逼时，拍下来的不雅视频。 陆小柔已经无路可退，摊上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养父。但是她有要守护的人，她要守护住川哥和刘慧阿姨。 听见刘慧的脚步声越发逼近，陆小柔背对着刘慧说道：“刘阿姨，您放心，我没事！” “啪”的一声，铁门快速关上了，刘慧怔住了几秒，越发感觉到陆小柔的不对劲。 下楼的时候，她迎面遇见了陆勇正在那边和左邻右舍唠嗑。 陆勇在小区出了名的热心肠，谁家电灯泡坏了，谁家洗衣机坏了，马桶下水道堵了.......陆勇二话不说，全心全意帮助左邻右舍，落得了一个好人的名声。 如今看着陆勇，刘慧心里直打鼓，感觉一下子陌生了许多。 前些日子刚对陆勇燃起的一丝好感，已经随着这些日子儿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以及自己好几次听见对门传来小柔的哭声，对陆勇的人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陆勇抬头看见刘慧，笑脸相迎问候了一声：“早啊，小慧，吃早饭了吗？” 刘慧为了不被识破，笑眯眯的回道：“刚吃完，下楼准备去菜场买个菜。” “小慧，刚才我看见小川了，车上还坐了一个大美女，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啊？昨儿晚上那姑娘该不会住家里头了吧？” 刘慧根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又担心陆勇咋咋呼呼，搞得小区里头人都误会小川。 “小川单位上的一个同事，小姑娘是外地人，暂时没找到房子住，这几天先住在我们家客房，你别误会了。” 陆勇“哦”了一声：“小川这是上哪儿去？一大早就出门了，这份工作好像挺忙的！” “别提了，市里面又发生命案了，今年挺邪乎的。老陆，我先去买菜，去晚了菜场就没好菜了！” “好的！你去吧！” 望着刘慧离去的背影，陆勇脸上笑容戛然而止，察觉出来刘慧似乎知道了什么。 他连忙起身上楼回到家，对着陆小柔一顿兴师问罪：“你刚才是不是和刘慧说什么了？” “爸，我真的一个字都没说。”陆小柔看见陆勇，吓得瑟瑟发抖。 “啪”的一声，陆勇抽出腰间的一根皮鞭，狠狠落在陆小柔的后背。 “死丫头，老实说，你有没有出卖我？” 陆小柔挨了一鞭子，疼得跪在地上哀求道：“爸，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敢对天发誓！” 陆勇松了一口气：“那她看到你身上的伤了吗？” “刘阿姨什么也没看到，爸，我是不会出卖你的，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我以后就跟你过了。” 此话一出口，陆勇笑声淫淫地捏着陆小柔俏丽的下巴： “这才是爸的乖女儿，爸也不想打你啊，可是你胳膊肘往外拐，爸能不担心你背叛我嘛！” “爸，我不会背叛你，永远都不会！” “你那个该死的养母也说过这话，后来还不是背叛我了？你们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老子就再相信你一次，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二心，阮川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说完，陆勇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小柔，你不是一直想找工作嘛，这份工作可能适合你。” 陆小柔小心翼翼接过那张名片，上面写着某地区的希望工程小学正在招聘老师。 “爸，这是？” “我们饭店一个同事的儿子，一个有情怀有爱心的年轻人，他正在做一项有意义的事业。你知道山区支教吗？” “知道！山区学校最稀缺的就是老师。爸，你打算让我过去？” “没错！你留在海城，爸心里一直不放心。爸脾气不好，情绪上来容易对你做出出格的事。如果你想去山里支教，我不会反对，你走得越远，爸心里越踏实。” 陆小柔思索了一会儿，可能自己的存在会威胁到陆勇，那么离开说不定对刘阿姨和川哥是一种保护。 这么一想，陆小柔答应联系名片上面的黄大强：“爸，我会联系他的，谢谢爸！” “真是爸的乖女儿，刚才爸打疼了吗？来，爸给你脱衣服上药！” 陆小柔像一只弓着背炸毛的猫咪，表情既尴尬又惊悚：“爸，我想好了，这份工作很有意义，我这就回屋联系这位黄经理。” 回到房间，陆小柔上网查询了这家负责支教贫困山区的公司。 没想到企业查上面真的有这家公司，法人代表就是这位黄大强。注册资金十万元，虽然不高，但是五证齐全。 陆小柔的戒备心顿时降了下来，名片上面是黄大强的手机号码和微信二维码。 陆小柔加上对方微信之后，对方很快就添加好友成功。 “黄先生，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去山区支教的事情。” 陆小柔还没有自报家门，黄大强发了个笑脸过来，还有自己的姓名和手机号码。 “小柔是吧，我喊你爸叔叔，我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叫我黄哥。” “黄哥，我想了解山里孩子们的情况，您能跟我讲讲吗？如果我去山区支教，大概周期是多久？” “小柔，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当初创办公司的时候就是因为去了一趟山区，那边的孩子太可怜了。肚子吃不饱，精神也吃不饱。自从那边建立希望小学，一两个老师过去之后，那边孩子都陆陆续续走进了课堂。 但是，山里的师资力量一直就跟不上，孩子们的求知欲爆棚，家家户户都把孩子往学校送。 很多年轻人一开始热血沸腾去山区支教，一个月不到，有的一个星期不到就跑了，说是根本吃不了啥山里的苦。小柔，如果你决定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对了，山里物质条件有限，如果你过去的话，买一些书本和学习用品过去，这些东西在山里十分珍贵。” 黄大强介绍完毕，陆小柔这才卸下防备，相信陆勇没有欺骗她。 “黄哥，你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我想好了之后联系您。” “小柔，你慢慢想，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山里面出来一趟挺费事的，进去一趟也费事儿。 不管怎么样，你一个小姑娘能够想为山区孩子做点事情，黄哥都佩服你的勇气，欣赏你的爱心。 你如果决定要去，做好心理准备，大山里面没有外卖奶茶咖啡蛋糕甜品火锅螺蛳粉.......替我向你爸爸问声好.......” 第206章 一中老师 “哇哦~” “哇哦~” 警车在大街上呼啸而过，划破了寂静的清晨，搞得围观市民人心惶惶。 今年海城市一连发生了好几起杀人命案，几起都是手法凶残的连环杀人案，无疑给市民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卧槽！一大清早听见警笛声，我这心脏突突的。” “刚才我看见好几辆警车、救护车、消防车过去了，今年真的不太平啊！” “咋回事啊，该不会末日到了吧？我们要不要换一座城市生活啊？” “末日你个头啊，凶手杀人的背后动机，这才需要关注的点！” 街道上，路人驻足议论纷纷。而此刻，最热闹的当属烧烤一条街附近的一幢废弃的烂尾楼。 这会儿附近停靠了好几辆附近派出所的警车，四周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市民。 没过多一会儿，市局的警车来了，林队一下车，一名派出所领导模样的男子就上前介绍情况。 “林队，这几幢烂尾楼因为招标失败，一直荒废在城市的主城区，平时里面住着两个流浪汉。 我们派出所早上就接到市民报警电话，说这边烂尾楼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考虑到这么大的刑事案件，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市局。” “两名流浪汉问了吗？” “问了，都语无伦次的，流浪汉是一男一女，这儿好像都不太正常。”派出所那人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林贤超阴着脸，带着一群人走进烂尾楼里面，老远就看见一个弧形的东西趴在地上。 凑近看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流露出了惊骇。 阮川和白岚从小区赶到现场时，拿出警官证进入了案发现场。 二人老远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诡异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名男子。 男子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脸上面色呈现一种难看的死人色，最诡异的是男子身上刺了数根铁签子。 铁签子看起来像是烧烤店串羊肉串的签子，尸体从远处看像是一个大型变异的刺猬，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浑身被刺入铁签子的男尸。 “卧槽！这怎么回事啊？”阮川倒吸一口凉气，“凶手太丧心病狂了，而且挺有耐心的，死者身上目测有上百根了吧！” 白岚这么冷静的人，这会儿都忍不住捂住了心脏。 林贤超回头看向二人，说道： “早晨附近的人听见这两名流浪汉鬼哭狼嚎，说是烂尾楼里面死人了，胆子大的几个市民进来一看，发现了这具男子的尸体。 凶手的作案手法十分残忍，脖子大动脉的部位被割开了，肉眼可见伤口已经伤到了大动脉破裂，当时这名男性很快就造成休克性死亡。另外，这家伙生前喝了酒！” 阮川和白岚走进这具尸体，蹲下来闻了闻，阮川说道：“除了酒味还有点狐臭的味道，有点像孜然粉和的味道！” “我看不是狐臭，应该是昨晚喝酒撸串了，死者在醉酒的状态下被凶手抹了脖子杀了。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铁签子是死者死后被刺入体中，这画面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 阮川捏着下颌骨，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觉得凶手具备艺术细胞，这很像是凶手故意给咱们展示出来的行为艺术。” “不管是不是行为艺术，现在需要立即排查死者昨晚和什么人在一起吃饭。” 林贤超话音刚落，法医夏果果拎着箱子来了。 看见这具尸体的时候，连见过无数尸体的夏果果都震惊了数秒，忍不住喃喃自语：“真变态！” 众人看着夏果果蹲下身体，在那边一丝不挂尸检这具尸体，冷静分析死者尸体呈现出来的初步真相。 “从尸体尸斑可以看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7-9个小时。致命伤是脖颈部位大动脉割裂失血过多而亡，当时的场景血液是呈现喷泉喷射的形状，大动脉割裂会导致死者窒息，生命体征很快消失。从死者的皮肤表层可以看出，这些铁签是死后被凶手刺入。” 说完，夏果果拔了一根铁签出来，死者血液瞬间流了出来。 只见，夏果果将铁签抵着鼻子闻了闻，接着默数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林贤超说道： “这是烧烤店使用的铁签，死者身上一共出现了一百根铁签，重点排查一下附近的烧烤店。” 听到这里，林贤超立刻安排布局，“一组，你们带着人重点调查附近所有的烧烤店。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条烧烤街，尽快联系上每家烧烤店的老板。路段街道的监控赶紧调出来，寻找可疑目标。” “是！” “二组，死者身上一共出现了一百根铁签，重点调查美团和饿了么外卖，核实排查一下烧烤订单。” “是！” 阮川正在和周宇通话，“周宇，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没空约了，市里面发生命案了。” 周宇假模假样问道：“啊？市里又发生命案了？阮哥，你们当警察也挺累的！” “干啥不累啊，你们当学生的也累，在学校尽量忍着点，哥这边忙好联系你。” “阮哥，你先忙吧，我想通了，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高考，等高考结束之后，我就可以脱离这个环境。” “小子，一点就通，好好考出一个好成绩才是王道。” 林贤超安排了工作，看见阮川在那边打电话，喊道：“阮川，干嘛呢，快过来！” “周宇，我先挂了，我们领导喊我。” “阮哥，你去忙吧，改天再约！” “嗯！拜拜！” 挂断电话，阮川跑到林贤超面前，问道：“老大，您吩咐，我能干点什么？” “你和白岚跟着我先把尸体带回去，查清楚dna、指纹，先锁定死者的身份。” 阮川疑惑道：“这人身上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吗？” “钱包和手机都没有，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也有可能是他们！” 林贤超看向一旁那两名流浪汉，女流浪汉好像是个智力患者，男流浪汉眼神倒是挺鸡贼的。 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这人时不时就鬼鬼祟祟打量着他们。 “你去问问他，东西是不是他拿的！” “是！” 阮川靠近那名流浪汉时，发现此人的眼神有些闪烁，双手在身后拨弄着什么。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人说着方言：“没......啥也没！” “把手伸出来！告诉我，警方来之前，你是不是动了那具尸体？” “没......我啥也没干！” “好！如果尸体身上发现你的指纹，那么你就是杀人凶手！” 这下子把流浪汉吓到了，老老实实交出了钱包和手机。 “林队，死者钱包手机果然是他偷的，看来凶手不是为了钱，这明显是一起仇杀案件！” “快打开钱包看看，有没有能够证实死者身份的物件。” “是！” 阮川戴上手套之后打开钱包，里面身份证上显示死者的名字叫赵明。 “林队，死者的名字叫赵明，咱们赶紧回去调查一下人口数据库，看看这位赵明是干什么的！” “不用了！”林贤超这时已经打开死者的手机，看见手机屏保的背景是海城一中。 “这人可能是一中的老师，赶紧联系他们校方领导。此人手上拿着一只保温杯，一看就是常年需要上课的教师。” “还是林队厉害，这么细节都能发现。”阮川一脸佩服道。 “教师上课常年需要使用嗓子，这是基本常识。别拍马屁了，赶紧联系一中的人！” “是！” 第207章 警方排查 烂尾楼留了两名警察守在现场，两名流浪汉被带回局里做笔录。 经过精神科医生的诊断，那名女流浪汉的智力确实很有问题，三岁小孩都不如的智商。 审讯室里面，还没盘问几句，那名男流浪汉吓得不轻，什么都和盘托出了。 “警官，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们一直都住在这幢烂尾楼里面，住了大概有一年半左右。 她是我路上捡的，当时差点饿死，我给她吃了点东西，她就跟着我不走了，我俩就当夫妻。” “昨晚你们见到死者大约是在什么时间？” “我们白天在外面捡破烂，一般到晚上八九点才会回来。昨天我老婆迷路了，我一直到凌晨才找到她。 回来的时候大概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当时我们看到了这具尸体都吓坏了。后来慢慢冷静下来，我听见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于是我就壮胆上去拿走了，钱包也拿走了，结果发现里面根本没钱，都是一些需要密码的银行卡。” “你确定没有看到凶手出现在烂尾楼？”林贤超敲了敲桌子，吓得流浪汉撇着嘴，眼泪都掉了出来。 “我发誓没有看到凶手，一回去就是照片上这样。”流浪汉急哭了：“手机和钱包给你们，我留着也没用，手机打不开，钱包里面没钱，求你们放我们回去吧！” 林贤超的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了严局的声音，“放他们俩回去吧，凶手不是他们，不要耽误时间。” 上午十点左右，技术科经过加急处理，死者的dan检测出来了，身份也得到了校方的证实。 死者赵明，男，年龄43岁，已婚，有个读初二的女儿，还有个五岁大的儿子。 职业是海城一中高三二班和三班的数学老师，曾经多次获得全市优秀教师称号。 十点半不到的样子，死者一家老小都来到了法医室确认死者身份。 “警察同志，我老公名字重名的人太多了，死者不一定是我老公！ 我老公昨晚出去吃烧烤，可能是喝大了，睡在他朋友家，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哭道：“儿啊，你别吓唬妈啊，千万不能是你啊！” “老婆子，咱们儿子不是短命的面相，里面不可能是咱们儿子。”身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安慰道。 “妈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五岁的小男孩抱着妈妈的腿哭道：“爸爸说要带我去游乐园，我要爸爸！” “哭什么哭？肯定不是咱爸！”一个青春期模样的少女，对着哭哭啼啼的弟弟粗嗓了一句。 这时电梯门打开，一股福尔马林消毒水的味道汹涌而来，加上地下法医室的温度比楼上低了好几摄氏度。 所有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阮川和白岚领着他们一家人来到了法医室。 夏果果、林队他们都在，见到一家人的时候，依旧是差点忘记自己是会呼吸的。 即便见过这么多的生死，每次看到家属过来确认死者的眼神，每一次都会震撼心灵。 赵明的父母各种喊了一声“明明”，老婆喊了一声“老公”，孩子们各自喊了一声“爸爸”。 但是每个人的腿都像是灌了铅似的，不敢往前走一步。 夏果果打开冰柜，将赵明的尸体拉了出来，一具黑色的尸袋，打开拉链之后露出了赵明的五官。 赵明的母亲仅仅看了一眼头顶就认出了儿子，悄无声息地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赵明的父亲扶着晕倒的老婆子，“小梦，你快看看是不是我们家明明！” 赵明的妻子最终拉着一儿一女的手，三人步步维艰走到了尸体旁边，看见了赵明已经白的如同死灰色的脸庞。 “老赵啊，你不是说出去吃顿烧烤吗？到底是谁害死了你？” “爸爸，我要爸爸，爸爸你快醒醒，呜呜呜........” 这个时候最冷静的人是赵明的女儿，“妈，你快看，我爸脖子被人割了！爸肯定是被人杀了，我爸是不是得罪谁了？妈，昨晚爸和谁出去吃烧烤了？打个电话问问他们！” 赵明的妻子看向丈夫的脖子，突然转身抓住林贤超的手臂。 “警察同志，凶手为什么杀我们家老赵？我们家老赵就是个本本分分的教师，他从来不和谁红脸。 陆浩和张杰华昨晚喊他出去吃烧烤，当时那么晚了，我叫他别去，他偏不听劝........” 赵明的妻子一顿疯狂输出过后，跟随婆婆的脚步晕了过去。 半晌之后，严局召开了紧急会议。 众人脸上疲惫不堪，谁也没想到案子可以无缝衔接。 “贤超，你跟大家讲一下这起案子！” “是！”林贤超起身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半左右，这是法医那边根据尸斑判断出来的结果。” “死者的身份是海城一中高三年级的数学老师，据他家里人说，昨晚他十点多接到朋友电话，喊他一起出去吃烧烤，结果一夜都没有回来，之前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先例。我们打电话通知的家属的时候，他老婆正在到处找人。 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些其他人的指纹，技术科正在进行指纹比对，找出这几个指纹的主人。接下来，我来布置一下工作分工。 一组负责去烧烤一条街挨家挨户排查，必须把路段和店铺监控都调取出来。二组，你们去海城一中走访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三组，你们把陆浩和张杰华这两个人尽快联系上，昨晚这两个人跟赵明一块儿吃的烧烤。找出他们就可以知道他们昨晚在哪里吃的烧烤，以及他们结束之后去了什么地方，重点排查这两个人。” “林队，直接问死者老婆，不就知道这两人的底细了？” “死者老婆和母亲情绪激动晕过去了，这会儿正在休息室。” 话音刚落，文职女警顾小暖敲门说道：“林队，死者的老婆刚刚醒了，说是有话要和您说。” “好，知道了！” 严局的脸色有些疲倦不堪，“行！大家都各自去忙吧！等这起案子结束，大家再轮流休息！” 第208章 怀疑学生 林贤超见到赵明的妻子时，这个女人哭得泪眼婆娑。 林贤超问道：“陆浩和张杰华这两人你熟悉吗？” “熟！他们都是我老公的高中同学，一个在纪委上班，一个在电视台上班，平时三人经常一起吃烧烤。” “经常吃烧烤？” “他们仨就喜欢吃烧烤，喝啤酒，烧烤一条街距离我家只有三公里不到。 警官，你为什么问他们俩？他们不可能杀我们家老赵，都是这么多年的同学和好朋友。 要不是昨晚我婆婆身体不舒服，没法带孩子，我也会跟着他一起去吃烧烤。” “他们是最后见过赵明的人，目前两人都是本起案件的嫌疑人。” “不可能是他们，他们没理由杀我老公，无冤无仇的，也没有利益牵扯。” 很快，陆浩和张杰华从各自单位来到公安局。 二人见到赵明的尸体时，脸色都吓得不轻。 “怎么会这样？赵明怎么会被人杀了？” 张杰华突然对着陆浩恶语相向：“昨晚我就说送他回去，你非拉着我去洗澡按摩。如果我们送他回去，赵明也许就不会遇害。“ “张杰华，你别血口喷人啊，提出按摩洗澡的人是你，你是不是喝多了，自己脑子断片了？”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阮川给二人拉开了，“注意点，这里是公安局！” 张杰华这个时候看向林贤超：“警察同志，当时已经很晚了，赵明该不会遇到打劫的小混混？那一带混社会的年轻人挺多的！赵明他这人爱财如命，估计宁死不屈，结果被人杀了。” 陆浩想了想，“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林贤超这个时候拿出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你们看看吧，这是赵明发现时的样子，打劫的人会搞这种行为艺术？” “并且赵明的钱包和手机已经找到了，流浪汉发现尸体的时候拿走的，打劫这一说法已经不成立。” 陆浩、张杰华看见这张照片时，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纷纷惊恐不已。 “我去！赵明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平时两点一线，不是学校就是家里，他会得罪谁呢？” “是啊，有谁平白无故这么无聊，给人身上扎成了一个刺猬？太残忍了！太变态了！” “赵明老婆说你们关系很好，知道他平时和什么人结仇了吗？” “没听赵明说过啊，他周末都在家里补课，哪有时间出去与人结仇。” “警官，赵明周末从早到晚都在补课，一般周五晚上休息，我们几个会聚聚，昨天晚上聊天也没听说他和谁结仇啊！” “你们两个再仔细回忆一下，昨晚你们都聊了一些什么内容，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陆浩和张杰华又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陆浩突然看向林贤超，“昨天赵明跟我们提过一件事儿！” “什么事？” “他说在家里补课，左右邻居眼红，怀疑有人会举报他利用休息日给学生补课。他跟我们商量，搞个工作室，把学生都叫到工作室补课。” “现在打击教培，如果被举报了教师都当不成了。赵明为了多赚钱，铤而走险在家里补课，左右邻居看不顺眼，不少人眼红呢！” 警察听了半天，感觉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开工作室的事，赵明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什么人？” 张杰华思索片刻，眼神突然亮了。 “我记得昨晚他跟我们说，班上有一个穷学生，不愿意花钱去他家补课，当时他骂得挺厉害的。陆浩，你还记得那个学生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两人又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那名学生的名字。 “警官，那人名字我们记不住了。全班都在赵明家里补课，就那一个学生没钱补课，赵明对他意见很大。” “我也想起来了，那学生好像是农村的，父母在城里打工挣钱。赵明几次找他谈话，他说父母赚钱不容易，不愿意花钱补课，差不多就这些。” 林贤超继续问道：“你们昨天喝了多少酒？” “我喝了六瓶啤酒！” “我好像喝了大概五瓶！” “赵明不胜酒力，应该是喝了四瓶。” “你们都喝醉了吗？” “我们都还好，差不多微醺吧！赵明酒量一般，当时有点走路不太稳的样子。 我们提出一起去洗澡按摩，赵明是妻管严，不敢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要送他，他说想散散步，消消食。” “他家距离烧烤一条街也不远，我们真没想到他会在路上出事。”........ 两人离开后，林贤超带着阮川几个人前往海城一中。 周六，高三年级几个班都在上课。 高考是人生一次重大的转折机会，尤其是对于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寒门子弟和普通家庭的学生而言。 高考无疑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一次宝贵机会！ 看见高三学生都在上课，阮川心里感到十分疑惑。 昨天晚上电话里头，周宇告诉他周六学校没有课，这小子为什么要撒谎？ 难道赵明的死和他有关？不可能！绝无可能！阮川一秒扼杀了这个念头！ “高三的学生学业很紧张，我们学校规定高三学生周六全天上课，周日上午上课，下午半天休息。 我真没想到赵老师会遇到这种事，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这真是我们学校的一大损失。 你们等一下，我通知各班老师，让他们赶紧通知学生尽快离开学校，我们校方一定积极配合你们查案。” 林贤超摆了摆手：“周校长，学生必须留在学校，我们就是来排查这些学生的，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学生。麻烦您帮忙查点一下，赵明负责的班上有没有学生今天没到校！” 周校长脸上有些疑惑的表情，但还是连连点头说道： “赵老师一共带了两个毕业班，高三二班和三班，我这就去找他们班主任。” 高三年级瞬间躁动起来，学生们看见老师被校长叫了出去，楼下停了几辆警车，感觉学校一定是出大事了。 高三二班这会儿更是躁动不安，今天上午一二节课是数学老师赵明的课，赵老师一直都没有出现。 坐在班级最后面的周宇，依旧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 久违的轻松感让他感到惬意，平时课间休息总是会有一些学生来故意欺负他。 他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面，书桌旁边就是臭烘烘的垃圾桶，到了夏天数不清的蚊子围着自己转。 到了冬天靠着门的位置，寒风刺骨一般，钻进他的裤腿，很快全身都会冻僵了。 班上那些富家子弟和好学生，课间休息时间经常故意扔垃圾到他身上。 有些成绩不如他的学渣也喜欢欺负他，他出去上个厕所，回来都能发现书本、文具盒、书包、课桌里面，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死老鼠就出现过三回。 班上一些女生虽然不会直接和他对着干，但是她们会在一旁看热闹取笑他，银铃般的笑声显得特别刺耳。 她们都是一群可恶的旁观者，她们助纣为虐，她们是霸凌者的催化剂。 她们每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但是衣服里面是一颗黑心，周宇觉得她们化妆了的样子也十分丑陋。 还有那些冷漠的任课老师，他们眼里只有那些富家子弟和成绩好的学生。 对于那些没有背景、没有关系的学渣和穷学生，他们直接选择放弃。 第209章 质疑周宇 上午一二节课是数学课，因为赵明突然无故缺勤，导致班上同学的注意力一下子从周宇身上挪开。 大家都在讨论赵老师上哪儿去了。 “你们说赵明补课是不是被人举报了？警察找到咱们学校，该不会是为了调查补课的事吧？” “你的脑洞真是奇葩，补课根本就不归公安局管，归纪委和教育局管！” “我觉得不太像补课的事情被人举报，你们都别瞎猜了！” “哎哟，你个大聪明，无巧不成书的道理懂吗？赵明今天没来上课，警察来到学校，两件事情很有可能有关联。” 数学课代表李俊廷坐在座位上，脸上表情有些担忧，他是赵明选出来的课代表，一直都是赵明的忠犬。 “李俊廷，你和赵老师关系最好了，你打个电话问问赵老师到底出啥情况了！” 李俊廷起身，脸色十分阴沉：“我已经打了六个电话给赵老师，他一直没有接电话，今天挺邪门的！” 学生在走廊上看到楼下停了警车，此刻正在揣测学生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没人注意到周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 周宇想起昨天夜里杀死赵明的一幕，心里的暗爽依旧在肆意蔓延，他一点儿都不后悔杀死他。 赵明这个混蛋一直到死，都在辱骂他是个垃圾，是个废物。 这会儿看着数学课代表李俊廷，他的心里升起了另一个念头。 李俊廷是赵明的忠犬，知道赵明对自己有意见， 这家伙明里暗里没少欺负他。 有一次放学，他撞见他们狼狈为奸，赵明给李俊廷送了一台苹果最新款的ipad。 李俊廷帮忙做思想工作，班上几个家庭条件一般的学生，周末放了学都答应去赵明家里补课。 那次，他听见他们对话，李俊廷辱骂了半天： “赵老师，周宇这家伙软硬不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看咱们还是别管他了。 穷人逼急了说不定会写举报信，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这家伙看着挺阴狠的。” 赵明觉得有道理，恶狠狠地骂道：“要不是担心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我一定狠狠治治这小子。他父母都在城里打工，再不济也不可能拿不出一节课五百块钱的补课费，我看就是这小子不想找我补课，真没见过这么烂的学生。” “赵老师，别管周宇了，这种人将来注定是社会的底层，他肯定考不上大学，估计连个民办大专都考不上。” “哼哼，那天我看他挺羡慕学艺术的学生，我故意逗了逗他，没想到他还真觉得自己有艺术细胞，土鳖！乡巴佬！你说的没错，周宇将来肯定是社会最底层，拖累社会的废物、垃圾！” 想起当时赵明和李俊廷侮辱他的字字句句，周宇的拳头死死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面，浑然不觉得疼痛。 眼下警察已经来到学校，证明警方可能掌握了一些证据。 其实，周宇现在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忐忑的，但是能够克制住自己不被发现。 一想到自己昨夜全副武装成了一个胖子，戴着手套作案，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线索，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的慌张和不安了。 几辆警车停在楼下，阵势十分浩大，高三年级的学生都炸开了锅。 “警察都来了，你们说待会儿老师会不会让我们赶紧回家。每个周末都要上学，我好想回家打王者。” “我看有可能，警察都来了，学校肯定是出事了，咱们想想待会儿上哪儿玩吧？” “要不我们一起去网咖上网呗，今天可以玩到晚上八点回家，就当在学校上了一天课。” “网咖没意思，我们可以去打台球，我知道的一家台球馆距离学校不远，好多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在那边玩。” “好啊好啊，台球、美女，妙啊！” “妙你个大头鬼！”数学课代表李俊廷走了过来。 “你们是不是猪脑子，警察来了，学校肯定是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不可能放我们出去，我猜说不定待会儿警察还要找咱们问话！” “李俊廷，警察干嘛找我们问话？我觉得不太可能，你一定是想多了。” “如果是一点点小事，公安局来一辆警车就行了，可是楼下一共停了三辆警车，警察就来了七八个，肯定是大事！” “卧槽！该不会和赵老师有关吧？” “我看有可能，这都第二节课了，赵老师还没来呢！” 班上同学在那边议论纷纷，周宇一个人在那边看着书本，琢磨警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昨晚给赵明抹脖子的那把美工刀，当时已经被他扔进河里了，警察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找到凶器。 至于赵明身上那些烧烤铁签子，上面根本就没有他的指纹。 附近监控拍下他的身材，也是他伪装出来的样子，警察不可能找到自己头上。 课间休息十分钟，班上一直闹哄哄的，随着上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走进教室。 “今天你们数学老师有事，这节课由我代上。大家把英语书翻开，我们从第一单元开始朗读。” 话音刚落，周校长出现在高三二班门外，朝着英语老师招了招手。 “同学们，你们先上自习课！” 英语老师走出教室，一脸疑惑问道：“周校长，您找我？” 周校长脸色十分阴沉，“赵明出事了！” “啊？赵老师出什么事了？ 刚才数学课代表李俊廷告诉我，说赵老师没来上课。他们班主任出差了，我就来给他们顶一节课。” 周校长低声道：“赵明被人杀了，你赶紧进去看看班上有没有学生没到，查好了立即告诉我。” 英语老师满脸惊恐：“赵老师被人杀了？” “别问那么多了，警察让查点一下班上学生有没有到齐。” “是是是，我马上来查点！”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脸色十分煞白，目光紧张地看着全班学生。 “李俊廷，你们班上学生都到齐了吗？” 李俊廷是班上的活跃分子，也是数学课代表，很多事情老师们都会想到他。 李俊廷起身站了起来，挨个看了一遍，“老师，我们班人都到齐了，满员。” 英语老师点点头，又走出了教室。 “周校长，高三二班都满勤了，学生都在座位上，一个都不少。” “好！你们上课吧，记住一定要稳住这帮学生，不要让他们随便揣测学校的事情。” “放心吧，周校长，赵老师真的被人杀了？”英语老师一脸难以置信。 “这种事情能随便骗人吗？警察来学校就为了调查赵老师的死因！” 第210章 不要害怕 周校长转身又去了隔壁高三三班，班主任被叫了出来。 “你们班满勤吗？” “人都到了，学生正在里面考模拟试卷呢！周校长，到底出什么事了，外面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哎，赵明被人杀了，他带了两个班的学生，警察让我来问问学生考勤情况。 对了，我也是刚才听说他私底下在家搞补习班，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吗？” 三班班主任顿时一阵心虚，教师工资没多少钱，即便顶着打击教培的风险，他们还是愿意铤而走险。 一个暑假或者一个寒假下来，都能赚个几十万，比吭哧吭哧上课来钱快多了。 “周校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您问问其他老师吧，我平时和赵老师不怎么聊天。” “行吧，你赶紧进去，这事情不要告诉学生，避免他们出去乱传谣。” “放心吧，周校长，我明白的。” 周校长走到警察身旁，汇报了两个班的考勤情况。 “赵明带的两个班都查点了，学生都是满勤，没有缺人。 警察同志，你们会不会是弄错了？这些学生怎么可能杀害他们的老师呢！” 警察们看向窗明几净的教室，学生们一张张稚嫩青涩的脸庞，他们也不想将他们这群孩子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 可是，陆浩和张杰华的笔录提到了赵明补课的事情。 此刻，他们看着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个看过去，谁都不像是杀人凶手。 周宇用余光在观察窗外警察的动静，警察的眼睛真是犀利无比，看得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没多久，他就看见了阮川，阮川也看见了他，冲着他微微笑了笑。 阮川拿出手机给周宇发了一条微信：“你不是说今天不上课吗？” 周宇收到消息立即回复道：“阮哥，我本来打算请假一天，后来想明白了，还是学习第一重要。警察怎么又来我们学校了，是不是学校出什么事了？” “你好好上课，别问那么多，回头我联系你。先挂了！” 阮川手机放兜里时，林贤超问了一句：“你一天天的挺忙啊，刚才和谁聊天呢？” 阮川指着高三二班教室最后一排，“张涛碎尸案，翰林府那小子就在海城一中，您还记得他吗？” 林贤超想了想，顿时记起来了，“是他啊，想起来了，你们怎么还加上微信了？” “当时挺聊得来的，规章制度没有规定警察不可以加人微信吧？” “以后少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警察最好和谁都保持边界感，小心被人利用了。” “知道了，林队，接下来该怎么查？” “挨个查！这些学生都要问一遍！两个班大概八十来个学生，用不了多久就能问完，抓紧时间吧！” “您为什么觉得凶手会在这些学生当中？” “直觉！你信吗？” “信啊！您说什么我都信！” “马屁精！赵明接触最多的人就是这两个班的学生，他老婆有不在场证明，家里的监控已经发过来了，一晚上都在照顾她发烧的儿子。 陆浩和张杰华两人去了阳光水疗按摩，刚才那家会所的监控已经发来了，他们可以排除杀人的嫌疑。 根据陆浩和张杰华的笔录，赵明口中那个穷学生必须赶紧找出来。首先要排查两个班，谁没有去赵明家里补课。” “林队，这个很简单啊，找两个学生问一下就知道了，或者直接让周校长问问班上学生。” 阮川看着周校长说出这句话，周校长顿时意会，再次将两个班正在上课的老师叫了出来。 很快，两个班的老师就在班级抛出同样的问题：“你们有谁在赵老师家里上补习课，举手！” 话音刚落，班上学生几乎都举手了。 “把手放下！没有在赵老师家里补课的同学请你们举手！” 三班淅淅沥沥有三四名学生举起手来，二班只有一人低着头举起手，此人正是穿着朴素到穷酸的周宇。 两名老师出来和周校长说了几句，指着班上那几名没有在赵明家里补课的学生。 看着班上躁动不安起来，周校长骂骂咧咧了一句： “真想不到赵老师掉进钱眼里，两个班就五个学生没有去他家补课。你们这些老师都别跟他学，小心把自己命弄没了。” “是是是，周校长，我们坚决抵制补课这种行为！” “周校长，语文有什么好补课的，我从来不补课 ，上课期间全部倾囊相授。” “那就好！跟其他老师也说一声，不要搞出这些事情出来，查出来教育局怎么看咱们学校？” “您放心！我们一定转达给其他老师！” 周校长转身走向几名警察身边，脸色十分尴尬地说道： “真没想到赵明私底下另起炉灶，两个班级只有五名学生没有在他家里补课。” “周校长，您能不能喊这五名学生出来，我们有话要问他们。” “好的，没问题！” 周校长将五名没有在赵明家里补课的学生叫了出来，警察挨个找他们问了话，其实都是同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没有在数学老师家里补课？” 学生一：“我爸是大学老师，高考数学当年就差一分满分，我爸就是我的各科补习老师，这点我和赵老师解释过了，他当时还夸我有个好爸爸呢！” 学生二：“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大学生家教，一节课收费一百五，比赵老师一节课五百块性价比高多了。一开始赵老师还不高兴，可是我每次数学成绩都是班级前三名，数学老师也拿我没辙。” 学生三：“我在其他学校数学老师那边补课，从初一就在那边补课，我爸妈私底下和赵老师解释过，赵老师也认识跟我补课的老师，所以我没有在赵老师那边补课。” 学生四：“我是学校的特困生，爸爸腿瘸了，妈妈是聋哑人，我们一家条件十分困难，平时都要按月领取社区补助金过日子，实在没钱上补习班，赵老师知道这个情况。” 学生五：“我爸在厂里打工，我妈在小餐馆端盘子洗碗刷锅，我们家没那个钱让我补课。我来海城一中读书，父母已经额外花了好多钱，我和赵老师说过家里的情况，他对我不去上补习班没意见。” 五名学生都问完了，各自都有自己不上补习班的理由。 警察总结下来，符合陆浩、张杰华口中贫困生的学生只有两名学生了，分别是三班的女学生叶甜甜和二班的男学生周宇。 采用排除法，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赵明口中的穷学生，于是警察将二人留了下来。 第211章 隔壁男孩 下课铃声响起，高三二班三班的老师宣布下课，拿着教科书本匆匆离开了，仿佛想要迫切逃离是非之地。 刚才被警察放回去的三名学生，一下子就被全班同学围了起来。 “喂喂喂，什么情况啊？警察找你们问了什么问题？赵老师怎么了？” “是不是和赵老师有关？该不会赵老师在家里补课的事情被人举报了吧？” “我听说教师私底下补课，抓住了可能要开除教师资格，我爸妈早就说了，五百块一节课的收费标准实在太高了。” “我根本不想去赵老师家里补课，每天上课已经够累的了，周末放学还要去补课，烦都烦死了。 关键是赵老师收费真的太贵了，一节课五百块钱，这笔费用把我爸妈都要累垮了。” “我爸是跑外卖的，一开始电瓶车上就一个外卖箱子，自从我补课之后，我爸电瓶车一前一后两个外卖箱子，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爸在家里都骂赵明是个吸血鬼，就知道吸学生家长的血汗钱。可是也没办法啊，你们也看到了，赵明上课就是在讲台上面划水，知识点都在周末补课的时候才会讲解。高考改变命运的机会，谁敢不去补课啊！” “哎，大家都是为了高考，不然谁愿意去当冤大头，一节课五百块，我真想告到物价局。” “告到物价局有什么卵用？你应该告到教育局或者拨打市民服务热线。” “一边去！这事情肯定要告到纪委和检察院，你们不懂就别插嘴了。 喂喂喂，警察到底找你们干啥去了？不要藏着掖着啊，我看赵明一直没来， 八九不离十可能出事了。” “你们几个别不说话啊，赵明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明被人杀了！”刚才被喊出去的一名学生，慌张不安地说道。 此话一出口，全班学生都安静了。 窗户口站了几名隔壁高三二班的学生，当他们耳朵里面听到这个消息时，吓得赶紧跑回到班上散播消息。 “卧槽！卧槽！重磅消息！咱们数学老师赵明被人杀了！” “什么？赵明被人杀了？谁会杀赵明啊？这尼玛太猖狂了吧，人民教师都敢杀啊？” “警察都来学校了，肯定是大事，我看这个消息不像是假的。” “你们说凶手该不会是学生或者老师吧？” “老师不太可能，没听说赵明和老师有矛盾。我猜，八九不离十，可能是学生干的！” “学生怎么可能杀人？” “你太幼稚了，学生怎么不可能杀人？高三的学生都是十八十九岁的样子，已经具备了作案的攻击性。” “隔壁班的叶甜甜和咱们班的周宇被警察单独留了下来，我猜凶手就出现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周宇经常被赵明辱骂训斥，搞不好这家伙早就想要报复赵明了。隔壁班的叶甜甜肯定不可能是凶手，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大老爷们。” “这可不一定哦，你们不要低估女孩子的能力。” “你们都别猜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周宇干的，这家伙看着沉默寡言，其实一肚子坏水。” “周宇经常被赵明公然羞辱，罚站在班级门口示众，搞不好心理扭曲之下杀了赵明。” “我一直觉得周宇这人挺阴暗的，每次看人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你们经常捉弄他，千万要小心点哦！搞不好下一个被报复的人，就在你们这群人当中。” “你个老六，别扯犊子！我们欺负他的时候，你在一旁没少乐呵，小心他连你一起杀。”........ 叶甜甜和周宇被警察再次留了下来，警察第一个问了叶甜甜，这姑娘直接被吓哭了。 “警察叔叔，真不是我干的，我做不出这种事情。我哪敢杀人啊，我杀鸡杀鱼都不敢。” “小姑娘，你别紧张，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放学回家路上买了菜，回家做完饭就开始写作业。作业写好了大概八点半，我给爸爸妈妈洗脚擦脸，把他们安顿好了，我开始洗澡，洗完澡之后，我一直在床上看余华老师的《活着》，大概看到将近十二点我就关灯睡觉了。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你们可以问我的爸爸妈妈，我昨晚没有离开过家半步。对了，我家里安装了监控，你们可以去我家里调取监控，一看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林贤超和阮川面面相看了一眼，林贤超接着问道：“你平时有没有听说赵明和学生之间闹矛盾的事情？比如，他有没有针对过谁？或者发生过口角，仔细想想告诉我们。” 叶甜甜思索片刻，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地回答：“没有！我没有发现！” “你在撒谎！”阮川说道：“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喜欢往左瞥，瞳孔也会放大。不要害怕，相信我们。” 事已至此，叶甜甜呼出一口气： “班上对赵老师有意见的学生还挺多的，因为赵老师上课的时候都在浑水摸鱼。 我虽然没有去老师家里补课，但是那些在老师家里补课的同学都说他们是被赵老师逼迫的。 赵老师挺过分的，上课从来不讲知识重点，讲课速度也特别快，很多地方都是一笔带过，只有去他家里补课的学生才会听到考试重点。” “你为什么没有去赵老师家里补课？” “我也想补课啊，可是我是贫困学生，家里一贫如洗。我一直都挺着急的，担心影响高考成绩。 我爸说让我去还价，问数学老师一节课一百块钱可不可以，我脸皮子特别薄，但有一天还是鼓起勇气放学之后找到赵老师。 赵老师听说我打算一百块钱上一节课，当时那个表情都扭曲了，我现在都记得他脸上那种鄙夷和看不起的眼神，好像看着一个可怜的穷鬼。 好在当时没有人看到我的窘迫，不然我就丢脸丢大发了。不过........” 叶甜甜欲言又止，林贤超追问道：“不过什么？” “隔壁班的那个男生比我惨多了，这么一对比，赵老师对女孩子还算比较友善。” “隔壁班的男生，你指的是不是刚才那五个学生里面的一个？” 第212章 思想杀人 叶甜甜低着头，紧张地抠着手指回答道： “隔壁高三二班的男生周宇，我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因为赵老师在走廊上骂他。周宇好像得罪了赵老师，经常被赵老师罚站，每次都骂得特别凶。” “我听说周宇之前成绩挺好的，现在成绩越来越差，最近刚考了一次模拟考试，据说他数学只考了六分。” “之前听说当初中考分数，数学是以满分的成绩进海城一中的。我觉得数学老师对他影响很大，导致他讨厌数学这门功课。” “你怎么知道他数学考了六分？你们又不是一个班的同学。” “赵老师在我们班级群里面发了，让我们大家好好学习，不然周宇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下场。 班上最近有几个学生不想续费补课，赵老师的意思很明显，不去他家里补课，周宇的成绩就是他们今后的成绩。” “班上学生对赵明是不是都很有意见？” “没错！大家敢怒不敢言！ 我一直觉得赵老师的行为挺过分的，用枉为人师这个成语形容赵老师一点都不为过。 他对隔壁班的周宇的恶劣行为，我觉得应该算是构成了一种特殊的校园霸凌，而且是精神上的侮辱和打击。周宇不是什么坏学生，但是他被赵老师塑造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学渣。 因为数学老师的态度，加上周宇家庭条件不好，我经常看到他们班上学生欺负他，穷好像是他的错似的。” 警察陷入沉默的时候，叶甜甜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搞得在场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 “警察叔叔，你们觉得我长得漂亮吗？” 林贤超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阮川直接说道：“你很漂亮，虽然穿得一般，但是五官摆在这里，算是个大美女。 如果有好看的衣服穿搭，你这张脸肯定是人群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三庭五眼都十分完美，非常适合当一名肖像模特。” 叶甜甜苦笑：“我们班上有个女胖子，长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但是全身昂贵名牌。 她的双肩包都是香奈儿、迪奥、lv的，每周背不一样的款式。班上跪舔她的人特别多，那些女生就希望她大手一挥淘汰一个包包或者一款限量版的衣服给她们。 班上男生都巴结他，她随随便便就能送男生一个昂贵的游戏装备和游戏皮肤。 她在班上嚣张跋扈，唾沫横飞都没人敢说，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捧着她。她父母经常给老师送卡送钱送名牌包包。” 林贤超神情严峻地盯着叶甜甜，问道：“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他们好现实的，他们不讨厌胖女生，但是讨厌穷女生。漂亮的穷女生也是一样被孤立，被嘲笑。穷是原罪，穷对应着弱，越穷越弱。 所以，我对隔壁班的周宇感同身受，我们都是一类人。你们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们，所以我们才会被留下来再次接受你们的审问。” 警察一下子无言以对，叶甜甜这边基本上没有什么嫌疑，他们接下来要重点审问外面那个毛头小子。 “你可以回去了，出去把周宇叫进来。” “好！”叶甜甜走出这间临时的审讯室，看见周宇独自一人坐在那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喂，警察叫你进去。” 周宇转过身看了一眼叶甜甜：“知道了！谢谢！” 两人擦肩而过时，叶甜甜小声说道：“你自己小心点，警察很狡猾的，不要被他们的问题绕进去。” “谢谢！” 周宇站在临时审讯室门外时，几名警察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比前一次更加认真看了一会儿。 周宇，十八十九岁的模样，面容消瘦硬朗，五官立体，身形偏瘦，神情淡漠中透露出冷傲的气质。 “进来！” 林贤超喊了一声，周宇低着脑袋走了进来。 “坐吧！” 周宇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低着头没有对视警察的眼睛。 “把头抬起来，我们需要再问你几个问题。” “周宇，你不用紧张，如实回答就好。” 周宇抬起头，看见对面坐着两名警察，都是他之前在翰林府小区见过的警察。 原本林贤超旁边坐着的人是阮川，林贤超考虑到他和周宇认识，换了李东进来。 “警察叔叔，我刚才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找我还有事吗？” “昨晚你在哪里？”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放学之后回到家一直没出门，今天早晨七点半出门上学，小区里面有监控，不信你们自己去查。” “听说你和你们数学老师赵明关系很恶劣，他经常当众羞辱你，你有没有想过报复他？” “心里想过，行为上面报复，我根本斗不过他。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死了一万次了。” 周宇这个回答很大胆，令在座警察都很振奋。但是接下来的话，警察不禁有些疑惑了。 “你们问我这个问题，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我和赵老师关系恶劣是从他和我提出补课开始，我拒绝了他，他当时很愤怒。全班学生除了我，都在赵老师那边补课。” “你的意思是，赵明针对你因为你不去他家里补课？” “是的！他这人极度贪财，为了做我们的思想工作，他收买了数学课代表李俊廷。 李俊廷也不是白干的，我拍过他们一张照片，就在我手机里面，你们想看吗？” “拿出来吧！” 周宇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之后递给警察，“这是赵老师送给李俊廷的最新款ipad，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因为我一直不去赵老师家里补课，在学校期间他们总是处处针对我，我经常被罚站在外面，这让我身心收到了巨大的屈辱，导致我对数学很厌恶、很恐惧，我甚至想过自杀！” “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你的数学老师？” “我刚才说了，在我心里已经杀了他们一万次，但是行为上面我什么也没做，我很怂的，为了父母我是不会干出格的事情。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望子成龙把我送进海城一中，我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也是我们全镇的骄傲。悲哀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眼中的骄傲，在海城一中比臭袜子都要令人厌恶。” “你的意思是，你在心里报复了赵明，行为上面没有对他做出直接报复行为？” “是的！我是个遵纪守法的高三学生，不会干出知法犯法的行为。” 第213章 盒饭加热 李东粗着大嗓门问道：“周宇，这么说，赵明被杀一案跟你无关？” “当然！我与赵老师的死，毫无半点瓜葛。不过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凶手，替我解了这口恶气。” 周宇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有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这小子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不愧是零零后，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李东很是不爽，拍了拍桌子：“小子，注意你的措辞！” 周宇笑了足足十几秒，才从兴奋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我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恶劣，高兴就是高兴，我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 如果你们的仇人死了，你们会不高兴吗？你们一定偷着找个地方狂欢吧？” 李东再一次敲了桌子：“周宇，年轻人有个性没问题，但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和态度！” “哦？我是不能笑吗？赵老师这么侮辱我，让我在学校没法生存，他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恶人。 如今他死了， 我为什么不能高兴？警察叔叔，你们未免太过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苦难众生！” “周宇，请你不要偷换概念，这不是一码事！” “警察叔叔，我没有偷换概念，我是真情流露，陈述事实。 如果是你们家孩子被这般对待，也许我的行为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我只是在心里诅咒他早点死！如今我的梦想成真了，今晚我会好好吃顿大餐，庆祝赵老师归西。” 审讯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几名警察感觉不寒而栗，之后出去交流了一会儿。 “老大，我感觉这小子是真情流露，赵明或许不是他杀的。” “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他不敢这么嚣张。会不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故意针对他，将我们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我觉得凶手肯定知道赵明和周宇关系不对付，认为我们警察来学校很容易怀疑到周宇头上。” “老大，不管怎么样，这小子起心动念不正，思想上面想要杀人，很容易出现激情杀人的行为。” “我觉得可能是咱们想法太片面了，那小子说得对，想和做是两码事，我站这小子一票。” “我也觉得一个小愣头青不至于杀自己老师，咱们可以被陆浩和张杰华带节奏了。” 门外叽叽喳喳讨论了半天，周宇一个人在屋里盘算着警察的下一步打算。 从他们刚才的面部表情看来，警察一定也拿不定主意，至少他们目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是杀人犯。 说不定他们现在另外一批人正在调取路段监控，已经找到了烧烤一条街的野马烧烤店主。 然并卵，监控里面是他乔装打扮之后的体型，一个肉眼目测有两百斤的大胖子。 如此想来，他心已安。 “老大，烧烤一条街的路段监控已经调取到了，赵明他们三人昨天晚上在这家野马烧烤店吃饭，一直到凌晨一点才离开。” “老大，这里发现一名可疑人物，这个身材肥胖的男子，一直在野马烧烤店和隔壁小芳烧烤店徘徊。 并且，此人十一点零五分在小芳烧烤店买了好多羊肉串，目测应该都是铁签串成的羊肉串。” 林贤超眼神一亮：“一个人买这么多羊肉串吃得掉吗？先叫人赶紧去把这两家烧烤店里面的监控调取出来。” “是！” “老大，这人买完羊肉串之后，一直徘徊在附近没有离开。 凌晨一点的时候，他出现在旁边这条巷子口，好像是看赵明他们三人有没有离开，我觉得这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林贤超看着那间被临时改成审讯室的教室，透过小小的窗口看见周宇在里面翘着二郎腿，浑身散发出松弛感，丝毫不像一个杀人犯。 他都怀疑自己判断错误，怎么会将杀人犯和眼前的少年联系起来，或许是因为这些年犯罪者的年龄越来越小！ 从监控里面没有发现周宇的身影，也许周宇是无辜的，他们被刚才那名女学生叶甜甜的话给带偏了。 “老大，这小子怎么处理？”李东盯着周宇看了看，“挺嚣张跋扈啊，一看就是个学渣。” “先把人放了吧，赶紧去烧烤一条街。” 林贤超看向白岚，她正在和阮川说话，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喂，你俩聊什么呢？” 两人转身看向林贤超，刚才他们在聊冷锋马上要穿越回来了，搞不好晚上冷锋要搞事情。 “林队，我们在聊案子呢！” “不会是在谈情说爱吧？”李东嘟哝了一嘴。 白岚看了一眼临时审讯室，问道：“林队！里面那个周宇是凶手吗？” “目前还不确定，这小子有嫌疑，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和赵明的案子有关。白岚，你跟我们一起去烧烤街，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白岚明白了，林队又要她画像。 真是火烧眉毛，事情赶一块儿，但又没办法拒绝，希望冷锋今天最好别来。 一群人离开海城一中，学校一下子炸开了锅。 看见周宇走出刚才那间临时“审讯室”，班上学生一个个像看着魔鬼似的。 “我看八成就是他干的，赵老师经常针对他，羞辱他，说不定就是他杀的。” “如果是周宇杀了赵老师，警察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带走？” “估计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周宇这家伙看着就蔫儿坏，搞不好抹去了赵老师身上的指纹线索。” “卧槽！这感觉很像恐怖悬疑剧本杀里的桥段！” 李俊廷看见周宇没事人一样回到班上，继续坐回他那个臭烘烘的座位上，心情顿时十分不爽。 学校老师被人杀了，老师们都没心情上课了，刚才他们看见老师们被周校长喊去开会。 两个班都在上自习课，但是班上却闹哄哄的，赵老师被人杀了，大家心情早就不在课本上了。 “李俊廷，你干嘛？别冲动！小心他杀了你！” “杀我之前我一定先弄死他！赵老师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肯定是他干的，我去问问他。” 李俊廷不顾阻拦走到周宇的座位旁，周宇正趴在桌上假装睡觉，耳朵一直竖着观察班上同学的交谈。 “喂，周宇，别踏马装睡老李，你现在一定偷着乐吧！我问你，赵老师是不是你杀的？” 周宇抬起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你有证据吗？” 李俊廷神色一愣，回过神来用力敲了敲周宇的书桌，又将他破烂不堪的笔袋狠狠摔在地上。 “周宇，直接明牌吧，赵老师是你杀的，对吧？” 周宇看向四周，班上同学都目不斜视地看着他，那种眼神仿佛就像是看着一名杀人犯。 这个时候李俊廷继续说道：“周宇，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别以为警察走了，你就没事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了人肯定会留下证据，我就不信你能逃之夭夭。如果你现在承认并且自首，说不定能够争取一个死缓。如果是警察查出来你是凶手，将来等待你的会是注射死刑。” 李俊廷此话一出，班上沉默了数秒，再一次炸开锅来。 “李俊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废话！我家里有亲戚在公安上任职，我肯定比你们这帮法盲清楚。别插嘴，我问周宇话呢！” “喂，周宇，你最好赶紧承认，你为什么要杀了赵老师？是不是故意报复赵老师？” “我没有杀人，你别血口喷人！”周宇回答之后，继续趴在桌上睡觉，地上的笔袋也懒得捡了。 李俊廷看见周宇不搭理他，面子十分挂不住，突然目光看向周宇身后的垃圾桶。 “行！你睡觉是吧，我让你睡！我让你睡！” 李俊廷拿起垃圾桶，倒在了周宇的身上，搞得四周到处都是垃圾。 班上同学看到这一幕，足足狂笑了十几秒。 周宇被这些刺耳的笑声激怒了，如果思想真的能够杀人，他希望全班同学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抬头端倪着发怒的李俊廷，心中不禁暗暗骂道：“狗腿子，你的盒饭正在加热中！” 第214章 你像只狗 周宇从座位上起身，并没有特别恼怒，脸上却多了一种皮笑肉不笑的阴狠。 “李俊廷，你真像一只狗，整天就知道学狗叫，你是不是属狗的啊？来，跟爷爷叫几声。” 李俊廷气得倒吸一口冷气，做梦也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周宇突然不装了，竟然敢出言顶撞他。 “周宇，你当自己是谁啊，农村来的乡巴佬，考六分的脑残人士，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是吧！ 好！你今天非要我动粗是吧！周宇，我再问你一遍，你踏马的到底承不承认赵老师是被你杀害的？” 李俊廷的情绪已经愤怒到极点，面红耳赤的样子像极了忠心耿的猎犬。 周宇拂去身上的垃圾，冲着这家伙笑了笑：“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他娘的又不信。 好吧，赵老师是我杀的，你满意了吧？你要是再敢逼逼叨叨，下一个盒饭就轮到你加热了。” 班上同学听到加热盒饭，一个个嘴巴都变成了o形，简直不敢相信周宇如此嚣张。 一个个都没心思上学了，都在那边等着看一出好戏。 “周宇崛起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哇，妥妥的大男主逆袭啊，屌丝爽文的套路。” 周宇突然爆改，从懦弱的乡巴佬变成了嚣张跋扈的爽文大男主。 搞得李俊廷足足愣住了十几秒，才从巨大的震撼中脱离。 “你踏马跟谁说话呢？梁静茹借给你的勇气吗？你踏马的的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我不是东西，你是东西好了吧，你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是东西，满意了吧？” 周宇回怼了一句，搞得全班没忍住，顿时发出哄堂大笑。 “你们笑什么笑？踏马的，你们到底站哪头啊？ 你们是不是人啊？赵老师这么帮咱们补课，勤勤恳恳为了我们高考，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李俊廷的话一出口，班上立刻出现了一些其他声音。 “赵老师不是搞慈善的，他帮我们补课也是为了自己创收，一节课五百块钱，整个海城都没几个老师敢收费这么高。” “”其实我早就不想去补课了，赵老师的补课收费贵都贵死了！” “李俊廷，你干嘛这么维护赵老师？赵老师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 “说说呗，赵老师给你现金还是答应保送你上985、211高校？我听说每个学校每年都有保送名额！” “李俊廷，每次我跟赵老师说不想续费了，第二天你就会来劝说我续课。当时我就纳闷，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赵老师已经不在了，李俊廷，你也别装了，你和赵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该不会是托儿吧？” 李俊廷一阵心虚，面红耳赤之下，五官急得扭曲变形。 “你们抽什么疯啊，别踏马被周宇给带节奏了！ 我和赵老师就是单纯的师生关系，赵老师给咱们补课收费没毛病，你们懂不懂知识产权付费？” “李俊廷，你这话是没错，可是赵老师收费也太贵了，不去上课就给我们脸色看，我们都是被逼无奈。” “李俊廷，你这么拥护赵老师，是不是赵老师给你补课费用打骨折了？还是你跟赵老师是亲戚？” 李俊廷急得破口大骂：“王兵，你丫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在问周宇话，你他娘的别转移注意力。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都给我安静一点。周宇，你到底承不承认，赵老师是你杀的？” 周宇翘着二郎腿，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进入海城一中以来，今天是他最痛快的一天。 “狗腿子，你有什么依据吗？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罪！” “玛德！我怀疑你肯定是有依据的，你对赵老师怀恨在心，因为他罚你站在走廊上。 你觉得赵老师针对你，觉得特别丢脸，所以你就蓄谋杀了赵老师。周宇，我分析的对吧？” “你的脑洞真大！我没有杀赵老师，倒是你和赵老师的关系，我需要当着大家伙儿澄清一下。 诸位，我这里有点私藏的好东西，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看看！” 好奇心害死猫，大家越发猎奇，一个个让周宇别再卖关子了。 周宇拿出平时不敢公示于众的破烂手机，将一张模糊的照片公示于众。 “你们看！这是当时我偷拍的一张照片！画面中，赵老师送了一部ipad平板给李俊廷，这是赵老师给他的好处费。 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李俊廷这么积极了吧？李俊廷财迷心窍，他和赵老师联合起来，掏空了咱们父母口袋里的血汗钱。” 李俊廷使了个眼色，身后一人站出来替他解围。 “周宇，这张照片这么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再说了，照片可能是你合成的。” “好！那你们看看这段视频，我没这个本事合成一段视频。” 下一秒，周宇播放了赵明和李俊廷交易的视频，手机里面传出了两人的对话。 “李俊廷，这是老师专门给你挑选的平板，你拿回去用，不要告诉班上其他同学。” “赵老师，这万万不能，我受不起啊！” “你帮了老师这么多忙，你受不起谁受得起？拿走！” “嘿嘿！谢谢赵老师！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俊廷，班上现在就剩下周宇一个穷光蛋没交补课费，你再去跟他做做思想工作。 我就不相信了，他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赚钱，连一节课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我听说他父母给他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肯定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补课，想偷懒。” “赵老师，周宇这人不求上进，要不咱们直接放弃他呗，顺便让班上同学看看，不补课的下场就是周宇这样。” “老师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再不找我补课，我有办法让他考试考零蛋。” “赵老师，周宇的数学基础还是挺不错的，考零蛋的可能性不大啊！” “你放心，老师自有办法，这次模拟考试出题，老师会专门出一些课上没有讲到的知识重点题目。哼哼，他能解答出来，我跟他姓周！” “赵老师，妙啊，还是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你个小马屁精，放心吧，老师不会亏待你的.......” 这段视频还没有播放结束，李俊廷已经在那边疯狂的想要抢走周宇手中的破烂手机。 周宇展现了自己身材瘦弱的优势，像只猴子似的在班上到处乱窜，直到视频全部播放完毕。 看着班上鸦雀无声的一幕，李俊廷看到了大家脸上的鄙视表情，连忙解释道：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补课又没什么坏处，不就是多花几个钱嘛！ 参加高考是改变人生的一次宝贵机会，等你们考上985、211以后，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这点小钱算什么呀！ 周宇，你踏马的快把视频给老子删了，信不信我削你？你个该死的杀人犯！” 第215章 五张现金 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从外地风尘仆仆赶回学校。 董文秀看到班上乱哄哄的一片，叉着肥腰狠狠骂道： “高考在即，你们这是都能考上985和211重点大学？今天不努力，明天工地搬砖。” 讲台底下有人小声嘟哝道：“搬砖挺好的，我们家附近一个在建小区，工人一天两三百收入呢！” “叶超，你想去工地搬砖是吧，现在就拿着你的书包赶紧滚蛋！” 班主任一发威，肥胖的脸上横肉乱颤，吓得大家都鸦雀无声。 “李俊廷，你跟我讲讲，刚才班上怎么了？你是数学课代表，也是班级学习委员，你是怎么带领大家学习的？” 听到这里，李俊廷像弹簧似的起身指着周宇，委屈得直掉眼泪：“老班，周宇杀了赵老师，周宇是个杀人犯！” 班主任愣住了十几秒，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一下讲台。 “李俊廷，你在胡说什么？周宇这么老实本分的学生怎么可能杀人？你们数学老师呢？今天上午不是他的课吗？奇怪了，刚才我到办公室拿教材，一个老师都没看到。” 李俊廷气哄哄回道：“老班，周校长把几个班的老师们都喊过去开会了。上午来了三辆警车，七八名警察，警察说赵老师被人杀了。老班，我真没骗你，我们怀疑杀人凶手就是周宇这个王八蛋。” 班主任看向周宇，周宇对视上她的那双眼睛，班主任是学校唯一一个善待他的人。 他不想让班主任知道自己杀了赵老师，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彻底没有嫌疑。 “周宇，李俊廷的话是真的吗？老师想要听到你自己亲口告诉我。” 周宇迎着班主任善意的眼神，眼神变得越发无辜，立即起身回答： “我没有杀赵老师，我没有那个胆子，您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做出这种事情。” 李俊廷看着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周宇，气急败坏骂道： “你胡说！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嘛！” “老班，刚才警察单独把你留下来，这证明警察怀疑他杀了赵老师，他是嫌疑人。”李俊廷据理力争道。 班主任看向周宇，眼神难以置信，“周宇，事情真是这样吗？” 周宇留下无辜的眼泪，“老班，如果我是杀人凶手，警察肯定会带我一起离开了一中。 刚才我听他们说，嫌疑人已经发现了，我和赵老师的死毫无关联，李俊廷一直针对我。” 听见周宇在狡辩，李俊廷神色一怔：“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警察发现凶手了？” 周宇看都不看李俊廷一眼，而是眼神委屈地看着对自己好的班主任。 “老班，清者自清，只要您相信我就行，其他人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 我知道我穷，班上人都看不起我，他们对我充满恶意，穷不是我的错。如果能够选择父母，我也不想生在一个穷困的家庭。可是我的父母有错吗？他们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家里三代都穷，但是他们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一切。 李俊廷瞧不起我，针对我，就因为我不在赵老师家里补课，我不停他这个数学课代表的游说。” 班主任董秀文一直知道数学老师补课的事情，知道赵明利用李俊廷游说班上学生去他家里补课。 本着同事关系，董秀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心里对赵明早就有意见。 刚才听见周宇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想起自己的原生家庭也是一贫如洗，顿时充满了同情。 她情绪激动得倒吸一口气，看着周宇温柔说道：“周宇，你先坐下，没你事了。” 下一秒，董文秀语气变得十分严厉，目光锐气逼人。 “李俊廷，你跟我出来一下！” 李俊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最后排的周宇，这才跟在班主任身后走出了教室。 周宇看着两人在教室外面争论不休，嘴角流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发现的笑意。 与此同时，心里另外一个想法应运而生，李俊廷和赵明是一丘之貉，可以除了此人。 烧烤一条街。 林贤超带着一群人来到野马烧烤店，隔壁小芳烧烤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也都被叫来了。 烧烤行业一直经营到深夜，四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疲倦不堪，但是困虫都被警察的话吓没了。 野马烧烤店老板说道：“警官，这是我们店里的监控，你们看！是不是这三个人？” 警察看了半天，确定就是赵明和他两个死党。 “照片上这个人见过吗？”林贤超拿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照片问道。 野马烧烤店的店主一看，“这人也看不清楚长相啊，而且我们一直在忙，哪能注意这么多。” 话音刚落，小芳烧烤店的老板娘神色有些异样， “警官，能不能把照片给我仔细看看，我好像瞅着这人有点印象。” “没错！这人昨天晚上在你店里买了烤串！” 警察又拿出一张照片，画面中的男子在小芳烧烤店门点餐。 老板娘顿时眉眼立起：“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昨天见过他，挺胖的一个男的，看不清楚他的脸，帽檐太大了，好像还戴着口罩。” 林贤超问道：“订单还在吗？” “在的在的！不过不用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买了一百串羊肉串。” “木签还是铁签？” “三块钱的羊肉串是木签，五块钱的大肉串是铁签，八块钱的是红柳枝的。这个人买了一百串，一共给了我五百块钱。” “当时这个人是现金付款还是扫码付款？” 老板娘立刻摸出口袋里面的钞票：“这五张红票子还在我口袋里呢，本来准备下午拿去打牌的。我对这人印象深刻除了他的体型特别胖，还有就是他给的是现金。 这年头客户大部分都是扫码付款，给现金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这附近开店的都不喜欢现金 ，现金还要自己拿去银行存起来。我是因为每天下午都要去棋牌室打牌，所以就无所谓客户给现金还是扫码。 警察同志，这人怎么了？刚才我怎么听说杀人了？不会这个人是杀人凶手吧？” 第216章 白岚画像 林贤超看着小芳烧烤店的老板娘，说道：“昨晚在隔壁野马烧烤吃烤串的三人，其中有一人被杀了，死者身上一共被刺入了一百根烧烤铁签，我们怀疑就是这个人干的。” 听到这里，隔壁野马烧烤店的老板跟着惊呼不已。 “这三个人当中谁被杀了？还有，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家收银台订单，没有人打包一百串羊肉串。 小芳，你们店摊上大事儿了，凶手是在你家购买了一百串羊肉串。” “马哥，你别大声嚷嚷了，是不是嫌我们家生意不够差啊！” “警察同志，我们是无辜的，凶手要杀人，又不是我们指使的。这凶手真是个禽兽啊，一百根铁签插入死者身体，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我平时串羊肉串，一百串都要花不少时间呢！”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人死得像只刺猬似的，凶手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林贤超轻咳了两声，两家烧烤店的店主才安静了下来。 “好了！都先安静一下！不要吵！”林贤超看向野马烧烤店的老板，问道：“你对他们三人有印象吗？” “有啊！当然有啊！他们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三个人经常来店里吃烧烤，而且回回都是星期五。 我听他们几个聊天，这个男的是个数学老师，周六周日要给学生补课，听说老赚钱了，一节课好像五百块钱，比我们烤羊肉串赚钱快多了。” “那昨晚他们的聊天内容，你们听到了吗？” “昨晚没有听到，我是负责烤羊肉串的，忙的时候耳朵根本听不见客人聊什么内容。 昨晚店里生意特别好，星期五嘛，吃烧烤的人很多的。最近我们店里有抖音优惠券套餐，客人就更多了。” 话音刚落，野马烧烤店的老板娘举起手来，一脸紧张不安地说道：“警察同志，我.......我能不能说几句？” “你说！” “我昨晚上菜的时候好像听到他们在骂一个人，骂得最厉害。” “骂什么了？” “这个人是数学老师，姓赵，我们都叫他赵老师。 赵老师周末在家里给学生补课，昨晚他好像在骂他的一个学生，说什么穷鬼舍不得补课。 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节课五百块钱，就算不是穷人，对于普通老百姓，五百块一节课的收费标准也挺吃不消的。” “还有吗？” “没有了！店里当时比较忙，我忙着上菜，一直忙到后半夜。” “哦，对了，昨晚是这个人买单的，他好像是在纪委上班，穿着打扮就看出来是个体制内的牛马。 这个人是电视台的，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他播报海城新闻。这人有点好色，昨晚提出要去洗浴中心赵找小姐，我当时还告诉我老公了。” “他们三个人为什么没有一起走？” “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两人要去洗浴中心洗澡按摩，三个人推推拉拉了好一会，赵老师要先回家睡觉。 警察同志，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了。如果你们不问，我们还想不起来这么多。” 林贤超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小芳烧烤店的老板娘。 “监控里面已经确认，这个人是在你店里买了一百串羊肉串。根据这条街的路段监控，当时他一直徘徊在附近。在这个时间段，他购买了一百串的烤串，接着一直窝藏在附近，时不时从这条巷子冒出来看看隔壁野马烧烤，观察这三个人。” 老板娘一脸惊恐：“没想到我们距离凶手曾经这么近，这也太吓人了！” 林贤超继续问道：“老板娘，你还记得这个人的长相吗？监控里面没有拍到他的脸，除了能够判断是个男的，身材肥胖，没有办法画出他的样貌。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有没有看到他的五官。” 老板娘没有思考，脱口而出，“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他一直低着头，根本就看不清楚长相。”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个人有没有其他特征，这对我们破案十分重要。” 老板娘抱着脑袋，几乎都要想破了脑袋，突然眼神一亮。 “我想起来，当时他给我现金的时候，我看见他手上戴着一次性的透明手套。我当时寻思这人好奇怪，为什么出门带手套，是不是太洁癖了。 不过，我看见了这个人的手，手指特别细长，跟他的肥胖身材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两个人，身子和手完全不是一个人身上长出来的。” 说着，老板娘伸出自己的手，“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我的手，我体重一百三十斤，身高一米五八，在女人当中算是个胖子。发胖是全身一起胖的，所以我的手也很肥。我当时还觉得奇怪，那个胖子的手是怎么做到这么细长的。 我观察这么仔细是因为店里没什么生意，这条街就马哥店里生意最好。真要是忙起来，我也不会留意那些。” 这是一个重要线索，林贤超吩咐属下赶紧记录下来。 这个时候白岚在一旁拿着速写本，在那边画出了一双纤细修长的手。 阮川看了一眼，小声嘟哝道：“别这么麻烦了，直接开外挂，看看凶手是谁不就得了？” “这就没意思了，我喜欢有挑战的工作。”白岚拒绝了阮川的作弊要求。 “你这叫固执！不对，是偏执！抓紧时间吧，距离冷锋回到21世纪，没几个小时了。” 林贤超听见两人在小声说话，轻咳了一声之后，继续问这家店的老板娘。 “老板娘，麻烦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看到一些凶手的角度，比如侧脸或者眼睛嘴巴什么的。” 老板娘想得脑袋都要炸了，看起来面部已经有些痛苦。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这人真的挺怪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我好像记得他的眼睛，他应该是看了我一眼，额头不是很宽，窄窄的，眼睛是那种丹凤眼，细长，应该是的。 警官，我真的记不清楚了，应该就是这些了，他的眼睛以下都是口罩。” 第217章 怀疑陆勇 没想到说话的功夫，这个时候白岚已经画出了一个人像。 “大姐，您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大家都没想到白岚画像这么快，烧烤店的老板和警察脸上都是一脸大写的佩服。 阮川心里有些不爽，他也会画像，但是自从白岚来了，他就靠边站了。 这年头一个buff真是不够，看来以后要多潜心挖掘几个新的buff出来，不然轻轻松松就能被取而代之。 职场嘛，全才牛马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小烧烤店老板娘看了看白岚递过来的画像，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怎么了？不对吗？是不是拿不定主意？” “嗯！好像有点像，又好像不太像，到底哪里不像，我又说不准。” 这个时候阮川发现烧烤架子是在台阶上面，监控中凶手站在台阶下面，相当于老板娘的视角是俯视的角度。 “白岚，你这幅画是平视的角度，凶手站在这个位置，老板娘看他肯定是俯视的角度。” “没错！没错！我是俯视，这位小帅哥说得没错！” 白岚看了一眼台阶，笔尖继续在纸上修修改改了一会儿，很快一幅新的画像就呈现了出来。 “老板娘，你再看看，这幅画像和你见到的人像吗？” 老板娘仅仅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道：“像！太像了！没错！当时他给我钱的时候，长得就是这个样子。” 眼看终于有了眉目，林贤超让人给两家烧烤店主做了笔录，拉着白岚到了一旁。 “白岚，根据目前掌握到的凶手特征，能不能画出凶手的样貌？你给句准话，不行也没事，我知道这很难。” “不难！”白岚几乎没有思考，说出这两个字，林贤超都震惊住了。 “你确定？不要逞强，画不出来也没事，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真不难！”白岚笑了笑，一脸自信的表情让林贤超松了口气。 “严局的眼光果然不错！白岚，大概需要多久能够画出凶手的样貌？” 白岚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林队，最快今天凌晨，最慢明天早晨上班之前。” “太好了！这样就能够赶在72小时抓住凶手！收队！” 回到公安局，白岚开始埋头画像，其余人都在那边忙着找其他线索。 阮川坐在位置上，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导致不停揉眼睛。 林贤超给他递了一瓶眼药水：“是不是得了结膜炎？熬夜熬多了都这样，你用我的吧，我没碰到过眼睛。” 阮川心里太苦了，局里案子一起接着一起，想要全心全意搞事业，偏偏有人要杀自己。 更无语的是，要杀自己的这个人不是21世纪的人类，而是来自未来的2160年的人类。 “谢谢林队！” 阮川假模假样滴了几滴眼药水，继续心事重重看着电脑发呆。 这个时候老妈的电话打来，“小川，忙好了吗？妈发现陆勇不对劲了，刚才妈又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哭声。” “然后呢？妈，你有没有敲门进去帮帮小柔？” “妈刚准备出去，陆勇就开门出来了。他没走几步远，突然又回头了。 妈贴着门的猫眼，看见陆勇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妈没想到他突然转身，你猜他干嘛了？” 阮川急急道：“妈，您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 “行！妈一口气说完！妈当时打开猫眼观察陆勇。陆勇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转身看向我们家的门。当时好在妈反应快，及时避开了，没有被他发现。 妈听见他走到咱们家门口，应该是贴着猫眼往屋里看了。太吓人了，妈真没想到他能这么猥琐，小柔肯定被他家暴了。最近妈一直看不到小柔单独出门，陆勇好像和饭店请了长假，每天都守着小柔。” “然后呢？妈，说重点！” “对面门关上之后，妈就开门出去看了看。妈当时太好奇了，就......就贴着他们家的猫眼往里看，突然看见一只眼睛瞪着妈，吓死人了，没想到陆勇这人防范心这么重。当时妈吓得不轻，赶紧回到家里。一分钟都没到，妈就收到陆勇发来的微信。” “他说啥了？”阮川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紧张到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说我最近一直冷落他，问是不是你不同意他和我交往，说要约我出去单独吃饭看电影。” “妈，你不能答应啊，这人就是个祸害，小柔肯定被他控制住了。” “我没答应他，我说你外婆身体不好，我要回娘家住几日。你外婆身子挺健朗的，妈还是决定回去几日，避免陆勇怀疑。” “也行！我也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家！妈，等手下这桩案子结束了，我一定好好查一查陆勇。” 刘慧突然话锋一转。 “小川，妈打算待会儿就收拾行李回你外婆那边住几日，你和岚岚好好相处，妈不在家，你们年轻人也方便些。” “啥？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担心你有危险，你想哪儿去了啊？”阮川急得面红耳赤。 刘慧笑道：“别解释了，妈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领一个姑娘回家，妈也喜欢岚岚，胯大臀圆，一看就好生养，五官也长在了妈的审美点上。” “妈，你哪壶不该提哪壶啊，我和她真没关系，我们就是同事。” “别解释了，妈相信你。妈跟你说，晚上一定要注意做好安全措施，这还没有结婚呢，未婚先孕传出去不好听。” 阮川刚打算改口让妈别回外婆家了，他要自证自己和白岚没有男女关系。 转念一想，如果今夜注定不太平，妈在家里说不定会有危险，冷锋不是一个善茬。 挂断电话，转身看见林贤超站在身后，吓得阮川弹簧似的站了起来。 “吓死我了，林队，您干嘛呢？怎么偷听人打电话啊？刚才听了多少啊？” 林贤超一脸看破地笑了笑，“都听到了，难怪早上你们一起来，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搞半天，你们是一对儿！” 李东走进办公室，听见后半句，“老大，谁跟谁是一对儿？” “少废话！死者身上指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其余的指纹是烂尾楼流浪汉身上的，其他几个半个指纹的没法查。” 第218章 永生不灭 李东继续说道：“凶手作案的时候一定戴了手套，这家伙反侦察意识挺强的。 玛德！这年头凶手反侦察意识一个比一个厉害。老大，要不咱们还是等白岚的画像出来吧！” 林贤超脸色有些难看，其实是有些挂不住。外界人称神探林队，如今似乎江郎才尽，几次被凶手吊着玩。 “先一边等一边继续调查吧，咱们局里这么多警察，总不能就指望一个画像师吧，传出去多丢人？” 李东不以为然，眉眼之间带着爱慕的笑意。 “老大，自从我见到白岚第一眼，就知道此女绝非池中之物。女人顶半边天，没什么可丢人的。” 林贤超刚打算批评几句李东，顾小暖急匆匆走进刑警办公室，通知大家立即前往会议室开会。 “小暖，出什么事了？” “严.......严局大概是焦虑了，心情特别不太好，你们都别问了，赶.......赶紧去会议室吧！”顾小暖喘着气说道。 李东嘟哝道：“咱们严局也是够倒霉的，人家干部退休之前都可以划水等退休了，今年案子真是多的我都不觉得身上痒痒了。” “哼哼，你那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严局这一世英名可不能在退休之前塔防。” 一群人走进会议室，看见里面烟雾缭绕，严局已经到了，静静坐在那边抽烟。 大家都知道严局向来是不抽烟的，据说当年也是老烟迷，后来因为肺部一些小毛病给戒掉了。 “严局，您怎么抽上烟了？肺不要啦？”林贤超关心道。 严忠义抬头看向众人，脸色黑压压的，“死不了！大家都坐下吧，准备开会，把案子再重新整合一下。” 很快，会议室中，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年前大家都是笔直的腰杆，现在都变成了一个个驼背大汉。 所有人都缄默着呼吸，安静的等待严局发话，这个时候身后投影仪被林贤超打开。 严局开始发话，“贤超，你来给大家复盘一下这起‘刺猬男尸一案’！” 林贤超起身，按动了遥控器，画面中出现了“刺猬男尸一案”的ppt。 “诸位，烂尾楼附近的监控已经调取出来，凶手之前一定是事先踩过点，巧妙避开了监控的拍摄区，进入了盲区路段。正常人进入烂尾楼都是从南门进去，其他几个人除非翻墙进去，但是路段监控会拍摄下来。 南门这边有个监控，里面没有出现死者和凶手。现场那边发现了一个被撞开的墙壁，可能是之前工程施工留下来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从这个位置进去的，但这个进出口是监控的一个盲区。 当时赵明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昏迷，然后被凶手带进烂尾楼，使用铁签制作成了这具‘刺猬男尸’。 赵明的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一百二十五斤，属于体型偏瘦的中年男性。如果凶手身高差不多，将他带到这里应该不死问题。如果凶手身高体重在死者以上，更加可以轻松将死者带进烂尾楼。 刚才夏法医那边已经出了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根据法医对尸体进行深度解剖，发现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此话一出口，众人一片哗然，当时法医认为死者是死后被刺入了铁签。 “夏法医根据死者肌肉细胞组织的呈现，可以确定死者是在具备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刺入了铁签。凶手作案手法十分凶残，抱着将赵明致命的决心杀死了他。” 会议室再一次一片哗然，没想到凶手如此残忍，活生生将一个人折磨致死。 凶手的作案手法已经显而易见，这是一起仇杀案件，凶手对死者充满了憎恨和发泄欲。 半晌之后，林贤超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继续说道： “种种迹象都可以证明凶手是蓄意杀人，不是激情杀人，每个环节都是精心设计的，逻辑性思维很缜密。 根据技术科刚才得出的指纹结论，死者身上除了本人之外，只有那名流浪汉的指纹，流浪汉的指纹出现在死者的衣服口袋附近，符合流浪汉当时窃取死者财物的动机，现在我们已经可以排除流浪汉的作案嫌疑。 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的，所以我们没有发现凶手的任何一个指纹。学校那边已经核实排查了一遍，那名叫周宇的高三学生起初是有杀害赵明的嫌疑和作案动机。 我们在海城一中两次审问周宇，一直都没有找出能够直接证明周宇是杀人凶手的证据，目前这个人还是不能放松调查。” 林贤超说完，会议室陷入死一般寂静，严局沉默片刻，示意他回到座位上去。 “那就继续两脚走路！这边等白岚的画像出来，你们现在带人走访死者赵明最近一周频繁接触来往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另外，你们在海城一中走访调查了两个班上的学生，我认为学校里面那群老师也需要逐个谈话。那个叫周宇的男生，继续观察他的动态，让老师多留意这名学生.......” 会议室这边开会如火如荼，白岚在画室这边看着画纸发呆，目前她这边只有凶手戴着口罩的样子。 她并不是专业的画像师，这个身份只是她在21世纪的求生之道，好在她有一些艺术天赋。 这个时候阮川在会议室突然发来微信：“大家都在等你的画像，你赶紧画出来交差，晚上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现在眼皮一直在跳，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白岚明白阮川的意思 ，根据时空管理局的消息，冷锋今天会来到21世纪杀死阮川。 如果不能保护好阮川，让冷锋杀了阮川，这家伙将会成功打破短命诅咒，称霸未来社会。 据他们了解，冷锋一直都是“反对穿越”一方的对立面。 他鼓励人们穿越回到过去修改自己的命运，而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名自由穿越的追捧者。 对此人的调查后，他们发现冷锋是穿越十一个平行时空的常客。 并且，他已经成功杀死了其他九个平行时空的自己。 只要他杀了21世纪的阮川，他就可以集齐十个平行时空自己的能量值，获得永生不死的能量，可以称之为【永生不灭系统】。 第219章 少了两个学生 没过多久阮川又发来了第二条微信： “白岚，赶紧把画像画出来交差，我现在越来越有种小命不保的感觉。我妈回我外婆家了，晚上我们可以全力以赴对付那个冷锋。” 白岚感觉阮川不自量力，冷笑道：“你能怎么对付他？算了吧！” “那行！我靠边站就是了！ 我死无所谓，我死了对你们未来社会不利，这点我已经猜到了，不然你们的人也不会派你来保护我。” “什么？你竟然猜到了？”白岚颇为惊诧。 “是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你们的人派你跟着我，保护我，足以证明我的存在有其必然的道理。” 白岚没想到阮川还挺聪明的，看着画板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收到来自未来时空管理局的命令。 代号大王是时空管理局的老大，他对白岚说道：“冷锋的实验室已经研发成功，今晚他即将穿越到21世纪。白岚，你尽快做好准备，我们待会儿会给你传输超级能量，这次一定要战斗成功。” 白岚急急道：“公安局这边塞了活儿，要我画出凶手的样子。我能不能开挂看看凶手的五官，尽快交差回去准备迎接战斗。” “没问题！这个不需要请示，你要做的就是阮川的生命安全。 根据我们卧底的消息，冷锋这次不仅要杀了阮川，还要将时空管理局的核心成员消灭在萌芽中。” 听到这里，白岚一脸惊诧：“您的意思是，冷锋打算杀死过去的我们，让未来的时空管理局不复存在，那么未来就无人可以制约他的种种恶劣行为？” “没错！此人野心昭着，决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说完，大王的虚拟人像消失在白岚眼前。 白岚不再犹豫，打开buff外挂系统，看到了“刺猬男尸一案”的杀人凶手。 那一刻，她的五官都震惊了，没想到此人正是约阮川见面的高三学生周宇。 更为恐怖的是，她通过系统发现周宇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他正在计划新的杀人计划。 此刻，周宇正在课堂上拿着一本草稿本，上面画了一个人像。 接着，他从破败的笔袋里面拿出一只红笔涂抹了那名男生的全身，仿佛面前出现了一个血人。 白岚根据系统提示，发现这个血人不是虚拟的，而是真实存在的，此人正是周宇班上的数学课代表李俊廷。 而且，她还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周宇一边给“李俊廷”涂抹成红色，一边心里布局放学之后怎么弄死李俊廷。 “李俊廷的父母在城东小商品市场经营玩具批发，每天放学他都会去那边和父母一起回家。李俊廷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刚才下课期间他已经戳破了李俊廷的自行车前后轮胎。放学之后，李俊廷一定会发现，然后推着自行车找修车的铺子。 学校出门右拐第二个巷子有个修车的师傅，但是已经几天没来出摊了，应该是家里有事，那么李俊廷将会推着他的自行车往他父母做生意的地方走过去。路上，就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书包里有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老鼠强，一种很猛的毒药，市面上明令禁止销售的毒药，通过特殊渠道买到了，待会儿要让李俊廷全部服用下去。 我打算放学之后主动求和，请李俊廷喝可乐。那么问题来了，李俊廷对他十分厌恶，也许不会接受他的可乐。不过人都是有弱点的，李俊廷和赵明一样贪财，拿出几百块钱现金出来，这家伙即便心里不愿意，表面上一定不会拒绝他的可乐。 但是路上有监控怎么办？这是个问题！怎么办呢？我必须想一个好办法才行！ 总之，李俊廷处处针对我，羞辱我，霸凌我，最重要的是他和赵明是一伙儿的，让他们黄泉路上结个伴........” 白岚听到周宇的心声，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冷静了片刻之后，抓起手机赶紧给阮川发去消息。 “周宇就是杀人凶手，他接下来还会继续杀人，新的杀人目标是他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李俊廷。” 阮川低着头看着手机，五官都变得惊恐万分，万万想不到杀人凶手会是周宇。 怎么可能会是周宇？白岚一定是搞错了，他不相信周宇是杀人凶手。 “你是不是搞错了？有什么证据证明周宇是凶手吗？” “我的时空系统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最好快一点，不然下一名死者就要出现了。周宇打算用老鼠强毒死李俊廷，老鼠强致死率极高！” 会议室正在讨论这起案子，阮川突然没头没脑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的表情。 “阮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严局看向阮川问道。 “有！我怀疑凶手要杀的人不止赵明，接下来还会有新的死者出现。” 阮川这话一出口，大家都震惊了，林贤超赶紧制止住他。 “阮川，没有证据不要胡说，赶紧坐下来！” “我是没有证据，但是我有判断力和直觉。” 众人愣住几秒，哄堂大笑。 “阮川，警察又不是神婆，破案不是根据判断力和直觉的，你怎么不说你有第六感？” 阮川急得面红耳赤，“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你们都必须赶紧抓住周宇，这个学生有问题。” 提到周宇，林贤超面色显得不太淡定。他刚才一直在思考周宇那些话，揣摩这家伙的心理特征。 当时在一中就觉得周宇不对劲，但是又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周宇是杀人凶手，只好带人先离开了海城一中。 “阮川，你为什么认为凶手是周宇？难道仅仅是凭着你的直觉吗？” 阮川急中生智，想起周宇昨天约他见面，跟他撒谎说周末学校不上课。 既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他是从白岚那边得知凶手是周宇，那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 阮川说出周宇约他见面的事，又说出周宇骗他学校周末不上课的事。 这么一说出口，众人纷纷觉得周宇确实有些可疑。 而且上午他们去学校，最后两名可疑学生当中，周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尽管当时并没有证据。 听到阮川这么一说，这个周宇貌似真的有问题。 “阮川，没有证据我们不好直接逮捕周宇，这不符合我们的破案流程。” “是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警方最多只能关押嫌疑人二十四个小时。” “阮川，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看谁都像是凶手？” 话音刚落，有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请进！”严局喊了一嗓子，进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正在画室画像的白岚。 严局看见白岚手中拿着一张画纸，眉眼顿时大喜：“白岚，你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已经画出凶手的样貌了吧？” 众人这个时候情绪顿时高涨起来，白岚一脸自信地走进了会议室，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了严局。 “没错！我已经画出了凶手的长相。根据监控和烧烤店老板娘的口述，我刚才画出了这个人的样貌。” 会议室顿时一片哗然，距离白岚提交画像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白岚真是天才画像师。 第220章 周宇布局 林贤超上前一步，看见画像中的人竟然是他们上午问话的高三二班学生周宇。 “周宇！！！” 林贤超脱口而出，众人纷纷上前，看到画像上的人是周宇，一个个都震惊了。 “没想到凶手真是周宇，这家伙心理素质真强！” “上午我就瞧着这家伙不对劲，没想到赵明真是他杀的。” “这小子肯定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赵明。对了，阮川，你刚才说怀疑他还会继续杀人，到底有没有依据？”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阮川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他直接说出周宇打电话找他的原因。 “我认识周宇是因为之前那起案子，我们在翰林府接触过，当时我和周宇聊了几句挺投缘的，我们就加了微信，没事的时候聊聊天什么的。昨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学校有人欺负他，对他进行校园霸凌，他要约我见面谈谈怎么解决。 我本来是答应的，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这起案子，我打电话跟他说的时候，他说他想了一个晚上决定放下了。他打算努力冲刺高考，只要高考结束，他就可以摆脱校园霸凌。 昨天电话里面，他说学校欺负他的人很多，数学老师处处针对他。刚才开会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现在赵明被杀了，接下来说不定他还会杀死其他欺负他的人。” “阮川，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周宇还会继续作案？” “因为周宇是个被欺压已久的老实人！老实人被激怒了，后果往往都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从心理学里面，杀人一旦开头，就没有回头路。杀一个也是死刑，两个也是死刑，他也许没有思想包袱，说不定还会继续作案，咱们必须赶紧将他控制起来。” 严局看着白岚那幅画像，沉思了几秒过后，抬头看向众人：“抓人！” “是！” 所有人齐刷刷离开会议室，一分钟不到整装待发。 林贤超一声令下，几组人马立刻动身前往海城一中抓人。 时间正值下午五点三十五分，高三学生放学的时间段，警车在街道上呼啸而过。 路上，林贤超打电话给一中的周校长，让他赶紧控制住班上学生，不要让他们离开学校半步。 周校长说学生们已经放学了，林贤超急道： “周校长，麻烦你赶紧通知高三二班三班老师，让他们通知学生赶紧回学校接受调查。” 周校长听出警察语气中的笃定，知道他们已经找出了杀人凶手，并且此人就是这两个班里面的学生。 周校长立即通知两个班老师，发群消息到班级群里。 刚放学没多久，一些学生都在路上。收到班主任通知，陆陆续续从路上返回学校。 一些学生在路上骂骂咧咧，不知道学校今天在搞什么鬼。 “学校到底抽什么疯啊？一天天的把我们当动物园的猴子耍呢！” “该不会警察查出什么了吧？” “赵明那个吸血鬼死了，我猜说不定杀人凶手就在咱们班上！” “你们说到底凶手是不是周宇啊？我觉得像又觉得不像！” “这个不好说，感觉周宇今天挺不太对劲的，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也觉得周宇今天挺彪的，平时像个弱鸡似的，今天竟然敢顶撞李俊廷。” “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老实人举起屠刀时，你压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别猜了！待会儿到了学校就知道了，希望咱们学校别出事，不然可能要停课。” “是啊，没几个月都要高考了，数学老师没了，好担心影响学习啊！” “放心吧，肯定会来一个新的数学老师，不过需要适应一阵子，每个老师讲课风格不一样！” “这个无所谓喽，只要不强制性要求我们补课，我的适应能力很强的.......” 两个班的学生陆陆续续到班上时，两个班的班主任正在那边清点人头。 最后，董秀文发现班上少了两名学生，座位上空空荡荡的。一个是李俊廷，另一个是周宇。 “董老师，你们班上人齐了吗？隔壁班上人已经到齐了！”周校长面色严峻地问道。 “我们班上少了两名学生！” “什么？有没有通知他们赶紧回来？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电话打了，班级群里面也艾特他们了，微信小窗口也私聊了，没人回应，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两人约着一块儿去上网打游戏了？” 董文秀喃喃自语：“如果这样还好，就怕.......” “董老师，你在说什么？” 董文秀不再隐瞒，满脸焦急道：“白天在教室他们发生了争执，我担心他们两个约了放学之后.......火拼！” “他俩关系不好？” “嗯！李俊廷怀疑周宇杀了赵明，两人白天在班上斗了几句嘴，闹得挺不愉快的。” 周校长沉吟片刻：“李俊廷我认识，这孩子挺积极的，见到我就打招呼。周宇我白天警察来的时候见过，看起来性格不太好的样子，这种学生最有问题。董老师，你觉得你们班周宇会不会是杀死赵明的凶手？根据你对于他的了解！” “不会！周宇绝不可能杀人！这孩子很淳朴，很孝顺，尽管有些不善言辞，但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希望是警察搞错了，凶手最好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话音刚落，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看见一群警察来了。 周校长已经认识林贤超，上前立即汇报刚才的调查情况。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还需要对学生进行调查。” “林队，没事的，不存在什么打扰，我们学校一定积极配合警方查案。 刚才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学校刚刚放学不久，两个班上学生现在只有两名学生没到。” “哪两名？” 林贤超问出这个问题，脑袋里面祈祷不要有周宇。不然，很有可能另外一个人正在遇害中。 然而，人有时候越害怕什么，往往越会来什么。 “他们是董老师班上的学生，一个叫周宇，一个叫李俊廷！” 周宇和李俊廷的名字从周校长口中说出时，所有人都惊住了。 “周校长，这是我们画像师根据目击者描述画出来的人像！” 周校长和班主任董文秀一起看向那幅画像，两人顿时都惊住了。 二人一脸难以置信，凶手会是自己学校的学生。 “没错！这就是周宇，我们班的学生。我的天！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杀人？” “糟了糟了！白天李俊廷刚跟周宇发生争执，会不会要出事啊？” 董老师的气质十分知识分子，这会儿也绷不住了，原地跺脚抓狂。 周校长急急道：“董老师，你赶紧联系他们父母，让他们父母立即联系他们。这要出了事，会影响学校的声誉和前途。” 第221章 周宇被捕 放学后，周宇一直尾随李俊廷，跟在他身后去了车棚拿车。 李俊廷拿车的时候看见周宇，阴阳怪气了一句：“周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赵老师是你杀的。” 周宇一点也不恼怒，看着李俊廷笑了笑：“放心吧，你没有机会证明了。” 李俊廷表情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要杀了我灭口？因为我知道你就是凶手！” 周宇哈哈笑了两声：“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可不敢干出杀人这种出格的事情。我今年十九岁，杀人已经要付出代价，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注射死刑。” “希望不是你干的，否则你就要完蛋了！”李俊廷说完，拿出钥匙打开自行车的锁。 自行车刚推出来，李俊廷气得骂了一句“踏马的！谁干的？” 周宇双手抱臂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看着李俊廷骂爹喊娘。 李俊廷余光看见周宇一直没走，转身看向他骂道：“喂，乡巴佬，我的车轮胎是不是你放的气？你打击报复是吧？你这种乡巴佬屌丝最阴险，班上就你最阴坏。” “我没那么无聊，你平时在学校鼻孔朝上，得罪了不少人，干嘛总是怀疑我一个？” “谅你也不敢这么做！”李俊廷推着自行车离开学校。 等李俊廷走远了一些，周宇才骑着车离开学校。 他知道李俊廷离开学校会去修车铺，修车铺就在学校不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他观察过，属于监控的盲区，他打算从另外一条路过去，避开大路上的监控。 果然，李俊廷推着自行车离开学校，右拐经过两个路口来到了修车摊，结果发现空无一人。 修车的师傅不在，李俊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正准备推着自行车去父母店里，突然看见周宇从巷子另一头骑车出来。 “周宇，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的，你是不是跟着我？怎么？杀了赵老师，现在打算杀我？” “你误会了，我没那么无聊，我会修车，我帮你吧！” “你会修车？搞笑的吧！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李俊廷推着车准备离开，这时周宇下车拦住了他。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拿着！这个请你喝的！” 李俊廷看见周宇递了一瓶可乐给自己，天气比较干燥，确实嗓子里面挺干的。 “你该不会在可乐里面下毒了吧？” “切！你后宫剧看多了吧，要不要我拿根银针给你试试？”说着，周宇打开瓶盖喝了三分之一。 看着李俊廷眼神松懈了一些，周宇说道：“你跟我回趟家吧，修车需要一些工具。” “那我车怎么办？” “先搁在这里呗！走！我骑车带你！”周宇拍了拍自己的后座。 李俊廷犹豫了一会儿，坐上了周宇的自行车。 “坐稳了！我带你走一条近路，很快就能到我家。我爸妈给我租的房子不远，就在咱们学校附近。” “你最好别耍阴招，就算你有想法，我也不会怕你。” “周宇，我问你，赵老师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如果你说实话，我敬佩你是个男人。”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杀赵老师呢，但是我挺讨厌他的，他没少在你们面前针对我。 不过一码归一码，其实我并不讨厌你，是你处处针对我。李俊廷，我书包里面还有一瓶可乐，你拿出来喝吧，我背着挺沉的。” 李俊廷的嗓子确实口干了，这回想都没想从周宇书包里拿出了那瓶可乐，猛地喝下去半瓶，感叹一声“爽！” 可乐喝下去还没过多久，李俊廷就感觉到嗓子刀片似的疼痛，紧接着捂住心脏喊疼。 “周.......宇........你踏马.......是不是在里面.......下毒了？” 没几秒，李俊廷就从自行车上面摔了下来。 周宇停下车子，附近四下无人，一片废墟之地。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这地方距离学校很近，但是很少有人来，到处都是废墟，什么宝贝都没有，唯独适合埋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俊廷正在口吐白沫，周宇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第一次这么恐惧是昨天夜里，但是恐惧过后是强烈的暗爽。 老鼠强的毒性实在太强了，李俊廷没过几秒就咽了气，这个时候周宇听到手机铃声。 李俊廷的妈妈打来的电话，周宇拿起手机注视了一会儿，拿着李俊廷的手指识别指纹之后，直接关机扔进了一个窨井盖下面。 周宇在原地思考如何把李俊廷的尸体扔进窨井盖，突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平时母亲都是晚上下班打电话给他，想必是警察要求班主任给妈妈打了电话。 看来他还是暴露了，还是道行太浅了，毕竟不是天生的恶人，血液里面没有犯罪基因。 他的手机一直在响，老妈打了不接，老爸又继续打。四下无人，显得手机铃声十分聒噪。 父母见他迟迟不接电话，很快微信发来了方阵，一分钟之内收到了父母无数条微信。 “小宇，你在哪里？” “小宇，你们班主任董老师打电话给我，说警察同志正在到处找你。孩子，你不能干出违法的事情啊！爸妈不能没有你啊！” “小宇，你快回复妈妈，妈妈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和你爸的精神支柱啊！” 老妈这边发了一长串，老爸那边态度相反，破口大骂了七八条语音。 “臭小子，警察为什么到处找你？你是不是犯法了？” “王八蛋，吃喝嫖赌抽，你到底干了什么勾当？” “你们老师说你和一个男生一直联系不上，我警告你，不要给我惹事。” “爸爸辛辛苦苦每天往死里干活，还不都是为了你考个好大学？你怎么对得起我和你妈这么累死累活为了你劳碌.........” 周宇两行热泪忍不住飞了出来，最后还是接通了老妈的电话。 自古父子就没什么话题可聊，爸爸在他心里就是个大老粗。 妈妈读过几年书，肚子里面有墨水，母子二人有说不完的话。 周宇知道电话一旦接通，警察就会找到自己，技术部门可以根据手机信号的位置定位到他的位置。 但是对方是妈妈！ 最爱他的妈妈！ 第222章 自杀未遂 “妈——” 周宇接通电话，哽咽地喊了一声“妈”，眼泪疯狂汹涌而出。 周母急切问道：“小宇，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妈和你爸这就去找你！” “孩子，你站着别动，妈刚才听说了一点，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是不是？” “咱们家里没那么多钱赔，你不能把人家打伤了，万一人家讹上咱们。” “爸妈攒了点钱是留给你读大学用的，你不要糊涂啊，咱们穷人要学会遇事能忍则忍。” “小宇，等你大学毕业，爸妈继续供你读研，读研出来就会有好工作，到时候你就是人上人。” “妈，读研出来卖猪肉、扫大街、送外卖的一大把！” “瞎说！我儿子这么聪明，全镇第一名的好成绩进入海城一中。” “你不仅是爸妈的骄傲，也是咱们镇上所有人的骄傲。听话，跟同学赶紧回学校去！” “妈，来不及了，回不去了。对不起，妈，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事到如今，周宇已经不想隐瞒一切，但他也不想伤害父母。 穷是父母带给自己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自卑过。 进入海城一中之前，他一直都相信可以靠努力学习改变命运。 可是来到这座学校，他就开始受到异样的眼神和排斥。 因为他出身贫寒、衣着穿搭寒酸，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每天吃着最朴素的青菜和白米饭。 他受尽了同学们的嘲笑和不屑，但是这些都没有击垮他，击垮他的人是数学老师赵明。 如果李俊廷自己不找死，他不会想到要弄死自己的同学，李俊廷顶多算是狐假虎威，赵明身后的一只狗。 “小宇，你瞎说什么呢？你把你同学怎么了？你们打架了是吧？人家受伤了吗？受伤就要赶紧送医院呀！” “妈，是我对不起你和我爸，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今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和爸才四十来岁，努努力还能再生一个孩子！” 周母急切道：“小宇，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跟妈妈说说，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 妈知道你不会主动伤人，你从小就是个仁义善良的孩子，不被逼急了你是不会犯浑的。” “听妈妈一句劝，千万不能伤人，咱们家赔不起，你也不能知法犯法........” 妈妈的话在耳边滔滔不绝，一顿疯狂输出。女人家哭哭啼啼的声音，周宇听得更是心烦气躁。 “妈，对不起，你和我爸今后照顾好自己！” 说完，周宇便挂断了电话。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赵明和李俊廷被他杀了，杀人犯这三个字板上钉钉的事实。 手上两条人命，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 但是他不后悔，如果他不动手，他们会继续对他百般羞辱，一直到高考结束。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惊心动魄的警笛声，警察已经根据手机信号发射的位置，精准找到了他的位置。 周宇转身，看见一群警察将他包围住了。白天那个问话的警察也在，貌似叫林队。 林队举起喇叭对着周宇开始喊话：“周宇！不许动！赶紧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举起手来投降！” “阮哥呢？我要阮哥跟我说话！”周宇大声喊道。 “阮哥是谁？” “老大，该不会是阮川吧？” “有可能！犯人情绪很激动，阮川他人呢？” “估计还在路上呢！” 刚才警车上带着海城一中的领导和周宇的班主任，阮川被他们挤出了警车。 “周宇，赶紧放下武器，你有什么难处跟我们说，不要伤害李俊廷。” 周宇眉头蹙了蹙，看着脚下的李俊廷，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阮川从学校一路小跑赶到现场，看见周宇被警察里里外外包围了起来。 “林队，周宇的情绪怎么样？会不会做出过激举动？” “情绪不太稳定，刚才一直找你，你来跟他好好说说，让他不要伤害李俊廷。” “李俊廷怎么了？” “估计刚才被周宇打晕了。” 阮川看着地上的李俊廷，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像是晕倒，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白岚说，周宇杀了李俊廷。 阮川抬起头看见天空中最后一抹残阳，黯淡的挂在天空中，血红色的火烧云像案发现场一般恐怖。 白岚来自未来，她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证明李俊廷此时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 “周宇，你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不要再做无畏抵抗。”李东冲着周宇喊了一嗓子。 话音刚落，只见周宇从兜里掏出一把美工刀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们都别过来！谁让你们通知我爸妈的？我已经没脸面对他们，你们欺人太甚了！” 阮川倒吸一口冷气，“林队，周宇这是要畏罪自杀！卧槽！他的脖子都出血了！” 林贤超举起喇叭准备继续喊话，这个时候周宇大声喊道：“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让阮哥跟我说话！” “阮川，你过去好好劝劝周宇，别让他畏罪自杀，先把他情绪稳定住再说。” 阮川点了点头，只身一人走向周宇。 周宇见状赶紧喊道：“你别过来，停下来，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即自杀！” 周宇情绪十分激动，脖子已经被美工刀划出了血，这个时候疼痛似乎都不算什么。 “好的，我不动，我就站在这里。周宇，我们是朋友，对吗？” 周宇点头：“对！我没什么朋友，你算是我在市里的第一个朋友。阮哥，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了。” “你小子这么冲动干嘛？哥说好请你一条龙，吃饭唱歌洗澡，你怎么突然变卦了？” “阮哥，我实在憋不了这股窝囊气，一气之下就决定不等了，其实我早就想杀赵明。” “周宇，朋友就是有话要好好说，听话！你赶紧把刀放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我知道你在学校受了很多委屈，没有人帮你。你看，你们班主任董老师来了，她跟我们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被逼急了不会这样做。” 阮川看了一眼董老师，董老师立即明白该她出场劝说周宇放下屠刀。 “周宇，老师知道你是被逼急了才会这么做，都怪老师平时太忙，没有注意到班上出现了校园霸凌。 你现在停手也不迟，只要你不要伤害李俊廷。老师答应你，待会儿帮你跟警察求求情。” 第223章 无力回天 周宇哭得鼻子冒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董老师，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的厚望。我杀了人，没有活路了。我不想被他们抓住，您让我自尽吧！” “周宇，如果你自杀了，你的父母怎么办？ 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想想他们失去你，今后该怎么活下去？” 听到这里，周宇眼泪汹涌迸出。 “董老师，别说了，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我是我，他们是他们，这笔感情债没法还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死了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不需要再考虑他们的感受。 当初我不同意到海城一中读书，是他们逼着我来读书，让我遇到了这么多的恶人。 赵明一节课收费五百块钱，我舍不得父母这么辛苦，拒绝去赵明家里补课，这浑蛋就对我百般羞辱。” 说着，周宇看向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李俊廷，抬起脚狠狠踹了两脚。 “李俊廷这只走狗，每天在班上狐假虎威。谁要是不去赵明家里补课，他就处处针对那个人。 今天我当着你们检举李俊廷和赵明狼狈为奸，他们里应外合，怂恿全班同学补课。 你们问问班上那些学生，他们有几个人想去赵明家里补课？一节课五百块钱，他当我们父母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周宇，老师知道了，赵老师私下补课确实不对，你先把刀放下了，跟老师回去慢慢说。 李俊廷怎么了，是不是被你打晕了，让医护人员赶紧送他去医院。” “老师，回不去了，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吧！赵明这个狗杂种，他上课不讲知识重点，补课的时候才会倾囊相授。这种人渣凭什么活在世界上？你们拿他没办法，那就由我替天行道杀了他，免得下一届的学生再遭殃。” 阮川看见周宇情绪十分激动，上前一个跨步，准备夺走周宇手中那把美工刀。 周宇十分敏锐，脚步迅速后退数米。 “阮哥，你别拦着我，我对这个世界太失望了，穷就是一切的原罪。” “周宇，活下去才有希望！听哥一句劝，不要干傻事！” “阮哥，即便我活下去，我的未来也完了，我已经是一名杀人犯了，我的手上有人命。” 说完，周宇手里那把刀狠狠抵住自己的脖子，血液已经呈现线状流下。 阮川急得大声喊话道：“周宇，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我不相信你是一名懦夫。” 周宇苦笑：“我确实是懦夫，如果我当初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勇敢站出来反抗，或许他们就不敢这么对付我了。阮哥，我不后悔，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 “周宇，你无权替天行道，坏人必须交由法律来惩治。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服气，但是社会有社会的规则，法律有法律的约束和标准。” “是啊是啊，周宇，你不能自杀啊！” “周宇，你别冲动，赶紧把刀放下来！” “周宇，警方一定会帮你争取从轻发落的机会，你才十九岁。 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正在赶往这边的路上。如果他们过来，看到你的一具尸体，你让他们今后怎么活？” “........” 现场围了很多学校师生，这个时候周宇满眼望去都是慈悲怜悯的目光。 可是在他弄出动静出来之前，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和虚伪，他每一天都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无望的黑洞中。 “周宇，相信我，快把刀放下来。” 阮川一步一步逼近，周宇在大家的劝说中，似乎慢慢卸下了防备。 就在他的手放下那一刻，周校长大喊一声：“快去救李俊廷，他爸是教育局的二把手李副局，学校得罪不起啊！” 周宇恍然大悟，难怪李俊廷一身官家子弟的气派，难怪赵明对李俊廷这般好。 原来是有个有本事的好老子，所以才能在学校横行霸道。 难怪赵明被人举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原来上边有人儿！ 别人不知道李俊廷怎么了，他们只看到一瓶可乐扔在地上，殊不知瓶子里面是老鼠强。 他们一定以为李俊廷被他击晕了，想要救下李俊廷，不然没法向教育局二把手交差。 原来根本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自己从头至尾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活脱脱的小丑。 阮川察觉出周校长坏事了，千钧一发之间冲上去要抢着周宇手中那把美工刀。 周宇正在稍作犹豫，刀刚要下手时，听见前方传来爸妈的哭喊声。 “小宇，你在做什么？快把刀放下来！” “小宇，妈的好儿子，你不能离开妈妈啊，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周宇发愣的一瞬间，阮川上前一个飞踹，将周宇踢倒在地，成功夺走了他手里的那把美工刀。 警察一哄而上，给周宇戴上了银手镯。 “卧槽！林队！李俊廷好像没气了！” “什么？没气了？” “嗯！看面色好像是中毒身亡！” 林贤超回头看向被控制住的周宇，大声质问道：“周宇，你把他到底怎么了？” 周宇笑得一脸阴鸷乖张：“没什么，请他喝了一瓶可乐，里面掺和了一些老鼠强而已。 谁知道药性这么强，没几秒就咽气了。这不挺好嘛，他这么喜欢赵老师，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不然赵老师多孤独啊！是吧！哈哈哈！” “快！！！赶紧送李俊廷去医院！！！” 李俊廷送往路上时，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教育局二把手爸比那边。 李海峰得知儿子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当场下达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保证他儿子的生命安全。 如果他儿子有任何闪失，涉及害死他儿子的任何一个人，都别想逃之夭夭。 天不如人愿，李俊廷送到icu紧急抢救，医生看了一眼就说： “哎，别费劲了，救不回来了，让家属准备身后事吧！” 院长这时走了进来，戴着口罩都能看到一双眼睛十分急迫。 “赶紧救！没救也得救！薛医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薛医生是个聪明人，当场就意会了，“来吧！安排除颤！” “薛医生，没救了，为什么还要除颤？”院长离开icu时，薛医生的学生在一旁问道。 “形式主义！人没了是这孩子命的问题，我们不救就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老师，我明白了，家属情绪激动的时候会认为，我们放弃病人就是代表不救。” “明白了就好，做人是很难的，咱们别弄出医闹就行！院长刚从副的转成正的，出了纰漏咱们都要跟着遭殃。” 第224章 审问 公安局，审讯室内，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注视着周宇。 周宇看向林贤超，表情微微笑了笑，询问了李俊廷的情况。 “李俊廷死了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俊廷肯定死了。哈哈！一整包老鼠强，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他！” 一分钟前，林贤超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医院那边说李俊廷抢救无效，已经宣布死亡。 挂断电话之前，院领导小声对他说道： “林队，其实你们送他过来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我们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 我们抢救只是走个流程，这样家属心里或许会有个缓冲情绪的过程。” 林贤超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阮川。 “这小子手上弄出了两条人命，这案子你要避一避嫌，以后少和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交朋友都不行吗？我也不知道他会杀人啊！”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减少不必要的社交，专心研究怎么破案。不要野心比天大，破案的时候全凭一点直觉。”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的！”阮川语气似乎有些强词夺理。 “但不是每次，你的直觉都会这么准，警察不是凭直觉破案，而是凭逻辑思维。” 阮川被林队呛了一番，心里面怪不是滋味的。 他一边惋惜周宇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一边担心冷锋那边马上要过来杀他，如果自己被未来的人杀死，警察根本没有半点法子调查案子。 到那个时候他的死因就会和爸爸的死因一样，变成一桩多年悬案，成为世界新的谜案。 悬案每年都会拿出来调查，每年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自己死了，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晚年多半孤独终老在养老院。 想起刚才周宇父母绝望的眼神，这会儿他心口都堵得厉害。 “东哥，周宇的父母呢？” “在外面由几名女警安抚着，夫妻二人死活不相信他们的儿子会杀人。” “哎！”阮川哀叹一声，“我出去看看！” 审讯室内，林贤超沉默了许久，看着周宇一言不发，似乎要把他看穿似的。 “林队，李俊廷到底死了没？你们不会把他救活了吧？”周宇又问了一遍。 “你是希望他死了还是希望他活？” “我都无所谓啊，看在同学一场的份儿上，我希望他是个植物人吧！ 留着一口气在，或许他的副局长父亲会感到安慰一下。人嘛，不就是图个念想嘛！” “哼哼，你这个时候倒是有点人性了，杀人的时候没见你有一丝的怜悯。” “林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是能够理解我的不易，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哦？你还委屈上了？” “林队，学校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其实学校跟外面社会一样弱肉强食，有钱人可以横着走路，穷人最好老老实实，被欺负了也别反抗。我当然委屈了，被他们欺压了快三年，换你估计早就崩溃了。 对了，刚才周校长挺不正常的，我感觉这人需要重点查一查，很有可能周校长是赵明的保护伞。 我就觉得奇怪，我写了很多举报信投在校长信箱，每次都是激不起一点水花，原来这一环出了问题。” 周宇眉头紧蹙，思考这些问题。 “周宇，你别转移话题，这个问题我们警方会调查。说吧，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为什么非要置于死地？你是一名高三学生，高考才是你的目标，杀人是自毁前途和人生的行为。 我不想跟你玩煽情的手段，但是你的父母正在外面痛哭流涕，他们直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你是杀人凶手。” “林队，您这话就不地道了，不是我不放过他们，是他们揪着我不放，他们自己找死的！” 肉眼可见，周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贤超的表情和在场旁听的警察一模一样，眉头都蹙成了川字纹。 “我都跟赵明说了很多次了，我们家里太穷了，我爸九根手指还在厂里打螺丝，我妈在小饭店端盘子刷碗，还要被喝醉酒的顾客调戏。 我妈一分钱恨不得掰开十份花，赵明张口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就要收费五百块钱，他还不如去抢银行呢！班上其他人我不管，我根本没办法跟我父母开口要钱补课。 我和我父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就知道当牛做马赚钱供我读书。我很想努力读书，可是那些人不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们要逼死我，看着我沦为和我父母一样的牛马，他们才高兴。” “你当初不去赵明家里补课，难道就不担心高考成绩吗？” “一开始我还挺担心的，从他不在课堂上讲知识重点，我的数学成绩就开始一落千丈。 赵明上课的时候藏着掖着，就是为了补课的时候显得自己很牛逼，结果苦了我们这些穷学生。 没过多久我的数学成绩就下滑了，一次考的不如一次，最近这一次模拟考试我直接考了一个六分。 赵明把我的成绩在两个班级群里面公示于众，让我在学校抬不起头。一开始他是玩阴的，现在直接明着针对我。班上那些同学没有一个帮我的，相反，因为赵明的态度，他们变本加厉欺负我、作弄我。” “你之前没有跟你们班主任反馈这件事吗？” “我告诉过班主任，班主任让我算了，自己回家努努力。 我知道班主任也没办法，他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职场都是生不由己，谁也不想得罪人！ 我不怪班主任，她平时特别忙，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听说还离婚了，自己带着个孩子，我不希望给她添麻烦。说了一次之后没效果，我就没有再找过班主任。” 林贤超没想到周宇还挺通情达理的，而且挺有血性的一个人。 相信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或许他真的不会杀人。 “周宇，你脑袋瓜子挺聪明的，整容变脸做不到，你就把自己弄成一个大胖子，误导警方凶手是个胖子。” “警官，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易容术对于我不是特别困难，我们老家那边就有这种古老的技术。” “可惜你机关算尽，最终还是逃不过法网。如果你没有杀李俊廷，根据赵明的种种恶劣行为，我们说不定能够为你争取死缓。但是你现在把自己的路走绝了，李俊廷今年才十九岁，他还有未来。” 第225章 求生 听到这里，周宇咬着后槽牙，发出了咯咯作响声。 “李俊廷的未来就是继续在社会上踩高捧低，这种人留在世界上就是祸害！他爸那么厉害的人物，今后他走上社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遭殃。 这年头就是弱的越来越弱，强的越来越强，将来以他们家的社会背景，说不定婚姻都是强强联手。 按照您刚才的语气，我们穷人活该受到欺负呗？没有人帮我们，我们就要受罪呗？” 林贤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不管怎么样，那也轮不到你来裁决赵明和李俊廷。 周宇，你懂不懂什么叫罪不至死？他们这是道德问题！你给我听清楚了，只有法律才能裁决他们。” 周宇冷着脸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把道德问题纳入刑法？” 林贤超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解释道： “道德是道德，法律是法律。一个约束自己，一个约束所有人，没有必要将道德问题纳入法律。” “林队，校园霸凌不是问题吗？这是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和校园问题，校园霸凌可以摧毁一个人的一生！” “周宇，有些道德问题是有可能以刑法修正案的方式对刑法进行补充修改，事无巨细的都让刑法来调整，既没意义也不现实。” “哼哼，强词夺理，你们就是偏向权贵！” “周宇，我们不想跟你在这里讨论道德层面问题！ 关于你是如何布局杀死赵明和李俊廷的细节，希望你能赶紧跟我们交代清楚......” 阮川走出审讯室时，在另外一间来访室见到了情绪崩溃的周宇父母，几名女警正在那边安抚他们的情绪。 “警察同志，小宇不可能杀人的，我儿子特别善良，小的时候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是啊是啊，这里面肯定是误会，我儿子不是杀人犯，你们警察一定是搞错了，我儿子一定是被冤枉的。” “叔叔阿姨，你们先别激动，警察没有证据是不会抓人的，建议你们先回去等待消息。” “是啊，我们警察肯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犯罪行凶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都说了，我们儿子不是杀人犯，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周宇的父亲情绪激动起来，一只缺了食指的手，指着刚才说话的女警顾小暖。 “老周，你别激动，不要指着人家警察同志，咱们回去等消息，我相信咱儿子肯定不会杀人。” 二人离开后，阮川看着一脸衰相的顾小暖，安慰道：“别哭了，又哭鼻子了，妆都哭花了。” 顾小暖抽抽搭搭道：“证据都在这儿了，他们还是不相信，谁会拿这种事情撒谎啊！太难了，我要转岗！” “小暖，文职还能转岗到哪去呀？” “档案室！我喜欢档案室，耳根子清净，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哟哟哟，快别哭了，我请你喝冰美式。” “阮川，你别添乱了，小暖是双鱼座的，水象星座就是特别容易感性，过一会儿就好了。” 阮川刚想说自己也是双鱼座，感性矫情是最大的特色，耳边突然传来“嗡嗡嗡”的电波声。 糟了！很熟悉的电波声，2160年冷锋那座实验室里面传来的声音。 不好！这家伙看来马上就要到了，得赶紧通知白岚做好准备。 “白岚呢？” “不知道啊，没看见哎！” “沈姐，你看到白岚了吗？” 人事部门的沈姐从茶水间端着杯子被阮川堵住了。 “看见了啊，小姑娘来亲戚了，刚才跟我请个假，回去休息了。” “来亲戚了？她什么亲戚来了？” 沈姐坏坏一笑：“别问了，你个愣头青，女人那点事儿呗！” “啊？那个啊？好吧！我懂了！” “是啊，凶手不都抓住了嘛，林队他们正在审呢！人家白岚画像作出这么大贡献，我哪能拦着不让她回去休息？ 对了，小川，刚才我们人事部门接到市文广新局通知，让我们准备搞点文艺创作，一部公安题材的小品。” “啥？公安局还要创作文艺作品？” “是啊！我听说你是全才，你就以白岚为原型，写一部公安题材的小品，到时候咱们排练一下，下个月去大剧院表演，争取拿个一等奖回来。 女主角就是白岚，聪明睿智的画像师。男主角就是你们林队，一双火眼金睛，看透罪恶的刑警队长........” 阮川打断沈姐的话，急急道：“沈姐，我家里有点事儿，这些日子一直忙着顾不着家，我先回去了。” 说完，阮川就跑了，沈姐跟着后面追着喊：“喂，阮川，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请假或者调休都要填单子的........” 阮川离开公安局，取车之后打了电话给白岚。 “喂，你人呢？” “我已经到你家了！” “干嘛不等我啊？对了，你有我家钥匙吗？” “阿姨昨晚就给我了，你那边忙好了吗？” “没我什么事了，林队在审周宇，我这就回来。没想到我妈这么认可你，糟了，我妈肯定跟我外婆说了。” 白岚一愣：“怎么？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额.......挂了！回家再说！” 挂断电话，阮川耳边“嗡嗡嗡”的电流声越来越明显，这种感觉很科幻大片。 没多久，手机响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小川，听说你们抓住凶手了，这回可以好好谈恋爱了吧？妈跟你说啊，结婚酒水钱，度蜜月的钱，还有彩礼钱、三金五银的钱，妈这边都准备好了。” “妈，打住！你到外婆家了吗？” “到了到了，在吃饭呢，你别转移话题，妈给你挪地儿了，晚上你们年轻人好好相处。” “妈告诉你外婆，你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你外婆说年轻人可以先上车后买票，没想到你外婆思想比妈思想前卫多了。 小川，你们加油给妈造出一个孙子，妈重重有赏，一人一个lv包包。小川，你外婆有话跟你说！” 阮川赶紧解释道：“外婆，我妈胡说八道，您可别信她！” 电话那头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调皮可爱。 “小川，外婆的宝贝外孙儿，晚上你要好好表现，别让人家姑娘看轻了。加油哟！” “外婆，您误会了，我和白岚就是单纯的同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话还没说完，刘慧已经挂断了电话。 阮川无语地嘟哝了一句：“真是我的亲妈，每次都不听人把话说完了就挂电话。哎，这要是我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妈您就后悔去吧！” 第226章 支教 宏发小区是一座老旧小区，阮川和妈妈在这里住了几十年。 这些年来，妈妈经营了一家理咨询诊所，其实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全款买下一套房子，或者购置一套大别墅，妈妈眉头都不会蹙一下。 妈妈一直不愿意搬走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家是她和爸爸婚后购买的第一套房子，这是他们的爱巢。 他们两个滚了几次床单就生下了他，隔壁住的陆勇，老婆一直没法怀孕，几年之后不得不从孤儿院抱了陆小柔。 陆小柔因为样貌丑陋成为弃婴，陆勇夫妻两个当初没什么钱，这才领养了最没人要的陆小柔。 陆勇他老婆说这孩子太丑了，将来说不定嫁不出去，陆勇觉得挺好的，嫁不出去就当儿子养，给他们养老送终。 这些都是阮川最近从妈妈口中得知的，这些年他一直以为陆小柔的长相是基因的突变。 阮川停好车子，迈着步子爬上了六楼。 那个时候买六楼的人，完全是为了占便宜，开发商会再送一层顶楼，楼上楼下加起来两百平方左右，有种买一送一，天上掉馅儿的感觉。 如今妈妈爬楼越来越吃力，他年纪轻轻的也觉得住电梯房更惬意。 但是没有办法，妈妈是个认死理的人，她非觉得爸爸不愿意挪地方，一直苦守在这里。 一口气爬上了六楼，累得直喘气，真希望住建局赶紧同意宏发小区安装电梯。 不过听说一层到六层没有住处级以上的干部，如果住个二巡退休的厅级干部，估计住建局分分钟来安装电梯。 阮川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转身回头看了一眼对门，陆小柔一直不回微信，他心里挺担心的。 “咚咚咚” 阮川换了个方向敲门，敲了半天陆勇才来开门，看起来睡眼惺忪，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这老小子该不会在家打飞机，或者........ “小柔呢？”阮川没好气地问道。 “小柔啊，你找她有事吗？” “我找她晚上一起看电影，她在家里吗？” “不在家，小柔出远门了，年底估计都不回来。” 阮川脸色一惊：“啥？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又出远门了？她上哪儿了？” “哦？小柔没跟你说吗？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你，看来是叔之前误会你们了。” “少废话！小柔到底去哪儿了？”阮川勾着脖子往里看。 “别看了，小柔去山区支教了，她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小柔去山区支教了？之前怎么没听她说起过？喂，你是不是故意把她藏起来了？小柔是不是出事了？你别拦着我，让我进去看看。” 陆勇一脸不乐意：“小川，这是我家，除了你妈，别人我都不欢迎。” “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让开！” “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除非你有搜捕令，否则不许进我家门。” 阮川刚要来硬的，这个时候对面门打开了，白岚抱着双臂，淡淡说道：“干嘛呢？等你半天了！” 陆勇这才换了一副笑脸，阴阳怪气看着白岚，阴阴地笑了笑。 “哟，刚交往的女朋友啊？长得挺漂亮的嘛！快回去陪女朋友吧，我们家小柔真不在家。 哦，对了，这是小柔托我交给你的一封信，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美女，你别误会啊，小柔和小川青梅竹马，两人差不多就是兄妹关系。” 白岚轻笑一声：“我知道！不用您解释！阮川，你别磨叽了，赶紧回来做饭！” 陆勇打量着白岚，眼神有些隐晦不明，似乎对这个陌生女人有些防御。 阮川指了指陆勇：“你最好别对小柔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被我查出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阮川前脚进门，陆勇后脚啜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就嘚瑟吧！迟早跟你爸一样，当个短命鬼！” 阮川进屋坐在沙发上，打开小柔给他留下的那封信读了起来。 “川哥，见信如见面，很抱歉没有跟你告别就离开海城。你工作很忙，无暇顾及我。 我知道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看着你有一份自己热爱并且喜欢的工作，我发自内心羡慕你。 回国这些日子我投了很多简历，发现国内的工作实在太卷了，海归都不一定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一次偶然机会，我得到一个去山区支教的名额，他们给我看了山区的环境和山区的孩子们。 孩子们的眼睛又黑又亮，里面写满了求知欲，我突然好像被什么击中似的，生命第一次觉醒。 川哥，我决定前往山区支教，不要问我归期，不要问我地址，我希望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阮川看着小柔那封信陷入沉思中！ 前些日子小柔根本没有提到过前往山区支教这件事，会不会是陆勇使出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刚才陆勇一直不肯让他进屋，会不会小柔被陆勇这个禽兽养父给软禁在家中？ 可是，这封信的字迹是小柔的，字迹总不可能模仿出来，他认识小柔的字。 “怎么了？心上人不告而别了？”白岚双手抱臂，淡淡问了一句。 阮川抬起头，眼神十分忧愁：“我怀疑小柔出事了！” “就是你对门那个青梅竹马的同学？” “是的！小柔不是陆勇的亲生女儿，她是被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我怀疑小柔被陆勇控制了起来，这封信很有可能是小柔被逼无奈的时候写下来的。白岚，你帮我看看这个字迹。” “看什么？” “看看这是正常状态时写的，还是情绪紧张状态写的？” “这我怎么看得出来，先别管这么多了，刚才我的上级告诉我，冷锋正在时光通道口，马上就准备完成穿越时空。” 阮川没什么心情，嘴里嘟囔了一句。 “白岚，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打开外挂帮我看看小柔上哪儿去了？求你了！” “不好意思，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随便开启我的外挂系统。而且，我是来保护你的，你身边的人包括你的母亲，都不在我的保护范围之内。” 阮川一脸无语，“白岚，你可真冷血无情！亏我当你是我朋友，没想到我就是你的一份工作。是不是保护我不被杀，年底就可以完成你的kpi指标考核？” 第227章 冷锋 白岚神情平静而又冷淡地看着阮国栋的遗像。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阮川，你最好别妇人之仁，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我想叔叔在天之灵，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过去陪他吧！” 阮川发现白岚眼神有些隐晦不明，问道：“怎么？你是不是知道我爸被谁杀的？你快告诉我，这个谜团已经折磨了我十六年。”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阮川，你还是想想你妈和你外婆吧！ 你外婆一直希望你能早点结婚，你要是今天死了，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是不是太残忍了？” 阮川没想到白岚进步神速，21世纪的人性都被她玩出花样出来了，竟然学会了打亲情牌。 话音刚落，阳台外面的天空骤然黑沉下来，白天正式进入黑夜。 阮川赶紧打开家里的灯，接着走进厨房翻找食物。 “我妈都没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实在不好意思啊，情况比较特殊，晚上咱俩就吃泡面对付一顿吧！” “吃泡面没营养，再加两个鸡蛋。” “哟，21世纪吃货的精髓都学会了，我再给你加一片午餐肉。” “快点！冷锋就快来了，你再磨磨唧唧咱们来不及吃饭了。” 阮川嘴角一抽：“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吃货。你别杵在窗外了，跟个保镖似的。” “你懂什么，他肯定是从窗外进来，不会走正门进来。” “我还以为他像一道光，瞬间就落在我们家里客厅呢！” “你科幻大片看多了，没你想得那么玄乎，窗户是他唯一进屋的通道。” 白岚看着天空，一团灰色的云层背面就是天地之间的接口。 阮川看了看白岚的背影，真是一个精壮的女人，一看这体格就打不过她。 看着锅里翻腾的开水，他一边开始煮面，一边担心小柔的情况，希望小柔千万别出事。 “别看了，面煮好了，赶紧来吃吧！”阮川端着面锅放在桌上，两只手捏着耳垂。 “你在干嘛？”白岚模仿了他的动作。 “韩剧里面都这么演，这几年国产偶像剧也这么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可能是看吃播学会的吧！不过还挺管用的，确实感觉手不怎么烫啊，而且动作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白岚立刻给了一个白眼：“可爱你个锤子！对了，我救了你的命之后，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你都救了我的命了，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答应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奢侈品还是一顿美食大餐？” “我想看凤凰传奇的演唱会，还想看周深的演唱会。我最喜欢《奢香夫人》和《大鱼》，这两首音乐无限循环听了很多遍。” “行吧！演唱会vip座位太贵了，到时候我找黄牛帮你买看台的票。” “抠门！” “这叫会过日子！” “如果是陆小柔要去，你买什么座位？” “那你就自取其辱了，如果我和小柔去看演唱会，我肯定买双人vip座位门票！” “啧啧啧！现实男！” 阮川笑了笑，继续大快朵颐吃着泡面。 白岚突然一脸惊诧：“喂，你干嘛不用碗吃啊？” “韩剧里面都这么吃，国产偶像剧也开始这么吃了，这么吃可以少洗一只碗。” “那你干嘛不用手直接抓了吃？这样不就还可以少洗一双筷子？” 阮川神色微微一愣：“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用手抓有点费手！” 话音刚落，两人看到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一道惊天雷鸣，像是要把全世界都炸开成两半似的。 “卧槽！尼玛什么情况啊？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 白岚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淡淡说道：“他来了！” “谁来了？”阮川有些懵逼状态。 “冷锋！要你命的人！” 白岚迅速起身，进入警备状态，移步到了阳台。 窗外又是一道刺目的闪亮，天空黑得像打翻的黑色墨汁一般，街道两旁的树发疯似的摇摆。 路面上的路灯一下子坏了许多，城市一下子暗沉下来。 紧接着，两人看见对面和身后的楼房，几乎同时停电，外面传来人们的唏嘘声和孩子的啼哭声。 这一刻“世界末日”这四个，显得十分具象化。 下一秒，“嗡嗡嗡”的电流声穿透着阮川的耳膜，他像是被戴上紧箍咒的孙悟空，抱着脑袋痛苦不堪。 “阮川，你怎么了？” “不知道，头好疼！每次出现电流声，脑袋就像是要炸裂开了似的。” 白岚看见阮川脑袋疼得呲牙咧嘴，知道冷锋正在时空隧道通往21世纪的路上。 前面九世，冷锋杀自己杀疯了，每一个平行时空的他都是死于非命，活不过三十岁生日当天。 时空管理局一直在研究冷锋，分析此人为什么要选择每一世三十岁生日当天穿越回来杀死自己！ 首先，冷锋不符合灵魂穿越。 灵魂穿越是a时空的灵魂穿越到b时空的肉体。 其次，冷锋不符合非智力因素穿越。 穿越必须符合任意一条，原主在a时空的肉体已死或者原主的身体被别的灵魂霸占。 又或者a时空和b时空的灵魂交换肉体，进入b时空的某人的身体。这在古代说话是借尸还魂，很显然冷锋不符合这个条件。 穿越虫洞？彗星穿越？这些似乎都不符合！ 冷锋一定是通过未来时空的bug，进入时空隧道。如果阮川是a，那么冷锋是b。 通过这种方法，他们可以同时存在于21世纪，像是彼此照镜子，但又不是同一个灵魂。 “白岚，你不用担心我，如果冷锋太强大了，你就自己赶紧跑。我不想让一个女人为了我卖命，你不欠我的，没必要保护我。如果命里注定有此一劫，我认命了。” 窗外狂荒造作，阳台上的玻璃被击中，地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客厅的灯光在闪烁，像是恐怖ktv的暗黑灯光效果。 阮川的嘴巴被灌入了狂风，像一只牙齿呈现地包天的猩猩，不停冲着白岚喊话。 “白——岚——别——管——我——快——跑——” 白岚定定看着阮川，头发凌乱拍打在脸上，撕裂般的疼痛。 “冷锋还没到，你别说丧气话，他这是虚张声势，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窗外的风突然弱了下来， 阮川乱飞的五官终于聚焦在一起，喘着粗气说道： “白岚，我没见过这么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还好我妈去我外婆那边了，不然我妈能够吓死。” 话音刚落，一团火球从天空中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唰”的一下飞驰过来。 白岚的瞳孔不住放大，那团火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个时候时空管理局发来信号：“白岚，赶紧做好准备，敌人还有三十秒抵达阮川家中。” （30、29、28、27、26、25、24、23........倒计时） “白岚，不要担心市民安全问题，外界已经被按下了暂停模式，等到你击败冷锋，社会会恢复正常状态。冷锋只是要阮川的性命，其他人的命对他而言没有作用。 我们会全程检测你的状态值，不断为你输入大量武力战斗值，这次一定要将冷锋一举拿下！” “收到！属下明白！”白岚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中。 阮川被一阵阵狂风吹得满屋乱飞，而白岚在风中屹立不倒，形象显得十分高大光辉。 “白岚，小心啊！” 阮川拼尽全力飘到了阳台上，突然看见天空中那团火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来了！他来了！白岚！你快让开啊！” 白岚转头看向阮川，神情十分清冷，目光十分锐气逼人。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第228章 洗脑 “嗖——” 伴随着一股强烈的电波，瞬间就将二人推开了数米远。 屋子里面所有的物件，包括那台笨重的老旧冰箱，此时此刻都漂浮在空中。 阮川正在那边疯狂的大声喊“啊”，突然被一个物件击中了腹部，疼得面目疯狂扭曲。 睁开眼睛一看，爸爸的遗像在电波冲击之下，飞到了自己的怀中。 “爸！别怕！儿子护着您！” 阮川抱着爸爸的遗像，眼眶一片通红。刚才那些胆怯和恐惧瞬间烟消云散，并且似乎得到了爸爸的鼓舞。 “白岚，你没事吧？我来帮你！” 阮川回头一看，发现白岚被卡在厨房的洗菜池子里面，原来臀胯太大也是一种负担！ “我没事！身体卡住了！快来拉我一把！” “好的！你等着！”阮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靠近了厨房。 “以后别这么拼命健身，你这块头实在太大了，女人要那么多肌肉干嘛？我们男人都喜欢白幼瘦！” “少废话！不要性别歧视！” “你太重了，根本拉不动啊！”阮川呲牙咧嘴，费尽力气拉扯白岚。 白岚一脸无语：“是你太弱了，胳膊肌肉都没我发达。少在那睡不着怪床歪，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地心引力了！” “哦吼！可以啊！谚语都会了！要不你自己出来？”阮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样。 “快！他来了！”白岚双目顿时变成牛眼，阮川感觉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靠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阮川使出全身力气将白岚从洗菜池子里面拉了出来。 冷锋“嗖”的一下，从窗户外面飞进屋里，直奔阮川就要夺命。 一瞬间，白岚用力护住阮川，两人巧妙躲避开了冷锋的袭击。 “好久不见啊，阮川，你怎么越混越差，需要一个女人保护你？” 一周不见，阮川发现冷锋变了。 这家伙变得更强，更厉害了，像是在游戏里面充值了最贵的武器和装备。 他还换了一身新的皮肤，之前是一袭黑色长袍，这会儿变成了一种科幻大片中的护身甲片，似乎可以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 “白岚，他这身装备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少啰嗦，一边躲着去！” “你要小心点啊，其实我也不想躲着，但是我和他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白岚，辛苦你了，我在一旁给你加油助威。” “你别添乱就行！” “不会的，我当你的狗头军师！ 卧槽！我发现他的破绽了，你可以攻击他的脖子、脑袋和太阳穴，这些都暴露在外面。” “不用你教我！好好躲着就行！” 白岚这么说，阮川感觉自己很废，心里怪不是滋味。 千钧一发之际，冷锋发射出了红色光圈，白岚发射出了蓝色光圈。 “卧槽！这么厉害啊！”阮川惊叹之余，一下子联想到了奥特曼打怪兽的画面。 第一个回合下来，白岚明显处于弱势，冷锋明显来者不善，而且更加强大。 阮川在一旁什么也帮不了白岚，索性打算转移冷锋的注意力。 “冷锋，你最近吃了什么，变得这么强大？” “阮川，你最近吃了什么，变得这么弱鸡？” 一句话呛得阮川无言以对，“白岚，打他，把他嘴巴打烂，好一张尖酸刻薄的臭嘴！” 白岚刚才还漂浮在空中，此刻竟然蹲在地上，四周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时空管理局正在给她的身体传输超级武力值！ 不知道为什么，阮川一阵感动，顿时热泪盈眶，好一幅英雄风范的油画既视感，冲击着他多愁善感的神经。 下一秒，阮川看见白岚站起来了，形象光辉伟大。 刚才似乎血槽被冷锋打得就剩下三分之一，此刻白岚熠熠生辉的眼神，仿佛血槽已经拉满，武力战斗值到达了巅峰至极的状态。 “白岚，稳住啊！”阮川在一旁像啦啦队似的加油助威。 “吵死了！”冷锋大手一挥，一道光击中了阮川。 只见，一道红色的光圈变成了一道红色的电绳，死死将阮川捆绑在冰箱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有种别开buff，一对一单挑啊！冷锋，你个孬种！” 如果不是冰箱和他都漂浮在空中，想必他要被冰箱压得喘不过气来。 “混蛋！你顶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为非作歹，我警告你不要用我这张脸去干坏事。” 阮川骂出了毕生所学的脏话，冷锋厌恶至极，大手再次一挥：“给脸不要脸！” “我日你.........”阮川话没说完，嘴巴里面塞了一团电石，无法再骂出一个字。 “白岚女士，时空管理局都是一帮伪君子，所谓的正派都是他们自己定义的。 你觉得我是恶人，我不想反驳，但是在我们眼中，你们同样都是恶人，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永恒实验室，我们可以带你走上人生巅峰，实现人类不死不灭的神话。” “冷锋，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如果人类不死不灭，地球内存总有一天会积压爆炸。 生老病死是顺应自然规律，你这叫逆天而为之，道法都不会允许你这么去做！” “白岚，你被洗脑了。这不是逆天，这是科学。科学进步的速度你是知道的，其实人类已经可以做到不死不灭，孩子也无需女人去生产，还有很多很多愚昧大众不知道的科学成果。 我周游了九个平行空间，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只有金字塔顶部的人，才可以享受普通老百姓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福利。只要你加入我们永恒实验室，你将会成为第一批不死不灭的人类种子。 从古至今多少人都在研究长生不老，生生不息，终于被我研发出来了。我可以凭借这个技能，成为全人类的神。” 白岚发出不屑一顾的笑声：“冷锋，你抨击正派之流，憎恨社会文明，想要推翻过去，新建一个文明。可是你终究是一丘之貉，不是吗？” 第229章 击败 “哦？此话怎讲？”冷锋带着高高在上的笑意。 “你刚才说任何一个平行空间，享受最大福利者的一群人仅限于金字塔顶端。但是过去的平行空间，即便一个人再厉害，再只手遮天，最终都会走向死亡这个亘古不变的轨迹。 如果你开通了人类不死不灭通道，你能想象未来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到那一天人与人之间会变得更加冷漠无情，为了得到一个不死不灭的机会，社会一定会滋生出新的不公平和新的罪恶。 说到底，你是想要成为世界的称霸者，以此满足你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欲罢了。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厌恶社会文明的不公平，厌恶独裁，厌恶社会文明带给你的一切束缚。 但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在重新一比一复刻同一款社会文明，并且，你会青出于蓝胜于蓝，新的社会文明将在你的手中变得不堪一击，千疮百孔。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可是我能看出你眼神中的野心勃勃！白岚，你真的甘于人下吗？”冷锋笑道。 “君子取之以道，小人趋之以利！ 冷锋，你杀死了九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杀的人，我不会和你这样的异兽成为同盟。” “白岚女士，我很欣赏你，你大可不必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我可以给你几日好好考虑一下。 我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站队，站对了就能一飞冲天，站错了一辈子碌碌无为。如果人类可以选择，你认为人类只愿意活一辈子吗？” 白岚沉默看着他，实在正在休整片刻：“展开说说！” “我曾经看过一份调研分析表，上面列举了人类下辈子想要成为动物、植物还是人类，结果百分之九十的人类都选择下辈子继续做人。人类是造物者最伟大的发明，人类能够享受到动物和植物所不能感受到的快乐。 白岚，你最好给我让开，我今天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是冲着阮川来的，不要耽误我吸取他的精元。” “你冷静一点，你的手已经杀了九个自己，如果把他杀了，十一个平行时空只会存在一个你。”白岚不停地劝说冷锋。 但是对方没和她废话，而是直接亮出了新的武力装备，红色光圈变成了黑色龙卷一般的武力能量。 “卧槽！这什么技能，简直游戏照进现实啊！”阮川心里暗暗惊叹，不禁替白岚捏了一把汗。 白岚不是吃素的，刚才时空管理局传输过来的武力能量已满，此刻对抗冷锋显得旗鼓相当。 “可以啊，没想到时空管理局竟然研发了专门对付我的技能，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冷锋神情十分嚣张跋扈，瞬间又使出了一招更加强大的武力战斗能量。 就在白岚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黑沉沉的天空突然变得亮堂起来，仿佛回到了白天。 “嗖——”一道金光冲破了云层，直接射入阮川家中，照得四周一片金黄。 “冷锋！你个叛徒！赶紧收手吧！” 阮川定睛一看，一个身型并不算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家中。 男人周身金光四射，带着正道的光而来。阮川立即明白，此人想必是一位顶级大人物。 无可奈何，他被封印了说话的权限，只能心里一万个卧槽！ “你怎么来了？”冷锋表情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淡定。 “孽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杀了他们二人？” “没错！既然你来了，你们三个一块儿下地狱吧！” “地狱是留给你的，我们这些正义者，只会通往天堂。冷锋，不要执迷不悟了，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白岚看着挣扎的阮川，手一挥，阮川被解除了禁言模式。 阮川来不及喘气，对着中年男子喊道：“别跟他逼逼叨叨了，直接动手干他！” 屋里三个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白岚和中年男子开启了组队战斗模式。 白岚发射出来的蓝光和中年男子发射出来的金光，很快就将冷锋击退。 肉眼可见，冷锋元神受损，死死捂着心口，恶狠狠瞪着他们。 “你们给我等着瞧，我迟早会再回来，阮川的命是我的！” “嗖”的一声，冷锋夺窗而逃。 天地之间，恢复如常。 街道两旁的树安静地站在路边，路边的路灯照着归家的路人。 四周的商品房恢复万家灯火璀璨，马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 阮川看着家里一片狼藉，家用电器都砸在地面上，室内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乱糟糟的。 顾不得收拾屋子，阮川上前拉住了中年男子的手，亲切热乎地说道：“敢问英雄来自何处？”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笑声十分爽朗，很有21世纪领导的官威，还有点张铁林版本，皇阿玛的同款笑声。 “看你的长相，你就是阮川吧？” “是我！阮国栋的阮，大河山川的川。敢问您尊姓大名？” “我的姓名对外保密，你可以和白岚一样，叫我大王吧！” “大王？卧槽！白岚该不会是您的山寨夫人吧？敢问，您在哪个山头称霸？” “二五仔！一边玩蛋去！”白岚一拳击中了阮川，打得他半天没有喘上气来。 “咳咳咳！白岚！你下死手啊！我没被冷锋弄死，差点被你弄死！” “谁让你胡说八道，这是我们时空管理局的一把手领导。我们成立了一支秘密队伍，名叫追凶通缉令，大王是我们领导的代号，我们根据扑克牌而命名的代号。” “扑克牌的牌面作为代号，不错不错，我学会了。白岚，你的代号是什么？” “w！” “w？”阮川默默背着26个字母表，“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小虾米啊？” 白岚翻了个白眼，代号大王的中年男子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 “阮川，你的性命对于全世界都很重要，决不能让冷锋杀了你，他来就是为了吸取你的精元，打破他短命的诅咒。” “啥？短命诅咒？冷锋为什么会被人下了短命诅咒啊？” “据我们调查，他应该是被一个神秘组织下了短命诅咒。他的每一世，包括你，都活不过三十岁生日当天。 阮川，劝你一句，及时行乐，不负光阴，活出自我，不留遗憾！” 阮川神色变得无比落寞，心里默算距离三十岁生日没几年了。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岂不是老妈和外婆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真的活不过三十岁生日？” “是的！”代号大王和白岚齐声说道。 “看来冷锋没有骗我，之前我还以为他在忽悠我，这样的结局实在太可怕了！ 你们试想一下，在我生日当天，亲朋好友都在替我庆生，而我原地死了，这是不是也太吓人了？” “没办法！十一个平行时空的你们，都被下了同一个短命诅咒。” 代号大王一脸无可奈何，白岚也在那边惋惜摇头。 阮川更加心乱如麻：“求求你们快告诉我，有没有方法可以破解这个短命诅咒？冷锋短命没事，我不能短命啊！ 我妈当了半辈子寡妇，我不能让她再痛失儿子啊，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21世纪的医疗水平已经十分发达，就算是一个病秧子，插着管子都能活到九十岁。 如果在三十岁生日这天就噶了，说出去感觉比戴了绿帽子还要丢人，古代人都不止活这个岁数。” 第230章 解谜 代号大王有些面露难色：“小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被人下了短命诅咒是很难破解的！ 哎，不知道冷锋是听了什么妖言，竟然认为杀死十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就能彻底打破短命诅咒。” 白岚道：“也许是他实验室那个狗头军师出的馊主意！黄雀捕蝉，螳螂在后，说不定冷锋给他人做了嫁衣。我怀疑狗头军师一定有问题，我们需要好好调查一下此人的背景和来历。” 阮川不是特别听得懂，感觉他们二人话里有话。他不关心这些弯弯绕绕，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长命百岁。 现如今知道自己也被下了短命诅咒，阮川已经不再奢求长命百岁。 可是他起码要活到妈妈离开人世那一天，作为人子，养老送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大哥，求您了，我不求长命百岁，起码活到我妈百年之后吧！ 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百年之后，没人给她料理后事吧！ 再说了，我还没有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我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如果这么算起来，我还不如我爸的寿命，我爸当年至少还留下了一个我。” 大王叹了一口气：“阮川，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会努力帮你找到破解的方法。当务之急，你要保护好自己，白岚会一直在这里保护你，直到我们消灭了冷锋。 冷锋还有三个月就要过三十岁生日，那天将会是他的死期。这期间十分严峻，你可能会面临冷锋无数次的进攻。这个你拿着，一旦发出警报声，白岚会第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的安全。” 阮川接过一个圆形物件，一脸绝望道：“三个月？这期间他杀我不是跟玩似的？想杀一个人，目标很明确，分分钟的事情。” “你别这么悲观，我不是说了嘛，我们会想办法破解你身上的短命诅咒。 当务之急，希望你要好好生活，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做好两手打算。” “什么两手打算？” “两手打算之一，如果你不幸死于三十岁生日当天，我们没有破解你身上的短命诅咒。在此期间，你可以结婚生子，争取给你妈妈留下一个孙子。” “这踏马的也太残忍了，我妈痛失爱子，我老婆痛失丈夫，成了新寡妇，我儿子痛失父亲，成为遗腹子。这踏马的什么人间疾苦啊，另外一种打算是什么？” “另外一种打算是我们帮你破解了短命诅咒，你可以活到寿终正寝的岁数。当然，其实还有第三种打算，冷锋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你最终还是会被他杀死。 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一种结局，因为他收集十个自己的精元，真的破解了短命诅咒，并且不灭不死，我们作为他的对立面，一定会被他全部挫骨扬灰。他要建立新的社会文明，他要成为人类社会的霸主。” “靠！第一个打算和第三个打算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希望你们尽早研究出破解我短命诅咒的方法。 我不想死，杀死我爸的凶手还没找到，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绝不能死掉。对了，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死了我爸？ 白岚一直闭口不谈，口风实在太紧了，你们组织纪律未免也太严厉了，一点儿都不懂得变通。” “不好意思，这个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原则上，我们不能告知过去的人，未来和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白岚应该告诉过你，任何一个环节都会引发蝴蝶效应。有的蝴蝶效应是好的，有的则是坏的，我们不能随便改变历史。” 阮川急道：“我只是单纯想要知道凶手是谁，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包括报仇。您放心，我一定会尊重历史轨迹，不会去改变历史发展轨迹。” “哈哈！好一个狡猾的家伙！你这是以退为进，想要博取我的同情。不好意思，无可奉告，你需要自己去调查。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方向，把你的手伸出来。” “干嘛？”阮川一脸疑惑。 “给你一点提示！” “直接告诉我得了，我保证不去改变历史。”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又不是傻子！一个人但凡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几乎不可能不存在想要报仇的心思和冲动。 阮川，我们有我们的组织纪律，不能轻易破坏规矩，但是如果是你自己调查出来，这就跟我们无关了。” “行了行了，你们就是见死不救呗！快点给提示吧！”阮川气急败坏地伸出右手掌。 代号大王抓住阮川的手，在他的手掌上面写出了三个字。 “眼前人？” “是的！眼前人！” “啊？不会是你杀了我爸？” “额........怎么可能是我，傻孩子，你自己去悟去吧！” 接着，代号大王看向自己属下。 “白岚，接下来你继续保护阮川，不要让他被冷锋暗杀或者明杀，我们会一直密切关注冷锋和永恒实验室的动向，及时跟你这边对接。如果你遇到困难，第一时间跟我们发射信号。” “是！属下明白，定当义不容辞！” 代号大王点点头，目光看向阮川，神情微微一笑：“小子，你一定会想明白的！记住了，眼前人！” 说完，“嗖”的一下，一道金光飞出窗外，像一道流星一般，消失在霓虹闪烁的黑夜。 “白岚，眼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我妈？不可能！难道是我外婆？ 我外婆当初不同意我妈嫁给法医，法医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我外婆嫌晦气。 可是，我外婆不至于杀死自己女婿啊，而且我外婆杀鸡都不敢的一个老太太。那会是谁呢？”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屋休息了，哎哟，好疼啊，冷锋这小子最近武力值确实长进了不少。” 白岚嘴里“哎呀”“嘶嘶”着回到客房，倒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今夜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刚才冷锋中了老大的黄金武力值袭击，怕是一个月身体都好不了。 白岚回屋之后，阮川在家里开始收拾一屋子的烂摊子。好在家用电器都没坏，不然老妈一定会怀疑。 阮川坐在客厅沙发上思考“眼前人”三个字，突然觉得眼前人该不会是对门陆勇吧？ 可是下一秒，他就摇头否决了，陆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应该不至于杀人。 更何况，一个厨子为什么要杀一个法医？ 难道因为他嫉妒爸爸拥有妈妈这么贤惠、美貌、能生儿子的美娇妻？ 应该不至于吧！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定睛一看，老妈打来的电话。 “小川，怎么样？你们准备休息了吗？” 听见老妈一副八卦的语气，阮川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妈，您是不是想问，我和白岚睡了吗？” “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么直接多难听啊！妈就是关心一下你们，妈是不放心，担心你不会！” “咦！妈！这有什么不会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妈，您儿子又不是阿猫阿狗，满脑子就知道那点男女之事。” “年轻人除了事业，不就是那点儿事？妈跟你说，你别阴阳怪气，妈就是关心一下你们。先成家后立业，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妈，我觉得咱们这个家不应该叫家，而应该叫【道观】。” “为啥？” “您八卦，我阴阳，咱俩相亲相爱，多好的一对母子！” “臭小子！妈说不过你，你们赶紧休息吧，妈还等着抱孙子，你外婆还等着抱重外孙呢！” 第231章 part5:消失的女人们 挂断电话，阮川抱着爸的遗像，打死也想不通为什么苦难专挑他们家。 爸年纪轻轻死于非命，妈年纪轻轻成了寡妇，他即将死于三十岁生日当天。 虽说人活着比死难，可是没人愿意去死，因为有句老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看着爸的音容笑貌，阮川哽咽问道：“爸，你托梦告诉儿子，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您？那个眼前人到底是谁？” 屋子里面无声无息，只有窗外断断续续的车流声。 看着阳台上一地碎玻璃砸，阮川赶紧上网下单，必须赶在妈回来之前，将击碎的窗户复原如初。 联系好了人第二天上午安装窗户玻璃，阮川冲了个澡回到屋里休息。躺在床上举起自己的右手，喃喃自语道：“眼前人，你是谁？” 许是因为身心太过疲惫，不久便睡着了，睡梦中反反复复做着梦，乱七八糟的碎片梦境，搞得入眠比清醒还要疲累。 “川哥，救我——” 突然，阮川眼前出现了青山傍水的山区，四周放眼望去，突然看到了陆小柔。 “川哥，他们是亡命之徒，你不要管我了，赶紧跑！” “喂，你们快放开她，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把人放了，我给你钱。” “哟！英雄救美啊！小子，你有多少钱可以救他？” “你们要多少我就给你们多少！” “我呸！这种话我听多了，看你这穿衣打扮，顶多月薪两千五吧！哈哈哈！” 几个壮汉控制住了小柔，脸上笑得一脸邪淫。 “小妹妹，不要害怕，哥哥们会怜惜你的！” “真漂亮，城里妞就是水灵，大哥，要不咱不卖了吧，我想娶回去当老婆。” “滚犊子，这么漂亮的女人娶回去，迟早给你戴绿帽子！” “大哥，我活儿好，这小娘们肯定不会跑的，我俩可以上演真人版的先婚后爱。” “做梦！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是限量款，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好的货了，肯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阮川明白了，原来是一群拐卖妇女的禽兽。 他刚想拿出自己的警官证出来，突然觉得警官证或许会激怒这群禽兽更加变本加厉，说不定连他一块儿干了。 “你们开个价，我回家就立马卖房子，把钱凑齐了给你们。” “哈哈！这么情深意切，你俩是相好的吧？睡过了吗？” “大哥，这娘们如果睡过了，价钱就要打折扣了！” “没事儿，这小娘们的脸和身子都这么绝色，妈咪看了肯定满意。” “你们少废话！不就是要钱嘛，你们开个价就好了！” “这么俊俏的姑娘在此，我要你的钱做什么？” “是啊！我们打算先自己内部消遣一下，然后再把她卖个好价钱。” “混蛋！你们真是一帮畜生！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强抢民女？难道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吗？如果被警察抓住了，你们自己算算要坐多少年的牢？” “小子，别吓唬人了，这里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警察啊！” “大爷劝你最好不要挡路，我们要带她去个好地方耍一耍。” 闻言，小柔一脸惊恐，大喊道：“川哥，救我！” “小柔，你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阮川顾不得多虑，立即掏出自己身上的警官证：“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一名警察，你们赶紧把人放了！” 一名壮汉一脸嚣张地说道：“小兄弟，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警察！那就别怪我们人多势众，兄弟们，绑了他，送到缅北噶腰子！” “你们这是袭警！！！” “袭警怎么了？你们就算喊破喉咙，这里也没人可以救你们。” “大哥，我看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噶腰子太可惜了，干脆卖给妈咪，供富婆们消遣呗！”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回遇到这么稀缺的货，今天咱们赚大发了，真是一对俊男靓女的组合。” “还是你聪明，不愧是读过大专的知识分子！行，就依你的，把他绑了，送到妈咪那边去。” “大哥英明啊，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富婆们一看肯定喜欢。” “会不会玩死啊？” “滚！别说晦气话！再说了，我们拿了钱 ，他们的死活跟我们无关。” 说完，猥琐瘦子上前，阮川瞬间摆出一副格斗姿势。 “找死是吧？” “我看是你找死吧！”猥琐瘦子掏出一把枪，对准了阮川的脑袋，“双手抱头！跪下！” 搞了半天小丑竟然是自己，没想到这帮孙子竟然有枪。看来这一带十分不安全，也许此处已经靠近缅北。 “他娘的，你给老子跪下！” 瘦子一脚踹在阮川的膝盖骨，“咚”的一声，阮川跪倒在地。 “你们放开他！你们不要打了！我跟你们走！大哥，求求你，放了他吧，袭警是犯法的！” 小柔哭哭啼啼的声音搞得带头大哥很是烦躁，“啪啪”两巴掌甩在小柔的脸上，小柔一秒就晕了过去。 “喂！你们把她放了，让我来换她！”阮川双目猩红，如同充血一般。 “放了她？哈哈，小孩子才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更何况她可比你值钱多了！而你的归宿就是沦为陪富婆消遣的少爷！” “哈哈，小子，不亏的，富婆们都很有钱，以后发达了别忘了谢谢哥哥们照顾你。” “是啊，你上班累死累活的能赚几个钱啊，不如趁着年轻力壮好好努力几年，很快就能实现财富自由。” “不要看她了，一个嫩瓜蛋子，没什么意思的，女人还是越老越会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哈哈哈.......” 阮川跪在地上咬牙切齿，瘦子步步逼近，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距离阮川一步之遥时，枪一直对着阮川的脑袋，稍不留神小命完蛋。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阮川猛地抱住了瘦子的双腿，将他制服在地上。 那帮人见状不妙，赶紧对着阮川身旁的地面连开几枪，“老实点，是不是要吃枪子儿？” 阮川全然不顾，此刻陆小柔被枪声惊醒，看着与坏人搏斗的阮川，大声哭喊救命。 附近路过的山区村民看见了这一幕，全都视若无睹，担心万一伤及到自己。 阮川一阵心寒，“小柔，你看看山里人对咱们见死不救，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支教？” 小柔哭喊道：“川哥，只有知识才能让人明事理，才能让人有人性，才能唤醒人的善良。” “玛德！这娘们真是逼逼叨叨的，吵得我脑瓜子都疼，赶紧把她嘴巴堵上！” “是！大哥！” 阮川拼死搏击，最终还是被那帮人贩子联手制服住了。 带头大哥过来对着阮川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很快阮川的嘴角就被打出了血。 “老大，别打了，打成肥头猪脸，富婆们要不喜欢了！” 此话一出口，带头大哥这才松开沙包大的铁拳。 “小子！你要感谢你父母给了你这张小白脸，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232章 寻找 阮川和小柔被塞进了车里，一路上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他们。 路上来来往往的村民都挺冷漠的，对他们的求救声似乎习以为常。 他们脸上没有半点猎奇心理，没有半点同情。 “小柔！你这么大老远来这边教书育人，现在觉得值得吗？” “川哥，你别说了，他们也没办法，万一惹了事情，一个家庭就毁了。” “小柔，你就是太善良了，但是你的善良用错了地方。村里这么多人，对付他们几个不是问题。” “川哥，别这么说他们，他们也无能为力，谁敢和枪子儿对着干！” 阮川突然看向车的后视镜，司机是个中年男子，身材挺魁梧的壮汉。 这家伙双眼时不时就会看着后排的两人，嘴角挂着淫荡不堪的笑容，看着令人作呕。 “大哥，我憋不住了，要不让我停下来爽一把？” “看上了？” “嘿嘿！刚才第一眼就看上了！” “你小子真猴急，行吧，靠边停车，正好我要下去撒泡尿。五分钟够吗？” “大哥，最起码需要十分钟，我还没那么弱！” “牲口！行吧，动作麻利点！”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汽车后排，阮川和陆小柔吓得差点忘记自己是会呼吸的。 “喂，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不许你动她！” “小哥哥，看来你误会了，待会儿跟你解释。”壮汉回眸一笑，露出一脸龌龊。 不久，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带头大哥解开皮带去撒尿去了。 司机打开后排时，脸上的笑容比鬼还可怕，笑起来一嘴玉米色的大黄牙齿。 陆小柔吓得直想吐，身子不停地挣扎着。 没想到下一秒，司机竟然将陆小柔扔下了车。 “卧槽！原来你.......” 阮川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家伙是个gay！ “你干嘛？我告诉你，我是直男，我不好这一口！玛德！你别动我！我是警察！” “宝贝！你不好这一口，我好啊，刚才我一眼就看上你了，小哥哥！我来了！” “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清晨。 阮川从床上弹了起来，掀开被单一番检查。 万幸，原来是一场噩梦，竟然梦见自己被男人给那个了。 这时，门被猛地推开，白岚一副格斗姿势：“阮川，你没事吧？” 阮川一大早又被吓了一回，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没事，刚才做噩梦了，你别这么大惊小怪，以后进门记得敲门！ 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一个女孩子要学会和男人保持边界感，知道不？” 白岚一脸无语：“没事就好！我还以为那个冷锋又杀回来了！” “你不是在我房里安装了监控吗？干嘛不通过监控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白岚突然脸颊一红：“昨天早上看见你那个了，为了你的隐私，也为了我不长鸡眼，我把监控关了。” 阮川似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男人嘛！每天早上都会有那么一会儿膨胀的！ “哦！那个！你早上要吃点什么？马上有人来安装阳台玻璃，要不我给你碗煮面？” “昨晚才吃了泡面的，我想吃小笼包。” “那行！我点外卖，附近三公里就有一家不错的灌汤包，我从小吃到大的。” “行！谢谢啊！”两人都有些尴尬，白岚退出房间，站在阳台上面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突然余光看到对面阳台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陆小柔的养父陆勇。 出于礼貌，她点了点头，没想到陆勇面无表情对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惊得白岚眉头蹙起。 “白岚，你小心点，阳台上玻璃多，别踩到脚。” 白岚再看向对面阳台时，陆勇已经消失不见。 阮川见白岚不搭理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要不你回去看看？” “不用了，一来一回挺不容易的，21世纪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穿越时空需要大量手续，很麻烦的。 阮川，跟你说件事情，刚才我看见对面那个老男人了。” “你是说陆勇吗？” “嗯！” “他跟你打招呼了？” “嗯！” “这不很正常嘛！他这人很虚伪的，我要是站在阳台上，他也会跟我打招呼。 白岚，我现在都愁死了，小柔一直不接我电话，微信短信一个都不回，山区不至于没有网络信号吧！ 该不会刚才是小柔给我传梦，提醒我，她现在遇到危险，需要我去救她？” 白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对陆小柔的安危不感兴趣。 “刚才那个老男人对我做了一个这样的动作，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他那个动作应该是挑衅吧！” “什么动作？” 白岚立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阮川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对你做抹脖子的动作？”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21世纪，一种古老的打招呼方式，可是我越想越不对劲，感觉更像是一种挑衅，我刚才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胁。” 阮川没想到陆勇已经嚣张到如此地步，看来此人不用怀疑了，一定有问题，说不定小柔的消失跟他有直接关系。 “你在想什么？陆小柔吗？” “是的！小柔人如其名，特别温柔，特别善良，每次都是第一时间回我信息，现在突然断联了。 前几天她跟我微信聊天，语气也挺不对劲的，感觉根本不是她在和我聊天，我怀疑小柔被陆勇软禁了，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被送往到了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小柔现在一定非常需要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是有点心灵感应的。” 说完，阮川起身。 “你干嘛？” “到对门找那孙子去！” “直接开口问他？” “是啊！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看他怎么继续扯谎，今天我要撕开他的虚伪真面目。” 阮川打开门，走到对面敲门。 不久，陆勇开了门，看见是阮川，笑出了一脸褶子。 “小川，吃早饭了没？你妈回你外婆那边住几日，这几日叔可以给你做饭吃。 对了，你那个女朋友，刚才叔在阳台上看见了，长得真不错，你小子有福气。” 阮川干笑一声：“姓陆的，你刚才为什么对她做这个动作？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第233章 小柔 陆勇顿时恍然大悟：“我是跟饭店一个小年轻学的，他每次见到我都做这个动作，他说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打招呼的方式，这样做会显得很酷！ 小川，怎么了？你女朋友难道不懂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啧啧啧，陆勇，我今天才发现你这张嘴真会狡辩！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把小柔藏在什么地方？” “小柔是我的宝贝女儿，你说我干嘛要藏她？她现在变得这么漂亮，我巴不得她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转 她提出去山区支教，我当场就不同意。我送她出国留学，不是为了让她去山里支教的。 她哭哭啼啼了好多天，前些日子你一直忙着破案不知道这些事，我是心疼她才勉强答应下来。 让她去山区吃点苦头也好，不然不知道自己日子过得有多幸福，你们年轻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她为什么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好像人间蒸发了，之前她也没跟我说过她要去山区支教的事情。 今天你不说出一个所以然，就跟我去局里走一趟吧！” “小川，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当上警察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据我所知，你们警察抓人需要证据，不然你只能请我去喝茶问话，这两者态度完全不一样。 小柔没跟你说去支教的事情，这你还没搞明白吗？你个嫩娃子，是不是之前没谈过恋爱？” “你少转移话题，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小柔如果心里有你，她肯定会告诉你，事事跟你分享。她不告诉你，就是不想告诉你，不想跟你处朋友，这你都不懂？ 你这孩子真是的，非要叔把话说白了，多伤人自尊心呀！不过也没事，你现在找了女朋友，很快就能把小柔忘了！” 阮川看着陆勇的两片薄唇以一开一合，没想到当了几十年的邻居，竟然第一次发现这家伙擅长狡辩。 “陆勇，你最好如实交代，现在主动说出来和请你到局里问话说出真相，两者区别很大。” “多大？”陆勇一副不怕死的笑着。 “你现在告诉我小柔的下落，不管小柔处境如何，我就当你是跟我自首。 如果是后者，你要承担法律的制裁，轻则牢狱之灾，重则，你懂的！” 陆勇深呼一口气，眉眼之间有些伤感，一只手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叔不怪你！你爸死后，你一直神经兮兮的，你妈说那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叔是真没想到你能考上警察，一直觉得你能读警校肯定是有人帮了大忙，因为你是英雄烈士的儿子。 小川，你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精神焦虑导致的敏感多疑。放轻松一点，晚上叔请你喝啤酒吃烧烤。” “少扯犊子！我的ptsd症状早就治好了，我妈是心理医生，她能治不好我？” “医者不能自医，幼儿园老师教不好自家孩子，本质上一个道理。我待会儿要去上班，没空跟你闲扯这些无聊的。 我再说一次，我们家小柔有理想有情怀，她去山区支教是为了山里那些孩子，她让我们都不要找她，她已经在那边安顿下来了。好了，我都告诉你了，你回去好好陪你女朋友吧！” 说完，陆勇“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阮川一脸愤怒立在原地。 “进来吧！也许真的是你想多了！”白岚抱着双臂站在阮川身后。 阮川回过神来，难怪刚才陆勇那么装逼，原来老孔雀开屏呢！ “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全部都听见了！” “那你觉得他是在撒谎吗？” “不太确定！一半一半吧！我想问，你们怀疑一个人失踪了，可以立案吗？” “原则上，当一个人失踪超过24小时，其直系亲属可以持本人身份证件和失踪者的关系证明文件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并提供相关情况，可以直接立案。但是.......” “我明白了，进屋说吧！” 阮川进屋后，一脸不甘心，继续拨打小柔的电话。 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最后直接变成了关机，搞得阮川十分抓狂。 小柔不是那种爱耍性子的女孩，她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不可能不接他的电话。 小柔从小就喜欢她，他的电话和信息，她从来都是秒回。 如今，她和他断联了！不！准确地说是失联了！ “别再打电话了，你赶紧联系移动公司，让他们定位小柔手机的信号位置。傻子，你读警校毕业的，这个不会不知道吧？” 经过白岚这么一提醒，阮川拍大腿激动道：“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哎呀，我太心急了，让你见笑了。” 白岚撇了撇嘴：“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愚蠢，这句话很符合你的现状。” 没多久，阮川找到了他在移动公司上班的一个高中同学。 “李想，是我，帮我查个手机号码，我想知道这个号码目前在什么地方？” 电话对面李想闷着嗓音，问道：“川子，这是你个人调查还是你们公安局调查啊？” “目前是我个人在调查，我对门女邻居失踪了，我怎么找也联系不上她，我怀疑她可能遇到危险了。” “女邻居？你该不会说的是陆小柔吧？哈哈哈，你找她干嘛？喂，你什么时候审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喜欢超级大恐龙了？我还记得陆小柔的地包天，说话的时候唾沫乱飞，长得简直叫面部崩溃........” 阮川懒得解释这么多：“喂，你少废话，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当然是好兄弟啦，咱俩高中的时候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你为了追一个女孩，花光了一个月的伙食费，那个月每天都是我救济你，害得我都饿出了低血糖，你还记得不？” “别扯那么远的黄历了，赶紧帮我查一下陆小柔在什么地方？” “这是客户隐私，你们单位能给我们发函吗？红头文件的那种，一把手口头对接我们领导也行，后面再补一份函。” “李想，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求人，这事情真的很急很急。” 阮川这么一说，李想不得不答应。 第234章 报案 两分钟过后，老同学李想打来电话。 “找到了，陆小柔最后的落脚地在贵州。川子，她干嘛去贵州啊？” “你别问这么多了，以后再跟你说吧！” 李想已经对恐龙女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刨根究底地问道： “是不是因为长得太丑了，不太好找工作，所以去贵州谋求发展了？我觉得陆小柔的脸长得特别有特色，开个抖音账号说不定能够挖掘出一个新的赛道。你想啊，她都长成这样了，互联网应该没有几个是她的对手吧.......” “打住一下，兄弟，你再帮我查一下她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 “川子，真的不好意思啊，这个是用户的隐私，我们不能随便调查。 刚才我已经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帮你查到了她的落脚地，你知道的，现在外面工作不好找，我这份工作还是我爸托人找的，送了两箱酱香，外加两条黄金叶。” 事已至此，阮川不想让李想太过为难，知道小柔在贵州，方向已经有了。 “谢了兄弟，回头忙完了请你吃饭。” “生气啦？你是不是单身久了，只要是个女的都行？ 别啊，我们这边有好多漂亮的小姐姐，我可以给你介绍，她们对警察都特别崇拜。”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先挂了！” 阮川挂断电话后，转身看向白岚：“小柔现在人在贵州，贵州那边确实有需要支教的地方！ 但是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怀疑她肯定是遇上事儿了。” “你早上做梦，她被怎么了？” “被人拐卖了，那群混蛋要把她卖给妈咪。” “妈咪？是老鸨的意思吗？” 阮川苦笑一声：“没想到你知识体系还挺宽广的，这两个称呼差不多一个意思吧！” 两人在屋子里面干坐了一会儿，阮川的手机响了，“老板，我们是安装玻璃的，您人在家吗？” “在的，你们到哪儿了？” “我们已经到了您家小区楼下，可以上来吗？” “你们上来吧，我在家里等你们。” 很快，敲门声响起，两名男子背着玻璃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外。 一个是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瘦瘦高高，皮肤黝黑。 另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皮肤有些经常熬夜的气色，看起来有点肾虚。 “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 “老板，我们带了鞋套，这是我们的企业文化。” “那好吧！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 二人进屋之后，直奔阳台那边，其中一人惊呼：“老天爷啊，这怎么碎成这样了？难道有人入室抢劫？” 阮川心里暗暗苦笑：“哪里是入室抢劫，明明是入室行凶，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得罪了一个未来的人类，偏偏这人还是未来的自己。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多么纯洁善良的一个人，未来竟然是个超级大反派，人人恨不得诛之。” “老板，您家这玻璃砸得太蹊跷了，该不会是外星人砸的吧？不然这么高的楼层，你们家顶层那户人家也做不到啊！” “你少说几句，不要多管闲事，一点规矩都没有！”“老板，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心直口快，刚跟着我学徒！” “没事没事！年轻人有好奇心很正常，你们大概需要多久？” 中年男人瘦削的国字脸，五官憨厚一笑：“老板！最多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二人在阳台上安装窗户，阮川和白岚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是休息日，终于可以喘口气。 没多久，外卖到了，香喷喷的小笼汤包。 “二位师傅，你们吃了吗？要不来吃一点？”阮川客气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们早上吃过早饭了，你们慢慢吃，吃完了我们活儿也干差不多了。” “那行！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谢谢！”白岚接过小笼包，朝着阮川使了个微妙的眼色。 阮川心口咯噔一下，做了一个“不会这么倒霉”的表情。 白岚点了点头，阮川彻底失去了胃口，余光偷瞄了一眼阳台上那二人。 姜还是老的辣，年纪大点的师傅在埋头安装窗户，年纪小的貌似有点愣头青，时不时瞅他们几眼，眼神里面虎视眈眈，杀气十足。 “完了完了，阴魂不散啊，非要弄死我啊！” 阮川心里暗暗吐槽，他知道白岚开了外挂，可以听到他的心声。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我吃老的，你吃小的。”白岚语气很平静，像是说着一道美食。 “小的看起来特别精壮，老的瘦瘦的，应该没那么结实，要不我吃老的吧？”阮川一边吸汤一边故作淡定地问道。 “行！噎死你别怪我！” “我靠！那我还是吃小的吧！” “嗯！一人解决一个！” 半晌之后，阮川看着手表，距离半个小时还差五分钟，阳台上的窗户差不多安装好了。 “师傅，装差不多了吧？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香烟，喝杯茶水吧！” “不用不用，我们不渴，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旁边那个愣头青斜着眼睛附和了一句。 阮川手里端着水杯，转身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靠近自己。 “小心！” 白岚一声吼，阮川下意识蹲下，鬼使神差躲过了愣头青一拳头。 “沃日！你竟然敢偷袭我！”阮川和愣头青扭打在一起时，旁边那位中年师傅迅速掏出了一把匕首。 “唰——” 千钧一发之际，白岚拔掉头上的抓夹，射中了中年师傅手里的匕首。 阮川看着一头飘逸秀发的白岚，无奈文采不够，脱口而出一句：“好飒！” “飒你个头啊，快点制服他！” “啊——”阮川挨了愣头青一拳头，嘴角顿时冒出了鲜血。 啜了一口血沫，阮川仿佛被激活了战斗值，几个格斗动作下来，愣头青沦为了胯下之物。 “说！谁派你来的！” 愣头青拼命反抗，阮川借助一股巧劲，控制住了他不再动弹。 “说不说？不说胳膊要断了！” 眼看愣头青疼得龇牙咧嘴，中年师傅一边拼命和白岚对决，一边喊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老板说了，咱俩万一任务失败，只要死不松口，我们各自家属也能得到二十万的补偿。” 话音刚落，白岚擒住了中年师傅，顺手抓住阳台上一根窗帘绑绳，三两下子就捆住了对方的手脚。 看着二人在地上挣扎着，阮川看出他们不到黄河心不死。 “喂，区区才二十万，值得你们这么卖命吗？” 第235章 枪杀 阮川拿起地上那把匕首在愣头青脸上拍了几下子：“说不说？” “不说！你们是警察，警察不能随便伤人！” “哟！你还调查的挺仔细啊，快说，你们上家是谁，谁指使你们来杀我们？” “就.......就不说！你杀......杀了我也不说！”愣头青口条哆嗦道。 阮川又将那把刀在中年师傅身上游走了一会儿，突然停在了对方胯下的部位，吓得此人倒吸了一口气。 “说不说？不说让你从此当不成男人！” “不说！我已经有儿有女，跟老婆已经分床多年，早就不需要这玩意儿了。” “你不需要，他应该需要，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没了根，岂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阮川做了一个假动作，愣头青吓得拼命大声喊救命。 “我说！我说！我们是拿了钱办事的，幕后的指使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安排我们杀你们的人是三哥！” “三哥是个什么人物？快说！” “三哥黑白两道都有人，前前后后坐过三回牢，江湖人称三哥，是他指使我们杀了你们。” “这位三哥给了你们多少钱，你们要这么卖命替他杀人？” “杀一个给五十万，杀两个给一百五十万！” “额！为什么不是一百万？” “三哥说是为了激励我们！” “这人还挺猴精的，不好意思了，二位，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吧！” 阮川打了个电话给林队，“老大，有人要杀我和白岚！” “什么？一大清早的，你做梦了吧？”林队带着起床气说道。 “老大，白岚可以作证，我们已经把人控制住了，他们是买凶杀人。” “阮川，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 林贤超一边打电话，一边脱掉身上的白色背心，露出一身发达的肌肉。 “不知道啊，您先别问了，我们准备押他们去公安局！” “好的，你们赶紧先过去，我刷牙洗个脸就出发。” “是！” 挂断电话，两人一人押着一个下楼，小区里面邻居都吓了一跳。 “小川，这两人是什么人啊？该不会是凶手的同党，故意报复你们警察的吧？” “小川，当警察太危险了，赶紧改行来叔叔公司，叔叔给你安排一个销售经理的岗位。” “小川，好在你妈不在家，不然心脏病都能被吓出来。” “小川，这是你女朋友吧？小姑娘有没有被吓到？”....... 小区楼下闹哄哄的，阮川和白岚好不容易押着二人上了车。 开车时，阮川抬头看向陆勇家的那扇窗户，猛地看见一个人的脑袋缩了回去。 难道这两人是陆勇安排的？应该不至于吧！ 路上，阮川开车，白岚控制着车后二人。 两人不停挣扎，搞得车都在晃动，白岚抬手就给了两人一个肘击，二人方才老实下来。 “白岚，你真威猛，不愧是金刚芭比！” “拳头可以解决世界上很多问题，尤其是对付他们这样的坏人！” 四个人来到公安局门口，林队已经等了几分钟，他家就住在公安局附近一公里的小区。 当初一百多平的旧房子卖了，换成如今九十平米的小房子，理由有二。 其一，为了紧急情况下，他可以迅速抵达公安局。 其二，为了方便回家看望父母，二老身体都不佳，他雇了一个远房亲戚照顾他们。 远房亲戚是个单身妇女，年近六十的岁数，至今都未嫁人。 这些年对他父母尽心尽力照顾，亲如家人，林贤超决定替她养老送终。 “别动！给我老实一点！” “已经到公安局了，你们好好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阮川和白岚一人押着一个，林贤超手里啃着肉包子，笑道：“你俩是什么大人物啊，竟然有人要杀你们？杀我还差不多，我是罪犯的克星，鬼见了都愁！” 话音刚落，仅仅一步之遥，眼看阮川他俩就能押着两名犯人进入公安局。 “梆——”的一声巨响！ 阮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现没有血迹，血窟窿打在了愣头青的后脑勺。 阮川直接懵了！ 白岚一个急转身看向身后，眺望远处一排排的楼房，努力寻找狙击手的下落。 “白岚，让开！” 千钧一发之际，林贤超推开了白岚，一颗枪子结结实实穿过了他的心脏。 “林队！” “林队！” 紧接着，第三颗枪子儿飞了过来，精准狠击中了那名中年犯人的心脏。 一时间，三人倒地，街道两旁行人和车辆都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惊在了原地。 “来人啊！快叫救护车！老大，你不能死啊，您还没教会我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林贤超在阮川怀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阮川，你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未来你要.......更加优秀，保护一方老百姓.......的安全。” 此话说完，林贤超合上了眼睛。 阮川做梦也没想到，刚才制服了两名犯人，却害得林队被子弹击中。 他终于明白影视剧里面演得警匪片都算低调了，现实往往比艺术呈现出来的效果更加残酷无数倍。 很快救护车抵达公安局门口，三人被带到医院进行抢救。 手术一个半小时过去，结果不尽如人意。 两名犯人都死了，两人只交代了一个叫“九哥”的人，除此以外什么都还没说。 林队在的那间手术室，灯光熄灭那一刻，局里的兄弟们都支棱了起来。 严局上前问道：“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和影视剧里面一样，摘下口罩之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他........” 医生话还没说完，在场几名女警就嚎啕大哭起来，搞得医生脸色更黑了。 “你们先别哭，听医生把话说完。” 夏果果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眼神里面的焦急，却是一眼看穿。 “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人虽然已经抢救了回来，但是还需要住在icu继续观察一段日子。另外，他很大可能会成为一名植物人，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尽快告知他的家人。” 第236章 林队 “植物人？老大要变成植物人了？医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医生在那边摇头叹气，没有再说一个字。 最后跟严局点了点头，便带着一群医生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夏果果依旧一脸冷静，可是刚抬起脚准备前进时，双腿一阵发软，好在被一旁的顾小暖及时扶住了。 “夏法医，您别太难过了，说不定还有奇迹呢？” “奇迹？可能性不大，子弹穿过他的心脏位置，就差0.01公分当场毙命，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 顾小暖呜呜咽咽安慰道：“老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一定会有奇迹的。夏法医，您知道吸引力法则吗？” “小暖，别再自欺欺人了，我是一名唯物主义，这些玄学虽然我不否认，但是基本上不认同。 西医的特点是严谨、科学，医生这么说，大概率他是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新闻上面说过，植物人可能会被亲人唤醒！以后我们每天轮流过来，跟老大说说话，跟他讲点有趣的事情，说不定老大会醒过来。” 医院走廊上，局里的兄弟姐妹们情绪都十分低迷。 严局作为他们的主心骨，虽然内心十分悲痛，依然强撑着主持大局。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和你们一样都很难过，但是难过是没有用的，只有抓住凶手才能给你们老大报仇。一个个都给我支棱起来，别在这里哭丧着脸！” “是！”众人纷纷擦干眼泪。 随后，一群人回到公安局，梳理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阮川和白岚这一环节。 “阮川，你把当时的情况跟大家说一遍，为什么那两名死者要袭击你们，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还有，白岚为什么会住在你家里？” 阮川正在思考前面两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真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感觉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看见阮川面露难色，严局催促道： “阮川，你们被人袭击这个环节十分重要，关系到我们调查为什么狙击手要除掉他们二人？从门口的监控可以看出，当时狙击手针对的是你们押回来的两人，并非是针对你们林队来的。” 阮川感觉大家都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见阮川一脸为难的样子，白岚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严局对白岚很是客气，即便都这个时候了，嘴角还是挤出一丝亲和。 “白岚，但说无妨！” 白岚起身面向大家：“我是外地人，一直租房子住，前段日子房东无缘无故涨了房租，我就搬出去了。阮川人特别好，知道后邀请我住他家。” 听到这里，会议室几乎没人相信这个理由，不过此时此刻林队昏迷不醒，他们根本没有心情去当吃瓜群众。 “白岚，你继续说！” 白岚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和阮川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袭击我们，我们从未在外面与人树敌。我怀疑很有可能........” 白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严局急急问道：“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前面几起案子犯人的家属或者朋友，故意报复警察的行为！” 严局脸色一变，迅速安排人把之前几起案子卷宗拿出来，在会议室传阅起来，试图从当中找出可能会有报复行为的罪犯家属和朋友之类的联系人。 半晌之后，严局在会议室来回踱步，这么找下去十分渺茫，必须要主动出击。 “大家看看这组视频，这是咱们公安局门口的一段视频，完整记录当时枪杀的全部过程。” 大家看向严局身后的投影仪屏幕，李东刚才一直憋着一股火没说话，这个时候起身说道： “严局，咱们市公安局对面是公积金管理中心， 再后面是凤凰园小区，里面大部分都是体制内人员，小区是市里面出了名的戒备森严，我认为狙击手很难进入。而且，子弹的射击路程还没有确定下来，需要技术部门和法医那边出结果。” 严局点点头，表示认同李东的话，“小李，你先别激动，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技术部那边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结果，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下。” 这个时候李东一脸愤怒，死死瞪着阮川。 “阮川，白岚刚才说的话，你还有没有补充？” 阮川知道李东因为林队昏迷不醒，可能成为植物人，觉得是自己间接害了林队，这是在跟他撒气！ “有！当时我们擒住那两名罪犯，他们交代了一个叫‘九哥’的男子，据说此人游走在黑白两道，前后三次蹲过大牢。他们说九哥只是个生意人，专门接一些杀戮的活儿，九哥的上家是谁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只认九哥。 九哥答应他们，只要杀我们，给他们两人一百五十万。如果被抓住以后，没有供出他们，九哥会给他们各自家属送去二十万。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先查出这个坐了三回牢的九哥。” 严局看向一旁技术部门的同事，“尽快核实一下犯罪人员系统里面，有没有过一个坐了三年牢，外号叫九哥的男子。” “是！” 阮川继续说道：“待会儿dna结果一出来，就能知道两名罪犯的身份信息，到时候去走访调查他们各自家庭和社会关系网，我相信很快就能抓住九哥这个指使者。” 李东再次提出疑问：“为什么偏偏是你们？公安局警察这么多，为什么不是我，不是他，不是严局？” 会议室陷入一阵沉默，李东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指着阮川要求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阮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林队现在生死未卜，醒不醒得来还是一码事，这要是成了植物人，他的父母怎么办？ 他们二老万一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解释？二老要是知道林队躺在icu昏迷不醒，万一突发什么急性病症，我们怎么跟林队交代？阮川，你别扯这些了，快说！你们为什么会惹上那两人？” 第237章 射击位置测算 会议室充满了火药味，严局示意李东冷静一点。 “小李，如果贤超的家属打电话给你们，就说贤超去外地执行一起秘密任务，二老不会怀疑的。之前他有过两次执行任务的经历，当时半年都没有回家。” “小暖，你们几名女同志待会儿去贤超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第一时间跟我汇报，全力以赴满足二老的生活需求。” 听到这里，顾小暖“腾”的一下起身，热泪盈眶地说道：“严局，林队一天不醒，我就一直照顾二老。” 众人低头泪目，见状，人事部的沈姐说道：“小暖，这事情我们会后讨论，大家伙儿可以排个班，轮流去照顾二老。你哪能每天都去，班儿不上啦！快坐下，别哭鼻子了，林队知道了要不高兴了。” 话音刚落，技术部门的人敲门进来，拿着一份数据表和图形纸交给严局。 “赶紧用投影仪让大家一起看看！” “是！” 数据表和图形纸做成了ppt和模拟动画，阮川心中惊呼，高尖人才就是厉害啊！ 白岚看着这一切，如同雕虫小技。 这些在未来世界都不算什么高明的刑侦破案技术，不过21世纪能做到这样，应该已经超越了过去很多。 “大家注意看，子弹分别从这三个点位，射击到了凶手一、凶手二、林队的身上，虽然方位不同，但是距离几乎没有太大的差距，这说明现场是一名狙击者。 根据位置测算出来的结果，凶手在凤凰园小区的四号楼的顶楼位置进行射击。如果没有测算错误的话，你们现在赶过去应该可以发现凶手的足迹或者指纹。” 听到这里，会议室里面士气高涨了许多。 李东问：“子弹型号知道吗？” “338pua magnum！” 李东倒吸一口冷气：“竟然这么专业！！！这是一种专门为远距离射击设计的子弹，有效射程达到了1350-1600米，能够在1600米的射程上保持超音速，弹道系数为0.675，比0.308英寸口径和0.300英寸口径的子弹更重、更强大，射击精度非常高！” “没错！根据测试，338pua magnum在900米的距离上可以达到0.5角分的精度。曾经有人尝试过向2厘米大小的小鸟射击，结果一枪即中。” “看来凶手是有备而来，两名罪犯任务失败被捕，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技术部门成员继续说道：“根据现场监控以及我们的测算数据分析，凶手似乎并没有杀警察的打算，他们灭口的对象是两名罪犯........” 散会后，大家各司其职，阮川和白岚在等待dna结果，李东在搜索犯罪人员数据库系统，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叫九哥的惯犯。 “踏马的，九哥这个称呼肯定是忽悠那两个傻蛋的，查找了二十遍，压根就没有叫九哥的人。林队太惨了，当初就不该让阮川进我们队。” “李东，消消气，新人都是冒冒失失的，阮川也不想林队遇害，别给年轻人造成太大的思想负担。” “是啊！我倒是觉得阮川和白岚挺有勇气的，两人制服住了两名罪犯，通知林队之后带回公安局，这也是警察正常的办案流程。” 李东气得哼哼的：“我看他们两个都是扫把星！自从第一次见到阮川，这家伙就总是带来灾难，我看咱们局需要好好找人转运才行。” “李东！这些封建迷信可不可取，赶紧把这些糟粕思想‘杀’了！” “你是不是故意针对阮川，听说你很喜欢那个叫白岚的新人？” “扯犊子！我是那种人吗？你们再多搜查几遍！”李东心虚了一句，转身在一旁来回踱步。 半晌之后，犯罪人口数据系统还是没有搜索出叫“九哥”的男子，看来只能等待两名死者的dna结果。 白岚找了半天发现阮川不见了，如今但凡阮川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就会觉得他可能被冷锋暗杀。 其实袭击他们的那两人一出现，她就怀疑是冷锋干的好事。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问题严重了，冷锋是通过什么手段在21世纪买凶杀人？对方提出的筹码是什么？ 据她所知，21世纪曾经房价暴涨，很多人都后悔没有早点囤房炒房，说不定冷锋提前剧透未来能够致富的行业领域作为交换的筹码。 蝴蝶效应一旦发生变化，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走向，她必须要拦住他的计划。 找了好一会儿，白岚在地下法医室找到了阮川。 “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 阮川正看着两具尸体，听到白岚的声音，回头时眼睛一片血红。 “是我害了林队！多怪我！” “这不怪你！”夏果果说道。 阮川看向夏果果，一脸抱歉地说道：“夏法医，我知道你和林队是一对儿，对不起！” 夏果果苦涩一笑：“他都还没跟我告白呢，我俩顶多算是恋人未满。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跟我告白吗？” “为什么？” “因为他一直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份工作上，他说不想祸害我，是我一直在等他。 他太低估我了，有一种爱不需要朝朝夕夕，不需要一辈子，彼此爱过就是一生一世。如果他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会继续好好生活，这是他愿意看到的。” 阮川和白岚离开法医室，乘坐电梯时，阮川拳头砸在电梯墙壁上，十分自责道：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林队不会死！白岚，要不让冷锋杀了我得了，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那你妈怎么办？你外婆怎么办？死就能解决问题吗？想想她们，想想陆小柔还下落不明，你还是想想要不要立即报案吧！” 阮川恍然大悟，决定支棱起来，现在根本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他再次拨打了几遍小柔的电话，对方提示电话号码变成了空号，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 “怎么了？” “出事了！小柔的电话号码被人注销了，手机提示号码为空号，小柔一定出事了！” 第238章 心理较量 白岚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抓紧跟严局报案找人吧！” 二人来到严局办公室，见李东在里面说话，停在门口犹豫不决时，严局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吧！” 进屋后，严局直接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不是！我........”阮川看了一眼李东，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东，你先出去吧！” “严局，我话还没说完呢！”李东看着阮川一脸不爽。 “回头我找你，你先去忙吧！” 李东这才狠狠瞅了一眼阮川出去了。 “你俩来找我什么事？”严局黑着脸问道，两只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肉眼可见的焦虑。 “严局，我要报案！” “报案？报什么案？不会是你爸的案子吧？现在眼前的案子很棘手，你爸的案子，局里不会不问的。” “严局，我真要报案，我邻居陆小柔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失踪多长时间了？” “超过24个小时以上了，电话微信qq各种社交软件都联系不上她。” “你为什么怀疑她是失踪了，而不是出去旅游或者出差之类的。” “严局，我怀疑陆小柔被她的养父陆勇囚禁在某一个地方。” “某一个地方？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就是证据，严局，我先跟您讲讲陆勇的为人........” 半晌之后，阮川和白岚看见严局眼底深深的复杂。 “阮川，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可以证实陆勇囚禁了陆小柔。 不过，这事情听起来确实蹊跷，你们赶紧调查一下陆小柔的身份证，看看她是什么时候从海城离开的，目的地是不是贵州。如果没有陆小柔乘坐交通出行工具的行踪轨迹，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陆小柔人还在海城；二、陆小柔被人从高速下面的小路行驶，离开了海城。小川，绑架一个人没那么简单，如今遍地都是监控。你们小区应该也有监控，尽快和物业联系一下，看看陆小柔最后一次出现在小区是在什么时候！” “那行！我现在就回小区调取监控！” “去吧！监控拿到赶紧回来。狙击手还没抓住，你们都要注意个人安全。” 阮川拿着车钥匙准备开往小区，白岚突然追了上来，“喂，你刚才干嘛不带上我？” “带上你干嘛？” “保护你啊！死的那两个人来路不明，说不定是冷锋在21世纪安排的杀手。你这么一个人回去，万一遇到危险，我可不会瞬间转移大法。” “我现在心里面烦透了，干脆死就死吧，感觉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你太丧了！我大老远过来保护你，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小柔不见了，林队昏迷不醒，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太顺。 白岚，你们未来有没有什么神秘的物件，可以给人带来好运，比如一种神秘的转运珠？” 白岚满脸嫌弃：“你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我们只信科学，好好开车吧！” 回到宏发小区，两人来到保安室调查监控，找了最近三天的监控发现了小柔的身影。 “张叔，这个监控我们需要拷一份回去。” “小川，怎么了这是？” “我们家对门邻居陆小柔，您还记得吧？” “怎么可能记不得呢？她读高中的时候，我刚到你们小区当保安。 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这姑娘以后嫁不出了，长得太丑看。前阵子回来吓了我一跳，哪里来的仙女，这丫头对自己真狠，整容应该老疼了吧？” 阮川没空和大爷闲扯这些整容的事情，拿出警官证出来。 “张叔，我们怀疑小柔被人绑架了，刚才监控里面这三天小柔一直没有回来。” 张叔顿感头皮发麻：“小柔被人绑架了？光天化日之下，谁会绑架人啊？” “张叔，这份监控我已经拷下来了，还要麻烦你最近帮我留意一个人。” “说吧！我能帮忙一定帮忙！” 阮川压低嗓音：“陆小柔她爸，陆勇！” “什么？你们怀疑是陆勇绑架了小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陆不是那种人，有谁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反正我是不相信！” “张叔，我现在没时间跟您解释，等找到小柔，我让她亲自告诉您。这事情就拜托您了，谢了！” 阮川拿着u盘准备上车时，正好看见陆勇骑着电瓶车回来了。 “哟，小川，这是出去啊？吃饭了没？要不带你女朋友来叔家里吃饭？” 阮川冷冷说道：“我怕你毒死我们！” “小川，你越来越幽默了，叔叔怎么可能毒死你们呢？杀人是要坐牢的！” 阮川知道陆勇在跟他扯皮，凑近他低声说道：“你以为一个大活人凭空失踪了，我们警察会抓不住凶手？” “你以为你故意栽赃陷害，就可以逼我认罪了是吗？小川，你太天真了！是你告诉过我，抓人需要证据。” 阮川顿感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心肺，攀上尾椎。 “小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是心直口快的人。不过清者自清，你再这样冤枉我，我可以找律师告你。” 陆勇说话时，脸上透露出一股腾腾杀气。 突然，陆勇“噗嗤”一笑说道：“走吧，到叔家里吃饭，叔从店里薅了羊毛回来，晚上有新鲜的青口贝和梭子蟹。” 阮川看着陆勇的精湛表演，并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等找到证据就可以让这家伙现出原形。 “谢了，陆叔，您自个儿回家享受吧！白岚，我们走！” 阮川白岚离开后，陆勇掏出烟递给保安张师傅，“老张，刚才阮川跟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来你这儿？是不是调查我？” “没.......没有！小川就是跟我瞎聊几句，跟我介绍他刚刚交往的女朋友。” “那行！待会儿给你送些海鲜过来！” “老陆，你这里面是通风大餐，我一吃通风就会发作，实在是无福消遣。” 陆勇察觉出来张师傅不太对劲，阴阴笑了两声，“走了！回家做饭了！” 第239章 电击 回到家，陆勇打了个电话给神秘人，“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放心吧，我们收了您的钱，肯定会好好办事。” “很好！记得按时给她吃药，如果她不听话，我允许你们对她动手。” “老板，您这个养女脾气真大，宁死不屈，刚才还咬伤了我们一个兄弟，这得加钱！” “没问题！她属狗的，喜欢咬人，下次她再咬人，你们可以动手。女人多揍几次就好了，这个道理你们难道不比我懂吗？” “哈哈！”电话那头瞬间传来男人猥琐的笑声：“老板，那我们就不客气喽！下手没轻没重，您不要怪我们。” “随便你们怎么玩，只要别让警察找到她就行！” 挂断电话，陆勇哼着小曲子在洗菜池子里面清洗青口贝和梭子蟹。 突然抬起头，他眼神阴鸷地看见对面刘慧家的厨房。 想起当年自己刚离婚，心情正处在低谷，经常看见阮国栋从身后搂着做饭的刘慧。 他们俩的幸福，深深刺痛了他。 ...... 阮川和白岚带着小区监控回到公安局，没有人高兴搭理他们。 对于大家而言，目前最重要的案子就是公安局门口的枪击案。 阮川看见局里大多数人见到他都是一副臭脸，深知大家都不待见他。 林队一直都在icu观察，目前还没有醒过来的趋势，医生说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得知这个消息，局里上下似乎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乌云。 两人直接来到严局办公室，等严局看完了监控，阮川急急说道： “陆小柔三天前的下午一点半离开小区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个时间段陆小柔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人，这些都需要根据路段监控查找到陆小柔的那辆比亚迪电车。 刚才我们遇到陆勇，我跟他对峙了一会儿，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十分优秀，全程面不改色，死不承认。 我已经让门口保安张师傅帮忙留意陆勇每天的动向，及时跟我汇报。” 严局闭了闭眼，思考了一会儿。 “听着！现在需要立即联系各大交通出行，尽快查找一下陆小柔有没有离开海城的乘坐轨迹。 如果没有再调查陆小柔的消费记录，21世纪可以没有现金，但是不可以没手机。她的手机是关机状态，这恰恰反映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陆小柔现在有吃有喝，有没有手机都无所谓。第二、她遇害了或者被人控制了人身自由，有人拿着她的手机，并且给关机了。” 阮川说：“我忘了跟您说了，陆小柔的手机已经变成空号，所以真相一定她被人绑架了，对方为了让警方无法定位到小柔的位置，故意注销了电话号码。” “注销电话卡之前需要打电话，赶紧让技术部门和通讯部门配合一下，找到这部手机注销之前的信号位置。” 阮川面露难色，被严局察觉出来。 “怎么了？” “大家都在忙着调查林队的案子，感觉没人愿意帮我找陆小柔。” “这个你放心，我来找李东帮你。” “李东还是算了吧，他看我不顺眼。” “李东刀子嘴豆腐心，迟早你会知道他的为人还是很好的。你们出去吧，我叫李东进来，待会儿让他找你。” “嗯，谢谢严局！” 李东被严局喊进办公室，气急败坏道：“严局，阮川这小子就是一个扫把星，要不是因为他，林队根本不会中弹。这家伙就应该待在城南派出所，真搞不明白林队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李东，冷静一点，这事情不怪阮川。我知道你不喜欢阮川，但是记住大家都是同事，服务的对象都是人民群众。” 见李东不吭声，严局眼圈微微一红。 “如果，我是说如果，贤超再也醒不过来，刑警队的重担你要学着承担，必须把你的狗脾气好好给我收敛起来。知道不？” 李东低着头，眼圈红着说道：“大家都知道阮川是关系户，他爸跟您曾经是兄弟，您一直心存自责，所以对他特别包容，但是兄弟们都看不惯他。 我以前也不相信玄学，自从阮川来局里交接警号，之后就没完没了发生案子，我就是觉得这小子就是扫把星。” “你这么看不惯阮川以后怎么共事？李东，刚才那个如果真的变成真的，你的格局需要打开。 日子还长呢，什么性格的下属都会有，内敛的、稳重的、粗心的、个性张扬的........领导者的第一格局就是心胸必须要宽广。 还有，不要张口闭口扫把星，人只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才会寄托于这些迷信说法，归根到底就是逃避而已。咱们不要当鸵鸟，要勇于直面当下发生的一切。记住了吗？” 李东嘟哝一声：“记住了，您跟我说说人口失踪案吧！” “记住了就好，阮川怀疑他的邻居陆小柔被人绑架，这是他刚从小区保安室拿回来的一段监控。 刚才阮川跟我聊了一些关于陆小柔和她养父的事情，我先跟你说一遍，你们待会儿自己再谈论。” “是！您说！” ........ 李东听完之后思索片刻，起身站了起来，“严局，这案子确实蹊跷，根据这种情况分析，陆小柔确实遇到危险了。我这就出去召集一组人，专门调查这起案子。” “很好！就是要这股劲儿，警察必须支棱起来，不要垂头丧气。对了，王子睿在局里有一年了吧？” “差不多有一年了，严局，您突然问这个干嘛？” “王子睿这孩子看起来有点虎头虎脑的，而且个性还有点退缩，你可以多拉出来多历练一番。” “行！我明白了！失踪人口一案，我会安排王子睿一起参加。严局，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忙吧！我去一趟医院，看看贤超的状况。” “嗯！”李东走出局长室，又回头说了一句。 “严局，麻烦您帮我告诉林队，王子睿那小子每天都在帮他擦桌子，倒茶，说是要等他回来，就能喝到一口热茶。” 第240章 梁医生 海城第五精神病院，门诊大厅到处都是来治疗精神疾病的人。 医院里面最东边的一幢楼房里面，关着一群重度精神疾病患者。 重度精神分裂症、重度躁狂症........ 里面据说都是攻击性极强的一群病患，医护人员见他们都需要全副武装。 此刻，陆小柔被绑在一张床上无法动弹，耳边是各种医疗器械的电鸣声。 刚才她因为不听话，不肯乖乖吃药，被医护人员按住身体进行了电击，晕死了过去。 梦里，她回到了校园，遇见了一群霸凌者。他们眼中她是一个怪物，不断朝着她扔东西，吐口水。 突然梦中出现了一道光，一个人从光里面走向她。就快要看到对方的脸时，她扭曲着身体挣扎着睁开双眼。 四周一片黑暗，宛若地狱一般可怕。 陆小柔怎么也不敢想，自己不过是拿着养父的一张名片，联系了山区支教组织者的电话，竟然被绑架了。 她在路上想了很多种的可能性，比如被卖到缅北割腰子，卖到娱乐会所供人消遣，万万没想到自己来到了人间地狱精神病院。 支教！ 绑架！ 精神病院！ 电击！ 她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人生会遭到如此悲惨的劫难，而这些劫难都是养父带给自己的。 养父为什么会将自己送到精神病院？ 作案的犯罪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总要有个理由吧！ 难道他不相信她，担心她会说出那个藏匿多年的秘密？ 陆小柔想破了脑袋，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救命——” “来人啊——救救我——放我出去！” 屋子里面很黑很黑，她在黑暗中声音已经沙哑，一遍一遍地喊着救命。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医疗器械运作的声响，她被压抑的氛围死死笼罩，恐惧被无限放大了无数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于是拼尽全力大喊救命。 “救救我，快救救我，他们喂我吃精神病药，我没有精神病！” 一道光从外面照进来，陆小柔以为是希望的光，说不定是川哥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下一秒，她耳边听到医生冰冷的声音，“准备喂药！” “梁医生，需要加量吗？病人情绪一直无法平静，刚才一直在喊救命，求生欲还是很强。” “过度加量会死，她的这副身体大有用处，你们记住每天按照这个数量喂她。” “是！” 陆小柔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医生，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而出，她不明白医生口中“大有用处”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里是贩卖人口组织，打着精神病院的幌子干着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你们这是在犯法，警察不会放过你们的。” “美女，知道真相只会徒增痛苦，我劝你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你乖乖吃药，我能保证你有一日三餐。如果表现能再好一些，每天我会让人来给你擦擦身子，你就不会散发出一股臭味。” 陆小柔不断挣扎着：“我要出去！我没有病！你们都是一群恶人！” 医生继续说道：“骂人是不对的，如果你不乖的话，咱们就只能继续吃片片喽！” “你们放开我，我男朋友是警察，你们等着坐牢吧！” “哟，你男朋友是警察啊，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我？”医生冷笑一声：“喂药吧，她脑子有病！” “好的，梁医生！” “不要！我没有精神病，我是不会吃药的！” 陆小柔身体不住的挣扎，却像是鸡蛋碰撞石头，只会粉身碎骨。 “我呸！”愤怒之下，陆小柔对着那位梁医生狠狠啜了一口唾沫。 梁医生轻轻擦去脸上的唾液，转身摸着陆小柔那张精致破碎的小脸蛋，欣赏了半天才说道： “多漂亮的一张小脸蛋，就是脾气太大了，一点都不温柔。看来你还是不乖哦，那只能给你继续使用电击。开始吧！” “好的，梁医生！” 门关上后，陆小柔看着四名护士的脸，宛若看着后宫里头手持细针的容嬷嬷。 “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在犯法，被警察发现是会坐牢的。”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们把我放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我还可以给你们一笔钱。” 求生的欲望让陆小柔不住哀求，然而一切都显得十分徒劳。 其中一名护士面目狰狞道：“少废话！吵死了！准备好了，开始电击！”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这幢楼，显得四周绝望而又恐怖。 梁医生站在一幅上世纪的英国油画面前，这虽然是一幅赝品，却堪称赝品里面的爱马仕级别。 欣赏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在画像中女人五官的唇部轻轻按动了一下。 眼前的墙壁自动向两边打开，面前是别有洞天的私人空间，室内金碧辉煌，奢靡到无法想象。 所有的家居都透露出一股荷尔蒙的气息，这里与其说是私人空间，不如说是私人情趣空间。 梁医生坐在真皮沙发上，拨打了一个神秘组织的电话。 “这次是一个绝色美人，照片和视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还请您尽快过目。” “体检了吗？身体没问题吧？千万不能沾染上特殊的病种，比如aids！” “放心吧！货很好！” 电话挂断，梁医生又拨打了一通电话。 小护士接通电话，问道：“梁医生，请您吩咐！” “把人洗干净了带进来，我现在需要验货，明天一早就要发货。” “知道了，梁医生，马上安排。” 梁医生冲了个澡，换上浴袍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手里摇晃着红酒杯。 不一会儿，一名大汉扛着一个只裹着白色浴巾的女人来到了梁医生的私人空间。 女人放下后，壮汉离开了。 梁医生起身看着神色恍惚，眼神空洞的女人，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吹干。 半蹲下，他握住了女人的脚亲吻了一下。 “他们真是的，头发不吹干了容易着凉，我先来帮你吹头发。” 梁医生拿起吹风机开始给女人吹头发，手指在她的发丝来来回回。 “当初你要是乖一点，我也不至于一直给你加药量。好在抢救及时，你活下来了，以后要乖乖哦！” “哟，怎么掉眼泪了？你还有知觉，对不对？就是不会说话，对不对？晓霞，如果你还爱我，你就连续眨两下眼睛。” 梁医生死死注视着女人的面部，然而这个女人除了掉眼泪，根本没有回应他。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干脆就让你更恨我！” 梁医生一瞬间扯开了女人身上的洁白浴巾！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不会对你太过于愧疚。明天就要送你离开，这辈子我不会再留恋你。” 女人漂亮的杏眼里面，又掉落出来一滴眼泪。 梁医生轻轻拂去：“晓霞，当初要不是你爸和你大哥咄咄逼人，我也不至于这么对你。当初他们看不起我，现在你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代价。” 女人的手指动了一下，梁医生并没有看见。 转身，从衣橱里面拿出一件高定款的洁白婚纱，穿在了女人的身上。 对着镜子，梁医生眼神宠溺。 “晓霞真漂亮，这件婚纱喜欢吗？全球仅此一件，我从国外给你定制的。 今晚就当咱们的新婚之夜，明天的太阳升起，我就当自己的妻子死了。” 梁医生忽然单膝下跪： “梁文先生，无论贫穷富贵健康或者疾苦，你都愿意娶周晓霞为妻吗？” “我愿意！” 第241章 调查通话记录 李东回到办公室，看见阮川在那边六神无主，轻咳了一声。 “那个，你，过来！” 阮川回头指着自己：“你是喊我吗？” “少废话，快点儿！” “来了！” 李东看着电脑，阮川站在身后。 李东道：“陆小柔从这天下午的一点半出去之后，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么，首先需要排除她经常走动的社会关系，这个难度不大，调取手机通话记录就行。 刚才严局都跟我说了，陆小柔的电话卡已经被人注销，这个我会联系通讯公司，并且尽快恢复。 她的养父陆勇，你现在需要立即传唤到局里问话，赶紧去通知吧！” 李东态度大转变，搞得阮川和办公室的警察都一脸懵。 “都看什么看？没活儿干是吧？狙击手那个王八蛋找到了是吧？” 众人低头不再八卦。 “王子瑞，你们二组的几个人把手头工作移交给一组，现在需要你们加入这起人口失踪案。” 王子睿刚到局里一年的老新人，听到这话顿时一脸不乐意。 “东哥，我不干，我要调查林队的案子！” “不是跟你说了，二组的活儿移交给一组，犯浑了是吧？” 林队平时对王子睿这群新兵都很不错，大家对老大都感情十分深厚。 “我说了，我们二组的人一定要抓住凶手，不然对不起林队对我们这么照顾。” 李东猛地拍了一声桌子，“警察还挑上案子了？记住了，警察是人民的保护神，警察不能厚此薄彼！” 王子睿狠狠瞪了一眼阮川，“东哥，这案子是不是和阮川有关？” “有点关系，失踪的女人是阮川的邻居，怎么了？” “既然如此，东哥，这案子交给阮川负责，他不是一天到晚逞能吗？把林队都能进icu了，多牛啊！” 刑侦二组的几个人跟着附和，被李东一声呵斥震住了。 “林队不在，我说了算，谁要是不服气，自个儿去找严局，也可以打调岗申请报告。” 李东一发飙，大家都瞬间闭嘴了。 阮川心想这样的性格也挺好，老好人反而管理不了一些有个性、有脾气、有棱角的手下。 “谢了，东哥！” “哟！第一次喊我东哥，给我整不习惯了。陆小柔这案子，你是主要负责人。” “他们应该不会听我的！” 阮川看了一眼王子睿，看见对方眼神里面来者不善的感觉。 “这就要考验你了，警察没有案子的时候，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如何和同事好好相处也是一门学问，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学习。” 李东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阮川：“这是林队之前送给我的一本书，讲了职场如何拥有情商，我只参透了百分之五十，先借给你，有空看看。” “谢了，东哥！” “忙去吧！我来联系通讯公司！” “通讯公司我认识人，一个高中老同学在那边上班，要不我来对接吧！” “好啊！有人就更方便，需要红头文件盖章找办公室。” “知道了，马上！” 阮川立刻联系上老同学李想，立刻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川爷，又怎么了？”李想知道“来者不善”。 “李想，尽快帮我把陆小柔的通话记录清单拉出来！” “别为难兄弟了，帮了你一回，我心都慌了。如果领导发现，我的饭碗就要不保了，你养我啊？” “等着！我现在就带一份红头文件去找你！” 李想松了口气：“这个完全可以，我在公司等你，路上给我带瓶饮料。” “你该不会还喜欢喝可乐吧？咱俩上学那会儿，你每天早晚一瓶。” “哈哈，早就戒掉了，为了我女朋友，据说这玩意儿........你懂的，我对象不同意我喝！” “滚犊子！挂了！马上到！” 阮川吃了一嘴的狗粮，想起陆小柔的处境，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红头文件拟好之后，找严局签了个字，办公室盖了章，阮川和白岚一路去了通讯公司。 见到李想的时候，两人都震惊了。 “你吃了什么东西，居然长这么高？” “李想，你吃了什么饲料，竟然变成了大胖子？” 两人几年未见，激动之余，李想看见一旁的白岚。 “川子，这位是？” “我同事！” “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怪怪的。”李想压低嗓音。 “哪里怪了？” “怪结实的！” “去去去，赶紧的，把这个拿给你们领导，赶紧把小柔的通话记录给我，急！” 李想拿着红头文件去给领导看，阮川和白岚在会客室等着。 “你同学刚才跟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肯定说了，别想骗人。” “你不是能偷听我的心声吗？”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偷听你的隐私。” “哦！我同学夸你长得漂亮！怪好看的！” “替我谢谢他！” 白岚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阮川心里暗笑了一秒。 然而，小柔如今下落不明，他实在没办法持续性的高兴。 “喂，你又在想什么？”白岚问道。 “我在想九哥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买凶杀人，背后的那个大boss到底是谁？” “那你想出来了没？” “还没！我觉得九哥这人可能不存在！九哥可能是个代号，今天是九哥，明天就能是八哥，总之都是要我们命的人。 你要好好保护我，我死了伤心的人顶多我的家人和朋友，但是对于你们，毁灭性就大了。” 白岚白了一眼阮川，这个时候李想走了进来。 “我们领导已经签字了，你们跟我一起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导出小柔的通话记录。” 没过一会儿，阮川二人拿着通话记录离开，返回公安局。 李想看到这份通讯录的时候，眉头蹙了蹙：“陆小柔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联系，唯一通讯记录就只有两个号码。” 阮川看了一眼：“这个号码是我的，这个号码好像是他养父的。” “她没有朋友吗？”李东好奇问道。 “怎么了？” “如果她就你一个朋友，并且通话记录频繁跟你联系，你也有可能会接受调查。” 阮川道：“她以前长得很丑，现在这张脸是整过容之后的脸。 当年在学校大家都孤立她，霸凌她，除了我，她在学校没有第二个朋友。” “行，这个情况我知道了，你赶紧把陆小柔的养父叫过来问话吧！” “是！” 第242章 陆勇 陆勇正在家里一边吃着青口贝，一边品尝着红酒。 屋子里，老旧的音响播放着上世纪的一首老歌。 突然接到了一个座机号码打来的电话，显得不太耐烦，抓起手机语气粗鲁道： “喂，谁啊？” “陆勇，是我！” “呀，小川啊，找叔啥事啊？” “我现在代表海城市公安局，邀请你立刻马上过来喝杯茶聊天！” 喝茶是公安和纪委常用的词儿，意思不是字面意思，而是请过来问话。 陆勇擦干嘴巴，脸上露出早有预料的表情。 “好啊，我刚好吃完饭，你不愿意来叔叔家里吃饭，叔叔的肚子都要撑爆炸了。 小川，要是你妈在家就好了，我还能给她送过去一点。对了，你妈什么时候回来？感觉有几天没见到她人了！” 听到陆勇提及妈，顿时火冒三丈，感觉这家伙阴阴的语气，似乎是在威胁自己。 “别给我扯这些闲篇，赶紧过来，茶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咱们换个环境好好聊聊天。” “行！我刷个牙就过去，不然嘴里一股子大海的味道，叔叔怕腥到你。” 陆勇骑着电瓶车离开宏发小区，保安室的张师傅就给阮川打了电话。 “小川，你让我注意陆勇，前一分钟他刚出门，我问他上哪儿，他都没搭理我。” “好的，知道了，谢谢张叔。” “不客气，应该的，希望小柔不要出事，这孩子好不容易变成大美女，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过有句老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女人太漂亮未必是一件好事，丑一点比较安全。” “张叔，我这边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回头有情况我们再联系。” “好的，小川，你忙你的。” 挂断电话，阮川透过玻璃窗看见严局拎着包离开了局里，刚才他说要去医院看林队。 想起林队，阮川心里就不是滋味，感觉林队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白岚挪过椅子，靠近他小声说了一句。 阮川心情不好，怼了一句：“你是不是偷听我心声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切！这还需要偷听啊，你自责两个字都写脸上了！” “哎，如果我活着会害死很多人，其实我宁愿死了。” “你错了！如果你死了，因为你而死的人，只会比现在多。” 阮川气得咬牙切齿：“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感觉自己死了活了都挺要人命的，我爸妈当初就不该生我。” 白岚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也别这么自暴自弃！ 牌面不好的时候，往往容易起死回生。牌面有时候特别完美，也不定会打出一手好牌。有时候不是牌的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 “又来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阮川捂着耳朵，不想听任何和说教有关的话。 带上耳机，沉下心来，阮川仔细复盘了一遍林队的案子，又复盘了一遍小柔失踪的案子。 他得出一个结论，两个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法看似都很直接。 其实细节把控都十分严谨，仿佛所有的细节都经过了成千上万次的推敲和脑补预演。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东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别这么焦虑，我已经安排水陆、陆路、空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下面的小路，很快就能知道陆小柔到底有没有离开海城。如果她人没有离开海城，那么她的手机为什么最后的信号出现在贵州？这些问题很快就会有答案。” “东哥，我替小柔谢谢你！” “别这么矫情，我还是习惯你嚣张跋扈一点。” 阮川笑笑：“我也是！我还是习惯你多骂我几句！” “哈哈！看来咱俩骨子里面都挺贱的！” ....... 严局来到海城人民医院，见到在icu观察中的林贤超，眼圈一阵通红。 这个时候院长来了，安慰道：“严局，别担心，目前可以肯定的一点，林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如果醒不过来，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个活死人，只会给活着的人一丝安慰罢了。说不定他现在很难受，也许他也很想解脱吧！” “别这么想，只要活下来，一切皆有可能发生，这在玄学里面叫正念，也是我们经常告诉癌症患者的一句话。只要你不想死，你就不会死，死亡往往喜欢追着那群失去生命斗志的人。” 严局转身看向院长：“谢谢你！小林一直跟着我，我以为他会一直顺风顺水，没想到今年不太平，案子一起接着一起发生，小林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没多久就要退休了，原本还想举荐他提拔副局长的位置，看来........罢了罢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尽早醒过来。我想听一句实话，小林醒过来的概率有多大？您给我一句准话！” 院长沉默片刻，说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有奇迹，林队还是会醒过来的。这个不仅需要家人和朋友的鼓励陪伴，还需要病人自身潜意识里面想要活下来。 我知道你们一直瞒着家属，但是往往病人的家属和爱人，最有可能会唤醒病人的意识苏醒过来。” 严局长吁一口气：“不是我们不想告诉家属，小林的父母都是长期需要靠药物维持生命的病患，家里有个六十岁的阿姨一直照顾他们，三个老人的生活起居，杂七杂八的费用，都是靠小林一个人。” “林队挺不容易的！” “是啊！如果他们三个老人知道这事情，我担心他们会受不了打击，搞不好出人命，到时候我们跟小林没法交代。” “严局，这些都是你们的想象，我在医院一辈子，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人的思想和承受能力就像一根弹簧。我们以为家属经受不住，实则谎言只会让他们痛苦，知道真相以后，他们还可以多陪陪病人，对病人的恢复情况其实是有好处的。” 严局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这个我们会考虑的，小林还要多麻烦你们。” “应该的！林警官是大英雄，我院已经开会讨论，对于林队的治疗全部都免费。” ...... 转眼，十月底，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陆勇一身黑色穿着，骑着电瓶车开往公安局，表情里说不出的阴暗。 路上，他靠边停下换上一张电话卡，给神秘人打了一通电话。 “l先生，他们现在已经怀疑我了，千万不要让他们找到陆小柔，她知道我的秘密。 从现在开始计时，如果我24小时没有出来，你们就对她动手吧！” 神秘人l先生：“她是你的女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世上没有后悔药哦！” “她只是我的养女而已，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守住秘密。” “哈哈！陆先生，还是你狠！” “彼此！彼此！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手，您和我本就是一丘之貉。” 第243章 职业习惯 陆勇来到公安局，一楼大厅的人以为是来报案的受害者。 “大叔，您是来报案的吗？” “我是来找.......” 陆勇话没说完，阮川走了过来：“他不是来报案的！陆勇，你跟我来吧！” 陆勇跟女警点头哈腰笑了笑，跟在阮川的屁股后面，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小川，市公安局就是不一样啊，真气派，我刚才一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腿都在抖，一定是这里正气太多。” 阮川哼哼一声：“你怎么不说因为你太阴暗了，一进来就像是鬼见到阳光，一下子献出了妖精的原型？” 陆勇心理素质很好，笑眯眯地跟在身后，边走边拍马屁。 “小川，你这工作真好，不像我们家小柔，非要去什么山区支教，前几天我跟她打电话不接，昨天直接把手机号码注销了。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翅膀硬了我都管不了她。早知道出个国变得这么不听话，当初我就不应该送她出去留学深造。这孩子，学坏了！” “学坏了会去山区支教？”阮川停在一间审讯室门口，转身看向陆勇：“进来喝杯茶吧，已经给你泡好了！” 陆勇掏出保温杯：“不用不用，我自己带了，人到中年不能喝茶了，都是保温杯里加枸杞。” “进去吧，坐下一边喝一边聊。” 陆勇走进这间屋子，四处张望着，宛若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小川，这里不太像是喝茶的地方，怎么就摆了一张白桌子，不该布置一些古琴、茶具、瓜果，这些的吗？” 李东走了进来：“陆勇，你还挺有雅致的，我们公安局不是茶馆，今天喊你来是喝茶问话，懂了吧？” “小川，这位是你的领导吧？” 陆勇见到李东，连忙伸出一只手，“您好，我是小川对门的邻居，他喊我叔，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您是？” “这是我们刑警队的副队长，李东！” “哦！正队长呢？出去有事啦？” “少管闲事！坐下！”李东呵斥一声，吓得陆勇一屁股坐在了凳上。 “警察同志，你们不是真的请我来喝茶的吧，我没有犯法，你们不能冤枉我啊！” “我还没开始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冤枉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李东端倪着陆勇。 此人一米七不到的个子，身材四肢肌肉含量十足，肚子较大，脸上出油严重。 刚才坐下那一刻，下意识的将袖子撸了起来，典型的职业习惯，厨师。 “你是饭店厨师吧？” “是的，我在海燕大酒店后厨，目前担任厨师长一职，小川告诉你，我是一名厨师，对吧？” “他没有告诉我，我是根据你的肢体习惯看出来的。每个职业的人，如果长期从事一行职业，身体都会出现他们独有的姿势。” “哦？原来还有这说法啊？我还不知道呢！”陆勇笑了笑。 “比如说杀猪场的师傅，腰肥臀圆，干活喜欢先撸袖子。厨师也喜欢撸袖子，因为后厨大部分时间温度较高。 办公室人员，长期对着电脑低头伏案，面色会呈现气血亏损，颈椎和腰椎都不太好。我们警察是这双眼睛异于常人，跟老鹰似的善于观察，普通老百姓不会有我们这样的眼神。陆勇，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陆勇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李警官，您太厉害了，真不愧是人民警察，陆某实在佩服，顿时都肃然起敬了。” 李东收起脸上的笑容：“喊你来不是听你恭维我的，言归正传，我们今天找你过来是想问你，知道你养女陆小柔的下落吗？” “知道啊！我都跟小川说了，小柔去山区支教了。这孩子心思单纯，山区支教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的山区支教？你最后一次和她联系是在什么时候？她为什么突然选择去山区支教？你们之间发生了矛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李东一连串抛出四个问题，把陆勇似乎给问懵住了，连忙打开保温杯喝水。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个习惯，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喝水，你们容我先喝点水。” 陆勇大口大口如同牛饮一般，喝完之后抹了抹嘴巴。 “我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已经告诉小川了，还有那张招聘去山区支教老师的名片也给小川了。小川，你快拿出来给这位警官看看！” “是不是这张？”李东拿出一张名片，递到陆勇的面前。 “没错！就是这张名片，小柔留在家里的。这上面有对接人电话号码，你们可以打过去问问小柔在山区的情况。” “好！继续回答其他几个问题！” 陆勇点点头，继续说道：“小柔是我和前妻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自从我和她养母离婚之后，这孩子一直都是我拉扯长大的。 小柔从小就自卑，小川应该也告诉过你们，小柔是出国之后进行了整容，之前的样子特别丑。 这孩子从小跟我不太亲近，我是个大老爷们，很多事情不太方便，尤其是在小柔青春期的时候。 之前我送小柔出国了几年，我们父女之间关系就更远了，我每次主动跟她讲话，她都对我爱理不理。 这次她要去山区支教，我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反对，最后还是没办法答应了，现在都是老的拗不过小的。” 李东：“陆勇，请你说重点，先回答我刚才那几个问题！” “是是是！我给小柔发微信，她一直不回复，我就每天打电话给她，昨天发现她手机号码注销了。 哎，这孩子为了躲我，居然注销了电话卡。之前领养的时候，朋友就劝我不要领养，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不熟，小柔就是这么一个养不熟的孩子。 我问她为什么要去山区支教，她说大山里的孩子太可怜了，想读书，但是师资力量有限，她要去山里做有意义的事情。我当时不同意，跟她大吵一架，还........” “还怎么了？快说！”李东追问道。 第244章 林队附身了 “我当时气坏了，一时间没忍住，还打了她一个耳光。我希望她回国找份工作，安安稳稳，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就行了。她不但不听，还要去穷乡僻壤的地方支教，我肯定不同意呀！ 打了她之后我就去上班了，其实我心里特别后悔，但是当时那股子气上头，一时间就没忍住打了她。 谁知道三天前的晚上，我从饭店下班回来，带着好吃好喝的想要跟她赔不是，发现她离家出走了，桌上留了一封信，还不是给我的，是留给小川的，我也已经交给小川了。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们突然找我，是不是我们家小柔在山里出事了？”陆勇急急问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蒜？”李东敲了敲桌子以示警告陆勇不要撒谎。 陆勇也很给面子，吓得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捂着胸口缓了半天。 “年纪大了，不能吓唬，李警官，您的火气别这么大，小心以后中风。” 李东轻哼一声：“你嘴巴还挺毒的，我肯定在你后面中风。如果你手上沾了人命，估计都没有中风的机会。 陆勇，这是我们从小区保安室调回来的监控，三天前的下午一点半，陆小柔离开小区之后，人就再也没有回来。你作为她的养父，确定她不是失踪了？” 陆勇急急道：“三天前小柔不告而别，我以为她去山区支教了。 不信你们看监控，三天前中午吵完架，我饭都没吃完就去饭店后厨准备晚上客人的订餐。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不是小柔出事了？不然怎么会惊动你们警方？” 李东端倪着陆勇的面部表情，几乎看不出什么一丝破绽。 如果陆小柔的失踪一案和他有关，真该给他颁布奥斯卡小金人。 “你们说话啊，小柔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路上遇到坏人了？难怪三天前离开后，我怎么也联系不上她。” “奇怪了！一开始小柔电话不接，但还能打通，后来是关机，昨天号码就注销了。” “小川，你倒是说句话啊，叔就小柔这么一个女儿，叔不能没有小柔啊！” “别演了，小柔失踪是你精心设计的吧？”阮川紧盯着陆勇。 “小川，你怎么把叔想成这么坏的人？小柔是叔从小拉扯长大的，叔还花钱送她出国留学！ 作为小柔的养父，你自己出去打听一下，我是不是比亲生父亲对她都要好？”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句，李东手中的笔用力放在桌上。 “陆勇，根据通讯公司技术部门，我们查询到陆小柔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贵州地区。 我们联系了市里各大交通枢纽带，如果没有陆小柔离开海城的行踪轨迹，那么代表陆小柔人还在海城。那么她的手机为什么在贵州，你需要给我们警方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其他一概不知，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她到底去了哪里，如果不告诉我，我肯定不知道啊！你们不要耽误我上班，晚上我有两桌客人的菜要回去准备。” “想走啊？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我光明正大！你们警察没有证据不要冤枉好人，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话音刚落，门口有人敲门。 李东看了一眼阮川：“把他盯紧了！” “是！” 李东走出审讯室，王子睿递来一份文件。 “东哥，这是这三天市里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的出境人员记录，没有发现陆小柔离开海城的痕迹，她很有可能人就在市里什么地方。 至于她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贵州，我觉得可能是被凶手故意托人送往了贵州，制造陆小柔在贵州山区支教的家乡。凶手这浑蛋的反侦察意识真强大，感觉这案子又不轻松啊！” 李东冷哼：“别给凶手脸上贴金，正常人费点脑细胞都能想到这个方法。机关算尽太聪明，总会留下漏洞。小王，你赶紧去把最近三天通过各个交通途径千万贵州的人员名单拉出来，从这里面排查起来会缩小范围。” 王子睿面露难色：“这不等于大海捞针吗？每天都有人去贵州啊！” “做事情要反复推敲，注意细节。海城市的机场和隔壁扬城市共用一个机场，小机场每天飞往贵州的航班十分有限，调查去贵州的人员名单不会很费劲。 海城市的外来人口不太多，每天去贵州的动车车次我都知道，一天只有晚上九点的班次，中途还需要转乘。如果是乘坐大巴，需要舟车劳顿数小时，目前我印象中，没有大巴前往贵州的。 对了，还有两种可能性也不要疏忽，一种是自驾开车去的，另外一种是自驾骑摩托车去贵州。明白了吗？” 王子睿笔头在本质上疯狂记录着，写完最后一个字，顿时马屁精附体。 “东哥，感觉你林队附身了，之前林队在的时候，没见您这么面面俱到的。看来人不逼一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李东苦笑：“你也是！我不逼你一把，你还在那边浑水摸鱼，工作一年都没什么大进步。” 王子睿吐了吐舌头，“东哥，我这就去调查这三天前往贵州的人员！” 审讯室里面。 陆勇看着阮川，假惺惺关心道：“小川，中饭吃了吗？” “吃了！” “晚上来叔家里吃饭，还有一些青口贝，叔给你做米其林大餐。” “你回不去了！”阮川平静地说道。 陆勇脸上表情沉了下来：“小川，你为什么对我怨气这么大？腿长在小柔身上，跟叔有什么关系？” “李副队马上就回来，你等着吧，他出了名的暴脾气。” 陆勇轻笑一声：“警察不可以随便乱打人，更何况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对我动手！” “叔，你太幼稚了，既然已经来了，我们会随便放你走吗？警察有一万种手段可以让坏人原形毕露。适当的时候，你懂的，给你松松筋骨，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你们敢打人，我出去就能告你们警察严刑逼供！” 第245章 卤肉饭 这时，李东走进审讯室，目光盯紧陆勇：“赶紧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听不懂！” “我们调查到几大交通途径，没有发现陆小柔离开海城的行踪轨迹。” “什么？她不是跟我说去山里支教的吗？这丫头该不会学坏了，跟人出去鬼混了吧？” “陆小柔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贵州，你找人把她手机送到了贵州，故意制造一出她去贵州山区支教的假象。我说的没错吧？” 陆勇嘴角抽搐了一下，失声一笑：“你们警察的想象力真丰富，分明是故意给我头上扣罪名！ 小柔失踪了，我才是受害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没什么话跟你们说的，请你们放我离开。” “离开？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放你离开等于放虎归山。” “你以为我是法盲吗？没有证据证明小柔的失踪和我有关，你们最多关我24个小时。” “看不出来啊，你还懂法，平时一定没少研究怎么钻法律的空子吧？” 陆勇冷哼一声，再也没有说一个字，摆明了是要跟警方耗到24小时。 走出审讯室，李东听见阮川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走吧！” “上哪儿？” “带你去吃饭！” “吃啥？我挑食！” “卤肉饭！前面一公里不到，有一家风味小吃。网红打卡经常去吃，那家卤肉饭绝了。” “要不带上白岚一起吧？” 李东迟疑片刻，一副释然的样子。 “你小子对她还真是挺上心的！走吧，一起叫上！” 十月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三个人穿着外套步行到一条街道，街道两旁破破烂烂，墙上都写着一个巨大的“拆”字。 “十年前，这边就传出要拆迁，居民一直没有搬走。原本都是一排排的民房，你们看到的小二层、小三层，都是居民为了跟拆迁办多要钱加建的。” “东哥，我听说这边外地人挺多的！” “这边房租便宜，商品房租金太贵，一些打工人舍不得花钱，这边房租顶多二三百块钱。” “外地人多的地方最复杂，派出所民警应该挺忙的吧？” “这地方靠近公安局，平时发生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案子。” 李东说完看向白岚：“我们去前面一家苍蝇馆子吃卤肉饭。” 白岚回头看向李东，微微蹙了蹙眉头，眉眼有股淡淡的不悦。 “苍蝇？卤肉饭？我不吃苍蝇做成的卤肉饭，太恶心！” 李东和阮川面面相觑，“噗”的笑出了声。 “白岚，你是原始人还是外星人？难道是从来不吃这些小吃的白富美？” 李东对白岚已经释怀，这样的心态下，反倒是相处融洽了许多。 “苍蝇馆子的意思就是民间的小餐馆，环境不太好，但是食物美味可口。卤肉饭不是苍蝇做的，而是用猪肉做的一道风味小吃。” 白岚松了一口气，跟着二人走进苍蝇馆子。 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儿陆小柔失踪的案子，老板大嗓门粗喊道：“三位的卤肉饭来咯！” 卤肉饭很快端上来，打断了三人的交谈。 三人看着面前的卤肉饭，热气氤氲，肉香四溢，油汁横流，肚子真的饿了，握住筷子低头扒饭。 耳边飘进了刷短视频的声音，声音十分聒噪，一个视频反复看了不下十遍。 店里的客人都在强忍，老板第一个站出来友情提醒。 “帅哥，这里是公共场合，请您不要影响其他客人的用餐感受。” 老板称呼帅哥，实则那人不是帅哥，而是一个中年发福的秃头男子。 男子抬头哼笑：“你这里是大饭店还是米其林餐厅？一个小破店，摆什么谱啊？再逼逼，下回不来吃了。” 阮川摇摇头，低声骂了一句：“这人素质真差！” 李东的拳头已经握紧，阮川赶紧拦住：“咱们吃完了还要继续忙，别管了！” 他们和店里客人都忍住了，谁知道老板没有忍住这口恶气。 老板先跟这位中年男子讲道理，一顿输出对方不听，直接怼得男子骂骂咧咧，气急败坏离开了小店。 老板收了碗，在厨房切着卤肉丁，头也没抬： “这种人真没素质，吃饭就安静吃饭，刷什么短视频，声音还弄得这么大，这种人太自私。以后不来最好，免得妨碍我客人吃饭。他的钱，不挣也罢！” 店里人纷纷鼓掌，老板有些害羞：“我是个直性子，知道你们刚才都在忍，实在对不住了。” “老板，刚才那人一脸戾气，看着就不是个善茬，你不怕他来报复你啊？” “我不怕他！他敢来再来一次，我就敢再骂他一回。” “老板好样的，这种人最不能惯着。现在人戾气太重，短视频里面各种牛鬼蛇神。你们还记得小学生在学校被汽车撞的新闻吗？” “记得啊！孩子妈妈太可怜了，孩子都没了，网上那些喷子还骂孩子妈妈打扮太漂亮，想当网红，活活把孩子妈妈逼跳楼了，一下子母子二人都没了。” “我是真搞不懂，现在社会到底怎么了？好像隔着一个屏幕，不知道谁是谁，人身攻击就不需要负责任了。” “你们看看今年咱们市里发生了多少命案，公安局门口枪击一案，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听说狙击手当场杀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是警察呢！” “我听说那个警察是刑警队长，人好像还在医院icu，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凶手太猖狂了，老板，劝你以后还是要能忍则忍，不要激怒一些心理有问题的人。” 老板笑笑：“我不怕这些人，他们敢对我怎么样，我这把切菜刀，哼哼！” 听到这里，李东起身付钱。 “一共多少钱？” “就给五十吧，四块钱给您抹零，刚才那人吵到你们了，抱歉抱歉！” 李东扫码付款后，看着老板案板上面那把锋利的切菜刀。 “今后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报警，菜刀是做菜的，不是剁人的。” 第246章 女儿失踪 吃完饭，三人回去路上，李东突然接到顾小暖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东哥，刚才我看到林队手指动了。” “林队醒了？”李东兴奋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林队还没醒，就是手指动了一下，医生说林队有希望醒过来。” “好！我们马上到！” 海城人民医院，李东带着阮川和白岚一起去探望林队。 “小暖，你确定刚才看见林队手指动了？” 顾小暖红着眼睛拼命点头：“嗯，我真看见了，林队的右手食指动了一下！”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我说二老身体都挺好的，让林队不要担心，早点醒过来，当时林队手指就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应我。” “看来林队能听见，以后你们每次来记得多跟林队聊聊天，说不定真能唤醒林队。” 顾小暖抹着眼泪：“嗯，就是不知道林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李东看着林队的脸，样子像是熟睡一样，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林队，当初第一次遇到你，多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教会了我很多破案技巧。虽然你经常骂我，但是我还挺享受的。最近听不到你骂我，这日子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李东一阵哽咽，阮川的手犹豫了几秒， 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 “东哥，咱们回去吧，这边交给小暖她们。等抓住狙击手，揪出幕后的指使者，林队一开心，说不定到时候就醒了！” 李东点点头，起身道：“林队，那我们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林队宛若熟睡一般，纹丝不动，没有回应。 三人回到公安局，王子睿已经查出这三天内前往过贵州的海城人员名单信息。 “东哥，去贵州的人不算特别多，汽车站压根儿就没有去贵州的大巴。这份是火车站的名单，这份是机场的名单，一共也就十二个人去了贵州。 其中有八人已经返回，还有四人正在贵州旅游，我都电话对接了一遍。” 李东刮目相看：“很好！从贵州返回海城的这八个人，赶紧逐个进行问话，排查他们和陆勇之间的社会关系。” “明白了，东哥，刚才你们是不是去医院了？林队情况怎么样？” “人还没醒，顾小暖看见他手指动了一下，以后你们去看他，多跟他讲点工作上的事情，他这人劳模，说不定能够唤醒他。” 王子睿眉眼一喜：“看来林队能听见我们说话，只是醒不过来，需要一个强大的契机，说不定才能唤醒林队。” “先去忙吧，这个强大的契机就是我们抓住狙击手，等揪出其背后的巨网，咱们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队。” “东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转到林队这起案子了？” “可以！但是必须先将这起失踪案调查清楚！”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李东接通电话，“你好，海城市公安局！” “警官，我要报案！我女儿失踪了！” 李东心脏咯噔一下，又是人口失踪案，难道…… “您慢慢说，别着急，您女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在什么地方不见的？” 电话是一个男人打的，男人带着焦急的哭腔。 “警官，情况是这样的，我女儿读高二了，今年十七岁。昨天晚上她整夜没回来，我们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找到她。 现在是我女儿失联的第二天中午，我和我老婆商量决定报警。” “为什么昨晚不报警，非要等到现在？” 男子急道：“昨晚我们准备报警，我女儿学校的张校长让我们再等等，他说要满二十四个小时才能报案人口失踪。” 听到这里，李东爆了粗口。 “滚犊子，随时都可以报案，没有特别规定要24小时还是48小时。人口失踪24小时可以立案，但是发现家人失踪，可以提前报案，两者并不冲突。” 电话那头男人急道：“我当时昏了头，我就应该早点报警。警官，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我和我老婆现在就去公安局。” 电话挂断，李东定在原地，脸上乌云密布。 陆小柔失踪之后，这是第二起女性失踪，难道这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人口拐卖团伙？ “东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人报案，一名十七岁高中女生失踪了！” “什么？那岂不是出现了第二位失踪女性？” “可能是个人口拐卖团伙！” 说完，李东回到审讯室。 陆勇正在打着盹儿，摆明一副跟警察耗够24小时的气势。 李东猛拍了三声桌子，陆勇吓得心脏狂跳，捂着心口愁眉苦脸。 “哎哟，李警官，脾气这么暴躁做什么？你就不怕脑梗或者中风？” “少扯那些，我肯定在你后面死！市里又发生了一起女性失踪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是不是你同伙干的？” 陆勇一脸冤枉：“李警官，你这么问话不对吧，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和失踪案有关，别把我当犯人审问。我告诉你，出了这间屋子，我就找律师告你。” 李东气急之下，揪住陆勇的衣服领口， “说不说？是不是想要松松筋骨？” “来人啊！警察打人啦！救命啊！” 陆勇拼命呼救，外面有人叫来了严局。 “李东，快把人松开！” 严局通过对讲机，声音传到了李东的螺旋耳机里面。 李东这才松开陆勇，陆勇捂着脖子，嗓子猛烈咳嗽了几声。 “你等着！出了这间屋子，我就打电话告你，你等着被处分吧！” “李东，报案人来了！”严局再一次发话。 李东指了指陆勇：“行！孙子，你给我等着！” 高二女学生的父母来到公安局，女孩父亲急得眼圈通红，看起来一夜没有合眼。 “警官，我女儿失踪了，我找不到她！” “你先别急，昨天什么时候发现你们女儿失踪的？” “晚上！高二要上晚自习，晚上八点半放学。晚上我骑车去学校门口等她，一直没有等到她人。我以为她被老师留在班上，打电话联系老师，老师说她晚自习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了，根本没上晚自习。” “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我老婆打电话，我老婆说可能孩子去她亲妈家了，我和前妻离婚了，这是我的现任妻子。 我去了我前妻那边，发现孩子根本不在，我没敢告诉我前妻。我俩自己找了好多地方，最后惊动了他们学校老师和领导。 当时我老婆就说要报警，张校长说没有失踪24小时，警方不会管这事。玛德！我们被姓张的那个校长给忽悠了！” 第247章 该不会早恋了吧 李东思考片刻后，问道：“你女儿平时学习怎么样？会不会外面结交了什么人？” “我女儿学习成绩班上数一数二，心思都在学习上，从来不跟外面乱七八糟的人鬼混。 警官，会不会有人贩子把我女儿拐卖到穷乡僻壤的山区，给当地那些光棍生孩子？我在电视上看过很多这种新闻，天啦，太可怕了。 花几万块钱就能买个女娃给他们生孩子，生了男孩之后，这个女娃还可以对外出租，再替别人家生孩子，一辈子沦为生育机器。” “你先别想得这么悲观，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家属被劝说离开后，李东召开了短会，将陆小柔和董贝贝的案子并案调查。 王子睿牵头负责陆小柔的失踪案，李东负责调查林队一案，于是决定由阮川负责董贝贝一案。 分工之后，大家一哄而散，局里上下忙碌起来，今晚注定又要灯火通明。 阮川的小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自己，另外就是白岚和赵飞。 白岚目的不是为了破案，而是为了保护他的小命。 赵飞也是新人，没什么刑侦经验。 自己就更别说了，刑侦天赋是有一点，刑侦经验还是不足。 于是阮川对着白岚软磨硬泡了半天，白岚死活都不愿意打开金手指。 没辙！阮川决定先去学校找那位张校长和董贝贝的班主任！ 很快，三人来到海城附属中学，见到了董贝贝的班主任金老师。 “警官，昨天下午董贝贝说肚子疼，身体来例假了。 高三的学生学习压力太大，女孩子经常会痛经，我是真的想到董贝贝根本没有回家。” “金老师，你先别急，董贝贝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她和同学相处怎么样？有没有结交外面社会上的人？” 金老师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摇头说道：“首先，董贝贝这孩子人品特别好，不会和外面社会人鬼混，这一点你们完全不需要考虑。” “其次，董贝贝成绩特别好，在我们班上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全年级成绩都是佼佼者。她心思都在考大学，没空得罪人，跟同学相处也挺融洽的。” 阮川点点头，接着继续又问：“昨晚董贝贝的父母要报警的时候，你们当时为什么要拦着他们？” 金老师咬了咬嘴唇，眉眼之间有些复杂。 “张校长说失踪需要达到24小时才能报案，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原来是24小时才能立案，但是家属可以跟警方报案。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可是我也没想那么多，我急得脑子都懵了。” “好的！能不能麻烦您带我们去见见张校长？” “好！你们跟我来！” 三人跟着金老师来到校长办公室，见到了张校长。 一个温文儒雅的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眉清目秀过。 金属边框的眼镜下面，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透露出经历过岁月洗礼之后智慧和阅历。 “你们好，我是张理群，海城附属中学的校长，你们找我是为了董贝贝失踪的事情吧？” 阮川目不斜视注视着这位张校长，随后点点头。 “没错！我们来就是为了董贝贝失踪一案。 我们听说昨晚是你拦着家属报案，说未满二十四个小时，找警察报案没用，对吧？” 张理群显得有些尴尬和自责：“实在不好意思，我当时记错了，误导了家属，希望现在不会太晚。” 赵飞也是心直口快的人，站在一旁不悦说道：“你是担心影响你们学校声誉吧？” “这位警官，在张某心里，学生的安全永远比学校声誉更重要！ 当时就是记错了，担心家属报案扑了空。董贝贝同学失踪一案，我校一定会全力以赴配合警方调查。” “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你们学校提供完整的监控。” “没问题！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来打电话！” 张理群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对方接通。 “小刘，赶紧把昨天下午五点半之后的监控调出来，警方马上就过去查看。” 挂断电话，张理群说：“请三位移步，跟我一起去监控室！” 一群人来到学校监控室，监控室里面一名年轻教师模样的男子迎了上来。 “张校长，监控已经调出来了，你们过来看看！” 阮川看了一眼董贝贝的班主任，“金老师，麻烦你过来跟我一起看！” “好的！” 很快，从监控里面，确定董贝贝五点半放学。 五点三十八分，董贝贝骑自习车离开学校，沿着出门右拐的方向消失在门口监控范围中。 金老师眉头紧蹙：“警官，我看监控没什么问题，董贝贝很有可能离开学校之后出的事。” 阮川沉默片刻，跟学校要走了这份监控，离开学校之后，他们三人在学校附近观察了一会儿。 赵飞问道：“川，咱们现在立即需要联系一下路段，尽快调查董贝贝去了什么地方吧？” “对！赵飞，这事就由你负责！” 阮川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观察学校对面的一条商业铺子。 白岚在一旁眼神如炬观察附近，她的任务不是这些案子，而是保护阮川不被冷锋偷袭丧命。 直到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她才看向阮川问到：“你在看什么？” “你说对面这些店铺的老板会不会见过董贝贝？” “废话！肯定见过啊，但是未必记得，学校这么多学生！” “算了！还是等监控吧！赵飞，你那边问的怎么样了？” 赵飞已经挂断电话，说道：“我刚才已经跟那边说了，他们正在调取监控。 川，我们要不先回去吧，待会儿手机看监控太费眼睛也看不太清楚。” “好！那就先撤吧！” 回到局里，路段监控也已经发过来，三人对着电脑屏幕开始寻找董贝贝的身影。 从附属中学那条路段，他们发现董贝贝骑车经过了太湖路、紫金路、东风路，最后在泰州路的方向消失了。 阮川根据监控开始分析：“这么长的路段，她一共骑了三十分分钟，也不像是肚子疼的样子，肯定是说谎了。 董贝贝家住在紫薇华府，在洪泽湖路段，距离学校两公里不到，这条路根本不可能经过紫薇华府。 据董贝贝的父亲说，他前任丈母娘住在松林小区，董贝贝和外婆关系很好。 你们说如果她去外婆家，可是经过的路段也不是通往松林小区的路段，那她到底去哪儿了？” 赵飞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你们说，董贝贝会不会早恋了？说不定她和什么人约定好了，在泰州路附近见面。那么很有可能，泰州路附近就是董贝贝失踪的地方。” 阮川眼神顿时一亮：“泰州路那边风景不错，约会的小情侣很多，河边的长椅上都是痴男怨女。董贝贝的班主任金老师说，董贝贝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是不是有点太矛盾了？” 赵飞坏坏一笑：“川，一看你就没有恋爱经验，越是外表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其实往往会有两副面孔。董贝贝的父母不是原配夫妻，重组家庭的孩子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阮川想起董贝贝父母的口供，董贝贝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这样的重组家庭确实挺复杂的。 “赵飞，你赶紧把董贝贝的父母再叫过来一趟。” “父母？需要把董贝贝的亲生母亲也叫过来吗？ 第248章 男朋友 阮川想了想，看向赵飞说道：“你脑洞还挺大的，但是说得确实有道理。 青春期的女孩跟老师撒谎请假，骑车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为了找个距离学校和家比较远的地方跟男生约会。 但是问题来了，约会总是要回家的，董贝贝彻夜未归，现在直接断联，手机一直打不通，到底是出事了还是私奔了？” 话音刚落，阮川一个念头在嘴边，“对！董贝贝没有关机。赵飞，你赶紧去技术部，让他们定位董贝贝的手机信号发射位置！” “好！我这就过去！” 很快，技术部门联合通讯公司定位到了董贝贝手机的位置。 赵飞激动道：“川，确定了，董贝贝的手机确实在泰州路一带，咱们现在赶紧带人去地毯式搜查，说不定人就在那附近一带。不过也有可能人不在泰州路一带，而是手机被丢在那一带，之前就有过这种案例。” “太好了！只要有一线生机，咱们都不能放弃寻找董贝贝。” 得知董贝贝的手机信号位置，阮川第一时间找到严局，汇报了董贝贝一案的进展，并且要了一批人跟随一同前往泰州路，寻找董贝贝的下落。 相比之下，陆小柔这边还没有特别醒目的线索。 情况十分严峻，陆小柔的手机号码都被人注销了，生死未卜。 王子睿那边正在逐个问话，从贵州回来的八人，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和陆勇有关联的人。 这个情况很不乐观，很有可能陆小柔出事了。 李东得知董贝贝的案子有了眉目，于是带领一众人来到泰州路附近。 警犬基地三名骁勇善战的警犬，跟随第一时间进入搜查工作状态。 然而，大家伙找了一下午，一直都没有找到董贝贝和她那部手机。 李东站在碧流河旁，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阮川，你说凶手会不会把董贝贝手机扔到这一带的河里或者下水道，董贝贝人并不在这附近？” “有这个可能，如果董贝贝手机被扔到水里，那需要找打捞队过来一趟吧？” “是很麻烦，不过但凡有可能，都不能放弃机会，这附近的下水道都要找。” “是！” 很快，打捞队的工作人员开始在碧流河进行打捞。 另外一批人，沿着这附近的下水道在寻找董贝贝的手机。 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滚滚。 天气像一个善变的女人，狂风大作，骤然降温，玻璃珠大的雨点疯狂从挺空砸落。 阮川穿着雨衣跑了过来：“东哥，打捞队的工作人员问，要不要暂停打捞？河面上风太大了，船都在晃动，工作人员都晕船了。找了好几个小时了，每次打捞上来的都是一些垃圾。” 李东看着河水高涨的碧流河，两岸的柳树像发了疯似的摇摆。 “继续打捞！人和手机都没找到，证明董贝贝就多一份危险。通知下去，今晚下刀子也不许走！” 然而，老天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努力被感动。 凌晨一点的时候，一股强台风降临到了海城。 打捞队的工作人员根本无法继续打捞，不得不宣布暂停下来。 李东坚决不同意大家停下来，没辙的情况下，大家只好偷偷打电话报告严局。 十分钟过后，严局冒雨赶来，见李东倔脾气发作，粗声劝道： “李东，不要犯浑，天气太恶劣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先回去，明天一早继续打捞！” “严局，你知道失踪的女孩儿多大吗？她才十七岁，今年读高二，梦想是考北大。 她现在有危险，我们不能放弃她。我们必须坚持找下去，董贝贝在等我们救她！” 严局看着李东双目通红，十分能够共情他的心情，但此刻不是感情泛滥的时候。 “李东，你不要为难打捞队的人，你看看碧流河的水位，搞不好要发生水灾。让大家都先回去，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 打捞队的人已经上岸，收到严局的命令，几个人拔腿就准备离开。 李东冲着几人背影大吼：“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就这个态度？那个女孩才十七岁，她才读高二！” 严局站在雨里，帽檐之下满脸雨水，显得又苍老了几分。 “李东，你这驴脾气，我还管不了你了是吧？是不是要我告诉贤超？” 听到贤超这两个字，李东一下子犯浑起来：“我不回去，今天找不到董贝贝，我死都不回去！” “好！那你就死吧，贤超在医院昏迷不醒，你再这么作死下去，咱们市局干脆解散算了！” 严局一句激将法，李东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林队还在昏迷状态，自己这个时候必须扛住压力。 抬起头，放眼望去，雨水下得很急很急，河面上到处都是烟雾缭绕，像是沸腾的粥一般。 李东这才拿起对讲机：“今天就先到这儿，大家都撤吧！” ....... 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又闷又湿。 董贝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察觉到脑袋一阵剧烈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于是只能不停呼救，希望有人来救她。 “救命啊！来人啊！快救救我！” “彭超！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董贝贝叫破了喉咙，根本没人出现救她，四周安静得可怕。 半晌之后，她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保持身体能量不再消耗，静静等待警察来救自己。 情绪稳定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起来，顿时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恐惧之下，她再次发出呼救：“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彭超，你人呢？” 彭超是董贝贝的男朋友，半年前，两人是在王者荣耀打游戏组队的时候认识的。 两人都是十七岁，打游戏的时候加了qq好友。 后来二人熟悉之后，董贝贝得知彭超初中毕业直接去读技校了。 她发现彭超很聪明，问他为什么不考高中，将来说不定可以考一所不错的大学。 那天，彭超跟她讲了自己的经历！ 第249章 错过中考 彭超告诉董贝贝，他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 亲生妈妈当年争取抚养权失败，不得已，他只好从此跟随爸爸生活。 离婚之后，爸爸并没有收心，继续在外面和各种女人鬼混。 很快，爸爸交往了一个外面的女人。 女人浓妆艳抹，算不上美貌，胜在比妈妈温柔，懂男人，对他也视如己出。 不久，女人就带着自己离异之后争取过来的女儿，来到他们家鸠占鹊巢。 万万没想到，继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遗传了继母的蛇蝎心肠。 她们在爸爸面前对他很好，一旦爸爸离开家，这对母女就会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彭超的日子过得很艰难，终日生活在憋屈之中。 为了中考，彭超忍气吞声了一年，各科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 父亲很是欣慰，决定斥巨资培养他，继母心里有了芥蒂。 于是，她们在中考前一天的晚上，在家里联手一起对付他。 她们当着彭超父亲的面，状告彭超偷看小妈洗澡。 彭超父亲知道后，勃然大怒，不分青红皂白，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彭超还没来得及解释，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苏菲菲从他房间翻出了自己的丝袜和内衣内裤。 “爸，我一心把彭超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可是他竟然窥视我和妈妈，还偷偷把我的内衣内裤藏起来。” “爸，今天他可以偷看妈妈洗澡，明天就可以偷看我洗澡，说不定以后他还会干出那些有违人伦的丑事.......” 苏菲菲对着爸爸哭得撕心裂肺，狠狠痛斥了一顿彭超。 见到这一幕，彭超父亲酒精作祟之下，左右开弓给了儿子两个响亮的耳光。 彭超被打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奈何他怎么跟爸爸解释，爸爸都不相信自己，反而相信外来的两个贱人。 爸爸不仅不相信他，甚至还逼着他下跪道歉才能原谅自己。 彭超伤心绝望之下，拒绝道歉，摔门而出，人生第一次离家出走。 一路上，他在雨里哭着狂奔，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给妈妈打电话，电话持续响了很久，最后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他匆忙挂断了电话，心彻底跌落到了谷底，妈妈也有人了。 突然，他猛地立在原地，想起书包和准考证都没有带出来，第二天就要参加中考。 高考决定命运，而中考决定高考。 于是彭超原路返回，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学校出了名的恶霸李浩天。 李浩天身后跟着一群和他一样不学无术的小痞子，一群人好像刚吃完饭，嘴里一人叼着一本牙签。 他们在模仿周润发，可是样子可笑至极，完全是东施效颦。 看见彭超的一瞬间，他们仿佛饿狼看见了小绵羊，露出垂涎欲滴的嘴脸。 “学霸，明天就要中考了，到时候在考场上，你的试卷借我们抄抄呗！” 彭超平时害怕他们，可是这天火气上头，听后直接骂了一句。 “沙雕！那可是中考，你当是在班上模拟考试？” “浩天哥，这狗杂种骂你沙雕！” 李浩天顿时眼睛发出凶狠的光芒：“狗杂种，胆子肥了，兄弟们，今天给我狠狠削他！” 李浩天平日里就喜欢跟彭超作对，听到彭超骂他们沙雕，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彭超以为李浩天只是想要从他口袋要点零花钱花花，没想到他们上来就对他下了死手。 一群人对着自己拳打脚踢，最后不知道是谁直接给他脑袋就是一啤酒瓶。 彭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苏菲菲坐在李浩天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撒娇。 “浩天哥，我先走了，要是他醒过来，告诉他爸爸，我和妈妈就完蛋了。” “亲一口再走！” “你好坏！” “我还能更坏哟！” “好啦！下次咱俩单约！浩天哥，一定要帮我和妈妈狠狠收拾他！” “放心吧，小美人！” 彭超看着蛇蝎妹妹离开之后，怒不可遏地质问他们时间。 一个小混混拿着手机，怼在他的眼前，告诉他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得知中考第一场语文已经开始，彭超苦苦哀求他们放自己回去参加中考。 因为即便语文弃考，凭借他的数学和英语，考个普高还是很有希望的。 可是那天，李浩天不仅不放开他，一群小混混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在废弃厂房原地吃起了火锅。 而他，只能在一旁歇斯底里的怒吼，直到嗓子都喊破了，他们依然在那边把酒言欢。 一直煎熬到了傍晚夕阳落下，天空出现了火烧云，彭超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中考已经结束三分之二，即便英语成绩考满分也没法读普高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彻底没了。 绝望之下，李浩天他们一群混蛋却在那边打掼蛋。 彭超朝着他们愤怒的歇斯底里怒骂，骂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没想到几个人上来就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最后轮流对他进行了“浇头”，臭气熏天的尿意和这群混混一样恶心。 最后玩够了，小混混们才给他松了绑，一群人闹哄哄的扬长而去。 当他走出废弃厂房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浑身都是那几个混蛋的尿骚味。 他想回家冲个澡，可是他已经没有家。 即便回家，面对的肯定是父亲的指责和辱骂，继母会继续假模假样的安慰他。 那个茶里茶气的妹妹，一定会含沙射影，挑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呵呵，那个家，早就不是他的了！ 他鼓起勇气再次给妈妈打了一通电话，这次电话是妈妈接通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 “小超，今天考试怎么样？妈妈在上班........” 妈妈提到考试，彭超吓得挂断了电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妈妈会相信他吗？ 即便妈妈相信他，知道他生活过得憋屈，中考泡汤了，这些只会给妈妈徒增烦恼。 彭超在口袋里面摸到一百块钱，那是上回妈妈来看他，临走的时候塞给他的零花钱。 他拿着钱来到一家网吧，借助游戏逃避现实，那天他在游戏里面认识董贝贝。 第250章 恋爱脑是致命的 “彭超，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救命啊！有没有人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地狱？” 黑暗中，董贝贝无助的痛哭起来。 她第一个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彭超，却没有想起自己的父亲。 父亲和母亲离异三年，继母虽然对她不错，但是女人都会更加偏爱自己的孩子。 继母带着儿子嫁给了爸爸，爸爸一直以来就喜欢男孩，当年没有离婚之前，一直希望妈妈生个二胎。 如今即便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爸爸对自己的喜爱都转移到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身上。 得知继母可以将哥哥的姓氏改成自己的“董”姓，爸爸更是对哥哥宠爱有加。 几年下来，四口之家的相处模式算得上风平浪静，直到爸爸和继母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 继母十月怀胎，孩子呱呱落地，如父亲所愿，继母给爸爸生了大胖小子。 从此，董贝贝和继母的大儿子，都感受到了父母的冷落和对弟弟的偏爱。 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成绩一落千丈，在学校打架、早恋、抽烟、喝酒。 而她，一直默默做一个乖小孩，希望可以得到父亲和继母的善待。 那天，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一直没接电话。 伤心之下，她找了一家网吧玩网游，在游戏里面结交了彭超。 前天晚上彭超突然给她打电话，问她想不想要赚大钱。 她说自己想读书，考大学，早点离开这个畸形的重组家庭。 彭超说自己读的是技校，学的是修车，将来两人差距会越来越大。 现在有一个宝贵的机会可以挣大钱，但是需要她的帮助。 他说要攒足了钱将来等她大学毕业或者读研毕业，两人顺顺利利结婚。 十七岁的董贝贝，满脑子都是恋爱带来的粉红泡泡。 她思想很单纯，想着帮男朋友挣钱，这样男朋友将来就可以风风光光娶自己当新娘。 于是第二天，董贝贝跟班主任撒谎身体来例假，晚自习不能上。 放学铃声一响，她就背上书包到车棚拿自行车。 根据彭超给的地址，一路上心情美滋滋，甚至已经憧憬两人将来童话般的婚礼。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连他们两个的孩子名字都取好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交往半年的男朋友会卖了自己。 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奔赴的不是爱情，而是深渊。 “来人啊，救救我，我好渴，有没有人给我喝点水？” 董贝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虚弱的呼救，希望有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呼救的时间持续太长，就在她准备放弃的那一刻，“啪”的一声，四周灯光亮起，黑夜变成了白昼。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直到眼睛适应了光亮，才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不是她的男朋友彭超，而是站着一个白大褂和三个表情怪异的护士。 四个人眼神里面却透露出恶魔的气息，仿佛坏人偷穿了白衣天使的衣服。 “你们........是谁？” 白大褂男人手里拿着针筒，对着灯光手指弹了两下。 “小姑娘，看不出来吗？我是医生呀！你生病了！” “医生？这里根本不是医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董贝贝下意识想到了新闻里面，缅北割腰子的桥段，顿时不寒而栗，浑身惊得冷汗渍渍。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她们三个是护士姐姐。小姑娘，你生病了，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我没病！你们别瞎说！我身体很健康！我男朋友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男朋友？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小白脸，长得挺帅的，在技师学院学修车的小混混，对吗？” “没错！他是我男朋友，你们把他怎么了？他不是小混混！” “小姑娘，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董贝贝努力想了半天，只记得她根据彭超的地址来到了一个未开发的风景区。 原本以为彭超已经到了，没想到自己先到了。 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后脑勺突然被人猛地一击，醒来以后就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想起来了，我和我男朋友约在秋雪湖景区见面。我到的时候，他人还没到。 当时我正在给他打电话，突然被人从身后击中后脑勺。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你们是不是把我男朋友怎么了？是不是要带我们去缅北割腰子？你们到底是什么黑暗组织？” 巨大的恐惧之下，董贝贝一连问几个问题。 白大褂似乎并不想跟她探讨这些问题，示意三个护士上去控制住她。 “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我没病！我不需要打针！” “小姑娘，来我们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最后还不是乖乖说自己有病！” “你乖一点，不要动哦，我们梁医生技术很好的，一点都不痛的！” “不要！不要！别过来！救命啊！彭超，救我！” 梁医生上前蹲下，笑得一脸温文尔雅。 “放心吧，你男朋友很安全，他很爱你。知道你有精神疾病，主动找到我来拯救你。小姑娘，放轻松一点，我准备开始打针喽！” 董贝贝看见针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大喊道： “什么精神病院？我没有病，我男朋友更不可能把我送到你们这里。我们约好了见面，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你们把我男朋友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假扮医生和护士？” 梁医生浅浅地笑了笑：“来我们这里治病的患者都和你一样，一开始对我们都很抵触，觉得我们是坏人。 时间久了你就知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都是一群白衣天使。你生病了，你男朋友说你有躁狂症和抑郁症，这问题很大，严重可能会自杀的哟！” 董贝贝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更不相信彭超会把她带到精神病院。 “我男朋友一定是被你们绑架了，你们跟新闻上说的一样，男的被你们卖器官，女的被你们送往淫秽场所，你们就是一个地下黑暗组织。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犯法，我虚岁十八，实足年龄十七周岁，未成年人保护法知道吗？你们这种行为已经可以判刑了。” “小丫头片子，小嘴还真会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聪明，再骗下去就显得我特别愚蠢了。我们的确不是医生护士，这家精神病院被我们控制了。现在我说你是精神病患者，你就是！” 听到这里，董贝贝一脸惊悚，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爸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让他给你。” “钱？呵呵，你爸能有多少钱？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一个亿？” “小姑娘，看你这身衣着打扮，在家应该挺不受宠的，你爸爸一定不舍得给我们几百万。”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爸........他很爱我！”董贝贝急中生智辩解道。 “你男朋友都告诉我了，你是重组家庭的孩子，你爸特别重男轻女。” “我男朋友告诉你们的？”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这样家庭的女孩子，出了事，父母也不会怎样，毕竟你爸喜欢的是儿子。” 董贝贝难以置信，面前这群恶魔竟然知道自己的家事。 这点除了彭超知道，唯一知道的人是班主任金老师，难道彭超真的把自己卖了？ “小姑娘，别再替你男朋友开脱了，恋爱脑是致命的！” 情急之下，董贝贝反而冷静下来。 “你刚才说这座精神病院被你控制了？意思是，这里面根本没有精神病患者？” 第251章 拖延时间 “挺聪明的嘛，没错，我们利用这座精神病院的幌子实施犯罪。” “所以，你们接下来打算把我怎样？”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们会送你去淫秽场所，把你卖个好价钱。” “你们这是知法犯法，警察不会放过你们。” “无所谓，干我们这一行业就是刀尖上面舔血的活儿，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老老实实上班根本赚不到几个钱，穷鬼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 梁医生说话时，眼神里面带着浓浓的恨意，口中的穷鬼似乎是形容的他自己。 尽管董贝贝感受到了强大的恐惧，但是此刻她必须让自己冷静到极致。 她打算跟他迂回，争取拖延时间，希望爸爸报警了，希望警察正在寻找她的路上。 “请问，你能告诉我现在是几点吗？” 梁医生似乎从痛苦中慢慢回过神来，“在这里时间很重要吗？” “当然！我想知道自己和父母失联多久了！” “小姑娘，来到我们精神病院，时间变得不再重要，不如好好享受这份孤独。乖，先别动哟，给你打一针就不躁狂了。” 梁医生距离她越来越近，董贝贝大喊一声。 “你别动！先等等！我只是想知道现在是几点？” “好吧！满足你一最后一个问题！”梁医生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凌晨三点零五分！” 董贝贝因为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又问：“好，那今天是星期几？” “周三！” 董贝贝知道了日期和时间，从而判断自己失联了一个晚上和一整天，相当于现在是她失联的第三天。 “小姑娘，别想心思了，根本没有人能救你，这里是我们挖出来的地下室，隔壁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女孩。” “如果你乖乖的，这里会是你的专属空间。如果你大喊大叫，或者想要自杀，我们会对你进行惩罚，并且将你和那些女孩关在一起统一监视。 对了，我们还会做一个游戏，女孩里面最不受欢迎的那个人，将会被踢出局。” “什么意思？” “这个游戏是我制定的，如果那些女孩都孤立你，那么你将会被列入计划二的选项。” “计划二是什么？” “计划一，你会被卖到山区或者你所谓的淫秽会所，沦为生育机器和男人的玩物。计划二，专门惩罚不够听话的人。知道袋鼠妈妈吗？” “袋鼠妈妈？”董贝贝心里咯噔一下，细思极恐。 “你们要利用我的肚子作恶？” “没错，你的肚子可以帮我们赚很多钱！如果你不哭不闹，我们会为你提供vip服务。” “为什么对我特殊化？” 梁医生笑了笑，上前一步蹲在董贝贝面前，两只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玩味的欣赏起来。 “因为你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把你卖到山区太可惜了，我觉得卖给某位有权有势的富商，一定特别值钱。 你男朋友说你才十七岁，花儿一般的年纪。听说你男朋友还说没睡过你，处子之身是很珍贵的货物。” “好！我保证不闹了！我不想当袋鼠妈妈！” “很好！果然学霸都是很会权衡利弊！可惜啊，你唯一的败笔就是相信了你男朋友。知道是谁将你打晕的吗？” “除了你们还会是谁？你们别冤枉我男朋友，他根本不是那种人，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 梁医生近乎有些失控，失声大笑了两声。 “小学霸，恋爱脑会死得很惨！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接下来的视频可以为证。” “什么视频？” “你男朋友偷袭你的视频，我们都拍了下来，想不想看？如果不想看就算了！” 事到如今，虽然董贝贝还是不愿相信彭超会欺骗她，可是也敌不过此时此刻的好奇心。 “麻烦你们打开，我想看看事情的经过。如果他真是那种人，我就当自己瞎了眼。” “好吧，希望你看完不要太伤心哦！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尽管我也是男人。” 梁医生拿出手机，开始播放视频。 董贝贝看见视频中，自己已经赶到风景区，正在打电话给彭超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她的男朋友彭超！ 视频中，彭超悄悄靠近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只啤酒瓶子。 突然，他抬起手朝着她的后脑勺没有一丝犹豫地砸了下去。 顷刻之间，她晕死了过去。 随后，彭超有些慌张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分钟不到出现了一辆白色无牌照面包车。 她看见一名黑衣壮汉下车抱着她上了那辆面包车，另外一名男子正是眼前的梁医生。 视频中，梁医生拿出一捆厚厚的现金跟彭超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两人说了几句，梁医生上车后，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 “小姑娘，现在你相信了吧？你男朋友欺骗了你，为了区区十万块钱，他把你给卖了我！” 董贝贝有些自欺欺人地说道：“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们是不是要挟他了？” “我们没有要挟他，而是跟他做了一笔交易买卖。傻姑娘，你男朋友把你卖了。 可惜啊，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好好表现，不哭不闹，我们会把你卖给一个有钱的富商，将来日子不会过得太差。” 得知真相，董贝贝心里已经千疮百孔，脸上却一脸云淡风轻。 梁医生好像来了兴致，问道：“你好像不那么难过？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董贝贝冷静说道：“我不怪他，是我自己瞎了看上他。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跟你讲个故事！” “你还挺特别的！第一次见到有人都来到这里了，还能滔滔不绝跟我讲故事的女孩。 隔壁那群女孩，不是吓得晕过去，就是鬼哭狼嚎，有些吓得大小便失禁的都有。” 梁田武对董贝贝有些刮目相看，犹豫了几秒，他将手里的针筒递给了旁边的护士先拿着。 “说吧！等你说完，我再给你打针！” 为了给警察争取更多的时间，董贝贝几秒之间已经酝酿好了情绪。 “你刚才提了好几次恋爱脑，难道你也是恋爱脑？” 梁田武眉眼闪烁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直接反驳，相反对董贝贝更加提起了兴趣。 “没错，我是恋爱脑，曾经被一个女人狠狠伤害过，不过她现在的下场很惨。 你先讲你的故事，如果故事好听，我觉得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我可以给你讲我的故事。” 第252章 自救 董贝贝松了口气，这样又能给警方争取一些时间。 可惜，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气。 由于台风和强降雨，警察和打捞队的人都收工了。 这会儿公安局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室内办公调查陆小柔和董贝贝两起人口失踪案。 “我男朋友很可怜，他跟我一样都是重组家庭的孩子，他有个可恶的继母，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恶毒妹妹.......” 董贝贝绘声绘色讲了彭超的故事，再要讲她自己的经历时，梁医生直接打住。 “你们这点伤害算什么？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院长一直不告诉我，我亲生父母是谁。 直到院长临终前才告诉我，我妈上学的时候生了我，当时给我裹了一层布就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那些年一直有个好心人资助我读书，我也挺争气的，学习成绩特别好，大学毕业在一家不错的公司上班。 后来我认识了我的前女友，她爸是那家公司的副总，而她和我在一个部门。因为我这张脸，她对我一见钟情，很快她就带我回家。 没想到他爸妈知道我是孤儿，没有强大的社会背景，当场就不同意我们交往，我们只好保持地下恋情，并且她还要像单身一样接受她父母安排的相亲。 一开始她只是走过场，每次相亲都失败告终，我们那段日子虽然不能见光，但是私底下经常约会，我越来越爱她，越来越离不开她。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的出现彻底让她变了心。” 听到这里，董贝贝问道：“根据故事走向，那个男人插足了你和你前女友，你被她甩了，对吗？” 梁田武咬牙切齿：“没错！她变心了！那个男人空降到我们公司，家庭背景雄厚，年轻有为，帅气多金。 原本我们以为那个男人是关系户，没想到竟然是公司老板的公子爷。 公司领导撮合我女朋友和他相亲，我以为她会一如既往拒绝。万万没想到我女朋友好像开窍了，当天晚上就选择了多金帅气的公子爷。” “然后她就把你甩了，他们每天在一起，你觉得很膈应，心里很不爽，于是想要报复他们，对吗？” “是的！女人变心真快，爱和不爱装都装不下去，她直接跟我摊牌说父母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还说她父母很满意公子爷。说到底，他们一家都是势利眼，见钱眼开，瞧不起我这个穷光蛋！” “所以你因爱生恨，彻底黑化，开始经营这些丧尽天良的买卖？甚至，她也被你关在这座精神病院！” 董贝贝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错！我对她又爱又恨！爱她是真的，恨她也是真的，她没有坚定选择我，见异思迁爱上了别人，背弃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这个行业，知道这是个赚钱的黑色行业。良知让我一直没有下手，当我听说他们订婚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开始发疯作恶赚钱，利用你们这些漂亮单纯的女孩，充实自己的银行卡。我以为有钱了，她就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当我卡里面有两百万的时候，她竟然跟我说，她爱的不是那个男人的钱。 她说我和格局和她未婚夫相差太大，嘲笑我三观逼仄，思想狭隘，列举了我一大堆的不足，当着我的面细数了她未婚夫的种种优点。 那天吃完饭，我借口送她回去把她骗到我的车上。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刚才已经猜到了。” 听到这里，董贝贝整个人不寒而栗。 “你是不是杀了她？” “这倒没有，我只是让她比死还难受。那天上车后，她劝我找个女朋友，然后把她忘了。她还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没想到她未婚先孕，当初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避孕。这个嫌贫爱富的女人，为了拴住公子爷，这么快就让自己怀了孕。 我趁着她不注意将她打晕，等她醒来以后，跟你待在同一个地方。我亲自给她做了人流手术，她失去了她和公子爷的孩子。她对我恨之入骨，说了很多恶毒的话攻击我，刺激我。气急之下，我........” “你干嘛了？”董贝贝面部表情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恐惧。 “我让人替她做了一个手术，这辈子她都没有能力怀孕生子当妈妈。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偏偏这个时候她还是死鸭子嘴硬，不停谩骂我、诅咒我不得好死。我心灰意冷，把她丢给了我几个单身狗兄弟。” “你真狠！她现在是生是死？” “她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人已经疯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梁田武看了一眼手表，“哟，时间快到了，我要送她上路了。小姑娘，我好久没这么和人聊天，今天很开心跟你分享了我的故事。待会儿我再来给你打针，记得要乖乖的哦，不听话姐姐们会给你扎针哦！” 梁田武离开后，董贝贝看着面无表情的三个护士，近乎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其中一个胖女人，冷哼道：“放了你，倒霉的人就是我们。梁医生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他很聪明，任何人都欺骗不了他。” “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他就是个疯子，是个魔鬼，你们迟早会被他害死的。” 其中一个身材干巴的女人，平静地说道：“梁医生对我们很好，我们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们放了我，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赶紧去报警抓他。这种人一日不得到法律制裁，就会有其他和我一样的女孩落入虎口。大家都是女的，你们帮我也是帮自己，还有隔壁屋子里面那些可怜的姐妹们........” 董贝贝说破了喉咙，三个女人无动于衷。 这一幕毫无人性的一幕，完全违背了她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 原来世界并不都是美好的，人性的幽暗诡异，有时候根本无法唤醒他们的良知。 董贝贝知道对牛弹琴，于是便不再挣扎，因为继续挣扎身体只会吃苦头。 她必须为警方争取更多的时间，相信爸爸不会不管他，家人一定找他已经找疯了。 她突然想起继母，那个前夫出轨，小三怀孕逼走她的女人。 继母张小蓝对她挺好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年长她一岁，跟她在同一所高中读高三。对于哥哥的好，她每次都视若无睹，甚至觉得别有居心。 爸爸和继母共同的孩子，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每天都等她放学，像小尾巴跟在她的身后。 不管她怎么呵斥他，弟弟第二天都会忘记不快，继续追在她的屁股后面嗲里嗲气喊着姐姐。 人只有在即将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想起过往种种不对。 继母第一次发现彭超送她回家，一眼就看出彭超不是好人，大骂了他一顿。 她为此更加憎恨继母，如今想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继母毕竟是过来人，眼光看人很准。 终究，她对彭超是错付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彭超竟然将她卖了十万元。 他们的感情，原来只值区区十万元。 不知道过了多久，董贝贝昏昏沉沉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 她知道这是密闭的空间，外面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关了人，很有可能这里是梁医生特意安排人挖出来的一块地方，专门供他作恶多端。 黑暗的视线下，心越来越明亮，她在思考如何自救。 第253章 年薪二十万 梁田武将前女友送走后，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痛哭流涕。 直到送她上车，这个女人的嘴巴一直很硬，没有低头跟他说一个字的软话。 他想过很多，如果她愿意说一声对不起，或者，我错了。 他都愿意放了她，送她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让她安稳过一生。 即便不能生育，至少还能生活。 可是她上车的那一刻，眼神里面除了浓浓的恨，没有半点的留恋。 此次一别，生离死别，她的下场，黑暗到无人可以知晓。 梁田武以泪洗面时，手机一直在响，好一会儿才接通了。 “喂，什么事？” “梁医生，他们那帮警察一直在找陆小柔。” “你不是把陆小柔的手机带到贵州了吗？当时有没有人发现？” “我保证没人知道，我没有走任何交通方式，骑摩托车自驾到了贵州。” “好的，我知道了，他们不可能找到陆小柔。” “梁医生，陆小柔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拿着她的身份证去营业厅注销了卡号。” 梁田武听后勃然大怒：“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谁让你注销卡号的？你关机不就行了？” “我上网查了，关机也能找到手机的位置，所以我才注销卡号的。梁医生，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 “好！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他们找到你，你明白该怎么做吧？” “明白！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到时候还希望梁医生照顾我老婆孩子和八十岁的老母亲。” “放心吧，挂了！” 挂断电话，梁田武打开面前的电脑，监控里面出现地下室里面那群女人。 陆小柔趴在地上，她的食物每天都被那些饿虎扑食的女人抢走，此刻已经饿得奄奄一息。 隔壁那间屋子是单人房，里面黑黢黢的一片。 梁田武操控了按钮，屋子里面顿时明亮，他看见董贝贝挣扎着爬了起来。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董贝贝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声音虚弱到近乎听不见。 通过对讲机，梁田武隔空传话：“给她送点吃的喝的，别让她饿瘦了，少女脸上的婴儿肥才是最美的。” 没过多久，一名护士端着吃的喝的走进那间屋子。 董贝贝看见食物和水，不停挣扎着手中的铁绳。 “别动！我喂你！”身材和脸一样干巴的护士，呵斥道。 董贝贝这才乖乖消停下来，先是猛喝了一杯水，紧接着疯狂吸入食物，差一点咬到护士的手指。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跟你说，不要得罪梁医生，你会衣食无忧。” 董贝贝呛了一口，虚弱说道：“可以帮我打开吗？这样很不舒服！” “打开你会逃跑，我们不想多费力气。吃吧，被人伺候的感觉，不是挺好的吗？” 董贝贝看着面无表情的护士，循循善诱问道：“你是不是被梁医生控制了？如果你是被控制了，你就眨一下眼睛。” 护士抬起头，没有眨一下眼睛，而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我们都是心甘情愿来这边打工的，梁医生给我们一年二十万的年薪，外面可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是昧良心的黑钱，这钱赚了你能安心吗？” “我当然能安心啦！小姑娘，你不谙世事，不知道外面钱都难赚。少废话，再啰嗦我就不喂了。” 听到“不喂”两个字，董贝贝赶紧闭上嘴巴。 她必须好好活下去，食物和水可以维持基础的生命体征，说不定能够争取到警察和爸爸找到自己。 梁田武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幕，董贝贝确实是个挺机灵漂亮的小姑娘。 把她单独分开是正确之举，不然隔壁一锅汤都能被她毁了。 ........ 公安局那边，大家一个个蓬头垢面，有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家，桌上都是各种泡面咖啡茶饮。 有些女警已经体力不支生病了，然而还是没有关于陆小柔和董贝贝的消息。 时间越是拖下去，她们出事的概率就会越大。 李东那边也没有找到击中林队的杀手九哥到底是何方神圣，失踪案和枪击案都是一筹莫展。 王子睿把这阵子去贵州的人员都挨着问了两遍，还是没有发现一丝线索。 李东心里一团火，跑到审讯室去找陆勇。 陆勇已经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离开公安局，24小时已经到了。 “陆勇，你赶紧交代清楚，陆小柔人呢？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据我们所知，陆小柔是你的养女。” 陆勇正打着哈欠，眼泪汪汪说道：“天地良心啊，小柔失踪了，我才是最担心的人，他是我的女儿。 虽然是养女，我可是当自己亲生骨肉养大的。你们这么说就太血口喷人了，如果你们有证据，小柔失踪和我有关，你们继续关我。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我奉劝你们赶紧把我放了，我自己出去找小柔。” 李东刚要发飙，严局走了进来。 “放他走吧！” “严局，这家伙有嫌疑，不能放他走！” “听我的，时间到了，赶紧放人。” 李东这才不情愿把人放了，陆勇走出公安局，骑着电瓶车的时候，不忘啐了一口唾沫。 “严局，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时间到了，不放就是我们的问题，难道你还要跟他玩硬的？” “严局，出了事算我的，随便处罚我，这人不能放。” “李东，你冷静一点，放虎归山是有好处的。如果不放陆勇出去，他关在咱们这里，我们拿他没有半点法子。现在我们把他放出去，接下来说不定他就会有动作，赶紧派人密切盯着他就行。” 李东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刚才怒火攻心阻断了基本判断，眼下觉得严局此话有理。 “去看看你们林队吧！刚才医院来电话，他的情况不太乐观。” 李东抬起头看向严局，看见严局眼睛红红的，难以置信问道：“林队怎么了？” “主治医师说，贤超身体的各个器官正在衰竭，很有可能撑不住了。如果他这么痛苦，不如让他轻松一些。” “严局，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就不治了？” 严局红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接着长吁一口气，说道： “你们林队需要的是尊严！这么插着管子痛苦的苟活着，我相信是他最不希望的。” 李东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些，但是严局的话从来都不是假话，林队情况堪忧想必属实。 顿了顿，严局补充：“尽快调查陆勇的社会关系，重点排查和陆勇走得近、有刑侦犯罪学知识背景、身材敏捷的男性！” 李东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随即说道：“好！我立刻去办！” 李东带着两名手下一路尾随陆勇，陆勇第一件事情先是回家，半个小时后换了一身衣服，骑着电驴出门。 “东哥，要不要跟着？” “废话！赶紧的！” “是！” 李东感觉带新人特别麻烦，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突然明白林队的不易。 林队在的时候，这些还能一起分担，如今只能自己单枪匹马带着这群新人。 几个老人都在负责枪击案，相比之下，歹徒公然在公安局门前射击枪杀公职人员，此案更为负面影响。 陆勇骑行十多分钟，来到美丽华大酒店。 “东哥，这家伙很可疑，女儿都失踪这些日子了，他还有心情上班。” “阿强，你乔装打扮一下进去，别被他发现了。” “东哥，后厨不太容易进去吧？” “就说送菜的！” “好！” 第254章 跟踪陆勇 阿强到附近农贸市场大包小包弄来了几包菜，来到美丽华大酒店的后门，看到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上的人正在卸货，都是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和鸡鸭鹅鱼类。 看到阿强出现，酒店负责人问道：“喂，你干嘛的？” 阿强点头哈腰笑了笑：“我是来送菜的！” “送菜的？我怎么不认识你啊，我一直和李师傅对接，你这菜是谁订的？” “你们老板订的，估计他是没跟你们说。我们是白马农庄的，这些菜都是有机的，你们老板和我们老板是朋友，说要试试菜品。” 酒店负责人这才点了点头：“行，那你放下吧，回头我上报一下，就说菜送到了，你把菜放下来先回去吧！” “我给你们送进去吧，我认识里面的陆大厨，正好有事情跟他说。” “陆大厨？你是说陆勇吧？” “对对对！就是他！我们是老朋友了！” “那行！你进去吧，别逗留太久，陆大厨今晚有三桌客人的菜要准备。” “是是是！我去去就回！” 阿强成功混进美丽华大酒店后厨，在对讲机里面跟李东汇报了此事。 “很好！注意安全！陆勇这家伙手里有切菜刀，千万要小心！” “东哥，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阿强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后厨，看见陆勇正在那边跟人聊天，手里在那边备菜。 “玛德！那帮警察找不到小柔，把气全撒在我的头上，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老陆，你先别着急，小柔一个大活人不会平白无故失踪的，现在是法治社会。” “万一小柔被绑架了，卖到山区给人生孩子，那也说不定啊！” “去去去！别吓唬老陆，小柔肯定没事的！” 陆勇叹了口气：“明天我要请假，他们警察找不到小柔，我自己亲自去找。老孙，这几天你帮我顶班，回头我还你。” “没问题！今天这三桌餐很重要，你消消气，好好表现，不然老板要不乐意了。” “放心吧！我的厨艺你还不知道？闭着眼睛都能整出一个满汉全席出来。” 阿强趁着他们聊事情，摸索到厨师休息间，看到陆勇刚才穿得那身衣服。 “东哥，我找到陆勇的衣服了。” “很好！你赶紧把微型监听器安装在他兜里！” “好！马上办！” 阿强忙得一头大汗，好在一切都挺顺利。 不料，刚要出门时，听见陆勇和他同事聊天的声音。 “干嘛呢，老陆！” “到柜子里拿包烟抽！” “老陆，烟还是早点戒了吧，尼古丁这玩意不是好东西。” “小柔失踪了，我心里头正烦着，回头找到小柔再戒吧！” 阿强一个闪躲，躲在了门后，好在没被陆勇发现。 等到陆勇离开之后，阿强赶紧撤出美丽华大酒店。 “东哥，刚才吓死了，差一点就被陆勇撞见了。” “监听器都安装好了吗？” “都装好了，现在这家伙一举一动，咱们都能听见。刚才我听陆勇说，明天他请假不来上班，说是出去找陆小柔。” 李东眼神意味深长看着前方：“严局说得对，放出去之后，这家伙一定会有动作。咱们这两天的任务就是蹲守陆勇，你们都打起精神，吃喝拉撒都在车上。” “啊？吃喝就算了，拉撒也在车上？东哥，这不合适吧？” “就你话多！进进出出很容易被人怀疑，要学会克服一下困难。 记得我最长一次蹲守是和林队一起，我们48小时吃喝拉撒都在车里解决的。” 阿强撇了撇嘴：“东哥，你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少拍马屁，赶紧干正事儿！” 王子睿一言不发坐在前排驾驶座位，李东问道：“你怎么了？” 王子睿顿了顿，“东哥，我觉得这应该是一起人口拐卖案，陆小柔和董贝贝说不定关在同一个地方。” “废话！肯定的！关键是，陆小柔失踪天数超过董贝贝。董贝贝人可能还在市里，陆小柔就说不准了。” “东哥，各大交通途径都安排人把关，除非他们偷渡或者自驾，否则人别想弄出去。” “老鼠有老鼠的招数，所以咱们必须尽快揪出拐卖人口组织，陆勇是一个突破口。” “东哥，如果再不破案，专案组的人要来了。” “来就来呗！我们地头蛇还干不过他们？争取在他们来之前，一举拿下人口拐卖组织。你俩有信心不？” 阿强和王子睿都有点心虚，李东重复了一遍，二人才提高士气。 阮川他们三个正对着监控一直在熬鹰，刚刚终于被阮川发现了董贝贝的身影。 “董贝贝是在秋雪湖风景区这条路段失踪的，我们一直忽视了这条路段，路口拐角上方有个监控。” 白岚和赵飞紧紧盯着屏幕，看见董贝贝骑着自行车进入秋雪湖风景区之后消失不见。 “风景区难道没有监控吗？”白岚问道。 赵飞解释道：“秋雪湖风景区刚刚命名不久，里面设施还未进场，预计后年才能对外开放，新闻上说最快明年的年底可以对外。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没有安装监控，董贝贝是怎么被人绑架的肯定看不到。” 阮川思考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布置接下来的侦察工作。 “我们三个做个分工吧！” “川，三个人怎么分工啊？不如一起呗！” “三个人捆在一起，不利于侦察工作。要不这样，我和白岚一组，你自己一个人一组。” “啊？川，我和白岚一组，你自己一组呗！” 白岚看向赵飞：“你自己一组吧，我跟阮川一起。” 赵飞仿佛吃了一嘴的狗粮，表情一脸的鄙夷：“行！你们欺负我一个单身狗呗！切！我一个人就一个人。” 阮川收敛情绪，继续布置：“我和白岚待会儿去秋雪湖看看有没有人目击过董贝贝，你去调查董贝贝的手机通话记录，开个红头文件传真到腾讯公司那边，把她最近聊天内容都导出来，看看她都和什么人有联系。” “行！我这就去办！” “好！那咱们就兵分两路，随时保持联系！” 第255章 失踪现场 白岚坐在阮川的副驾驶，眼神如同老鹰一般警惕。 阮川勾唇笑了笑：“你放轻松点，别每天这么紧绷着自己，累不累啊？” 白岚白了一眼：“如果你的命对未来人类没有影响，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呢！” “哎，没想到我这么招人稀罕，这条命能够影响到未来无数人的命运，我还挺荣幸的。” 话音刚落，阮川眉头愁容顿现。 “不知道小柔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苦头，这个时候我反倒是希望她还是以前那个丑女，至少人贩子不会看上她。有时候，美丽可以带来很多特权，有时候美丽也会带来灾难，双刃剑罢了！” 白岚神色有些怪异，似乎有些鄙夷男权。 “如果小柔和以前长相一样，我想你也未必这么放在心上。别给自己找借口，你们男人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自古以来包括未来社会，男人都是一个样，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安分。” “你好像对我们男人很有意见？是不是曾经被渣男、海王，狠狠伤害过？” “切！我对男人没兴趣，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工作。” “那可不行！你这种心态不利于人类繁衍生息，难道未来人类不需要风花雪月了吗？” “未来的世界，先进到你无法想象，机器人男友女友遍地都是，根本分辨不出来。唯一能够分辨的时候，就是他们准备为爱鼓掌的时候。” “为爱鼓掌？啥意思？” 白岚翻了个白眼，双手鼓掌道：“不懂吗？” 阮川这才一下子秒懂：“哟吼，老司机啊，看来你是个海后！” “海后算不上吧，毕竟我没有伤害过男性。未来机器人的皮肤都是一比一还原人类肌肤，只有在身体裸露的情况下，才能摸到皮肤上面焊接的部分，这是唯一可以辨别机器人和人类的区别，除非它们自己主动承认。在未来社会，这方面的官司和刑事案件还挺多的。” 阮川突然叹气一声：“未来我是无法参与了，我的命只有三十岁，所以这辈子我想尽情绽放一次。” “别这么悲观，万一我们能够帮你打破短命诅咒呢？” “算了吧，冷锋那么厉害的人，他都没第二个办法打破诅咒，拼了命杀死了十个平行空间的自己。不知道哪个王八孙子下了诅咒，诅咒老子生生世世都活不过三十岁。” “会不会是一个被你伤透心的女人，在你始乱终弃的那一刻，巨大的恨念之下，对你发起了恶毒诅咒？” 听到这里，阮川身体打了个激灵：“你别说了，怪渗人的！” “别想那么多了，距离你三十岁还有几年，我们会保护你，这几年你就好好绽放吧！” 阮川投之一个微笑：“好的！爱情上，等我救出小柔，我就跟她表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事业上，我想成为犯罪者的克星，提及我阮川的名字，罪犯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犯罪成本。亲情上，我要好好陪伴我妈还有我外婆。” 两人很快就来到秋雪湖风景区，那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道路两旁的商铺都没有营业，形同虚设在那边占了个坑而已。 中午一点多，远处有两辆挖土吊车，里面空空如也，师傅应该是去午休了。 “这边太荒了，能够遇到目击者的人，估计很渺茫。”白岚似乎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和阮川说话。 阮川双拳紧握，突然看向白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白岚，要不打开你的金手指吧？求求你了！” “不行！蝴蝶效应的影响力 ，你是知道的，搞不好会给人类社会文明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阮川急道：“你这人就是太喜欢公事公办，这都什么时候了，小柔失踪已经超过72个小时，证明她现在处境十分危险。你们都是女人，能不能有点起码的共情力？” “阮川，你别道德绑架，你这叫pua！我是来自未来的人类，我的一言一行都可能会改写历史。 看起来陆小柔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可是千千万万微不足道的人就很有可能促使人类发展轨迹偏移。” “白岚，这么说，你是打算见死不救喽？” 面对阮川几乎咄咄逼人的神情，白岚有些摇摆不定。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我来之前就签过时空管理局的保密协议，违反纪律的下场会很严重。要不这样吧，我来请示一下我们领导。” “就那天我见过的，代号大王的那个男的？” “嗯！就是他！如果他同意，我这边没问题。” “太好了！那你赶紧的！”阮川催促道。 白岚顿了顿，补充道：“这算不算作弊？” “有点！但是人命关天，作弊不算什么了，陆小柔和董贝贝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岚点点头，接着便启动了手腕上一个类似于手表，实则是和未来联系的工具。 很快，未来时空管理局收到白岚发来的信号，实验室蓝色大屏里面出现了阮川和白岚。 代号大王的脸，出现在白岚手表的表盘上。 “白岚，你那边需要什么帮助吗？” “跟您汇报一下，海城市公安局遇到一起棘手案件，两名女性市民先后失踪，警方怀疑这是一起大型人口拐卖组织策划的，接下来也许还会有第三名女性遭遇拐卖。” “白岚，你长话短说，需要我们怎样配合？” 白岚眼神一亮，没想到领导这么爽快。 “目前案子没有突破的地方，有限的线索不足以找到失踪的两名女性，阮川希望我们能够帮助警方尽快找到两名失踪女性。所以，我特意向您请示，一切服从您的安排。” 白岚说话的时候，阮川在一旁竖起大拇指，感觉陆小柔和董贝贝都有救了。 时空管理局那边，众人陷入一阵热议，很快给出了答案。 “白岚，这事情虽然不是我们管辖范围内的事情，但是关系到人命，我们刚才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本着不改变历史的原则，我们给你们三个侦察方向，你们凭自己的实力去寻找答案。” 阮川“啊”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 白岚赶紧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想要我们把饭喂到你的嘴巴里面吧？” 阮川这才作罢，好像确实吃相有点难看了。 “白岚，听清楚了，第一个侦察方向，海城市第五精神病院！” “第二个侦察方向，陆小柔的父亲陆勇，此人是反派人士！” “第三个呢？”白岚迫不及待问道。 “第三个侦察方向，海城技师学院的学生彭超，董贝贝的男朋友！ 有了这三个侦察方向，基本上等于喂饭了，剩下来的侦察工作，就靠你们自己了。 对了，冷锋正在修复身体机能，一旦他恢复完好，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第256章 前往技校 收到三个提示之后，白岚阻断了表盘信号，立即与阮川开始进行重新布局。 “之前咱们怀疑陆勇是反派，这一方向完全没错，东哥他们正在盯着陆勇，那咱们先去找那个彭超。” “不行！这样做太浪费时间！你去第五精神病院探探底，我去找彭超问话。” 阮川一愣：“为什么是我去精神病院？你去不是更合适吗？这家医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利用精神病患者，拐卖人口的幌子。” “我这么精壮的身材，不符合你们21世纪白幼瘦的审美，他们未必看得上我。” “你低估自己了，其实你脸蛋长得挺漂亮的，饿几天不给你吃喝就瘦了，到时候照样卖个好价钱。” “切！我怎么听着你的话像是故意损我呢？” “不敢！不敢！那行，我去就我去，谁还没得过精神病似的，我小时候因为我爸的死，得过ptsd，当时没少发病。” “那我们现在兵分两路，我去技师学院找彭超，你去精神病院寻找线索，咱们要不要告诉赵飞？” “还是别说了，我们先自己去查吧，赵飞那边的活儿够他忙活了。如果董贝贝的通讯记录有那个彭超，咱们待会儿查出彭超和董贝贝失踪案有关，这不完美闭环了嘛！就这么干！出发！” 有了三个来自“金手指”的提示，阮川信心大增，至少证明他们之前怀疑陆勇是正确的。 老东西，果然不是个善茬，陆小柔肯定被他害了。 阮川一直想不通，陆勇为什么要这么对小柔，难道只是畸形的父爱？还是另有隐情？ 亦或是，陆小柔知道陆勇某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你在想什么呢？”白岚问道。 “我在想，一个人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具备动机，凶手犯罪也有犯罪动机，陆勇为什么要这么对小柔？” “别想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还是先抓人吧！” 赵飞那边查到了董贝贝的通话记录，其中一个电话号码高频次出现。 赵飞立即拨打此人电话，一开始电话可以打通，后来挂断了几个，再后来直接关机了。 此事十分蹊跷，赵飞立刻汇报给阮川。 阮川正在开车，路上接通电话，问道：“飞，查到了吗？” “查到了，董贝贝最近和一个机主号频繁联系，我刚才一直在给那人打电话，对方一直不接听，现在直接关机了。刚才根据营业厅提供的信息，我已经找到机主的身份，技术学院的一名高职班的学生，名字叫彭超，今年十七岁，年纪和董贝贝一样大，搞不好两人是小情侣。” 阮川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刚才我们遇到一名目击证人，白岚根据对方的描述，画出一名少年的样子，我现在发到你手机上。你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别费劲了，我刚才联系上了技术学院的院长，找到那个叫彭超的小子照片，我现在就发你。” “行！你发我手机上吧！” 赵飞将彭超照片发给阮川，阮川看了一眼递给白岚。 刚才时空管理局给白岚看了彭超的照片，经过确认，赵飞发来的照片确实是彭超本人。 “没错！照片上的人跟白岚画像几乎大差不差，现在可以确定董贝贝失踪和彭超有很关系，我们现在去找这小子问话。你那边关于董贝贝的聊天记录导出了吗？” “还没呢！腾讯公办公司那边办事有一套流程，不过他们正在加急处理，估计半个小时就可以给我结果。” “好！结果一出来赶紧告诉我，我们现在先去技师学院会一会那个彭超。” 这时，电话突然被严局接过来。 “阮川，千万不要在学校引起太大动静，这事情不能伸张，避免引起市民恐慌。” “明白，严局，我去找彭超出来聊这事，在学校不方便，我懂的！ 不过，网上已经有了一些传言，必要的时候建议相关部门锁定ip、手机号和身份信息，可以适当敲打。” 案子有了进展，严局松了口气。 “阮川，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压住舆论，这一套从哪儿学来的？” “以前在学校宣传部门干过，学校贴吧一直都是我负责督查，我太了解舆论是把双刃剑。” “不错！人贩子必须尽快抓住，不然恐怕压不了多久，专案组的人一来，事情就大了。” “放心吧，严局，保证让您安稳退休。” “臭小子，等你把事情办成了再说吧！要尽快，林队在等你们。” “严局，林队怎么了？”阮川紧张问道。 “小林情况不太乐观，上午刚刚抢救了一回，恐怕........” “没有恐怕，林队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说完，阮川匆忙挂断电话，不敢细想严局刚才那番话。 “怎么了？一脸慌慌张张的！” 阮川看向白岚，眼睛红红的，突然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林队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踏马的！等这案子办完，我一定要揪出那天那个狙击手。” “生老病死，天灾人灾，根本无法避免，咱们还是先去会一会那个彭超吧！” ....... 海城技术学院，三年二班。 彭超趴在课桌上睡大觉，讲台上老师在讲什么，耳朵里面根本听不进去半点。 其实他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董贝贝的身影。 自从把董贝贝卖给人贩子换了十万元，彭超良心上一直备受谴责，整宿的失眠。 他没办法，他需要钱。 他和父亲的家已经被那对母女鸠占鹊巢，她们合起伙来捉弄他，父亲似乎变成了一个木偶人。 自从中考那天失踪，父亲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父子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 不管他怎么解释，父亲总是不相信他，而是相信继母和继母女儿的话。 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苏菲菲那个贱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搞得他在那个家根本就没有生存之地。 亲生母亲重新另嫁他人，已经怀胎数月，他相当于两头都没有家了。 李浩天倒是被他制服了，自从来到技师学院，他结交了三教九流，已经狠狠教育过当天对他浇头的那几个混蛋。 至于苏菲菲，他几次有机会让她生不如死，最后都放弃了。 没办法，他内心还是向善的，却将恶魔的手伸向了董贝贝。 不过现在他已经决定，要将苏菲菲那个贱人卖给人贩子，这样一来二十万就到手了。 无毒不丈夫，他会拿着这二十万，开启自己新的人生。 “彭超——” 彭超正趴在课桌上憧憬着未来的生活，耳边听到班级辅导员的声音。 “彭超，你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彭超抬起头，看见教室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人他都没见过，不由心里咯噔一紧。 当他对视上阮川那一刻，立刻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警察的眼神和普通人的眼神根本不一样，警察看人的时候，眼底总是难以掩饰一种犀利和锐气。 第257章 死鸭子嘴硬 “彭超，你在发什么愣呢，快点出来，有人找你。” 辅导员吊着嗓子喊了一声，彭超这才不情愿的直起身子走出教室。 对视上阮川和白岚的时候，他摆出一副无精打采，吊儿郎当的样子。 读技校的学生几乎都是中考淘汰下来的学渣，大部分学生都是这种散漫不羁的状态，倒也看起来不奇怪。 阮川上下打量了一秒，小子长得确实眉清目秀，一对好看的眼睛里面透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 乖乖女都很喜欢这一性格的男孩子，难怪董贝贝会在他这边栽了跟头。 “你就是彭超？” “是的，怎么了？你们找我有事啊？” 阮川冷笑一声，拿出一张董贝贝的照片举在彭超面前。 “董贝贝，你认识吗？” 彭超瞅了一眼：“长得挺漂亮的，看着就是学霸，不过我不认识，她应该也不想认识我。” 教室里面那些学生全都勾着脖子张望，阮川见彭超这副态度，把辅导员喊到一旁简单说了几句。 很快，辅导员面色变得骇然，连连点头：“行！你们先带他去问话，我现在赶紧联系他父母。”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彭超直接来了一句：“老师，我无父无母，您老别瞎操心了。” 辅导员小声愠怒了一句：“无父无母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当自己是石头缝里面蹦跶出来的孙悟空啊？你这孩子真不像话，待会儿好好配合警察问话。” 彭超抬头注视着阮川和白岚，眼神里面透露出一股狼性和三分玩世不恭。 阮川第一次被一个少年惊住，后背竟然不禁冒出冷汗。 并不是胆怯，而是感到不可思议，少年的眼神不该如此阴鸷。 “走吧！到车上说！” 见彭超纹丝不动，阮川看了看教室里面一颗颗脑袋和一双双黑眼睛。 “你是想在这里说？” 彭超转身看了一眼班上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眼神里面透露出满满的鄙夷和不屑。 “走吧！请我喝瓶饮料，不然我什么不都说。” “哟！你还挺嚣张啊！” “那是！你去打听一下，我彭超是谁！” “臭小子，麻溜点，你摊上大事了！” “我爸死了还是我继母死了？还是我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死了？” 阮川一愣，没搭理他。 三人来到车上，彭超直奔副驾驶的位置，双脚翘在车上，袜子臭气熏天。 阮川呵斥一声：“把脚给我放下来，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警察！” “切！警察怎么了？我又没犯法，你们奈我何？” “小子，你很嚣张嘛，行，我问你，董贝贝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彭超不假思索回道：“游戏上面的网友而已，还能是什么关系？”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认识她？” “万一你们不相信我一个古惑仔，竟然会结识重点高中的好学生，而且还是个大美女。” “行！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再问你一遍，董贝贝失踪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不过这两天游戏上面确实没有见到她，她失踪了？” 阮川看着玩世不恭的彭超，气不打一处来，两只拳头紧紧攥着，半天又松开了。 “别装了，我们已经掌握到了线索，不然根本不会找到你头上。” “好啊，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失踪和我有关？你怎么知道她是失踪了还是和外面哪个男人私奔了？” “小子！注意你的措辞！这是我们从营业厅拉出来的证据，董贝贝失踪之前几乎每天都在和你通话。 晚上十点过后，你们的通话时间高达半小时以上，你还说她失踪和你没关系？” 彭超耸肩一笑，一副不到黄河不掉泪的嚣张态度。 “她游戏打得太菜了，偏偏还每次都喜欢跟我组队，我那是给她开小灶，传授她打游戏的经验。” “你死鸭子嘴硬是吧！行，那我问你，董贝贝失踪当天，她跟你一共打过三次电话，最后一通电话你没有接，你当时在做什么？” “记不得了！”彭超抖着腿回道。 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阮川决定给他点颜色看一看。 “喂，你干嘛？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彭超没想到阮川拿出一根绳子，三两下子就把他手脚捆绑塞到了汽车后座。 白岚换了个位置，整个人顿时舒展了不少。 彭超气急败坏不停挣扎，车子晃动了半天，最后精疲力尽才消停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什么？” “董贝贝失踪的全部过程是不是你策划出来的？你是不是结交了社会上的拐卖人口组织？” “我没有！我又不是法盲，这是犯法的行为，我还是清楚的。别以为读技校的都是法盲学渣，我知道是非。” “那你说，两天前董贝贝失踪当天跟你打了三个电话，你为什么最后一通电话没接，你当时在哪里？” “我.......我在家！” “家？哪个家？据说你两边家都不回了，每天睡在租的房子里面。” “靠！你们竟然打听我？” “没错！我们已经联系上你的父母，他们说你很久没有回家。 你的一些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你爸妈离婚之后，各自有了新的伴侣，新的孩子。没错吧？” “所以呢？你们调查我的身世，又给我头上泼脏水，你们想把我往死里整，对吧？” 彭超说话的时候，眼睛愤怒到发红。 “我们没有整你的意思，而是从董贝贝手机上面发现了你，你们之间联系十分紧密，处对象了是吧？” 彭超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是游戏里面的网友，经常会打电话讨论打游戏的事。你不玩游戏吗？跟游戏玩家打电话，这不很正常吗？” “据我们所了解到的信息，董贝贝成绩很好，重点高中重点班级的好学生，她怎么可能跟你成天交流打游戏？ 彭超，别再撒谎了，你现在主动把事情交代清楚，考虑到你还未满十八岁，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如果你执迷不悟下去，董贝贝的处境十分危险，万一出了事情，比如闹出人命，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第258章 撒谎 见彭超依旧死鸭子嘴硬，阮川决定给他舒展一下筋骨。 这个时候赵飞电话打了进来，“腾讯公司那边已经导出了最近一个月彭超和董贝贝的聊天记录，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好的！辛苦了！还要再麻烦你一件事，把彭超的手机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也尽快拷贝一份出来。” 挂断电话，阮川看着手机上一行一行的聊天对话记录，很明显两人是情侣关系。 可以看得出来，彭超从半个月前就在布置他的计划，董贝贝字里行间天真以为彭超真有事要跟她商量。 “说吧！你们约在秋雪湖风景区见面，到底准备商量什么发财计划？” 彭超听到这一句，知道警察什么都知道了，一声不吭蜷缩在那边不再说话。 “你不说是吧？好，我说！你根本没有什么发财计划，你把董贝贝骗到未开发成功的秋雪湖风景区，目的就是为了将她亲手送到人贩子手中换取一大笔钱。我说的没错吧？” 彭超闷声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们带你回公安局说！小子，警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说出真相，到时候你别哭爹喊娘。” 彭超听到哭爹喊娘四个字，顿时歇斯底里咆哮道：“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哦？你是石头缝里面蹦跶出来的？好！我现在就联系你的父母，让他们尽快到公安局看看你这副嘴脸。” 毕竟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彭超松口了，哭道： “求你了，别打电话给我爸，我........我恨他！！！！ 你们也别打电话给我妈，她.......她怀孕了，马上就要到预产期了，你们别刺激她！” 阮川坐直了身体，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现在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可以暂时不通知他们到公安局。” “你们警察真卑鄙！”彭超恶狠狠问了一句，眼睛已经一片通红。 “这就卑鄙了？你不老实说清楚了，我们一定让你见到更卑鄙的招数。” 彭超虽然咬牙切齿，但还是开口说道：“没错！我和董贝贝确实恋爱了，但是我们两个家庭都不太好，爸妈都离婚，各自重组了新的家庭。我没钱，约她到秋雪湖风景区，其实就是约会。”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约会？荒郊野岭的，还没有开发成为旅游景点，你小子到底是何居心？”阮川一脸拆穿问道。 “那边人少才适合约会啊，警官，你不会没有恋爱过吧？穷学生想要玩得刺激一点，只能找这种荒郊野岭啊！” 阮川看见彭超眼底一丝鄙夷，心里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并没有失去理智。 “你和董贝贝的聊天记录上，说到的发财计划是什么？小子，我劝你别转移话题，别再想着忽悠我们。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们有很多种手段让你开口说出真相，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 彭超眼神定了定，“你把我身上绳子解开，我就跟你全部交代清楚，这样太不舒服了，我没心情说。” “仙人板板嘞，你当你自己是谁？赶紧说，别逼我揍你啊！是不是要我给你妈当电话？” 彭超没想到卖可怜没用，听到警察要找预产期的妈妈，愤怒得骂了一句：“你到底是警察还是痞子？” “跟你好好说话，你小子不听，信不信我真变痞子揍你？” 见彭超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阮川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带你去见你妈妈，她会不会崩溃自己的大儿子竟然和失踪人口案子有关，你觉得她会不会有反应？” “你！！！欺人太甚了！！！” 事到如今，彭超彻底败了下来。 “好，我说！我和董贝贝是在网上玩游戏的时候加的好友，我们谈恋爱也是真的。我约她到秋雪湖见面，确实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将来。 我朋友做抖音直播的，想要让我跟着他一起创业，我约她见面是商量这件事情。她为什么突然失踪了，这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 “就这？” 阮川是刑侦专业的，又参与了今年几起实操案件，小鬼是不是在撒谎，他一眼就看穿了。 “就这！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们不应该搞我，应该去抓人贩子才是。” “人贩子当然要抓，不过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实情。既然如此，你这么不厚道，跟我们先回局里。 白岚，你给他父母打电话，通知他继母和妹妹一起过来，让她们高兴一下。” “你们真卑鄙！”彭超气得咬牙切齿。 “你不说出实情，我们当然不会让你舒服。白岚，安全带系好了，让他先感受一下速度和激情。” 白岚系上安全带，阮川一脚油门深踩，汽车开出了躁狂症的速度。 彭超被五花大绑，汽车的惯性之下，在车里翻来覆去。 “快减速！我要吐了！吐在你车上别怪我！” “吐呗！我们又不怕臭，再臭的尸体我们都见过，你这点算是毛毛雨啦！ 对了，你喜欢吃螺蛳粉吗？我超爱吃螺蛳粉，越臭的东西我越喜欢。” 彭超狠狠骂道：“你真变态！口味真重！” “谢谢啊！继续喽！” 阮川一脚油门深踩下去，汽车飞一般行驶在路上。彭超胃里翻江倒海，终于没忍住吐了自己一身。 “我说！我说！” 阮川这才踩了刹车，打开两边车窗，“真臭啊，你小子今天吃了什么？” “鸭血粉丝汤！” “尼玛！我说怎么一股老鸭粉丝汤的味道！” 白岚给他翻了个白眼，“你们谈吧，我下车透透气，给你们放风。” “好滴，谢了！” 白岚下车后，阮川看向后面彭超，“小子，现在能说出实情了吗？ 我没有那么多机会给你，你父母的电话号码已经到我手机上了，我找他们很容易。 这回希望你能说真话，不要再对我们撒谎。除了董贝贝，还有其他失踪的女性，她们的家人正在等她们回家。拜托了，做个好人吧！” 彭超点点头：“好！我说！这次我真说！” “快点！别铺垫，说重点！” 彭超长吁一口气，开始交代事情原委。 “我约董贝贝到秋雪湖见面，其实是为了绑架她！” 第259章 跑路了 尽管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阮川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是情侣，你为什么要绑架她？缺钱还是小情侣闹矛盾了？” “缺钱！” “你一个学生要那么多钱干嘛？” 彭超冷笑，眼圈也跟着红了。 “你们都调查过了，我是重组家庭。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和外面女人搞上了。我妈为了报复他，跟小区保安搞上了。最终，我爸妈离了婚。 我爸有传宗接代的思想，坚决不同意把抚养权让给我妈。我妈当时要打官司，我外公外婆不同意，女人带着拖油瓶再嫁人就难了。” “记得当时我外婆说了一句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他说我长得和我爸一个德行，看到我就想到我爸，就想狠狠打我，于是我的家就这么散了。” 阮川听得真投入，彭超突然欲言又止，“警官，能给我根烟抽抽吗？” “你小子，才多大啊？继续说！” “聊这些事情太糟心了，我已经十七岁了，能抽烟了！” “你还未满十八岁，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不会给抽烟的。继续说下去！” 彭超吸了吸鼻子，烟瘾发作了。 “我爸很不喜欢我，为了传宗接代才要了我的抚养权。没过多久他就找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带着女儿来到我们家里鸠占鹊巢，她们处处针对我。我的日子过得挺难的，中考本来能考个好成绩，结果被她们算计，错过了中考........” 彭超讲了一大堆自己原生家庭，搞得阮川都想抽烟了，这小子的日子过得真憋屈。 “先别扯这些了，赶紧说说你为什么要绑架董贝贝的事，别想避重就轻！” “这一切都怪我爸，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继母对我很差，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对我更差。他们把我逼到了技校，劝我爸让我学会独立。我爸不仅让我住校，生活费一个月只给三百块钱，压根儿就不够生活。” “之前我一个人，三百块钱一天吃一顿也够了。后来一次上网认识董贝贝，钱就开始不够用。她不花我的钱，但是我们上网、打电话、见面，这些都需要花钱。 那阵子我们学校有个痞子叫沈志超，这人有天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发财。我一听这事情就想报警，后来怕惹上麻烦就算了。” 阮川急急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董贝贝下手？你这么做为了什么？钱吗？” 彭超眼神一紧，随后黯淡下来。 “为了我妈！我妈眼光真差，改嫁又嫁了一个混蛋。我妈都怀孕了，那混蛋还逼着她出去上班赚钱。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混蛋是个赌鬼。我妈说，他欠了十万块钱，说是只要我妈帮他还了钱，他从此金盆洗手，好好跟我妈过日子。” “所以，你就对董贝贝打起了主意？难道你不是真的喜欢她？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出卖对方？” 彭超嘴角苦涩一笑：“她太单纯了，其实我只是和她互相取暖，没想到她真喜欢上了我。 我一开始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毕竟技校的生活很无聊，基本上学不到什么东西，大家都在谈恋爱。 我和董贝贝约会的时候，我会经常翻看她的高中教学课本。如果不是我继母捣鬼，我的成绩肯定能够考上高中。所以，我心里一直很恨她们。我挺喜欢董贝贝的，但是也没有那么喜欢她。” 阮川愤怒道：“为了你妈妈的幸福生活，你就把一个喜欢你的女孩绑架了？董贝贝现在到底在哪儿？买家是什么人？快说！”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反正肯定是人贩子组织团伙。我一直以来都是跟我们学校那个痞子沈志超联系的，他应该是人贩子的中间商，你们还不如直接去抓他。” “你现在赶紧带我们去找沈志超！” “我找不到他，前阵子他打架斗殴被学校劝退了，现在专门做这个勾当。每次都是他找我，电话号码每次都不一样，我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我能感觉他们那个组织挺成熟的，可能连沈志超自己都不知道上家是谁吧！”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儿吗？” “他住森林小区，我去过他家一次，有次他请我去喝酒的。” “具体的楼号楼层还记得吗？” “有点儿印象吧，我记得他家楼下有三个绿色的回收箱！” 阮川对着窗外喊白岚上车，三人来到五公里以外的森林小区。 “警官，我这个样子怎么下车啊，你把我解开吧！” 阮川看了一眼，下车给他松绑之后，彭超刚准备跑，就被铐上了银手铐。 “还不老实是吧？胆儿挺肥的啊！” 说完，阮川脱下外套放在彭超两手，三人走进森林小区。 彭超根据一点记忆来到森林小区五号楼，“没错，就这三个绿色箱子，我记得很清楚。” “他家住在几楼？” “好像是........好像是顶楼！这是老小区，他们家是五加六的户型，顶楼是开发商送的，那天晚上我们就在顶楼喝酒抽烟。” “你小子最好别耍花招！” “都到这里了，我哪敢耍花招。警官，我主动配合你们调查案子，你们能不能把我放了？ 如果我继母知道，她们一定会狠狠嘲笑我。我爸肯定会更加厌恶我，我妈一定会特别伤心失望。” “现在后悔了？晚了！”阮川挑眉，“不过你愿意配合我们，到时候我会帮你申请，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谢了！” “少啰嗦！赶紧的！前面带路！” 三人爬楼到了沈志超家门口，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 刚准备离开时，一个老太太开了门，苍老的声音，“你们找谁啊？” “老人家，我们找沈志超，请问他在家吗？” “小超不在家，他好几天没回来了，你们是不是小超的朋友？知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奶奶，我们要是知道，也不会上门找啊！沈志超的父母呢？他们不在家吗？” “他的短命鬼父母早死了，是我一手拉扯他长大的。小超对我特别孝顺，就是最近不知道上哪去了，愁死我了。” 阮川看着面前的老人家，看出一些端倪出来，瞅着像是有老年痴呆症。 沈志超挺狠的，一定是嗅到危险，不顾自己奶奶死活，一个人逃亡去了。 三人走进屋子里看了看，家里明显有翻乱的痕迹，沈志超的房间衣柜都空了。 很明显，沈志超跑路了。 第260章 十二人 下楼后，三人坐在车上，阮川皱眉：“你了解这个沈志超吗？” 彭超知道是在问自己，回答道：“一点点吧！我就知道沈志超没有父母，学校里面人好像也都知道这事。 他父母好像是以前负责拆迁的第三方公司，当年强拆得罪了什么人，后来被人搞死了。不确定，都是小道消息，具体你们要自己调查。” “没了？” “没了！大家都说像沈志超这种没有父母的人，最后不要得罪，这种人最狠。沈志超打人、泡妞、收保护费，没人敢得罪他。 一个月前，他跟一个新生收保护费，那人身上没钱，他就打了人家，头都打裂开了，学校最终决定开除了他。” 阮川打量着彭超，试图猜测他有没有说实话。 “他找你的时候，没跟你介绍那个人贩子组织？” “他口风挺紧的，我问过他几次，他让我少问那么多，我就知道他的上家好像是姓梁！” “姓梁？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如果你提供更多线索，我们帮你争取减刑的成功概率更大。” 彭超仔细思索了十几秒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他接过几次电话，提到一家精神病院，应该是海城第一精神病院。对，那个姓梁的好像是里面的什么人。” 阮川眉头舒展开来，这样一来就联系上了。白岚通过金手指的提示，确实有第一精神病院这个提示。 彭超被带回了公安局，阮川跟严局汇报此事，大家一致认为第一精神病院要重点调查。 严局布置了接下来的工作方向：“一、尽快找到沈志超；二、第一精神病院严格调查，尽快排查出所有姓梁的工作人员；三、跟踪陆勇的工作人员，继续24小时进行蹲守。” 阮川带队，白岚等人跟随，一群人很快来到第一精神病院，见到了薛院长。 院方高度重视此案，一个小时不到，调出了所有姓梁的工作人员。 “阮警官，我院除了正式在编人员，还有劳务派遣人员以及第三方管理公司，名单都调出来了，一共有十二名工作人员姓梁，这是他们的一些基本的个人情况介绍。” 阮川点点头，接过薛院长手中的人员信息表逐一看了起来。 十二名姓梁的工作人员，四名是各个科室的医生，一名是院办的管理者，保洁姓梁的有三人，医院食堂两名师傅姓梁，另外两名姓梁的是妇女心理专科的一名护士和精神康复科的护士。 “薛院长，这十二人能不能帮我尽快召集到一起，最后给我们提供一间会议室，我需要跟他们谈话。” 薛院长思索了几秒，回答：“没问题，我这叫让人联系他们，给我半个小时，他们需要交接一下手头工作。”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薛院长离开后，阮川等人原地等待，护士不时端茶递水招待这群警察。 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阮川才看到薛院长回来。 “阮警官，你们跟我来吧，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人都联系上了，正在陆陆续续过来的路上。我们这家医院挺大的，他们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谢谢薛院长配合！”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希望拐卖人口的败类，不是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如果这个败类出现在我们医院，出现在这十二个人里面，我院一定绝不姑息。” 在薛院长的带领之下，警察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十二名姓梁的工作人员已经来了十一位。 薛院长看了一圈，问道：“梁医生呢？” 大家似乎都认识梁医生： “院长，梁医生马上就到，刚才一名女病患突然发病，梁医生给控制住了。” “我刚才看到了，病人发疯的时候真吓人，如果不是梁医生及时出现，吧台几名护士要被打了。” “对对对！梁医生太厉害了，我刚才看见梁医生的手受伤了，这会儿估计在包扎呢！” 姓梁的保洁阿姨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白大褂，五官温润，气质不凡的白大褂出现了。 “不好意思啊，让大家久等了，刚才病房那边出了点情况。” “梁医生，您的手不碍事吧？” “不碍事，一点小划伤！真不好意思啊，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 梁医生看向警察，“二位警官，你们可以开始了！” 阮川一愣，他们都没穿警服，牌儿都在外套里面，这人眼力劲儿挺厉害的。 这时，一名护士显得有些不耐烦。 “阮警官，你们可以开始了，问完了让他们赶紧各回各岗，我们这家医院最近特别忙。” “精神病患者很多吗？” “当然啦！现在生活压力大，大家都太卷了，好多白领和上班族都卷到出现精神问题了。 最近又是换季，情绪问题的人会更多，所以医院各个科室都特别的忙。阮警官，您可以开始了！” 阮川看向薛院长，“您和其他人可以先离开，我需要和他们十二人谈谈。” “阮警官，我们不能旁听吗？”薛院长面色有些疑惑。 “请薛院长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吧！那你们尽快问，我们就先出去了。” 阮川看向白岚，“你留下，其他人也出去吧！” 很快，会议室里面就剩下了十四个人。医院十二名工作人员，以及阮和白二人。 阮川看向三名保洁阿姨，她们一直在看会议室墙上的钟表，似乎还有区域没有打扫完毕。 果然，一位梁阿姨率先开口。 “警察同志，我负责打扫神经外科一层楼，厕所还没扫呢，您能不能先问我？” 紧接着，另外一名梁阿姨也开口了。 “警官，我是负责老年精神病科，这个科室活儿最脏最累。就在刚刚我过来的路上就接到护士电话，301病床那个老太太把排泄物抹在病房墙壁上。弄得到处都是，简直臭气熏天。 他们医生护士都受不了，通知我早点过去打扫卫生。您抓紧点时间，问完了我们三个就先回去忙工作了。” 靠近角落的一名保洁梁阿姨，也跟着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工作必须下班前做完，不然就要加班。我们都是第三方保洁公司的员工，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 第261章 心理战 阮川思索了几秒钟，“那就从你们三人问起！根据刚才开口说话的顺序，这位神经外科的梁阿姨，您是第一个。” 被阮川点名到的神经外科梁阿姨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满眼期待快点结束这场问话。 “警官，您随便问，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阮川这个时候拿出刚才在局里准备的卡片，卡片上面写了三个问题。 “这上面有三个问题，你看完之后什么都不要说。如果跟你无关，你就直接出去。如果跟你有关，你到隔壁二号会议室等我。” 此话一出口，十二名姓梁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警察在玩什么花样。 “麻烦诸位安静一下，犯罪嫌疑人就出现在你们当中，我们现在需要找出此人。” 会议室有人小声讨论，“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犯罪的那个人就出现在咱们中间，好吓人啊！” “公安局警察来咱们这儿，肯定是刑事案件，搞不好是杀人！” “警察这也太草率了吧，把我们都叫到一块儿，这样怎么找出罪犯啊？” “不知道警察在搞什么，整得高深莫测的，还吓唬人的。” “烦死了，我后厨还在煲汤，配菜都还没有准备，这不耽误人干活嘛！” 在众人的一片唏嘘声中，阮川说：“梁阿姨，麻烦你过来一下。” 神经外科的梁阿姨起身走到阮川身边，眯着眼睛看向那张卡片，足足看了一分钟左右。 “不好意思啊，我年纪大了，有些老花眼，看得有点慢。” “没事儿，阿姨，您慢慢看，一定要看仔细些。” “好！” 没过多久，这位梁阿姨对着阮川摇了摇头，声称三个问题跟自己毫无关联。 “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回去了。” 屋子里面还剩下十一个姓梁的工作人员，会议室的气氛开始有些诡异在上空悄然蔓延。 突然，负责老年精神病科的梁阿姨举手示意要看三个问题。 “警官，现在可以到我了吗？我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 “您过来吧！” 听到阮川的口令，老年精神病科的保洁梁阿姨朝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卡片看了起来。 这位梁阿姨眼睛视力不错，几乎没有眯着眼睛就一扫而过三个问题，粗着嗓门回答： “这上面三个问题都跟我无关，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阮川勾了勾嘴角，点头说道：“谢谢您的配合，您可以离开了！” 屋子里面一下子少了两人，感觉一下子都清冷了许多，剩下十名姓梁的工作人员面部表情显得迥然不同。 最后一位保洁梁阿姨是给院办打扫卫生的，其他两名保洁离开以后，她的样子看起来也坐不住了。 “警官，我是给院办领导打扫卫生的，如果工作做不好，领导要不高兴的，现在可以轮到我了吧？” 阮川手里把玩着那张卡片，突然轻轻放在桌面上，“可以！你过来吧！” 院办的梁阿姨有些洁癖，从兜里掏出一双透明一次性手套才接过阮川手里的卡片看了起来。 阮川和所有人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没多久，这位梁阿姨也放下了手中的卡片。 “这上面三个问题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好！这边请！” 屋子里面还剩下九名姓梁的，这会儿明显他们有些躁动不安。 警察来到医院调查案子，事情一定不简单。 一下子三名姓梁的人员离开，如果犯罪嫌疑人出现在九个人中间，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时，医院食堂两名姓梁的师傅，几乎同一时间举手示意。 阮川看向他们，二人身穿白色厨师服，手臂都撸着袖子，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炒菜的厨子。 两名厨子，一胖一瘦，一老一少，看着模样有点滑稽。 老一点的瘦厨子起身，“警官，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准备晚上的饭菜，医院这么多职工，这么多病患家属，您不能耽误了我们做饭的时间啊！我向您保证，我和小陈与你们要调查的案子，肯定没有半点关系。” 阮川观察到老厨子的语气平稳而有力，旁边的小厨子显得有些拘谨，但却没有不安的神态。 “那就您先过来，然后下一个到你。”阮川不慌不忙的指了指老厨子旁边的小厨子。 小厨子点了点头，老厨子起身径直走到了最前面，拿起那张卡片，眉头就蹙了起来。 阮川问：“怎么了？” 老厨子神色有些尴尬：“警官，我不太识字，几乎是个文盲，您能不能给我读一读？” 卡片上面的字，读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 阮川一个一个叫过来看问题，就是不希望其他人提前知道卡片上的三个问题。 白岚看出阮川的顾虑，主动说：“我带他出去吧！” “好的！”阮川看向白岚，眼神带着感激。 白岚和老厨子出去后，屋子里面人又少了一个，阮川指了指小厨子，小厨子屁颠跑了过来。 阮川又拿出一张同样的卡片，上面同样是三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 小厨子拿起桌上的卡片，迫不及待看了起来，没多久就跟阮川说：“这三个问题跟我也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走了吗？” 小厨子说完这番话，不忘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很明显赶着要去食堂做饭。 “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警官！” 小厨子走后，大家都看着阮川，等待他的指令。 然而，一直到白岚再次回到会议室，阮川才松了一口气，目光再次看向众人。 屋子里面人越来越少，一下子离开了五名姓梁的工作人员，还剩下最后七个人等待被传唤。 阮川的目光从他们七人身上一一扫了过去，最终落在两名护士的身上。 “你俩哪个先来？” 两名护士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精神康复科的护士举起手来。 “警官，晚上我儿子过十岁生日，我一下班就要赶紧回去，路上还要取个蛋糕，让我先来吧！” 说着，她看向身旁的护士，“不好意思啊，我真赶时间！” 这名护士走到阮川身旁，拿起桌上的卡片默读起来，眉头有些微微蹙起，似乎被三个问题吓到了。 阮川突然来了兴致，刚才五个人不是保洁就是厨子，看不懂上面三个问题不算奇怪。 但凡有一些文化，经常关注新闻的中年人和青年人，都不可能看不懂三个问题里面的暗语。 这位精神康复科的护士，看完卡片上面三个问题，脸色顿时有些不安。 “警官，我看懂了，但是我真没有接触到这些事情。我发誓，这些和我无关。” 听到护士这么一说，像是在打哑谜似的，会议室剩下来的人，脸上都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感觉。 “行了，你也回去吧！” 护士松了一口气，跑到刚才的位置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便离开了会议室。 第262章 牵头人 阮川冷冷的看了剩下来的六人，目光之中依然带着怀疑。 其余人眼中都有复杂的情绪，唯独最后一位进来的梁医生和妇女心理专科的那位护士，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阮川眼神在二人脸上多作停留了十几秒，毕竟在这样的环境内，这样的气氛下，这两个人都显得过于冷静。 不，应该是过于的平静！ 阮川还没有开口问话，穿着护士服的妇女心理专科护士主动开口问道： “警官，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们，而是要采取这种非正常的方式？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阮川回答：“没有人规定警察的审讯问话，非得是按照传统的样式。你们追剧的时候看到的那种方式，只是我们工作方式的一种。” 阮川说完，定定看着这位护士。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下一个就到你，过来看卡片上的三个提问吧！” “装神弄鬼的，耽误我们上班！” 护士挺着傲人的胸脯，气势汹汹走到会议室最前面，拿起桌上的卡片就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护士脸色越发阴沉，整个人陷入一阵沉默。 阮川紧紧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看来又是一个能够看到问题暗语的聪明人。 三个问题看似很简单，实则里面颇有深意，懂得人自然懂。 如果参与过的人，自然更是一眼就能秒懂。 “怎么样？你知道多少？”阮川开口问道，护士沉默的时间已经快要超过一分钟。 这在刚才那些人当中，属于耗时最长的一个。那么很有可能，她就是彭超口中的那位梁医生。 不过，也有可能不是！ 彭超说，对方称呼卖家梁医生，而面前这个女人是一名护士，不应该称之为梁护士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能明白这里面的一些暗语。不管您相不相信，这事情我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亲眼见过。”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护士眼神利落地看着阮川，坚定的回答：“是的！对此我一无所知！我也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们医院。” 此话一出口，剩下来的五人纷纷坐不住了。 四个科室的医生，三男一女开口询问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医院到底出啥事了啊？您能别打哑谜了吗？急死人了！” “您就直说吧，别一个个问了，多浪费时间啊！” “是啊，搞得这么人心惶惶的，直接说就是了，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们警方查案。” 这时，唯一一名女医生崩溃大哭起来。 “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的，听到那么多负能量的病症，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吗？心理医生的心理也有问题，但是医者不能自医，我们也很脆弱，也很玻璃心。 你们这么对白大褂，觉得合适吗？你们干嘛不直接找院长和医院高层解决问题？” 阮川看见那位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院办梁医生，此人脸上表情有些不满，但是相对于这四名医生而言，明显情绪稳定许多。 沉默了片刻，阮川看出院办的梁医生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院办的梁医生起身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就直接说吧，只剩下我们这么几个人了，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们几个都相互认识。 您告诉我们，咱们医院到底出什么事了？” 此言一出，刚才四个科室的四名医生表情都支棱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需要一个牵头人，很明显，这位院办的梁医生完全具备了这个特征。 阮川注意观察了他们很久，实则目的是给赵飞他们拖延时间。 这座精神病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需要给他们制造更多的时间。 至于刚才那位薛院长，这会儿正在被两名警察围着问话，其余一些高中层领导身边目前都有警察。 赵飞带着人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工作，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阮川不时看着手机，希望赵飞那边尽快发现线索。如果失踪的女孩就藏在这里，他们就找对了地方。 然而，面前剩下来的最后五个医院的工作人员，似乎和刚才那几个姓梁的工作人员不是一个层次。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神经内科的梁医生十分迂腐，甚至有些文化人的酸腐之气。 “警察同志，你们虽然是人民的保护神，我们也是人民啊，你们没有证据就把我们关在这里问话。 我郑重告诉你们，你们已经构成了侵权行为，我们出去就可以找律师告你们。” 心理科的女医生情绪不太对劲，一直在那边情绪失控大哭。 “我今天面诊了二十几个心理疾病患者，你知道我压力有多大吗？一个不留神，我们的精神就会被患者带着走。原本中午我都会午休，今天一直有关系户塞到我门诊，我一直在那边忙啊忙啊，没想到又被你们带到这里问话。我精神真的要崩溃了，这操蛋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药剂科的梁医生明显职业倦怠，一脸生无可恋的靠在椅背上默默的吐槽。 “我每天都在开药，有时候我真想自己开点药吃吃。当警察好像挺好的，其实我以前我想过当警察，我爸妈非说当医生好，除了工资收入还有灰色地带。没想到我们药剂科太透明了，灰色地带根本不属于我们科室。你们快点问吧，我现在的精神寄托就是下班之后，躺在客厅沙发上玩王者荣耀。” 儿康中心的梁医生看起来比较正常，但是情绪似乎也有些起伏不定，看起来很想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你们快点问吧，半个小时后，教育局副局长的孩子会过来问诊。我们家孩子马上读初中，这关系我不能得罪，哪有让人家副局长等我的道理。大家都互相体谅一下，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咱们争取四点结束。行不？” 四个科室的梁医生吐槽完毕，阮川看向院办的梁医生。 “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他们几个都说完了，现在到你了！” 第263章 卧虎藏龙 院办梁医生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阮警官，时候不早了，希望您尽快问完让我们回去工作！我们配合你们警方办案，希望你们也能理解一下我们的处境。 我本人身兼数职，除了担任精神科医生，还要处理院办很多日常大小事务。” 阮川看向会议室最后五名姓梁的医生，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五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后女心理医生激动看了众人一眼。 “我们别在这里陪他玩了，他根本没有证据，完全是故意在整我们。” 话音刚落，其他三名男医生情绪开始焦躁起来，唯独院办梁医生持续保持冷静状态。 阮川被他的反应吸引了，隐隐觉得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女心理医生起身带头要往外走，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阮川会掏出一把手枪放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这五名医生虽然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这样的场面着实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说，他们都被手枪的威力震慑到了。 “美女，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女心理医生被阮川阴阳怪气的声音吓到了，但还不足以害怕到身体发抖，她是看到那把手枪才瑟瑟发抖的。 “我........我手里工作太多，我........我只是想回去上班。” 阮川冷声说了三个字：“坐回去！” 女心理医生身子打了一个激灵，没再敢继续作妖，老老实实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 尽管五人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然而此刻都是敢怒不敢言。 阮川看着时间慢慢流逝，手机上面依然没有赵飞的来电和消息，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藏点。 十分钟过后，会议室发出一声闷响，院办的梁医生拳头砸在桌子上面，眼神带着愤愤不满的情绪。 “警官，我们不能就这么陪你一直干耗着，你告诉我们实情吧，我们医院到底出了什么事？” 阮川还没开口说话，房间里面的钟声响起，时间到了下午的五点整。 院办梁医生不仅用拳头砸了会议室的桌子，下一秒，他起身步步逼近阮川。 见状，白岚立即摆出格斗姿势，进入警备状态：“你要做什么？坐回去！” 院办梁医生距离阮川很近，阮川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充满了愤怒。 看见白岚阻挡在面前，此人似乎根本不屑一顾一名女警。 “阮警官，你如果再不说话，我们就要自行离开了。别以为你有枪，我们就会怕你。你能吓唬女人，吓唬不了我们几个。” 梁田武说完，看向其他四人，没想到他们四个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多言语一个字。 “看来我高看了你们，你们不敢走，我走！” 梁田武径直走到会议室门前，白岚一个跨步，手铐眼看就要铐住此人。 没想到这位梁医生反应敏捷，一个闪躲，白岚竟然扑了空。 阮川饶有兴致看向这位梁医生，拍手称绝。 “哇哦，看不出来你们医院竟然卧虎藏龙，梁医生刚才的身手，看起来似乎是个功夫架子。” “我老家靠近少林寺，小的时候练过几年光景，还有些基本功在。刚才我是出于本能，美女，实在不好意思。” 白岚耸了耸肩膀，示意他坐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 梁田武虽然很不爽，但被面前女警的气势微微一怔，似乎没有理由不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其他几名医生再也忍不住了，不再估计桌上那把手枪的威力。 “警察同志，我们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啊？刚才又是卡片又是问话，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针对我们五个人？” “就是！也不告诉我们，咱们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把我们控制在这个地方。薛院长人呢？我要见他！” 阮川微微笑了笑，“你们薛院长现在被禁足了，我们的人正在和他聊天，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过来的。” 女心理医生哭骂道：“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白衣天使？要不是我们这些人，城市到处都是精神病患者，社会迟早要乱了套。 你们再不说，我现在打电话投诉到机关大院，我看你们警察是不是就能为所欲为！” 阮川耸了耸肩膀：“你打吧，希望你能如愿！” 这话一出口，五人都知道，电话打出去也是白搭。 院办的梁医生举手，说道：“我们可以不走，工作可以第二天再干，但是我们想知道医院到底出什么事了？” 阮川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医院和连环绑架女性案有关，我们怀疑窝藏失踪女性的地点就在你们医院。”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脸懵圈状态。阮川注意他们每个人的微表情，试图发现他们谁在掩饰真相。 梁田武等到大家渐渐平复下来，继续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在这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绑架女性的事情。” “是啊，我也没听过，论资排辈我是他们当中到医院最早的一个，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和拐卖人口有关的事情。”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们这里是救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是窝藏女性的地方。” “你们都别吵吵了，他们不可能关我们一辈子。等他们发现医院和绑架拐卖一案无关，我们就能自由了。”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女心理医生，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哭了，眼神比刚才坚定了许多。 “我能保证，我们医院和你说的那些事情毫无关系。我什么八卦都知道，我有医院无数个微信小群，没有什么消息能够逃得出我眼睛和耳朵。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我们医院真的出了人渣败类。作为一名女性，我一定会站在你们和女性受害者这边。如果你们搞错了，你们必须道歉，并且补偿我们几个精神损失。” 第264章 地下室 会议室里面足足沉寂了一分多钟，赵飞那边打来了电话。 “川，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铁门上面安装了指纹密码锁，开锁的专家正在过来的路上。” “好！”阮川极力按压住内心的狂喜。 赵飞疑惑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家精神病院有问题的？川，你这也太神了吧？我现在越来越相信林队选人的眼光了！” 阮川赶紧打岔，“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讲。” “好的，八成是彭超那小子告诉你的，我就猜到他有问题。行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们现在就等专家来开锁了！” “全院一共十二名姓梁的工作人员，目前还剩下最后五人，开锁之后如果发现有女性失踪者，赶紧联系我。” “好嘞！放心吧！如果这家医院真有问题，八成女性失踪者就关在里面。 我们刚才发现地下室的时候就觉得挺奇怪的，从地形上面来看，这个地下室肯定是后来挖出来的，里面一定有不可见人的勾当。我先挂了，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阮川看向五人，五人也大眼瞪小眼看着他。 女心理医生第一个开口说话：“看你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阮川微微颔首：“没错，五位梁医生，我们发现了医院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啊？快告诉我们呗！”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请继续耐心等待结果。” 五人脸色迥异，大部分情绪都是有些忐忑和迷茫，唯独院办的梁医生一言不发。 女心理医生脾气最大，性子最为急躁，双手捂住脸，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警官，我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需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否则........我会发病的！” 阮川一愣：“你有心理疾病？” 女心理医生有些不爽：“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医者不能自医！ 我们心理医生每天打交道的都是一些精神不正常的人，身体和精神状态跟不上的时候，很容易被那些负能量侵入大脑。 最近我遇到一个特别奇葩的患者，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想害死她，搞得我都要得焦虑症了。警官，中场休息十分钟，行不行？” 阮川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距离五点一刻少一分钟。 开锁的专家应该已经到了，赵飞还没有联系他，看来锁比较复杂。 “不好意思，把你们聚在一起，是为了让你们同时处在一个空间，避免你们当中那个犯罪者有其他动作。” 话音刚落，其他四名男医生一脸无语，已经不想再和阮川啰嗦。 女心理医生继续发声，声音高昂起来，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 “你的意思是，犯罪者就在我们五个人当中？” “没错！这个人就在你们五人当中！”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刚才那些人救没有问题？” “我有我的判断，这点你无需质疑。” “好吧，既然这样，我有个想法，现在我们每个人可以有一次自证的机会。” “自证你们不是犯罪者？” “没错！与其这么无聊待下去，倒不如玩点有意思的。要不就从卡片上面三个问题开始，到目前为止，我们五个都还没有看到卡片上的问题。”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请你们耐心一点，如果实在觉得无聊，你们可以打掼蛋。”阮川拒绝了女心理医生的请求。 “打掼蛋？我们哪有这个心情打掼蛋？再说了，我们五个人，势必要有一个人落单。” “看热闹也挺不错的，你们不是觉得无聊吗？” “切！这都什么时候了，医院都出事了，我们怎么可能有心情打掼蛋？” “就是！你快告诉我们，医院出什么事了？我们现在就关心这个问题！” 阮川捏了捏下颌骨，思考了十几秒开口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关心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们。 刚才我已经说过，你们医院可能和女性绑架案有关，我们怀疑这些女性就窝藏在你们医院某个地方。 现在这个地方可能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一间地下室，门上安装了指纹密码锁，开锁的专家正在过来的路上。” “地下室？哪里的地下室？” “就是你们医院一直空着的一幢楼，g楼！” “g楼从我入职以来一直都是空着的，没听说有什么地下室啊，倒是听说那边闹鬼，夜里经常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听见女人的哭声。” “没错！g楼对面的f楼，之前是住院部，后来直接全部搬迁了，不少病患和家属也反应过这个问题。” 女心理医生是个追求细节的人，“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医院g楼有问题吗？是不是有人跟你们举报了什么？” “这个无可奉告，目前需要保密。你们如果不想玩掼蛋，五个人倒是可以玩一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阮川说完这话，看向面前五人，似乎都对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无感。 会议室里面，再一次陷入寂静。 赵飞那边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开锁专家。 此人被称之为警界“锁匠”，名叫郑晓明，曾经在30秒内打开一把锁。 “郑警官，这边请！”赵飞带领之下，郑晓明来到那扇铁门前。 郑晓明一看，“指纹密码锁，给我一点时间。”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警界的“开锁匠”打开这扇门。 郑晓明捣鼓了半天，“这锁挺厉害的，最新款的指纹密码锁，里面八成肯定有猫腻。” 迟迟等不到赵飞来电话，阮川让白岚盯着会议室五人，出去给赵飞打了个视频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了？锁开下来了没？” “还没，郑警官说快了，这锁是进口的，难度还挺大的，属于世界级最新款的指纹密码锁。” 赵飞这话刚刚说完，郑警官说了一声“好了”。 “好了好了，锁已经打开了，我们这就进去找人，电话先挂了哈！” 赵飞等人情绪瞬间高涨，进入兴奋模式。一群人冲进了地下室，才发现里面很深，别有一番洞天。 刚开始走进去，几间屋子十分朴素，都是那种毛坯房。 越往里面走，屋子逐渐变得诡异恐怖，每间房子里面都有各种刑具。 那些触目惊心的刑具上面，肉眼可见残留着斑驳血迹，空气中的味道十分复杂。 除了血液的味道、食物和人类粪便的味道之外，充斥着一种特殊的气体，很难形容那种怪味。 “飞哥，这里面肯定住着人，不然不可能有这味道。” “没想到里面这么深，这么多间屋子，简直不可思议，整得像藏兵洞似的。” “喂，你们说，这里面该不会有机关吧？” “嘘！都先别说话，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赵飞突然定住脚步。 第265章 两方火拼 正当所有人屏气凝神的时候，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黑网，瞬间将来者统统笼罩在一张网里。 赵飞他们意识到危险时，人已经被包裹在网里，一群人正在那边费劲挣脱那张巨网。 “飞哥，我就说吧，这里面阴森森的，肯定有机关。” “机关你个头啊，都是人为的，大家打起精神，身上带刀的赶紧帮忙！” 话音刚落，这个时候一群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女人跑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女人的模样。 这群“护士”更像是谍战片里面的女杀手，一个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手里拿着锋利无比的刀具。 下一秒，三名大汉出现，手里各自拿着一根棍子。 赵飞他们身上带了匕首，有人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挣脱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群穿着护士服的女人已经冲了上去，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赵飞被巨网包裹的最严实，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后，看到现场一片混乱，男男女女扭打在一起。 那帮“护士”手里拿着刀，每一刀挥下去都是下了致命的决心。 紧急情况下，赵飞拿出手机打算请求支援，没想到手机压根儿就没有信号，甚至连半格都没有。 “飞哥，赶紧打电话请求支援，他们人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要顶不住了。” 赵飞看向不远处，眼前的“白衣护士”一个个被打倒之后，还会有其他“白衣护士”源源不断冲上来。 每个都是女杀手级别的攻击性，三名壮汉在一旁观战，似乎是在养精蓄锐。 “飞哥，这比植物大战僵尸还狠，我快要支撑不住啦！” 说话的那名警察已经被一个胖护士压在屁股底下，喘着粗气求救。 赵飞见状不妙，赶紧拔出腰间的手枪放了三声。 原本以为能够吓唬住他们这帮亡命之徒，没想到对他们而言根本无动于衷。 “你们以为我们不敢开枪吗？是不是？” 赵飞大喊一声，见没人搭理他，瞄准人群中最胖的那个女护士的大腿来了一枪。 胖护士中了一枪，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这个时候那群亡命之徒，终于感受到了警察动真格了。 三名大汉见状，准备冲上前去，赵飞等人的枪子儿打在他们面前的地面上。 “不许动！你们要是再动一下子，别怪我们枪弹无情。” 此话一出口，这帮人终于消停了，一个个不再动弹。 赵飞看见他们眼神阴鸷地瞪着他们，似乎是在寻找机会再次反击。 胖护士唯一一个中枪的，这会儿大腿一直疯狂出血，求生欲让她一直在那边狂叫不止。 接下来，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胖护士身旁个头十分娇小且不起眼的一名小护士，模样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 此女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朝着胖护士的脖子直接抹了一刀。 胖护士来不及发出一声，嘴巴张得巨大无比，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 肥胖的脖子像是被割裂了大动脉，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汹涌发射出来。 所有人都震惊住了，包括这群见过杀戮血腥的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一会儿胖护士人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久便咽了气。 “他娘的，谁让你杀人啊？”赵飞呵斥道。 小护士眼神阴鸷无比，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胖护士。 “她太疼了，我送她一程，不然落到你们手里也麻烦。” “谁给你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杀人？” “我们彼此都可以杀了彼此，只要认定这个人是累赘。” 此话一出口，小护士拿着刚才那把匕首冲向警察。 然而，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被赵飞身边的警察直接制服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利用这个空档的几秒钟，小护士嘴巴狠狠一咬，似乎口腔里面藏了什么毒药。 过了几秒钟，这名凶残无比的小护士当着众人的面，七窍流血致死！ 原本以为一连死了两个护士，其他人应该消停下来，谁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了更加疯狂的一幕。 三名壮汉不再畏惧警察手里的枪弹，举起手里的棍子朝着他们以肉身之躯抵抗。 在场的那些假扮护士的女杀手，面色凶残的朝着警察举刀扑了上来。 情急之下，为了压住这帮亡命之徒，警察出于正当防卫，不得不开枪射击这群家伙。 顷刻之间，地上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地下室终于恢复安静，赵飞等人已经杀红了眼睛。 赵飞一脸的血，“里面没信号，我出去打电话叫人过来。” “好的！飞哥！这边交给我们！” 赵飞走出地下室，手机终于恢复了满格信号。 电话嘟嘟嘟了几声，阮川接通了赵飞的电话。 “赵飞，找到失踪女性了吗？” 赵飞喘着粗气：“人应该就在里面，刚才我们进行了一场火拼，里面死了很多人。没办法，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川，好在他们手里没有枪支弹药，不然我们估计都不是对手，那些女护士都是杀手级别的。” “什么？你们火拼了？里面人很多吗？” “对！原本以为是个普通的地下室，没想到里面暗藏玄机，好多间屋子，你们过来一看就知道了。” “需要支援吗？赶紧打电话通知局里！” “嗯！我跟你说一声，先挂了，我赶紧通知局里来人。” 挂断电话，赵飞给局里打了电话，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再次挂断电话，赵飞听到地下室传出了动静，难道里面还有杀手？ 来不及多想，赵飞重新回到地下室，结果看到许多白衣护士涌向他们。 兄弟们都来不及开枪，有些枪弹已经用光了。有人的手枪都被抢了，场面一度陷入十分混乱的状态。 那群假护士一个个凶神恶煞，一个个仿佛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像是失去理智的丧尸一般。 手里没有刀和枪的，直接张开她们的血盆大口，疯狂撕咬警察的身体。 赵飞从未见到过如此恐怖的一幕，过往的犯罪分子都是肉身之躯，一名警察的耳朵已经被咬了下来。 这帮亡命之徒虽然是肉身之躯，但是精神似乎入魔，根本没有半点畏惧死亡的意思。 这个时候在赵飞眼里，这群假护士比鬼还要可怕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他真想手里有一台机关枪，直接把她们全部扫射致死。 第266章 成功解救 接到赵飞来电，局里第一时间派出警车和人力支援。 数辆警车在大街上呼啸而过，救护车紧跟其后来到了第一精神病院。 根据赵飞刚才提供的位置，他们来到了医院一直废弃多年的g楼，见到了敞开着的地下室大门。 一群警察冲了进去，很快就听到里面搏斗的声音，尸体遍地都是，血流成河的惨状。 赵飞回头看了一眼，支援大军终于来了，他们也已经杀得差不多了。 谢天谢地，就在他们几乎精疲力竭的时候，支援大军交接了过去。 没过多一会儿的功夫，地下室里面最后一个亡命之徒终于被控制住了。 这名假护士嘴巴一咬，赵飞飞速按住了她的嘴巴，从她嘴里吐出了一口药丸。 “靠！想自杀，没那么容易，快把她绑起来！” “你们跟我进去，失踪女性一定就在里面，大家都仔细点找。” 一群人继续往地下室深处探索，这个时候董贝贝听见外面的动静，准确的说更像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黑暗中，眼泪汹涌而出，她强忍着兴奋和喜悦，拼尽全力大声呼喊救命。 隔壁屋子里面的女人，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集体扑向墙壁，一个个拳头狠狠砸着墙壁。 赵飞听见了闷响，但是四周放眼望去，却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 “奇怪了，难道人在墙壁里面？这里莫非是有暗格？快！大家赶紧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按钮打开这堵墙壁。” 众人开始仔仔细细寻找开关按钮，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玄机在何处。 这个时候一名警察牵了一只警犬进来，警犬对着距离众人不远处的一堵墙在不停狂吠。 大家来到这堵墙壁面前，看见墙壁上面有一朵巨大的红玫瑰，赵飞伸手触碰的时候，发现玫瑰花的花瓣，不像是颜料涂鸦上去的。 他拿出打火机，对着照了一会儿，墙壁上的“燃料”，红色的花瓣似乎在融化。 赵飞伸出一根手指触碰之后，指腹抵在自己的鼻子下方闻了闻。 “靠！是人血！” “飞哥，这边还有一幅画！” 赵飞来到另外一堵墙壁面前，画面上是一位女性，怀里抱着一个发育畸形的孩子。 可怕的事，那个孩子的身体凹凸不平，不像是平面图，更像是一个没有发育完成的胎儿。 恐惧感瞬间蔓延开来，所有人似乎都意会了过来，这孩子根本不足月。 这个时候赵飞紧紧盯着女人的眼睛观察起来，女人一只眼睛是黑色的，眼白瞳孔色彩分明。 然而，女人的另外一只眼睛是红色的，血丝遍布了女人的眼白。 女人眼角流出了一行血泪，让人忍不住去擦拭那些眼泪。 赵飞看着面前这幅画，沉默了数秒之后，伸手触碰了女人那颗血色瞳孔。 “咔——”的一声，面前的这堵墙壁突然朝着两旁方向打开了。 众人一阵唏嘘不已，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难以置信，墙壁这一面是一个世界，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不得不佩服，当初修建房屋的人，竟然能够设计出如此狡猾的户型。 董贝贝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比刚才的声音更加清晰，知道救援的人近在咫尺。 她扯着沙哑的嗓门不停呼救，隔壁那间屋子里面的女人，发了疯地敲打墙壁。 生的一线希望，都可以让人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很快，董贝贝的眼睛感受到了光亮。门打开了，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许多手电筒对着自己照明。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们是........是不是警察？” “我们是警察，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听到警察确切的答案，董贝贝眼泪再一次汹涌，她终于得救了。 “警察叔叔，隔壁.......隔壁那间屋子里面还有人，你们仔细查看一下，这里面关了很多女性受害者。 我们........我们都是被拐卖到这里，接着会被陆陆续续卖出去，你们快去救救她们！” “小姑娘，你放心吧，你们全部都得救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董贝贝，海城一中高三二班的学生，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小姑娘，先别说话了，先喝点水吧！”赵飞拿出一瓶矿泉水。 董贝贝接过之后，疯狂牛饮了一大口，呛得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 阮、白二人面对着最后五位梁医生，七个人在会议室大眼瞪小眼。 赵飞电话再一次打过来，语气兴奋道：“失踪人口找到了，一共三十二名女性，没想到他们竟然拐卖了这么多女性。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他们有人主动交代了吗？” “还没有，不过逃不掉的，犯罪主谋就在他们五人中间。” “好的，你们可以统统都带回去审问，我们这边就先收队了，那些被拐女性正在被送往医院进行救治。” 阮川问：“你见到董贝贝和陆小柔了吗？” “董贝贝遇到了，她一个人关在一间屋子里面，陆小柔还没确认身份，估计在三十二名女性当中，待会儿我们去医院核实一下身份就知道了。” “好的！那待会儿局里见！” 挂断电话，阮川看了一眼白岚，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都找到了？”白岚问道。 “应该是都找到了，一共有三十二名被拐女性被警方成功解救了，她们现在正送往医院进行救治和心理疏导。” 此话一出口，五位姓梁的医生，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三十二名失踪女性，都是被拐卖的？人都藏在我们医院？” “是的！” “我的天！我成天都在医院里面，竟然一点儿都不清楚，拐卖女性的主谋到底是谁啊？” “主谋就在你们五个人当中，据知情人士透露，买卖交易的时候，他们对接了一位第一精神病院的梁医生。” 女心理医生情绪高亢起来，声音无比的尖锐，“我的天呐，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你们当中到底谁是拐卖人口的主谋？还是你们都是一伙的？” “梁莉莉，你别血口喷人，我哪有这个本事？” “梁莉莉，你不要贼喊捉贼，搞不好那人就是你！” “我看你这么兴奋，是不是心虚了？” “你们都别吵了，警察会查明真相，这个时候越解释越说不清。”院办的梁田武医生说道。 这时，阮川站起身，长吁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就一块儿带回去问话！” 第267章 审问梁医生 此刻，海城市人民医院人头攒动，三十二名女性受害者被送往救治。 由于医护人员有限，市里几家三甲医院派人前来支援。两个小时过去之后，全员都松了一口气。 三十二名女性均没有生命危险，除了受到一些皮肉之苦，身体没有其他大碍。血常规都已经做了，没有任何吸毒史和aids病症，身上的各个器官零件都没有少。 严忠义刚才一直皱眉，这会儿得到这个消息，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严局，受害者的家属们正在联系，已经不少家属过来了，情绪都特别激动。” “有惊无险，还好都没事，不过刚才听这些女孩们说，有些女性受害者已经被送往其他地方进行金钱权色交易。据说这些都算是好的，还有一些不合法的行为，比如‘袋鼠妈妈’！” 虽然是暗语，严忠义当场听明白了，怒不可遏吩咐下去：“查！必须严查！一个都别想跑掉！” 三十二名女性被救治以后，大部分女性都能正常交流，赵飞在那边逐个登记身份信息。 对接了一圈之后，赵飞发现没有一个叫陆小柔的女性，阮川特别提过她好几次。 “喂，你们有没有登记到一个叫陆小柔的女性？” “没有！我这边没有姓陆的！” “飞哥，陆小柔是阮川的邻居，她的养父叫陆勇，被咱们关了二十四个小时的那个，王子睿他们现在还在蹲守这家伙呢！” “东哥是不是和王子睿在一起？” “是的，他们一车四个人在那边蹲守，阮川说陆勇肯定有问题！” 阮川回到公安局，正式审讯之前给赵飞打了个电话。 “陆小柔找到了吗？” “三十二名女性受害者，没有一个叫陆小柔的，会不会陆小柔没有被绑架，或者说........” 赵飞欲言又止，阮川急急问道：“快说，你怀疑什么？” “刚才那些女孩儿说，她们一开始关在地下室的人更多，每天都有女孩离开地下室，被送到其他地方进行交易。我想这些女孩子当中没有陆小柔，很有可能陆小柔已经被卖家选中，送往某个地方了。” 听到这话，阮川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狠狠缩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董贝贝情况还好吧？” “放心吧，董贝贝这女孩挺厉害的，人贩子居然给她安排了单间，估计是看上了她的‘商业’价值。” “人没事就好，你们安抚好受害者，一定要做好笔录。希望等林队醒了，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他一定会很高兴。” 这个时候赵飞支支吾吾道：“林队就在市人医，我刚才过去看了他一面。哎，感觉林队好像情况不太乐观。我问医生和护士，他们都在那边摇头。” 阮川听到林队情况不太乐观，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好！我这边审问好了就过去！” 阮川挂断电话，转身看见白岚。 见状，白岚感觉不对劲，问道：“陆小柔找到了吗？” 阮川摇头，眼神里面全是担忧。 “小柔可能已经被人贩子进行交易了，当初她就不该整容成大美女。” “这和美丑无关，也不是她的问题，而是那些人贩子组织的问题。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审问他们五个人吧，希望能够早点找到陆小柔的下落。” 阮川认为白岚说得有道理，“你说得对，我们进去吧，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五名梁医生被安排在不同的审讯室进行问话，阮川选中了最值得怀疑的院办梁田武医生。 梁田武看见阮、白二人，刚才似乎正在沉思，这会儿抬起头来看向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 “这么想回去？梁医生，你们医院窝藏女性的地下室已经被我们一锅端了，你还真是厉害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医院地下室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没有证据赶紧把我放了！” “放你是不可能的，我们怀疑你和人口拐卖一案有很大关联。” “证据呢？没有证据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对我动刑也没有用。” “你以为我们警察是地痞流氓？我们有时间陪你耗下去！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解救了三十二名被拐女性。” 此话一出口，阮川发现梁田武的眉眼有些闪烁不定，似乎说到了他内心最在乎的事情。 “不得不说你还挺厉害的，培养了一大批的杀手，一个个还都是亡命之徒，我们几名警察都受伤了。 即便在警察的手枪警示之下，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怕死，真佩服你们组织的洗脑能力。 你们被我们控制住的杀手，竟然都做好了服药自尽的准备。好在被我们及时拦下，人就在我们隔壁审讯室，想自杀没那么容易。” 梁田武面无表情看着阮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名医生而已，这些事情距离我很遥远。” “死鸭子嘴硬是吧？好！这两个人你认识吧？” 阮川将董贝贝和陆小柔的照片放在梁田武的面前，这家伙仔细看了半天，摇头说道： “我从未见过她们，她们也是被绑架的受害者吗？” “别装了，有意思吗？人都到这儿了，没事情我们会抓你？” 梁田武笑了笑：“你们没有证据，才把我们五个人一起带到公安局问话。警察同志，你的这套激将法对我没有半点用处。清者自清，你说的拐卖人口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是清白的，无需跟你自证。” “是吗？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阮川打开刚才赵飞发来的音频录音，里面立即传出董贝贝和赵飞对话的声音。 “我记得护士喊那个男人梁医生！” 赵飞问：“如果人站在你的面前，你能认识那位梁医生吗？” “我能！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的样子，那个混蛋的五官已经刻在我的脑子里面。” 录音播放完毕，阮川看见梁田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 “你是不是很后悔当时没有戴面具？” 梁田武没有说话，心里确实后悔没有弄死董贝贝。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我要见律师，在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梁田武，你少来电视剧里面那一套说辞，我看你是警匪片看多了。 白岚，给他拍照片，发到赵飞手机上，让董贝贝看看他是不是那位道貌岸然的梁医生！” 第268章 陆小柔被祸害了 白岚对着梁田武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赵飞，等待赵飞确认的时间，阮川继续问话。 “陆小柔到底被你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快说！” “警察同志，你这么激动干嘛？陆小柔是你什么人啊？女朋友吗？”梁田武不知死活地笑了笑。 “她是我喜欢的人！你在笑什么？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很可笑，对着我一个毫不知情的人问东问西。 阮警官，我劝你好好审审另外四名梁医生，不要总是针对我一个，我很无辜的好吧！” “你少操心这些，他们四个和你一样，我们同事正在审问他们。” “哦？那你为什么选择审问我？看我好欺负还是长得就像是坏人？” 阮川冷笑一声：“恰恰相反，你看起来最不像坏人，更像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现实和影视剧不一样，坏人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脸，往往就是像你这样的斯文败类。” 梁田武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没错啊，你的眼光很好，我就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我经手过的病人都对我赞不绝口，你们真的冤枉了一名好医生。所以咱们别再这里浪费口舌了，我们都是大好人。” 话音刚落，赵飞那边发来消息。 “他怎么说？”阮川迫不及待看向白岚。 白岚将手机递给阮川，阮川接过看了一眼，将手机对准了梁田武。 “董贝贝说，你就是那位梁医生，我看你还怎么狡辩！白岚，通知他们把其他四名梁医生放了，好生安慰他们几句。” “好的！” 白岚走出审讯室，通知其他警察把人赶紧放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发现了。 此人为院办的梁医生，全名叫梁田武。 白岚再次走进审讯室时，阮川和梁田武二人正在对视，眼神里面都透露出了一股狠劲儿。 “人都放了吗？” 白岚回答：“放了！” “好！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罪魁祸首现在就在我们面前。梁田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瞎话要编吗？” 梁田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定定的注视着阮川的眼睛，审讯室里面的氛围压抑到史无前例。 对视了大概一分钟过去后，梁田武终于不再挣扎，整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想知道陆小柔的下落吗？” 阮川感受到了冰冷的气息，梁田武的语调显得十分挑衅，让人感觉到陆小柔怕是凶多吉少。 “快说！你到底把陆小柔怎么了？据那些被拐女性说，你对外交易了很多女性，这些人的下落请你一一交代清楚。” “人太多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地下室有一台电脑，你们带回来了吗？” “用不着你说这些，赶紧把交易的明细告诉我。” “电脑里面都有记录，但是没有详细交易记录，只有交易对象的身高三围年龄等等，以及一些基本情况做了记录。 对了，具体买卖交易，我们从来不会记录，避免东窗事发以后成为警方的有力证据。” 阮川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隐隐察觉陆小柔的处境十分危险。 如果找不到交易的买家，陆小柔这条线就断了，那就意味着陆小柔与外界失联了。 大千世界，天南地北，到哪里去找陆小柔？ 阮川宣布暂停审讯，跑到技术科询问技术人员。 “有没有发现电脑里面的重要文件？” “还没有，估计是文件隐藏了，我们正在想办法破解，目前还需要一些时间。” “能不能快点？有些受害者已经被人贩子进行了交易，现在处境生死未卜。” 话音刚落，技术员小王说道：“找到隐藏文件了，不过.......” “不过什么？”阮川急急问道。 “这个隐藏文件上了双密码，需要时间才能破解开来。阮警官，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或者你们能不能撬开犯罪者的嘴巴。” “我明白了！”阮川跑回审讯室，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一众人。 白岚刚要阻拦，阮川已经一把揪住了梁田武的衣服领口，咬牙切齿道：“梁田武，我劝你赶紧告诉我，陆小柔和其他女性被你送到了什么地方？我不相信你一无所知，你们一定有交易渠道。” 梁田武被死死攥着，脸上却不知死活地笑着。 “我也很想知道啊，可惜我真的一无所知，交易的规矩就是每次人都不一样。 每一次交易过后，那些人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对接人的手机卡都会注销。 阮警官，你们想要找到陆小柔，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交易渠道呢？你们一般把她们卖到什么地方？酒吧？色情会所？还是山沟里面给人生孩子，传宗接代？还是送往国外当‘袋鼠妈妈’？” “都有！线路很多很多，陆小柔保不准就是其中之一。不好意思啊，我记不太清楚陆小柔的长相了，她的照片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阮川拿起桌上陆小柔的照片，几乎怼在梁田武的脸上。 “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了，你把她到底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梁田武很专注的看了半天，一会儿咂嘴，一会儿挑眉。 “我好像对她有点印象了，再让我想想！” 审讯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梁田武再一次发声，表情十分夸张扭曲。 “陆小柔是吧！这女的脾气挺刚烈的，怂恿地下室那些女孩逃跑，结果被我们发现了。 于是我们只好杀鸡儆猴，做给那些女孩看看，想要逃跑的下场就是陆小柔这样的。” “所以你想起来了是吗？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兄弟们每天看着那帮女人都很寂寞，你懂的，三个人带她去娱乐了几个钟头。” 听到这些话，阮川浑身都在发抖，拳头无法控制的举起来。 “警察打人啦！”梁田武不知死活的囔囔起来。 白岚力气惊人，按住了阮川的双臂。 “深呼吸，不要被他激怒。” 冷静了一会儿，阮川双目逼视梁田武：“然后呢？你把她卖到什么地方了？” 第269章 这辈子都得不到爱 梁田武如梦初醒：“我记起来了，陆小柔原来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有个不错的归属。 我们可以将她送往某个省，达官贵人的府邸当三房，她今后的日子不会差。即便送到东南亚那边供富人消遣，日子也吃喝不愁，还能有钱赚。 可惜啊，她太不听话，竟然怂恿那些女孩反抗。另外，有一个人特意嘱咐我们，千万不要让陆小柔活着回到海城。” 阮川蹙眉问道：“那个人是谁？”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梁田武又不知死活地笑了笑。 “好，换个问题，陆小柔是谁卖给你的，这个总能说吧？” “不好意思，还是无可奉告，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自己的规矩，无条件替卖家保密个人信息。 如果我们泄露出去，我们在全国各地的人口贩卖组织都会受到重创。诚信，是我们这一行的基础。” 阮川停顿几秒，拳头骨关节咯咯作响。 “诚信？你们的诚信建立在别人家破人亡的基础上！梁田武，我郑重跟你再说一遍，如实交代她们的去向，我们可以对你宽大处理。” 梁田武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阮警官，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不仅懂法知法，我还懂得人性。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得到宽大处理。落到你们手里，结局只有一个，死刑！” 这个时候严局走进审讯室，眼神凌厉，气势逼人。 “梁田武，我以公安局一把手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你全部交代清楚，让我们找到那些被你们已经交易的女性，我们一定向上级领导汇报，为你争取一个死缓。” 梁田武心里盘算着，这个诱惑确实很大，至少可以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洞察社会，深知人性，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阴暗，他都能洞悉到。 现在死刑和过去不一样了，如果表现好，很有可能从死刑转成死缓。 如果再动用一些钞能力，在监狱里面好好表现几年，说不定还能够获得减刑的机会，出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严局看出梁田武在做思想斗争，继续添加了一把猛料。 “梁田武，别再犹豫了，除了这条路，其他的办法你都行不通。想活下去，只有这一个办法，配合我们找到那些失踪女性。” 停顿几秒，梁田武笑了笑：“局长，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她们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别浪费口舌了，送我进监狱吧！” “你了解关押死刑犯的监狱吗？你知道里面都是一些什么人吗？他们会让你死之前，经历生不如死的过程。” “我懂！电影电视里面都演过，我不怕，有肥皂就行，至少不那么痛。” 梁田武再一次不知死活地笑了笑，那种畸形扭曲的笑容无比刺目，阮川几乎无法再控制住自己想要暴揍他的本能。 严局诧异：“梁田武，你难道没有活下去的信念吗？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死了，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我是天煞孤星，这辈子都得不到爱。” “我爸在我小学三年级就出车祸死了，我妈改嫁给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垃圾。结婚以后伺候垃圾和垃圾的两个孩子，没想到那个垃圾还给我妈戴绿帽子。我妈性子刚烈，一瓶敌敌畏就送了自己的命。她不顾我死活，丢下我一个人。 父母死后，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没多久奶奶在田里干活的时候落水身亡。爷爷独自一人拉扯我长大，我上班之后领取到人生第一份工资，买了两条烟和两瓶酒想要孝敬他，爷爷死在家里的床上，尸体已经发臭，各个器官都崩溃了，那个场面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梁田武仿佛化身成为苦瓜，对着众人一番吐苦水。 “我对她那么好，她竟然不爱我了，还怀了富家公子哥的孩子。对了，你们看到墙壁上的画了吗？那个女人就是她，她怀里那个还没有发育成形的孩子就是他们的孩子。你们猜猜看，她现在被我送到什么地方了？” 众人看见梁田武越发疯魔，宛若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变态，扭曲被他演绎到了极致。 大家都知道此人手里一定有很多人命，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拿来一份名单，全市失踪女性名单。 “梁田武，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初恋女友？” 梁田武接过看了起来，很快对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是她，我的势利眼前女友。告诉你们，她被我卖到淫窝了。这辈子她都无法生育，在那种地方让无数个男人糟蹋身子，这就是她背叛我的代价。” 严局摇摇头，唏嘘不已。 “那其他女性得罪你了吗？你凭什么对她们下狠手？” “因为我的前女友，我仇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女人是万恶根本........” 眼看梁田武越发疯魔发癫，严局安排阮川赶紧找人。审讯室这边交给其他人，他们自然有方法让梁田武再吐出一些重要线索出来。 阮川和白岚出去后，接到了李东打来的电话。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梁田武全都交代了吗？” “还没有呢，这家伙一直在避重就轻，还没有说到重点。陆勇盯得怎么样？” “陆勇已经在棋牌室泡了五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淦！人不会跑了吧？你们有没有进去看看？” 经过阮川这么一提醒，李东猛地拍了拍后脑勺。 “不好！我赶紧下车去看看，我怎么没想到呢！” 李东带着王子睿冲进棋牌室，发现陆勇根本不在棋牌室。 王子睿情急之下抓住老板的衣服领口问道：“刚才坐在这边打麻将的陆勇，他人呢？” 警察穿着便衣，棋牌室老板以为是哪里来的古惑仔。 “我不知道啊，两个小时之前陆厨子就不在了，一直都是我在代替他打麻将。” 旁边一个大爷说道：“陆厨子刚才说肚子痛，去二楼卫生间了，要不你们上去找找他？” 第270章 陆勇跑路了 李东带人来到二楼，发现卫生间的门关着，用力一脚给踹开了。 “啊——” 卫生间里面传出女人的尖叫声，众人看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少妇，长得十分漂亮，绸缎般的乌发，眉眼生得风情万种。 “喂，你们是谁啊？门踹坏了你们赔钱啊？” “你看到过这个人了吗？” 女人仔细盯着李东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半天，突然伸手领口扣子扯开两颗，丰满的胸线若隐若现，表情突然娇媚起来。 “这不是陆厨子吗？你们是他什么人？我们棋牌室是小本生意，你们千万别胡来。” 女人的白色衬衣勾勒出成熟女人的妖娆身段，凹凸毕现，十分惹火。 “哥，前阵子不是才给你们交了好处费嘛，你们怎么喂不饱呀，是不是想要跟我热乎一下？我男人在下面，你不要动我心思哦！” 李东板着一张臭脸：“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街霸，你是这家棋牌室老板娘吧？” “对啊，这棋牌室是我和我老公开的，承蒙街坊邻居照顾生意。” “店里面有没有监控设备？我们要找陆勇！” “有啊，安装监控的那台电脑就在我屋里，你跟我进屋吧！” 女人明艳迷人的笑了笑，刚打算抓住李东的手进屋，被李东狠狠甩开了。 “我们不吃美人计这一套，还请你自重，我们是警察。” 李东掏出警官证，老板娘才收起身上那股子妖娆明艳的气质。 “跟我来吧！喏，这就是监控，你们自己看吧！” 台式机电脑就在女人床前的柜子上摆着，李东坐在床边开始查看监控。 女人贴着墙壁，站在窗口抽烟。细长的烟和细长的手指，红唇吞云吐雾。 李东没有心情欣赏这抹风情，眼睛专注在台式机电脑的监控上面。 陆勇原先在棋牌室一楼打牌，两个小时过去后，监控中看见他捂着肚子，跟旁边人说了些什么，跑到了二楼的卫生间。 李东仔细看了半天，陆勇跑进卫生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找到了吗？”女人的嗓音低哑，薄荷味的香烟味道飘在屋子里面。 “陆勇跑了，他跟一起拐卖女性案有关。 我很好奇陆勇进厕所之后，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你为什么一点没有怀疑？还是你故意包庇他逃跑？” “包庇？别闹了，警察同志，我包庇陆厨子干嘛？他来我这里是消费的，没有人让我盯着他。 再说了，棋牌室的人进进出出，我们这边翻牌率又高，我哪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个人啊！我们开店的，管理好大局面就行了。” 李东回到二楼的卫生间，趴在窗口往下看。虽然是二楼，但是下面是车库，跳下去不会受伤。 陆勇一定是破窗而逃，他们疏忽了棋牌室的后门，真是顾头不顾尾。 “淦！”王子睿骂了一声，“东哥，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陆勇肯定是从这里跳下去逃跑了！ 关在审讯室24小时，他什么都不肯说。现在逃跑了，更加证明他一定有问题，否则干嘛要逃跑！赶紧通知下去，全城搜捕陆勇，陆勇有重大嫌疑。” “是！” 海城城北码头，陆勇只身一人出现在此，黑色双肩包里面塞满了现金，准备踏上逃亡之路。 其他交通方式都需要刷身份证和人脸识别，他打算走水路，于是联系上了一艘运输货物的轮船。 一艘轮船快要靠近岸边的时候，陆勇坐在码头抽烟，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喂，上哪儿去啊？” 陆勇意识到是警察，扔掉手里的烟，准备纵身一跃跳入水里，王子睿一个人就控制住了他。 “想跑路？还是跟我们回局里吧，这次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眼前，我看你怎么瞎编乱造。” 陆勇被带回公安局，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下去，就把全部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没错，小柔是我的养女，我对她一直很好。我就是一个厨子，欧洲留学的钱没有，我送她去岛国留学。她在那边整容的钱是她自己打工挣的，回国之后我才知道她整容了。我问他为什么要整容，她说她有一个喜欢的人。” “她喜欢的人是谁？” “你们都认识，阮川！我们两家是门对门的邻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是小柔回国之后才知道，她的梦想就是嫁给阮川。听到她这么说，我当时心里很难受，感觉就要失去她了。我跟她说，找谁都别找阮川。” 李东不解：“男未娶，女未嫁，你为什么要反对他们？” “原因有二！一、我喜欢刘慧，阮川的妈妈很多年了，虽然一直没有确立关系，但是我认定她了。 二、阮川自小就跟我不太对付，我和他妈妈一直没有确立关系，他有很大的原因在其中。 如果小柔嫁给阮川，意味着我和刘慧一辈子都再无可能，所以我反对他们在一起。 小柔死活都不同意，我们之间发生了争吵，当时我没忍住动手打了她。” “就因为这件事情，你就决定把陆小柔卖了？” “当然不是！自从我打了她，她对我态度就不冷不热。我让她不要和阮川接近，她越是跟他走得近。 她还跟我说，从来没有当我是她爸爸，养父没有资格插手她的人生。 这句话刺痛了我，她从小到大吃喝用度都是我提供，出国的钱也是我累死累活给她挣出来的血汗钱，她就是个白眼狼。 当初我就是养条狗，都不会这样对我，她死活要和阮川好，我担心这样下去我和刘慧再无可能，于是我就想出.........” 半晌之后，陆勇垂下了头，压低音量。 “我就想把她支开远远的，前阵子我经常在网上赌牌，网页上面弹出一个窗口，招募前往山区支教的知识女性。当时我知道一定没好事，但我还是想试试。 于是我就联系上对方，他们告诉我，山区支教需要一些有文化的女性。如果家里有年轻、不怕吃苦的女性，可以跟他们联系，他们会给我一笔十万块钱的补贴。” 第271章 破解隐藏文件 李东胸口好似有一口恶气堵在心口，狠狠敲了敲审讯室的桌子。 “陆勇，你胆子真肥啊，这是正规山区支教吗？他们这是在犯罪！那十万块钱你收了吗？有没有转账交易记录？还能联系上对方吗？对方的开户行知道吗？” “我支付宝直接转账的，十万块钱一秒钟就过去了。网上汇款多半找不到对方，注销支付宝账号就行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会想办法联系你的汇款方。这么说，你承认自己设计陷害了陆小柔？” 陆勇摇头否认：“也不算陷害吧，我告诉她山区支教的事情，她自己当时也同意了。” “那她是怎么失踪的？” “我给了她一张名片，她自己找到对接人，然后就失踪了。我想，小柔现在一定在山区的教师教书育人吧！” “你真会自欺欺人，这不摆明就是人贩子团伙，怎么可能真送她去山区支教。新闻上面没看见吗？人贩子把女孩卖到山区给人当生育机器。 陆勇，我告诉你，陆小柔在被交易之前，已经被人贩子团伙的三人给嚯嚯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养女，你真是枉为人父！” 陆勇神色怔了怔，紧接着抱头痛哭，悔不当初。 “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害了小柔，我也是受害者啊，是他们那些坏人骗了我。求你们了，你们赶紧派人去找小柔。” 李东等人看着陆勇伪善的哭诉，知道这人没那么简单，嘴巴还没有完全撬开来。 刚才都是警察循循善诱，他自己本人并没有主动交代的想法，这家伙心里一定憋着坏呢！ “你为什么在棋牌室跳窗逃跑？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你到底在慌什么？” “我看新闻说警察抓住了人贩子头头，击垮了人贩子组织团伙，感觉这事情和小柔有关。而且，我早发现你们跟踪我了，我担心你们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才出此下策。” 李东问：“发生这种事情，你没有想到报警找陆小柔，而是想着自己跑路。陆勇，别把警察当傻子，你肯定有问题。梁田武认识吗？” “不认识！”陆勇摇头，“他是什么人？人贩子吗？” “少踏马装蒜，梁田武是谁，你肯定认识。他就在隔壁审讯室，刚才他已经交代了，有人特意嘱咐他，不要让陆小柔出现在海城。陆勇，这个人就是你！” “不是我！我不会这么对小柔，那家伙故意陷害我。” “有没有陷害你，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等我们找到陆小柔，我看你怎么狡辩。” 李东宣布中场休息，到隔壁审讯室观看阮川和梁田武的这场较量。 “里面情况怎么样？姓梁的全部撂了吗？” “东哥，梁田武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他说不知道那些被交易的女性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他肯定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我去技术科看看电脑文件有没有破解。” 李东来到技术部，技术部小王正在那边破解隐藏文件密码。 “东哥，再给我五分钟，文件就快要打开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 李东在一旁床边抽着烟，心情焦虑到了极点。 人贩子已经抓住了，相信他们还有其他团伙，分散在全国各个地方。 大家都没想到精神病院里面“别有洞天”，竟然让他们挖出了一个人贩子团伙出来。 五分钟过后，技术部小王垂头丧气看着李东。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小王说：“东哥，隐藏文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黄色视频，你自己去看吧！” 李东坐在小王的电脑面前，发现隐藏文件夹里面五十几个视频，每一个视频里面都是一个女人被侵害的画面。 这一刻，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事，有的只是对人贩子的憎恨和愤怒。 “东哥，这个女生好像就是阮川要找的陆小柔。” “没错！就是她！” 李东死死盯着电脑，目睹陆小柔被三名壮汉侵害，拳头一个没忍住，砸在小王的电脑桌上。 “东哥，别冲动，这些也是直接证据，足够让人贩子判死刑了。” “问题是，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女性被进行了交易，也不知道她们被交易到了什么地方，什么都不知道。” 李东眼里一团火，冲出技术部门，直接闯入梁田武那间审讯室。 阮川和白岚正在和梁田武周旋，李东突然虎视眈眈冲了进来，气焰逼人，好似要杀人一般。 “东哥，你干嘛？我这边还在问呢！” 李东目瞪着梁田武，道了一句：“你们两个先出去，把他交给我。” “东哥，你要干嘛？” “你们这么磨磨唧唧也问不出一二三，我来给他舒展一下筋骨，让他知道自己在公安局。” “东哥，领导说了，不能用刑。” “迂腐！对于这种人渣，就该大刑伺候。不让他感觉到疼，他永远都想不起来。” 阮、白二人走出审讯室，看见严局就站在外面旁观，看来李东的行为，严局是默许了。 “先出去吧，给他们一些时间，我相信李东有这个本事。” 三人出去后，严局带他们来到关押彭超的那间屋子。 “这小子后悔了，一直在自责，他还不知道董贝贝得救了。” “严局，需要进去告诉他吗？” “先不了，让他继续煎熬吧，否则他还意识不到自己犯罪了。” 这个时候顾小暖走了进来，“严局，彭超的父母来了，人就在外面，正在吵架呢！” 一听这话就知道彭超的原生父母来了，一定是在互相指责彼此没有约束管理好彭超。 “白岚，你和小暖出去处理一下吧，这种事情我们男人不太擅长。” “好的！” 白岚和顾小暖一起来到接待室，见到了彭超的亲生父母，还有彭超的继母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以及生母的现任丈夫。 “两位警官，我儿子呢？他还好吗？”大肚子女人抱着快要临盆的肚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落。 第272章 山里举办婚宴 见到两名女警，彭超的父亲激动问道：“彭超呢？那个畜生在哪儿？让我见见他，我今天非要打死他，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孽障。”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哭得声泪俱下，“彭大勇，你还是人吗？当初要不是你婚内出轨，我至于跟你离婚吗？你们组建了新的家庭，处处虐待小超，他错过中考就是被她们害了。你枉为人父，你就该被雷劈死！” 彭大勇怒不可遏道：“你是好人？你为什么再婚？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别把屎盆子都扣在我脑门上。 我跟你说，慈母多败儿，彭超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你这个当妈的害得他。她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和你儿子的事，你不要把气撒在她们身上。你儿子不是个好东西，跟你是一模一样。” 大肚子突然呼吸不上来，气得双手抱着肚子喊疼，突然两腿之间流出了羊水。 顾小暖还是个姑娘家，顿时直接懵了：“她这是怎么了？” 白岚是学霸，不可能不懂孕妇临盆之前，羊水先破的道理。 “别吵了，孕妇羊水破了，赶紧把人先送到医院去！” 审讯室内，梁田武和李东这个钢铁直男独处一室，目前处境不太乐观。 阮川还高兴和梁田武逼逼叨叨，李东上来就给梁田武松了松浑身上下的筋骨。 梁田武擦了擦鼻子上面的血迹，一脸嚣张的冷笑道：“就这么点能耐？一点儿都不疼！” 李东饶有兴致打量着蓬头垢面的梁田武，刚才还是一副斯文败类的形象，这会儿眼镜片碎了，人也破碎了，但是依旧死鸭子嘴硬。 “看来下手轻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刚才那些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好戏正式登场！” 梁田武打着领带，李东一边说，一边逼近，突然伸手扯住了梁田武的领带，像是在牵狗，迫使他坐在椅子上抬头对视他。 “梁田武，我真搞不懂，因为一个女人，你竟然走上了这条犯罪道路。你的资料我们已经查到了，你是全村人的希望和骄傲，你现在这样对得起你的父老乡亲吗？” 梁田武无动于衷，沉默不言。 “你本来可以有大好前程，因为一个女人，你走到今天的地步，做出这么多丧尽天良的犯法之事。现在我就代替那些被你害惨的女性，给你尝尝人间疾苦。” 李东说完，屋子里面传出了梁田武的阵阵惨叫声....... 硬扛了半个小时后，李东松开了奄奄一息的梁田武，拿着一份名单走出了审讯室。 “东哥，怎么样，知道那些失踪女性的下落了吗？” 李东举起手中那张名单，眼神颇为得意地说道：“名单都在上面了，根据这些线索和人员，赶紧调动全部人员，寻找这上面的失踪女性。” 阮川迫不及待接过那张纸，看到了陆小柔的名字，她被交易的线路是贵州地区。 陆小柔被卖到了山区一户贫困人家，脚上手上拴着锁狗链子，关在一间腐臭的小黑屋。 此刻，这户人家正在举行一场村里的婚宴。 小黑屋外面高朋满座，全村人都来道喜了。 小黑屋里面，陆小柔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了。 地上是一盆脏兮兮的水，距离她不远处有一个铁盆，里面有一些他们吃剩下来的残羹冷炙。 婚宴之前，陆小柔就被未来婆婆暴揍了一顿，浑身已经疼得没了知觉。 她未来的丈夫正在外面喝酒，一个四十五岁的瘸腿矮男人，长得还丑陋无比，脏兮兮的一个臭男人。 这个男人四十五岁一直未娶，一是因为身体有残疾隐患，二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 被拐卖到这个地方已经有几天了，陆小柔得知这边是偏远山区，山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一种名贵草药灵芝。 她未来的丈夫黄大头，最近这几年没日没夜上山挖灵芝，终于攒到了一笔老婆本。村里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外地人，不是被拐卖就是被骗过来的。 有些女人一开始还会跑，每次被村民发现，在全村人帮助之下送回去就是一顿暴揍。 有些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是腿脚瘸了跛了，都是被家暴留下来的终身残疾。 这些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不跑了，一是为了孩子，二是向命运低头了。 有些性子刚烈的女人，即便生了两三个孩子还是会跑，多半她们的结局不是疯了傻了就是被打成终身残疾。 酒香和肉香飘进了屋子里面，不论陆小柔多么歇斯底里痛哭，根本没有人搭理她。 这个时候，陆小柔听见外面村民起哄。 “黄大头，你命好，十万块钱娶了个漂亮的大学生老婆，比我们家婆娘强多了。” “大头这叫苦尽甘来，今晚洞房花烛夜，对城里女大学生温柔一点，别把人家弄坏了。” “我听说大头老婆还出国留学过呢，在哪个国家的，大头，你知道不？” 大头憨厚笑道：“我婆娘在日本留学了四年！” “哟吼，啧啧啧，大头，晚上对她狠一点，千万别手下留情。” “大头不会手下留情的，大头裤裆下更不会留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小柔听着这些羞耻万分的话，恨不得报警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如果不是他们对女性的生育和生理需求，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贩子不惜冒着风险拐卖人口。 这个时候陆小柔听见自己未来婆婆尖酸刻薄的声音，“你们是没有都瞧见，城里的姑娘水灵灵的，就是太娇生惯养了，给她吃喝，直接吐了一地，咽不下去我们这些粗茶淡饭。刚才我给她收拾了一顿，多揍她个几回就老实本分了。” “秀凤，你下手别那么狠，女娃子要给大头生儿子传宗接代的，打坏了多不划算啊！” “姐，这姑娘长得是真俊，回头你们家传宗接代完了，能不能租给我们家用用？我们肯定给钱，生了儿子就还给你们。” “现在不提这些，我们家大头还没有生儿子呢！肯定要先让我们家大头舒服个一年半载的，你们就先别惦记了。” 黄大头喝了几杯酒，顿时气血上头：“妈，我不同意，小柔是我的老婆，我不对外出租。” “傻儿子，咱们花了十万块钱，都是你上山采灵芝的血汗钱，肯定要把本钱赚回来。 等你玩够了就不会这么说了，你现在是新婚燕尔，妈能理解你舍不得把香馍馍让人。玩个几年，你就腻了，就是山珍海味总有吃腻的一天。” 第273章 不能吃太饱 陆小柔听到这些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还觉得肚子饿了，这会儿一股恶心的感觉涌向胃里面。 她太愤怒了，愤怒之下对着那扇窗户歇斯底里狂叫，结果传到了未来婆婆的耳朵里面。 “你们慢慢吃，慢慢喝，我进去看看我儿媳妇。” “秀凤，拿点好吃的给她，城里丫头肯定是肚子饿了才囔囔叫唤的。” “不给她吃，狗不能吃太饱，人也是一个样。饿她一些日子，倔性子就磨平了。” “秀凤，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你懂个啥？城里丫头不是山里丫头，脾气大得很呢！我不帮大头管管她，以后还不骑在大头脑袋上撒尿？” “秀凤，还是你看得远，行吧，你快去快回，等你唠嗑儿呢！” 于秀凤转过身，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大步走到里屋，顺手拿起鸡毛掸子走了进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我家里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听见陆小柔在那边大声叫唤，于秀凤叉着腰开始骂骂咧咧。 “死丫头片子，你是成心的吧？今天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你是想当着全村人的面，让我们家大头下不来台是吧？我警告你别再叫了，信不信我把你牙齿打碎了？” 陆小柔看着死老太婆，突然冷笑道：“你才舍不得把我牙齿打碎呢，没牙齿多丑啊，丑了就对外租不出去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在里屋都听到了，亏你自己还是女人。我呸！老东西，我诅咒你早点死！” 于秀凤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这人相当迷信，听到诅咒赶紧说道：“死丫头片子，你赶紧给我呸呸呸掉，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定拉着你一块儿上路。” “我就不！我不仅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还要诅咒你断子绝孙，诅咒你儿子当短命鬼，诅咒你们一家不得善终，人人横死。” 于秀凤愤怒之下，嫌弃鸡毛掸子打人不够疼，在屋子里面转了半天，找到了一根实心木棍，朝着陆小柔的身上一顿猛揍。 陆小柔被打得一口气都差点喘不上来，好在黄大头这个时候发现不对劲，冲进来看见老娘在打自己的小娇妻。 “妈，你做啥呢？可使不得啊，你要是打坏了她，她以后还怎么给咱们家传宗接代啊？咱们以后还怎么靠她赚钱啊？” 陆小柔原本以为黄大头比他妈善良一些，没想到这对母子二人都是一个德行，气急败坏骂道： “黄大头，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有自己的种。你别让我逮住机会，一旦有机会我就给你戴绿帽子，我让你在你们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就算我坏了你的种，生下来一个，我就掐死一个，我就要让你们家彻底断子绝孙。” “你个贱货！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于秀凤顿时暴跳如雷，就差拿菜刀砍人，好在被黄大头劝住了。 “妈，她才到咱们家没几日，心情不好也能理解，往后日子长了就好了。 我虽然没有过女人，但是听说女人一旦和男人那个之后就有感情了。将来等她怀了孕之后，说不定脾气就不会这么暴躁了。” 于秀凤恨铁不成钢：“儿啊，你仁义，你忠厚。妈告诉你，女人就该多揍，揍多了才能老实，才能跟着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妈，以后再揍吧，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晚上我俩还要同房呢！” 黄大头老脸一羞，猥琐地看了一眼陆小柔，陆小柔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恶心。 “妈，我出去拿口吃的给她，你把人都饿瘦了，太瘦了手感不好，睡觉肯定会膈应人。” 于秀凤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但还是拦住了儿子，说道：“女人不能惯着，惯坏了更不好管，地上这些给她吃就不错了。 万一吃太饱了，她又有劲儿跟咱们对着干。你放心，等她怀了你的孩子，妈一定会为了孩子给她做些有营养的吃。” 黄大头看着自己的小娇妻，这才几日圆润的小脸蛋就变成了锥子脸，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但是老娘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考虑了十几秒钟之后，黄大头不管不顾，跨步走出屋子，继续跟村里人喝酒吹牛。 陆小柔彻底绝望了，黄大头离开之后，于秀凤拿着一把菜刀威逼她。 她不得不听从这个迷信的老婆子，对着空气“呸呸呸”了三声。 “这还差不多，我警告你，诅咒我也别让我听见。你要是被我听见，免不了皮肉之苦，我儿子也帮不了你。” 陆小柔看着死老太婆出去后，没多久走进来一个玉面书生一样的少年。 来这里几天，她见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糙汉，他们都是慕名来围观黄大头的城里老婆的。 陆小柔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么眉清目秀的少年，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涌现出来。 “你.......你是谁？” “黄大头是我哥！” 少年开口说话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这让陆小柔大吃一惊，感觉这个人根本不属于这里。 “弟弟，我求求你了，你快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用一下，让我打个电话吧，我是被人贩子拐卖过来的。” 少年眉头微蹙：“你要手机是不是想要报警抓我哥？” 陆小柔怔了怔，思考肯定不能直说，“不！不是！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想打电话告诉我父母，让他们跟着一起高兴。婚姻不是儿戏，我既然嫁给你哥了，往后肯定是会跟你哥踏踏实实过一辈子的，我就想跟家里报个喜。” 少年微微笑了笑，但是看着并不开心的样子。 陆小柔甚至能够看出少年眉眼之间有些心事重重，眼神里面好似有一团永远散不去的愁云。 “你跟黄大头长得一点都不像，老太婆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帅的儿子？” “嫂子，黄大头是我堂哥，和我不是一个妈生的，我爸和他爸是兄弟关系。” “我看你普通话挺好的，至少有二甲水平了，你是不是在城里待过？是不是读过大学？是不是特意回来参加你哥的婚宴？” 少年礼貌回道：“嫂子，我哥说了，我跟你是同岁。” “同岁？不会吧？你看起来好小啊，我以为你是大学生。” “爹妈给的长相，看着显年轻而已。嫂子，你如果渴了饿了就跟我说，他们在外面今天会搞到很晚。” 第274章 一根救命稻草 陆小柔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和残羹冷饭，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 “这些根本不是人吃的，在我们那边狗都不吃。我肚子太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正常的饭菜，有肉有菜有饭就行。”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婶子特意嘱咐我，不能给你吃好，吃饱，万一你想办法逃跑。你是我哥花了十万块钱娶回来的，你要是跑了，我哥一家天都要塌了。” 陆小柔不知怎的，在少年面前竟然伤心落泪了。来这里几日，她一直是女战斗士的状态。 “你手上那是什么书？” “这本书是我最爱的一本书，余华老师的《活着》。” 陆小柔顿时刮目相看，他相信爱读书，有文化的人一定可以说服他救自己离开这里。 只有那些迂腐愚昧的山里人，他们才会抱团取暖，帮助同村的人管束她们这群被拐的外来女性。 “《活着》是一本好书，你能帮我活下去吗？”陆小柔流下两行热泪，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 “你不愿意帮我吗？你看起来跟外面那群人不一样！” “嫂子，我确实读过大学，毕业之后还在大城市待过两年，而且是一家互联网大厂。” 陆小柔更加惊讶，也更加欣喜，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但是我能感觉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还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嫂子，我叫黄晨，早晨八点半出生的。农村里面的名字，应该就属我这个最有文化了。” 陆小柔感觉和黄晨沟通毫无障碍，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黄晨，帮我两个忙。第一，我需要干净的食物和干净的水。第二，我需要借用你的手机给我家里人打电话，通知他们赶紧来救我。 你放心，你哥的十万块钱不会打水漂，一旦我出去之后，我会给你二十万。十万块钱给你哥，另外十万是给你的感谢费。” 陆小柔说完，发现黄晨无动于衷。 “你不愿意帮我？” 黄晨面色为难地说道：“第一个忙不难，我就说自己要吃饭，他们不会亏待我。第二个忙，我不能帮你，帮你就是跟全村人为仇，我哥和我婶子会恨死我的。 之前也有很多女人被拐到我们村里，但是她们都没有你长得漂亮。我看得出来，我哥很满意你，这已经不是钱的事情了。” 陆小柔急哭：“黄晨，你算是个知识分子了，怎么思想这么迂腐？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你在帮助拐卖妇女这个产业链！” 黄晨表情很是复杂，后来索性不和陆小柔对视了，打开那本《活着》开始翻阅起来。 “你读的书都喂狗了吗？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大义灭亲。他们这种买卖妇女的事情，将来一旦东窗事发，你哥一定会有牢狱之灾。” 黄晨纹丝不动，眼睛虽然看着那本《活着》，但是书都拿反了。 “黄晨，帮我就是帮你哥和你婶子一家。我想，你应该是懂法律的，买来的女人不是自愿结婚的，夫妻关系就不成立。今晚婚宴结束之后，你哥如果对我实施男女之事，这就意味着他构成了强奸罪。” 黄晨思考了半天，这些道理他不会不懂，可是他不能够这么做。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黄晨终于开口了。 “嫂子，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们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有看到一个警察来找我们。 你别说我们村了，隔壁的村庄都是这样的，村里人买媳妇结婚生子很平常。对不起，嫂子，我不能帮你！” 陆小柔听到黄晨这番话，心灰意冷地流下了眼泪，但是心里依然抱有一丝希望。 两人沉默了半天，陆小柔率先打破了沉寂，“你能不能帮我松绑一下，我身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就一会儿好不好？我答应你，一定不跑。” 黄晨看向陆小柔，她的手和脚被铁链子拴着，已经血液不流通了。 “嫂子，你别为难我了，他们要是发现了，肯定要告诉我爸妈了。” 陆小柔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没想到妈宝男到处都存在，不分贫穷富贵和地理位置。 “你这么大人了，还会怕你爸妈？” “你不会懂，越是小地方，越是贫穷的地方，越是注重这些亲情伦理。我不是害怕他们，我是不想让我爸妈为难，我已经够让他们为我操心了。” “你怎么了？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他们应该为你骄傲才是。” 陆小柔不禁对面前的男子产生了一些好奇，隐约间，感觉这个人一定有故事。 只不过，当务之急，她无暇考虑这些，只想尽快和警方取得联系，第一个电话她会打给阮川，通知他来救自己。 黄晨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嫂子，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我突然没什么胃口了，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陆小柔温柔说道，眼神比刚才柔和了许多，甚至有了些许的柔媚。 黄晨没有察觉出来，放下手中那本《活着》，走向陆小柔的身边。 “嫂子，你说，我能帮的肯定会帮你。” “你坐下来好吗？”陆小柔温柔似水地看着黄晨，黄晨顿时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 “嫂子，就这样说吧，外人看见了不好。” “你坐下来，求你了！”陆小柔这次的语气有了一些命令，但是分寸掌握得还是很好的。 黄晨看了一眼门窗，小心翼翼坐在了床边，没想到下一幕震惊到了他。 陆小柔挣扎着坐了起来，身子突然一软，歪在了黄晨的怀里，半哭半撒娇地说道： “刚才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救命稻草。 黄晨，我求求你，帮我逃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包括我的身体，你应该还没有过女人吧？” 黄晨猛地站了起来，脸和脖子那边都红了一大片，喘着粗气说道：“嫂子，你一定是饿坏了，开始说胡话了，我现在就出去给你弄点吃的进来。” 陆小柔望着黄晨离去的背影，再一次陷入绝望境界。 她恨透了陆勇，如果不是陆勇，自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这几日她细细回想，陆勇对付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她喜欢阮川，而是因为他发现她一直在搜集证据。 十六年前，对门阮叔叔的死，至今都是一桩未解悬案。 第275章 博取他的同情 黄晨出去没多久，手里端着一碗饭菜回到屋里。 “嫂子，你赶紧趁热吃吧！我刚才说我肚子饿了，婶子给我盛了一大碗。” 陆小柔看着面前这碗饭菜，宛若看见了满汉全席，喉咙不住吞咽口水。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一顿饱饭，看见农家小炒肉和大酱骨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嫂子，快吃吧，我替你放哨，不会有人进来的。” “帮我解开，不然我没法吃！”陆小柔伸出手，可怜巴巴看着黄晨。 黄晨思索片刻，“嫂子，你如果不嫌弃，我喂你吃饭吧！” “开什么玩笑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喂我吃饭像什么？打开！快点！我肯定不跑！” 黄晨面色为难道：‘’嫂子，我不知道我婶子和大头哥把钥匙藏哪儿了？你就将就对付一顿吧！” “钥匙在门口那双布鞋里面，我亲眼看着你婶子把钥匙放进去的。” 黄晨一愣，没想到陆小柔观察这么仔细，看来一直在酝酿逃跑，一时间更加摇摆不定。 “你放心吧，我想通了，踏踏实实跟你哥过日子算了，回去我那个养父说不定还要继续算计我。” “什么？你是被你养父卖掉的？” “要不然呢？一般人能够让我相信那张山区支教的名片是假的？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对我。” “你没有亲生父母吗？”黄晨对自己未来嫂子不禁产生好奇。 “我是一名孤儿，孤儿院的院长告诉我，我妈可能是附近技校的学生。我是七岁那一年被我养父养母收养的，他们一开始对我挺好的，后来我养母和养父离婚之后，养父就开始变态了，经常打骂我，我从小就被他虐待。” “他也不至于这么恨你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养我就是为了以后给自己钓个金龟婿！知道我交往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男朋友，他极力反对我们交往，后来给我介绍了一个富二代。 他没想到我会得罪那个富二代，结果还被富二代设计陷害，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没钱还。富二代要砍断他一只手，他就想出拿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去还赌债。” 听到这些触目惊心的话，黄晨眼神里面流露出了同情。 看到这一幕，陆小柔心里十分满意。同情是一把武器，利用好了说不定黄晨愿意把手机借给自己打通电话。 只要让她打电话给阮川，她相信阮川一定能够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黄晨对嫂子越发同情，一咬牙，替陆小柔解开了铁链子。 “你动静小一点，吃完了赶紧戴上，不然我婶子和大头哥要骂我了。我现在是个废物了，不想再给父母添乱添堵。” 黄晨替陆小柔解开铁链子，陆小柔终于感受到了自由，活动手部关节的时候，问道： “你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废物？你是不是在大城市受了什么刺激？能跟我分享一下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当朋友一样聊聊天呗！” “朋友？” 黄晨眼圈一红，好久没人愿意跟他当朋友了，大家都很害怕他，见到他就会躲。 他吃过的碗筷，他坐过的板凳，甚至和他说话，都会隔开很远。 回村里半年了，父母跟他说话都隔着，除了刚才嫂子竟然投怀送抱，好久没有与人亲密接触了。 “是啊，朋友，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我对你没有恶意，反而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 虽然你不愿意借我手机打电话，不愿意帮我逃出去，但是我相信你对我没有恶意，刚才我已经试探过了。如果是其他男人，估计在你哥新婚燕尔这一晚，就绿了你哥了。所以，你通过了我的测试，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黄晨会心一笑，笑容温情满满。 “嫂子，你赶紧吃吧，万一他们进来，你就没机会吃饭了。我回来半年了，一直没什么事情做，刚才我婶子说了，以后我负责看管你。你放心，只要你不跑，我不会告状的。” “嗯！谢谢你！”陆小柔道谢之后，开始狼吞虎咽。她太饿了，几次都呛到了自己。 “嫂子，你慢点儿吃，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他们进来，你就完了，我不想你被骂，那我就罪过大了。你是我来这些日子，第一次对我发出友善信号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陆小柔是懂语言艺术的，也是深知人性的，对付黄晨这个文化人是很受用的。 黄大头和于秀凤是两个草包，又坏又蠢，冥顽不灵。一个只管自己的裤裆，一个只管能不能传宗接代。 “嫂子，谢谢你愿意跟我当朋友，你是不是也喜欢看书？” 陆小柔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特别喜欢看书，尤其喜欢看余华老师的书，《许三观卖血记》看过吗？” 黄晨连连点头：“看过！余华老师的作品，我基本上都看过了。虽然都是悲剧色彩的故事，但是我能够看出里面人物向上的那种精神。如果不是文学作品支撑着我，可能我压根儿就活不到现在。” 陆小柔好奇问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将死之人的气口跟我说话？” 黄晨微微一怔，接着苦涩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比较喜欢悲春伤秋的一个人。嫂子，你快吃吧，不够我再出去给你弄点。” “够了够了，我吃饱了，你帮我拴上链子吧！” 陆小柔抹干净嘴巴，主动伸出双手。 “快点儿，被他们发现就说不清楚了。你是个好人，这点我已经很清楚，你就别内疚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陆小柔越这么说，黄晨越觉得自己是帮凶。 在强烈的道德感之下，黄晨竟对着陆小柔说了一声“对不起”。 “嫂子，对不起，我不能帮你逃出去，但是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以后你要吃什么，或者想看什么书，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力所能及满足你。” 陆小柔感觉两人之间友谊的小船已经建立了起来，黄晨能够这么说，证明他是个有良知的好人。 “黄晨，那你帮我一个忙，把你的手机现在借我打个电话。” “你要打给谁？你刚才说你无父无母，难不成打给你养父？还是警察同志？” “都不是！我有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现在我突然失踪了这么多天，我男朋友一定急疯了。 我要跟他说一声，叫他别等我了，我就说我已经移情别恋了。我们感情很好，如果一直找不到我，我可能会耽误他一辈子。” “嫂子，你真的假的？该不会是在骗我吧？”黄晨一下子谨慎起来。 陆小柔娇滴滴地哭道：“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我不会骗你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心愿了，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嫂子，我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全村人都会看不起我。他们看不起我也罢，我确实让人看不起，但是我爸妈，他们是无辜的啊！” 黄晨冥顽不灵，但是陆小柔决不放弃，继续攻心说道： “你是读过书的人，在城市工作过，礼义廉耻和道德伦理，这些应该远超村里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帮帮我，就当行善积德了，好不好？” 黄晨思索片刻，还是拒绝了陆小柔的请求。 除了对不起，他没有再说其他一个字，一个人拿着那本《活着》，坐在板凳上面阅读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外的动静声音小了下去，外面的人似乎都散开了。 陆小柔整个人一下子谨慎起来，看来外面宴席散了，这就意味着黄大头要进来了。 黄大头进来，意味着她就要被玷污了洁白身子，意味着她不能将处子之身留给川哥。 下一秒，大门突然被喝醉酒的黄大头一脚踹开了。 黄大头一身酒气走进屋里，人逢喜事精神爽，乐呵呵的大声囔囔道：“小晨，看看你嫂子漂亮不？” 黄晨起身，抱着怀里那本书，眼神里面很是复杂。 “哥，嫂子很漂亮，比咱们村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哥，你真有福气！” “那是当然！你嫂子也是村里最贵的女人，哥用十万块钱的血汗钱才娶到了她。 等哥以后玩腻了，就拿她出去挣钱养家，这样哥以后就不用上山采摘灵芝草药了。” “哥，这.......这不太好吧，嫂子是你的女人。” “你小子懂个屁？女人再好，能有钱好吗？小晨，你如果没那问题，哥一定不吝啬，让你嫂子也给你传宗接代。” 第276章 折腾了一夜 黄大头的话触目惊心，三观尽毁，听得黄晨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个时候于秀凤进屋了，看了一眼炕上的陆小柔，一张干瘪刻薄老脸上流露出坏笑。 “小晨啊，今天辛苦你了，快点回去睡觉吧，她就交给你哥吧！” “婶子，我........我........” 黄晨支支吾吾了半天，内心很想开口劝劝他们把人放了，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这个堂哥今年都四十五岁了，打光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娶了个漂亮老婆在村里扬眉吐气了一把。 如果他真帮陆小柔逃跑，岂不是成了全村人的薄情寡义之人！ “别我我我了，你赶紧回去吧，你爸妈在家等你呢，你这身体不能折腾太晚睡觉。 不要耽误了你哥洞房花烛夜，你哥娶个老婆不容易，都打光棍了半辈子了，今晚终于可以开荤了。” 黄晨一咬牙，拿着那本书快速离开了，他担心自己真的会出卖堂哥。 此刻，陆小柔瘫软在床上，眼神里面前所未有的绝望。 “大头，妈带她去洗洗身子，隔壁那屋已经铺好床了。今天晚上你要加把劲儿，争取早点让妈抱上大孙子。” “妈，别给她洗了，不干不净挺好的。这里不也有炕嘛，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睡了。” “哟，瞧把你急坏了，那妈就先出去了，你有事就喊妈，妈在外面候着。” 于秀凤笑眯眯地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手绢扔在陆小柔身上。 “儿啊，你忙吧，妈出去候着，有需要就喊妈。” 黄大头嘿嘿一笑：“妈，你别候着了，估计一夜都用不着你。” “呀！看把我儿能耐的，那妈就不等了，你夜里头加把劲儿，别担心弄坏了这城里丫头。” 黄大头看了看炕上的陆小柔，细皮嫩肉的，像个嫩水瓜似的。 “妈，城里女娃子娇贵，你看她细皮嫩肉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傻儿子，她没那么娇贵，妈那么打她，她都好好的。儿子，晚上床上一定要使把劲儿........” 黄大头笑得一脸猥琐，陆小柔简直难以想象，自己马上会被这个又老又脏又臭又猥琐的老男人玷污身体。 如果咬舌头能死的话，她真想一了百了，可是她又不甘心这么死。 阮川还不知道十六年前的真相，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包括刘慧阿姨。 于秀凤出去后，黄大头看着娇滴滴的、虚弱的陆小柔，眼神里面满是欲望。 “你要干什么？你........你别过来啊，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在犯法。” 陆小柔看见黄大头在解扣子，很快就露出了大腹便便的肥肚子，比中年油腻男还要油腻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你说我能干什么？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你们城市女娃子是不是都喜欢装？不过你还别说，我就喜欢你装，我还特别喜欢你有文化的样子。 我就说老天爷对我不薄，我打光棍到四十多岁，一下子让我娶了一个有文化的女人。你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 黄大头喝醉酒的样子更加癫狂，陆小柔吓得身体瑟瑟发抖。 “他们都说我命好，能娶一个城里女娃子，人贩子说你出国留学四年，村里人别提多羡慕我了。今天晚上我就睡了你，让他们都嫉妒死去吧！” 黄大头说完最后一个字，下半身的裤衩子已经脱光了，陆小柔顿时觉得十分辣眼睛，更多的是厌恶和恶心。 “老婆，我上炕喽，准备好了吗？” “你不要过来，求你了，不要碰我，你把我放了，我可以给你二十万，不，一百万，只要你放了我！” 陆小柔苦苦哀求，黄大头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她在讲笑话。 “人贩子都告诉我了，你是你养父从孤儿院收养回来的，你养父亲手把你卖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能给我一百万吗？ 老婆，好好跟我过日子，争取给老黄家开枝散叶。等你生了男娃，我们夫妻齐心协力，我把你租给村民。咱们赚了大钱，以后就一起吃香喝辣，好不好？” 黄大头的字字句句宛若锋利的刀片，将陆小柔撕碎成一片一片。 她对他没有半点情分，她愤怒的是，人性竟然可以毫无下限到如此地步。女性的生育价值，竟然会被榨干到如此境地。 除了发自心底的愤怒，更多的是恐惧和无力。 然而，来不及了，黄大头已经朝她扑了上去。 靠近她时，黄大头浑身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像是从茅坑里面掏上来的大粪。 “不要.......不要........求你了........你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陆小柔不停哀嚎求饶，黄大头肮脏的身体已经无法克制，粗喘道： “村里牛马多的是，女人才是稀罕物件。老婆，你真好看，真水灵，要说你们城里女娃子就是好，贵有贵的道理........” 陆小柔渐渐不再挣扎，任由黄大头玷污自己的身子。这样的条件之下，她根本无力反抗。 门外稀疏的脚步声，她知道恶婆婆就在门外守着，她注定插翅难逃。 刚才她以为可以拯救自己的那根救命稻草，只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黄晨明明有机会可以帮她逃跑，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这一夜怎么说呢，来到这里之前，陆小柔觉得最恶毒的人是养父。 经过这一夜被黄大头往死里折腾，陆小柔觉得最恶毒的人是愚昧而不自知的文盲，以及原始基因里面带着恶毒和犯罪分子的这群披着人皮的兽。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黄大头这一夜，陆小柔差一点词穷，后来脑中冒出一句话。 这一夜的黄大头，仿佛做了二十年牢狱之灾，全身的荷尔蒙都倾注到了她的体内。 第二天，陆小柔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黄晨坐在那边看那本《活着》。 听见陆小柔发出动静，黄晨抬头看向陆小柔，眼神带着怜悯和同情。 “嫂子，你醒啦，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你这一觉睡得真长啊！” 陆小柔冷冰冰地说道：“你是在嘲笑我，还是在夸赞你哥折腾了我一夜？应该两者都有吧，你们本身就是一丘之貉。黄晨，我诅咒你和他们一样不得好死！” 黄晨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对诅咒完全无感，这和于秀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半晌之后，黄晨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话。 “嫂子，随你怎么诅咒我，我一定会死在你们所有人前头。但是， 嫂子，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伤害你。” 陆小柔看着虚伪至极的黄晨，冷冷苦笑一声。 “黄晨，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伤害我？你读过的书都白读了，你玷污了这些书籍。你就是个伪君子，你跟他们一样令人作呕，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第277章 插翅难逃 这一刻，黄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说什么都会被当成假惺惺的说辞，于是便不再解释。 “嫂子，我出去给你打水洗漱，锅里有馒头和粥，我拿进来给你吃。” “你等等！他们为什么还要锁着我？你哥都已经占有了我，为什么还要防着我？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走动？” 黄晨顿时面露难色，“嫂子，村里有很多跟你一样的女人，她们这些年没少跑，我哥我婶子肯定担心你跑路。嫂子，我哥太在乎你了，他是害怕你不要这个家。” “在乎我？你见过这么在乎的吗？你看看我的身上，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你哥属狗的！” 陆小柔眼泪咕咕流出，黄晨鼓起勇气看了看她。 嫂子细皮嫩肉的皮肤上面到处都是齿痕和淤青，心想堂哥真是疯了，不把嫂子当人对待。 “嫂子，我哥确实属狗的！” 陆小柔表情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了一声。 “黄晨，我已经被你哥玷污了身子，我的人生够可怜的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只想离开这里。” “嫂子，我不能够这么做！” “求你了，你把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实在不行你现在睡了我也行。” “嫂子，你胡说什么呢？”黄晨小白脸一红，“我哥我婶子听见了，你又要挨打了。” “那就让他们打死我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他们得逞。就算我怀了你哥的孩子，我也会用自己的方法打掉他的孩子。” 这话被刚要进门的于秀凤和黄大头听见了，母子二人怒不可遏地瞪着陆小柔。 “你个贱货，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于秀凤进屋一把扯住陆小柔的头发，质问道。 “回答我妈，你刚才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黄大头脸上顿时怒火中烧。 这个时候陆小柔抬着头，一脸不怕死地说道：“你们没有听错，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怀上孩子，我一定弄死。” “你个毒妇！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要毒死我的宝贝大孙子。”于秀凤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儿子，给妈狠狠收拾她。” 陆小柔看着黄大头，这个时候黄大头竟然冷静了下来。 “妈，打不是办法，她有这个想法，咱们今后就要继续拴着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黄大头说着看向自己的堂弟，“小晨，你回来也没事干，什么也都干不了。 这样吧，以后你白天就来看着你嫂子，哥一个月给你一千五百块零花钱，好不？” “哥，我不要你的钱！”黄晨低着头，手里捧着那本《活着》。 “不要钱，你爸妈会不高兴。你出力了，哥给你钱是应该的，就这么说定了。” 黄晨不再说话，用眼神偷瞄了一眼陆小柔，这个女人真可怜，被糟蹋得都不像样子了。 黄大头上前一把掐住了陆小柔的脖子，“贱货，你别想逃出大山。原本我还想给你松开， 没想到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要让我断子绝孙。 黄晨是我的堂弟，我们都是一家人，一条心，以后就由他亲自看住你。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黄大头说完看向黄晨，“哥下午要出去卖灵芝，你替哥把你嫂子盯好了。一、别让她跑了；二、别让她自杀；三、别让她碰到手机电话；四、别让村里那些穷鬼靠近你嫂子！” 陆小柔没想到黄大头心思如此缜密，原本以为是个大老粗，没想到竟然还有智商。 想想也不奇怪，四十五岁的人了，应该蠢不到哪里去。只是这样一来，想逃跑的难度系数就更大了。 黄晨一脸软弱无能，点了点头，说道：“哥，婶子，你们放心吧，嫂子刚才说的是气话，不会真跑的。” “哼！城里的女人最坏了，她肯定算计着想要逃跑。小晨，你在城里女人身上吃过亏的，怎么还是一点都不长记性？听哥的，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大美女的话，你听一听就好了，千万别当真。” 黄晨尴尬地笑了笑：“哥，你这些理论知识都是从哪里听到的？整得一套一套的！” “这不有短视频吗？还有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小晨，你要是不得那个病，现在一定已经在城里稳打稳扎，说不定房子车子老婆票子都有了。” 于秀凤一旁补刀：“你爸妈当年多威风啊，你是咱们村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本来指望你光宗耀祖的，谁知道你染上那病。” “妈，不说这些了，小晨也不想染上那病，还不都是城里的祸水害的！小晨，哥不跟你多说了，你千万要记得刚才哥跟你讲的四点。” “哥，你放心吧，这点小事情难不倒我。再说了，嫂子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哥，我替嫂子解开铁链吧，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黄大头脸色阴沉下来，拉着黄晨到门外批评了几句。 “你懂个啥？这女人野着呢，昨晚几次想要咬掉我的耳朵，如果把她放了，说不定杀人放火都能干得出来。必须等有了孩子才能对她松一点，现在还不是时候。听哥的，不要心软，你当初就是吃了心软的亏。” 黄晨知道大头哥在暗示他有病的事情，往后不堪回首，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或许他还是会往坑里跳。 “行了，这回你明白了，这女人不是善茬，逃出去之后肯定会报警，到时候警察如果真来村里，多少人都得跟着遭殃。你说村里人娶个老婆容易吗？哪有姑娘家愿意嫁到咱们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进去吧，盯紧了！” “哥，你路上慢点，你的腿脚不太利索。” “放心吧，哥虽然瘸腿，但是腿上有劲儿，你嫂子昨天夜里叫了一夜。为了下一代，哥还得多挣钱。” 说着，黄大头露出了猥琐至极的笑容，“等哥把灵芝卖了钱，今晚继续跟你嫂子玩。可惜了你的身体不行，你是不知道你嫂子有多好，哥根本就吃不够。实不相瞒，哥以前都是每晚和五妹一起作伴，根本没法跟你嫂子相比........” 第278章 逃跑失败 黄晨望着黄大头离开的身影，中年跛脚男人走路一瘸一拐，心里面的滋味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转身回到屋里，黄晨看见婶子叉着腰数落陆小柔，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动上手了。 “婶子，我妈喊你到家里帮忙晒萝卜干，嫂子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牢牢盯着她，不会让她跑的。” “贱货，给我老实点！”于秀凤佯装作势，举起手里的棍子挥了一下。 “小晨，那婶子就先过去了，等到了饭点就回来给你做饭吃！” “不用了婶子，我的碗筷都在家里，我这病可能会唾液传播。” 于秀凤一哆嗦，脸上老褶子都抽搐了一下，出门就把昨晚黄晨吃饭那只碗扔了。 人都走了，屋子里面又剩下陆小柔和黄晨两个人。一开始陆小柔狠狠瞪着黄晨，后来觉得挺没意思的，罪魁祸首是陆勇才是。 “喂，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他们一提到你身体，眼神和表情就特别不对劲。” “aids！”黄晨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村里人都知道了，发烧的时候根本瞒不住。” 陆小柔在国外留学期间，了解过aids这个病症。 “这病虽然不能治好，但如果是早期，可以通过药物治疗控制病情进展，借助医疗技术尽可能延长寿命。” 黄晨苦笑：“你也说了是早期，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经常发热惊厥，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即便是早期，你自己看看，家徒四壁哪来的钱保命。” “你是怎么染上这病的？”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我交往了一个酒吧里面的服务员，她一直以来都是卖酒不陪酒。 直到她妈妈病重需要一笔巨额手术费，她才背着我做了小姐，回到我们出租屋，她还继续跟我那个。 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发热，几次都差点没命，我送她去医院，医生告诉我她有aids，建议我也一起查一下。结果，你懂的，我也没逃掉，可能这就是命吧！ 当时我已经工作了一年，事业上终于有了点起色，没想到染上了这病。本来想继续瞒着，上班赚钱治病，公司一次体检，大家就都知道了，我被给予n+1补偿之后，公司辞退了我。” 陆小柔长吁一口气：“难怪你身体看起来这么虚弱，难怪我昨天色诱你，你能不近女色，谢谢你的不染之恩。” “哈哈！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听着不像是好话啊！” 屋子里面氛围比刚才缓和了许多，陆小柔脸色又阴沉了下来，面部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嫂子，你怎么了？” “没有外人的时候别喊我嫂子，你就喊我小柔，我听见嫂子两个字就恶心。” “好吧，小柔，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我们村里只有卫生院！” “你哥真不是人，我浑身被他糟蹋得特别疼，尤其是下半身.........” 黄晨有过男女之事，自然明白陆小柔所指，“我哥确实是憋太久了，你算是他的初恋了，人生第一次那啥，他肯定克制不住自己。” 陆小柔愤恨骂道：“是的，他比恶犬还要疯狂，拼了命的往我身体里面传输他的下一代。畜生！” “千不好万不好，他也是我堂哥。嫂子，我很同情你，但是帮不了你。” “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你都要死的人了，就不能行善积德，为了下辈子投胎转世打好基础吗？” “嫂子，下辈子的事情我管不着，这辈子反正我已经完蛋了，我不想让家里人为难。我哥这个条件根本娶不到老婆，他能够通过非法手段娶到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你的意思是我遇到他，是我三生作孽的恶果？” “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我还是看书吧！”黄晨捧起那本《活着》，有些心神不宁地看了起来。 “别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一个字看不下去，这本书跟你目前的处境不一致，你活着已经成了问题。 听我一句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下辈子你一定会投胎到一个优渥的家庭，活到寿终正寝的年纪。天道轮回，好人会有好命的！” 黄晨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嫂子，我知道你想逃跑，我再最后一次回答你，我不会帮你逃跑，你说破天了都没用。对了，我给你带了一本书，说不定你会喜欢，你可以拿着打发时间。” “什么书？” “《遥远的救世主》，看过吗？” “《天道》电视剧看过，书还没来得及看，我的人生境界还不够，可能看不进去。” “不会的，嫂子你都留过学，肯定能够看懂，我都能看懂，并且从中参透到了很多，我现在特别从容。” “你都这样了，还能心态从容？” “一开始也怨天尤人，觉得自己特别悲惨，整天自怨自艾，不吃不喝，骂爹喊娘。 自从我开始读书，我参悟到了一些俗人领悟不到的道理。人活到最后都是一把火的事情，谁都会走向死亡，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说不定是老天爷希望我少遭人世间的罪。这么一想，我被选中了，可能是一件很有福气的事。” 陆小柔听出话里有话，“你是在说服我留下来，对吧？你想说，既来之则安之，换个活法而已，对吧？” 黄晨不禁对面前的女人刮目相看，“嫂子，你不愧是文化人，一点就透，我哥确实配不上你。你男朋友一定很优秀吧？” 提到男朋友，陆小柔感觉心痛远远超过了身体带来的疼痛，眼泪汹涌而出。 “我男朋友是一名警察！” “警察？”黄晨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在我没有给你手机打电话，不然警察肯定要一举拿下我们村。其实挺奇怪的，曾经有一个女人把纸条传出去了，一个邮递员拿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被压下去了。” 陆小柔一脸看破世间的眼神：“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利益牵扯，邮递员可能被买通了或者身不由己，被人威胁了！” 第279章 红灵芝 “嫂子，我觉得你可能把人性想得太黑暗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村里男人虽然卖老婆，但是根儿上还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们不跑，村里人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陆小柔含着眼泪委屈说道：“你婶子和你哥都说了，等我给你们老黄家生了儿子，他们就要把我对外出租。 黄晨，你没有被人算计，没有被人害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你才觉得这个世界都是真善美。” 黄晨苦涩一笑：“我现在还不惨吗？命都可能会随时没了！aids发作起来，简直生不如死。” 陆小柔语气逐渐温软了下来，“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你也能理解我的苦难，咱们应该强强联手才是。” 黄晨知道陆小柔不死心，良心上面又跨不过去，于是从口袋里面拿出耳机塞进了耳朵。 陆小柔绝望地瘫软在炕上，心痛和屈辱在这一刻远远超过了黄大头在她身上留下来的伤痛。 屋子里面十分安静，陆小柔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睡梦中梦见了养父陆勇。 十六年前那个雨夜，她看见陆勇拿着一把切西瓜的大刀，放进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 出门前，陆勇突然发现她站在房门口，眼神阴森森地质问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爸，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上哪？” 陆勇松了一口气，冷声说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赶紧进屋睡觉去。要是我回来发现你没睡着，一个礼拜不允许吃饭。” 陆小柔怯怯地点了点头：“爸，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下一幕，她梦见了阮川的爸爸阮国栋。只见雨夜之中，跪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脖子上面没有脑袋。 “啊——” 陆小柔大声惊叫一声，戴着耳机的黄晨都听见了，连忙拔了耳机问道：‘’嫂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陆小柔睁开眼睛，泪流满面地看着黄晨，“求你了，让我打个电话吧，我男朋友和他妈妈有危险。” “有危险？嫂子，你在说什么？你刚才应该是做梦了！” 陆小柔摇头否决：“我刚才是在做梦，但是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养父杀了我男朋友的爸爸。” “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讲讲吗？”黄晨惊道。 陆小柔犹豫了片刻，刚打算跟黄晨讲述十六年前，阮川他爸遇害那件事，黄大头一脚踹开了门。 “哥，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黄大头笑得一嘴大黄牙，“人逢喜事精神爽，哥今天好事连连。刚到镇上集市上，就遇到收灵芝的贩子一股脑儿全部高价买走了。 这回好了，哥半个月都可以不用上山采灵芝了。嘿嘿，哥打算这阵子好好在家陪着你嫂子过日子，争取给你造出一个大胖侄子出来。” 陆小柔听到这话，眼神里面满是恐惧，被黄晨看在了眼里。 “哥，我听说最近后山那边有人发现了最高等级的''红灵芝''，采一株比你上山采一百回都要赚钱。” 黄大头顿时来了兴致：“你这消息从哪里得来的？靠不靠谱啊？不会是小道消息吧？我听说后山那边有狼和野熊出没，搞不好命都会没了。” “哥，我是听隔壁村的人说的，他们经常溜到后山上面采‘红灵芝’，至今都没有遇见狼和野熊。” 黄大头愤愤骂道：“我就觉得奇怪，前阵子总有隔壁村的人鬼鬼祟祟到咱们后山，什么豺狼野熊肯定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假话，他们担心咱们村里人跟他们抢‘红灵芝’。小晨，你有没有听说，这个红灵芝到底能够卖多少钱？” 黄晨其实是瞎编乱造出来的一个红灵芝，他根本就不知道后山有没有红灵芝，只是以前在大城市见过红灵芝展览，据说上好品种的红灵芝，一株可以出售高达几十万元。 为了让黄大头不要死守在家里，黄晨这才出此下策欺骗了他。从道德伦理上来讲，陆小柔很值得人同情。可是从亲情伦理来讲，黄大头又是他的堂哥。 “哥，我听说隔壁村的人都在闷声发大财，一株红灵芝听说可以对外卖出几十万元的高价，这东西据说大补，可以延年益寿，有钱人都全世界寻找红灵芝的足迹。” 听见黄晨这么说，黄大头心里一股火气窜了上来。 “他娘的，隔壁村的那帮孙子挖墙脚竟然挖到了咱们村。小晨，你确定红灵芝当真这么值钱？” “哥，我在大城市见过红灵芝展览，标价都是好几十万，有的品质好的甚至上百万都有。哥，如果采到红灵芝，嫂子以后就不需要对外出租了。哥，我知道你不容易，但凡家里有钱的，谁愿意把自己老婆当生育机器租赁？” 黄晨的话说到了黄大头的心坎儿里面，虽然老娘再三劝说，他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着这么漂亮水灵的老婆，他内心里面还是非常不情愿让自己的女人给村里别的男人生孩子。 “小晨，你看着你嫂子，哥出去跟村里人打听一下这事儿。如果当真有这件事，咱们村的人不能便宜了隔壁村的那帮孙子。红灵芝长在咱们后山上，他们凭什么挖我们的红灵芝。哥先去了，你盯紧了，记住哥给你提醒的四点。” 黄晨偷偷松了一口气，眼神瞄了一下陆小柔，陆小柔瞬间意会了。 黄大头离开后，陆小柔跟黄晨说道：“你刚才是骗他的？” “不然呢？真让我哥半个月不出门，跟你在炕上滚床单吗？你吃得消吗？” 陆小柔没想到黄晨说话也会露骨，脸色突然有些潮红，“你还挺狡猾的！” “我没办法帮你逃出去，至少可以让你日子稍微轻松点，我哥的性格我知道，他骨子里面最爱钱了，不会放弃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我哥那个大嗓门出去一说，全村的人估计都要跑到后山采摘红灵芝。嫂子，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陆小柔听到这些话，突然扭转了自己对黄晨的看法。 “谢谢你，可是如果他们发现后山没有红灵芝，到时候你该怎么跟村民们解释？” “我就继续忽悠他们，就说我被隔壁村的人骗了，是他们故意诱导我，目的是为了采摘前山的灵芝。” 陆小柔终于露出了笑脸：“你真是狡猾，这么好的脑子，如果继续留在大城市，肯定会前途无量。” 第280章 疯女人 “哎，可惜我栽在了女人的身上，得了这个不治之症，空有一身抱负无法施展。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靠近女色，至少不会靠近夜场的女色。” 黄晨眼神里面充满了落寞，陆小柔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突然想起刘慧阿姨的表妹是海城市三甲医院感染科的主治医师，说不定能够帮助黄晨改变命运，起死回生。 “黄晨，我一个阿姨的表妹是海城市三甲医院感染科的主治医师，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也许能够救你一命。” “真的吗？可是当初在大城市医院，那个医生看了我的病例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小伙子，你回去该吃吃该喝喝，想开点，珍惜剩下来的每一天。 嫂子，我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帮你，如果我死了，我爸妈还要因为我受到伤害，我已经死了，根本就帮不了他们。” 陆小柔不禁对黄晨越发同情起来。 “如果是我，但凡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我都会积极去争取，去尝试。你手里这本《活着》虽然是悲剧，但是里面的人都有生的信念。” “黄晨，我希望你能跟我去医院看看，说不定有转机呢？你难道愿意看着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晨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对视上陆小柔的眼睛。 “嫂子，你帮我，代价是要我帮你逃出我哥和我婶子的魔掌？” 陆小柔大大方方承认道：“是的，你帮我逃出去，我帮你治好病！如果你担心你爸妈受人唾弃，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在城里找份工作，争取把你爸妈接出大山，你这样的学历在我们那边还是很好找工作的。” “嫂子，你让我再想想，明天这个时候我给你答案。” 话音刚落，于秀凤进屋了，手里拿着一罐子的萝卜干。 “小晨，肚子饿了吧，婶子给你做饭去，晚上吃萝卜干炒腊肉。” “婶子，我不饿，我回家吃，你不要忙活了。” “那也行，你哥呢？刚才我看见他回来了啊，人呢？” “婶子，我哥出去有事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有啥事？灵芝不是卖掉了吗？”于秀凤看了一眼陆小柔，不禁埋怨道：“你哥也不知道抓紧点播种，再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这半截都要入土的人了。” “婶子，你长命百岁的命，肯定能看到我哥儿女双全。” “女儿就算了，生出来也是个赔钱货，迟早要嫁出去给人家干苦力。”于秀凤又狠狠瞪了一眼陆小柔，“贱货，昨天她诅咒我，骂我早死早超生。” 一转头，又跟黄晨哭诉起来，“将来万一婶子有个三长两短，肯定就是这个贱货诅咒的我。要不是为了让她生孩子，我肯定把她往死里揍。” “婶子，你消消气，嫂子刚到家里，肯定是太想家了。等她以后和我哥有了孩子，心就彻底留在咱们村了。” 于秀凤冷哼一声：“这可不一定，村头的疯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结婚十几年了，还一直想要逃，被打疯了才消停下来。” 提到疯女人，陆小柔看见黄晨脸色都变了，心里悄悄记下了村头的疯女人。 “婶子，我听说过她的事情，当年据说是一名地下记者，来咱们村里暗访买卖人口交易，结果被人贩子反杀，贱卖给了张树根当老婆。张树根一开始没有拴着她，她一直往外跑，跑多了张树根就火了。动了一次手之后，张树根揍她就揍上瘾了。” “没错！五年前她都生了三个孩子了，当时张树根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她竟然又跑了，好在村里人路上发现，把她五花大绑了回去。张树根火大了，夜里劲儿使猛了，直接把人给打疯了，我听说她现在连地上的狗屎都吃。” 陆小柔心里咯噔一下，犹如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了一般。 “婶子，别人家的事情，咱们管不着，过好自己就行了。哥终于娶到媳妇儿了，婶子有儿媳妇了，一家人最最要的是好好过日子。婶子，你回来了，我就下班了。” 于秀凤佯装道：“小晨，真不留下来吃晚饭啊？婶子不嫌弃你有那病！” “婶子，我自己嫌弃我自己！”黄晨苦涩一笑，笑容令人心疼。 黄晨离开后，于秀凤走近炕前，双手叉着腰骂道： “你个贱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才来我们家几天，就迷得村里男人五迷三道的。刚才就连小晨都替你说好话，你个狐媚子，以后给我收起你的狐狸劲儿。” 陆小柔狠狠瞪着于秀凤：“老东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儿子戴绿帽子的。还有，你一定会断子绝孙。还有，你会不得好死，死后转世投胎当畜生。” 于秀凤没想到事到如今，这娘们都被他儿子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竟然还敢出言顶撞她。 气愤之下，于秀凤拿起一根皮带，对着细皮嫩肉的陆小柔不知道挥了多少鞭子下去。 直到累瘫了，于秀凤才扔了手里那根皮鞭。自始至终，陆小柔都没有喊一声疼。 于秀凤每抽打一次她的身体，陆小柔都用毕生所学的恶毒语言诅咒还击。 半晌之后，于秀凤气不过，还想继续揍陆小柔，这个时候黄大头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话还没说完，他看见陆小柔浑身裸露着，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妈，你怎么又打她了？弄成这副鬼样子，我晚上还怎么给你卖力造一个孙子出来啊？” 于秀凤气呼呼指着陆小柔：“她刚才诅咒我不得好死，诅咒我断子绝孙，她还勾搭小晨。” “勾搭小晨？”黄大头瞪成了牛眼。 “小晨没上她的当，她是找错人了。贱货，小晨是不会帮你逃跑的，你少打他的主意。” 黄大头走近炕前，看着奄奄一息的陆小柔，浑身血口子都在往外冒出鲜血，顿时内心变态的种子萌生了。 “妈，你先出去煮饭吧，儿子现在就给你造孙子！！！” 第281章 测谎仪 黄大头把门反锁，扒光衣服爬上了炕。 陆小柔浑身鲜血淋漓，黄大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畜生——” “狗杂种——”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我男朋友一定会救我出去——” 黄大头突然停下动作，注视着面部愤怒到扭曲的陆小柔。 几秒过后，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笑容极其猥琐。 “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我妈昨晚留在炕上的，为的就是验你是不是处子之身。” “你男朋友算个啥？你们交往多久了？他都没有得手，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哈哈，白便宜了老子买了个黄花大闺女，老子这十万块钱花值了。” 陆小柔怒气腾腾瞪着黄大头，身子无法动弹，嘴巴朝着他狠狠啜了一口。 “你全家都是窝囊废，你们就等着遭报应吧！” 黄大头愣住了几秒，抬起头左右给了陆小柔一个大耳光。 “贱货！亏我还想着到后山采摘红灵芝卖钱，为了以后不把你租给村里其他男人当生育机器。你竟然诅咒我，我倒要看看是你是不是会下蛋的母鸡。” 眼瞅着陆小柔又要朝自己吐唾沫，黄大头拿起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了陆小柔的嘴里。 “让你不老实，那就闻老子的臭脚丫子。” 黄大头说完这一句，开始对着鲜血淋漓，几乎快要破碎的陆小柔一顿猛烈糟蹋。 绝望中的陆小柔，只能流下两行凄楚的泪水，心里暗暗祈祷警方能够找到这座山区，这座恐怖村庄。 海城市公安局。 梁田武和陆勇都交代清楚了，陆勇吃不了苦头，承认自己设计出售了自己的养女。 梁田武也承认他以精神病院为幌子，进行拐卖人口的交易，时间周期已经持续了三年。 但是这期间，为了行动保密，确实没有交易记录。他绞尽脑汁，又写下了一些女性的名单。 阮川揪住梁田武的衣服领口逼问道：“贵州地区太大了，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你到底将陆小柔卖到了什么地方？” 梁田武其实心知肚明，但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锒铛入狱。为了不让自己心理失衡，他不打算真的配合警察办案。 面对阮川等人，梁田武头发抓成了鸡窝，精神崩溃地说道： “我们负责出售女人，只知道他们销售的一个大概位置，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跟我们交易的人每次都不一样，就是为了避免产生过多的联系，这些都是我们这一行的行规。陆小柔具体卖到了贵州地区的什么地方，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就是枪毙了我也没用啊！” 阮川双目猩红，急得在审讯室团团转。陆小柔失踪日子太久了，这些日子足够她受尽了非人的苦难。 这个时候李东拉着阮川离开审讯室，“别着急，我们测谎仪已经运来了，待会儿就对这家伙进行测谎。” “东哥，我怎么听说测谎仪没啥用呢？” “那是过去的版本，现在的测谎仪都是高科技，你难道不相信科学？” “东哥，你这么说我肯定相信，能不能现在就开始，我真的很担心陆小柔的安危。” “行！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我去请测谎仪专家过来。” 很快，测谎仪被抬进了审讯室，两名专家在梁田武的身上开始安装仪器。 梁田武眉头蹙起，紧张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测谎仪！” “我没撒谎，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们不必多此一举。” “没事儿，我们不嫌麻烦，我们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真相！” 半晌之后，专家对着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伸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测谎仪开始正式启动。 梁田武小心翼翼回答了专家的问题，自认为天衣无缝，能够战胜冰冷的测谎仪。 两名专家抱着测谎仪离开审讯室，跟严局等人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从省公安厅过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毅，出现在审讯室。 众人上下打量一番，此人个头不高，一米七二左右的个子，五官三庭五眼很规整，气质十分独特，看起来脑袋里面有货。 严忠义上前握手，并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毅，待会儿他会进去和梁田武问话。吕毅，欢迎你莅临海城市公安局。” 吕毅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梁田武，捏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嘴角噙着一抹智慧甚至有些狡猾的微笑。 “严局，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进去会一会这位大反派。” 吕毅走进审讯室，李东等人都捏了一把汗。 “严局，这人能行吗？” 严局一脸自信，“放心吧，吕毅是省里专程派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本案的来龙去脉，现在比你们还了解这起拐卖人口案。” “希望这人真有两把刷子，快点撬开梁田武的嘴，这家伙的嘴巴硬得很。” “吕毅的刑侦专业技术很硬，我曾经亲眼旁听过一次，目前全国没有超过吕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这么厉害的吗？我倒要好好看看！”李东双手抱臂，一双眼睛注视着审讯室。 刚刚应付了测谎仪专家，梁田武精气神消耗了不少，这会儿坐在审讯室发呆。 当他看见吕毅的时候，身体本能支棱起来，感受到了此人身上强大的压迫感。 尤其是吕毅的一双眼睛，给梁田武的感觉，好像比刚才的测谎仪还要厉害。 “你.......你是谁？”梁田武有些结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公安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吕毅，你是第一精神病院的梁医生吧？” “是我！又是专家，才走了两名专家，又来了一个，不过你看起来比刚才那两个聪明一些。” “谢谢夸奖，我还挺荣幸的，能够被你这么厉害的高智商犯罪分子赞美。” 此话一出口，梁田武知道真正的对手来了，接下来的每一个，甚至每一个停顿，每一个细微表情，他都要全力以赴控制好自己。 “他们刚才已经对我使用了测谎仪，为什么还要让你进来跟我谈话？我觉得他们做法简直多此一举。 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我认为你们警察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神经长期紧绷之下已经开始出现精神错乱了。” “哦？你可以展开说说！”吕毅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从容和淡定。 往往就是这样的从容淡定，在对面犯罪分子的时候，对方往往越是会方寸大乱。 梁田武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 “那我简单说一下，审讯室进进出出的这些警察，据我观察下来，他们都伴随着精神分裂症、躁狂症、妄想症和各种各样的疑心病症。我的建议是，你们警察可以组织一起去我们精神病院做个体检。” 吕毅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样子在梁田武看来，模样十分令人捉摸不透。 “梁田武，你人都关在这里了，还能有心情观察我们警察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我发现你心理素质挺不错的！” “吕专家过奖了，这是我的职业习惯，观察对面的人的言行举止，这是我的工作日常。” “当环境发生了变化，人的心境很难不会发生变化。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还有心情观察警察，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发现你心里的那个秘密？ 因为你胸有成竹，你认为自己做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所以你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松弛感。” 梁田武静静地看着吕毅，内心已经相当紧张，突然开口问道： “你一个刚来的，你知道我多少事情？如今专家是一个贬义词，我们这一行也很多专家都是草包。 不好意思啊，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太过于自信。” “你错了，我这人一直都很谦虚！从犯罪心理学分析，我认为你现在感受到了恐惧。 那么，如何才能解决恐惧？方法只有一个，我希望你能诚实的面对恐惧，坦白一切。” 第282章 真有两把刷子 梁田武说话的时候，吕毅全程都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吕毅的眼神很清澈很睿智，他的眼睛会说话，像是在说：“梁田武，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是我允许你继续瞎编乱造，因为我会亲自拆穿你拙劣的谎言。” 这样的压迫感之下，梁田武突然胃里感到一阵恶心，不得不全身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想吐的欲望。 他彻底紧张了，每次感到紧张的时候，他的胃病就会发作。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需要中场休息吗？”吕毅关切问道。 梁田武抬起头，额头和后背已经冒出冷汗：“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装慈悲！” 审讯室外面，李东急脾气上来了。 “严局，吕毅怎么还不开始问话啊？赶紧切入主题啊！这么磨磨唧唧，整得像个老娘们似的。” “李东，你能不能耐心点？人家吕毅这个是在树立气势，你没看梁田武的表情已经出现情绪波动了吗？” 李东蹙眉问道：“哪里有波动，不还是刚才那个逼脸？” “东哥，梁田武的瞳孔比刚才收缩次数多了三到五倍的频次，人类在撒谎和心虚的时候，眼睛的瞳孔都会有反应。” “阮川，看不出来啊，你还懂犯罪微表情啊？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嘛！” “略知一点皮毛而已，这是基本常规的理论知识，我也不是很懂啦！”阮川不想出风头，谦虚的附和了一句。 这个时候吕毅终于开口了，大家注意力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刚才那台测谎仪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梁田武，你撒谎了，而且不止一个谎言哦！” 梁田武嘴角抽动了一下，耸了耸肩膀说道：“我没有撒谎，随便你们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吕专家，谁会犯罪的时候还记录下来？除非是那种心理变态，希望拿出自己作恶成果反复回味。很抱歉，我不是心理变态。” “你是！而且你的心理变态指数已经相当高，属于很严重的心理变态分子。像你这样的一类人，骨子里面甚至基因里面都有隐性的犯罪基因存在。这个基因称之为单胺氧化酶a基因maoa-l)，这是有遗传史的。 我刚才看了你的家族遗传史，你的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和村里人发生争执，互殴过程中砍死了三人。 如果不是我们警方联系到你老家的村史办，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父亲也是一名犯罪分子，你为什么没有交代你父亲的事情？是不是跟他关系不合？童年期间有过被家暴虐待的惨痛经历？或者，亲眼目睹过你的母亲被父亲家暴？” 梁田武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专家竟然全部说中了。 “你们跟我们村里打听过，才知道的这些吧？少搁这儿装神弄鬼呢！忽悠谁呢！” 吕毅从容笑道：“这个不用打听，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但是不要心存侥幸，你这个不是精神疾病。 所以，你不要考虑用精神病，试图逃避法律的制裁，这个我跟你事先申明好。如果你不听，打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我们会请全国最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为你诊断。” 梁田武满脸厌恶的看着吕毅，眉头鲜少蹙了起来，审讯室外面的人都有察觉到此人情绪发生了波动。 “这位吕专家还真有两把刷子！”李东有些兴奋起来，“不知道梁田武会不会心态崩了！” “稍安勿躁，吕毅有自己的节奏！”严局眼神里面透露出信任战友的光芒。 审讯室里面，吕毅和梁田武开始斗智斗勇，没几个来回下来，梁田武的心态彻底崩了。 之前的冷静沉着或是精湛表演，在这一刻都彻底瓦解了。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从小就经历了非人的遭遇，很容易发生心理扭曲。你前女友的事情，加速刺激了你的犯罪基因生长速度。当然了，也不能完全怪你的前女友，毕竟爱情这个东西没有对错，不爱了就勉强不了。” 梁田武突然用头撞击审讯室的桌子，审讯室外面人的耳麦里面传出了剧烈的声响。 李东扒掉耳麦，“严局，要不要进去控制住梁田武，这人情绪好像躁狂了。” “慢着！好戏才正式开始，准备好耳朵听故事吧，又是一个可怜可恨的故事。”严局的眼神越发的兴奋。 梁田武大概撞击那张桌子有五十几下，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前面已经红了一片。 只见他倒吸了一口气，眼泪从眼眶里面汹涌而出，开始对吕毅敞开心扉哭诉起来。 “如果不是她背叛我，我的犯罪基因不会苏醒，我会是一个好员工，好男朋友，好丈夫，这一切都是她激怒了我。她和她的家人都是嫌贫爱富的人，他们骨子里面就瞧不起穷人。 当公司的公子爷出现的时候，我那个前女友的虚荣心就被点燃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折磨她，贩卖她，亲手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地下室墙壁上的那个孩子是真的？活体标本？” “没错！还未成型！”梁田武笑着笑着，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 吕毅给梁田武递过去了纸巾，“擦擦吧！” “谢谢！”梁田武擤完鼻子，继续骂道：“我那个挨千刀的老子，他是我童年的噩梦。他常年家暴我妈，我妈除了脸是好的，身上常年都是遍体鳞伤。他在外面胆小怕事，在家里称王称霸，欺负老婆和孩子，经常拿我们撒气。有时候我做梦都希望，他能够横死街头。” “那他为什么持刀杀了三个人？你刚才都说他胆小怕事了！”吕毅问道。 “你听说一句话吗？当老实人举起屠刀反抗的时候，对方可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强者永远不相信弱者会反抗，他们只会认为弱者无能、受虐狂。 我爸被村霸撒尿浇头之后，感受到了奇耻大辱，拿起地上的割草镰刀，一口气砍死了三名村霸。你猜事后我爸有没有后悔这么做？” 吕毅听得入神，从犯罪心理学上分析，梁田武的父亲未必会后悔杀人。 “你爸应该是不后悔的，因为杀戮是会上瘾的，从他砍断了对方的脑袋，那种愉悦感和解气的感觉已经让他着迷了。没错吧？” 梁田武戴着手铐做了一个鼓掌的动作，“吕专家，您真是太厉害了，那次我妈带我去看我爸的时候，我爸跟我妈说，他杀了人一点儿都不后悔。 我爸说他唯一遗憾的是，以后再也打不了我妈了，他最喜欢看我妈求饶的样子，我爸是不是很心理变态？” 吕毅对视着梁田武近乎愤怒的眼睛，“可是，如今的你还不是活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你和你的父亲，本质上是一类人，同样携带着犯罪基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梁田武震惊道：“你、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和他是一类人......” 第283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半晌之后，审讯室里面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梁田武一脸生无可恋，眼神无法聚焦地看着桌上的一次性水杯。 吕毅再一次开口问道：“你身上的罪名，争取死缓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你家里已经没人了，你的那些远房亲戚不会愿意蹚你这趟浑水。 死之前，如果你能做点好事，我们会帮你善后，不至于死后没有一个归处。如果我有时间，每年我会抽空来看望你。” 梁田武嘴角抽动笑了笑：“你这人还怪好的，没见过这么通情达理的警察。看我就不必了，你们把我烧了，随便找一条河洒了都行，我生来就是贱命一条。” 众人原本以为吕毅失败了，没想到梁田武竟然开始交代那些被交易的女性名单。 “你们去金通桃花府1幢a楼，那边是我的一套独栋别墅，三楼最东边的一间屋子是我的书房。书房的书架第五行，从左往右数第九本书《淡绿色的月亮》。打开这本书的第182页，有一张手机卡。” “然后呢？”吕毅问道。 书房的书桌右边的第二个抽屉打开，里面有一部iphone4s手机，把手机卡插入进去，里面有你们需要的答案。” “这么古老的iphone4s，你怎么还留着？” “两个原因，一、这手机丢在路上都没人捡，五十块钱都卖不出去，使用它比较安全。 二、这部手机当初是我省吃俭用，吃了一个月的泡面给我前女友买的，但是钱还是不够，我还卖了两次血才把钱凑齐了。没想到我那个前女友看到这部手机，并没有特别高兴，她说不喜欢这个型号，喜欢plus系列，嫌弃这款尺寸太小，不符合她白富美的气质。 哎，其实当初我就应该发现，我和她根本就不合适。如果早点断了，也许我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你不要对自己太过于苛刻。”吕毅安慰道。 “哈哈，你这人真怪好的，是不是在你的眼里，行为背后都是有不得已的动机，你是一个善良的警察.......” 审讯室外面，众人十分兴奋。 “严局，咱们不能等了，我们直接去找这张手机卡。” “我看梁田武这回不像是在撒谎，找到这张手机卡，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些被交易到各地的女性。” 严局点点头，看向李东、阮川等人，“出发吧，一切即将真相大白，希望尽早解救那些无辜的女性受害者。” 李东喊上王子睿、赵飞等人，“阮川，白岚，你们不用去了，留下来跟彭超聊聊，那小子本来是个好苗子，因为父母离婚，遭受不公，这才误入歧途。 彭超的实足年龄不到十八岁，即将被送往少管所。对了，董贝贝那边说了，她不追究彭超。私了的话，说不定彭超可以早几年放出来。” 说完，李东带着一群人前往金通桃花府。 阮川、白岚走进隔壁那间审讯室，彭超一张玩世不恭的脸，阴阴的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无话可说，是我对不起董贝贝，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他们。” “你说的是你的父母吧？”阮川坐在彭超对面，“你对不对得起他们不重要，但是你对不起你自己，你的人生还没开始，往后很长一段日子，你都会失去自由。彭超，你还不知道董贝贝的情况吧？” 彭超逞强道：“我不在乎她，你们别想用她拿捏我。其实我找他只是虚荣心作祟，我自己没有机会上重点高中，能够和重点高中的女学霸谈恋爱，我内心的征服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说完，彭超故意坏坏一笑：“董贝贝身材发育得比较快，我去过她学校接她，那些和她同龄的女生不是太平公主就是飞机场，她跑向我的时候，前面上跳下跳的。” “我不相信一个担心妈妈有闪失的人，会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恋人。彭超，我相信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不会这么对董贝贝，对吗？” 彭超眼圈瞬间红了，但依然死鸭子嘴硬，“不对！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说不定我会把她高价卖出去。董贝贝那个身材长相，起码值二十万。” 白岚在一旁听怒了，“阮川，你别跟他再废话了，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董贝贝求她父母撤诉。” 此话一出，彭超怔住了：“董贝贝，她不告我了？” “是的！董贝贝说了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希望你进去之后好好改造，将来出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你知道她被关在地下室吃了多少苦吗？你知道她差点就被高价交易给什么地方吗？如果去了那种地方，她的一生就毁了。即便她是受害者，可是她躺在医院，还在求我们不要为难你。彭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彭超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是的，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对不起董贝贝，你们让她早日忘了我。我的家庭早就毁了，我这种孤魂野鬼根本配不上她的厚爱。” “孤魂野鬼？你不知道你妈为了你跟你爸大吵一架，在公安局的时候羊水都破了？他们没跟你说吗？” “我妈羊水破了？她现在人呢？”彭超一脸紧张地问道。 “别这么紧张，你妈已经生了，给你生了个小妹妹，七斤二两，母女平安。” 听到这里，彭超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妈妈终于又有孩子了，妹妹好，妹妹以后是妈妈的小棉袄。警察叔叔，我错了，你们随便问吧，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们.......” 李东带人前往梁田武的独栋别墅，找到了那本《淡绿色的月亮》，找到了那张手机卡和iphone4s手机。 手机卡插入手机时，里面的应用软件只有一个微信，看来这就是他们交易女性的联系手段。 李东在里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浑身惊得发麻，聊天对话框里面像菜场买大白菜似的。 那些长相出色的女性被交易给全世界最有钱的富豪显贵，长相平平无奇的被送往贫苦地区当生育机器，有些被送往某地区当‘袋鼠妈妈’。 赵飞激动道：“东哥，梁田武这次果然没有撒谎，咱们现在赶紧回局里吧！这部手机肯定能够挖出一大批的人贩子，拯救一大批的受害女性。” 一旁的王子睿也跟着喜上眉梢：“省公安厅还说要派重案组过来，已经派那位吕毅专家来辅助了。这下子好了，省里的大佬们不用过来了，我们不用伺候那帮祖宗了。” 第284章 邮递员 陆小柔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直至视线越发清晰，才看清楚那人是黄晨，手里依旧捧着那本《活着》。 书呆子又来盯着自己了，陆小柔只觉得心里一股气堵得厉害。 黄晨听见陆小柔的呻吟声，放下书本跑到炕前，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畏惧陆小柔了。 “嫂子，你好点了吗？” “你说呢？你没眼睛看吗？” 陆小柔语气不好，似乎要将气撒在黄晨身上，因为他见死不救。 “嫂子，我婶子的脾气就是那样，吃软不吃硬的一个人，你不要跟她顶撞，她肯定不会打你。” “嫂子，我哥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亲，是我婶子又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长大的。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婶子抵挡住了村里那些狗男人的诱惑，这些年一直为我哥他爹守身如玉。日子过得太苦了，人难免就会刻薄挑剔一些。” 陆小柔冷笑一声：“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能够理解这句话，但是你婶子这副嘴脸一定是没有男人敢找上门，她就是个克夫的恶毒女人。” 黄晨知道陆小柔心里有气，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嫂子，我去给你端吃的进来，你再忍会儿，吃点东西就不那么难受了。” “我不饿，你别忙了。黄晨，外面太阳真好，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你能帮帮我吗？” 黄晨看了一眼窗户，太阳确实很热烈，但是他不敢帮陆小柔这个忙，万一她跑了，他没法交代。 “嫂子，要不这样吧，我扶你到门口坐一会儿，你手上脚上这些铁链就别麻烦了，卸下来、戴上去也麻烦。” 陆小柔心里不痛快，但是她能理解黄晨的顾虑，如果自己真跑了，他没办法跟黄大头母子交代。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也不为难你。行吧，你带我在门口坐坐，好久晒不到太阳了，我觉得自己都要发臭了。” 黄晨想到婶子去地里干农活，应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大头哥一大早就出门，跟村里人合计对付隔壁村的事，打算让隔壁村的人不得踏入后山半步，他们要自己去后山采摘红灵芝发家致富。 黄晨抱着陆小柔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重见天日的陆小柔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拼命呼吸着大山里的空气，沐浴着阳光。 “嫂子，你坐稳了，我去厨房给你端饭。” “谢谢你，黄晨，你真好。” 这句感谢的话，黄晨听出了真诚，但却觉得没有资格得到陆小柔的感谢，毕竟自己没有救她。 黄晨在这份拧巴的情绪中，匆忙跑到厨房给陆小柔准备饭菜。 婶子只留了一碗大麦粥和咸菜给陆小柔，可是陆小柔的身体很虚弱，吃这些东西身体只会恶化下去。 真要是得了重病，大头哥家里没那么多钱治病，更别提为大头哥开枝散叶了，她自己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离开大山。 黄晨准备饭菜的时候，陆小柔眼睛像扫描仪似的，东张西望了半天，观察这附近的地形。 结果大失所望，一眼望去都是大山，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只记得路上手脚被绑住了，眼睛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车子开了很远很远的路。 突然，她看见远处一人骑着自行车，穿着邮递员的工作服，难道那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邮递员？ 她想起于秀凤口中那个被打成疯子的女记者，会不会当初那个女人就是将信封给了这个邮递员，结果石沉大海？ 邮递员距离院子越来越近，陆小柔的眼睛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大婶，这是您的信，您儿子从深圳给您寄回来的。” “太好了，老样子，你帮我读一遍。” 邮递员下车后，站在前面一户人家，对着一个老大婶开始朗读那封信。 暖色调的阳光下，身材瘦高挺拔的邮递员，背部佝偻的老大娘，像一幅温情的田园油画。 看见这一幕充满温情的画面，陆小柔心想也许不是这位邮递员，于是慌乱之下，想要寻找纸和笔。 可是，黄大头的屋子里面和院子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些，除了黄晨。 黄晨去后面厨房准备饭菜了，那本《活着》被他放在了距离陆小柔三米开外的石头台面上。 陆小柔知道黄晨看书会做笔记，书里面有一只黑色水笔。可惜，她根本就没办法拿到这些。 这个时候她看见邮递员将那封信交给了前面那户人家的大婶，骑上自行车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 陆小柔想招手示意邮递员过来，可是手上和脚上都有铁链，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行动自由。 邮递员距离院子近在咫尺的时候，陆小柔勾着脖子喊了一声，“您好，您能过来一下吗？” 邮递员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声音是从黄大头家里传出来的，于是就看到了黄大头买来的媳妇。 “你找我？” 陆小柔激动到语无伦次，努力平复好了心情连连点头，“我知道你是邮递员，能不能帮我手写一封信，或者，你的手机借我打个电话，行吗？” 邮递员知道这个村的风气是买外地的媳妇生儿育女，也知道这个村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他也无能为力，有些事情他参与了，只会带来灾难。 “对不起，我没有手机，我就是一个送信的。你要写什么信？家书吗？” 陆小柔拼命点头，但是下一秒耳边传来了黄晨的声音，“刘师傅，你走吧，我婶子脑子有毛病，你别听她瞎胡闹。” 陆小柔难以置信地看着黄晨，委屈到眼泪飞了出来，“我脑子没病，刘师傅是吧，请你相信我，我是被人贩子拐来的，我不是自愿嫁给黄大头的，我要写家书通知我的家人来救我回去。” 邮递员一脸为难，黄晨放下手里的碗筷，推着邮递员往后走。 “刘师傅，我嫂子脑子不好，这件事情你别告诉我大头哥，万一他们两口子吵架就不好了。” “行！我不会说的！你把你婶子看好，别让她胡说八道。” “谢谢刘师傅，您慢走！” 第285章 第三个孩子 邮递员离开后，黄晨端着饭菜，蹲在陆小柔的面前。 陆小柔愤怒地瞪着他，朝着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黄晨，你真卑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嫂子，你小点声音，我不会害你的。刚才那个刘师傅就是我婶子昨天说的，害得那个女记者被打成疯子的邮递员。” 陆小柔听到这里，眼神里面带着一丝后怕，“真的？你没骗我？” “嫂子， 我不骗你，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干嘛要骗你呢！你真要是写信告诉你家里人来救你，我老实告诉你吧，你家里人根本就收不到这封信，这封信只会拐个弯儿到我哥手里，刘师傅还能得到一笔好处费。” 说完，黄晨端着饭碗过来，“嫂子，这是我做的农家小炒肉，不知道味道咸淡。我这病不方便试菜，你如果觉得咸了，我就回锅再煮一次。” 陆小柔张开嘴巴：“你不喂我，我怎么知道咸淡？” 黄晨笑了：“差点忘了，嫂子，张嘴！” 陆小柔咀嚼着小炒肉，眼神里面有了光彩，“真好吃，你的厨艺比你婶子强多了，你是不是学过？” “这倒没有，我婶子做饭没有章法，什么调味剂一股脑下锅，我哥是吃习惯了，也没得挑选。” “可惜了，这么好的厨艺如果在我们那座城市，肯定是择偶的最佳选项。我们那边女孩子不爱做饭，一般都是男人做饭。” “长三角经济区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初就在那一带上班，那边女孩子不喜欢围着锅台转，但是她们都很爱拼事业，你们那一带外卖行业特别发达，白领们上班都是点外卖。我谈的那个夜场的女朋友也是，什么菜都不会做，只会一个煮泡面，做饭这件事都是我来。” “谢谢你啊，你又救了我一次。如果刚才那个刘师傅告诉你哥，还不知道你哥和你婶子怎么折磨我呢！哎，那个疯女人现在怎么样了？你最近见到过她吗？” 黄晨脸色有些怪异，四处看了看，说道：“嫂子，你看隔壁那户，就是张树根的家。” “什么？那个女记者距离我这么近的吗？你婶子说她每天挨揍，我怎么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啊？” “张树根为了方便揍她，特意挖了一个地窖，那个女记者被关在地窖，偶尔才会被带上来晒太阳、洗个澡。” 陆小柔继续问道：“不是说那个女记者给张树根生了三个孩子吗？” “嗯，是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夭折了，村里医生说是怀孕期间被家暴导致的。老二智力有问题，被送到特殊学校去了。老三........” 黄晨欲言又止，陆小柔好奇心勾起来了。 “你快说啊，老三人呢？” “老三不是张树根的，那时候疯女人还没有被限制自由，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外面人搞上了，不然张树根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所以，那个孩子呢？” “嫂子，你就别问了，我希望你内心能保持干净，这些糟心事情听多了，人容易不快乐了。” 陆小柔冷笑一声：“你觉得我都这样了，我还可能会有快乐吗？ 黄晨，你赶紧告诉我，女记者的第三个孩子是不是被张树根弄死了？如果是，他就杀人了，他应该去坐牢。” 黄晨长吁了一口气，“嫂子，别问了，你就算知道一切，也帮不了那个孩子，包括那个现在正被关在地窖的女记者。” “你不是有手机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临死之前，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好事？这样你也能死得重于泰山啊！至少那些被你拯救的人，他们都会牢牢记住你一辈子的恩情。” 黄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嫂子，说这些没有意义，我不要死得重于泰山，我只想在我死后，大家不要为难我的父母。如果我动了村里人的这块蛋糕，他们在我死后不会放过我的父母。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他们一定会处处针对我父母，让他们晚年活得特别艰难。” 陆小柔想了想，豁出去了，说道：“如果你能救我出去，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以后我给他们养老送终。黄晨，咱们现在可以结拜姐弟，以后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见黄晨一言不发，陆小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拼命努力活着，就是想着能多陪他们一天是一天。可是你这个病情，如果不及时治疗，就这么一直硬扛，你一定扛不了多久就会死亡。 我昨天跟你说了，我认识三甲医院感染科的主治医师，她是这一块的权威，国内很有名的一声。为了你的父母，你真的不愿意做两手准备吗？如果治得好，你为他们养老送终。如果治不好，我代替你的义务，照顾他们后半辈子，最后料理他们的后事。” 黄晨听得很感动，意识正在急速动摇中。 “嫂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带你进屋吧，不然婶子和我哥回来看到又要说了。” 黄晨抱着陆小柔进屋后，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两人对视的时候，黄晨的脸突然红了。 他虽然有病，但他还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对女人有感觉。 “你脸红了！”陆小柔大大方方看着黄晨：“如果你能救我出去，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你还可能会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 “嫂子，你别说了，我今晚回去再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行吗？” “行！那我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你婶子和你哥，这些都不是你最重要的亲人，你的父母才是。” 半个钟头后，于秀凤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小晨，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她就交给婶子吧！” “婶子，那我先回去了，我哥咋还不回来呢？”黄晨故意打探道。 “你还不知道？咱们村后山发现了一种名贵的红灵芝，听说采摘一株能够卖出去几十万呢！你哥和村里一些青壮年在那边商量，他们打算明天起就到后山采摘红灵芝卖钱。” 第286章 后山的红灵芝 黄晨假装一脸惊悚的表情：“婶子，我听隔壁村的人说了，后山环境十分凶险，据说经常有野豹豺狼猎犬出入，一不小心人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哥这才新婚燕尔，娶了漂亮媳妇。婶子，你要劝劝我哥别糊涂啊，别为了几个钱搭上一条命！” 于秀凤咧开嘴笑着说：“你看看！你看看！连你这么一个聪明人都被隔壁村那帮混蛋骗了！你哥这两天就为这事情忙前忙后准备，听说后山上面根本就没有这些吃人的动物，消息都是隔壁村放出来的。” “啊？隔壁村的人为了发财，竟然故意散播谣言，看来他们是想自己全占了后山的红灵芝。我就说，隔壁村最近一年半载，盖楼房的村民咋就变多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出去要饭挣了大钱，没想到是贩卖了咱们后山的红灵芝。” “小晨，你现在知道了吧！隔壁村买来的媳妇儿都比咱们村买来的媳妇儿年轻漂亮水灵，都是他们高价买来的。他们咋那么有钱？还不是占了咱们村的便宜？这帮狗杂种，恨不得一口吃成胖子........” 于秀凤脏话连篇的时候，黄大头一瘸一拐回来了，精气神儿看起来不错，满面红光，比婚前年轻了不少。但丝毫不妨碍陆小柔厌恶他，尤其是他那一嘴比茅厕还要臭的大黄牙。 “小晨，哥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跟村里人一起到后山采红灵芝。等哥发财了，哥给你一笔钱，让你出去快活快活。” 黄晨明白黄大头的意思，尴尬笑道：“哥，我这破败的身子就算了，就别祸害人家无辜的女人了，感染上我这病，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黄大头叹了口气，陆小柔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这个堂弟。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不想出去寻乐子，哥给你一笔钱，你交给你爸妈，算是你的孝心了。” “谢谢哥，明天上山的时候记得身上带把刀，万一山上有那些吃人的动物，你还能拿刀防个身。” “别担心，哥都打听清楚了，后山根本没有那些吃人的动物，都是隔壁村那帮孙子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是吗？那就好！哥，婶子，嫂子，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我再来。” “留下来吃饭吧，婶子不嫌弃你这个病。” “婶子，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脏，我也不想给家里人添堵。”黄晨苦涩一笑，心疼死了黄大头母子。 黄晨离开后，黄大头看着炕上的陆小柔，仿佛吃不饱的狗，又露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 “妈，你赶紧去做饭去，吃饱饭了晚上你儿子要大干三百回合。” 于秀凤老脸一红，干瘪皱巴巴的脸都笑开了花。 “瞧你这个猴急的德行，妈看用不了多久，你媳妇就会有身孕了。真希望是个大胖小子，妈这辈子就死而无憾，可以大摇大摆去那边见你爸了。” 说完，于秀凤冲着陆小柔碎碎叨叨了几句。 “小贱货，你别给我装可怜样，最好早点给我们老黄家传宗接代。村里都是母凭子贵，你要是有功劳，往后我和大头也会对你好点。行了，我去给我儿做饭了，我儿最近辛苦了，今晚再加把力。” 于秀凤去后院做饭了，黄大头爬到了陆小柔的炕上，笑眯眯地嗅来嗅去。 “我老婆真香！我老婆真好看！” 陆小柔被黄大头扑鼻而来的臭味熏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这一刻她学乖了，娇滴滴地喊了一声：“老公！” “什么？你刚才喊我什么？”黄大头兴奋地坐了起来，“你再叫一遍！” 陆小柔娇羞极了，软绵绵地喊着：“老公！老公！” 这一声声老公，喊得黄大头的心都融化了，身子都酥麻掉了。 “哎呀，喊得真好听，村里都没人这么喊自家男人的，还是你们城里女人叫的好听。小柔，以后你就这么叫我，我保证不打你了，我还会对你很温柔。” 陆小柔极力忍住恶心，对视上了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差一点点把刚才的农家小炒肉吐出来。 这一招是刚才黄晨教他的，没想到对黄大头果然受用，还没吃晚饭就打算跟她开始行夫妻之礼。 “老公，我不舒服，你能帮我把这个松开吗？如果你解开这些，说不定能更舒服呢？我可以好好服侍你。” “啧啧啧，还能更舒服？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啦！老公，我很想抱住你，紧紧地抱住你。” 黄大头已经被温柔似水的陆小柔迷得神魂颠倒，飘飘欲仙。 “好，我现在去找钥匙，我记得我妈钥匙好像放在门口鞋子里面。” 黄大头下炕后，从门口那双布鞋里面拿出钥匙，屁颠颠的给陆小柔打开了铁链。 “小柔，快抱抱我，咱们一次拥抱都没有，我以为我俩一辈子都要这样了。” 陆小柔强忍住恶心，张开怀抱抱住了黄大头，黄大头脑袋埋进陆小柔怀里，激动到差一点喜极而泣。 “小柔，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只要你心里有我，有咱们这个家。” 黄大头在那边说着骚话，陆小柔在那边酝酿着夜里如何逃跑。 “老公，我想洗个热水澡，身上臭烘烘的，咱们家里有没有肥皂和洗发水？” “洗发水没有，肥皂有，你等着，我给你烧热水，待会儿咱们一起洗，然后........” 黄大头嘿嘿一笑，出门时，突然定住了脚步，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陆小柔会逃跑。 转身回头看见陆小柔一动不动，冲着自己甜甜的笑，笑得他的心口都像抹了蜂蜜。 “小柔，乖，千万不要乱跑，老公去给你烧热水洗澡。” “谢谢老公，你最好了，爱你哟！么么哒！” “爱你哟！”“么么哒！”六个字足以震得黄大头脑子都要雾化了，一瞬间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黄大头去后厨烧热水，看见老娘正在找什么东西，问道：“妈，你找啥呢？” “大头，咱们家里好像进贼了，我记得有一块腊肉的，晚上还打算给你做小炒肉吃，咋就没了呢！” “没了就没了呗，可能已经吃到咱们肚子里面去了。妈，你现在的记忆越来越不好了，回头等儿子卖了红灵芝，给你买一些保养品好好补一补身子。” 于秀凤这才停了下来，“哎，妈老了，家里腊肉吃没吃都忘了。儿啊，你要加把劲儿，争取早点让妈抱上大孙子。” 黄大头想起刚才温柔似水的陆小柔，这会儿兴奋到脸红脖子粗，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妈，我刚才拿了钥匙把小柔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了。以后你也别锁着她了，我看她是决定和我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听到这话，于秀凤急得直跺脚。 “什么？你把她解开了？儿啊，你糊涂啊，万一她跑了咋办呢，她可是咱们家花了十万块钱买来的啊.........” 第287章 遇到疯女人 于秀凤急疯了，扔下手里的大白菜，连滚带爬跑进了屋里。 直到看见陆小柔坐在炕上看书，她才谢天谢地松了一口气。 “妈，你咋啦？慌慌张张的，出啥事了啊？” 陆小柔像是鬼压身，亲闺女似的喊了一声妈，娇滴滴的声音，老婆子都给整懵了。 “妈？你叫我妈？”于秀凤老眼一红，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小柔。 要知道，从陆小柔进这个家门，一直都是喊她老东西、老不死。 “妈，大头给我松绑了，以后这个家里的活儿，我这个当儿媳妇的都包了。您这么大年纪了，吃了大半辈子的苦，以后就在家里享福吧！” 于秀凤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小柔的转变，总觉得这个女人憋着坏，“你少说漂亮话，你个狐狸精，到底跟我儿说了什么？” 话音刚落，黄大头出现在母亲的身后，“妈，小柔是踏踏实实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了。小柔，给妈一点时间，妈一定会认可你的。” 陆小柔点点头，从炕上柔柔弱弱下来，上前拉住了于秀凤的一双枯瘦老手。 “妈，以后我就是您过日子的好帮手，今晚的饭菜我来给你们张罗，让你们尝尝我的厨艺。淮扬菜没吃过吧？今天我就做几道淮扬菜给你们尝尝鲜。” 于秀凤想看看陆小柔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行，你到后院去煮饭，我看看你会做什么菜，别把我们母子给毒死！” 陆小柔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踱着步子来到了后厨，见到了黄大头家的厨房。 看见农村里面那种烧草的灶台，陆小柔一下子懵了，“妈，我们那边都用燃气灶，您教我一次，我肯定能学会。” 于秀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瞅了一眼儿子，嘚瑟道： “看吧，这个家没有妈看来还是不行。指望你这个城里媳妇儿，妈跟你都要喝西北风去。” 于秀凤三两下子做好了饭菜，陆小柔也在一旁学得七七八八。 饭桌上，陆小柔第一次上桌吃饭，于秀凤横看竖看不顺眼。 “大头，以前你奶奶在世的时候，妈一次都没有上桌吃饭过。她命倒是好。这么快就上桌跟咱们一起吃饭。” 黄大头想起后院的洗澡桶，待会儿就要和陆小柔一起洗鸳鸯浴，这会儿埋头扒饭，菜都没怎么吃几口。 听见老娘不停唠叨，干脆开始和稀泥，“妈，小柔和咱们都是一家人，往后您也别讲究那套旧时的规矩。妈，我吃完了，去看看洗澡水烧好了没有。” 黄大头猴急似的去了后院，于秀凤虎视眈眈瞪着陆小柔，给儿媳妇立起了规矩。 “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只有一个，你知道是谁吗？” 陆小柔乖巧可人地说道：“当然是妈您呀，您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和大头肯定都得听您的呀！妈，往后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于秀凤这才稍稍满意，又继续给陆小柔立规矩。 “既然大头同意了，你以后就上桌一起吃饭。但是，桌上好吃的必须先给大头吃，这是咱们当女人的规矩。饭要是不够吃了，也必须先给大头吃，大头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家里的天。” 陆小柔心里骂骂咧咧，明面上却乖巧懂事得像一只小白兔。 “妈，我明白您的意思，家里一切都以大头为重。您就放心吧，以后我就是您的左膀右臂，全力以赴辅佐您，把咱们这个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于秀凤慢慢放松了警惕，小老太太脸上一脸的傲娇。 “你能这么想啊，说明你是个明白人，往后在我们家好好当牛做马，给大头生个大胖儿子，我不会亏待你。行了，吃饭吧，吃完了赶紧到后面洗澡，晚上好好的服侍大头。” “嗯，妈，我知道了，我肯定把大头服侍得舒舒服服，大头以后就是我的天。” 吃晚饭，陆小柔抢着洗碗，被于秀凤拦住了，“行了，你赶紧去洗澡，别让大头等急了。” “谢谢妈，妈，你真好，我自个儿亲妈对我都没这么好。” “去去去，马屁精，赶紧的。”老太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陆小柔在这个家可以自由行走了，但是于秀凤和黄大头规定她，禁止她走出院子大门。 此刻，她必须尽快熟悉这个家的户型，以及四周的环境，并且要思考如何逃跑出去。 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隔壁张树根家里传出动静，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疯女人，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疯女人浑身都是伤口疤痕，看起来惨不忍睹，这会儿她正冲着陆小柔傻笑。 陆小柔忍不住朝着她走了过去，疯女人突然竖起食指，发出一声“嘘”。 “小姑娘，你也是被人贩子拐卖过来的吗？” 陆小柔虽然受了惊吓，但还是连连点头，问道：“你是那个女记者？” 疯女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她身后一个老男人一手扯住了她的头发，上来就是左右两个大耳光。 随后，男人拿起地上的一根粗壮的皮鞭子，狠狠朝着疯女人的伤口继续抽打，打得女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陆小柔捂着嘴看着这一切，直到看到张树根将女人关进了院子里面的一个铁笼子里面，身后传来于秀凤的声音。 “看什么呢？别管别人的家事，赶紧去跟大头洗澡。” 陆小柔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疯女人，只见疯女人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并不像是一个疯子。 来到洗澡房，她看见黄大头已经舒舒服服坐在了木桶里面，一脸享受的表情，顿时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你怎么才来？是帮我妈洗碗吗？刚才外面是不是张树根又打那个女疯子了？” 黄大头半天听不见回应，转头看见陆小柔浑身都在哆嗦，“那个女人被打得好惨！” “张树根咋回事？不在地窖揍他女人，又把人弄到院子里！要我说，不如把那个疯子卖掉算了，说不定还能换几万块钱。” “老公，我觉得她没疯！” “开什么玩笑？她肯定疯了，我不止一次看到她捡地上的狗屎吃了。张树根养了一条狼狗，他不在家的时候，就是这狗盯着那个女疯子。 好了，别管人家家务事了，赶紧脱了衣服上来洗澡吧，晚上咱们夫妻还要干正事呢！” 陆小柔极不情愿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羞耻感弥漫到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此刻，她恨不得杀了黄大头，可是黄大头虽然残疾，但是力气极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有半点差池，说不定往后的日子更惨，想要逃出大山的机会就彻底渺茫了。 幸好还有一线希望，黄晨说回家考虑一个晚上，明天来给她一个答复。 如果黄晨愿意帮助自己逃出大山，现在遭受的折磨和苦难，她一定会数倍奉还给黄大头母子以及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贩子。 这么一想，陆小柔豁出去了，一步一步爬进了那口肮脏的木桶...... 第288章 陆小柔逃跑 黄晨回到家，看见父亲在那边抽着最便宜的水烟，呛得眼泪直流。 母亲佝偻着背在那边做饭，时不时唉声叹气。 家里的氛围太压抑了，这一切都是从他得了aids，回到家中躺平等死开始。 “晨晨，拿碗准备吃饭了，让你爸少抽一点，咳嗽一个月都好不了。” 黄晨他爸听到了这话，骂骂咧咧了一句，“咳嗽不会死，不抽烟会死，老子心里头烦。” 黄晨他妈嘀咕了一句：“你烦啥？你还能有我烦？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人家都上山采灵芝，发大财，就我们家吃糠咽菜。”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在想以后死了，谁给咱俩收尸，我看是指望不上他了！” 黄晨知道父亲在指桑骂槐，还是因为他得了这个脏病。 “爸，我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少抽点吧！” “臭小子，要不是你得了这种坏病，咱们一家人会在村里抬不起头吗？你猜村里人都怎么说？” “爸，嘴巴长在别人脸上，管他们怎么说呢，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在村里还要做人呢！村里有人说你是同性恋，在外面乱搞才染上了这种坏病。” “爸，你可以选择不听啊，干嘛要往心里面去呢！” “我和你妈耳朵还没聋，这要是聋了就好了。想当初咱们家多风光啊，你是全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还是那个什么211重点大学。 谁知道你染了这种坏病，把我和你妈的脸都丢光了。这也就算了，你这病如果两腿一蹬，我和你妈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父亲一边抽烟一边抱怨，母亲一边煮饭一边落泪，家里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黄晨的心都在滴血，突然想起陆小柔刚才的话。 “黄晨，但凡有一线希望，你也应该为你的父母想想，他们不能失去你。” 半晌之后，饭桌上摆了几道粗茶淡饭，父亲在那边持续抽烟，母亲埋头吃饭，眼泪落在碗里。 “爸，妈，如果我这病能治，你们会支持我去城里治病吗？” 此话一出口，父母二人都目瞪口呆。 黄父说道：“儿子，你不是说医生已经给你宣布死刑了吗？” “是啊，之前不是说没救了吗？怎么突然又能治了？真要是能治，爸妈卖血也给你治。” 黄母放下手中的碗筷，哭哭啼啼说道：“儿啊，我和你爸不怕穷，不怕饿，就怕没了儿子。” “爸，妈，我在网上看到，说是海城那边有一家三甲医院很厉害，我想去试试，万一能多活几年呢，我想多陪陪你们。” 黄父放下了烟，激动得老泪纵横：“不管是不是骗子，你都要去试试，爸待会儿就出去给你凑钱。” “妈明天一早回趟娘家，找你二舅借钱去，他日子过得富裕，不会不借钱给你治病.......” 家里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一瞬间扭转了阴霾的氛围，黄晨也陷入了抉择之中。 嫂子的这个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不帮，良心上过不去！帮她，道义上过不去！ 一番权衡利弊，黄晨心里有了答案。 夜晚，深山，黄大头家中。 “老公，你睡着了吗？我去打水给你洗洗身子？” 陆小柔试探了一句，发现黄大头的呼噜声是真的，老东西熟睡的样子跟死猪似的。 “老公，陪我说会儿话，好吗？” 陆小柔谨慎的又试探了一句，黄大头翻了个身子又继续疯狂打呼噜。 陆小柔终于松了口气，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难忍爬了起来。 黄大头虽然四十五岁，但是体力惊人，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她几次。 陆小柔下炕的时候，感觉两腿一软，险些身子瘫倒在地上。 好在黄大头宛若一头死猪，陆小柔穿好衣服准备趁着月黑风高逃出这个人间炼狱。 打开门，陆小柔一下子懵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连个路灯都没有。 她转身进屋蹑手蹑脚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黄大头出门干活时候必带的手电筒。 一切准备就绪，陆小柔走出屋子。 来到院子时，突然听到隔壁张树根的院子里面有动静。 转身一看，张树根家的院子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里面关了一个脏兮兮的疯女人。 不用猜了，就是当年那位想要挖掘新闻的女记者。 陆小柔举起手电筒对准笼子，发现疯女人也在注视着她。 下一秒，疯女人对她咧开嘴笑了，又朝着她招了招手。 陆小柔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走近过去，“你喊我？” 没想到疯女人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是黄大头刚娶的新娘子，你也是城里被拐的姑娘吧？” “嗯！我听说你当初是一名记者，当年是来村里调查拐卖人口的事，结果被.......” “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年我是听说这座村庄的男人娶不到老婆，都是跟人贩子从外地买老婆。 我得知这个消息就和我们领导申请潜伏到这个村庄，谁知道一不留神掉入陷阱，活生生被关了这么多年，还被张树根这个老变态折磨了这么多年。” 陆小柔看了看四周，匆忙地说道：“姐，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得先赶紧逃出去。等我逃出去以后，我就第一时间就报警，让警察来救你们。” 疯女人笑了，笑容很无奈，很悲凉。 “小姑娘，你是打算一个人逃跑？现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 陆小柔蹙了蹙眉：“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觉得你自不量力，你知道走出大山要多长时间吗？你知道要翻几座山头吗？ 山下的人都被他们收买了，等你到了山下，天已经彻底亮堂了，他们看到你会第一时间把你送回来，这样他们就可以得到好处费。当然啦，说不定你根本就遇不到他们，山里有吃人的野兽，搞不好半路你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这些年我逃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被抓回来，每一次都被张树根往死里打，打得皮开肉绽。 这里的人对我们这些外来女性特别谨慎，看到谁家媳妇儿跑了，全村人都会第一时间通报消息。” “姐，真的吗？他们这么团结？” “不是团结，他们是不希望他们的秩序被打乱。他们家家户户都重男轻女，导致村里男多女少，很多男人找不到老婆，他们就和人贩子买外地女人回来生儿育女。小姑娘，只要这里人需要娶妻生子，拐卖妇女的团伙就会一直存在。” 听到这里，陆小柔急道：“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我们只能在这里日复一日当牛做马？晚上还要被他们糟蹋？” “小姑娘，我建议你从长计议，千万不要冲动，不然被打成残废都是轻的。 你看看我，被折磨的不像人，不要学我，一定要智取。我问你，白天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邮递员？” “见到了，我让他帮我写信寄给我男朋友，黄大头他堂弟拦住了。” “拦住你是救你，我当初就是错付了，那个邮递员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是他出卖了我。 为了让他帮我把信送出去，我当时答应跟他那个，谁知道他拎裤子不认人，还说是我勾引他。 那次张树根打断了我一条腿，我肚子里的孩子早产没多久就夭折了。小姑娘，这里的人又蠢又坏，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289章 一顿毒打 陆小柔愣着神儿，看着面前的疯女人，心里生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你别愣着了，赶紧回屋去，趁着他们还没发现！” “我不！我今天一定要离开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这里简直是人间炼狱。” “小姑娘，你想逃出去，只能靠一个人，否则你根本不可能独自逃出大山。” “姐，那个人是谁啊？你不是说这里的人又蠢又坏吗？谁会愿意帮我逃出去？” “黄大头的堂弟黄晨，他好几次看到张树根打我，都帮我求情了，村里其他人每次都是看热闹。我肯定，他是个好人，据说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 “姐，我试过了，他不太愿意帮我。”陆小柔一咬牙，看着漆黑如同墨染的夜色，“姐，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等我出去肯定第一时间报警救你。姐，我先走了！” 陆小柔不顾疯女人的提醒，打开院子的门，飞奔着离开了黄大头的家。 大口大口呼吸着山间的夜风，感觉每一口呼吸都是自由的味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回过头看向身后似乎走了很远，又似乎没有走很远。 往前看，连绵不绝的山峰，似乎一望无际，有一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 她想起疯女人的话，“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这个时候前方似乎传来了野狼的叫声，而且好像是一群野狼。 陆小柔吓得关了手电筒，一下子看不清前方的路，而支撑她在黑夜中摸索前进的是一个名字，阮川！ 山间的夜和清晨都冷得刺骨，她一直走到天色渐渐明朗，终于看到了一辆卡车行驶在公路上，车上装满了货物。 她拼命挥舞着双手，希望那辆车能够停下来，最后却只看见卡车无情的车尾灯。 这个时候的于秀凤已经醒了，在院子里面刷牙洗脸的时候，一双老眼瞅了隔壁张树根家的院子。 看见疯女人的时候，于秀凤啜了一口唾沫，“一天天的想跑，你要是老实点就不会挨打！” 疯女人乱七八糟的头发，包裹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她正在冲着于秀凤傻笑。 “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让张树根狠狠打你一顿？活该！谁叫你偷人的！骚货！” 疯女人的嘴角一直淡淡笑着，笑得于秀凤心里窝火，“我让你笑！张树根，你老婆又要跑啦！” 于秀凤扯着嗓门一喊，四周邻居都出来了，张树根从床上打了个激灵弹了起来。 “死女人又跑？看我不打死你！” 张树根来到院子里，看见疯女人关在笼子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秀凤婶子，她逃不掉的，大家都散开吧！” 于秀凤冷哼一声：“树根，你好好教育一下你家女人，让她别没大没小的！” “知道了，秀凤婶子，她脑子有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哼，我看是病得不轻，不然哪里还笑得出来！” 于秀凤话音刚落，疯女人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于秀凤刚要发怒，听见儿子屋子里面传出一声吼叫，“妈，陆小柔呢？她在家吗？” “没瞧见啊，糟了，人呢？” 于秀凤顿时慌了，四处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陆小柔。 回到院子，冲着疯女人吼道：“疯婆子，你是不是看到我儿媳妇跑了？她往哪儿跑了？” 疯女人嘴里咕噜咕噜道：“人跑了！警察要抓你们！你们死定了！” 黄大头急红了眼，愤怒得像一头狮子，“妈，她跑不了多远，我这就带人去找她！” “快！要快！把人抓回来！妈早跟你说了，不能相信城里女人的话，你就是不听妈劝。等人抓住了，今天非打断她一条腿......” 陆小柔拖着疲倦的步伐又走了很久很久，这个时候天空彻底亮堂了起来。 她朝着山下望去，看到高速公路上面来来往往拉货的车辆，但是这些车辆并没有因为她不停招手就停下来。 这个时候一辆电动三轮车出现了，车上连同司机一共四个大男人，看见陆小柔在招手，车子停了下来。 “姑娘，你上哪儿去？” 陆小柔激动到眼泪飞出：“大叔，我要去镇上汽车站，你们能不能捎我一程。” “我们几个就是要去镇上，姑娘，你去汽车站做啥？你是哪个村的？” “大叔，我不是这儿人，我是被拐卖过来的，我要回家，我要报警........” 陆小柔哭诉完之后，四个男人深表同情，司机大叔拍着胸脯说道：“小姑娘，你太不容易了，走，叔带你去镇上汽车站。这帮村民太不像话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买媳妇.......” 陆小柔坐上了电动三轮车，车上另一位大叔好心让出一个大肉包子。 “姑娘，你先垫垫肚子，等到了镇上吃碗热乎乎的面。” “谢谢叔！”陆小柔拿起包子狼吞虎咽，这个时候才觉得肚子饿了，逃亡路上似乎不觉得恐惧、饥饿，满脑子都是离开这里，早点见到心心念念的阮川。 车子大概开了二十分钟，陆小柔问道：“叔，还要多久到镇上啊？我怎么觉得这路怎么不像是去镇上的？您是不是迷路了？” “姑娘，放心吧，山路都是这样，长得都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叔不会卖了你！” “叔，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早点到镇上报警，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救出村里那些被拐的姐妹。” “小姑娘，你心肠子真好，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谢谢叔！您也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电动三轮车一开始行驶在公路上，后来司机开始走小路，地面越来越颠簸，陆小柔才发现不对劲。 “叔，这......这好像不是去镇上的路！” “姑娘，前面不远就到了，我不会走错路的。” “叔，不对，这真不是去镇上的路，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陆小柔看到前面站着一群人。再近一点的时候，她竟然看见了恶魔黄大头和于秀凤母子。 回过头，车上三个男人面露猥琐笑容，陆小柔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一群骗子！你们会遭报应的！”陆小柔准备跳车，被车上三名男子按住了。 这个时候司机车子停了下来，“黄大头，你要怎么谢谢我，替你把这么漂亮的老婆找回来了？” 黄家村的一群人上车把陆小柔弄了下来，黄大头举起扁担对着陆小柔就是一顿毒打，打得陆小柔浑身骨头都要断了。 于秀凤在一旁怂恿儿子下狠手。 “打！给我往死里打！先打断她一条腿！我看她以后还敢跑！” 黄大头怒火攻心之下，手上的力气开始没数了。 陆小柔眼看就要奄奄一息，耳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婶子，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您还想不想让老黄家传宗接代？” “哥，你把嫂子万一打死了，你辛辛苦苦的十万块钱就要打水漂了。” “不把她打怕了，这个贱货以后还会跑的，哥就是对她太好了。” “哥，你听我一句劝，杀人偿命啊，被警察知道了要判死刑的！” 第290章 黄晨帮忙逃跑 黄晨得知陆小柔逃跑了，早饭没吃就跑到了堂哥家里，又跟着他们一起来到村头。 刚才经过他这么一劝，村民们也开始纷纷劝道：“大头，看在你老婆是初犯，你就放她一回吧！下次再跑，你就打断她一条腿。” “大头，你老婆长得这么水灵漂亮，瘸腿就可惜了，你舍得她这双大长腿吗？” “大头，你晚上努努力，早点生个孩子，你老婆的心就定了，这世上哪有当妈的不要自己孩子的！” 于秀凤想起张树根家里的疯婆子，“城里来的女娃子就是不老实，必须打老实了才行。大头，你给我把她往死里打，打死了妈来顶罪！” 黄大头一阵窝火，正要继续毒打陆小柔，被黄晨伸手拦住了。 “哥，不能再打了，打了还要花钱给她看病，搞不好打坏了，嫂子以后可能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大头，小晨说得对，别打了，这回就算了，好在我们路上发现了她，人不好好的交给你了嘛！” “大头，消消气，咱们今天还有大事儿要干呢！想想红灵芝 ，一株能卖几十万呢！” 黄大头这才冷静下来，他和村里的几个青壮年约好了，今天要到后山去采摘罕见的红灵芝。 “妈，你先把这个贱货带回去，晚上回来我再收拾她。” 黄大头嘱咐完，又看向一旁的黄晨：“你嫂子不安分，我妈一个人盯着我不放心，你继续盯着她，哥不会亏待你。等哥挖到红灵芝，哥一定犒劳你。” 黄晨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忠犬的既视感，“哥，我一个都要死的人了，不稀罕钱不钱的，我就希望哥早点有个儿子，别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黄晨的这番话，感动得黄大头差点掉眼泪。 “哥能有你这个堂弟，是哥一辈子的福气，哥不会让你死的，等哥发了财一定带你去最好的医院治，顺便把哥这条腿也治一下。你嫂子估计就是瞧不上我是个残废，城里的女人都是势利眼。行了，赶紧陪你婶子把人带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哥要去后山上采灵芝了。” 陆小柔被带黄晨扛在肩膀上的时候，听见黄晨猛烈咳嗽了几声，似乎一口血都能咳出来，这副身子看起来距离破碎不远了。 于秀凤担心道：“你这身子骨一点禁不起折腾，快把人放下来吧！” “婶子，我是个大男人，虽然身子骨不行了，力气还是有点的。” 黄晨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把陆小柔放下来，好在距离黄大头的家也没有多远了。 陆小柔虽然被打得差点断了气，但是这会儿意识还是清醒的，一直趴在黄晨的肩膀上装昏迷。 如果这个时候她发出声音，于秀凤这个恶毒老太太一定不会放过她，搞不好又是一顿毒打。 进屋后，黄晨把陆小柔小心翼翼地放在黄大头的炕上，接着捂着胸口又是一阵猛咳。 见状，于秀凤心疼道：“你快坐下来歇会儿，婶子给你去做点好吃的。” “婶子，别忙了，我不饿，别脏了家里的碗筷。” “你个傻孩子，婶子又不嫌弃你有病，你帮婶子盯好了你嫂子，我去给你煮碗面吃。” 于秀凤离开后，屋里就剩下陆小柔和黄晨。 黄晨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陆小柔，轻声细语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跟你说件事儿。” 陆小柔猛地睁开眼睛，疼得嘴里发出“嘶哑！嘶哑！”的声音。 “畜生！都是畜生！这帮骗子一定不得好死！” “嫂子，别骂了，你昨天让我考虑的事情，我想了一个晚上！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你必须帮我找人治病。对了，我身上没什么钱，到时候还要你先帮我垫付一下。” 陆小柔眼里顿时有光了，拍着胸脯打包票。 “你放心，钱不是问题，我可以找我男朋友借钱，他一定会帮你治好这个病。 黄晨，你确定能帮我逃出去吗？村里到处都是黄大头母子的眼线，山下也是他们的人，他们狼狈为奸。” 黄晨轻飘飘地笑了笑：“你没发现他们都很相信我吗？” “有点！为什么？” “因为我在他们眼里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们觉得我没有必要和他们对着干，而且我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他们对我没有什么警惕性。我想带你离开这里，只要小心布局一定能行。” 陆小柔好似看见了救命稻草，差点就给黄晨跪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然你刚才不会替我求情。我发誓只要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治病。” 黄晨脸上的表情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对着陆小柔小声说道：“我婶子在家，现在不方便跟你细说，待会儿我会开始画逃跑的地形图。 嫂子，还有件事情，你不能报警！村里大部分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我能做的只是帮你离开这里。希望你出去以后别报警，我不想让我哥和村里人坐牢。” 陆小柔听到黄晨这么说，心里第一反应是抗拒的，但是这会儿她没有力气和他掰扯。 等出去之后，她可以帮黄晨治病，但是她一定会报警。黄晨太妇人之仁了，而她不是。 如果她不报警，还会有无数女性受害者。只有报警，才能阻止悲剧继续发生。 “好！我答应你，不会报警。” “真的吗？”黄晨没想到陆小柔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间觉得似乎有诈。 “你愿意救我出去，等于是得罪了全村人，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谢谢你啊，嫂子！” “别喊我嫂子，以后就喊我小柔吧，我不是你嫂子，我和你哥没有领证，他对我是强奸，我不是自愿的。” 看着快要破碎的陆小柔，黄晨也不忍心再说这些，从那本《活着》里面拿出一张纸，笔尖开始沙沙作响。 他考虑到村里四面环山，唯一的一条公路又太容易被人发现，想要逃出去只能走小路。 但是小路耗费时间太久，凭他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带陆小柔顺利离开，说不定走小路还会遇见村里的人。 最可怕的还是山里那些经常出没的野狼，村里的青壮年每次都会结伴而行，一旦附近出现狼，他们可以齐力制服。 他和陆小柔，一个是病秧子，一个是受伤的弱女子。如果遇到野狼，只有一种可能，沦为野狼的饕餮大餐。 第291章 制定逃跑计划 于秀凤煮了一锅面条端上饭桌，一边吃一边眼泪汪汪的诉苦。 “你哥是鬼迷心窍，我就说不能解开你嫂子身上的铁链，他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好在这次有村里人一起帮忙，不然你哥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婶子提醒你一句，那个女人一肚子的坏水，你盯着她的时候，千万不要上她的套！等她给大头生个儿子，婶子转手就把她租给村里的那些光棍，活该！” 黄晨一看她这架势，心想肯定是大实话。 如果他不帮助陆小柔，这个女人未来有多惨，他现在都能想象出来。 黄晨嗦了一口面条，轻描淡写说道：“婶子，你也是女人！” 于秀凤先是愣了下，接着脸色阴冷起来，“小晨，你觉得她可怜？那咱们不可怜吗？你哥四十五岁都娶不上媳妇儿，不是他努力苦干了这么多年，哪有这十万块钱买媳妇儿？” “婶子，咱们都是苦命人，何苦再伤害别人呢？”黄晨抬起头，笑了笑。 于秀凤伸手探了探黄晨的脑门：“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 婶子告诉你，做人不要太善良。外面城里人吃香喝辣的，凭什么咱们生来就受苦受穷？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多着呢！你嫂子是怎么被人卖掉的，你哥还没告诉你吧？” “哥没跟我说这些！” “好！婶子告诉你！你嫂子是孤儿，被她的养父卖了。咱们家收了她，给了她一个家，她应该谢谢咱们才是。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赶紧趁热吃，凉的吃了会闹肚子。 你这病也是够糟心的，你爸妈都是大好人，你也是好孩子，你说这报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哎.......” 于秀凤是个闲不住的人，吃完面条、刷了锅子又出门了。 附近山上的木耳成熟了，村里的老少妇女最近都忙着采木耳，晒干了之后有商贩到村里回收出去卖到城里。 黄晨回到屋里，给陆小柔端了碗面条，刚才还从鸡窝里面掏了两只鸡蛋。 “小柔，起来吃面吧，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陆小柔睁开眼睛，看着黄晨仿佛看见了天使，匆匆道谢了一声，接过面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陆小柔吃饭的时候，黄晨在一旁跟她讲了自己的计划。 “我哥最近要忙着采摘红灵芝，我婶子是个财迷，忙着去山上采摘木耳，最近盯着你的任务都在我身上。我是这么想的，夜里想逃跑估计难了，我哥和我婶子刚才已经决定跟村里人找只狼狗盯着你。 咱们必须在这只狼狗到家之前，想办法在白天找个时间逃出去。我想了一个办法，前提是你要吃点苦头。” 陆小柔抬起头，眼睛里面顿时熠熠生辉，“你说，不管有多苦多累，我一定都能扛得住。”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你的身高和体重，我目测看可以装进我的二十八寸行李箱里面。” “行李箱？”陆小柔惊道。 “没错，行李箱！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然你根本出不去。你放心，我会在行李箱上面扎几个小洞，不会导致你在里面窒息的。” “那问题来了，大家都觉得你是将死之人，为什么你会拖着行李箱出门，你到时候怎么跟村民解释呢？” 黄晨笑道：“这很好解释啊，我一个将死之人，不想烂在这片土地等死，想要出去看看世界，所以拖着行李箱出去旅游啊！” 陆小柔一听，差点拍大腿。黄晨这智商可以啊，一时间信心倍增了不少。 “黄晨，你真是可惜了，凭你的智商和情商，这要是没有病，肯定能够在社会上大展身脚。” “别恭维我了，这就是我的命，但是我还是想去三甲医院再试试，说不定有奇迹呢！小柔，那我继续跟你说我的计划。” “嗯！你说！我听着！” “我是这么想的，走小路不太可行，万一遇到狼，我们只会成为狼的一顿大餐。村里人也喜欢走小路，遇到的概率很大，万一被发现了，我和你都完蛋。 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走公路，我会联系一辆车在路上接我们。车子直接将我们送往镇上的汽车站，到了汽车站我找个卫生间把你放出来，然后我们一起过安检就行了。” “哇，这个计划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一定没有问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黄晨想了想：“明天就得走，免得夜长梦多。我今天回去说服我爸妈，他们应该会支持我。 小柔，我哥今天回来心情肯定会不好，你不要再激怒他，尽量说点好话，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没办法对他好言相对，他今天把我往死里打，我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 提到黄大头，陆小柔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小柔，卧薪尝胆的故事听过吧！想要成为人上人，必须要吃苦中苦。 我哥今天回来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一是你逃跑的事情，二是后山没有红灵芝！ 后山有红灵芝是我瞎编的，消息也是我让村里小孩传播出去的，现在整个村的男人都想着采摘红灵芝。小柔，你必须保持足够的体力，我们明天才能顺利离开这里。” 陆小柔听后，觉得黄晨分析得有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必须稳住最后一步。 “好！我答应你，今晚你一定不要激怒他们母子，咱们明天一起离开这里。” 晚上，黄大头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身上还受了伤。 黄晨见到堂哥，连忙起身关心道：“哥，今天采到红灵芝了吗？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黄大头气得扔下竹筐和镰刀，破口大骂道：“今天咱们村和隔壁村在后山脚下火拼了，根本没有上山采红灵芝。” “啊？你们打架了啊？” “玛德！隔壁村的人居然还敢来后山抢我们的红灵芝！今天啥也没干，先解决土地纠纷，后山自古就是咱们村的土地。” “结果咋样？你们哪边赢了？” “不分上下吧，乡镇领导说明天要找我们两个村代表谈话！我看这事情闹大了，据说这红灵芝是一级保护植物，国家不允许村民私自采摘，抓住了要坐牢的。” 黄大头说完，用一双牛眼瞪着陆小柔，上下打量起来。 “这娘们挨了揍还是这么漂亮，村里好多男人惦记她的身子呢！既然她给脸不要脸，哥刚才回来路上已经做好决定了，等她给我生下儿子，我就把她先租给村尾的老哑巴！” 黄晨惊呆了，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村尾的老哑巴又穷又老，年纪已经快要七十了，当陆小柔的爷爷还差不多。 “哥，你不能这么埋汰嫂子啊，老哑巴都快七十岁了吧！” 望着陆小柔一脸受惊小白兔的样子，黄大头朝地上啜了一口唾沫，变态猥琐的笑了起来。 “贱人！你活该！以后有你受的！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以后专给你找最丑最老最恶心的男人！” “黄大头，你、你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这样的话差一点从陆小柔的嘴里冒出来。 幸好，黄晨对她使了个眼色，陆小柔一瞬间哭丧着娇滴滴的脸，哭诉道：“大头，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是初犯，没有下次了！ 大头，老公，亲爱的，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女人，你怎么舍得把我拱手让人......” 陆小柔虽然有点戏过了，不过黄大头心里倒是十分暗爽。 尤其是那几声老公、亲爱的，搞得他白天一肚子的气都散了不少，赶紧眼神示意堂弟快快离开，他要与陆小柔行夫妻之礼....... 第292章 提前死亡 海城市公安局联合贵州警方，两省两地决定一起协同办案。 贵州警方快速落实到各区各县各乡镇派出所，势必挖地三尺找出陆小柔的下落。 阮川和白岚前往贵州的机场路上，白岚一双眼睛如炬，担心冷锋会突然出现猎杀阮川。 “你放松一点，这边是机场，安保工作做得特别好，我不会有事的。”阮川宽慰了一句。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如果丢了小命，我就可以不用回去了，保护你是我的第一任务。” 看着白岚化身女保镖的样子，阮川无奈一笑：“没想到我这辈子需要靠女人保护......” 白岚没有吱声，用一双漂亮的杏眼，四处扫射整个机场，目光似乎能从每一张脸孔发现端倪。 由于天气问题，海城飞往贵州的航班延误了，阮川坐在等待区，思绪再一次回到了过去。 在他小的时候，老爸是法医，老妈是心理医生，多么完美的组合。 从小到大，每当看着装裱在相框内的勋章，他都想长大像老爸一样成为一名法医。 如果不是老爸突然惨遭杀害，头颅失踪，下落不明，他拼尽全力也要考上法医学院。 只是还没等到他长大，老爸就在那天雨夜牺牲了。 紧随其后，奶奶抑郁了，爷爷没多久自杀了。 老妈原本差点自杀，为了抚育他长大成人，老妈这么多年挺过来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原生家庭下，阮川的性格一直都是淡淡的，对女孩子一直没什么兴趣，当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狗。 如果不是陆小柔回国发展，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走进婚姻。 那天见到整容过后的陆小柔，他没想到对她一见钟情....... “你在想什么？机场不能抽烟，前面有一个吸烟区。”白岚转身看见阮川叼着一支烟准备点燃。 “有点累，想抽烟解解乏。”阮川笑了笑，把烟重新放回了烟盒里。 “你是不是在想陆小柔？” “嗯！我担心她被坏人.......感觉美貌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她不整容，人贩子可能根本不会看上她。” “女性渴望美貌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恶的是那些拐卖妇女的人贩子。飞机延误了，你先睡会儿吧，安检的时候我叫你。” 阮川点了点头，合上了双眼。 他最近太累了。 因为失踪女性案件牵扯出来了人贩子组织；因为陆小柔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因为林队躺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 本来只想打个盹，却沉沉的睡着了。渐渐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剧烈跳动。 突然，他心跳骤然停止下来，眼前是那座未来2160年的暗黑实验室。 “阮川，好久不见！” 冷锋转过身，笑容极其渗人，看起来比之前瘦了许多。 阮川强制性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渐渐清晰，呼吸终于顺畅。 这时，眼前的巨大蓝色屏幕上，出现了白岚在机场的画面，自己歪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航班起飞。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灵魂能飞出了我的体内？” “当然是因为我！阮川，我们生日即将到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啥？你之前不是说我三十岁生日才会死吗？怎么突然提前了？” “那天我被时空管理局的人所伤，元神至今没有恢复，必须吸食你的元神才能痊愈。 阮川，我们虽然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却共用同一个神魂。我受伤了，你也即将提前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此刻阮川虽然活着，却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很近，很近。 自己才26岁，事业刚刚崭露头角，老爸的案子至今是一个谜团。 老妈刚退休不久，自己如果这么死了，老妈和外婆晚年太可怜了。 阮川虎视眈眈等着冷锋，突然冲向面前的蓝色巨幕，疯狂喊道：“白岚，救我！快把我弄醒，冷锋要杀了我。” 白岚似乎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呼救，目光如炬环视着机场大厅，神色严肃、眼神锐气。 冷锋笑道：“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她也听不到。你是自杀还是我来动手？” “等等！”阮川后退数步：“能不能让我先救了那些被拐卖的女人？案子还没了结，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你是想救陆小柔吧？她是陆勇的养女，陆勇杀死了你爸，你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而且你已经命不久矣，你们根本没法白头偕老。准备赴死吧，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妈妈和外婆。” 阮川一脸懵，没有一点点事先准备。 “你说什么？我爸是谁杀的？” “你没听错，警方一直找不到的杀人凶手，正是陆小柔的养父陆勇！” “你骗我！这不可能！陆勇为什么要杀我爸？他没有作案动机！”阮川眼神愤怒到发红。 “行吧！让你当个明白鬼！”冷锋大手一挥，蓝色屏幕上出现了十六年前的画面。 阮川懵的彻彻底底，张开着嘴巴看着蓝屏上面的一切。 “爸！！！这就是我爸！！！” “你爸前脚离开小区，陆勇后脚就跟上去了，黑色双肩包里面就是杀死你爸的凶器。” 阮川睁大眼睛看着蓝屏上面发生的一切，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心心念念的凶手，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陆勇杀老爸是蓄谋已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预演了几十遍。 阮川看见老爸倒在雨地里，愤怒的质问道：“陆勇，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是街坊邻居！” 陆勇穿着一件黑色雨衣，帽檐很大很大，根本看不到一点五官，但是声音是他的。 “阮国栋，你凭什么有一个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儿子，体面的工作？我什么都没有，老婆跑了，女儿不是自己的，我是个没本事赚大钱的厨子.......阮国栋，这个世界上的好事，凭什么都让你一个人给摊上了？” 阮川看见老爸不怕死的笑了笑：“陆勇，你真可怜！” 正是这句话深深刺激了陆勇，黑夜中，他举起屠刀对着阮国栋狠狠砍了下去........ 阮川看见画面中，老爸的头直接滚出了几米远，最后被陆勇装进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拎着西瓜似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见到这一幕，阮川眼泪直接飞了出来。 “陆勇这个王八蛋，他把我爸的头藏到哪儿去了？” “别着急嘛，继续看下去！” 画面继续播放，阮川看见陆勇路上拦了一辆车，经过城乡结合部，下车步行了数米远，来到了一座屠宰场。 屠宰场里面宰了许多羊，不远处的一间屋子是加工熟羊肉的屋子。 阮川看见陆勇拎着他爸的头，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这混蛋将老爸的脑袋扔进了一口深渊巨口的锅中........ 阮川在怀疑人生的迷茫中愣了神儿，突然，情绪袭击全身每一个细胞和毛孔，嗓子里面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 “陆勇，我杀了你！！！” “行了行了！别在这鬼叫了！陆勇不都已经进去了吗？” “你快让我回去，我要将此事上报，陆勇应该数罪并罚！” “你不用回去了，到时候我写个举报信到你们局里，信封里面塞个u盘。” “他们不会信的，当初案发现场附近根本没有发现监控。你突然给局里寄一个u盘，他们只会认为是ai合成。冷锋，你赶紧让我回去，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他们相信是陆勇杀了我爸。” “回去？呵呵，根本不可能！只要你成全我，我可以在未来多给你修几个纪念馆，让你留名青史。” “滚犊子！我看不如你自杀，让我这辈子可以多抓一些坏人，为民除恶。我不要什么留名青史，我只要扫黑除恶。” 冷锋身体一颤，面部表情冷漠至极。 “哎，你个榆木脑袋，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听劝，看来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冷锋，为了打破短命诅咒，你杀死其他平行时空的自己，你难道就不怕反噬到自己身上吗？” “反噬？不可能！我相信李博士的话，杀了你就能集齐十个平行时空的阳寿，可以实现永生不死。” “冷锋，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生不死的生物。”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阮川，受死吧！” 冷锋抬起手，两道妖艳的红光冲向阮川的刹那，突然被两道炫丽的蓝光截住了。 “白岚，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机场吗？” 阮川回头看着蓝屏中，白岚靠坐在他旁边，两人像一对依偎着的小情侣。 “时空管理局监测到了你的位置，第一时间发射了信号告诉我。没想到你被他带到了这里，刚才我以为你睡着了。” 白岚手中的蓝色火苗一闪而逝，轻笑着说：“冷锋，不断杀死自己，感觉很好吗？” 冷锋迷离着双眼，一脸狡猾地看着白岚，“好啊，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受死吧！” “冷锋，今天我就要把你捉拿归案，还这个世界一个清净和公平。” “好啊！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们时空管理局都是一群智障，随意穿梭各个时空修改不喜欢的人生，有什么不好的吗？公平二字根本不属于我们大部分人，公平永远属于金字塔顶端少部分人。” “冷锋，你已经杀了九个时空的自己，阮川是最后一个，你真的确定杀了他就能打破短命诅咒吗？” “当然！我非常相信李博士的能力，只有他才能帮我得到永生！”冷锋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293章 实验室异兽 “可笑至极！自不量力！”白岚抬起手，两团蓝色火苗熊熊燃起。 然而，突然天地之间天旋地转，整个实验室里面的一切都漂浮在空中。 所有人看着实验室的方向，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了。 李博士的尸体被一阵巨大的威力冲击出来，摔在地上的时候，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出什么事了？”冷锋大吼一声。 李博士的助理从实验室里面逃了出来，“老大，李博士在实验室闯祸了，他在里面研究出来一群异兽！” “异兽？李博士为什么研究异兽？” “不知道啊，您不是让他研究永生药吗？他......” 冷锋的手下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巨型异兽，张开血盆大口咬断了他的脑袋。 “这个李博士是个反人类性格罪犯，我们很早就通缉他了，没想到是你收留了他。” 白岚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了一群奇形怪状的异兽。 异兽的身体是人类的样子，脸上却长满了血色肉瘤，头发丝像海草一样，不断流下粘稠的绿色液体。 “阮川，快点跟我走！” “想走？把我也带上！”冷锋抓住阮川一条腿，身后就是一群张着血盆大口的异兽在追着他们。 “白岚，别管我，你快跑！十六年前杀死我爸的真凶找到了，那个人就是陆小柔的养父陆勇，你把这个真相告诉严局，陆勇必须执行死刑。” “要说你自己回去跟局里说，我只管保你不被杀害。” 这时，冷锋身后出现一只异兽，伸出一条像巨蟒一样长的舌头将他缠绕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异兽的舌头越绕越紧，全身的骨头好像要融化一样。 冷锋拼尽全部力气，掏出藏在身上的一把尖刀，一下子斩断了异兽的舌头，黑色的液体喷的到处都是。 这些黑色液体滴落在地上，发出了一种被腐蚀的声音。 冷锋再一次举起尖刀砍在那个异兽身上，异兽非但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刚才被砍断的舌头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生长。异兽的身上长满了肉瘤，每一颗肉瘤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寄生虫。 冷锋满实验室乱跑，突然看到一个人类，拉着他挡在异兽的面前。 可是，刚一抬头才发现这个人类长得相当诡异，它的后脑勺是人类的脸，前面却是一张长满肉瘤的怪物。 “冷锋，你去哪儿？” 异兽竟然会说话，吓得冷锋仓皇而逃，却发现逃无可逃，屋子里面到处都是异兽。 李博士的那间实验室很恐怖，几百平方的空间里面好像在源源不断生产异兽。 千钧一发之际，冷锋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染着一头黄色头发，外号“黄毛”的手下及时出现了。 “冷哥，快进来，这群异兽眼睛都有障碍，它们大约只能看到1米远的地方。” 冷锋在地上一个翻滚，靠近黄毛躲藏的那扇铁门，被黄毛眼疾手快拉了进去。 冷锋喘气的时候，铁门被一群异兽用力猛砸，好在铁门够坚硬，应该能顶住一段时间。 “黄毛，你怎么还在这里？其他人有幸存吗？” “冷哥，其他人都已经在异兽的肚子里了，它们刚才看到我，以为我是怪物，好像是被我黄头发吓到了。” 冷锋怒气反笑：“平时看你这头发不顺眼，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救命了。黄毛，你知道李博士为什么要制造这么一堆异兽出来吗？他不是每天忙着帮我研究永生药吗？” 黄毛有种劫后重生的笑了笑：“冷哥，之前我提醒过你，但是你对李博士太信任了，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们早就知道他是被时空管理局通缉的罪犯，但是你一直很器重他，我们说他几句，你就觉得我们是嫉妒他。” 冷锋拍了拍黄毛的脑袋，问道：“少废话，说重点，你们知道他在实验室研究异兽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冷哥，这话说来话长，咱们出去之后再说吧！现在外面都是异兽，被他们吃进肚子里面，咱们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冷锋倔脾气犯了，本打算继续刨根究底追问下去，那扇铁门突然被异兽撕开了一道口子。 二人望出去，异兽的面目极为恐惧，全身布满了疙疙瘩瘩的凸起，无数肉瘤上延伸出好似要爆裂的血管。 突然，一只异兽的眼珠子在扭曲诡异的五官咕噜咕噜乱转，像是找不到眼珠子该有的位置。 “卧槽！冷哥！李博士研究的这群异兽到底是用啥做的啊？这踏马的也太恐怖了吧！” “黄毛！对不住你！哥只能先用你堵住它们的嘴了！”冷锋举起黄毛，直接砸出了铁门，重重摔在了异兽的怀里。 只见那只异兽张嘴，黄毛一颗脑袋就缺了一半，剩下来的一半被身旁另外一只异兽截胡吃进了肚子。 ...... “啊——” 伴随阮川一声低吼，灵魂这才回到肉身。 醒来之后发现白岚还在沉睡，他赶紧伸手摇晃她的身体。 “白岚，醒醒，别睡了！” 白岚眉头蹙了蹙，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是海城机场等候大厅。 “你刚才怎么好端端灵魂穿越了？” “我也不知道啊，冷锋竟然还有这本事，把我的肉身留在这里，灵魂给吸食到了未来时空。卧槽！刚才实验室那一幕，你、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啊，到处都是异兽，李博士发疯了，研究生产了这么多异兽，最近我们同事要有的忙了。” “哎，一开始我还挺羡慕你们的，未来到处都是科幻大片里面的场景。现在看来未来世界，警方的敌人更恐怖，感觉你们需要奥特曼。” 白岚翻了个白眼：“奥特曼算啥？在我们眼里就是一群哄小孩的菜鸟。相信奥特曼，不如相信我们。” “啥？听你这副口气，你们难道比奥特曼还厉害？” “不然呢？你以为你刚才是奥特曼救你的？醒醒吧！” 第294章 刘子明 机场广播提示乘客开始进行安检，阮、白二人背着不多的行李，踏上了飞往贵州的航班。 “美女，别愁眉苦脸的，前方是未知亦是曙光，迎面是海风亦是希望！” 经历了这么多，阮川似乎成长了不少，一时间有感而发。 “阮川，知道你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难道玉树临风？还是貌比潘安？” 白岚神色一愣，直接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自恋狂！” 阮川揶揄一笑，实则心口一直提着。陆小柔还没找到，他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不得安宁。 冷锋那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最后一个手下黄毛也死在了异兽口中。 不幸中的万幸，实验室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通道，冷锋侥幸逃过了一劫。 只是，这次猎杀阮川的计划泡汤了，再次猎杀只能重新计划。 当务之急，他最重要的是要甩掉身后那帮长满肉瘤的异兽。不知道这帮异兽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追了上来。 ...... 三个小时行程，阮、白二人抵达贵州龙洞堡国际机场，当地市局刘子明局长亲自接机。 “二位一路辛苦了，这位是我们刘局！” “刘局好！” “小阮和小白，对吧？” 二人点了点头，刘子明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带你们去饭店吃个便饭，今晚就要开始行动。等人贩子团伙捉拿归案之后，我们市局一定作为东道主好生招待二位。” 阮川笑了笑：“刘局，大家都是兄弟单位，别这么客气，抓住人贩子比吃一百顿大餐都开心。” “瞧瞧人家小阮，你看看，多高的思想觉悟，你们都学着点。”刘子明顺着话，瞬间让大家之间隔阂破冰了。 阮川没想到刘局果然带他们吃了便饭，点了沙县小吃的鸭腿饭和鸡腿饭。 吃完饭，坐上警车到了市公安局，大楼上上下下灯火通明。 “小阮，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发现人贩子团伙，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动围剿他们。” “贵州这么大，找到人贩子和失踪女性，估计需要时间。” “放心，我们已经落实下去，市局、区局、县局以及乡镇派出所，发动了全部警力争取这次将人贩子团伙一网打尽。” 阮川听出话里有话，问道：“刘局，你们这一带的人贩子很猖獗吗？” “小阮，人贩子是全国各地都存在的社会问题，并不仅仅局限于贵州。我们这一带山区多，难免让人贩子钻了空子。 我们有一批民间的线人，据他们汇报已经发现了一点苗头，山区那一带的村民买老婆回去生儿育女很普遍。所以，我们打算先派一批警力前往山区调查失踪女性的下落。” “刘局，这是一张假名片，有一位叫陆小柔的失踪女性，当初就是被人贩子打着山区支教的幌子拐卖的。” 刘子明接过阮川手中的名片，看得脸色越发的愠怒。 “这帮狗杂种，他们这么干，以后谁还敢来山区支教？ 对了，陆小柔的介绍我看了，能够让她相信人贩子口中的山区支教是真的，我看这姑娘的脑袋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阮川解释道：“这张假名片是她养父给她的，他们虽然感情不好，但是陆小柔是她养父带大的，熟人犯案的成功率很高，因为有信任的基础，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刘子明沉默片刻，看向阮川、白岚二人。 “你俩风尘仆仆，宿舍楼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半个小时冲个澡，十点准时三楼会议室集合，做好晚上通宵准备。” “冲澡？刘局，没必要吧，我俩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刘子明笑了笑：“冲个澡可以提神醒脑，身体解乏。如果你能洗冷水澡，那就更好了。” “冷水澡？这天气？”阮川眼睛都瞪大了。 “我常年洗冷水澡，不分冬夏。冷水能让头脑清醒，思维敏捷，我喜欢洗澡的时候思考，好几起案子都是洗澡的时候想出来的线索。” 阮川和白岚接受了刘子明的好意安排，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 阮川本不想洗澡，看见宿舍整洁的床，闻了闻自己的身上，确实有点味道了。 笔直的站在花洒下面，阮川想了想，还是将水调成了冷水。 花洒里面的水流淋浴在身体上，一路上的疲惫烟消云散。刚才还有点脑雾，这会儿思维清晰了许多。 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整个人清爽舒展了许多。 这时，电话响起，老妈打来的电话。 “小川，陆勇怎么被抓起来了，小柔怎么失踪了，这些你怎么不告诉妈？” 阮川定了定神，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老妈，自己多年来的舔狗是她的杀夫仇人！ “妈，我在贵州出差呢，回头再跟你细细详说，马上当地公安局要跟我们开会。” “你先开会，散会之后赶紧给妈打个电话。” “妈，今夜要通宵了，别等我电话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安抚完老妈，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阮川躺在床上复盘了拐卖人口一案。 思前想后，他敢肯定陆小柔就在贵州，但愿她能一切安好....... 第二天，喵喵山，鸡打鸣的时候，村民们陆陆续续起床煮早饭。 陆小柔又被黄大头折腾了一夜，浑身伤痕累累，心情本就委屈到想死的心都有。 黄大头一边穿衣服，一边猥琐讥讽陆小柔。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又老又丑又瘸。我看你昨天夜里一开始反抗，后来还不是挺享受的？以后好好伺候我，不要总是想着逃出去。 你说你那个家有什么好的？无父无母的，你养父不是人，把你卖到这里，幸好你遇到我，你就知足吧，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黄大头啰里吧嗦了一大堆，陆小柔下身疼痛难忍，身子动弹一下子，嘴里就发出“嘶哑！嘶哑！”的声音。 黄大头面露淫邪，嘴里得意地骂了一句：“小水瓜就是矫情！” “小水瓜？”陆小柔哼了一声，眼神里面的厌恶无法掩饰。 黄大头看得心里十分不爽，上前揪住披头散发的陆小柔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臭娘们，别搁这里装模作样，夜里床上舒服是你，现在卖惨的也是你，你们城里女人就是娇生惯养！” 陆小柔根本不想搭理黄大头的话，舒服？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找一百个男人，让黄大头好好舒服舒服。 “臭娘们，你在想啥呢？是不是又憋着坏，又想把老子给甩了？” 自从昨天陆小柔逃跑，黄大头一点不再怜香惜玉，抬头两个大耳光甩在娇妻的脸上。 陆小柔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瞪着黄大头，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子警告你，你休想逃出去，我堂弟没别的事，往后我就让他死盯着你。” 陆小柔疼得直不起腰，正在担心今天和黄晨逃亡，能不能一切顺利。 黄大头再一次用力抓起她的头发，细细端倪着她的脸，“真漂亮，可惜就是不听话，欠收拾的东西，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大头，吃早饭了，妈给你做了两个荷包蛋，给我儿补一补身子，妈在里面还放了一些新鲜的菌子。” 于秀凤端着碗进屋，黄大头接过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陆小柔在一旁饿得前胸贴后背，于秀凤母子都没说给她一口吃的。 “贱人，看什么看？你也配吃这个？” 于秀凤端起门口喂鸡的米糠和一碗凉水，“你就吃这个！等你怀上大头的儿子，到时候才有的吃。” 陆小柔轻笑了一声，很轻，很轻，却被于秀凤听见了。 “贱人，你笑啥？” “妈，我......我没笑，我是太疼了.......能不能带我去卫生院开点消炎药，我下面疼得实在厉害。” 于秀凤眼神一紧，“啧啧啧，又想跑？你趁早把贼心咽进肚子里面去，村里到处都是我们自己人！ 贱货，你再想跑，老娘打断你两条腿，把你跟隔壁疯女人一样，关进铁笼子里。” 第295章 逃跑 “妈，我真不跑了，就是身子疼得厉害，这样也没法帮老黄家传宗接代啊！” 见陆小柔疼得小脸煞白一片，看起来不像说假话，于秀凤这才作罢。 “行了行了，哪有女人不得妇科病的，别把自己再当城里人，农村人没那么娇滴滴的。” “妈的好大儿，你是真厉害，瞧把她折腾的，妈就等着好消息了。”于秀凤对儿子竖起大拇指。 黄大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玉米黄牙。 “妈，等她生了孩子，我再玩几个月就把她租出去换钱，到时候咱们娘俩就享福喽！” “儿子，妈知道村里好多老光棍都惦记她呢！ 长得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确实有好多年遇不到了，村里人都说她长得像大明星，我看就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 于秀凤朝着陆小柔斜着一双三角眼，“狐狸精，你要是再敢往外跑，我就打断你两条腿。” 陆小柔故意小白兔似的，身子往后蜷缩成一团。她越是这样，这对母子越是痛快。 吃完早饭，黄大头去了村委会，两座村庄的一些上山采灵芝的代表人物，今天都要被村领导问话。 于秀凤被安排在家盯着陆小柔，邻居这个时候过来告诉她，替他们家选了一条不错的狼狗，可以专门盯着陆小柔。 正在发愁没人盯着陆小柔的时候，黄晨拿着一本书来了，“婶子，你要出门？” “小晨，你可算来了，婶子托人物色了一条大狼狗，往后它可以盯着你嫂子。我现在要去把狗迁回来，你替婶子和你哥盯好了里面那头狐狸精。” 黄晨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站在于秀凤的面前看起来十分孱弱，甚至还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虚弱的开口。 “婶子，你放心去吧，嫂子交给我，你放一百个心肚子里。” 有黄晨这句话，于秀凤自然安心，他们才是一家人，她不相信黄晨会帮一个外人。 于秀凤高高兴兴出了门，黄晨走进屋里，看见嫂子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顿时脸红脖子粗。 陆小柔没办法整理自己的衣服，手和脚都被黄大头拴住了，只能尴尬地暴露在空气中。 黄晨进来的时候，她本能想要找个东西避体，却没有办法做到，急得眼泪潸然落下。 “我不看你，我给你找钥匙！”黄晨避开床上那团温软，眼睛一直在找钥匙。 “嫂子，哦，不对！小柔，你知道钥匙藏在什么地方吗？” 陆小柔委屈说道：“钥匙被你婶子带走了！” “啥？带走了？算了，看来只能到了外面再找人开锁了。” “你的行李箱呢？”陆小柔没有看见黄晨的行李箱，一脸疑惑问道。 “刚才出门的时候人多，我不方便把行李箱拿过来。 小柔，你先等等，我现在就回去拿箱子。我都和我爸妈说好了，他们同意我大城市再去看看这个脏病。” 昨夜被黄大头折腾的时候，陆小柔还在担心黄晨会不会反悔，这会儿听见他心意已决，激动到眼泪汩汩直流。 “小柔，你怎么哭了？” “我......我以为你会反悔！黄晨，你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柔，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我们都是对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咱们今天就离开这里，车子我已经联系好了。” “好！我等你！” 黄晨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家走，路上一边虚弱地走一边咳嗽，路人看见都避让三尺，村里人都知道他得了脏病，背地里面巴不得他离开村庄。 村里有人甚至认为，黄晨的呼吸都可能会传染给他们，搞得黄晨父母压力很大，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 没过多久黄晨就拿着行李箱出了门，路上村里有人问道：“黄晨，你身子都这样了，这是上哪儿去啊？” “出去旅游，总不能在村里等死吧！我爸妈看见我也烦，我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头也烦。” “出去旅游也好，散散心，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对了，你哥让你盯着你嫂子，往后谁盯着她？” “我婶子买了一条狼狗，以后那只狗盯着我嫂子，我嫂子肯定跑不掉了，除非她想被活活咬死。” 村里人根本看不出来，黄晨马上要带着嫂子远走高飞。 陆小柔在家里等了一会儿，听见屋子里面有动静，心脏激动到怦怦直跳。 看见黄晨出现在自己眼前，真想给自己的救命恩人跪一个。 黄晨进屋之后，二话不说打开行李箱，“小柔，辛苦你一下，待会儿路上会比较颠簸，你实在不舒服就敲三声，我就停下来让你歇会儿。” “我没那么矫情，只要能让我逃出去，我什么苦都能吃，我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陆小柔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黄晨脸色有些复杂。 这里对陆小柔一定是鬼地方，但却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不想替村里人开脱罪名，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日就形成的。这里人，有这里人的苦。 “小柔，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上路？” “不了，路上会颠簸，万一吐出来更难受，我们赶紧走吧！” 陆小柔被装进了黑色行李箱，黄晨拖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初恋黄婷婷。 黄婷婷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初中的时候谈过恋爱。后来黄婷婷没有考上高中，黄晨考上了，两人没过多久就分手了。 黄婷婷被家里人找关系进了服装厂，没多久就被车间主任给看上了，但是她心里整天思念黄晨。 车间主任献殷勤，上门提亲，都被黄婷婷拒绝了。后来面子过不去，车间主任趁着月黑风高竟然把黄婷婷给那啥了。 原本以为生米煮成了熟饭，黄婷婷会答应嫁给他，没想到黄婷婷还是宁死不从，最后被车间主任算计，赶出了服装厂。 这几年黄婷婷在村里种地，人不如从前那般水灵，但是气质更成熟女人了。 她一直苦等黄晨回来，好不容易等到黄晨回来，却没想到黄晨染上了脏病。 全村人都嫌弃黄晨，黄婷婷却一点也不嫌弃，几次主动上门求亲，被村里人没少笑话。 “晨哥，你上哪儿？你这身体不要到处乱跑，万一感冒发烧就不好了。” 黄婷婷已经黝黑的皮肤散发出光，大眼睛透亮如同琉璃一样绚丽。 “我......我出去散散心，在家里太闷了，我爸妈为了我这个病，两人每天以泪洗面，我再待下去人都要崩溃了。” 黄婷婷和黄晨从小关系就不错，她了解黄晨的性格和脾气，知道不管怎样都拦不住他。 “晨哥，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你等等我，我回家收拾行李，我跟你一起出去。你放心，我身上有钱，我可以一路上照顾你。” 黄婷婷对自己这么好，黄晨心里是高兴的，但是他不想耽误黄婷婷。 其实以黄婷婷的姿色，即便被当年车间主任那啥了，想要嫁人还是很容易的。 自己如今已经破败不堪，身体都开始长疮流脓，他不想让黄婷婷跟着自己一起腐烂。 而且，他对陆小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感，莫名的想要帮助她离开这里。 这种感觉和以往每次恋爱都不一样，他对陆小柔的喜欢是小心翼翼的，想要呵护的那种喜欢，而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身体上的占有。 第296章 出家贼了 见黄婷婷一根筋，黄晨主动靠近她，第一次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出去散散心，等过段日子就回来，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好人就嫁了，别总是惦记我，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我不！我就喜欢你，我就要嫁给你！” “傻丫头，就算咱们结婚了，我也不能碰你啊，我得的是会传染的脏病，你总不能夜夜守活寡吧！” 黄婷婷眼圈一红，哭得梨花带雨。 “晨哥，我从小就喜欢你，这辈子不会看上第二个男人。我不管，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你咋就这么一根筋呢，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再等我了。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村里人都知道我得了脏病，我不能害了你啊！” 黄婷婷继续哭道：“我只要每天能守着你就好，我又不稀罕干男女之事。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守着你的墓地。” 黄晨知道黄婷婷单纯执拗，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村里这样的女人不少，几乎没怎么见过优秀的男人。 当初他考上大学，方圆多少里地的黄花大闺女，都托媒人上门求亲。 当年他是香饽饽，现在是人见人怕的病毒携带者。 村里人看着客客气气，背地里面都害怕他会传染给村子里的人。 “婷婷，你的长相在咱们村里自然没得说，数一数二的长相，不要等到人老珠黄，那时候就没人要了。我现在配不上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听到这些话，黄婷婷哭得更厉害了。 “晨哥，求你了，带我一起走吧！” 陆小柔在行李箱里面急得不行，里面的空气实在太稀薄了，尽管黄晨在箱子上面打了几个透气洞眼。 她现在身子极度虚弱，禁不起太长时间的憋闷。 黄晨知道这么下去，陆小柔在箱子里面会坚持不住，不得不赶紧安抚黄婷婷。 “别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回来一定给你带旅行纪念品。” 黄晨轻声细语安慰了几句，黄婷婷顿时美得更加亭亭玉立，宛若成熟的桃子似的。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黄晨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黄婷婷的视线。 黄婷婷看着行李箱，突然眼神有些复杂，感觉行李箱很沉很沉，里面像是装了很多行李。 难道黄晨打算远行，难道他想死在外面？ 察觉有些不对劲，黄婷婷转头去了黄晨家里，打算找黄晨的母亲问个详细。 来到黄晨家，看见空无一人，黄婷婷问了隔壁邻居奶奶，说是黄晨的父母上山采摘木耳卖钱。 如今，黄晨一分钱都赚不到，他们老两口要给自己赚棺材本，于是黄婷婷调头就往山上跑。 李玉芬回头看向黄婷婷，脸色顿时拉胯下来。 虽然儿子得了脏病，但是村里人对失了身子的女人，都是不太喜欢的。 “你来干什么？没看见我在摘木耳吗？” 黄婷婷娇喘着：“婶子，跟你打听个事儿，晨哥到底要去哪里旅游啊？我刚才看见他拖着一个好大的行李箱出去了。” 李玉芬一听，赶紧拉着黄婷婷到一旁。 “他跟你说是出去旅游？” “是啊，晨哥还说给我带纪念品回来呢！” 李玉芬长叹了口气，“小晨是去海城治病去了，据说那边有个不错的专家医生，说是能治好小晨这病。我和他爸每天起早贪黑干活，就是为了攒钱给他治病。” 听到这话，黄婷婷眼睛都亮了。 “婶子，以后我也上山帮你摘木耳卖钱，我们一起帮晨哥把病治好。” “你又不是我家的人，你出这个力气，我们担不起哦！你是不是还在惦记小晨？我们小晨治好病，以后还是要去大城市发展的。” 黄婷婷拉着李玉芬的胳膊，撒娇说道：“婶子，我从小到大就喜欢晨哥，你看我胯大腚大腰圆，以后肯定是生儿子的命。三年前那事情也不是我的错，婶子，咱们女人要帮女人，是不是？” 李玉芬想想现在家里家徒四壁，儿子得了这个病，黄婷婷三年前失了身子，想想都是半斤八两的命格。 “等小晨回来再说吧，这事情婶子放心上了。如果小晨答应，婶子就撮合你们。” “谢谢婶子，婶子，我来帮你，你把篮子给我吧！”黄婷婷抢过李玉芬手里的小刀和篮子，撸起袖子动作十分麻利。 李玉芬默默叹了口气，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丫头，心里已经被黄婷婷感动了。 倘若儿子这次去海城，真的能够治好脏病，她决定到黄婷婷家求亲。 黄晨一路拖着行李箱走在一条山间小道，路上时不时遇到村民跟他打招呼。 村民都询问他上哪儿去，好在都没有怀疑行李箱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有人要帮忙捎他一程，都被他各种婉拒了。 终于走到大山与公路的一个交界口，他看见一辆发黄的白色面包车已经停在那边等待。 司机见到黄晨，连忙朝着他招手，“哟，箱子看起来怪沉的，里面装了石头还是金矿啊？” “人！” “啥？人？你开什么玩笑啊？” “真的！一个女人！毛豆，我真不骗你，里面是我堂哥的女人。” 毛豆是黄晨的高中同学，三次高考失败，彻底放弃了。 黄晨在外地读大学的时候，毛豆已经在外面开车拉货了，有时候也拉人到镇汽车站。 “黄晨，你开什么玩笑啊？有种打开给我看看！” 黄晨点点头，拉开行李箱，看见面色煞白的陆小柔已经浑身湿透了。 “我靠！你说这是你堂哥的女人？如果我没记错，你堂哥四五十岁了吧？这该不会是买来的吧？我去！这么漂亮！” “我堂哥这个岁数根本娶不上老婆，自小双腿就有残疾，她是我堂哥用十万块钱买来的。” 毛豆知道这附近的村里人都很团结，基本上被卖到这里的女人一辈子都别想逃出去。 “二货，你帮她逃出去，被你堂哥一家发现，就不怕他们不弄死你啊？” 黄晨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弄死就弄死呗，我反正也活不久了，就当死前行善积德，下辈子争取没病没灾。快别废话了，快点帮我一把，我这身子有病，根本使不上什么劲儿。” 毛豆看着箱子里的陆小柔，帮她逃出去就违背了这里村民的心意。 思前想后，一跺脚，心一横。 “好吧！我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想着法子帮助别人。兄弟，我跟你说，心太善良的人一般命都不太好。” “为啥？” “你傻啊！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道理？” 毛豆撸起袖子将陆小柔抱到了车上，没想到力气用猛了。 “她咋这么轻啊，是不是你堂哥一家虐待她了啦？我看这身上都是伤，他们不把人当人啊！” “嗯！村里人什么时候把外面女人当人对待的，都是当下崽子的牲口。 我堂哥一家还打算让她生个儿子，然后把她租给村里娶不上老婆又买不起老婆的光棍，给他们生儿子，然后再把她还回去。” “这个我知道，这附近村子都这样，我们村里也这样。我就纳闷了，大家都穷得叮当响，家里又没有皇位继承，他们这么费尽心思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将来就继承几亩地？简直是一群疯子！” 第297章 全村轰动 陆小柔在车上猛喝了半瓶矿泉水，休息了半天才开口道谢了一声。 “谢谢你肯帮我，回去之后我给你打钱，聊表一番心意。” 毛豆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美女，别这么客气，我和黄晨是高中同学，帮你就是帮他。对了，你是怎么被拐卖到这里的？” 提到这事，陆小柔没有再吭声，她不想再提及陆勇那个禽兽。 黄晨看出陆小柔尴尬，“毛豆，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开车带我们去镇上汽车站。” “你们别这么藏着掖着好不好？我是你们的大恩人，告诉我又不亏！” “你越来越八卦了，她是被她养父卖到了这里。” “我靠！养父卖养女？这世道啥人都有！黄晨，我发现你这人真善良，自己都这样了，你还愿意帮人。我听说外面有些得了你这个病的人，为了报复社会，故意交往男朋友女朋友，害了不少人呢！” “众生疾苦，何必伤害他人呢！毛豆，我也不是傻子，我和她是有交易的，她认识治疗aids的专家医生，说不定能够把我这个病治好。” “兄弟，是真的吗？如果能治好你的病，咱们还能继续当兄弟。” “但愿吧！我不求全部治好，至少让我再多活个十年二十年吧，我不忍心看着我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果能痊愈的话，我还想娶个老婆，生两个孩子呢！不是说家里有皇位继承，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感觉还是挺好的。哈哈，当然啦，我也不忍心离开你这么一个好兄弟。” “亏你还有点良心，不枉我冒着被你们村里人围殴的风险帮你一把。等你病治好了，你要请我吃饭喝酒，带我去大城市看看，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外滩，你要请我吃那个什么米什么林的大餐。” “好的，我答应你，带你去外滩吹吹黄浦江的晚饭，找个附近的米其林餐厅带你大吃一顿。” “吃米其林大餐，几百块钱够吗？你这么长时间不上班，钱都吃药吃光了，还是我请你吃吧！” 黄晨头靠在椅背上，淡淡笑了笑：“够了.......” 三人行驶在公路上，两旁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荒凉而又苍茫。 一个半小时后，三人来到了最近的镇上汽车站，毛豆将二人放下。 “兄弟，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哥们儿等你回来喝酒！” 毛豆说完，又看向虚弱的陆小柔，“姑娘，回去把这里全都忘了，过个三年五载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这里的人是对不起你，但是做可恶的人是那些人贩子，村民只是太愚昧了。” 陆小柔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话。 “怎么可能忘了？死都不可能忘了，她一定要告诉警察，让他们过来扫兴这里的不正风气。人贩子可恶，村民也不纯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二人买了车票，踏上前往海城的大巴。另一头，喵喵山，黄大头回家路上遇到了母亲于秀凤。 于秀凤手里牵着一条大狼狗，心情美滋滋的。 黄大头见到吐着长舌头，模样凶神恶煞的大狼狗，笑道：“妈，这狗看起来饭量不小啊！” “儿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媳妇儿跑了，实打实的十万块钱就打水漂了。 对了，后山上的红灵芝到底怎么说？村委会到底让不让大家采？妈上山采木耳挣不到几个钱，你媳妇儿还没怀孕，现在又不好把她租出去。” 提到这个红灵芝，黄大头一头的火。 “妈，村委会那帮领导胆子小，不同意我们上山采红灵芝，普通灵芝可以继续采摘。不过我们几个刚才商量好了，等到了夜里，我们一起上山采红灵芝，白天在家里补觉。” 于秀凤想了想，“这样也行，就是黑白颠倒，你身体会吃不消的。你老婆这么年轻，你把身子熬坏了，怎么传宗接代？ 儿啊，要不咱就算了吧，妈最近上山采木耳也挣了一些钱，妈刚才下午还接了个活，编竹篮，听说城里人可稀罕这个竹篮了。” “妈，儿子没本事，一把年纪才娶上老婆，让妈苦了大半辈子了。” “只要你能把日子过好了，妈再苦都不觉得苦。有了这狗，你就不用每月给小晨发工资了。有了这狗，我看那只狐狸精还敢不敢跑！ 走，妈回家给你做饭吃，晚上继续收拾她。妈算过日子了，她刚来的时候来了月事，这几天差不多就是能怀孕的日子了。” 黄大头在老娘面前憨厚一笑：“妈，我今晚一定再加把劲儿，争取早日让你抱上大孙子。” 母子二人一路唠嗑回到家，于秀凤拴上狗就准备煮晚饭，黄大头迫不及待进屋看陆小柔。 “小晨，你回去吧，哥回来了，今天辛苦了。” 黄大头进屋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幕搞懵了。陆小柔不在炕上了，拴住她的铁镣也不在，黄晨也不在屋里。 “糟了！糟了！妈，陆小柔不见了！”黄大头一瘸一拐跑进厨房。 于秀凤正在生火，听见这话赶紧转过身，“啥？狐狸精不见了？小晨呢？” “小晨也不在，你说这两人能上哪儿去？” “赶紧给小晨打电话啊！傻孩子，别站着干着急！” 黄大头掏出手机，拨打了黄晨的电话，提示手机已关机。 “妈，小晨的电话关机了，我去他家里看看瞧，指不定家里有啥事，他把陆小柔一起带过去了。” 于秀凤也没心情煮饭了，起身的时候差点踉跄一步，黄大头一个眼急扶住了。 “妈跟你一块儿去，小晨这孩子怎么能把人带走呢！你说说，这也太不省心了。” 母子二人一路火急火燎来到李玉芬家，发现家里没人，碰巧遇到了黄婷婷。 黄大头知道黄婷婷喜欢黄晨，两人小时候交往过一阵子，赶紧喊住了她。 “黄婷婷，问你个事儿！” “大头哥，出啥事了？” “你看到我堂弟没？我让他看住我媳妇儿，现在他跟我女人都不见了，我和我妈都要急死了。” 听到这里，黄婷婷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头哥，晨哥说他出去旅游了，散散心就回来。咋啦这是？” “我让我弟帮我看着我老婆，我还答应每个月给他发工资，他怎么可能出去旅游？” 于秀凤一把抓住黄婷婷的手，“你跟黄晨自小关系就好，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儿媳妇拐走了？” 第298章 出发喵喵山 1 见黄婷婷支支吾吾不说话，于秀凤知道必有内幕，干脆瘫在地上大哭大闹，引得村里人都围在一起看热闹。 “黄晨这个小畜生！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他一定是想着自己快要死了，把我儿媳妇卖几个钱，给他父母赚棺材本。 李玉芬，你的儿子良心被狗吃了，我们对他不薄啊！你们赔我儿媳妇，赔我十万块钱，这钱是我们家大头累死累活上山采灵芝赚的钱啊......” 没过多久，有人上山传话，李玉芬夫妻从山上采木耳回来了。 看到于秀凤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二人赶紧上前一探究竟。 “出啥事了？你咋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于秀凤听到李玉芬这话，像条疯狗似的扑了上去，问二人讨要儿媳妇。 “你儿子不要脸，看上自己堂哥的女人，两人一块儿私奔去了。李玉芬，这就是你们教育出来的大学生。” “你别血口喷人，我儿子不是那种人！” “大家伙儿快来看看啊，她儿子当初是名牌大学生，后来在城里染了见不得人的脏病，现在拐走了自己堂哥的女人，你们都来评评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黄晨活该得了这个脏病，惦记自己的嫂子，丢人现眼哦.......” 一时间，村里人都涌了过来，李玉芬急红了眼睛。 “我们家小晨是去海城看病的，他怎么可能拐走你家儿媳妇？我们敢保证小晨不是那种人！” 李玉芬越是替自己儿子解释，于秀凤越是暴跳如雷。黄大头之前一直非常信任自己的大学生表弟，现在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你儿子一看就是蔫儿坏的东西，要不是大头这么相信他，我也不可能让他盯着那个狐狸精。大头啊，你命苦啊，你兄弟把你媳妇儿拐跑啦.......” 于秀凤的哭喊声撕心裂肺，越来越多的村民都跑了过来，村里的二流子黄老三突然挤出人群。 “秀凤，我刚才路上遇到小晨了，他拖着个行李箱出门，没有带上你儿媳妇一块儿走，你不要冤枉好人。” 黄大头突然心口一紧，抓住黄老三问道：“他是不是拖着一个好大的行李箱？黑色的那个？” “没错，那个箱子很大，看着能装下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黄老三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吧？” 于秀凤母子怔住了几秒，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玉芬，你赶紧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把人给我送回来！如果今天看不到我儿媳，我一把火烧把你家烧了。” 李玉芬急得直抹眼泪，一旁的丈夫抽着烟嘀咕了一句：“烧吧！烧吧！这操蛋的日子，俺也不想过下去了。” 黄大头斜着眼睛打量了黄婷婷，看见她的表情一脸不对劲，上前黑着脸问：“黄婷婷，你和黄晨是老相好，你说句实话，他是不是把我女人带走了？” 黄婷婷从没见过黄大头母子发这么大的火，村里人的眼睛又都盯着自己，一时间变得紧张不安。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晨哥说他出去旅游一段日子就回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大头母子根本不相信黄婷婷的话，一时间，于秀凤和李玉芬扭打在一起，村子里面炸开了锅。 一旁的黄大头突然冷静下来，拉着黄老三让他骑上电动三轮车去镇上汽车站堵人。 此刻，他们还不知道陆小柔和黄晨购买的班车，大巴车已经开出镇汽车站一个小时。 路上，陆小柔看着窗外的风景，激动地流下了两行热泪。 转头的时候，看见黄晨闭着眼睛，脸色煞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气色，看得她的心口忍不住一抖。 察觉出黄晨似乎没有呼吸了，陆小柔不禁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这个时候黄晨突然醒了过来，笑道： “别怕，我还活着，没那么容易死，这病毒不把我折磨到体无完肤，它们是舍不得放了我的。” 陆小柔长吁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如果你死了，我就没法报答你了。等我到了海城，一定让我男朋友请你吃饭。” “嗨！你别想着报答我，我这边能治好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村里这时候肯定炸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和你不见了，但是他们不敢报警找人，因为他们心里理亏。” 黄晨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面竟然有些兴奋和叛逆，看得陆小柔有些入迷。 “你为什么兴奋？是不是从来没怎么干过坏事？” 黄晨脸上的微表情有些小得意。 “从小我就知道一个道理，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我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来没有干过出格的事情。 这次我亲手把嫂子拐走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牛掰，村里现在肯定炸了，我哥和我婶子一定恨不得将我凌迟。其实我哥对我挺好的，我婶子对我也还行。哎，不知道我爸妈现在怎么样？村里人会不会针对他们？” 陆小柔安慰道：“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你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我让我男朋友到车站接我们。” “我手机没带，放在家里了，我们一家就我有手机。我爸妈没手机不行，我出去之后联系还要联系他们。” “好吧！”陆小柔转头问车上人借手机，终于有位大姐借给了她。 陆小柔谢过之后，拿起手机拨打了阮川的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 “打给你男朋友的？” “嗯！手机提示停机了！”陆小柔一脸失望。 “你身上有钱吗？让后面那个大姐帮你充值一下？” 陆小柔苦涩一笑：“我的行李和钱都在黄大头家，刚才出门的时候我还找，怎么也找不到。” “那就是被我婶子藏起来了，她一定是怕你跑了，你的钱肯定也被她坑了。” “现在还不是跑了吗？想到他们发现的样子，我现在就特别解气。等到了海城，我........” 黄晨看见陆小柔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口一紧，“你不是答应我，不把他们供出来，村里人只是愚昧，他们本性不坏.......” 黄晨话没说完就被陆小柔打断了，“你应该知道，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吧！” 六个字，呛得黄晨无言以对。 2 阮川这会儿正在贵州市公安局，刘子明手下的线人已经打听到了山区的喵喵山有重大嫌疑。 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很快当地派出所进行了摸排调查，发现喵喵山确有许多外地买来生儿育女的女人。 此刻，刘子明坐在会议室的c位，正襟危坐了半天，眼神锐气逼人。 “大家现在立即动身出发，前往喵喵山搜救失踪女性！” 会议室所有人齐声回应：“是！” 阮、白二人跟随大部队一起坐上了警车，路上，阮川看着手机一直发呆，满脑子都是陆小柔最后一次和自己见面的样子。 “别担心了，说不定陆小柔就在喵喵山。对了，你几次提到陆小柔，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刘子明坐在副驾驶，转头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阮川，有些八卦的问了一句。 “她是我女朋友，未来的老婆，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表白，但是她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意。” “这.......挺遗憾的！”刘子明欲言又止了半天，继续开口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被人那个了，你还会和她一起吗？” 阮川没有犹豫，眼神坚定无比，“我会陪着她一起度过最煎熬的日子，等她身心痊愈之后，我就会跟她求婚。” 近一个小时后，一群人抵达喵喵山，全村人都轰动了。 每年警察都会上山搜查是否有买卖人口交易，每年警察都是空手而归。 一来，喵喵山的地形比较崎岖复杂，山区小道数不胜数。 一旦山脚的村民看到警车上来，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家户户的村民。 那些被通知到的村民事后每次都要给好处费，这是喵喵山多年来心照不宣的规矩。 谁要是破了规矩，就是整个村的天敌，往后山脚下的人再也不会通知他们，他们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路上，刘子明看着喵喵山的石头牌子，忍不住笑道：“这座山的名字真有趣，我考考你们几个，知道喵喵山名字的出处吗？” 众人一脸费解，刘子明普及了自己了解到的野史。 “据说喵喵山以前有一位劫匪大王，带领一群手下霸占了整座山。从此，来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此地，只要经过都会被劫财劫色。 那位劫匪大王做大做强以后，因为肚子里面没什么文化，一直不知道给这座山取个怎样好听的名字。后来他的手下抢来了一个美女，美女怀里抱着一只金色的猫，总是喵喵叫，劫匪大王干脆就将此山命名为喵喵山了。” 刘子明见大家神经紧张，讲述了这个关于喵喵山的野史。本意是想让大家放松点，结果众人听后只是淡淡笑了笑，此刻大家心情都在那些失踪女性案子身上。 一位警员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之前就听说喵喵山不干净。” 刘子明意味深长道：“不干净我们就要让这里变干净，不管他们使出多少障眼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些失踪女性。这都什么年代了，必须将买卖妇女的人贩子和村民一网打尽。” 阮、白二人都是一脸心事重重，阮川担心生死未卜的陆小柔，白岚担心冷锋随时随地杀个回马枪。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阮川问道。 “我想回家了！” “嗨，你这么冷血的人还有家？我还以为你是人类科技发明出来的产物呢！” 白岚甩了一个白眼过去，被刘子明看见了，笑问：“你们严局把你们安排到一起，还真是相爱相杀的一对组合。” 此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尴尬，好在车子已经停在了喵喵山的山脚下面。 此刻，山脚下的村民看到警车，立即有人传递出去消息。 山上的人收到通知，第一时间就将买来的女人藏在了家中挖出来的地窖下面。 这样一来，即便警察上山，根本看不到那些被拐卖到山里的女人。 刘子明是今年才调到贵州公安上的，也是第一次前往喵喵山。他一直对喵喵山很有兴趣，因为这座山的名字很卖萌。 如果他知道这座听起来很萌的山，里面大有文章，想必一定会下令更改山的名字。 警车停在山上，村委会的几个领导都迎了上来，哈巴狗似的递烟端茶。 放眼望去，村民们都在为生活忙碌。他们看见警察，一个个都露出灿烂笑容，民风看起来极其淳朴。 “刘局，您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了，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我们村委会也好准备饭菜呀！” 村领导拉着刘子明到一旁寒暄了几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使劲儿往刘子明怀里塞。 刘子明刚从长三角地区调过来半年，自身的作风纪律十分清正。 看到这么穷的地方，村领导居然塞给他这么厚的信封，脸色大为震惊。 “干什么呢？快收起来！我们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你这是违反纪律，我可以上报纪委。” 此话一出口，村领导赶紧将信封塞给一旁的办事员，办事员赶紧塞进了咯吱窝里的皮包。 “刘局果然两袖清风，名不虚传，是我们老百姓的好官。” “你少拍马屁，知道我们来是干嘛的吗？” “知道！您是来调查我们村有没有拐卖妇女的！刘局，您放心，我们村没有这种歪风邪气。” 刘子明虚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不要心存侥幸心理，赶紧如实上报，不要背地里搞小动作。 我们警方如果没有听到风吹草动，不会带着人到你们喵喵山做客。” 听到这里，村领导那群人脸上都一脸的冤枉。 “刘局，别的村子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只知道我们村子的民风最为淳朴，不可能有这些乱糟糟的事。如果您实在不相信的话，你们现在可以立即进行搜村。” 第299章 露馅儿了 1 刘子明看出此人是个滑头，满嘴油腔滑调的做派，眼神看向一旁的警员，立即使了个眼色。 警员们立即兵分两路，开始在村里四处调查失踪女性的下落。 村领导们虽然一脸紧张，但是内心底气十足，他们相信这帮警察一定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阮川在一旁已经按捺不住，心急如焚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村委会领导。 “这个女人叫陆小柔，你见过她吗？她是不是被卖到了你们村？” 村领导接过照片，仔细看了半天，抬头眼神坚定无比。 “我没见过这个女人，她也是失踪女性？哎，这年头人贩子太可恶了，怎么能干这么缺德事情，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真的没见过这个女人？请你再看仔细点！”阮川的焦急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村领导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接着又递给身边的一群人挨个看了一遍，大家看了之后都是摇头。 见阮川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一旁刘子明小声说道：“别气馁，他们的话未必是真的，你先稍安勿躁，我们线人提供的线索基本上不会出错。” 一群警察搜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发现村里有外来女人的踪迹。 见状，一旁的村领导们心里都松了口气，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人一狗。 于秀凤新买的大狼狗挣脱了铁链子正在路上狂奔，老太太在后面追得鞋子都掉了。 刘子明曾在警犬基地工作过一年半，一个手势外加一声特殊的口令，那只狼狗竟然乖巧地趴在他的脚下摇尾巴。 “乖！不怕！好样的！蹲下！” 见状，于秀凤狠狠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看我回去不打死你，先饿你个三天三夜。” 接着，于秀凤抬头看见一身笔挺警服的刘子明，顿时心中有些望而生畏。 结果没想到刘子明亲和力十足，主动教了于秀凤几个动作，那条狗立马温顺了许多。 于秀凤一高兴，连忙跟刘子明道谢：“您是警察同志吧？” “大妈，我们是警察，您怎么养了一条大型犬？” “养着看家的！” “这狗在我们警犬基地好好培养，将来肯定能成为抓坏人的一把好手。大妈，您把这狗卖给我们吧！” 于秀凤一听急了，智商顿时飞到了外太空。 “警察同志，我儿媳妇不见了，被我那个色狼侄子拐了，求求你们快帮我找回我儿媳妇，我们家就靠她传宗接代。我儿子累死累活攒了十万块钱，这才买........” 于秀凤话没说完，被一旁闻声赶来的黄大头打断了。 黄大头黑着脸：“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跟我回家吃饭去。” “我让警察帮咱们找人，你的腿脚不方便，咱们不能在家干着急啊！”于秀凤说道。 黄大头拉着于秀凤到一旁：“妈，你缺心眼啊？他们是警察，专门来调查买卖人口案的！” 于秀凤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闭上嘴巴不敢再吱声。 刘子明见黄大头神色鬼鬼祟祟，看出此人有问题，上去一把拉住了黄大头的胳膊，问道： “让你母亲把话说清楚，你老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失踪的？把你老婆的基本信息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利用公安系统帮你们调查到她的行踪。” 黄大头嘿嘿一笑：“警察同志，我妈有老年痴呆，我带她回家吃饭，警察同志，让你们见笑了。” 接着，黄大头又看向那条狼狗，狠狠骂道：“畜生，让你看着我妈，你乱跑个什么，回去饿你三天！” 说完，黄大头牵着老母亲和那条狗准备离开。 刘子明虚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在身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陆小柔”。 黄大头听到陆小柔的名字，差一点就要本能转身，好在知道这是一群警察，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于秀凤定住脚步，回头看向刘子明，又看向自己儿子。 “大头，他刚才是不是在喊狐狸精的名字？妈刚才没告诉他狐狸精的名字。” 黄大头慌慌张张，拉着母亲准备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刘子明等人已经认为黄大头十分可疑，明显是在欲盖弥彰。 “站住！你们是不是见过陆小柔？” 黄大头转过身，笑得一脸淳朴憨厚的老实人。 “警察同志，我妈脑子有问题，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 于秀凤这才意识到自己给儿子和村里闯祸了，急中生智的情况下，瘫坐在地上装疯卖傻。 “我知道谁是陆小柔，你就是陆小柔！”于秀凤指着白岚说道。 白岚怔住了几秒，接着让人想不到的是，她一步一步走到于秀凤身旁，将她搀扶了起来。 “大婶，陆小柔是你儿媳妇，你是在装疯卖傻！告诉我！你把陆小柔藏在什么地方？” 白岚距离于秀凤更近了，几乎快要贴着她的脸，压迫感十足。 “千万不要跟我撒谎，我什么都知道，你最好自己主动承认，有没有见过陆小柔？” 黄大头瘸着腿上前拉开白岚，问她想干嘛。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白岚直接揪住黄大头的衣服领口，淡淡问道：“你妈不承认，就你说吧！我们领导刚才喊了一声‘陆小柔’，即便是个陌生人，本能意识都会回头。 黄大头，你越是强装镇定，越是证明你心里有鬼，你妈的第一反应才是正常的。” 黄大头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刚才我什么也没听到，我这人耳背，村里人都知道我有这个毛病，不信你随便抓个人问问。”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阮川靠着刘子明低声说道：“我去查查这家人！” “小心点！这里村民怪怪的，看着都是一副面孔，你没发现吗？” 刘子明的观察让阮川倒吸一口凉气，一眼看去村民们都很朴实无华，笑容憨厚。 “喵喵山因为土壤问题，能够种植粮食的土地不多。村民大多数以上山采木耳和采摘灵芝为生。现在这个季节，山上有很多木耳，村民们不应该在山上忙碌吗？这么多村民在村里，肯定是山脚下面刚才有人通风报信了。” 经过刘子明这么一分析，阮川一下子觉得周围村民看起来不对劲。每一张脸都是和颜悦色，带着刻意的讨好。 黄大头带着老妈回到家，将狼狗拴在院子的柱子上。 “妈，你刚才怎么能那么说话？刚才那个警察头头太聪明了，我差点就接不住他挖的坑。” 于秀凤委屈道：“妈是气急了，刚才妈没给你惹事吧？你说警察怎么好好的找到咱们村了，该不会狐狸精跑出去报警了吧？” “我看不太像，如果她报警了，警察不会过来找她。黄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一定是故意不接电话。 妈，我听说可以找个手机营业厅，那边人能找到黄晨现在的位置，不过要去一趟镇上才行。”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请人把你送到镇上，说不定他们还没跑远，可能就在镇上的汽车站。” 2 母子二人在屋子里面谈事情，阮、白二人已经来到家门口。 黄大头拴在院子里的那条狼狗刚要狂吠，阮川几个动作下来，外加一根火腿肠，狼狗乖乖蹲下不吭声了。 二人在门口偷听了半天，由于黄大头母子说的是方言，几乎没有一个字听得懂。 阮川看向白岚，“你能用你身上的高科技翻译一下吗？” “刚才我已经打开系统看过了，陆小柔就是被人贩子卖到了这户人家。” “那陆小柔人呢？” “我是不是要把饭一口一口喂到你的嘴里？自己调查去，给你提供一个精准的方向，你还不知足了。” “好吧！我谢谢你啊！” 两人斗嘴的功夫，黄大头已经站在他们面前，阴阳怪气说道：“你们警察可以随便闯入我们老百姓家？是不是你们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 “警察没有证据是不会找到你门上，快说，你把陆小柔藏在什么地方？ 黄大头，我警告你，越早交代清楚，我们可以为你争取从轻发落，买卖人口可是重罪。” 黄大头一副冤死的模样，“我不认识陆小柔，你出去打听就知道了，我是村里的光棍，哪来的钱娶老婆？” 来之前，刘子明的线人已经提供了一些线索，刚才刘子明在阮川耳边嘱咐了几句。 “黄大头，刚才我已经说了，警察没有证据不会轻易找上门。半年前，你就跟把买老婆的钱攒够了，十万块钱交给了人贩子。半个月前，听说你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当天还邀请全村人来你家吃席。你说你妈不记得这事，我哦勉强还能信一信，你才四十多岁不至于健忘自己刚娶了一个老婆吧？” 黄大头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警察调查到了这么多。看来村里有卧底，把村里人给卖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黄大头还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娶了陆小柔，开始耍起无赖。 “警察破案子要讲究证据，不信你们去民政局调查我有没有娶老婆？如果上面显示我是单身，你们就是冤枉好人。” 黄大头暗自庆幸一直没有去镇上民政部门和陆小柔领证，本来是打算等到孩子呱呱入地，板上钉钉了再去领证。 这时，阮川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岚，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上哪儿去了？” 黄大头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女警不见了，突然听见老母亲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二人进屋一看，白岚搜出了陆小柔的衣物和行李。 “黄大头，你们还敢说跟陆小柔没关系？” 白岚拿着陆小柔的行李，甩在黄大头的面前，母子二人吓得不吱声了。 阮川拿起手机打给刘局，这才发现手机竟然停机了，用白岚的手机给刘局拨打了电话。 “刘局，陆小柔的行李和证件找到了，刚才那对母子有问题。” “好！我们马上到！” 刘子明挂断电话，带着人很快来到黄大头家中。看见陆小柔那堆衣物时，差点上去给黄大头一顿暴揍。 旁边的警员没忍住，黄大头被踹了一脚，人仰马翻倒在地上。 “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阮川的怒火直冲脑门，看着面前肮脏丑陋庸俗不堪的黄大头，看着地上陆小柔的衣物，杀了黄大头的心都有了。 但奈何他是一名警察，再恼火也没有冲上去暴揍他。 倒是白岚大声质问黄大头：“你把陆小柔藏在什么地方？” 黄大头也不是吃蒜的，仗着自己腿脚残疾，瘫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四周村民都围在黄大头院子门外看热闹，搞得警方不得不维持秩序。 “诸位村民，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你们不可能没看见。现在如果有人站出来，我们警方一定会有重奖。” 刘子明话音刚落，村民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警察同志，什么重奖啊？你们是画大饼还是真金白银啊？” 二流子黄老三第一个沉不住气，率先问了一句，接下来其他村民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村领导咳嗽了一声，四周嘈杂的议论声才小了下来。 刘子明见状，走到人群中间，拿起喇叭喊话。 “这个行李箱是失踪女性陆小柔的，这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证明陆小柔肯定出现在你们村里，而且就是被黄大头一家买了。 大家都是人，各自都有儿女，你们想想被拐卖到这里的女孩，他们的父母和你们都一样。如果你们能主动向警方报告此事，我们答应你们，一定给到真金白银的重奖。 我也知道村里不止一个像陆小柔这样被卖到山上的女性，给你们十分钟，警察就在这里等待大家提供线索。” 黄老三又说：“万一你们警察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村委会领导狠狠瞪了一眼黄老三，这家伙欠了一屁股赌债，看来为了偿还赌债要把全村卖了。 刘子明再次举起喇叭，一脸正气凛然，“现在，我以公安局局长身份向诸位保证，提供重要线索的村民，必当重谢，绝无虚言！” 第300章 闺蜜 村民听到刘子明的话，不少人心里都痒痒了。有些没有买老婆的人家，几乎都在跃跃欲试。 “必当重谢”这四个字足够让贫瘠村庄的村民脑补很多画面，一时间，村里都沸腾了，在山上摘木耳摘灵芝的村民全都来到黄大头家门口。 黄老三犹豫了一会儿，为了那笔赌债准备告诉警察真相，没想到有人趁着人群拥挤的盛况之下，将黄老三打晕带走了。 一些蠢蠢欲动的村民，一个个被人偷偷警告之后，一个个都闭了嘴。 没过多久，村民们就散开了，刘子明等人十分诧异，察觉出来有人在现场搞小动作。 这个时候村委会的一群人上前，假惺惺说道：“这帮村民穷怕了，见钱眼开，但是也知道欺骗警方的后果是什么。警察同志，我们村肯定是清清白白的，不可能有那些歪风邪气。整个村就出了黄老三和黄大头两个社会败类，黄老三占了一个赌，老婆都跟人跑了。 黄大头，我看你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能够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儿出来！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娶不上老婆也不能跟人贩子买老婆啊！” 村领导说完，又指着一旁哭惨的于秀凤。 “自古就是慈母多败儿，秀凤婶子，你糊涂啊！对不住了，来人，赶紧把黄大头绑了交给警察同志带走！” 刘子明目视着村委会的这帮人，知道他们必定有诈，这是打算用黄大头这颗棋子，掩饰村里其他人家。 “黄大头，如果你现在告诉警方，村里其他被拐卖过来的女性下落，我们可以帮你申请减刑，让你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的母亲。如果你替他们隐瞒，我们可就帮不了你了。” 黄大头看着母亲犹豫了半天，又看向村委会一帮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于秀凤眼泪汪汪看着儿子，“别管妈，妈活不了几年了，你还有大把日子呢！” 母亲越是这么说，黄大头越是觉得自己不孝，思前想后了半天，刚打算开口说话，抬头看见村委会一人对着脖子做了个可怕的动作，吓得黄大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阮川顺着黄大头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分析是村委会领导后面的一个年轻人对黄大头做了一个恐吓的动作。 “刘局，村委会这帮人有问题，我觉得都得带回去审审，这村子一定有问题。刚才那个黄老三不见了，几个喊得凶的村民也不见了。” 刘子明转身看向村委会一群人，问：“刚才那位黄老三呢？你们趁着人多把他怎么了？” 村委会领导哭丧着脸，比窦娥还要冤似的。 “刘局，我不知道啊，黄老三刚才还在这儿的。嗨！这个黄老三的话，你们也不能信，他是我们这边人尽皆知的大赌鬼，估计是想要骗你们一笔钱还债的。” 阮川阴着脸：“那刚才前面几个喊得最凶的村民呢？你们的人手够快的啊，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动作，地头蛇啊！” “这位警官，您不能这么说话，我们都是为村民服务的村干部，我们怎么成了地头蛇了呢！” 刘子明看出这群人不是善茬，走到黄大头的面前。 “黄大头，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跟我们去公安局吧！还有你们，一起去局里喝杯茶吧！”....... 警车浩浩荡荡离开村子，离开喵喵山。 村民们看到黄大头母子被带走了，看到村委会的一帮人被带走了，第一次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黄大头的邻居张树根有些后怕，再一次跑到地窖检查疯女人是不是老实待着。 疯女人看到张树根大喊大叫，张树根拿起地上的皮鞭，上去就是一顿猛抽，抽得疯女人旧伤添新伤。 那一边，陆小柔和黄晨回到海城。看着熟悉的海城汽车站，陆小柔百感交集。 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钱，黄晨拿着为数不多的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陆小柔。 “走吧！找个靠谱的人借点钱周转一下！” 陆小柔还不知道陆勇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想想那个可怕的家是不能回了，但是她必须把陆勇的真面目尽快告诉刘慧阿姨和阮川。 陆小柔拦了一辆车，来到唯一一个好朋友张金金的家中。 张金金是个奇丑无比的胖女孩，当年在学校她们两个是学生孤立嘲讽的丑女组合，彼此惺惺相惜成了好闺蜜。 陆小柔在国外四年，一直都和张金金保持联系。 “小柔，你带我去哪儿？”黄晨问道。 “我一个高中同学家，她叫张金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跟着家里亲戚学习做电商，现在自食其力运营一家胖妹妹服装网店。我们是好朋友，她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两人坐电梯上楼，敲开门之后，张金金看见陆小柔和的黄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们这里是胖妹妹女装，不买你们这种干煸四季豆女孩穿的衣服，更没有男士的衣服。” 刚要关门的时候，陆小柔抓住张金金白白胖胖的手，“金金，是我啊，我是陆小柔！” “陆小柔？哈哈！你吹吧！你怎么可能是陆小柔，骗子竟然骗到我门上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 “我真的是陆小柔，不信你看这个！”陆小柔伸出手臂，红色月牙形状的胎记暴露在张金金面前。 张金金看见那块胎记的时候，细小狭长的眼睛比平时放大了好几倍。 “小柔，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你半个月都不联系我了，发你微信你都不回复，没想到偷偷整容了。坏女人，你藏得真深！哟，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陆小柔淡淡说道。 “朋友？”张金金上下打量着黄晨，“是男朋友吧！果然帅哥都是属于美女的！小柔，快把变美变瘦的方法告诉我，我也要找个男朋友谈一场爱的死去活来的恋爱。” 陆小柔身子十分虚弱，此刻有气无力地说道：“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我们还没吃饭，金金，你给我们准备一些吃的喝的，我再慢慢跟你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快进来！小柔，你看起来好虚弱，是不是减肥给饿的？有没有办法不饿、不跑、不跳，能瘦成你这样的方法？”张金金兴奋的招呼二人进屋。 “减肥没有任何捷径，变美的第一步就是减肥和吃干净的食物。别问了，我们都要饿死了！” “那我给你们点外卖，厨房冰箱吃的东西都过期了。我这里都是货，环境太乱了，你们别介意啊！” 张金金一边点外卖一边絮絮叨叨自己的近况。 “小柔，你当年高考毕业后就出国了，我的高考分数技师学院都上不到，我就跟着亲戚做电商了，没想到选对了赛道，胖妹妹服装生意火到爆了。姐妹儿，我现在已经财富自由了，以后我养你啊，顺便养他也绰绰有余！” 张金金得知黄晨不是陆小柔的男朋友，此刻开始疯狂孔雀开屏，打算以财力征服黄晨，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黄晨和张金金对视上，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勾了勾嘴角，笑容有些凉薄和冷漠。 “哟！怎么滴？你看不上我啊？嫌弃我是胖妹妹？” “我不以貌取人，你很可爱，但不是我的菜。而且.......算了！我身子有点累了，有没有地方休息一下？” 张金金的眼神里面散发出一丝暧昧，“有啊，隔壁就是我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床房，你可以随便使用。哈哈，当然啦，我也不介意你今晚跟我一起睡。” 第301章 回到海城 陆小柔抬头看向黄晨，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差。更可怕的是，他的脸红成了水蜜桃。 她知道aids患者不能发烧，发烧是非常危险的，甚至可能随时失去生命。 “小柔，他脸怎么这么红啊？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了！” 张金金是酒吧常客，除了去酒吧有男模看在高额小费的份儿上愿意陪她风花雪月，现实中根本没有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张金金看惯了酒吧里面那些油腔滑调的男模，此刻看黄晨，觉得又清纯又有男性魅力，除了看起来有点病娇，心想可能就是病娇这一挂的。 “他生病了！我是带他来海城治病的！” 张金金听得一脸懵圈：“小柔，你刚才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我不介意照顾他，你把他交给我吧！” 张金金又看向黄晨，“帅哥，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我会带你去最好的医院治疗。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黄晨抬头看向张金金：“你确定，你要我？” 张金金看着黄晨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虚弱感，顿时兴趣大增。 “我确定！姐要定你了，以后你就是姐的人，姐养你一辈子。” “如果爱上我，你会死，你还要我吗？” “会死？哈哈！小柔，你的朋友真幽默！” “他没开玩笑，金金，他是一名aids患者，一旦细菌侵入体内，很容易就会发病，现在他正在生病。” 张金金虽然是学渣，但是aids还是了解的，吓得捂住嘴巴。 “你怎么会认识aids患者？我的天！好可怜的小帅哥，你是不是被哪个有aids的富婆给嚯嚯了？该不会你以前是在夜场上班的吧？” 黄晨哭笑不得，由于体力不支，陆小柔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张金金。 得知一切之后，张金金非但没有嫌弃黄晨，对黄晨这么爷们的举动大为佩服，眼神更加深情款款。 “黄晨，以后让我来守护你，照顾你，你的医药费和手术费，我全部都包了。如果小柔介绍的专家治不好你，我可以带你出国治疗，给你请最好的专家治病。” 黄晨虚弱地笑了笑：“我们萍水相逢，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我现在的身体也无以为报。” “喂！你是不是嫌弃我又胖又丑？看不上我啊？我告诉你，我可以为了你减肥，我还可以去整容。我们一起努力，你努力治好病，我努力变成配得上你的大美女。” “好了，你们别说了，有人敲门了，应该是你刚才点的外卖到了。” 陆小柔大快朵颐一顿狂吃，黄晨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点汤就睡在了张金金办公室的小床上。 张金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小柔，你说他这么虚弱，会不会死啊？” “这个说不准，但起码现在不会死，他需要尽快治疗。金金，你能不能给我买个手机，回头等我有钱了就还你，我的手机丢在山里。” 刚才张金金已经知道陆小柔被拐卖的全部经过，“黄大头母子二人，他们一定不得好死。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网上下单手机，当天就能到了。” “谢了，多亏有你！” “嗨！咱俩什么关系，别这么客气嘛！对了，阮川真的成警察吗？我看他当年瘦不拉几，像个豆芽菜，他那时候还总被霸凌呢！ 我好像记得他爸好像是法医，后来听说因公殉职了，我还听说当年的凶手没抓到，后来杀害他爸的凶手找到了吗？” 陆小柔沉吟片刻，“还没有！” “哦！看来他当警察，说不定和他爸的案子有关，估计是打算亲手抓住凶手。 我记得你们好像是邻居吧？他见过你现在的样子吗？你以前不是暗恋过他吗？要不上演一出女追男？” 张金金故意聊八卦，因为屋子里面氛围太压抑了，一个被拐卖到山区，一边是aids患者。 “我们已经见过了！” “哇！他有没有觉得特别震惊？” “何止震惊，我们还交往了一阵子！” “小柔，你藏得够深啊，回来这么久了才找我。哼哼！” “我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定急疯了，你先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陆小柔拿起张金金的手机，拨打了阮川的电话，这一次没有提示手机停机，而是提示无人接听。 此刻，阮川正在审讯室，对面坐的人是于秀凤。于秀凤来到公安局，智商恢复在线状态，跟警察斗智斗勇。 黄大头在的那间审讯室，刘局长正在亲自审讯。 审讯期间，公职人员的手机都放在外面，陆小柔这一次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思考了一会儿，陆小柔赶紧给刘慧阿姨打去了电话。 刘慧正在老家陪母亲，突然见到陆小柔的电话，第一时间接通了。 “是小柔吗？” “阿姨，是我，我是小柔。” 陆小柔百感交集，一肚子的话要说，此刻却哽咽到说不出来。 “小川找了你好久了，你这丫头跑到哪去了啊？他们说你被拐卖了！你爸被警察带走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阿姨，我刚从大山里面逃出来，我是被人贩子卖拐到山里的。我现在发个地址给你，你能尽快过来一趟吗？” “好的，孩子，你在那边等我，阿姨马上就到。” 刘慧挂断电话，根据陆小柔提供的地址打了一辆车。路上给阮川打了一个电话，打算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结果一直没有打通。 半个小时后，刘慧敲开门，看见陆小柔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住了。 陆小柔一脸憔悴，人瘦了一大圈，身上多处伤痕，看起来像是刚从炼狱爬上来的人。 “孩子，你遭罪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张金金倒了一杯水便离开了。 刘慧拉着陆小柔的手，问：“你快告诉阿姨，最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刘阿姨，我被我爸骗了，他给了我一张去山区支教的名片，其实对方是拐卖人口的骗子团伙........” 陆小柔讲完被拐卖的全部过程，刘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难以置信自己多年的邻居竟然是个魔鬼。 “陆勇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当初他送我出国留学，这么做目的是让我不要回来。 他在小区一直营造好父亲和受害者的形象，其实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当初我的养母就是因为被他家暴，心情低落和外面男人走到一起，最后被他说成出轨。” 刘慧一脸震惊：“之前小川怀疑他家暴你，陆勇是不是经常打你？” “他何止是家暴我！事已至此，我不想再隐瞒了。 刘阿姨，陆勇是个心思缜密严谨的杀人犯，他是警察苦苦寻找多年的杀人凶手。” 第302章 保全一人 “什么？陆勇杀人了？”刘慧听得一脸震惊，可还是没有将陆勇和老阮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家暴、拐卖、杀人，性质完全不一样！” 陆小柔目光紧紧注视着刘慧，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很后悔小时候懦弱，一直被陆勇精神控制。如果不是这次被拐到山区，尝尽了人间疾苦，她还是不敢和陆勇正面叫嚣。 陆勇维护多年的好父亲人设已经深入人心，她相信很多人知道这件事，脸上的表情都和刘慧阿姨是一样的。 所以，坏人往往不是影视剧里面凶神恶煞的模样，坏人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看似人畜无害的平常人。 一旦他们举起屠刀，往往让无辜的人毫无防备。 “阿姨，这个秘密一直在我心里十六年了，我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告诉你和川哥。” “什么秘密？十六年？小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慧隐隐察觉出来，陆小柔口中的秘密也许和自己有关。 “阿姨，我回国就是担心陆勇会对你们不利，没想到他早就防着我了，把我骗卖到了山区。以前以为这些都是电视电影里面的剧情，直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才知道恶魔就在我们身边。” 刘慧清了清嗓子，说：“小柔，你的意思是，被陆勇杀害的那个人是.......小川的爸爸？刚才你说这个秘密你藏了十六年，你阮叔叔就是那一年遇害的。” 尽管陆小柔不忍心告诉刘慧阿姨，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觉得可以将这个秘密公示于众了。 “阿姨，没错，杀死阮叔叔的人就是陆勇！” 刘慧吓得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她曾经试想了很多次，凶手也许还在海城市，也许在省内，也许出省了，甚至可能出国，或者已经离开人世。 但是她唯独没有想过，凶手竟然是自己对门的邻居，自己多年来的舔狗，陆勇！ 曾经以为凶手距离自己很远很远，没想到凶手距离自己仅一步之遥，甚至如果不是小川百般阻拦，陆勇很有可能成为她的二婚丈夫。 刘慧感到细思极恐，恐惧蔓延至全身，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分钟，陆小柔紧紧抱着刘慧阿姨，直到她慢慢冷静下来。 “阿姨，小时候我不敢说出真相，现在我终于有勇气说出真相，咱们报警吧！” “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警察怀疑他和买卖人口案子有关，小川去贵州之前告诉我的。” “什么？他被抓了？”陆小柔兴奋道：“刚才我都不敢回家，担心遇到他。我已经不害怕他了，我怕他会伤害你和川哥。太好了，坏人终于被抓了。” 刘慧继续说：“是的！如果再加上杀人这一条罪名，陆勇大概活不过今年过年了。我是真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凶手，竟然就住在我家对门。人心隔肚皮，陆勇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两人从下午五点半一直谈到晚上八点半，陆小柔这才想起黄晨的病情。 “阿姨，我之前听说你们家有个亲戚在人民医院，是治疗aids的专家级别医生。是吗？” “没错！我表姐就在人民医院，她是aids的权威专家。小柔，你怎么了，难道你感染了这病？” 刘慧差点急哭，陆小柔拉着她的手，“阿姨，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他不小心感染这个病，我想要救他。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困在大山里面当生育机器。阿姨，你帮帮我，他现在就在隔壁屋子休息。” “好！带我去看看他！” 两人起身刚要往外走，黄晨已经站在门外，看向刘慧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孩子，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就帮你联系我的表姐，她是治疗aids的权威专家。你是个好孩子，对我们小柔有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帮你战胜aids。”...... 贵州市公安局，阮川、白岚坐在于秀凤的对面，已经跟她对峙了一个半小时。 老太太嘴巴很硬，一直装疯卖傻，不愿说出实情。 即便陆小柔的东西就在黄大头家中，老太太依然不愿松口，非说是村里有人故意加害他们一家。 可是，时间又过去半个小时后，于秀凤突然就松口了。 她知道这么耗下去，儿子迟早会落网的，不如自己承认了一切罪行。 “警察同志，我承认陆小柔是我跟人贩子买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主的，我是担心我儿子一辈子打光棍。这要是断子绝孙了，我怎么对得起老黄家的列祖列宗........” 于秀凤哭诉了半天，然而阮、白二人根本不相信于秀凤有这个本事。 首先，买陆小柔的十万块钱，于秀凤一辈子生活在山里，不可能攒到这笔巨款。 其次，一个山村里的老太太，智商还不至于想出给儿子买老婆的主意。 于秀凤看出警察不信她，继续瞎编乱造了一个故事出来。 “三年前，我上山摘木耳的时候，当时救了一个到山上捕猎的年轻人。 我们山上有野生羊，那个是保护动物，禁止捕猎，但是每年都有外地来的年轻人偷偷上山打猎。 那天，我在山上摘木耳，看到一个年轻人昏迷在路上，我就救了他，把我的水和干粮都喂给他吃了下去。他醒了之后知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场就从包里掏出十万块钱塞给我。” 阮、白二人看着于秀凤拙劣的表演，没有拆穿她，于秀凤继续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警察同志，这十万块钱的事情，我一直没告诉我儿子，我是打算等着将来给他娶老婆用。 你们也看到我儿子腿有残疾，他这个条件根本不好找老婆，我是没办法才想出给他买个老婆回来。你们抓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啊.......” 第303章 精神崩溃 听到这些，阮、白二人心中哭笑不得，于秀凤的谎言实在太过于拙劣，摆明了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阮川手指关节对着审讯室的桌子敲了几下，于秀凤脸上的表情顿时不太自然了。 “于秀凤，谁上山打猎会带十万块钱现金？现在都是手机扫码付款，你这是在编故事糊弄我们警察！ 老人家，扰乱警方办案，后果是很严重的！你和你儿子串供，我们查出来还是会依法处置。” 于秀凤和黄大头被押上警车时，母子二人当时互相使了个眼色。 早前，他们已经排练过，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于秀凤会承担一切，讲出刚才那个不太严谨、漏洞百出的故事。 “我一个老太太会编什么故事？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不要冤枉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此刻，另外一间审讯室，黄大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不打算再和警察继续周旋下去。 “警察同志，我说实话，人不是买来的，是我老娘买来的。” 刘子明一听笑了，“你当我们智商为零吗？你的母亲就在隔壁，我们都见过了，一个山里的老太太，她有什么本事赚到十万块钱给你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当老婆？黄大头，我看你是疯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道？你竟然把自己老娘给卖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的。你们可以去隔壁问问我妈，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村里人都知道，陆小柔是我妈买回来的，我们全村人总不可能一起骗你们警察吧！” 黄大头说完，刘子明示意旁边记录谈话内容的警员到隔壁询问进展。 五分钟过后，警员回来之后，贴着刘子明的耳朵说了几句。 刘子明脸上云淡风轻，心情却沉了下来，隔壁于秀凤承认了，陆小柔是她花钱买回来的，跟她的儿子毫无关系。 “佩服啊！你们母子二人竟然串供了，舍弃一人，保全一人。黄大头，如果你执意非要这么说，你的母亲也许到死都会在监狱里面度过。我再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一下，你想清楚了告诉我最终答案！” 刘子明和身旁警员走出审讯室，给黄大头单独待五分钟。 戒了三年烟的刘子明，这会儿心口堵得厉害，不敢相信人性的恶竟然毫无下限。 “小刘，你身上有烟吗？心里堵得慌！” 小刘摸了摸口袋，尬笑：“有！不过就最后一根了，我这心里也堵得慌。” “拿来！我抽半根再给你！” 小刘有些不情愿地掏出了最后一根烟，小心翼翼说道：“刘局，我这人有点洁癖，您抽吧，我在您旁边吸二手烟。” 刘子明嘴巴滋了一声，“放心吧，局里不是刚体检吗？我没有幽螺门杆菌！亏咱们还是本家，你还嫌弃我了是吧！” 小刘尴尬挠头：“刘局，我其实不是害怕幽螺门杆菌，我是觉得这不就是间接接吻嘛，我女朋友知道了要骂我了。” 刘子明端倪着小刘，真想给他屁股上来一脚。 “你小子将来肯定是妻管严！” “刘局，彼此彼此！您也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名师带高徒嘛！嘻嘻！” “滚滚滚！我跟你不一样，我那是尊重我老婆！快点，把打火机给我！” 小刘给刘子明点上烟，“刘局，这对母子不老实，不吃点苦头不会说出真话。要不这样吧，今晚别让他们母子二人合眼，熬鹰最痛苦了。” “算了！老太太哪能吃得消熬鹰啊，黄大头熬一熬还差不多。不过现在不需要这些手段，他们母子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他们串供的借口太低端了，证明智商有限，用不了多久就会全盘交代了。” “刘局，我听说从海城过来的阮警官是警二代，他爸好像是因公殉职的法医，十六年前海城市的无头尸体一案轰动全国，您应该知道吧？” 刘子明几口抽到了一根烟，将烟屁股狠狠靠着窗户外面的墙壁，“少八卦别人的事情，走吧，黄大头撑不了多久了。” 阮川、白岚愁眉不展的时候，耳麦里面传出刘子明的声音。 “你们先中场休息吧，给老太太拿份盒饭进去，好好伺候着就行。” 白岚不明白刘局为什么要这样安排，阮川意会到了什么。两人起身往外走的时候，于秀凤急了。 “警察同志，你们要干什么？不审问了吗？我都已经说了，人是我买来的，跟我儿子没关系。” 阮、白二人对视一眼，直到老太太心急如焚了，刘局这一招果然有用。 如果他们继续待在审讯室和老太太周旋下去，他们一定认为警察没有掌握到有力证据，继续和警方扯皮下去。 现在他们只需要针对黄大头一个，老太太这边自乱了阵脚，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出来。 二人走出审讯室，来到隔壁那间屋子，看见刘局在里面审问黄大头。 小刘见到他们，跟他们讲了刘局的方案。阮、白二人听后，差点竖起大拇指。 “刘局这一招真高！佩服！佩服！” 因为黄大头见过阮川，这个时候阮川进屋给刘局倒了杯水，顺便说了一句，“刘局，老太太全撂了！” 短短八个字，黄大头慌了。 阮川说完要走，被黄大头喊住了，“喂，我妈说什么了？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阮川回头淡淡看了一眼黄大头，“没见过你这么禽兽的儿子，竟然串通你的母亲认罪。黄大头，身残志坚的道理你不懂，尊老爱幼的道理你也不懂。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懂吗？” 戏演到这里差不多了，阮川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心情难掩雀跃。 “阮警官，你刚才演得真好，黄大头现在彻底慌了，看着精神都要崩溃了。”小刘在审讯室外面看得、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戏精本色出演，快别夸我了，赶紧看看黄大头接下来怎么编！我就不信了，他心理素质这么强。” 第304章 罪迹斑斑 这时，众人继续戴上耳麦，观看黄大头在审讯室拙劣的表演。 刘局目视黄大头数秒，突然故意用力拍桌子问道：“黄大头，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这种人，真是人渣！百善孝为先，你自己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黄大头从进审讯室一直没喝水，这个时候手拿起水杯一饮而尽，看起来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差不多可以说了吧？你自己说出来和我们真相摆在你面前，对你的审判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刘子明继续施加压力，黄大头终于顶不住了。 与此同时，隔壁那间审讯室，于秀凤老太太不停砸门。 “我儿子是不是认罪了？他是胡说八道，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跟我儿子毫无关系，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黄大头听不到他母亲的声音，根据刚才阮川和刘子明的神情，他虽然不敢相信母亲为了自保供出了他，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 “我妈跟你们承认了是吧？” 刘子明没有多言，简单回复“是的”两个字，这样更有力量感和真实感，从气势上面压垮了黄大头最后一丝希望。 黄大头长吁一口气，“我承认，陆小柔是我花了十万块钱买来的，这事情跟我妈没有半点关系。不过陆小柔跑了，我那个得了艾滋病的堂弟救了她，两人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堂弟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没有多少日子了。陆小柔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忽悠了我堂弟，我堂弟就是一个书呆子。” 刘子明示意小刘进来，根据黄大头的口供，他们得到了黄晨的手机号码。 可是，电话拨打出去，一直无人接听，直到打了第十个电话，黄晨的手机终于接通了。 一番调查，黄晨没有带手机出去，刚才手机是黄晨的母亲接听的，他们家就这一部手机。 陆小柔的手机被于秀凤藏在家中，警方从屋子里面搜了出来，现在想要锁定黄晨和陆小柔的位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子明立即让人去查找陆小柔和黄晨的下落，他和小刘继续审问黄大头。 “根据我们线人调查，你们村这些年经常跟外面人贩子买女人回来当老婆。现在我们给你一个减刑的机会，你只要一五一十把你们村子里面那些被拐卖过来的女人信息告诉我们，我们可以为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见黄大头一言不发，刘子明继续补刀：“你想想你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你如果关在监狱里面一辈子，谁来替她养老送终？” 黄大头眼圈红了，“她都把我出卖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母子情分，到时候村委会的人肯定不会不管她。人到最后都是一把火，我不担心这些。” “看不出来啊， 你还挺想得开的！行！我现在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你妈！小刘，你现在就去转告于秀凤，顺便找个人把她送回村里。” 小刘刚刚起身准备往外走，黄大头大喊一声。 “你等等！我妈肯定是被你们吓到了，不然她是不会告诉出卖我的。我想通了，我妈年纪大了，不应该为我承担这些。 没错！陆小柔是我买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让我妈回去好好保重自己，家里存折上面还有几万块钱，够她一个人吃喝生活了。” 刘子明面色严肃，锐利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满脸无奈的黄大头。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村里其他被拐来的女性还有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也别问我了，我已经说出实情，陆小柔是我买来的，你们给我判刑吧！” “别想耍无赖，我刚才跟你说了，可以替你争取减刑，只要你能戴罪立功。” “哼哼，我如果说出来，我妈往后在村里哪还有立足之地？除非你们帮我替她找个城里的养老院，解决我的后顾之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让你们警察立功。” 刘子明没想到黄大头在这里等着他，搞半天这个人还是有点孝心的，心里面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老母亲。 “黄大头，就冲着你这一点，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我答应替你妈安顿好晚年生活。你刚才说希望找个养老院，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黄大头也没想到警察可以这么痛快答应他的要求，突然之间没了后顾之忧，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好的，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我们村子很穷，很多光棍都娶不上老婆，有些近亲结婚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容易智障。 没办法，我们只能想别的法子延续后代。大概在十年前吧，突然有人往家里领回来一个漂亮的外地女人，没多久就生儿育女。我们一打听，原来是买来的老婆，很多人就开始眼馋了，拼了命的赚钱要买个老婆回来。 这些外地女人确实能够给村民生儿育女，但是她们大多数都有一个问题，就是总想着逃跑。一开始村民没注意，确实跑掉了几个女人，后来村里面集体商量了一个方法，大家一起互帮互助，牢牢盯住这帮外地来的女人。” 刘子明很好奇，问：“你们怎么盯？” “我们商量了一个法子，只要有人发现这些外地女人逃跑，不管是谁家的女人，看见了就抓起来。事成之后，女人的家属必须给到真金白银的答谢费。 时间一久，这个活儿就被人承包下来了。山下的一户人家专门在村里自费安装了监控，他们还成立了一支专门的监管队伍，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发现逃跑的女人就会五花八绑送回村里。” 刘子明顿了顿，没想到人性能够恶劣到如此程度，更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还能衍生出来一项生计。 身旁的小刘正在一边记录一边手抖，即便见过无数罪迹斑斑的案件，听到这些也很难不产生情绪起伏。 第305章 返回海城 黄大头似乎不在乎多说几句，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倾诉。 “你知道这些女人被抓回去之后，她们会有什么惩罚吗？” 连身经百战的刘子明，这一刻都有些紧张，胃病的老毛病似乎都要犯了。 “快说！别卖关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们被抓回去之后就是一顿暴打，有些女人伤势养好了又想着法子往外逃跑，结果抓回来又是一顿暴打，而且只会一次比一次打得更惨，有些女人都被打成了残疾人。 对了，我们家隔壁张树根，他的女人都被打成疯子了。那个女人，呵呵，太有故事了，你们想不想听？” 刘子明顿了顿，“有故事？一个被拐来的女人能有什么故事？无非是怎么被拐卖到你们村的经过，是吧？” “张树根的女人不简单，村里那些外地来的女人，就她的下场是最凄惨的。” “此话怎讲？”刘子明不禁坐直了身体。 “疯女人前后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头胎因为挨揍导致孩子流产夭折了，二胎因为挨揍是个傻子，三岁都不会说话就被张树根卖了。” 刘子明二人和站在审讯室外面的警察，听到这里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疯女人第三个孩子不是张树根的！” “什么意思？快说！”刘子明一旁的小刘忍不住催问道。 “疯女人为了逃跑，当时跟我们村里一个光棍勾搭上了。你懂的，就是美人计，色诱。 张树根知道之后特意去镇上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发现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你们猜，疯女人第三个孩子怎么了？” 小刘的手已经在桌子底下控制不住，“直接说，别跟我们抖包袱！” “她第三个孩子前一天晚上我们村里人还听到孩子的哭声，第二天第三天发现没有哭声，后来才知道那孩子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张树根亲手掐死的，然后埋在了院子里面的梨树下。奇怪了，本来张树根那棵梨树每年都结满果子，自从那一年开始，几乎长不出一只梨子！你们说，是不是特邪门？村里人那孩子怨气重，有人半夜三更还听见过那孩子哭声呢！” 刘子明低垂着眸子，握着钢笔的手心已经冒出冷汗。 半晌之后，他和小刘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里的愤怒和恐惧。 “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你刚才为什么说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这个女人大有来头，她以前是一名女记者，听说是知道我们村子里面买老婆回来生儿育女，假装旅游采风来到我们村里找证据写新闻的。 一开始村委会还以为她是一位作家，后来发现她有一台相机，有人偷偷打开之后发现都是拍下来的证据。结果她就再也跑不出咱们村子了，被人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转手卖给了张树根。 那个女人性子太刚烈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倔脾气的女人。她把张树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张树根也不是善茬的人，每次都是往死里面打，最后只给她留一口气。 疯女人挨揍之后，每回都能消停半个月到一个月，可是等伤势一好，村里人就又能听见她诅咒张树根和他的祖宗十八代。 张树根这个人特别好面子，后来一次打得比一次狠毒，最后知道三胎不是自己的，那一次打得最厉害，我们都听得见，那一夜，疯女人都在哭着喊着救命。后来再见到她，她就成了疯女人，连地上的狗屎、鸡屎都当宝贝一样捡起来吃........” 经过一系列询问之后，刘子明和小刘才呼口气走出了审讯室。 刘子明用锐利逼人的眼睛看向众人，“出发！逮捕张树根和村里那些进行妇女交易的村民，以及解救十八名外地女性。” 众人起身道：“是！” “阮川、白岚，你们留下吧！刚才黄大头已经全部交代清楚了，陆小柔被他堂弟带走了。 你们现在赶紧调查一下黄晨的背景信息，据说此人得了aids，说不定为了治病，黄晨会对陆小柔进行二次交易。 现在出行都需要身份证实名认证，镇上汽车站也不例外，除非他们跟非法黑车离开。刚才那一带附近的监控已经送到了局里，我们的工作人员现在正在逐一调查，相信很快就能发现他们二人。” “谢谢刘局！”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保管警员手机的女警拿着阮川的手机过来了。 “阮警官，刚才您的手机一直在响，您赶紧回个电话过去吧，备注人是您的母亲。” 这会儿刘慧正在给在医院上班的表妹打电话，阮川那边显示对方电话正在通话中。 半晌之后，阮川再一次打过去，老妈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先别说话，让妈先跟你说，小柔回来了，你赶紧回来吧！” “小柔回来了？妈，真的吗？你快让小柔接电话！” 看见阮川激动的样子，一旁的刘子明和白岚等人都惊住了。 陆小柔接通电话，此刻的心情已经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完璧无瑕的陆小柔了。 “川哥——” 刚开口喊了一声，陆小柔就泣不成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阮川先开了口。 “小柔，我现在人在贵州，我们在黄大头家中找到了你的行李，他们母子现在已经被抓了。警察正在去喵喵山的路上，他们村里很多人都涉及到了人口交易买卖。”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陆小柔的情绪恢复了一些。 “川哥，你们赶紧去黄大头家的隔壁张树根家找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是被拐到山里去的，她以前是一名记者，被张树根一直囚禁在地窖里面，她实在是太惨了，你们快去救救她！” “警察正在过去的路上，小柔，你放心，张树根完蛋了！警方一定会救出那十八名受害女性，全力以赴送她们回家。” 第306章 他快不行了 陆小柔沉吟了片刻，她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阮川，陆勇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川哥，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那个.......我.......” 陆小柔有些语无伦次，说不清楚重点。 阮川心里隐隐察觉，陆小柔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 “小柔，你不要有顾虑，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是关于谁的？直说无妨！” 陆小柔看了看刘慧阿姨，“川哥，我和刘阿姨等你回来再告诉你，你那边先忙工作，我们先不打扰你。” 阮川急了：“小柔，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可以顶得住！” “川哥，我们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我和刘阿姨现在还有点事情，先挂电话了。” 阮川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这一刻不知是喜是忧，小柔到底要告诉他什么？ 见状，一旁的刘子明问道：“陆小柔回海城了？是黄晨送她回去的？这么看来，黄晨没问题？” “嗯！小柔告诉我，是黄晨救了她，这个人不用调查了。” 阮川话音刚落，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拿着文件进来了。 “刘局，刚才我们已经查到黄晨的全部信息，这个人还挺励志的，是他们村里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而且就读了一所211名牌大学。” 刘子明接过黄晨那份材料，一边看一边说：“小蔡，你继续说！” “黄晨毕业之后在魔都上班，但是半年前辞职回老家了。我们根据他的身份信息调查到，黄晨在辞职前几个月频繁出入医院的感染科。刚才打电话过去核实，黄晨确实患有aids艾滋病。” 说着，女警递给刘子明一份通话记录。 “刘局，我们根据黄晨在魔都出租屋房东的口供，他女朋友是在夜场上班的，好像是她女朋友身体先不好，然后感染给了黄晨。 然后，我们又顺藤摸瓜联系上了楼他女朋友上班的那家酒吧，说是女孩子经常发烧，后来辞职不干了。” “好的！辛苦了！” 女警离开后，技术科的人过来叫他们去技术科看监控，说是监控里面已经发现黄晨和陆小柔的身影。 几人一起去了技术科，监控中，黄晨和陆小柔坐上了一辆黑车。 “难怪不需要身份证，原来是乘坐了黑车。快！把黑车的车牌号放大！” 根据车牌号一番调查之后，警察联系上了黑车司机，司机确定二人是在海城市下的车。 一切都调查清楚了，阮川和白岚准备踏上回海城的路程。 刘子明拍了拍阮川的肩膀，“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晚我请你们一起尝尝贵州的特色菜。” “不了，刘局，案子还没有了结，你们还要忙活一阵子，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这么晚了，你们没车回去，我让人送你们回海城。” “谢谢刘局，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阮、白二人踏上了回海城的高速公路，感觉像是过了一段漫长的日子。 阮川在车上拿着手机组织语言，他想要安慰陆小柔，让她忘记这段不堪回忆。 手机上面输入框写了一长段的话，又被他来来回回删除了好几回。 白岚在一旁看得都觉得特别累，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磨磨唧唧的男人。 “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比如你很担心她，很关心她！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扭扭捏捏？我看得都累了！” “你不懂！爱是克制！爱是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对方！白岚，等你爱上一个人，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白岚撇了撇嘴，仿佛吃了一嘴的狗粮，继续戴上耳机沉醉在21世纪的流行音乐中。 海城市公安局那边，现在局里上下气势十分低迷。 刚才医院那边打来电话，他们的林队正在icu进行抢救，可能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严忠义让李东赶紧打电话通知阮川，尽量要见到林贤超最后一面。 阮川坐在车上，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李东的短号，第一时间接通了。 “东哥，我们正在回海城的路上，回去就到局里报到。” “阮川，你们大概还有多久到？” 阮川看了看导航，“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什么事情这么急？” “林队，他、他快不行了！你让司机再开快点，大家现在都在医院！你们到了海城就直接来医院，林队正在icu进行抢救。这次、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阮川........” 阮川挂断了电话，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白岚察觉不太对劲，摘下耳机问了一句。 “刚才谁的电话？局里出什么事了？” 阮川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好的林队，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 “东哥打电话说，到了直接去医院，林队可能要不行了，大家现在都在医院守着，严局也在那边。” 白岚陷入沉默，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也显得苍白无力。 阮川喃喃自语道： “以前我的梦想，除了抓捕杀死我爸的凶手，第二个心愿就是成为像林队一样出色的警察，我甚至想过要取而代之。现在我后悔了，我希望林队能够活下去。白岚，你信不信命？” “我信！我们来自两个不一样的时空，但是我们相遇了。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了，我会接到保护你的这项任务。” 阮川几乎哽咽：“第一次见到林队，但是他意气风发，我心里就一直想着取而代之林队。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的起心动念不好，结果宇宙的磁场感应到了我的心愿，林队才会变成这样？” 白岚愣住了几秒，随后“啪”的一下给了阮川脑袋一耳刮子。 “阮川，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看你适合去当小说家，哪有人这么把过错联想到自己头上的！ 林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害得林队变成现在这样的是那天的狙击手和他背后的指使者。咱们快点去医院，一定要争取见到林队最后一面。” 阮川被白岚的反应惊住了几秒，“喂，你干嘛这么激动啊？我就是问问你而已，你反应至于这么大吗？是不是我刚才那句话触动到你了？” “哪有，我就是觉得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没必要把一些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记住了，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白岚！没想到你人怪热心肠的，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冷血动物。” 第307章 秋后算账 白岚被自己的情绪起伏吓到了，来到21世纪之前，她一直是个没什么感情的破案机器。 没想到来到21世纪，跟着当地公安警员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她竟然有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 “你怎么了？”阮川察觉出来白岚有些情绪波动。 白岚深呼一口气，原本不打算告诉阮川自己的真实想法，看在阮川伤心难过的样子，打算安慰他。 “我以前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我们家里人的关系都很淡薄，我有个弟弟，父母健在，爷爷奶奶健在。但是我们几乎不太联系。” “为什么不联系？人生中最重要的不就是家人吗？” “我们那边人好像都挺凉薄的，所以来到你们这里，我发现你们和我们不太一样。” “你为什么和家人不亲近？” 阮川这个问题，让白岚眼神变得有些幽怨。 “我爸妈都是高知分子，但是他们都有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我的父亲强势的外表之下，心理十分扭曲。我的母亲看似平静，其实是个非常焦虑的女人。他们两个不太会当父母，我和我弟从小就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你爷爷奶奶呢？如果按照正常剧本来讲，女主一般有个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 白岚苦笑：“我一开始以为爷爷奶奶喜欢我，因为他们确实给了我很多温暖和物质补助。后来我渐渐发现不对劲，他们讨厌我的母亲，甚至厌恶和憎恨她。我爷爷奶奶需要我站在他们那一边，所以对我其实也是精神绑架。 其实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家庭是个毒瘤，是个可怕的深渊，里面没有一个健全的人。当然，我和我弟，也都是看起来正常的非正常人。” 阮川不太能够理解这样的家庭组合，但是他看出白岚对家的渴望。 “你们有点像西方家庭，有些子女和父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见面。父母给了子女生命，但是并没有互相捆绑对方。虽然我不能理解这种模式 ，但是我允许这种模式的存在，因为每个人的家庭都是一本难念的经。白岚，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不论家人好坏，放下、包容、原谅，人才会变得豁达。” “哼哼！哪有那么容易，你说得怪轻松的，我都觉得我这样冷漠挺好的，甚至有点享受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牵扯一丝关系。” “白岚，你这样是走入了另外一个极端！” 白岚制止住了阮川，“换个话题吧！你说林队会有奇迹吗？为什么子弹那么精准，打中了林队的要害？你说，这是林队的命吗？阮川，你信不信命？” 阮川沉默了半天，眼神里面一直有股子劲儿。 “我现在这个年纪还不太相信命，但是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我总有一天可以抓住杀死我爸的凶手。我也相信我总有一天，可以抓住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和他背后的团伙。” “看来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目前算是吧，以后说不准，也许以后我会相信命，相信一切我曾经不相信的事物。” “见过2160年的实验室，我以为你的眼界已经打开了。”白岚揶揄道。 “实验室只是冰山一角，希望有机会可以参观你们那个时代，到时候你给我当导游，好不好？” “好啊，到时候你别吓尿了就行，2160年的世界，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跟你们现在看到的科幻大片根本不一样。” “我知道！现在的科幻大片，很多都是商业电影，一群人坐在一个会议室，巴拉巴拉讨论几个月，最后拍出来的幻想大片。” “你还挺真实的，问你一个问题，没有父亲的感觉是什么感觉？” 白岚的问题让阮川思考了有一分钟。 “一开始父亲被杀，我们全家都很悲痛，后来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母亲得了一阵子抑郁症。” “你母亲不是一名心理医生吗？” “是心理医生，但是医者不能自医。我妈那几年心情很难过，每天还要去上班面对一群心理疾病患者。我妈说，她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负能量。上班的时候，她是一名医生，必须替患者答疑解惑，走出心理牢笼。可是下班之后，那才是我妈最痛苦的时刻。” “你妈见到你，会不会表现出痛苦的情绪？” “没有！为母则刚，我妈从来不把悲伤流露在我的面前，她想守护我。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妈以为我睡着了，我经常听见我妈在客厅对着我爸的遗像哭。没有父亲的感觉，就像折断了一根手臂。白岚，你对你的父亲是什么感觉？” 白岚沉吟了片刻，“应该是又敬又畏吧，我们没办法亲近，我特别羡慕能和爸爸撒娇的女孩，我大概一辈子都做不到。我的家庭成员都很凉薄，情感都很疏离，甚至彼此还有算计。我们都不太擅长为人父母和为人子女.......” 车子不知不觉进入高速收费站，望着海城的高速牌子，二人眼里都有团火在燃烧。 “终于回来了，这一次该收拾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的！秋后算账！一个也别想逃！” 二人第一时间先去了人民医院，严局、李东他们都在走廊上焦急等待。 阮川看着手术室亮着灯，眼眶顿时就红了。 严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也是红红的，“医生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阮川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林队年迈的父母。 “严局，都这个时候了，您确定不通知二老来见见林队？” “小川，贤超这期间清醒过几分钟，这是他跟我们最后说的话，希望我们尊重他，不要告诉二老，就说他出远差了。你要理解他，他的父母身体都不好，万一受了刺激，这不更乱吗？” 阮川知道林队喜欢夏法医，夏法医也喜欢林队。人群中看了一圈，没有夏法医的身影。 “夏法医呢？她没来吗？” “在局里法医室，我们已经打电话联系了她几次，她说不过来了，咱们尊重她的个人选择吧！” “好！对了，严局，我有件事情现在要跟您汇报一下，陆勇和十六年前我爸的案子有关，我怀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杀人凶手。” 第308章 体面离开 此话一出口，严忠义刚才还处在伤感低迷的情绪，这会儿眼神顿时都亮了。 “陆勇是杀死你爸的凶手？你确定吗？现在有没有找到证据？” 阮川当然不能告诉严局，这一切是2160年的冷锋告诉他的，他亲眼透过蓝屏看到了父亲被杀的经过。 没有人会相信他能前往2160，说不定这话说出口，大家都会以为他精神错乱了。 “陆小柔刚才跟我打电话，说是要跟我尽快见一面，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我怀疑就是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这还只是你的猜测？你目前还没有实际证据？” “这........”阮川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感觉说不清这事。 严忠义是个办案讲究证据的老刑警，向来都是只看证据，绝不会凭借猜测去办案。 “严局，当年陆勇送小柔出国就是心虚，他希望小柔出国就别回来了。小柔回国的目的，之前跟我透露过一点。刚才小柔打电话给我，我能听出来就是关于我爸的事情。” “小川，陆小柔刚从火海里面逃出来，她第一件事情是应该来局里做笔供。我觉得你可能是太累了，这是两码事情。等手头上的案子告一段落，我一定趁着退休前最后的日子，重新把你爸的案子拿出来调查。你现在打个电话给陆小柔，通知她明天上午来局里一趟。” 阮川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严局是不会相信他的话。 爸的案子过去了十六年，证据应该早就没了，甚至那把杀死父亲的凶器，应该也已经被陆勇扔了。 阮川心事重重的时候，看见一双黑色女士鞋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 抬起头，看见夏果果穿着一件粉色裙子来了，发型是低垂的马尾辫，一根暖白色的蝴蝶结发呆衬托得她邻家女孩。 大家看见夏果果都站了起来，平时很少看见夏果果穿有颜色的衣服，更是从未见到如此邻家女孩一面的夏法医。 “他还没出来吗？”夏果果似乎在问阮川，又似乎在问大家。 大家一时语塞，除了点头似乎什么都不会了。 严局走上前，“你还是来了，我们一起在这等他。” 夏果果面带微笑，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她今天这身打扮，是她第一天到局里报到时候穿得一身衣服。 当天，林贤超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神就定住了。 阮川坐在夏果果身旁，“夏法医，您今天很漂亮！” “谢谢！他也喜欢我这么穿搭，希望他还能见到。” “会的！一定会的！” 随着阮川说完这句，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众人起身上前，医生护士摘下口罩那一刻，面色都是十分凝重。 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然而，医生没有开口，大家都不愿意相信。 “诸位，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考虑一下，是让林队体面的离开，还是继续插管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医生离开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悲恸情绪中，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严局，要不还是告诉林队的父母吧，让他们二老来做决定。” “严局，林队还有几个亲戚，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来商量一下？” “........” 医院走道上，大家讨论了半天，最后严局做了一个决定。 “小夏，你怎么想？我想听听我们想法是不是一致！” 夏果果的脸色很恬静，嘴角微微勾笑，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术室，似乎情绪释然了。 “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棒了，我们大家就让他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严忠义和夏果果想法一致，勉强维持生命体质，对于林贤超而言，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他只是无法醒来，但不代表没有意识。严忠义几次来跟他聊天，林贤超最后都落泪了，证明他听得见。 “你们大家轮流进去再看看他，跟你们老大最后最好道个别。” 严忠义说完这句，转过身走到了楼道口，不愿让下属们见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种感觉很难受，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在十六年前，他的好兄弟阮国栋被杀那天。 ....... 深夜，阮川回到家，看见家里亮着灯。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妈和小柔。 “妈——” “小柔——” “你们怎么还没睡？” “我们都在等你！” 二人哭红了眼睛，刘慧起身将阮川拉到她们中间，“小柔，你来告诉小川。” 阮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狂跳，猜出接下来的事情一定和爸的案子有关。 陆小柔紧紧注视着他，眼泪一瞬间像失修的水龙头。 “川哥，杀死你爸的凶手是陆勇，我还保留了他杀人的罪证。” 听到这句话，阮川耳朵轰鸣了很久。过了很长时间，世界才变得安静下来。 “陆勇杀死我爸的证据在哪儿？我们警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证据！” ...... 第二天一大早，林贤超体面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和自己心爱的职业。 市刑警队大队长没了，整个市局上下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霾。 根据林贤超的遗愿，他拜托大家不要告诉他的死讯告诉他的父母，父母问起来就说他被派往国外出差五年时间。 五年，是林贤超对于自己父亲身体素质的一个基本考量，这五年父母的一切就要拜托他局里的这帮兄弟姐妹了。 林贤超最后死在夏果果的怀里，他的体温从温暖到慢慢凉了下来。 夏果果见过许多冰冷的尸体，以为自己已经百炼成钢。直到林贤超闭上眼睛安详离开，夏果果的灵魂也仿佛跟着一块儿走了。 林贤超最后的遗言是夏果果昨晚走出病房告诉大家的，大家听到之后都选择尊重林贤超的遗愿。 林队的葬礼是局里全权负责安排对接，出殡当天他的亲戚都来了，唯独卧床多年的父母没有前来。 市里面的领导基本上都来了，很多市民也都慕名而来，其中也不乏出现了许多媒体人。 严忠义担心媒体人将消息对外大肆扩散，逐个要求不要将这个讣告发布在互联网平台上面，尤其是老人家经常观看的电视媒体。 林贤超的后事办理好了之后，一切都在等待秋后算账。 首先，第一精神病院梁田武等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其次，一拨人重新审讯陆勇。此人除了贩卖人口，还牵扯出了十六年前阮国栋法医被杀一案。 杀死林队的狙击手，至今下落不明，警方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警方一直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寻找这波人一直没有太大头绪。 白岚找不到阮川，来到局门口停车场，见到了一筹莫展的阮川站在停车场抽烟，上去给他递过去了一杯咖啡。 “你们是找不到凶手的！” “为什么？难道凶手是冷锋安排的？”阮川已经猜出有这种可能性。 “你说对了，我们时空管理局已经查到，这一切都是冷锋和他的手下干的。你们之所以调查不出凶手，是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是你们时代的人类。” 听到白岚这么说，阮川心里更加窝火。 “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就因为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平行时空的人。踏马的！冷锋这个狗杂种太可恶了！” “他这分明就是在作弊！难道就没有办法惩治他吗？你们那么大的时空管理局，难道就是形同虚设吗？” 白岚劝说道：“时空管理局不是形同虚设，而是冷锋是个不讲规则、没有底线的恶人。正义一方往往需要付出很多代价，才能去惩治那些没有道德底线的恶人。” “呵——” 阮川轻蔑一笑，“白岚，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回到2160年吧！” 白岚知道阮川是在赌气，看着澄明清澈的天空，说道： “阮川，请你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冷锋想要获得永生的计划，哼哼，最后一定会落空的。” “冷锋跟我说过，他活不过三十岁生日当天。他还告诉过我，每一世的我们都是相同的生日。这么一算，半个月后，他的死期就应该到了。 而我，四年后，或许也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只有四年可以建功立业，陪伴家人。” 白岚回头看了他一眼，“别这么悲观，只要冷锋死了，你的短命诅咒就打破了。” “真的吗？你确定你没忽悠我？” “当然是真的，相信我们的算法，你一定能够长命百岁，成为坏人的鬼见愁。” 白岚这话说得阮川心情稍稍好转，可是一想到林队就这么死了，感觉心窝子又疼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想要对得起林队这么赏识你，你就好好侦破案子，成为坏人的鬼见愁，成为下一个林队。” “好！” “进去吧！你女朋友来了！” 白岚看向前方，陆小柔一身白衣站在公安局门口，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了许多，眼神也坚毅了许多。 “阮川，你的第一个心愿就要完成了，赶紧进去会一会你的杀父仇人！” 第309章 真相大白 听见脚步声，坐在审讯室的陆勇抬起头，看见是陆小柔的时候，整个人都十分诧异。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说只要他们经手过的‘货物’，这辈子都不可能被找到。” “爸，让您失望了，我回来了，完完整整的回来了。”陆小柔笑眯眯地坐在陆勇的对面，上下打量着形容枯槁的养父。 陆勇张着嘴巴，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不可思议看着陆小柔，没想到她竟完璧无瑕的回来了。 “爸，你虽然对我没有生养之恩，但是对我有养育之恩。如果不是你把我卖给人贩子，可能我这辈子都没有勇气揭发你十六年前的罪行。” 陆勇身体猛地前倾，扮演可怜的慈父形象，眼泪比专业演员的哭戏还要精湛许多。 “小柔，爸不是故意的，爸也是上当受骗了。你回来就好，爸都担心死你了。孩子，你没受到伤害吧？” 陆小柔看着虚伪至极的陆勇，不稀罕再为他流下一滴眼泪。 “陆勇，拜你所赐，我也算是涅盘重生。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养父养女关系，这辈子我欠你的已经抵消了。” “你把我卖到山区给人当生育机器，受尽了非人折磨。现在我将你十六年前的罪行告诉警察，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陆勇紧盯着陆小柔，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小柔，这里是公安局，爸理解你心里有气，但是你也不能在这里瞎说胡话。” “她没有瞎说胡话！” 说话的人是李东，全权接手十六年前阮国栋被杀一案。 因为案子的受害者是阮川的父亲阮国栋，阮川不再参与此案，但是他可以在一旁观审。 “警察同志，我女儿在和我闹脾气，麻烦你们先等等，给我们父女俩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哼哼——” 李东轻蔑一笑，大摇大摆坐下。 从他脸上气定神闲的样子，陆勇知道自己凶多吉少，这头养不熟的狼崽子把自己出卖了。 “陆勇，现在除了这起拐卖妇女案，我们发现你和十六年前一桩特大命案有关。你是打算亲自坦白一切，还是让我或者你的养女说出真相？” 审讯室外面，众人肉眼可见，陆勇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显然是心慌失措了。 “呵——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十六年前的特大命案和我有什么关系？ 警员，冤枉啊，我哪有那个能耐杀人？我平时在饭店顶多就杀鸡杀鱼，你们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呐！” 李东勾唇笑了笑：“好！给你机会自己说出实情，你自己不懂珍惜。既然如此，陆小柔，你来说吧！” 陆勇看向陆小柔，眼神心虚到了谷底，恐惧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表情管理。 “你别胡说八道，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想想是谁拉扯你长这么大？如果不是我，能有你的今天？” 陆小柔失声苦笑：“是啊，如果没有你，我会嫁给山区四十五的瘸腿光棍？我会每天吃得连狗都不如？我会被当成生育机器，被人夜夜折磨到体无完肤？陆勇，我真是要谢谢你，让我能有今天这般勇气对峙你。” 说完，陆小柔和李东对视了一眼，说出了十六年前的一个雨夜，陆勇杀死了对门邻居阮叔叔。 “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外面还在不断打雷，我从小就害怕打雷下雨天气，到了这样的天气就会失眠。那天夜里我听见客厅传出动静，我就起床小心翼翼打开卧室房门，看到陆勇拿了一把十五至十八厘米的薄刀，塞进了他的黑色双肩包里面。” 李东问：“你怎么确定，他当时拿着刀是去杀人？” “他喜欢写日记，日记本上有一把锁，我知道钥匙藏在他的一双旧皮鞋里面。他上班的时候经常把我关在家里，我无意间翻到了日记本，又无意间发现了那本锁的钥匙。打开后，我发现了他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当年我以为养母是在外面偷人，他才和养母一拍两散。日记本里面不是这么写的，他和酒店服务员搞上了，我的养母发现之后，一路跟踪，在一家招待所捉奸在床。为了维护他的好丈夫好父亲形象，陆勇给了我养母二十万封口费，并且要求我的养母配合他在小区演了一出戏。我养母为了钱答应了，小区左邻右舍至今都认为是我养母出轨在先。” “那本日记本还在吗？”李东问道。 “早就被他销毁了，他的疑心病很重，经常怀疑我偷看过他的日记。每次都把我打得半死，才勉强相信我没有看过那本日记本。每次他喝醉酒了，他就会怀疑我，一旦怀疑我就会打我，逼我承认看过那本日记。” 李东手中的钢笔盖帽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陆小柔，先说说他十六年前杀人的经过，你见到他亲手杀死阮国栋吗？” 陆小柔摇头，眼神急切道：“我虽然没有见到他杀人，但是他拿着刀出门，我趴在阳台窗户上面，看见阮叔叔先他一步走出单元楼，我亲眼看见陆勇一路跟踪阮叔叔。他的那本阴暗日记里面记录过，他憎恨嫉妒阮叔叔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嫉妒阮叔叔娶到刘慧阿姨， 嫉妒阮叔叔有个可爱的儿子。 那天夜里，其实我一直没睡，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我房间看我有没有睡着。确定我在熟睡的状态，他才转身离开我的房间。那天我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洒在屋子里面，他的身影很长，我看到他的裤管上面有血迹。 结果第二天，阮叔叔在废弃工厂被人杀害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当时法医被杀的新闻都轰动了，我们小区里的人都炸了。我从小区邻居那边听说，阮叔叔夜里去加班的路上，被人用一把差不多有十五至十八厘米的薄刀砍死了。身上有多处刀伤，最可怕的是，凶手砍断了阮叔叔的脑袋，案发现场怎么都找不到那颗脑袋。” 第310章 最后的狡辩 陆小柔一边说一边身体不住发抖，陆勇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歇斯底里。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警方十六年前就没有抓我，现在更不会给我头上扣这个罪名。我没有杀阮国栋，你们不能污蔑我。 陆小柔，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真后悔当初去孤儿院领养你。警官，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她脑子有毛病，小时候在孤儿院受过惊吓，不信你们可以去孤儿院找个人打听一下。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阮国栋的案子，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见陆勇还在狡辩，李东示意审讯室外面的人将当年的凶器拿了进来。 刑警王子睿拿着一把十八厘米的薄刀进来了，陆勇看到那把刀的时候，眼神里面的光顿时熄灭了。 “你们.......你们随便在哪儿找了一把破刀就想来讹我？阮国栋的案子过去了十六年，你们一直没有抓到凶手，现在是不是上面的领导开始施压了，你们没办法就给我按了这个罪名。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警察才是最黑的黑社会。” “放你娘的屁！”李东气得直接爆了粗口，“根据陆小柔的口供，这把刀是从你老家屋子里面找出来的。” 陆勇目光盯在那把薄刀上面，虽然还残留着阮国栋的血迹，但是他相信都过去了十六年，警察肯定查不出来上面的血迹是谁的，更找不出来上面的指纹。即便他们有通天的本事，国内最前卫的高科技，也没有办法还原出来。 如此一想，陆勇死鸭子嘴硬，即便已经见到了凶器，可他依然不愿承认这一切是自己干的。 “你以为抵赖就有用了吗？我们根据比对，当初杀死阮法医的凶器就是你这把刀。” 陆勇不知死活地笑了笑：“这种刀太常见了，网上随便一搜一大把。警官，为了破案立功，你们也太狠了吧！竟然联合我的女儿，合起伙来给我的脑门上扣了一顶屎盆子。喂，十六年前的命案侦破了，你们警察是不是可以分到好多钱？” 李东没想到陆勇都到了这个时候，嘴巴还是又硬又臭，看来是他轻敌了。 “好！很好！”李东怒极反笑：“那你能解释一下，这把刀为什么会在你家找出来？谁家好端端放一把这样的刀？” 陆勇听后，反应神速，立刻给出解释。 “这个您有所不知，我和我前妻一直怀不上孩子，我们这才去孤儿院领养了小柔。我们老家有个算命瞎子，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找过他，根据我的生辰八字替我算了算。你们猜，怎么着？” “少废话！快点说！”李东暴脾气上头，用力拍了一下审讯室的桌子。 “警官，别这么暴躁嘛，小心日后脑中风。” “呵——”李东冷笑一声：“你放心，你一定见不到我脑中风那一天。快点！继续说！” 陆勇战术性的吞咽了口水，继续说：“算命瞎子说我一生无子，老婆迟早也会跟人跑了，四十五岁之前父母双双离世。我妈吓得求问算命瞎子怎么破解，谁知那王瞎子张口就跟我妈说我是天煞孤星。 我妈下跪求他帮忙，王瞎子收了一千块钱才开口说我家里有脏东西。如果想要逆天改命，只有一个方法，在朝东的屋子的房梁上放上一把这样形状的刀。你们眼前看到的这把刀，就是我妈根据王瞎子的描述去农贸市场买来的。” 李东愣住了一会儿，这个陆勇真是长着一张善于狡辩的嘴。 他将一切都归咎在死去的母亲身上，想必那位王瞎子也早已不在人家，这下子直接死无对证了。 “哎，可惜我妈走得早，村里的王瞎子去年刚走，不然还能站出来替我作证。 警官，我的命真是太苦了，你们也看到了。临了了，我们父女还要反目成仇。小柔，这大概就是爸的命吧！” 看到这一幕， 陆小柔和李东相视一看，两人都不信陆勇的这套鬼话。 “陆勇，现在死无对证，还不随便你怎么说？看不出来你智商还挺高的，我们真是小看了你。” “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都了如指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阮叔叔的头颅你一直保存着。” 陆小柔说完，陆勇眼神里面闪烁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意思。 “小柔，爸知道你恨我，爸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张名片是假的。如果爸知道，爸肯定会护你周全。” “警官，你们就别瞎猜了，我是不可能杀死阮国栋的，我和他真的无冤无仇。没错，小柔是在日记本里看过我的一些心里话。但是你们应该了解，日记就是记录当下那一刻的心情，谁还没有情绪起伏，谁还没有阴暗的一面。 你们说，我有什么杀人动机？杀死阮国栋对我有什么好处？阮国栋已经离开十六年了，我和他老婆刘慧，我们一直都是好邻居，从来没有越界过半分。” 李东大为感叹，陆勇说话真是逻辑性强，滴水不漏。 看来不给他来点硬核的东西，这家伙的嘴巴死活都凿不开来。 审讯工作暂停了，陆小柔跟在李东身后鸣不平。 “李警官，我敢保证杀死阮叔叔的人就是陆勇，他刚才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他是在编故事。” “我知道他在瞎编乱造，但是凭借一把这样的凶器，确实对于破案而言，显然还是力度不够。不过你放心，我们刚才已经联系当地派出所，他们正在陆勇老家的民宅附近土地翻找，你再给我们警方一些时间。” 两人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阮川，他静静看着审讯室的那扇透明玻璃，以及里面坐着，看似在发呆的陆勇。 突然，阮川咧开嘴，歇斯底里冲到那扇玻璃跟前。 “踏马的，狗日的陆勇，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 “小川——别这么冲动，他是逃不掉的！” 阮川一回头，看见母亲来了，一身素衣衬托得不像退休年纪的女人。 “妈——你怎么来了啊？” 刘慧注视着审讯室的玻璃，目光里面燃起了两团火焰：“妈来亲自看看陆勇是怎么巧舌如簧，顺便看看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311章 揭穿真面目 隔着审讯室的玻璃，刘慧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哆嗦，她看见了最后垂死挣扎的陆勇。 这个男人一直在骗她，骗了十六年之久。 这些年，陆勇化身成为一个知冷知热的暖男，她却全然不知恶魔就在身边。 丈夫阮国栋死得不明不白，她却险些掉入陆勇以爱为名的陷阱。他害得她家破人亡，却巧舌如簧说爱她。 这些年的陪伴，即便她没有爱上他，但早已将他当成了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 站在审讯室外面的玻璃跟前，刘慧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陆勇的真面目。 她感到后背阵阵发凉，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冷得她用双臂抱住了自己。 小川年幼的时候，她经常拜托陆勇帮她接送孩子上下学。 她竟然让一个杀人凶手靠近自己唯一的儿子，假如国栋在天之灵，一定害怕了无数次吧！ 细细回想小川儿时，总是说陆勇是个坏叔叔，她曾不止一次严厉批评他，要尊重对门的陆叔叔，他是个大好人。 严忠义站在一旁，半晌之后给她递来一副耳机。 “戴上吧，陆勇目前还在狡辩，这家伙嘴巴很硬，但是撑不了多久了。 陆小柔已经证明他杀了国栋，人证、凶器都具备了，现在我们正在他老家寻找国栋的头骨残骸。” “谢谢！” 刘慧道谢后，接过耳机戴在头上，里面立即传来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声音。 “警官，你们不要相信她，她是在骗你们。她恨我，故意栽赃陷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李东感到非常无语，世界上竟然心理素质如此强大的凶手，人证和物证都摆在了面前，他竟然还在自圆其说。 “你刚才的解释，我们不接受，你口中的算命先生已经死了。陆勇，你很擅长利用不会说话的死人，倒是还挺会钻空子的。” 陆勇沉默不语。 李东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人正在你的老宅附近，寻找阮国栋法医的脑袋残骸。你嘴硬不了多久了，除非你把他的头颅溶解了。” 闻言，陆勇眼神里面闪过一丝慌张，李东等人精准捕捉到了这一幕。 根据犯罪心理学以及犯罪微表情分析，阮国栋法医的头颅很有可能就在陆勇的老家地里埋着。 “你们少吓唬我，我没有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小柔，你这么对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爸也是被人给骗了，但你不应该这么栽赃拉扯你长大成人的养父。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去孤儿院把你领养回来。” “我就是养一条狗，狗见了我都会摇尾巴。你别以为自己整容了，变成大美女了，你就了不得了。警官，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一派胡言，你们不要相信她，这丫头从小就心眼子多........” 李东掏着耳朵，陆勇每一个字，都显得聒噪和虚伪。 刘慧站在审讯室外面目睹这一切，突然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亲自进去和陆勇正面交锋。 审讯室里面陷入了焦灼状态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了，李东看见严局和他招手示意。 李东起身，关上门便问道：“严局，这位是？” “介绍一下，她是阮国栋的妻子，阮川的母亲，退休之前是一名心理医生，也是我的高中老同学，刘慧！” “刘女士，您好，您是来旁听审讯的？” “刚才我已经听了很久，没想到证据摆在眼前，陆勇也能糊弄过去。如果找不到我丈夫的头骨，陆勇是不会松口承认的。在你们警方找到头骨之前，我想进去跟他谈谈，行吗？” 李东思索了一会儿，看向严局，二人都同意了。 “您进去吧！” “李警官，我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 “单独见他？这不太好吧！”李东再次看向严局。 “没事，让她一个人进去吧！陆勇有多种人格，其中表演型人格最为突出。人多的情况下，会刺激到他的表演神经。” 李东思量了一会儿，严局的话不无道理，陆勇不仅喜欢表演，而且人越多显得越发亢奋。 半晌之后，审讯室其他人出去后，陆勇脸上流露出了劫后重生的小得意。 可是，还没得意几秒，他抬头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小慧，你.......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警察叫你来的？他们为了破案，真是什么烂招数都能用上。” 刘慧缓缓合上了审讯室的那扇门，并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和歇斯底里，甚至有些过分的心平气和。 她慢悠悠地落座，气定神闲地看着陆勇，“老陆，好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 “嗨！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也是被骗的，谁知道那些挨千刀的人贩子竟然骗小柔去山区给人生孩子。 我如果早点知道他们是人贩子，肯定不会让小柔去山区支教。这帮畜生不如的东西，简直就是社会败类。我真恨自己上当，害得小柔吃尽了苦头。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她。” “陆勇，别装了，你撒谎的样子令人作呕！”刘慧很平静，冷不丁说出这句话，陆勇怔住了半天。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扮演一个好男人的角色。 哎，没想到到头来，你才是杀死国栋的凶手。我竟然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一直都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好人。” 陆勇回过神来，上下嘴唇哆嗦了几下，接着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 “好人？没想到我努力了十几年，只得到了一个好人的评价。小慧，我到底哪里不如阮国栋？ 是的，身份地位、样貌家世，我都不如他，活该我就只能娶到那样的女人？凭什么阮国栋就能家庭幸福，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你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凭什么他能得到的一切，我就不能得到这一切？” “所以，这就是你杀他的原因？因为他看似处处完美，你就要杀了他？世界上比他完美的人大有人在！” “小慧，因为我身边最完美、最幸福的男人就是他，我嫉妒他拥有我没有的，但是嫉妒不足以让我杀了他。” 刘慧眉头蹙起，问道：“你杀他的动机是什么？因为什么事情，让你对国栋产生了杀意？” 审讯室外面一群警察都惊住了，男人果然在女人面前就会降智。 他们在陆勇的老家还没有找到阮国栋的头骨，这边陆勇自己已经认罪了。 “严局，早知道早一点让阮川的母亲过来了，没想到陆勇这么硬的嘴巴，遇到女人就怂了。”李东感叹道。 “是啊，从古到今，男人最难过的一关就是美人关，看来陆勇这家伙对她是动了真心。我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国栋这么好的一个人，难道真的是处于嫉妒心理？”严忠义捏着下颌骨，眼神有些隐晦不明。 虽然交涉了几回，李东至今对陆勇都有些琢磨不透。 “也许吧，刚刚听他这副口气，好像是挺羡慕阮法医的。嫉妒有时候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稍不留神就会伤及他人。也许是阮法医幸福的家庭，优秀的人格，光芒实在太过于耀眼，不小心伤害到了陆勇脆弱的自尊心。” 严忠义木然僵硬，几秒钟后，看向审讯室的玻璃说道： “一个人的耀眼不应该成为他被杀害的借口，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什么都会心理扭曲。 李东，人性的那些幽暗叵测确实很难洞察，但是总有一个切入点，能够发现他们犯罪作恶的真实动机。” 第312章 她失控了 陆勇看见刘慧出现在审讯室，那一刻身体“腾”的一下想要起身。一对眼眶顿时充满了血丝，精神似乎在见到刘慧这一刻彻底瓦解了。 “陆勇，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刘慧再次问道。 陆勇长吁了一口气，眼神显得迷离而又深远。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当年太过冲动了。” “少废话，告诉我，为什么杀了我的丈夫？”刘慧的拳头在桌子底下，已经紧紧攥紧了。 “好吧，十六年前的一天，阮国栋没带家门钥匙，碰巧当天我的钥匙也落在饭店后厨。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就坐在楼道台阶上等着自己老婆回来开门，那天他跟我聊了很多你们上学时候的故事。他说班上还有一个男的很喜欢你，但是你坚定选择了他。 他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娶到你，我当时特别羡慕你们的爱情，羡慕你们夫妻多年，一直恩爱如初。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对他起杀心，而是那天你和我前妻从上班的地方赶回来，看到我们的态度截然相反。小慧，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刘慧抬眼看向面前这个虚伪至极的男人，对于他口中的每一个字，并没有产生一丝共情。 “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没想到你忘了，我至今都记得那天，我有多丢人现眼。你见到阮国栋，笑眯眯地开了门。 她见到我就破口大骂，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们夫妻二人当时劝了老半天，她都不愿意闭嘴。” 刘慧从进入审讯室，身体就不断发抖，“这和你杀我男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关门的那一刻，我看到阮国栋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在嘲笑我，他看不起我。” “国栋不是那样的人，你认为别人会看不起你，其实是你自己的自卑导致。陆勇，你就是因为这个杀了我的丈夫？” “是的！” “确定吗？” “千真万确！我敢肯定，他就是看不起我，我不会看错的。” “好！即便如此，你至于杀人吗？你至于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他吗？” “我太气了，回到家就起了杀意，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在寻找机会。那天你加班，他和小川在家，我听到关门声，透过猫眼看见他拿着一把伞出了门。我知道机会来了，一路上都在尾随他。” 刘慧眉头蹙起，问道：“他是接到局里电话赶到案发现场，那个电话难道是你打的？你是怎么做到用公安局的座机打电话通知他的？” “我当然有我的方法，一旦有想杀一个人的决心，方法有千千万万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公安局里面有我认识的人。” “是谁？难道是........”刘慧欲言又止，感觉后背比刚才更加凉飕飕了几分。 那个人，难道是严忠义？ 不可能！刘慧立刻扼杀了这个念头！ 他们三人是高中同学，确实严忠义当年跟自己表白过，因为被拒绝消沉了数日，但他和国栋一直是好兄弟。 她不相信老同学严忠义会对国栋下此狠手！ “快说！替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刘慧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冲着陆勇面目狰狞起来。 陆勇不知死活地笑着，直接刺激到了刘慧即将崩溃的神经。 她起身扑了上去，死死揪住了陆勇的衣服领口，将他身上挠红了一片。 见状，严忠义赶紧喊人进去。 李东和王子睿二人冲进审讯室，从陆勇身上拉开了刘慧。 “小慧，你身上好香啊，能这么近距离靠近你，我这辈子死也值了！” 陆勇又不知死活地笑了，语气充满了暧昧和挑衅，像极了一个泼皮无赖。 “陆勇，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公安局审讯室！”李东呵斥一声。 刘慧被王子睿拉了出去，看见严忠义的时候，眼神里面挣扎了一下。 “他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都听见了！” “他说十六年前，公安局有他的帮手，你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我们一定会揪出这个内鬼。” “这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刘慧失魂落魄地看着严忠义的眼睛，双目像一台测谎仪，仿佛要测出严忠义是否在撒谎。 “小慧，难道你怀疑是我害死了国栋？” “不然呢？还会有谁这么做？” “因为我们当年都追过你，我失败了，他赢了你的芳心，你认为我为了报复他，故意害死了他？” 刘慧近乎失控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狰狞的笑意。 “不是没有这个概率发生，人心隔肚皮，或许你早就看他不顺眼，想要除掉他。”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不顾兄弟之情的刽子手。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自证清白。” “这桩案子我认为你需要避嫌，现在根据陆勇的话，你已经有了杀人嫌疑。” 严忠义苦笑：“看来你担心我会私底下搞小动作，没想到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是一个这么卑鄙下作的人。” “没办法，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会负荆请罪！” “刘阿姨，跟凶手通风报信的人不可能是我们严局！” “是啊，严局每年都会将您丈夫的案子拿出来调查，局里上下都知道的。” “刘阿姨，陆勇这家伙鬼话连篇，他的话怎么能相信？” 众人替严忠义辩护，没有人相信他会是局里的内鬼。 “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这案子我认为他需要避嫌，不能因为他的职务是公安局一把手，就要搞特殊待遇。你们都是公职人员，应该不会徇私枉弊吧？” 有人要继续替严忠义说话时，被他亲自拦下了。 “她说得有道理，既然我有嫌疑了，确实应该遵守规则，这案子我不参与了。” 严忠义说完，看向刘慧继续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的下属们，我可以和省公安厅申请，让他们派人过来成立一支专案组。” “这个不必了，最近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给我一个答案。” 刘慧说完，直接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第313章 part6:尚水汤泉案 陆小柔见状，走到刘慧身旁，蹲下来劝说道：“刘阿姨，我们到外面等吧，不要妨碍警察办案。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们一个答案，会给阮叔叔一个公道。” 陆小柔眼眶泛红，目瞪着审讯室里面的陆勇，恨意写满了一张娇俏的脸庞。 这时，阮川站在门外，眼眶一片通红，深情地注视着母亲。 “妈，小柔说得没错，陆勇嘴硬不要多久了。咱们都等了十六年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阮川刚说完这句话，顾小暖从门外风风火火跑了进来，站在严忠义面前气喘吁吁了半天。 “严局，不......不好了，出.......不事了，市里又发生命案了！” 严忠义赶紧问道：“小暖，到底出什么事了？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遇害者是什么人？” “严局，尚水汤泉死人了！” “死人了？” “嗯，刚才有人打电话报案，说是一个妈咪被人杀了。外界人称死者为安妮姐，她人死在三楼娱乐休闲区域的包厢里面。” 严忠义眉头拧紧，他知道像那种场所，一定是会有监控的。 死者死在包厢里面，包厢为了保护客户隐私，通常里面不会安装监控。 那么，凶手进入包厢，这个过程一定会被门外的监控拍摄下来。 顾小暖继续说道：“严局，报案人是在里面上班的高级女技师娜娜，她找尚水汤泉妈咪是希望结算当月工资回老家结婚，找了半天发现人死在了301包厢，身上目测有几十处的刀伤，看起来刀刀都是致命伤。” “妈咪被人杀了，这倒是第一次发生这类案件。” 严忠义似乎在自言自语，说完看向刘慧：“国栋的案子我就不参与了，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阮川、白岚、赵飞，你们现在跟我一起去案发现场。” “严局，我.......”阮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想在这儿盯着陆勇，我爸的案子就快要真相大白，我不想带着心思去参与其他案子。” 严忠义摇摇头：“你在这里也是干等，咱们的人如果能在陆勇的老宅子找出你爸的尸骸，这案子就告破了。” “告破？当年打电话给我爸的那个人还没有揪出来，我觉得这案子还没完！说不定当年发生的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阮川顿时执拗起来。 “假使最有力的证据摆在面前，你爸的头骨找了出来，陆勇不可能不供出那个人，你先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尚水汤泉。” 阮川看向母亲，刘慧点了点头：“小川，你先过去吧！这里有妈守着，一旦有消息了，妈就打电话告诉你结果。” “嗯！”阮川有些担心妈妈的情绪：“妈，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严忠义带着几人离开公安局，上车后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位置，车里全程陷入在一阵沉默中。 警车一直开到城北的高档洗浴中心尚水汤泉，一众人都没有开口交流一句。 林队的离世，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跌落到了谷底。 可恶的是，狙击手和背后唆使者，目前没有半点线索。 更悲剧的是，现在一桩命案接踵而至，众人连个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精神介于崩溃的临界点。 警车停在尚水汤泉的户外停车场，严忠义他们看见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市民，一排保安在现场维持着秩序。 直到看到警察来了，市民们才让开了一条道路出来。 “21世纪了，围观看热闹的看客还是大有人在！” “正常，这叫从众心理，人人都具备猎奇心！” 看见警察来了，尚水汤泉门口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好像松了一口气。 男子个头挺拔，黑色西装里面搭配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领口系着领结，大堂经理的打扮。 严忠义没等他开口，率先张口问了一句：“你是这边的负责人吧？” “警官，我是这边的大堂经理，死者是我们的一个女同事！” “好！你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 “死者是我们汤泉娱乐服务这一块的负责人，大家都喊她安妮姐，今天我们一直找不到她，结果被我们一个女技师发现死在了301包厢。” “刚才打电话的人叫娜娜，说是你们这边的技师，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娜娜吓得不轻，现在有几个同乡的女技师在休息间安抚她。小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当时就吓坏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 “当时她在找安妮，准备辞职回老家，结果在301房间发现安妮被人杀了，小姑娘真的吓坏了，现在还一直在哭。” 严忠义心口一提，出发之前，他特意询问了顾小暖，报案人的情绪如何。 顾小暖告知他，报案人在电话里头虽然情绪十分激动，但是逻辑条理都很清晰。 “也是难为她了，还能想起来报警，一般人见到那个场面，我估计都能直接吓晕过去。” 严忠义幽幽说道：“心理素质是还不赖，正常女孩子的反应不一定比得过她。” “那是！我们尚水汤泉的技师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每天场所里面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不过死人这种事情，连我这么一个多年闯荡社会的老油条，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杀人案。 不知道安妮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落得这么一个可怜的下场。大家都喊她安妮姐，其实她也就刚刚三十岁出点头的年纪！太可怜了，单亲妈妈，当年怀孕的时候，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 “单亲妈妈？”严忠义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啊，我还见过她儿子几次，今年好像读小学五年级了，据说是安妮在十九岁到二十岁之间生下来的。安妮的儿子长得特别帅气，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那个小家伙。现在安妮被人杀了，不知道那孩子以后怎么办呢！” “安妮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孩子的外婆现在人就住在海城，听说是专门从乡下过来带外孙的。你们也知道的，我们是服务行业，又是休闲水疗行业，每天都是黑白颠倒的作息时间，夜班是常有的事儿，白天基本上都要补觉，不然会猝死的。” “安妮有男朋友吗？有没有结婚？” “安妮怎么可能结婚，哪有男人敢接盘啊？我们这地方的女人，不是一般男人敢接盘的，和她谈谈恋爱还差不多。 不过我们安妮一直有男朋友，而且换得挺频繁的，她之前喜欢九五后小鲜肉，最近交往了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零零后男朋友，羡慕死我们这边的小姑娘了。 哎，安妮真是红颜薄命，没想到最后落得这副下场。我们大老板还计划下个月带我们去海南三亚团建，这下子摊上了这么一个大事，团建活动肯定是要取消的。我们大老板最近出差了......” 警察跟随大堂经理乘坐电梯，电梯门刚要合上的时候，出现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挡住了快要合上的电梯。 “果果，怎么是你？你不是跟他们去陆勇老家了吗？” “他们还没有找到阮法医的尸骸，我在那边闲着也是闲着，听小暖说这边出事了，我就一个人开车过来了。” “行！你快进来，死者在三楼301包厢。” 夏果果进入电梯后，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队离开后，夏果果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原本大家都以为夏果果会消沉数日，或者直接请个年假休息一阵子，没想到随着林队离开，她变得更加拼命三郎，这一两天几乎没有合眼，人都泡在法医室，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果果，如果觉得累了，可以请假休息几天，法医部门还有其他人顶着。你没必要这么拼命，小林.......” 夏果果直接打断了严忠义的好意劝说，“严局，我真的没事，我不喜欢在家躺着，也不喜欢出去旅游，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工作。” 这话一出口，连夏果果自己都觉得不太合适。 别人热爱工作可以理解，她热爱工作，那么就意味着这座城市会发生命案。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份工作，每天都可以在那边摸鱼。 第314章 钢铁直女 尚水汤泉的大堂经理站在身后，听得脸色一阵一阵的煞白，嘴巴张了张。 半晌之后这才靠近阮川小声问道：“帅哥，法医还有女人啊？” “是啊！不可以吗？谁规定法医不能是女人？” “卧槽！她一个女的也敢解剖尸体啊？我一个男人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阮川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尽管陆勇现在死不承认，爸的案子差不多快要结案了。 顿了顿，这才敷衍道： “法医的工作接触到的都是尸体，对于一名法医而言，人类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由各种化学元素组成的一个生命体。” “哦，明白了，现在这个行当叫法医，古代开棺验尸的人叫仵作！我小时候看过古装剧《洗冤录》，欧阳震华演的就是法医宋慈。” “我也看过那部电视剧，但是现实比电视剧更残酷，你赶紧前面带路吧！” “你们警察见得多，我们这里上班的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场面’。汤泉突然死了人，估计多半要停业一阵子了。” 大堂经理边走边说，随后带着警察来到那间301包厢。 包厢的房是敞开着的，里面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 阮川他们刚要蹲下穿鞋套，这时，走廊尽头那间屋子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哭声。 闻声，严忠义忙问：“谁在哭？” 大堂经理赶紧说道：“前面那间屋子是技师们的休息间，这会儿有几名女技师正在安抚娜娜，听着是娜娜的哭声。小姑娘吓坏了，没见过杀人，安妮平时对她又挺照顾的，她长得最漂亮，业绩也是最好的。” “劳烦你去叫一下娜娜过来，她是第一个发现安妮遇害的人，我们有话需要问她。” “好的，我现在就去叫她！”大堂经理一路小跑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 严忠义赶紧安排人赶紧将301包厢拉起了警戒线，包厢门口摆放了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 夏果果一脸冷若冰霜，率先一脸高冷地提着尸检的工具箱准备进入包厢，突然在门口定住了脚步。 众人发现死者的血液已经蔓延到了门口，场面十分血腥。 屋子墙壁上面都是血迹，呈现喷射状态。这种情况大概率死者是被割断了大动脉血管，不然不可能是这样的喷射状态。 夏果果蹲下换了一次性的鞋套，小心翼翼跨着步子走进了包厢里面，空气里面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呼吸进入鼻腔，可以瞬间让大脑进入一种浸提状态。 死者血液的状态是粘稠的，这个能推算出死者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 如果死者刚被杀不久，那么血液没有这么快变成粘稠状态。如果死者被杀很久，血液应该是凝固的状态。具体死者的死亡时间，这要等夏果果对尸体进行一个初步尸检才能知道结果。 半晌之后，走廊上突然传来高跟鞋的“滴答滴答”声，几人回头看见刚才那个大堂经理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 “从女人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这个娜娜不是一般的普通技师，而是这家汤泉的高级技师。”阮川在一旁喃喃自语。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岚不解问道。 “我们干这一行的，什么行业都要懂点，正常来这边消费的人，选择普通技师比较多，一般价位在299元。像她这样打扮的女技师，一定是起步399元的高级技师。” 白岚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向他们走来的漂亮女技师，身穿一身紧身超短款、大开叉的碧绿色旗袍，将本就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凹凸有致。 “我怎么感觉这里有点像情色场所呢？” “差不多吧，但也不完全是，你们那边有没有一个词叫‘擦边’？” “擦边？额......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介于可行和可刑之间的一种服务！” 白岚是资深钢铁直女，不懂21世纪这些娱乐休闲场所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大致上似乎明白了那层意思。 原来这层意思叫“擦边”！ 大堂经理指着身旁那个宛若惊弓之鸟的年轻女人介绍道：“警察同志，这位就是我们这边的高级女技师娜娜，她是第一个发现安妮被杀的。” “娜娜，他们都是警察，你不要害怕，待会儿警察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了吗？” 娜娜看起来很乖巧可人，这会儿一脸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十分我见犹怜，白岚看得心都软了。 娜娜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嘴里“是是是”了半天，突然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严忠义让白岚替娜娜做口供，一来，女孩子问话具备天然优势，至少不会让娜娜太过紧张。二来，有些私密性的话题，女孩子之间比较容易交流。 白岚瞬间意会，走到娜娜身旁，大堂经理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白岚拿出录音笔，阮川在一旁做记录。 “你就是报案人娜娜，对吗？” “嗯，我是娜娜，报警电话是我打的，当时我看到安妮姐死了，脑子都懵了，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报警。安妮姐死得太惨了，身上被插了好多刀，呜呜呜......” 娜娜捂着心口，脸色如同一张没有色彩的白纸，哭起来身体一抽一抽的。 努力平复了好半天，才开口继续说道： “两个月之前，我就找安妮姐申请辞职，她是负责管我们三楼高级女技师的负责人。外面有些人都喊她妈咪，其实她就是我们三楼这边的主管。我第一次找她商量辞职，她说尚水汤泉最近人手不够，让我再干一个月。 我们这一行离职率很高，当时人手确实不太够，而且愿意待在三楼服务客人的技师不多。安妮姐平日里对我还不错，经常请我喝咖啡奶茶，所以我不好意思拒绝她，就又上班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安妮姐还是不同意我离职。说如果我执意要离职，当月工资不给我发，结果我又多干了一个月。 昨天晚上我接待了一个很恶心的客人，彻底压垮了我的心态，那个男人又丑又老又恶心，一个晚上都在加钟，让我服务他。他还让我替他.......” 娜娜没有说下去，白岚一脸不解问道：“客户一个晚上都在让你替他按摩？” 阮川等人在一旁都听懂了，但是不方便告诉白岚男人下半身那点事。 娜娜虽然一脸惊魂未定，但倒是大大方方的继续说道：“那个老男人喝多了，吹牛说自己喝了两斤茅台。我们尚水汤泉二楼是正规的服务，三楼也是正规服务，但是多少有点那啥.......你懂的！” 娜娜说话的时候，眼神瞄了一眼大堂经理。大堂经理注意力在301包厢，时不时往里面看几眼。 “我不懂，请你把话说清楚了！”白岚顿时化身钢铁直女，刨根究底地问道。 娜娜看了看其他人，“要不你问他们男人？他们肯定都明白我的意思！” “不必了，现在是我在问你，你直接回答我就是了。” “好吧！”娜娜深呼了一口气，接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那个老男人让我为他做擦边服务，就是男人女人那点事，这个就不需要我详细描述了吧？” 娜娜这么一说，白岚瞬间意会到了，原来是那层意思，21世纪的人还真是怪含蓄的。 “我明白了，你继续说下去！” “他折腾了我一个晚上，虽然加钟都算我的业绩，但是我真的不想干了。这一行太遭罪了，我宁愿不要挣这个钱。我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他一直在老家等我回去跟他结婚，已经催了我好几个月了。 所以，我这次是想跟安妮姐直接开口挑明我要离职的态度。如果她要求财务部门扣押我的工资，我就找大老板闹事，或者直接捅到网上去，就说尚水汤泉扣押技师工资。我是真没想到，找了半天竟然发现安妮姐被人杀了 ......” 娜娜说着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第315章 安妮姐 等到娜娜心情平复了一些，白岚这才接着问：“你觉得安妮可能是被什么人杀害的？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在你们工作场所？” “警察姐姐，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第一个发现安妮姐死在301包厢的人，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放松点，我们只是正常问话，你不要害怕！” 娜娜点了点头，“警察姐姐，我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再也不踏入休闲场所，回老家跟我男朋友好好过小日子。我真的好后悔，这一行虽然很赚钱，但是我差一点就弄丢了我自己。现在安妮姐死了，我更觉得这个地方是个是非之地.......” 有些人受了刺激或者惊吓，通常话会比往常多，嘴巴会变得特别碎嘴。 白岚只好打断娜娜，继续问：“安妮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比如说客户、同事或者社会上的什么人？” “没有，我从来没见到安妮姐和谁结仇，她甚至都没有红过脸。客户是我们的上帝，安妮姐对客户都很和善，就算是被轻浮的客人调戏几句，她都能调戏到客户自己都脸红，没有男人是我们安妮姐的对手。 安妮姐对我们都挺好的，我们是她手底下的女技师，她平时都是哄着我们多做业绩的，根本没有出现矛盾。安妮姐有没有接触社会上的人，这个我就不知道的，我们私底下不怎么交流，安妮姐是我们领导。” “尚水汤泉谁和她关系走得最近？” “大家平时工作都挺忙的，要是说走得近，安妮姐和我们这一层十三个女技师都走得挺近的。 我们三楼高级女技师都是她赚钱的宝贝，安妮姐的业绩都是从我们每个人的业绩里面提取抽成。” “十三个女技师？” “嗯，一般家里条件还可以的，家里有老公孩子的，或者对钱和物质没什么高要求的女技师，她们基本上都在二楼按摩区。三楼客人消费水平普遍都不错，所以高级女技师一般都是喜欢高消费的单身女孩。” 娜娜说完，目光匆匆看了一眼大堂经理，大堂经理眼神很巧合和她对视上了。 这一幕被白岚看在眼里，“你为什么一直看他？他和安妮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要不您还是自己问他吧？我不太好说什么！” 白岚隐隐察觉出来一丝微妙，直肠子的性格比立即直接问道：“你别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 娜娜犹豫了一会儿，拉着白岚走远了一点。 “我们王经理之前追求过安妮姐，两人交往了差不多有小半年，后来他被我们安妮姐一脚踹了，这事情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当初他追求安妮姐可猛了，你懂的，女人最怕痴缠男，听说他有缠人的本事。后来分手之后，两人一直就是同事关系。不过看得出来，王经理好像挺记恨安妮姐的。” “记恨？” “嗯！王经理特别喜欢安妮姐，安妮姐有个儿子，听说我们王经理对她儿子可好了。” 白岚“哦”了一声，接着眯着眼睛看向大堂经理，发觉此人脸上看起来没有太多情绪。 如果他真的追求过安妮，从目前的反应看来，是不是显得过于平静了？ “安妮私生活怎么样？有没有结交外面什么人？” “安妮姐的人脉很广，都是我们这儿的客户，多大的领导都认识，多有钱的富人也都认识。我们安妮姐有一条准则，不和客户谈恋爱。她最喜欢小鲜肉，一开始喜欢九五后的帅气小哥哥，最近这一年她交往的都是零零后的小鲜肉， 有些还在大学里面读书呢，她尤其喜欢那种帅气高大的体育生。” “没有固定男朋友吗？”白岚勾了勾唇，问道。 “之前好像没有固定男友，安妮姐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我们换衣服还勤快，她说交往不同男朋友，可以青春永驻，我们安妮姐虽然三十岁，还生过一个孩子，看起来比我们这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还要年轻貌美。 最近和她走得近的好像是一个零零后小鲜肉，我听安妮姐提起过，那个男孩子就在本事的海城大学体育学院。对了，上周那个男孩子还骑着一辆川崎摩托车来接我们安妮姐的。那天我看见他们都不太高兴，好像是闹别扭了，那个男孩子捧着鲜花过来哄她的。” “闹别扭？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啊，可能就是情侣之间的吵架吧，没什么特别反常的事情发生。不过.......” 白岚见娜娜欲言又止，问道：“不过什么？” “娜娜姐有个规律，每次谈恋爱前三个月都特别幸福，经常高调晒幸福。一旦她开始和男朋友吵架，基本上那个男的就差不多快要变成前男友了。我们都觉得安妮姐挺喜新厌旧的，但这是别人的私生活，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白岚点点头：“好的，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安妮姐是单亲妈妈，一直没有再婚，之前是请阿姨帮忙照顾孩子日常起居，这几年她妈妈从老家过来专门带她儿子。我们都没去过她家，应该家里长期就三个人。 我们安妮姐比较宠儿子，她不希望她儿子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交往，所以每次都是在外面开房或者直接住在男方家里。安妮姐的房子好像是高档住宅区，城南那边的碧桂园小区，好像还是复式楼的那种，具体楼栋楼层要不你们还是问问我们王经理吧！” 白岚看向大堂经理，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经理见状，赶紧小跑上前，“娜娜这边都问好了吗？” “差不多了解了一些安妮的基本情况，你知道安妮住在什么地方吗？我们需要去一趟她家里！” “知道！知道！我们这边有所有员工的家庭住址，我记得安妮好像是住在碧桂园，具体楼栋楼层不太清楚。警察同志，你们先等等，我现在就去人事部门查一下，然后告诉你们。” “好！劳烦了，王经理。” “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这事情一出，估计要影响我们尚水汤泉的生意了。 我们大老板最近去东北出差了，现在都还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安妮姐一直是他的得力干将，可惜了......” 王经理去人事部门调档案，阮川他们几个穿好鞋套走进了那间包厢。屋子里面充斥着血腥的气息，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大脑神经。 夏果果蹲在尸体旁边进行尸检工作，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安妮那具冰冷的尸体身上。 “果果，死者大概是什么时间段被杀的？” “稍等！马上就好！” 大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夏果果给出初步的一个尸检结果。 “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早晨七点-八点之间！这个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川想了想，脱口而出说道：“可能是昨天一夜没回去，睡在这里了，结果被人给杀了。 这么看来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不然应该没有机会动手，而且很有可能凶手对她是蓄谋已久。” “不太像！”夏果果看着尸体，冷静说道。 “为什么？” “你们看，死者身上的刀伤很乱，看得出来凶手当时很慌张。凶手也许对杀她蓄谋已久，但是那一刻很可能是激情杀人，死者的致命伤在这两处位置！第一个在脖颈大动脉的位置，第二个在心脏的位置，这地上的血迹呈现喷射状，所以才会地上和墙壁上面都有大量血迹。” 阮川感叹：“怪不得这屋子里面到处都是血，原来是凶手割破了死者的大动脉。即便当时有人来，估计也救不回来了。” 夏果果抬起头看向阮川：“你说得没错，死者被割破大动脉是很痛苦的，但是死亡速度也极快，当场休克性死亡。死者身上其他的刀伤毫无章法，应该是凶手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对着尸体一顿猛扎才形成的创伤。” 夏果果拿着尸检工具，对着尸体的下身开始检查的时候，王经理拿着一张a4纸过来了。 “警官，这就是安妮的个人信息，她的资料全部都在上面了。安妮姐在我们这里工作五六年了，业绩一直都很好，深得我们大老板喜欢。每次大老板从各地旅游回来，都会给安妮姐带各种大牌包包和护肤品彩妆这些。 我们大老板在本地有钱有势的，曾经在公司年会上拍着胸脯保证，安妮姐的儿子从幼儿园到读大学，全部都由我们大老板买单。” 严忠义快速看完安妮的资料，广西人，本名藤晶晶。今年三十岁，实际年龄才二十九岁。 这么推算的话，安妮的儿子是在她十八十九岁之间生育的。档案上面写着离异，说明她和前夫是有过一段实质性婚姻。 刚才王经理说这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看来这个说法可能是真实的，又或许只有藤晶晶自己最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现在能联系到她的前夫吗？”严忠义问道。 “这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前夫。她婚内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还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她老公被戴了绿帽子直接跟她提了离婚，听说好像又另娶了一个老婆。警察同志，你们别给人家前夫哥添堵了吧！” “呵呵，你倒是挺操心的，万一是这个前夫哥杀的人，我们警察也不去找他？”阮川反问了一句。 “这个不太可能吧？安妮的前夫一直在广西生活，除非他人来到海城。 我听说你们警察办案技术现在都是高科技，你们不如联网查一查她前夫最近有没有离开广西不就行了？” “你还挺机灵的！” 阮川接过严局手里的资料，立即联系局里技术部门，让同事根据藤晶晶的身份信息调取到她前夫的身份信息。 第316章 对面大楼监控 没等多长时间，阮川就接到了局里技术科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查到安妮前夫的下落了。 藤晶晶的前夫王峰，目前人不在广西老家，根据他出行使用身份证的记录，警方发现王峰到了山西。 山西和海城是两个相反的方向，距离着十万八千里，王峰的身份证没有出现在海城的记录。 阮川挂断电话，转身就看到了严忠义的一双眼睛，焦灼的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怎么样？她前夫来过海城吗？” “没有，她前夫人在山西打工，身份证下面没有来海城的交通出行记录。” “好！明白了！” 眼下看来这位前夫哥没有嫌疑，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大家一筹莫展时，尚水汤泉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小跑了过来。 “警察同志，昨天夜里到现在是我值夜班儿，平时夜里没什么事情我会打盹儿。夜里我醒过几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才监控我都看了一遍，昨天压根儿就没有客户点过301的包厢。除了安妮姐一个人进去过，没有第二个人进去，直到今天早上八点一刻，娜娜发现安妮姐被杀。” 工作人员说完，阮川接过对方手机，“你手机都是连接监控的？” “是啊，这样比较方便，有时候我们要上洗手间什么的，方便随时随地拿出来看一看。” 阮川接过手机，认真看了起来。 白岚一直在包厢里面观察夏果果验尸的全过程，突然抬头看向包厢的天花板上，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严局——” “有线索！！！” 严忠义闻声，看向白岚：“在呢么了？” “严局，你快看，上面那个是不是一个松动的盖板？” 严忠义顺着白岚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块白色的天花板是松动的。 “赵飞，你现在上去看看，应该是顶楼的一个盖板。” “是！” 赵飞站在包厢的桌上，一抬手发现天花板的一块果然是松动的，稍稍一用力竟然推开了，像一扇窗户，瞬间就看到了顶楼上方的天空。 “阮川，你可以不用看监控了，凶手是从这个地方进来，杀了人之后又从这个地方离开的。” 阮川放下手机看向天花板上，“卧槽！原来是这样的！王经理，你们知道这地方可以打开吗？” 王经理顺着阮川的手，张了张嘴巴，半天才开口：“我还是第一次发现，301包厢竟然可以爬到顶楼上。这个就要问我们老板了，尚泉的装修都是他亲自负责的。” “你们顶楼上面有监控吗？” “问你呢，顶楼有监控吗？”王经理看向监控室的同事，问道。 “没有！顶楼一直没有监控，只有室内才有监控。” 严忠义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阮川、赵飞他们。 “走！到顶楼上面看看！刚才我们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尚水汤泉对面就是金融区的浙商银行。说不定银行大楼有监控，正好能够拍到尚水的楼顶情况。” “还是严局机智！”赵飞拍了一句马屁，“严局，咱们现在就上去吧！” 白岚跟着他们几个男人一起去了顶楼，现在只要是户外，她都要在阮川身侧保护好他。 那天冷锋从实验室逃跑，至今下落不明，时空管理局的同事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捉拿冷锋。 万一冷锋逃到了21世纪，阮川的处境还是十分危险的。毕竟，距离冷锋三十岁生日迫在眉睫了。 如果在他三十岁生日前，杀不了阮川的话，冷锋这一世就要宣布结束了。 几人来到顶楼，来到301包厢的位置，朝下面看到了正在尸检的夏果果。 夏果果抬起头，安妮的尸体暴露无遗。清冷的美女法医，凄惨的尸体，画面感十分暗黑。 “看吧！我记得没错，对面就是浙商银行大楼。” “严局，对门大楼应该会有监控，我过去问问吧！”赵飞自告奋勇。 “好！你赶紧过去，希望除了监控，还有目击者。位置不是很远，说不定有人目睹。” “明白！” 赵飞离开后，严忠义看向阮川，“你刚才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想着你爸的案子吧？” 阮川没吱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这时，严忠义的手机响了，李东打来的电话。 “李东，是不是陆勇的老宅子有发现了？” 李东兴奋道“”“严局，陆勇老宅子后面厕所旁边的一块空地，长了一棵柿子树。警犬围着柿子树一直狂叫，刚才他们挖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已经挖出来了头颅，马上带回来检验。如果是阮法医的头颅，陆勇一百张嘴巴都没办法解释了。” 严忠义憋了半天，激动道：“很好！很好！赶紧让技术科检测头骨的主人身份信息！” “是！严局，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死者真是尚水汤泉的妈咪吗？我之前破案之后还去过几次，不过都是在二楼，正规按摩服务。” “别妈咪的叫，人家是尚泉汤泉三楼的一个负责人。你那边盯紧一点，别让陆勇有幺蛾子。” “放心吧严局，我们保证用最快的时间让陆勇松口。” 严忠义挂断电话，阮川迫不及待问道：“是不是找到我爸的头骨了？” “王子睿他们正在回局里的路上，等回去到技术科验一下头骨就知道死者的身份信息了。小川，一切即将水落石出，恶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咱们当务之急，赶紧侦破这起命案。” 阮川按压住激动的心情，站在顶楼从上至下看向301包厢。 “严局，我觉得能够知道这个盖板的人，肯定是和尚水汤泉有关的人。凶手不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就是和工作人员有关联的人。” “这个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十起命案，往往有九起是熟人作案，先从安妮的身边人开始问起吧！” “您的意思是去安妮家，拜访她的母亲和儿子？” 严局“嗯”了一声：“也许会有突破口！” “今天是星期五，这个时间点，安妮的儿子应该在学校，她母亲可能在家。” “那就先去见见她的母亲，问问安妮的情况。你和白岚过去跑一趟，这边案子先交给我，局里马上有人过来支援。” “是！严局！” 第317章 套话 阮、白二人离开后，严忠义和王经理站在顶楼静默了片刻。 严忠义悄悄打量着他，发现此人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眼神里面有些惊恐，似乎还有事情瞒着他们。 “王经理，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没说？” 王经理立刻慌张道：“没有！没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保证，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那我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 “我是身体犯困了，平时这个点我们都在睡觉。干我们这一行当的，都是大白天睡觉，晚上和夜里才是我们尚水汤泉主要盈利的时间段。” “你们的场地死了人，你现在居然犯困，是不是有点那啥？” “严局，您这就为难人了，汤泉死了人，我就不能犯困了？” 严忠义一双锐气逼人的眸子眯着，此刻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王经理，看得王经理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撒谎，这是一起非常恶劣的命案，你们这里是案发地点！” 王经理表情怔了怔，尴尬地扯了扯上下嘴唇。 “严局，我真不敢撒谎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被安妮的死吓醒了，但是这会儿确实开始犯困了，平时我都睡到下午四五点才起床。” “好吧！你放轻松一点，我有这么可怕吗？” 严忠义故意揶揄了一句，听着这副语气还是挺吓唬人的。 王经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语气怯怯说道：“你们警察的眼睛和普通老百姓的眼睛不一样，看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心里就有点犯怵了。” “眼睛不一样？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什么说法吗？” 严忠义在故意和王经理聊天，试图从话里面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出来，顺便试一试这位王经理。 “警察的眼睛正气逼人，就像寺庙的佛祖菩萨，每次去拜佛的时候，我都有点发怵，对佛像敬又畏。 你们警察看人的眼神，好像在分析对面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老百姓看对方就是个人，不会想到那么多。” 严忠义听到这个解释，觉得还挺有趣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觉得我们警察和菩萨一样，站在高处审视芸芸众生，所以看起来让普通老百姓望而生畏。”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跟我们小老百姓看起来就不一样。之前有过便衣警察来我们这边暗访，当时我一下子就看出对方是个警察，最后果不其然。” “你挺厉害的，你们大老板选你当大堂经理，一定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智慧。” “嗨！我哪有什么智慧！我就是出社会早，工作都是这种娱乐休闲场所，平时警察见得很多，我是肌肉记忆了，主要也是警察的气质太出众了，散发出来的感觉就是一身正气。所以我还挺佩服卧底警察的，说扮古惑仔，一下子就不像好人了。” 严忠义轻笑一声：“其实佛本无相，主要看对面拜佛的是什么人。” “哦？请严局赐教！” “如果你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坏人、恶人，你跪拜的就是金刚怒目。相反，你如果是一个好人、善人，你的对面就是菩萨低眉。菩萨的态度，取决于对面跪拜的是人还是鬼！” “我.......我不太懂佛教文化，但是您的话我能听懂。佛本无相，主要看拜佛之人的心是善是恶。” “不错！一点就通！王经理，你们尚水汤泉是不是还搞了其他的产业？比如，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王经理木然僵硬，几分钟后，身体似乎被抽筋剥骨一般松软了下来，哭丧着一张脸： “严局，您别为难我们打工人，我给您一个电话号码，您直接打电话找我们大老板问话。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如果是我说出来的，我......我会被我们大老板搞死的！” 严忠义冷哼一声：“他能搞死你？好大的口气，他是当地的霸王吗？” 王经理怯生生说道：“您是不知道我们大老板，江湖上有一个段子就是形容我们大老板在海城的江湖地位。” “说给我听听，我还真不知道海城出了一个这么牛的人物。” 王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江湖上的段子是这么说的，尚水汤泉的张老板虽然不是大领导，但是他的地位、人脉、势力，远远高于那些大领导之上。您想啊，整座城的一把手，都顶不上我们大老板能呼风唤雨。有时候我们大老板和市里这么领导吃饭，领导还得客客气气的，具体我就不细说了，您别为难我一个打工人！” “他这么牛，咋不上天？”严忠义冷声道。 “我们大老板这会儿应该就在天上，我们小老板在新西兰留学，大老板是去看他儿子的，半个月飞过去一次。我们大老板已经准备买私人飞机了，要不是最近世界形势不稳定，大老板早就乘坐私人飞机去看望小老板了。我们这位小老板是个人才，虽然人在国外读书，但是手一直伸在国内，听说在上海开了一家超大的网红公司。” “你们大老板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王经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快了快了，我们大老板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海城机场了，您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他！如果我出卖了大老板，肯定没有好结果。我家里还有老父母要养，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读书呢！大老板如果发现我不忠心，严局，我肯定要芭比q的。” “芭比q了是什么意思？”严忠义眉头蹙起。 “就是完蛋的意思，出卖我们大老板，等同于不要命了。” “他让你这么害怕，一定是你见到过什么，他是不是杀过人？” 严忠义这么一问，吓得这位王经理身子哆嗦了一下，表情立马变得不太自然。 “严局，您真幽默，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谁会敢杀人啊？” 严忠义知道这么聊下去，这家伙的嘴巴是不会松口的，不如就在这里耐心等待那位牛逼轰轰的大老板回来！ 第318章 头骨身份确认 二人下楼后，从局里赶过来支援的办案警察，张波等人已经到了。 “严局，这边的基本情况，刚才我们已经了解了。阮川和白岚他们去了死者家中，我们现在打算先调查安妮最近交往的男朋友，以及她过去交往过的历任男友！” 张波是个非常成熟的老刑警，能力方面不输于李东。 此人对升职没兴趣，在刑警队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办案刑警，但是办案技术非常过硬扎实。 “你办事我放心，据死者同事说，她换男朋友的速度比较频繁，你们调查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放心吧，严局，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刚才我们出发的时候，遇到王子睿他们从外面回来了。他们从陆勇老家挖出来的头骨，我猜八成就是阮法医的头骨。” “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们。” 严忠义转身时，张波喊了一声“严局”。 “还有事吗？” 张波咬了咬嘴唇，脸上表情有些腼腆和痛苦：“严局，阮法医终于能够真正的安息了！” 严忠义“嗯”了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 张波今年四十岁出头，当年刚加入刑警队的时候才二十多岁，也是那一年阮国栋遇害的。 阮国栋的死，不止是严忠义和阮川一家人的心结，也是很多老刑警、老领导的心结。 严忠义把现场交给张波后，立即返回到公安局，见到了王子睿他们。 “严局，技术科正在加急检验头骨身份信息，今天肯定能够确认头骨的主人身份。” “陆勇知道你们从他家老宅子里面挖出了头骨吗？” “我们刚才告诉他了，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承认了吗？” “哼哼！这家伙非但没有承认，还说是别人栽赃嫁祸给他！这瘪犊子王八蛋的心理素质真强！” “他的心理素质何止强大，简直无敌！不然也不可能跟没事人一样，住在阮川一家对门，还敢追求我的老同学。对了，我老同学人呢？” 严忠义四下看过去，没有看到刘慧的身影。 众人这才发现刘慧不见了，正准备出去找她的时候，被严忠义拦住了：“我大概知道她在哪，我去找她吧！” 严忠义乘坐电梯来到法医鉴定中心，果真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老同学。 “小慧，这里现在进入需要指纹和人脸识别。” 刘慧没有回头，她听得出来是严忠义的声音，他们三人高中同学了三年。 当初阮国栋来局里当法医，三人之间又有了交集。没出事的时候，两家人走动还挺频繁的，经常搞一些家庭聚餐。 刘慧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能带我进去看看吗？我想去他那间屋子看看！” 严忠义轻声“嗯”了一声，对着玻璃门上的机器进行人脸识别和指纹识别，玻璃门立刻打开了。 “进去吧！他的办公室一直没人动，每次有人要用的时候，我都让他们找别的地方。” “老严，谢谢你给我保留了一份念想！” “小慧，别这么客气！我也不都是因为你，我自己也会经常下来坐坐，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法医鉴定中心的走廊上，四周的消毒水味道以及比楼上低温几摄氏度的体感。 刘慧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身体比冬天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还要冷。 “这里真的好冷，以前国栋每天回家，晚上睡觉都要搂着我睡，他说喜欢抱着有温度的身体。” “小慧，对不起！当初都怪我，要不是我疏忽.......” “老严，你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况且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以前是我不对，其实小川一直都向着你。” “小川向着我？” “是啊，他一直帮你说话，还说我是无理取闹，他的严叔叔也是被坏人骗的，不是故意害死他爸的。” 严忠义一脸欣慰道：“看来没有白疼这小子！” “当年凶手抓不到，我都不知道恨谁，总是情绪总需要一个发泄口，我就拿你当成假想敌了。老严，你也别再自责了，我们都要放过彼此。” “小慧，我本来就有责任，你怪我没毛病。” “老严，等案子真相大白那一天，你来家里坐坐吧，我给你做一顿家宴。” 严忠义的心结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慰藉，突然也觉得身体有些凉飕飕的。 也许是地下法医室的气温偏低，也许是被老同学的话感动了，身体忍不住的哆嗦了几下子。 “家宴是对朋友最高级的款待，小慧，很荣幸还有机会吃到你的拿手好菜，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吃上你做的饭菜了。” 说话时，刘慧已经在一间屋子前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严忠义。 “他的办公室是这间吧？我记得好像就是这一间！” “是的！进去吧！门没锁！” 二人进屋之后，里面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这些年不管怎么更迭，严忠义都不允许人动这里面一样布置。 每次心烦意乱或者想念老阮的时候，他就过来坐一坐，仿佛看见老阮还在这间屋子里面办公。 刘慧抚摸着阮国栋生前使用过的物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落，直到看见一件白大褂静静挂在一个已经发黄的勾夹上，眼泪像失修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开口说道： “国栋，警察已经在陆勇家里找到头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技术部门就能检测出来，那个头骨的主人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用的都是人造脑袋。如果这副头骨是你的，你在那边就能完完整整的了。” 刘慧在那边泣不成声，严忠义站在身后，一只手举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即便刘慧已经不怪他了，可他心里还是说自责，为自己的疏忽自责。 “国栋，我做梦也没想到对门陆勇是杀人犯，没想到有些人比鬼还要可怕。 前阵子他把小柔卖给人贩子，人贩子把小柔卖给了山里的一个老光棍，小柔在山里吃尽了苦头，好在小柔机灵逃了出来。咱们儿子自从上班，变得成熟懂事了许多，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两人在屋子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严忠义接到了李东打来的电话。 “严局，您在哪？大家伙儿都在找您呢！” 严忠义急急问道：“是不是有结果了？” “没错！检测结果出来了，头骨的主人就是阮法医。” “好！我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严忠义热泪盈眶看向刘慧，“技术部门结果已经出来了，陆勇老家挖出来的头骨是国栋的！咱们上去见见他吧！” 二人乘坐电梯上楼，快步来到技术部门，众人看见严局身后的女人，都知道是阮法医的妻子。 这一刻，所有人摘帽敬礼，齐刷刷喊了一声：“嫂子——” 刘慧应了一声，随即一步一步走向丈夫的头骨，“国栋，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第319章 小甘总 沪城。 酒店房间内，女人被男人按在白色乳胶床垫上，疯狂的撕扯身上的衣物。 突然房间里面发出“刺啦”一声，女人身上那件精致的白色缎面衬衫被狠心撕开。 声音尖锐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甘俊单手粗野地撕开蓝洁身上那件衬衫，白色贝母纽扣瞬间飞到了房间的四处。 “甘俊！你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杏眼怒瞪，身体用力挣扎着。 无奈，她的力气对于男人而言，堪比挠痒痒。 蓝洁双手被甘俊死死擒住，动弹一下，都很吃痛。 随即，又是“刺啦”一声，蓝洁的一对泪眼看到了自己白色蕾丝内的饱满弹性。 这一幕吓得她不住大声呼叫：“救命——救命啊——” “卧槽！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有料！”甘俊鼻孔都放大了，看起来整个脸扭曲了起来。 蓝洁一直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外人眼中扁平干瘦，实则里面大有乾坤，她的男友将她宠成掌上明珠。 如果知道此刻她被人侵犯，她的男友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那个人。 “混蛋！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这是在亵渎公职人员！” “贱人，你骂吧，你越骂，我越兴奋。” “畜生！信不信我阉了你！” “哟吼！贱人！你还挺有种的嘛！”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这是正当防卫，让你断子绝孙别怪我！” “贱人！你不就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小领导吗？不过是仗着自己背后有人，竟然就敢搞我们公司的网红。” “你们尚水娱乐的主播都在搞擦边直播，我们的职责就是让你们这些社会毒瘤滚出网络。” “贱人！你很狂啊！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说你为了做出业绩，最近很喜欢到处蹦跶。” “贱人！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手竟然敢伸到了我们尚水娱乐，你就不怕自己被搞死吗？昂？” “有本事你搞死我，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你们就别想再干出危害社会的事情！” 蓝洁的身子被甘俊死死按压住了，肌肤暴露了一大片，像阳春白雪一般，樱桃小嘴却硬得很。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是不是不认识我爸？没关系，你出去打听打听，沪城有谁不认识老甘总？” 甘俊的脸上充满了暴躁和愤怒，面对身体压着的女人，非但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反而兽性大发，低吼扑上去。 蓝洁知道自己彻底点燃这头疯狂的野兽，一双惊恐的杏眼挂着泪珠，一边大喊“救命”，一边往床头蜷缩。 “贱人！你今天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敢来救你，这家水疗会所是我爸开的。” “什么？” 蓝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被绑到了甘俊父亲经营的尚水汤泉。 “哈哈，是不是没想到我爸这么厉害，从海城第一家水疗会所，如今开到了沪城。 本公子告诉你，我们甘家身后有的是领导，你竟然敢动本公子，下场就是成为本公子的消遣玩物。” “甘俊！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不过是秉公办事，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不是我来查你，也是我同事过来调查你们尚水娱乐！你们自己干了危害社会的勾当，我们公职人员不能坐视不管。” “哟！贱货！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情跟本公子讲道理？喂，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让你感受一下本公子的威力！” “你这是知法犯法，我是公职人员，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呵呵，有点意思啊，公职人员了不起？我还就要玩你这个美丽的公职人员！” 甘俊的手更加肆无忌惮，在蓝洁的黑色a字裙下....... “救命——救命啊——” “你叫啊，你越叫，本公子越兴奋！ 我外面那些兄弟们都认识你，他们说你经常上电视新闻，咱们沪城的大名人，这个牛逼够我吹一年。” 蓝洁，今年三十岁，年轻有为的美女干部。 有人说她年轻貌美，姿色倾城，背后肯定有人捧她。如果那个人出了事，她将来迟早也是要出事的。 当然，也有人说她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过硬的职业技能，未来注定前途无量。 关于蓝洁的履历，外界众说纷纭，但是蓝洁知道，唯有干出一番成绩，将实打实的业绩摆在大家面前，没有人敢说她是绣花枕头，依附于男权上位的女人。 三天前，她的信箱里面收到了匿名举报信，对方列举了尚泉娱乐公司诸多危害社会和青少年的劣迹行为。其中他们旗下的美女网红在直播间搞擦边直播，已经严重危害到了广大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于是蓝洁立刻介入调查，结果发现举报内容属实。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在大众面前揭发尚水娱乐公司的网红搞擦边直播，并且在记者面前跟大众保证，他们会立即执行整改行动。 “甘俊，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有钱有势，我们就会怕你？即便我今天被你嚯嚯了，只要我活着离开这里，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甘俊俯身看着这张愤怒的俏脸，脸上带着玩弄和戏谑。 “好啊，贱人！本公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为所欲为。” 甘俊用力擒住翻身乱爬的蓝洁双腕，根本不顾及她喊疼喊痛，狠狠将她双手反扣。 随即，用力撕开蓝洁下半身的黑色a字裙。 蓝洁顿时感到一阵吃痛，撕心裂肺喊狂叫：“救命——救命啊——不要——不要——” “不要？你都这样了，还好意思说不要？少踏马给本公子装冰清玉洁，沪城谁不知道你都被那位睡烂了，本公子不嫌弃你，你还搁这儿装清高？” “你跟我男朋友没法比，一根汗毛都不如他！我警告你，如果他知道，你会死得很惨！” “哟吼！我好害怕呀！贱人，就因为我是生意人，那家伙是官场人，他就比本公子更猛？我又不是没见过他，老秃子一个，他比我猛吗？” 蓝洁不知道甘俊口中的老秃子是谁，她看着狂热喘息的甘俊，知道自己得罪了他最在意的网红公司。 外界都知道甘俊的父亲在海城有多家水疗会所，如今尚水汤泉连锁店已经开到了沪城。 外界人称甘俊的父亲甘健闻是老甘总，甘俊则得到一个小甘总的称号。 在外，甘俊假装不在乎这些，甚至捧着自己的牛逼父亲。 实则，甘俊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超越父亲，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知道做水疗娱乐休闲这些，他自然是比不过父亲的头脑。但是作为一个年轻人，他的目光更加前卫，于是将目光锁定到了网红这一职业上。 父亲却认为他不务正业，经常当着家里佣人数落他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儿。 甘俊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虽然不能跟那位思聪公子比一比，但是他经营的网红公司必须在全国前五行列中。 “甘俊，你为了赚钱，竟然鼓励你旗下的美女网红在直播擦边内容。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观看直播吗？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青少年甚至儿童吗？你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毁掉多少幸福的家庭吗？如果因为你们，引发青少年犯罪，这个危害性你们来承担吗？” “贱人！你是在教我做事情？踏马的，你还不够格！别以为本公子睡你，你就是香馍馍！ 狗女人，你竟然敢带人调查老子的公司，你是要赶尽杀绝，让老子破产关闭公司不可？” 甘俊虎视眈眈注视着蓝洁，她漂亮的少女肩在绝望抽搐，甘俊越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乏女人，尤其是不缺漂亮的女人，但是像蓝洁这样高知且有气质的官场女性，他还是头一次接触，此刻有一种特别异样的新鲜感。 “畜生！王八蛋！我诅咒你今天出门就被撞死.......”蓝洁歇斯底里在甘俊的身下骂道。 “贱人，说，以后还调查我们公司吗？” “你等着！呜呜呜.......” 蓝洁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无法克制地哭了出来。明明和男友已经有了多次夫妻之实，可是这一刻还是疼得无法忍住自己的哭声。 “哟，搁这儿装可怜？说！喜不喜欢本公子的........是不是比那个秃子强一万倍？ 贱人，听话，以后别再调查我，老老实实当我的女人算了。我保证用我的钱，助力你的事业，让你更上一层楼。” 甘俊俯身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神里面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而蓝洁屈辱绝望的泪水，随着一阵阵无法抵挡的愉悦，哭成了一个美丽的泪人。 “混蛋！畜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是要受到惩罚的，你别让我活着出去，否则我肯定告死你！” “好啊！我等着！谁不弄死我，谁就是孬种！但是现在，乖乖听话，让我弄死你！” “不要——不要——” 蓝洁的呼叫声越来越虚弱，最后变成了死鱼一样，不再抵抗面前的暴风雨。 第320章 老甘总 蓝洁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甘俊一直在她的身上疯狂报复，就因为她带人调查他的网红公司。 “贱人！舒不舒服？” 闻声，蓝洁一双杏眼带泪，吃痛的冷笑一声：“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本公子这辈子就不会写这两个字！” 看着死鸭子嘴硬的蓝洁，甘俊前所未有的兴奋，动作比刚才更加血雨腥风。 蓝洁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秉公办事，调查尚水娱乐，就被甘俊绑到酒店折腾瘫了。 她更想不到，此刻心中的恨，促使她说出一番狠话，却瞬间让甘俊比刚才更加粗暴折磨自己。 “贱人！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没想到你还敢对本公子出言不逊，看来是我刚才太过怜香惜玉！” 甘俊化身成为一头吃不饱的恶犬，一次又一次向蓝洁发起进攻。 蓝洁这会儿很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刚刚被提拔到现在的位置，屁股还没有坐热乎那个位置，死了就太可惜了。 她是别人眼中的幸运儿，父母眼中的好女儿，同学眼中最让人羡慕的美女干部，眼下这一切得到不容易。 如今，她还有一个三观和灵魂契合的男友，视她如同珍宝，她舍不得放弃这一切去寻死。 而且，她好强的性格也不允许她干出这么懦弱的行为。 这一刻，蓝洁在思考出去之后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让甘俊这个混蛋得到应有的惩罚。 甘俊居高临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根本无法想到接下来自己会成为一个悲剧，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亲手将他们甘家的商业帝国炸得一寸不留。 蓝洁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酒店房间的地上都是她身上的遮羞布。 甘俊不见了，他们刚才用过的床单被人换了一套新的，上面早已经没有甘俊身体排出来的玩意儿。 她闻了闻自己的身体，一股幽香的沐浴乳的味道，顿时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没想到她身上被人清理过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现在去公安局报案，警察根本不能从她身上提取到可以证明是甘俊侵害她的证据。 惯犯！ 甘俊一定是惯犯！ 如果不是惯犯，谁会想出如此缜密的一套操作？ 蓝洁感到不寒而栗！ 她感到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对手！ 这个对手极其强大，布局缜密，他这一招一定没少用在那些无辜的女人身上。 蓝洁抱着自己的肩膀，失声痛哭了好一会儿，她发誓要将甘俊父子二人送进监狱。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蓝洁强撑着疼痛的身体，踱着步子下床捡起地上的手机。 看见是男友打来的电话，蓝洁的眼泪迸了出来，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男友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甘俊，一定会鱼死网破。 可是，刚才看见那一幕，她知道男友绝不是甘俊的对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男友知道。 一直到第三个电话，她才接通了男友的电话。 “小洁，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千万别累着自己，记得要多喝水........” 男友在电话那头嘘寒问暖，蓝洁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成串的砸落了下来。 “小洁，你是不是哭了，谁惹你生气啦？告诉我，我来替你撑腰！哼哼，敢惹我的女人生气，皮痒痒了........” 男友在电话那天耍宝，蓝洁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没事儿，刚才忙里偷闲看了一部网络小说，女主的命运实在是太坎坷了，我忍不住就共情了。” “小洁，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一看小说就代入进去。我看你上班之余，可以试试写小说，说不定能火！” “好！回头有空我试试，写一本扫黑除恶的小说怎么样？” “好啊，女孩子写这种题材，我还是挺想看的，以女性视角写，一定特别有意思.......” 甘俊离开酒店前，嘱咐手下擦干净自己的屁股。 尚水汤泉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小甘总的德行，这方面的事情已经为他擦屁股了无数次了。 尽管老甘总说过，不能娇惯着小甘总，但是没有人敢得罪甘家未来的男主人。 甘俊开着玛莎拉蒂扬长而去，路口黄灯转红灯的时候，他为了冲过去险些酿成一桩车祸。 这时，脑子里面突然想起蓝洁刚才在床上一边哭一边诅咒他，“甘俊，我诅咒你今天出门就被撞死！” 甘俊脸上露出腹黑的笑意：“恶毒的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看来咱们两个一次是远远不够的！” 甘俊驾驶着颜色招摇的红色玛莎拉蒂，在沪城的街道上高调的穿梭。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驱车来到尚水娱乐公司门口，门童替他停车，他大摇大摆走进公司大楼。 这片区都是沪城寸土寸金的cbd金融区，老甘总为了鼓励小甘总创业，给他一整幢都都买了下来。 甘俊前脚跨进一楼大厅，后脚那些打扮妖艳的美女网红就围了过来，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唤着。 甘俊吃饱了，再看见这群浓妆艳抹、庸脂俗粉、打扮过分精致的女人，反而有些倒胃口。 这些货色和蓝洁比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她们去骗骗那些直播间的榜一大哥还行。 想要俘获他的心，她们这些美女网红还差远了。 甘俊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真皮沙发上回味和蓝洁刚才滚床单的一幕，嘴角噙着愉悦的笑意。 下一秒，电话响起，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爸，你最近在国外逍遥快活，现在才想起您还有一个大儿子呢？” “别扯犊子了，你现在赶紧买一张票去国外避一避！” 闻言，甘俊立即坐直了身体：“怎么了爸？出什么事了？” “海城这边老店出事了，安妮被人杀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风骚的妈咪被人杀了？怎么杀的啊？”甘俊惊道。 “我人刚到机场，外界都以为是我出国是看你，俊俊，你千万不要穿帮了........” “爸，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你拿我当幌子，实际上是去看你小儿子和小老婆的。放心吧，警察问起来，我不会害死自己老子的！至于你和安妮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这次没法过关，儿子就继承您的大业了。哈哈哈........” 老甘总气得差点一口气堵在心口，狠狠骂了一声“畜生”！ 第321章 甘俊的母亲 半晌之后，老甘总自知理亏，语气平和下来。 “爸先不跟你说这些，尚水汤泉的工作人员被人杀了，这事情可大可小，爸先回去处理干净，你最近最好给老子低调一些。” “爸，我怎么低调啊，我是你的儿子，生来就注定高调啊！” “别油嘴滑舌的，尚水汤泉死人了！” “爸，尚水汤泉死人了，只要人不是咱们杀的，这事情迟早都会平息下来。” “俊俊，爸的好大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听爸的保准不会出错，千万不要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最近跟你那些莺莺燕燕离远点，爸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女的，那个女的是什么人？身份背景干净吗？” “爸，你好厉害啊，你到底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啊，我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别给老子灌迷魂汤，你爸不吃这一套！赶紧说，那个女的是什么人？” “体制内的一个美女干部，我还第一次接触到这个领域的女人。 爸，这个女的最近一直在调查我们尚水娱乐，我烦她很久了，刚刚直接把她睡了。哈哈，收拾了一顿，这回肯定能老实了。” 老甘总在机场等着托运的行李，一边等一边骂：“你睡谁不好，干嘛非要睡那个口子的人？这天地下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碰的！” “哟吼！不就是公职人员吗？她们不是女人啊？她们难道长了四条腿四条胳膊？这么精贵吗？” “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等老子这边的烂摊子搞定了，我就去沪城收拾你！ 你调查清楚那个女的背景了吗？如果按照你刚才描述的那样，年纪轻轻就成了有话语权的领导，背后肯定有大人物捧着她！” “老爷子，您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吧！人死在尚泉汤泉，估计您要上微博热搜了！” 甘俊挂断了电话，气得将手机扔到一旁，“老东西，管东管西，管不住自己的裤裆！出事了吧！” 甘俊想起了自己已故多年的母亲，母亲当年是服用安眠药自杀的。 自杀的原因很老土，因为他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肚子里面还怀了他的孩子。 八年前，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突然找上门闹事，手里举着一张b超单，骄傲地说她怀了父亲的孩子。 女人的恬不知耻很快吸引了别墅区的邻居们出来看热闹，所有人都在等待两个女人撕逼大战。 谁也没想到甘俊的母亲全程面带微笑，以一种当家主母的气场，不卑不亢面对那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年轻女人。 “这张b超单可以证明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我老公的，既然如此，我们一定会对善待你和这个孩子。” 年轻女人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来之前做好了挨揍唾弃的心理建设。 “你.......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小姑娘，我从来不说假话，你快起来吧，在这哭哭啼啼算什么，左邻右舍看了要笑我不大度呢！” 年轻女人不可置信看着母亲，甘俊和家佣保姆、左右邻居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大家都在看着你，你就快点起来吧，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实不相瞒，我的年岁也大了，身上的肉都松松垮垮的，也没什么精力服侍他。现在我老公有了你，我就省心多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我不服老都不行喽！” 当时，那个年轻女人表情吓得一愣一愣的：“你.......你怎么不骂我？不打我？我来之前还以为你会揪我头发，扇我耳光！或者，当着你的左邻右舍骂我是贱货、狐狸精！” 甘俊记得母亲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我怎么会舍得打你骂你呢？你是我老公的心肝宝贝疙瘩，我会爱屋及乌的呀！我闹得那么难看，不等于打了我老公的脸面吗？ 自古男人哪有不花心的，男人都想要享受齐人之福，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其实我早就想给他纳妾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提，我也就不提了。你懂的，男人既希望女人懂事体贴，又不希望女人不为自己争风吃醋，其实挺矛盾的。” “你难道不讨厌我？不讨厌我肚子里面的孩子？你不怕我抢走你的一切？” “我不怕！我老公就是靠我娘家起来的，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就算跟他离婚，他也要分我一半家产，我到时候还能找个小弟弟男朋友。你把他想得太痴情了，他只是喜欢美女而已。 第二个问题，我当然不讨厌你啦，而且我看你还挺顺眼的。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没有你，还有其他女人，我干嘛要讨厌一个我看得还算顺眼的女人，至少你让我没那么不舒服，我们好像还挺有眼缘的。” 年轻女人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老甘说，我长得和你年轻时候很像，其实他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我只是你的年轻版。” “谢谢你啊小姑娘，谢谢你让我心里舒服多了，以后不用这么来家里，明天就大大方方提着你的行李箱住进来吧！” 那时候甘俊还念高中，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拿着b超单那找上门，哭着骂着要找父亲负责任。 母亲却一点也不气不恼，平日里做饭都是保姆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那天母亲亲自下厨给他煮了一碗鲜虾仁阳春面，他吃得大快朵颐，小声告诉妈妈，保姆煮的面条不如妈妈煮的面条好吃。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佣人叫母亲起床时，发现她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死在了房间。 母亲死后，父亲没过多久就娶了那天上门闹事的年轻女人。 甘俊为了替母亲报仇，一直处处针对那个女人和她的肚子。 甚至有一次，在女人饭菜里面放了一包老鼠药，险些就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当年老甘总不得已，才将自己的小老婆和小儿子办理了出国手续。 这些年，那个年轻女人没有回国一次，母子二人在国外逍遥快活，每次都是老甘总亲自飞过去看望他们母子二人。 想起这些糟心事情，甘俊的眼眶红了起来，拳头用力攥紧。 “妈，那个贱人害死了您，儿子一定让她不得好死！至于她儿子，毕竟是我的弟弟，留他一条生路。” 第322章 进去喝杯茶 海城机场。 老甘总拿着行李准备离开机场，发现警察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你们是谁啊？”老甘总明知故问了一句。 “我们是海城市公安局的，甘健闻，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张波拿出警官证出示在甘健闻面前。 警车上，甘健闻一开始在那边疯狂刷朋友圈，后来还是没忍住询问张波。 “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带我去公安局？我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没做啊！” “是吗？你要不还是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张波故意试探道。 “冤枉啊，我刚从国外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波转身看了一眼甘健闻，这家伙坐在两名警察中间，看起来还是老板架子十足。 气场这东西真不是开玩笑的，有钱就是有底气，即便坐着警车，也有一种坐着真皮沙发的气派。 “你认识安妮吗？”张波问道。 “认识啊！安妮是我们尚水汤泉的员工，你提安妮干什么？难道安妮出事了？” 张波注视了甘健闻十几秒，试图从此人脸上找出一丝端倪出来，结果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安妮被人杀了，刚才我们已经统计出来，她身上被人用刀子扎了38刀。” “什么？谁这么丧心病狂杀了安妮啊？” 张波看了看甘健闻的反应，又自顾自继续说道：“安妮身上有36处都是不致命的刀伤，唯独有两处是致命伤。一处是心脏大动脉的位置，另一处是脖颈大动脉的位置。对了，你猜安妮死在什么地方？” 甘健闻怔了怔，嘴巴张开了半天，才说道：“该不会死在我们尚水汤泉吧？” “老甘总果然料事如神！没错！安妮死在尚水汤泉三楼的301包厢！这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张波掏出手机，递给甘健闻。 甘健闻似乎有些老花眼，从口袋里面拿出眼镜，戴起来细细端倪起来。 仅仅看了一眼，“卧槽”两个字脱口而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警察不去调查谁杀死了安妮，为什么来机场堵我？我又不是杀人凶手！” “人死在你的地盘，你跟我们回局里问话，这个有问题吗？”张波转头定定地看着甘健闻。 甘健闻有些手足无措：“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这不是着急嘛！哎！没想到刚回国就遇到这种事情！我们自打2000年开业，从来没有出过这档子事情.......” 甘健闻喋喋不休了一路上，张波等人试图从话里面找出一丝线索出来，发现根本没有有用的线索。 警车停在公安局门口，张波等人先下车，甘健闻随即被人带了下来。 “走吧！进去喝杯茶！” 甘健闻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喝茶的意思是什么，公检法的行话，意思就是接受调查。 公安局上下都在忙忙碌碌，案子都积压到一起了，有人在调查林队被杀一案，有人在调查陆勇杀人一案，还有人在继续收尾拐卖妇女一案。 这会儿张波领着甘健闻来到一间审讯室，双方坐下来开始进入谈话模式。 “老甘总，先来喝杯茶吧，听闻你一直喜欢喝太平猴魁，快尝尝我收藏的这一款，有些年头了。” “你们警察真是神通广大，连我这么一点爱好都知道，甘某受宠若惊啊！”甘健闻假模假样端起茶杯，闻了闻味道，挑眉笑道：“好茶！茶中极品！” “喜欢喝就好！来！一边喝一边聊！” 甘健闻细品了一杯，开了口：“我真的不知道安妮的死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刚到海城，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没问你这个，跟我们聊聊安妮吧！” “安妮有什么好聊的，她就是我手底下的一名员工。” “真的是员工这么简单？” “当然！安妮业绩很好，我很欣赏她，她遇到这种事，我也很难过。” “这是你们两人的通话记录，时间都是深夜，你说这是普通员工和老板的关系？我怎么不信呢！” 甘健闻的脸色顿时变得异样，脸涨红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们有那层关系！” “老甘总果然名不虚传，外界都说你器大活好，好多女人都想要跟着你。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想到你吃得挺香的。” “警官，不是我要吃窝边草，她们那些女的为了升职加薪，为了当我的小老婆，各显神通，我是喝醉酒了才被安妮得手的，我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你？”张波上下打量着甘健闻，五十好几的男人，肚子肥大，如同怀孕，毫无颜值。 “我怎么不是受害者了？安妮趁着我和大客户喝酒喝醉了，拉着我去了厕所就把我那啥了，我还不知道上哪儿去喊冤呢！事后，她拿着面巾纸逼迫我给她加薪，不然就把那团脏东西送到公安局，说是要告我强行了她。” 张波蹙着眉头看着甘健闻逼逼叨叨了半天，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女人会为了加薪做出这些勾当出来。 “你不信啊？”甘健闻察觉出来张波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 “还真有点不太相信，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甘健闻立即急急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帅哥，也不是高大威猛的肌肉男，但是高富帅里面，我占了一个富字。 像你们这种清水衙门的老爷们不懂，外面那些女人不看颜值，她们眼里只有钱！！！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钱能使鬼推墓！！！” 张波在笔记本上记录，嘴角微微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不是这年头变了，而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女人喜欢有钱的男人，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 “甘健闻，你的话，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因为大多数人都有仇富心理，觉得有钱男人就是花心，你们这是属于大脑思维定式！” “呵——”张波嗓子里面发出轻蔑一笑，“继续说下去！” 第323章 审问老甘总 甘健闻知道警察不相信他，为了自证清白，他说出了一大堆和安妮私生活有关的事情。 “安妮这个女人很风骚的，她勾搭我之余，在外面还有好多男人呢！她每个月赚那么多钱，一部分养孩子，另一部分养她外面那些野男人。” “这个女人很下贱，自己辛辛苦苦赚到的钱，拿出去包养小白脸，听说经常给那些小白脸买名牌运动鞋、苹果手机、游戏装备这些。” “上了岁数的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她就开始玩弄那些不谙世事的小鲜肉，这女人挺缺德，那方面特饥渴。” “这你都知道？”张波揶揄道：“她告诉你的啊？” “废话！”甘健闻险些爆粗口，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圆场说道： “她跟我那啥的时候，虽然我是喝醉酒的情况下，但是她那个风骚的样子，我又不是没感觉，她太open了！除了我这样的正人君子，估计没几个男人能够顶得住！” “严肃点！” “好好好！我知道安妮死了，我再说这些不好，但这些都是事实，不信你们去问问她同事，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死人不能开口，怎么说还不随你便？” “警察同志，我没必要撒谎啊，我只是陈述事实。我上上下下的员工，他们都知道安妮是恋爱脑！” “恋爱脑？”张波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在这种风月场所的女人，会是一个恋爱脑。 当然！他会先选择相信，毕竟他知道认知决定一切，所以往往喜欢特意训练自己的逆向思维。 “像安妮这种女人，平时被有钱男人调戏多了，私底下特别喜欢包养小白脸，满足她们对谈恋爱的幻想。我见过不少小鲜肉，晚上在门口等她呢！安妮被杀，估计八成和她的那些小鲜肉们有关！” “甘健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波用锐气逼人的眼眸注视着他。 甘健闻有点慌乱，解释道：“之前我见过有两个高大帅气的小鲜肉，为了争夺安妮，在我们店门口打得头破血流！民间有句老话，十起命案，九起是熟人作案，八起是情杀案！” “你的意思是，安妮是死于情杀？” “是的！这个可能性很大，安妮是个不检点的女人，为人十分风骚。要不是看在她业绩好，我是不会姑息她这么为非作歹。” “你为什么用为非作歹这个词？难道因为那次她把你拉到厕所？” 甘健闻嘴角划过一丝轻蔑的笑：“当然不止那一件事！” “哦？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适合吗？”甘健闻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一猜都能猜出是那方面事情。 “当然能，你尽管畅所欲言，就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 “是啊！别害羞，这一车都是大老爷们！” 甘健闻思索了十几秒，摆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没错！大家都是男人，那我就让你们见见世面。” 车里几人都竖起耳朵，等待甘健闻口中的劲爆消息。 “安妮一直缠着我，我给她的业绩提成已经很高了，可是她还是不满足，三番五次设计陷害我。 有一次我不同意一次性给她分红，她趁着我又和大客户喝醉酒，直接蹲在那个包厢，拉开拉链，塞进嘴里。” 张波等人都震惊了，甘健闻没有一个脏字，但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脏了。 “你们都能明白什么意思，我就省略一万字描述了。” “哼——”张波无语一笑：“听你这副语气，你好像还觉得挺吃亏的！” “我当然吃亏啦！我又不喜欢她，她是耍了阴招，不然根本没机会靠近我。” “安妮虽然人长得漂亮，但是她就是一辆公交车，我睡她都嫌脏！” “你嫌脏？你干净？”张波笑了笑。 “警察同志，我当然干净了，我是有老婆孩子的，我为人也很自律的好吧！” “你小老婆和小儿子都在国外，对吧？” 甘健闻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自己在国外的小老婆，“你们调查我？” “人死在你的地盘上，你认为我们不应该调查你？”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的话，安妮的死肯定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问心无愧，是她自己在外面太乱，搞不好就是小鲜肉争风吃醋引发的杀人案。” “玛德！我们尚水汤泉真倒霉，本本分分经营小本买卖，现在突然死了一个工作人员，这笔损失我还不知道找谁呢！” “好了好了，你先别委屈了！你知道安妮最近和什么人在交往吗？” “这个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跟踪狂，而且我也没兴趣跟踪她和她的小鲜肉们！” 张波见问不出所以然：“好吧，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只好动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甘健闻看见张波摩拳擦掌的样子，知道这些家伙想要来硬的了，他哪里能够吃得了这等苦。 “警察不能随便动手，你如果强行逼供，我出去就可以告你。” “那你也得能出去！” 张波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透露出了一股狠劲儿。 甘健闻默默倒吸一口气，但面子上不想屈服于这群穷光蛋警察。 “你们没有证据，打人是犯法的，除非你们拿出证据，证明安妮的死和我有关！” “证据？我们如果没有一点证据，你认为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张波试图在气势上面碾压甘健闻，此人是个老江湖了，如果不来点狠的，对于他而言，无非是挠痒痒。 甘健闻沉默数秒，气势上面明显弱了下来，但对于安妮的死，他打死不愿意承认。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平时我不怎么在尚水汤泉，我还有其他很多产业，比如餐饮行业。 但是我知道安妮交往过的几个男朋友，都是海城体育学院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愣头青。 你们现在就可以去体校，把那些和安妮交往过的男大学生都抓过来问话。” 见张波还是半信半疑，甘健闻急急道：“我都这个岁数了，上有老下有小，我怎么可能会冲动杀人？一个男人最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就是体校那些小鲜肉现在的年纪吗？ 安妮喜欢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你认为那些纯爱战士，或者指望安妮包养过日子的小鲜肉，他们会同意安妮当海后？他们之间肯定会出现争风吃醋的现象啊，说不定就是导火索呢？” 纯爱战士！ 海后！ 张波勾唇笑了笑：“老甘总，找个年轻貌美的小老婆就是好，这些网络用语用得挺溜的啊！” “惭愧！惭愧！当年我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没想到在她身上栽了跟头。哈哈，阴沟里面翻船，我现任妻子还是挺牛的。” “行了！不要跟我讲你的家事，我对你的桃色新闻也不感兴趣。你还知道安妮什么，赶紧都说出来，不要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甘健闻被警察逼得喘不过气，随即双手捂着脸做出痛苦的模样........ 第324章 案子有蹊跷 安妮家那边，阮川和白岚在小区楼下小超市购买了两箱牛奶。 安妮的母亲打开门，看见两名陌生人出现在家门口，眼神顿时变得谨慎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 “请问您是安妮的妈妈吧？” 老太太怔了怔，低头看见二人手里各自拎着一箱牛奶，顿时警惕性松懈了下来。 “你们是安妮的朋友吗？” 白岚看了一眼阮川，她向来不爱撒谎，宁愿保持沉默。 阮川想了想，说出他们是警察的身份。 “警察？安妮是不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你们为什么找上门？” 老太太一脸紧张，看起来十分不安，不知道此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老太太的神经绷得挺紧。 “安妮和最近发生的一起案子有关，我们来是想找您问问她的一些个人情况，她最近有没有交往男朋友？” “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我女儿早就离婚了，她想怎么谈恋爱，想和谁谈恋爱，想谈几个男朋友，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们根本就管不着。” “老人家，您不要这么激动，我们来真的是有事，能不能让我们进屋把话说清楚？” “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你们给我赶紧滚！” 老太太说着就要关门，被阮川一手用力拦住了，随即掏出了警察证件。 “老太太，我们是警察，您的女儿被人杀了，尸体就在她上班的地方。” “你——你们——你们乱说什么？” 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刚刚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听了进去。 “您没有听错，您的女儿滕晶晶被人杀了，她在尚水汤泉的名字叫安妮。” “不可能！我不信！你们在胡说八道！” 老太太头摇得像拨浪鼓，但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种，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这种结局的情绪。 “让我们进屋跟您说清楚，行吗？”阮川看了一眼隔壁户型，对方门虚掩着，里面露出了一双眼睛。 老太太也发现了，“看什么看？一天到晚就知道偷窥我们家！” 对门那户人家“嘁”了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阮、白二人都看出，一户楼层三个户型的住户，关系看起来十分紧张。 “你们进屋吧！”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挪开身子。 二人进屋之后，看见家中收拾井井有条，装修也挺阔绰的，一个透明色的柜子里面，摆着各种大牌包包。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哭起来：“死丫头，早就劝过你了，不要干这一行了，不要和那些坏男人交往，你怎么就不听妈的劝呢？”...... 老太太哭了半天，抬头看向阮川问道：“你们是不是骗我？晶晶根本没死！” 阮川知道老太太心里是相信滕晶晶已经死了，但是意识里面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死了。 “这是案发现场的照片，我刚才拍了几张，您自己看看吧！” 尽管这很残忍，但这是可以让老太太相信她女儿已经被杀的唯一方法，至少是现在。 老太太接过手机，拿起茶几上的老花眼镜，举着手机看了半天，嘴巴张了半天。 阮川和白岚都能感受到，老太太的口腔里面有一股巨大的能量，似乎要汹涌而出。 然而，那一刻，她酝酿了很久，撕心裂肺的哭声才从胸腔传了出来。 白岚一个没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阮川强忍着耳膜被尖锐声冲击的刺激，一直在等老太太缓过神来。 二人看见客厅除了滕晶晶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小孩子的照片，“这是您的外孙儿吧？他今天应该上学吧？” “我五点半去学校接他，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会告诉他，他妈出远门了。 这孩子还小呢，如果知道他妈没了，肯定会受刺激。我可怜的外孙儿，生下来就不知道爸爸是谁。 他这个不省心的妈虽然有万般不好，可是活着一天都能让他衣食无忧，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老太太痛苦万分，从沙发上面哭到了地板上，最后趴在地板上痛哭流涕。 “畜生！你儿子还这么小，你怎么就死了呢？万一过个一年半载，你妈我再没了，你让浩浩一个人怎么活啊？” “畜生！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你把自己的命都玩没了！” “........” 过了差不多十五分钟，滕晶晶的母亲哭泣声小了下来。 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阵焦味，老太太踉跄着步伐来到厨房，锅里炖的牛肉已经糊了。 老太太关上火，失魂落魄出来，坐回到了沙发上。 “你们问吧！” “我们想知道，你女儿最近和哪些男人在交往？有没有特别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对！她最近有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或者，您认为会是谁杀死滕晶晶？” 老太太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她换男朋友的速度很快，之前都是一些有钱的老男人，他们都舍得给她花钱。最近三年吧，她开始喜欢年轻小伙子了，有些比我外孙就大个十岁左右。我经常骂她不要脸，老牛吃嫩草，她嘴里总是没有一句正行的话。 那些小伙子都是大学生，长得都是高大个，小白脸，人模人样的。有些家里穷得叮当响，都要靠晶晶救济。晶晶这么花心，我知道，她是太缺爱了。 她从小没有爸爸，她爸当年出去打工，被一辆大货车碾死了，当时赔偿了几十万。 这笔钱我们刚拿到家里，我男人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就把钱抢走了，我们娘俩被轰了出去。日子太难了，根本活不下去，我就改嫁了一个男人，谁知道他是个酒鬼和赌鬼。他还........” 老太太欲言又止，随即掩面又开始哭了起来。 白岚没有太明白老太太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是阮川猜出了一个大概。 “滕晶晶是不是曾经被她的继父侵犯过？” 此话一出口，老太太愣在了原地，面部表情比刚才更加痛苦，甚至有些扭曲不安。 第325章 家宴 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哭哭啼啼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我不怪晶晶误入歧途，不怪她做这一行，我没有资格怪她，这些年我都是她养的。 那个畜生侵犯了她，当时我担心影响她以后结婚。女人的名节如果毁了，没有人敢娶的。” “你让她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嗯！我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讲，我带着她离开了那个混蛋，但是晶晶从那件事情之后，人就变了。不好好学习，直接辍学了，后来外出打工，回来过年的时候，人就大变样了。身上用的穿的都是名牌，村里人都说她傍上大款了。 没过多久她就打电话让我去城里，说是自己怀孕了，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让她把孩子打了，她死活都舍不得，我就陪着她一直到孩子出生。 她没休息多久就出去上班了，我为了不影响她工作，就带着我外孙儿回老家去了。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打电话告诉我，家里钱足够我们仨过一辈子了，让我过来给她带孩子。 我以为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没想到她根本不怎么回家，孩子都是我这个外婆拉扯。三天两头有男人找上门，我骂了她一顿，她就不把人往家里带了，据说在外面租了个房子和男人逍遥快活。” 阮川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总是有年轻小伙子找上门，有些是被他甩了的，有些是上门要钱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我知道她不检点，经常劝她踏踏实实找个男人过日子，她说男人一旦结婚就变样，最好的关系就是谈恋爱。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知道她那是在玩暧昧，我就知道玩火迟早要出事的！” “老太太，您别伤着自己了，想想您的小外孙儿，他往后还得靠您呢！” “没错！我不能有事，我还要照顾浩浩。假如我死了，浩浩就要被人送进孤儿院了.......” 阮、白二人了解了安妮的个人情况，大致上和尚水汤泉那边说的一致。 大家的口供都在证明，安妮的死和男人有关，和她的那些个小鲜肉有关，认为她私生活不检点。 可是往往越是这样，越是值得怀疑案子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将警方的思路牵扯到桃色事件上去。 “你在想什么？”白岚走在前面，阮川走在后面，老太太刚才到了点，出门去接外孙儿了。 “我觉得这案子还是很奇怪，好像有人故意将安妮塑造成一个水性杨花的烂女人。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如果真是这样，杀人凶手理所当然就是和安妮有关的那些男人身上！” “不然呢？你是觉得有人故意这么做，实际上安妮不是因为那些男人死的，而是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阮川对着白岚竖起了大拇指：“嗯！孺子可教也！” “一边去！我是心思不在案子上面，保护你的小命才是我的职责所在！” 阮川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一个星期，冷锋就要过生日了。 如果他活不过三十岁生日，如果按照冷锋所言，整个浩瀚的宇宙有十一个平行时空的自己。 其他十个自己已经死了，最后一个他，是不是就能彻底打破短命的诅咒，可以活到寿终正寝的年岁？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严局打电话过来了，“小川，陆勇刚刚全撂了，你爸的案子告破了！” 下一秒，老妈接过电话，带着兴奋的哭腔：“儿子，晚上不管有天大的事情，你都得回家吃晚饭，妈今天邀请了四个人来咱们家里吃饭，庆祝你爸大仇得报！” “妈，哪四个人啊？我认识吗？” “不跟你说了，妈去菜场买菜了，下了班就回来，明天再继续努力办案！对了，你可以带要好的同事回来尝尝妈的手艺。” 阮川呆呆地“哦”了一声，白岚像看着白痴似的，“你又怎么了？谁的电话啊？” “严局和我妈的电话，他们说陆勇全撂了！白岚，我爸案子告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六年！” 白岚看着激动不已的阮川，看着万家灯火璀璨的城市，“真相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是啊，但是我还是希望真相不会迟到，希望那些有心结的人，早一天能够解开折磨身心的那个结。希望世界没有战争没有犯罪，每个人都能和平相处。” “有人的地方就有犯罪，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犯罪！”白岚有些拆台。 阮川看着墨蓝色的天空：“所以，这是我的美好心愿！白岚，跟我回家吃饭吧！” “你在说什么？跟你回家吃饭？案子不用调查啦？” “我妈说了，今晚家宴是为了给我爸庆祝的，陆勇这浑蛋肯定是死刑。案子是永远都查不完，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先吃了这顿庆功宴。” 白岚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啊，我是i人，喜欢一个人独处，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i人没事啊，你坐着吃饭就行，看我们e人表演，不挺有意思的！” “我觉得没意思，只会觉得尴尬！”白岚拒绝道。 “那你就当是保护我，我离开你的视线，你不害怕冷锋突然杀过来啊？” 白岚说不过阮川，二人回局里汇报完工作，拿车准备回去时，看见严局已经一脚油门，车子开出了很远。 “严局真是老当益壮，车速完全不减当年，估计是跟赶着去和哪个美女约会去了。” “他没有老婆吗？” “嗯！过世了！” “呵——”白岚轻蔑一笑。 “你笑什么？” “笑你们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没了男人，守寡一辈子都行，还没怎么听说男人为了女人当鳏夫！” “这是男女生理构造不同产生的不同反应，男人离不开女人，没有女人的家不是家。女人是家的避风港，即便没有男人，女人还可以自己守护避风港，就像我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嫁。” “如果刘阿姨再嫁，你会祝福她吗？” “当然祝福啦！以前是我占有欲太强，替我爸打抱不平，现在我知道我爸的心意了，他一定也希望有个人可以代替他照顾妈妈。” 第326章 还不想谈恋爱 阮川带着白岚来到家里。 打开门，看见屋子里面有小柔，还有严局！！！ 另外，还有两个一次都没见过的人。 一个是胖女人，冲着他花痴般的笑。 一个病殃殃的帅哥，脸上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很像网络上面女孩子喜欢的病娇美男。 “严局，您刚才车速开出了年少轻狂的气势，没想到是来我们家啊！” 严忠义这会儿和在局里完全不一样，脸上的笑容有些毛头小子的青涩。 阮川注意到，妈脸上的表情也很微妙。 难道，经历了这么多，妈要和严局？？？ “小川，小白，你们快换拖鞋，马上准备开饭了。” 刘慧身上系着围裙，刚转身要回厨房，被阮川喊住了。 “妈，他们两位是你朋友吗？” “小柔，你来介绍吧，锅里还有菜呢！” 陆小柔上前一步，拉着那个肥胖的女人和病怏怏的帅哥。 “小川，跟你介绍一下，她是我们那一届的同学，咱们隔壁班上被孤立的女生。” 胖女人见阮川记不住了，伸出一只肥胖的拳头，怼了一下阮川的肩头。 阮川吃痛一叫：“大姐，轻点吧，骨架都要散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隔壁班的胖妹。” “不错不错，我胖的深入人心，如果都没人记得我，我的存在感也太低了。” “他是？”阮川指着黄晨问道，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醋意。 “他叫黄晨，我的救命恩人！”小柔说着，眼眶微微湿润。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光棍的堂弟？” “是的，如果不是黄晨，我现在不可能站在你面前。喵喵山的那些被拐的女人，也不可能被警察全部救出去。” 阮川打量着黄晨，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干出来的事情一鸣惊人。 “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谢谢你帮助小柔逃跑！” 黄晨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不用谢我，救她是出于我的良心。只是，那个家是回不去了。” “明白！你为了救她们，得罪了一个村。没关系，你是什么学历？ 如果有大专学历，我介绍你去当辅警，别怕吃苦就是了。虽然警服跟我们正规军不一样，但是穿起来也是非常气派的。” 陆小柔和胖妹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黄晨脸上倒还是云淡风轻。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你不想在海城找份工作吗？我们系统最近正在招聘辅警。” “不用了，我一个都快要死的人，还找什么工作呀！”黄晨语气有些揶揄，有些悲伤。 “快要死的人？？？”阮川一脸懵逼。 陆小柔拉着阮川到了一旁的阳台上：“他是aids患者，身体情况挺严重的。” “啥？aids？看不出来啊，他是乱搞的吧？” “呸呸呸！你别胡说，他不是那种人！他只是运气不好，当初交往了一个夜场工作的女人........” 陆小柔解释清楚之后，阮川回头看向黄晨，突然觉得他的形象又高了几个台阶。 “这人是个好人，咱们一定要救他！” 阮川说完，拉住陆小柔的手，含情脉脉说道：“小柔，我还没有正式跟你表白，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陆小柔怔住了一会儿，内心掀起了翻江倒海的情绪。 如果是从前，她身子完璧无瑕，即便有过男女之事，她也断然不会自卑。 如今，每每想到又老、又臭、又脏的黄大头玷污过自己，想起黄大头家中的炕头，陆小柔就觉得自己很脏很脏。 “小川，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了。” 阮川吃惊道：“不想谈恋爱？为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这一次磨难让我看透了很多事情，谈恋爱已经不是我人生的必选项，我想踏踏实实找一份工作，争取快一点自食其力。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我有出国留学的学历和经历。” 阮川一脸费解：“找工作和谈恋爱，二者有什么冲突吗？小柔，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还是........” 阮川再次看了一眼黄晨：“你是不是怕给他治病拖累了我？你放心，这个完全不是问题。” 陆小柔见阮川都快要着急上火了，可是她的身子被黄大头玷污了，自己都厌恶自己！ “小川，小柔，洗手吃饭啦！” “先吃饭吧，我肚子饿了！”小柔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前阵子在喵喵山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阮川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瘦许多的背影，心里面五味杂陈。 如果小柔是因为黄大头的事情，他觉得小柔大可不必，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相反，他会更加怜惜她，他会努力守护她，如果可以一辈子的话。 饭桌上，坐了六个人，家里难得这么热闹。 有了活泼开朗的e人胖妹，屋子里面气氛特别轻松。 除了阮川，大家的心情看起来都不错。 为了不扫兴，阮川脸上强撑着挤出了笑容，但是却看起来皮笑肉不笑。 “阮川，你咋啦？不高兴啊？”刚才小柔特意避开了阮川，胖妹和他紧挨着坐在一起。 “没有啊，怎么会，我就是有点累了，今年局里面案子太多了。严局，你说是吧？” “是是是！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这都要退休的人了，罪犯一下子都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我退休。” 这个时候刘慧端起酒杯，眼眶有些微微泛红的样子。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如果国栋在世该有多好啊！ “小川，十六年了，你爸的案子终于等到真相大白这一天了。来，这一杯酒妈和你一起敬你严叔叔！” 阮川“嗯”了一声，赶紧端起酒杯，“严叔，谢谢你！” 严忠义一脸惭愧：“你们别这么客气，应该是我先敬你们才是。哎，让你们和国栋等了十六年，是我工作不到位。” “没有这回事，是敌人太狡猾了，我和陆勇邻居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发现，更何况你们警察呢！” 第327章 感到后怕 刘慧一提起陆勇，脸上的五官瞬间就变得咬牙切齿。 “陆勇追求了我这么多年，一开始我对他提不起一点兴趣，他一直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们。 后来小川读大学，不怎么回家了，他追我追得更猛了。那会儿我觉得年纪也大了，当时动过找个老伴儿的想法。幸亏我们家小川一直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不然我和陆勇可能已经领结婚证了，没有女人能够顶得住一个男人软磨硬泡了十六年。 我现在真是觉得后怕的厉害，万一当初我脑子糊涂嫁给了陆勇，我死了都不敢去那里面对我们家国栋。” 刘慧说着眼泪直往下掉，严忠义看得心口一阵阵的疼。 “小慧，咱们不提这些了，事情都过去了！来来来，我提议，咱们大家一起走一个！” 随即，所有人共同举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黄晨喝的是果汁，aids患者饮食格外需要注意，稍不留神就会与死神肩并肩。 陆小柔给自己酒杯里面再一次倒满，随后起身举起酒杯面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黄晨，这杯酒我敬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不可能和大家在一起吃饭。你随意，我干了！” 陆小柔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修长雪白的脖颈上面，阮川看见了许多的淤青。 心想小柔在喵喵山一定吃了很多苦，但是他不敢细细脑补那些画面，每次那些念头闪现在脑海中，他的心脏都狠狠抽痛。 此刻，黄晨虚弱的目光注视着陆小柔，眼神里面含情脉脉，嘴角边也露出难得的笑容。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自然也逃不过阮川的眼睛。 黄晨如果没有得aids，此人一定是自己的情场对手。 “小柔，如果我的病还有机会痊愈，回头我们再一起喝酒，现在先以橙汁代替酒敬你。祝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黄晨一饮而尽之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橙汁，眼神里面似乎带着一丝丝不甘心。 “阮川，你一定要好好对小柔，她是个非常难得的好姑娘。” 这话有点没头没脑的，阮川觉得黄晨的语气有点怪异。 他的气口好像是在说，他也喜欢小柔，可惜得了aids，不得不让给他似的。要不是他是小柔的救命恩人，阮川一定要呛他几句。他和小柔是青梅竹马，怎么也轮不到黄晨插一脚。 没想到陆小柔解释道：“黄晨，你误会了，我一直拿阮川当我的亲哥哥。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一直拿刘阿姨当自己的亲妈妈。” 阮川听到小柔在和黄晨解释，心里面顿时觉得不爽。 饭桌上的人都察觉了出来，大家试图想要转移这个话题。 见状，阮川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儿，小柔，我可以等你，一直等到你重新接受我。” 晚饭过后，大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每个人心里都各怀心思。 阮川看见严局坐在妈妈身边，两个人身子挨得很近，心里面觉得有些百感交集。 爸的遗像摆在客厅，他的目光好像看着他们所有人，嘴角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阮川不知该喜该悲，但是内心似乎喜悦更多一点。爸笑得这么欣慰，一定是同意严叔和妈走到一起。 妈守寡了这么多年，是时候找个老伴儿共度余生了。 真要是冷锋杀个回马枪，如果自己不幸英年早逝，还能有个人代替他照顾妈。 严局和爸妈都是老同学，如果妈妈晚年注定要有个老伴儿，他倒是能够接受那个人是严局。 胖妹在那边抱着乐事薯片狂吃，黄晨歪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电视，突然起身说困了，妈带着他去客房休息了。 小柔静静地坐在胖妹身旁，嘴巴里面嗑着瓜子，眼神时不时瞄几眼阮川，有时候还会瞄几眼白岚。 白岚总是盯着窗外看，她神经一直都绷得很紧，阮川真担心她的脑神经像紧绷的弓，突然就绷断了。 阮川见妈在客房给黄晨收拾床铺，靠近严局身旁坐了过去。 “怎么了？”严忠义知道这小子有想法，率先开口问他。 “严叔，我妈喊你来家里吃饭的？” “是啊，今天你爸的案子破了，你妈喊我来庆祝一番。” “哦！除了这个，你和我妈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严忠义反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妈？”阮川开门见山。 客厅里面其他人都在看电视，但是这一刻都竖起了耳朵。 尤其是抱着薯片狂吃的胖妹，瞬间点燃了一颗八卦的心。刚才她嘴巴刚才暴风吸入，这会儿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严忠义被阮川这么直接的问题给整脸红了，突然起身说要离开。 刘慧端着刚切好的水果拼盘，忙问：“这就要走啊？吃点水果再走吧！” “不了！局里还有案子，我得先回去了。” 阮川一听，局里有事，他理应跟着严局一块儿回去。 “严局，尚水汤泉的案子还没完，我和白岚跟你一起回去。” 严忠义拍了拍阮川的肩膀，“今晚好好陪你妈聊聊天，你爸的案子破了，她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局里不差你一个人，那么多人在那儿呢！” “好吧，那您路上慢点开车，到了发个消息给我。” “放心吧，我当年可是公安上的车神！” “年纪都这么大了，不要学毛头小子，路上一定要慢一点开车。”刘慧的眼神有些异样，瞅着严忠义的时候，多了一丝柔情。 老同学一开口，严忠义立马老实了：“行，我一定开慢点，以后保证不开快！” 严忠义离开之后，阮川紧跟着妈进了厨房。 “妈，严叔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刘慧一边在收拾厨房一边背身故作淡定问道：“我们是老同学，你说他对我能有啥意思啊？” “我怎么觉得严叔以前看你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面都在冒光呢？恨不得把你吃掉.......” 第328章 到底喜欢哪一个 刘慧的身子一哆嗦，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小川，你少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妈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们年轻人说话真不害臊的。” “妈，这有什么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啊，我们年轻人主打一个率真、可爱！” “大错特错，现在网上有个词，就是形容你的。边界感，你就是没有边界感。” 阮川开始耍无赖，嬉皮笑脸说道：“我和我妈要什么边界感？妈，真的，严叔看你的时候，眼神里面都在冒光！” “白痴！眼神里面没有光，那不成死人了吗？一个大活人的眼睛里面怎么都是有光的。” “妈，你就别骗我了，你是不是也喜欢严叔？我看刚才严叔看你的眼神，真的恨不得都要拉丝了！” 刘慧假装愠怒，一手举起铲子：“是不是翅膀长硬了？竟然敢拿妈开玩笑了？你爸还在屋里呢！” 阮川看了看客厅，爸的遗像静静端在那里，仿佛一直从未离开过他们母子俩。 “妈，我爸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如果这个人是严叔，他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而且我听说了，严叔以前追求过你。妈，你就给严叔一次机会吧！” “小子，你是不是想找个有权有势的后爸，为自己以后的前途铺路啊？” “妈，冤枉啊，你儿子可不是那种人！再说了，我严叔马上退休了，一个退休的老头子什么权都没有了！” “这可不好说，退休归退休，你严叔的人脉资源一大把，他提拔引领的年轻人，据说目前都是身居要职。别以为妈看不出来，你小子野心勃勃。” “妈，我是最淡泊名利的人，你就别再转移话题了。” 刘慧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想了想，问道：“你真觉得你严叔喜欢我？” “那还要说？喜欢一个人和咳嗽一样，怎么也克制不住的。严叔肯定喜欢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别在这里八卦了，你赶紧去陪陪她们，不要在这里给妈添乱。” “妈，这关系到我未来的后爸是谁！如果命中注定我会有个后爸，我还是挺希望那个人是严局的。” “为什么？” “第一、严叔退休工资高啊，你俩旗鼓相当，晚年生活质量可以美滋滋的。第二、你们是高中老同学，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两人都不是离异，都是丧偶。 第三、我不讨厌严叔，我还是挺喜欢他的。第四，严局的颜值够高，身材没有发福，即便快要退休的年纪了，走出去还是玉树临风，跟妈是俊男靓女的组合，看着也赏心悦目啊，难不成你希望找个又丑又老，身上还有老人味的老头子啊？” 听到儿子这么支持严忠义，刘慧耳根子一红：“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和你严叔就是单纯的老同学。人家为了你爸这个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怎么一直替他说话？” “妈，严叔怎么可能收买我？我很早就想通了，如果有个好男人陪着你共度余生，我也能安心一些，不然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总是担心家里的大后方。我爸也一定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向前看，不要一直记挂着他，不然........” “不然什么？”刘慧问道。 “不然我爸会不放心你，灵魂就会一直漂浮于世。妈，让爸爸安心的离开吧.......” 阮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诚心诚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妈，我同意你和严叔谈恋爱！等你们结婚那天，我和小柔可以给你们当花童。” “去去去！有你们这么大的花童吗？妈看你脸皮越来越厚了！还有，妈谈不谈恋爱，那是妈自己的事！” 刘慧抬头看向客厅里面正在看电视的三个年轻女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儿子，告诉妈，她们三个当中，以后谁会是我的未来儿媳妇？” “妈，你别转移话题啊，你是不是对严叔叔有点意思？你俩之间到底有没有戏啊？” “我们有没有戏不重要，我和你严叔都是结过婚的人了，各自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 现在主要是你这个单身狗，你快点告诉妈，客厅里面这三个姑娘，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妈看着都喜欢！” “什么？你都喜欢？妈，好在你是女人，不然估计是个渣男。” “是啊！妈三个都喜欢！你看看胖妹多可爱啊，能吃能喝性格又好，还会赚钱，长得肉乎乎的，看着就有福气。” “妈，你怎么把她形容的像一只招财猫。” “招财猫有什么不好的？又可爱又多金！白岚这丫头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你看看她的身材多好啊！” “妈，你是想说她腰粗胯大屁股大，以后好生养对吧？” “去去去！妈没那个意思，妈就是觉得女人胖一点才有女人味。小柔是咱们知根知底的，你喜欢小柔，妈是不反对的。但是........” “但是什么？妈，你该不会嫌弃小柔被人......” “妈怎么会嫌弃小柔？妈只会更心疼小柔！你没发现小柔这次回来人变了吗？” “妈，你也觉得小柔这次回来变了啊？我觉得她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感觉就快要失去她了。” 阮川这话一出口，刘慧立即听明白了，儿子心里喜欢的女人是小柔。 “小柔被山里那个老男人玷污了，妈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自卑。今天晚上妈就觉得怪怪的，她对你对我都不一样了。” “妈，我怎么觉得小柔对你还是一如既往啊！” “你是粗心，没发现她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我在这边收拾碗筷，她肯定是会过来帮忙的，现在她是故意和妈拉开距离，这丫头心里打退堂鼓了，觉得不配当妈的儿媳妇。小川，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小柔这个地方受了伤，她需要时间，你要耐心一些。”刘慧指着自己的心口。 阮川急急道：“妈，我不会因为她被人玷污了，我就不要她，嫌弃她，我会比从前更心疼她，也更爱她。我会一直等她，这辈子就只认定她了。” “那是你的想法，未必不是小柔的想法，她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妈，我会等到她愿意重新接受我。” 刘慧满意地点了点头，半晌之后说道：“你爸的头骨找到了，妈想再举办一次仪式，让你爸完完整整离开这个世界。这些年我总觉得他还在家里，就是因为惦记自己的这颗脑袋，这下子总算可以安心走了。” 阮川惊道：“妈，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我还以为就我觉得我爸经常回来呢！” “你以为你爸就只给你一个人托梦？你爸最爱的人是我，才不是你呢！”刘慧一脸傲娇的幸福感。 阮川看着妈脸上露出小傲娇的表情，心情跟着舒展了许多。 “妈，这个我可要纠正一下。我爸最爱的女人是妈，但是最爱的男人一定是我！” 第329章 剧透一点点 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样子，胖妹坐在客厅沙发开始哈欠连天，茶几上的乐事薯片和水果拼盘已经吃得精光。 陆小柔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偎依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目光无神地看着电视机。 胖妹打着哈欠说道：“小柔，我要回去睡觉了，真的好困啊！” 小柔拉着胖妹的两只小肉手：“我家就在对门，你今晚住我家里吧，陆勇这辈子都出不来了，这个家的继承权肯定是我的，你晚上可以跟我一起睡。” “好啊好啊！不过.......一想到陆勇是个杀人犯，我心里就觉得有些膈应。” 小柔的眼神有些哀怨，有些痛苦：“嗯，我能理解你，其实我也不想再住在这里，这里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等他判决书下来，我就把他东西都扔了。” “亲爱的，要不这样吧，你明天把房子挂在网上出售，以后你也别住这里了。 如果暂时没地方住，你就先住在我那边，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姐妹可以赚钱养你！！！” 陆小柔被胖妹的话，感动得不要不要的，看得阮川都嫉妒了。 “亲爱的，那今天晚上呢？要不我们出去开个房间吧？” “别了，两个女的开什么房间啊！除非......你让我叫几个小鲜肉或者男模！” “去去去！满脑子都是污污！”陆小柔脸都红了。 “哈哈，那咱们今晚在刘阿姨家里打地铺吧，我喜欢人多，喜欢热闹。而且住在这里，明天还能够蹭一顿早饭。”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那个吃货。就算是被人欺负了，放学你也会在门口吃炸串安抚自己。” “哈哈，人的一生顶多也就三万天，干嘛非要苦大仇深的，我希望我的每一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小柔，往后的日子，你也一定要幸福哦！” 晚上，三个女人躺在客厅地铺，刘慧也喜滋滋的加入了她们当中。 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更是聊得屋顶都要炸裂了。 阮川原本在卧室睡觉，听见外面笑声不断，主动要求加入其中。 “去去去！你离我们远一点，这是我们女人的地盘。” “大家都是好姐妹嘛！我不介意你们把我当女的！” 四个女人“噗嗤”一笑，默认了这个“好姐妹”。 阮川抱着枕头，找了个距离陆小柔最近的位置，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脚丫子。 黑夜中，胖妹一直在聊以前上高中的事情，陆小柔她们都在那边听着。 突然，陆小柔感觉脚丫子被人握住了，心想肯定是阮川在捉弄他，一脚踹了过去，疼得阮川嗷嗷叫。 “小川，大晚上你鬼叫什么呢？”刘慧问道。 “妈，我......我牙疼，改天有空的时候去拔一下智齿。” “谁让你以前总是喜欢偷吃糖，好吃鬼的牙齿都不好。” 阮川这边把妈糊弄了过去，又不死心地伸手抓住陆小柔一只脚丫子，这一回陆小柔没有再踹他。 触摸着小柔的脚丫子，阮川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冰凉，一只大大的、暖暖的手，紧紧给她供暖。 陆小柔的眼眶不知不觉流下两行热泪，她的内心很矛盾很纠结。 她深爱着阮川，但是她又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不配得到他的爱。 虽然是21世纪了，女人们不再提及性就羞耻，但是她遭受的不一样，她是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给玷污了、羞辱了。 尽管一个晚上，她在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还是战胜不了自己内心的自卑感。 聊着聊着，胖妹突然聊到了尚水汤泉的案子。 “听说是尚水汤泉的老板是大名鼎鼎的老甘总，他还有个儿子人称小甘总。虽然人在国外留学，但是这位小甘总已经在国内开了多家网红公司。” “看不出来啊，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我认识一个做服装的电商网红，她现在已经不卖衣服了，半年前去了小甘总的网红公司。 那女的人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很哇塞，进了小甘总的网红公司，经过训练包装过后更是气质清纯脱俗，现在交往的都是沪城有名的富二代。 她的朋友圈每天都开的都是她男朋友的玛莎拉蒂，以前身上背的都是一些假的大牌包包，现在直接都是限量版的爱马仕包包，每天都在我们群里面嘚瑟显摆。” 黑夜中，阮川抚摸着陆小柔的脚丫子，陆小柔在那边忍住痒痒不敢叫出声。 听到胖妹问起尚水汤泉一案，阮川这才松开了陆小柔的脚丫子。 “老甘总经营的尚水汤泉出事了，里面死了一个妈咪，女的还挺年轻了，刚刚三十岁。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和小学五年级的儿子。” “啊！这么惨啊，那个妈咪是怎么死的啊，快跟我们讲讲！” “这个暂时不能对外说，等案子破了之后会发布公告，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吧！” “别这么小气嘛，能不能先剧透一点点？” “目前看来应该是一起情杀案吧，听说那个妈咪的私生活挺混乱的！你们先别问了，这些目前都要保密。” 阮川说着打起哈欠：“我困了，你们也快睡吧！” 屋子里面渐渐没了声音，没过多一会儿，胖妹就打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刘慧没有睡着，她在怀里偷偷抚摸着刚才藏在毛毯里的相框，心里默默说道：“国栋，这回你终于可以安息了......” 陆小柔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黄大头的脸，要不就是陆勇的脸。 恐惧的念头就像雪球一样，在她的心里越堆越大，压得她喘不过气，甚至呼吸都很困难，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狂跳。 这会儿想起这些，她的后背、胸口、额头都是冷汗，心悸心慌更是厉害。 白岚也睡不着，她的身体一直处于防御状态，时时刻刻都在做好冷锋突然袭击的准备。 阮川睁着眼睛，脑子里面的念头很多很多。 一会儿思考他和小柔的未来，一会儿思考杀死林队的凶手到底是谁，一会儿又浮现出冷锋的脸，一会儿又在思考尚水汤泉一案........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感觉很沉、很木。 大家都起床了，阮川看见妈在准备早餐，小柔在里面帮忙。 白岚在阳台上发呆，黄晨坐在沙发上观察茶几上的红掌绿植，脸上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还要苍白虚弱几分。 胖妹还在地铺上呼呼大睡，睡姿横七竖八的。闻见厨房传出来的香味，肉乎乎的小嘴巴嗫嚅着：“好吃！好吃！” 阮川蹲下喊了一句：“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还剩最后一个啦，有没有人要吃肉多皮薄的大肉包子啊？” 话音刚落，胖妹身体“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睡眼惺忪，蓬头垢面问道：“快给我一个肉包子！” 胖妹一出口，搞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他逗你玩的，快点起床吧，大家都等你吃早餐呢！” 胖妹故意瞪了一眼阮川，两眼挑衅一笑，接着小声说道：“本来还打算帮你在小柔面前美言几句，哼哼，现在不可能了！” “我错了，赔你五百个大肉包子，行不？” “ok！成交！”胖妹美滋滋地伸出肉肉的小拇指，“拉钩！” “好！拉钩！对了，我记得国内曾经有一起命案，包子铺里面吃出了人类的手指！” 胖妹两眼一愣，半晌之后捂着嘴巴跑进了卫生间，接着就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阮川，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330章 软饭男训练班 吃完早饭，陆小柔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发呆。 阮川看见了，走到阳台上拉住陆小柔的两只手。 “别这样，这么多人在呢！”陆小柔脸红道。 “小柔，你别总是躲着我好不好，我感觉自己好像就快要失去你了。” 陆小柔看着可怜巴巴的阮川，心一下子就软了，可是内心还是很矛盾，却强颜欢笑道： “没有啊，你是不是多想了，快点去上班吧，早点把案子破了，带刘阿姨出去旅游。” “如果破了案子，我带我妈出去旅游，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 陆小柔犹豫了两秒：“好啊，到时候再看啊，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行啊，如果我到时候上班了，肯定要以工作为主的呀........” 陆小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阮川的理解能力不差，听出她在敷衍自己。 事实上，她开始疏远他了。 阮川心里突然觉得很难过，一个拼命想要靠近，一个拼命在往后退缩。 带着这份复杂的情绪，一路开车去公安局的路上，险些闯了一个红灯，半路又险些撞上一条过马路的流浪狗。 白岚吓得花容失色：“喂，车上还有人呢，你是不是没看见副驾驶坐着我？我这副身体也是肉身啊，不是铜墙铁壁，你别把我们未来的人类想得刀枪不入啊！” 阮川长吁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心情不太好。” “你爸的案子破了，你心情不应该很好吗？” “可是小柔现在不开心了，她甚至在故意远离我，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不关心这些，情情爱爱不是我的兴趣爱好，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工作。” “冷血！” “谢谢！” “算了！聊不下去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那就听歌吧，凤凰传奇的歌！” 阮川打开车载音乐，里面都是白岚要求下载的歌曲，凤凰传奇、周深、周杰伦....... “21世纪也没什么好的，人类的感情千丝万缕的，好麻烦，不过好在有他们四位的歌曲，也不枉我来一趟。” “你们未来人类都是听电子音乐吗？” “差不多吧，未来的作词作曲音乐人都没饭吃了，ai可以很完美的呈现出一首歌曲，但是我总觉得听着没什么灵魂，不如你们21世纪的歌曲，更能打动我的内心，感觉人类的音乐倒退了。” “那是当然的啦，ai又不是人类，它只是吸取了人类这么多年的经验和智慧，但是它无法像人类一样，发自内心的创作，因为ai没有心！！！对了，你们未来的作家，这个行业是不是很难混啊？我们这年代，网络作家一旦写出爆款网文，有些人可以直接实现财富自由！” “我好像没听说未来出现过多牛的作家了，有次出了一个作家，后来发现是ai写的，差一点给ai评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哈哈，差点搞出一个乌龙出来。” “我倒是觉得ai没那么恐怖，甚至还挺可爱的，学着人类的样子，其实底层逻辑还是人类。只要人类不丧失创新的大脑，我觉得ai不会淘汰我们人类的。” 白岚饶有兴致地看着阮川：“你这样还挺乐天派的，不错，心态杠杠的。对了，你和陆小柔是不是闹矛盾了？要不要我帮你？” “帮我？”阮川瞪大了眼睛：“你打算通过你的buff技能，帮我窥视她的内心？” “别说这么难听好吗？不要算了，我还不乐意呢！” “要要要！谢谢你，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阮川，你看看你这副势利眼的嘴脸，帮你就喊小姐姐，不帮你就喊我金刚芭比。切！” 两人一言一语，车子开到了公安局。 严局让顾小暖通知下去，马上召开会议，要求全员参加，梳理一遍尚水汤泉一案。 李东最近一直在调查林贤超的那起枪杀案，尚水汤泉的案子主要负责人是张波。 张波是李东晋升刑警队长的唯一竞争对手，目前两人都是副队长的职务。 会议室里，李东眼瞅着张波，看着他全程滔滔不绝，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句：“平时装逼，关键时刻就知道表现了，心机男！” 张波当然不知道李东心里怎么想的，他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对于他而言，破案是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根据滕晶晶的手机号码，我们锁定了最近她常联系的四个电话号码。目前这四个人的身份信息已经调查到了，海城体校的两名大二学生，海城艺术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还有一个是海城师范的大一学生。腾晶晶交往的男友目标人选都是在校大学生，这点和尚水汤泉那边工作人员的口供是一致的。” 张波打开投影仪，四个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信息都呈现在上面。会议室的女警们眼睛都亮了，感叹腾晶晶吃得真好。男人们看了都感叹青春真好，有些暗暗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和地中海。 “这四个大学生不简单，我们已经暗访了他们四个，没想到他们都认识，而且还是出自一个软饭男训练班。” 张波话音刚落，所有人嘴巴都张了张，半天没有合上去，第一次听说软饭男训练班。 会议室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严忠义示意大家先保持安静，让张波继续说下去。 “这个软饭男训练班的创始人我们也已经找到了，竟然是一个在校女大学生，目前是海城师范的大四学生。别人都在忙着考教师证和各种证书，她忙着给附近大学城那些颇有姿色的男生培训，帮助他们俘获姐姐们的芳心，据说这个软饭男培训班的收费价格不菲。” 会议室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我们抽丝剥茧进行了一番调查，并让王子睿当卧底联系上了这位创始人，对方还以为王子睿是在校大学生。为了让王子睿相信她有这个实力，帮助他成功俘获姐姐们的芳心，那个女大学生传授了他很多。” 会议室有人忍不住笑了，严忠义轻咳一声，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 张波继续说道：“据说那四个男大学生都是被腾晶晶先后看上的，有两个还是同时看上的，这女的玩得真花。 腾晶晶的母亲腿脚不太好，有时候阴天下雨疼痛发作的时候，他们四个软饭男都会轮流接腾晶晶的儿子放学。这个培训班专门培养软饭男服务姐姐和姐姐的孩子，给母子二人都能提供情绪价值。” 第331章 未必死于情杀 张波的这番话，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震惊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职业存在，真是伤风败俗，有毁三观。 “我的天，居然有软饭男训练班，怎么现在的年轻小伙子都不想努力了吗？个个都想找姐姐找富婆！” “姐姐好啊，姐姐有钱有颜会疼人，只要情绪价值就好了。富婆更好了，动不动豪车豪宅赠送给小鲜肉们。” 有人揶揄道：“三百六十行，我看现在远远不止这么多行业，软饭男也是一门职业了。” “以前是二奶小三培训班，后来是名媛千金培训班，现在居然有软饭男培训班，真是活久见啊！” “这算什么的？我最近还听说，有那种猛男培训班，有些女人就喜欢猛男。” “猛男培训班？肌肉男吗？” “不是不是！是从弱鸡变猛男，以前唯唯诺诺的小丈夫，后来敢拳打丈母娘，床压老婆，脚踹小舅子，咸鱼翻身的那种。有些女人就喜欢受虐，男人越猛越喜欢。好了，不展开讲了，听起来老变态了。” “.......” 张波咳嗽了两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这四名大学生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他们现在正在来公安局的路上，马上我们就会对他们四人进行问话。” 李东突然开口问道：“张波，你的意思是，杀死腾晶晶的凶手是四名在校大学生？” “是的，目前他们四人有很大的嫌疑！” “你为什么非认为腾晶晶是死于情杀呢？为什么不可以是仇杀？” 李东抛出这个问题，大家都感到很诧异，目前种种矛头都在指向腾晶晶的生活作风。 而生活中大多数的案子，尤其是那种场合上班的女人，很多都是死于熟人犯案，其中大多数案件和情色、钱财有关。 张波注视着李东，继续开口说道：“目前情杀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先根据这个思路办案。如果不是情杀，我们再继续搜查线索，看看是不是腾晶晶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有仇家之类的！” 李东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内心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劲，大家好像都认为这是一起情杀案，那么就必须具备反思维。 很有可能不是情杀，而是别的原因！ 滕晶晶的尸体已经送到了法医室，夏果果正在对尸体进行深度尸检工作。 滕晶晶身穿一身红色低胸短裙，脸上厚厚的粉霜也遮挡不住死人的气色，看起来很像恐怖灵异电影里面的场面。 会议结束之后，阮川和李东来到法医室，看见夏果果一丝不挂对着尸体进行尸检。 “你跟我下来干嘛？”李东看了一眼阮川。 “我跟你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觉得滕晶晶未必死于情杀。” “切！你别套我近乎，我不吃这一套，你拍我马屁没有用。” “东哥，我真和你是一个想法，我感觉有人故意扰乱警方，故意把案子往情杀上面转。” 两人一言一语的时候，夏果果已经抬起头看向他们。 “来都来了，进来一起看看这具尸体吧！” 面对夏果果的邀请，阮川有些生理不适，刚打算临阵脱逃，被李东拉进去了。 “你们来看看这具尸体，仔细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李东和阮川仔细看了起来，越看李东的脸越红，阮川也变成了猪肝色。 “你们干嘛一直盯着她哪儿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坨肉吗？” 李东和阮川这才收起目光，有一说一，滕晶晶的身材比尚水汤泉那些女技师好多了。 “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吗？”夏果果再次问道。 “死者的脸色比在尚水汤泉更乌青了！” “死者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了！” “这些都是表面的，还发现什么了吗？” “果果，你就直接说吧，这不是我们的强项。”李东急道。 夏果果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抬起滕晶晶的下巴，结果出现了一道很细很细的勒痕。 “她难道是窒息死亡？” “不是！这不是钢丝或者致命的那种物件，从勒痕看来不是致命伤，倒像是一种特殊的娱乐项目。” “特殊的娱乐项目？” “是的！一种变态的两性虐待！” “该不会是那个什么s，什么m吧？” “没错，就是那种两性游戏，看来滕晶晶死前和男人有过哪方面的接触。可是很奇怪了，为什么.......” “果果，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急死人了！” “李东，你的急脾气什么时候改改？没耐心就走，我跟阮川说。” 李东被夏果果呛了一句，气得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林队的案子还没破，我先上去查案了，你们在这继续琢磨吧，反正这案子是张波负责。” 李东走后，夏果果说：“他这人就是这样，急脾气，不然早就被提拔了。张波和他不一样，比他稳重多了。” “东哥脾气急，但是人不坏，我也是相处了一阵子才发现，他就是嘴巴坏，人其实挺好的。” “那是，贤超看上的人都是善良的人！”夏果果提起林贤超，两只眼圈红了。 阮川最害怕女人哭了，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夏法医，你刚才想说什么？” “死者的下身我已经检查了，没有任何的异性的分泌物，这点就奇怪了，难道那个男人没有性功能？” 夏果果一边琢磨一边思考说道：“假设凶手是一个变态无能的男人，他对女人心怀仇恨，因为他曾经被女人鄙视无能，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阮川想了想：“夏法医，会不会对方不是个男的，可能是个女的也说不定呢！” “女的？” “滕晶晶可能男女通吃，私底下其实是个蕾丝边？这种现象还挺多的，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好吧！看来是我世面见少了！” “夏法医，你别误会啊，我也是听说，网上经常刷到这些。” “嗯！你去把这个线索告诉张波，我就不过去走一趟了。” 阮川转身离开后，突然定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夏法医。 “林队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会劝你好好休息几天，你的眼圈都黑了。” 阮川说完离开了法医鉴定处，夏果果晃了晃神，又继续对着滕晶晶的尸体开始研究起来。 她认为，死人虽然不会开口说话，但是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名优秀的法医，总能在尸体上找到凶手的作案动机。 至于阮川刚才劝她休息几天，她一刻都不敢休息。 因为但凡闲下来就会想起林贤超，想起他就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第332章 争风吃醋 阮川将夏果果发现的这一线索告诉了张波，张波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知道了，替我谢谢她。” 四名在校的男大学生已经来了，张波让人一个一个叫到审讯室里面问话。 第一个男生叫董子豪，长得人高马大，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饱满的胸肌和窄腰腹肌。 张波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这小子长得真俊，眼神不自觉多看了一会儿。 董子豪开口道：“喂，警官，我是直男，不是gay，你别这么看着我。” 审讯室外面，几名年轻警察都笑了。回头看见严局就在身后，一个个都不敢笑了。 张波是个内核很稳的老刑警了，自然不会因为董子豪的一句话就失态，反而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董子豪浑身被看得发毛，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说晶晶姐被杀了，真的假的啊？你们没搞错吧？我昨天早上九点多还跟晶晶姐发早安问候语的。中午我提醒她要按时吃饭，晚上提醒她睡前泡个脚。” “这是你们软饭男训练班的课程吗？” 董子豪大言不惭，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姐姐们喜欢情绪价值，我们必须给足她们，这样她们才舍得给我们买礼物呀！” “就只是动动嘴皮子？需要付出肉体吗？”张波冷冰冰地问道。 “付出肉体价格又不一样了，可不是买买礼物这么简单了，比如买辆车呀，或者买套房，主要还是看姐姐们的实力！” 董子豪说出口，审讯室外面的男警察们，一个个下巴都惊掉了，就差爆粗口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滕晶晶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想啊，好像有些日子了，她最近看上了一个小鲜肉，也是我们软饭男训练班的，好像今年才读大一。警官，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他在那边停车了，开的车子好像是晶晶姐前阵子领了奖金给他买的一辆全新奔驰。” “我是在问你，你最后一次见到滕晶晶是什么时候？还有，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董子豪想了半天，“半个月之前见过一次，当时我手头上没钱了，打电话、发微信给她，问她要五千块钱花一花，她直接忽视不回我。 我气不过就到尚水汤泉找他，结果看到刚才那个大一新生，差点跟他打一架，被晶晶姐拦住了。 女人真是狠心啊，爱我的时候，她把我夸得天花乱坠。不爱我的时候，她让我拿着五千块钱滚蛋，还说是最后一次给我钱了。警官，软饭男训练班的套路我太清楚了，那个小白脸骗她的。” “骗她？” “那个小白脸说爸爸好赌成性，妈妈身患重病，家里有个年幼的弟弟要照顾，还有支离破碎的自己。晶晶姐就同情心泛滥了，我们三个软饭男训练班的美男子，她都不要了，现在独宠那个大一新生。” 张波一双锐气逼人的眸子紧盯着董子豪：“所以你们当中有人决定报复滕晶晶，然后就发生了这桩命案！或者，滕晶晶被杀一案，是你们三个人合伙作案！” 董子豪原本翘着二郎腿，听到张波这么说自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警官，冤枉啊，我收了晶晶姐转给我的五千块钱，她就把我拉黑了，电话也拉黑了。我虽然有点伤心，但是我手里也不缺姐姐，最近我刚和一个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姐姐好了，她对我宠爱有加，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晶晶姐了。 我现在的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干嘛要一直惦记她啊，我这个姐姐已经给我付了保时捷的预定金了，下个星期我就可以开着我的保时捷轿跑去上学了。我没必要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杀人吧，我是软饭男，我又不是法盲，我也是受过教育的大学生。” 这番话确实有道理，张波觉得此人没什么问题，虽然有点杀人动机，但是听他一番言辞，已经有了合适的下家，应该不至于去傻到杀人的地步。 “警官，我可以走了吗？”董子豪一脸得意：“我姐姐晚上还要请我去吃牛排呢，海城市最顶级的空中牛排，一般人可是订不到位置的，只有我姐姐能订到呢！” 张波听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感觉再听下去都要干呕了。 “走吧！” “谢谢警官，再见！不对，希望永不相见！” 张波轻蔑一笑，“小伙子，保护好你的肾，年纪轻轻的，你已经印堂发黑，眼圈乌青了。” “什么？我今天用了圣罗兰气垫，怎么可能盖不住黑眼圈？” 董子豪掏出镜子观摩自己的脸，一边往外走，一边在补妆。 第二个进来的大学生和刚才那个董子豪是一个学校的，两人都是大二学生。 穿着打扮和刚才那个男的不一样，简单干净的白色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干净的牛仔裤下面搭配了一双蒂芙尼蓝色的aj运动鞋，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奶系男友。 “张思淼，今年21岁，对吧？” “是的，警官，你们找我是因为晶晶姐被人杀了？” 张波观察着面前的小鲜肉，看见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看得出来你对她挺有感情的，说吧，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上周三是我的生日，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有了新的弟弟。我一开始是想骗她钱，但是睡着睡着有了感情。后来我已经不用她的钱了，但是她每次跟我睡过之后，还是会把钱转给我，她没有把我当成那朋友，在她的心里我就是会所里面那些鸭子。” “说重点吧，上周三为什么又见面了？”张波问道。 “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她刚和我谈恋爱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每年生日她都会陪我，送我礼物。那天她一开始不答应，后来我以死相逼，她就到我学校门口接我了。那天她带我去吃了日料，给我买了礼物，唯独不愿意跟我睡了，她说已经有了新欢，对我没有感觉了。” 第333章 我们都喜欢姐姐 张思淼捂着脸，身体一抽一抽地哭泣着。 “我恨过她，怨过她，也诅咒过她，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被人杀死。警官，你们叫我过来是不是怀疑晶晶姐人是我杀的？” 张波没有说话，算是一种默认。 张思淼对天发誓道：“警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杀晶晶姐，事到如今我还是深爱着她。我保证，晶晶姐的死，一定与我无关！” 张波用一双锐气逼人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神像是能够洞察人心。 “你恨她，所以为了报复他，你杀了她！” “没有！我没有！我恨她，但是舍不得伤害她！” “好吧！看来你是个恋爱脑，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再联系你。” 张思淼起身，眼神恳求道：“警官，抓住杀死晶晶姐的凶手，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 张思淼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亮了。 “晶晶姐说以前被她前夫家暴过，她前夫经常说要杀了她，会不会是那个男人为了报复晶晶姐，特意来海城杀了晶晶姐？而且我听晶晶姐说过，她的儿子不是她和她前夫生的！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孩子还不是自己的，说不定前夫哥一直怀恨在心........” 张思淼说了很多，张波目前看来，这一切都是假设性的思考。 警方已经调查过滕晶晶的前夫，此人根本没有来海城的痕迹。 “你先回去吧，如果抓到凶手，我们会跟你联系的。” 张思淼哭哭啼啼离开审讯室，随即，又进来一名男大学生。 此人长相高大威猛，比前面两个更像大老爷们的气质，一名大三的学生。 “朱浩辉，知道我们找你来干嘛的吗？” 男人声音浑厚：“知道啊，晶晶姐被人杀了，你们找我来问话，你们赶紧问吧，我还要去健身呢！” 张波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身材确实很好，别说女人喜欢了，张波看了也是一脸羡慕。 如果自己有这副好身材，做梦都能笑醒吧！ “听说你是大三学生，也是软饭男训练班的一员，据说已经拿到结业证书了。” “是的，报名学习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女性心理，我认为学习这方面没什么坏处。现在很多男人都不懂女人，女人生病了，只知道让女人多喝热水。这种感情迟早会破灭，我提前在校学习，也是为了服务好我今后的女朋友或者老婆。” “你把自己练得这么好，也是为了服务她们吗？” “都有吧！我这人比较自律，对自己身材要求高，姐姐们也喜欢身材好的男人。我自从和晶晶姐分手后，消沉了一段日子，当时是运动救了我，不然我觉得自己可能都要得抑郁症了。” “滕晶晶这么有魅力吗？” “那是当然了，有钱、有颜、有事业，关键对弟弟大方，知冷知热，比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好多了。 我们现在男孩子都不喜欢同龄的女人，我们都喜欢姐姐，特别喜欢三十岁到四十岁年龄段之间的姐姐。” 张波暗骂了一句，这种女人谁不喜欢？ “你和滕晶晶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吧！她突然跟我提出分手，说是对我厌倦了，想要找新的弟弟。我当时特别迷恋她，寻死觅活求她别离开我。 可是我越是求她，她越是不喜欢我，还说什么只喜欢不喜欢她的男人，这样更有挑战性，不喜欢舔狗，更不喜欢黏着她的男人。可是我当时已经上头了，但是没办法，最后还是被她甩了，害得我那阵子差点得了抑郁症。 后来我朋友让我去健身房运动，说是可以治疗抑郁症，一个月大强度的运动过后，我果然不抑郁了，而且身材更好了，在健身房收获了很多姐姐的喜欢。” 张波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杀死了滕晶晶？” “这个我不好说，我说的也都是我的主观臆想，可能还带着个人偏见。” “没关系，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仅供参考。” 朱浩辉沉吟片刻，每一次呼吸的时候，胸肌都是呼之欲出的性张力。 “我觉得滕晶晶可能是被男人杀死的，不是谁都和我一样大度，分手之后只会默默疗伤。虽然我接近她的动机是为了哄她钱花，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她，她的身材太赞了。 我觉得她交往的那些男朋友或者弟弟，如果被她单方面甩了，里面肯定有人受不了，为了报复她，说不定会闹出人命出来。你们可以把他交往过的男人都喊过来问话，一个都不能落下，她交往的男人肯定不止我们四个大学生。” “好的，你先出去吧，等有结果了我们会通知你。” 朱浩辉离开后，最后一个大一小男生走进了审讯室。 男孩子长得清清秀秀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无辜和眼泪，看起来十分乖巧懵懂。 如果用形容女孩子的话来讲，这个男孩子长得十分清纯可人，给人一种想怜惜疼爱的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大牌，看得出来滕晶晶对他出手十分大方。 “姐姐——” 张波还没开口，严一凡已经哭得像个梨花带雨的女孩子。 “警察叔叔，谁杀了我姐姐？姐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呜呜呜.......” 张波伸手朝着审讯室的玻璃摇了摇，阮川推开门递了一包纸巾进来。 “严一凡，你先稳定一下情绪，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半晌过后，严一凡才慢慢冷静下来。 “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找出杀死姐姐的真凶，替姐姐报仇。 姐姐的孩子今年才读五年级，如果浩浩知道姐姐死了，他一定会很难过没有妈妈了。姐姐的妈妈今年七十多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一定承受不住！” 严一凡哭哭啼啼，看起来十分娇柔，“我真没想到姐姐会被人杀了，她的尸体在哪里，我要见姐姐！” “滕晶晶的尸体在法医室，待会儿我们的人可以带你过去，现在你需要先配合警方调查！” 第334章 怀疑他弑母 严一凡擦干眼泪，又长吁了一口气，替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我不能哭，晶晶姐不喜欢我哭 ，我要学会坚强，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姐姐已经不在了，以后我要独自照顾浩浩和姐姐的妈妈。” 张波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话。 虽然不知道严一凡是作秀还是发自内心，但是刚才那三个男的都没有说出这么担当的话，难怪滕晶晶现在独宠他一人。 “你是怎么认识滕晶晶的？跟我们仔细讲讲！” “三个月前，我是在花海酒吧认识姐姐的，当时我在那家酒吧打工赚钱。晶晶姐那天休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花海喝酒。我服务他们那一桌，晶晶姐一眼就看中了我，当时还给了我好多小费。 她让我坐在他旁边，问我为什么到酒吧上班，说我看着像个大学生。我告诉她，我是大学生，她突然对我更有兴趣了。那天我们聊了好多，一开始我不想诉苦，后来酒喝多了就哭了。” “你为什么哭？” “不知道，晶晶姐身上很有亲和力，看着就像自己的亲姐姐。我告诉晶晶姐，我有一个好赌成性的爸，家里被他搞得一贫如洗。我妈身患重病，都没钱吃药了。我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一家子都要靠我打工赚钱养他们。 好在老天爷对我不薄，让我在酒吧遇到了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帮我，我们一家现在的日子一定过得很惨。晶晶姐帮我爸还了债，给我妈看病吃药的钱，我弟弟也在她的资助下上学了，晶晶姐对我更是不薄。我外面那辆奔驰车就是晶晶姐给我买的，她还说明年直接给我换一辆保时捷。” 张波勾了勾嘴唇：“你是爱她的钱，还是爱她的人？” “一开始是前者，现在肯定是后者。警察叔叔，你们查到到底是谁杀了晶晶姐吗？” “如果知道，我们还要喊你们过来吗？严一凡，我们查到你也是软饭男训练班的，没有冤枉你吧？” 严一凡低下头，抠了半天手指头，才开口说道：“没错，当初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家里实在太缺钱了急用了。我想找个富婆或或者姐姐帮帮我，但是我又没有渠道，更没有吸引高质量女人的实力，我就借钱去报名了软饭男训练班。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晶晶姐是真心的，我爱她！” “你和滕晶晶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周一凌晨，那天我去接她下班，我们回出租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上学了。” 张波思考了几秒，“今天是周四，你们已经两天没有见面了？” “是的，但是我们一直微信上面聊天，我这两天忙着考英语四六级，姐姐知道的，不信你们看她手机聊天记录。我报名考试的费用，还是姐姐给的呢！姐姐说，如果我一次性考过四六级，她就送我一双限量版的aj运动鞋。” “你们最后一次聊天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周二晚上九点多！当时我在宿舍肚子饿了，外卖送到的时候我记得是九点半，刚吃了一口麻辣烫，姐姐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我第二天帮她去接送浩浩放学。一到阴天下雨，晶晶姐的妈妈腿脚就疼。” “昨天你们一天为什么没有联系？” “昨天是英语四六级考试，我一天都在忙着这场考试，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室友又生病了，我带他去医院挂水，周三这一天我就没有和姐姐联系。姐姐跟我说过，有事情就找她，没事的时候不要打扰她睡觉和工作。白天姐姐都要补觉，晚上姐姐要上班。一般姐姐需要我了，会打电话给我的。” 张波细细琢磨着严一凡的话，随后发信息让阮川问一下昨天是不是英语四六级考试。 很快，阮川回复道：“查到了，昨天确实是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日子，他这点没有撒谎。” 张波沉默了片刻，开口问严一凡。 “你和滕晶晶交往这么久，知道她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仇家？” 严一凡蹙起眉头，想了半天，摇头说道：“晶晶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谈论工作，我也问过她工作辛不辛苦，她让我不要问那么多，好像很不喜欢我谈起她的工作，所以我就不敢问了。我们交往三个月，我没发现晶晶姐有什么仇人。不过.......” “不过什么？”张波瞬间谨慎起来。 “她妈妈和她关系不好！” “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换男朋友，经常有她以前的男朋友来闹事，左邻右舍的邻居都知道，她妈妈觉得没面子。” “她妈妈对你怎么样？” “不好！经常骂我是小白脸，男狐狸精。” “滕晶晶的儿子对你怎么样？” “浩浩对我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背地里面很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出来，他不喜欢她妈妈的男朋友，包括我。” “为什么？” “就是一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吧！我很敏感，也很敏锐，没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比如呢？” “有次我去学校晚了，他在保安室等人接他，我去的时候听见他在和同学吵架。他同学嘲笑他没有爸爸，说她妈妈有很多男人，说他是杂交出来的孩子，然后我就看见浩浩和那群小孩扭打在一起。我接他的时候，他的书包都不让我碰一下，看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恨意。 那天晚上我辅导他写作业，在他书包里面发现了一个玩偶娃娃，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好多针孔，我才知道他恨我。看到那个娃娃之后，我当天晚上就生病发高烧了，我怀疑是被浩浩强大的恨念给诅咒了。 姐姐第二天早晨下了班去出租屋看到我发烧了，照顾了我好长时间，我一直没告诉姐姐这件事情。” 张波看着严一凡，沉吟了好半天：“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浩浩杀了滕晶晶？” 严一凡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不敢这么想，但是有次他们母子吵架，我听见浩浩说恨她，还说希望她死。压抑已久的情绪和恨念，说不定浩浩真的会.......” 张波虽然听说过弑母案，但全国上下这么多年来都是凤毛麟角。 “你刚才说浩浩小学五年级？” 严一凡抬起头，对视上张波的眼睛。 “警察叔叔，你不相信一个五年级的小男孩有这个能力杀死自己的母亲？还是你内心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张波眼神坚定道：“是的！我不相信有人会杀死自己的母亲！” 第335章 死者的儿子 张波半天没有说话，一是不相信有人会狠心对自己母亲下手。 二是，他在尚水汤泉见到了案发现场，那个场面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孩子可以制作出来的命案。 “不管你信不信，浩浩已经具备了杀人的能力！”严一凡的眉眼比刚才更加坚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案子还没有结束，我觉得他下一个要杀的人可能是我！” 张波和审讯室外面的警察都震惊了，严一凡竟然将矛头指向了死者的儿子，而且还是一名小学生。 众人都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人性可以如此的恶毒，更不敢相信这案子会变成连环杀人案。 “严一凡，请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 “你们了解 一下浩浩就知道了，他和一般孩子不一样，看起来乖乖的，其实内心很扭曲。我经常看到他咬手指，不信你们去看看他的手，都快要被他啃烂了。心理学上面说，这种喜欢啃手指的孩子都有心理问题。” “具体呢？他还有什么其他反常的问题吗？” “浩浩在姐姐面前很温顺，像只小绵羊似的，对我也很友好。其实他是希望姐姐多陪陪他，因为他很缺爱。姐姐虽然和他生活在一起，但是因为工作性质，他们几乎见不到面。姐姐下班的时候，浩浩在睡觉。浩浩起床去上学的时候，姐姐在睡觉，他们母子关系其实很疏离。 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浩浩就会露出很多缺点，经常和他外婆大呼小叫。老人家溺爱，都是让着他。他对我一开始客客气气，最近态度也不好，经常骂我小白脸，跟着他外婆骂我男狐狸精，上周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我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听见他在我身后喊了一声鸭王。” “鸭王？”张波差点破防。 “我问他为什么喊我鸭王，他又突然不承认了，说我耳朵听错了，让我下次给他带点周黑鸭的鸭脖。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听错，是他自己改口了。这孩子城府很深很深，你们了解一下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相信一个孩子会犯罪，但是儿童犯罪的案例其实也不少了，难道不是吗？” 面对严一凡的反问，张波没有说什么。半晌之后，起身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再联系。” “警察叔叔，我可以去法医室看看姐姐吗？”严一凡说话的时候，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走吧，我让我们的人带你过去，我就不陪你去了。” 张波让阮川带着严一凡去法医室，“你带他快去快回吧，夏法医不喜欢有人太打扰她。” 阮川面露难色：“波哥，让其他人带他去吧，我刚去了法医室。再去一次，我怕挨骂，夏法医看着心情不好。” “那你就让她骂几句，让她出出气也好！哎，林队走了，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伤心，不发泄出来要得内伤。听说她都四十八小时不睡觉了，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掉。” “啊！不要这么残忍吧，我又不是铜墙铁壁，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阮川一脸望而却步。 “白岚，你带他去一趟吧！” “好！”白岚一口答应了。 “你看看人家白岚多爽快，学着点！” 白岚走到阮川身边时，小声嘟哝了一句：“哪里都不要去，就待在局里。” “知道了，快去吧！” 白岚带着严一凡到了法医室，看到滕晶晶那具尸体的时候，严一凡差一点就扑了上去。 “姐姐——” “姐姐——你醒醒——没有姐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夏果果瞅了一眼，没什么心情管他，淡淡说道：“你别靠近尸体，这边还没检查完，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这么年轻？你看着像个学生！” 严一凡顾着哭，不想跟她解释。 白岚看向夏果果，开口说道：“他是大一的学生，死者的男朋友，刚才一共来了四个死者交往过的大学生男友。前面三个都被死者劈腿了，他是死者最近一直交往的男朋友。” 夏果果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死者玩得这么花，但是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人都死了，死者为大。 严一凡在那边哀嚎，搞得夏果果不得不停来。 “听说你已经四十八个小时不睡觉了？” “他们告诉你的？这帮男人也这么八卦！是不是说我为了贤超的死，太过于悲愤，自残的一种表现？” “嗯！差不多吧！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能再这么超长待机了，还是要补充睡眠的。” “谢谢你啊，问你个问题，你和阮川是不是一对儿？” “额！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们形影不离，有点好奇罢了！” “我们不是一对，他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他的菜。” “好吧！他们背后八卦你们是一对，看来都猜错了。其实我和贤超根本不是一对，他都没有跟我表白，我一个人单相思罢了。怎么？你不信啊？” “你这么漂亮，如果不告诉别人你是法医，应该很多男人都会喜欢你。” “法医怎么了？你是不是对法医有偏见？法医不能结婚生子，交男朋友？” “不是，我没有偏见，你们21世纪的人类有这方面偏见，我查过相关资料！” 夏果果好奇地看向白岚：“我们21世纪的人类？查过相关资料？白岚，你是外星人还是来自未来的人类？” 白岚怔住了，“啊？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严一凡，你好了没有？” 严一凡久久不愿意离开，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走吧！你哭死了，她也不会醒过来了，赶紧回去吧！” 严一凡确认完尸体之后，一路上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跟在白岚身后，哭得整个人软绵绵的，蔫蔫儿的。 “振作一点，你刚才不是说了，你还要照顾滕晶晶的母亲和孩子吗？” “我也很想照顾他们，可是我才大一，自己家里还捉襟见肘的，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岚撇了撇嘴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才过了多久，这家伙就打退堂鼓了。 第336章 姐姐保护我 二人离开法医鉴定处，乘坐电梯抵达公安局一楼大厅，白岚目送严一凡离开。 严一凡突然定住了，转身眼神里面惊恐万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姐姐，你能不能保护我？我真的很害怕下一个被杀的人是我，浩浩不会放过我的！” “姐姐？” 白岚被他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心想这家伙该不会在寻找下一任包养他的姐姐吧？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滕晶晶那么有钱，当不了你的姐姐。”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和你干嘛！我是真的好害怕啊，浩浩不是一般的孩子，我怀疑他就是那种天生的小恶魔。” “小恶魔？？？” “嗯嗯，你们别不信，有些人生来就是携带犯罪基因的。我听晶晶姐说过，她怀疑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个杀人犯的孩子。” “杀人犯的孩子？” “嗯！那个男的打架斗殴，误杀了一个人。放出来之后经常去找晶晶姐玩，好像两人喝醉酒了那啥，然后晶晶姐才怀孕的。” “她没有找过那个男的？” “找过，但是都成骨灰了。” “什么意思？” “那个男的出来之后被人报复，就是他当初误杀的那个人的家里人，被人一刀砍死了。晶晶姐找到他的时候，他家里人直接捧出了骨灰盒给晶晶姐，让她去做亲子鉴定。” “所以你怀疑浩浩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是的！浩浩携带犯罪基因，杀死了晶晶姐，接下来还会继续杀人。”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不知道，直觉吧！” “妄念吧？被害妄想症的一种！” “不是的，我的直觉一直很准的，就像小时候我就知道，我家肯定会完蛋，结果我爸好赌成性，我妈病重，我那个家真的完蛋了。姐姐，求求你，保护我，帮帮我。我爸死了无所谓，被要债的砍死拉倒。我还有个重病的妈妈，一个年幼无知的弟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的弟弟......” 白岚轻咳了一声：“打住！我可养不起你！这样吧，我会反馈给我们领导，让他们决定需不需要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谢谢姐姐，你现在就去说，我害怕浩浩随时随地对我下手。” “这大白天的，你先回学校吧，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现在就去汇报我们领导。” 望着严一凡离开的背影，白岚感觉这人真好笑，看起来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咚咚咚——” “进来！” “严局，我有事要汇报！” “怎么了？刚才那个严一凡走了吗？” “走了，不过他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一直都说死者的儿子携带犯罪基因，天生恶种，会杀了他。他一直求我，说是需要警方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你觉得他的猜测是妄想症还是真实的？” “不太好说，一切皆有可能，我还是挺相信人类本能的感知感觉的，因为有时候我预感到的事情也会发生。” 严忠义定了定神，说道：“人类担心的事情，其实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发生，他就是太过于焦虑了。” “可是，万一呢？” “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你和阮川再去一次滕晶晶家。滕晶晶被杀的事情，她儿子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你们去看看那个孩子，仔细观察那个孩子是不是真如严一凡说的那样有城府。” 白岚离开局长室，将严局的话转告给阮川，二人便离开了局里，前往滕晶晶的家中。 滕晶晶家的门敞开着，家里来了好多人，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屋子里面一片哭声。 滕晶晶的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哭，人群中间有个十岁左右，身材瘦弱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拼乐高，眉眼之间看起来气定神闲，不像是刚刚失去母亲的样子，嘴角甚至还挂有一丝丝的笑意。 “那个小男孩可能不是滕晶晶的儿子，你看他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阮川指着那个男孩说道。 屋子里的人注意到门口站了两个人，目光都望了过去。 滕晶晶的母亲见到他们两人，顿时起身骂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杀死我女儿的凶手，你们这帮警察找到了没有？如果没有，别来找我。” 一屋子的人听说警察来了，一个个都冲到了门口。 “你们是警察啊，是不是找到杀人凶手了？” “肯定是没抓到，不然不是这种表情！说吧，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我们需要见一见滕晶晶的儿子，他在家里吗？” “不在！你们走吧！我们没空搭理你们！” 一位大妈刚说不在，阮川和白岚却看见坐在地上拼乐高的男孩子看向了他们。 “那他是谁？” 刚才那位说不在的大妈，叉着腰说道：“那是我的孙子，你们别吓到我孙子。” 阮川知道她在撒谎，那个孩子长得很像滕晶晶，而且一双大而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看。 “小朋友，你是不是叫浩浩？”阮川开口问道。 “浩浩，别回答他！” 小男孩没开口，刚才那位大妈已经“出卖”了他。 “浩浩，你过来，警察叔叔有话要问你。”阮川朝着浩浩招手了半天，浩浩的屁股一直没有离开地面。 白岚暗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奥特曼盲盒。 “浩浩，我是警察阿姨，我给你带了礼物，你们小朋友最喜欢的奥特曼盲盒。” 此话一出口，浩浩起身走了过来，阮川大为震惊。 “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你去便利店买水的时候，我在隔壁文具店买的，我看到好多小男孩在那边买这个，问了他们，说是最近很时髦的盲盒，里面其实是奥特曼图案的黑色水笔。” “哟，优秀啊，进步很大，都会为人处世，还会拿捏小朋友。”阮川揶揄道。 “警察阿姨，这个奥特曼盲盒是送给我的吗？” 浩浩已经站在他们二人面前，忽闪着一双像葡萄一样大的眼睛，他的五官眉眼之间和滕晶晶长得很像。 第337章 浩浩 浩浩的声音还没有变音，听起来还像个小女孩的声音。 但是，他的眼神里面没有太多的童真，反而带着成年人眼神中的老练、打量和城府。 “对呀，这是阿姨送给你的奥特曼盲盒，听说你们小学生很风靡这个，快打开看看吧！” “谢谢警察阿姨！” “不客气，浩浩真乖！” 白岚伸手触摸了浩浩的小脑袋，浩浩突然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习惯有人触碰他。 浩浩的外婆突然发出尖锐的指责声，“浩浩，外婆平时怎么教育你的？你都忘记了吗？你妈就是不听外婆的话，才会.......你是不是想气死外婆？” “外婆，你说陌生人的礼物不能收，我知道错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把这东西还给他们，咱们不要他们的东西。他们一天找不出杀死你妈的凶手，就一天别来骚扰咱们。滚滚滚！” 浩浩眼神不舍，将盲盒还给了白岚。 “警察阿姨，谢谢你的好意。” 滕晶晶的母亲为人看起来挺刻薄的，前后来了两次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一般人见到警察不会是这种态度。老太太却像是赶鸭子似的，把他们二人往外轰。 “赶紧滚，下次过来必须把凶手抓到我面前，不然再来一次，我还是轰你们出去！” 滕晶晶的母亲和屋子里的一群亲友，要将阮川、白岚轰出去。 阮川在众多女人当中有些招架不住，一群上了年纪的女人，叽叽喳喳，横眉怒目，一时间头都要炸裂了。 白岚突然横在他前面，冷着一张冰山脸，平静如水地站在那儿。 “干嘛？你要干嘛？想硬闯民宅吗？”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随心所欲？” “快把门关起来，我看他们是不是还敢硬闯？” 白岚看着这群女人，挤出了一丝微笑，这笑容十分复杂，其中夹杂着三分挑衅，六分客气，还有一分无语。 “阿姨，我们来是为了调查您女儿的案子，有些话想找您外孙聊聊。” 滕晶晶的母亲立刻叉腰，指着白岚的脸骂道：“我外孙就是一个小学生，你来找他问什么话？你别把我家外孙吓坏了，到时候我去你们公安局告你。” 白岚刚要开口说话，刚才接过奥特曼盲盒的浩浩开口了。 “外婆，我们老师说了，警察是老百姓的保护神，他们不会欺负咱们的。外婆，就让他们进屋坐会儿吧！” 白岚和阮川相视一看，五年级的浩浩说话还挺周全合理的。现在的小朋友，更何况五年级了，能说出这么些话，其实也不是很奇怪。 只是他们没想到，滕晶晶的儿子说话能够这么体面。 审讯室里，严一凡说这孩子是个问题孩子，现在看来似乎是严一凡自己的一家之言。 滕晶晶的母亲顿了顿，半晌之后，说道：“进来吧，问好了赶紧走！” 阮川、白岚进屋后，浩浩一副小主人的气派。 “你们到我房间吧！” “外婆，你们不要进来！” 阮白二人相视一看，没有说什么，都有一种感觉，这个家以后靠这小孩了。 两人来到浩浩的房间，浩浩坐在自己的学习桌椅上，指着床铺说道：“你们坐在我的床边吧！” 坐下后，阮川开门见山问道：“你知道你妈妈的事了吗？” “知道！妈妈被人杀了，不过我还没有见到妈妈的尸体。”浩浩的眼神很平静，似乎不觉得意外。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一般小孩儿知道妈妈不在了，肯定会哇哇大哭，你很坚强。” “哇哇大哭也没有用，外婆就剩下我一个外孙了，我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以后我要照顾外婆。” “浩浩，我们现在还没有抓住杀人凶手，你觉得会是谁杀死了你妈妈？能告诉叔叔阿姨吗？” 浩浩想了想，半天才开口：“可能是妈妈的那些男朋友，他们经常为了妈妈争风吃醋，妈妈看起来挺享受的。外婆之前就说了，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不要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说不定会闹出人命出来。那次外婆和妈妈吵架，她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就躲在门口听见了。” “所以，你觉得你妈妈的死，和她交往的那些男朋友有关，对吗？” “对的！” “那你觉得可能是哪一个杀死了你妈妈？” “这个不太好说，感觉都有可能。” “你认识她很多男朋友吗？” “嗯，妈妈没空接送我上学放学，外婆阴天下雨腿脚不好，最近雨水特别多，每天都是妈妈的男朋友来接我。之前接我的那些大哥哥都被妈妈甩了，最近接我的是一个叫严一凡的大哥哥。你们知道他吗？好像是大学生，妈妈喜欢大学生。” “你妈妈和他关系怎么样？”阮川继续试探问道。 “很好啊，妈妈很喜欢一凡哥哥。” “你喜欢他吗？” “妈妈喜欢，我就喜欢。” “说真话！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哦！” 浩浩抿了抿嘴：“不喜欢，他们总是跟我抢妈妈，妈妈都没空陪我玩了。以前妈妈休息还会陪我去游乐园，现在都和他们去约会。” “你恨他们吗？” “恨！” “想过.......报复他们吗？”阮川其实想问，想过杀他们吗？最终还是噎了下去，内心还是不敢相信严一凡的话。 “想过！” “做过报复他们的事情吗？” 浩浩点点头，眼泪噙在眼眶里。 “做过！我在布偶娃娃上面写上他们的名字，在上面扎针，诅咒他们早点死。 警察叔叔，警察阿姨，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也再也没有机会了，妈妈已经死了。” 阮川和白岚离开后，二人坐在车里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浩浩说的是真的吗？” “不太好说，十一岁的孩子已经具备了推理能力和撒谎能力。”白岚平静地说道。 “我也觉得这孩子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但是像他这种家庭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问题，好像也不是很奇怪。算了，先回去汇报给局里吧！刚才你录音了吗？” “录了！” “嗯，咱们回去再多听几遍！” 第338章 花姐 严一凡从公安局离开后，一个人走在海城的大街小巷，从下午走到晚上八九点钟。 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发现里面闪烁着红灯，下意识就知道里面是干什么行当的。 这条路的人很少，但是路过的男人几乎没有逃过门口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指夹着烟的女人。 女人每次看到一个男人都会热情招呼，男人们头如果匆匆走过，女人就会骂一句“穷瘪三”。 女人突然看见严一凡的身影，大概是太久没有开张，主动上前招呼道：“小帅哥，来玩呀，姐收你便宜些！” 红裙女人摇曳着风情万种的身姿，朝着严一凡走了过来。昏暗的视线下，严一凡好像看到了滕晶晶的身影。 “晶晶姐——” “晶晶姐？喂，小哥哥，谁是晶晶姐呀？” 红衣女人已经靠近严一凡，试图对他动手动脚。 突然，她伸出一根食指勾住了严一凡的衣服领口，脸上带着妩媚风骚的笑容。 “小哥哥，来玩呀，我就是晶晶姐呀！” 滕晶晶对于严一凡来说，不单单是饭票、生活费这么简单了，他在她身上找到如母亲、如姐姐的感觉。 看着面前这个浓妆艳抹、徐娘半老的女人，自称自己是晶晶姐，严一凡的拳头狠狠攥紧了，半天又怂了开来。 “别走啊，小哥哥，姐姐不够漂亮还是不够丰满呀？给姐姐一次机会，好不好的呀？” 严一凡停住了，回头对着女人露出尴尬一笑：“姐姐，对不起，我是gay，不喜欢女人。” 女人愣住了，回过神来对着严一凡的背影啜了一口唾沫，“呸！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弯的。” 严一凡坐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哭哭啼啼给软饭男训练班的花姐打去电话。 “花姐，你在学校吗？” “小哥哥，我很忙的，怎么可能在学校呢，你如果有事情就到我的工作室找我。” “喂喂喂，严一凡，你是不是在哭啊，这么快就被姐姐甩了？我记得你好像才和你手上这个姐姐交往了三个月吧？是不是叫滕晶晶？这个死女人，谈了我们这边四个软饭男了！” 严一凡哽咽道：“花姐，晶晶姐死了！” “什么？死了？她得了什么病啊？该不会是妇科病吧？hpv？还是aids？她在那种场合工作的，不干净也是正常的。好像才三十岁吧，哎，红颜薄命哦！” “花姐，不是这样的，姐姐是被人杀死的！” “啥？谋杀啊？这么可怕！到底咋回事啊？” “花姐，我想见见你，你在工作室等我！” “好的！你过来吧，我马上下课。” 严一凡站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此刻连掏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师傅，去紫金路十八号。” “好的，请您系好安全带。” 十几分钟过后，严一凡来到了花姐的工作室，这里就是他当初结业的软饭男训练班。 透过透明色的玻璃窗，他看见四个青涩的小伙子在认真的记笔记，花姐在台上倾其所有，告诉他们如何俘获富婆姐姐们的芳心。 “如果姐姐生病了，你们该怎么做？犬系男友，你先来。” “姐姐小可怜，我马上就到，待会儿姐姐躺在我的怀里，我给姐姐做个全身spa。” “很好！一定不能说，姐姐，你要多喝水。好，下一个，狼系男友，你回答。” 严一凡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男友力爆棚，可以保护姐姐和姐姐孩子的那种猛男。 “姐姐不听话哦，我不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竟然敢偷偷生病！姐姐，等我，弟弟马上过去给姐姐打针！” 闻言，花姐一脸花痴：“你好猛！你好man！狼系男友表现不错，我很喜欢！下一个，奶狗系男友！” 严一凡看见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穿着白色的衬衫，清秀的面庞，浑身散发出青涩的少年感。 他深情注视着花姐，漂亮的眼睛已经湿润，仿佛泪珠就要在下一秒落下。 “姐姐，为什么这么不小心，真希望生病的那个人是我。好心疼姐姐，姐姐，让我去照顾你吧！” 花姐一秒入戏：“弟弟，你怎么照顾姐姐？” “我会二十四小时守护在姐姐身边，姐姐可以搂着我的腰、摸着我的胸肌睡觉。” “很好！下一个，狼系奶狗........” 过了一会儿，花姐宣布下课，四名男生离开教室。 看见严一凡，花姐赶紧拉着他进屋，关上了门窗。 “你那个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怎么会被人杀了？之前我登记过她的资料，看起来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啊！” 严一凡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疯狂发泄了出来。蹲在地上哭了好久，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和董子豪他们三个有关！” “啥？你是说董子豪、朱浩辉、张思淼他们三个？不可能！我不信！他们干不出来这种事！” “花姐，我们四个先后都被姐姐看上了，可是他们被姐姐甩了，我觉得他们都挺怀恨在心的。” “你有证据吗？” “有次我和晶晶姐出去玩，回去路上被一辆车差点撞上，我看见车里的那个人好像是董子豪！” “严一凡，这该不会是你的错觉吧？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啊？需要花姐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花姐，我的精神和心理都没有问题。我真是觉得他们对我和花姐都很有敌意，现在外面有钱的姐姐虽然多，但是舍得花大钱在我们身上的姐姐并不多，有些姐姐甚至还喜欢白嫖我们软饭男。 但是晶晶姐不一样，她是实打实的给我们花钱，帮我们解决很多问题。她就像是大姐姐，又像是妈妈的感觉，我真的好喜欢她。” 花姐想了想，摇头说道：“他们三个各有特色，我是不相信他们会傻到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对了，你上次跟我聊天，说滕晶晶的儿子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两天那个小孩哥怎么样啊？” 第339章 跟踪他们四个 严一凡说道：“晶晶姐出事后的这两天，我就没有去过她家。浩浩对我一直都是假客气，上次那个布偶娃娃才是他对我的真实态度。花姐，今天警察问我，有没有觉得可疑的人。其实，除了董子豪他们三个，我觉得浩浩也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闻言，花姐的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杀人啊，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妈妈。再说了，杀人总会留下指纹吧，他难道还知道戴上手套作案？不可能具备这么牛的反侦察意识吧？” “说不定呢！现在小孩模仿能力很强，有些短视频三观不正，看多了自然会有样学样。而且，小孩子犯罪案件越来越多，浩浩已经具备了杀人的力气和头脑了。” “你跟警察说了吗？” “我跟他们说了浩浩有嫌疑，警察都不相信我的话。董子豪他们三个我还没说，但是我现在也怀疑他们有嫌疑，所以我来是想请花姐把他们一起叫过来，我想跟他们当面对峙。” 花姐又问：“对峙了，然后呢？” “分析他们几个当中，谁最有可能是杀死花姐的凶手！”严一凡说话的时候，后槽牙一直死死地咬着。 花姐一副恨铁不成钢，不由失声地笑了一会儿。 “严一凡，你怎么分析？你又不是警察！我劝你别这么固执了，外面遍地都是有钱有颜的姐姐。 当初你到软饭男训练班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还记得吗？” “记得！对姐姐要真心，但是不要走心！可是花姐，自从走肾，心就自然跟着走了。我爱晶晶姐，不能没有她。” “哼哼，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花姐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花姐劝你赶紧醒醒吧，你犯了软饭男的大忌，你长了恋爱脑了！” “花姐，晶晶姐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心里已经把她当我女朋友了。如果她没有出事，我真的打算大学毕业之后娶她。” “什么？你竟然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小弟弟，你疯了吧，软饭男训练班的第一准则，你都忘记到九霄云外啦！当初第一节课，我就告诉你们，千万不能对姐姐动真心！” “严一凡，你真是我带过最不合格的一名软饭男，以后出去别说是从我花姐训练班出去的，丢人！” 严一凡杵在那边一直掉眼泪，花姐被她磨得实在没办法了，把董子豪他们三人一起叫了过来。 三个人见到严一凡，一个个都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你烦不烦啊，警察已经喊我们去问过了，你还把我们叫到花姐这边干嘛？” “就是啊，我们现在都有新的姐姐了，这一切都拜你所赐！” “严一凡，你有话就快点说，不要在这边磨磨唧唧的，我还要去跟姐姐约会呢！” “我也很忙的，姐姐的儿子要去游乐园，我要准备明天去游乐园的东西。” 严一凡憋了半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们.......你们三个人当中，到底是谁杀死了晶晶姐？” 董子豪三人顿时哑口无言，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骂了起来。 “严一凡，你疯了吧？我们几个的姿色离开滕晶晶，难道就找不到其他姐姐了吗？你当我们是你啊，只会拴在一棵树上？” “严一凡，实不相瞒，我和滕晶晶交往期间，还有两个姐姐在手上吊着，我们可是软饭男，谁给钱就跟谁啊！脚踩几只船的事情，我们这一行很常见的啊！” “滕晶晶伤害了我，但是她确实对我挺大方的，我当时对她的感觉和你差不多。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已经有了新的姐姐。严一凡，我们几个不可能杀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我们都是大学生，又不是文盲法盲，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是啊，警察把我们四个都叫过去了，既然能放我们回去，肯定是证明我们没问题，我们干嘛在这儿互相怀疑呢！凶手肯定另有其人，这些是警察的事情，最后肯定会查出凶手是谁，咱们到时候再看公告呗！” “一凡，小学弟，外面遍地都是有钱有颜有身材的姐姐，没必要这么悲春伤秋，你咋还动了真感情呢！傻小子！” “一凡是第一次，他是处男给滕晶晶的，不奇怪！不奇怪.......” 在花姐的见证下，四个人对峙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离开。 董子豪他们三个都走了，严一凡还赖在软饭男训练班不肯回去，最后是被花姐拽着上了车。 “这是我刚买的保时捷，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已经开上了豪车。严一凡，花姐希望你记住，赚钱永远应该摆在第一，感情这玩意儿，你千万别当真，认真你就输了。” “花姐，我.......” “花姐告诉你，有钱的姐姐和有钱的男人是一样的，她们对你们都是图个新鲜，日子久了就不要了。你如果太当真，以后注定是要受伤的。海后和渣男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自顾自己快活，新鲜感一过去，他们就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刺激他们的肾上腺素。” 严一凡默默流着眼泪：“可是我已经爱上晶晶姐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花姐笑道：“哈哈，你才多大了，就敢说一辈子！ 严一凡，等再过几个月，你肯定就把她给忘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惦记的！走，花姐带你去吃烧烤，今晚花姐请客。” “我不去！你送我回学校！”严一凡冷声说道。 “哟！这么不给面子啊！我真瞧不起你，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竟然这样对自己的老师。” 花姐自诩老师，严一凡觉得真恶心，她还不如说自己是老鸨呢！ “花姐，我没心情，送我回去！” “行吧行吧！真扫兴！”花姐一脸失望，伸手摸了摸坐在副驾驶的严一凡的大腿。 “严一凡，你以后跟我吧，当我的男人！他们三个都不是我的菜，你是我带过的软饭男当中，我最喜欢的一个弟弟。” 严一凡苦笑：“花姐，同样的话，你对他们都说过吧？” 花姐脸上表情一愣，随即一脸不悦，“你这人真是不解风情，一点意思都没有，真不知道滕晶晶喜欢你什么？算了，你坐稳了，我现在送你回去，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 路上，两人沉默了很久，花姐突然好心问道：“你这么无趣，除了这张脸好看，滕晶晶甩了他们三个跟你一起，是不是你那方面特别厉害？跟花姐说说呗！” “花姐，请你把手拿开，自重点！”严一凡说得一脸认真，“我这人有洁癖，心里装了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快接受另外一个人。” 花姐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嘁”了一声：“当我稀罕你似的，随便你吧，不说拉倒！” 第340章 你威胁我? 严一凡回到学校，一个人走在学校的操场上，一边疯狂奔跑，一边疯狂大哭。 没多久，学校保安来了，劝说了半天。 “同学，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姐姐死了.......” 保安们一听，劝道：“节哀顺变，你爸妈以后还要靠你！小伙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你哪个宿舍的，我们送你回去休息。睡一个饱饱的大觉，人的精神就能好了。” “是啊，小伙子，谁都会死的，早晚而已。你姐姐肯定上天堂了，你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严一凡被送回宿舍，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凶手不是董子豪他们，会不会是晶晶姐以前交往过的那些男朋友当中之一？ 尽管他心里还是怀疑浩浩，但是这会儿他已经慢慢说服自己，一个小学生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妈妈。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阮川和白岚回到公安局，直奔着局长室去了。 “严局，刚才我们去了滕晶晶家，屋子里面都是人，她的母亲非常不配合。” “见到她儿子了吗？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在客厅玩乐高，看到我们去找他，挺懂礼貌的。” “都问了吗？怎么说的？” “他怀疑是他妈妈那些男朋友干的！” “他有证据吗？” “没有，他是自己这么认为的。不过我们从交流过程中，听说滕晶晶母女关系非常恶劣，她妈妈非常反对她和那些男人交往。自从交往了男朋友，滕晶晶对浩浩也很疏离，母子关系不太亲近。” “你觉得严一凡的话，有可信度吗？他当时怀疑是浩浩.......”严忠义欲言又止：“我觉得不可能！” “我和白岚跟他聊了好一会儿，感觉这孩子就是单亲家庭造成的古怪性格，但是看不出这孩子能够具备什么杀人动机。”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刚才我又去了一趟法医室，尸体身上的那些刀伤，我看不像是孩子的力气可以做到的，刀刺入得都挺深的。 滕晶晶的儿子就别盯着了，我看可能性几乎没有。接下来你们要花一些时间，去盯一盯董子豪他们四个大学生，直到确定他们没有杀人嫌疑。” “严局，四个人要盯，我和白岚一人盯一个，再给我们支援两个人吧！” “你们两个盯着严一凡，其他的我去安排人盯着。严一凡是最后和滕晶晶有接触的人，说不定能够在他身上挖出一些线索出来。” 两人离开局长室，阮川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 “小川，还在忙吗？” “妈，怎么了，我刚才外面回局里。” “我和小柔陪黄晨在医院看病，你有空中午一起吃个饭吗？” “你们在哪吃饭？” “就在人民医院对面的简餐店，你过来的时候告诉妈一声。” 挂断电话，白岚问：“刘阿姨的电话吗？” “嗯，他们带黄晨去看病了，不知道能不能治好，aids不是小病，而且还会传染。三大传染途径，我真不想去吃饭。” “去吧，毕竟人家救了小柔，不然可能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我陪你一起去！” “严局让我们盯着严一凡，你先去盯着他，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不放心，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没事的，冷锋上次受了伤，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恢复。再说了，你也不能盯着我一辈子吧！孩子总要长大的！” “一边去！我没你这么大的儿子，滚蛋！” “哈哈！好嘞！那我先滚了！” 白岚换了一身衣服，接着开车去了严一凡大学门口。门口人来人往的学生，想要找到严一凡不太容易。 随即，她找了个地方停车，从后备箱踩着滑板，健美挺拔的身材很快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 “我的天，这才是女人中的极品啊，什么可爱、性感、清纯，在这样生命力满满的女孩面前，直接可以秒杀。” “她是哪个系的啊？我之前好像没见过学校有这么一个大美女！” “不知道，咱们要不上去加个微信？” “走走走，加个微信，回头请她吃饭。” 几个胆大的男生上前拦住了白岚，主动要求加个微信，交个朋友。 “美女，你哪个系的啊，怎么没见过你，可以赏脸加个微信吗？” 白岚知道他们上钩了，笑眯眯地问道：“你们认识严一凡吗？大一的学生！” 这时，有人开口说：“我认识，大一新生的校草，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是他姐姐，麻烦你们帮我叫他出来。” “姐姐？亲姐姐吗？还是外面那种包养小白脸的姐姐？” 众人嬉笑着，白岚突然看见了严一凡，耷拉着脑袋朝着学校门口走来。 “严一凡，有人找你！” “谁啊？”严一凡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半点力气。 “一个长得超级正的小姐姐，身材简直是魔鬼级别的，她说是你姐姐。” “姐姐？”严一凡的眼睛一秒之间亮了起来，“她在哪？” “就在学校大门口，很时尚，很动感，踩着滑板过来的，第一次见到这么正的美女。” 严一凡“哦”了一声，抱着书本一路跑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女人。 “严一凡，快过来！你姐姐找你！” “严一凡，你姐姐好漂亮啊，能不能介绍给我？” “去去去，这么漂亮的美女，你配得上吗？一凡，替我在你姐姐面前美言几句。” 严一凡走到白岚身边，立即认出了她，昨天在公安局的时候见过。 “你找我？” “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可以聊天的地方，难道你想在这里说？” 严一凡看着四周都是人，这样下去事情说不定闹大，于是便答应了白岚。 两人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下来，严一凡没什么心情和她周旋，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昨天你们警察不是已经问过话了吗？怎么今天又派你来找我，还穿得这么招摇？” “严一凡，如果我穿警服来，你觉得你的同学和老师会怎么想你？他们应该不知道你被姐姐包养了吧？如果事情泄露出去，你以后在学校没有容身之地了吧！”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严一凡的身体紧张了起来，白岚看见他的双拳一直紧紧攥着，眼圈像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泪。 第341章 你当我是白痴吗?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昨天在公安局，我同事问了你很多，我当时就在审讯室的外面旁听。严一凡，我觉得你没有把滕晶晶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们警方，你对我们有所保留了。” 白岚的这些话，让严一凡明显有些心虚和焦躁：“我没有保留，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 白岚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什么能够逃脱我的眼睛，我说你隐瞒了，你一定就是隐瞒了。” “切！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少在这里诓我的话！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赶紧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白岚在来之前就已经用来自未来的超能力，看到了滕晶晶的过去。 还是那句话，她不能直接喂饭给21世纪的警察，否则会引发蝴蝶效应。 但是，她可以制造一些线索出来，让警察更快、更高效的破案。 “滕晶晶是不是在帮老甘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她跟你说起过，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 白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严一凡心里都在打鼓，没想到警察知道这么多。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严一凡一阵心虚，眼神看向了窗外。 之前滕晶晶跟他说过老甘总的事情，并且要求他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面说。 这事情很大，关系到很多人，能够直接搞垮一大堆的人。 “严一凡，滕晶晶都死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她就是因为那件事才死的！” “晶晶姐是被她那些男朋友害死的，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她是被浩浩害死的！” “你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了，如果你不说出实话，我们怎么帮你替她报仇？滕晶晶的身上一共三十多刀，这肯定是一起熟人犯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熟人犯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严一凡压低了嗓门，双眼通红地问道。 “案发现场是在一个包厢，天花板上推开一块木板就可以到天台上。凶手肯定是从外面闯入包厢，然后杀死了滕晶晶。 如果不是熟人犯案，你觉得谁会知道301包厢还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玄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就是尚水汤泉的某个人。严一凡，滕晶晶这么喜欢你，不可能没有告诉你一些事情。” 严一凡身体一颤，滕晶晶提醒过他，不要说出自己知道那件事。 如果说出去，搞不好会有人报复他，甚至会丢了小命。 如果将来她出事了，他混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写信给那个人，可以一直勒索那个人钱财度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吧，我要回去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严一凡，我知道一切，但是这必须通过你的嘴巴说出来。” 严一凡突然饶有兴致盯着白岚：“你到底是什么人？埋伏在公安局的卧底吗？” “我不是卧底，我是一名警察！” “那你怎么知道的？一般人不可能知道，包括你们警察！” “我有通晓过去的超能力，你信吗？”白岚说得一脸认真。 严一凡愣住了片刻，失声苦笑道：“姐姐， 你当我是白痴吗？难道你是来自未来的超人类？” “如果我说我是，你会相信吗？” “.......我真的要走了，你们以后别来找我，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姐姐一定希望我好好生活，她最疼爱我了。” 严一凡起身就要往外面走，白岚说：“滕晶晶被老甘总控制了，如果她不帮他做事，下场只有两个。不是她母亲和儿子消失，就是她消失。为了保全她的母亲和儿子，她最终自己被人杀了。” 严一凡定在了原地，迟疑了几秒之后，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但是你不愿意相信。严一凡，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严一凡看着桌上的橙汁，拿起来一饮而尽，“你问吧！” ....... “小川，这边！”刘慧看见儿子的身影，起身招手道。 阮川看见小柔、黄晨并排坐在一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似的。 “小川，妈和小柔带黄晨看了一上午的医生，医生说特效药马上就要出来了，黄晨只要保护好身体，一定能够等到特效药出来的那一天。” 阮川看了看黄晨，依旧是一张虚弱的小白脸，看起来气色一天不如一天。 外界一直传言特效药快要出来了，就是不知道真假，黄晨能坚持多久也说不定。 “你们都别愣着了，都动筷子吃啊！”刘慧招呼道。 黄晨微微一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专属碗筷。 见状，刘慧心疼不已，“这孩子真懂事，一直怕传染给我们。” “阿姨，这是患者的基本素养，您别这么夸我了。”黄晨又勾了勾唇角。 阮川看向小柔，小柔似乎故意不对视他的眼睛，这让阮川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概是察觉出来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陆小柔抬头看向阮川，笑容有些疏离。 “川哥，我已经把房子挂在二手房网站了，今天一个上午接了好几个电话。等我把陆勇的房子卖掉，我想重新买个房子，开始新的生活。” 阮川“嗯”了一声：“小柔，你打算买到哪个楼盘？” “经济开发区那边吧，附近年轻人多，周边配套齐全，属于城市的cbd核心区域。出去玩也方便，可以直接坐高铁。” “挺好的，关键是靠近胖妹那边，对吧？” “是的，她是我唯一的闺蜜，最近找工作没什么合适的，我想以后跟着她一起做电商行业。” “嗯，挺不错的，挺好挺好。” 两人这么尬聊了几句，阮川看向黄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要不住我家吧，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我觉得不太方便。” 黄晨早就看出阮川和陆小柔以前是一对，只是陆小柔一直不说，他就一直没八卦细节。 但是他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阮川对自己有些敌意。如果不是自己生病，说不定跟他单挑都有可能。 “谢谢，我的身体住在谁家都不方便，我有个朋友就住在海城，他有一套闲置的房子说可以给我住，就在医院附近不远，我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也喜欢一个人独处。” 刘慧一脸吃惊：“真的啊？你不要跟我们客气呀，我们都是自己人，你帮了我们小柔，我们应该好好报答你。” “刘阿姨，您言重了，但凡是个三观正的人，我想都会伸出援手帮助小柔的。” 吃完饭，阮川想和小柔说会儿话，小柔似乎刻意回避，说是陪黄晨去看看朋友的那套房子。 阮川也就不好说什么，望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刘慧推了推阮川：“你说小柔是不是喜欢黄晨？” “我觉得不太可能，小柔是故意拿他当幌子躲着我。” 刘慧还以为儿子没有察觉出来，没想到他看得明明白白。 “小柔这丫头心思敏感，肯定是觉得如今配不上你了。儿子，你真的喜欢她吗？如果她还是过去那张脸，你还对她还会一视同仁吗？” “妈，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了，我现在很喜欢小柔，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 小柔现在故意躲着我，一定是因为被黄大头.......所以才故意躲着我，我可以慢慢等，等到她彻底放下，重新接受我。” 刘慧看着儿子，笑了笑：“小川，咱们家祖传情种，你跟我和你爸一样。你喜欢的女孩子，妈一定支持你。” “谢谢妈理解我！” “跟妈客气啥？见外了！” 阮川笑笑，脸上表情开始八卦起来。 “妈，严局没多久要退休了，你们有没有考虑发展一段甜蜜的银发恋爱？” “去去去！妈不跟你说了，妈下午还要去打麻将，你赶紧回局里忙吧！” 阮川回到公安局，看见白岚已经回来了。 “你怎么不去盯着严一凡？” “我已经找过他了，从他嘴里撬出一些东西。” “真的？你问出什么了？” “刚才我已经汇报给严局，严一凡昨天没有交代全，滕晶晶还参与了老甘总另外一个大项目，她应该是因为那个项目才丢了性命。” “什么大项目啊？” “这个大项目关系到很多人，如果这次能够一网打尽，一定会有很多人要锒铛入狱。” “听说小甘总也不是省油的灯，外界都说他人在国外读书，其实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沪城，旗下有不少网红，经常在直播间搞擦边的内容。” “嗯，这对父子的水都很深的，刚才严局让半小时后开会，还剩下十分钟，你准备一下吧！” 第342章 前往沪城 阮川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仔细琢磨了半天白岚刚才的话。 目前所有线索都在把警方往桃色事件上面引导，但是事实上真相真的如此吗？ 会不会滕晶晶的死，背后能够牵扯出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 十分钟过后，大家都聚集在三楼最大的会议室，严局亲自主持工作。 参与办案的人，各自都将尚水汤泉案子梳理了一遍，最后轮到主要负责办案的林波做汇总工作。 “软饭男训练班的四个大学生，我们这两天都在盯着他们，目前没有发现他们有作案的可能。 严一凡接受问话的时候，对我们警方隐瞒了一部分。白岚去找严一凡，问出了一个重要线索。 滕晶晶除了在尚水汤泉上班，另外还为老甘总做其他项目，那个项目涉及到的很多人都在各部门要职。” 李东刚才也已经听说了，这会儿觉得案子难度系数和危险系数都增加了很多倍。 ““这个老甘总真是王八蛋，他是把滕晶晶当老鸨了。这要是深挖下去，咱们要得罪很多人，也许需要省里成了专案组专门负责此案。” 严忠义明白李东的顾虑，本地公安局想要调查一些官员，最好需要跨市或者跨省办案，不然里面千丝万缕，十分复杂。 严忠义沉吟了片刻之后，抬头看向林波，“目前除了四个男大学生，你们还要继续调查滕晶晶之前交往过的那些男友，尽快都问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林波点头，应了一声。 严忠义继续说道：“目前你们林队的案子一筹莫展，李东，你继续加大力度调查，这案子你就不用管了。” 李东一脸挫败，闷着嗓门“嗯”了一声。真的很诡异，杀死林队的人，至今还是调查不出来。 甚至枪击林队的那颗子弹，他跑了很多地方，甚至问了云南那边的公安，回复他的都还没有见过这种型号的子弹，说是很有可能是国外的一种新研发出来的子弹。 可是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并没有发现国外杀手来到海城枪杀林队，那么这颗子弹的主人和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林队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黑恶势力，被那群人给盯上了？ 严忠义看向阮川，“刚才我那边有消息，说是小甘总人不在国外，最近一直在沪城经营他的网红公司，老甘总跟我们撒谎的。 待会儿这边要继续传老甘总过来问话，你和白岚尽快去一趟沪城，调查小甘总和他的网红公司。我已经替你们联系好了沪城公安局，你们到了会有人接应你们。” 阮川没想到严局办事效率这么高，不由心中对他又佩服了几分。如果他能当自己的后爸，他还是挺乐意的，至少以后聊起案子，他还能帮忙分析梳理一番。是后爸，亦是战友的感觉。 “你们不用开会了，车子已经准备好了。阮川，你开车带着白岚一起去。” 阮、白二人离开了公安局，出发去沪城之前，阮川还想去见一见陆小柔。 “你干嘛？这方向不是上高速的！” “我去见见小柔，我们这一走，估计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你不是说小柔躲着你吗？你干嘛热脸贴冷屁股啊？” “越是这样越是要主动啊，男人本来就应该主动，女人脸皮薄。如果一个不主动，我们的关系肯定要掰了，到时候就彻底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你真想和她一起啊？” “当然啦，他是我的初恋，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 “如果你活不过三十岁生日呢？”白岚突然定定地看着阮川，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毛。 “不是有你和时空管理局吗？你们只要抓住冷锋，我就不就安全了吗？” “昨天晚上我们老大和我联系，冷锋还是没有抓到，这家伙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养精蓄锐呢！这么一算，也有阵子了，估计他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白岚如此焦虑，阮川笑了笑：“我一个当事人都不怕，你担心焦虑什么？如果我真的噶屁了，那就噶屁吧！” “噶屁了，你还怎么和小柔在一起？” “这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每天活得提心吊胆的吧！心态转变一下，如果注定会死，何不好好珍惜每一天？我不想等到死了，张不开嘴巴了，后悔没有和小柔说出我的心意。” 白岚有些刮目相看，“你还挺有阿q精神的，阮川，你的心态很强大。” “哈哈，苦兮兮的活一天和快快乐乐活一天，我还是选择后者吧！” 不一会儿来到了胖妹的住处，阮川敲开门，是小柔开的门。 “川哥，你怎么来了？下午工作不忙吗？” “忙啊，马上准备去沪城出差，最近可能都不回来了。” “什么？中午吃饭没听你说啊？” “刚才领导临时安排的，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出差啊？” 阮川没脸没皮这么说，小柔的脸一下子红了。 胖妹看到阮川，又看到他身后的白岚，好像明白了什么。 “白岚，陪我下楼拿几个快递吧，好不啦！” “我没空，马上要出差！” “没事的，不在乎这么一会儿时间，走吧走吧，陪我去一下！”胖妹拽着白岚进了电梯。 屋子里面留下阮川和小柔两个人，时间紧急，不能久留，阮川开门见山拉着小柔的手。 却不料，小柔好像摸到了烫手的山芋，甩开了阮川的手。 没想到阮川没有觉得挫败，用力抓住了小柔的手，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 小柔自从经历了黄大头，现在十分厌男，本能抗拒一切男性靠近自己的身体。 “你别碰我！你走开！” “小柔，你别怕，我是阮川啊，我不是其他人。” “不！你松开我，我害怕！”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保护你。小柔，我要出差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凶险。” 陆小柔安静了下来，问道：“你知道凶险，为什么还要去啊？” “这不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吗？我们不冲锋上阵，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的安全谁来负责？” 第343章 蓝洁 “川哥，你们这次去沪城，该不会有危险吧？” 小柔的眼眶都红了，回来这几天，第一次对阮川露出真情实感。 “有危险也要去啊，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为了你和我妈，我才舍不得有事呢！” 小柔一转眼破涕而笑，两人的感情似乎也在回温。 “川哥，对不起，我这两天对你.......” “小柔，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知道，我可以等你，但是你千万别不理我，别再用黄晨气我。” “我没有！我......我对他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小柔颔首看着他，满脸的委屈。 “你别哭啊，我知道错了，是我小心眼了！小柔，以后不要再躲着我了，咱们应该珍惜相处的每一天。自从当了刑警，我觉得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小柔感觉阮川话里有话，隐隐听出一些悲观情绪，于是一脸认真地问道：“阮川，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阮川笑着说：“没有，我这人比较感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小柔这才松了口气。 胖妹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打开门的时候看见小柔和阮川已经和好了，两人正在那边深情地打kiss。 “额，不好意思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哈！”胖妹的脸都红了，一秒就关上门，拉着白岚在门口疯笑。 笑了半天，看向白岚，问道：“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果然就这么点儿事儿。白岚，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啥？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对象，干嘛不谈一个呢？”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真的！我不是装！” 胖妹顿时抱住自己，紧张问道：“你该不会是百合吧？我的天，我可是钢铁直女，你千万别喜欢我。” “放心！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我的工作。”白岚酷酷地说道。 “那你以后可以去尼姑庵了。” 胖妹小声嘀咕了一句，白岚倒是没有听清楚，自顾自琢磨冷锋到底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阮川和白岚踏上了前往沪城的高速公路，过了收费站，阮川一脚油门深踩，车子飞速行驶在公路上。 “这么激情四射？”白岚笑着揶揄道：“爱情的力量果然神奇，刚才我们都看到了。” “想不想试试谈一场恋爱？我看李东人就挺不错的！” “你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暴躁男，他那个脾气我受不了。林波还可以，他结婚了吗？” “大姐，优秀的好男人在市场上是不流通的，人家林波早就结婚了，生了一儿一女。” “我怎么听说他和李东年龄一样大，李东还是孑然一身，他这也太掉队了吧！ 你们21世纪的光棍多吗？在我们未来，光棍数量的占比已经远超过结婚生子的一类人群。” “多啊！但是我肯定不会是光棍，我有我们家小柔等着我呢！” 看着阮川一脸幸福，贱嗖嗖地笑容，白岚忍不住“嘁”了一声。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恋爱脑，我真是高看你了。” “恋爱脑有什么不好的，人活着总要有喜欢的人吧，不然多无聊、多无趣！ 白岚，别聊这些老的没的了，你到底是怎么撬开严一凡的嘴巴的？”阮川一脸好奇问道。 “这不简单吗？我来自未来，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从数据库系统查找啊！” “所以，你是动用了你的超能力了？”阮川眼睛瞪直了，“你不是说轻易不能使用的吗？” “是啊，但是你们一直查不出来，这不耽误我的时间吗？我已经想要回到未来世界了！” “想家了吧？我还以为你是冷血动物呢！” “看着你们每天其乐融融、相亲相爱，我怎么可能一点不想回去！就是不知道冷锋什么时候出现，这家伙不如给点痛快，直接杀过来，让我杀了他。”...... 沪城。 尚水娱乐传媒公司的季度庆功宴上，一群打扮妖艳性感的美女网红们围着最前面一桌，一个个在排队等着和小甘总敬酒。 甘俊已经喝得有些微醺，看着环肥燕瘦的一群美女网红们，脸上带着风光无限的笑意。 他们甘家的男人都好色，听说爷爷的爸爸一生娶了四个老婆，爷爷娶了三个老婆。 他爸名义上娶了母亲和小妈两个老婆，实际上外面女人一大把。有时候即便自己能够控制，也很难抵挡外面那些女人投怀送抱。 至于他，完美继承了甘家男人的好色基因，对女人向来都是喜爱至极的。 “今天你们尽管敞开了喝，茅台、拉菲管够！” “哇塞，谢谢小甘总，小甘总威武，小甘总大气。” 甘俊举着酒杯兴奋说道：“诸位，现在拿出你们的手机，我只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让你们清空你们的购物车。不管你们购物车里面加购的商品多少钱，本公子今晚给你们全部买单。” 话音刚落，现场所有人拿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手指都在屏幕上飞。 “倒计时，3、2、1，开始吧！姑娘们！” 甘俊话音刚落，现场躁动起来，所有人都低头在清空购物车。有些没有加入商品的女网红，急得一脸花容失色。 甘俊看着这么盛大的一幕，脸上的笑容一直从未消失过。 刚才还是微醺状态，现在的酒劲儿比刚才更胜许多，身体突然出现了某种特别兴奋的欲望。 看着现场这么多的美女网红，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满脑子都浮现出蓝洁那个女人。 想起那天在酒店，在洁白的乳胶床垫上，她不停挣扎反抗他。 她越是挣扎，他却越是为之疯狂。 “时间到了，恭喜你们，等着签收快递吧！” “谢谢小甘总！小甘总太豪迈了！” “小甘总的格局，以后肯定远超他的父亲。 ” “是啊，真希望能一辈子都跟着小甘总，看着甘氏家族越来越强.......” 甘俊在一声声彩虹屁中越喝越多，全然没有听见老甘总的夺命连环call。 第344章 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甘俊喝得酩酊大醉，不知道老甘总刚才已经接到消息。 他的上家打电话告诉他，公安局的人正在路上，再过几个红绿灯就要到他的别墅抓他。 他有好多话要嘱咐和他一样贪图美色的儿子，可惜这浑小子一直都不接电话。 没办法，他只好打电话给远在国外的小老婆张慧。 “小慧，咱们儿子睡了吗？” “刚玩累了睡着了，怎么了老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甘总叹了口气，长话短说了一些话，吓得张慧花容失色。 “老公，我等你，你千万不能有事！”张慧哭哭啼啼道：“如果你出事，我就抱着儿子跳河。” “乖！如果我这次出不来，你和俊俊好好的，一起将咱们儿子拉扯长大。 俊俊的脾气虽然不好，但是心还是软的，一定要让他对弟弟手下留情.......” 宴会结束后，甘俊喝得酩酊大醉，被手下人送到了酒店的总统套房休息。 一路上，手下们听见他一直在喊一个女人的名字。 “小甘总刚才叫谁呢？又是哪来的大美女吗？” “不知道啊，有时候我真想变成美女勾引小甘总，这样就可以睡一觉就实现财富自由。” “去去去，还好你不是女的，哪有你这样的作贱自己的。小甘总刚才叫的那个女的名字好像是蓝洁，你们认识吗？” “大名鼎鼎的蓝洁，你们都不认识啊！不会吧？前几天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 “啥事啊？快说啊！” “蓝洁被咱们小甘总绑过来的，好像是个公职人员，貌似还是个小领导呢！小甘总真是虎，竟然敢对那个系统的女人下手，我真是替他捏了把汗。” “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上回那个女的确实和咱们这边的美女网红不一样，气质和长相身材都是绝品，咱们小甘总这次换口味了！” “你们都别说了，小心被听见了，小甘总直接让我们滚蛋。” “真羡慕小甘总，有个这么牛掰的老爸，下辈子你说咱们能不能投到这么好的胎？” “你们都别羡慕了，有本事笑到最后才是真本事，听说老甘总的尚水汤泉出事了.......” 蓝洁正在政务大楼里面上班，这会儿看着电脑，正在处理了一些文件。 她已经搜集了许多小甘总的证据，他旗下的网红一直都是以擦边内容吸引流量，一个个三观都是歪风邪气。 上午将资料向上面汇报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甘俊父亲的人脉资源，变成了小甘总的铜墙铁壁。 “啊——” “好疼——” 此刻，蓝洁突然捂住了肚子，额头冒出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冷汗。 自从那天被甘俊强行之后，她的肚子总是隐隐作痛，身体有一种快要被撕裂的感觉。 想起那天在酒店，巨大的屈辱席卷而来，蓝洁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她的两只拳头死死攥紧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送甘俊进监狱。 甘俊一觉醒来，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半。 感到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身体滚烫难耐。 他拿起床头手机，一瞬间清醒了，手机上有好多父亲的来电，他居然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昨晚的庆功宴实在太热闹，也太闹腾了。 他与父亲约定好了，如果家里出事，就用这个特殊的电话号码互相通风报信。 看来父亲出事了，之前传言父亲和海城当地领导之间的那些事情，看来都是真的。 他之前见过那个滕晶晶，父亲说她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对她不是月薪，而是打包年薪制。 据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女人，一年的年薪已经高达一百多万。而尚水汤泉的生意即便再好，也不至于有一百多万的年薪给她。 甘俊也是后来听到父亲的助理兼好友赵叔，从此人口中知道父亲正在培养一批精雕细琢的美女。 美女的用途不是针对来尚水汤泉的客人，而是将她们培养成比美女艺人还要完美的交易品。 甘俊看到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立即回拨了过去，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父亲一定出事了，不然不会不接他的电话，父亲的手机向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 深更半夜，甘俊想起赵叔，于是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打了第二个电话，赵叔接通了，声音不像是在睡觉，听起来意识很清醒。 “俊俊，怎么了？” “赵叔，我爸呢？昨天晚上我们公司搞季度庆功宴，我没听见手机响，我爸打了我好多电话，现在回过去没人接。我爸，是不是出事了？” 赵明沉吟片刻：“你爸被警察连夜带回去审讯了，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公安局，夜里警车突然又来了。” “我爸怎么了？是不是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发现了？” “俊俊，你别着急，你爸这边还有我，他打电话给你是让你最近不要回来。这些都是你爸嘱咐我告诉你的，他还让你在沪城的公司最近小心点，不要惹出事情出来。对了，他还说了，如果他出不来了，你帮他照顾一下你小妈和弟弟。” 甘俊心口狠狠缩了缩，嗓子里面却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他的小老婆和小崽子。” “别怪你爸爸，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男人有钱了，谁不想三妻四妾，他也不是不爱你妈。” “好了，赵叔，他没有资格谈论我妈。家里出事了，我早就预料到了，但是那事情不应该我爸一个人背锅。他们那些人凭什么享福的也是他们，东窗事发了却要我爸背锅？” “这就是世道，咱们有钱也没有用，你不要担心，这边有赵叔呢，你最近一定要低调。” 挂断电话，甘俊打电话让下属拿来了一瓶洋酒，打算借酒消愁，没想到愁更愁了。 酒劲儿又上来了，脑子里面全然忘记了父亲被带到公安局问话，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蓝洁那个女人的身影。 “阿杰——” 甘俊的手下阿杰在门口候着，原先一直在打盹儿，听见屋里的声音，一秒清醒了过来。 “小甘总，您吩咐！” “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小甘总，您是指哪个女网红？” “滚一边去，今晚不翻自家的牌子，你去给我把蓝洁弄过来！” 第345章 特效药??? 见阿杰纹丝不动，耷拉着脑袋一脸难色，甘俊再一次揪住了阿杰的衣服领口，双目写满了愠怒和欲望。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把她给我弄过来泄欲！现在只有她，才能够激起我的兴趣。” “小甘总，蓝洁是公职人员，您不能再碰她啊，咱们还不知道她背后的水有多深呢！” “你是在教我做事？阿杰，我看你是活腻了吧？”甘俊揪住阿杰的耳朵，疼得阿杰脸部扭曲了起来。 “疼疼疼，小甘总，快放开。” 甘俊这才松开阿杰，阿杰揉了揉耳朵，低头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手机，接着面露难色地说道： “小甘总，外面都这个点了，蓝小姐肯定是在家里睡觉，咱们不好私闯民宅吧！” “怎么？这点小事你都办不了？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小甘总，现在小区都有保安，肯定会被发现。老甘总都说了，最近咱们一定要低调。” “一边去！低调不是我的行事作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把她给我绑也要绑过来。” “小甘总，您不要为难属下，属下真的做不到啊！绑架是犯法的行为，您就别为难属下了，我没有这个本事啊！” 甘俊虎视眈眈盯着阿杰，阿杰顿时吓得双膝跪地，一个劲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甘俊气得他一脚踹开了：“滚！这点事情都办不了，明天直接去财务领钱滚蛋！” 阿杰知道甘俊说得是气话，等小甘总酒醒之后，这些事情他就都忘记了，于是乖乖爬出了房间。 其实，甘俊已经酒醒了一大半了。甘家男人除了好色，酒力雄厚也是一个特色。 躺在床上开始翻手机通讯录，没过多久就被他找到了蓝洁的手机号码。 蓝洁昨晚十点离开单位，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忙好了十二点就睡了。 尽管这两天睡得一直都不踏实，夜里翻来覆去的做噩梦，但是她逼迫自己必须保持体力。 甘俊的背景，她都调查清楚了，她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没有充足的体力，是不可能具备与他打长久战的实力。她必须养好自己，才能守得云开见明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蓝洁猛地睁开眼睛。她本就夜里多梦，加上最近心里不踏实，一直都是浅睡眠状态。 深更半夜的电话铃声最让人心焦，一般情况下肯定没有好事发生，她以为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手机上面的备注名，直接焦急地喊了一声“爸——” “乖女儿，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那个声音是蓝洁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魔鬼之音。 “是你！！！” “哟，都听出我的声音了？这么想我啊，还迫不及待喊爸爸！” “滚！臭流氓！” “蓝主任，你都能听出我的声音了，还故意凶巴巴的对我，是不是太违心了？” 蓝洁的身体已经在控制不止发抖，强忍着身心恐惧问道：“你这么晚打我电话，你到底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我！” “好啊，你报警啊，顺便告诉警察，我把你那个了，你看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 “你真变态！” “谢谢夸奖！” “说吧，你又要怎么折磨我？” “过来找我，还是上回那个酒店，我们再叙叙旧！” “你信不信我去杀了你？” “哈哈，你不会，我查过你，你爸是一个退休小老头，你妈得了癌症，一直在化疗，你还有个没什么出息的弟弟。你这么好的乖乖女，怎么可能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放心丢下你们家的烂摊子吗？” “畜生！你们家才是烂摊子，听说你爸干了不少脏事，你们父子迟早要遭报应！” 甘俊嘴角勾了勾，笑得一脸轻浮，眼神也变得更加隐晦不明。 “哟，蓝主任的小嘴巴拉巴拉，还挺能说的啊，快过来让我亲亲。” “浑蛋！” “哈哈，除了畜生、浑蛋，还有没有新鲜的词儿？比如：死鬼！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大半夜，蓝洁被甘俊这个无耻之徒，气得浑身战栗。 她刚准备挂断电话，甘俊又开口说道：“听说你妈妈得了癌症，貌似还挺难治疗的。我这边认识国外一个着名的医生，就是专门攻克你妈妈这个病情的，他们那边已经有特效药了。” 蓝洁听见特效药这三个字的时候，心脏仿佛漏跳了几下子。 母亲一直在苦苦煎熬，一个疗程六次化疗已经做完了，大病初愈了两年不到，竟然癌细胞转移了。 主治医生还是父亲的一个旧友，亲力亲为替母亲做了两次手术。然而，母亲的病症似乎很顽固，癌症指标一直居高不下，现在不得不采取化疗和靶向药，目前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犹豫了很久，蓝洁开口问：“癌症真的已经有特效药了吗？” “是啊，我骗你干嘛，不过你买不到就是了，只有我有这个渠道。而且，蓝主任，你听清楚了，只有我有这个本事弄到特效药。” 蓝洁失声笑道：“你少吹牛了，癌症根本没有特效药。如果有特效药，我爸妈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也有这方面的朋友。” 甘俊笑了，笑得盛气凌人，居高临下。 “人总是很难相信他们认知以外的事物，你的认知决定你不相信我能搞到特效药，那你就当我没说。蓝主任，那我们继续聊风花雪月吧！我想你了，你现在过来伺候我。” 蓝洁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竟然恬不知耻用了“伺候”这个词。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他的奴隶吗？ 呵呵，该死的家伙，他就应该下地狱。 憋了半天，一个“滚”字送给了甘俊。 电话那头，甘俊一点儿也听不出恼怒。 “好啊，那我可真滚了，你妈就继续受煎熬吧！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拒绝了我的善良。挂了！” 甘俊欲擒故纵，准备挂断电话，蓝洁再也绷不住了，喊了一声“等一下”。 “哈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乖乖滚过来伺候我，我在酒店等你。” 第346章 当一个诱饵 蓝洁想到母亲今年还未六十岁，如果继续这样被病情折磨下去，母亲的身体一定招架不住。 每次看着母亲化疗过后，宛若在炼狱一般的痛苦，蓝洁总是躲在背地里哭鼻子。 她希望母亲身体能好，她的工作如今终于有了起色，还想着带母亲每年出去旅游两次。 如果妈妈的病情有了特效药，妈妈就能一直陪着她。 “请你帮我打听一下这款特效药，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承受。”蓝洁已经顾不上尊严，她只想让母亲长命百岁。 甘俊听后，嗓子里面发出满意的笑声。 “哎哟！我们的大美女蓝主任，您这是在求我吗？” 蓝洁没有说话，嗓子里面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如果你是在求我，我可以去帮你打听一下特效药的价格，说不定能够救你母亲一命。” 蓝洁紧咬着嘴唇，脸感觉都在发烫，憋了半天说道：“我求你，帮我打听一下特效药的价格。” “哎哟，怎么听着没什么诚意呢？看来你不是很爱你的妈妈！” 蓝洁忍着怒火，轻声细语说道：“甘先生，我诚恳的请求您帮我这个忙，我的母亲等着特效药救命。” 甘俊砸吧了一下嘴巴：“嗯，现在态度还不错，像个求人办事的样子。不过，这款特效药据我所知很贵很贵，不是你们普通老百姓可以承受的价格。蓝主任，别以为你现在高升了，你的那点可怜的工资就够你母亲吃特效药。” “我可以跟亲朋好友借钱！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房子抵押！” “哇哦，蓝主任的孝心真是令人感动，令我心疼。其实吧，你没必要借钱，更没必要抵押房子。现在过来，把我伺候好了，你妈吃特效药的钱，我全包！！！” 蓝洁一愣：“你这是在行贿！” “错误！这是交换！用你的身体和我交换特效药，是不是很公平？” “你！！！” “不要犹豫了，你只要考虑一点，怎样才能一直让我对你提起兴趣，否则我就会断了你母亲的特效药。” 蓝洁不说话了，陷入了内心的纠结。 甘俊，一个禽兽不如的浑蛋。可是，母亲是她不能失去的亲人。 她该如何抉择？ 这一刻，蓝洁仿佛是走在了一个命运的十字路口，不知道眼前的路，该向左还是该向右。 “你真的可以帮我妈弄到特效药？”蓝洁再一次问甘俊，希望可以得到确定的答案。 “蓝主任，我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可是.......万一根本就没有特效药呢？” “好吧！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那我说再多也是没用的，挂了，困了！” “别！好！我相信你，但是你必须尽快让我看到特效药。” “你在跟我谈条件？蓝主任，你搞错了吧？现在应该是你求着我才是！对了，还有，别再骚扰我的公司，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蓝洁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为了母亲妥协了。 “我可以不再继续调查，但是我同事他们，我就没办法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调查我，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可以开始了。蓝主任，现在我要开条件了哦！你听仔细了，你，马上、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没有车，我让我手下阿杰去接你到我的酒店。” “为什么只有这一个选项？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你没必要图我的身体！” “谁让你的身体这么长得那么完美，那么玲珑！蓝主任，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人！现在我给你半个小时，超过一分钟，特效药的事情就不要谈了。” 蓝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艰难地答应了：“让你的手下来接我吧！” 闻言，甘俊嗓门里面发出了成功的笑声，这声音在蓝洁听来，是一种得逞之后的得意。 “等着，阿杰马上就到！对了，亲爱的，这么晚了就不要化妆取悦我，我最喜欢的是素颜美女。” 挂断电话，蓝洁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无论做多少次深呼吸，都按捺不住那颗不甘的心。 可是，为了救母亲，她别无选择。 甘俊挂断电话，直接起身去淋浴间冲了个热水澡。 站在花洒下面，他那副矫健、雄壮的身材，充满了荷尔蒙的性张力。 洗完澡，甘俊给国外的一个朋友打去电话。 “艾伦，之前就听说你们公司一直在研发卵巢癌的特效药，据说已经研发了十年了，现在这款特效药出来了吗？” “兄弟，哪有这么快啊，别说十年了，二十年还不一定呢！特效药一出，那可是全世界人类的利好。怎么好端端问起特效药，该不会你家里亲戚得了这个病吧？现在女性疾病太多了，社会工作压力都太大了。” “不是我家里人，我女朋友的妈妈得了这个病，每天以泪洗面，我快要受不了了。 艾伦，你尽快帮我打听一下，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药，可以控制住这个癌症？” “你谈女朋友了？不会吧？谁不知道小甘总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你能踏踏实实谈恋爱？这次打算谈几天？” “滚滚滚，你帮不帮我这个忙？” “行行行，你吩咐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据我所知，虽然还没有特效药，但是确实有一款药据说对治疗癌症挺有效果的，而且可以延长患者的生命。这样一来，患者可以一边服药，一边继续等待特效药的问世，说不定哪天特效药就有了。” “那你赶紧帮我打听，我需要尽快得到这款药，我女朋友的妈妈等着药救命呢！” “哇！甘俊，我们两个是发小，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快说，嫂子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本事拿捏住你这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艾伦，我本来就是一个好人，当初要不是因为我爸害死了我妈，我才不会变成这样！” 第347章 线人 “甘叔叔现在怎么样？”艾伦问道，两家父辈一直是世交，他们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我爸夜里被警察带去公安局了，之前警察已经找过他一次，现在又被捉进去问话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好像你爸爸不是去公安局，而是去了ktv似的！甘俊，你心真大，这会儿竟然还在操心你女朋友的妈妈。” “艾伦，我爸的能量场我还是相信的，肯定会有大把人要捞他出来。这要是我爸嘴巴一松口，肯定有好多人的乌纱帽等着被摘下来！公安局那些人搞不定我爸的，这点我很有自信。” “我也希望甘叔叔这次能平安出来，不然你这么一个好色的纨绔子弟，估计你们家业很快就会败光。” “去去去，你少踏马看不起人，我比我爸有学识多了，他只是运气好罢了。有句话，风来了，猪都会飞。” “甘俊，我听我爸说了，你们家尚泉汤泉里面死了一个女人。这么恶劣的命案，你们家肯定要被彻查。你知道死的人是什么人吗？” “一个帮我爸做事的女人，据说被捅了三十几刀，我觉得不可能是我爸干的，他最怕看见血了。” “时候不早了，你那边是凌晨，赶紧先睡觉吧，回头我打听到了就告诉你。” “睡什么睡？我刚洗完澡，在等我女朋友过来呢！” “我去！甘公子这么血气方刚啊？现在你那边最起码是夜里两三点的样子了吧！你千万要悠着点啊，回头多吃点腰子补补肾。” “去去去！我的肾一直都很好，你少踏马的操心哈，赶紧帮我打听药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最烦女人哭哭啼啼的，我女朋友一哭，我就心烦意乱，干什么都毛躁。” “哈哈，兄弟，这就是爱情的魔力！看来这回你真陷进去了，我们就等着吃小甘总的喜酒喽！” 甘俊躺在床上看电视，一点儿都看不进去。 他除了对女人，其他对什么都没有耐心，看书更是一行都看不进去。 那天了解到蓝洁喜欢看书，他特意拿了一本书放在床边，结果看了几十字就犯困了。 甘俊这会儿在一边等蓝洁，一边思考老爸为什么突然被抓到公安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老爸和当地一些人物勾结的那些脏事儿，说不定被纪委和检察院查出来了。 滕晶晶突然被杀，也许就和此事有关。 之前警察也叫他爸去过公安局，每次被带过去，最后老爸都是大摇大摆走出公安局。 这一回，不知道老爸有没有这个好运气，能够全身而退。 老爸的大部分资金其实都转移了，一大部分都是由他继承，另外一小部分是那个狐狸精和她儿子继承。 如果老爸这次出不来，甘俊心想，那个狐狸精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当年母亲的死，那个狐狸精就是推手！ 他发自内心是恨父亲的，要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母亲不会自杀。 所以，这会儿他在床上等待蓝洁，而不是忙着找关系帮助父亲出来。 再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父亲怎么了，他觉得那也是活该！ 呵呵，到时候就轮到他收拾小妈那个狐狸精了。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接着出现了阿杰的声音。 “小甘总，蓝小姐已经到了。” 听见“蓝小姐”三个字，甘俊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起来，嗓子里面像是掺杂着什么东西似的。 这些年他从来不缺女人，唯独蓝洁这个女人让他想起来就兴奋到起生理反应。 用现在一句很流行的话，他对她是生理性喜欢。 甘俊半天才开口，嗓音隔着门十分低沉，蓝洁听得浑身猛打了一个寒颤。 “阿杰，让她进来！” “蓝小姐，我们小甘总让您进去。” 蓝洁点点头，没有吭声，眼泪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阿杰看见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年被小甘总糟蹋的女人不止蓝洁一个。 甘俊躺在床上，听见刷房卡的声音，接着耳边就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门被关上的声音。 “蓝小姐，你终于来了。” 蓝洁一身白衣出现在甘俊的面前，纯素颜，气质典雅，如同洁白的百合花。 甘俊看得怦然心动，不加粉黛的蓝洁，美得令他窒息。 尽管心里这样想的，甘俊嘴角却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蓝主任一身白衣，像是参加葬礼的，不像是来伺候人的。” 蓝洁勾了勾嘴角，笑得十分无奈，倒多了一种别样的美，看得甘俊神魂颠倒。 “你没有骗我吧？你真的能帮我妈妈弄到特效药？” “当然没有，我从来不骗人，我小甘总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 “如果你骗我呢？” “那一定是善意的谎言！” “滚！你在耍我？”蓝洁的眼泪顷刻间涌出：“我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甘俊见到蓝洁的眼泪，莫名心口一紧，竟然对她产生了怜悯。 这些年他糟蹋了很多女人，每次看见她们流泪，他都只觉得心烦。 唯独蓝洁不一样，她的眼泪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之前他多次在场合上见到她，她总是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落落大方，人群中总能第一眼捕捉到她。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去霸占这个清高美丽的女人，如果她不得罪他，她会一直安然无恙。 今天这样楚楚可怜的蓝洁，或许除了她那个男朋友，一定没有第二个男人见过。 这一刻，他竟然吃醋了，希望她的那个男朋友趁早消失。 “蓝小姐，这么晚你男朋友没和你一起？” “他最近工作很忙，住在自己家里。” “他是太监吧！竟然舍得让这么大一个美女，一个人独守空房，他真不是男人！” 蓝洁听到甘俊在侮辱自己的男朋友，一张娇俏的脸庞起了一层怒气。 “甘先生，麻烦你注意自己的口德！” “好好好，我应该感谢他才是。如果不是他让你独守空房，我怎么有机会和你共处一室。来，上来！到我的怀里！” 第348章 老夫老妻 蓝洁脸上的表情宛若惊弓之鸟，她站在那边迟迟不敢靠近，好似甘俊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蓝小姐怎么了？我们不是已经有过一次夫妻之实，你现在怎么倒是扭捏起来了？难道，你喜欢我用强的？” 见蓝洁依旧一丝不动，甘俊笑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蓝主任，竟然是个喜欢受虐的女人。好吧，那我就不怜香惜玉了！” 甘俊嘴角浮现出狡黠英俊的笑容，说完下床一步一步走向蓝洁，并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色的浴袍，露出了完美矫健的好身材。 蓝洁的脸庞不自觉红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为自己的生理反应感到深深的羞耻。 说实话，如果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如果不是这家伙是个坏人，蓝洁想不心动都难。 这家伙虽然很可恶，但是他的颜值和身材确实是顶流。 沪城那些富二代，她也见过不少，大多数长得歪瓜裂枣，甘俊算是里面的顶流颜值了。 蓝洁替自己这一刻，三观跟着五官走，而愤怒不已，抬头就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怎么了这是？” 甘俊拦住了她，握住她的双手，身体贴近她，将她靠在墙壁上，笑得一脸邪魅。 “原来蓝主任不仅是受虐型人格，还是个喜欢自残的小变态呀！” 蓝洁心脏一抽，脑子里轰然炸开，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既然逃不掉他的魔掌，何不将自己当成一个诱饵？这样可以一箭双雕。 她既可以让甘俊替她找特效药，母亲有特效药吃，一定能够多活一些年。 二来，她可以接近甘俊这个毒瘤，继续调查甘氏父子二人的脏事！ 她的身份如果在公安局，应该可以称之为卧底。她打算和当地公安局联系，申请当他们的线人。 但是当务之急，她要先和小甘总周旋一番，希望今夜能够逃脱。 尽管她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 蓝洁在那边思绪游离，甘俊等得有些不耐烦。 “喂，你还愣着干嘛呢？赶！紧！脱！” 蓝洁的身体越发的僵硬，宛若一只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的小白兔，上下牙齿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甘俊笑了笑：“你这样站着，真像一具木乃伊。蓝小姐，我有这么可怕吗？想往我身上扑的女人，可以从沪城排队到海城，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有没有吹牛。” 接着，他靠近在她的耳边哈着热气，感觉她的身体一下子被唤醒了。 蓝洁感觉到很羞耻，心里明明很抗拒，可是身体竟忍不住有了本能的反应。 她甚至感觉他搂着自己的细腰时，她的上半身不自觉在向上弓起，像一只小猫咪在磨蹭着他。 她看见他的眼神一亮，似乎没有意料到自己会得到回应，这让她更加觉得无比羞耻。 “贱人！”她在心里狠狠暗骂自己。 “怎么？蓝小姐喜欢故作矜持？还是想让我替你解衣宽带？” 蓝洁被他撩得浑身难受，猛地推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我刚才临时草拟的一份证明，如果你欺骗我，我可以追究责任。如果你没有骗我，真的有特效药，最后我会撕掉这份证明。甘先生，请你签字。” 甘俊一脸玩味地笑了笑，伸手接过那张纸看了起来，“呵呵，你以为这个对我有用吗？我真的想帮你，你却一点不相信我，你真让我失望。” 蓝洁赶紧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需要一个安心，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在这个上面签字。” “签字是规矩人的约束行为，但是对于我而言，我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这个对于我没有用的。” 甘俊说着，手在蓝洁的身上不老实起来。 “蓝主任，我看到你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昨晚庆功宴上面，美女如云，长得比你漂亮的女人太多了，但是我满脑子都是你。真奇怪，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你猜，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什么时候？该不会是我召开记者发布会，指控你的时候吧？” “哈哈！你说对了，就是那次，我看见你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生气。没想到我会对着屏幕里的女人一见钟情，我当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让你臣服于我。蓝主任，我要驯服你！” “刺啦——”一声。 蓝洁身上的衣服被拉扯掉在了地上，里面剩下了最后三块遮羞布。 “不要——” 刚才明明知道会这样，但是依然心存侥幸。甘俊真的动手了，她还是控制不住恐惧，捂紧了自己的身体。 “不要？呵呵，你们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蓝主任，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这么矜持就太矫情了。放松一点，你会更加快乐。” “不要——” 蓝洁用力推开甘俊，“我后悔了，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比如，比如我的眼角膜，我的两只肾，我身上有用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一样，给我留一样活下去就够了。” 甘俊再一次靠近，粗喘的气息和蓝洁细细的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不喜欢独眼龙，更不喜欢肾亏的女人，我要你完完整整的活着。相信我，你妈妈的病，我负责到底。” 甘俊眼神坚定地看着蓝洁，刚才她还在怀疑他在欺骗自己，这会儿竟然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么相信了。尽管还是恐惧他给自己带来的疼痛，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闭上眼的那一刻，甘俊看见了晶莹剔透的眼珠滚落而下，心竟然狠狠一抽。 “你非要这个时候哭丧着一张脸吗？”甘俊问道。 蓝洁闭着眼睛，回道：“如果你是我，说不定比我哭得更惨。瞒着自己的男朋友，深夜和另外一个魔鬼一般的男人上床，换做任何人都会比我哭得更惨。” 甘俊突然变得饶有兴致。 “你男朋友到底做什么的？都说蓝主任年纪轻轻的，就在官场是身居高位，背后肯定有人。” 蓝洁冷笑：“你不是有通天本事吗？你怎么没有查出我男朋友是谁？” 第349章 我们可以合作 “蓝主任，沪城这么多人，我一个一个调查，也不可能这么快调查出你男朋友的底细，倒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甘俊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在愤怒，脸上却极力控制住了，他不想让她太过得意。 他的手原本是想抚摸她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抚摸，表达他对她有多喜欢。 可是这一刻，因为对那个男人吃醋，他狠狠捏着她娇俏的下巴，居高临下俯瞰着她的楚楚可怜。 “好美的一张脸，连哭都这么美艳动人！我真是太嫉妒你男朋友了，如果我知道他是谁，呵呵.......” 蓝洁被甘俊的神态和语气吓到了，后背感觉到凉飕飕的寒意。 “你......你少调查我男朋友，我家里的底细，你已经清楚了，我都被你拿捏了，请你别打扰我男朋友。” “哟，蓝主任，你这么护着他啊！你越是这么在意他，我越是想要见见你的男朋友。” “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会护着他，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见面的。” “哟，这么相爱？” “是的，即便你对我这样，他依然会爱我。”蓝洁说话时，漂亮的脸蛋咬牙切齿。 “别这么自信，没有不能挖的墙角，我不相信在金钱的诱惑面前，他还会选择你，除非他比我更有钱。” “你以为钱可以买来一切吗？他不是那种人，没有你这么肤浅。” “幼稚！天真！不过很可爱！” 甘俊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越发的隐晦不明，甚至有几分淡薄的怒意。 “如果蓝主任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能我对他还没有这么大的兴趣。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仅对他兴趣很大，我还想霸占他的女人，抢走他的一切，甚至他的小命。” 甘俊的脑子里轰然炸开，前所未有的醋意在房间里面肆意翻涌，身体也跟着膨胀滚烫起来。 他再一次靠近蓝洁的时候，蓝洁突然吓得叫了出来。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 甘俊笑道：“蓝主任，明知故问，装什么清纯！” 说着，他将她推向洁白的大床上。 为了不看见他的脸，蓝洁顺势关了灯。 “怎么？不想给我看吗？这么好看的身体，不看着多可惜啊！” “我不想！你不要为难我！我已经做出了退让了！” 黑夜中，蓝洁的声音在哽咽，最后变成了啜泣，像可怜的小猫咪似的呜呜咽咽的。 “闭嘴！我不喜欢女人哭！如果你再哭，你妈的病别想治了。” 甘俊实则心软了，可是蓝洁刚才的话，一字一句都刺激到了他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被他霸占了，可是他得不到她金子一般的心。 这一夜，窗外一直在下着雨，房间里面的玻璃也逐渐变得模糊，屋子里面的粗喘声回响了很长时间。 这一夜，蓝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甘俊像发了疯似的，一直对她没完没了的发起进攻。 她没有想到，男人和男人的区别竟然如此之大，甘俊像是坐了十年牢狱，重见天日之后对女人思之如狂。 她的男朋友比他年长几岁，可是由于工作压力大，有时候在床上总是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甘俊不一样，他的雄壮令她害怕，令她恐惧，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死！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房间的窗帘是遮光窗帘，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天色是否已经亮了。 甘俊终于再一次嘶吼了一声，心满意足的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歪在一旁熟睡了过去。 她也累了，根本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清洗自己的身体，歪过头沉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房间里面的一切再一次变得井井有条。 跟上次一模一样，这里仿佛就住了她一个人，根本没有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掀开被子看了看，没有他的一点痕迹，自己竟然穿得整整齐齐，身体也十分干爽。 她下床后，魂不附体地站在镜子跟前照着自己全身，试图找到一点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可是，竟然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她明明记得夜里，他像饿狼一样用牙齿撕咬着肉一般对待自己。 然而，除了身体的疼痛，能够证明她夜里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其余，像是下一场皑皑大雪，全部遮盖住了。 她打开手机发现通讯录多了一个人的号码，微信聊天列表也多了一个人。 点开那个人的对话框，看到他给自己的留言。 “特效药的事情，今天我会给你问清楚，最迟晚上十点前给你回复。晚上哪里都不许去，还在这间房间乖乖等我。” “如果我不呢？”蓝洁回复了一句，眼眶里面已经泛起了眼泪。 “那你妈就别想吃上特效药！！！” 甘俊回完这句微信，继续享用着美味的早餐。 “阿杰，真奇怪，今天的早餐格外的好吃。” 阿杰脸上表情一愣一愣的：“是是是，确实好吃！” 甘俊歪头问道：“你吃了吗？” “属下还没吃！等您用好了，我再吃！” “那你怎么知道好吃？” “我......我.......我看着就挺好的，您不也说格外的好吃吗？” 甘俊突然笑了，他很少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吓得阿杰顿时低头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信口开河，我......我.......我错了！” “坐下来陪我一起吃！”甘俊给阿杰拉开了身边了的椅子。 阿杰吓得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甘俊这时收起笑脸，冷声道：“坐下来，吃早饭！”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面部表情，阿杰这才适应过来，小心翼翼坐在了甘俊的旁边。 “吃啊！动手吃！大口大口的吃，看看是不是口味不一样了，好像是换了厨师了，真的特别好吃。对吧？” 阿杰一手刀，一手叉，拼命往嘴巴里面塞食物，接着连连点头：“好吃好吃，真的好吃，肯定是换厨子了。” “回头你去问问，酒店是不是换厨师了，这个厨师手艺不错，我很满意，必须加薪。” 甘俊吃完出去办事了，让阿杰今天不必开车跟着，给他放一天的假。 阿杰没敢真休息，去了酒店的后厨打听。 “你们这儿是不是来了新厨师？小甘总说了，今天的早餐很好吃。” 厨师长一脸懵圈：“没有换厨师啊，也没有新厨子来我们这儿，小甘总的早餐还是我亲自做的啊！” 阿杰歪头愣住了几秒，似乎反应了过来。 小甘总是心情好，一脸是蓝小姐昨天夜里表现好。恋爱中的男人，看什么都顺眼。 想明白了之后，阿杰会心一笑，抬头看见厨师长一脸心事重重。 “糟了糟了，小甘总肯定是正话反说，他肯定要开除我。” “你这脑回路也太悲观了，别怕，我最了解小甘总，他是真心赞美你的厨艺有进步了。加油哦，再接再厉！” 蓝洁洗漱的时候，感觉身体撕裂般的疼痛。 奇怪，夜里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身体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很充盈，很满足。 虽然嘴上在拒绝，可是她记得自己是迎合的。这么想起来，巨大的羞耻感再一次席卷而来。 这么一想，她突然抬头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对着镜子谩骂了一句。 “你跟妓女有什么区别！你真下贱！” 蓝洁打开房门，看见酒店服务员站在门口，一辆小推车像是等候多时。 “蓝小姐醒啦，这是我们小甘总为您准备的早餐，都是新鲜的食材，热气腾腾的，我们给您送进房间。” “哦！”蓝洁一脸不知所措，随便应和了一声。 两名服务员推着小车走进房间，然后就在靠近窗户的小桌子上面开始摆盘。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桌子精美的港式早茶已经摆盘好了。 “蓝小姐，您请慢用，我们先出去了，您有需要就叫我们。” 服务员离开房间，蓝洁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感受到了富人和普通人的生活差距。 但是，她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身体太疼痛了，第一次被他强行，第二天也是这般疼痛。 如果不是工作日，她真想在家睡上一天。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发来的消息。 “早餐还满意吗？我调查过你的喜好，听说你喜欢吃港式早茶，这些食物应该非常合你的胃口。” “我不吃！”蓝洁的声音十分无力，又似乎很有力量，“我怕你毒死我！” “毒死你，哈哈，我可舍不得，我还没玩够呢！对了，如果你不吃下去，今天会有一群人因为你而失业。”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早餐，今天后厨那些人都得卷铺盖滚蛋。”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样？” “哈哈！就凭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是他们失职！蓝主任没有吃他们准备的早餐，这意味着他们的厨艺不够精湛，没有激发蓝主任的胃口。还有刚才两个服务员，她们一定是没有摆盘精美，让你没有享用美食的欲望。” 第350章 周队长 蓝洁声音变得越发的愤怒，但是这一刻却拿甘俊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浑蛋拿捏住了自己的三寸。 呵呵，可不是被拿捏了吗？ 母亲一直等着特效药救命，这家伙说他能够找到特效药。 “甘俊，你真是太霸道了，她们的服务都很好，你这是故意在找茬！” “对啊，我就是故意找茬，那你就乖乖吃下去！吃三分之一就行，我知道你很自律，对身材管理很重视。其实你还可以再胖一点儿，就会显得更加丰满，我不喜欢那种骨瘦如柴的女人，摸起来一点儿手感都没有。” “浑蛋！谁要你喜欢？？？” “哈哈！我喜欢是我的事，蓝主任的身体已经很哇塞了，还可以更玲珑饱满一些。” 蓝洁脸颊阵阵滚烫，紧紧咬着后槽牙，冷冷说道：“你放心，这些我肯定会全部吃下去，请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挂断电话，蓝洁将手机举在空中半天，最终还是哭着放了下来。 这款最新款的手机是男朋友给她买的，她再气也不能摔他送的礼物。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蓝洁撸起袖子开始狂炫。 她平日里很喜欢吃港式早茶，今天却觉得格外的难吃，仿佛嘴里吃着大量的砒霜。 但是，为了不让那些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失业，她逼迫自己几乎全部吃完了那些食物。 这中途，她好几次跑进卫生间呕吐，擦干嘴巴又是往肚子里面一阵猛塞。 当她再一次打开房门的时候，两名服务员看见她的肚皮鼓鼓的。 二人走进去一看，发现一桌子的食物都吃光了，吓得半天没说话。 “我的天，这女人也太能吃了吧！” “是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还好咱们小甘总看上她了，不然还不把家底儿吃光？” “你不觉得她得了暴食症吗？我看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眼神怪恍惚的。” “肯定是昨晚和我们小甘总激情四射太多次了，那事情干多了也伤害身体的。” “越说越离谱了，快点收拾吧，咱们打工人，背后不要议论小甘总的事情，小心被开除。” 蓝洁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洗澡换衣服化妆。 不管怎样，她都要支棱起来，她和甘俊的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看着镜子里面支离破碎的自己，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突然，她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爸，我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父亲声音哽咽道：“小洁，你妈情况不太好，癌症指标一直降不下来，爸爸都急死了。 “爸，你先别着急上火，妈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说得倒是轻松，指数又不会骗人。你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爸也不独活了。” “爸，你怎么又说这些丧气话了，不是说好了要给妈妈精神力量吗？你的心态不能先崩溃啊！” “小洁，爸妈一直在等特效药，就是不知道这个特效药什么时候出来。本来想着你妈稳定病情，咱们慢慢等特效药，谁知道你妈病情复发了。家里钱都给你妈治病了，爸每月的退休金都不够。” “爸，钱的事情我和小凯会想办法的，特效药的事情我这边也在托朋友打听。” “特效药？你能有渠道打听到？” “嗯，我一个朋友在国外，据说国外正在研发特效药，你让妈一定要坚持，不要轻易放弃。小凯还没结婚，不能妈就没了。小凯以后生了孩子，孩子不能没有奶奶......” 蓝洁安慰了半天父亲，父亲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挂断电话，蓝洁瘫软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痛苦席卷而来。 她打电话给男友，男友最近在北京出差，他是高校的一名副教授。 “小洁，怎么了？我马上要上课了，你长话短说。” “顾明，我......我.......我妈看病的钱不够了，你能不能.......” 蓝洁话还没说完，顾明就打断了她的话。 “阿姨这个病是慢性病，终生都需要看病吃药，需要一大笔的钱。咱们都是上班族，不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你让你弟也出把力，不能什么都指望你！ 我身上是有些积蓄，可是我们还要准备婚礼，房子每个月的月供，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咱们生活在沪城，人家用的是人民币，咱们用的是沪币，物价本来就不一样。小洁，你别怪我冷漠，我是话糙理不糙，你也要考虑你自己的处境........” 顾明说了一大堆，蓝洁的心逐渐冷了下来。 之前母亲没有生病的时候，他为了日后能够娶到她，已经改口叫“妈”了。 如今母亲生病了，他便失去了耐心，甚至又叫回了“阿姨”。 如此两面，令人寒心。 “顾明，如果以后你的父母生病了，你会出钱给他们治病吗？” 顾明沉默了几秒，开始讲起大道理。 “首先，你这个问题是个假设性的问题，我的父母目前身体都还不错，没有任何拖累我们。 其次，如果他们生病了，他们一定会先用自己的钱。如果实在没钱了，作为儿子肯定是首当其冲。 所以，你弟弟应该肩负起这个责任，不能因为他没有结婚成家，就可以不闻不问。就他那个工作，赚不了几个钱，我看不如辞职回家照顾你妈，让你爸也能喘口气。 最后再说难听点，你得到你爸妈多少了？他们现在想到你，以前怎么只顾着你弟弟呢？小洁，你不要被亲情绑架.......” 蓝洁没有再说话，默默挂断了顾明的电话。 这一刻，她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或许，顾明站在自己的立场是对的。但是，于她而言，他的那些话显得无比刺耳。 她脑子里面突然浮现出了甘俊的脸，耳边出现了他的声音。 “你妈的病，我来帮忙，你别担心。我已经打听到了特效药，今晚十点之前回复你。” 这一刻，竟然是一个坏人的话，给了她一丝丝的温暖和踏实。 她差一点三观被带偏了，洗了个热水澡，理智终于战胜了一切。 半晌之后，吹干头发，精神舒展了不少。 她拿起手机给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朋友周睿哲打电话，周睿哲是刑警队长，两人是一次酒桌上认识的。 当时加了微信，后来联系了两次，算是很普通的朋友，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刑警打交道。 周睿哲接通电话，态度很是热情。 “哇，蓝大美女的电话，很令周某感到意外啊！” 蓝洁不想客套，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打电话的原因。 “周队，我要当您的线人！！！” 周睿哲愣住了好半天，最后失声笑了出来。 “蓝主任，您是在开玩笑吧，我们可雇不起您当线人。说吧，您找我到底什么事，我能帮忙肯定帮忙。” 第351章 你没开玩笑吧? 蓝洁听出周睿哲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得一张娇俏的小脸顿时更加煞白如雪。 “周队，我没有开玩笑 ，我要当你们公安局的线人。请您相信我，我真没有开玩笑，我也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蓝洁这么一说，周睿哲意识到蓝洁貌似真没有开玩笑，这点语气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蓝主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在哭？你直接说吧，我这边听着，或者咱们见面聊也行。” 蓝洁擦干眼泪，强行镇定说道：“周队，你知道尚水集团的小甘总吗？” 听到小甘总这三个字，周睿哲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了。 “知道啊，你怎么突然提他了，你们认识吗？” “认识！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周睿哲察觉不妙，蓝洁的哭腔让他觉得肯定出事了。 “你在哪？现在方便吗？我过去找你详聊！” 蓝洁看时间，上班已经迟到了，于是和单位打了个电话，理由是看病。 随即，她回电话给周睿哲，“周队，我发个位置给你，你现在就过来吧！” “好！” 周睿哲收到蓝洁的定位，原本以为是咖啡店，一看是个很私密的茶室，知道蓝洁必定遇到事情了。 拿着车钥匙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阮川和白岚二人，两人是由公安局的单局长带领着进来的。 “睿哲，你去哪？跟你介绍一下，他们是从海城市公安局过来的两名警察。” “单局，怎么了？海城发生什么案子了？” “一起很恶劣的命案，尚水集团的老甘总起家就是在海城，他旗下的尚水汤泉有个工作人员被杀了，身上砍了三十几刀。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来。” 单局顿了顿，“行吧，你快去快回，马上准备开会。尚水集团的小甘总人在沪城，这家伙背后一大堆的脏事儿，你们最近不一直在调查他吗？这次一定要把他们父子二人一起彻查才行！” “单局，我明白了，我尽快赶回来。” 周睿哲开车去蓝洁约定的茶室，路上复盘了一下刚才的情形， 事情都赶在一起了，都和尚水集团有关，看来这对父子问题大了。 就是不知道蓝洁突然叫他过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当初那顿饭局加了微信之后，他还以为二人不会再有交集。 周睿哲其实对蓝洁印象很深，美女嘛，尤其长得出众夺目的美女，都是很容易令男人无法忘怀的。 可是，当得知蓝洁已经有男友，周睿哲便打消了自己的喜欢。 蓝洁穿戴整齐后，拿着包出了门，身体还是感觉到阵阵剧痛。 她想，每一个被甘俊玷污的女人，会不会都有几天和她一样的窘境。 这个混蛋！怎么不去死？ 来到那家男友常带她去的茶室，选了个包房坐下之后，她补了个妆，发现气色竟然十分红润。 她不禁眉头蹙起，为什么不是苍白，竟然出奇的红润了起来，难道是腮红打多了？还是....... 可恶！！！ “蓝主任，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啊？” 周睿哲已经气喘吁吁出现在茶室包房的门口，脸上的笑容有些心事重重。 蓝洁起身，身子欠了欠，“周队，您快坐，您喝什么茶？” “我不挑，随便喝几口我就要走了，局里比较忙，马上还要回去开会。” “那就红茶吧！”蓝洁一边泡茶一边眼圈就红了。 “周队，我......我要当你的线人，可以吗？” 周睿哲失声笑道：“蓝主任，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想要体验生活啊？” 蓝洁给周睿哲倒上茶汤，眼神无比的坚定，周睿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起来。 “蓝洁，你到底出什么事了？突然这么严肃，肯定是有事情！” “尚水集团的小甘总，他.......他强奸了我！！！” 周睿哲刚入口的茶汤差一点全部喷出来，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蓝洁。 他最近一直在调查甘俊，就是因为有人举报，这家伙除了公司内部不干净，他旗下的主播每天都在直播间擦边，他自己也和几起强奸案有关。 周睿哲万万没想到，拥有职务光环的蓝洁竟然也被甘俊强奸了。 “蓝洁，你没开玩笑吧？甘俊......他怎么可能对你也.......” 周睿哲是个很含蓄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骗你，事情是这样的........” 蓝洁哭着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周睿哲直接拍桌子了，吓得茶室的老板娘都跑了过来。 “老板娘，没事，我们在聊事情。” 老板娘捂着心口，半信半疑道：“蓝洁，你有事就喊我！” 门再一次关上之后，蓝洁看着周睿哲说道：“我真的不骗你，你刚才听到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被甘俊强奸了。” “蓝洁，那还等什么呢？你愿意出面指控他吗？”周睿哲气得 浑身发抖，拳头的骨关节都在嘎嘎作响。 “我愿意！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队，我需要收集他更多的证据，指控他们父子的作恶多端。另外，我需要利用他，帮我妈找到治疗癌症的特效药。” 周睿哲一脸狐疑：“特效药不是还没有研发出来吗？” “他说国外已经研发出来了，有钱有人脉就可以弄到这款特效药。” “你信他的鬼话？蓝洁，你不能因为你妈妈生病，就随便轻信了甘俊的鬼话吧？” 蓝洁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相信他的话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但是我妈妈的情况我很担心，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想去试一试。 甘俊作恶多端不假，但是他有些路子，如果真的有特效药，我妈妈就有救了。周队，我们都是做人子女的，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对吧？” 周睿哲当然理解，但是他知道甘俊不是个省油的灯，准确的说，他们父子都是恶人。 恶人的话，基本上都是鬼话。 看着蓝洁在自己眼前哭得支离破碎的模样，他实在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当线人这件事？” “嗯，我已经掉入他的手掌中了，他现在把我当成了一件玩物，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腻。 我可以趁机调查尚水集团，调查他们父子二人的脏事。据我所知，你们公安局正在调查他们父子。” “是的，这对父子都不是好东西，最近海城那边的尚水汤泉还死了一个女人，里面的一个工作人员，被捅了三十几刀。刚才海城公安局的两名警察已经过来了，我待会儿回去开会就是为了调查他们父子二人和他们背后的团伙。” 第352章 她要当线人 蓝洁突然紧紧抓住周睿哲的双手，眼泪像失修的水龙头，怎么也停不住。 “周队，求求你，让我当你的线人吧！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不然他还会嚯嚯更多女人。” “不行！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周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我自愿的，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那也不行，你如果去当线人，那个畜生还会对你继续胡作非为。” 蓝洁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其实被他玷污一次两次和十次，本质上没有区别了，结果都是被他玷污了。还不如趁着这段日子，把他们父子的证据收集起来，将他们送进监狱里面。” 周睿哲这次直接拍案而起：“蓝洁，这不能靠你一个人，否则我们这些人算什么？让你一个女人去承受这些，我们局长都不会同意的！” “可是，你们调查到现在，你们查到什么了吗？实不相瞒吧，我们也一直在调查他们，我那边倒是掌握到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进展不下去，肯定是他们父子背后有人。这种情况之下，必须要有可以一招致命的证据，比如发现他们弄出了人命！！！” 蓝洁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周睿哲并不情愿让她去冒险。 一是，他对她算是一见钟情，现在更是怜香惜玉。 二是，这样做，太危险，他们不能让她这么冒险。 三是，她不是专业的卧底和线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容易被坏人发现，到时候结果只会更加悲催。江湖都传言，小甘总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对待背叛他的女人，更是从来都不手软。 犹豫了半天之后，周睿哲开口说道：“这事情我需要回局里汇报我们单局长，我自己不能做决定。” “好的，我等你答复，你一定要帮我争取这个机会。如果你们不帮我，我自己会用自己的办法调查他们。即便是豁出去我这条命，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周睿哲的脸色很是沉重，眼神里面满是对蓝洁的怜惜。 “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你被甘俊那个的事.......他知道了吗？” 提及男朋友，蓝洁神情有些恍惚。 “我男朋友出差了，最近我们都是打电话或者视频，我还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你以后会告诉他吗？” 蓝洁失声笑了笑：“说不说又能怎样呢？他也帮不了我什么！男人嘛，很现实。” 周睿哲察觉出来一丝微妙的变化，之前在那次饭局上，别人提及到她的男朋友，她满脸写着两个字。 幸福！！！ 这一次很不一样，她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失望和疲惫。 “那我就先回去了，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你千万不要被甘俊发现。” “周队，谢谢你，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怕坏人，我就怕你们抓不住他，让他们这对父子逃之夭夭。” “放心，我们已经和上面联系了，他们父子接下来一个都别想出去，各大交通途径和卡口都已经限制了他们的出行。” 蓝洁的声音打着颤：“太好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 就是收集证据，争取早点把他们送进监狱。” 周睿哲回去路上，开车的一双手都在发抖，没想到蓝洁被甘俊玷污了，没想到她遭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回到局里，会议室人都到齐了，单局召开了一次两地之间的会议。 阮川、白岚坐在会议室，由阮川先和沪城公安局的兄弟姐妹们讲明了尚水汤泉案的来龙去脉。 全部讲完之后，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 随后，由单局亲自主持工作，先是进行工作职责分工，接着又细化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阮川和白岚接下来会在我们沪城公安局办公，直至案子告破。睿哲，你带着他们两人一起查案。” 周睿哲这会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想着怎么和单局说明蓝洁要当线人的事情，以及考虑要不要告诉单局，蓝洁被甘俊强奸的事情。 事关女人的名节清誉，他担心会影响到蓝洁今后的事业和生活以及她和她男朋友的婚姻。 “睿哲——” 单局又喊了一遍周睿哲，他才回过神来，说道：“单局，您放心，他们两个接下来跟我一起。” 说着，周睿哲起身，跟阮、白二人握手。 “欢迎你们来我局共同查案，接下来咱们就一起互相配合，争取早点把案子给破了。” “甘氏父子背后一定能够揪出来一群坏家伙，周队，咱们这次争取将恶势力一网打尽。” 散会后，周睿哲喊住了单局。 “单局，我有事情要汇报。” 单局早就察觉出他刚才开会心不在焉的样子。 “到我办公室说吧，刚才就发现你心事重重的，出去了一趟怎么像魂儿丢了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局长室，单局叫周睿哲把门关上。 “说吧，出什么事了，刚才我看你的魂儿都跑出会议室了。” 周睿哲一咬牙，将蓝洁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单局，最后再三嘱咐道： “单局，这事情关乎到女人的名节，咱们不要对外声张此事。蓝洁要当咱们的线人，我觉得可以让她试试。” 单局眉头一直紧蹙着，听到蓝洁的悲惨遭遇之后，脸都给气绿了，当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死王八犊子，狗日子的混球，甘俊这个王八蛋是属泰迪狗的吧！！！” “单局，你先别气了，抓住他们父子二人，蓝洁遭的罪才不白费。他们父子肯定都有大问题，但是他们背后有人，这案子两地一起调查是对的。” “海城公安局那边已经把老甘总控制起来了，刚才严局长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老甘总的嘴巴比铁还硬，估计背后有人威胁过他，如果说出真相，他两个儿子和小老婆就要完蛋。不然，这种老奸巨猾的商人，肯定早把背后那些人给卖了。” “那怎么办呢？一直不松口，他们就没想到来点特殊的手段？” “估计逼不得已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给老甘总松松筋骨的，我还就不信了，一个贪图享受的人，还能嘴硬到最后。” “嗯，小甘总这边也是突破口，蓝洁当线人，肯定会帮到咱们。单局，咱们最好派人保护蓝洁。” “这个肯定的，但是她既然要当线人，有些事情就避免不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周睿哲知道单局所指，蓝洁如果继续和甘俊搅和在一起，肯定避免不了被那个畜生继续玷污身体。 “踏马的，狗杂种！！！”周睿哲狠狠骂了一句。 “先这样吧，蓝洁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主要还是惦记她母亲的病情。据我所知，目前市面上是没有特效药的，先看看甘俊晚上怎么跟她说。如果能够弄到特效药，咱们知道这个途径之后，立即将甘俊先控制起来。 ” “是！单局！那我先出去了！” “嗯！海城来的两个人，你带着点儿。” “单局，我明白的，您放心吧！” 周睿哲离开局长室，先给阮川、白岚立即安排了工位，方便他们每日对接。 随即，他站在楼道口给蓝洁打电话，对方电话几乎秒接。 “周队，你们单局怎么说？他同意了吗？” “单局答应了，你要保护你自己，我们也会派人保护你。” “太好了，谢谢你！” “客气啥？蓝洁，我也没帮到你！”周睿哲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半天。“蓝洁，你放心，他们父子二人猖狂不了多久了。” “嗯！我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 蓝洁挂断电话后，接到甘俊打来的电话，这家伙的语气十分欠揍，充满了骚扰和挑衅。 如果意念可以杀死一个人，蓝洁心想，甘俊已经被她杀死了无数次。 “你又要干什么？”蓝洁的声音很低沉、很愠怒，根本就藏不住想要刀一个人的冲动。 第353章 你爸杀鱼都不敢 “你又要干什么？甘俊，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 蓝洁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她一边痛恨甘俊对她这般摧残，一边又将替母亲寻找特效药的希望寄托在这个臭流氓的身上。 “蓝主任，知道吗？我今天一直都在想你。很奇怪，我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好像第一次谈恋爱似的。” “想我？你真令人恶心！” “想你有什么恶心的？昨晚你很舒服，难道不是吗？”甘俊揶揄着笑了笑。 “混蛋！我没有！”蓝洁竭力反驳，不愿承认这一点，眼泪已经因为羞耻含在眼眶中。 “蓝主任，不要口是心非啦，你后边自己都忘乎所以了！” “我没有！” “你有！” “我干什么了？” “是你逼我说的，你到了后面，两只如藕玉臂一直勾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耳边不停的不停的......呻吟........” 蓝洁感觉脑袋轰然炸裂一般，这一刻恼羞成怒，歇斯底里。 “够了！你别说了！我不听！那只是人类本能的生理反应，不是我的意志力所能控制的。” “大错特错！我阅女无数，对女人的了解，比你还要丰富。” “甘俊，这个不需要跟我说，你的风流在外面人尽皆知，外界给你起了一个“泰迪犬”的外号。” “哈哈！这个名字挺具有侮辱性的，不过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如果我是泰迪犬，蓝主任，你就是小母狗儿。” “你！你混蛋！”蓝洁眼睛又起了雾气。 “蓝主任，继续刚才的话。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没感觉，她压根儿就感觉不到舒服。 亲爱的蓝主任，希望你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做一个表里如一的女人，这样你就不会精神内耗。” “你少在那边说风凉话，我问你，特效药的事情打听到了吗？” “这才下午三点一刻，我说过，晚上十点之前告诉你结果，你在酒店乖乖等我就行了。对了，一定要洗干净了等我哦，我不喜欢不讲卫生的女人。我让阿杰去商场给你买几套漂亮的内衣，你昨天那套实在太保守了，我不是很喜欢。” 蓝洁瞬间再次脸红，反驳道：“谁要你喜欢？要不是你说你能弄到特效药，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哈哈！话别说太满，你会越来越喜欢我，我一定比你那个男朋友厉害。” “呵——”蓝洁轻笑一声：“他比你厉害一千倍一万倍，你根本啥也不是，少在那边自恋了。” “蓝主任，别吹牛，我说过我阅女无数，睡女无数，我能感受到你们已经失去激情，他根本满足不了你。” 蓝洁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刺目的阳光，“大白天的，你脑子里面都是苟且之事，你这样有意思吗？如果你弄不到特效药就赶紧告诉我，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 “真是无趣的女人，一点风花雪月都不会。算了，挂了，晚上见。” 甘俊挂断电话，赵叔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俊，你在哪？” “赵叔，怎么了，我在沪城，现在哪儿都去不了。” “看来上面真的要搞甘氏集团了， 你和你爸现在都出不去了。昨夜你爸去了公安局，现在都没出来。我托人打听，目前什么消息都没有。” “赵叔，我爸这次是不是很悬？” “何止？你爸有危险了，我担心他被灭口。” “灭口？”甘俊心口狠狠一紧，“这又不是拍电视拍电影，我爸怎么可能被灭口？公安局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难道也有他们的人？” “哼哼，这可说不准，你爸参与的、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他们肯定是不放心他了，所以要弄死你爸。” “赵叔，你有办法救我爸出去吗？” “我正在想办法，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惹出事情出来。我听说沪城很多人都在调查你，你注意点身边出现的新面孔。还有，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再玩女人了，小心被鹰啄瞎了眼睛。” 甘俊听出话里有话：“赵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和你爸什么都知道，你别想瞒着我们，暗地里很多双眼睛替我们盯着你。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爸如果出事，你以后日子也别想好过。据说海城这边公安局，派了两名警察去沪城，两地一起协力办案。” “赵叔，我怕个锤子啊！实不相瞒了，我连死都不怕。如果死了可以见到我妈，我真的无所谓活不活。” “别瞎说这些，你爸的家业还要你继承，你弟年纪好小，又和他妈在国外，你一定不能有事。” “呵呵，赵叔，我爸这怎么搞的像临终托孤，我还是喜欢他骂我的样子。行了，你去想想办法把我爸捞出来，我这边也来想想办法。我还有事情，赵叔，回头再说吧！” 甘俊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心里面五味杂陈。 他是恨毒了他爸当初在外面玩女人，害得他妈自杀身亡。但是眼下他遭遇危险，甘俊还是心神不宁了。 满脑子琢磨了好半天，他拨打了一个几乎从来不打的电话。 “叮铃铃——” 张慧听到客厅电话响了，放下手里的名贵小猫咪，接通了电话。 “喂，你哪位？” “你爸！！！”甘俊没好气地说道。 张慧顿时听出是甘俊的声音，语气一下子温和了许久。 “小俊，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是劝我和你爸离婚，我只能告诉你，绝不可能。我远赴国外，已经是退让了，你不要再咄咄逼人。” 甘俊笑了笑：“你在国外吃香喝辣的，我爸从来没有委屈过你们母子俩。” “小俊，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张慧语气冷了下来，甘俊和她从来都不可能心平气和沟通。 因为，他一直将她当成杀母仇人。 “我爸被警察抓到公安局了，你知道这事吗？” “什么？你爸被抓到公安局了？”张慧吓得起身，脸色顿时煞白。 “是啊，尚水汤泉死了一个工作人员，警察怀疑是我爸干的，人从被抓到现在还没出来。” “工作人员？杀人？你爸杀鱼都不敢，他哪敢杀人啊，该不会是替什么人背锅了吧？” 甘俊眉头瞬间蹙起，捕捉到了背锅二字，张慧不会无缘无故随便乱说。 “他替谁背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354章 顶级绿茶婊 张慧一愣，回过神来，说道：“我不知道他替谁背锅，我只是这么一说，你爸平时接触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我的圈子都在国外这边。 小俊，你对我不要一直抱着这么大的敌意。你爸现在出事了，我们一家人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你弟年纪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 张慧逼逼叨叨了半天，甘俊听得耳朵都觉得痒痒，于是态度不耐烦地说道： “闭嘴吧，你个爱慕虚荣的死女人，别在这边装腔作势，又当又立的臭女人！真无语！在我面前还装清高白莲花！张慧，你真是顶级绿茶婊！” 张慧被他怼得脸色惨白，气鼓鼓挂断了电话，对着脚边的小猫咪轻轻踹了一脚。 “贱人！骚货！” 挂断电话之后，甘俊骂了几句，脑子里面又想起了蓝洁，于是拨打了好兄弟艾伦的电话。 “艾伦，查到了没啊？癌症的特效药出来没啊？我女朋友刚才又打电话催我了，我都被她哭哭啼啼烦死了。” “兄弟，你别着急啊，我已经找人帮我去那家药企公司打听了，一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尽快！我跟我女朋友吹牛了，今晚十点肯定能够给她一个准确的结果。” “哟！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心的，我真想见见我的嫂子，肯定是个仙女级别的女人。” “何止仙女？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这辈子我都认定她了。别啰嗦了，赶紧催催，我等着呢......” 沪城公安局那边，周睿哲和大家伙儿在一起调查甘俊的底细。阮、白二人没有接到活儿，一时间只能在旁边看着。 阮川觉得有点清闲，点开海城公安局f4群聊，询问滕晶晶案子的进展。 这个群里一共只有四个人，分别是李东、王子睿、赵飞和阮川。 “那四个软饭男，你们还在盯着吗？” 李东回复：“放心吧，都盯着呢，严局让我和林波一起调查这起案子。” “林队的案子不调查啦？” “查啊，都得查，只是目前上级要求我们先查清楚尚水汤泉的案子。” “好吧，你们也没有再去滕晶晶家里看过？” “去过一次，被一群妇女给轰出来了，我们还去了滕晶晶儿子读书的学校，见到了他的班主任语文老师。” “怎么样？有没有查出一点线索？” “算是有点小进展吧！据说来接浩浩的男人，每隔一阵子就会换一个新面孔，各科老师都知道浩浩母亲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们对浩浩平日里都很关照。但是浩浩这个孩子，表面乖巧懂事，实际上是个心思很多、也很复杂的孩子。老师说，浩浩喜欢欺负同学，还喜欢欺负学校里面的小猫小狗，看起来有些暴力倾向。” 阮川眉头紧了紧：“你们的意思是，浩浩有暴力倾向，那么也可能滕晶晶的死和他有关？” “有些可疑，但是谁都不希望看到一个孩子弑杀自己的母亲。浩浩我们还在调查，案子也在进展中。阮川，你和白岚在那边怎么样？见到那位大名鼎鼎的小甘总了吗？” “还没，我俩刚到不久，正在熟悉过程中。”阮川欲言又止了半天，“东哥，浩浩五年级了，已经具备了伤害他人的能力。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是后来查阅了全世界的一些案例中发现，这种情况确实是存在的。” “明白！我们会盯着浩浩的！” “嗯，那个严一凡，你们也盯着点，他知道滕晶晶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们都盯着呢，一个都不会漏掉。先这样，忙着呢！” 聊了几句后，李东亲自带着人去了浩浩就读的小学，马上就是放学时间了，他们在车里观察，今天接浩浩的人会是谁。 之前说浩浩的外婆阴天下雨不方便接他，今天艳阳高照的一天，想必会是外婆接浩浩放学。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二十，他们也没有见到浩浩外婆的身影。之前打听过了，浩浩是五年级三班的学生。 等到五年级三班出来的时候，李东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滕晶晶生前最后交往的男朋友严一凡。 “东哥，要不要上去抓他？”王子睿问了句。 “抓他干嘛？这边人这么多，万一惊动了学生和家长，影响多不好啊，咱们先跟着他们。” “还是东哥考虑周到！” “少拍马屁，多动脑子。” 王子睿开着车，缓缓跟着严一凡和浩浩。二人是步行，看得出来浩浩很排斥严一凡，两人保持着距离。 “你说滕晶晶都被杀了，严一凡为什么还来接浩浩？该不会他俩是真爱吧！” “有可能，日久生情！” “去去去！我看你是加班久了，想啥都往那方面想！” “东哥，你啥时候找个女朋友啊？” “东哥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只可惜郎有意，妾无情。” “谁啊？该不会是阮川后面的跟屁虫，白岚？” “闭嘴！把人盯紧了！”李东脸色一红。 王子睿开车继续跟着严一凡、浩浩，不久来到了滕晶晶家的小区，小区距离学校一点五公里左右。 “严一凡，上车说话！”李东打开车窗，对着他喊了一句。 严一凡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警察又找上门了。 “你们警察干嘛一直跟着我？你们别把孩子吓到。”严一凡将浩浩护在自己怀里。 李东和王子睿看了看浩浩，小家伙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不像被他们吓到的模样。 “浩浩，我们是警察叔叔，我们要和他聊会儿天，你能自己先回家吗？” 浩浩点点头，说了一声“好”，便从严一凡手里拿过书包，头也不回离开了。 “别看了，上车吧！”李东又喊了一遍严一凡。 “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你们别这么跟着我了好不好？” “你不上车把话说清楚了，我们待会儿还会跟着你去学校，你不信就试试！” 严一凡一脸愠怒，但没办法说什么，只好乖乖上车坐在了后排。 “你们快点说吧，我待会儿还要去打工。” “打工？该不会又要重操旧业，又去酒吧当少爷吧？” 严一凡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聊下去。 半晌之后，开口说道：“我总要维持生活，以后浩浩和他外婆，我多少要帮衬着。晶晶姐对我很好，她人不在了，我不能不顾及她的孩子和妈妈。” 第355章 你们可以去问问她 李东继续审视着严一凡，“你这人倒是还挺有人味儿的，比你那三个同行好多了。” “那当然了，晶晶姐最疼我！”严一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警官，你们找我干嘛？” “你刚才的意思是，滕晶晶虽然不在了，但是你念及旧情，打算以后替她照顾祖孙二人？” 严一凡长吁一口气：“我只能尽自己一份心意，我家里的情况也告诉过你们，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晶晶姐不在了，往后我自己要养活自己，除了每学期的学费，贴补家里的钱，其余的我打算照顾他们祖孙。 警官，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谁对我不好，谁对我好，我都会记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晶晶姐帮了我很多很多。” 李东点点头，严一凡这么说，好像没有逻辑问题，而且还有情有义。 “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滕晶晶参与的那件事情，是不是老甘总策划的？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严一凡知道警察所指，“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不知道背后那些人具体是谁，估计晶晶姐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只能从老甘总的嘴巴里面撬开了。” “哦？难道背后那个人不是老甘总？” 严一凡失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老甘总？他就是一个生意人，他做这些事情肯定是后面那些人指使的。我听说 你们把他抓起来了，他是不是还没有松口？” 李东打量着严一凡：“你知道的还挺多，老甘总嘴巴很硬，熬了一宿都没有松口，不过可能撑不住太久时间。” “他不会松口的，松口了就没命了，不仅他没命，他家人也可能没命。” “哦？此话怎讲？” “我之前是听晶晶姐告诉我的，小甘总让她不要多问，不要多说。说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她就不敢再多问了。” “好吧，看来你真不知道背后都有哪些人，那你知道那些女人送出去之后，她们如今都下落在什么地方？” “这还要说吗？肯定是被那些人金屋藏娇或者继续送给其他人当筹码了呗！那些女人被选中之后，命运无非是从这个男人游走到那个男人，她们的存在基本上就是一种货品交易。警官，我只能给你们提供这个方向，具体还得你们自己调查。不过，我感觉你们那位女警好像知道不少，你们可以去问问她。” “女警？你是说那天去找你的那个女警？” “嗯，好像姓白，个子挺高的那个女警。” “没错，她是我们同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严一凡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你们难道以为是我主动告诉她这一切？” “难道不是吗？” “那个女警一张口就知道这些，所以我们才聊下去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李东和王子睿都是一头雾水，难道白岚和阮川背着他们自己单线调查了尚水汤泉？ 然而此刻面对严一凡，他们肯定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外人会认为他们警察心不齐。 两人回到公安局，李东在严局面前吐槽了一番。 严忠义一直端坐着，倾听李东全部吐槽结束。 “局里案子比较多，他们年轻人想主动调查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贤超的案子还没线索，如果尚水汤泉案子结束了，所有警力可以集中在贤超被枪杀一案上面。” “严局，你就惯着他们吧，他们都不及时汇报，搞得我们差点在严一凡面前露馅儿。” “这不是没有露馅儿？赶紧去忙吧，早点忙完了，我也好办理退休手续了。”严忠义故意揶揄了一句。 “严局，我们觉得严一凡可以排除杀人嫌疑了，这小子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挺不错的。” “嗯，滕晶晶眼光总算好了一回，可惜红颜薄命，哎！对了，她儿子情况怎么样？” 提到滕晶晶的儿子，李东后背脊梁骨都觉得有点儿发凉。 “这孩子是个人精儿，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简单，哪像个小学生，我看倒是像个精明的小老头。” “怎么说？” 李东将他和王子睿的感觉都告诉了严局，严忠义听完半天都在沉思中。 “这种家庭里面长大的孩子，性格秉性心理等等，多多少少肯定是有点问题的。行了，你先去忙吧！” 李东看见严忠义在收拾东西，问：“您要出去吗？” “晚上有个饭局，一个老朋友过生日，好多年的朋友了，不去不太好。” “您放心去吧，这边交给我们。” 严忠义拍了拍李东的肩膀：“辛苦大家伙儿了，今晚的夜宵算我的。” “哈哈，谢谢严局，严局大气，严局敞亮！” “少拍彩虹屁，走了！” 严局拿着包，突然停下脚步，“李东，你们让她们女警，抽空多去陪陪夏法医，别让她一直泡在法医室。不晒太阳，窝在室内，情志方面又不佳，人容易患上抑郁症的。” “严局，还是您心细，我现在就去找她们几个女警嘱咐一下这件事。” 严忠义开车离开了公安局，车子开到淮海路的时候，经过一家老旧的蛋糕房停靠了下来。 老板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士，已经拿着蛋糕出来了。 严忠义下车后，接过蛋糕放进了后备箱，连声道谢：“谢谢老板，还是那个口味吧？” “严局，您放心，不是动物奶油，就是过去人喜欢吃的人造奶油蛋糕，里面是芒果夹心。您这么多年，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这款蛋糕，我就算哪天老年痴呆了都不会记错的。” “老李，你这人平日里喜欢打掼蛋，不可能得老年痴呆症。” “哈哈，借您吉言，您路上慢点儿开，明年见。” “好，明年还是这个时候见。或者，等我退休了就来给你打工，这样就可以天天见了。” .......严忠义开车前往郊区的墓地，车子在停车场停靠后，提着蛋糕走向墓地的方向。 距离老朋友的墓地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肩膀在那边一上一下的抖动。 第356章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刘慧煮了阮国栋最爱吃的荠菜饺子，还带了他最爱喝的白酒，坐在那边陪他喝了几杯酒，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是严忠义，脸上的表情有些五味杂陈。 往年的这个时候，如果两人遇到，刘慧总是不会给他好脸色，早年期间甚至大打出手过几次。 每次严忠义都是像木头似的，一直杵在那边任凭刘慧揍他一顿。 如今，阮国栋的案子告破了，虽然还没有查出当年打电话误导阮国栋去厂房的幕后黑手，但是杀人凶手已经进入了裁决审判流程中，等待陆勇的将会是法律最高制裁。 刘慧看了一眼严忠义，便挪开了一小步，“国栋，你的老朋友来看你了，你们俩聊几句体己话吧！” 严忠义提着蛋糕上前，见刘慧要回避，赶忙喊道：“小慧，一起吃块蛋糕吧，国栋最喜欢的芒果夹心口味的。”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刘慧脑子里轰然炸开，她的眼眶比刚才更加红了，但是心却暖了许多。 他们高中三年，每一年生日这天，阮国栋都会请他们吃蛋糕，庆祝自己的生日。 后来即便是大学不在一所学校，阮国栋生日这一天，他们都会相聚在一起。 “你怎么一直都记得国栋爱吃芒果味的蛋糕？” “这个怎么可能忘记呢，我都记了大半辈子了，早就已经刻在血脉里面了。” 说着，严忠义拆开蛋糕，拿出蜡烛，点燃之后，又将生日帽子小心翼翼放在了阮国栋的墓碑上。 “国栋，你今天开心了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芒果蛋糕，一年给你吃一次。 咱们现在年纪都大了，平日里要少吃点甜口的，注意控制一下血糖。来，你先来许个愿吧！” 半晌之后，严忠义对着墓碑，“许好愿了吧？那我们就开始吃蛋糕吧！” “我来吧！”刘慧接过生日蛋糕，开始认真划分起来。 “国栋，第一块大的给你吃，你最爱吃蛋糕，像个小女人似的。我不喜欢吃蛋糕，你以前说我是个假女人。” 刘慧一边唠嗑一边切蛋糕，第二块给了严忠义。 “老严，谢谢你帮我们家国栋破了这桩案子，这么多年你的心结总算可以放下了。我们夫妻今天一起谢谢你，吃完蛋糕我敬你一杯酒。” 严忠义接过这块蛋糕，感觉沉甸甸的，鼻子也酸酸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深陷在自责中。 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小慧的原谅，心情也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小慧，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年才把案子给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夫妻。你放心，当年打电话的那个家伙，我在退休之前一定把他揪出来。” “来，先不说这些了，咱们三个一起吃蛋糕！” 刘慧端起蛋糕，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今天她的眼泪掉进去也是甜甜的。 蛋糕吃完，刘慧端起酒杯，严忠义十分诧异。 “小慧，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国栋走得那一年，夜里经常睡不着，睡着了也做噩梦，后来就染上了喝酒这个习惯。” 刘慧擦干眼泪，继续说道：“有一次喝醉了酒，第二天忘了起床给小川做早餐了，结果小川饿着肚子去上学，课间又喝了凉白开，一下子就得了急性肠胃炎，那时候好像住院了半个多月。 后来我就不太喝酒了，但是酒量却在国栋刚走那阵子给练出来了。小川不喜欢我喝酒，我一喝酒他就哭鼻子说害怕自己有个酒鬼妈妈。” 两人说笑着，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刘慧没开车过来，严忠义执意说要送她回去。 叫了半天才叫到了代驾，司机说一般没什么人愿意来这边拉活，觉得不太吉利。 “您为什么敢到这儿来拉活？”严忠义问了句。 “我觉得这里不可怕啊，已经不在的人有什么可怕的，我倒是觉得很多心怀不轨的活人更可怕。你们听说海城今年不太平吗？一连发生了好几起杀人命案了，前阵子还死了一个刑警队的队长呢！年纪轻轻就走了，家里的老人往后可咋过日子啊！ 最近听说尚水汤泉死了一个女的，身上被捅了好几十刀呢！啧啧啧，现在人戾气太重了，大家都要小心过日子，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平时与人为善.......” 司机是个爱聊天的人，一路上和严忠义大聊特聊。严忠义嘴上附和着交流了几句，心情越来越低沉了下来。 刘慧似乎喝醉了，昏暗的视线下，严忠义看到她的脸颊上好似有红色的光彩。 一下子想到了读高中的时候，每年冬天刘慧的脸都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发热，两朵红润爬上她的脸庞时，他和阮国栋都会情不自禁看向她。 那个时候他不好意思赞美她的可爱，总是说她的脸红得像猴屁股，气得她几天不高兴搭理他。 阮国栋的情商就不一般了，他会拿出草稿本子，给刘慧来一个素描速写。 刘慧每次看到自己的肖像画时，脸上的红润都会越加的明显绚烂，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小慧——” 严忠义喊了一声，刘慧依旧纹丝不动，头依偎在他的肩头。 代驾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 “你们不是两口子吧？” 严忠义没想到被发现了，反倒是有些不服气，难道他们没有夫妻相？ “我们没有夫妻相吗？不像老夫老妻？” “不像！” “哪里不像？” “感觉不像，你们太客气了，倒像是一对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大哥，你是不是在追求她？” 严忠义沉默了片刻，道：“当年上学的时候我就想追她，脸皮子太薄了，错过了这么好的女人。现在又这把年纪了，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实在抹不开脸面再谈情说爱了。” “哈哈！这有什么的，年龄根本不是问题，谁又规定人到中年不能恋爱呢？您俩这个岁数，现在算中年，七八十岁才算老年人呢！” 第357章 花名册名单 严忠义笑而不语，代驾师傅见状，又说：“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要不留遗憾，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大哥，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严忠义看着熟睡中的刘慧，心一寸寸的柔软了，一股暖流笼罩全身。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道：“兄弟，你说得对，人要不留遗憾的活着。” 车子开到了小区门口，严忠义才轻轻摇醒了熟睡中的刘慧。 “到家了，下车吧，我送你上楼。” 昏暗的视线中，刘慧看着严忠义的脸，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即便双眸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还是依旧温婉动人，让严忠义的心脏忍不住一阵悸动。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师傅，你直接送他回去吧！” 刘慧慌乱的下了车，没想到严忠义跟了下来，“小慧，你喝了酒了，我送你到家再走。” 刘慧不好再说什么，心脏有些扑通乱跳，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些。 到了单元楼，刘慧转身看向严忠义，“今天谢谢你来替国栋过生日，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严忠义的表情似乎想要上去坐会儿，但见刘慧没有邀请他去家里坐坐的意思，只好说了几句就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刘慧喊了一声“老严”，严忠义以为她改口了。 没想到刘慧淡淡说了一句，“老严，你路上慢一点，到家了发个信息给我。” 严忠义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好！” 刘慧回到家，背对着门站了许久，心脏终于从扑通乱跳逐渐冷静了下来。 如今的严忠义虽然不是当年的小伙子，但是经历了岁月的沉淀，身上的气质比年轻时候好很多。 刘慧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是孤家寡人，严忠义的妻子也走了有一年多。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但是看到阮国栋的遗像，还是收起了这个念头。 她没有打开灯，借着窗外月光，一步一步走向阮国栋的遗像，伸手抚摸着相框的每一寸。 “国栋，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候真的觉得好孤单，你同意我找个伴儿吗？如果你同意，今晚托梦给我。” 说完，转身准备开灯，突然一阵风吹过，遗像“啪嗒”一声倒在桌上。 刘慧赶忙上去扶起来，问道：“国栋，你这是啥意思啊？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这么一倒，我也不明白啊！” 半晌之后，刘慧洗漱结束，躺在床上琢磨了半天，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严忠义没有回家，转头就去了公安局，大楼灯火通明，大家伙儿都在加班破案。 李东他们看到严局来了，劝他早点回去休息，严忠义笑了笑，说是要留下来一起加班，顺便吃顿宵夜。 虽然案子压身，大家看见严局陪着大家伙儿，瞬间气势高涨了许多。 严忠义坐在办公室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阮国栋遇害当天，他在思考那通电话是用局里座机打的，不然阮国栋肯定会怀疑对方虚实。 那个打电话的内鬼到底是谁？严忠义看着电脑上面整个局里的花名册名单，此刻正在那边一个一个排除嫌疑。 首先，他把阮国栋遇害那一年之后入职的职工都排除了。第二步，他决定从当年那批职工当中一个个调查，包括后来到其他单位的老同事，争取尽快找出那个出卖自己人的内鬼。 ....... 蓝洁请假了一天没上班，在家里洗了七八次热水澡，浑身已经快要秃噜皮了，可还是觉得自己身体很脏。 中途，他接到男朋友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顾明察觉出来那天说话让蓝洁不高兴了，这通电话是给她赔不是的，没想到蓝洁的态度十分冷淡，甚至没有一点交流的欲望。 “小洁，你在哪儿呢？我怎么觉得你不在单位？” “怎么了？我不在单位在哪里？” 蓝洁平日里不会阴阳怪气说话，突然这种说话方式让顾明很是不习惯。 “我就是问问你，关心一下你，不然你又说我不关心你。你们女人很奇怪，嘘寒问暖的时候嫌烦，不闻不问又说不够爱。” “你们女人？顾明，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初恋吗？说漏嘴了吧？” “你！你今天说话一直带刺儿，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我在外地出差很累，现在觉得心更累。” 蓝洁冷笑了一声，“你是精神内耗了吧！” “我精神内耗？呵呵，我为什么要内耗，我有什么可内耗的？” “你当然内耗了，你一边想跟我继续交往，一边又担心我要你出钱给我妈看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在盘算我的价值，说不定你还在酝酿跟我提出分手，只是还没有想出一个理由罢了。” 顾明愣住了好半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过这些问题，但是今天打电话给你，我是想跟你说，我答应。” “答应什么？” “答应你出钱给你妈看病！” “我出钱？什么意思？你不出钱？她是你未来的丈母娘！”蓝洁一字一句说道。 “你也说是丈母娘，她毕竟不是我娘，而且当初她和你爸也不太看得上我，我对他们本身也没有感情基础。我们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你出钱不就等于我出了钱？”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觉得一样！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将来我父母生病什么的，我也不用你出钱，各人管各人的父母。” 蓝洁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你算得真清楚，那我们结婚有什么意思，结婚不应该是一体的吗？你这分明是aa制婚姻模式。” “aa制婚姻模式不好吗？现在很流行这样的夫妻模式啊！而且，现在年轻人一到春节，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根本不需要捆绑在一起，很多年轻人再也不会为了回谁家过年争吵。小洁，你的思想太过于保守了。” “好吧，那你之前说，我们结婚的婚房你来买，车子和装修我们家出。既然如此，我也可以不遵守这些，你也别想问我们家要陪嫁了。这套房子的月供，我也不需要跟你一起供养。” “你的心还是向着你们家，你根本没有考虑我们的小家。 小洁，你太令我感到失望了。” “失望？该感到失望的人是我吧！没想到我们还没结婚，就已经有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 第358章 他被惹怒了 “你居然为了这件事情和我翻脸？小洁，你疯了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女人！” 蓝洁听顾明的声音在打颤，察觉出来他的情绪此刻已经进入愠怒的状态。 他一直是个很有涵养的男人，情绪起伏更是深藏不露，外人眼中是个情绪稳定的知识分子。 “蓝洁，你这就不对了，一码归一码的事情。你现在不问你父母要点钱，他们以后的家底儿都给你弟弟。” “给我弟弟？我妈都生病成这样了，都动用我弟弟结婚的钱了，他们能有什么家底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欺负你老实懂事，你弟弟是个滑头精，你们全家都护着他，你就是扶弟魔。”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蓝洁气得挂断了电话。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顾明非但不安慰她，反而在她伤口上继续撒盐。 原以为他打电话过来是为了安抚她几句，却不想顾明说来说去还是不想给自己的生活承担压力。 蓝洁嗤笑一声，红了眼眶，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半晌之后，她拿起酒柜里面开封的红酒，瓶口对着嘴一顿猛灌。 ......意识逐渐昏沉，比微醺更胜一筹，突然手机又响了。 她拿起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爸爸”，知道家里又出事了，强撑着醉意接通了电话。 “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小洁，你妈刚化疗结束，一直在那边吐，爸爸内心太煎熬了。小凯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复，爸好像没他这个儿子，一点儿用都没有。” “爸，小凯工作比较忙，你们别怪他了，他一个人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你们就别给他增加心理压力了。” “不容易个屁！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从来不知道给家里转点钱。 你妈都病成这样了，他还不结婚生个孩子，给家里冲冲喜。当初生他就是为了让他传宗接代的，谁知道这个兔崽子就是不结婚。你妈这样了，还在惦记他结婚的钱，说是不能动那笔钱，家里日子越来越难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下去了.......” 蓝洁听爸爸哭诉了半天，爸爸提及最多的字眼是“钱”。 她知道爸妈为了钱在发愁，但是她这边日子也不是很宽裕。她和顾明一起付首付置办的房子，每个月月供小一万左右，生活开支、交通吃穿，城市里面的人，每天眼睛睁开就要开始花钱。 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工作，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是体制内上班族，可毕竟不是做生意的有钱人。 两边的父母都帮不上忙，经济上更是没有能力支持他们，顾明的父母也都是只能顾自己的一类人。 “小洁，你要帮帮爸，帮帮咱们这个家.......” 耳边是爸爸的哭诉声，蓝洁心乱如麻，安抚了爸爸几句。 挂断电话，她默默给爸爸转了几千块钱，又继续瓶口对嘴一阵猛灌。 钱钱钱！ 这个世道做什么都需要这个玩意儿，偏偏她最缺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甘俊十点来到酒店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蓝洁的声音，脸上浮现出了不悦的神色。 “阿杰，蓝洁没来吗？” “蓝小姐一直没来，估计是在家睡觉了吧！” “不可能，她在等我问特效药的事情，不可能这么早就睡了。” 甘俊说完，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难道是蓝洁的男朋友回来了？ 顿时，一股巨大的醋意，弥漫在心头上。 “小甘总，您这么晚了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她！” “蓝小姐可能已经睡了，你确定现在去找她？” “她住的小区是老小区，买的是二手房，肯定没有安装指纹锁，我找个开锁的人就行。” 阿杰眼睛瞪直了，“小甘总，这可不行啊，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哼！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必须要见到她！” 阿杰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小甘总，你莫非是精虫上脑了吧！明明昨晚才和蓝小姐......”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开车啊！”甘俊将车钥匙扔给阿杰。 阿杰接过钥匙，心想还好自己没有休息，不然肯定被小甘总从睡梦中叫醒。 路上，甘俊坐在副驾驶，催促道：“开快点！” 路上，甘俊一直在拨打蓝洁的电话，手机一直无人接听，急得甘俊暴脾气窜头。 “你踏马会不会开车啊？我让你再开快点儿，不行明天就去财务结算工资滚蛋。” 阿杰心里憋屈的不行，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用力一脚油门深踩了下去。 很快就来到蓝洁所住的小区，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 阿杰要跟着甘俊一起上楼，被他拦住了，“你就在车里等着。” “好的！小甘总！” 阿杰本也不想跟着去，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事情。如果待会儿警察来了，他见机行事赶紧开溜。 “如果她不开门，你等我电话，立即联系开锁的人。” “好的！那我就在这里等您！” 甘俊看了一眼阿杰，拔腿就走进了单元楼，小区不需要刷卡就可以进入。 随后，他笔直修长地走进电梯后，按下了十五楼的楼层号码。 身后是电梯的一面镜子，他看见自己一身西装笔挺，身材鹤立，面部轮廓深刻分明，眼睛深邃好看。这样的顶级美男，她竟然在拿捏自己。 他打量了自己半天，修整了一番发型，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之前对蓝洁，他已经做足了工作，知道蓝洁具体的住址，站在门前按了门铃。 半天果然没有人开门，心急之下，他抬起手掌拍打面前那扇铁门。 没多久，听见里面传出来脚步声。 打开门时，一张红润的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蓝洁醉醺醺地开了门，抬头看见是甘俊来了，吓得赶紧想要关门。 没想到一只手已经先进入室内，蓝洁的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乖乖让开了。 “请你换鞋！”蓝洁有洁癖，指着地上顾明的一双拖鞋说道。 第359章 心疼是爱的开始 甘俊打量着那双鞋，目测只有39尺码的一双男士拖鞋，脸上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你笑什么？” 蓝洁一脸醉意地问道：“这双鞋子难道很可笑吗？” “我笑你男朋友的脚丫子太小了，这尺码怎么跟个女人似的，难怪他那方面满足不了你。” “你的脚丫子很大吗？”蓝洁蹲下身，细细打量着甘俊的脚。 这一刻，搞得甘俊一脸懵圈，却任凭蓝洁抚摸着他的脚，像个小朋友在研究一项发明。 “喂，你到底在研究什么？”甘俊感觉自己脸颊开始发烫。 “研究你的脚丫子啊，好像是比我男朋友大一点！而且，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呵呵，何止是大一点？我各方面都比他大太多，包括.......那个地方！你懂得！”甘俊脸上露出了邪魅一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 蓝洁似乎真的没有听懂甘俊所指的是男人的那方面，一脸醉醺醺的模样，脸颊红红的，像是新鲜的水蜜桃，连同她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香甜的。 甘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脸上却笑得一脸玩味。 “喂，小傻瓜，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大晚上这是在借酒消愁？谁惹你不高兴了？难道是我吗？” 蓝洁红彤彤的嘴唇微微开启了两下，突然感觉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险些就吐在地上。 甘俊见状，心口一紧，一股怜惜的情愫瞬间涌上了心头。 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他对她竟然产生了心疼的感觉。 蓝洁蹲在地上，小猫咪似的抱着甘俊的小腿，慢慢攀延到了大腿，最后勾住了他的腰，最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和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很主动勾着甘俊的脖子，呼吸出来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心一下子痒痒的。 “你在干什么？想勾引我吗？还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我那个了？这么快就对我上瘾了？” 甘俊一脸邪魅宠溺的笑意，看得蓝洁慌了神，“不是，你不是我男朋友，你是那个混蛋！” “你终于清醒一些了，没想到你把我当成你那个废物男朋友。” 甘俊一把推开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像极了这个家的男主人。 看见茶几上面她和一个男人的写真，甘俊拿起来观摩了半天，呢喃道：“长得样子还挺斯文的，一看就是那种机关算尽的斯文败类。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明天我可以cos一下。” 蓝洁借着酒劲，大胆地坐在了甘俊的旁边，眼神直视着他。 “喂，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你妈要吃的特效药吗？” 提及到特效药三个字，蓝洁又酒醒了几分。 “你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我这么惨，不喝点酒，我实在太痛苦了。我妈病了，我爸每天跟个怨妇似的，我弟弟不闻不问。我男朋友呢，呵呵，遇到事情就想甩锅，尤其是遇到需要他花钱的，他恨不得和我撇清关系。我最近又遇到一个混蛋，一个流氓大坏蛋，他想要折磨我，那个大坏蛋就是你。” 说完，蓝洁的小拳头如同小雨点似的，捶打在他宽阔厚实的胸口。 甘俊非但不觉得疼，反倒是觉得有点痒痒的，于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看见她已经眼泪汪汪。 面色酡红，好似灼灼桃花。杏眼细眉，腰肢娇软，细长的腿，白生生的勾人心魄。 “你今晚是为了你妈的事情在这边黯然神伤？还是为了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男朋友？还是因为我这个大坏蛋？” 蓝洁喝了酒之后，清艳中透着妩媚，眉眼之间比往常多了风情万种。 “你们......你们都不想让我好过........” “你们.......你们都想欺负我.......你们都不爱我.......” 只见蓝洁满身酒气，好看的眸子里面，吧嗒吧嗒往外面迸出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甘俊心口突然觉得疼痛，看着怀里绵软娇羞楚楚可人的女人。 如果说上一个他心疼的女人，肯定是他当年因为小三出现而自杀的母亲，蓝洁是第二个让他心疼的女人。 “别为了钱担心了，我不是说了吗？你妈看病吃药的钱，全包在我身上。把你那个没用的废物男朋友蹬掉，以后当我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我认为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一个女人为了钱发愁。” 蓝洁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下一秒，伸手勾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甘俊心甘情愿跟在她的身后，虽然觉得这个动作很像被主人拖拽着的一条狗。 但是这一刻，他根本没法考虑那些，似乎还很乐意当她的一条狗，甚至舔着嘴脸喊她一声“主人”。 “你干嘛？”甘俊喘着粗气问道。 “你想干嘛就干嘛，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我妈看病吃药的钱，你全都包了。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我只有这副身子可以报答你了。” “你把自己当成交易品了？”甘俊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难道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你都得到我了，还要我爱你？你未免太贪心了。” 蓝洁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不能什么都想要，否则你做人就贪心了。我已经破败不堪，根本不在乎多跟你睡几次，只要你能救我妈。” 甘俊抱着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滚烫身体，刚才浑身的肌肉都在刹那间紧绷起来，这会儿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这么投怀送抱是为了你妈，还是为了报复你男朋友？” “都有！！！” “那.......你会不会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 蓝洁没有再说话，用力拽着他的脖子，堵住了自己的嘴唇。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甘俊就被怀里的人勾住脖子，吻住了嘴唇。 她的唇，软而热，身子却像冰天雪地里的流浪猫，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他伸手，箍住了她的腰，身体紧贴的那一刻，身体一阵悸动，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 第360章 诱饵 阿杰坐在车里苦苦等待了许久，小甘总人一直没有出来，也没有给他打一通电话。 “呵——该死的男欢女爱！” 阿杰笑了笑，心想两人这会儿肯定在疯狂地撕扯床单、翻云覆雨。 于是，他将座椅调整到舒服的状态，躺在车里呼呼大睡。 半夜的时候，雨点敲打着车窗。随后，雨越下越大，阿杰醒来的时候，看见车窗外的天空还是昏暗的一片。 调整了一个姿势，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这一夜，甘俊一直搂着滚烫的她，将她用力揽在怀里。 他不记得他们进行了多少次，每一次有感觉了，他们就会交织在一起。 她一直没有说话，后半夜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不那么滚烫了，意识也完全清醒了。 她知道他是谁，但是她没有抗拒，每一次都是迎接他、配合他，甚至变得越发主动。 第二天清晨，甘俊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的人不见了。 他光着洁白的上半身走到客厅，看见她穿着自己的白衬衫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她浑身上下美得发光，看得实在令人着迷，喉结不禁滑动了一下，似乎又开始想念那种触电般的感觉了。 “早安！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困吗？”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甘俊饶有兴致起来，“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你还会开这种玩笑，我以为你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女人。” 蓝洁转身，看见甘俊裸露着上半身，匆匆一眼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锅中的食物上。 “你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准备好了。” 她没想到这句话过后，甘俊径直走进厨房，从身后箍住了她的腰，英俊的脸深情埋进了她的青丝之间。 她听见他呼吸的声音，竟然没有那么反感，甚至身体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悸动，四肢越发绵软无力。 “特效药我已经打听到了，昨晚我在酒店等不到你，来你家也是为了告诉你，没想到你昨晚那么主动，那么疯狂。” 蓝洁脸红到了耳根子红又到了脖子，端着做好的早餐到了餐桌前坐下。 “你朋友怎么说的？特效药研发出来了吗？” “我不想欺骗你，特效药正在研发过程中，目前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 闻言，蓝洁眉头蹙了起来，浮云顿时飘在了眉间，好似化不开的乌云。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好兄弟跟我说，有一款对癌症特别有用的药物，可以帮助患者很好恢复机体功能。我已经把钱打给他了，他这两天就安排发货过来。” 蓝洁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顿时舒展了许多，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赶紧洗漱一下来用早餐吧！” “好！”甘俊揉了揉她的头顶，细软的发丝在手指间划过，差一点身上又点上火。 两人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看见阿杰正在车外做舒展运动。 看见两人一起出来，蓝小姐一脸容光焕发，小甘总脸色有些憔悴，瞬间脑补了一万字的剧情。 “小甘总，您昨夜是不是劳累过度，眼圈都乌青了！”阿杰小声说道，嘴角有些按捺不住笑意。 甘俊瞬间偶像包袱附体，“有吗？回头给我买瓶粉底液遮一遮，或者你给我直接叫个化妆师到我办公室。” 蓝洁在一旁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阿杰脸上的表情猜出七七八八。 半晌之后，轻咳一声，“你们聊好了吗？我妈等着吃特效药呢！” 甘俊回过头看向蓝洁，“特效药从国外寄过来需要几天时间，我已经让艾伦加急空运了。亲爱的，耐心点，别着急。” 蓝洁很不喜欢他这么肤浅的一面，顾明就不一样，在床上的时候可以肆意的鱼水之欢。可是，每次行房之后，顾明就会恢复他为人师表的一面。 甚至，他们一起去超市逛街，他都不喜欢她和他手牵手或者挽着胳膊。 她问过顾明，顾明说在外面要注意点儿形象。 甘俊不一样，他像一只恋爱中的小泰迪犬，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贴贴、抱抱、举高高。 “你会开车吗？”甘俊问了句。 “会！但是不开！我每天乘坐地铁上下班，怎么了？你是不是想给我送一辆豪车？” “你真聪明，阿杰，下车！” 阿杰已经坐在主驾驶的座位上，准备送这对俊男美女去上班。 “小甘总，怎么了这是？” “下车！”甘俊又重复了一遍，“快点！” 阿杰不知所措下了车，甘俊又道：“把车钥匙拿出来！” “哦！”阿杰将车钥匙递给他，他反手就给了蓝洁。 “以后这车的使用权就是你的了，如果不喜欢了跟我说，我再给你换一辆新的。” 蓝洁看着面前这样s级的黑色奔驰车，看起来刚入手不久了样子，真是豪门子弟，出手就像给了一件不穿的衣服。 “我不需要，开车太堵了，我还是喜欢坐地铁。” 甘俊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嘲讽蓝洁犯贱，蓝洁不以为然。 “你该不会是因为睡了我，就打算从此包养我吧？” “包养？没想到你这么想，你希望我包养你，还是当你的男朋友？” 甘俊的手不老实起来，上前箍住了她的腰，在她的额头和鼻尖上面蜻蜓点水了一下。 阿杰看见了，赶紧扭头回避，“小甘总，大白天的，小区进进出出都是人，您注意点儿形象。马上到了上学的时间，进进出出都是小朋友，您这样少儿不宜。” “我亲我女朋友，为什么需要回避？阿杰，你最近话有点多，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句话，呛得阿杰不敢多言，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待在一旁吃他们俩的狗粮。 蓝洁想了想，接过车钥匙，“谢了！需要我捎你们一程吗？” “好啊，那就太谢谢你了，女朋友！对了，你趁早和那个男人分手，我不希望你和他再有瓜葛，我会吃醋的。” 阿杰坐在汽车后排，看着甘俊抓住蓝洁的手，蓝洁几次挣脱着甩开，最后双手扶住了方向盘。 甘俊的手又游走到了蓝洁的大腿上，车子几次陷入了急刹车的状态，搞得他都要晕车了。 “蓝小姐，您把窗户打开一下吧，我好像感觉要吐了。” 甘俊回眸看向阿杰，眼神里面散发出了许多小刀子。 “你闭嘴，真啰嗦，不想坐车就滚下去。” 阿杰不再说话，打开车窗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不再管车里发生的一切。 蓝洁送他们到了尚水娱乐公司大楼前，便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路上，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尽快和顾明提出分手，因为她能感觉到甘俊是真的喜欢自己，这个诱饵，她当定了。 第361章 醋意大发 顾明接到蓝洁电话时，那会儿他正在上课，授课老师是全国知名的院士。 他这次代表学校出来学习，院长说回来之后就能提拔，今年就能解决他的高级职称问题。 这堂课是他最喜欢的一位院士的授课，于是课堂上他掐断了蓝洁好几个电话，最后直接关机了。 蓝洁将手机扔在一旁办公桌上，双手伸在头发里面抓了半天。 抬头看着面前的电脑，冷静了一会儿。半晌之后，她给周睿哲打过去了电话。 “喂，周队，是我！蓝洁！” “蓝主任，怎么了？又是吗？”周睿哲接通了电话，问道。 “周队，我这边有一些关于尚水娱乐的材料，上面的罪证都是经过我证实的，您给我一个邮箱，我发过去给您。或者，我送过去给您也行。” “我给你一个邮箱吧，最近局里事情太多了。对了，你真决定好了当线人吗？” “周队，我没有跟您开玩笑，从我第一次跟您说，我就已经想好了。甘俊是个混蛋不假，但是他喜欢我是真，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上头了。恋爱中的男人警觉性很低，这个时候是个机会，我可以接近他，挖出更多的线索。” “你们是不是又有进展了？”周睿哲心里五味杂陈。 “他昨天夜里来找我，住在我家里一夜，干了什么就不用我说了。” 周睿哲听出电话里面的语气云淡风轻，感受到了蓝洁的决心，但还是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周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甘俊对我上头了，刚送了我一辆奔驰轿车。” “这对于他这种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蓝洁，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了，你男朋友知道了肯定会和你闹的。” 蓝洁笑了笑：“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今天就会打电话给他，跟他正式提出分手。” “什么？你要和他分手？你们都在一起三年了，没必要为了接近甘俊真分手吧？” “周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这样对顾明也不公平。甘俊这个人是个危险的人，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男朋友很有敌意，我担心如果不分手的话，他会对顾明下手，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蓝洁，你这又是何苦呢，听我一句劝，我们不是非要你当线人不可。还有， 特效药的事情，他怎么说的，能不能帮到你妈？如果不能，我们可以申请把他先控制起来，毕竟我们加你收集的罪证，已经可以对他提出审讯了。” “周队，再等等，等我真的见到他说的那款药物，不然我怕出岔子，我妈这个病真的很需要药物控制。如果甘俊朋友寄过来的药物有用，我妈的病情就能控制住了。” “万一是假的呢？万一 他是欺骗你的呢？甘俊这家伙虽然年轻，但是江湖上传言说他比老甘总还要阴险。此人十分狡诈，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周队，您放心吧，我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如果顾明执意不愿意和我分手，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帮帮我。为了他的安全找想，我必须跟他尽快分手，甘俊已经醋意大发。” 周睿哲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蓝洁，只是又提醒了一句，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蓝洁开始处理日常工作，一直进入不了状态中。 一会儿出现爸妈的身影，一会儿出现顾明的身影，但是出现最多的是那个混蛋。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面乱糟糟的，杂乱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搞得一个上午都进入不了工作状态。 临近中午下班时间，她接到了顾明的回电。 “亲爱的，对不起啊，上午的课程对我很重要，刚才我还和教授加了微信，他竟然认识我们学校院长。” 蓝洁淡淡问道：“然后呢？” “有了他这条线，我以后在学校升职加薪不是问题了。宝贝儿，你找我什么事情啊？一口气打了那么多电话，从前你不会这样鲁莽，怎么突然变成了小女孩了？我的大女主呢，最近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顾明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蓝洁这边面无表情地握着手机，冷不丁说了一句：“顾明，我们分手吧！” “分手？你怎么了？好端端提什么分手啊？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同意你出钱为你妈看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就因为我不愿意出钱给她治病，你就对我怀恨在心？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用谁的钱都是一样的啊！” 顾明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蓝洁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为了尽快分手，她只能故意胡搅蛮缠。 “顾明，你这个人太自私了，从我妈看病这件事情上，我就看出你对金钱看得太重。而且，你人情淡薄，我爸妈虽然不是你亲爸妈，但是他们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女婿相当于半个儿子。” “半个儿子？他们的好大儿都不闻不问，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没见他回去看望过几次！蓝洁，你脑子是哪根筋搭错了，你的智商哪去了？还是你对我有意见，或者你有新欢了，为了分手故意跟我找茬？” 蓝洁拔高的音量：“我跟你故意找茬？你真是高看我了！不过你有件事情说对了，最近确实有个有钱的公子哥猛烈追求我，他要我当他的女朋友。” 顾明恍然大悟，失声冷笑了几声。 “果然！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还没有成为夫妻，你就已经物色好了下家。说吧，他是哪里的公子哥？说出来给我听听，让我死了这条心！” 蓝洁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声音哭出来。 半晌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才又开口说道：“甘氏集团知道吗？” “不知道！” “尚水娱乐知道吗？” “略有耳闻！好像公司规模挺大的，就是这家公司的霸道总裁追求你？” “是的，他叫甘俊，年轻有为，长得高大帅气，关键对我特别好，今天刚送了我一辆s级的奔驰轿车。对了，他还在帮我妈打听癌症特效药，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治好我妈，不要我们家出一分钱。 小凯的工作不好，他说了，会想办法替未来小舅子找一份好工作，实在不行他养小凯都行。顾明，我们分手吧！” 第362章 失望 顾明在电话那头怔住了许久，久久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和霸总恋爱了。 霸总为了追求他的女朋友，又是送豪华轿车，又是讨好未来丈母娘，竟然神通广大到能够寻找到癌症的特效药。 他那个未来的小舅子不学无术的一个小屁孩，竟然还能因为姐姐的魅力，从此彻底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蓝洁没有继续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顾明回过神来，回拨过去发现手机号码已经被拉黑了。 他又不死心发送了微信和qq，发现自己都被蓝洁这个狠心的女人给拉黑了。 最后，他又不死心，通过微博和抖音两个平台发送私信给蓝洁，没过一会儿也被拉黑了。 顾明手里抱着书本，眸子暗了几分，喉结轻轻滑动了下。 成年人之间的分手，一直都是干脆利落的，但他是真的爱蓝洁，虽然并不爱她的父母。 他这般对待她的父母，也是因为感觉到她的父母虽然爱她，但是并不如对未来小舅子那么多。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顾明一直认为蓝洁是她父母手背上那一点可怜的肉。 他在为她愤愤不平，她却固执的认为他是在乎金钱，是一个处事凉薄之人。 不管怎样，他都要尽快出现在她的面前，即便挽回不了他们的感情，他也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蓝洁趴在桌上哭了许久，领导突然让人叫她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单独谈一谈。 收拾好了头发，拿出气垫补了个妆，蓝洁才去了领导办公室。 “张局，您找我？” “是的，坐吧，把门关起来。” 蓝洁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局这个女人喜欢屋子通风透气，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关门，即便打电话也不顾及外面人是否听见。 局里人都知道，除非有特别隐私的事情，张局才会把门关起来，这种现象每年几乎不超过三次。 “张局，您直说吧！” “好！小蓝，我就不跟你弯弯绕绕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甘俊这个人，你不要再调查了。” 蓝洁拳头不自觉攥紧了，问道：“为什么？” “这个不需要你关心，我只是通知你，上面不让调查甘俊，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上面不让调查？上面那个人是谁？张局，我们纪委已经调查他很久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更何况我们已经掌握到了许多他和他公司人员的罪证。” 张局见蓝洁不听，起身走向她身旁，说道：“有些事情不要刨根究底追问，服从上级领导安排，这才是明白人。” “张局，那正义呢？正义谁来维护？” “公安局的人来维护啊，没有我们调查甘俊，还有其他部门调查，但是不能是我们调查。蓝洁，你要懂得里面的一些规则，咱们就别管了。你这阵子辛苦了，听说昨天还请了病假，我给你批个长假。你妈妈不是生病住院了吗？你回去休息一个星期再回来，不算你年假。” 张局越是这么体己周到，蓝洁越是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刚想继续追问下去，张局已经让她出去了。 “出去吧，我这边还有工作，一周以后见，希望看到你精神抖擞的一面。” 蓝洁呆立在那边一会儿，嘴里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张局，看来是我太幼稚了，我以为心怀正义者，可以除恶扬善。今天我领教到了您的真本事了，原来一桩未解决的事情可以不考虑结果对错，因为可以直接选择忽视不见，或者，踢皮球的方式甩给别人。张局，我对您感到失望，您不再是我心目中的女性榜样。” 张局望着蓝洁的背影，怔住了许久许久，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此刻，纪委的门口停了一辆车，里面坐着一男一女。 阮川和白岚接到任务，由他们二人盯着蓝洁。 “你说蓝洁这辆车真是甘俊送的吗？”阮川一边啃面包，一边看着窗外的动静。 “我刚才已经查到了，这辆车是甘俊的，没有过户给蓝洁，蓝洁仅仅是拥有使用权。” “这富二代还挺精明的，人和车子都是他的，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小小年纪就老奸巨猾。” “哈哈，你们21世纪不是有句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甘总这么会做生意，小甘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哎哟，你现在简直和我们没两样了，等你回去之后会不会不适应啊？如果不适应，欢迎你再次光临21世纪。” 两人说笑着，白岚突然感觉右眼皮在跳动。 21世纪还有一句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难道，冷锋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休整过后，准备前往21世纪杀害阮川？ 这个时候，耳机里面的微型传声器发出老大的声音。 “白岚，最新消息，我们监测到冷锋的行踪了，他和另外一个黑恶势力勾结，很快就会抵达21世纪，最近你要保护好阮川的安全。” “你在干嘛呢？”阮川看了一眼白岚，“别发呆啊，换你了，我要眯会儿。” “嗯，你睡吧，待会儿我喊你。” “你这么三心二意的，我担心你把人盯丢了。” “不会的，安心睡吧，你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谢了，你这人有时候还怪体贴的。如果不是我认识小柔在先，说不定我们会日久生情。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减减肥就好了，再努力瘦个十五斤就是女神级别的了。” “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打晕了？”白岚举起了拳头。 见状，阮川笑了笑，双手交叉抱臂，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没过多久，阮川就发出来鼾声，听起来十分不雅，与他这张英俊的脸庞显得格格不入。 “白岚，收到请回答！” 白岚摸了摸耳朵，向时空管理局那边回复了一声“收到”。 蓝洁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包走出纪委大楼，心里面五味杂陈的难受。 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迈着步子准备走到地铁站，突然想起自己是有车人士，转身走到纪委大楼对面的停车场取车。 启动车子的时候，余光看见旁边有辆车开车窗户，里面一个女人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看得她身上一阵发麻。 回去路上，她一直都在思考，那个女人是不是认识她？路上险些闯了一个红灯！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时，突然接到甘俊打来的电话。 “亲爱的，中午想吃什么？我打算订个西餐厅，请你吃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牛排。女朋友，愿意赏个脸吗？” 蓝洁对牛排这种东西一直不感兴趣，她喜欢吃家常菜，但是富二代似乎都喜欢有格调的高档场所。 所以为了尽快掌握到甘俊更多的罪证，她最终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张局让她不要再调查甘俊，并且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但是她并不打算放弃调查甘俊。 因为，“正义”二字一直都深深刻在了她的骨血里面。 “好的，男朋友！” 听见从蓝洁嘴巴里面说出口的“男朋友”三个字，甘俊差点从椅子上面蹦跶起来。 为了不让这个女人太过骄傲，他故作镇定说道：“好的，我把餐厅位置发到你手机上，你直接开车过去就行。” “男朋友，需要你的女朋友去接你吗？” 蓝洁的声音很甜美，甘俊听得耳朵麻酥酥的，又是一阵暗爽。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哪有男人让女人接的，传出去我小甘总多没面子。么么哒！！！” 第363章 爱屋及乌 顾明一直在给蓝洁打电话，发现被拉黑到了黑名单，找朋友借了一部手机给蓝洁打了过去。 蓝洁接通电话，听见那头是顾明的声音，二话不说就挂断了。 此刻的顾明已经坐上了回沪城的动车，四个小时的行程就能抵达，估摸着在蓝洁下班前就能到纪委大楼门口等她下班。 蓝洁一直不接电话，顾明便不再继续狂轰乱炸，而是打算给她制造一出惊喜。 他联系了一家以前经常买花的花店，让老板娘给他留了一束粉色的洛神玫瑰。 蓝洁虽然上班时，一副清冷不好接近的模样，私底下其实是个喜欢粉色的少女心。 他想，当他手捧着鲜花出现在她面前，晚上两人一起约个烛光晚餐，然后回家浓情蜜意喂饱她。 或许，他们的关系不至于走到分手的地步。 想到这些即将发生的画面，顾明的眸子亮了几分，心里却还一直提着。 他是爱蓝洁的，尽管对她的父母并不喜欢，但是蓝洁是他心口的朱砂痣，他一直将她视若珍宝。 他不相信她是那种拜金的女人，更不相信她会和尚水娱乐的小甘总走到一起，她一定是故意气他的。 外界许多人都知道小甘总是个花花公子，连他这样从来不关心八卦娱乐的书生都有所耳闻。 蓝洁开车来到甘俊订好的那家西餐厅，那是沪城数一数二的高档西餐厅，一直都是名媛富二代喜欢去的地方。 从前，她和顾明每次路过这里，两人都会感叹几句，却从来不会跨进去一步。 这是一家没有团购券的高档场所，两个人进去消费一餐，几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半晌之后，车子停在西餐店的门前。 店里的工作人员远远等候在门前，见到她连忙恭敬的替她打开车门。 “女士，您请进，我去为您去找个停车的位置。” “谢谢你！” “不客气！” 蓝洁拎着包下车后，径直走进了这家高档的西餐厅。 四周的环境十分优雅，不同于那种廉价的网红西餐店，每一样摆设都具备艺术性。 她在人群中很惹眼，即便穿得十分朴素。甘俊看见她，朝她招了招手。 她拎着包包不情愿地走向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 甘俊打量着她手里的那款过时的包包，嘴里发出“啧啧”两声，随即拿起手机给阿杰打了一通电话。 “阿杰，你现在去联系一下人事部门的tina，让她立刻马上去德基买一只限量版的爱马仕，颜色尽量选择黑白灰，适合上班族通勤。” 蓝洁知道他在替自己买包，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 一直等到他挂断电话，她才开口说道：“爱马仕不适合通勤，那是贵妇级别的女人使用的，我这么背着去上班，不用多久就会有人背后蛐蛐我，说不定领导们还会对我进行调查。” 甘俊笑了笑，低哑着嗓子，“我的女朋友背一个爱马仕不行吗？你就说你的男朋友是甘氏集团的小甘总，你看他们怎么说？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当我的女朋友当然该有最好的配置，回头我给你买一辆宾利。” 蓝洁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他想买就买吧，反正这些东西她只是暂时使用，以后等他锒铛入狱的那一天，她肯定会将这些物品上交给有关部门。 当下，她要做的是等待救治母亲的药，那可是母亲救命的药。 “我妈妈的药还要多久才能到？我妈身体情况不太乐观！” “快了，我让艾伦加急发货了，刚才又打电话催了一遍，说是明天下午的样子就能到了。” “太好了，如果这药能够救我妈，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甘俊被蓝洁逗笑了：“什么大恩人，听起来好俗气，以后我是她的女婿，为丈母娘服务是应该的。小洁，我不希望你为了你妈妈的病情一直闹心。你放心吧，你跟了我，往后都是好日子，包括你的家人。” 蓝洁揶揄一笑：“你这人还怪好的！” “那是自然的，我本来就是好人，外界对我有些误会。还有，我喜欢你，一定会善待你的家人，这叫爱屋及乌。” 蓝洁感觉脸颊有些发烫，看着甘俊英俊的五官，心一下子有些心猿意马，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 面前这个家伙，他们父子二人都是公检法都关注的危险分子！！！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前，甘俊接过熟稔地点了几道菜，将菜单递给了蓝洁。 “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刚才点了一些这家店的招牌菜。” “就这些吧，点多了吃不掉浪费。” “好的，那就先这些！” 甘俊说完，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了。 “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带她们来这里，你猜她们都怎么着？” “不知道！”蓝洁没什么心情和他聊天，满脑子只有母亲的救命药，以及如何将面前这个男人送进监狱。 “她们一进门就开始疯狂拍照自拍，还不停地让我替她们拍照片，拍完照片一直在那边疯狂修照片，然后发朋友圈九宫格，然后就是疯狂的回复那些点赞评论的人。那些女人太虚荣了，都是拜金女，令人作呕。” 蓝洁微微笑道：“你们难道不是各取所需吗？你贪图她们美丽的外表，她们贪图你的钱财，我觉得很公平啊！” 甘俊感觉一丝不爽，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你这么形容的话，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嫖客，睡完了之后丢下钱就走人的那种。” “如果你非要这么形容自己，我也没有意见啊！”蓝洁云淡风轻说道。 “女朋友，你嘴巴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难听？” 甘俊伸手轻轻捏住了蓝洁的下巴，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蓝洁挣扎了一下，双手交叉抱臂，端坐在那边等待服务员上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蓝洁满脑子都在盘算着，从这家伙嘴巴里面撬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可是这家伙全程都在跟她谈情说爱。 第364章 破烂玩意 过了一会儿，甘俊拍了拍手，电视剧里面老旧的剧情上演了。 身穿白色梦幻连衣裙的大提琴手，娓娓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演奏浪漫的乐曲。 氛围熏陶得很有情调，服务员端上了精美的西餐。甘俊让服务员拿出自己的存酒，二人酒杯里面倒上。 这时，甘俊举杯，“女朋友，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蓝洁举起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男朋友，我干了，你随意。” 甘俊似乎被点燃，跟着仰头干了杯中的酒，“我喜欢你这样的女孩，一点儿不矫揉造作。小洁，认识你很高兴，希望我们可以一路走下去。这是我刚才路上为你选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接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台无人机，上面挂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 蓝洁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起码有一克拉的钻戒。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要，你赶紧收起来吧！” “为什么？” “太贵重了！我们这才刚刚交往，你又是送我车子，又是送我爱马仕，这颗钻戒起码有一克拉，你这样搞得我压力很大。” 甘俊握住她的手，眼神无限宠溺。 “因为我的女朋友值得这些，一般的女人跟我要礼物，我都不愿意花心思取悦她们。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好像给你再多的礼物，我都还是很亏欠你的感觉。” 蓝洁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没想到高冷残暴的小甘总，竟然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小洁，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我再也不对你动粗。从今往后，我一定尊重你。当然啦，如果你喜欢我动粗......” 蓝洁全程一边吃着牛排，一边抬头看着他尽量保持幸福的笑容。 “这才几天人人畏惧的小甘总，居然变成了一个撒娇卖萌的小奶狗。如果不小心传出去，或者被人看见了，你不怕别人笑话你怕女人啊？或者说你是妻管严？” “我怕什么？我心甘情愿的，实不相瞒啊，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你指控我们尚水娱乐，我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我当时被你迷住了，迷得五迷三道，我愿意当妻管严.......” 这顿饭，蓝洁吃得肠胃难以消化，一直强忍着恶心，配合甘俊在那边偶像剧。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开车来到了甘氏集团的酒店，还是那间她被玷污的房间。 甘俊化身泰迪犬，将她抵在墙上，腰间的金属皮带扣抵在她的腹部，冰冷的触感让她不寒而栗。 “你干嘛？你不要这样，我......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甘俊心口一软，触摸着蓝洁的脸颊，手感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白光滑细腻。 半晌之后，热切的呼吸在她的脖子处肆意飘散开，亲吻着她的耳朵，“帮我！” “........”蓝洁整个人石化了。 房间拉着窗帘，大中午跟晚上似的，蓝洁感受到甘俊颤抖着手，浑身十分滚烫。 “怎么帮呢？我没有经验啊，你该不会是指那个吧？” 甘俊轻轻握住她的手，轻轻摸到lv皮带扣上，低沉道：“解开它！” 原来如此！ 这个禽兽！ 蓝洁顿时心中万般恼羞，但还是顺着他的心意解开了皮带，可是因为没什么经验，手脚不太麻利，怎么都解不开。 “我......我.......我不会！”她抬头向他发出求救。 甘俊低头看着她，娇羞得像一只小猫，顿时挠得身心痒痒。 “我的女朋友真清纯，不着急，我教你。” 暧昧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轻轻一个动作，皮带就从容解开了。 “是不是很简单？以后多解几次就会了，这条皮带待会儿我送你。” 蓝洁气愤之下，满面潮红滚烫。 如果身边有一把刀子或者剪刀，她真想立刻让他变成宫里的太监。 “疼——”甘俊一个大老爷们突然喊了一声。 蓝洁感觉好笑，这台词明明是女人的。 “你手上这破烂玩意儿是不是他送的？”甘俊已经举起她的手，一款不太时尚的小钻戒暴露在面前。 “这家伙就是这么打发你的？这破烂玩意儿顶多几千块钱！摘下来，我替你扔了！” “不要——” 蓝洁出于本能想要守护这枚戒指，甘俊见到她如此心急，醋意瞬间弥漫全身。 加上他本就热血沸腾，他俯下身子用力吻住了她的嘴唇，动作里面带着醋意和报复的攻击性。 不管她如何挣扎求饶，一边疯狂亲吻她，一边皱着眉头问她。 “你们订婚了？还是已经领了结婚证？看来我是彻彻底底的小三，呵呵，我甘俊竟然当了别人的小三！” “你本来就是第三者，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蓝洁的声音很理智，字字诛心在甘俊的心口。 “蓝洁，我警告你，从今往后我不允许把他送给你的破烂玩意带出来。如果我再看到一次，我一定会报复他。” 蓝洁在他身下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她预想的果然是对的，甘俊是个醋意十足的男人。 她和顾明提出分手是明智之举，不然以甘俊的性格，如果她和顾明继续在一起，顾明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刺啦——” 蓝洁又一次被他强行，哭着、撕咬着，他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丝毫不觉得疼痛。 一场翻云覆雨过后，他一声低吼，心满意足倒在她的身旁，伸手抓住她湿漉漉的软手。 “以后不许你气我，我是个很爱吃醋的人，我不能保证醋性大发的时候，会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乖！你和他提分手了吗？我希望他的东西尽快滚出你家，我不想再见到有关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拖鞋和阳台上的臭袜子。” “今天上午已经跟他提了！” “那他答应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相信他会想明白的，我们给他一点时间吧！毕竟，我们在一起三年，我爸妈都见过他。” 第365章 不是很相信别人 “三年”这两个字让甘俊醋意大发，他好希望三年前，他就和蓝洁相遇相知相爱。 可惜，便宜了那个家伙三年。 “小洁，如果他对你一直死缠烂打，我可以找人教训他，把他两条腿直接打断！” “你不要害怕得罪人，我已经调查过了，他就是个大学老师而已，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闻言，蓝洁心里顿时咯噔一紧，甘俊这家伙果然是个残暴的混蛋。 顾明千万不能被他遇见。她必须尽快让他离开，越远越好。 “亲爱的，你放心，我和他都是成年人了，分手不会死缠烂打的，晚上回去我就打包他的东西。” “乖！做的很好！”甘俊将她揽进怀里，与刚才的野蛮判若两人，他轻轻安抚着她，在她耳边呢喃着“对不起”。 现场的气氛还不错，空气中挺暧昧的，周遭的一切都挺温情。 蓝洁打算继续深度地问下去，“亲爱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随便问！” “我今天在单位听说，你爸被海城市公安局的人抓起来了，现在还没有放出来，你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蓝洁这么直接地问，甘俊似乎并没有一点抵触情绪，只是语气有些好奇。 “我们家的汤泉会所死了一个女的，里面的一个工作人员，被人砍死了。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情？” “你是我男朋友，我对你家里的事情好奇，难道不可以吗？” 蓝洁生气地背对着他，他笑着，翻了身又将她揽入怀中。 “别生气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我都可以告诉你。” 蓝洁挑眉，紧盯着他，“真的吗？” “真的，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肯定对你毫无保留。” 蓝洁挣扎了一会儿，抬头娇憨地看着他。 “有人说你爸杀过人，这次那个女人也是你爸杀的。这是瞎说的，还是真的啊？” 甘俊眉头瞬间蹙了蹙，却还是轻轻刮了一下她翘挺迷人的鼻子。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对这些打打杀杀感兴趣？我允许你换一个问题！” 看见甘俊表情有些微妙变化，蓝洁知道他还是不够信任自己，于是故作娇嗔说道： “刚才也是你自己说的，随便我问什么！哼，现在你又反悔了。” “好吧，外面总是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爸有没有杀人。我和我爸的关系很一般，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这我真不知道啊，父子关系能一般吗？你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你看，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滚床单，风花雪月，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的死活，我们父子的关系能有多好？再说了，他还有一个在国外的小儿子和小老婆。女朋友，你把人性想得太美好了。不奇怪，你们底层人是不懂这些的。” 蓝洁察觉出甘俊对自己很信任，于是继续循循善诱问了一句。 “嗯，你好像是蛮铁石心肠的，你们父子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啊？不都是，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吗？” 甘俊一双眸子沉了下来，蓝洁能够看见里面夹杂着愤怒和委屈。 “我的铁石心肠也是被我爸逼的，当年要不是他在外面找小三，我妈妈也不会想不开自杀。 所以看见你这么守护你妈妈，我很感动，很想帮你，我不想让你也失去妈妈。小洁，对不起，之前那样对你，你不会怪我粗暴吧？” “你也知道自己很粗暴？我第二天下床根本没法走路，你.......你那个实在太厉害了。” “那......你现在想不想再试试？我好像那地方又有感觉了。好害羞，对你，我似乎总有克制不住有生理反应。” 甘俊将她搂得很紧很紧，感受到他的身体又开始滚烫起来，一双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蓝洁强忍住心中万般的恶心，仿佛被一双脏手触摸一般。 但是，她却故作娇嗔了一句。 “人家还没好呢，你忍心让我一直好不了，一直这么疼吗？” 甘俊眼神怜惜道：“对不起，是我太优秀了，怪我！” “不要脸！”蓝洁娇嗔了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为了套出更多的线索，她不得不继续伪装。 “以前我们是对立面，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纪委已经搜集到了你们尚水娱乐很多罪证。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违法的事情？我是这个专业的，我有办法帮你规避一些责任。” 甘俊沉默了一会儿，一个转身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下，一寸一寸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好看了，比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多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怎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你问的有点多了，我们之间不要聊这些话题，我不喜欢谈论公司的事情。至于我爸那边的事情，你也别过问了，我都不担心他的死活。他死了也好，我就可以继承家业，顺便惩治那个贱人和她儿子。” “你们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还是我们穷人穷得明明白白。” “小洁，如果你妈妈的病，看西医一直好不了，我可以安排国内权威的中医替你妈妈治病。” “中医博大精深，但大家不都认为西医治疗癌症更有把握吗？” “这个就看每个人的理解吧，其实我觉得西医让人死得明明白白，中医让人糊里糊涂活到九十九。我还是很信中医的，咱们老祖宗的智慧博大精深，偏偏如今西医当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甘俊想了想，一笑而之，“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的小脑袋瓜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下午上班吗？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今天开你送我的车去上班，单位人已经背后议论我了，他们在背后肯定说我傍上了大款。亲爱的，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当初我可是凭实力考到纪委的，不想被人贴上考男朋友的标签。” 第366章 顾明崩溃了 见甘俊不说话，蓝洁以为他生气了。 “亲爱的，纪委工作性质特殊，我真不想被人闲言碎语，对你对我都不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辞职不干，从此当你的金丝雀。你愿意我和你的那些庸脂俗粉一样，每天对你手心向上吗？” “小洁，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如果你想当我的金丝雀，也不是不可以。 上班有什么意思啊，不如当我的老板娘得了，我可以把尚水娱乐交给你来打理，你就是小甘太。” “我不是管理公司的那块料，你不怕我把尚泉娱乐经营破产啊？而且，你们里面不干净的勾当，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才当了你几天的女朋友，直接就进去蹲大狱了。” 甘俊笑了笑，他知道蓝洁所指的是什么，但是并没有继续多说。 他的身体再一次靠近，抱着娇软的蓝洁又腻歪了好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松开她。 “好奇怪！” “怎么了？” “我好像对你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你说如果这样下去，我会不会为了你搞得肾亏？” 蓝洁故作娇羞地笑了笑：“那你可要克制好你自己，千万不要再这么纵欲过度，小心英年早逝。” “哈哈，如果能死在你的石榴裙下，我做鬼也心甘情愿。” “没想到你这么油嘴滑舌的！甘氏集团家大业大的，你如果英年早逝，便宜的是你小妈和弟弟。” “嗯，那倒也是，我绝不能便宜了他们母子二人。当初我妈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一定要牢牢抓住甘家的一切。我爸进去了也不会松口的，他这人虽然自私自利，但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如果他把那些脏事都抖出来，外面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两个儿子。” 蓝洁一边穿衣服一边揶揄了一句，脑子里面一直在盘算如何才能撬开这家伙的嘴巴。 她看得出来，甘俊嘴巴很紧， 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脑。 他不是很相信别人，包括对她也是如此。今天能和她说这么多，说明已经很信任她了，意味着她有机会彻底撬开他的嘴巴。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店，蓝洁回家路上接到一个座机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对方的声音竟是顾明的声音。 刚才手机上显示的座机号码是海城的，她没想到顾明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心中不由一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甚至忘了挂断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在你单位门口等了你好久，刚才你同事说你休假了，你是不是回去看望阿姨了？” 蓝洁这才回过神来：“顾明，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会把你的东西打包好了寄给你，你给我一个地址。” “寄给我？这么快就要把我驱逐出去？”顾明失声冷笑道。 见蓝洁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那套房子首付基本上都是我付的，你让我搬出去吗？你用不着这么狠吧！” 蓝洁强忍着眼泪和心如刀割的情绪，“顾明，我不会亏待你的，你付出的那部分的钱，三天之内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我们好聚好散。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三天之内把钱打给我？蓝洁，你哪来那么多钱？难道你真的傍上大款了？” “是啊，我电话里面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啊？难道非要我把我男朋友带到你面前，你才肯相信我背叛了你？顾明，别自欺欺人了，我已经给你戴绿帽子了。” “不！不可能！你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你更不是拜金女，我的小洁不是那种人。” 顾明万念俱灰，不愿相信蓝洁有了富豪男友，不愿相信已经订婚的未婚妻宣布自己被出轨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已经是事实了。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回家看看监控，昨晚我男朋友来找我了，一夜都没有回去。我们.......” 蓝洁欲言又止了半天，深深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含泪下定了决心。 “顾明，如果你不死心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查看监控。 我和他在客厅、阳台、卧室.......他穿着你的拖鞋，床上的枕头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顾明站在纪委大楼门前的广场上，怀里捧着一束美丽的粉色黛安娜玫瑰，身体止不住打颤。 蓝洁的每一个字，宛若一把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在他柔软的心口上。 他失魂落魄地拦了一辆车，上车后直奔两人昔日的爱巢。 看着怀中的粉黛玫瑰看得千娇百媚，顾明的心却凉到了冰点，仿佛灵魂被掏空了一样。 “你是蓝洁的前男友吧？”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见到抱着鲜花的顾明，问了一句。 “我是她男朋友，不是什么前男友！”顾明眼圈红红的，像愤怒的野兽一般。 那个中年女人的气场也不差，看得出来是个小领导的模样。 “顾教授，你跟我凶没有用，有本事跟她现在的男朋友凶。我们都看到了，蓝洁现在的男朋友出手很大方，这才交往没几天就送她豪车了，听说是个富二代。” 见顾明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猩红，中年女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教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和蓝洁肯定没戏了。我家里有个远房亲戚的孩子，今年刚考到这边环保局，回头我撮合你们认识一下，我对你还是蛮欣赏的。那个孩子就喜欢儒雅的男人，我看你就很适合她的择偶标准。” 顾明嗓子里面发出“哼哼”两声，面无表情看着纪委大楼，心已经凉到了谷底。 转身，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怀里的洛神鲜花直接塞给了纪委的那个中年妇女。 “送你了！” “这么粉也不适合我啊，你考虑一下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小姑娘长得真不错的，除了没有蓝洁个子高挑，身材苗条，脸蛋长得可是比蓝洁水灵多了.......” 顾明回到他和蓝洁同居的小区，脚底下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 往常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单元楼，今天感觉路程十分遥远。 半晌之后，他出现在家门口，看见熟悉的鞋一双一双排得整整齐齐。 终于，他还是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第367章 心死 顾明推开门，屋子里面顿时扑面而来一股雄性的味道。 他似乎闻得出来那个味道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男人身上残留下来的。 蓝洁的话在耳边回荡，“顾明，不信你可以回家，监控里面都录得清清楚楚，我和他在客厅、阳台、房间.......” 顾明浑身都在打颤，半晌之后，抬头看向冰箱上面的监控，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才伸手拿了下来。 监控连接上手机，不久，手机画面中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高大、挺拔、伟岸，模样十分英俊，扑面而来的贵胄之气。 没多久，接下来的画面进入了少儿不宜的环节.......顾明的心脏仿佛被刀子，无情的一顿猛刺。 蓝洁回家看见顾明的那双斐乐运动鞋摆放在门前，当下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想起这双鞋是他那次出差之前一天，她去给他挑选的，眼泪顿时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明明知道推开那扇门，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但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她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屋子里面的窗帘都拉上了，一盏灯也没有开。虽然是下午，四周的光线一片昏暗，隐隐看到一个人影瘫坐在沙发上。 她刚要伸手拉开窗帘，突然听见顾明说：“不要拉窗帘，我不想看见你的脸，你让我觉得特别恶心。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迎合她.......荡妇！” 蓝洁默默流着眼泪，却还是倔强开了灯，顾明瞬间抬手遮住了眼睛。 半晌之后，他睁开眼睛，看见蓝洁不知廉耻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的气色光彩照人。 她都不知道为了见他，为了欺骗他离开自己，刚才她给脸上补了多少气垫和腮红。 看见顾明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在滴血。 可是，比起让他肆意闹事，让他被甘俊那家伙盯上，然后受到无穷的伤害，她宁愿他恨自己。 即便，他开口骂她是个荡妇，她也不会向他服软一个字。 “蓝洁，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会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顾明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蓝洁故意装作一脸气定神闲：“是你自己太愚蠢了，相信有女人愿意和你同甘共苦。我太天真了，相信你会出钱给我妈治病，你根本没有把我的家人放在心里。我们根本不合适，分手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原来你这么认为！” “是啊，你可以去找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我也可以去傍大款，找富二代结婚。 如果你找个有权有势的岳父，你就可以在沪城立足，我找个有钱人可以让我衣食无忧，让我妈妈一直保着身体。 顾明，你知道癌症有多残忍吗？那些癌细胞一直折磨着我妈，我妈头发都掉光了。 有钱就可以延长患者的生命，有钱就可以减轻我妈的痛苦，我希望我妈可以一直活下去。” “呵呵，说到底，你就是为了你妈跟我分手的，根本不是我没钱，对不对？” 蓝洁默不作声，双眸无情地盯着他。 顾明突然像是被击垮了，嗓子里面第一次带着哭腔恳求她。 “小洁，我同意把钱都给你，你拿去给你妈妈治病吧！刚才我想了很久，我很痛苦你出轨了，但是我.......刚才我想了好久，我还是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顾明抱着脑袋痛哭不止，蓝洁的心脏在不停抽动，仿佛被火烤了一般，却要继续在他的伤口撒盐。 “你真下贱！” 这四个字从蓝洁的嘴里冷冰冰的说出来，顾明不哭了，眼睁睁看着这个他觉得变得好陌生的女人。 “我真下贱？” “是啊，我都给你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你居然还这么爱我。你就不怕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三天两头给你戴绿帽子吗？你现在也知道了，我为了过上好日子，为了让我妈有钱治病，我可以毫无底线，视频你应该都看了，是不是很精彩？” 顾明用胳膊支撑着自己才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看着这样魅惑的笑脸，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你才是贱人！” “没错，我就是贱人，我是个拜金女，我不愿意陪你过穷日子了，顾教授。” “蓝洁，我真恨自己看走了眼。我以为你可以和我同甘共苦，而且，我们事业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以后经济肯定不会困难。为了给你妈妈治病，你竟然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你妈妈如果知道，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开心？顾明，你懂什么？人在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就会格外的惜命，我妈现在就需要做一件事，活着！” 顾明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从粉白变成惨白变成乌青。 眼看着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他心口狠狠一阵悸动，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 “小洁，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他松开她的脖子，但是却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拼命抵抗他的吻，他却发疯一样堵住她，像是在惩罚她出轨的肮脏灵魂。 接着，他想要解开她的衣服，耳边却听见她充满轻蔑的笑声。 “顾教授，你是打算最后爽一次？” 顾明瞬间没了兴致，恶狠狠地看着蓝洁，很想将毕生所学的脏话送给她。 可是，修养和素质不允许他说出那些恶毒的话，他也不忍心说出那些话。 两人在屋子里面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顾明先开口说话了。 “帮我顺东西吧，我今天就搬出去。按照你说的，我出钱买房和月供的那部分，你回头一起转到我的银行卡上。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蓝洁，祝你幸福，祝阿姨早日康复。” 蓝洁感觉心好痛好痛，却挣扎着轻描淡写说了一声“谢谢”。 转身时，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在地板上。 顾明的东西不是很多，除了一些书籍就是生活用品和衣服鞋袜，家里大多数的东西都是蓝洁的。 一个多小时，顾明的东西都打包好了，一个行李箱就装满了他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三年。 第368章 与恶魔对决 顾明红着眼睛看着蓝洁，他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但是这一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对她失望至极！也恨之入骨！ 如果刚才她深深忏悔，哭着求他原谅她出轨，他可以不计前嫌原谅她，他真的很爱她。 可是她没有！ 看着门口的奔驰车钥匙，顾明淡淡笑了笑。这三年一直让她挤地铁，真是委屈了她。 往后再也不会了，她终于可以过上人上人的富裕生活了。 她再也不会每次看见帝皇蟹，就拉着他的手离开，路上还会说自己吃海鲜过敏。 “我其实一直在查特效药，据我所知目前没有癌症的特效药，但是有一些药可以代替，但是渠道很难找，一般都是那种非富即贵的人才能吃得起。 阿姨吃的药，你要把把关，万一是假的。虽然你的男朋友很有钱，但是也保不齐他被骗。人心隔肚皮，就像我们同床共枕了三年，你还是背叛了我。 小洁，男人大多数是不能相信的，我承认我对你妈也心存私心了，毕竟那不是我妈。这点我确实对不住你，但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的定数，你妈妈的病也不是你造成的。 还有你那个弟弟，呵呵，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扛起生活的责任了。当然了，如果你喜欢当扶弟魔，喜欢当救世主，并且心甘情愿，就当我这些话白说了。” 顾明说完这些话，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蓝洁很想喊他留下来，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被理智战胜了一切。 屋子里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有蓝洁无助绝望的心跳声。 她蹲在地上捂着心口，努力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接下来，她要正式开始和甘俊那个恶魔对决。 随后，蓝洁给周睿哲打了个电话，将她和男友分手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睿哲听后，替她感到难过，但也只能安慰几句。 “等咱们把人抓住了，到时候我可以出面替你俩调解。你们这么相爱，一定会破镜重圆的。” “周队，不会了，我和顾明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有些事情即便假装没有发生，可是裂痕还在留在那里。我虽然有苦衷，但是我也伤害了他。”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亲手送甘俊进监狱，他和他公司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我已经搜集到了很多。而且，他现在对我的警惕已经减少了许多，开始和我讲他悲惨的童年和豪门内讧的事情了。周队，我有信心一周时间将这个社会毒瘤送进监狱。” “好的，跟甘俊相处的时候，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的人也会暗中保护你，两个新面孔，底子很干净，甘俊手底下的人不会认识的。” “我知道这两天有人跟着我，一辆奇瑞汽车，副驾驶是个女的，开车的是个小伙子。” “你都发现啦？这两个新兵蛋子，真是嫩瓜子！” “周队，我们随时联系，我每天会给您汇报进展。” “好的，你那边有需要帮忙的，赶紧打我电话。我去跟他们两个嫩瓜子说一下，他们已经被发现了。根据我们的调查，甘俊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则是个心思缜密，非常谨慎的人。蓝洁，你也不要太过于轻敌。” “谢谢周队，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好！” 挂断电话，蓝洁收到甘俊发来的微信，两只小猫贴贴亲嘴的画面。 “真恶心！死变态！” 蓝洁看着手机一阵干呕，却微信发了三个字：“好可爱！” “你喜欢小猫吗？” “喜欢啊，你要养小猫吗？” “我也喜欢小猫，但是我爸不喜欢，小的时候他亲手弄死了我的小猫。” “虐猫？不会吧？” “不是那种变态的虐猫，当时是大冬天，外面特别寒冷，我爸看见我没有写作业，在房间撸猫玩。 当时我哭着求了他半天，我都给他跪了，他还是无情地拎着我的小猫咪扔到了外面的冰天雪地里面。第二天，我就看见小猫咪被活活冻死在花园里。” 甘俊发来了语音，语气里面带着哭腔。 然而，蓝洁根本一点都不心疼这家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和老甘总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们一起养只猫好不好？” “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养猫？” “愿意啊，我前男友对猫毛过敏，不然我早就想养猫了。” “别提你男朋友，他就是个废物，以后不要聊他，我会吃醋的，后果你懂的。嘿嘿，女朋友，想不想我？我想死你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甘俊嘿嘿笑了两声，隔着手机蓝洁都觉得恶心无比。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开会的时候看着底下一帮人，嘴巴在那边一张一合，我满脑子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我们在一起的画面。怎么办，女朋友，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我离不开你了......” 甘俊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的酸话，蓝洁强忍着恶心敷衍了几句，没想到这家伙说晚上继续去酒店。 “我不想你这么早英年早逝，你控制一下你的生理欲望，晚上我们去宠物店选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吧！” “好啊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选一只漂亮的小猫咪，和你一样可爱漂亮的。” 蓝洁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随便敷衍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坐在电脑面前开始“工作”。 她一定要将甘俊这家伙送进监狱，不过在此之前，她打算今天在网上尽快了解到老甘总的全部发家史。 网上查找了半天，她发现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介绍，将老甘总标榜成了一个当地有名的商人，除此就是一些企业介绍，并没有实际性的东西。 甘俊那边还沉浸在幸福中无法自拔，满脑子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 “阿杰，联系一下宠物店，让人多送一些名贵的、漂亮的猫过去，晚上我要和小洁去选猫。” 阿杰愣住了，呆立在那边好久，才小心翼翼问道：“小甘总，您不是最讨厌猫吗？怎么要开始养猫了？” “人总是会变的，小洁喜欢养猫，我就喜欢养猫。谈恋爱的事情你又不懂，男人必须要和女朋友建立一个共同的爱好，这样关系才会持续升温。” 阿杰看着小甘总沉浸在爱情中，仿佛从霸总变成了一只小奶狗，对于这样的转变十分不习惯。 “小甘总，您不关心一下老甘总那边的情况吗？要不还是打个电话给赵叔问问那边情况？” “阿杰，我发现你最近很爱多管闲事，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他当初怎么对我的，我们父子之间没有感情，他的死活我不关心。死了也好，我妈这么爱他，这样就可以二人团聚了，多好啊！” “可是.......他毕竟是您的父亲啊！”阿杰劝道：“老爷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您手底下这些公司说不定就........” “就怎么了？阿杰，你是觉得我离开我爸，我就没法赚到钱了？还是你和他们都一样，认为我就是一个靠爹的废物？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去财务结算一下工资走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甘总，家和万事兴啊！” “你给我闭嘴！滚蛋！” 话音刚落，这个时候赵叔打来电话。 甘俊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他现在很不喜欢接到赵叔的电话，肯定又是那个人的事情。 “赵叔，又怎么了啊？这一天天的，不用把他的事情汇报给我，你自己解决就行。” “小俊，这次你爸估计凶多吉少了！” 甘俊坐直了身体，脸色顿时紧张不安。 “怎么了？赵叔，你直说！” “刚才m先生给我来电话了，说是你爸这个棋子要弃了。小俊，赵叔不能决定，你来决定吧！ 听说你爸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估计他也快要撑不住了，m先生担心他会把大家给出卖了。” “赵叔，m先生要对我爸下死手？” “是的！” “玛德！这人果然不是个善茬，当初我就跟我爸说过，但是他当时鬼迷心窍了。” “小俊，现在他们的意思是，要舍弃你爸一个，保全大家的安全。” “怎么舍弃？m先生难道要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杀了我爸？难道公安局里面有他的人？” “我听说m先生已经将人安排好了，他让我打电话是通知你......并不是和你商量！” 第369章 早就立好了遗嘱 甘俊一脸不以为然，他没见过m先生，一直都是听父亲和赵叔提起过这家伙。 “哟，m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呵呵，他这个家伙未免也太狂妄了吧！还真把自己当个角色？” “小俊，你千万要注意些口舌，万一你的手机被m先生监听，我们都会完蛋。” “我怕他个锤子，大不了鱼死网破，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什么狗屁m先生！” “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你见到m先生杀人不眨眼的厉害，你就知道害怕了。” “赵叔，我不怕m先生，我们跟他直接硬碰硬吧！我就不相信了，以我爸黑白两道的关系，弄不过他区区一个m先生。” 赵叔电话那头不由冷笑了两声，“小俊，你和m先生硬碰硬，肯定是鸡蛋撞石头，找死！m先生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个庞大的恶势力，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不是你我可以反抗的。 你看看你爸爸的处境，应该就能明白了，m先生想要弄死一个人很简单。滕晶晶肯定不是你爸杀的，他没有必要杀死滕晶晶。这些年，你爸这双手，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 “m先生真的这么厉害吗？” “当然，m先生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叔，你见过m先生杀人吗？我怎么感觉根本没有什么m先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我是没见过m先生，但是这些年来，他说让谁死，那个人保准活不过24小时。这些年，我就只听过他的声音，每次都是那种经过声音处理器的效果。” “m先生这么神秘，难道连我爸也没见过？” “是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m先生，但是都知道他位高权重、势力极大。小俊，不要想着反抗他，他会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对了，他电话里面跟我提到了你，说你最近交往了一个姓蓝的女朋友，据说长得很漂亮，好像是在纪委工作。” “什么？他竟然知道这么多？他还知道我女朋友？” “是啊，别怪赵叔没有提醒你，千万不要有和m先生对着干的想法，一点点都不要有。你爸是老江湖了，连他都弄不过m先生，你个嫩水瓜更是不可能和他较量个上下。” 闻言，甘俊狠狠攥紧了拳头，眼眶越发的猩红，同时恐惧席卷到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说一点儿都不在乎父亲是假的，毕竟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害死？ 眼下，得知m先生竟然知道他恋爱了，而且知道蓝洁的存在，他更加觉得这家伙十分危险。 “赵叔，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m先生不是神通广大吗？他怎么这次没有办法帮我爸了？” 赵叔叹了口气：“因为篓子捅大了，不把你爸捅出去，有牵连的那些人都会被查到。他们是为了自保，所以必须舍弃你爸爸。” “呵呵，他们打算给我爸安一个什么天大的罪名？我爸人在里面死了，他们是不是已经想好了以‘自杀’为名？” “差不多吧！他们会互相里应外合，你爸应该不会走得太痛苦，毕竟都是老朋友了。” 赵叔的话让甘俊觉得人性可怕，外界人人都说他是沪城小恶魔，实则那些大言不惭的人，背地里面远比他狠毒多了。 双方在电话那头都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甘俊哽咽地问了一句。 “赵叔，我爸真的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了吗？他们非得要把他变成一个死人吗？当初用他的时候一副嘴脸，现在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是啊，大家为了自保，没办法啊，商量结果就是舍弃你爸一个，这是目前是最合适的一步做法。” “他们太自私了！！！”甘俊紧紧咬着后槽牙，拳头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小俊，你最近一定要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再干出格的事情。你放心，赵叔答应过你爸，一定会拼死保护你的安全。” 甘俊表情一愣，鼻子酸酸地说道：“赵叔，我爸让你保护我？” “是啊，你爸爸一直很爱你，只是表达方式不太对。难道......你以为他心里只有你弟弟？” “难道不是吗？他大把大把的钞票给他们母子二人在国外享受，他害死了我妈妈，彻底寒了我的心。” “小俊，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你爸爸只是犯了男人很平常的错误。当初如果你妈妈不自杀，他是不会娶张慧那个女人的。 那时候他就找过我，说是不会要张慧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张慧得知之后，这才上门逼宫，没想到你妈妈这么脆弱。 哎，当年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爸爸真的很爱你。他早就立好了遗嘱，好像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我马上把电子档发给你，你看了就明白你爸的良苦用心了。” 半晌之后，甘俊收到了父亲立好的遗嘱。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竟然继承了父亲百分之九十的遗产，那对母子只继承了父亲百分之十的遗产。 如此一来，赵叔果然没有骗自己，爸爸心里是有自己的，而且占据的份量很大很大。 “小俊，赵叔没有骗你吧！你爸肯定是救不回来了，他算是临终托孤吧，赵叔以后会全力辅佐你。” “我爸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公检法的人肯定彻查甘氏集团，到时候被充公了都说不定。赵叔，我爸不能死！” “我敢想的办法都已经想过了，这个节骨眼上，根本没有人敢收钱。那些过去能够帮你爸的领导都知道，你爸这次死定了。小俊，别折腾了，万一把自己折腾进去了，你怎么对得起你爸爸？”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被人害死啊！赵叔，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甘俊情绪已经失控，不能自已掉下了眼泪。 “哎，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小俊，你有空就回来料理你爸的后事吧，赵叔这边已经开始替你爸联系殡葬服务了。” “殡葬服务？？？” 甘俊双拳紧紧攥着，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向来能够呼风唤雨的爸爸，外界人称海城地头蛇，他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 第370章 回海城 甘俊挂断赵叔的电话，已经彻底失去了晚上和蓝洁去宠物店选猫的欲望。 女朋友还可以再安抚再哄她，老爸如果被人弄死了，不可能死而复生。 “阿杰，进来！” 听见甘俊的声音，阿杰屁颠屁颠跑了进来。 “小甘总，您吩咐！” “晚上你和蓝洁一起去宠物店选猫，你就跟她说我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回海城几天，过段日子就回来。” “小甘总，老甘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阿杰连忙慌慌张张问道。 甘俊虎视眈眈瞪着阿杰，“你这张破嘴，再乱说就赶紧给我滚蛋走人。你敢对外透露半个字，我弄死你。” “是是是，小甘总，那您路上慢一点，晚上我一定服务好蓝小姐。” 甘俊起身往外走，突然定住了脚步，转身看向阿杰。 “最近几天我不在，你帮我盯着她，不要让任何男人靠近她，尤其是她那个男朋友。 那家伙叫顾明，是海城大学中文系的教授，蓝洁该死的前男友。如果让我发现他们旧情复燃，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阿杰连忙点头如捣蒜。 “属下明白的，一定会替您盯牢了蓝小姐。如果她那个前男友死缠烂打，我就替您收拾他一顿。” “很好！记住了，别闹出人命，最近公检法盯我们很紧。” “是！属下记住了！” 甘俊这才放心离开，出门便开着豪车扬长而去，目的地：海城！ 阮川和白岚看见甘俊开着车离开，立即跟了上去，并且汇报给了周睿哲。 “周队，甘俊刚才急匆匆出去了，我们一直跟在他车后，他这会儿的方向是沪城的高速站出口。” “好！你们盯紧了，千万不要被他发现，这家伙很谨慎，而且是个亡命之徒。” “明白，我们距离他两三辆车，他不会发现的。周队，你们尽快派人封住高速卡口，不能让他出去。” “好！我马上就来安排！” 挂断电话，阮川继续跟在甘俊车后，白岚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副驾驶上方的扶手。 甘俊已经严重超速了，阮川不得已，只能跟着超速行驶。 “这家伙不要命了吧，车子开得这么快，他当自己在上演《速度与激情》啊！” “他那个是豪车，车速很容易飚上去，你别追得那么紧，容易被他发现。” “不追着跑了怎么办？” “他能跑哪去？他爸出事了，他肯定是回海城救他爸的。奇怪，外界都说他们父子不对付，没想到他还挺在意他爸的。” “那是当然了，毕竟是亲父子，又不是外人。白岚，你抓紧点，那家伙又提速了，我要踩油门了。” 甘俊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车后面有一辆奇瑞汽车一直跟着自己。 “艹！居然跟着老子！” 为了甩开身后那辆车，甘俊一脚油门深踩下去，豪车发出了一阵轰鸣声。 “年少轻狂不要命啊，开得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阮川嘟哝了一句，又深踩了一脚油门。 只是眼下十分无奈，他那辆车子配置跟不上，好像是低配版的代步工具，已经被甘俊甩了一大截了。 “周队，我们把人给跟丢了，甘俊那辆车太炸裂了，把我们甩开了一条街。” “阮川，我已经通知高速公路收费站那边，那边的交警也已经收到我们通知了，甘俊肯定跑不出去的。” “好的，周队，那我们就继续开往高速公路收费站。” “行，我们也马上到，这家伙不能让他离开沪城半步。老甘总被关在海城公安局，一直还没有松口，他们这对父子一定是着急了，甘俊回去肯定是为了救他爸。” 甘俊快要到达沪城收费站的时候，看见前面一排交警已经等候在那边。 察觉出来不对劲，刚要掉头返回的时候，发现刚才那辆奇瑞汽车已经追了上来。 前有狼，后有虎。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将车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愣神的一瞬间，他一个飞扑跳进了旁边的绿化带。 “艹！他居然弃车逃跑了，这家伙真是个狠人啊！” 阮川将车靠边停了下来，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绿化带，看见一个人影在狂奔。 “周队，甘俊弃车逃跑了，我现在去追他，你们赶紧过来支援。” “你们前后包抄，他能跑到哪去？”周睿哲话音刚落似乎明白了，“不会是从公路上面跳下去，走底下逃跑了吧？” “是啊，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去追他。” “阮川，你小心，这家伙身上估计有家伙。” “放心吧，我也佩戴了枪！” “好的，不得逼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 “明白的，先挂了。” 挂断电话，阮川一路朝着前方狂奔。 甘俊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体能一直是强项，平时也经常健身，这会儿已经甩开了阮川一大截。 “甘俊，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甘俊听见身后传来警察的声音，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真是阴魂不散的警察。 “甘俊，你别以为你能救你爸，你还是保全你自己吧！你爸爸也不希望你去救他，他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真他妈废话多！”甘俊骂了一句，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条河。 他从小就被妈妈培养学会了游泳，不管是游泳池还是户外的河流湖泊这些，他都可以手把掐。 眼看着阮川就要跟上来，他赌这家伙不会游泳，更赌他游不过自己，当年他可是被游泳教练看上的潜力股。 那时候学游泳，妈妈是为了他以后多一项技能，意外的时候能够保全自己一条性命。 “扑通”一声，水面上溅起了水花。 阮川跑到河边上时，看见水里的涟漪都消失了，甘俊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靠！” 随即，阮川给周睿哲打去电话，哭丧着一张脸。 “周队，甘俊跳河游到了对岸跑了。” “啥？你不会游泳啊？” “周队，我还真不会游泳，我是个旱鸭子！不好意思啊，周队，我的错！” “算了算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游泳。你们等着，我们马上到。” “周队，人已经跑了，您来了也没用，咱们还不如直接去海城抓他！” 第371章 往后都是富贵日子 阮川原路返回，白岚看见他一身泥土，问道：“人是不是跟丢了？” “淦！那家伙跑得比兔子都快，竟然直接一头扎进水里，游到河对面去了。我这人不会游泳，就给跟丢了啊！”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甘俊这王八犊子肯定回海城救他爸了，我刚才和周队说了，咱们先去海城，他随后就到。” “好吧！你赶紧上车吧，车子我来开！” “白岚，你会开车吗？我可不敢坐，还是我来开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自动挡很简单的啊！” “你们未来是不是无人驾驶吗？这么老土的驾驶方式，你难道也会啊？” “我都看你开了这么多次了，早就学会了，自动挡对我来说就是傻瓜模式驾驶。” 二人开车上了高速，阮川发现白岚车速比他还要威猛，吓得全程都在发出猪叫。 “姑奶奶，求你了，你慢点儿开，我好害怕自己会英年早逝。甘俊没有抓到，半路死在路上，那就太丢脸了。” “我要活着照顾我外婆和我妈，我现在还有小柔要照顾，我不能这么草率的丢了小命。” “瞧你那怕死的样，我开车你放心，赶紧坐稳了，马上要加速了。” 周睿哲那边和单局汇报了这件事，单局让他立即动身去海城。 路上，周睿哲给蓝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甘俊弃车而逃的事情。 “周队，一定要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放心，他肯定跑不掉。蓝洁，你那边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我会立即联系局里帮助你。” “谢谢周队，等案子结束了，我请您吃火锅。” “哈哈，好啊，不过我请你吃才是，是你帮了我们才是。” “我没有帮什么忙，我就是使了一出美人计，登不上大雅之堂。” 挂断电话，蓝洁听见敲门声响起，透过门上的猫眼看见是阿杰。 “阿杰，你怎么来了？甘俊呢？” “蓝小姐，我们小甘总回海城了，家里有点事情需要处理，等过几天就会回来。” “好吧，他居然放我鸽子，那你来干嘛的？不会就是为了通知我，你们小甘总回海城了？” “蓝小姐，小甘总特意吩咐我，今晚带您去宠物店选猫。” “不用了，我还是等他回来吧，我们说好了一起选一只宠物猫。” 阿杰顿时面露难色：“蓝小姐，你如果不选一只猫回来养，等小甘总回来肯定会把我皮剥了。” “不至于吧！”蓝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一种快乐的预感，甘俊这次回去凶多吉少。 “蓝小姐，求您了，别为难我们打工人。要不是小甘总为人大气，开的工资比别家高，我早就辞职了。这么有钱的主子，我舍不得松开他的大腿。” “好吧，你还挺实在的，这年头找工作是挺不容易的，那你门口等我一会儿。” 蓝洁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拎着帆布包直接出门，突然被阿杰拦住了。 “蓝小姐，我们小甘总为您购买了爱马仕限量款的包包在车上，您以后不用背这么寒酸的包了。” 蓝洁愣住了几秒，随即笑了笑。 “阿杰，我不喜欢爱马仕，帆布袋挺好的，款式低调又百搭。” 阿杰听后，再次露出一张苦瓜脸。 “蓝小姐，如果被小甘总发现，您没有背他送您的爱马仕包包，他回来一定会把我开除的。” “我们小甘总脾气很大，搞不好因为心情不好，大裁员都说不定，您就当做做好事吧！” 蓝洁翻了个白眼：“他这人好奇怪啊，竟然这么野蛮霸道。他有钱，好像谁都应该顺着他的毛捋才行。” 阿杰认真地点了点头：“蓝小姐，您说对了，这就是我们小甘总的个性。一般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他送东西，您还是我见过的头一个嫌弃他送礼物的女人，难怪我们小甘总会对您上头。” “是吗？”蓝洁抬头看着阿杰。 “是啊，像您这样不在乎金钱的女人，最让男人上头了。小甘总有的是钱，他以为有钱可以买到一切。 突然遇见您这么一个用金钱收买不了的女人，小甘总肯定会上头呀！” “奇葩！！！” “蓝小姐，您这属于无心插柳柳成荫。恭喜您，正式踏入豪门贵族了，往后都是富贵日子。” “呵呵，富贵日子？这么好的福气给你要不要？” “给我？好啊，可惜我不是女人。我要是女人，长得像您一样貌美如花，我肯定接住这么好的福气。” “阿杰，我怎么听说甘家出事了？你知道甘俊为什么突然回去吗？是不是他爸出什么事了？” “蓝小姐，您别为难我们打工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领了主子的任务，一定要全力完成。” 蓝洁看着阿杰这副卑躬屈膝的狗腿子模样，感觉他好像是宫斗剧里面的太监。 “还好你不是女人，不然女人的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光了。” “哈哈，蓝小姐，您清高，可外面有的是愿意跪舔我们小甘总的女人。这年头钱多难挣啊，谁都想不劳而获的好不好？” “切！这就是三观不正！” 蓝洁坐上车，阿杰从副驾驶拿起那款爱马仕限量版包包递到了后排。 “蓝小姐，您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这款包包听说几十万呢！说句大实话，我真希望自己是女人。如果我是女人，我肯定让小甘总扒掉一层皮。 首先呢，我要在沪城落户。其次呢，我要买房买车，结婚生子。这样就可以母凭子贵，继承甘家的巨额财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蓝洁将包包礼盒放置一旁，丝毫没有一点开箱的兴趣，手上的帆布包让她觉得安心踏实。 “阿杰，你好好开车，争取下辈子投胎当个美丽的女人。” 阿杰笑了笑：“蓝小姐，您真是人美心善。” 蓝洁突然又想起了特效药的事，“阿杰，他走之前有没有提到特效药到哪儿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您放心吧，我们小甘总交代的事情，他的兄弟们都会办成。” 不久，两人来到宠物店，挑选了半天之后，蓝洁选了一只布偶猫带了回去。 路上，阿杰看向后视镜，“蓝小姐，您真的喜欢养猫吗？” “还行吧，小动物不挺可爱的。怎么了，你们小甘总喜欢养猫吗？我看他好像很喜欢猫，他说小时候养过一只猫，被他爸爸害死了。” 阿杰差点没憋住笑，小甘总为了追女人，连这种谎言都能编出来，看来这次是遇见真爱了。 第372章 蓝凯 回去路上，蓝洁接到了弟弟小凯打来的电话。 “哟，怎么？心里还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兔崽子，我打你电话，发你微信，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回？” “姐，我......我最近公司比较忙，不好意思啊！” “蓝大少爷，咱妈都生病了，你也不知道回去看看她？你这家伙的心，难道是黑色的吗？当年爸妈为了生你，你也知道咱们家经历了什么。” “姐，你就别提那些陈年旧芝麻的事了，人总是要学会往前看的。姐夫呢，好久没跟他联系了，听说他去北京进修学习了。” 蓝洁心里咯噔一下，小凯还不知道她和顾明发生了什么。 如果小凯知道了，他那张大嘴巴肯定憋不住，万一妈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她。 “姐，你千万要防着点姐夫，毕竟人家是一名大学教授，虽然不如大老板有钱，但是有社会地位，说不定很多小姑娘会往他身上扑。” “扑他？呵呵，你还真高估他了，不过一介穷酸秀才罢了，他身上有几个铜板我都知道。” “姐，你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揶揄姐夫，以前我看你们很恩爱啊！你们都谈了三年了，不要再谈下去了，赶紧直接结婚吧，免得以后夜长梦多。” “怎么？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催婚？你不应该关心妈的病情和爸的心理吗？” “关心妈的病情可以理解，我干嘛要关心爸的心理？我觉得咱妈这个病，跟咱爸也脱不开关系。就他那个暴躁脾气，我都怀疑妈的病是被他气出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爸现在真的改变了很多，家务活儿都是爸一个人干，每天给咱们洗衣做饭，陪她看病化疗。爸也在努力改变自己，你就别揪住过去那些事情不放了。再说了，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你这人未免也太记仇了。” 蓝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姐，有些话我憋在肚子里很多年了，我觉得咱爸这人的人品有问题，他绝对不是一个善人。” “嗯，他确实不是多好的丈夫，也不是多好的父亲，当儿子也挺失败的。”蓝洁跟着附和了一句。 “姐，我也没想到他能对咱妈良心发现，一直不离不弃。都说床前久病无孝子，其实床前久病也没有好丈夫。” “说好了吗？我不想听你吐槽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回不回去看妈？” “姐，我失恋了，没心情问家里这些破烂事，你要不要安慰一下我？” “呵呵，你失恋了还可以再找女朋友，咱妈就这么一个！” “姐，我们公司最近挺忙的，我这边还有房贷、车贷要还，我自己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开销。我回去也帮不了他们，我又没有存款。” “那你给妈提供情绪价值，精神安慰，这些又不需要你花钱。” “姐，我和咱爸属于八字不合，我见到他就不高兴，不想回去看他脸色。” “爸也不容易，你就别这么矫情了，现在最重要的人是妈。妈最爱的人就是你，你多回去看看她。” “不行啊，姐，回去之后我的车贷、房贷，这些还不上的话，爸妈只会更着急。姐，姐夫身上有钱吗？要不让他出点钱，帮助咱们家度过难关？姐夫这么爱你，不可能不爱屋及乌吧！” 蓝凯的一字一句深深刺痛了蓝洁的心口，姐夫？呵呵，他哪里还有什么姐夫？ “小凯，咱们家的事情，你提你姐夫干嘛？再说了，我和顾明还没有结婚，他还不是你的姐夫。” “姐，那他也是我准姐夫，爸妈的准女婿，不能一点儿忙都不帮吧！我知道你们存了点钱，拿出来帮帮咱们家吧！”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买了房子，现在就是两个穷光蛋，每个月还要还贷款，还要生活开销？你不能什么都指望我吧？虽然我是你姐，但我也就比你大两岁，你不能把压力都甩在我一个人身上吧？” 蓝凯长吁一口气：“姐，这就是我不接你电话，不回你微信的原因，咱们家的这道难题，怎么解都困难。我觉得吧，你也不要太焦虑了，咱们先管好自己，别给他们添堵就是了。” 蓝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爸问你要钱了吗？” “要了，我说没有，他也不能剁了我！” “难怪，原来找你要不到，所以要到我头上了。” “姐，委屈你了，毕竟是咱妈，能者多劳吧！” “你说得倒是轻松，从小到大什么好处都给你一个人占了，遇到困难倒是要我往前冲。” 蓝洁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见弟弟这么懒散且不负责任的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自己和顾明已经分手了，被甘俊那个禽兽折磨得身心俱惫，却不能告诉家人，心中万般苦涩滋味涌上心头。 “如果再有下辈子，我肯定不要你当我弟。” “姐，你别这样啊，姐弟一场是缘分，别这么说伤人的话。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件喜事，我们领导给我升职加薪了，以后也是月入过万的都市白领一族了。真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献祭了爱情，收获了金钱。” “什么？你之前月薪四五千的工资，一下子就破万了？你给你们公司创收了？” “不知道啊，今天一大早总经理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工作干得不错，直接给我升职加薪了。姐，感觉天上掉馅儿饼了，还是香喷喷的肉馅儿的。” “你有没有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也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公司的二把手，据说是我们在沪城的合作企业，对我工作十分认可。总经理一听高兴了，就给我直接升职加薪了。 我刚才想了半天，好像确实之前业务上是联系过沪城的一家公司。哎呀，不管了，总之这是一桩好事，咱们家多久没有好事发生了？姐，我升职加薪了，以后妈看病吃药，咱俩一起分担。” 蓝洁没有再说什么，蓝凯似乎有些察觉出来，“姐，你是不是和姐夫闹别扭了？我现在就打电话找他理论，竟然敢欺负我姐。” “别！他没有惹我生气，我.......我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你别瞎操心我了。你现在升职加薪了，赶紧打个电话跟妈报喜，咱爸妈现在只能听好消息。” “好嘞！姐，那我先挂电话了，回头再联系哈，你和姐夫一定要好好的。你一直让咱爸妈省心省力，他们操心我一个就够呛的了。”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稳定他们大后方的人是我，你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宝宝。” 蓝洁说完，挂断了电话，眼泪噙在了眼眶中。 “蓝小姐，你怎么了？家里的电话吗？” “嗯，我那个不省心，一直没什么担当的弟弟。” “蓝小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上头也有个姐姐，跟我也不太对付。是不是为了你妈吃特效药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让甘俊找特效药的事情？”蓝洁惊道。 “是啊，我是小甘总的贴身助理，哪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放心吧，你妈妈的药，应该就这一两天就能到沪城。” 阿杰开车送蓝洁回到小区，一路护送她和猫准备进入单元楼的时候，看见一个长相儒雅白皙的男人立在那边。 看见他们出现时，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敌意和疑惑。 “蓝洁，你......你到底交往了几个新的男朋友？” 蓝洁错愕了几秒，挑眉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顾明五官似乎抽动了一下，却装作一脸无所谓，却越发显得他很悲伤。 蓝洁心口一阵抽痛，双手却勾搭住了阿杰的脖子。 她不能让顾明对自己燃起希望！ 她不能让顾明这么作贱他自己！ “顾大教授，你的眼光还真毒，他确实是我男朋友之一，我手上的男友资源一直都很丰富。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这是我们刚买的布偶猫。” 第373章 你是警察的线人 顾明看着蓝洁怀里那只精美的布偶猫，顿时目光如刃，眼神寒意得让人害怕。 “蓝洁，之前我一直不同意你养猫，难道这也为了我们现在的分手，埋下了一个伏笔吗？” 蓝洁的心脏仿佛被“咔嚓”一声给撕碎了，她看着顾明湿漉漉的眸子，紧盯着她，心都在滴血。 “蓝洁，你回答我，我们在一起的这三年，到底算什么？” “顾明，我们不过就是茫茫人海里面走到一起的男女，说白了，我和你之间不过就是露水情缘而已。现在我已经玩够了你，需要新鲜的爱情注入到我的生命中。” “所以，我就这么被你踢出局了？我是一块被你用烂用臭的抹布？” “是啊，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人性的弱点，我也不例外。” “贱人！”顾明抬起手，真想扇这张不知廉耻的漂亮脸蛋。然而，手举在空中半天也没有忍心落下。 阿杰在一旁护着蓝洁，体型跟他的主子一样，属于人高马大的块头。 “你要干什么？据我所知，你是海城大学文学系的教授。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可不要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如果你们学校知道你公然打女人，你的名誉一定会扫地。” 顾明挑眉看着阿杰，一身打手的穿搭，不像是蓝洁的男宠，倒像是哪里安排过来的安保人员。 “好啊，你去我学校揭发我吧，到时候你看看大家同情我还是同情她？” “我没兴趣去你学校，我们要上楼了，请你麻溜的让开，别影响我们谈情说爱，别吓到我们的小猫。” 阿杰说着，搂住蓝洁的肩膀。 蓝洁本能想要反抗，看见顾明盯着阿杰，便没有做出挣扎的动作。 她必须要让顾明彻底对自己死心，不然他若是继续死缠烂打，万一甘俊那个暴躁狂回来，肯定不会给顾明好果子吃。 “下次别来打扰我了，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蓝洁和顾明擦肩而过的时候，笑眼盈盈的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顾明看着他们走进单元楼，这才捂紧了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一刻，心痛和万念俱灰，一下子具象化了。 “你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你男朋友？万一被小甘总知道了，我的腿都能被他打断。蓝小姐，你是不是为了气走你的前男友？我看他长得儒雅又斯文，你这么伤害他，他确实挺可怜的。” 蓝洁不可思议地看着阿杰，冷声问了一句。 “他这么可怜不是拜我所赐，而是拜你们小甘总所赐，甘俊就是一个人渣。” 阿杰一愣：“蓝小姐，你不是和我们小甘总已经恋爱了吗？你居然这么说他？你该不会是警察的线人，接近我们小甘总是为了收集他的罪证吧？” 这一刻，蓝洁竟然一点儿都不怕被阿杰背叛，因为她看得出来阿杰并不认可甘俊，他只是在甘俊手底下打工赚钱罢了。 “阿杰，我不怕你出卖我，我不是警察的线人。甘俊那天强行对我，你比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是答应当他的女朋友，但是目的是为了送他蹲监狱。” 阿杰倒吸了一口寒气：“还有就是为了替你母亲打听特效药的事？” “没错，我妈身体不好，她需要癌症特效药，甘俊说他有路子，我愿意赌一把。如果能够找到特效药，我和顾明现在的悲惨结局，我也认了。” “蓝小姐，你的这些话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这边一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出卖你。小甘总这人生性暴躁，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第一次见他对女人这么用心。” “用心？等玩够了我，他照样把我踢入深渊。这种人天生的人渣，社会的毒瘤败类。阿杰，你不要跟谁学谁，我看得出来，你人还是挺善良的。” 阿杰挠了挠后脑勺：“我是挺善良的，蓝小姐，你可以完全放心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给小猫安顿好了之后，蓝洁给阿杰倒了一杯水。 “你跟了甘俊多久了？” “一年半了！” “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对他忠心耿耿？” “我对小甘总当然忠心耿耿了，但是不代表我认可他的所作所为。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我这边收集了他的一些罪证，包括尚水娱乐这些年的脏事。”蓝洁将一份材料递给了阿杰。 阿杰接过看了半天，抬头时，眼神都惊呆了。 “蓝小姐，您还真是厉害啊，这些证据都能找到，你就不怕小甘总发现了会弄死你？” “我藏得很好，他不会发现的。你看看，上面是不是都属实？没有冤枉他吧？” 阿杰抿了抿嘴，内心挣扎了好久，“蓝小姐，其实小甘总.......远远不止干了这些坏事。我在他身边都看在眼里，中途也劝过他几次，每次都被他暴揍一顿，后来我就学会闭嘴了。” 听见阿杰这么说，蓝洁眼神顿时熠熠生辉。 “阿杰，你愿意配合我，咱们一起找出甘俊违法犯罪的有力证据吗？” “蓝小姐，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需要我赚钱供他们读书。” “你不是说你有个姐姐吗？” “我姐姐早就嫁人了，她有自己的家庭。再说了，我和我姐关系不太好。以前她喜欢一个有妇之夫，我把那件事情告诉我爸妈，我姐被吊在房梁上暴揍了一顿。 她一直骂我是叛徒，后来我爸给她介绍了隔壁村一个老实男人，我姐就嫁过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家一次。她两个孩子也被她洗脑了，看到我都不喊舅舅。” 蓝洁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半天才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年纪轻轻就要养弟弟妹妹也是挺不容易的。你爸妈现在做什么？他们出去打工吗？” “打啥工啊？我爸五年前就中风卧床了，我妈每天伺候他，其余时间就在田里捣鼓庄稼，每年七七八八加起来拢共也就万把块的收入。那点钱根本支撑不起我弟弟妹妹读书，我们那个家都靠我在小甘总这边当狗了。” 第374章 一叶障目了 蓝洁眼神里面流露出了一丝愧疚：“那.......我让你帮我，不就相当于砸了你的饭碗？” “嗯，算是吧，但是我愿意帮你。小甘总和老甘总都是社会人渣，他们的存在会让很多人陷入深渊。 小甘总的尚水娱乐危害到了很多青少年，老甘总的尚水汤泉只是个幌子，其实就是个淫窝。我宁愿不要现在这份工作，大不了以后我再重新找一份工作呗。” “现在这么高工资的工作不多，阿杰，你要想好了。”蓝洁提醒了一句，实则是在试探阿杰的决心。 “蓝小姐，甘氏集团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一天迟早会到的，我还不如让它提早发生呢！您就别试探我了，往后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蓝洁没有告诉阿杰，她和公安局已经搭上线了，她是周队的线人。 她不想让阿杰知道太多，毕竟，他们也才刚认识不久。毕竟，人心隔着肚皮。 “蓝小姐，老甘总出事了，人已经被关在海城公安局好几天了。” “他怎么了？我听说尚水汤泉死了一个女的，好像说是在外面养了不少小白脸，据说是情杀案。阿杰，你知道多少？” “那女的叫滕晶晶，离婚带着一个儿子，在海城买了房子，把老家的母亲也接过来住了。喜欢在外面包养大学生，特别喜欢小奶狗，所以现在外边的风声是，滕晶晶死于小奶狗当中的一人，都传言是那些小奶狗争风吃醋杀了人。” “那，你觉得她是被小奶狗杀的吗？” “我听小甘总提过滕晶晶被杀的案子，当时他和赵叔在打电话，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赵叔？这又是什么人物？” “老甘总的心腹，据说跟了他半辈子了。最近老甘总被抓之前临终托孤，让赵叔一定要保护好小甘总。我们小甘总好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生活在国外，这些年都是老甘总养着他们母子。” “他的继母？” “嗯！当年就是那个叫张慧的女人出现，这才导致小甘总的母亲自杀。我也是听说，小甘总小时候特别乖巧，自从他母亲自杀之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一开始张慧和她孩子都住进了甘家，小甘总几次差点弄死自己的弟弟，老甘总为了杜绝隐患，这才把那对母子送到了国外。” “豪门家庭果然水深，看来每一个犯罪分子，早年都有一个起心动念的萌芽。” “我这么一分析，你是不是觉得小甘总也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是你被他玷污了，你也不会觉得他可怜！” “蓝小姐，我看他对你是真的好，他很少对女人这么好。” “这叫好？捅了你一刀，然后给仔细包扎伤口就是好？阿杰，你的三观开始歪了！” 阿杰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蓝小姐，你说得对，是我一叶障目了。” “没关系，这世间的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才会感同身受，不然永远无法真正共情。” 阿杰对面前这个女人顿时刮目相看：“蓝小姐，你们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说话总是这么富有哲学性。” “别夸我了，继续说下去，你还听到了什么？甘俊为什么突然回海城，是不是老甘总出什么事了？” “嗯，老甘总这次估计要凶多吉少了。老甘总上面一直有人，但是这一次他好像要被弃兵保帅了。” “怎么了？上面的人保不住老甘总了？因为滕晶晶的案子？” “是啊，海城市公安局把滕晶晶的案子列为了重点调查案件，省公安厅的领导们也都高度重视，据说公安部那边都知道了这起命案。肯定是老甘总上面的人扛不住了，所以他们商量把锅推给老甘总，让他一个人去承担下这一切。” 蓝洁一双杏眼盯紧着阿杰，问道：“据我所知，老甘总能量很大，而且是只老狐狸，他会不给自己留后手？” “再厉害的老狐狸，也有比他更厉害的老狐狸在后面等着！人都有软肋的，老甘总的软肋就是他两个儿子。如果大狐狸用他两个儿子威胁他，虎毒不食子，老甘总肯定会认怂啊！” “活该！”蓝洁狠狠骂了一声：“人在做，天在看，甘家这回过不了这一关了。甘俊回去这是自投罗网，他以为自己能够救他爸，不过是以卵击石。” “是啊，我都替他捏了把汗，赵叔肯定保护不了他。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赵叔有问题。” “你觉得赵叔是家贼？” “没错，家贼难防，我觉得老甘总落到现在这么被动的处境，赵叔在里面也使了力气。赵叔特意打电话给小甘总，小甘总果然沉不住气了。沪城这么大，赵叔想要动手不容易，但是回到海城就好办多了，到处都是赵叔的眼线和人马。” “阿杰，你的意思是赵叔为了得到甘家的一切，故意将这对父子二人推入了深渊？” “是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警匪片看多了，想象力比较丰富啦！蓝小姐，眼下您是安全的，小甘总最近不会折腾你了。等特效药一到，你就拿给你母亲试试，前提是先送到医院检测一下，万一药有问题。” 蓝洁上下打量着阿杰，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自称初中没毕业的男人，竟然心思还挺缜密周到的。 “阿杰，你给我的感觉不像肚子里没货的人，我觉得你特别聪明机灵。” “哈哈，你们读的是985、211的双一流大学，我就读的是社会大学，我的经验可比你们丰富多了。” 蓝洁笑了，这些日子第一次露出了舒展的笑容。 “蓝小姐，你前男友还站在楼下呢！”阿杰站在靠窗的位置，往下看了看，转身跟蓝洁说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蓝洁的杏眼顿时湿漉漉的，“别看了，我们回不去了。即便等甘氏父子进入监狱，我和顾明也回不去了。没有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女人，有过另外一个男人。” “不会吧，我听说大学教授思想很开明的啊，现在又不是过去，人的思想都很open的。” “你不会懂的，顾明是个高自尊的男人。他现在这样，是因为还没有缓过神来。等他想明白了，他就会选择忘记我。” 第375章 老甘总动摇了 过了半晌，阿杰突然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蓝洁对他开始有些好奇：“阿杰，你主子整天混在女人堆里，会不会跟你分享？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哪个女人见到我那个一贫如洗的家，会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啊！小甘总有钱，那些女人愿意跟他。我没钱，估计她们知道我家里穷得叮当响，恨不得两只脚都会踩着风火轮赶紧跑。” “有那么夸张吗？在爱情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阿杰，你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就是衣品需要换一下，有点像保安和卖保险的业务员。” 阿杰被夸之后，顿时有点抖毛。 “蓝小姐，如果小甘总的那些时髦的衣服给我穿，我只会比他更像高富帅。” “嗯，我信，电视剧里面的演员，演起高富帅可比真正的高富帅还要显得帅气多金许多。” “我也想谈个女朋友，但是目前囊中实在羞涩，等以后日子好过点，我看看能不能找个不嫌弃我家庭的女人吧！” “肯定会有一个好女人出现，提前是你要一直保持初心，善良率真，千万不要和甘俊同流合污。” “放心吧，蓝小姐，我就剩下善良和率真了。”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蓝洁打开电脑，阿杰坐在旁边，两人在协商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找出有力的证据。 阮、白二人赶到海城，第一时间先回了公安局，整幢楼上下一片灯火通明。 “严局，老甘总交代出来了吗？” “还没有松口，这家伙挺能熬的。李东他们都审了他，刚才我也审了一遍，一直在那边装死。” 阮川瞧见严局的气色不太好，这才离开两天，他的精气神儿好像差了许多。 “您是不是熬夜了？他们多大岁数，您多大岁数，赶紧回去休息吧！” “小川，熬夜对于咱们这一行太正常不过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会猝死啊？” 严局揶揄一笑，眼神里面有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 “严局，您别诅咒自己啊！” “死了也好，退休之后的日子，我还没想好怎么过！你爸一个人多孤单，我可以过去陪他。你爸喜欢下棋，这个爱好和我一样。” “严局，活着多好啊，有人想活还活不了，您别这么说自己。严局，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不然我妈多孤单啊！” 阮川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可是那是他的心里话。 最近，他越来越觉得妈妈需要一个男人陪伴，严局这么知根知底的男人，马上退休了又有退休金，两人生活无忧，可以到处游山玩水。 如此看来，严局和妈是最合适的组合。 “小川，你.......你是真心话吗？”严忠义刚开口问，顾小暖风风火火进来了。 “严局，不好了，高速公路那边刚刚出事了，城南高速公路站口。” “那边出什么事了？” “高速路段的交警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一辆面包车硬闯了过去。” “不是一车一出吗？面包车怎么过去的？” “当时前面一辆私家车快要过去的时候，面包车紧跟其后硬闯了过去。高速值班警察开着摩托车追了好远，最终还是被那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甩远了。” “看清楚车里驾驶人员的脸了吗？” “工作人员已经把监控放大了，监控里面那人戴着鸭舌帽，身型和我们要抓的甘俊十分接近。” 顾小暖汇报之后出去了，严忠义拍了拍阮川的肩膀。 “小川，刚才的话咱们等案子结束之后再聊。当务之急，赶紧要控制住甘俊，这家伙果然和外界传言一样，是个不要命、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我想去看看老甘总，可以吗？” “我们这么多人都撬不开他的嘴，你确定你可以吗？” “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瞎猫抓了个死耗子呢！” 严忠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阮川。 “好，你去试试看，这家伙是只老狐狸，很滑头。他都不知道自己处境对危险，他背后的人都要弄死他。” 严忠义去布置抓住甘俊的工作，阮川和白岚去了审讯室，见到了脸色黯淡憔悴的老甘总。 这家伙一开始在那边打盹儿，见到他们的时候，眼皮子微微开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没多久，又闭上了眼睛在那边休养生息。 “老甘总，您这是在养精蓄锐，打算跟我们警方抵抗到底，是吧？” 对方沉默不语，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不说话是吧，我听说您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国外被你小老婆养着，一个在沪城经营娱乐产业。” 老甘总还是气定神闲，闭目养神的样子。 “刚才我们得到最新消息，你儿子在沪城高速公路弃车而逃。随后，他找了一辆面包车，刚才在海城高速公路卡口硬闯了过去。” 阮川观察到老甘总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凝重起来，但是眼皮子依然没有睁开。 “外界都传言你们父子关系不好，我怎么觉得小甘总有情有义，对你这个当父亲的很重视，竟然不惜跟警方对着干，夜里面硬闯高速收费站卡口。” 闻言，老甘总脸上的肉似乎抽动了一下。 “你不开口说话一定是为了保护你那两个儿子，你背后那些人一定用他们威胁你了。亏你也是修行前年的老狐狸，竟然相信他们不会斩草除根。你如果死了，你觉得你两个儿子和你那个小老婆，他们往后的日子好过吗？” 老甘总这下子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注视着阮川、白岚二人。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小俊回海城了？” “是啊，我们警方已经去抓他了。” “你们凭什么抓他？我儿子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别想用他威胁我！” “凭什么？凭目前我们已经掌握到了关于他的很多罪证啊！怎么？你不信？以为我们框你？” “哼！”老甘总鼻子里面冷哼一声，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大有一副跟警方打持久战的决心。 第376章 长得很眼熟 阮川看见老甘总的嘴唇已经干裂，听说他在里面绝食了几天，于是伸手递过去一杯水。 “你这样和自杀没区别，喝点生命之泉吧！” 老甘总望着那杯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逞能道：“哼，我不喝，你们把我渴死吧！据说七天不吃饭就会饿死，三天不喝水就会渴死。” “呵呵，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原来是在这边等死啊！好吧，我先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们为了抓你儿子。” 老甘总眼皮抬了抬，冷冷说道：“你们就瞎编吧，我儿子我最了解，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好人。” “大好人？呵呵，他可真是大好人，酒后多次对女性进行强奸，不是有你这个有钱的老爹，牢底都坐穿了吧！” “你！你少血口喷人！”老甘总突然支棱起身体，仿佛他的儿子受了万般冤屈。 “你不说也没事，我们警方已经掌握到了不少他的罪证。先说说他这次回来吧，警方着急找到他，是因为他回来就是给那些人斩草除根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我还是听不懂！”老甘总眉头蹙了起来，眼神里面仿佛在极力压制恐惧。 “首先，就眼前这个硬闯高速公路收费站就可以直接抓他。其次，我们抓他也是为了保护他。你在海城得罪了多少人，多少人想你死，你现在关在这里没办法，你两个儿子还在外面。 甘俊这次回来就是自投罗网，如果我们不保护他，你是不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希望你尽快说出背后的那些指使者，我们就可以精准保护你儿子不被人弄死。” 阮川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言，老甘总似乎动摇了不少，脸色比刚才更加凝重。 “事已至此了，你到底还说不说？如果再继续执迷不悟的话，很有可能会害了你那两个宝贝儿子。” 过了半晌，老甘总嗓子里面发出苦笑一声。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们别在我这边浪费时间了。” “把你背后那些人的名单列下来，他们和你狼狈为奸，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还有，希望你尽快告诉我们，你的员工滕晶晶到底是被什么人杀害的？外界都认为她是死于情杀，我们觉得不是这么简单，里面必定有其他阴谋。” “如果我不说呢？”老甘总目光如刃，紧盯着阮川。 “那我们就没法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你不要这么幼稚，你一个人背锅，正是那些人想看到的结果，真正的受益者是你背后的那些人。 甘俊的脾气，你应该了解，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干的那些事情肯定禁不起调查，如果谁调查，谁就会被杀，甘俊也不例外。” 老甘总似乎还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两名警察，而且，他瞧着阮川长得十分面熟。 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爸是谁？” 阮川也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你管我爸是谁？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审我。” “小伙子，我看你特别眼熟，好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个人。” 老甘总这么一说，阮川心里咯噔一紧，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你认识的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职业是什么？” “他是一名法医，不过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据说前阵子他的那起案子被你们公安局侦破了。他的名字叫阮国栋，你应该不认识他，人都死了十六年了。” 阮川的两条腿不禁在桌子底下抖了起来，因为高度紧张和兴奋，下意识很想去上厕所。 难道，爸的案子还有反转？ 难道，老天爷给机会了，他能揪出当年出卖爸爸的那个内鬼了？ 白岚察觉出来阮川的情绪起伏，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别那么激动。 “我看你和他长得很像，该不会你是他亲戚吧？”老甘总突然眼神一亮：“不对，我记得他有个儿子，该不会阮法医就是你的父亲吧？” 阮川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一字一句回道：“你说对了，阮国栋就是我爸，我就是他唯一的儿子。怎么？你也认识我爸？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妈没跟我提过你这么大的老板！” 面对阮川的提问，这个时候老甘总反而不想说了，脸上的笑容有些诡谲多变。 “以前我的一个朋友死得不明不白，当时我送她到公安局，让法医替那人做了解剖，法医就是你爸。 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当年他特别火。可是没过多久吧，报纸上就登了一篇新闻报道，说是凶手杀死了一名当地很有名气的法医。我一看，你爸爸的名字登在报纸上，真是天妒英才。” 阮川知道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不可能凭这么点事情，一个人就能记住一个人十几年之久。 他刚想继续刨根究底问下去，白岚眼神示意他先办好眼前的案子。 而此时，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庄建国眼神复杂起来，他好像突然想起了当年的一起案子。 阮川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用力拍了拍审讯室的桌子。 “你不要发散性思维，扯东扯西的干什么？我现在是在问你话，你到底松不松口？” “如果我不松呢？” “那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儿子那个脾气肯定会死得很快。” 提及到儿子，老甘总沉不住气了。 “不管我做了什么，跟我两个儿子无关，我恳求你们一定要保护他。” “需不需要连同你的小老婆一起保护？” “她就算了，当年不是她算计我，我前妻也不会自杀。警官，请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儿子的安全。我大儿子是做了一些不正当的业务，但是他实在罪不至死！” “这个要看他自己了，我们盯了他几天，发现你儿子很猖狂。” 老甘总长叹一声：“怪我！当年要不是我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前妻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我儿子因为我娶了他继母，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也不太会哄他，时间久了父子之间就有隔阂了。但是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在乎他这个儿子。”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说出实情，这样我们也好帮你啊！” “如果说出那些事情，会危及到许多人，我的两个儿子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不敢冒这个风险。年轻人，你们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忙别的吧！” 第377章 护你周全 面对老甘总死猪不怕开水烫，阮川气得一脸无语。 “老狐狸， 有我们警察在，你还怕什么啊？” “警察就可以保护任何人？年轻人，你到底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是你把我们警察看得太轻了，你瞧不起谁呢？” “你还是太嫩了，你的父亲是法医，他当年都能被杀，你还觉得警察无所不能吗？” “你太偏执了，这么多年就出了我爸那一件谋杀公职人员的案子，这毕竟是少数案例。” “难道就不会再有相同的案例发生吗？年轻人，凡事不要太过于自信了！” 阮川不耐烦道：“你确定不说出真相？” “警官，说和不说，都是一个死字。与其和你们合作，我还不如相信我昔日的这群‘朋友’，我愿意赌一把。” “你别这么冥顽不灵，他们不值得你相信，说不定逮住机会，他们只会置你于死地。” “他们的心狠手辣，你是没有经历过，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多虑了。如果你亲眼见过，你也许比我还要害怕。” 阮川问了半天，这家伙嘴巴依旧守口如瓶。刚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螺旋耳机里面传出严局的声音。 “小川，别冲动，出来吧！” 阮川注视了老甘总数秒，起身走出了那间审讯室。 关门那一刻，转身看了一眼老甘总，只见这只老狐狸重新闭上了眼睛。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却被额头之间蹙起的川字纹给出卖了。 “严局，这家伙的嘴巴还真硬，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是不愿意松口。我估计他很害怕背后那些人，肯定是进来之前被人威胁了。” “我们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他了，他自己不愿意往好的方向去，那就自求多福吧！ 你赶紧跟李东他们一起走一趟，已经发现甘俊那样面包车了，停在甘家别墅门口。” 警车在夜里穿梭在海城的街道上，甘家的别墅里面一片昏暗，只有书房里面亮着一盏灯。 甘俊坐在父亲的椅子上，正在等待赵叔从家里赶来。 父亲的书房里面书很多，他到处看了看，发现一本母亲最爱的爱情小说。 拿起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张照片。画面中，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一幕。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被妈妈非常宠爱地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含在眼眶中。 这时，他听见外面指纹锁的声音。父亲对赵叔很放心，他可以随时进入甘家。 “小俊，警察已经在路上了，咱们现在赶紧跑吧！” “什么？他们这么快？真是一帮阴魂不散的警察！” “是啊，你赶紧跟我走！” “走哪儿去？” “小俊，你跟赵叔走就是，赵叔不会出卖你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警察马上就要到了。” 甘俊怒道：“我不走，我爸出了事，又不是我出事，我又没有杀人，他们凭什么抓我啊？” 见小主子不愿离开，赵斌一下子有些怒了。 “小俊，你在沪城那些破烂事情，当地的公安局都知道，现在两地已经协助办案，你肯定是跑不掉的。” “赵叔，我也不想当缩头乌龟，我记得我爸是有枪的，刚才我找了半天没找到。赵叔，把枪拿给我！” “你一把枪可以干什么？那么多警察，他们身上都有枪，你这是以卵击石！” 见甘俊迟迟不愿离开，赵叔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 “小俊，你以为你在沪城干的那些事情，我和你爸都不知道？你多少次酒后乱性，你心里没点数吗？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告你？多少人想弄死你？” “告我？弄死我？我不还好好活着？她们被强奸怪我喽？是她们自己穿得那么风骚暴露，我喝多了酒，动物本能附体，这也怪不了我啊！我为什么没有对保洁阿姨那个？还不是她们自己穿得太不要脸！” 赵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能好好活着，因为你爸和我背地里面帮你求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今年上半年，你把人家十九岁的女孩玷污了，人家已经上告到了北京，你爸找了多少人把人家拉回来。 去年的年底，你把一个二十出头的网红搞大了肚子，当时都四个月了，你爸和我一起出面，赔了一大笔钱，那家人才同意自己的女儿引产。今年，你居然敢对一个公职女人用强的，这是人家没有去闹事。 这些事情加起来，你现在人应该蹲在监狱。之前那些事情，我就不跟你说了，你现在赶紧跟我走！” 甘俊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言，“走吧！” “小俊，这就对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赵叔答应过你爸爸，一定会护你周全。” 两人快速离开了甘家别墅，赵斌开车带甘俊去往了偏僻的郊区。眼看四周环境越来越偏僻，甘俊心里提了起来。 昏暗的车内，他静静地看着赵斌的后脑勺，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没有明说。 “赵叔，我们上哪儿去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先去那边躲躲，等风声结束之后，我就送你出去。你爸现在处境很危险，前有狼后有虎，个个都想弄死他，你是你爸的软肋，把你藏好了，他才会安心。” “赵叔，你跟了我爸多少年了？我记事以来，你好像一直就跟着我爸爸。” “何止是你记事以来，你妈没生你的时候，我就在你爸身边做事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主仆二人，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关关难过关关过，我相信你爸一定会逢凶化吉。” “刚才你不是说，我爸这次凶多吉少吗？” “哎，话虽然这么说，但赵叔还在想办法，争取把你爸救出来。” “怎么救？难不成你们还有本事让我爸越狱啊？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吧？” “我研究过了，重大案件犯人会被移交到城北郊区监狱，到时候路上我们可以拦住警车，把你爸争取救下来。” “那......这是不是要和警察火拼啊？这性质就更严重了啊，抓到了肯定都是死刑。” “小俊，生死之间，豁出去吧！你爸对我有恩，我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你爸。如果你爸不在了，我也就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早知道这么突然，我应该和我女朋友交代一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赵斌急忙一个刹车，“别打电话，赶紧关机，刚才忘了提醒你了。你现在打电话给她，警察可以根据手机信号定位到你的位置，到时候还是躲不过去。” “不行，我和我女朋友说好了，我不能突然失踪吧！” “呵呵，你女朋友是怎么被你追到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巴不得你死才是。” 甘俊心口一阵抽痛，眉眼之间愠怒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我强奸了她，但是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效应？” “没听过，这是什么新词儿？” “不是新词儿，1973年就出现了这个词，人质爱上了绑匪的意思。 赵叔，蓝洁一开始是不愿意，的确是我把她给强办了，但是我们现在正在热恋中。我们还商量一起养一只猫，那只猫的长相一定要和她一样漂亮.......” 第378章 试探 路上，赵斌再继续没有说话。车里昏暗的视线下，只见他的嘴角勾了勾，脑子里面盘算着一些事。 甘家这对父子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当年如果不是老甘总在外面把女人肚子搞大了，她也不会想不开自杀。 他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女人，为了她，一辈子未娶，五十来岁至今没有子女。 可惜，他和她认识太晚。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已经是老甘总的女人。 都说男人没有弱点都特别狠，赵斌本人不抽烟、不喝酒、不进洗浴中心，不近美色。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更是他人生不断进阶的法宝，远离女人才可以攀登顶峰。 “小俊，你能回来救你爸爸，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赵叔，我是特别恨我爸，恨他当年花天酒地，间接逼死了我妈，但我还是很想救他。我妈早就走了，这世上我就我爸一个亲人了。” “明白！父子哪有隔夜仇的，赵叔一定会努力救你爸爸出来！你爸是我这辈子的伯乐，我豁出去这条命也会救他。” “谢谢赵叔，还有多久能到啊？”甘俊看着四周越发荒凉，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 “三分钟吧，马上就到了！” 甘俊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暗暗计算时间，脑子里面复盘刚才一路的建筑物。 这地方是他的盲区，确实不知道到了哪里。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百度地图，这才发现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城区。 “赵叔，我怎么觉得这边已经属于很偏远的郊区了。” “是啊，这地方是你爸找的，以前他每次遇到事情都会过来躲一阵子。怎么？你怕赵叔把你卖了啊？” “不是，赵叔哪舍得卖我啊，赵叔最疼爱我了。小时候我妈常跟我说，你对我比我爸对我都好。” 甘俊故意这么说，其实是有依据的。 那时候爸爸工作忙，每天都在外面花天酒地，接待各行各业的牛鬼蛇神。 妈妈在家照顾他，赵叔有时候会过来帮忙送些吃的喝的，有时候还会去接他放学。 那个时候班上同学一度以为赵叔是他的爸爸，为了这件事情，他和班上同学打了几次架。 他记得有次在学校午休着了凉，回家路上就发烧了。 回到家，妈妈给他冲泡了感冒药喝下去，不久他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又突然醒了过来，打开门准备上厕所，结果看见赵叔搂着妈妈的腰。 妈妈当时在用力反抗，赵叔却搂得更紧，甚至用力撕扯开了妈妈的透明丝袜。 他听得清清楚楚，赵叔说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爸爸。 第二天，甘俊质问妈妈这件事，妈妈说他发高烧糊涂了，做了一场噩梦而已，千万不能告诉爸爸，否则爸爸会打妈妈。 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场梦，赵斌和妈妈是一对情人。 如果赵斌真是害得爸爸入狱的主谋，冲着他和妈妈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对他下毒手。 这么一想，甘俊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如果待会儿他要斩草除根，他就用妈妈当挡箭牌，说不定可以保住自己这条性命。 总之，他现在非常怀疑他爸身边的狗腿子赵斌，一早就觉得这家伙根本不是个好人。 过了半晌，车子在一片废弃旧工厂停了下来，赵斌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无比。 “小俊，下车吧！” “赵叔，你不下车吗？咱们不一起进去吗？” 甘俊看着四周荒凉一片，眼前的旧工厂里面似乎没有人。 “我要去救你爸，不能在这地方多作逗留，你先进去躲几天，回头赵叔来接你。” “赵叔，我爸人还在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关着，你现在去救他怎么救啊？” 赵斌转过头，目光阴险地看着他，露出伪善的笑容。 “怎么？你怕赵叔骗你，还是怕赵叔害你啊？傻孩子，快进去躲着吧，里面有人接应你。” “赵叔，里面黑黢黢的，哪里有什么人啊！” 赵斌突然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很快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中年男人声音。 “老三，甘公子到了，你还不赶紧出来迎接？” “你让他自己走进来，又不是没有脚走路。他爸都抓进去了，他还搞什么公子哥的派头？甘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男子说完竟然挂断了电话，赵斌回头冲他笑了笑。 “老三这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不把权贵放在眼里。你大胆走进去，他不会伤害你，只会保护你的安全。” 甘俊满脸不信：“他会保护我安全？赵叔，我怎么觉得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杀人犯的声音！” “你想多了，我没时间跟你多说，把你送到这里，我和你爸都能放心。” “赵叔，你现在到底要去做什么？你该不会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没有女人，你这不是要憋死我吗？” 赵斌怔了怔，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这臭小子还在想着自己的下半身。 “你每天都要一次吗？” “呵呵，何止一次？晚上三次，早上起来一次，中午搞不好也来一次。” “你不怕英年早逝？不会把自己玩坏了？要不我把你最近交往的那个女朋友接过来，让她跟你一起住在这里一段日子？” “别！赵叔，你千万别去吓她，她是个不禁吓唬的女人。” “那你还不自己乖乖进去？还在这里等什么呢？我现在要去和你爸的一些兄弟们商量，到时候警车把他押往城北郊区监狱路上，抢人的计划必须提早商量好。小俊，你是不是不想救你爸爸了？” 又是这一套说辞，甘俊打开车门，四周的风扑面而来，下意识裹紧了外套。 刚打算跟赵斌说句话，这家伙已经倒车，一个急速转弯，一脚油门深踩，从他眼前消失了。 这个时候甘俊打开了手机，发现手机没有半格信号，不知道刚才里面那个人是怎么接通电话的。 白天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手机充电线和充电宝一样没带，手机提示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量。 他必须省着点用手机，万一突然出现信号，他可以打电话向外面求助。 他是低估了赵斌，这家伙肯定不是好人，爸被警察抓进去，他作为狗腿子能安然无恙，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第379章 老三 看着面前的这幢废弃旧工厂大楼，甘俊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突然，他看见厂房二楼的一间屋子亮起来泛黄的灯光。 “淦！楼上谁特么在装神弄鬼？” 紧接着，一幕更刺激的场景出现了，他突然看见二楼一道人影推开窗户。 仔细一看，那人肩膀上架着枪。 那应该是一把狙击枪，老远就正对着他，红色的光点照在他的脸上，似乎故意在脸上绕了一圈，充满了挑衅和戏谑的意思。 “甘公子，我看见你了，快上来吧！这里有香喷喷的火锅等着你！” 甘俊素来不是认怂的人，大声应和了一声，“好！” 随即，他大步走进厂房，摸索到楼梯来到了二楼那间屋子，四周火锅牛油底料的味道扑鼻而来。 紧接着，看见一张桌子上摆满了火锅丸子和涮羊肉和一些看起来不太新鲜的绿色蔬菜。 那个叫老三的男人顶着鸡窝头的发型，脸色十分暗沉，眼圈乌青发黑，脸上油滋滋的，看起来像个见不光的怪物。 “你是刚才和赵叔通电话的老三？” “是啊，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坐下来陪我一起涮火锅，我一个人吃火锅不香。” 甘俊看他油滋滋，脏兮兮的样子，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平日里都是吃米其林大餐，这一锅垃圾根本看不入眼。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不吃是吧？那你会喝酒不？给你来点白的？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甘俊看着那瓶没有包装的酒瓶子，上面写着牛栏山三个字，脸上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 “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只喝茅台，差一点可以接受喝五粮液。” 男子突然抬头打量着他，一双狭窄细长的三角眼，露出了如刃一般的寒光。 “小甘总，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尚水会所？想喝茅台去找你爸去，我这里只有牛栏山。” “你是什么人？你跟赵叔什么关系？我爸认识你吗？”甘俊一下子抛出三连问。 男人不紧不慢吃着锅里的菜，吃一口菜抿一口酒。 “好酒！你确定真不来一点？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茅台未必有牛栏山劲道。” “你先回答我，你踏马的到底是谁啊？”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别在这里啰嗦。赵斌没跟我说你这么啰嗦，早知道不接这单业务了。” 甘俊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冲着男子咆哮：“业务？你是赵斌雇佣的杀手？他是不是要你杀了我？赵斌背叛了我爸，是不是？回答我！” “吵死了，吵得我耳朵都疼！我最后一遍警告你，小点声，我心脏不太好。你要是再这么大呼小叫，信不信我直接一枪崩了你？” “你凭什么崩了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那也要看警察有没有这个本事抓住我！小子，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既来之，则安之。坐下来喝杯酒吧！” 甘俊听明白了，这人没打算现在杀他，那么赵斌把自己带到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男子面部有些愠怒：“不做什么啊，你咋话那么多呢，影响我吃火锅了。小子，你会不会唱歌，会不会跳网上最近很火的科目三？” “怎么？你还要一边吃火锅一边让我给你表演？你脸大了是不是？” “不行吗？你和你爸现在都是丧家之犬的角色，你小子哪里来的自信跟我大呼小叫？我告诉你，赵斌把你交给我，他没说我不可以对你动手。你再逼逼叨叨，我真一枪崩了你，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人。” 见甘俊依旧站在那边蹬鼻子上脸，老三举起旁边那把狙击枪，对着窗外放了一枪，吓得甘俊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哈哈哈，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信我会开枪是不是？现在老实了吧，小心我的枪不长眼，送你一命归西。坐下！陪我喝几杯！” 事已至此，甘俊只好屈身坐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来！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小甘总，到底有没有酒量！” 甘俊憋了一肚子的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辣得面部狰狞。 “不错！来，再喝一杯！” 甘俊仰头又喝了一杯，问道：“大哥，求你告诉我，赵斌到底是人是鬼？我爸是不是被你们合伙陷害的？” “小子，做人要学会难得糊涂，你赵叔没让我杀你，他只让我看住你，足以证明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这要是我啊，主子都害了，干脆斩草除根，把小主子一块儿杀了。你赵叔妇人之仁，舍不得杀了你，你应该要感谢你妈。” “你知道我妈和赵叔？” “他跟了你爸这么多年，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什么事情都知道，不就那点男欢女爱的事情吗？ 小子，这些年，他不敢杀的人，我都替他杀了。你要是再不老实一点，我的枪子儿真的会崩了你。” 甘俊看着那把冰冷的狙击枪，知道自己的肉身抵挡不了。 “你是怎么躲过警察追捕的？”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前阵子公安局死了一个刑警队长，那案子就是我干的。”老三说话时，一脸得意的表情。 “你居然敢袭警？”甘俊一脸震惊。 “有什么不敢的，我拿了老板的钱，他说要杀谁就杀谁啊！我不干活，我吃什么？难不成喝外面的西北风啊！” “那起案子我听说了，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个警察？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们？” “那小子真烦，这么多年一直盯着尚水集团底下的产业不放，秘密调查里面的勾当，差一点就被他查出来。你爸当时说了，姓林的不能留，交代你赵叔去办那个警察。他就找到我了，我就去杀了那个警察喽！” “你还真是为了吃喝不择手段！” “我就吃喝这么一点爱好，七情六欲现在就剩下了食欲。” “你为什么喜欢吃？” “吃东西的时候可以感受到自己活着有意义，不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我想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那你可以跟我混，我在沪城有的是钱，我可以每天带你吃山珍海味。你把我放了，或者现在跟我一起走。赵叔给你多少，我可以给你五倍、十倍的薪水，或者你直接开个数字，我一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老三夹着锅里的牛肉丸，胡子拉碴的嘴唇轻轻一咬，里面冒出了汤汁出来。 “不好意思，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跟了赵斌半辈子了，一直没有出事，他这人还挺旺我。 跟你，那就未必了。我是巨蟹座，他是天蝎座，我们相配指数是百分之九十九。小子，你是什么星座？” 甘俊眉头蹙起，压根就没想到这个情境之下，一个亡命之徒跟他突然聊起星座学。 “我是射手座，你算算，跟你配不配？” “靠！我俩的星座非常不配，你小子别想挖我过去给你当差了，我还担心拿了钱没命吃喝。” “喂喂喂，星座都是骗人的，你信这个真不如信我。三爷，帮帮我，您的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相报。” “你少啰嗦了，现在吃菜喝酒，其他的都免谈。” “三爷，你别想绑住我，我踏马的长了两条腿。” 甘俊说完拔腿要往走，人刚走到门口，一颗子弹打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只见，面前一块原先平整的地面，瞬间出现一个洞眼。 看到这一幕，甘俊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个老三就是个会杀人的怪物。 “小子，你倒是继续跑啊！” “哈哈，你现在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想跑吗？” “你踏马的记住老子一句话，再跑我可以让你立刻马上变成一个残废！哈哈哈，想想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小甘总，突然变成残疾，多么让人可惜啊！” 甘俊握紧拳头，知道不能跟怪物硬碰硬。 赵斌有句话说得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不能死，死了救不出老爸，救不了甘家。 就算这次甘家注定逃不掉这一关，他也会拉着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那些人一起上路。 然而，此一时非彼一时，他打算和这位三爷继续周旋。 “三爷，你别这样吓唬我嘛，大家都是为人子女的，我只是想要出去救我爸。我爸很有钱，我把他救出来之后，你要多少钱都行。你跟着那个赵斌没用的，他说不定事成之后直接把你给咔嚓了。杀人灭口知不知道？” “啧啧啧，你这小子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刚才都说了，我跟你星座不合，我们不能合作共赢。 这辈子我跟定赵斌了，你不要在这边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你今天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你的后脑勺上面肯定有个血窟窿。” 第380章 消失的硬盘 见状，甘俊只好原路折返，气哄哄坐了下来。 “喂，你邀请我吃火锅，还不赶紧给我拿双筷子？” “是是是，甘公子，我给你拿筷子，你们当主子的被人伺候惯了。” 三爷一脸兴奋地笑说：“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吃菜喝酒了，你赵叔是个大忙人。不知道他忙什么，没老婆、无儿无女，不如吃吃喝喝，每天逍遥快活。” 甘俊接过筷子，对着那口脏兮兮的火锅大快朵颐，一顿胡吃猛塞。 半晌过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趴在窗户上吐了好半天。 老三一脸可惜，“哎，浪费粮食太可耻了，你小心出门天打五雷轰，别让闪电劈了你的脑袋！” 赵斌离开后，回到尚水汤泉。滕晶晶已经死了好几天，大部分警察已经离开了，案发现场的那间屋子留了一名警察，半天会有另外一名警察过来交接值班。 赵斌见到警察，问道：“警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尚水汤泉？我们已经停业几天了，再不营业这些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根据上级命令，尚水汤泉暂时不能对外营业，你让他们先回去休假吧！” “你们有红头文件吗？怎么能随随便便让我们停止营业呢？” 那名年轻警官拿出一纸公文：“这是红头文件，这里盖了章的。你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正常营业，至少要等到我们警方抓住凶手再说。” 赵斌看到红头文件时，瞬间变了一张脸。 “是是是，我们明白这是正常流程，请问我们老甘总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他在里面有没有交代什么？” “你这么关心，你可以自己去我们局里打听啊！” “我进去也没人搭理我，他们抓的是我们老甘总。” “等案子真相大白，到时候自有定论，你们先别操心了。近日肯定营业不了，你们另做安排吧！” 赵斌在警察这边讨了个没趣，出门坐在车上拨打了m先生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里面的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器的，声音听起来很油腻大叔。 “不是让你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吗？你怎么又不听？” “m先生，警察一直不走，我不好进去处理罪证，那个u盘还在尚水汤泉滕晶晶的办公室抽屉里。” “赵斌，你这么不小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虽然是经过声音处理器发出来的，赵斌还是听得后背一阵发凉飕。 “m先生，我好几次都想进去把u盘偷出来，谁知道他们警察一直都在里面，二十四个小时轮流值班。您放心，我一定会拿到那只u盘。” “赵斌，被滕晶晶藏起来的u盘找到了，但是还有一个移动硬盘找不到，万一被发现了会有大麻烦。” “什么？还有移动硬盘，他们这么不小心啊，这种机密的东西怎么能乱放呢！” “不是他们乱放的，是滕晶晶那个贱人偷出来的，她想要以后为了自保用的。这女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她偷了u盘和硬盘，我也不会叫人杀了她。真没想到她竟然u盘和硬盘没有放在同一个地方，你赶紧去调查一下她最后交往的那个男朋友，看看在不在他手里。” “他最后交往的男朋友？我还真不知道是谁，警察那边好像已经都问了一遍，我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你拿个纸笔记下来，或者就记在脑子里面，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记在脑子里面吧，最近不太平，避免节外生枝。” “你听清楚了，他是海城大学的大一学生，名字叫严一凡，滕晶晶最后交往的一个小鲜肉。赶紧把他找出来，滕晶晶说不定那个硬盘就在他的手上。” 赵斌面露难色，这个时候去找严一凡一定会被警察盯上，按兵不动才是最佳之举。 “m先生，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搞出任何动作，警察的眼睛都在盯着呢，最近我就感觉他们派人在跟着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把甘俊骗到那个旧厂房，路上就有人跟着我们，好在被我甩开了才没跟上。” “傻子，你不知道找个人把严一凡绑到你那儿去？难道还要我教你做事情？你窥视甘家已经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有脑子，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斌一听m先生语气不对，赶紧话锋一转，“m先生，请您放心，我这就叫人去把严一凡那小子绑过来。” “主要是调查他身上有没有硬盘，那才是最关键的，关乎到很多人的脑袋。” “是是是，属下明白的，属下这就去办。” 赵斌挂断电话，给老三打了个电话。 老三正在吃火锅，甘俊还在那边干呕，看起来肠胃出了点问题。 “老三，现在什么情况？” “我俩除了星座不合，其他都挺好的，他陪我喝酒吃火锅呢！就是这小少爷太精贵了，吃了点火锅丸子就上吐下泻的。怎么了，有事吗？” “有事！” 赵斌说出这两个字，老三放下了酒杯和筷子，神色一下子凝固起来。 甘俊看来，这怪物应该是接到了新任务。 “您说！” “两件事！m先生说了，那只u盘找到了，就在滕晶晶办公室桌的第二个抽屉里面。警察在那边守着，我实在进不去，你想办法帮我拿到u盘。” “明白，第二件是什么事？” “m先生刚才告诉我，滕晶晶不止偷了u盘，她还偷了一个移动硬盘，黑色的。” “这两东西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呢？里面都是他们鬼混的视频，还有一些交易贩卖的视频，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淫邪......” 老三听完之后，嘴角勾了勾，“他们那帮人为了下半身爽，做事情也不注意点，东西都能被人偷了，废物！” “老三，男人要是都和你一样对女人没感觉，这世上的犯罪案要少一大半。你现在尽快去帮我找一个人，海城大学的大一学生严一凡，你去找到他，把他绑到你那边，事成之后告诉我，我立即过去找你。” “你们怀疑滕晶晶把那个东西藏在小白脸那边？” “是的，滕晶晶家里已经去过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老赵，你说那玩意儿会不会在滕晶晶儿子的书包里面？” 第381章 不要伤害他 赵斌怔了怔，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 “你提醒了我，回头我去学校门口堵那个小子。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书包里面发现了移动硬盘，肯定会拿出来给他外婆。你先去绑架严一凡，我去找那个孩子探探口风。” “好的，那甘俊这小子怎么办？我把他打晕了还是绑起来？” “老三，你别打他，把人绑起来就行。一定不能让他跑了，一定要绑结实了，千万别让他出去坏事。” 老三瞅了一眼趴在窗户那边朝下呕吐的甘俊，嘴角故意揶揄一笑。 “这小子要是再敢跑，我现在就用两颗子弹断了他的两条腿。” “你别动不动就吓唬他，我说了，千万不要伤害他，把人控制起来就好。” “哟，又不是你儿子，我怎么觉得你心疼了？替那个死了很多年的老娘们心疼了？” “我没有！你，你别胡说八道！我早就忘了她了，以后你别动不动就内涵我。” 老三扯着油滋滋的嘴唇笑了笑，一脸看破一切的样子。 “我们都合作了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你这人挺心狠手辣的，唯独对那个娘们的儿子有点妇人之仁。这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让我现在就一枪替你崩了他，免得留下后患。” “老三，算我求你，他是她唯一的儿子。” “但他不是你的儿子，他爸不姓赵，姓甘！” “老三，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 “啧啧啧，瞧你那心疼的样儿！行吧，我看他的表现，再让他多活几天。先挂了，你把滕晶晶那个小白脸的联系方式发我手机上。” 挂断电话，老三见甘俊已经不吐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注视着他，瞳孔里面带着浓浓的恨意。 “哼，我就知道赵斌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果然狼狈为奸，一起害我爸被警察抓了。” “不错 ，算你脑子还算聪明，刚才你还听出什么了？” “你们杀了滕晶晶，因为她偷了你们两样东西，你们现在想要找出来消灭证据。证据可能在滕晶晶包养的小白脸身上，你现在打算过去把人绑了。” “厉害啊，听得还挺仔细的！还有吗？” “赵斌那个狗杂种不让你杀了我，他不是舍不得我，他是舍不得我死去多年的妈。因为我是我妈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他算是爱屋及乌。” “你现在知道了吧，赵斌一辈子不结婚，心里一直有你妈妈。他想搞死你爸，除了掠夺甘家的一切，还有就是报复你爸爸当年害死了你妈妈。” 甘俊一脸难以置信：“你胡说什么？我妈是自杀，不是我爸害死的！” “我骗你干嘛，不信你去问你爸，当年那个验尸的法医因为这件事还不幸丧命了。” “法医？什么法医？” “没空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去抓人，待会儿回来继续吃。不过，在我走之前要做一件事。” 说着，老三拿出了绳子，“不想吃皮肉之苦的话，乖乖站在那边别动，我要把你绑起来。你小子如果逃出去，一定会坏了我们的好事。” “你绑吧，我不跑。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他赵斌自己吃香喝辣，让你吃这些破烂垃圾，你觉得他对你真好吗？” 老三一边绑人一边抬头看了甘俊一眼，嘴角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 突然，抬头一个耳光打在甘俊的脸上。 “少踏马的挑拨离间，逼逼叨叨真啰嗦，我吃不惯山珍海味，这些才是我的最爱。我就是穷人胃，跟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比不了。” 老三把人结结实实绑好了，还是不够放心，又找来了一根绳子把甘俊绑在了石柱子上。 “这下好了，双份保险，你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继续吃继续喝，我去给你抓个小伙伴回来。” “滚吧！”甘俊恶狠狠骂了一声。 老三也不气也不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已经成了丧家之犬，猖狂不了几日了。” “是吗？走着瞧呗，看谁命长！你现在去抓人，等于自投入网。你们以为警察不会盯着那小白脸？到时候你被抓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被抓了也没事啊，我听说监狱里面有饭有菜，据说死之前还有烟抽呢！ 我这人比较看得开，生死由天命。奇了怪了，好像就是因为我有这种心态，老天爷反而不收我老三。 我前面有两个哥哥都走了，唯独我一点事儿没有。他们活着的时候动不动就体检， 我这辈子就没去医院体检过一次。” “你是亡命之徒，你敢去体检吗？”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了，老实一点等我回来，如果你敢跑的话，我抓住你肯定一枪给你崩了。” 老三走出旧厂房，开着外面那辆没有牌照的破烂面包车离开了。 甘俊听见车子的声音消失之后，开始想办法自救。无奈，身上被绑得结结实实，怎么也挣脱不了。 老三桌上有把剪刀，刚才吃火锅的时候，这家伙用剪刀剪鸭肠涮火锅的。 鸭肠这东西，想想就恶心，甘俊的胃里有是一阵恶心。 他必须拿到那把剪刀，可是老三把他绑在石柱子上。如果是桌子或者椅子，他还可以移动，这眼下明显不可能做到移动一根石头柱子。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面，想要拿到手机打电话求救更是不可能。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可惜他没法接电话，急得原地破口大骂了好久，把赵斌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叮铃铃——” 公安局大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顾小暖接通了电话。 “你好，海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你好！美女警官！”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明显经过处理，小学男生奶声奶气的声音。 “小朋友，请问你需要帮助吗？”顾小暖试探性问道。 “美女警官，我要杀人。”电话那头诡异的笑了笑。 杀人？？？ 顾小暖顿时花容失色，过了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里是公安局，麻烦你不要恶作剧。” 第381章 声东击西 “美女警官，我再说一遍，我要杀人！” “你别冲动，冷静一点，需要帮助吗？” “他妈欠了我一大笔的钱，现在人死了，我用她儿子的命来偿还。” 顾小暖和对方说了一会儿，对方逐渐不耐烦。 这时候，顾小暖看见不远处张波走了过来，赶紧伸手朝他示意有情况。 张波看见顾小暖脸色煞白，一瞬间意会到了什么，一个急速冲了过来，示意顾小暖赶紧继续问话。 “你先别冲动，告诉我们，你要杀的那个人叫什么？” “滕浩泽！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你们最好派人现在就去保护他！” 顾小暖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写在桌上一张纸上。 张波一看惊了，滕浩泽是滕晶晶的儿子，五年级的小学生。 “快问他为什么要杀人？”张波做了个手势，顾小暖瞬间秒懂。 “你为什么要杀滕浩泽？杀人总要有个原因吧，难道就因为他妈妈欠了你的钱？我们可以替他还钱，你来我们公安局，有话我们好好说。如果你担心我们对你不利，给个卡号我们，我们现在就汇款过去。” “少啰嗦，你们赶紧去保护他吧，不然被我杀了，你们警察的颜面彻底扫地。哈哈哈！” 男子十分嚣张地笑了笑，然后挂断了电话。 顾小暖看着张波，眼神急切万分。 “张队，滕浩泽难道是滕晶晶的？” “对，滕浩泽是滕姐姐的儿子！狗日的，这家伙也太嚣张了，竟然打电话通知我们要杀人。不管了，先通知大家去救人！”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张波已经带着手底下人紧急集合在公安局大门口。 “再过半个小时，全市的小学就到放学时间了，大家需要提供三辆私家车，马上就去凤凰小学门口堵人。我出一辆奇瑞，王子睿，你开你那辆吉利。” “是！我这就去拿车！” “赵飞，你那辆长安汽车sua跟在我们后面。” “是！张队！” 路上，王子睿一边开车一边问张波。 “张队，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一场恶作剧？好端端谁会敢这么嚣张啊？” 张波打开车窗，烟灰弹在外面，眼神十分幽深。半晌之后，吐出烟圈。 “这种事情，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绑匪要绑架的是五年级的小学生。” “嗯，没想到滕晶晶的案子这么复杂，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大的关系背景人物。张队，你说该不会和市里那些佩戴乌纱帽的人有关？” “不知道，说不准，走一步看一步，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老甘总嘴巴真硬，刚才我看见他眼睛里面都是红血丝，已经熬鹰了几个通宵了，嘴巴就是不松口，他就不会熬夜会猝死吗？” “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大，也许已经做好了猝死的心理准备。这种人的韧劲很足，不然也混不到现在。只可惜他那个儿子不中用，老甘总迟早会松口的，这点我很有信心。” 凤凰小学距离市公安局三公里不到，没多一会儿时间，三辆私家车就已经停开在学校门口。 “张队，东门是家长专门接送小孩的，现在人已经开始多了，待会儿电动车大军过来，咱们想抓人就难了。” 张波瞅了一眼王子睿，“跟你老婆早点生个孩子吧，一看就没有接孩子放学的经验。” “啥意思啊？” “小学都是一二三年级的学生先出来，然后是四五六年级的学生出来。你看东门两侧围墙上面都贴了班级，待会儿他们会在各自班级的散学点排队放学。没有家长来接的，负责放学的老师会把学生带到传达室等家长，还会拍照片发群里。滕浩泽是五二班的，咱们只要盯着五二班就行了。” “哇塞，张队，厉害啊，一看就是接过孩子放学的好爸爸！” “少拍我马屁，你赶紧下去盯着，我在车上等你。” “是！我就不信今天堵不住那家伙，待会儿我看见滕浩泽，直接让他上咱们警车。” “记得低调点出示警官证，给老师看一下就好。这边家长太多了，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王子睿回眸一笑，“放心吧，张队，我办事，您放心。” 张波他们在车里守着，每个人眼睛都不敢松懈一秒。 十分钟过后，凤凰小学开始放学，一年级的学生率先出来了。 “哇，好可爱啊，祖国的花朵们真萌萌哒。” “少废话，盯紧了，觉得可爱，案子破了自己回家生。” “哦！”赵飞嘟哝了一声，眼神紧紧注视着学校门口的动静。 随后，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的学生都被家长接走了。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五年级开始放学，目标就要出现了。” “赵飞，你在学校东门西边放学点堵着，王子睿在东边放学点。如果那家伙待会儿要跑，大家可以一块儿堵着他。” “是！”赵飞下车后，混入了家长人群中。 学校门口的家长越来越多，场面显得十分混乱，没有想象中那么井然有序。 这样的环境之下，很容易让绑架滕浩泽的凶手把人带走。 不过，好在滕浩泽已经五年级了，见到不熟悉的人一定不会跟着走。但，如果那个人是滕浩泽认识的人，那么危险系数就更大了。 “大家注意了，五年级一班已经出来了！” “收到！收到！” “大家注意了，五年级二班也出来了。” “收到！收到！” 王子睿眼珠子都不敢转动，站在五年级二班的散学点等着绑匪出现。 过了一会儿，王子睿和赵飞都觉得不对劲。 张波在车里拿着对讲机问：“见到滕浩泽了吗？” “见到了，他外婆来接他了，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绑匪。” “张队，要不要把他们祖孙拦下来，告诉他们有危险？” “张队，咱们该不会被人耍了吧？” 张波眉头紧蹙的思考了几秒，“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们，万一吓到了不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上车吧！” “是！” 二人返回车上，一脸懵地问：“张队，绑匪为什么没有出现？” “张队，会不会就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恶作剧？现在人的戾气挺重的，搞不好真的是恶作剧。” “滕晶晶被杀的这个时间点期间，绑匪打这个电话不太像是恶作剧。” “那，为什么绑匪没出现？” “不知道！不过他的电话肯定是有目的，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会伴随一个行为动机。” “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一定要把那家伙揪出来不可！” “刚才顾小暖已经让技术科查了一下，对方是用报刊亭的公用电话打给我们的。” “那是不是可以调查一下报刊亭的具体位置，万一那附近有监控呢，或者报刊亭的老板见过那人呢？” “嗯，刚才你们在学校门口，技术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他们查到报刊亭的位置在锦绣华庭往东一百米的位置。” “张队，咱们别等了，现在直接去报刊亭问问吧？” “顾小暖刚才联系到了对方，报刊亭现在这个点应该已经关门了，那人马上就到公安局，咱们先回吧！” “哎，我怎么感觉怪怪的！”王子睿看着前方学校，眼神十分忧心忡忡。 “别想了，先回去再说吧，这案子越来越邪乎了！” 张波心里虽然说不上来的滋味，但是隐隐的觉得背后有个人在跟他们玩“声东击西”的游戏。 第382章 晚了一步 三辆车开回到公安局，锦绣华庭附近那个报刊亭的大爷已经过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总要给我那个人的大概样貌吧，不然我也想不起来啊！” “现在拨打公用电话的人应该凤毛麟角了，你仔细想想！” “我想不出来，我现在除了紧张还有点害怕。” 警察劝说道：“紧张是正常的，还是第一次被喊到公安局问话吧？” “是，活了六十二年了，第一次被警察叫过来问话，刚才我心脏病差一点犯了。” “紧张很正常，你没有犯罪，害怕就不必了。路政部门正在调取监控，你现在赶紧想一想，今天去报刊亭打电话的人的样子。” “这年头大家都有手机，去报刊亭打电话的人应该很少，你不会记不住别人的样貌吧！” “好吧，你们让我想想！”半晌之后，报刊亭的大爷终于开口，“我想起来了，上午一个四五十岁男的打了一通电话，好像说是手机丢在家里，没带家门钥匙，让他老婆给他送钥匙。” “大爷，不是上午！我们接到电话是五点零一分，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时间。” “五点零一分？警察同志，你们再让我好好想想。” “我想起来了，四点多的时候的确有个男的过来打过电话，体型蛮高的，大概有一米八，戴着鸭舌帽，脸有肉，五官没看清楚，就看见那人打电话的时候露出了双下巴。手挺白的，对了，他左手上佩戴了一块手表。” “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有人来打电话的时候，我这人从来都不会偷听别人隐私......” 隔着谈话室的玻璃窗，张波他们看着李东在那边卖力的问话，似乎没有问出什么。 这个时候，技术部门找了过来。 “张队，路政部门那边已经把监控发过来了，你们跟我过去看看吧！” 张波一边走一边问：“人脸有没有拍下来？” “那个人的头一直低着，我们只能看到身形，不过路上监控拍到了那个人的车。” “车牌号拍到了吗？” “拍到了，待会儿让车管所调查一下车牌号，那人的身份信息就能知道了。” “不错！总算有进展了！” 张波来到技术科，看到了路段监控，果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不过很奇怪，他对这人的身材竟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忍不住滋了一声嘴巴。 “张队，你怎么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没事的，车牌号已经拍下来了，这家伙肯定跑不掉的。” 很快，张波就联系上了车管所那边，没过多久就查到了对方的身份信息。 当车主照片出现那一刻，张波和大家都惊住了。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尚水汤泉的大堂经理。发现滕晶晶被杀那天，他全程都跟在警察身边。 “居然是他！这王八犊子，滕晶晶尸体被发现那天，我就瞅着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张波看着这个叫王强的男子照片，嗓音低沉道：“走！抓人！” 随即，张波带着人出发前往尚水汤泉抓人。 路上，王子睿一脸兴奋：“张队，监控这东西果然好使，过去这案子就悬了，科技真是个好东西。” 张波没说话，靠在车背上一直闭着眼睛，脑子里面一直在高速运转。 先是顾小暖接到电话，对方声称要杀死滕晶晶的儿子，随后又放了他们鸽子。 不久，他们就查到了报刊亭，对面监控拍下了男子的汽车牌照。 这一切的发展似乎有些巧合和诡异，但是张波一时间想不太明白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那家伙说要绑架滕晶晶的儿子，最后又没有现身！ ...... 下午四点左右，王强接到赵斌的电话。 随即，找了个距离出租屋最近的报刊亭，根据赵斌教他的，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去美食街吃了一碗家乡人开的螺蛳粉。平时下夜班的时候，他都会跟同事一起来。 老板见了问：“强子，最近下了班怎么都不来吃粉了？我们家的粉没有添加臭剂。” “尚水汤泉被查封了，最近不让去上班。” “就是因为死了人？”老板一脸神秘兮兮，端着螺蛳粉过来小声问道。 “是啊，死了人，凶手还没抓到，事情挺严重的。” “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门做生意？” “不知道，我打算趁着这几天不上班，回老家去看看家里人。” “也行，平日里你也没时间回去，趁着这次机会回去看看父母兄妹也挺好的。” “嗯，吃完粉，我就去火车站。” “一路顺风！我就不陪你聊了，我去给客人们煮粉了。” “您忙您的！” 王强大快朵颐吃完一碗粉，又在美食街附近溜达了一会儿。突然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拐弯进了眼前的一个巷子。 出于好奇心，他双手插兜走了进去。 巷子里的灯光很昏暗，有几盏灯已经失修了。外面是闹市区，这里面却十分安静。 王强本打算转身回去，却又看见刚才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老赵，是不是你？别装神弄鬼的，我都看见你了！” 王强喊了一句，没有人回应他，他却好奇心更强了，一步一步往巷子深处走了进去。 “奇怪！看错了吗？”王强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次正准备原路返回。 正要转身后，后脑勺被重重一击，没几秒就瘫倒在地上。 昏暗的视线中，那个黑影举起手中的锤子，对着王强的脑袋又多砸了几下...... 张波带队出发去尚水汤泉的员工宿舍，老甘总给底下员工的福利待遇不错，他们都住在金茂府小区。 一群人敲开门，里面一屋子人在打牌，屋子里面乌烟瘴气的，地上都是外卖餐盒和啤酒瓶子。 “警察！都别动！” “王强人呢，让他滚出来！” 众人一听是警察，手里牌都扔在了桌子上。 “警察同志，你们来找王强做什么？他人不在，下午拖着行李箱出去了。” “行李箱？” “是啊，这不你们封着尚水汤泉，我们都没事情可干了，王强就打算回老家待几天。” “他去火车站了？几点走的？” “下午大概四点左右就出去了，说去他老乡那边吃螺蛳粉，这个点应该差不多快要去火车站了，好像是晚上八点半的火车。” 张波看了看墙上的钟，七点四十五分。 “走！去火车站！” 路上，张波先是给火车站那边打了电话，通知那边不要放王强离开检票口。 随即，催促王子睿车开快点，王子睿直接在车顶安装了警灯。 二十分钟不到，一群人赶到火车站。 火车站的负责人都来了，其中一人上前跟张波汇报： “张队，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发车，根据我们火车站的安检系统显示，王强目前还没有进站。” “那就再等等那家伙，火车站一共几个门？” “东南西北都有门，乘客一般都是从地上的东门进站，如果是私家车送人，一般在地下负一层进来。” 随即，张波在各个进出口安排了警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火车站工作人员随时检测着。 一旦王强进站，那么其必定需要身份证和人脸识别，否则根本不可能进入火车站。 最后五分钟，火车站的广播已经通知乘客进行检票。 张波他们守在检票口，等待王强的出现，没想到最后一人检票过后，他们都没有见到王强的身影。 直到火车出发那一刻，王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火车站。 张波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顾小暖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队，刚才接到市民报警电话，王强死在了美食街附近的一条巷子里面。” “什么？确定是我们要找的王强吗？” “张队，我们已经核实过身份证信息，确实就是在尚水汤泉上班的那个王强，错不了！” “靠！什么鬼！查到哪里，断到哪里！”王子睿站在一旁，听见了顾小暖的话。 张波挂断电话，阴沉着一张脸。 过了半晌才意识到火车站的一些负责人们还在现场，于是说了一些寒暄的话，随即带队离开了火车站。 路上，王子睿边开车边骂：“这都什么事儿啊？我怎么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我们！” 张波怒极反笑：“这家伙感觉就在咱们身边，而且什么都知道，并且故意引我们走错。” 王子睿突然瞪着双眼：“张队，你说该不会局里有内鬼吧？之前就听说，阮川他爸当年也是被内鬼出卖了！” 提及到内鬼，提及到阮川的父亲，张波心里的怒火更甚了。 “不管是什么鬼，都要把这只鬼揪出来不可！” 第383章 移动硬盘 路上，王子睿脑子里面琢磨事儿，差点闯了一个红灯，吓得张波让他赶紧下车。 “开车别琢磨事情，还是自己操控方向盘，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些。” “张队，看不出来你还挺惜命的！” “以前也不怕死，现在有了孩子就怕了，不想让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爹。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 “谁说我不懂的，我也惜命啊，我爸妈健在，我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子睿坐在副驾驶，开始大秀自己的脑洞。 “张队，凶手可能在我们局里安排了内鬼，这个内鬼和凶手里应外合，故意干扰我们破案。” “接着说！”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内鬼，老甘总才这么有底气，一直不肯松口，他一定是觉得自己还能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咱们要做的应该是找出这个内鬼，不然咱们接下来每走一步都很被动。” 张波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心里面觉得王子睿的话并不无道理。 如果不是局里面有内鬼，为什么王强打了电话诱导他们去捉自己，人却死在了一条巷子里。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有人在精心策划。 还是那句话，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作案动机。 那么，策划警察上当的那个人，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戏谑警察，让民众对警察信任度越发削弱？ 张波认为，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他就会明白，背后的那双黑手，用了一招声东击西。 ....... 赵斌的手下，人称“老三”的那家伙，这会儿人已经在海城大学门口。 他坐在破旧的面包车里抽着烟，烟头一根接一根地丢在地上。清洁工大妈看见了， 连忙从三轮车上下来，叉腰骂道： “你这人什么素质？不知道马路上不能随地乱丢烟头吗？” 清洁工大妈一边扫地一边瞅着车玻璃窗里面的老三，骂骂咧咧个不停。 老三双腿翘在汽车方向盘上，左边手肘撑着车门，右边手夹着烟，嘴里吐着烟圈。 清洁工大妈见他像是没听见，于是拔高了尖锐的大嗓门。 “没见过你这种没素质的人，乱丢烟头还有理了是吧，你老娘怎么教育你的？子不教父之过，我看你没有老子教你做人吧.......” 刚才老三还不觉得清洁工大妈的声音刺耳，这会儿听见她在那边一边扫地一边人身攻击。 尤其是提及到自己过世多年的父母，老三的眼神变得阴鸷可怖起来。 清洁工大妈还不知死活，因为太生气了，对方丢了烟头又不知悔改的无赖样子，于是更加破口大骂了起来，还不忘拿出手机开始拍抖音。 “粉丝们，家人们，大家快来围观。这人乱丢烟头，破坏了城市环境不说，我刚才让他不要再乱丢烟头了，这人一点不知悔改，又往地上扔了烟头。” “家人们，你们快看看这人，一看就是没有娘儿老子教养的东西.......” 老三眼神冰冷如刀，看向清洁工大妈，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嗓子里面发出低沉的声音。 “老娘们，想快点死就把脖子伸过来！” 老三低着头，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的脸，直播间的人纷纷表示看不见长相。 因为距离比较近，刚才那大妈还在声嘶力竭讨伐他的罪行，这会儿看见他对自己做了这个动作，又看见他了他的那是恐怖的眼睛，吓得赶紧关闭了直播间。 “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说完，清洁工大妈骑着三轮车匆匆离开了。 老三继续抽着烟，直至抽完最后一根，突然发现了目标人物出现了。 严一凡刚才接到电话，一家火锅店通知他去面试。如果面试成功，今天晚上就可以上工。 自从滕晶晶被杀之后，他估算了一下身上的钱。如果按照以前大手大脚的花法，两个月就没钱了。 如果按照他一开始穷学生的开销方式，大概还能维持半年左右，但是他那个穷苦的家，就别想再让他出一分钱的补给。 可是，怎么可能呢？ 弟弟妹妹上学要花钱，十岁的弟弟每天除了上学就是照顾妹妹。 妈妈每天在田里忙活，爸爸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有时候排泄物弄了一床，中午弟弟放学回来还要清理那些脏东西。 原先，滕晶晶答应他，这个月给他爸爸买个电动轮椅，这样妈妈出去种地，爸爸也可以跟在一旁。 眼下，攒钱买轮椅，只能靠自己了。 严一凡抹着眼泪走出学校门口，一边心里替未来的生活焦虑不堪，一边为了逝去的爱人伤心落泪。 这一幕被老三看在眼里，他看准了时机下车，堵在严一凡的旁边给他递了一个信封。 严一凡一脸懵，却看见信封里面是一沓钱，起码有一万块。 “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是先别说话，赶紧跟我上车！”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滕晶晶的哥哥，我知道你是严一凡，她死之前跟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严一凡听见这番话，顿时泪如雨下，一瞬间对面前这个看不太清楚样貌的男人彻底卸下防备。 “哥，我跟你走！” 两人上车后，老三快速启动面包车，从学校门口扬长而去。 路上，老三一言不发，严一凡却有满肚子的话要跟他倾诉。 “哥，我没听说晶晶姐老家有哥哥啊？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些，你都知道吧？” 老三目视着前方，嘴角勾了勾：“晶晶是我堂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我本来是在老家种地，要不是晶晶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来海城。真没想到晶晶给我打完电话没多久，警察就给家里来电话，说晶晶在尚水汤泉被人杀了。小子，你是她男朋友，她让我保护你，说有人会对你不利。” 严一凡红着眼睛，愣了几秒后，问：“哥，谁会对我不利啊？晶晶姐的那些事情我没有参与，她几乎没有告诉我什么啊！” 老三试探道：“我听说她有一个移动硬盘在你手上，里面有很多见不光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移动硬盘？”严一凡愣了几秒后，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之前我说需要一个移动硬盘，晶晶姐就送了我一个，但是我一直都还没用。我朋友送了我一个u盘，我发现资料用u盘就足够了。她送给我的移动硬盘，我一直没有舍得用。” 老三露出满意的微笑：“硬盘现在带在身上了吗？” “没有！我身上带着充电宝已经够重了，再说了，我也没必要把硬盘带在身上啊！” “哦，你的意思是，晶晶给你的移动硬盘，你放在学校宿舍了？” “晶晶姐在外面给我租了个房子，还有一个半月就到期，硬盘在出租屋里。大哥，硬盘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老三道：“里面的东西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你赶紧把硬盘交给我，不然你会有杀身之祸。” “大哥，那个移动硬盘是晶晶姐给我的东西，我想留着当个念想。” “小弟弟，她人都死了，你留着那些东西添堵吗？” 严一凡哽咽道：“我愿意！我爱她！前几天她妈妈问我有没有东西需要烧掉，我当时就说没有。”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要不这样吧，你殉情得了！” “我也想跟着她去那边，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家里有两个需要上学的弟弟，我爸中风了，我妈就是一个种地的，我不帮衬着这个家，他们全部都得完蛋。” 老三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瘪犊子真惨，本来还以为是为了骗滕晶晶包养他找的借口，没想到真是个穷光蛋，背后都是一群拖后腿的家人。 要不杀了他吧，这样他也好解脱，不然一辈子吃苦受累的。 “你真惨！” “是啊，我是挺惨的，幸亏遇到了晶晶姐。她就像是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的世界，可惜好人不偿命，晶晶姐被人杀了。大哥，我求你了，移动硬盘用好了一定要还给我。” 老三上下打量了严一凡全身，觉得这小鲜肉脑子怕是有点问题。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满脑子还惦记这些玩意儿。如果待会儿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要吓得尿裤子了吧！ “一凡，你浑身上下都是晶晶买的，有这么多念想，不差一个移动硬盘吧！” “我不管，我就要！” “你小子知道外面多少人在找那个移动硬盘吗？你如果不交出来，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晶晶死前嘱咐我，你当我愿意操这份心！” “真的吗？哥，你没骗我吧？为什么要杀我啊？我什么也没干啊！”严一凡有些半信半疑。 “我骗你一个穷学生干嘛，你该不会觉得我骗你，是为了卖掉你的五脏六腑吧？” 严一凡的脑袋瞬间摇得像拨浪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要保留晶晶姐所有的东西。” “行了，我尽力吧，你赶紧带路，你和晶晶的出租屋在哪儿？” “东风路十八号！ 第384章 下手重了 “哥，晶晶姐对我比我妈对我都好，她被人杀了，这几天我夜里做梦都是她。” 老三差一点就原地破防，滕晶晶还真有一套，竟然把男朋友当儿子养，并且专挑这种清纯的男孩下手。 现在这女的人都死了，小伙子对她还念念不忘，简直一片痴心。 路上，严一凡抱着双肩包，身体一阵一阵颤抖，哭声像小奶狗似的，呜呜咽咽的惹人怜惜。 老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我的天，这小子头发柔软像桑蚕丝，难怪滕晶晶喜欢他。 “你怎么像摸狗头似的？我的头很好摸吗？” “发质还挺好的，年轻真好啊！”老三勾了勾嘴角，面色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永兴花园小区。严一凡熟门熟路，领着老三去了他和滕晶晶的爱巢。 “哥，到了，就是这里，晶晶姐租的房子。”严一凡双眼瞬间红了，“里面的东西都是晶晶姐布置的，我这几天都没敢过来，怕情绪失控受不了。” 老三没脱鞋就直接进了屋，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家里整得挺温馨的。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把移动硬盘拿出来交给我，那东西对你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哥，你稍等一下，我到屋里给你拿来，你在沙发上坐会儿。” “嗯，你动作快点，这东西我得赶紧帮你处理，不然你的小命都可能不保。” 严一凡进屋之后，发现滕晶晶给他的移动硬盘就在桌上，旁边放着她之前看电视剧的笔记本电脑。 出于好奇心，他将电脑调成静音，打开移动硬盘里面的内容看了起来。 然而，他还没看几秒，老三从他身后直接给他打晕了过去。 “臭小子，不老实！” 等严一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黑不溜秋的狭窄空间，耳边是轮子接触地面的噪音。 他身子蜷缩着，浑身大汗淋漓，空气十分稀薄，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被装进了一个三十寸的黑色行李箱。 当初因为老家距离海城太远，他为了多带一些行李到学校，特意问村里人借了一个三十寸的大箱子。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号称自己是滕晶晶堂哥的男人，说不定就是杀死晶晶的凶手。 那人处心积虑为了那个移动硬盘，足以证明里面的内容十分重要，也许就是那里面的东西，导致晶晶惹来了杀身之祸。 “救命啊——你放开我——” 严一凡在箱子里面不停的挣扎，这个时候老三已经拖着行李箱内来到了废弃旧工厂。 “小奶狗，别吵吵，肚子饿了是不是？马上一起吃火锅，楼上还有个人陪你一起吃。可惜你们不乖，不然吃了火锅，咱们三个还能一起斗地主！” 说话的功夫，老三已经拖着行李箱来到厂房二楼。 “小甘总，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小兄弟，咱们仨一起吃火锅.......” 话还没说完，老三就一脸懵了，刚才被五花八绑的小甘总竟然消失不见了。 捆绑他的绳子扔在地上，屋子里面吃的喝的用的，被人破坏得不成样。 “踏马的，混蛋小杂种狗！” 老三气得一脚将行李箱踹倒在地上，严一凡顿时在箱子里面天旋地转。 听见严一凡的叫声，老三这才回过神来，拉开行李箱的拉链。 “滚出来吧！踏马的，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淦！” 严一凡在里面闷了一路，一身大汗淋漓，脸色已经因为缺氧显得十分煞白。 “哥，你刚才不是说好了三个人斗地主吗？人呢？” 严一凡看穿了面前的男人，语气故意带着揶揄和不屑。 “踏马的，甘俊那个王八犊子竟然跑了。” 老三气火攻心，拽着严一凡的脖子，将他五花八绑在石柱子上。 “救命——” “来人啊，救命啊——” 严一凡在巨大的恐惧之下，不停地呼叫救命，老三听得心烦意乱，抬头给了他几个耳光。 下手太重了，严一凡直接晕了过去。 老三拿起手机给赵斌打过去电话，打了第二个电话才接通了。 “怎么了？是不是移动硬盘拿到了？” “拿到了，严一凡也抓过来了，不过.......甘俊给跑了！” “什么？你怎么绑的？他怎么跑得掉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绑了两根绳子，他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这里也没人知道啊！” “老三，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让人去找那小子，肯定跑不远。等着，我现在过去拿硬盘，m先生今天就要看到移动硬盘。” ....... 海城市，公安局。 夏果果正在给王强的尸体进行尸检工作，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王强的身体上面几乎没有创伤，只有一些软组织挫伤，他的主要致命伤是后脑勺。从重物敲击头骨可的凹陷程度和尺寸可以判断，凶器是一把锤子。 死者后脑勺头骨外面没有碎，内部结构已经敲击碎裂了。大致就是这些情况，身体也没有任何中毒倾向。尸体死亡时间在一个两个小时以内，还未出现任何尸斑情况。” 得知王强的尸检结果出来了，严忠义在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会议主持工作由此案的负责人张波主持。 最终，在大家的头脑风暴中，所有人一致认为凶手这一招用了“声东击西”的手法。 幕后黑手的目标不是滕晶晶的儿子，或许也不是王强，可能是另有其人。 “小暖，你那边电话一定都要接，说不定最近会有人报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也许凶手真正要绑架的另有其人。” “太可怕了，这次的凶手比前面几起案子的凶手更诡异！”顾小暖惊叹道。 “也许凶手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体。大家最近打起精神，一定要把这个团体从海城市的上空除掉。” 众人起身道：“是！” 严一凡看着老三在那边吃火锅，一边吃一边骂，好像得了躁狂症似的。 “小子，你怕我？” 严一凡瑟瑟发抖道：“刚才没看清楚你，这会儿看清楚了，我真后悔跟你上车。你这长相一看就是.......” “就是什么？” “杀......杀人犯！” “哈哈哈！你这长相一看就是小白脸，软饭男。问你件事，滕晶晶的身材是不是超级赞？爽不爽？” 严一凡前一秒还很害怕，这一秒听见他诋毁自己的女朋友，顿时怒目可憎地看着他。 “你不许这么说晶晶姐，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说她？垃圾！人渣！社会败类！” 这下子正合心意，刚才老三还没有理由打他，这会儿自己被骂了，似乎一下子逻辑自洽了。 严一凡被暴揍了一顿，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老三的手终于打累了，严一凡也不动了，脑袋歪在一旁，眼睛空洞地看着一处。 这时，赵斌电话打来，开口就是一顿骂。 “甘俊不见了，到处都找了，没有找到他人。” “老赵，你别急，甘俊会不会回沪城了？” “有可能，对了，老赵，严一凡怎么样？东西到手了，教训他一顿，就把人放了吧！” 老三看着歪在一旁的严一凡，眼神已经涣散了，伸手抵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鼻息。 “靠！死了！这小子这么不经打！” “什么？你杀人了？” “老赵，你大惊小怪什么？我杀的人多了去了，这些年不都给你们擦屁股吗？” “你杀他干什么呢，东西拿到了就行了，做事情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刚才下手没注意，谁知道这小子不耐揍啊！老赵，你别管这些了，人我会处理好的，你赶紧去把甘俊抓回来。” 挂断电话，老三拍了拍严一凡的那张小白脸，骂骂咧咧道： “靠！小废物，咋这么快就死了，老子刚才手上也没用什么劲儿啊！算了算了，死了也好，死了解脱，你那个拖后腿的家，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你不是喜欢滕晶晶吗？你去那边继续陪她，做一对鬼夫妻！” 蓝洁那边收到甘俊朋友艾伦从国外寄回来的抗癌药物，第一时间送到医院进行了专业的检测。 很快，药物的检测结果出来了。这款进口药物对癌症患者确实有很大帮助，虽然不能直接根治，但是可以有效帮助癌症患者延长寿命，缩短发病的周期。 “蓝女士，这款药可以让病人立即使用，你们简直太幸运了，有朋友帮你们弄到这么好的特效药。” “医生，为什么国内不生产这款药？” “不是我们不想生产，这款药物国外已经申请了专利，我们只能重新开发。” “那为什么国内不引进呢？”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药的价格？” 蓝洁愣住了一会儿，问道：“医生，这款药很贵吗？” “开什么玩笑，这药当然很贵了，普通的人根本吃不起，一般都是身家过亿的那种人才能吃得起。” 医生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蓝洁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甘俊为了她还挺舍得的。 只可惜他心术不正，这点良知根本不足以让她原谅他当初的种种行为。 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被伏法，蓝洁犹豫了一会儿，拨打了周睿哲的电话。 “周队，你们抓到甘俊了吗？” 第385章 心寒 周睿哲刚要打电话给蓝洁，没想到蓝洁先给他打来电话。 “周队，你们抓到人了吗？” “哎，甘俊跑了，海城公安到处在找他，我们也正在找他。” “跑了？怎么给跑了呢？”蓝洁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家伙很狡猾，你最近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小心点，万一甘俊偷偷返回沪城，说不定会去找你。 这家伙身上好像有枪，他万一找到你，你不要跟他撕破脸，找机会立即联系我们。” 听闻此话，蓝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周队，我知道了，我今天马上要回老家一趟，他就算回来我也不也在。” “回老家？是不是特效药到了？” “嗯，药已经到了，我让正规三甲医院检查过了，这款药物确实对癌症患者十分有益，可以延长病人的寿命。” 周睿哲冷哼一声：“甘俊这家伙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不过他的起心动念是为了泡妞，也算不上做了好事。蓝洁，你待会儿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都不会关机。” 蓝洁挂断电话，陪同她一起到医院的阿杰，站在一旁问道：“蓝姐，小甘总是不是被捕了？” “没有！他跑了，警察到处在找他，刚才是公安局的周队给我打的电话，提醒我最近要注意安全。” “小甘总很聪明，我料到他会跑了。蓝姐，我先陪你回一趟老家，这些药需要早点给阿姨吃，希望阿姨身体能够早日恢复。” 阿杰开车送蓝洁回老家的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甘俊跑了，意味着这家伙可能还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可能会对她再次进行身心上的折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说他跑了，刚才那一刻竟然有些期待和窃喜。 她为自己这种念头感到羞耻，难道就因为他给她母亲买了天价特效药，还是因为他们之间那些翻云覆雨的记忆在作祟？ “蓝姐，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阿杰透过后视镜，看见蓝洁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有，我是高兴过头了，我妈这回终于有救了。” “蓝姐，我怎么觉得你没那么高兴？是不是因为小甘总逃了？放心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肯定跑不掉的！” “哎，我是担心他会回来找我，我是真的恐惧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阿杰拳头紧握，一脸愤恨道：“蓝姐，你放心，如果他再敢嚯嚯你，我一定弄死他。” “你就不怕他连你一起嚯嚯？我在调查他的时候发现，老甘总从国外买过枪支，说不定他手里有枪！” “有枪我也不怕，大不了被他一枪崩了，说不定警察看在我这么英勇，以后到我们老家扶贫，我弟弟妹妹们就能读书了。” “阿杰，你真是个好哥哥，你爸妈有你这儿子是他们的福气。” “嗨！我这算什么好哥哥，我要是好哥哥，我弟弟妹妹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多怪我，没什么大出息，没能让他们过好日子。” “别这么说自己，你比我那个弟弟好多了。我弟一天天啃老，我爸妈的钱都被他啃干了。我妈现在不指望他能大富大贵，就希望他能找个女人成家生子。偏偏他一直当单身狗，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gay。” “哈哈！蓝姐，我发现您还挺幽默的。一开始我觉得您特别高冷，肯定和我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人聊不到一块儿去。” “那都是假象，其实我是个逗比，可惜遇到了这么多生活磨难，我现在的幽默细胞都没了。” “蓝姐，一切都会过去的，等甘家父子俩蹲监狱，您的好日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帮您作证，顾教授一定会理解您的。” “别提顾明了，我们回不去了。阿杰，甘俊如果回来，你千万不要冲动，我这边自有办法。对付这种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来。记住了，他手里有枪，枪子儿不长眼睛。”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阿杰开车来到了蓝洁的老家。 小区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建的，墙体的外立面已经破败不堪。 一眼望过去，小区里面几乎都是老弱病残的居民，没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蓝姐，就是这座小区吗？这房子看起来要拆迁了吧？” “嗯，说是要拆迁，已经说了十多年了，一直还没拆，你进去找个车位吧！” 车子停靠在小区楼下，蓝洁突然看见一辆全新的奔驰汽车停在楼下。 这款车型一直是顾明最喜欢的，他闲暇的时候总是喜欢拉着她去奔驰4s店观赏这款进口奔驰。 好几次顾明都发誓，将来等有钱了，他一定要把这款车拿下，她就坐在自己的副驾驶。 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副驾驶座位前面，贴上“老婆专座”四个字，让外面那些狐媚子没机会。 “哟，这不是进口的奔驰吗？蓝姐，你们小区里的人还挺有钱的嘛，我猜这小区肯定是要拆迁了！” 蓝洁看了看那辆车的牌子，心里冷不丁咯噔了一下。车牌是浙省的，弟弟小凯就在浙省打工。 一瞬间，她心想会不会这车是小凯的？ 转念间一想，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凯哪有这么多钱买这么贵的车，能买个廉价的代步车就不错了。 “姐，我的天，你咋也回来了？” 蓝洁一转身，看见蓝凯竟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杯星巴克咖啡。 “小凯，你怎么回来了？” 蓝凯笑了笑：“姐，我这不发了一笔小财，心情好，回来看看咱妈，顺便让她看看我新买的车。” 蓝洁脸色沉了下来：“你刚发了一笔小财就去买车，你疯了吧？以后不过日子啦？” “姐，买车的钱是咱爸咱妈支持的，我的那笔钱还在卡里躺着呢！放心吧，我现在会过日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此刻，蓝洁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爸打电话说给妈看病吃药，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他们怎会有钱给小凯买奔驰？ “姐，妈给了车子的首付，我自己每个月还车贷。姐，你不会生气吧?” “我.......我生什么气啊？你是他们的好大儿，他们当初生你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我以后就是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这个家以后就靠你延续香火了。” “姐，你也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为了咱们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很多。姐，你是能者多劳。我是你亲弟弟，你不会怪爸妈一碗水端不平吧？” “怎么可能？你姐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就是爸最近总是给我打电话，说妈看病吃药都没钱了，我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舍得一下子给你这么多钱买车，我只是挺诧异的。” 蓝凯上前搂着姐姐的肩膀，一脸卖萌撒娇起来。 “姐，爸妈为了我也是倾其所有了。可我也没办法啊，外面女人太现实了，骑个电动车根本找不到老婆。爸妈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这才给了我首付的钱，让我去买一辆装逼的豪车，争取年底给他们带个儿媳妇回来。 姐，你也知道咱妈，她一心想要抱孙子。指不定我结婚了，给她生个大孙子，妈的病就能慢慢好起来了。” 蓝洁冷笑一声：“那你现在找到对象了吗？有了这车真管用吗？外面那些女人们是不是主动扑你了？” “姐，这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我们公司不少单身女孩眼睛确实亮了。” “姐，我那天车子刚提回来，我们部门美女lisa就主动投怀送抱，他们背后都议论我是低调的富二代。哈哈，姐，这年头的人太现实了，有钱就是大哥。自从有了这辆车的加持，我感觉自己现在腰杆子都挺拔了。” “好吧，希望你早点把女朋友带回家，咱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的人生大事。” 这时，蓝凯上下打量着一旁的阿杰，又上下打量着阿杰开的那辆车，那是一辆黑色锃亮的迈巴赫。 “姐，他是谁？你该不会给我换姐夫了吧？我的天，这车比我这辆贵多了！” “废什么话，他是我朋友，赶紧叫杰哥！” “杰哥？他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 蓝凯走到阿杰身旁，问：“你是我姐朋友？你多大了啊？我97的！” 阿杰伸出手，“你好，我03的！我是你姐姐朋友，幸会！” “我的天，姐，你可以啊，居然给我找了个零零后姐夫。姐，我那个大学教授姐夫呢？该不会被你一脚踹了吧？” “闭嘴吧你，赶紧上楼，我这趟回来是有正经事的！” 第386章 母亲 上楼前，蓝洁看了一眼弟弟的奔驰汽车，随即一脸阴沉地走进了单元楼。 先不说她每天上班风里来雨里去，每天都是挤地铁挤公交，也曾想过买一辆代步工具。 自从和顾明买了房子，如今更加囊中羞涩，买车的计划只能往后继续挪一挪。 爸妈一辈子省吃俭用，至今都住着老旧的楼房。 阴天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小区连个电梯都没有，他们竟然舍得斥巨资给弟弟买了一辆奔驰。 前几年，他们为了让弟弟在浙省定居下来，更是砸锅卖铁买了一套商品房，甚至不惜人到晚年背负了一身房贷。 自从母亲生病以来，蓝洁多次思考过一个问题。 为了弟弟娶妻生子，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竭尽全力给弟弟置办了这一切，母亲实在扛了太大的压力。 父亲的工作一直都是旱涝保丰收，母亲拿着一份低廉的退休金， 难怪之前总是见母亲到处打零工，原来是为了攒钱给弟弟娶妻生子。 蓝洁想过好多次，母亲生病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压力过大导致。 当然，母亲绝不承认这点，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生病而自责。 蓝凯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家里很安静，姐弟二人原本以为爸妈不在家，突然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 “你们怎么回来了？哟，今天还一起回来了！”蓝煜平看见一双儿女突然回来了，一时间惊在原地。 “爸，我在我姐前面一步回来的，刚才到小区对面买了杯咖啡。我跟我姐心有灵犀一点通，对吧姐？” 蓝洁尴尬地笑了笑，看起来有点儿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蓝煜平突然回过神来，拉着蓝凯到一旁，小声问：“你没开车回来吧？” “为什么不开车？爸，车子买了就是用来开的啊！” 蓝凯一直以来都是大大方方啃老，偷鸡摸狗的事情自然不是他的作风。 倒是蓝煜平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着女儿清冷的脸，有点儿赔着笑脸的意思。 想想前几天在电话里面失了态，歇斯底里说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一时间更是面子上挂不住。 “小洁，你晚上想吃点什么？爸爸去菜场买菜去！糖醋排骨好不好？要不爸再买点虾，做一道油焖大虾怎么样？” 蓝洁心中苦笑，爸至今都记得蓝凯喜欢吃糖醋排骨和油焖大虾。 这两样她都不怎么喜欢吃，她喜欢吃爆炒猪肝，爆炒腰花，可惜他根本记不住。 “不用了，爸，我事情说完了就走了，我们单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什么？你不留在家里过夜？对了，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专程开车送我回来的。爸，我一直都是坐地铁上下班，不像小凯有车。” 蓝煜平一听，察觉出来女儿话里有话，赶紧转移话题。 “你妈刚吃了药睡下了，你们说话千万不要刺激她。她现在只能听好消息，你俩往后必须报喜不报忧。” “放心吧，我不会刺激我妈，这是给我妈的药，我已经请权威医生检测过了，这款药对癌症患者康复很有效果。” 蓝煜平一脸惊诧道：“小凯，你看看你姐多厉害啊，咱们这个家多亏有你姐帮衬着。小洁，这药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蓝洁皮笑肉不笑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母亲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你妈醒了，应该是感应到她的宝贝闺女宝贝儿子回来了！小洁，快跟爸进去，你亲自告诉你妈这个好消息。” 蓝洁心里如同刀剐，母亲实在是太糊涂了，这笔钱留着自己看病吃药不好吗？非要给弟弟买这么昂贵的车，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是惦记自己的儿子？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带回来的药，是她被甘俊侮辱、凌辱之后的“果实”，他们会有何感想呢？ 蓝洁满肚子的委屈快要汹涌而出，心里面那些藏匿多年的话已经快要到嘴边，却在看见母亲的一瞬间，全部吞咽了下去。 “小洁，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快来妈这里坐，让妈好好看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母亲虚弱地招呼她到身边，蓝洁的心一下子又软了，甚至更疼更疼了。 母亲一头茂盛的头发不见了，在看见他们一瞬间，她快速佩戴上了帽子。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阿姨，您好，我是蓝姐的朋友，开车送她回来给您送药的。” “送药？什么药？” “妈，我托朋友从国外弄到了一款药，已经送到医院检测过了，对您的病情恢复很有帮助。” 母亲却没有看那款救命药，刚才还是软弱无力的眼神，这会儿变得十分凌厉锐气。 “顾明呢？告诉妈，为什么是他送你回来，顾明人呢？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蓝洁心口一紧，母亲的眼神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她。 “妈，顾明去北京学习三个月，我之前电话里面不是跟你说了吗？” 父亲在一旁打圆场，“是啊，你准女婿去北京学习进修三个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小凯，你快告诉妈，你姐说的是真话吗？” “小洁，你哪来的国外的药，妈从来没听说你在国外有朋友啊？” 蓝洁急道：“妈，我朋友你哪能都认识啊，我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她嫁到了国外，听说您得了这个病，主动帮忙找到了这款药。妈，您的病这回有救了！” 母亲很睿智，一点儿不迷糊，拉着蓝洁的手，命令她给顾明打个电话。 蓝洁急红了眼睛：“妈，顾明在北京进修，我刚才都说几遍了。” “妈就让你打个电话，你眼睛冒汗干什么？别以为妈病了，脑子也糊涂了，最近就发现你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我每天就是上班啊，生活两点一线，没什么不对劲的。” “你最近不发朋友圈了，你以前屁大点事情都喜欢分享到朋友圈，你的微信步数关了，肯定是出事了。快告诉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单位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和顾明吵架闹矛盾了？” “没有，我工作好着呢，刚刚升职加薪，我们领导同事都喜欢我。我跟你们准女婿也好着呢，各自忙自己的事业，我们一点儿事都没有！这药是干干净净的，您就放心吃，吃了对您身体好。” 第387章 他手里有枪 蓝母沉默了一会儿，长吁一口气，“我给小明打个电话，我要听他跟我说，不然我不放心。” “妈，您相信一个外人，不相信您女儿的话？” “小洁，咱们这个家，妈最放心的就是你，但是最近妈不太放心你，你不太对劲。” 情急之下，蓝洁将话题转移到了蓝凯身上。 “妈，您别操心我了，我看您就是太敏感了，还是说说楼下那辆进口奔驰吧！” 提及到奔驰，父母二人不说话了，小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妈，您看病吃药需要花很多钱，您和我爸怎么舍得给小凯花钱买了这么贵的一辆车？” 母亲的身体十分的虚弱，说话的声音需要所有人去认真倾听。 “你弟弟在外面打拼，首先，没车肯定不行！其次，现在女孩子都现实，开个普通的车哪行？再说了，与其以后花钱换车，不如一次性购买一辆好车，一劳永逸。” “妈，道理我都懂，可是如今今非昔比，您不能这么娇惯着他。车子是代步工具，如果女人需要靠一辆车才能找到，这算什么爱情啊？再说了，现在女人也不是傻子，不是光看你开什么车的！” 母亲听出了埋怨，一口气没喘上来，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父亲心疼极了，语气带着指责。 “小洁，你看，你一回来就惹你妈妈生气。医生都说了，你妈妈不能生气，你少说两句你弟。”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小洁，你快把药拿给妈看看！” 蓝洁从包里拿出甘俊托人从国外买来的天价药，心想母亲一定看不懂，却没想到母亲拿在手里，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洁，这药你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你老实告诉妈，妈不会怪你！” “妈.......你......你怎么了？”蓝洁一脸心虚道。 “小洁，这药一般人弄不到，妈有个病友群，这药他们提起过，但是没人有钱买得起。” “妈，你别听他们人云亦云，这药没有那么贵！” “小洁，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药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孩子，你快说话啊！” “妈，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以前一个同学嫁到国外了，她老公有这方面的渠道。他们家很有钱，在国外开中餐厅，这钱是她借给我的，我以后慢慢还就行了。这药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贵，你就踏踏实实吃药，争取身体早日恢复。小凯还没结婚，您还没抱孙子呢！”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终于相信蓝洁的话，挽留她和阿杰留下来一起吃饭。 蓝洁一是心里不高兴，父母为了给弟弟撑面子买了这么贵的车。看病吃药需要花钱，日常开销需要花钱。这年头，一睁开眼睛就需要花钱。 二是，她担心甘俊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一切就瞒不住了。 母亲的身体现在根本不能受到一点点刺激，万一那个王八蛋甘俊闹起来，他们一定会两败俱伤。 这个家，说到底，吃亏的总是她。对此，她认了。 也许上辈子欠了他们，这辈子来还债的。 “小洁——” 出门前，母亲喊了一声她。 她鼓起勇气回头对视那双眼睛，“妈——您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洁，跟顾明好好的，他虽然有些缺点，但是个过日子的好男人。现在外面男人没几个好的，你不要把他弄丢了。” 蓝洁坐在车上哭了一路，阿杰看在眼里，心里替蓝洁感到委屈。 “蓝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些事情如果想不开，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多往好处想想吧！至少阿姨现在吃上特效药了，不是吗？” “对！至少我妈吃上特效药了，我付出再多也值了。希望甘俊那个混蛋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他毁了我的人生。” ....... 前往沪城的一条小公路上，这会儿两辆车正在飞驰追赶。 “白岚，你坐稳了，今天咱们必须把甘俊抓住！” “好！你赶紧提速，别管我，我拉着车扶手呢！” 前面一辆车里，甘俊面露凶悍之色。 “玛德！臭警察，看我不弄死你们！” 随即，他拿起一把枪，对着车后面一连开了几枪。 “啊——” 白岚发出一声尖叫，险些她的脑袋就被子弹打开花。 阮川刚才距离子弹分毫之距，这会儿车子已经偏离了正常轨迹，险些冲进马路两边的绿化带。 “狗杂种，他竟然真的有枪！！！” “阮川，你那边怎么有枪声？” 此刻，海城市公安局那边监听到了枪声，严忠义急忙询问阮川。 “阮川，请回答！！！” 阮川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汽车的方向，车子继续运行在路上，喘了口气说道： “严局，甘俊那王八犊子手里有枪，我和白岚刚才差一点去那边见我爸！”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跟他硬碰硬，李东他们正在后面追赶，马上就去支援你们。” “知道了，严局，您就放心吧，阎王爷暂时还不想收我们。这世上的坏蛋，需要我们除之！” “好！小心点！保护好白岚和你自己的小命，别让我去那边和你爸没法交代！” “是！收到！” 阮川重新将车头调正，车子虽然歪歪扭扭行驶着，但总算是跟上了甘俊那辆车。 甘俊刚才以为甩开了两个警察，没想到他们又追了上来，不得不继续提高车速。 “妈，保佑我！”甘俊双目猩红如血。 车子开出了最大时速，甘俊感觉车子在漂移，感觉距离妈妈已经不远了。 果然，阮川他们被拉开了距离，正准备加速的时候，白岚发出尖锐的叫声。 “怎么了？” “我害怕！” “啥？我没听错吧？你也会害怕？” “当然，我又不是铁做的，我也是人好吧！你再这么追，我们都会去见你爸爸！想想你外婆和你妈，想想陆小柔，她们不能没有你。” “甘俊就在咱们前面，怎么可能不去追？这不成逃兵了吗？” “这不是逃兵，刚才严局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懂啊？人要死的有意义，你再这么追下去，轮胎会飞出去，你没看这边轮胎警报器一直在亮吗？到时候甘俊没归西，我们倒是先归西了。” 这么一想，阮川不敢继续加速了。 眼睁睁看着两辆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气得一拳头砸在了汽车方向盘上 。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亡命之徒，他是不要命了吧！” “他在赌，赌咱们不敢追上去！” “他赢了，但是迟早会输！！！” 第388章 亡命之徒 甘俊千辛万苦从海城又逃回了沪城，悄摸着准备回到住处去拿些现金路上用。 逃亡的路上，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回去拿些子弹。 刚才如果不是手里有枪，他已经被警察抓住了，这会儿说不定父子二人都在审讯室接受警察的拷问。 甘俊刚靠近家附近，立即就敏锐发现家门口有不少便衣警察坐在车里苦等他。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下子没了路可走。 甘俊很快冷静下来，换了一张手机卡给阿杰打去电话。 这个时候阿杰这会儿刚刚下了高速，准备送蓝洁回家休息，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顿时心口提了起来。 “蓝姐，一个陌生电话号码，你说我要不要接？” 蓝洁看了一眼阿杰的手机，想了想，开口说道：“接吧，该来的总会来的，咱们想躲是不可能的。” 阿杰靠边停车之后，接通了电话，里面果然传出甘俊的声音。 “阿杰，你在哪？蓝洁在不在你旁边？踏马的，那帮警察已经盯上我了！” “小甘总，我正在路上呢，今天送蓝小姐回老家，艾伦从国外寄回来的药已经给蓝小姐的母亲送过去了。” 甘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在担心药没到国内。 “蓝洁在你旁边？” “蓝小姐在的，要不要把电话给蓝小姐？” “先别了，你现在是不是送她回家？” “是的！” “我马上去她那边躲躲，你让她做好准备，我可能要在她那边躲几天。” “好的，明白了，您在什么位置，需要我去接您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你把她安全送到家。” 挂断电话，阿杰看向蓝洁，神情变得凝固。 “蓝洁，甘俊真回来了，咱们要不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周队？不然您可能会有危险！” “好！” 蓝洁随即拿起手机给周队打过去电话，“周队，甘俊回来了，刚才联系他助理阿杰了。您放心，阿杰是我们自己人。” “收到！你们注意安全，我们马上就过去！待会儿见到他，一定不要激怒他，等我们过来再说。” “放心吧周队，我不会冲动的，这家伙这次逃不掉了！” 甘俊那边打完电话，准备往蓝洁的住处过去，半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警察的鼻子很灵，说不定已经知道他和蓝洁的关系，说不定这会儿就埋伏在小区附近等着抓他。 这个时候去找蓝洁，肯定是去送死的。 这么一想，甘俊又给阿杰打去电话。 “小甘总，怎么了？” “阿杰，我不去蓝洁那边了，你现在听我的指令。” “小甘总，您说！” “第一，你现在把蓝洁的手机卡拔了扔出去，以防她的手机卡被警察监听。第二，你现在去老地方，我们在那边集合。对了，你小子不要耍花招，否则你的弟弟妹妹死路一条。” 阿杰知道甘俊没有发现他背叛自己，甘俊这家伙一直都是一个疑心病特别重的人。 他是在警告他，不要背信弃义，不要这个节骨眼上出卖他。 “小甘总，我都跟了您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会害您呢！您放心，我这就带蓝小姐去老地方。” “防人之心不可无，阿杰，你别怪我疑心谨慎。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看到警察，你的弟弟妹妹跟你一块儿死！” 挂断电话，阿杰一脸心事重重。 蓝洁连忙追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甘俊这个王八犊子竟然拿我弟弟妹妹威胁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留一手，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全部相信我。蓝姐，甘俊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他不去我家了？难不成你和我的手机被他安装了窃听器？他知道周队他们去埋伏了？” “不是！他一直都是多疑的人，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老甘总也是这样的人。老地方在郊区，我带你过去吧！蓝姐，你把手机快给我。” “阿杰，你要我手机干嘛？” “刚才甘俊说了，让我把你手机卡拔了扔到窗外，防止你和警察通风报信。” “这不行，这样会出事的，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报警。” 阿杰转身，面露恐惧。 “蓝姐，我没想到我弟弟妹妹被他捏在手里。甘俊刚才跟我说了，如果他看到警察 ，他一定会弄死我。他还说，即便他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人弄死我弟弟妹妹。” 蓝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太恶毒了，竟然留了后手，我以为他很信任你。” “蓝姐，我没想到他自始至终没有信任我。现在怎么办？咱们不能报警，我弟弟妹妹会出事的！” 蓝洁坐在车内想了半天，这个时候报警对阿杰的弟弟妹妹，等同于让他们去送死。 她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两条年轻的生命，那她就太对不起阿杰了。 “阿杰，你先开车去那个地方，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先别报警了。” “那，周队去你家小区那边埋伏，扑了个空咋办呢?” “有机会我再跟他解释吧，当务之急肯定是你弟弟妹妹最重要，咱们不能害了他们。甘俊是个亡命之徒，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个时候不能硬碰硬，要智取。” 阿杰不禁对蓝洁刮目相看，刚才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嘤嘤嘤哭了一路上。 遇到事情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十分的果决。 “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你待会儿见了甘俊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如果甘俊要弄死你，那他先弄死我吧！” 蓝洁想起自己那个自私自利的弟弟，看着眼前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顿时心头一暖。 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多了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弟弟。 “走吧！” “嗯！” 阿杰开车去往郊区，那是老甘总给小甘总买的一套郊区别墅。 四周人烟稀少，很少有人知道那里，据说是开发商专程建的一座私密会所楼盘，甘家父子持有最大股份。 之前老甘总没有进去之前，一些重要的聚会都会放在那边，据说里面的场景超乎一般人的认知。 阿杰虽然跟着甘俊几年了，至今还没有权限亲眼目睹里面的肮脏，但是他开车送甘俊来过几次。 第389章 陷入纠结 半路上，蓝洁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甘俊被抓了，判了刑，直接判处死刑，以后母亲药吃光了怎么办？ 医生说了，药不能停，必须终身服用。 没有了甘俊这棵大树，母亲怎么吃得起那款特效药呢？ 这么一想，蓝洁心里陷入了纠结。 人生似乎总是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题，这道题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求解。 “姐，你在想什么呢？” 阿杰看了看后视镜，蓝姐愁得眉头蹙了起来。 “我在想我妈以后吃药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这些药！我们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就算是知道药的渠道，我们也没钱买药吃啊！” “姐，你别担心了，癌症特效药国内医生一直在努力研发。我是这么觉得，只要阿姨心态好，一直保着自己的身体，等到特效药出来那一天，阿姨就有希望了。” “希望是个很美好的词，但是多久才能出特效药呢？为什么癌症不能根治呢？以前也没说有什么人得癌症！” “可能和现在环境有关吧，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了。姐，我建议你可以这么安慰阿姨，阿姨说不定会感到欣慰一些。” “嗯？” “人无非是重复活每一天，每天都是一日三餐，每天需要睡觉八小时，往后的日子无非都是重复。”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活着就有希望啊！虽然生活中的苦难多于幸福，正因为如此，幸福才更让人恋恋不舍。” “姐，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咱们还是先关注眼下吧！待会儿见到甘俊，你一定不要自乱阵脚，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要丢了这条命也是我先来。” “阿杰，谢谢你，你和甘俊无冤无仇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和他反目成仇。他现在已经狗急跳墙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以前我当过保安，制服特别帅气。我当时觉得自己很像警察，其实我一直有个警察梦。与其日复一日这么活在底层的漩涡中，我想当一次真正的英雄。” 蓝洁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面有一股暖流在汹涌，眼泪顿时噙满了眼眶。 如果她不幸丧命，希望弟弟小凯能够担当起来，从父亲手里像个男人一样接过家庭的接力棒。 当然，她也意识到了一点，有些人的性格里面，天性就是带着逃避和惰性。 其实，她一直觉得弟弟是个自私自利且心肠硬的人。 “阿杰，希望下辈子我也能有个像你这么好的哥哥。” 阿杰笑了笑：“姐，你太幼稚了，谁说当哥哥的一定都是好哥哥。我们老家有个男的，对自己弟弟妹妹也就这样。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甚至希望弟弟妹妹反过来呵护他这个当哥哥的。有一次，我看到他偷吃独食，他孩子眼巴巴在一旁看着，你说是不是挺奇葩的？” “真的？如果是真的，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姐，我在社会大学里面摸爬滚打的，我比你看到的肮脏多太多了。这个世上其实最爱你的人，我觉得应该就是你自己。除了你自己，其他的都是向外求，咱们要向内求。” 蓝洁再一次对阿杰刮目相看，“阿杰，看不出来啊，你社会大学出来的人，活得比我们通透多了。” “姐，我劝你想开点，想不开就是折磨自己。人嘛，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大家骨子里面都会有一个轻重。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姐，计较多了，人会不幸福的。” ...... 阮川和白岚接到消息，已经与沪城公安局对接上，这会儿与周睿哲进行会合。 “周队，我认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甘俊一定不会去蓝洁那边，他的智商不会做出这么低智商的行为。” “阮川，你觉得他会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但一定是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甘俊这人好色之徒，回来肯定会找蓝洁，我觉得跟着蓝洁一定会找到甘俊的下落。” 周睿哲赞同这个观点，于是打电话给蓝洁，却发现蓝洁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我去！！！” “怎么了周队？是不是联系不上蓝洁？” “蓝洁电话打不通了，很可能要出事了！” “甘俊不是有个助理吗？档案上面好像叫庄杰，咱们赶紧联系一下这个人！” 很快，公安局那边查到了庄杰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之后，依旧是无人接听。 周睿哲判断，他们二人肯定是遇到事情了。 “周队，赶紧调监控，全市各个路段找人。” “这不等于大海捞针吗？” “周队，有时候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最笨的办法也是一种办法。” 周睿哲看着阮川，沉默了几秒，“行！那就这么办！对了，我听说老甘总之前在郊区那边好像有地皮。” “周队，我听说不是地皮，而是有一套别墅。” “别墅？他们家在沪城市里面不是有别墅吗？据说有好几套呢，甘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周队，这个您就有所不知了，在市里面肯定玩得放不开，我听说他们家在郊区有一套别墅，据说是某房地产大亨专门建的，就是给他们有钱人享乐的地方。”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里面玩得可花了，好像还闹出过人命，后来消息被封了，据说花了一个亿才买断了消息。” “他们有钱人的世界这么疯狂吗？” “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周队，咱们赶紧带人去郊区搜捕甘俊，说不定他就躲在那边。” “走！” 周睿哲带着手下往郊区赶，阮川和白岚也跟着一起去了。 路上，阮川在开车，白岚突然一阵耳鸣，耳机里面很快传出时空管理局老大的声音。 “白岚，我们已经查到冷锋的消息，他人到了沪城，大概是知道阮川和你在沪城。” “什么？他，他真的回来了？”白岚惊道。 “是的，冷锋回来了，你一定要保护好阮川。冷锋这次急了，再不杀了阮川，他就会消失。” 白岚脸色有些煞白，阮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她问了一句。 “怎么了？是不是冷锋杀过来了？看你脸都吓白了！” 白岚眼神直直地看着阮川：“刚才接到时空管理局最新消息，冷锋已经来到21世纪，并且人就在沪城。阮川，冷锋真的杀回来了！” 听闻此事，阮川没有白岚想象中那么惊诧，样子反而十分淡定。 “我等他很久了，他终于回来了，我们之间注定分个你死我活。心这么一直悬着，我每天也很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样痛快点也挺好的。” “你不害怕吗？” “怕有用吗？对付恐惧唯一的方法，我认为就是直面恐惧。” “如果你会死呢?” “是人都会死的，不过早晚而已。如果死得有意义，我不会畏惧死亡。” “你不担心刘阿姨她们吗？” “担心她们有什么用呢，舍小我，成大我，这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阮川，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白岚，咱俩非亲非故的，你没必要这么逞能，我和冷锋的事情，让我们自己分出个胜负。” “你们之间还需要分胜负吗？你根本不是冷锋的对手。你死了意味着我执行的任务失败了。历史说不定也会发生改变，蝴蝶效应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如果一个环节错了，说不定我和时空管理局都会不存在。到时候，冷锋就会称霸世界，那将是人类的灾难。” ...... 第390章 甘家别墅 阿杰开车带蓝洁来到了沪城郊区的那套隐秘的别墅，方圆周围都是一片荒无人烟，据说这块地开发商拍下之后一直没有建房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以为这一带是废墟一片，实则坐落着一幢别墅在这儿。 “蓝姐，就是这里了，咱们下车吧！” “阿杰，你身上有刀之类的防身武器吗？水果刀也行啊！” “蓝姐，这辆车的后备箱好像有一把剪刀，要不咱们带着防身吧？” “你快拿给我，待会儿甘俊一定会靠近我，那家伙见到我就想肉体之事，到时候我假装先顺从他，然后趁其不备的时候，我就一剪刀捅死他。” “这能行吗？他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这点防御能力都没有？万一到时候伤到了你，那就不好了。” “你先别管这么多了，我有把握杀了他，甘俊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 蓝洁望着黑黢黢的别墅，里面一盏灯都没有，甘俊应该还没到，她必须先布局好一切。 “下车吧！时间不多了，万一甘俊来了就没机会了。” 阿杰只好下手给蓝洁从汽车后备箱拿了一把剪刀，翻找的时候自己发现了一把锤子，于是塞进了自己的裤腰。 两人走进甘家别墅，门上安装了指纹锁。阿杰不知道密码，蓝洁想了想，尝试了六位数字。 下一秒，门竟然打开了，阿杰一脸震惊。 “姐，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我是之前调查甘俊的时候，发现他最在乎的人是他过世多年的妈妈，没想到和我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真没想到这么巧，一定是老天庇佑我们。” “蓝姐，还是你聪明，这都能想得到。” 两人走进别墅，阿杰开了灯，屋子里面顿时亮如白昼。 “哇，这房子真气派，这辈子能有这么好的房子住，我这会儿死了都能瞑目了。 可惜这房子不是我的，不然我真想带我弟弟妹妹过来住。哎，人和人的命运，咋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阿杰，你先别在这里感叹了，赶紧把屋子里的地形熟悉一下，待会儿千万不能让甘俊跑了。” 两人在屋子里面四处看了看，很快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下去之后看见了另一片世界。 “这里一应俱全，分明就是一个娱乐场所，之前老甘总没出事的时候，经常来沪城，每次都把人安排到这里。” 蓝洁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了玄关，“这里可以逃出去！” 阿杰上前一看，震惊道：“开发商还真是厉害啊，给他们留了后手。如果警察发现他们聚众犯罪，他们可以从这个地方溜出去。” “走！咱们先上去吧！甘俊应该马上要到了，待会儿不能让他从这儿溜出去。” “姐，你放心，我就是死也要拖住他，不会让他伤害你一分一毫。” “呸呸呸！别死不死的，你不会死的，只要你想活着，一定能够长命百岁。” “姐，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已经很满足了，有姐姐的感觉真好。” “阿杰，你比我那个弟弟强多了，有你在，姐安心。” 甘俊一路从城区逃到郊区，看见屋子里面亮着灯。敲开门，看见是阿杰，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呢？” “蓝小姐在等您！” 甘俊走进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熟悉的身影，光是看背影就足以让他心动。 “小洁，我回来了，你妈拿到药了？是不是已经吃上了？” 蓝洁抬头看向甘俊，激动地扑向他的怀里。 “你上哪儿去了？我听说警察到处在找你，你赶紧跑吧，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我回了一趟海城，我爸被人害了，出卖他的人是他多年的心腹。赵斌那个王八犊子，我一定要弄死他。小洁，现在外面情况不太安全，你愿意跟我一起偷渡去东南亚吗？” “东南亚？” “嗯，东南亚金三角地区，那边有我爸的朋友接应我们，等以后风声不紧了，我再陪你回来看望你父母。” “东南亚那边挺乱的，我听说尤其是缅甸那一带，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不去不行啊，不去我会坐牢的，甚至可能被判处死刑。” “死刑？你杀人了？还是强抢民女了？” “年少轻狂的时候犯了一些错事，我们甘家现在是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走是最好的办法。 小洁，我知道让你放弃纪委的工作跟我离开这里，你一定很不甘心，但是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等咱们到了东南亚，我启动我爸的银行账户，到时候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上班没什么卵意思的。” “不行啊，我寒窗苦读数载，一路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铁饭碗。我如果一走了之，我爸妈会发疯的。” 蓝洁为了拖延时间，跟甘俊在这据理力争起来。 “我弟弟不懂事，根本挑不起大梁，我爸心理脆弱，我妈身体不好，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小洁，你放心，等我们安全到了东南亚，我跟兄弟们联系一下，让他们去帮忙照顾你的家人。你相信我，你妈吃药不是问题。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妈就一定会有药吃。我不能死在这里，我死了你妈也活不了。小洁，我们的命运已经捆绑在一起了。即便是为了你妈，你赶紧跟我走吧！” 蓝洁刚才还下定决心弄死甘俊，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正义和邪恶开始争吵不休。 阿杰看出蓝洁被甘俊带偏了，故意哭丧着脸说道：“小甘总，您不打算带我一起去东南亚吗？您该不会把我扔在这里吧？” 甘俊看着哭丧着脸的阿杰，犹豫了一会儿，“你也跟着一起走吧，我和小洁需要一个助理。记住了，不要拖后腿，路上机灵点。东南亚那边水很深，你到了那边跟着我们就行。” “谢谢小甘总不离不弃！我一定为你们马首是瞻。”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在这儿表忠心了。马上去码头，走水路。” “走水路？” “不然呢？现在哪条路不是被警察堵得死死的？阴魂不散的一群家伙！” “走水路，警察就不会埋伏在码头那边吗？” “少废话，我码头那边有人盯着，你只管跟着就是。你要是担心，现在赶紧滚还来得及，我身边不缺一条狗。” 阿杰心中暗笑，“甘俊，你即将成为丧家之犬，你才是一条狗。” 半晌之后，甘俊突然眼神带着邪魅。 “阿杰，你先出去放风，我和小洁谈点事情。我不让你进来，你不要擅自进来。” “您要干什么？”阿杰下意识看向蓝洁。 “我要干什么还用和你说？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第391章 女人心 甘俊的眼神落在蓝洁曼妙的身材上，阿杰和蓝洁瞬间都明白这家伙打算满足自己的肉体之需。 阿杰心里暗骂了一声“畜生”，随即开口问道：“小甘总，您现在不是应该出发吗？” 看见阿杰不乖乖出去，甘俊眉眼之间浮现出了怒气。 “我在等码头那边人来电话，让你出去你就赶紧出去，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是是是，属下这就出去！” 阿杰吃了一瘪，匆匆看了一眼蓝洁。蓝洁朝着他使了个眼色，阿杰心里七上八下出去了。 偌大的别墅里面，现在只剩下甘俊和蓝洁两个人。 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蓝洁心脏在怀里扑通狂跳。 她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一次两次三次......但她还是恐惧面前这个男人。 这一刻，她听见甘俊吞咽唾沫的声音，看见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的样子，内心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大。 “小洁，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路上他们警察一直在追我，你知道我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吗？” “嗯？” “我在想，就算是死，我也要再见你一面。一定是妈妈在天上保佑我，我现在才能靠你这么近。” 甘俊眼圈一红，身体一寸一寸挨近了蓝洁，随即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蓝洁很想反抗，但是被他抱住那一刻，他巨大的力气，让她根本动弹不了。 “你想我吗？你担心我吗？” “嗯......我......我很担心你！” “你想我吗？” “嗯，想！” “哪儿想？” “都，都想！” 甘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随即俯下身吻住了蓝洁的嘴唇，一双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别，别这样，警察马上要来了，咱们赶紧跑吧！” “别担心，他们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我们先温存一下再上路，我都想死你了。” “不要！不要这样！” “怎么？你不想我？为什么要反抗？” “我，我身体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我算过你的例假，下周才来大姨妈。小洁，听话，让甘医生帮你打一针就舒服了！” 蓝洁：“.......” 甘俊这只牲口已经进入了正题，蓝洁的手准备拿起那把剪刀刺入他的胸口。 或者，直接一剪刀将他变成太监。 只是她没想到，甘俊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两只手，一瞬间她就被制服了。 “别动，你在找什么？” “没，没有，我后背有点硌得慌，沙发不太舒服。” “那就换个地方温存，我带你去我的房间。” 甘俊直接将蓝洁扛着肩膀上，来到他的卧室。 推开门，蓝洁看见他的卧室比自己家都大。 卧室里面有一张超大的圆床，梦幻而又神秘。直到她躺在上面，才发现那是一张圆形的水床。 富家子弟真会玩！ “喜欢吗？” “你这张床上睡过多少女人？” 蓝洁为了将剪刀刺入甘俊的胸口，这会儿模样变得魅惑至极，突然主动抬起脖子吻住了他的喉结。 “小洁，你竟然会喉结吻，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如果早知道你这么完美，我应该早一点将你据为己有。” “我会的还多着呢！想不想都试试？” “好啊，阿杰在外面把风，警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你把你会的本领都拿出来，我也不会藏着掖着。” “好！你不要被迷死就行！” “哈哈，这么厉害？那就放马过来！” 这一刻，蓝洁感觉自己真是小贱人，可为了杀了甘俊，她必须这么做。 这时候，她越是放荡，越是像个贱人，效果只会越好。 如果她真的被他带到东南亚，到时候的下场就太被动了。 不仅自己可能会彻底成为甘俊的玩物，那时候母亲是不是真的能吃一辈子特效药，估计都得打个问号。 甘俊也不是吃素的，这一点正如阿杰所料，刚才他的余光已经瞥见了蓝洁的袖口。 他看见里面有一把剪刀，心里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知道蓝洁态度转变是卧心藏胆，为了靠近他，杀了他。 只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她根本就是他的掌中之物，绝非具备杀害他的实力。 可是，他又舍不得破坏了此时此刻温馨中带着暧昧的氛围，即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编织的一场梦而已。 “小洁，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破坏你和顾教授的关系。你们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但是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为了钱发愁，让一个女人不快乐，这样的男人顶对算是及格线，不算是一个良配。” 蓝洁没想到甘俊知道的还挺多，看来这家伙背地里面没少对自己进行调查。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蓝洁变得越发主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喘着娇气，浑身雪白的肌肤已经红温而又滚烫。 “好，不提他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等我们到了东南亚，我们在那边好好生活，我想要你送我一个礼物，三个也行。” 蓝洁眉眼一阵错愕，喘着气息问道：“什么礼物？你喜欢的东西一定很贵，我不一定买得起，要不还是肉偿吧！” “小坏蛋，别的你买不起，这个你完全可以。我想让你送我一个孩子，三个孩子当然最好。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当爸爸。遇见你之后，我经常冒出想要生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你要我帮你生孩子？” 蓝洁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人人畏惧的小甘总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已经变成了恋爱脑。 “你愿意帮我生个孩子吗？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蓝洁心口咯噔一下，过了几秒，妩媚笑道：“好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重男轻女！” “不是！女孩子和你一样漂亮，我当然很喜欢。但是男孩子不一样，他可以代替我保护你。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他可以长成男子汉去保护你。” 蓝洁不知道说些什么，此刻她已经被甘俊侵占了自己的身体。人类身体本能的反应，让她觉得感觉很好，但是想起两人之间的深仇大恨，她又为自己的快乐感到羞耻和愤怒。一双湿润的小手，像是猫爪子一样，无力娇软地挠在甘俊的后背。 “怎么了？是不是很快乐？” “不！” “口是心非的女人！说你很快乐！” “我不！” “好吧！你和我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你喜欢反着说话。准备好了吗？小洁，我要......” 半晌之后，蓝洁眼神空洞地望着房间的天花板。 甘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安静地坐在卧室的一张沙发上，像是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小洁，刚才你昏睡了十分钟，我接到码头那边的电话，通知我们马上就走，船已经到了。等到了东南亚，安顿好了以后，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报个平安。” 蓝洁不知怎的，嗓子里面发出轻声一笑。声音虽然很轻很轻，甘俊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笑什么？是不是很开心，可以跟我一起去东南亚？” “我笑你太天真了，你根本跑不掉的。” 甘俊眉头瞬时紧蹙，静静地看着蓝洁脸上怪异的笑容，心里预感到了什么。 他拿起手机给阿杰打电话，接电话的男人不是阿杰的声音。 “小甘总，你好啊，举手投降吧！” “你是谁？” “我是沪城公安局刑警大大队的周睿哲，穿好衣服了吗？你是要我们进去，还是你自己出来？” 甘俊难以置信看着蓝洁那张漂亮的脸蛋，眼神已经隐晦不明，散发出一股妖气。 “女人心，海底针！我爸有句话没说错，信什么都不能信女人。” 门外，阿杰看着周睿哲，急道：“周队，蓝姐还在里面呢？甘俊这家伙逼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别慌，我赌甘俊不会伤害蓝洁。” “万一赌输了呢？” “你放心，待会儿他出来，我们四个方位都安排了狙击手。只要甘俊做出伤害蓝洁的举动，狙击手会立即击毙他。” 尽管周睿哲这么说，阿杰心里还是替蓝洁捏了一把汗。 半晌之后，别墅那扇大门打开，甘俊挟持着蓝洁走了出来。 蓝洁在他怀里不敢挣扎，像一只被控制住的小白兔，眼神却极其刚毅和坚定。 甘俊一脸失控地笑了笑：“周队，你们赶紧给我滚蛋，不然我一枪毙了这个贱人。” “甘俊，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伤害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听我一句劝，放下枪，我们一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谁知道下一刻，蓝洁大声喊道：“周队，别管我，快开枪！” 甘俊的双眸顿时变得失魂落魄，他难以置信地瞥了一眼怀里那个温软的女人。 刚才她还主动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喉结，这会儿竟然要求他们开枪击毙他。 倒吸了一口凉气，甘俊抵着后槽牙狠狠说道： “蓝洁，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当真这么恨我？当真巴不得我死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死了你妈以后就没药吃了。” 第392章 孩子可以姓顾 甘俊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杀气腾腾的眼神中难掩深情。 她的身子十分绵软，这一刻被他死死控住。她是那般娇软，口中却说出了如同刀子一般的话。 “甘俊，我巴不得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死！”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无比恶心。你这种禽兽就该挫骨扬灰，死了永世不得超生。” “我如果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为警察立了功，警察不会不管我妈。” 甘俊的眸子又暗了几分，喉结轻轻滑动了下。 他一边注视着面前的这帮警察，一边死死将手里的枪抵住蓝洁的脑袋。 “警察会管你妈吃天价药？你别开玩笑了，只有我具备这个实力。” “你也不是很孝顺嘛，口口声声说不能失去你妈，现在还不是联合阿杰想要搞死我？我死了，你妈就会死！” “王八蛋，你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妈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如果知道她的药是这样得来的，我妈不会怪我。” “是吗？”甘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鸷。 “小洁，你真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人为了活着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孝顺两个字其实可以拆开来，你可以孝敬她，但是你现在还不是顺着她？你就是因为太顺着她，太顺着你那个承担不起一点压力的父亲，你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但凡替你考虑，你会为了你妈吃药跟我睡吗？” “混蛋！”蓝洁仿佛被人捏住了三寸，眼泪汹涌而出。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喜欢顾教授吗？” 蓝洁没有说话，任凭眼泪如同失修的水龙头，却满脸的倔强。 “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顾教授又穷又不愿意给他们付出，他们既然得不到一个听话的女婿，如果知道有个有钱有势的女婿，他们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这就是人性的幽暗和不堪。” 周睿哲听不下去，举着喇叭再次喊话：“甘俊，把你手里的枪给我放下，你如果再不放下枪，别怪我们枪子儿无情。” 甘俊抬头看向周睿哲，脸上冷笑更甚。 “你以为自己很牛吗？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厉害？利用一个女人和我的狗腿子抓住我，你觉得脸上很光彩吗？如果不是他们背叛我，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够抓住我？” 甘俊看向不远处的阿杰，眼神越发的怒气腾腾。 “果然是喂不饱的狗腿子，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背叛了我。阿杰，你会后悔的。”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伤害我家人。”阿杰想起甘俊的威胁，浑身紧张不安起来。 “这个不好说，我一死，外面人肯定知道是因为你的背叛。我虽然得罪了许多人，但我也有很多自己人 ，他们说不定为了报复你，对你家人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也管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甘俊继续控制着蓝洁的身体，“别挣扎，我让你别挣扎。亲爱的，这几次我都没有做措施，凭我强大的基因入体，我相信很快我们会有孩子。对了，我们家有双胞胎基因，说不定你会为我生下一儿一女。” “你做梦！如果怀上你的孩子，我会去医院第一时间打掉。” “我赌你不会这么做，你对我不是一点感觉没有，我能感觉到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没有那么多。 如果再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你。小洁，答应我，替我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可以姓顾。” 蓝洁眸子颤了颤，理智告诉她，此时此刻是一个机会。感性告诉她，她对这个魔鬼隐隐动了一丝凡心。 谁能拒绝一个有钱、有颜、对自己和自己家人很好的男人呢？ 关键他还死心塌地这么爱她，从海城逃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来见她。 下一秒，理智战胜了感性。 “你给我妈买的药，告诉我，多少钱，让我心里有数。” “你会吓到的！”甘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说！” “艾伦给你妈安排了一年的药，我当天就给他转了一个亿过去。你觉得你累死累活上班，能够让你妈吃得起天价药吗？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可怜的蠢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抱住这么好的男人，全心全意去爱他。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蓝洁被一个亿震惊住了，失魂落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眉眼之间很像我妈，我是不是很幼稚啊？” “你对你妈就这个态度？”蓝洁冷哼一声。 “你少在这里咬文嚼字，我只是觉得对你似曾相识，因为你长得像我妈，但不代表你是我妈。” “甘俊，别废话了，赶紧把枪放下来。”周睿哲再一次喊道。 这个时候顾明赶来了，他得知这一切，从高铁站打了一辆车就过来了。 “小洁，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甘俊，你快把小洁放了，我给你当人质！你挟持一个女人，你踏马算什么本事。” 一贯儒雅的顾教授，这会儿看见蓝洁被挟持 ，竟爆了粗口。 甘俊紧紧搂着蓝洁在自己怀里，虽然他牢牢控制着她，但没有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看到顾明的出现，他一瞬间被激怒到了。 “你算哪根葱？你根本配不上她！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蓝洁也不会再选你。” “是吗？”顾明一脸自信地笑了笑，“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比亲人还要亲，小洁最爱的人就是我。” “亲爱的，你快告诉顾教授，我在床上有多能满足你！” “你混蛋！”蓝洁恼羞挣扎道。 “你如果对我没感觉，你根本不会回应我，你不会深情亲吻我的喉结。” 顾明心口一紧，亲吻喉结？蓝洁竟会如此？ “顾明，你别相信他，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小洁，我相信你，你不用跟我解释。混蛋，你快把她放了！” 甘俊俯身亲吻了蓝洁头顶的秀发，深深吸了一口清香的气息。 “亲爱的，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给你办了一张卡，银行卡在你家门口鞋柜的第二层。 卡里面的钱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那笔钱足够你以后对生活不满，一个人逍遥快活过一辈子。将来你对生活失望了，你可以去海南，可以去大理，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重新开始。” 第393章 她心痛了 听说甘俊给她留了一笔钱，蓝洁脸上的表情变得难以置信，甚至带有几分惊恐。 阿杰以为甘俊在威胁她，吓得催促一旁的周睿哲赶紧开枪射杀甘俊。 周睿哲立即举起喇叭，再一次提醒甘俊不要做出伤害蓝洁的举动。 “甘俊，你别冲动，赶紧把枪放下 。” 而甘俊，他像是根本听不见，双唇一直贴着蓝洁的耳朵。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近乎带着一种放下自尊的乞求。 “小洁，求你了，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孩子可以姓顾，可以不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他可以叫顾教授爸爸。这是你第一次当妈妈，不要伤害无辜的小生命。” 周睿哲再一次喊话，“甘俊，我数到十，你如果不放下枪，我们为了人质的安全，会对你进行射击。” “好啊，你当我害怕死吗？自从我妈死了以后，我一直活得像个行尸走肉，我妈走的那一年我就已经死了。” “你把蓝洁放了，有话到局里好好说。” “你们会跟我好好说？我不是三岁小孩，你们已经列举了我的罪证，我跟你们走也是一个死字。” 千钧一发之际，蓝洁一个肘击对着甘俊的腹部，试图从他怀里挣脱离开。 她怎会是他的对手，他是故意松开了她，她像一只兔子飞跑了出去。 这一刻，望着蓝洁美丽的背影，他大喊一声：“小洁，生下我们的孩子！” 说完这一句，他举起手里的枪，故意对准了蓝洁。 周围埋伏的狙击手见到这一幕，瞬间警觉，进入枪击状态。 蓝洁回眸看向甘俊的那一刻，他那张英俊而又妖气十足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蓝洁的眼睛骤然放大了数倍，静静看着这一幕，看着他望向自己，眼神里面的不舍已经溢了出来。 他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她竟然看懂了他的唇语。 “对不起，帮我生下我们的孩子！” 蓝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瘫软在了地上。 “小洁——” “姐——” 顾明和阿杰同时上前，顾明先一步来到蓝洁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阿杰识趣的站在一旁，眼神却望向跟了三年的小甘总，这个目无一切的混蛋终于死了 。 甘俊小半生好色成性，最后死在了女人的手里，也算是一种完美的结局。 只是这一次阿杰都没有想到，甘俊竟然对蓝洁已经爱到这般境界。 刚才他看见甘俊举起枪，看见他并没有扣动扳机，他是不想活了，寻一个解脱罢了。 “小洁，你醒醒——” 顾明紧紧抱着蓝洁，没想到她竟遭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他作为她的未婚夫，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小洁，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阿杰站在一旁，轻轻说道：“这段日子蓝姐太不容易了，为了这一刻，她受尽了甘俊不知道多少的伤害。” 不知道为什么，顾明这一刻抱着蓝洁，心口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上面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抱着蓝洁，眼神却望向不远处那个畜生。只见，甘俊死不瞑目，眼珠子一直盯着蓝洁的方向。 顾明的脑海中，竟然脑补出了许多蓝洁和甘俊在一起的那种画面。 这时，救护车已经来了，医护人员将蓝洁抬上了救护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蓝洁的眼睛迷糊中看见了一脸鲜血淋漓的甘俊，他正被医护人员抬上了另外一辆救护车。 她知道，他已经死了，世上再无甘俊这个王八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很痛很痛。 即便顾明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还是觉得灵魂像是缺了一部分。 海城市公安局那边得知甘俊举枪对准人质，狙击手为了保护人质，不得不枪杀了甘俊。 严忠义等人一脸唏嘘不已，尽管甘俊罪大恶极，但是细数他过去那些犯罪的痕迹，判处死缓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如果他在里面积极改造，努力表现，说不定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走出监狱。 老甘总这会儿坐在审讯室，警察已经不再跟他周旋，这个时候他反倒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人呢？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我要吃饭，我要喝水，我要睡觉。” “来人！你们快把我放了，我不要待在这个地方。” 不久，严忠义亲自过来，推开审讯室的门，手里端了一杯温开水。 “喝吧！” 老甘总为了和警察对着干，一直不吃不喝了好几天，这会儿终于坚持不住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杯？”老甘总一饮而尽，眼神带着请求。 “没问题！” 严忠义让人又倒了一杯水进来，“喝吧！” 两杯水喝下去，老甘总精神状态好多了，心情也舒展了许多。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没有证据赶紧放我出去，我家业这么大，外面多少人等着我吃饭。” 严忠义安静地注视着老甘总，他在想象如果待会儿告诉他，他的宝贝大儿子死了，此人面部表情会是怎样？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出什么事了？” 老甘总被严忠义看得心里发毛，隐隐感觉到外面是出了什么事。 “你有话直说吧！别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字儿吗？” “有！” “有什么？” “可怜的父亲！” “你，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老甘总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你的大儿子甘俊，刚才挟持了一名女人质，警方不得已的情况下对他实施了枪击。” “什么？你们，杀了，我的大儿子？” “我们劝他放下枪，把人质放了，他没有照做，反而用枪指着人质。这种情况下，警方为了人质安全着想，一定会扣动扳机对准他进行枪击。” 老甘总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嘴巴一直张开着，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 再一次发出声音的时候，悲惨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审讯室的上空，外面旁听的警察都感受到了他巨大的悲伤。 “你们凭什么杀我儿子？你们有种对我来啊？” “是他自己不想活，我们给他机会了，他自己不要。后来我们检查他的枪才知道，原来他没有扣动扳机，他是不想活了，一心寻死，我们也没办法。”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得问问你自己了，这是你的家事，我们不想过问太多。请你现在告诉我们，滕晶晶到底是被什么人杀了？你一直不愿意松开，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见老甘总不说话，严忠义再次开口说道：“你还有一个小老婆和小儿子，如果不想他们有事，我们警察会替你保护他们。如果你不配合，他们很有可能结局和你大儿子一样。我们很想保护你的家人，就看你和他们配不配合。” 老甘总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抬头看向了严忠义。 “我想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再告诉你们。现在我没什么心情，你们先让我消化一下。可以吗？” 审讯室外面，这会儿一片骂声。 “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招？” “不知道，感觉憋着坏呢！” “听严局怎么说吧！” 严忠义思考了一会儿，“我也是当父亲的，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在这里见面，希望你对我绝对的坦诚。” “严局，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你少给我戴高帽子！” 随即，严忠义走出审讯室。 “李东，你按照他刚才的要求办吧！” “严局，咱们不能惯着他，他算哪根葱啊！” 李东一脸不乐意，恨不得冲进去揍老甘总一顿才解气。 “先赶紧照办吧，我给他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你们几个看着点时间。” “是！” 李东带着老甘总离开审讯室，周围的人都能闻见老甘总身上有味道了。 前几天进来的时候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这会儿已经两鬓斑白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犯罪的代价！ 李东推着老甘总往公安局的一个小澡堂子走，“走吧！别磨磨唧唧，你就一个半小时。” “警官，我腿不太好，你别推我走，我自己会走。” 老甘总虽然戴着手铐，气势上还是一副大老板的做派，倒是也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傲骨。 “你要是早点开口告诉我们，杀死滕晶晶的凶手是谁，或许你大儿子根本不会死。” 老甘总点点头：“是啊，千金难买早知道，我先去洗个澡，吃个饭，然后就告诉你们。年轻人，别着急，耐性点，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哼！但愿你别耍什么花招，想想你的小老婆和小儿子，只有我们警察能够保护他们。” “警官，我不会耍花招的，我只是肚子实在太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告诉你们真相。” 李东冷哼一声：“你大儿子死了，你还有心情吃饭，我也是服了你了。” “警官，我也觉得奇怪，我应该悲痛欲绝，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反倒是饿得叽里咕噜的。你听见了吗？肚子刚才又抗议了！” 第394章 有内鬼 不久，李东带着老甘总来到洗澡的地方，又让后勤处那边的同事拿了换洗的狱服送了过来。 “进去快点洗，别磨磨蹭蹭，我们没时间陪你耗下去。” 老甘总接过衣服，客气道谢之后，走进了那间淋浴间。 李东不忘提醒了一句：“别踏马在里面耍花招，我就在外面守着。你要是敢玩阴的，我可不是严局。外面人都知道，我李东的脾气最火爆，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 老甘总打开了淋浴间的花洒，附和了一句：“警官，您就别啰嗦了，我马上就洗完了，我又不是老娘们，洗个澡还磨磨唧唧的。” 李东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身体时不时紧挨着浴室的门，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流声，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心想老甘总在外面牛逼哄哄的，到了这里还不是成了乌龟王八。别管他有钱没钱，犯了法，一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会儿正是中午吃饭的饭点 ，为了审这位嘴硬的老甘总，他中午一口饭都还没吃。 看见两个同事从家里带了饭菜过来，正在工位上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李东鼻子里面闻见家里饭菜的香味，肚子顿时饿得咕咕叫，粗嗓门吆喝了一句。 “你俩在吃啥呢？味道咋这么香呢？馋死人不偿命啊！” “东哥， 我妈给我炖了大酱骨，还有煎饼皮子，一块儿吃老香了。” “你呢？你带啥菜了？把我都香迷糊了！” “东哥，我丈母娘昨天晚上做的狮子头，老香了，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李东嘴巴里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犹豫了几秒，歪着头，贴着门，听见里面的水流声持续不停。 “玛德，这家伙身上是不是长虱子了，这都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赶紧出来。” “东哥，过来吃点吧，他跑不掉的。” “是啊，一起吃点吧，垫吧两口也好啊！东哥，你最近都瘦了！” “东哥没办法，林队不在了，往后刑警队要靠东哥挑大梁的！” “我看未必哦，张波最近表现挺积极的，严局对他大加赞赏，他是东哥最大的竞争对手。” 李东不以为然笑了笑：“我不跟老张比，你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这人比较佛系。来，让我尝尝百家饭的滋味。” 李东上前一看，两人吃的太好了，饭盒子里面装得满满的。 这要是有点白酒，再来点油炸花生米，拍两根黄瓜或者皮蛋豆腐，三个人可以整一瓶白的。 “好吃吧？这狮子头入口即化，口感简直绝了是吧？” “我的天，这也太好吃了吧，你丈母娘是米其林大厨吧？” “我丈母娘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扬州人，最擅长做这个狮子头。” “扬州是个好地方啊，烟花三月下扬州，有机会咱们一起去扬州吃一顿正宗的狮子头。” “东哥，您也尝尝我老妈做的大酱骨，饭店里面烧得大酱骨都不如我妈亲手做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直接动手喽！” “尽情炫，我晚上回家还有的吃！” 李东拿着大酱骨，吃得那叫一个大快朵颐，一双眼睛却时不时注视着淋浴间的那扇门。 “这老小子真晦气，嘴巴硬得很，非要洗澡吃饭之后，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好多年没见过这么耍派头的罪犯了。” “算了算了，有钱人都这样，即便是进来了，也不愿意掉份儿，特别注意形象。听说他大儿子死了，阮川刚才微信上告诉我们，狙击手的枪子儿直接把甘俊的脑袋打出了一个血窟窿出来。” “这家伙竟然挟持了一个人质，女的，据说把人家姑娘都玷污了，姑娘好像是在纪委上班，之前一直调查他，收集甘氏集团犯罪证据，没想到被甘俊盯上了。” “我怀疑甘俊是只泰迪，从海城逃出去，又去了沪城，就为了见那女的，最后死在女人手里。” “他那个助理也反水了，报警电话就是他助理打的。东哥，大酱骨好吃吧？” “太好吃了，有妈妈的味道，你俩太有福气了。” “东哥，这根大酱骨，你也吃了吧！” “不了，垫吧两口就够了，待会儿我吃盒饭。”李东吮吸了两根手指，“我先过去了，这家伙身上怕是有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李东大步上前，站在淋浴间门口，用力敲了半天，破口大骂道：“你洗好了没有？身上长虱子了还是长蛆了？我警告你，别磨磨蹭蹭，信不信我直接冲进去？” 李东忙忙碌碌了半天，见里面除了水流声之外，老甘总根本就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东哥，他会不会晕过去了？一般人几天没吃东西，洗澡都很容易晕澡堂子。” “东哥，要不你进去看看吧，说不定真晕过去了。” 李东觉得二人说得有道理，于是用力一脚踹开了那道门。 结果，下一秒，人就被眼前惊悚的一幕，吓得愣在了原地。 “东哥，怎么了？他还好吧？是不是晕过去了？” 李东一言不发看着地上，二人察觉出来不太对劲，连忙丢下碗筷冲了过去。 “我去！怎么会这样？” “天啦，这谁干的啊，刚才没人进去啊？难不成有鬼？” “你们看这边！”李东指着一扇窗户，二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才一定是有人从外面进来杀了老甘总，然后又从窗户逃了出去。” “看来咱们局里有内鬼，不然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杀死一个大活人。东哥，咱们赶紧去将此事向严局汇报。” “你们留在这里保护现场，我去汇报严局，不许让任何人靠近这里半步。对了，立即通知下去，封锁整个公安局，只许进，不许出。内鬼一定还在局里，咱们必须进行内部自查。” 严忠义在局长室刚刚吃完午饭，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以为是老甘总那边好了，没想到抬头看见李东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他很少看见李东脸上出现过这种惊恐的表情，这人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草莽。 当即，他知道铁定是出事了，而且一定是老甘总出事了。 “李东，出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副鬼样子！” “严......严局，不好了，老甘总被人杀了，就在刚刚洗澡的时候。” “什么？被人杀了？” 严忠义知道出事了，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脸色顿时煞白，连同嘴唇都吓白了。 “我不是让你盯着他吗？人怎么会被杀了？” “严局，刚才老甘总进去洗澡，我也不好进去盯着他，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凶手怎么会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杀了？” 李东不敢看向严局，吞吞吐吐了一句。 “淋......淋浴间有一扇窗户，凶手应该就是从窗户进来的。” 第395章 逐个排查 严忠义一边往淋浴房的方向走，李东一边在为自己的过失解释个不停。 “严局，我刚才已经让他们第一时间通知门卫处，局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离开公安局半步。如果凶手就就在局里，这家伙一定逃不出去。” 严忠义瞥了一眼他，没有说一个字，吓得李东心惊胆战。 “严局，咱们局里肯定是出内鬼了，说不定就是当年害死阮法医的那个内鬼。”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需要内部自查？” “是的，内鬼肯定就藏在我们中间，这人和外面里应外合 ，说不定老甘总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才故意提出要洗澡。对不起，严局，今天是我疏忽大意了。” 严忠义冷着一张脸，感觉刀人的心都有了。 “你现在说这么没用了，人都已经死了，这下子线索又断了。” “严局，咱们就不应该听他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把他杀了。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相信我们警方，脑子太固执了。他也不想想外面那些人，他们怎么可能保护他的小儿子。” “人死在咱们公安局，省公安厅估计要问责，这事情闹大了。” 严忠义急得脚步如飞，李东紧跟在其后，众人看见他俩脸色黑如锅底。 “出啥事了？严局脸都黑了！” “你没听说吗？现在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局里半步，咱们内部出内鬼了，老甘总刚才死在淋浴房。” “我的天，赶紧跟家里人报备一下，今晚肯定回不去了啊！” “何止是今晚？内鬼抓不出来，大家都别想出去，赶紧叫外卖吧！” “叫外卖？” “是啊，一次性内裤，一次性袜子啊，不然不臭死啊！” 严忠义来到淋浴房，看见老甘总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注视着前方。 老甘总被人用刀抹了脖子，心脏部位也被狠狠刺了几刀。 夏果果从法医室赶了过来，严忠义要求大家先散开，所有人先封锁消息，不得外泄出去。 半晌之后，夏果果起身向严局汇报尸体情况。 “严局，死者脖子颈部的大动脉是致命伤，心脏这几刀是凶手补上去的，应该是担心他死不透，故意制造这个一个双保险。尸体不用进行解剖了，致命伤很显见。” 严忠义望向李东，“你去把监控调出来，公安局内部每一处都不能落下，然后安排人仔细寻找可疑人物。” 李东看着严局的黑脸，心口扑通扑通乱跳，他知道这下子事情闹大了，他的责任最大。 人是他带到淋浴房洗澡的，他没有把人看住了，刚才还吃了一个狮子头，两根大酱骨，这事一定会被严局知道。 “严局，我......” 李东没说完，严忠义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站着干嘛，赶紧去调监控啊！” “是！我现在就去！” 李东离开后，严忠义给张波打了电话。 张波这会儿正在寻找严一凡，严一凡的同学主动报警，说在学校门口看见严一凡上了一辆十分可疑的无牌照面包车。 张波立刻联系有关部门调取了监控，发现严一凡跟着一名可疑人物上车离开，他怀疑那个看不清楚五官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滕晶晶的凶手。 另外一边，他让人在调查老甘总的心腹赵斌，发现此人十分复杂。 赵斌背地里面早已经自立帮派，并且有很多跟随者。 而老甘总看起来是集团最大股东，实则公司内部实权早已经在赵斌的手中，相当于老甘总早已经被赵斌架空了。 张波认为，这位赵斌需要进行重点调查。 严忠义给张波打过去电话，语气带着焦躁和不安。 张波敏锐察觉出来，“严局，出什么事了？” “老甘总被人杀了，凶手就在公安局，我们怀疑是内鬼干的。” “在公安局杀人？严局，现在赶紧封锁整个公安局，咱们内部看来需要进行一次内部严查。” “嗯，已经通知下去了，内鬼揪出来之前，谁也不允许离开局里半步。张波，你们那边有进展了吗？” “严局，严一凡的同学报案之后，严一凡一直没有返校。我们打了他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手机卡应该是被人为拔了，通讯公司那边查不到半点信号。我估计这个严一凡，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严忠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对严一凡是有印象的，之前这小子来过局里接受问话。 “哎！人各有命！这小子命里有此一劫，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他。” “明白，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把人找出来。对了，我们发现一个人十分可疑，老甘总的贴身助理，此人名叫赵斌，跟了老甘总半辈子了。” “怎么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赵斌是老甘总的助理，但是却掌握了甘氏集团大部分的股份，老甘总貌似对此一无所知。” “你的意思是，老甘总被那个赵斌架空了？实则是个名誉董事长？” “对，就是这个意思，真正掌管甘氏集团的人就是赵斌。” 严忠义想了想，目前他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公安局半步。眼前每个人都有可疑，除非他们通过内部自查，证明自身清白。 在此之前，局里任何人不得出去。 因此，目前调查赵斌的工作，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请区公安局那边帮忙介入调查。 市公安局上上下下这会儿集中精力，大部分警力都用在调查监控这件事上。 严忠义和李东都认为，杀害老甘总的人一定就在局里。 顾小暖将局里在职警察的名单都打印了出来，交给了严忠义。 严忠义看着上面的名字，逐个进行排除法，一些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可能性较小的，二者暂时放在一旁。 可能性比较大的，甚至和过去阮国栋是同一批或者前后入职的老警察，一共有八名。 这八人被严忠义逐个被他叫进来问话，每个人都是一脸被冤枉的表情。 最后一人叫王力，早阮国栋一年入职，如今五十来岁的年纪，目前是局里的中层干部。 “王力，你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在干什么？” “严局，您不会怀疑是我杀了老甘总吧？” 王力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面部表情却还算冷静，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儿了。 “你别误会，每个人进来，同样的问题我都会问一遍。你只要告诉我，十二点到一点半之间，当时你在干什么就行。” 第396章 是人是鬼 “严局，你叫我过来谈话，该不会怀疑老甘总是被我杀了吧？” 王力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面部表情却还算冷静，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儿了。 “王力，你别误会，每个人进来，同样的问题我都会问一遍。你只要告诉我，十二点到一点半之间，当时你在干什么就行。” “我什么也没干，趴在办公桌上睡午觉啊！” 王力眼神有些闪烁，严忠义一眼看穿。 “没那么简单吧？老王，我们这么多年同事了，你撒没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力的心情逐渐心烦气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行吧！我告诉你得了，反正都是老爷们。你知道的，我离婚三年了，三年没有碰过女人，刚才我看一一个美女直播消遣一下。老严，你别跟我传播出去，我也就这么一点精神寄托了。” “真的？”严忠义打量着王力，“你没撒谎吧？” 王力这都豁出去了，老脸都不要了，没想到严忠义还是不相信他，顿时开始自证。 “你不相信我是吧，你看吧，这是我刚才打赏的纪录，我给她直接刷了一个大火箭。” 严忠义接过王力的手机看了看，“哦吼，可以啊，老王，你还真舍得花钱在女人身上。” “我毕竟比你年轻几岁，身体倍儿健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也没必要在网红身上花钱吧，直接请个媒人帮你找个老伴儿不就行了？” “老伴儿？跟我岁数差不多大的，我看不上她们。比我年纪轻的，看不上我这个老萝卜菜。我不打算再找了，每天休息的时间看看主播，我觉得挺好的。她们喊我一声好哥哥，我给她们打赏，我觉得挺公平的，没觉得吃亏。” 严忠义看着王力，这么点隐私都被他挖出来了，看样子不是杀人凶手。 “你跟我说说看，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你觉得局里谁最有可能是内鬼？” 王力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头也摇了半天。 “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局里肯定有内鬼。老严，你说这次的凶手会不会是当年害死老阮的那个内鬼，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 严忠义没有说话，眼神注视着桌上的那份花名册上的名单。 “内鬼肯定在咱们身边，就是不知道是谁。当年和老阮有过接触的警察，连你一共就八个人。刚才都已经问了一遍，暂时没有找出线索。” “也许另有其人呢？说不定不是我们这八个人，您把花名册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找出可疑人物。” “你自己看吧，局里人的名单都在上面。对了，还有一个张波，但是他最不可能。而且，他人在外面查案子，老甘总被杀的时候，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嗯，张波当年和老阮关系不错，那会儿他刚加入警队，老阮对他挺照顾的。当初一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崩溃了，身上到处都是蛆虫，张波作为新兵蛋子着实吓得不轻，就是老阮给他做了心理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