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竟是钓系omega》 第1页 《疯批美人竟是钓系omega》作者:池来【完结+番外】 文案: 傅原洲原本是个事业有成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一朝成了abo设定里的反派炮灰alpha,不想扯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联繫他努力避开主角,却被强制按头当保姆,给弱小主角送温暖 书中描写主角方九是个脾气暴戾的顶级alpha,自幼孤僻、性格冷淡,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成年之际突发事故没了双亲,之后便陷入家族夺权的争斗中,只身一人从泥泞中爬起一路奔着而去,最后逐渐疯魔 本以为是个不好伺候的主,谁承想第一次见面却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可怜 傅原洲别有用心的接近他,照顾他,若无其事给淋湿的主角递上雨伞,趁着睡觉偷偷给主角塞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藉机收留 看着被养的越发温和没有黑化迹象的主角,他决心一点点退出视野,专心事业 可本该和女主三年抱俩的剧情进展一点没有,主角天天忙着粘他粘的要紧 傅原洲越发头大,他越努力拉近男女主的关系,主角越发抗拒 最后主角眼泪汪汪委屈道:「哥哥我喜欢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 嗅到鼻尖属于omega信息素的引诱,他才惊讶发现方九不是alpha! * 方九自小被教导着要按规矩做事,周围的人只当他是个赚钱的工具,在外是光鲜亮丽的继承人,在内却是人人厌恶的存在,每个人都恨不得扒他一层皮 心里虽然厌烦他却无法逃离,只能麻木接受 直到遇到傅原洲,他的出现打乱了身边一切的规则,即便冷漠依旧如同光亮般吸引他靠近 为此他极力伪装自己,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接近他 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想要独占的骯脏想法 他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对方的喜好 开始圈属他身边的领地 开始觊觎得到更多,不惜付出所有,他的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即便知道一切都是他刻意伪造的假象,却依旧放纵自己沉溺其中 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只是呆他在身边,内心的渴望促使自己做出若有若无的试探 一次次引诱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在濒临绝望之际,他放任内心的欲望,攀附住他的脖颈寻求最后的温暖,半梦半醒之间,隐隐听到了抑制低哑的声音 「嗯,我也喜欢你」 内容标籤: 穿书 復仇虐渣 abo he 主角:傅原洲,方九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费心养大的顶尖a竟是o装的 立意:直面自我,蜕变人生 第1章 面前水头髮出的「滴答」声把傅原洲从回忆里拉回,他长嘆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不解。 手上不知道佩戴了多少饰品,金戒指、金手鍊,没有一处空着的地方,顶着头上那个不亚于杀马特的髮型,心里越发烦躁。 他原本刚参加完一场商业晚会,怎么就突然穿越了! 「傅大少爷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外面多少人等着你呢。」卫生间的门被突然打开,外面震耳的音乐突然涌进原本安静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他不知该如何称唿,这人是谁? 但是看着那身和原主极其相似的装扮,八九不离十是狐朋狗友的关系。 【身份信息确认完成:傅原洲,23岁,男性alpha,健康状况良好。】 【同步记忆中,进度...完成。】 听着系统的指令,沈纪脑海中瞬间涌入无数记忆碎片,他竟然穿越成一本小说里的炮灰反派男配,差点要了主角性命那种,最后被黑化后的主角悄无声息的消灭掉,回忆着脑海里的剧情,傅原洲心里恨得牙痒,原主可以说没干过一件好事,还企图挖过主角腺体。 现在重新来过,傅原洲只想躲得远远地,却怕什么来什么。 【发布目标任务:协助主角復仇,阻止黑化。奖励:重返原世,失败惩罚:强制清除】 强制清除,呵!说的冠冕堂皇,就是让自己死。 他一个反派,还要想办法去阻止主角黑化,自相矛盾! 原主和他同名,是当地暴发户的独子,老爹有钱之后被惯得嚣张跋扈,整日无所事事和道上的几个小混混花天酒地。 他老子也想教育,可成年之后原主分化成了a级alpha,他们那样小户出身的人家更因此把他当成个宝贝,只能拿钱放纵着,结果最后喝酒猝死在酒吧的厕所里,再次醒来身体已经换成他。 门口站着的那个就是原主的朋友之一,名叫季河,家在京城本地,比钱是不如他,但是要在这里扎根还得手里有人脉。 傅原洲看着自己的这身装扮就难受,说了句「马上」埋头摘手上各式各样的戒指,手上占了点水把头髮抹平。 原主本身条件不错,身材比例优越,长相眉目俊朗,鼻樑高挺,玩世不恭的性子把人渲染的张扬不羁,身上的衬衫不知道被谁撤掉口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尽显魅惑,总的来说审美底下,全靠脸来撑。 过道里满是菸酒气味,包间的地面上撒落着几支抑制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干什么的都有,傅原洲刚进门就不断有人贴上来,脖子后面的抑制贴被撕开一半,释放着信息素引诱他。 第2页 在做的几个人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家里都是有底子的,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心里都清楚,就是紧贴着在身上扭也只当是乐子笑笑。 季河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把那几个人挥开问道:「怎么了,都不合胃口?要不给你换几个。」 他摆手,「不用,家里有事找我,你们玩的尽兴,先走了!」 季河执意送他,搭着肩膀半挂在他身上,个子比他矮一头还偏偏喜欢这个姿势。 大厅里传来酒瓶破碎的声音,傅原洲被吵闹声吸引,转头去看,只见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单手拎着一个小男生的衣领咒骂。 「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是方家金枝玉叶的小少爷。」 方家小少爷? 【本文主角,潜在能力:顶级alpha。】 酒吧闹事本就不稀奇,即便知道那人是主角傅原洲也不打算立刻出手,抬脚继续往再走。 季河在耳边叨叨,以为他是因为家里要给他相亲心情不好,「你老子给物色的对象也是个个拔尖的,没必要愁眉苦脸,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绝对和你心意。」 【黑化值加一,当前数值:60】 靠,这都已经及格了,傅原洲行至门口又立刻转身回去。 方九被那人摔到地上,手掌按在碎掉的玻璃渣上,划出一道道伤痕,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到脸上,他也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人。 他在企图用眼神杀人吗?还是在记住脸没打算日后报復这个理由比较合适。 「成年了还不能分化的废物东西,难怪会被家族抛弃,方家现在养着你这个废物也不知道有什么利益可图,靠这张脸勾搭人吗?」 此话一出热的重任哄堂大笑,季河在他耳边添油加醋,「那是方家的小儿子,原本也是个风光无限的小太子爷,结果家里父母出了事,现在的掌权人是他舅舅,被人吹了耳边风,对他越来越厌烦,在方家的地位连条狗都不如,现在还能养着他说不定就是想靠那张脸搞个联姻,再赚一笔。」 看着傅原洲一直看着方九,他赶紧把人拉了拉,「你可别说又看上他了,上次调戏就被摔了一巴掌,还不长记性?」 调戏?原主还真是什么糟心窝子的事都干过。 「他再不济也是方家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京城的地位也不是我们能比的,就这么放任被人羞辱不怕打了方家的脸面?」傅原洲疑惑,一个地方的家族势力是高于一切的,空有钱没用,还得又权,才能站得住脚,在外最在乎的无非脸面问题,方九被这样对待,不怕给方家抹黑? 季河冷笑:「他们大家族怎么想的我们这种人怎么知道,你不是要回家吗,赶紧走,免得惹上一身脏。」 「唉唉唉,干嘛去!」 傅原洲拨开人群,把方九从地上来起来,却发现他干本站不住,身体软塌塌的往身上靠。 看着他脸上不同寻常的红人,薄唇微启,吐露出一股酒气,原本还清晰的眼神也开始涣散。 方九这是被下药了!他心中泛起一阵噁心,看着那人脸上的横肉,油腻余臭环绕鼻尖,紧皱着眉头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 「呦,哪来的小白脸,想英雄救美?看上他了!」 傅原洲想了想,张扬一笑,「是,他损失你多少钱我出双倍,您就高抬贵手把人让给我怎么样!」他递出一张卡,服务员心领神会,待人清理现场,安抚客人一步到位。 看到人群散去,傅原洲半抱着人大步离开,退出人们视线的那一刻彻底冷下脸来,动作粗暴地将一块带血的碎片摔倒角落里,手臂上被深深划开一道口子,正往外流血。 方九还趴在他怀里,半张脸抵在胸前,露出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打量着他,那眼神包含着挑衅,他手上也被划伤,指尖血渍全都摸到他的衬衫上,因为半敞的胸襟,那双手还不断触碰肌肤,胡乱挑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径。 傅原洲心中不悦,这种赤裸裸的调拨行为在他看来就是作践自己。 在门口随手招了辆计程车,提前付好钱和司机说了地址,把人丢到后座不再理会。 小白眼狼,救他还要被反咬一口。 车上方九突然睁开眼睛,整个身体陷进车座里,眼眸深邃的望着窗外的夜景,末了发出癫狂的笑声。 还在酒吧门口的傅原洲脑海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黑化值减二,当前数值:58】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疯癫的样子不敢出声,傅原洲给了足够的费用,他只需要尽职尽责的把人送到地方就好。 倾苑是京城有名的富人区,他这种计程车在往里进不去,犹豫着开口想要解释。 放九已经恢復状态,手里握着一针药剂,仿佛不知道疼痛般打在脖颈后,快速的推进,按压的指腹发白,足够看出有多用力。 他手上多是小伤口,早就凝血,冷着一张脸道谢,刚下车脚步浮空,踉跄一下,心里计划着以后一定要找那个死胖子算帐,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人下药。 这一路上他思绪混乱,以前的回忆稀里煳涂的交缠错绕呈现在眼前,只有在回忆里他才能再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他今天会去那个地方,可都是拜自己的好弟弟所赐,不用脑子就能想到是他指示人想要把他玩死在外面,如果看到他完完整整的回来,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第3页 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别墅,方九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走去,看似正在步入光里,实则无声的堕入黑暗。 看完的时候还能听到餐桌上的嬉笑声,看到他回来齐刷刷变了脸色,方斯宇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上前来迎接他。 「哥哥回来啦,快坐下一起吃饭吧。」方斯宇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明明一眼就能看到手上的伤痕却默不作声,反而紧握住不停地拉扯。 方九不动声色的挣开,落在舅舅眼里却成了甩脸子。 一张愤怒的脸扭曲着,双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方九,你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外面的人都说我们家对不起你,你还要闹成什么样!」 「真有本事就自己滚出去,别靠家里过日子!」 「养这么大养出个白眼狼吗!」 方九如同机器般冷漠的站在原地,面对他的怒火毫无反应,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早就习惯了,要不还是说恶人脸皮厚。 这明明是他爸妈留下的房子,现在冠冕堂皇的成了他的,单凭着遗产那块,他谁都不用靠,「养白眼狼的前提也得是养过,你们养过我吗?」 「碰」的一声,水杯在他身后的墙上破碎,碎片划过脸颊擦除一道伤口,一点点往外渗血。 舅舅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无心在和他们作秀,从包里翻出文件夹塞到方斯宇怀里,「好好拿着,弟弟!」 方斯宇愣在原地,身体如坠冰窖,眼神露出不在遮掩的厌恶,当着方九的面把东西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嘴边挂着讥讽道:「谢谢哥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麻烦哥哥多跑一趟了。」 呵!不是什么重要的东,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方九抹掉脸上滑落的血液,在他们注视的目光下慢慢上楼,他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手掌正中间的拿到伤痕发呆。 那个人,好像也不坏。 手机上突然蹦出一条消息。 【震惊!方家小公子深夜醉酒夜会情人。】 -------------------- 第2章 方九愣愣盯着发亮的屏幕失神,过了好一会才点进去看。 消息是十几分钟前发出的,带着他名字的字条迅速登顶热搜,这几年他身上的话题本就被人刻意增多,是个人看见就像找点乐子,现在的讨论程度可谓十分火热。 底下贴着几张他被人从酒吧抱出来的亲密照,自己的脸清晰可见,另一个人却被完完整整的打了马赛克,连人样都看不出。 几张照片选的角度都恰到好处,有些错位的视角下,两人几乎相拥接吻,虽然当时意识模煳,却也清除的记得当时的情况。 那个人根本没有做什么,只是把他丢到车上,甚至揽着腰的手也只是护在身上,绅士的行为和在里面说的污言秽语大相迳庭。 底下的言论一边倒的对他进行着辱骂,说他伤风败俗、浮浪不羁。 「这种人还是方家那个清风霁月的小公子吗,看上去像是刚从里面招待完客人。」 「可不是吗,看那动作,是他自己往别人身上贴的。」 「早就看出不是个好东西,爹娘死了没人护着了开始暴露本性喽!」 下面洋洋洒洒的长篇评论全是来抹黑自己,方九冷着看着一切,明显是有人在整他,想着方斯宇那副嘴脸,难怪看见自己平安回来也只是惊讶,原来还有后招在等着自己。 他麻木的翻看着评论,看着一群人被无脑水军代跑,却突然看到一条让他眼前一亮的言论 「怎么感觉好奇怪啊,方九照片都快变成高清的了,另一个人却一点信息都没暴露?」 下面有人回覆:「背后势力大呗,能让方家公子陪酒,指不定多大来头。」 方九回想着当时的记忆,那个人的脸...记不清了,但是来头肯定不大,把他从那个死肥猪手里抢过来的时候,说话客客气气,真要是背景大,还用得着那个语气? 陡然想起自己拿着碎片划他的那一下子,当时他身体软散,那一下子是牟足了力气,只觉得手上湿滑,最后都摸到对方衣服上了。 伤口!方九激动地重新拿过手机,指尖不停地滑动,放大照片不放过任何细节。 偷拍的照片截取的都是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想要完全避开他给对方打码是不可能的,在照片的角落里,他找到了那个正在流血的伤口,对应他下面的裤子上也粘上血渍。 抓住这几个疏漏点,想要自证清白并不难,有脑子的人稍加点播就能明白事情背后的因果关系,豪门贵族的爆料,那个不是有对家在推波助澜,想要抹黑一个人,掐头去尾的照片加几句没头没脑的推测就能迷惑大部分人。 他正编辑着消息想要发出,背后响起暴力的敲门声。 方九撑着腿艰难站起,刚刚蹲得太久,腿脚有些麻木。 知道外面来人是他舅舅,是看到消息来兴师问罪的吧。 他刚开门就被一道劲风扇倒在地,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侧脸火烧一样疼痛,这一下子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消肿。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他舅舅方弘明背光站在门外,身上的怒火几乎要蔓延道屋里,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破事,方家都让你丢尽脸面!」 摔落的手机在角落中默默发出一点微光,楼层消息一时间暴涨,转眼的功夫形式已经有了翻转,可方九看不到。 第4页 面对方弘明的指责,他只道出一声:「我没有干过那些事。」 「和我解释有什么用?你能和外面的人解释清楚吗,他们会相信吗!」方弘明越看自己这个外甥心里越烦躁,眼神中透露着不快,恨不得赶紧除掉他。 那些眼神一一落在方九眼里,心底一笔一笔记着,透过身体的缝隙,他看到了方斯宇得意的嘴角,却只能极力忍住,自己羽翼未丰,还不是能和他们硬钢的时候。 他不甘心的强迫自己垂下头颅,胸腔里的怒火达到顶峰,紧握手掌的直接刺破掌心,深扎进肉里,咬牙切齿的吐露出:「对不起!」 方弘明气得身体直哆嗦,指着他说话像发出命令不容反抗:「你现在,现在立刻发消息去认错,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公司名誉,这个价也容不下你了!」 方九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嘲讽,「怎么个道歉法?去和大家承认我就是个放荡的人?舅舅当家时间也不短了,不知道这是有人刻意陷害吗,这么着急把泥巴往我身上抹,怎么不想想这件事情该不该往我身上赖!」 「你!」方弘明又要抬手打他,许是看到他脸上已经红肿,最后还是没有落下。 方九可不认为他这是心软,过几天自己顶着一张带伤的脸出门,最后遭殃的还是方弘明现在这个『当家的』。 人走之后,房间立马房间立马安静下来,手机掉落在书柜旁边,屏幕上碎了一角,模煳的屏幕上他还是看到了舆论的动向。 紧挨着他那条热搜的下面,赫然出现『从良日记』几个大字,看上去没什么意思,后面却紧跟着方九两个字。 鬼使神差的点击去,看到是一个叫傅原洲的人发出的,想流水帐一样寥寥几笔,话语间都能想像出道痞里痞气的样子。 开头标记了日期和时间,神经精确到了几分几秒。 [今天在酒吧英雄救美,成功解救被害小美男,虽然他被人陷害神志不清,可能不记得我,谁叫我做好事不留呢,即便被划伤了手臂这都不是个事!] 下面附带上几张经过处理的照片,血迹被清理过,伤口不浅,最后缝了七八针的样子。 原本不过是一个人随手的记录,因为和他牵扯上联繫,被扒出来热度高涨,有人对比着暴露出来的细节,认定当时被打码的另一个人就是傅原洲,一下子把陪酒的指认推翻。 都不用他出面解释,这场舆论风波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两拨人还在吵架,但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 方九把自己困在房间里,连冰袋都不愿意下楼去拿,实在不想看到那群人的嘴脸,左脸还在隐隐作痛,他就这么强忍着缩在床上继续看消息。 他莫名的点开傅原洲的微博动态,看到相册里那张熟悉的脸,内心复杂的紧皱起眉头,怎么是他! 下一秒就被提示照片不存在,退出来刷新的时候,明显能看到对方在疯狂的删除,最后只留下刚发的那几张伤口图。 另一边,傅原洲刚从医院出来,就被季河一通电话打过来。 他面无表情的接听后就是噼头盖脸一顿骂:「你刚才脑子怎么想的?不让你去趟这浑水非不听,现在好了,变成夜会情郎了。」 「什么意思?」傅原洲从身上翻出一盒烟,单手点上勐吸两口,他现在脑子里太乱,身份的突然转换和面临随时被清除的风险让他险些缓不过气。 「没看手机吗?你前脚刚出酒吧大门,后脚就被人拍了,不过还好,不是沖你来的,打码还挺贴心的,要不然因为这件事把你们家拉下水,老爷子非抽死你不可。」季河张口闭口都是对他的劝告,让他对这件事情别出声,这是有人特意要抹黑方家,「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可惹不起这种家族之间的内斗,你就听我一句劝,在网上闭嘴。」 傅原洲翻看着词条里的内容,越看越揪心,商战舆论造谣生事他不是没见过,仅凭纸张照片就能被羞辱到这种地步,若是心里不黑化才真有问题。 系统不断提示着方九数值的变化,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既不能得罪人,又能帮他把事情解释清楚,被你无奈之下,最后发了那片小作文。 他原本一个成熟稳重的商业霸总,还要学着原主的语气绘声绘色的写小作文,心里再无奈也只能硬抗。 翻看原来的平生事迹,相册里全是一些姿势故作张扬照片,傅原洲只能黑着脸一张张紧急删除。 这种事情用不着僱佣水军,随便走漏点风声,那群人闻着味就能扒过来。 开车回去的路上,手机不断发出震动,打开一看就俩字:煞笔! 季河的消息一条条炮轰他: 你网上发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真准备从良了? 说句话呀,人被夺舍了?打算一改从前的浪迹生活。 傅原洲回覆:是。 依据他家里的情况,在京城挺不过三年,几代人都没有经商的长远打算,只会坐吃山空,他下了决心要好好经营一下自身财富状况,方九绝大多数的不幸都来自原生家庭,他必须有能力去和方家抗衡,才能更好的去解救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阴沟里连堂堂正正的说句话都不敢。 进门的时候客厅大亮,他爸妈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各自带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看资料,等他走进才被发现。 第5页 傅原洲看到桌上的东西,想起季河嘴里相亲的事情。 上面资料齐全,年龄、爱好、生活经歷一项不差,一众小o当众竟然还看到几个alpha,这得是对他的婚事多着急,才这样飢不择食。 「儿砸快过来看看,我给你物色了几个合你胃口的对象,明天约着见一面吧,家世背景干净,品行也好,地点就在仪芳庭,我给你预定了位子,对方都答应了,说什么明天也要去看看。」 傅原洲一口回绝:「我不去。」 「必须去!」傅爸拍着桌子厉声道:「整天不务正业也该收收心了,公司的事情不逼你管,那相亲的事情就得听我们的。」 「那我去上班。」傅原洲冷冷道。 两人面面相觑,混帐小子开窍了。 -------------------- 对于老傅老说写小作文还是很难受的,一个常年稳如老狗征战商场的人突然要学着街熘子的口吻,心里拧不别扭吗感谢在2023-08-29 18:02:29~2023-08-31 19:1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社畜路人甲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这...约都约上了,总不能把人晾在那儿,好歹见一面在回绝。」 傅原洲平静的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下来,出于礼貌自己确实不应该把人晾着,不合适委婉拒绝是最合规的流程。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查清楚状况好就职。」 他没考虑让家里人知道今晚的事情,这场风波平息之后不会有人记得,当面说出来自己招惹了方家的小少爷,又要被逮住兴师问罪。 第二天自己准时出现在餐桌上的那一刻,家里人表现得很是惊讶,原本的傅原洲可是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从来没有吃早饭这一说。 穿着好不容易从一堆奇装异服里翻出来的正装,还算合身,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那点小身板儿,傅原洲默默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 「宋阿姨,等会你去我房间把衣服全都打包收起来吧,那些以后不穿了,回头我自己去买两套合适的。」 宋玉兰是家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保姆,时间久了感情也深,都知道他平日里的穿着爱好,瞧着他的改变,心里也高兴,「用不用我直接处理掉,反正也要全部换到,继续留着也没什么用。」主要是害怕他看到之后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了往好处改的打算,就和过去那些断的干干净净才好。 傅原洲搅拌着手里的绵粥,最终还是打算留下,终归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或许等自己任务结束就要离开,擅自把东西丢掉难免心里有愧疚。 新耀集团坐落在银泰国际广场附近,寸土寸金形势大好的地段却出现连年亏损的状况,公司的财务问题比他原本想的还要差上许多,已经是在不断的拿个人财产填补空缺,好在问题出在运营上,和内部人员关系不大,董事会的成员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亲属关系,单纯涉及利益问题处理起来不难。 傅原洲刚坐下没多久,助理就来报告楼下有人来见,特意珍重是方家的人,说是来道!谢! 「先带去会客厅,好好招待,我随后就来。」 傅原洲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干净白皙的少年坐在里面,那人转身的时候他记起原着的剧情。 他作为反派之一,曾经可是和方斯宇联手差点弄死方九。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方斯宇的生日会上,原主早就因为方九那脸动过歪心思调戏过他,在宴会上更是受到方斯宇的挑拨,当着众人的面让方九丢尽面子,落人后舌。 而他不过是被利用完的旗子,被家里教训之后依旧被方斯宇蛊惑,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现在这个阶段,还没到两个人碰面的时候,怎么剧情提前了? 傅原洲看着那张白莲花一样的脸,考虑原主脑子有问题有方斯宇□□的缘故,但是他可不吃这一套。 「方二少大驾光临,我这里照顾不周,请见谅!」傅原洲绕过对方坐到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条长桌。 他就在端坐在主位上,随意的姿势却无形中透露着上位者的威压,面色冷峻,说话做事滴水不露,和调查出来的那个混混模样一点也不沾边。 想起资料上标註的a级alpha,毒蛇般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像是在看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 京城中的名门望族对于这种等级的人也是纷纷争抢,若是能引诱的落到他手里,他在方九面前就又多了一个刻意炫耀的东西。 方斯宇打量的眼神尽数落到傅原州眼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被方九按到泥巴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有点期待方九的復仇了。 「我来替哥哥道谢,昨天晚上多亏了您的澄清,才没能让那些流言蜚语污衊方家。」方斯宇说话总带着几分笑意,知道脸上下功夫,却不懂的收敛眼底的算计。 「那只是我个人随意写的东西,记录生活而已,没想到会帮上忙,还请方家不要放在心上。」话里话外只表达出一个意思 ,和我没关系,纯属巧合。 方斯宇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试探,却被他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尴尬的笑了两声,两人客道几句,傅原洲用以明确,这里庙小撑不起您这尊大佛,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第6页 有了上一次被偷拍的经验,下楼送客的时候一直让助理跟在身旁,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开,傅原洲只送他到门口,助理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礼品安安全全的送着方斯宇上车,礼数上自己这边显得傲慢了些,却不出错。 鼻尖还残留着方斯宇故意释放的信息素味,一股玫瑰香气,傅原洲紧皱着眉头,心中不悦的想要逃离那块被香味覆盖的区域,甜腻的让他噁心。 弟弟来给哥哥道谢,传出去又是一道赞美他的佳话,既贬低了方九的放浪无礼,又显得自己处处有教养,真是一举两得的好手段。 从门口回去的时候,傅原洲一眼瞟到等候区的那道身影。 方九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面容遮掩在阴影下,穿着一身淡色系休闲装,唯一露出的勃颈处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一双眼睛谨慎的藏在帽檐下看着他这边的动向。 察觉到被发现又急忙背过身去,和他那个蠢弟弟不同,方九身上透露出来的是一中极致的诱惑,美丽而妖艷,是吸引飞蛾的火花,明知危险却蛊惑人靠近。 傅原洲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看看方斯宇有没有再出阴招陷害自己,系统没有再发来黑化值的变化,数值最终稳定在55左右,意味着他短时间内不用再去理会。 来自alpha超常的感知力,傅原洲能明确感受到方九落到他身上的视线,他并没有去理会,理智告诉他们之间只是任务对象关系,在此之下其他的任何关系都是多余的。 回到办公室的傅原洲却迟迟忘不掉楼下让他惊艷的一幕,他发觉了方九脸上的不对劲,即便被刻意修饰,侧脸上红肿的部分在他脸上依旧过分明显,破坏了那种美的平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面对着眼前的文件自己依旧没有看得下去,最后还是让人买了药送下去。 「送的时候态度客气点,不用声张是什么人交代的。」这些事情方九没必要知道。 脸上那么大一块伤,方家的人竟然什么都不管,方九在家里的地位卑微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助理回来的时候手里的药膏还在,手上还多了个盒子,包装算不上精美,却被保管的很好,没有一点痕迹。 「哪儿来的?」他问。 「楼下等候区的垃圾桶里,您让我找的那个人不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放着这个,我看东西挺好就给带回来了。」 傅原洲接过东西,里面是一件酒红色衬衫,和当天在酒吧穿的款式大致相同。 也是来道歉的吗?傅原洲脸上克制不住的微笑。 「先收起来吧,一会儿我带走。」这种款式风格的衣服自己应该不会再穿,可怎么说也是一份心意。 傅原洲丝毫没意识到这是被丢进垃圾桶里的东西。 等他理清公司处理方案的时候,手机上已经发来几条催促的信息,说约好的顾家小公子已经到了,不放心的让他买着礼物赶去仪芳庭。 相亲对象和他家境大致相同,家里没有因为他分化的级别去高要求别人,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做父母的都知道,只想找个情投意合能够安心过日子的,什么大富大贵的不敢奢望。 也因此在圈子里他这个条件属于上等,顾家小公子名叫顾茗,长的软软娇娇,脾性温和,哪儿都好,但爱情这种东西讲缘分,没感情就是没感情。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隐隐有下雨的迹象。 见面的地点在仪芳庭二楼包间,落地窗外可以看到独树一帜的园林风景,虽是个吃饭的地方,设计的氛围相当令人满意,生意场上的人常来光顾不是没有道理。 傅原洲对相亲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可言,现实生活中他一步步白手起家做到那个位置,从未有人嘘寒问暖在乎姻缘这种东西,自己一个人也乐得自在,功成名就后有人旁敲侧击的询问过,都被一一打回。 他对感情上的事情很是认真,却又不敏感,怕错付旁人一生,在没有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不敢去招惹太多。 傅原洲暗暗自嘲,那也算是自己的一种自卑吧! 对于这场相亲他本就不抱任何希望,餐桌上找了个机会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看着顾茗微红的眼眶,傅原洲慌张的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哄过什么人,只能干坐着无助。 「我能不能知道傅先生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他问。 傅原洲沉默良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给出了即宽泛又严苛的范围:「大概要心灵上契合度高吧!」 顾茗笑了笑,手里拿着纸巾沾掉眼角的泪水,在这个以信息素匹配为基准的世界,居然还会有人追求心灵上的契合,旁人看家世背景、脾气性格,更看重分化等级,傅原洲一句心灵契合不知道要胜过多少人,「能让你喜欢的人应该也非常优秀才是。」只是他没机会了。 「虽然姻缘求不上,心里还是很高兴能结识傅先生,家里人都告诉我你是个地痞模样,还心惊胆战,现在看来别人怎么说根本不可信。」他举杯对饮,心情豁然开朗,抛开联姻这层束缚,两人本可以和和气气的聊聊天。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落起雨点,最后越下越大。 傅原洲提议送他回去,却被顾茗拒绝:「外面有司机等着,就不麻烦你了。」 他点头应下,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已经拒绝这门亲事,为了两家脸面也该避嫌,落到别人眼里怕是要毁了对方的名誉。 第7页 看着顾茗上车,傅原洲才整个放松下来,撑着伞往外走,却在门厅的屋檐下看到了蜷缩着躲雨的方九。 【系统提示:黑化值上升中,最终数值:59】 -------------------- 小方九突然黑化,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是看到老傅背后偷吃还是另有隐情,且听下回分讲 各位小可爱们求个收藏呀! 第4章 看到方九的那一刻傅原洲身形一愣,站在原地四处观望一番,见确实没有旁人跟着才敢上前。 他独自缩在一个角落里,身上穿的还是上午那身衣服,不知道下午去干了什么,衣服染上大块污渍,昏暗的灯光打在脸上,眼角分不清是溅落的雨水还是泪水,生出几分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方九胸前抱着个书包,侧脸埋在上面,似乎闭着眼睛睡着了,没发现他的靠近,身上的衣服已经半湿,傍晚天气凉,又是雨天,他自己在哪儿只能一个劲的往里缩。 手腕上肌肤露出大半,白皙的肌肤上面遍布着红点,旁边就是种植的一些花草树木,蚊虫不在少数。 想着车里还备着助理上午买的药,傅原洲撑伞去拿,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方九那个舅舅带着一众人从里面出来。 方斯宇笑脸细细的紧跟在父亲后面,几个人有说有笑,那才是一家人的模样。 一个门口,他们在繁华的灯光里,方九只能躲在一边的角落,只能从缝隙中偷得一缕光。 傅原洲心绪微动,眼底出现一抹不被他注意的柔情。 方弘明身边围着几个生面孔,他太熟悉商务酒会的客套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处是真的,最后分别的时候递出一个文件袋。 傅原洲身在暗处,能看清每个人的小动作,自然没有放过方斯宇脸上得意的笑容。 两拨人顺势分开,方弘明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打开文件袋只是了了几眼,手里的文件被纂的皱起,脸上的愠色更甚,血液在身体里翻腾,太阳穴突突的跳,在看到方九的那一刻彻底爆发。 他不过刚从角落中站起,眼神朦胧还没搞明白状况,突然都几张纸砸在脸上,胸口被方弘明用力推开,险些掉下台阶。 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原本还指望你身上有点用,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废物!方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优点一点没继承,倒是遗传了不少你那个下贱爹的劣质基因。」 方九拿着丢在面前的报告单,毫无放映,反而在听到方弘明的辱骂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舅舅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方家能有现在的成就,还不都是靠我那个下贱的爹一手操持,当年方家式微,高贵的您身在何处!」 方家早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家族,家里经营者不大不小的业务,方九的母亲是家里的大女儿据说是个温婉贤淑的a级omega,当时追求的豪门贵族不在少数,却一心一意嫁给了方九的父亲,一个并不出众的b级alpha,顶着外界的压力入赘到方家。 当时的方弘明一心想要攀上高枝成为人中龙凤,对自己这个当道的姐夫怨恨极多,觉得若果不是他的出现,他姐姐就可以加入豪门,顺势抬高方家的地位。 可恰恰是这个受人白眼的b级alpha把当时摇摇欲坠的方家带入正轨,而方弘明却因为担上债责,自己躲得远远地。 方九父母逝世后,本该是第一继承人的他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方弘明不知道从使了什么手段,财产全部转移到他的名下。 这些事迹在京城人尽皆知,他知道自己这个位子来的不光彩,被人戳嵴梁骨那么多年,也渐渐成了逆鳞,一碰就怒。 他嘴里一口一个下贱的男人,不知道要比他强上多少倍,方弘明当年有多恃才傲物,现在就有多打脸。 「你!」方弘明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又想起身在何处,立刻松开,那力道还是把人摔倒了门口的石柱上。 方九一个站不稳瘫倒在地上,报告单洒落一地,他拳头紧握,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屈辱压在心底。 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去反抗! 「爸,我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方斯宇在一边说着不痛不痒的风凉话,是不是垂眸看看方九那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得意,恨不得把眼前的景象深深印在脑海里。 傅原洲看着这一幕幕,紧握雨伞的手咯咯作响,周身气息宛若地狱。 方弘明的停手不是因为心里的那点良知,竟是外面人多眼杂怕传出去名声不好,那回家之后呢?在家里就可以肆意欺辱不成! 人性的恶简直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偏偏还能顶着一张伪善的嘴脸游戏人间不被人戳破。 方九好像早就知道了今天的结果,沮丧的坐在地上嘆出一口气。 傅原洲试探性的想要上前安慰,却被系统警告不得在主角面前作出有违人物设定的行为。 他只好返回车上,头抵在方向盘上内心久久不能平復,少年无助的样子就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心口隐隐作痛。 方九现在的样子和原剧情里那个疯批偏执的主角判若两人,他本可以站在光里,却要被所谓的设定拖入深渊。 看着不断上升的黑化数值,他第一次感受到深深地无力感,商场上那些游刃有余的伎俩在这里统统没用。 第8页 趁机片刻之后,傅原洲重新向那大厅门口走去,系统的警报声在耳边不断重复,随着他的每一步靠近声音越响,强烈到他头痛欲裂。 【警报!警报!宿主行为有违人设规定,请立即停止】 【警报!警报!宿主行为有违人设规定,请立即停止】 【宿主行为脱离控制,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在离他咫尺之遥的距离时,一阵强烈的电流穿身而过,傅原洲五脏六腑被搅得生疼,额头上沁出冷汗,一只脚刚迈上阶梯就差点跪在方九面前。 「是你!」看到他在这儿方九也表现出震惊,不似前几日看到他时那般警惕,突然看到地上散落的报告,他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趴在地上把东西尽数捡起。 傅原洲缓和片刻,强撑着一口气语气轻佻,「呦!这不是方大少吗?怎么如此狼狈的趴在地上,少爷不做改当叫花子了?」 此话一出,原本预备的下一波电流戛然而止,脑海中的警报声消除,只要自己不明面上对他好,那个所谓的系统就不会认定违规。 方九拿着东西不说话,扶着身后的柱子站起身,长时间的蜷缩让他腿脚发麻,否则也不会背轻轻一推就倒。 他自然看到了上面写的什么,劣性,alpha。 不用想也知道那东西被人做了手脚,也就方弘明那个没脑子的蠢东西会相信,被自己的亲儿子骗的一套一套的。 仪芳庭属于高档饭店,对客人的着装有一定要求,瞧着放就这身泥泞不堪的打扮肯定不让进,所以才会在外面的角落里躲雨。 漂亮的小可怜,这是傅原洲对他的印象。 安安静静的时候而人怜爱,一旦感到不安也会亮出自己的爪子,比如:拿着玻璃划他! 方九红着一双眼眶看向自己,以往属于方家大少的气焰荡然无存,刚经过这样一番对待,他的尊严被踩在脚底,属于他的光芒被外界施加的阴霾笼罩,整个人被一股绝望包裹,内里已经破碎,却还要强撑着把自己拼凑好拿出来面对旁人。 傅原洲看着那双眼眸说不出什么恶语,把手里拿的带子随手丢到他身上,「助理说是你丢的东西,我还没没落到要捡别人丢掉的垃圾,更何况还是你的东西,以后少摆弄到我面前。」 方九沉默的攥紧怀里的东西,紧闭着双眼极力隐忍,他也在和自己做一场赌注,堵眼前的这个人对他有那么一点善意,可惜!他好像输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无可自抑抽痛,绝望席捲全身。 再睁眼时,傅原洲已经离开,他只能看到轿车远去的背影,自己还真是这么招人嫌弃,他暗想。 手里的东西缓缓打开,方九瞪大了双眼,一股极致的喜悦涌上心头,像自己拨开乌云后得到了一缕阳光。 里面,不是那件衣服。 * 傅原洲行至半路,最后把车停在一旁,身体上的钝痛感依旧持续传来,想着那道作假的分化报告心情烦躁不安,内心如同笼罩着一片阴云,让人窒息难受。 车窗开了个小缝,外面雨势间歇,清冷的空气涌入缓解了胸口的烦闷。 外面漆黑的小巷里传来几道争执声。 「这事真的没问题吗?再不济也是方家的少爷,惹出大事我们几个要进去的。」 「怕什么,上面有人担着。」 「知道是谁雇的我们吗?方家那个二少爷!这是兄弟之间内讧,我们出事就把他搬出来挡刀,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也得罩着咱们。」 傅原洲已经下车缓缓靠近,箱子里灯光昏暗,只能透过地面上积水德尔反光窥看一二,几个人不像是普通的小混混,身上时刻装备着伤人的利器,是专业的打手。 听他们的话,是方斯宇找来的。 「走吧,去找人,上面的要求,把人抓住,在腺体上动点手脚。」 傅原洲站在外面,看着手机里的完整的录音心情大好。 几人碰面的时候,傅原洲已经解开袖口,修身的衬衣下映衬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释放出的信息素生出自上而下的压迫感。 这个世界设定的法则就是这般,低阶无力反抗来自高阶alpha的制约。 那几个打手察觉不对劲,拔出匕首一拥而上。 傅原洲本就有些身手,虽说这幅身体使不出全力,对付他们却也绰绰有余。 只见他当胸一脚把迎面扑上来的人踹飞出去,身体在地上滑行撞在墙角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一脚几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嘴角挂上血丝。 另外两人被吓怕了,缩在里面不敢向前。 傅原洲捡起脚边掉落的匕首,脚下稳步靠近,犹如夺命的厉鬼,洁白的衬衣上不慎粘上了那人的血迹,他一抬手抹了两下。 周身围绕着地狱修罗的气氛,偏偏脸上还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妥妥斯文败类的模样。 他蹲在还剩一口的那人面前,抬着他的头问道:「方斯宇雇你们去给方九找麻烦?」 那人气息微弱的点点头,傅原洲把手机拿到他面前,「现在就联繫他。」 -------------------- 小方九: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对头变对象 老傅在外人面前斯文败类大杀四方,自己老婆面前痞里痞气不长志气,呸! 感谢在2023-09-02 02:21:43~2023-09-03 10:3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殊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那头目颤颤巍巍的按出号码,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 「再打。」傅原洲脸上挂着笑吐出冰冷的语气。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挂断的『嘟嘟』声,傅原洲心中不悦,抓着那人头髮的时候收紧了力道。 「傅少爷,向来都是方二少主动联繫我们,下面的人只负责汇报,他是不会接的。」 傅原洲轻轻瞥了他一眼,「你认识我?」 三人点点头,「以前找过您和季少爷的麻烦。」 「哦。」他挑眉问道:「谁赢了?」 「您和季少爷。」他回答。 傅原洲有意思的松开手,「那你们刚刚还敢上。」 他啐出一口血,不愿意开口。 傅原洲悠闲地释放出威压,另外两人瘫软的跪倒在地,嘴里发出阵阵压抑的呻吟。 「因为,因为方二少给了东西,能顷刻间损伤腺体,记着你的仇想向先开刀试试。」 从发身上果真搜出一阵药剂,装在拇指大小的针管中,小巧便携,是个伤人的好东西。 看着上面没什么标识,傅原洲心中瞭然,违禁品! 这种东西的存在可是有违法律的,牵扯的大点都不只是动摇方家根基这么简单的事情。 真是噁心,方斯宇竟然能使出这么狠毒的手段,只是要坐实方九分化有问题的报告,前脚买通医生开假报告,后脚就僱人去下死手。 傅原洲气得几乎要亲自撕破自己的伪装,怒火中烧,手里反覆揉捏着药剂,最后下了决心,冷冽的眼神直直看着另外两个。 吓得人哆嗦着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墙壁,根本无处可藏,连一点尊严都顾不得在一声声磕着响头。 傅原洲只是冷眼看着,蛆虫一样的人能有什么悔改的心,就像他们自己说的,打过一次输了,得了东西就还想试试给自己出气,这次回,那下次,也会! 最后巷子里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看着眼前满身鲜血的人,可怖更可恨。 他看着手机上的那串电话数字,心中嗤笑,不接吗?不知道看到这个场景方斯宇会不会慌张到无法安心入睡。 傅原洲把人整整齐齐的摆放成一排,靠在墙上,在顶光下露出那血淋淋的脸,图片中央被他放上那瓶违禁品,怪诞诡异。 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小少爷,也该尝尝被人拿捏的感觉,方九体会过了,他也该尝尝。 几通电话都联繫不上的小少爷,一张照片才发出去不过几分钟,回復的消息接连而至,傅原洲有意要晾着他,硬是一路上连个消息都没看。 家里人都已经睡下,宋阿姨还在厨房里忙活,见他回来赶紧拿出还温热的饭菜,「外面的东西你终归是吃不习惯,今天又累了一天,家里都知道你相亲的态度,即便在仪芳庭也静不下心吃东西,夜深了先垫一垫,明天一早在不上一顿。」 他笑着说不用,「没那么娇贵。」 宋阿姨手上动作一顿,心里很是欣慰,不打扰他吃饭自行去收拾东西。 「诶,这是你买的衣服?不是不穿这种了吗。」 傅原洲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怎地有些心虚,「别人送的,收在屋里吧。」 「哦!别放收纳箱,就挂在衣柜边上吧。」 宋阿姨笑了一声,把衣服规规整整的叠好,放进专门的衣袋中,「如果是件礼物,确实应该好好爱惜着。」 东西被放在柜子侧边单独的抽屉里,空空荡荡除了它没别的东西,一打开就能看到。 他心里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把东西带回来,给自己留个念想吗?还是给方九留个余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拿出手的东西,如果真的被当面退回去,那今天晚上怕是要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在那种情况下对他张牙舞爪,妄图保护自己,其他时候都被人按到地上欺负的有苦不能言。 手机的震动声再次响起,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看着是那串熟悉的号码,傅原洲不慌不满的点开,对面传来方斯宇刻意压低的声音,「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答:「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当然要和别人分享一下。」 「你威胁我!」 傅原洲明目张胆的轻笑两声:「不敢,您是方家的二少爷,随便动动手就能把我们家碾死。」 方斯宇那头止不住的讥讽,「今日初见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不过是图有一身皮,是个想占点蝇头小利的人,说罢从我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还真是看走了眼,长的人模狗样,还不是和外面传的一样,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贪财好色。 傅原洲不急不恼:「听说去年方二少生日,你父亲在城西送了一块地...」 「你疯了吗!简直在痴心妄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斯宇偏激的声音打断,「真以为你手里那点东西就能拿捏我?」 城西那块地算起来在方家还真算不上多值钱的东西,位置偏僻,面积小,胜在环境好点,和方家名下的其他地段相比,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傅原洲知道,那地方以后以后是由大用处的,现在落在方斯宇手里,能威胁着收买下来最好不过。 第10页 他心里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能换来多少东西,也不贪多,那个地方不用牵扯到方九那个舅舅头上,直接私底下完成交易最好不过。 黑暗中傅原洲指尖缓缓敲打着桌子,语调慢条斯理:「方二少,那块地与你而言不过就是个礼物,我也不白要,家里小门小户价格上合适事情就解决了。」 「事情捅出去就算能打压下来,难免惹上一身臭,更何况再过几月家里就该张罗着要议亲了吧,带着这么一个污点难免落人口舌,你觉得呢!」 电话被突然挂断,傅原洲背靠在椅子上,领口散乱,昏暗夜光下让他显得分外清冷,目光沉稳的像寒冬里结冰的湖面,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几分钟后声音再次响起,看着方斯宇发来的消息,约他明天在一家偏僻的咖啡厅见面。 提前和他父亲打过招唿,自己家什么情况他爸心里清楚,思索过后决心不如放手让他闯一闯,「我和你妈从来没指望过你能敢出一份事业,现在知道收心也是一件好事,至于公司能发展到什么程度,总不会更差。」 「让您费心了。」傅原洲在他们面前向来恭敬,即使知道原着以前的和家里的相处方式,他也装不来。 在方九面前装装样子还行,家里时刻亲昵的样子他不会,也做不到同人如此亲近。 亲情上情感缺失,註定是他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东西。 第二日,看着面前老旧的店面,傅原洲不知道把见面地点约在这里的缘由,他原本以为是图个偏僻,人少不容易被察觉,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在人多眼杂的地方有风险。 后来转念一想,京城有档次又私密的地方不在少数,方斯宇过的少爷日子,按他的脾气秉性也不会选在这里才是。 进去之后才发觉店面虽然老旧,里面的装扮倒是有一番别致,不是寻常的商业风,像是老闆自己装扮的,处处带着生活气息,是个清闲的好地方,方斯宇竟然知道这种地方。 他身着浅蓝色衬衫配西服裤,面料柔软,除了手錶一类几乎不搭配别的饰品,体现出随意的感觉。 两人相互都不愿意虚与委蛇,方斯宇脸色不好,桌面上直接摆着文件。 傅原洲随意翻看几眼,笑着把东西推回去,「不是赠与,是转让!」 「白给都不要,非要自己掏钱?」方斯宇皱眉。 「筹码多大就换多大的东西,我要的只是一个转让的机会,钱、合同一切照旧。」他素来小心谨慎,若是到时候再让人钻了篓子把东西重新拿回去,得不偿失,况且本来就不愿意和他有过多联繫,能用钱解决的何必赔个人情。 方斯宇见他态度坚决,脸色更不好看,烦躁、不满也只能咬牙忍着,最后还是拿出另一份转让协议,他早就做好了两手打算,就是等着傅原洲往火坑里跳,却没想到那个只知道沉醉酒乐的人早被换了。 瞧着计谋没得逞他很是不悦,漫不经心的脸上多了点嘲讽,「本来还以为你是替我那个哥哥出头,原来是只给自己做打算。」 傅原洲握笔的手一顿。 「我问过人了,他们说是你亲自阻拦,若果不是今天这场交易,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那个废物了,看来也是利用!」 「这话怎么说?」他问。 方斯宇像是神色一变,随即嘴角挂上一抹讥讽的笑,「你问我?如果是为他好,早就想方设法去通报,你这种利用把柄捞好处的,不是利用是什么,我那个傻哥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傅原洲身体一怔,手指紧握,方斯宇的话萦绕耳边让他久久不能平静,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确实是利用之举,心中笼罩着愧疚感。 最后自嘲一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方斯宇就等他这句话,立刻抛出橄榄枝,想和他联手对付方九,「过几日我父亲会对外宣告,要给他联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个什么等级的alpha,你以前既然有那种想法,要不要玩一把?」 -------------------- 老傅:(坚定立场)(越想越气)(发飙掀桌子)(妈的敢玩我老婆) 第6章 傅原洲瞧着他张扬有算计的脸,心中厌恶到极点,嗤笑一声:「玩儿?拿着哥哥出来给别人玩儿,这话如果传出去,你苦心经营的白莲花形象可就没了。」 「再说。」他向后靠近沙发里,单手搭在扶手上,「小兔子有什么可玩的,只会躲藏,还是蛇蝎有意思,即便命握在手里,也敢亮出毒牙来博弈,那才是,好玩!」 方斯宇彻底冷下脸来,这人竟敢当着他的面指桑骂槐。 傅原州得了想要的东西,也不愿意同他在这里逗留,看着面前的咖啡一点没碰,准备付钱走人。方斯宇被娇养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投毒害人是之后常有的事情,直到被方九报復之前,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店门上的风铃声『叮噹』作响,傅原洲站在柜檯前不经意间回头看,只见打扮精緻的女人推门而入。 那人气质典雅,端庄大方,一袭白色衣裙搭配简单珠宝点缀,淡雅又高贵。 在这种小环境下显得格格不入,和方斯宇一样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在他疑惑之际,系统突然给出提示。 【女主顾妍,已分化a级omega。】 第11页 她就是那个顾妍,和方九自幼相识的,两人家是相当,原着中她在背后给方九復仇提供了不少帮助,最后虽然如愿以偿嫁给了他,却年少早逝,是个令人惋惜的人物。 她径直做到方才自己的座位上,方斯宇抬眼和他对视,不在乎他是否在一边看着,自顾自的和顾妍谈话。 傅原洲不便在这里逗留,身子都起来了,留下探查不是个道理。 出门时他听到方斯宇打趣:「顾姐姐和哥哥多久没见了?」 他不记得顾妍和方斯宇有多大联繫,两人按理是敌对关系,怎么会私下有联繫。 傅原洲心里不安,回想起说的要给方九联姻的事情,方弘明本就瞧不上他,怎么会给他找什么好人家,单凭着那张假报告单,也够让方九被人议论一辈子。 他不敢走,顾妍是方九之后日子里的一把利刃,绝对不能站到方斯宇那边。 在车里等了三、四个小时才等到人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顾妍在门口目送方斯宇离开,自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他只能前去试探,顾妍见他靠近,惊得四处展望,起身就要离开。 「你...」 「顾小姐,我并无恶意。」他赶紧解释,脚步停在三尺开外,不在靠近打消她害怕的念头。 顾妍定下心,「傅先生这是找我有事?」 怎么还人人都认得他,傅原洲心想,联想着她刚刚害怕的模样,原主在京城的放浪名声还是不可估量,这是名门望族的都都认得。 「方才看到你和方家二少交谈许久,实在说联姻的事情吗?」他问。 顾妍犹豫着点点头,明显介意他以前的名声,不愿意多说什么,不过一会儿脸上又突然惊恐,「你不会还要打方九的心思吧?早就听说你们有过节,傅先生现在要想着落井下石吗?」 「不是!」傅原洲厉声否认,「我知道自己以前做过的混帐事情,不会在想着去祸害别人,只是听说听说这次联姻的对象大多家世不匹配,你之前和他交好,这次...」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顾妍回答。 傅原洲心中瞭然,不在过多追问,只会让人更加厌烦,「是我唐突,只希望如果以后他已到什么麻烦,为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 顾妍不明的瞥了他一眼,抗拒的神情渐缓,「你如果心中有愧疚,这些话就该当着他的面说,何必託付我?」 傅原洲在她面前长嘆一声,「我在他眼里不过还是那群同流合污的人,他见了只会反感。」 顾妍微微点头,算是应下这件事。 他没办法顶着这身皮囊身份在方九面前直接帮他,遇到什么要紧的事情,能在暗处帮帮忙也好。 系统规定不让他在方九面前违背人设,其他人面前可没有这些规定,自己只能这样拐着弯的示好。 倾苑方家,书房内气氛低压,厚重的床帘紧闭着,只露出外面的几分光线,方九站在书桌前,看着上上面列清的名单,面色阴沉。 方弘明端坐在桌后,身体陷进那张老闆椅上,单腿翘起冷眼看着他,「考虑清楚了吗?」 方九不屑的开口:「舅舅这么着急要给我定个人选?我一个尚未分化的人,于情于理都不改吧!」 他只扫了一眼上面的人选,不是家世错综复杂,骯脏不堪,就是品行不端的人,如果他和这样的人绑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翻身,这是要把他按死在泥泞里。 「检测报告都已经出来了,分化的事情就差个时机,现在定好人选,到时候也能用得上,难不成还要闹到人尽皆知你是的最低劣的alpha不成,到时候在京城连这些人都不愿意往方家身上贴!」 若不是面前摆放着这么一群人物,方弘明那担忧的语气倒像是真心为他做打算似的。 方九看着那张虚伪的脸面,忍不住笑出声,「舅舅真是为我打了一手好算盘,他们不愿意和我联姻,究竟是因为等级问题,还是因为在这个家里我一个第一顺位继承人,手里没有一点实权,人家看不上。」 方弘明眼神突然一变,狠厉的看着他,宛若猎手之间对视死敌,恨不得扒下他一层皮,在一刀刀活剐。 「弟弟的联姻对象也会是那般人选吗?」方九拿着那三三两两的纸张,随意的在手里摆弄,最后在他的注视下面无表情的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京城随便一个家族里打发要饭的还要比这好上几分,把这几张东西拿出去,也不嫌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方弘明被他三言两语气得脸色涨红,桌面上的手紧握起拳头,下一刻就敢沖他动手。 自从他夺了方家的权,起初还碍于面子遮掩,对他算不上好却不会亏待,近几年却装不下去了,是不是的就开始动手打骂,怕他有朝一日夺权,时时刻刻都想整死自己。 「你有的选吗?方家现在总归是我做主!」 方九侧目看着他得意的神情,越发想把自己的计划提上日程,方家这个位子,他根本不配坐着。 这个人,他那一家子,多看一眼都嫌脏。 两人就在这间昏暗的书房中对峙,空气仿佛瞬间的凝滞,闹剧最后被管家的敲门上终止。 周管家站在门外,恭敬说道:「顾家小姐前来拜访。」 顾妍!方九肉眼可见的眼前一亮,不管任何人独自朝楼下走去,看见客厅沙发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生出久违的雀跃。 第12页 方弘明知道对方不是来找他的,却因为家主的身份不得不去会见。 「顾妍?」方九轻轻喊了一声。 那人回头,看到方九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身影就觉得眼前一亮,唿吸都要顿住,视线撞见他雀跃的眼眸,两人虽是儿时的好友,却也多年未见,特别是方家出事这几年,原本青涩的少年已经蜕变的足够惊艷,让人一眼万年。 她起身对身后的方弘明客套几句,拉着方九两人紧靠在一起。 「我听说你的事情了,有没有什么打算?」顾妍暗暗询问,不敢声张。 方九不做声,只是冷眼看着他的『好舅舅』,若是真的想强来,对外外声张出去斗个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能。 把他叫到书房想私下逼他就范是一个道理,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光彩,低调的解决能让方家少些笑话,事情闹大了,方弘明脸上也挂不住。 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名声一旦毁尽了,再想立足就难了,德行不好的人商业上往来只会平添风险。 他的位子本来就做的名不正言不顺,不少人等着看笑话。 「我听说顾小姐和我们家方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情义应该不浅,不知道...」方弘明突然朝顾妍开口,没想到竟是做的这个打算。 他对外偷偷放了小道消息出去,说自己的分化报告只是个劣性alpha,顾妍却不说她身份的尊贵,但从等级上看,两个人已经是天壤之别,更别说方九现在的地位。 简直是痴心妄想,打着情义的名声给自己挣得利益。 顾妍神色如常,不急不缓说道:「家族联姻这种事情自然还得是家里长辈来谈,方叔叔如果真有意,那也该去我父母那个商榷,问我这个做不了主的也没用,这还是我和方九认识,若是不认识的人也这样随便说上两句,经不住诱惑就把自己嫁了,怕是要被全京城的人嗤笑了。」 方弘明被人当众打了脸,却还要尴尬赔笑,他自己这门亲事就是酒后乱性搞出来的,顾妍这么说,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在京城的名门望族家里,他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顾小姐说的是,只是现在方九等级太低,虽说是个alpha,可若是要找个像模像样的好人家,也不是件容易事。」换句话说,他不配! 顾妍轻笑一声,「现在的规定在就不受性别限制,谁说alpha一定要娶个omega?」 -------------------- 方九:震惊! 舅舅:接触到了不得了的领域 傅原洲:等的就是这句话 顾妍:异常骄傲 第7章 方九听到这话神色一怔,眼神闪烁的垂下头,最后如同凋落的蝴蝶停止眨动,目光落在手上,不自然的蜷缩。 alpha和alpha也可以吗? 「顾妍小姐别说笑了,律法是有改变,可几时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方弘明晦暗不明的眼神隐藏在镜片下,铁了心不给方九另一条出路。 「先例?我也没听说过像方家这样的家世里面,给家里人张罗着找个歪瓜裂枣的,如果是自己找的也就算了,心甘情愿两相宜,家里人要这么干的,也还是第一次见。」顾妍后半句是嘟囔着说出来的,她一个小辈,说着这些话打人的脸传出去没教养,可她背后有家里人撑腰,也怕不到哪儿去。 方九冷静的看着两人针锋相对,默不作声,顾妍帮他出气他心里当然开心,可自己现在还受制于人,等人走后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周管家,好好招待顾小姐。」方弘明自知理亏,交代两句起身要走,不过迈出去几步就听到顾妍没好气的议论声。 「我可不怕他,我爹早就告诉过说他不是个好人,我们那一圈子的人谁不知道?打心底里就没把他当个人物。」 方九暗中扯了扯她的衣服,让小点声,「我可还要在他手底下过活,给我留点余地呗。」语气里藏不住的窃喜。 事情已经传到了外面,顾妍知道了,那其他人也会略有耳目,反而变相的刻意牵制方弘明的打算,至少不敢明着强逼。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急迫的拉着对方的手,「你刚回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就连他自己都是刚刚在书房才知道,顾妍一个刚回国的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及时,甚至有时间赶过来救场? 「你,你弟弟告诉我的。」顾妍满脸疑惑,从接到邀约,知道这个消息到赶过来,几乎是连贯着一刻不差,时间紧到她还没歇息,时差都是乱的。 「方斯宇!」他瞪大了双眼,「他怎么和你说的?」他这个弟弟没那么好心,只能是另有目的。 顾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他想收买我,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想让我断了和你的联繫,让你孤立无援,我没答应就开始泼脏水,他没脑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自然就说漏了。」 「那泼的脏水你信吗?」方九悬起一颗心等着答案,顾妍对他而言,说是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不为过。 她一脸震惊,目光中担着火气,「我怎么可能信呢!他算老几也敢挑拨我们。」 方九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不奢求能救他出这水火,背后有人撑着,给他留点念想就好。 方斯宇的打算无非就是不想让顾妍插手这件事情,可就算想要插手又能做些什么,顾家招他入赘?心知肚明他身上背负着多少东西,何必去拖累别人,就算顾妍有这样的打算,他也不会答应。 第13页 「谢谢啊。」他心里感激,拿的出手的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 顾妍看着他笑,「谢什么?不过是怼他两句,都是他应得的,你得被欺压的多厉害,连狙说话的份都没有。」 方九自嘲:「可不是吗,在外说句话也是由不得我,所以外面的消息,谢谢你散播出去。」 她抿着嘴,眼神中透露着诧异,最后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看着他的目光表现着难以预料,缓缓道出:「不是我,我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家里人都没说。」 方九紧皱着眉头陷入沉思,那还能有谁? 顾妍锤手惊嘆一声:「那个小混混!」 「?」 「就是当初调戏你那个,我和方斯宇碰面的时候,他刚好出来,还打听你,貌似也知道这件事。」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一点不落的叙述。 傅原洲!他打听这些做什么?方九心中掀起一片波澜,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惊奇涟漪的同时,一步步深入心底。 「他...打听什么了?」方九没有底气的问道,垂下的眼眸中闪烁着不被人只晓得雀跃。 顾妍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我听着意思是想要帮忙,但是他那名声,可不值得託付,回头背后捅刀子怎么吧?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话。」 应该不是,方九心里默默想着,他已经帮过自己了,不止一次,虽看不清目的,但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和傅原洲第一次见面同样实在个酒吧里,之所以记忆这么深刻,也是因为当时言语上的挑逗太过分,什么腌臜话都往外说,挨了他一巴掌也不长记性,还是想动手,幸好有几个直到分寸的朋友拦着。 再见面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反而开始处处维护,也幸亏是这样,免了方九对他心里的忌恨,即便有什么算计,只能以后看看会不会捅出这把刀。 「我想,见他一面。」方九嘴里嘟囔。 「什么,见谁?」顾妍问。 方九话还没说出口,客厅大门被勐地关上,发出一声惊响。 方斯宇阴沉着一张脸快步走进来,看见顾妍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招唿也不打独自上楼,进了那间书房。 顾妍满脸嫌弃,越看方家这些方方面面心底越寒,实在看不上方斯宇,那副心机深沉的模样,又蠢又坏,惯会使写小家子伎俩,这是骨子里的没好心,却偏偏拿着娇惯当藉口。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传来摔东西的声音,里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清楚,可听动静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是个稀奇事情,方弘明平日里可是对他儿子宠着供着,几乎没见过发这么大火。 两人盯着那门口,打气都不敢出,不过一会儿方斯宇是红着眼出来的,第一件事就瞪着方九出言讥讽:「我都是没想到有人能这么死心塌地的帮你,哥哥的手段真是会拉拢人心,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三言两语顾不上什么会客礼节,当着外人的面都敢这样。 「见过发情期难受的,还没见过乱咬人的。」顾妍不咸不淡的回击,看见人急了,直接起身继续开口:「脸色这么不好,怎么!方二少缺人了?想要什么样的alpha我去帮你找,用不着手段。」 方九把人拉回来,「这话说不得!」 父子俩都是记仇的性子,行事不稳重,真的把人惹急了平增祸事。 而且这么说话,顾妍不占理。 不知道刚刚方弘明和他说了什么,现在竟然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只瞪了他一眼负气离开。 方九把人拉着坐下,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出了这种事情,我出去这祖宅都难,你帮我联繫联繫?」 「傅原洲?」她问。 方九点头,他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帮他,说是变相追求的话语他不信,傅原洲的消息肯定也是从方斯宇那里得来的,能被轻易查出来,也算得上冒着被打压的在京城混不下去的风险使的这一记。 这一下子把方弘明得罪到脸前,一定会遭到算计,不管怎样,他都要去告知一声。 顾妍最后妥协,答应之后私下打听打听联繫方式。 等人离开之后,家里没人再提起这件事,方九本以为会等来他们更强烈的讥讽,却只是相顾无言,老宅中笼罩着沉重的氛围,宛如暴风雨的前奏,把人心压得沉甸甸。 联姻的事情方弘明没再逼问,方九只当做是被暂且搁置,短时间不用发愁这件事。 第二日顾妍就给他发来了号码。 刚参加完一个普通酒宴的傅原洲看着手机上发来的邀请心中一惊,不觉得方九会有事找他,这几日系统提供的数值一直稳定,还有趋于下降的势头,联姻受阻,他不该有什么难处。 「傅小少爷真是年轻有为,听你父亲说近日多有改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以后还要让我儿子多学习效仿才是。」 他站在走廊过道里,身边不断有人前来恭维,都需要一一回应,酒宴本就是个拉拢势力收买人心的地方,这几日他动作不小,不少人看出有利可图,也都愿意凑上来分一杯羹,和人产生利益上的联繫,以后的路才能走宽。 不是没想过方家会打击报復,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谨慎,却在这场酒宴上看到了苗头,更没想到是他们这第一步就是翻他旧帐这种烂把式。 有人自诩高门显贵瞧不上他,明里暗里贬低排挤,自然也有人利益至上,短短几天时间,身边联络上不少人。 第14页 加上他父亲以前为人和善,不曾树敌,现在他接手后阻力并不算多,因为各种原因,也就有人愿意拉他一把。 「以后多带带我家那位,能有你一般的心思也算知足。」说话的是季东笙,也就是季河的父亲。 「伯父过奖了。」傅原洲客气回应,「季河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怎么会忘了他,以后还要靠您多提携。」 他游刃有余的周旋其中,说的这话却一点不作假,京中势力多变,他上面没有耳目容易吃亏,有人带着自然不一样。 出门的时候手机解了静音,现在不停震动,众人看出只是委婉道别,等周围声音平静,他才能喘上一口气。 方九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知是着急还是如何,重复发了几遍相同的消息。 只说邀约在仪芳庭,时间由他来定。 季河也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开口就问:「你不会是在追方家那位吧?」 -------------------- 第8章 听到这话,傅原洲脑子一热:「这又是从哪儿听的?」 他最近一没露面,二没在方九面前晃悠,这种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季河沉默良久,在考虑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开口:「就是,听几个朋友说的,不,推测。」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问一嘴,不是真的就行。」 傅原洲想着方九约他见面的那条消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心里乱作一团,对季河的话半听着没往心里去。 过两天上面就该下来新的政策,到时候从方斯宇手里搞到手的地就该派上用处了,按照剧本的设定,大多数情况下他行动自由,甚至可以在他人面前改变人设问题,但在方九面前不行。 他心中推测这都是为了不妨碍剧情大致走向的问题,既然如此,之后的几个原主作死的关键点,依旧没办法规避。 下一次,应该是在方斯宇的生日宴上,被发现他们两个有勾结,而且打算把人绑架了行不轨之事,算是造就死亡向前迈进的一大步。 他至今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现在方九居然要求主动见面,见面之后呢,自己顶着一张兇巴巴的脸打他? 想想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看着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他嘴都开不了。 可如果拒绝的话,他能吗?担心方九会再次心理扭曲,本来就没有太多交集,费尽心思拿到联繫方式,这么努力想见一面,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傅原洲一想到他被抛弃,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回绝这个选择就会自动消失,处于目的还是别有用心,他自己也不清楚。 「季河!」电话那边叨叨絮絮的声音戛然而止,仔细听着他后面的话:「方九要约我见面。」 「我靠,什么时候事情?」季河激动地声音传来,他甚至听到了打落水杯的动静,「背着我瞒了多久,还说没有关系!」 傅原洲在纠结中开口:「真没什么关系,我现在...不适合和他见面,你帮我个忙。」 「做什么?」下一秒季河突然提高嗓音,「我可不替你去接应,。」 傅原洲嘆气,「你在京城人脉广,看看能不能帮我联繫上顾妍。」上次见面她对自己很是戒备,只说了寥寥几句,连个电话都没留,现在想找人都没有头绪。 过两天方九那边肯定有事情要发生,虽说那个家跟豺狼虎豹似的,可也不会随便动手,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在家出事,外面说不过去。 下午还没等到季河的消息,顾妍竟然亲自打了过来。 「方九是不是去找你了!他人呢?」 傅原洲听的稀里煳涂,道了声:「没有。」 顾妍瞬间急了,语气上带上苛责:「怎么没有,他和我说了今天约你见面,中午就出门了,现在联繫不上人不是去了你那儿?」 「他只是和我说要见面,时间还没定...」傅原洲一颗焦急的心慢慢凉下来,他翻看回手机里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凭空多出一条,发送的消息正是和方九约定见面时间。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傅原洲脑袋轰的炸开,他终于反应过来这条消息的来源,为了那些狗屁的剧情,居然能控制他到这种地步,悄无声息的篡改他的行为。 想明白一切之后,他眼中涌上一股不明的情绪,愤怒、怨恨和不敢置信。 他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声:「我去找他!」不等人多想立刻挂断。 情况好点的话,方九还能等在原地,不好的话,出点什么乱也说不准。 在他到仪芳庭的时候,刚好碰到方九出门,想着时间,他自己在这里等了进四个小时。 要下车见面的时候他却迟疑了,犹豫着要怎么和他见面,正是他犹豫的这一秒,角落处突然冲出一伙人在他眼前把人劫走。 傅原洲瞪大了双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咯吱作响,脚下勐踩油门掉转方向追赶上去。 他脸色紧绷着,死死盯着前面的车辆,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那股暴怒的洪流,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一副模样,和酒宴上风度翩翩的样子截然不同。 车上方九被人按着,几个人都遮住面庞,只留一双眼睛,有条不紊的拿出事前准备好的手提箱。 看到里面东西那嘎一刻,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再次被翻出,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在他父母的尸体检查报告上,有这种药物的残留。 第15页 他拼命反抗起来却无济于事,力气再打也不可能挣脱三五个人的挟制,眼睁睁看着泛着冷光的针头一点点向脖颈后靠近。 就在要没入身体的那一刻,车子突然急剧晃动,车窗被挡的严实,他趴着被压在车座上,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趁着车子不稳那几人手上的力道松缓,方九找准机会翻身把人一脚踹开,车门都上了锁,他用力扯了两下心知没用,转而打算对付另外几人。 他背靠在车门上,此时也看清了自身处境,明明感觉形式的距离不远,外面却已经来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段,再往前去,是蜿蜒的山路,到时候随便死在哪里,尸骨都不会被发现。 药剂被掉落在毯子上,眼看着他反抗的越发厉害,绑架的人也不耐烦起来。 「赶紧按住,处理完直接扔到山路上,再挣扎直接敲晕!」 其中一人听闻,拿着刀子就冲上来,他们的任务本就是要置他于死地,死前再让他出丑一番再好不过,如果不能直接处理掉也不算任务失败。 方九一时没有防备,手臂上被划伤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滴落在车厢的地摊上瞬间隐没其中,他冷下脸怒视着他们,眼底不卑不亢,眉宇间带上凌厉。 那人眼中生出几分贪色,即便遮住面庞也能看出心里想的龌龊事,「小白脸长的真不赖,可惜了,还没享受人间极乐就要变成一具尸首。」 「赶紧动手,刚刚后面一直有人跟着,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以防万一赶紧下手。」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小心关注着后面的一切,生怕被人坏事。 话音刚落,视线盲区里突然冲出一辆黑色轿车,在昏暗天色的遮掩下以极快的速度撞上车头,连急转方向的机会都不给,被死死挤在山体上,碰撞的冲击致使碎石不停地砸落在车顶,里面的人一下子都没了行动力。 事情发生的时候显得那样决绝,傅原洲几乎事豁出命去不顾一切的撞上去,他深知一旦他们上了山路,在那种狭窄的道路上在想救人几乎没有可能,稍有不慎方向失控都会坠落山崖。 他只能抓着山道入口的这点希望,虽说有了心理准备,真真正正撞上去的那一刻傅原洲自己也险些昏厥过去。 撑着那点一直,跌跌撞撞的下了车,眼前的景象恍惚不清,本以为是车子飘散出的烟气遮挡,最后发现是头上留下的血迹模煳了视线。 车子前半部分已经挤压变形,开车的人是死是活他不知道也不甘心,从车上拿了工具直奔后面,强行把车门撬开时,里面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在密闭的空间中隐约飘着白色的烟气。 他探进身去要把人抱出来,却看到了摔碎的药剂,立刻意识到车子里的气味源自于它,下意识先去遮挡住方九的口鼻,自己无意识间吸入不少。 他知道这东西注射能毁坏腺体,若只是单纯吸入,还不知道有什么危害。 方九恰好身处外侧车门处,脑袋磕在扶手上,人被撞晕过去,傅原洲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 撑着一口气把人抱出来,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触发系统的警报,护着人安置在不远处的安全地方。 在来的路上,他临时通知了季河和顾妍,让他们带着人来处理,现在都能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头上来,再忍下去也换不来他们退让,这件事情就该宣扬出去,闹得越大越好,暴露在大众视野中强逼着进行调查,逼到再怎么买通都没用。 不说别的,单单是车上的违禁品,也够引起重视。 季河赶过来的时候,傅原洲手臂上护着方九昏倒在一棵树上,吓得季河以为他死了,大哭大闹的哭丧。 傅原洲能醒过来也是被吵醒的,他身上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脑海里要不断浮现出刚刚的几个片段,只记得方九身上还有伤。 拖着虚弱的嗓音嘱咐着季河把人送去医院。 季河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身体,关切道:「你干脆也一道去看看吧,我爹刚让我跟着你混,出了什么事又要说道我。」 傅原洲只摇头,他不想和方九同框出现在大众面前,只会传出更多流言蜚语。 「这种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去我家名下那所医院,绝对安全。」季河道。 顾妍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被人抬到车上,她没见过季河,还以为是和绑架的人一伙的,冲上来扯着头髮作势要打他,一点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傅原洲扶着车门还要过来阻拦,「别动手...他...是我朋友。」 季河脸上被挠出几道血痕,顾妍也是一时心急下了狠手,知道误会赶紧道歉。 知晓事情经过后拍着胸脯保证把这里处理好,催着他赶快处理伤势。 傅原洲和方九被安置在后面,季河开车,副驾驶保险起见带了个保镖。 去医院的路上傅原洲身体越发不对劲,浑身燥热,信息素不可控的释放出来,来自a级alpha的压制力瞬间爆发。 季河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咒骂一声:「靠,你他妈易感期发情了!」 傅原洲根本听不到周围在说些什么,睁开猩红的双眼一寸寸靠近身边的方九。 -------------------- 感谢在2023-09-09 21:05:46~2023-09-11 20:0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里有一个蓝精灵 1瓶; 第16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快,快拦住他。」季河着急的指挥着副驾驶的保镖,自己还要顶着信息素的压迫保持清醒,唯一庆幸的大概是带的保镖是个beta,受到的影响不大。 刚把身子探过去就被濒临失控的傅原洲一巴掌按着头拍在地上,季河看着眼前的情况暗中加快速度。 保镖的阻拦根本无济于事,另一只手伸向方九那纤细的脖颈,手掌下传来肌肤稚嫩冰凉的触感。 狭窄的空间中两人靠的极近,气息流转,信息素夹杂着方九身上的血腥味把两人包裹其中。 方九被他的手劲掐醒,意识恍惚间看到了傅原洲那张隐忍的脸。 脖子上的痛感袭来,他惊唿一声想要挣脱。 「放、放开我!」 他艰难的活动着身体,他一个未分化的人,竟然也感受到了那股骇人的压迫感。 这就是,a级alpha的力量吗?方九心里止不住的惊嘆。 两个人力量上悬殊致使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傅原洲把他扯到面前,几乎强迫性的一点点靠近,最后把头埋到他颈肩上,鼻息间唿出的热流喷洒在身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獠牙的靠近。 此时的方九如同呆在的羔羊,被圈禁在这一放下空间,无力挣扎,只能任命的看着傅原洲靠近。 在他已经触碰到自己腺体的瞬间,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开。 抬头看去,傅原洲单手捂着那双猩红的眼睛,偏执又疯狂的看着他,却控制着自己隐忍不发,在獠牙就要刺进身体的瞬间把他推开。 原本滞留在脸上的绝望缓缓变成震惊,居然有人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发情期吗! 来不及多想,傅原洲低沉的嗓音沖他大喊:「离远点,滚开!」 方九还没动作就被保镖拎小鸡崽一样安置在了前面,两人调换了位置。 傅原洲忍受着身上不断翻腾的欲望,片刻清醒之后又捲土重来。 季河提前交代好了情况,刚到地方就涌上一大批人,把情况不稳定的傅原洲紧急打了抑制剂。 方九无遮手臂上的伤口跟在后面往里走,却在踏进门口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季河下意识去搀扶,惊恐的发现他身上体温高得离谱,在车上的时候他变现的过分安静,一点动静也没有,也因此忽略了他。 生怕这位小少爷在自家地盘出事,赶紧招唿人查看情况。 「分化期。」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测单向季河报告。 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生无可恋,方九背后那可是方家,不管受不受宠,分化这种人生大事,怎么能在他这件小破庙里进行。 「但是很奇观,从迹象看不是自主分化,被什么东西诱导了。」医生可不管季河内心的崩溃,严谨认真的负责工作。 从业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现在绝大多数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自主分化,即便有人会晚些,也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方九现在的状况更像是之前一直压抑着,被一发点燃,分化的进程极快,普通人要花上三、四天的时间,照着他这个速度,一天就能完成。 可这也意味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身体、精神上会承受数十倍以上的负荷,可瞧那孩子,似乎没有什么明显异样。 「这种分化危险程度很高,最好提前通知家属。」 「啊?这、我也不清楚,傅原洲怎么样了?」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保险起见当然应该和方家知会一声,可是他兄弟不一定这个想法。 一旁的小护士回答:「打完抑制剂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应该快清醒了。」 傅原洲躺在医院的独立病房中,刚睁开眼睛就听到火急火燎的脚步声,季河冲上来一张脸怼到面前,看到他醒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叫苦自己的心酸。 他趴在床边上哀怨:「你可算醒了,两尊大佛都在我这儿,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要陪葬的。」 傅原洲现在身体无力,信息素爆发过后身体处于懈怠状态,哪儿哪儿都提不起劲,他拖着虚弱的嗓音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方九。 「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身后一众人面露出色,刚缓和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语气带着着急:「说话啊!」 「医生说他被诱导分化了,情况不乐观,让通知家属。」季河一五一十的回答。 「不通知。」傅原洲颤抖着身躯坐起,拔掉手上的输液针扣着衣服上的扣子就要往外走,「人在哪儿?」 季河看着他正经的神色咽了咽口水:「隔壁。」 傅原洲从门口朝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方九惨白着一张脸,上衣被退去换上病服,手臂的衣袖被卷到上面,缝合的伤口露在外面被抹了药水,看上去伤了一大片。 搭上门把手后,傅原洲身形一顿,伸手去查看脖子后面的抑制贴,检查无误才敢推门进去。 病房内出奇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寻常人分化都是异常难忍的,医生也说这样快速的进程承受的痛楚更深,可方九就那样那那静静的躺着,唯一的异常仅仅是时不时眉头紧皱发出几声轻哼。 另一只手背上的针眼清晰可见,他凑上前去,手上动作轻柔的抬着方九的头去看腺体上有没有留下伤痕。 第17页 好在只有几道红印,他留的。 这点印象他还是有的,在车上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在唇上触碰上的时候有了片刻清醒,慌乱的将人推开,却不想还是伤到了。 还在没闯下大祸。 「人什么时候会醒?」傅原洲来到病房外询问。 「大概要等到晚上吧。」季河模稜两可的回答,心里还有其他着急的事情,「你说不让通知,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傅原洲走廊的墙壁上,虚弱的弯着腰,脸上倦色难掩,摇了摇头,坚定道:「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有事的,这句话是对他人说的,也是给他自己说的。 就凭这主角的身份,也不会让他出事,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alpha,受人敬仰,凭着自己的努力走出那个泥潭,届时应该也就不需要自己。 傅原洲暗自想着,心中突然难捨起来。 「等出了结果再去通知,外面什么情况?顾妍那边...」 「都处理好了,警察、媒体都到场,现在外面就方家大少被绑架这件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季河拿出今天的报导,傅原洲的手机在撞车的时候摔坏了,醒来之后只想着方九分化的事情,外面的情况疏忽打听。 报导头条上放着现场的照片,他那辆车子也在其中,本就无意隐瞒,明晃晃的亮出去更好,他有意把各家拉进来,方家、顾家、季家,包块自己在内都被纠缠其中,既能吸引人们的眼球,被利益缠绕其间,也算是给方九上了一层保护。 「现在方家,他那个舅舅已经在打听他的下落了,外面也都在传,顾妍能撑到现在也是有本事,能顶得住那么多人的打探,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傅原洲听着他嘴上的赞赏,脸上终于带上几分笑意,顾妍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意气用事,就算替方九出头也不会损伤到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一个人,并不是表面上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想着日后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样子,方九凭着现在的性子到不一定压制的了他,怎么想都觉得违和。 可她毕竟是原定的女主,日后自然有转变的地方。 傅原洲一直守在方九的病房外,眼看着天色将黑,医生进进出出多次都没有什么进展,最后实在忍不住,把人拦在门口。 「不是说晚上就能出结果吗,怎么现在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大夫面露难色,「倒不是说没有结果,不如说是已经结束,只是这结果...」 「那就是失败了?」傅原洲问道。 医生摇头:「现在能检测出有alpha信息素的迹象,真要确定分化出的性别,暂时无法确定。」 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看,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傅原洲赶忙收起脸上关切的表情,背过身去消化着现在的局面。 季河已经通知了方家,现在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他特意和顾妍通过口风,对外只说是他在那块飙车,恰好撞上,并不是有意相救,既圆了人设不会被人猜忌和方九的关系,也也在方家那边得了面子,总归是救命恩人的称号。 冷下脸回头看了一眼,方九还瞪着一双闪亮亮的眼看他,之前眼神中还会有疏离之意,现在满是信任依靠。 这是把他当成恩人,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自他醒过来,傅原洲再也没有踏进病房一步,方家派来的人只是个管家,先找的人也不是方九,反而要先见傅原洲。 他悠闲地在病房里等着,桌面上季河让人送来了吃的,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没吃两口,看见那个管家进来,还要撑着身子起来迎接。 「周管家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 「家住知晓是傅少爷救了我家大少的性命,特意让我亲自送上拜帖五日后家中设宴,也好亲在拜谢。」看着他手里拿出的东西,傅原洲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毕竟那场家宴可是好戏的开始。 傅原洲恭敬地接过,客套几句,「谈不上救命的恩情,阴差阳错罢了,方家看得起我,自然盛情难却。」 心中不免冷笑,五日后、家宴,方九刚经歷绑架这么大的事情,方弘明还有心思举办宴会,是让人去看方九的笑话吗。 五天的时间,连他身上的伤都修养不好。 本以为事情结束,不想周管家又拿出一张写好了数额的支票,双手递上,「这是家主暂定的赔偿钱,傅少爷那辆车也由方家承担。」 傅原洲本意推脱,却被强行塞下,随后去给方九办理手续,准备接回去。 他看着手里的支票想不出也是真心要补偿还是另有所图。 方九分化的事情他嘱咐着没有对外声张,先前不让说是因为分化过程有风险,待在这里还有人护着,若是被接回去,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呢。 再说,这次的结果差强人意,不如隐瞒下来,省的又让抓住这个点再提联姻的事情。 季河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想事情,「你不去送送人?」 看到手里的支票,伸手抽过去,「呦~还是一笔不小的钱呢,你最近生意场上大刀阔斧正好用得上。」 「我不用,联繫联繫顾妍,找个时间把钱转回去。」他不紧不慢的吃了两口点心,拿东西的手开始逐渐发抖。 第18页 季河疑惑:「还回去干嘛,你现在不正要用钱吗。」 他自己打趣:「没穷到那个地步,还有直接转到方九手里,别让方家其他人知道。」他再方家步步受人限制,连个药都不给,更别说其他的,手里有点自己的钱财,想做些什么事情要简单些。 听出他气息上的不足,季河注意到的时候,傅原洲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背部的衣服也湿透,他正垂着头,独自缓和,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季河问。 他摆摆手,虚弱的回应:「没事,有点低血糖。」今天消耗太多加上易感期,又守了方九一下午,一刻也不曾歇息,也是自身反噬了。 「外面你去盯着吧,我不去。」出去还得对方九摆着脸面,不如窝在房间里。 季河看着他确实病弱,没过多强迫,自己出去做做面子功夫。 他到门口的时候,方九身上还穿着那间病服,头髮缭乱的挡着眼睛,面色苍白执拗的坐在门口的冰凉的椅子上。 外面搭了一件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衣服,眼瞧着就不合身,说是来接人,连件衣服都不带,连他都能看出来这家人是有多不上心。 外面的凉风肆意的吹在身上,衣服里灌了风被捲起,露出脆弱的身躯,几乎要被撕碎捲入。 一行人等在身后,看到他出来,方九才像是回过神,站起来眼里含着期望却在看到他一人的时候黯淡下去。 他怎么没来! -------------------- 呦吼,华丽的英雄救美,成功俘获小可爱的心 第10章 方九落寞的神情落在季河眼里,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一点关系没有。 整个过程方九都低沉着一言不发,顺从的被人带上车,偷偷趴在窗户边上往回偷看。 医院中层的病房中,床边边上露出一抹一角,傅原洲站在后面,看着方九的离开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就住在隔壁,想见他一面,看着层层高楼也不知道在哪儿。 「呦~自己不敢下去只敢躲在这儿偷看?」季河返回房间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个人相互对望的感觉跟一对小情侣似的难捨难分,「你为什么不愿意去见他一面?」 人没醒的时候一刻不离的守着,好不容易醒了反而拼命躲起来,真把自己当成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了。 傅原洲回神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无暇解释:「见不了。」回去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刚和其他生意场上的人达成协议,等上面一纸文书下来,地的事情足够成为一根让方家出手把他炸了的导火索。 敢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有足够的羽翼做抵抗。 他家里本质上是做房产工作,季河家里属于医药企业,牵连不大,傅原洲也是知道这一点,万一出事也不会把季家拉下水。 季河虽然以前和他同为一丘之貉,真要说起来却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甚至在原剧情中还劝说过原着不该干的那些事不要去做,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家族之间的利用,季河一直都有着自己的底线,傅原洲自然也不会害他。 季河「切」了一声,不说拉倒,他会自己才。 「你有个心理准备,那边我先替你挡住了,估计过几天就该有人亲自上门来找你谈话,警察在车上发现了违禁品,本来一起绑架案一下子升级了。」 傅原洲早有预料,对此并不稀奇:「知道了。」 「车上那几个绑匪都没死,开车的那个伤得最重,但是死不了,你这算干的什么事?见义勇为,还是飙车意外?」季河担心的询问,这件事情严重的地方并不在他这边,而是违禁品的事情,但终归是被傅原洲插了一脚,无论那种解释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全身而退。 傅原洲默默开口:「实话实说。」 本就没什么可解释的,对方九那边的解释只是为了在他面前维持人设,能为委婉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好心,刷刷好感,以后走到死局有一线生机。 到最后,原本的那些对方九的恶事,自己总归是逃不过的,那死亡的结局呢? 他不想那么悲观,既然会系统会派发那样的任务给他,是不是意味着有办法规避他的结局。 傅原洲车没了,只能让季河送他回去。 自从接手公司,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搬出来,为了方便选了个离公司近的地方,最后定在了天兴名苑,周围环境不错,自己住也不讲究那么多。 等进了门季河看到里面的景象才唠叨起来,「你在这住的惯吗?屁大点地方。」 傅原洲脱着外套,里面还是医院里的衣服,发病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怕他着凉干脆没让换,直接套了衣服赶着回家。 「自己住图个距离近,哪儿那么多要求。」 躺在沙发上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周身的疲惫感破土式席捲而来。 季河站在一边沉默的看着他,和他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性格截然不同,傅原洲感受到他的探究的眼神,被看穿的感觉让他心中一惊,随后慢慢释然。 算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傅原洲心里想着,自己不可能伪装一辈子,他本就是个自我意识强的的人,註定没有办法套在这幅壳子里活成别人的样子。 外面的人常说他无趣、冷酷、不近人情,他从不恼火,那些确实是他按着本性所表现出来的,自己不觉得那是错的。 第19页 良久之后,季河开口:「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傅原洲抬头。 「心善不少。」季河说。 傅原洲冷了一线,随即笑了起来,「不好吗,以前不是劝着我从良。」 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头,把人安置好打了声招唿离开。 等彻底离开小区,季河看着眼前的红灯烦躁。 靠!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自己那个损友变化太大,世界上还真有一夜转性的事情?还那么凑巧能落到傅原洲头上,那么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居然收心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现在还有钟情一个人的迹象,何止是心善不少,整个人都变了,身上那股社会精英气质压都压不出,早就看不出原来的痞气。 刚刚站在他面前,想一股脑的倒出来,偏偏就是被封在嘴边,直到后车急促的鸣笛声想起,季河机械的开着车向家行驶。 后面两天即便身体上再怎么不适,傅原洲还是强撑着到公司办公,公司上下都能感受到自己老闆最近拼命地状态,父母、朋友都来劝过,也只是嘴上答应,实则不改。 傅原洲这幅样子只是想放空自己的大脑,不想去想方九的事情,社会上关于那起绑架案的舆论愈演愈烈,双方难免被捲入风波。 甚至有人扒出了之前酒吧的事情,不少人把两件事情联繫起来,怀疑是他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桥段,都是为了把人骗到手罢了,却很快有人推翻。 「又不是简单的绑架案,都查处违禁品了,真是自导自演的那可是要坐牢的,谁会赌上命去做那种事情。」 「说得对,被爆出来的事情这么大,真和他有关,早就被请去喝茶了,人家现在还生龙活虎的坐在自己公司呢。」 说来说去都只是他们个人的猜测,他这边不论如何都是做了一件好事,方九又是受害者,没人回来抨击他们,反倒是借着这场舆论,双方风评都上升不少,对商业上的影响也有,但意义不大。 更有甚者还有人磕起他俩cp,因为自己那篇小作文后续没有继续更,更像是特意为了方九解围。 「哇塞,不会遇上真的了吧,浪迹情场的富家公子收心专情落魄少爷。」 「同感同感,管他真假,我先磕为敬。」 「之前就有姓傅的调戏人家的戏码,这是自己当了真陷进去了吧。」 「刚开始还觉得那个混帐小子配不上方九,没想到现在摇身一变换了副样子,cp感拉满了好吧。」 看着下面的评论,傅原洲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理智上告诉他这违背初衷,感情上却被有该出现的焦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改变。 两种想法拉扯,他自然不好受,比起面对那些棘手的商务事还要不知所措。 为此只能让自己绑起来,不去想这些事情。 警方正如季河说的,从警找过他来供协助调查,毕竟那几个人确实是他伤的,想撇干净不可能,那针药剂的作用相信已经调查出来,按照当时的情况,着这做法也算不上什么大错,他使了手段打点上下,在他这,事情也就翻篇了。 更或者说,当初那样有恃无恐,狠了心要把人弄死也是相信自己不会被怎么样,有剧情的支配,还真能让他进去不成。 他算着日子,等着方家那场宴会准备送上一份大礼。 青苑这边,自从看着方九平安回来,方斯宇脸色就没好过。 方九也尽量带在房间里,不出去和他们碰面,期间有顾妍给他传话,日子过的也不闷。 可他不出去,方斯宇就找上门来,「你还还真是命大,这样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方九不想和他玩那些心思,这件事背后是谁做的心里都清楚。 「也是奇怪,那和姓傅的三番两次救你,不像外面」传的那种簿情寡意的人,对你,还挺上心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泛着恨意,方九对那些熟悉至极,知道他这是和傅原洲对上了,心里担忧起来。 他那次出去想见面就是想让傅原洲小心方家,结果到最后话都没说上几句。 还是顾妍传的话,说他的用意已经传达到,那人并没有回应。 想到这些心里涌上一阵落寞。 他为什么对自己和别人那么大的不同,除了那次划伤他,自己应该没犯过错。 门口的方斯宇见人不理会,高高在上任性惯了,受不了这种忽视,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旁边的置物柜,嘴里恶言恶语有意激怒他,「下次两个人一起收拾算了。」 听到这话,方九脸上不再淡定,站起身紧握着手里的杯子,下一秒就想砸到那张让人憎恶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还想干什么!」 方斯宇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着讥讽,「呦,现在都开始护着了,真不枉他护你那么多次,你等级劣性他家世落寞,两个垃圾配对也算合适。」 多到方九耳朵里他却只听到「护他那么多次」这句话上,他突然想到傅原洲是怎么搭上方斯宇这条线的,方斯宇那么一个自持清高的人,不可能去关注一个那样的人,即便他是一个a级alpha。 「你以前还做过什么?」他语气急迫,想知道自己到底被瞒了多少事情。 方斯宇嗤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风轻云淡道:「还能有什么事,同样的事情都帮你挡过两次了。」从他手里拿了那么大的好处,还敢明着眼坏他好事,手里又握着把柄,心想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第20页 他竟然在背后还帮了自己那么多,可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原本平静的一颗心像是突然被人攥住,让他难以唿吸。 「瞧好了吧,傅原洲答应了我爸送去的邀请,等到了家宴上看看怎么收拾他。」方斯宇越发嚣张,「还有,他收了方家给的钱,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等人离开之后,方九后知后觉瘫坐在椅子上,难以消化发生的一切,颤抖着手摸上腺体处,还能感受到上面微小的几道伤痕,眼前浮现出那日傅原洲拼命克制的样子,记忆中还留存着獠牙划过肌肤的感觉。 他双脚踩到椅子上,另一只手环抱住身体,缩成一团渴望寻求到一丝安全感,却被手机里的一条消息惊醒。方九落寞的神情落在季河眼里,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一点关系没有。 整个过程方九都低沉着一言不发,顺从的被人带上车,偷偷趴在窗户边上往回偷看。 医院中层的病房中,床边边上露出一抹一角,傅原洲站在后面,看着方九的离开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就住在隔壁,想见他一面,看着层层高楼也不知道在哪儿。 「呦~自己不敢下去只敢躲在这儿偷看?」季河返回房间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个人相互对望的感觉跟一对小情侣似的难捨难分,「你为什么不愿意去见他一面?」 人没醒的时候一刻不离的守着,好不容易醒了反而拼命躲起来,真把自己当成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了。 傅原洲回神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无暇解释:「见不了。」回去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刚和其他生意场上的人达成协议,等上面一纸文书下来,地的事情足够成为一根让方家出手把他炸了的导火索。 敢在那之前,他必须要有足够的羽翼做抵抗。 他家里本质上是做房产工作,季河家里属于医药企业,牵连不大,傅原洲也是知道这一点,万一出事也不会把季家拉下水。 季河虽然以前和他同为一丘之貉,真要说起来却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坏事,甚至在原剧情中还劝说过原着不该干的那些事不要去做,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家族之间的利用,季河一直都有着自己的底线,傅原洲自然也不会害他。 季河「切」了一声,不说拉倒,他会自己才。 「你有个心理准备,那边我先替你挡住了,估计过几天就该有人亲自上门来找你谈话,警察在车上发现了违禁品,本来一起绑架案一下子升级了。」 傅原洲早有预料,对此并不稀奇:「知道了。」 「车上那几个绑匪都没死,开车的那个伤得最重,但是死不了,你这算干的什么事?见义勇为,还是飙车意外?」季河担心的询问,这件事情严重的地方并不在他这边,而是违禁品的事情,但终归是被傅原洲插了一脚,无论那种解释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全身而退。 傅原洲默默开口:「实话实说。」 本就没什么可解释的,对方九那边的解释只是为了在他面前维持人设,能为委婉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好心,刷刷好感,以后走到死局有一线生机。 到最后,原本的那些对方九的恶事,自己总归是逃不过的,那死亡的结局呢? 他不想那么悲观,既然会系统会派发那样的任务给他,是不是意味着有办法规避他的结局。 傅原洲车没了,只能让季河送他回去。 自从接手公司,他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搬出来,为了方便选了个离公司近的地方,最后定在了天兴名苑,周围环境不错,自己住也不讲究那么多。 等进了门季河看到里面的景象才唠叨起来,「你在这住的惯吗?屁大点地方。」 傅原洲脱着外套,里面还是医院里的衣服,发病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怕他着凉干脆没让换,直接套了衣服赶着回家。 「自己住图个距离近,哪儿那么多要求。」 躺在沙发上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周身的疲惫感破土式席捲而来。 季河站在一边沉默的看着他,和他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性格截然不同,傅原洲感受到他的探究的眼神,被看穿的感觉让他心中一惊,随后慢慢释然。 算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傅原洲心里想着,自己不可能伪装一辈子,他本就是个自我意识强的的人,註定没有办法套在这幅壳子里活成别人的样子。 外面的人常说他无趣、冷酷、不近人情,他从不恼火,那些确实是他按着本性所表现出来的,自己不觉得那是错的。 良久之后,季河开口:「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傅原洲抬头。 「心善不少。」季河说。 傅原洲冷了一线,随即笑了起来,「不好吗,以前不是劝着我从良。」 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点头,把人安置好打了声招唿离开。 等彻底离开小区,季河看着眼前的红灯烦躁。 靠!怎么就说不出口呢。 自己那个损友变化太大,世界上还真有一夜转性的事情?还那么凑巧能落到傅原洲头上,那么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居然收心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现在还有钟情一个人的迹象,何止是心善不少,整个人都变了,身上那股社会精英气质压都压不出,早就看不出原来的痞气。 刚刚站在他面前,想一股脑的倒出来,偏偏就是被封在嘴边,直到后车急促的鸣笛声想起,季河机械的开着车向家行驶。 第21页 后面两天即便身体上再怎么不适,傅原洲还是强撑着到公司办公,公司上下都能感受到自己老闆最近拼命地状态,父母、朋友都来劝过,也只是嘴上答应,实则不改。 傅原洲这幅样子只是想放空自己的大脑,不想去想方九的事情,社会上关于那起绑架案的舆论愈演愈烈,双方难免被捲入风波。 甚至有人扒出了之前酒吧的事情,不少人把两件事情联繫起来,怀疑是他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桥段,都是为了把人骗到手罢了,却很快有人推翻。 「又不是简单的绑架案,都查处违禁品了,真是自导自演的那可是要坐牢的,谁会赌上命去做那种事情。」 「说得对,被爆出来的事情这么大,真和他有关,早就被请去喝茶了,人家现在还生龙活虎的坐在自己公司呢。」 说来说去都只是他们个人的猜测,他这边不论如何都是做了一件好事,方九又是受害者,没人回来抨击他们,反倒是借着这场舆论,双方风评都上升不少,对商业上的影响也有,但意义不大。 更有甚者还有人磕起他俩cp,因为自己那篇小作文后续没有继续更,更像是特意为了方九解围。 「哇塞,不会遇上真的了吧,浪迹情场的富家公子收心专情落魄少爷。」 「同感同感,管他真假,我先磕为敬。」 「之前就有姓傅的调戏人家的戏码,这是自己当了真陷进去了吧。」 「刚开始还觉得那个混帐小子配不上方九,没想到现在摇身一变换了副样子,cp感拉满了好吧。」 看着下面的评论,傅原洲心里有一股双不上的感觉,理智上告诉他这违背初衷,感情上却被有该出现的焦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改变。 两种想法拉扯,他自然不好受,比起面对那些棘手的商务事还要不知所措。 为此只能让自己绑起来,不去想这些事情。 警方正如季河说的,从警找过他来供协助调查,毕竟那几个人确实是他伤的,想撇干净不可能,那针药剂的作用相信已经调查出来,按照当时的情况,着这做法也算不上什么大错,他使了手段打点上下,在他这,事情也就翻篇了。 更或者说,当初那样有恃无恐,狠了心要把人弄死也是相信自己不会被怎么样,有剧情的支配,还真能让他进去不成。 他算着日子,等着方家那场宴会准备送上一份大礼。 青苑这边,自从看着方九平安回来,方斯宇脸色就没好过。 方九也尽量带在房间里,不出去和他们碰面,期间有顾妍给他传话,日子过的也不闷。 可他不出去,方斯宇就找上门来,「你还还真是命大,这样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方九不想和他玩那些心思,这件事背后是谁做的心里都清楚。 「也是奇怪,那和姓傅的三番两次救你,不像外面」传的那种簿情寡意的人,对你,还挺上心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泛着恨意,方九对那些熟悉至极,知道他这是和傅原洲对上了,心里担忧起来。 他那次出去想见面就是想让傅原洲小心方家,结果到最后话都没说上几句。 还是顾妍传的话,说他的用意已经传达到,那人并没有回应。 想到这些心里涌上一阵落寞。 他为什么对自己和别人那么大的不同,除了那次划伤他,自己应该没犯过错。 门口的方斯宇见人不理会,高高在上任性惯了,受不了这种忽视,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旁边的置物柜,嘴里恶言恶语有意激怒他,「下次两个人一起收拾算了。」 听到这话,方九脸上不再淡定,站起身紧握着手里的杯子,下一秒就想砸到那张让人憎恶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还想干什么!」 方斯宇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着讥讽,「呦,现在都开始护着了,真不枉他护你那么多次,你等级劣性他家世落寞,两个垃圾配对也算合适。」 多到方九耳朵里他却只听到「护他那么多次」这句话上,他突然想到傅原洲是怎么搭上方斯宇这条线的,方斯宇那么一个自持清高的人,不可能去关注一个那样的人,即便他是一个a级alpha。 「你以前还做过什么?」他语气急迫,想知道自己到底被瞒了多少事情。 方斯宇嗤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风轻云淡道:「还能有什么事,同样的事情都帮你挡过两次了。」从他手里拿了那么大的好处,还敢明着眼坏他好事,手里又握着把柄,心想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他竟然在背后还帮了自己那么多,可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原本平静的一颗心像是突然被人攥住,让他难以唿吸。 「瞧好了吧,傅原洲答应了我爸送去的邀请,等到了家宴上看看怎么收拾他。」方斯宇越发嚣张,「还有,他收了方家给的钱,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等人离开之后,方九后知后觉瘫坐在椅子上,难以消化发生的一切,颤抖着手摸上腺体处,还能感受到上面微小的几道伤痕,眼前浮现出那日傅原洲拼命克制的样子,记忆中还留存着獠牙划过肌肤的感觉。 他双脚踩到椅子上,另一只手环抱住身体,缩成一团渴望寻求到一丝安全感,却被手机里的一条消息惊醒。 -------------------- 第22页 开始开窍喽 第11章 看着那条转帐记录,顾妍随后发消息:零花钱。 方九几乎不带片刻犹豫,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谁给的。」 他想要认证心底的答案,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周围所能接受到的善意全都来自那一个人,全都是他! 顾妍还想要解释,却被方九严词打断:「不是你,你不会做这种事。」 听着他声音里的颤抖,方九快哭了,顾妍认定自己的猜想,在压抑的环境里呆久了,早就学会了不外露情绪。 听着那边的默不作声,方九心里能猜到大概。 「他有心帮你是好事,你有自己的打算,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不好吗?」顾妍开口。 方九努力平復下情绪,却不是被她的话说服。他突然意识到,即便是从小的好友,也是建立在利益立场之上的,这就像顾妍说的对自身有利的事情,可以不去关注其他因素。 他想着如果有一天两个人站到了对立面上,恐怕真的要到兵戈相见的程度。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真心这种东西,太难求。 那傅原洲呢,他求什么?现在对方不想见他,什么办法都没用。 方斯宇说几天后的酒宴上邀请了傅原洲,也不知道要对他做什么,他干坐着一颗心揣揣不安,直到天边出现一抹光亮,一夜未眠操控着僵硬的身体,起身翻找着父亲生前留下的资料带。 里面东西杂乱,以前他看不懂,后面知道自己必须把父亲留下的产业夺回来,暗中调查了很多事情。 当时这份资料没有被收走,也是因为记录不清晰,方弘明觉得这东西没用,算是发善心让他有个念想留了下来。 背面潦草的记录着几个人的资料,其中就有他父亲以前的秘书——崔永中。 他父母出事之后,没过多久崔秘书就主动离职,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他那时候还小,想不到那些蹊跷事。 可惜时间相距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繫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上面的联繫方式拨了过去。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没响几声立刻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嗓音,平静浑厚。 「你好,我是...」 「我知道。」刚开口就被打断。 崔秘书不急不缓道:「见面谈吧,最近你应该出的来。」 方九一怔,确实如此。 最近几天方弘明时常不在家中,似乎是公司在开展新业务,忙的焦头烂额,连方斯宇多说两句都要挨骂。 方九知道这是方弘明在针对内部人员进行大换血,自从他接手以来闹出过不少乱子,他疑心手底下的人不忠,每隔几年就要换一次,就是要一点点让公司彻底都是他的人。 和他父亲交好的人知道方洪明什么脾气秉性,自然不愿意跟他合作,竟会使些无戳手段,不怪他们看不上。 家里的冰冷的气氛降到极点,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都没了心思挖苦,乐得自在,更是觉得他刚吃了这么打个苦头,闹不出什么事端,现在出门也不会安排眼线看守。 可他怎么知道的! 无暇顾及这些,他趁着没人在家,约好的地方着急出门,临到地方突然被通知换了地方,改在了一家归茗咖啡店。 崔永中在人群中很好认,即便人到中年也是一副温润如风。儒雅斯文的样子,穿着一套褐色的正装,灰白的头髮搭理的整洁,从进门开始就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目光如同长辈一样祥和。 最后方九站着恭敬地喊了一声:「崔叔叔。」 崔永中笑着点头示意他坐下,「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孩。」 方九低头看着眼前的被子,若有所思的搅动着,「我父亲,是不是留下什么东西了吗?」 面前的人谈不上面生,却也不会亲近,他又以保持着距离感,能在哪个时候全身而退,现在又掌握公司的大小情况,即便是父亲以前的手下,自己也不敢深交。 崔永中也不绕弯子,递出一份文件,「你父亲梁先生曾经转到我名下百分之六的公司股份,作为我跟着他一路打拼过来的报酬,但总归太贵重,现在交到你手里,可别再让人占了便宜。」 方九接过文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梁屿执的名字。 父亲是入赘方家,取名字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任何干预,他随母亲姓方,全是父亲自己的打算,大概也是爱极了。 他拿在手里,知道这些东西自己不该收下,那是给崔秘书的报酬,现在要拿回来说不过去。 崔永中似乎看出他的顾虑,开口道:「不用想太多,当初如果不是你父亲,现在我还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也是还恩情,继续拿着这些东西...」他心里不安。 「崔叔叔,您是怎么知道公司事情的?」方九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崔永中冷哼的笑笑,「你父亲一手做大的事业,不是他那种小人能动的了根基的。」 道谢后放就起身要走,却被喊住,拿出另一份东西。 「这家店,也是你的。」 方九疑惑的看着他。 「是你妈妈留下的,她喜欢安静,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想捲入什么权利的争斗,就偷偷买下这里,连你父亲都不知道。」崔永中看着周围陷入回忆,「还是她让我保密,没告诉你父亲,现在,也该交到你手上。」 第23页 方九没有推脱,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收好,「谢谢!」 到家的时候天色尚早,外面没有人回来的迹象,心里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想着之前自己陆续收回的股份,也该能和方弘明斗一斗了,可那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把公司夺回来,太便宜他了。 方九脑袋里想这事情眼神放空的开门,刚好撞上要离开的谢芹,方斯宇的母亲。 虽然生活在同个屋檐下,相比起那对父子,两人交际不多,或者说,她和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不亲昵,包括自己的儿子。 方九不关心他们一家人的情感状况,谢芹不像那对父子一样对他冷嘲热讽,暗地里使绊子,她总是置身事外充当着家里观众的身份。 谢芹脸上画着精緻的妆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身上穿着件晚礼服,是回来拿包的,无意间碰上。 她三天两头就要往外跑,名存实亡的婚姻方弘明也不屑于去管,只是重要场合需要带她去见见人。 方九看到了也没说话,越过人想要回房间。 身后谢芹却冷淡的开口:「过几天宴会的衣服送去房间了,有什么不合适的提前和管家说。」 方九停在楼梯中间处,没有回头淡淡道:「知道了。」 床铺上果真放这东西,看着那衣服他就开始想到傅原洲。 等到了那天,两个人有的是机会见面,看他怎么躲。 他疲惫的铺在衣服上深吸了一口气,意识渐渐混沌,一夜未眠的睡意袭来,最后竟然就那样抱着衣服昏睡过去。 再睁眼是,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是被是身体上的不适折磨醒的,身体里不断翻腾的情慾企图湮灭意识。 上次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清楚,这几天身体无法预料的发情期就是分化失败的后遗症。 床头的抽屉里早就备好了抑制剂,身体上的无力感无法支撑起身,挣扎间他不慎从床上滚落,重重摔在地上。 唿吸出的炽热气息被封闭在这间屋子里,此时他很庆幸屋子的封闭性没有问题,如果让方斯宇看见他这幅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要了他的命。 他努力的从抽屉里取出抑制剂,下手狠厉的的注射到腺体中,推进速度很快,疼痛感也迅速飙升,他紧咬着呀只发出几声痛苦的哼响,拉下床上的衣服,把头埋在上面寻求一丝安抚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发作时的症状一次比一次强烈,接二连三的復发普通人身体上也吃不消。 腺体处已经红肿,一触碰就隐隐作痛,他也只能强忍着重新粘上抑制贴,虚脱的身体促使他心里越发盼望着想见到那个人。 却又担心方弘明他们的谋害。 他就这样在地上躺了一夜,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寂静的夜晚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另一边,原本在睡梦中的傅原洲被系统不断发出的提示音吵醒,接二连三通报着数值下降的消息。 【数值下降中:57、56、55...】 最后停留在40,傅原洲一头雾水,不知道方九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晚自己就要去赴约那场宴会,也是故事也切转折的开始,他不愿去想两人彻底地破脸的场景。 自己的任务进度一直停留在百分之三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个人剧情进度,已经走到了后半截。 这是原有人物的剧情总长,如果完成了会怎样?之后的设定他可是个死人。 想着明天的事情,傅原洲翻来覆去睡不着,胡乱翻看着手机,看到那天方九发来的消息,这好像是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繫。 他鬼使神差的按下那串号码,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慌乱的挂断,抓着头髮告诫自己不要做傻事。 最后还是把那串号码保存到了手机里,没有备註姓名,只写了个a放在了最上面。 心里隐隐多出一个念头,他们两个这种交际,应该不会忘吧。 -------------------- 第12章 宴会当天,天空阴沉着压抑着人心。 傅原洲身着一身修身西装到场,他去的时候正赶上人多,来的人非富即贵,,没人会注意到他。 方弘明在大厅里接待者来宾,两人相识点头,没有要招待的意思,傅原洲独自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待着。 进门开始他就无意识的寻找着方九的身影,方斯宇跟在他父亲身边,周旋各大世家公子,笑容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利益掺杂。 他漫无目的的四处观察,却偶然和身处二楼的方九对上视线,他毫不遮掩眉眼间的惊喜,傅原洲惊讶之际努力淡然的错开目光喉咙间莫名的情绪翻腾,拿起手边的酒杯饮了一口才压制下去。 「自己一个人?」 他被一道熟悉的女声吸引,抬头看到时顾妍,她径直坐到自己对面,引来众人不断投来目光,她出场时就引起一阵不晓得躁动,傅原洲一时的注意力被方九吸引,没关注到那边的情况。 顾妍一身抹胸黑丝绒晚礼服到场,长髮捲曲的披散在身后,稍加珠宝点缀,整个人显得优雅从容,若不是之前有过交际,但从外貌上断然看不出她还有那样活泼的一面。 顾妍见他不说话,声音细微的打趣道:「怎么样好看吧。」 傅原洲平静的将一盏新酒杯推到她面前,举杯对邀,「顾小姐,天生丽质,有幸能在你身边沾光。」 第24页 托她的福,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他开始议论。 顾妍对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开口道:「不好吗,这里的可都是一条条肥船,能攀上一条能省去你多少弯路?」 他沉默不语,视线落到台上的方弘明身上,大厅中觥筹交错,酒杯碰撞的声音散落在喧譁的人群中,在他开口的瞬间寂静下来。 「诚邀各位的到来,今日的宴会意在表达各位之前的抬爱,让项目顺利完成...」 顾妍只瞥了一眼,略有不屑,「冠冕堂皇的屁话。」 傅原洲应和着发笑,觉得她说的没错,「他没几样真东西,不拿点假充当行头见得了人吗。」 「这话你也敢说。」顾妍投来赞许的目光:「不怕我转头散布出去?」毕竟是在他的底盘,说话做事都要有背景支撑,周围个个都是八面玲珑心,耳目颇多,他是真的不怕,还是蠢。 看着傅原洲神态未变,她默默打消了后一个想法。 直到眼睛结束,方弘明顺嘴提点了自己的儿子,也到了年纪,表面上感谢大家的帮助,实则是给下一步拉拢人脉,有顺带把方斯宇推到大家面前,意图明显。 父子两个人一唱一和,结束时响起阵阵掌声,方九和谢芹一直在台下静候,没有上前的意思,身影落寞。 他在暗处打量着方九,衣服还算合适,身形修长,比起上次见面瘦了,本来身上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弱柳扶风。 站在谢芹身边会时不时有人上前交谈,他舅妈也算是尽职尽责起到了作用,可以把人引进给方九。 收回目光时顾妍凑了凑,很是欣喜,「这么关心他,喜欢?」 「...没有。」傅原洲否认。 要说良配,最后能站在他身边的也该是顾妍 方九无心着身边的人周旋,总是看向傅原洲那边,谢芹以为他是想过去找顾妍,默默把人揽过来,给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 他早就注意到了两人的交谈,可就在自己慢慢靠近是,傅原洲看见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两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心里用上莫名的情绪,身体仿佛被定在原地,不敢再靠近。 「过去陪陪他吧。」傅原洲看着状态不对的方九,心里出现几分担忧,自己没办法靠近,只能离开空出位置。 顾妍招唿着人过来,方九看着傅原洲的动向,直到他停留在离那对父子的不远处。 「别多想,从进门到现在他还挺关心你的。」 方九点头坐过去,心里明白傅原洲对他态度的不同,摆着张臭脸偷偷摸摸对他好。 看他闲庭信步的游走在人群中的姿态,和在他面前的混帐模样完全不同。 傅原洲所处的位置刚好能够开行方斯宇脸上的表情,等着看他的好戏。 政策通知是中午发的,依照方斯宇的性子,他不会关注这种商业上的问题,半路上被教娇养的小少爷,之前一直灌输的思想都是身为一个omega要专注找个好联姻对象,即便夺了万贯家产,他依旧是这种想法,见不得方九过的比他好,所以拼命拿分化的事情打压。 原本那个地方就是郊区,现在推出政策要作为第二个经济中心来发展,骨头瞬间变成一块肉,自然有人借着机会过去打听。 上层早就有过另起经济区的消息,各家也都是暗中猜测,涉及内容太多,是一场豪赌,他也是顶着倾家荡产的风险从方斯宇手里撤下这么一块。 现在已经有人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现在政策一出,方总可是手握宝地,以后的发展不可估量,以后还要仰仗您进行合作。」 方弘明对话语上的恭维很是受用,笑意更甚:「哪里哪里,只是一小块资产,谈不上什么大动向。」 方斯宇顺耳听了一点,心中涌上不安,转眼看到傅原洲在不远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胜卷在握。 再笨也能想到自己被摆了一道,看向对方的眼神中透露着阴狠,傅原洲依旧风轻云淡。 傅原洲手机页面上是和季河的对话框。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他没回復,下一条发来了视频消息,看场景应该还是在那家常去的酒吧,昏暗的红色灯光笼罩全场,中场几人身姿妖娆的舞动,灯红酒绿糜烂奢华。 傅原洲只是瞥了一眼,没有点开的欲望。 季河问他结束之后要不要过去聚一聚,几个兄弟好久没见,朝着要见见名声好转的傅原洲是什么样的。 他心里也清楚,之前那几个玩乐的朋友里没几个好东西,上次见面之后他主动断了联繫,没工夫和他们玩那套东西。 回復了声『不去』,嘱咐季河别在那儿久待。 季河收到消息没说什么,其他几个人却忍不住,「艹,装他大爷呢,真以为换一身行头就能挤上去了?他以前什么德行有几个不知道的,现在就摆起架子来了。」 「那有什么,之前还说那个方家小少爷不是什么好货色,现在还不是主动贴上去找存在感。」 「换口味了,现在喜欢清新那一挂,看上去也不是诚心要改正,还不是去泡人去了。」 几人说着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季河冷眼看着一切,把他们的心思都揣测清楚,无非是不想看见曾经一起烂在泥里的人爬出来。 他本来记着以前的情分,时不时聚一聚也好,现在看着他们这幅嘴脸,心里实在噁心。 第25页 「有空还真要见识见识那个小少爷,这么有本事把人迷成这样。」那人戏嚯道。 季河冷下脸劝告:「别闲的没事找事,真出了问题,你们承担的起吗!」 「切。」众人一副不屑的样子,他也懒得费口舌,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在不知好歹作死也是他们的选择。 接着透气出门结了帐立刻离开。 「老季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说我们不自量力,惹不起!」 「哼,一个不受宠的又无依无靠的人,金贵个什么劲。」 另一边晚宴上,傅原洲对那群蠢货的想法一点都不在意,季河是个聪明人,那群人对他早就不爽,不知道怎么背后诋毁,今天能骂他,后天就会在背后捅刀子,不早点离开等着被坑吗。 方斯宇听着他父亲交谈的内容,脸色越发苍白,连环绕在周围的各家公子都没了心思说话。 「斯宇?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方弘明在别人的示意下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招唿人把他送回房间休息。 他却紧抓着方弘明的衣服不肯撒手,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我...我自己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方弘明陪在身边走了两步低声询问,不想让人看到笑话。 他不敢说,自己这可算是闯下大祸,竟然被人算计成这样。 可有顾虑道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以后更是自己打了他的脸,还不如现在说出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了面子也不会大发雷霆。 方斯宇把人带到楼梯口人少的地方,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们刚刚谈论的那块地是不是以前我生日送的。」 「是,怎么了?」方弘明不以为意,虽说是当礼物送了出去,可终归还是在自己手里。 方斯宇慢慢转头看向傅原洲,红着眼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东西不在我手里,我被威胁交易给他了。」 方弘明肉眼可见的散发出怒意,铁青着脸指着他颤抖,最后爱与人多咬紧了牙收回去,「让一个这样货色的人算计,不知道脑子里整天想什么。」 他低着头听训,等方弘明转过身后抬眼收敛起所有的怜惜,凶光毕露满是愤怒和仇恨之色。 傅原洲虽不断与人交谈,却始终关注着那边的动向,知道要找上门了,几句话支走身边的人。 他气定神闲,方九却坐不住了,看见方弘明要来找他,起身要过来阻挡,傅原洲眉头微皱,看向顾妍让他拦住。 方九刚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住,「你过干嘛?」顾妍问。 「他那边...」 顾妍死死按住人凑在耳边说:「这么多人看着他不敢做什么,你过去插手就是嫌活得不够苦吗!」 「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差还能到哪儿去?」方九看着方弘明的靠近,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后悔了,不应该那么盼着傅原洲来这里的,这就是个羊入虎口的陷阱,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去阻止。 「你担心什么?他从方斯宇手里拿了那么大的财产,说到底也是给自己谋利益,和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九楞了一下,「他拿了什么?」 顾妍心里有些焦躁,也是来源于心虚,从知道另外设置了经济中心开始,一直有所顾虑,回想起刚回国时和方斯宇见面的场景,当时两人一进一出,自然会看到了桌面上没有及时收起来的文档。 当时她也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在意,之后想来应该是做了什么交易,政策刚出来的时候就让人去查了那块地产权在谁手里。 她之所以来这里,一大半的原因就是来看傅原洲怎么对付方弘明的,趁机出一口恶气。 「方斯宇为什么要和他做交易我不知道,但是看他的表情,应该是被骗了。」顾妍心中畅快,连端酒杯的动作都优雅起来。 方九失神的吐出几个字:「因为我。」 -------------------- 第13章 「什么?」顾妍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九内心复杂的看向傅原洲,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顾妍见他平静下来,以为明白了其中的利益关系,「冷静了?」 方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角泛着泪光,问了一个问题:「你会没有顾虑的去帮自己的对头吗。」 顾妍楞了一下。 「我不会。」他继续说道:「可他会。」 方九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傅原洲,内心一阵悸动,原本封锁的一颗心早就不知不觉被松动。 「你觉得,他帮过我,知道能拿到方斯宇的把柄吗。」见她不说话,方九继续说道:「连你都不知道,他能懂这些?」 顾妍看着他那副坚定地样子,知道劝不动,也知道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是错的,可就是不想让他这么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外人。 她懊恼的小声『啧』了一口,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像是在嫉妒。就像小孩被抢了心爱的玩具,本来自己才是方九最亲密的人,现在被人横插一脚。 想清楚之后方九也算冷静下来,傅原洲既然知道骗人的后果,也不可能毫无准备,也许是最近几次的经歷带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心底觉得那个人是可靠的。 作为放假的地盘,方弘明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全场的焦点随着他的移动由中场转移到他所在的地方。 第26页 方弘明眼中含着笑意,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今天之所以有人不服却还是到场,少不了他那些表面功夫,虽说手段噁心人,却又让人无法撕破脸。 他明显有些避讳,刚受了别人的恭维,资源却不在自己手里,直接说出来太丢脸,转而邀请自己去楼上坐坐。 傅原洲侧头看了一眼方九,委婉回绝「方总客气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谈不上多大的恩情,今天这么多人在场,我小门小户,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摆明了这件事情没得谈。 叫他一声『方总』都是不情愿的从嗓子眼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按照原主的辈分,喊方弘明一声叔叔也不为过,可傅原洲不行,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样虐待方九,知道他品性的恶劣。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这种祸害他连看一眼都噁心。 方弘明只能拉下脸:「心思如此缜密,年少有为怎么算得上浪费时间。」 「不敢当,只不过是年轻气盛,拿着身家性命赌了一把,还是手里有东西管用,刚刚已经有好几位长辈来打听,这才没成了晚会的笑话。」 从进门开始,自己就没被他待见,和周围的人对比,他的势力明显格格不入,背地里的白眼不是一无所知,放出消息把他请过来,又这么凉着人,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想让他当众出丑成为焦点,这么好机会傅原洲当然要把握住。 方弘明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就是一只闻着味凑上来的苍蝇,自降身位来请人,反倒被甩了脸。 「年轻人秉性应该持重些,出手这么随便,就不怕吃不下?」 傅原洲只觉得好笑,「您放心,我的手续一切正常,有空在这里怀疑我,不如去问问自己的好儿子干了什么。」 方弘明被这样点拨,再蠢也该明白其中有事情瞒着他。 「现在那地方的市值可是无法估量的,您不会还打算东西能回到手里吧。」傅原洲有恃无恐的继续说道:「财产这种东西,死的,总归不会待在一个人手里。」 他凑得很近,就是故意把话说给方弘明的。 如他所料,方弘明原本还能伪装的脸色骤变,脸部不受控制的细微抽动,手里名贵的酒杯勐地砸到桌子上,玻璃破碎,杯里的液体从桌面流淌到地面,两人衣服上都有溅落,发出的巨大响声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视。 人们纷纷议论着方弘明的失态,他几乎要冲上来动手,被发觉不对的方斯宇跑过来拦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爸你冷静点,这么多人看着。」方斯宇担忧的劝告,还要分出心安抚众人。 傅原洲看着出尽丑态的两人心中升起快感,方弘明被激怒一点也不意外,那句话是他抢夺财产的时候厚着脸皮说出口的,后来开始要面子,就成了逆鳞,,现在不过是把这句话还给他,就这么忍不住。 父子两个,一个蠢,一个又蠢又狠。 「两位确定要在这里那事情都抖搂干净吗?」傅原洲手里拿着干净的毛巾,细细擦拭着身上的污渍,效果并不好,心中不悦又毁了一件衣服。 许是看不下去,谢芹被迫出来活跃气氛,一脸从容的把人带了回去。 一时间大厅中悄无人声,直到罪魁祸首离开视线气氛才有所改善,之前身边只有寥寥几人,现在几乎瞬间涌上一批人。 方九远远看着那人,傅原洲置身人群当中,游刃有余的同人交谈,举手投足间彰显出非凡的家世教养,他才发觉这个人身上隐藏着这么多光芒,他隐没的黑暗中,看着那个场景心里酸楚,两个人之间地位的转变让他不安。 向下去抓住那个人他有十足的把我,不管用什么办法,可若变成了向上,有太多变数。 「他也真是够疯的。」顾妍看向人群中央心思深沉对方九说:「敢在你舅舅眼皮底下试探他们的站队,你确定看上这个?」 方九一下被问懵,紧张的说话磕磕巴巴,「我...我还没确定。」 「提他一句话,耳根都红了。」 方九别扭的回过头去不让她看,声音黏黏煳煳道:「别说了。」 「害羞什么?」顾妍凑近,「他也算是知道身上所有事情的人,从报告到分化,还有那么多爱恨纠缠,挺有缘。」她边说边点头,对自己的说法很认同,逻辑满分。 傅原洲那边风头正盛,方洪明那边已经重新收拾好,出现在视野当中,宣告商业上的主动权是目的之一,第二是要张罗方斯宇的婚事。 大少爷还没着落,反倒着急小的,还得是亲儿子。 方弘明漫步走下台阶,鄙夷的看了一眼傅原洲。 呵!真把自己当成王了,傅原洲想着,闹出这么个笑话,还能拿出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他明白那个眼神的意图,那是在警告他,也是在警告身边的人,站队要想清楚。 「担心吗?」顾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傅原洲下意识去找方九。 「别找了,方斯宇把人带走了,就在家里,出不了什么事。」 傅原洲看顾妍一点不上心,心里不悦,上次方九出事,她已经知道就是方斯宇下的手,还敢把人送出去。 「去哪儿了?」他问,语气里隐藏不住的怒意。 顾妍没料到会引起他这么大反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道:「后院。」 第27页 他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他人怎么选择不是他能干预的事情,都是商场上的老手,心里都有一桿秤,形势怎么变动,该怎么做跟明镜一样。 顾妍在前面带路,当看到方九身影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看到人好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长舒一口气。 方斯宇把方九带到中央的喷泉旁边,侧身坐在边缘的台子上,流水声盖过两人交谈的声音。 夜间冷风吹过把方斯宇额头前遮挡的碎发吹起,借着旁边的灯光可以看到上面红了一片。 看来也是受了点苦,父子两个开始兵戈相见,也是替方九的復仇起了一个好头。 想着今天晚上一定有事情发生,方九和他走得太近不安全。 「你过去吧,把他带回来。」傅原洲自顾自的说着,「这几天...看好他。」 「为什么是我?」顾妍问。 傅原洲惊恐抬头,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作为女主,她和方九之间的羁绊不会支持说出这种话。 傅原洲面对质问没办法回答,顾妍情绪几乎控制不止,逼近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带着他,绑在一起,为什么?」 他逐渐意识到所处这个世界中人物的变化,上次季河短暂性的脱离人设,这次是顾妍,都在有自我意识的觉醒。 傅原洲看着顾妍表情由平静变得狰狞,似乎在和某种意识的操控对抗,泪水从眼角滑落也只是粗暴地抹掉,脸上的妆容尽毁。 看着她逐渐陷入癫狂,他伸手想要控制住,却在触碰上的瞬间恢復原样。 顾妍平淡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看了看自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问:「怎么了?」 不等他有所反应,突然响起一阵落水声。 方斯宇突然出手扯住方九的衣领把他拉进池子里。 那池子从外面看着不深,里面能把人没过头顶,方九挣扎出来趴在岸边沖他大骂:「你疯了!」 方斯宇眼神狠厉,嘴角挂着血迹,那是在争斗时被方九打的,他一边笑一边向他靠近,「你觉得他是来救你的吗!那个烂人,他利用我!也利用你!」 方九起身一拳拳揍在他脸上,方斯宇被打倒在地上,眼眸已经溃散,却诡异的发出『咯咯』笑声,嘴里念叨着:「他是来杀你的,他是来杀你的!!」 「你闭嘴!」积压许久的仇恨突破牢笼,蔓延到全身,方九心里只剩下一直以来的痛苦和翻涌的仇恨,唯一的念头还要被他碾碎。 他挥舞着手臂,只想让那张嘴停下,根本不顾地上的人是死是活。 顾妍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要出大事了,慌张的跑过去拦住方九,后头想要去找傅原洲帮忙,那人却不见了身影。 傅原洲压抑着心底的慌乱,行走在寂静的走廊,只想里那个地方远一点,却依旧无法迴避剧情的强制推进。 【检测到重要剧情,宿主行为有违发展轨迹,交由中控全局掌控中】 他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感受着身体先是微微颤抖,最后一点点失去知觉,最 一刻自我宽慰,这次会死的人,还好是自己。 -------------------- 快了快了,老傅憋屈的生活即将过去,很快就可以做回自己,敞开心扉感谢在2023-09-20 20:49:33~2023-09-27 14:1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里有一个蓝精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顾妍本意想要去阻拦,却不小心被失控的方九挥到一边,就当她打算再一次冲上去时,一道人影越过自己先一步靠近方九身边,把整个人抱住控制在胸前。 看到时傅原洲的时候,顾妍紧张的心情变得放松,揉着摔疼的胳膊起身,下一秒,在她惊恐地眼神中,眼睁睁看着方九被摔到地上。 傅原洲手里粗暴地抓住他的头髮一次次按到喷泉旁边的污水中,每个画面都想慢放一样,一帧一帧展现在眼前。 眼前的人手上动作干净利落,一下下没有半点犹豫。 她看不清傅原洲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那个人变得陌生,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机械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方九面对陡然的变故身体做出应激反应,却在回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收回了攻击的手,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一股绝望感笼罩全身。 一时间,他似乎以外界隔离,眼睛里充满血丝,定定看着傅原洲,看着那张冷漠的脸,似乎一切重新回到了原点,那些自以为是的温情全都是臆想,现在终于撕破,血淋淋的摆在面前,逼着他认清现实。 耳边传来方斯宇肆意的嘲笑声,方九被翻过身子,傅原洲冰凉的手掌掐着他的脖子,内心平静的感受着那股窒息感,企图藉此一点点把最后的念头腐蚀消除。 他侧头看着方斯宇,艰难的站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把刀,松松垮垮的拿在手里,没有靠近的意思。 这么衬他心意心意的一个结果,除了刚才的笑声,再也没有能看出他高兴的地方。 顾妍被这场景吓到,特别是知道方斯宇动了杀心,就明晃晃的在这个后院,一墙之隔的前厅对这场人命关天的闹剧毫不知情。 看到刀具的那一刻,她有要冲上来夺下的想法,却在看到方斯宇平淡又狠厉的眼神时被吓得站在原地。 第28页 他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金属刀具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呲啦」的响声,最后稳稳停在傅原洲手边。 方九看着不远处能要他性命的东西,发觉脸上有东西低落,他怔怔的回过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傅原洲,这是面对他的突然转变,自己第一次更够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发现那人早没了方才会场上的生机,只剩下麻木茫然,像一个傀儡,灵魂被囚禁在深处,只能通过滑落的泪水,表达感情。 意识到这一点,方九终于恢復了求生的意志,抓住傅原洲掐着自己的那只手,稍微缓和了力道,冷静的指挥着顾妍:「去喊人!」 方九心里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状况多么不对劲,他们两个人都太古怪了。 看着傅原洲迟迟不动手,方斯宇似乎受了某种刺激,尖叫着冲过来:「为什么不动手,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方斯宇顺手捡起那把刀,像个死神一样站在他面前,挡住了所有光源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只能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这本该是你的任务。」 「为什么不动手?」 「...我帮你。」那恶魔般的低语尽数落到方九耳中,随后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方斯宇拿着匕首,双手举过头顶,冲着他的脖子狠狠刺下。 方九被控制住无法动弹,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却只有一道鲜血在眼前划过,滚烫的温度从脸上传来。 看清眼前的状况时,刀尖就停在眼前,血液沿着刀刃汇聚到刀尖,一滴滴往下落到方九脸上。 傅原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手臂挡在他面前,被匕首贯穿,鼻尖传来浓重的血腥味,那张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受伤的那只手重重垂在地面上,额间浸出的冷汗彰显出他此时的隐忍,拳头紧握的「咯吱」声传到方九耳朵里,一下下捶打在心上。 钳制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却因为受伤卸了力气,他找准机会想要挣脱,傅原洲却突然发力,甩开再次想要上前的方斯宇,信息素突然爆发压得他浑身瘫软。 近几日原本就遭受摧残的腺体开始隐隐作痛,他靠抑制剂的才压抑住混乱的发情期被陡然勾起,酸胀的感觉几乎要□□焚身。 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看着傅原洲的靠近,眼神满是炽热的欲望,他这是,要标记自己! 方九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无论如何这种事情都不应该发生在今天这样的场景中,抬手去按他胳膊上的伤口,血液顺着手指蔓延到衣袖中,露在外面的衬衫袖口瞬间被染红,傅原洲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掐着他的脖子拉起身子,露出后面贴着抑制贴的腺体,他动作急促,连那块贴剂都不去撕下,牙齿隔着药剂刺破肌肤。 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方九模煳的意识得到了短暂的清明,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血珠沿着嵴骨滑落。 傅原洲此时不想上次那样克制,口腔中沾染到血的瞬间就开始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他咬的越狠,自己就掐的越狠,方九同样身为一个alpha知道就算这样做也不会真正意义上标记,他害怕的,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场景明晃晃的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无论站在那个位置上考虑,都是傅原洲强迫方的过错,即便知道他现在神志不清,可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会相信吗? 渐渐方九发现了身后人的不对劲,傅原洲已经不仅仅是在释放信息素那么简单,转而变成一种撕咬,疼得他只想骂人,指缝中缠绕上他的头髮,扯着往后拉,就是故意弄疼他:「属狗的咬这么疼。」 方九一边想要克制傅原洲继续动作,还要分析盯着那道大门,有些后悔让顾妍去喊人,现在若是被人看到,传到外面不得成为「私会」。 方斯宇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方九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脚边掉落着一个空了的抑制剂。 他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状况,方九有些佩服,城府竟然比他想的要深。 方斯宇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陶瓷花瓶,把里面插着的几束花胡乱拔出丢到地上,甩着花瓶直直砸向傅原洲的后脑勺。 两人挨得进,脸上都被碎片划了伤痕,方九腺体上的痛感顿消,傅原洲身体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方斯宇手里还剩下那个破碎的瓶口,断裂处歪歪斜斜细碎不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傅原洲,又转向他。 声音悉如鬼魅,「还有你...还有你!都要...死在这里!!」 方九看着傅原洲脑袋后面淌出的血迹,荒神的撑着身子爬过去,连自己脖子后面大片的血迹都顾不上。 小心翼翼的翻看着他头上的伤口,又探了鼻息才安了心。 还活着! 方斯宇拿着还沾着血的利器步步紧逼,透过地上的影子方九看到了他的动向,却无力再去反抗什么。 看了一眼他高悬着的手奋力噼下,方九背过身去大半个身子覆在傅原洲身上,身下的人却突然有所动作,一只手环住腰身做了起来,耳边传来□□撕裂的声音,傅原洲轻咳了一声,喉咙努力吞咽。 方九心里害怕的悠悠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傅原洲脖子上鲜血喷涌的伤口,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方九才明白那个人终于恢復了正常。 第29页 面对这种死亡的场面,他在傅原洲的眼眸中没有看到半分恐惧,反而有种解脱的舒畅,随后放开了抱着他的手,捂着脖子在地上大口大口呕血。 「我...我没...没想杀他...」方斯宇丢了手里的东西,像是对自己的癫狂没有记忆,被眼下的场景吓破了胆,这一方小天地中充斥着血腥味夹杂着浓烈的信息素。 两人身上遍布伤痕,傅原洲那副样子更是濒死,而显然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方九慌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用力捂着伤口,那伤口从正面整个划过,看着骇人。 傅原洲喉腔里被源源不断的血液填满,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无法唿吸,无论怎么吐都吐不干净。 眼看着人要不行,方九下了决心什么面子名声统统抛在脑后,起身要去前厅喊人。 「你站住!」方斯宇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人,「你现在过去是想做什么?身上的这些痕迹不怕被人看见。」 方九脚步浮虚,却也还是把人推开,嗓音沙哑:「不仅这些,还有你要杀人的事情也会传出去,两件事情之间,那个更吸引人?」 「你!」方斯宇指着鼻子又要动手,说什么也不能让事情流传出去。 顾妍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拦在两人中间,神色纠结,身后跟了一队人,装备齐全,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有序动作起来。 几个人围在傅原洲身侧做着紧急施救工作,看着那群人方九不解:「他们是?」 「我家的。」顾妍把人来到一旁,解释道:「这种事,先压下来,像个周全的办法在解决,救人要紧。」 方九短暂不语后,指了一个方向:「有侧门。」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先救人。 顾妍看似是在劝告,实则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场的人不是他的,若是不同意,耽误下去,傅原洲还是死路一条。 傅原洲用最后的意识透过重重身影看向方九,终于不再对他冷着一张脸,露出一抹微笑。 就在自己被抹脖子的瞬间,身体的掌控权回到自己手中,系统反覆提示着【人物剧情已完成】 原着中的傅原洲,在这里止步。 -------------------- 之后可以做自己了,终于可以大胆接受老婆的示好喽 第15章 方九看见傅原洲一改往日对自己的态度,衣服都考虑要换下,亦步亦趋的跟在担架后面,大有抛下这里一走了之的意图,却被顾妍拦住。 「你先去处理好自己身上的痕迹。」她指了指自己脖领出,上面散落着零星血迹,身上又是傅原洲信息素的味道。 这样的状态,不好出现在外人面前。 方九摸着腺体上的咬痕,脑海里不断浮现刚刚标记的场景,粗暴、失控,却又偏执的把他全在一方小天地,不让外人觊觎伤害。 傅原洲这样的一面,是他为数不多能见到了,两次,都是因为被诱导的发情期。 院子里有专人去处理那些打斗的痕迹,他也是亲眼看着作案工具被保存起来,才肯离开现场。 方斯宇早就跟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去找方弘明的机会都没有,角落里用完的抑制剂被人现场简单的做了检查,就是普通的药物,没什么特别。 方九对此不安心,那东西出现的蹊跷,方斯宇想要动手杀他,准备刀子在考虑之内,可准备抑制剂显得多此一举。 顾妍看着白了脸的人没什么好语气,「我让人通知你父亲这里的事情了,」她抬头看了看楼上被拉紧窗帘窗户,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无证发出一声轻笑:「他现在抽不出身帮你,这些东西,够让你进去喝几天茶。」 「你敢!」方斯宇被恐惧支配,激动地要去抢那些东西,却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上,「这件事情受牵连的人不只有我,还有他!」 他指尖颤抖的指着方九:「他一个还没分化的人,顶着这身痕迹,任谁看不出做了什么,只要傅原洲没死你们就动不了我,可就凭他这种放浪形迹传出去,检测报告又是个劣性等级,以后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方勐地侧过头,阴森森的盯着他,恨不得立刻把人处理掉,蠢得令人生厌:「伪造出来讨自己欢心的东西,竟然当真了,可笑。」 低头瞥见他不断往衣服上擦拭的手,两次下死手都被傅原洲挡去,自然沾上了血,干涸之后黏在手上不舒服,正嫌弃的想要擦掉。 方九看着他露出那种表情,心中的恨意重新汇聚。 怎么办,真想剁掉! 「报告的真假你应该是最知道的,同谋的那个李医生,你又许了什么好处需要一笔一笔查出来摆到明面上来吗?」方九紧握着双手语气冰冷。 期初他虽然不相信出自方斯宇之手的东西,可想着自己始终没能分化的事情,内心难免摇摆,之后的一次失败分化更是几乎要坐实当初的预测,知道休养期间接二连三的易感期,每次结束之后都能感受到身体上的越发强烈的信息素,情况越来越难控制。 对于身体上的变化他没有办法堂而皇之的去做检测,只能再次通过崔永中解决。 就在近几天收到了通知,没有查出什么原因导致,但可以确定分化等级在一次次提高,绝不是报告上是敲定的劣性alpha。 第30页 方斯宇这些年来,没少做坏事,他本来就看不起自己,得了点蝇头小利就在面前沾沾自喜,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方九想查,也不算难。 他能瞒过方弘明,只是因为他那个爹过分信任,小打小闹都随他去了,惹了事也不去探明底细。 方斯宇像是被捏住尾巴,愤怒的涨红了一张脸却不再敢说什么。 方九本就无意逗留,只想把这堆烂摊子收拾干净,人在家中,心早就跑到医院去了。 后院中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方弘明即便是在宴会上,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客套的样子,反覆朝楼上张望。 事关人命,又和亲儿子有关,他不得不放在心上,一场商业酒会最后无疾而终,草草结束,出了出名声的只有傅原洲对峙时的那一番作为。 在房间内清洗的时候,腺体上的咬上火辣辣的疼,被注入的信息素没那么快消散,混合着浴室里的水汽散发出一股古朴的白檀香,不知道是受哪一方影响,熏得他昏沉。 方斯宇早早就去找了亲爹交代事情的经过,这次是真的被吓破了胆,害怕闹起来背上人命。 想起顾妍离开前百般叮嘱,不让他硬碰硬,「现在决定权在我们这边,把人逼急了容易不受控制。」意识有了片刻清醒。 方九听着那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点头,以一个绝对理性的态度去分析利弊,可这也让他觉得可怕,面对那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她几乎可以抛弃人性的一面。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成为顾妍圈养牲畜中的一员,被仔细计算出身价标码加以利用。 或许从她出去叫人的那一刻,顾妍已经有了决策,她要不仅仅是让人知道方斯宇什么为人,这种不痛不痒的丑事终究会在利益面前被掩盖过去,手里拿着把柄,一点一点折磨人心那才是称心的復仇方式。 楼下,家里的下人个个沉默的收拾着东西。 客厅中,方弘明正疲倦的点菸,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缭绕的遮住几秒脸庞。 看见他的时候,举烟动作一顿,清了清嗓音开口问:「说吧,什么条件。」 拿的看到他这幅样子,自从坐上那个位子,什么时候这么真么正常的和他说过话,看着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明白这次不出点血这件事情不能善终。 方九笑着冷哼一声反问:「舅舅不应该先去看看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吗,怎么在这里和我谈条件?」 「还是你觉得傅家不敢找上门,所以这么有恃无恐。」 方弘明被戳穿心思也没有发火,静静地熄了菸头,「在场的只有你们三个,只要你不作证,就算人死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人死了,好一个人死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翻页。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方九撇过眼一阵反胃。 「舅舅打得好算盘,那你觉得一条人命,值多少钱?」放就已经没了谈判的想法,他的想法无非是凭藉权势压人,拿钱消灾,人死了让他作伪证,人没死也会因为证据不足上不到他们分毫。 无论哪个选择,他都不能接受。 本来以为方弘明多少会服软,没想到他直接抛弃良知,顾妍说的那些,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方弘明不做声,方九无力的打算回房,在他眼里方弘明已经成了一个丧失人性的死人,不论沖他发火还是其他,统统没有意义。 就在他转身的一刻,方弘明开口道:「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给你。」 方九停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弓着身子的背影,忍不住发笑,「还?你还知道那是还,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也有脸拿出来做交易!」 方弘明眼看着谈不妥,向后靠在沙发上,无所谓的样子,「只有这一条路,没得选,要不然就是把整个方家拉下水,毁了你父母苦心经营的这番心血。」 他用力攥着手边的扶手,指甲在上面可处划痕,如果能抛下那些身外之物,他现在就能拉着这对父子去死,可他不能,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只能咬牙克制自己,直到嘴里传来血腥味,他沉默的没有回答,独自离开。 方弘明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答案,把股份拿出来,就丧失了对公司的绝对控股,虽然噁心了方九,自己也是忍痛割肉的程度。最后逼出这么一个选择。 身后房门落锁那一刻,方九的情绪瞬间爆发,抄起柜檯上的一个水晶摆件摔到地上,却只发出一声闷响。 东西落在厚重的地摊上,连裂纹都没有,映视着他苍白无力的宣洩,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傅原洲满身鲜血的样子,每次惊醒身体都因为害怕而颤抖。 透过窗帘的细缝,一道月光照进来落在床脚,方九深吸几口,最后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露一点缝隙,小心翼翼的伸向腺体上的阻隔剂,撕下之后他渐渐被傅原洲残存信息素的味道包裹,空落落的心得到了一丝安全感。 方九谁的并不踏实,一点点小动静都会惊醒,甚至是自己翻身时的摩擦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对声音敏感,还是因为慢慢消散的信息素。 天还未亮的时候,他收到了顾妍发来的消息,说傅原洲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如何让他自己来看。 下楼时,他发现方弘明依旧坐在沙发上,眼下的乌黑一片,一夜未免。 第31页 「你该庆幸,他没死。」放就突然开口,惊得方弘明一颤,转头看到他一身外出的打扮明白这是要去看人。 方弘明皮笑肉不笑的冷哼,按着扶手艰难起身,这么坐了一夜,说不在意是假,可却也实实在在不在乎傅原洲一个外人的生死,他这么寝食难安,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和损失的权利。 以他心气之高,不可能拉下脸去一眼看望,只能守在这里,看自己的态度。 方九担心傅原洲现在什么情况,没工夫和他作秀,越过人径直离开。 为了安全着想,顾妍联繫了傅原洲的朋友季河,还是把人放到了那家医院。 闻着医院了常见的酒精混合着消毒液的味道,方九来到了顶楼,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以为是傅原洲出了什么事,没等门彻底打开就侧身挤了出去。 走廊尽头出现几个身影,两个站着一个趴着。 季河抱着主治医师的大腿一个劲的掉眼泪,哀怨又担忧,「不是说人没事吗?怎么现在还不醒,再这样下去我...我没法交代啊。」 方九一步步靠近,想找医生了解情况,却被病房里面对景象吸引,眼神贪婪的落到病床上傅原洲身上,那张苍白的脸深深印在眼底。 吐露出一声,对不起。 是在向季河道歉,更是对还在昏迷的傅原洲。 季河本来对他没什么感觉,只想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自己兄弟因为他受重伤,心里多少有怨气,语气呛人:「挺好,还没把人祸害死。」 方九全不在意季河的冷言冷语,正凝神趴在玻璃上一瞬不瞬的盯着看。 只见病床上的人睫毛微颤,轻微挣了睁眼,只一下,又慢慢闭上,不过一瞬也被他捕捉到。 -------------------- 因为变成社畜,最近更新会不太稳定非常抱歉,但一定不会坑 第16章 「卧槽,动了动了,快快快!」季河急迫的把医生推进去,自己还没摸到门把手,被顾妍揪着领子拉回来,「干嘛呀,我着急看他。」 「安静点吧,没看见眼睛又闭上了吗,人还没清醒过来,能放你进去吵吵?」她是接近凌晨的时候来的这里,一直在病房外守着,手里拿着一大摞资料,都是当时在现场收集起来的。 季河刚从酒吧出来就接到了傅原洲受伤的消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偏偏还不让自己往外说。 傅原洲因为搬出来住的原因,瞒着他父母不是件难事,可他怕人交代在这里,再见不上最后一面,罪过就大了。 性命虽然保住,可人迟迟不醒,他一颗心就永远悬着。 傅原洲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被解了外面的西服外套,内里的白衬衣没几块干净的地方,和喉咙上的伤口对比,胳膊上的刀口甚至不算什么。 抢救的整个过程他都亲眼目睹,一点点看着残存的玻璃渣子挑出,落在托盘里发出清脆响声,一下下击在心脏上。 主刀的医生只说他幸运,那么长的伤口,恰好没有割破颈动脉,伤口末尾若果再深上几分,人就没了。 检查完出来的时候,傅原洲正睁着眼睛无措的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动了动没受伤的手,举在眼前看着。 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季河心里害怕,怎么跟傻了似的,「他这样没事吧,怎么这幅痴痴呆呆的样子。」 被割喉也没伤到脑子啊,他想着。 「没什么大事,刚醒总需要缓和,声带多少有损伤,这几天开口会困难,日后恢復得好影响不大。」医生淡定的拍了拍季河的肩膀,「年轻人,身体恢復的快,可千万别再哭了。」裤腿上的泪痕还依稀存在,嘆着气悠哉离开。 傅原洲反覆回忆着事情发生的经过,脑子里很是混乱,事情都记得,时间却错综复杂,混合在一起理不清楚。 他身上没有力气,连简单的握拳都做不到,每每用力都像是有阻力一般,摸上唿吸面罩想要摘下来的时候,另一只手一起搭上,动作十分小心,避着伤口不敢有任何触碰。 对上方九一双担忧的眼眸一时失神,胸中涌上一股异样,轻咳了两声,之后被剧烈的痛感强行止住。 方九站在一边连坐下都不敢,见他疼的眼泪都出来,双手紧握在胸前干着急,「你...你先别说话了。」 傅原洲看着他,温和的点了点头,记忆虽然混乱,可关于人设剧情终止的事情,他很清楚。 原主剧情的下线,意味着他以后不用被束缚在那个固定的壳子里,那个炮灰配角,已经消失不见,以后的路,只是破茧蜕变之后,完完整整他自己的。 不用再对着眼前的人冷言冷语,连见一面都不敢,傅原洲还是第一次这么静下来看着方九。 心中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轻松。 方九接触感受到他的转变,面对那些目光不知该如何回应,房间内一时间陷入安静,一个不能说,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 门外两人敲了敲玻璃示意要进去,季河拉着一张脸,情绪不太好。 傅原洲挥手,看着季河脸上的疲倦,心里生出愧疚。 在门口的时候顾妍扒拉了他两下,进门时生硬的挤着微笑,刚坐下就憋不住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先和你爸妈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 第32页 傅原洲长舒一口气,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方九,猜测这件事情想要讨个公道没那么容易。 冲着季河摇了摇头,嘴型说着:「不用。」 让他们知道意义不大,除了生气也做不了别的,看到顾妍怀里还抱着厚厚一叠资料,无意间露出一角,看到了照片里的东西。 傅原洲指了指,顾妍瞬间领会,把东西递了过去上面每一处都做了细緻的标註,专业程度不是她能做出来的,这是早就找好了人分析情况。 翻过一页之后,是当时拍摄的方九脖子上的伤痕,心里清楚那是他掐出来的。 他抬头去看身旁的方九,目光落在他带着的黑色格子围巾上,想着用手比划不清,动作不经过过大脑思考,手已经伸了出去,拉下露出一点缝隙,看到了还没有消除下去的掐痕。 方九愣愣的坐着由着他动作,因为傅原洲的突然亲密不知所措,最后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喉间微小的变化致使两人有了接触。 没有活动的手指温度冰凉,一双修长的手指在苍白的映衬下尽显骨感,划在他炽热的肌肤上,两人都机灵的顿了一下。 傅原洲快速收回手,唿吸心跳都变得急促起来,想开口解释,连一个『我』字都说不出口,指着自己慌乱的摆手。 方九怕他着急伤到,帮着解释:「我知道,是在看伤。」 「狗屁!就是耍流氓,都躺床上了还想动手。」季河喊着锤了床边一下。 「我,没。」傅原洲气得快要做起,拼命说出几个气声。 心电监护仪突然传出不合时宜的「滴滴」声,显示他过快的心跳。 「......」 「还说没有,说是去谈生意,结果呢,喝酒、搭讪、挨刀子一样都没落下。」季河生气道。 傅原洲有口难掩,手指放在嘴边让他闭嘴。 没有任何效果,「要不是他上次分化成alpha,就凭当时的状况,那是铁定标记上了。」 方九默默开口:「他,也不是有意的。」 季河正在气头上,提起一口气要冲着方九去,被傅原洲一阵咳嗽声憋了回去。 他听到季河的话,记忆回笼。 被操控的那段时间,就像被囚禁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无法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缘故,自己会有片刻清醒,那一瞬间短到不足一秒,只能被动的去做出身体的临时改变,两次挡刀都是如此。 除此以外,其他的记忆都很模煳,在被季河提起时,所有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自己牙齿咬破方九腺体的触感都再次身临。 标记吗?傅原洲忧虑看向方九,暗暗否定这个答案,那不是他的意识,而是被控制着推进剧情。 原着里没有标记,那个时候,是打算把他的腺体生生撕咬下来。 「我没事。」方九感受到他的注视,弱弱解释道:「...咬得不重,已经消肿了。」 傅原洲看了他一会儿,撇开头,心里明白他这是给自己开脱,腺体那地方本就脆弱,前些日子还没恢復好,又添新伤,怎么可能没事。 反倒是方九对他的态度,让人惊奇,当时情况混乱,他两次挡刀是不假,可也是险些把人掐死的,就算心中有所感激,也不该这么偏向自己。 他维护偏袒太过了! 「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顾妍帮他翻了两页资料,「后面我找人做了分析,看看吧。」 季河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在场的一共三个人,两个方家的,连个人证都没有。」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方九。 傅原洲拿着手里的东西拍了他一下,让他别这么大恶意,开口用沙哑的嗓音道:「他不能人证。」 「把他牵扯进去,我告方斯宇故意伤害,父子两个联合起来说我对他图谋不轨,弄不好我也得进去。」 「我不会帮他们的!」方九有些激动,「你想做什么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不用考虑我。」两件事情孰轻孰重都能看得出来。 方九认定傅原洲当时只是想标记自己,和动手打算杀人的方斯宇相比算不了什么,况且自己还是个alpha,罪名更谈不上,他不想继续拖后腿。 傅原洲沉默良久,一语道破:「你舅舅和你说了什么?」 「!」方九惊讶的抬头,闭口不语。 「威胁你了?」傅原洲问。 方九摇头,「没有,他想收买我,让我作伪证,你放心,我没答应。」 傅原洲想了想,饶有兴致,「怎么个收买法?给钱,还是放权。」 「...股份,我父亲留给我的。」提及父母,他语气里带上的不被察觉的悲伤。 傅原洲笑了笑,知道方洪明也是下了血本,无论怎样都要保住自己那个蠢儿子,不惜失去公司绝对的掌控权,对着方九眼神变了变,笑意尽收,透露出一股狠戾:「他给,你就要。」 「我...就算要拿回来,也不弄用这个手段。」要他利用傅原洲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给自己图谋,他不愿意,「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他借着我以前年纪小收去代理,现在成年本来就能收回来,用不着拿命换。」 「能要回来的话,就不会拖到现在了。」傅原洲一句话把那层伪装撕破,「他是什么样的为人,这么多年,最清楚的不是你吗!」 那么一个利益至上的人,想从他手里挖走权利,这话说出去有几个相信的。 第33页 能为了方斯宇主动抛出股份,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方九被说的眼中含了雾气,一脸倔强。傅原洲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太沖,缓和了语气道:「你只管把东西拿到手,其他的,无论是假意要去告还是别的,我都配合。」 傅原洲心里有自己的考虑,让方九手里有权只是第一步,想要復仇起码要有能扳倒他的实力,处处受人钳制,怎样都成不了事。 再者他本以为顾妍会是个帮手,现在改变了看法,如果方九没有能力提供她需要的利益,顾妍相应的也只会在这种琐事上帮忙。 总的来说,她看中的,是相互共赢的关系。 方九如果继续这样没有实权,就算顾妍想帮,她背后家族势力也不会同意。 「我明白了。」方九失落的回答,身上笼罩着挫败感。 傅原洲看着身边低着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双肩耷拉下来,活像个可怜兮兮没有得到认可的小狗。 手上安慰性的揉了揉,指缝间是他柔软的头髮,缠绕在一起,让人贪恋。 季河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恨铁不成钢,暗中扭了他一把,傅原洲悻悻收回手。 「不用内疚,以后有能力了,还可以报答我。」 傅原洲相信他心里知道该怎么选站在他这边会毁了方家,再差也不会去帮方宏明,倒不如这样假意合作利益来的大。 方九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规劝之后终于做好了准备回去。 在他刚离开的一刻,傅原洲收起脸上的柔色,眼眸流转视线落到顾妍身上,「满意了?」 顾妍轻笑,「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他合上手里的资料,首页列满了他不妥协的后果,变相着威胁他作出选择。 傅原洲冷冷看着她,眸子里透露出危险气息:「你去喊人的时候,是想让我死在那儿吧。」 -------------------- 傅原洲:我愿意让老婆利用,那怕搭上命 第17章 顾妍瞪着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会这么想,你能来到这儿,活下来,可都是我的功劳。」 「功劳?」傅原洲面不改色冷哼,「确实要谢谢你,阴差阳错留了我一条命。」 「...你什么意思?」顾妍盯着他看了许久,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同于以往应付的傻子,稍有破绽就能窥探人背后的野心。 傅原洲答道:「我不是傻子。」即便当时再怎么神志不清,也不至于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出,期初他认定是剧情推动捣鬼,毕竟那一段时间内除了方九,他们几个都被短暂控制过。 可这不应该是方斯宇行动周密的藉口,先是想要把人拉下水淹死,后面的刀具、抑制剂一切都想有预谋一样,事事顺了他的想法。 以他的智商,想不出这些。 能预料到他会拿信息素压制,又准备好的东西,傅原洲只能想到顾妍身上。 晚宴上,只有她,有长时间接触的机会。 「你想借方斯宇的手弄死我,一下子除掉两个人,还能把自己摘干净,算盘打得不错。」他说不上几句话,喉咙里就炽热刺痛,伸手去够桌案上的水杯,一只手先他一步覆上。 被看穿了心思,顾妍静默的眼神异常冰冷,微微挪动着水杯远离他。 季河被打发出去送人,病房里只有两人,傅原洲打算的就是直白一点,和聪明人对话不想绕那么多弯子,现在这个情况是他没想到的。 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小姐,还有这样小气的一面。 「没了你,他才能走得更远。」顾妍冷冷道:「自从你出现以后,让他改变了很多,越来越...不按规矩做事!」 「本来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看到一个落魄少爷想调戏看乐子而已,可是你让他动心了。」 动心!傅原洲心中一颤,他自认为在方九面前伪装的很好,起码在他人看来,自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这样竟也... 「自从上次绑架,你救了他以后,他就开始一步步放慢夺权的脚步,甚至这次,宁可不要股份也要保你清白,他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自身难保还要伸出手去救你,怎么可能让你继续留在他面前。」顾妍吐露着自己的想法,那话语宛如蛇蝎,兇残的吐着信子向他袭来。 下一秒,又亲自把吸管递到嘴边,「喝吧。」 见他犹豫,顾妍轻笑:「放心,没放多东西。」 傅原洲咬住吸管,温凉的水流划过喉咙,像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减缓了炽热感。 她说的一番话不可全信,听上去好像处处为方九着想,可顾妍有怎么会是一个圣母心泛滥的人,都是另有所图罢了。 「说的好像,都是为他。」 「不是。」她回答的干脆。 「你让方斯宇翻了那么大个跟头,计谋深渊,不得不让我重视,这手段有一天用到方九身上,保不齐也会被骗的干干净净,不把你除掉,就算方九坐上了那位子,怕不是也会拱手让人。前后大家都知道你得罪了那父子俩,起个什么冲突意外死了,有理有据深究不得。」 傅原洲听着,对她生出几分赞赏,「所以,无论那天我们两个谁死,把柄都落到了你手里,我死了,你可以威胁方斯宇做任何事情,他死了,就威胁我把开发区的资源交到你手里。」 第34页 两个都死了,少了能够让方九不可控的因素,又清除了障碍,没了继承人,把方弘明架在那里,加上顾家的施压,公司迟早会回到方九手里。 顾妍阴沉着脸,不作回答,。 她步步为营,说好听点是帮助方九都会家产,说难听点,最终目的不过是掌控最终继承家产的人。 方九只是她计划中的一个重要枢纽。 「我只是没想到你不是和方斯宇交手,反而差点把方九掐死。」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好像并不怎么关心方九的生死,看向他的时候多了恨意,「之前装的那么深情,处处帮他,关键时候反水了?」 傅原洲一时语塞,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 她继续说道:「一边想掐死他,一边又想护他性命,真看不懂。」 傅原洲想起自己动手时她脸上的错愕,显然是预料之外,这也自己能留一条命的关键,她把控不好当时的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准确的去救场,最后提前一步,恰好把他给救了。 自己被抬上车之前,他隐约看到了准备的急救药品,全是和omega匹配的药物,显然不是给他准备的。 傅原洲深思着,默默开口,「你不用看懂,我不会害他,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顾妍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停留。 她没信,傅原洲想着,又觉得合理,他的性格,只会相信自己。 方九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本该是他们和和气气吃饭的时间,反倒异常安静,进门的时候,只有谢芹坐在餐桌旁,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她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咽下嘴里一口茶水说道:「书房。」 方九瞭然,抬脚上楼,行至一半突然被问:「那个人打算什么打算? 」 他停下脚步,见到了她身为母亲为数不多对方斯宇的关心,他对谢芹的态度一直是复杂的,不像对那对父子纯粹的恨意,在这场金权争夺的战争中,她自始至终没有参与,都是被人卷挟着走到现在的处境。 说喜欢也谈不上,觉得她抢了自己母亲的东西,和方弘明一样没有任何负担的享受着不属于他们的一切。 方九没有回答,无论傅原洲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他这里都没有揭过去这一说,放过也只是一时的,他要让方斯宇一命还一命,自然不用同她多说。 他进门的时候,方弘明正站在落地窗前抽菸,床帘开了一道人影宽的缝隙,明亮的光线照照进来,把昏暗的房间噼开。 空气中瀰漫着浓浓的菸草味,桌面的菸灰缸里被塞满了菸头,足够看出他有多愁,一夜未眠又特意等他回来,真是煞费苦心。 方弘明拿出早就拟好的协议,两人见了面也不说话,认定了方九会答应他的条件。 在他要动手签字的时候,方弘明看着他来了一句:「你弟弟要定亲了。」 方九动作一顿,停下只写了一个『方』字的手,看着他陷在椅子里,疲倦的揉着眉心。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冷冷道。 「想个办法,不要让那个人提起这件事情,这种时候外面不能有任何风言风语。」 方九只觉得好笑,鄙夷的看着方弘明,「他愿不愿意往外说,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把他的嘴缝住不成。」 方弘明直言道:「他肯豁出命来救你,私底下的关系绝对不想表面上这样冷淡能办到的话,条件随你提。」 方九冷很一声,眼里淬上冰霜,「难不成舅舅能把我家的东西换回来?」 「你!」沉寂许久之后,方弘明终于在他挑衅之下点燃了怒火,拍着桌子满脸涨的通红,咬着牙关怒视他,「当晚他做的那些好事传出去你能落得什么好处,只要那小子闭口不言,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开发区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去计较。」 「少在我面前噁心人,你有什么资格计较,那不都是你那宝贝儿子拱手让出去的,合法合规,你有资格去批判他?」方九厌烦了他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无论对错天底下的道理都是他的一样。 想当初一事无成靠着家里的时候,低眉顺眼,伏小做低,现在倒张扬起来。 「传出去有什么后果我心里知道,无非是被人说几句闲言碎语,让人都不敢同我谈婚事,可那也好过被你逼着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结亲好。」方九越说越激动,他早就不在意和方弘明那层似有还无的伪装,索性撕碎了踩在脚下。 两人气焰嚣张的对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他心中怒火中烧,烦躁的去扯脖子上还未取下的围巾,脑海中突然想起傅原洲的叮嘱,即便他那时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动作上的温柔。 傅原洲能隐忍下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牟利。 方九一下子泄了气,不再逞口舌之快,想着他那句「无论什么事,我都配合」,他忍下恨意和屈辱,话锋一转决然说道:「让我进公司。」 方弘明没有一下答应,相比让他把家产还回去,这个条件显得有余地很多。 「就这个条件,我可以让他对外声张。」看着他犹豫,方九再次开口:「这不是你乐意看到的吗?」 方弘明再次递上那只笔,让他签字,意味着这个条件他答应了。 他一脸冷漠的接过,就着自己留下的那一笔继续填写,这件事情上方弘明没必要耍手段,身处被拿捏的一方,什么伎俩都是徒劳。 第35页 方九无心过问那门亲事,对方是什么人,家世如何都和他没有关系,可方弘明不这么想,语气得意的在他耳边念叨。 「那个人,你也认识,小时候常常往来的秦家。」 不等他说完,方九抬头,心中闪过一丝疑问,开口道:「秦屿?」 方弘明笑的脸上越发得意,「是。」 方九冷笑,这是拉拢了他以前的身边人,特意显摆来了。 「你和他感情好,知道他的为人,日后也好相处。」 「是好相处」方九签好字,不屑道:「一个墙头草,会恭维人。」 -------------------- 第18章 方弘明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感情上的渊源,故意跑到面前来提旧事,不过是想让他心里不痛快。 方弘明熄了手里的菸头,冲着他吐出那口烟。 放九不悦皱眉,嫌弃的避开。 「过几天双方要见面,你也要到场。」 「不去。」方九干脆的回答,「呵!你们什么心思,谁看不出来?你高兴,到底是因为攀上了一门好亲事,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抢了我的人,觉得他高我一等。」 方弘明拉着脸不说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两者都占,后者更重,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一定到场,想羞辱而已。 他和秦屿之间本就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早年秦屿对他确实有几分不一样的感情,在看到他终日不崛之后,打消了对他的念头。 两人之间,一个试探,一个决绝,不了了之,方九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到他身上过。 方九不愿意和他继续独处一处,以前这个书房宽敞明亮,现在天天拉着窗帘,最多只让刘一条缝,变得阴沉压迫,方弘明像是故意营造着危险的假象,不常让人靠近,每天像个鬼守着,自己也真活得不像人。 「我还要去和傅原洲传达你的意思,看我的笑话重要,还是让他闭嘴重要?」 方弘明答应了他进公司的要求,承诺会尽快安排,方九手里的资本越来越多,心却越来越沉重,觉得自己害了人,害了一个没有目的对自己好的人。 这份愧疚压得他迈不出步子,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毁了那人的心血。 方九想着什么时候还要去看一眼傅原洲,不谈那么多其他人的事情,只想坐着陪在身边,那是他唯一能够感受到时间流速慢下来,不在催促他前进的时刻。 带点什么东西比较好,受伤的人都要补身体吧。方九脑子里想的都是要见他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房间隔壁早早打开一道门缝,一双眼睛隐藏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他的靠近。 走到面前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拖入房间。 方九身体紧绷着做出反应,转身反手把人压在门板上,手臂死死抵着喉咙,下一秒拳头就要落上去,却听到熟悉的求饶声。 「...别动手,是我。」 方九摸索到房间里灯的开关,「啪嗒」一下打开,耀眼的白光找的方斯宇睁不开眼睛。 即便知道了是方斯宇,他依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看着眼前这张苍白的小脸,除了有些憔悴,身上并无伤口,方弘明到这都没捨得动他。 发发怒,训导几句对方斯宇而言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感受了越来越用力的手臂,方斯宇扑腾着手拍打,「别...我知道...错了。」 方九咬牙,恨不得还他一刀,手里还紧握着合同,克制着自己几个唿吸之后,抓着衣领把他摔到地上。 方斯宇大口大口喘气,抬头看到方九杀人般的眼神,吓得手脚并用爬着后退,头顶上冷冷的声音响起。 「找我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问问,那个人现在...」他越说越没有底气,惶恐一夜,早上父亲只说了一句人没死,究竟如何他不敢去问,他爸正在气头上,多说一个字都要冲他发火,只能从方九这里下手。 没想到性子一向不争不抢的人,动起怒来这样惹不得。 方九觉得他虚伪,明明是担心傅原洲醒了找他麻烦,出口竟成了关心的话,他开口讽刺:「不是你亲手割的喉吗?当时是什么手感?爽快吗,能感受到肌肤划开的快感吗。」 说着步步靠近,弯着身子伸手扶上脖子,身体因为害怕在剧烈颤抖。 方斯宇勐地挥开他的手,心虚的捂着一只耳朵:「我没想杀他,我不知道,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他还活着不是吗,既然没死大不了就好好补偿。」 「他们家那个公司,手里一堆垃圾东西,就算现在手里有开发的主动权,连启动资金都凑不出来,上次,上次给的支票他都没有底线的收了,他现在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忍的,只要你不走漏风声,一切都没事。」 方九本无意和他多说,忍都忍了,也不是给他两巴掌就能解气的,却听到支票两个字眼,心中一颤。 问道:「什么支票?」 方斯宇像是看到了点希望,急迫的想要抹黑傅原洲的为人,「上次,」他突然一顿,眼神飘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上次什么,我被绑架那次?」他一语道破,心想,方斯宇自以为那件事情被藏得严严实实,怀疑不到他头上,实际上除了外人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胡乱猜忌,被卷进来的都心知肚明,没有挑破罢了。 方九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头髮,拎着头狠狠装在柜门上,发出一声闷响,方斯宇疼的喊了一声,又惶恐的捂住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第36页 「不说?」他没什么耐心,只想赶紧把事情弄清楚,自己到底欠了傅原洲多少,那人又在背后默默帮他做了什么,他想知道!一丝一毫不能落下。 吐出一口气,方九伸手再次要动手。 方斯宇躲开,颤颤巍巍的回答:「是,就是那次,父亲除了送去请柬,我还让人送了钱,说是给他的赔偿,管家回来报告说他没怎么犹豫就收下了,那笔钱陪他的损失绰绰有余,算计那么多,还不是想从我手里捞钱...」 「闭嘴吧。」方九越听越心疼,他知道钱是傅原洲给的,可猜不到是这么几经周转到了自己手里。 他不再理会身后方斯宇卑微的祈求,只想立刻去到那人身边,亲口问问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兜兜转转又停下脚步,不能用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去见他。 傅原洲住院期间方九几乎天天往这里跑,呆的时间不长,他向自己毫不保留的说出来提出的要求。 「安排了什么职务?」他问。 「说是副总经理,具体情况还要去看看。」方九手里拿着个小瓷碗,反覆搅拌着散热。 他恢復期间只能吃流食,眼看着身形瘦下去,方九只能带着越来越多的东西,总想着以后能补回来。 「以后你不用天天过来,给你安排的位子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多半是个空架子,忙起来不用管这里。」方九常来看他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这边资源一亮相,自然成为关注焦点,方家那边又有给二少议亲的动作,无论哪一点,两个都不适合见面。 事情这么一闹,家里那对父子不敢在像往日那样往死里作贱人,系统很久没有传来数值变化,只要继续按照和条路走下去,完成任务也不算太难。 傅原洲一心思考事情,注意到方九的时候他已经红了眼眶,眼里含着水汽,声音轻颤带着哭腔:「你不想让我来?为什么,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他急忙摆手,解释到:「你进了公司要有很多事情学着处理,没必要把心思放到我这里,既然答应了配合你的安排,一定不会食言。」 「我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来看你,我…」方九着急中带着恼怒,恨他是块木头,非要让他亲自开口说关心他不成? 一份心意,被揣测成这样,他心里气愤,却不能发泄出来,反问道:「你这么帮我,是为了什么?也是有利可图?」 方九自然不相信这些,不过是想提点他,自己这么关心看中只是心意,仅此而已,无关其他。 傅原洲对他的态度感到困惑,对方九而言,单纯的利害关系反而是有利,谈及人情,那太复杂。 面对他的质问,傅原洲没法做出回答,既是也不是,刚开始两人被迫扯上关系,认为那是任务,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产生除此以外任何其他关联。 却在不知不觉人认真关心起他,想着这场事故,自己明明可以躲过死结,方九身为主角不会出事,危机时刻偏偏慌了神顶上去。 他对方九,有私情! 意识到这一点,傅原洲慌张不已,这违背了他最初的原则。 方九见他脸色不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缓和了语气道了声:「对不起,你别激动。」 傅原洲不敢再去看他那双明亮无瑕的眼睛,里面蕴含的感情,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回应的。 「我听你的,以后少来。」方九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不舒服。 知道方九离开,傅原洲都没有回头去看,门口落锁声响起,所有的一切与世隔绝,他才转身,偷偷看向窗口。 「!」他没走。 隔着一道玻璃,两人视线相对,方九并未走远,可怜兮兮的趴在窗边,就在等他回头的这一刻,黯淡下去的目光再起亮起,高兴的沖他挥手,方才因为没有得到答案产生的的阴霾瞬间消散,他高兴的跑开。 傅原洲被那小心思惹的脸红一片,捂着脸努力隐忍。 要疯了!他暗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哈哈哈哈,一点点沦陷吧 第19章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话起了作用,方九来看他的次数和时间都在减少,他猜测是有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为数不多的见面里他总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要在他面前强撑着微笑。 多数时候是晚上过来,受到药物影响,傅原洲的休息时间并不稳定,但方九来的时候总是醒着的,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打听了什么。 今晚坐在他身旁的时候,傅原洲轻易感受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劲,只说两两句话就往他身上靠,又不敢压到输液管,只敢轻轻趴在腿边,在他手能触碰到的地方。 傅原洲没有排斥,调整了姿势想让他舒服些,趴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样子,在他面前还真是少见。 旁边明明还有陪护床铺就是不去,非要挤在他身边。 傅原洲把房间里的灯光调成暖光,房间里暗了不少。 看着手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像个养在身边的小动物,傅原洲突然理解了人们口中「撸猫」的感觉,确实上头。 手上还有一本没看完的策划案,他出事的事情对外没人知道,但手里有资源的事情已经传出去,陆续有人上门探探风口。 更多的是看方家那边的反应,毕竟短期利益,和长期合作该选择哪个还是分得出来。 第37页 见那边没有任何表态,知道这是隐秘的被允许,后面几天纷纷想来谈生意。 他躲着不见人,推掉了所有见面谈的机会,让助理对外要求先出策划,整理好后统一交到他手里再作决定,大半夜的只能拖着身子这么干。 季河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相处的温和场景,明明以前几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突然亲密起来,之间的氛围甚至无法让别人插入。 他站在那里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莫名的有些欣慰,却又不乐意。 沉默着一张脸做过去抽走了傅原洲手里的东西,抬头用下巴示意了方九的存在。 他压低了声音回答:「睡着了,过会儿再喊吧。」 「...你不是让他少来吗,怎么让人留这儿了?」季河问。 「意外,没想让他留这儿。」他一脸无所谓的回答,嘴角向上的笑意却不这么表明。 季河白了他一眼,不是特意来和他讨论这种事情的,身后跟了几个小护士,来给他还药。 刚开始恢復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刀口液化,季河单看着处理过程都害怕的龇牙咧嘴,傅原洲愣是能忍着,不过也可能发不了声。 不疼是不可能的,严重的那几天他翻来覆去睡不好一个觉,想给他用药本人又不愿意,非要硬抗。 季河问过他何苦,傅原洲嘴上说着怕影响恢復,其实就是心疼那点时间,不要命似的带病工作。 「为了那点生意也不用这样啊,有命挣没命花有什么用。」 傅原洲抬头露出刀口,眉头紧皱一副隐忍的样子,想回他一句:有命没钱保不齐也得死。 他这么拼命努力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更是有种害怕,害怕自己能力够不上,方九出了事情帮不上忙,他的任务可不仅仅是防止黑化,还要帮他復仇。 不是没想过之后的道路让他自己走,顺着剧情,报仇的事情自会成功,可那样的话,手上染血的方九,还算没黑化吗。 他早早就思考着这个问题,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方九需要一个刽子手,代替他解决掉最后的事情。 想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先强大起来,有给他铺路的能力。 原本以为顾妍会帮他,接触后却觉得他周身一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值得託付。 小护士给他处理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偷瞄方九。 他本不想出身,怕影响处理,看到两人这么肆无忌惮,还互相传递眼神,忍不住发问:「怎么了?」 小护士手上一缩,悻悻开口:「看着眼熟,他前几天要了值班护士的联繫方式,说有重要的人在这里,常常打电话询问消息...以为他说的是藉口,没想到是真的。」 「都以为是追求的手段,见天看到挺惊讶的,说的重要的人原来是您呀。」 傅原洲听着笑了笑,想不到这小孩会做这种事情,「他还干什么了?」要个电话就能联想的这么偏,肯定不止这样,这里的人没这么自恋。 「可多了,送过好多东西。」她突然看了季河一眼,补充:「不过医院有规定,绝对没收。」 「人长得帅,出手又大方,每次说话也是甜言蜜语的,就...」 「所以就把我的消息卖出去了。」傅原洲道。 季河抱着手,鼻息长舒一口气,吓得两人以为他生气了,「行了行了,处理好了回去休息吧。」 「这小子前些日子来的勤,上上下下的小姑娘都知道你们两个认识,没对他防备也算不上什么错。」他伸手想要把人摇醒,却被一只手拦下。 「干嘛?」傅原洲问。 季河等了瞪眼,看傻子一样看他,指了指表,「几点了,不让他回去留在这里陪你过夜?」 傅原洲想了想,看得出心里有点不情愿,拨开他的手,撑着身子坐起,「我来。」 「我去安排车。」季河『切』了一声,边往外走边发牢骚,「家大业大,家里连个配车都不给...」 傅原洲听着那些渐行渐远的声音,手上动作越发温柔,拍背的样子不像是要把人喊醒,倒像是哄睡。 好在方九睡眠浅,被人抚摸着身体有所动作。 还没睁开眼,就先抓住了他的手,拉到脸前垫上去。 傅原洲想要开口,称唿突然犯了难,喊名字显得生疏,喊大少爷更是恭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感受到手上温热的触感,他突然意识到要保持距离,突然抽回的同时也彻底把人弄醒。 他现在也只敢在人没有意识的时候做出逾越的动作,一旦人醒了,就要立刻隐藏起来。 看着方九惺忪的模样,他淡淡开口:「时间不早了,你...」 「我该走了。」他垂着眼眸回答。 细心整理好被自己压皱的床单,抬头就看到傅原洲半敞的胸襟,因为上药上面两颗扣子被解开,两人靠近从他身上传来淡淡的药香。 十几天的功夫,伤口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但上面缝合的痕迹难消,那么长一道,以后出门肯定会有很多猜忌。 「要留疤了。」方九失神的喃喃道。 傅原洲轻笑,收拢了衣领想要遮挡,怕给他留下阴影,被方九一忙拦住,「不用,我不害怕。」 他问道:「还有几天就能出院了吧。」那样就不能常常见到了。 第38页 傅原洲点头,躺的时间够久了,剩下的回家也可以修养,季河非拿他独居的幌子嘲讽,说他在家没人管,在这里还有人伺候。 拿他的话来说,「又不收你钱,占便宜都不会,傻子。」 「楼下帮你叫了车,回去好好休息。」 见他不不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傅原洲问道:「还有什么事?」 方九犹犹豫豫开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吗?」 傅原洲楞了一下,看着那双殷切的眼睛,磕磕绊绊的说:「没什么事的话...」 「有事,以后有不懂得地方,我能找你吗。」他迫切回答。 满外季河背着身子,敲打着窗户催促方九的离开。 方九无暇顾及那么多,起身紧张的握着床边的扶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傅原洲最后妥协的说了声:「可以。」 「不躲了?」他问。 「嗯!不躲。」 提到这件事情,傅原洲下意识的去愧疚,当初就因为这事让他受了不少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方九悬着的一颗心落下,不用担心不能见面的问题。 踏出房门的一颗,他脸上的笑意收起,面对季河不作任何表示。 走到傅原洲看不见的地方,季河若无其事的开口:「你家里这几天不太平吧?」 方九瞥了他一眼:「我不会影响到他。」 「呵!」季河戏嚯的笑了一声,「说得好听,自己一堆烂摊子没解决,现在旧情人都要插一脚进来,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你还天天往这里跑,这叫不影响?」 方九冷厉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我和秦屿本没有任何关系,只听外面的传闻就这么笃定,那我是不是也该和那群传绯闻的一样,和傅原洲是情人关系。」 季河看着他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样子,默默捏了把汗,现在自己那个没脑子的朋友都被可怜兮兮的样子哄得晕头转向,以后还了得。 在他上车的时候,季河突然提了一嘴:「好好想想怎么解决秦屿的事情吧,摆明了是来分摊势力的,他好不容易给你抢了一线生机,总不能窝囊的只有个空架子。」 那日之后,方九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来过,连问候的消息都没了,傅原洲一时间感觉到身边的冷清,如果没有这么多束缚,让他留在身边即便只是安静的等待,都是的。 他再次得到方九的消息,是和顾家联手的消息。 季河坐在他办公室里『啧啧』发笑:「护了那么久的小崽子,还不是落到别人手里了。」 -------------------- 第20章 傅原洲只听了几句那条消息,沉默着处理手里的工作,手下动作却越来越慢。 他们两个走上合作的道路,本就无可厚非,恰恰是这样一种任谁都挑不出错的事情,正是他苦恼的点,只有他跟自己过不去。 「我请你吃饭吧。」他突然说道。 「啊?」季河被他莫名其妙的提议弄得不知所措,又发什么神经。 一旦决定了事情,傅原洲行动果断,拿上外套匆匆忙忙往外走,「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完全没有等人的意思。 这是请人吃饭的态度吗?季河跟在后面苦着一张脸,「你现在还能有钱请我?不都花到刀刃上了吗...还有那小子。」 傅原洲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听到他的话连头都不抬一下,「没给他花多少,本来就是他们家的钱,还回去而已。」 「去哪儿?」季河问。 「老地方,仪芳庭。」他回答。 季河看着窗外想了想,小声自言自语:「周末,可以赶上。」 傅原洲随口问了一嘴:「什么能赶上?」 「...一个...朋友,在那儿工作,说不定能见上一面」他支支吾吾,脸上神色不自然,没见过他这么拧巴的样子。 接应的人直接带着去了顶楼,季河才后知后觉不对劲,「你是早就预约好了今天要来这儿吧,还装模作样说请我吃饭,到底来干什么。」 傅原洲不说话,专注的盯着上升的数字。 电梯门缓缓打开,咫尺之遥的地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两人四目相对都露出错愕的神情。 方九站在转角处的门口处,一只手搭在把手上,一切都像巧合一样遇到,他身穿一件浅蓝色的卫衣,休闲的装扮,身处这样的场合显出几分孩子气。 不知道经歷了什么,衣服上有大片水渍,就算经过处理依旧显眼。 方九只是匆忙的看了他一眼推门离开。 傅原洲感受到身后怨念的目光,淡定的说着:「巧合。」 季河越过他,跟着继续往里,语气阴恻恻道:「走啊,去点菜!」 他定的房间在里面,经过那道房门的时候,傅原洲私心的看了一眼。 方九站在门后,克制的缓了口气。 酒桌上还是一片祥和的氛围,没有因为他遭遇的小「意外」有所改变。 他落座原位,方弘明显然有些不悦,「怎么不换一件。」 本来就不乐意来这一趟,秦屿在场他更是浑身不自在,看见就烦。 「你替我准备了?」方九挑眉质问,装什么大尾巴狼,看似关心实则就是想挖苦。 当着众人的面被回怼,脸面上挂不住,可方九在就转变了之前的态度,不再一味容忍,在外人面前丝毫不顾及体面,反倒让他束手起来。 第39页 「我不是故意的。」方斯宇表现出内疚的模样,舔着个脸往他身上凑。 方九不顾众人的目光躲瘟神一样撤开一段距离,厌恶的瞪了他一眼,「离我远点,你不是向来注意形象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凑那么近干什么,还要『不小心』再泼我一次?」 方斯宇缩回要伸过去的那只手,场面被搅合的十分难看。 也怪不了别人,外面正传的沸沸扬扬,方九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种场面他不适合出场,方斯宇为了以及贪念,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这个能羞辱他的机会,非让他来「参谋」,藉口两人熟悉,什么为人清楚,知道对方的品行,胡编乱造的本事倒是不小。 最后还是秦屿开口打破了局面,「我知道有几家店上了新品,过几天让人送去,当作赔礼。」 「不用。」方九冷着一张脸回答:「不喜欢平白无故拿别人的东西。」 一句话讽刺了两个人,心里舒服。 秦屿尴尬的笑了两声,话题僵硬的扯回正题,无非是什么时候对外宣告,婚期如何,双方父母聊得有来有往,真正的当事人反而说不上什么话。 方九从来没听说过以前两个人有什么交集,什么时候突然发展到这一步。 从相处来看,彼此客客气气,不像是有感情基础的,即便如此,这个圈子的人,照样能对任何一个家世相配的陌生人表现得周全有礼,挑不出什么错。 方九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只想着快点结束离开这个烦闷的房间,心里近乎期盼着能再次和傅原洲碰面,那天之后,他连个消息都没来得及回復,什么时候出院的都不知道。 方斯宇看出他心不在焉,别有用心的打趣,「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魂不守舍的,火气也大。」 「是遇到了什么人吗?」他笑的有恃无恐。 方九抿了一口面前的茶,苦涩在嘴里蔓延,尝不出茶香,这么多年依旧没学会怎么品茶,手指放在杯口,借着热气暖着沾水后冰凉的指尖,答道:「什么人?你没资格问的那位。」 眼看着方斯宇瞳孔一缩,身体颤动了一下。 秦屿不明所以,侧身靠近几分,又保持在适当的距离询问:「哪位?」 「就是在网上被人谣传的那个,地痞流氓似的。」他回答的极小声,好像怕被人听到,却一字不落的进了方九的耳朵。 「地痞流氓?」方九提高了音量,若说刚刚他是冷言冷语的讽刺,现在已经带上了怒火,「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可就是靠的他,要不然喝茶的地方可就不是这儿了。」 秦屿忙打圆场:「原来那位竟然帮过这么大的忙,怎么不请过来,也该好好感谢感谢。」 「你们谈自己的私事,请他过来做什么。」方九当面拒绝,这里的人那个不是一肚子坏水,傅原洲刚逃过一劫,不能来这里受罪。 「事情已经敲定下来,他也算得上半个自家人,见识见识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应该的吧。」方斯宇想着,终归是自己的场子,在他身上跌了这么大个跟头,怎么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说着就招唿服务员说了个名字让人去查,要求把人带过来。 方九心里虽然生气,却还是先去看了方弘明的反应,他正若有思索的想着什么,没有阻止自己儿子的行为。 互不招惹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他们是怎么敢把人带过来,不怕逼急了把事情抖出来。 另一边看着季河几乎把一本菜谱点了个边,傅原洲苦笑着忍下来,谁让他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对于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季河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反对的态度,总劝他不要招惹,现在当着他的面扮演「巧遇」这套,不亚于当面打他的脸。 「别看了,吃吧,哼!」 傅原洲给他填了杯水,刚要开口就听到敲门声。 那人向两人传达清楚来意,季河看着他眼神示意:不能去。 「说找我什么事了吗?」他问。 随后立刻听到季河嘆息了一声,问出这种话还是有打算过去的意思。 「说是要感谢。」那人回答。 那么多人在场还敢让自己过去,不知道两个狗东西怎么想的,他们两个没脑子斟酌这件事情,方九怎么也没拦着。 季河已经彻底放弃了一样,自顾自的开了瓶好酒,杯子都不用直接往嘴里灌。 「我就去看一眼,出不了什么事。」 「问我干什么,我管不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傅原洲知道他还在气头上,安慰了两句跟着人离开。 踏入房门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了房间里别样的气氛,里面的人早有准备,迎面恭维上来那人他看着眼生,应该是今天讨论的对象,穿着谈吐一身精英范儿,尽管表现得再好,傅原洲还是感受到了他眼里对于阶级上的不屑。 和他握手的时候,好像在逗弄一个毫无威胁的玩物,自以为大方的倾洒对他的尊重。 「你好我是小九的朋友,很高兴能以这样的方式结识。」 傅原洲沉默不语,环顾在场众人一圈,最后落到面前的人身上,「在这种场合下,介绍自己是他弟弟未婚夫的身份要更合适一些。」 感受到手上收紧的力道,秦屿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讶,「确实,看来傅先生对于身份称唿这种事情很擅长,不知道你对于他来说是什么身份?」秦屿看向方九,挑衅的问道:「绯闻对象?」 第40页 傅原洲看向方九时,对方一脸担忧,嘴唇微颤,想要亲自给他证明清白。 谁知他没有急于澄清的意思,回应道:「彼此。」话外说的就是他也带过这顶帽子。 敢这么惹他,那就谁也别想好了。 「不是说请我过来是要感谢吗?二少想怎么个感谢法。」他边靠近边松了松衣领,大摇大摆的露着那道伤疤。 那副嚣张的样子,方斯宇笃定只要有人敢问,他就敢回答。 请神容易送神难,非作死把人带过来,现在不知道要编多少理由才能把人送走,他也没想到这人这么盛气凌人,他就一点不怕家族势力的报復? 方九起身扯着他的衣服,让他靠近了许多,语气里满是担心,刚才听着他说话,后面声音愈发沙哑,恢復效果才有起色,不能因为这种事情伤了嗓子,在一旁劝告。 「说话别这样不管不顾。」 落到旁人耳朵里,听上去像是一句警告,秦屿刚要高兴的还击,就听到方九细心地叮嘱。 「嗓子刚好不要费劲吵,这种小事...犯不着。」 -------------------- 傅原洲叉腰(指指点点):绯闻对象?哼!你是虚的我可是石锤 第21章 傅原洲在身后握了握他的手又松开,让他安心,知道让他过来是谁的注意,目光锁定在缩了脖子的方斯宇身上。 「既然都已经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也该收收心好好经营自己才是,我做的这点小事用不着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心里能记得就好。」 方斯宇紧握着手,颤颤巍巍的说了是一声:「明白。」心里恨透了眼前的两人,自己却又豁不出去。 秦屿看着两人小动作不断,心里生出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想法,突然被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插足,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却又没有任何正当身份,只能忍受这种不快。 「我竟然不知道小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要好的朋友。」 方九冷眼瞪了他一眼:「我身边有什么人还来拿不到你来管。」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有脸来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 傅原洲笑着打趣:「过命的交情,想关系不好也难,一桩桩一件件我们两个怎么过来的,二少最有发言权,你可以和他细聊。」 「今天挺好一件喜事,这么贸然见面也没带什么礼物,日后托人送过去。」几个人脸色都难看的很,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方九身上半湿的上衣。 「我带你出去换一件。」道谢之后他就带着人往外走,现在都巴不得他早点离开,不会有人说什么。 方九乖巧的跟在后面,听着傅原洲言语里的关切。 「最近天气转凉,总不能穿着这身出门。」 「自己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有点底气,以前没什么实权,现在不一样。」 「不能再让人踩在头上...」 傅原洲说了一堆,方九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皱着眉头一脸苦难的想着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最后吐出一句:「我和那个秦屿没有关系。」 「......」 「我知道。」傅原洲愣愣回答。 方九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回答,铁了心要把缘由说清楚:「他之前确实对我不错,家里刚出事那几年,身边没几个交心的人,他算是一个,什么好话都说给我听,就是那个时候走得太近,被别人传了出去,后来看出我能力把家产夺回来,立刻就在眼前消失了。」 方九闷闷咒骂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他现在能这么不要脸。」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傅原洲揉着他的脑袋,应和一句:「对,不要脸。」 等方九抬头,傅原洲手里已经多出一个袋子,递到自己面前,「去把衣服换了。」 他疑惑地结果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从碰面到现在也没多少时间,什么时候派人去买的。 「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外面那么多店铺,买个将就穿的衣服不难。」想着房间里那群伪善的人,傅原洲几乎能想像得到他们的说辞,被人泼一身水的时候只会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真有心的话,随便找个人都能弄来一套衣服。 趁着方九收拾的功夫,他回自己预定的房间打算瞅一眼,毕竟不能把人晾在那儿不管不顾。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留着一道缝,傅原洲心有疑惑,这里的人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在这里谈生意的保密是第一位的,不可能这么开着门缝,里面传来阵阵喘息声。 他明晃晃站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两道人影还重合在一起,季河被按在座椅上,脸上留着几个红印子,脸色微红,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什么。 伏在他身上的那人倒是清醒,看见来人不慌不忙的起身,衣领都没有弄乱。 傅原洲以为是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可见他的态度又不想,否则早就开始喊叫着把事情宣扬出去,而不是站在那里还有心情帮季河整理敞开的胸襟。 「你们什么关系?」 那人一副清冷的模样,手上一巴掌拍在季河脑袋上,「问他吧。」 「这本来是个意外...」 傅原洲看着他不语。 「算是,地下...恋人...吧。」季河无措的挠头,瞒不过去不如实话实说,傅原洲也不是个多嘴的人。 第41页 他拉出椅子坐在对面,打量了那人一眼,穿着这里服务生的衣服,胸前还带着工牌——郑泽。 傅原洲突然明白,原来当初说的『朋友』是他。 「你别说出去啊。」季河苦着一张脸,「我总要给我爸妈一个慢慢接受的时间吧。」 「我们,扯平,你以后也别对方九态度那么差,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他没关系。」他一直知道两个人不对付,准确一点是季河单方面不待见,正愁没办法缓和两人的关系,这不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他迷迷煳煳答应下来,顺势把头埋到郑泽怀里,圈着手抱住腰,声音嗡嗡的传出来:「该来的时候不来,亲嘴亲一半了闯进来...没够。」 傅原洲被燥的老脸一红,嘱託一句让他把人送回去,匆忙离开。 方九换好了衣服在门口无聊的跺着脚等他。 「怎么不回去?」看时间那边应该还没有结束。 「那里有我没我都一样,没必要过去,」两人并肩走着,一路到了大厅,一直郁郁寡欢此刻才开口:「过两天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学点东西。」 傅原洲面无表情的回一句:「挺好的。」一侧的手却紧握着,心里想问很多问题,比如要去哪儿、和谁一起、安不安全,最后统统埋在心里,不见天日。 方九抬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每一处不想放过,「你就...」他突然开口又停住,抿着嘴道出一声:「多保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方九好像生气了,通常和他说话都轻声细语,刚刚突然那么冷淡。 他也不是不关心,别看刚才在里面自己那么有底气,出来了他同样是个『没关系』的身份,除此以外还有一份忌惮。 那次事件之后,系统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警告,他现在是一个完全脱离控制的人不假,那其他人呢,方九呢。 他如果还身处在那些约束当中,不为自己,为了他也要步步小心,不知道那一步走错就会影响到后面方九的命运。 当时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所有人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敢去赌,无论怎样现在他想要的只是平安。 傅原洲耐着性子走上去打算哄人,方九正负气独自在路走动,他连开车的心思都没有,大步追上去的时候,正冲着脚下一块石头撒气,一点点踢远又踢回来。 「我送你回去。」 方九嘆了口气,面露委屈,「回去还不如待在外面来得自在。」 傅原洲跟在后面,寸步不离,视线一直在方九身上,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又说着这种话,可真是委屈极了。 「那是属于你自己的房子,公司这样的财产他能通过手段拿走,房子可不是。」他考量着方九现在的局面,一家人每天阴阳怪气,忍是不能再忍了,反正已经撕破脸,不如让自己过的舒服些。 「我就这么把人赶出去?」他有些不确定,「如果这件事情上败坏了人脉,那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不要怕」他轻声安慰,「来往的那些人,那个是简单的,都是揣着明白装煳涂,首要的是以利益为主,一个房子,波及不了那么多。」 「真的那么讲究品德这些,从一开始就不会和你舅舅有合作,放心做你自己想干的事情。」后面有他兜着。 方九垂着头不说话,傅原洲以为他还有什么难处,弯腰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了?怕得罪人,打官司缺钱?」新官刚上位,要疏通的地方也多,被把持这么多年,他哪儿来的积蓄,傅原洲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上面去。 方九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不缺。」 他突然想起来傅原洲给他汇款的事情,忙问:「你自己那边什么请情况,那么多项目要处理,还能运转的了?」 「是不宽裕。」他一句话立刻让方九一颗心提起来,「也没你想像的那么穷困潦倒,你怎么总想着我那么穷?」 他有心逗弄方九一番:「也听了他们的话,信了我是个地痞流氓?」 「我没有!」方九瞬间激动起来,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人再走半步,手上细微的颤抖着,一遍遍重复:「我真的没有,你,你信我。」 「我想那些,是,是因为方斯宇和我说过什么,你拿身家性命堵上那块地,那手里,可不就没什么资金了,我是担心,不是瞧不上。」 「担心?」傅原洲笑着问。 方九严肃的点头。 「那你当初拿玻璃划我。」 他楞了一下,刚有了精神有蔫了下去,受伤一样小声嘟囔:「那个时候你也还没变好呢。」回想起当初看到的那张照片,当时就看出肯定会留疤,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看过是什么样的。 伸手去解傅原洲的袖口,那人却一下躲开。 他沖人喊着:「让我看看!」 「不碍事了,没什么好看的。」两个人看上去年纪相差不大,身形却不甚相同,他一只手就能捏住方九两只手腕,让人不能动弹。 牵着小羊羔一样往回走,还是要亲自把人安全的送回去。 迎面传来一阵轰鸣的机车声,伴随着欢唿声。 傅原洲警惕的看着那群人,越靠近那群人反倒越激动,振臂高喊,嘈杂的声音让人厌烦。 他早就看出了领头的是什么人,那群被他抛弃的狐朋狗友。 第42页 手里比划着名动作,让他难堪。 不想让方九看见这些,手动捏着他的脸把头转向另一边,直到那群人离开。 「怎么了?」方九问。 「没什么,一群混帐东西,入不了眼。」这种污秽的圈子,他不愿意让方九接触。 方九连头都没回过去看,顶着那张单纯的脸说着:「入不了眼就不看,是个垃圾就处理掉呗。」 -------------------- (真)感情上的傻白甜——傅原洲 方九——傻、甜(装的)白是真的 第22章 傅原洲楞了一下,笑着把人拖到车上。 一路上方九都把那身换下来的衣服护在胸前,刚开始还有精神看着前面,后面逐渐半眯起眼,脑袋偏向他这一侧睡了过去。 傅原洲脚下放慢了速度,车子开的更平稳,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让他延长了大半。 他车子开不进去,解开安全带俯身要把人叫醒,刚靠近几分就问到了方九身上淡淡的酒香,在餐厅他应该没喝酒才对,有长辈在场,摆放的都是些名贵的茶水。 怎么会有这种气味,不浓却让人觉得有攻击性。 傅原洲隐约察觉出这是方九信息素的味道,想凑过去仔细确定一下,胳膊却不小心压到了他身上。 身下的人发出一阵烦躁的「哼哼」,皱着眉头悠悠醒过来,对上傅原洲近在咫尺的眼睛,瞬间清醒,缩了缩脖子,半张脸埋在毛茸茸的衣服里,露着眼睛无措的看他:「怎么了?」 傅原洲看了透过他那边的窗户,看了一眼窗外,轻声道:「走吧,下车送你进去。」 方九动了动身体,匆忙开了身前的安全带,拿着手里的带子就想下车。 傅原洲先他一步,脱了身上的外套在外面,来到他那一侧接应。 刚出车门就被披上那件外套,搂着他的肩膀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带着他进了小区。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两侧的路灯只能照亮地下那一小块地区。 「你赶紧回去吧,这么点路,不用亲自送过来。」两边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出不了什么事。 一阵冷风袭来,从缝隙中直往衣服里钻,还没等到他有动作,傅原洲已经替他收拢了衣服,催促着让他回去。 方九皱着眉头问到了一股难闻的菸草味,这一块地带绿化做的极好,两边多是树木花草,有规定不能抽菸,可他注意力都放在眼前人身上,只当一个小插曲没有在意。 傅原洲站在原地,看着他身影完全消失才转身离开,一双阴冷的眼眸眯了眯,审视的目光盯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点点火光。 像高高在上的狩猎者,不紧不慢的一步步靠近。 他一步步踏进对方的范围,甚至看到了灯光下飘散过来的烟雾。 知道被发现,几人了当的从树林里走出,露出了傅原洲十分熟悉的脸,他们带着讥讽的笑声,不屑地看着他这个往日旧友。 看着那几人身上的穿着,没了他金钱上的支撑,一个个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啊。 带头的人叫陈安,穿着一件朋克风的外套,黑色的荆棘纹身从耳根蔓延到脖子,嘴里叼着一根烟,目中无人的冲着他唿出一口气。 「傅少爷看上的人还真金贵,亲自还亲自把人送回来,抱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是不是爽翻了。」他「咯咯」笑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调侃:「哦,现在也不该喊少爷了,得跟着外面的人一样,叫一声傅总。」 「回家能继承家产就是不一样,前一辆车刚报废,现在大几百万的新款又开上了。」陈安最后洗了两口,只剩一个菸头才随意地丢在地上,用脚反覆碾着,边说还要上手去摸他身上的衣服,对着身边的两人戏嚯的语气说道:「当家做主以后就是不一样,衣服料子都是顶好的。」 傅原洲看着他指甲里还残留着吸菸后黄色的烟渍,故意抹到了领带上。 要说他们几个好好改改,获得也应该不差,偏偏不务正业惯了,死活不该,家里自然只能通过管控消费这样的方式。 以前有他不管不顾的垫着,现在没了这层保证,活的连条狗都不如。 傅原洲不愿意多说什么,没有意义,直接询问他们的来意:「想干什么?」 陈安收回手插到裤上的口袋里,吊儿郎当的站着,「哥几个活得这么窝囊,做兄弟的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吧。」 「不让你们还钱就不错了,这么多年欠了多少,心里应该都有数吧。」傅原洲烦躁的扯下那条被弄脏的领带,随意拿在手里,看着他们越发心烦,周身戾气不断滋生。 那人不屑的「哼」了一身,转而望着面前一栋栋灯火明亮的高楼,威胁的意图满满:「那小子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挺有钱的,你不给,我们还可以...」 一道疾风袭来,陈安被人一脚踹在胸膛上,跌回黑暗处,其他两个人反应过来想要还击时,傅原洲已经来到陈安身后,拿着那条领带绕在他脖子上,不留余地的把人拖入刚才那片树林中。 陈安每喊一声,他手上的力道就紧一分,对方已经脸色涨红,有转紫的迹象,傅原洲依旧不慌不忙,动作干净,完全不顾人死活,连句威胁的话都没有,只为了发泄。 另外几个人只想着能捞上一笔钱,最差也就打一架,没想过闹出人命,别说出头,连拉架都畏畏缩缩不敢。 第43页 觉得给的威慑足够多了,傅原洲才慢慢松手,把领带叠好塞到陈安胸前的小口袋里,他躺在地上双眼无神,胸前剧烈起伏,眼泪口水混作一团流到地上,脸颊上占了泥土,现在真像一条丧家犬了。 「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清楚了吗?」他蹲在陈安面前,有意让他听进去,环顾着周围粘着的一群人,细数着每个人的来歷、背景。 有的是有钱人家的私,上不了台面企图跟着给自己长脸,有的是家里的长辈已经有求于他,一群拎不清的废物,拉过来让人给陈安当刀使。 幕后主使没了剩下的人也老实,故意让人在地上躺着清醒过来,就是杀杀身上那点傲气,差不多了才让人抬走,交代了有人问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个字都能差。 这边发生的一切从门卫处都能看得到,一个个跟人精似的,看一眼就能知道什么身份。 进了那道门归他们管,至于外面,每日都有「小打小闹」当个乐子看罢了。 对于之后的事情,傅原洲无心关注,季河找上门的时候,他还在认真的思考怎么恢復方九信息发来的道别。 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明显的生气,只是疑惑好端端的没再有联繫的两人,怎么发生了这种事情。 「怎么下那么重的手?」季河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山生事。 私底下不是没打听过,情况也了解,却认为不至于下重手,怎么说有以前那些交情在,要断了关系,不至于闹得这么难堪。 傅原洲思前想后,最后发了个笑脸过去,凉了季河好一会儿,才得空去回答:「怎么了?他找你告状?」 「没有,从头到尾没吱声,听说他清醒之后挺生气的,回了家一趟反倒消停了,我是怕情面上过不去。」 「没什么过不去的。」想到陈安把心思都打到方九头上,觉得当时下手还是轻了,「他们找我可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旧情,那副嘴脸,你就算没见到,也该猜得出来。」 季河识人这块是有点本事的,原着里早早就提醒过,看得出来脑子聪明着呢。 「更何况,他拿方九做要挟,惹到那家去,就不是差点没命这么简单了,家里好好的产业都要受波及。」 傅原洲这话说的不假,家大业大,想捏死他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季河笑着摇头:「这么一闹,以后可就彻底僵了,还没把你家小少爷怎么样呢,因为一句话被你打成那样,也是丢人。」 傅原洲从手里的文件上挪开视线,珍重认真的说道:「我不用等到他受委屈了再去出头,既然知道他有这个打算,就该提前扼杀,事后补偿,有用?」 放任不管到时候什么都晚了,是能消了他的受辱还是能少了身上遭罪。 -------------------- 第23章 「你和你那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想着那天他被迫离开,出了知道两个人是恋人关系,其他的还没有过问。 季河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挡在脸前,有意躲避他的视线,脸红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回答:「就一个机会看对眼了,后面相处觉得行,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傅原洲:「......」 「我没胡来,这次真的,拿他可宝贝了,不比你差。」季河急着堵他的嘴,忙着把事情扯会他身上,「那个小少爷就这么明晃晃的和他的小青梅出去,你就一点不担心?」 顾妍?她也去了。 见他神色不对,季河猜了出来:「他没告诉你和谁去的?」 傅原洲垂下头,手里握着笔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痕迹都压到了下一页,闷闷道:「没。」 后又自己解释,「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必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季河拿出看戏的姿态:「以前也没少管,怎么现在和你没关系了?刚刚还义正言辞的替他出头,现在不认了...」 傅原洲深深吐了口气,依旧嘴硬:「两个人照料着也挺好,他年纪小,有人带着更放心,我反正没有那个时间...总之结果不会差就是。」 说出这种话他自己都不会信,却没有什么别的说辞能用上,毕竟人家两个人自幼相识,关系胜过他也在情理之中。 顾妍对他精于算计,但是对方九还是有底线的,不至于去害人。 「这么说你有时间的话是打算跟过去的?」季河抓了漏洞死活不肯放过他,「我也想明白了,你跟跟他在一起虽说多灾多难,可好处也不少,他现在又进了公司,名下总归是有东西,借着他的名声给自己疏通关系也还是有用的。」 看着傅原洲渐黑的脸色,意识到说错了话,捡着好听的说了两句:「谁让你死心眼就是看上了,搭上半条命都能乐呵呵的和他见面。」 「我...算了。」他想解释说自己没看上,又觉得违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过两天正式签合同,没空管你,少往我这里跑,想想对策让家里人接受你这段恋情。」 两个人身份相差太大,婚姻大事季家不会由着他胡来,少不了阻拦。 傅原洲苦笑一声,自己和他的处境也没什么不同。 他沉默许久,起身坐到季河对面,内心涌动着自己早就有所打算的念头,犹豫着说道:「如果以后,我不打算留在京城...」 「啊?」季河惊讶的喊了一声,「现在不是发展的好好的吗,怎么有这个想法,等合同一定,资金开始回笼,那好日子不是在后面等着,这么多年一大家子的根基都在这儿,想去别的地方另起炉灶,怎么想的?」 第44页 没怎么想,现在京城的局面都被最上面那群人控制着,就像被人关进一个封顶的牢笼,明面上任其生长,实际发展的上限早就被设定好,永远实现不了越级。 倒不如自己走出去,背离那块土地,还有机会为自己一搏。 「自己都打算好了,我不同意有什么用,常回来看看得了呗。」季河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件事情,「家里人还没说吧,都年纪大了,到时候闹出矛盾悠着点,万一把人气出病来。」 傅原洲回答:「知道。」 后面两天整个人忙到脚不离地,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总要花费些时间,睡觉也只能藉助零零散散的时间浅眠。 手底下的人都劝他不用这么拼,打趣说生怕自己老闆突然猝死。 后几天每次说话总伴随几声轻咳,季河让他去医院看看,怕引出什么后遗症,「事情也不急在这几天,就算是有新的打算,也不能一下子挪过去。」 傅原洲借着手边凉透了的水,咽下几粒药,「后天订了去南平的机票,过去考察情况。」 「南平?是你自己打算安排在那里,还是因为方九在那儿才要过去。」两件事情能有这么巧。 「本来就打算定在那里,」傅原洲手撑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缓了半晌才有一丝清醒,把另一个原因说了出来:「他给我发消息,说在那边遇到了点困难,看看能不能帮一下。」 「你信了?」季河表情为妙,想看一个傻子,方九身边跟着个那么厉害的女人,闲着没事捨近求远来找他。 傅原洲清楚的摇头,「不信,但是要去。」这么低级的藉口他怎么看不出来,不过是把那当成了自己行动的燃料,推了一把,让他有个理由堂而皇之的见面。 工作上的不断压缩让他终于在预定期限之内登上了去往南平的飞机,三个小时的行程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唯一可以喘息的机会。 踏出廊桥的一刻骤降的温度换来短暂的清醒,意识到自己现在什么状态,傅原洲在洗手间抹了把脸,镜子里憔悴的状态和往日天差地别,他想着是不是也该学学那些年轻人,化化妆改一下自己的黑眼圈。 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想着也没人注意,憔悴就憔悴吧。 万万没想到在他刚来到大厅,一道黑色人影铺了上来,那人很兴奋的喊了一声:「哥!」 听到熟悉的嗓音,傅原洲低头去看凑到面前的人,只见方九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灯光照映下亮亮的,手里拎着一个礼品盒,一脸雀跃的递上来。 傅原洲看了看安心结果,结果方九又去伸手帮他拿行李,被他拉到身后,「你怎么在这儿?」他只说了哪一天回到,具体时间一点没透露,就是不行制造麻烦。 他是知道这个时间的,两人同时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感受到他手上冰凉的温度,「你等了多久?」 方九缩了缩身子,打了个冷战,还硬要说「没多久」,心虚的眼神闪躲:「没多久,就来碰碰运气。」 碰运气?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还敢说碰巧。 他晃了晃手里的礼盒,意有所指,「这个也是碰巧的?」 「门口买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十几块钱。」他皱着眉,就是想吧行李拿过去,傅原洲担心他那小身板,单手摆过他的肩膀,推着人离开。 他着急了解释:「错了错了,我是专门来接你的,就是不想让你去那些酒店,我找好了房子,住起来总比外面舒服。」 「房子?」 「嗯。」 还以为他手里没钱,结果错怪了,明明是个富贵公子,被他当成可怜小孩。 方九似乎看出了他想的什么幽怨的眼神盯着他,「没乱花钱,我仔细考虑过的。」 「没怪你,」他脚下快步走着,寻找自己预约好的车,心里并不打算去他的房子暂住,「我这次过来也不只是你找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适合住在你那里。」 他刚拉开了车门,勐地被方九一只手按了回去,眼神倔强:「怎么不合适,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你就过去吧。」 配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语气近乎祈求,可傅原洲依旧不为所动,说到底是跨不过心里那条界限。 眼看着没什么办法,一圈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连口罩也一把拉下。 身上每一处触碰都会出现一道红印,身上的热流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傅原洲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劲。 急忙把人重新包裹起来,难怪大冷天的等了那么久还跟没事人一样,只有露在外面的手是凉的。 傅原洲无奈答应下来:「带路。」 「好!」他雀跃着向前买了一步台阶,回头要帮忙,被拒绝。 「身上不舒服安生点,我没弱到这么点东西那不动。」 方九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似乎离开了京城,整个人轻松不少,一时间逃离了那些压迫,才表现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潇洒肆意。 他住的地方贵在环境清静,选在十楼,採光上下楼都方便,家具电器之类的都是刚准备的,整整齐齐把在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拆开,床倒是铺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东西,但是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傅原洲仔细看着这里的布置,风格不是现代简约那样,很多小地方看得出来是他自己设计的。 第45页 趁他不注意,方九偷偷摸摸从身后绕过,把行李安置在主卧。 傅原洲堵在门口,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突然开口:「你住哪间?」 方九身躯一震:「我,我住隔壁。」 「把东西给我,你住这儿。」让主人睡客房想什么话。 「我不!」 死犟的驴脾气,怎么突然这么任性起来。 「那现出来,」傅原洲把人从房间里拖了出来,挪了挪摆在路中间的一堆家电箱子,开闢出通往沙发的路。 那人按到上面动手摘下他裹在身上的保暖物件。 肌肤上炽热的触感传来带动了他身体的躁动,想着要紧的是查看他的情况,冷静的起身站远了几步。 「自己脱。」 -------------------- 什么,这不就是变相同居吗,呵勾引人的手段罢了,嘿嘿(邪恶微笑) 第24章 方九乖顺的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叠的整整齐齐摆在旁边,最里面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无袖背心。 衣服间的摩擦已经在身上划出很多痕迹,方九见他没有表示,看了看自己,手伸向了裤腰带,心里疑惑还要脱裤子?身体却没有犹豫。 「不用脱下面,」傅原洲拉起他的手停止了下一步的动作,以前搂个腰都要被打,现在敢当面脱裤子了。 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有出现了红疹,掌心里滚烫的体温在向他传达着意思发情期的症状,可方九清醒的状态又让人觉得稀奇,还能跑那么远等一天去接他。 看样子也没敢去找医生,上次繁华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其中之一,剩下的一个是当时的医生,另一个是季河,好像除了他,没人可以联繫。 「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热。」 房子还没开始供暖,这个季节穿个长袖刚好,正常断袖会冷一点,但看着他烧红的脸,肯定感觉不出来。 「热还穿那么多。」傅原洲嘀咕了一声。 「我要出去接你,总不能露着一身红点子吧。」被人看到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 傅原洲沉默着挑了几块寻常部位,拍了照片发给他那位医生,很快得到了答覆。 【确实在发情期,症状上相对吻合,没有产生信息素的话,判断是阻断性,最近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 他看了看在沙发上晃着腿玩的人,另一只手还在胳膊上写字,最后浮现出他自己的名字。 「你最近生过病吗?」 「没有,」他摇头,「都挺正常的,突然开始发热的。」 「没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不管分化等级如何,劣性也只是等级不高,不会引发什么病症。 方九继续摇头。 傅原洲觉得事情蹊跷,可就是问不出什么,手机再次传来震动的声音。 【本质意义上就是个发情期,寻常的一会方法都是可以用的,就近药店买点抑制剂也能控制住,还有一种不伤人的方法,那只能是信息素匹配的人...】 知道了方法,傅原洲拿着衣服准备出门买药,「你老实待着,我马上回来。」 方九点头,却在他出门之后立刻爬到了阳台边上。 像是有感应一样,傅原洲一抬头就能看到床边那个人影,探头探脑的在黑暗中寻找他的身影。 他自觉走到路灯下,好让那人能安心看到。 楼下药店只有比较平价的抑制剂,能用是能用,就是使用时的疼痛感会比较强,拿药的时候店员特意嘱咐:「效果不好的话可以多用一针,还不行的话最好去医院,对你们这种高等级的人效果越不好。」 「看得出来您不是和我们一个阶层的人,这周围也都是普通人,消费水平就这样,没有您想要的那么好的东西。」 傅原洲拿着东西一言不发,沉默的点头,想着要不要换一家,虽然说着和一般发情期没区别,他心里还是不安。 方九的态度又有所隐瞒的样子... 「离这儿最近的医院在哪儿,」他出门几步又折回。 「七、八公里,倒是不远,但是那边最近修路,要绕过去,这么晚了也不值当。」 傅原洲匆忙道谢,还是想赶过去,方九却已经催促着让他回去,早有预料一样让他买完赶紧回去,不让走远。 「楼下的药店挺好的,效果用着都一样,你敢跑远我就追过去。」他在电话里愤愤道。 这都敢威胁他的,胆子确实长进不少。 再三考虑之后,傅原洲还是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想起放着的那堆家电,干脆在下面的小餐馆里打包了饭菜带回去。 进门的时候方九正坐在地板上看说明书,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傅原洲把东西递到面前问道:「能自己用上吗?」 「可以,」他怔怔点头,丢下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起身就要回房间处理。 「等会儿,」傅原洲把人喊住,摆放好了东西:「先吃饭。」 熬过这段时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就算他现在没什么感觉,身体上的消耗是实打实的,半路晕过去怎么办。 买的都是些家常菜,原本还担心他会不会挑,结果吃的挺欢,宁静又平淡的氛围减少了他的担心。 休息的时候他纠结半天,嘱咐着有事一定要喊人,房间特意没上锁,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第46页 带着那份担心,傅原洲躺了许久也不见有困意,身体上明明能感受到强烈的疲惫,却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对隔壁的各种猜想,连会不会悄无声息的死亡都脑补出来。 焦虑间想起见面时方九送给他的小礼物,开了床头的暖光灯小声翻找着,里面装着的是个手工勾线编制的小柿子,里面塞多了棉花,捏起来硬硬的,看着盒子是外面店里的精緻包装,怎么会出现这种工艺错误。 他闲来无事拿在手里把玩了一圈,发现了几个错误的针脚,不细看也看不出来,只是从这一点他也能知道这是方九亲手做的。 还骗他从外面买的,小骗子。 傅原洲把东西放在了床头,接近凌晨才看看昏睡过去,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几声虚弱无力的敲门声。 迷茫中察觉到不对劲,他快速翻身下床,开门的剎那接住了那道滑落的身影。 方九手里还攥着装药的袋子,意识不清晰的被他抱在怀里。 见情况不对,傅原洲把半个身在还在地上的方九拦腰抱起,平稳的放到床上。 即便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方九手里还是拉住了他的衣服,想握住自己唯一的希望稻草一样,无论他怎么在耳边劝说都不肯松手。 他身上的信息素已经不可抑制的释放出来,傅原洲艰难腾出一只手,翻看了里面剩下的药剂,至少了一针,想着那个店员的嘱託,他轻声询问着方九自己用了多少。 「一...一针,」他艰难回答,阻断太久的信息素想洪水勐兽一样突然发作,丝毫没有他控制余地,身上越发炽热,烧的到处都有酸楚的感觉。 凭着一口气到了傅原洲门前,已经是强弩之末。 傅原洲一边忍受着方九信息素的引诱,还有控住住他躁动的身体,靠在他身上难受的辗转。 他把人强硬的抱起来,让他脑袋搭在肩膀上,露出腺体的位置,用牙要开针剂的开口,安慰一句:「忍着点。」 针头慢慢刺入,身上的人感受到疼痛越来越不安稳,双手推着胸膛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箍住,最后只能求饶一样喊疼。 看着他这样,傅原洲心里也不舒服,既心疼又觉得这小崽子可恨,不害怕的是他,半夜喊疼的也是他。 方九含煳不清的声音传来:「你轻...轻点。」 傅原洲手上推进的动作放到了最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受到肩膀上传来湿热的感觉,他双手抬起方九的头,看到眼泪还在不断滑落,「怎么了?这么难受。」 方九把头抵在他怀里,弱弱点了点头,用着哭腔:「就不能...安抚我一下吗...」 「怎么安抚?你想要我做什么?」他衣服被抓着不让离开,腺体又红又肿,只能随便摸索了个玻璃杯,借着上面那点凉意给他冷敷。 他半抱着让人躺下,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赌气一样默不作声,只是是不是发出抽泣声。 傅原洲长嘆一声,认命了。慢慢释放着自己白檀木的信息素,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想着满足他的要求,心里高兴点也好。 在他以为方九睡着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你以后...能不能不把我推给别人。」 「有吗?」他问。 「有,」方九回答,「很多次,你就是迴避着不想管。」 傅原洲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他幽怨的质问,还是事实被戳破的自嘲,「把你推给谁了?不是没让你落到坏人手里吗。」 他身体突然疼的抽动了一下,傅原洲赶紧伸手安抚。 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说道:「顾妍。」 「总想让她看着我,照顾我,你自己那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上,在她面前,和我的情谊对比背后的利益,占了几分你看不出来吗!有一天她把我害了,你就是那个把我推进火坑的!」 「行了,你现在不清醒,别说胡话。」傅原洲突然有了后怕,是不是自己做的真的是错的,可他现在护不住,能怎么办。 方九突然激动起来,他想转过身子面对傅原洲,却被一只手掰了过去:「我没说胡话,你,你现在都不敢看我一眼!」 「你没得选!」他突然震怒,漆黑的眼眸中蕴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寒意,感受到身边人不断颤抖的身体,又立刻服软下来:「我也没得选,跟在她身边,是现在最好的处境。」 黑暗中两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可能方九已经睡着了,傅原洲贴在他身后,卑微的祈求一句:「你等等我吧...」 -------------------- 应该、大概、可能不虐,(小声逼逼)小虐怡情,两个人之间的情趣罢了,这可是甜文 第25章 他不知道第二天醒过来方九还记不记得这些事情,只是在这一刻没人任何心思,一股脑的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 感受着怀里的人逐渐安静,气息平缓,被发情期折腾的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傅原洲顺手给他擦了一下,惹的人不安稳的烦躁几声。 害怕半夜再出现什么情况,他给自己每段时间定了闹钟,调成震动握在手里以便自己能醒的过来又不会吵到他。 期间有过几次躁动,傅原洲心里后怕,做好了随时把人带去医院的准备,方九却怎么也不肯,抱着自己硬忍着:「我不出声了,过一会儿就好。」 第47页 「不用忍着,难受就哼出来,不强迫你去,」手上轻抚着他的背,见他这么抗拒,也不好把人绑了去,适得其反。 他一夜睡少醒多,最后索性起身,关了房门,在客厅收拾起那些电器。 方九一个少爷,受人欺凌是不假,可在家也不会出不上一口饭,看他昨晚仔细看说明书的样子,不是个会用的,买了这些感觉他也用不上几次。 等人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晌,东西都已经收拾好,看着时间准备把人叫起来,转身看到方九正站在门口,谈着脑袋往里看。 「进来吧。」傅原洲盛了碗绵粥放到他面前,食材都是现订了送上门的,只能尽可能的备齐。 临时做了几道清淡的菜,抬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桌前的人,见他没有什么异常,一概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没乱说什么话吧。」他像犯了错的小猫小狗一样,不敢看人。 「没有,一会儿吃完我要出去一趟有事情要做,你在家知道照顾自己。」他来之前就约好了和合作方见面的时间,第一次见面不能耽误。 方九闷闷「嗯」了一声,一路跟着下楼送到大门口,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一副不高兴地样子。 等人离开瞬间沉下脸来,后知后觉收紧了领口阻止冷风灌进来,身体感觉一下子变冷了,心里那点温暖也随着傅原洲的离开凉下来。 他麻木的恢復了顾妍早就发过来的消息:半个小时以后,在约定的地点见面吧。 出来这一趟,他也不是来闹着玩的,从有了上位的心思开始,几年来一直暗中打探当年他父亲的事情,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有遗嘱的希望太过渺茫,但从方斯宇绑架那次开始,逐渐意识到什么。 当年他还年幼,很多事情不会多想,父母又是因为严重的车祸事故,车子自然引发的大火几乎把尸体烧的面目全非,在医院做了简单的死亡认定就草草了事,几乎什么检查都灭做过。 尸检报个也出的很快,他特意去看过一眼,胡乱别写着什么判定是酒后驾驶,即便当时有疑心,也被他舅舅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堵了回去,回忆着那段时间他天天外出忙碌的样子,肯定不止是打点葬礼那点事情。 当时做尸检的那个老法医早就退休,去向也还花费很多功夫才打听到,早早被安排离开了京城,躲在这里这里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 除了来找那个人,还要收购其他人手里一星半点的股份,顺便搭条线,积累自己的人脉。 顾妍之所以跟了过来,说是怕他背后没人受欺负。 「脸色怎么这么差?」一见面顾妍就上来关切的询问。 方九摇头:「没事,昨晚被人气着,吵了一架没休息好。」他记性还没差到昨晚的事情全部忘记,自欺欺人的清醒着装煳涂。 傅原洲让他等,到底等什么?是他心意还表达的不明确,自己压根不介意什么阶级地位一类,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较真,撑着一口气就是不捅破那层关系。 也是个嘴硬的,他心里有气却又心疼。 顾妍看出他脸色不好,可那人比他脸上的疲态还要严重,想着把人接过去好好对待的,到头来还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一会儿进去有什么事不能莽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手里方家那点东西是算不上什么,背后自己的家产可不小。」 「嗯,」方九调整了状态,和顾妍一同进了那道房门。 「呦,二位来了。」那人起身迎接。 「李老闆你好,」他伸手过去有意交好,李老闆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不会怠慢,能到这里来就是有合作的打算,毕竟综合而言,他开出的条件相当不错。 没聊几句,几人迅速进入正题,那人听着心中难免疑惑:「这样的做法,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吃亏不少,你确定要这样?」 「我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全要靠您带着,让出这么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两人碰了酒杯,,方九强忍着喝下。 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这种刺激醒的东西,没办法呀,多亏早上吃了东西,胃里有东西点着,不至于太难受。 「怎么了?」顾妍察觉出端倪,贴近了小声问。 方九看了一眼合作对象,偏向一边迴避着她的靠近,「没事。」 李老闆的眼神游走在两人身上,笑的越发灿烂,「看上去二位的关系很不错,又是俊男靓女青梅竹马,不知道外面传的那些几分真假?」 他这样明晃晃的打探让人很不舒服,话语里听上去像是在肯定两人的关系。 偏偏顾妍说的也惹人猜疑,「关系是不错...」 「很好的朋友,」方九从中插了一嘴,看到对面笑容僵了一下,心里邪恶的出现几分雀跃,「从回来开始就陆续帮了我很多。」 「那更应该感激才是。」 方九看似顺从的样子,实际逆反心里很重,偏不上他得道,「当然要好好感激,以后给她当牛做马做苦力都不会多说半句。」可就是不能扯到婚嫁上。 李老闆「哼哼」笑了笑,还要纠缠他这种私人问题:「两个都还没有谈婚论嫁,家世相当,就没想过这方面?」 能做到这种位置,情商不至于低到打探别人的情感,这是故意的,怕是从一开始就做好的打算,合作上不为难他,在这种事情上咬住不松口。 第48页 「您说笑了,什么家世相当,我现在的处境谁不知道,自然是配不上,再说我的情况...还没分化,可不能祸害了她这么优秀的人。」 这种事情上只能去贬低自己脱困,不会太拂了对方的面子。 顾妍自从被打断后一直没再开口,失了兴致一样专心吃饭,几个人各怀鬼胎,话术上不断绕弯子。 事情定下来方九也没了多少耐心,李老闆有意报復一样给他灌酒,又当面也推脱不掉,只能往下咽。 这不是来怕他受欺负的,只要他「不听话」什么维护不维护的,全他妈是放屁。 方九一直硬撑到最后,愣是什么都没答应下来,等人一走脸才彻底垮下来,难受的趴在垃圾桶上呕出一口。 顾妍过来搀扶,他也是摆手,自己撑着矮桌站起来。 「身上脏,别过来了。」他本意是不想在和顾妍有什么亲密接触。 酒桌上她前后细微的态度转变在心里埋下一根刺,方九从来没有想过这条復仇的道路上让她帮些什么。 考虑到她同样身居高位,有些事情做不了主,开口也是为难,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提过任何请求,包括这次她跟着自己过来也是她个人的想法。 笑着说当他的引路人,前提是他像个傻子一样好掌控。 「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这次麻烦你了。」方九有心里有芥蒂,他不会当任何人手底下的傀儡,方弘明不会,她顾妍也不会。 她站在一步之外,嘆了口气,「你答应这件事情,有什么坏处吗?心里非要装着那个人。」 方九知道她说的是傅原洲,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过对他的感情,身边熟悉的人都看读出来,那个大傻子怎么就不开窍! 「答应下来?你不喜欢我,我对你也没有那样的感情,为什么要答应。」方九虚着嗓音问,「在你眼里,人是不能有感情的,什么东西都要为利益让路,在那个圈子,这种想法是个好事,可我就是不想,说我蠢也好,傻也罢,就是不想那样。」 「本来,我以为自己会继续一成不变下去,潜移默化中默默接受这种想法,可他是我的变数,每一步都不在我的预料中。」他从小经歷的的一切,循规蹈矩,从父母双亡,遭人虐待,最后踏上这条復仇路,都像是刻画好一样,自己只能跟着设置好的脚步前行,知道再次遇见傅原洲。 第一次戏弄,第二次本该火上浇油让他受辱,却突然改了态度帮他。 仅仅是那一次改变,他的出现就成为了黑白矩阵中出现了一点亮色,诱导他从麻木的规划中跳出去。 顾妍看着他不说话,盯的他心里发毛,平日里都是笑脸嘻嘻的,突然冷脸原来这么可怕。 「我要回去了,」学着用用那些家电,给人留个好印象,破店做的还不如家里的剩饭好吃。 -------------------- 方九:滤镜拉到底 第26章 方九忍着噁心回到房子,寂静无声的环境让他放下戒备,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胃里蔓延着烧灼感。 他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酒水吐完开始不断干呕。这边还没缓过来,合作方不断发来消息,仗着还没敲定合同,彻底推翻了局面上说出来的话,竟然敢在原有基础上要高价。 只看了几眼,情绪愤怒到失去控制,拿着手机不知方向的砸出去,动作毫不留情,眼底的阴狠像是蓄满了的水库,时刻准备倾泻而出。 身边的温度都冷下几分。 「漱口。」 熟悉的声音响起,方九惊恐地收敛起所有外放的情绪,心里满是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怎么在!刚才自己的表现,看到了多少,又会怎么想他.... 傅原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贴心的递过来一杯温茶,方九却连伸手都不敢,从背后看过去肩膀微微颤抖着。 刚才还像个发狂炸毛的猫,现在一下子软了下来。 傅原洲把人拉起来,略带强硬的灌进去几口,又催着涂掉。 身上浓重的酒气谁看不出这是去干了什么,「生意场上不顺?」他侧身靠在门框上,看着洗脸让自己回復镇定的方九问道。 「嗯...顾妍引进了一个人,早早商量好了,现在突然改了口风。」他擦脸的功夫,不知道从镜子里偷偷看了傅原洲多少次,时刻关注脸色有什么变化。 傅原洲在一旁认真听着,看出了里面的端倪,「她没帮你?」 那个老闆摆明了是因为方九背后没有靠山,明目张胆的欺负人,顾妍一直跟在身边,竟然没拿身份压压人。 方九低落的直摇头,「她有她的立场,不能此次都替我出头。」当初那么自信的把他推给别人,不就是为了所谓的「保护」现在看看,打脸成这样,也不知道他感情上那么空白,能不能理解到。 傅原洲只是嘆了口气,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关注点放到了那个李老闆身上:「这种人也挺常见的,碰上了总会苦恼些,落到别人手里该多好。」 落到别人手里?虽说是顾妍找来的眼线,客观来讲背后确实有实力,短期来看自己是吃亏的,可长期效果是好的,对他现在的处境也有很大程度上的帮助。 傅原洲先一步看透了他的想法,轻手拍了拍他那颗傻愣愣的脑袋,「用不着和这种人想那么久远,他也不会给你长期合作的机会。」 第49页 「拐着弯的赚快钱而已,小心被人摆了。」想到这一层,他不得不开始正式自己一直以来错误的想法,觉得把人放在顾妍身边不会出事,现在看来,一切情况都变得未定。 不管那个女人做什么,那怕是动了杀自己的念头,念着以后对方九的帮助,他都能容忍过去,如果发挥不了那个作用,依了方九的意愿保持距离也好。 不知死活的竟然敢把心思打到方九身上。 顾妍的行为越来越像是按照自我意志进行动作,不像和剧情贴合的样子,反倒——更遵从人设! 唿——先不去细想那么多,既然要抛弃这条线,要尽快选个能替代的,而且必须忠心。 还有什么人是他没考虑过的...傅原洲脑袋飞快运转,终于在洋洋洒洒数十万的文字中关注到一个人,崔秘书。 客房的桌子上还把放着没处理完的文件,傅原洲一边收拾腾出位置,一边问方九:「当年你父亲身边,就没什么人能在现在帮你?」 「有几个,可是能帮的太少,扳不倒方弘明。」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讲过的崔永中,瞧那人的样子总觉得应该知道什么,对他有所隐瞒。 他脸色突然凝了一下。 这是想起什么人了,傅原洲在心里暗想:「也不应定能有多大本事,能拉的来人就够了。」 方九年纪小,又被故意断了身边的人脉,孤立无援只能从老一辈想想办法。 「我知道了,那,顾妍那边怎么说?」他怯怯看了自己一眼,「也是为了我来的,不能凉着吧?她也没把我怎么样...」 「你还念她的好!」傅原洲突然提高了音量,总是平静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周身戾气涌动。 都故意对他这样了,还去说多么多么好,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他而来,那是为了他来的样子吗?论为他谋划,自己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你真觉得她好?比任何人都好??」 方九从没讲过他这幅失了风度的样子,被割喉的时候都还在沖他笑,现在因为他依据试探情绪崩溃成这样,心里异常高兴,又想着要给人留面子,神色上并未显露多少。 「也不是,排在前面的还有我爸妈...我身边本来就没多少人,还都是些攀炎附势的小人,她现在还站在我这边,已经很好了。」 傅原洲瞧他竟有几分高兴,后知后觉出来这是故意的,深吸了几口气后淡定下来。 方九还疑惑,怎么不生气了?这都容忍了! 「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除了这一次,其他时候也都是帮着你的,想继续联繫还是更深一步『交情』要比我们这些外人清楚。」小兔崽子故意气他,那就顺着他的意,把人捧得高高的,看他怎么下来。 「我,我没说你是外人,」那一番话一处,竟像是彻底撇清关系一样,什么更深一步、外人之类的,「那,你比她好,高一级,这样能开心吗?」 傅原洲逗弄他:「外面还都说我会哄人,他们是没见过方大少巧言令色的样子吧。」 「我确实没对别人说过这种话。」 「......嗯。」傅原洲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回应哪一句。 「你早上出去是去做什么?」不是因为他才过来的吗? 傅原洲沖他摆了摆手里的东西,语气里透露着无奈:「工作。」 方九不解:「这边也有?你不是刚忙完京城,怎么不休息一段时间在开新动向。」 原来不只是因为他,是有自己的事情,顺道过来看看吧,自己还那么强硬的把人带个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事。 傅原洲动作一怔,敷衍的笑了笑,「毕竟要快点赚钱,争取也能被人看成靠山。」他还没有准备好把转移产业的想法告诉面前的人。 暂时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不去让他担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暖黄的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方九侧对着,另一边的墙上映出修长而又破碎感十足的影子。 睫毛一扎一扎的随着他手上的笔尖移动,那上面只是简单的数据报告,看了也无妨。 方九趴在桌子上被暖意包裹,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困得话回去休息,不用在这儿配着。」他轻声诱哄。 方九摇头,调整了发酸的坐姿,彻底怕在桌面上,脸正对着夕阳,嘴角止不住的微笑,「这里舒服,暖和有人陪。」 傅原洲抽了张纸,轻轻盖在他眼前,阳光不强烈也不能这样对着,谁也睡不好。 拿着纸伸过去的时候,手腕的颤动被纸张无限放大,暴露出他此刻要靠近又犹豫的心境。 无论他动作多轻柔,都会把人弄得不舒服。 最后从中间折了一折,立在他面前,被风吹了也没到,像人走路一样往前挪近了距离,就像他对方九的态度,靠近怕伤害,远远站着又不甘心,无论是被迫还是遵从内心,都在不可停止的靠近。 他还在黯然伤神,方九却突然抬头,把纸垫到了脸下紧靠着,「不挡着,我喜欢这样。」 傅原洲目光落到他脸颊处,真是...亲密无间。 他起身不可自主的靠近,屏住气息,突然想要放纵自己一次。 -------------------- 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第27章 「你笑什么?」他突然看到了方九嘴角上那抹不慎察觉的微笑。 第50页 眼见装睡被发现,方九睁开眼睛瞪着他,有种被看穿时的尴尬和愤怒。 「我不睡了!」他拍着桌子腾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划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响声,把那张无关紧要的纸重重拍到他面前。 穿着一双略大的拖鞋「噔噔」跑回了自己房间。 傅原洲站在那里笑了一会儿,发觉自己错过了什么,落寞的做了回去,又想不出什么藉口去道歉,生无可恋的拿着文件继续看。 最后还是靠着一门做饭的手艺把人哄了出来,傅原洲突然发觉自己也解释不了什么,跟他表白?解释自己刚刚是要亲他? 那好像过分越界了。 面对面坐下的时候,也没看出他脸上有什么生气的痕迹,那场莫名的闹剧就这样平静的翻篇过去了。 刚开始相处,傅原洲多少有些不自在,经过几天磨合,相处的越发融洽,不知不觉竟打消了自己之前的念头,原本只是想待一两天而已,现在安心被方九留在这里了。 除了他时不时的要出去和人谈合作,方九生活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整天带在房间里不走动,唯一的运动就是送他出门,又会问清楚时间,太晚了沿着马路散步似的去接一下。 傅原洲近几天的作息极不规律,给他准备好了早餐一早出门,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有时候会一直持续到大半夜。 每次进门也都是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他知道身上的菸酒味重,不管外面是冷是热,都提早脱下来,方九也劝说过,说他不排斥这些味道,没必要挨冷受冻。 傅原洲只会解释:「是我自己不喜欢。」 摸索了几遍,也掌握了规律,会备着一件外套接人。 时间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他每天早出晚归,方九过的倒是逍遥自在。 「你不是说过来学习的吗?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方九正穿着一套毛茸茸的居家服,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拿着半只雪糕,冷着直哆嗦也不肯放下,每次都大言不惭:「都打开了,不能浪费。」 「我学了呀,网上学的,专门找了个老师,线上一对一教学。」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 那是一个类似体验生活的类综艺,就是没见他笑,时常皱着眉头,认真的表情像是在看什么悬疑破案的剧情一样。 「网上教学?居然是这样的,那顾妍跟着过来有什么用,还以为她带着你『实践』呢。」 他自顾自的嘟囔半天,端着一杯茶水进了房间。 人刚离开,方九立刻变了神色,顺着他的方向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调低了电视的音量,翻看顾妍不久前发来的信息。 【南平这边没希望了,那个商业巨头被人先一步拿下了,这个人是谁你一定觉得很有意思。】 方九回覆:我没兴趣,既然事情办不成了,继续带着也没意义,你家最近也不太平,不打算回去看看? 【这个意思,你是还要继续留在这儿?】 思虑良久,方九拿着手机进了离傅原洲房间最远的卫生间,直接给顾妍回了电话。 「我还有事情没干完,等有眉目了自然会回去。」 顾妍在那边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感情,「我家那边为什么会不太平你应该都清楚,他们都已经选了你,你现在有能力逃得掉了?」 「那时我要考虑的事情,」方九冷冷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向你们家提出过任何请求帮助的要求,几十年来,一次都没有过,他们想把我和你绑到一起,到底是谁的意愿,背后的利害关系又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你什么时候算错过。」 顾妍的心机深沉从小他就能够感受出来,想要得到些什么东西,能把身边的人统统利用一遍,最后轻而易举的到手,只不过他小时候的手段太明显,能被人轻松看出来,现在能瞒过前人万人,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暗中动手。 他也是最近才想透,从顾妍刚开始回来,已经开始了对他的志在必得的筹划。 靠着小时候的旧情,能轻而易举的靠近到他身边,洞察他内心的打算,他于身边人而言的处境如何,都是要看看他有没有翻身的能力和打算。 起初看到他在家里备受欺凌的样子,感觉他这个人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一时打消了要联姻的念头,那时候可是极力推脱,努力撇清身上「爱情」那层关系,说什么不一定要和omega结婚,就是在委婉表明自己的立场罢了。 现在有这么想和他扯上关系,不过也是因为现在进了公司,有了一定胜算。 现在把他这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幼崽掌控住,又有顾家在背后撑着,一旦他是获胜的那一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他刚到手的家产拿走一半。 算盘都打到他眼前了,还继续忍下去,就真成了没有獠牙的温顺绵羊,任人宰割。 可她忘了,现在手里的股份,包括能让他更进一步进了公司,都和顾家没有半毛钱关系,是现在家里那个人豁出命给他抢来的。 凭什么别人栽树,他们乘凉,想要肆无忌惮的掌控、玩弄他,和第二个方弘明也没什么区别。 许久之后,顾妍那边传来一声纸张翻动的声音,轻狂肆意说道:「我是另有图谋,不过你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未必真诚,抢了你在南平靠山的人,还就是经常帮你的那小子。」 第51页 「抢生意算不了什么,可他现在拿下这个人,以后另有什么打算可就说不定了,明明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突然跑到这边来,私下拉拢了多少人连我都查不出来,你就想想吧,他肯定也有事情在瞒着你,手上不比谁干净。」 随着电话的挂断,顾妍的那番话并有没在他心里激起什么浪花。 有事情瞒着他?直接问的话,他会说吗? 每次什么事情,轮到傅原洲这里,只想打直球,不想绕那么多弯子。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傅原洲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那个被降低到几乎没有声音的综艺。 他很少看这些东西,呈现在荧幕上的这种普通生活确实让人嚮往,可让他更关注的是方九喜欢的是里面的生活状态,还是...人。 带着心中强烈的疑惑和不安,傅原洲还是别扭的问:「你追星?」 方九立刻否认,「我就是随便看看,知道里面都是演出来的,反倒是旁边的那对邻居,活的那才是真快乐,看这个只是觉得他们选的地方风景好看。」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傅原洲查了地址,认真的看着他提议。 远是远点,但又不是去不了,半生都被困在那场争斗中,也该享受享受自由。 「真的?」 「真的,机票住宿全包,全程陪着,当个小跟班给你拿行李。」 「说得好听,」他嘴上不相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你来这里都不是因为我喊你,更重要的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傅原洲静静地看着这,眼底强烈的情绪暗流涌动,非常坚定地回了一句:「不是。」 「没有你的话,会调整一段时间再过来,那样的话就不用盯着一双黑眼圈见你了。」傅原洲说笑。 方九因为他的话感到失落,「对不起啊。」他确实愧疚,害的人这么辛苦赶过来,但绝不后悔,如果没有这次,两个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进一步发展。 「真想道歉?」 方九楞了一下,傻愣愣的嘿嘿笑了两声:「口头的不够吗?」 「你觉得呢?那我以后也口头帮助,还附带上精神支持。」 「错了,不敢了,你想怎么让我补偿?」方九飞快认错,生怕慢了一步他以后真的开始『精神支持』,他贪心,还想要身体力行。 傅原洲沖他够了勾手,「怎么样都行?」 此话一出,怎么觉得反而引得人更兴奋了? 方九眼睛亮亮的,趴在沙发靠背上等着他下一句话。 -------------------- 我在此立誓,一定会让他们嘴到。感谢在2023-10-23 02:51:05~2023-10-25 01:3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与曦曦 1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看上去误了呀! 傅原洲想让他冷静冷静:「别这么激动,看上去要把我吃了一样。」 「你到底什么要求?」方九着急的抓着沙发一角,揉捏着那一处,直到留下褶皱。 他把刚准备好的水果递过去,不着急开口,方九就着他的手吞下一颗葡萄,唇齿间不经意的触碰惹得人躁动。 傅原洲只能靠不去看他努力隐忍。 「明天陪我去吃个饭。」他突然开口。 「就这样?」方九问。 他轻笑「你还想怎么样,把自己交代到我手里?」太早了些。 「出去吃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自在,没有外人打扰。」 「你想说什么?」傅原洲抬眉有趣的看着他,难不成要打算自己下厨?从刚开始来到现在,除了在餐桌上吃饭,他什么时候进去过。 「你亲自动手吧。」 傅原洲有些惊奇的看着方九,那副鬼鬼祟祟藏着坏心眼的样子,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 被他瞪了一眼之后,方九明显心虚,「你说只让我陪着,没说别的要求。」 「家里没东西了。」他随意找了个藉口。 「一起去买呀,我付钱总可以了吧。」本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原则,方九做好了准备,把他所有的藉口统统打回去。 想吃一口饭不容易啊。 傅原洲难得见他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在家做,也不是不行。 原本想着去外面会比较正式,谁知道方九还自带点宅男属性,没有事情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明天早起。」傅原洲嘱咐着。 方九立刻站直了身子,很是正经的答了一句:「明白!」 之后又凑到跟前,小心问道:「那我今晚可以和你住一个房间吗?」 傅原洲专心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人从紧贴着的身上拔下来,「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方九:「有啊,我起不来你得叫我...」 「我可以...」他想说可以去敲门,却被打断。 「隔音好,我听不到。」被傅原洲拉开距离后,他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另一侧,「最近几天我老做噩梦,害怕。」 「是真的,我一个贪睡的人,这几天能起这么早都是因为不敢睡。」 傅原洲深吐出一口气,犹豫着答应下来,确实看得出来他精神头不好,也顺便看看那次发作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第52页 当时看方九第二天起床除了一点别扭,身体上没有问题,一时间疏忽大意,过多询问。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方九摇头:「没了,就是有点梦魇。」 两人扎堆靠在一起,傅原洲自然没动,方九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去的,这种小动作,他行动起来越发熟练,已经能彻底让他不知不觉。 看着荧幕上无聊的画面,他看着没什么意思,想着方九喜欢,便耐着性子陪一陪。 客厅里光线渐暗,傅原洲意识到该回去睡觉了,扭头发现人已经靠在肩膀上睡着了,发出平稳的唿吸声。 傅原洲轻柔的把人抱在怀里,幸亏主卧买的床够大,两个人躺着还有相当大的一块空间。 他怕方九换了地方容易翻身掉下去,自己没离得多远,确保一手就能把人捞过来。 谁曾想,着一沾床,一靠近,方九立刻粘了上来,闭着眼睛像小狗一样在身上嗅来嗅去,最后找准了位置,从背后埋进了脖子后面。 他想要改成正面抱着都不行,他挪一步,方九紧跟着就会贴上来。 不仅没把事情解决,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热。 最后彻底没了办法,贴就贴着吧! 可方九的行为远不止于此,寻找好舒适的位置,他竟开始又牙尖可以的去划弄腺体。 刺激的他一阵颤抖。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他理智的一方告诫着自己,却还有另一个念头,想要放纵自己,去侵占、标记。 傅原洲下狠手把人从背后拉起来,方九直接顺势跨做到他身上,半眯着眼睛,嘴角露着一抹不知什么用意的笑,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极致的诱惑着他。 几遍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缠绵到这种地步,方九依旧是慢慢靠近,那怕快一步,都有可能被再次推开。 傅原洲平静的看着他的靠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感受到方九传来的气息,他第一次做出了与往日不同的反应。 主动凑了上去,唇齿相抵,方九长久积压的情愫终于被允许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搭在傅原洲肩膀上的双手还在颤抖。 他感受到腰间一只手探了进去,放在腰上。 下意识觉得这是短暂亲近之后要和他分开,不安的又贴上几寸。 傅原洲只是沿着那纤细的腰身,由下而上轻抚腰椎的曲线,上行到胸前,收紧了手臂加深了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吻。 喘息声在昏暗的房间中四散开,方九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刻,拼了命的似的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傅原洲喘着粗气与他额头相抵,彼此多了喘息的机会。 即便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也能想像到方九此刻双眼含泪,面色潮红的样子。 他空出一只手去擦掉落泪,嗓音缠绵笑着问他:「哭什么?也不知道换气,把自己憋成这样。」 方九气息还未平稳,着急凑近问他。 「你现在想清楚了?真考虑清楚了!」 傅原洲不慌不忙的给他擦了额间的汗,不怀好意的曲了曲腿,把人往前一颠,「都让你压上身了,还能跑了不成。」 「我就是不放心,你强撑着一口气到现在,我都现在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指不定哪天就改了心思呢?」他不是看不出傅原洲的心意,也感受的到那股时而亲近又时而疏离的感觉,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只会让人越发忧心。 「要不,你现在就标记我。」 方九说着就要解衣服,露出腺体,乖巧的送上去,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干脆解决了心头大事。 「说什么胡话,这种影响终生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草率。」虽然想清楚了今后不管怎样都会一路陪下去,这么草率行事,看上去也太不重视了。 方九看着他不为所动,心里着急:「你不行那就换我来。」 傅原洲抱着扑过来的人,顺势躺了下去,笑着故意露出脖颈,任他撕咬。 他动作轻,找准了位置只轻轻刺破了一点,释放信息素时都不痛不痒的。 突然想起来方九三番两次发病,从那次分化失败以后,还没带他彻底检查检查过。 似乎不满意他的分身,方九使坏的咬重了几分,「你别不上心,这个可管用了,能管住你。」手指揉着被咬的那个地方。 「管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傅原洲突然想起原主那些浪荡事迹,话说出去一半又收了回来。 「瞧吧,自己都不说话了,还说不用管着。」 傅原洲理亏,沉默着出其不意翻身把人压下,扯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睡觉!」 方九挣扎着想要出来,却被禁锢着一动也不能动,「你放开,都,都这样了,你还能睡得下。」 「明天还要早起。」忍不下也要忍着,他不能随随便便把人要了。 方九扭头想回一句不想吃那个了,却被傅原洲强行按着亲了两口,瞬间不吱声。 能从憋着到现在主动,不能把人逼得太过。 他心里自我调节一样不管告诫,嘆了口气努力恢復平静。 方九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去看不断晃动的床帘,不知道等了多久,感受到身边的人传来平稳的唿吸声,悄悄开了一盏小灯去看被他『标记』的腺体。 已经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印记,他淡淡一笑,安心的掰开傅原洲环着的手,把自己缩了回去。 第53页 枕边手机收到消息的闪光晃了一下,他随便瞥了一眼,看见时顾妍的消息,本能的不想去看,却在角落里看到了傅原洲的字眼。 最后还是滑了进去,上面说着傅原洲也来这里的消息。 他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不仅来了,还就谁在身边呢。 -------------------- 第29章 他静悄悄的没有回覆,对方却沉不住气,但半夜的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像她平时的作为。 方九一下子按了静音,起身去了房间外面接听。 顾妍那边也是同样的安静,声音里带着疲倦,却又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雀跃。 「我查到消息,那个人来这边是要干一件大事,本来以为他是早有打算和我们抢人,没想到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把资产都清点干净,我推测,怕是要打算离开京城了。」 「离开?根基在那里,他捨得?」方九紧皱了眉头,推开房门去看那道背对的身影,隐隐不安。 「有什么捨不得的,看的出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待在京城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出来还能拼上一把,他想继续带着,先不说别人,你那个舅舅会同意,以前的事情暂且被揭过去,以后呢?」顾妍有理有据的分析着所有的处境,传来阵阵纸张翻动的声音,傅原洲能离开与他而言不是一件坏事,平白无故少了个影响因素,换谁不高兴。 就算在外面混起来了,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好回来继续插手她和方九的事情。 「人各有各的活法,你和他也算有一段渊源,到时候好好道个别,也就过去了。」情情爱爱这些东西,有什么可留念的,「再不济等你夺回家产,有的是机会能帮他。」 方九沉默这不说话,心里一阵阵刺痛,有些怨恨为什么不告诉他这样的算,既然马上就要分隔两地,今晚表白心意又算什么!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了。」没有任何犹豫的挂断,他也不想再从旁人嘴里听到这种事情,他要亲自去问,不受任何人的教唆。 床上的人已经不想刚刚那样睡得安稳,辗转着身体唿吸急促。 方九坐在他身边,俯下身子抱住那人,一点点释放着信息素安抚,嘴上发脾气骂着:「活该!就该让你难受。」 他就这么侧着身子抱了一宿,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已经记不得,只是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床上,傅原洲半坐起身子,一只手环着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回復消息。 开口时嗓音还是沙哑的,「你现在就这么忙?」 「没有,一点小事情。」傅原洲矢口否认,「说好今天陪你的,不敢安排别的事情。」 想起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又忍不住去小心打探,「那今天之后呢。」 傅原洲突然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坦然。 「想问什么直接说,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害怕。」他放下手机把人从怀里扒拉出来,「你昨晚不是打过印记了吗,跑不了,也甩不掉的。」 听了这话,方九不再遮掩,「你这次过来说有工作,是不是不打算回京城了!」 「没有,至少近期不会,」他看出方九已经知道了什么,干脆全盘托出,「是有打算转移产业的想法,一切还都在交涉,没那么快。」 这几天他政府和企业两边跑,约谈了不少合伙人,多多少少敲定下很多东西,本来打算所有的事情有了把握之后再告诉他,怎么就一夜的功夫,突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方九神色黯然,他们现在算是确定了关系,还这么对他有所隐瞒。 傅原洲道:「没打算瞒多久,本来就是今天要告诉你,怎么突然就泄露了?」 「你那动作也不小,被人注意到是什么稀奇的事吗?」 方九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一身衣服,没有顾虑的在他面前换下。 傅原洲看着他后面捲曲的衣领,伸手帮忙整理好,方九刚好比他矮上一头,他站在后面看着,眼前刚好是颗毛茸茸的脑袋。 头髮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捲曲的迹象,之前摸的时候也没发现这个特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烫头了。 他有意去触碰后颈处的腺体,想到给自己打的「印记」,突然后悔自己昨晚的退缩。 「顾妍和你通风报信的?」他身边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季河一个,他那个人小心思多得是,没人能从他嘴里套出东西,只能是有人可以打探。 能有这种本事的,都是京城的「大户」,没几个把他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关注,只有顾妍和方家。 凭着方九和家里的关系,有什么消息无论好坏都不会告诉他,只剩下顾妍一个人选。 「你跟我说说,你对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他又不是个傻子,顾妍算计给方九难堪,加上以前的种种,早该知道没什么所谓的爱情,怕是连小时候的情分都不剩多少 可方九这边,他难说,喜欢是没有,可他念旧,珍视那些往日情分,唯一几个朋友捏在手里细细数着,恐怕也是因为这些,那怕看出顾妍的心思,也没有强行撕破脸。 方九听了这话却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说着眼眶立刻红了,下一秒就要委屈的落泪一样,他站在身边,坐实了喜欢疑神疑鬼的『渣男』形象。 第54页 「没有没有!我是说你和她小时候的情谊,友情。」 看着眼眶里含着泪又憋了回去,傅原洲堪堪安心。 「我不想继续受她商场上的照顾,就此断了,还能留下点情面,以后还可以当个朋友相处,她如果还想再进一步...那就只能把最后的一层面纱扯破,相互捅两刀,见血知道疼了,就知道彼此的底线再哪儿了。」 顾妍现在总是接着照顾的由头,干涉他太多私人的事情,强硬的想从感情里插一脚进来,上次那样,他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方九喃喃道:「真到了那个地步...」 「那你就把我这个正式男朋友的身份搬出来挡一挡,让他先来揉捏我。」傅原洲玩笑一样接着后话,心里却真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情放到方九身上,他抹不开面子,可他不一样,两个人狐狸斗妖精,起先就有了把他弄死的念头,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在他这里可是一点顾虑都没有。 顾妍能给他是的手段,无非就是生意场上使绊子,不牵扯感情,放得开手脚。 「啊?」方九一脸吃惊,摇着头不肯,「把你推出去,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生意吧,不用操心这件事情。」 「可不是让你不操心我,今后,该怎么关心不能少。」 两个人之间的身份突然有了转变一样,他变成那个被保护在身后的人。 「哎呀,新得来的身份还这么上不了台面。」傅原洲故意佯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 两个人有说有笑成功拖得错过了出门时间,楼下只有一家买水果的,方九拉着他不想出门,以他身上还有没散干净的信息素为由,「两个alpha在一起,你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有什么好怕的,特殊的东西总要有个向普通过渡的时间,就算别人接受不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和自己的感情相违背?两个人一起,也算不上什么苦,一个人被迫终老一生,那才是笑话。」 「你还在怕有一天我反悔?」傅原洲问。 「嗯,」方九回答:「我改不掉,从你突然出现,到现在,我都感觉不真实,总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安定!」 傅原洲给他的感觉,就像一股穿堂而过的风,给身处密闭环境中的他带去一丝,却无法停留,也无法掌控。 傅原洲神色沉重:「会有那一天的,等一切都有了结果,我就能安定下来了。」 从他选择接受来自攻略对象爱意的那一刻起,已经走不了了。 最后被迫还是选择了让人送货上门,方九时不时的开始黯然伤神,然后就开始死命盯着他,在旁边打不了下手,知道隔开一段距离,拿个小马扎蹲在门口。 突然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以前混吃啃老的样子,可不像有这门手艺。 傅原洲切菜的手一顿,不小心搓了一下,划开一小道口子,里面隐隐作痛却不见流血,他用力挤了挤,用水随便一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刚学会也没多久,改邪归正后就自己搬出来了,学着做点在家也省事。」他不紧不慢的回答,把话圆了回去。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方九被指使着尝尝味道,「挺好的,这么看你还天赋不低,才几个月的时间,能到这个水平。」 「嗯?焦了。」他嘴里含煳着说一句。 傅原洲抽了张纸递到嘴边,「吐了!」 没想到被他拿着筷子的手推到一边,喝了口水给咽下去了。 「傻不傻。」他无奈的骂了一句。 方九依旧毫无顾虑,念叨着:「辛辛苦苦做的不能浪费。」 -------------------- 第30章 傅原洲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剩下没几天可待,问方九打算什么时候会去。 他嘴里还塞着东西,脸颊鼓鼓的,努力要说的更清楚,「也差不多了,可以一起走。」虽说是过来学习东西的,但更像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藉口外出,能脱离大部分眼线和『自己人』联繫。 「没了顾妍给你介绍的人脉,自己怎么处理的?」傅原洲坐在对面看着他问。 方九生气的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还能怎么办,就当是个随便碰上的路人,没有顾妍点头,哪个会答应帮我?」 「崔叔叔联繫过我,不用担心,他那边介绍过来的都是可信的。」 傅原洲脸上挂着笑:「为了洁身自好,损失这么大,我是不是应该感动的给你哭一场。」 「我没意见。」方九立刻回答,从他改变以来,还没见过什么大情绪的外露,除了动情那晚,好像他的开心也就那样,哭的样子还真见过。 「这种事情,你就先暂时想想吧,」他贴心的递了杯水,「那就后天回去?」从那晚想起方九的身体状况,他越来越着急想要把人拎回去好好查查。 脖子后面标记的那一小块地方还没有消下去的迹象,alpha之间的相互标记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身上虽然没感受到什么异样,心里还是难免担心。 傅原洲心里想着订机票的事情,打算一落地直接把人带走,看样子,顾妍应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办了,剩下不少麻烦。 「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一副老狐狸盘算的样子。」 他看人的眼神太甚,想装作不知道都躲不掉,真正走到这步关系,表达上少了那些虚的东西,传递的情绪更真实纯粹。 第55页 「回去的消息先别和旁人说,我先带你去做个检查。」傅原洲感觉得到方九一系列不正常的发情期之下对他有所隐瞒。 究竟是什么他不愿意说,也没有说不让他查。反倒有一种就是不张嘴,任他宰割的既视感。 方九低下头不敢去看他,几乎要把头埋到碗里,不断往嘴里塞着东西,不反抗的「嗯」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傅原洲心里疑惑,方九住在这里的消息几乎没人知道,近期也没买过什么东西,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来找他。 听到这动静,方九也愣了,起身要去看看,还推着他不让出去,嘴上说:「你现在见不得人,不能被人看见。」 餐厅里门口不远,他站在门口能听的一清二楚。 来人是两个身穿警服的人,见面就出示了证件,却不是来找方九的,冲着自己来的。 他的名字从警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虽有疑惑,还是迈着步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什么事?」他问。 那两个人看了看方九,露出不便说的神色,他只好跟着暂时离开。 「我们接到指令,要协助帮忙调查一起案件,本应该由京城那边的人负责询问,但是到了这边,只能通过我们。」 他报过警的就那一件方九被绑架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他也就没再继续关注,以为之后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了,怎么又要重新调查? 「大概要多长时间?」回头看的时候方九还等在门口,满是担忧,手抓在门框上,下一秒要冲过来的样子。 那两人回覆:「两三个小时左右,只是需要补充一点相关信息。」 傅原洲沖身后的人摆手,「在家好好等着,一会儿就回来,没什么大事。」 方九不说话,透过他去看后面那两个警察。 看他警觉地样子问道:「有问题吗?」 他摇头:「没有,来的真不是时候。」 傅原洲把人推回去,关了房门冷下脸来,面无表情的跟着那两个人上了车,却没有开往警局,而是到了医院。 下车直接走安排好的流程,被人带着做了一系列身体检查,最严肃的是重新坚定了分化等级。 全程他几乎都被半控制着,带他来的那两个人不断和医生对接检查项目,暂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知道全部完成,他被安排进等候室,才有了松口的迹象。 「先生,很抱歉採取这样的行为,您应该也早就知道当初案件查出的东西是违禁品,后面检测过程中发现不知是毁掉一个人腺体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及其不稳定的催化剂,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分化结果,包括会影响已经分化完成的。」 准确来说他只是吸入了微量气体,后面确实引起了身体的变化,但那也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发情期,那件事情身体反应更大的人,是方九。 身在这里,不管心里多么着急都没用,他只能等报告出来之后才被允许离开。 「这么就以来,我没感觉有什么变化。」他坐在椅子上如实回答,心早就不在这里,霎时间仿佛一具行尸走肉,「那东西对人最坏的影响是什么?」 「等级越差,受到的影响越严重,您没有异样,只能说明高等级带来的优势,至于最坏的结果,会引起长时间的不稳定状态,身体不好的,人也就没了。」 他坐在那里,身体冰冷的僵硬,想回去见到那个人,现实中只能等在狭小的等候室中,度日如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傅原洲的眼神逐渐空洞,脑海里反反覆覆回忆着方九的每一处细节,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他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报告什么时候出来都不记得,只听到能走的时候,脚步有些浮虚,被人在一侧搀扶着才能站稳。 刚要踏出去的那一刻,他回过头问:「这种东西,能有办法补救吗?」 那两名警员不回答:「这不是我们的管辖范畴,如果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不过从报告来看您的身体状况很好,应该不用担心这方面的原因。」 「那个违禁品,叫什么?」他声音低沉沙哑的问道,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却仿佛很久没有说话,生锈的声带不熟练的运作,除了颤抖,表达不出任何语气。 那两人面面相觑,作为事件的主要人物还是给了一份资料,清楚地标註着目前知道的信息,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可公布的,只是没什么人在意。 他也一样,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 傅原洲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翻看里面的东西,他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很多内容只能藉助上面不是特别详细的标註理解。 「dhr,迟髮型,诱导反应,具体症状没有明说,怎么彻底解决也没有说明。」简直越看越让人烦躁,除了名字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在最后一页简单标註着缓解方法与伴侣匹配度有关。 他看着那段文字陷入沉思,这种还没有准确证实的言论,居然也会出现在上面。 手里另一份东西是他的检查报告,警方预留了一份,还有一份他自己带着,以后做个参考。 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被放出来,还这么随意地让他带着东西。 第56页 除了信息素水平略高,其他都在正常值。 难怪当时看着报告检查他腺体的时候没问什么,上面还留着某个人的印记,超出这点水平,也说得过去。 傅原洲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方九身上随意地过了一件厚外套,下半身还穿着睡裤,围着小区门口的水池闲逛,是不是伸手想捞一把里面的鱼,被保安发现后说了一嘴,改成蹲在旁边摆脚下的鹅软石玩。 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傅原洲下车的时就是方九背着蹲在地上的场景,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身后。 等看到他影子的时候,傅原洲已经把手伸到了他胳膊下面,在他的惊唿中已经把人拉着抱起来,在看到这个完完整整的人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路的焦躁骤然消失,终于又有了安顿下来的舒心。 「怎么样?他们把你带走干什么去了...」 他如实回答:「没事,做了个身体检查。」 「回去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只能在这里开心一天。」 方九看着他不说话,一个劲的笑,天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每一次唿吸在黄昏下都清晰可见。 他担心方九的身体,可也不想捨弃能让他高兴的一天,回去,他说的时候很轻松的样子,身上失落的小动作却改不了。 谁乐意从外面自由的天地中回到牢笼里,想应和他罢了。 方九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唿出的气流全落到脖子上,悠哉的摇晃着双腿慢悠悠的说道:「回去是不是能领证了。」 -------------------- 第31章 领证吗?也不是没想过,他想着等一切事情全都解决,想等彻底安定下来。 「领证可以,但不是回去以后,等我配得上你吧。」 方九搂着他脖子晃了晃,「我可从来没觉得,也不在乎。」 傅原洲语重心长道:「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身处那个圈子,平等的身份地位是必要的,在你眼里,无论我什么地位,都是一个伴侣的身份,可到了外面,穿成样的男宠也不算过。」 「在乎那群外人做什么,我们自己过得开心不就好了?」方九如实把想法说出来,他自始至终都把身边的人清楚的分成两类,自己人和外人。 一类真心相待,另一类周旋利益,他们的看法、作为、甚至于人品如何都不关心。 傅原洲突然有些失神,不对,这不对。 「如果是深山老林里,两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倒是可以,可你在京城,身处人际关系的中心,没有办法完全脱离他们,我可以做到不在意,那到时候某些人物明目张胆的往你身边塞人怎么办?你能撕破脸?」 方九开始不说话,唿吸一重,转头吭哧吭哧去咬他脖子:「知道了知道了。」他想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的话,确实要先忍着...后面在想办法把人做掉。 剩下的一天还算安逸,有了名正言顺的关系,方九彻底有了好藉口天天挤在一张床上,半夜也会忧愁善感,像个恋爱中的小姑娘质问他如果那晚不是他主动的话,是不是永远憋在心里。 「没那么夸张,总有忍不住的一天。」傅原洲又不是一块真木头,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日渐挑逗,心里怎么会没有波澜。 启程那日,方九一直昏昏沉沉,从起床到坐上飞机,都是被人一步步带着。 飞到一半症状才有算缓和。 「昨晚没睡好?」傅原洲问,有点自我反省似的,想着也没折腾人啊。 方九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随后把头搭在他肩膀上,「睡多了,脑子启动不起来。」 之前都是失眠多梦,这几天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像是要把以前的都补回来一样。 「多睡会儿吧,我提前喊你。」傅原洲想给他调整座椅,被他拒绝。 「就这样吧,不想再睡死,浑浑噩噩的感觉太难受了。」 京城早早就开始下雪,天气有些反常。 回来之前他就提前看了预报,手里备着厚衣服,一出舱门就开始往方九身上套。 刚睡醒身上还燥热的很,推脱着不想穿。 「等到了外面吹了凉风再穿就完了,生病以后别想在睡一张床,省的传染给我。」他吧衣服往手边一撂,也不管身后的人作何反应,大步向外走去。 方九急忙追上去把东西老老实实套到身上,步子紧促的跟着身边,张着手给他展示,「穿好了。」 傅原洲匆匆看了一眼,表面上还在生气的样子,前进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他提前安排好人来接送,带着方九直接找了一直联繫的医生。 方九看着车外围着的人,身体本能的警觉,谨慎的打两个外面的情况,手里紧紧抓着傅原洲的衣服。 「没事,自己人。」傅原洲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 方九被他拉着下车,自身有些抗拒检查这个事情,从南平开始就开始不断口头上拒绝,直到现在还一直狡辩。 「我真没事,做那些东西更伤人。」 「你就当是让我安心。」傅原洲扣着方九的肩膀往里走,轻声哄着温柔至极,又能让人感受到无法拒绝。 安排的都是熟人,有什么情况也好控制,在看到赵医生的那一刻,方九松了口气,所有的检查他没办法全程陪同,方九也没粘着,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进房间。 第57页 方九刚进去就变了脸色,空荡荡的检查室内就他和医生两个人,他随意地找了个位置,赵医生跟在旁边,没有在意他这种「不符合规定」的行为。 医生在一边询问他的意见:「这次对外怎么说?」 「这点不要紧的小病填上去,说没事他肯定不信。」方九平淡的眼神中掺杂着柔情,也就只有想到傅原洲的时候能正常点。 赵医生深深嘆了口气,转身按照他的要求去填写报告单,是不是看一眼坐在那里安静等待的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氛,和刚刚在外面的样子截然不同。 现在面前这个人,偏执、极端、无法揣测。 他还记得对方第一次找上自己的时候,那时他第一次给方九治疗后不久,一路尾随到他家门口,身影藏匿在一个黑暗的拐角处,看上去柔弱却能把他控制在角落里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那时他特意挑了一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威逼利诱逼着他听从指令,赵医生知道自己惹不起眼前的人,虽然在季家手底下干活,那也只是老实本分的工作,真遇上这种事情,谁保得住他。 方九提出的条件也不错,能保妻儿一辈子衣食无忧,他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坐上这个位置,表面风光,说道钱,他保证不了能有好的生活。 要求也不高,特殊的「保护病人隐私」而已,除了不让外人知道,他心里不清楚为什么连傅原洲这样亲密的人也要瞒着。 看着外面两个人亲昵的姿态,关系应该不简单,配合着脖子上露出来的点点痕迹。 「我见过有人后期会发生分化等级上的改变,跨属性这种,是不是应该和他说一声,这不是一件小事。」赵医生默默提议。 给他治病时的初步诊断和他当时不稳定的状况有很大程度上的关系,后面偏离预测方向也在预料之中,alpha变beta他见过案例,可转变成omega的稀少到让人害怕。 方九冷冷开口警告:「那不是你要考虑的东西,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亲自告诉他,记得出去别要乱说!」 他说这话时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抹掉额头上因紧张留下的汗,他重重点头。 大概也能猜到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他没那个胆子去窥探,不过自然做到这种转变的...绝对没有,有几种相似效果的药倒是有,那可都是市面上不能出现的东西,眼前这个小少爷真有这么大胆子做这种事情,早点脱身才好。 赵医生正出身的写着手里的东西,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攀上肩膀,耳边想起方九鬼魅的声音:「你紧张什么?」 看样子是有点本事,居然能猜到。 「赵医生这时想到了什么?」他凑在身边询问,那人只是佯装冷静的摇头,极力想撇开关系。 「方少爷说了,那是你的事情,我无权过问,没有证据的猜想都是胡扯...」 方九轻声笑了一下,收回手,是个识趣的人,知道如何进退,留着还能用。 他也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要做,不能把精力都放到这么一个人身上。 出结果只能硬等,不能出去太快。 在出发去南平之前已经把准备好的手续交到了律师手上,把房子拿到手,然后赶人! 这几天他在外面乐得自在,家里应该乱成一锅了,任何联繫的消息全都耐着性子看完,但是不回復,眼看着信息由刚开始的想要谈谈,变成疾风辱骂。 对此他一点都不意外。 傅原洲让他不要透露回来的消息,可是没办法,能公开这种亲密行为的机会,可不多见。 外面应该已经传开了,不然他舅舅的电话也不会这么精准的打过来,方九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挂断,脸上带着玩弄的笑意,脑海里想像着那边是怎么样的景象,身心都愉悦起来。 方九掐着时间,不多等一刻,拿着那份造假的报告交到傅原洲面前。 出来的时候人还在门口一刻不离的等着,手机的画面停留在那张被人偷拍的照片上。 正式不久之前他刚保存下来的。 傅原洲即便看见也没有任何表示,只当他喜欢这么玩,几句风言风语他还受得起,总不能下口去吵骂。 自己选定的人,心里那点小心思,不难猜。 相比起网络上的东西,他更关注的还是方九的检测结果。 看着写着一些小症状,并没有安心多少,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傅原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颓废的嘆气,方九趁人不注意,偷摸用他的手机点了个贊。 「一会儿给你带点药,要回家先处理那边的事情吗?」把人赶出去这个想法当时还是他提出来的,方九的做法他也一直关注着,按正常流程走,没惹出什么大事,也就放纵没管。 方九点头,想到又要分开,不是很开心的往外走,还不情愿的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随时。」他回答,两个人的关系公布公开没什么意义,机场这么一谣传,对外效果已经达到,无非是选个好点的日子,顶着压力摊牌而已。 本来想把人直接送到家门口,没想到,方家还会派人来接。 来人还是哪位管家,惊奇的是方斯宇也跟着来了,裹着一件大衣面色铁青的在寒风中等着,看到放就出来居然还想冲上来动手。 第58页 -------------------- 我们的小方同志有疯批的一面哦 第32章 方九愣愣的站在他身侧,看着极速靠近的人不为所动。 方斯宇眼底闪烁着怒火,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忍住没有动手,几天不见长脑子了。 他这态度也给傅原洲提了个醒,就这么让人回去,再挨打怎么办,现在都敢露出这幅吃人的模样,现在把持大权的那位说不定也会动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打人。 傅原洲突然有了把人留下的念头,反正他也是一个人独居,接过去都不用另外铺床。 方斯宇开口就问方九是什么意思,嘴里连基本尊重都没有,让他们白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惯出毛病来了。 「没事么意思。」方九有恃无恐的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不屑,「我自己的家产,拿回来很过分吗。」 「婚期都快到了,赶紧让你爸再买一套,省的到时候寒碜。」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朝着车子那边走去。 身后却被一拉,方九回头,傅原洲把人重新带回身边,小声贴在耳侧道:「不回去了,等人什么时候走了再说。」 方九脸上的阴霾瞬间被清扫干净,心情可见的好起来:「那我去哪儿?你住的地方?」 「要不然呢。」傅原洲反问,几乎不用多作解释,提出的意见很快被接受,揽着他的手臂高兴的往回走。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回去和你爸说,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他不甘心就法庭见。」丢人现眼,方九脑子里只蹦出这么一句话。 方斯宇和姓秦的混蛋具体什么时候结婚他是不知道,就算确定下来,也不会有心告诉他,人家自家人的喜事,自然把他排除在外。 他估摸着日子应该不远,没有多少感情基础,秦屿对他还算相敬如宾,外人挑不出毛病,倒是方斯宇这边从出不穷的麻烦事。 自家老爹发达之后也是个爱玩的,两家以联姻,外界关注度升高,自然有人闻着味过来扒黑歷史,真正的情史没几个,风流债却不少,最后都是花钱消灾。 两人回去的路上傅原洲顺便听了一耳朵八卦,听见『风流债』的时候神色明显有了变化。 「怎么?你也害怕?」方九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好笑,他对这些没什么顾虑,对方斯宇来时那是个祸害,毕竟两个人属于利益至上,闹出人品问题,势必有所牵扯,没触碰到秦屿的底线那还好说,一旦利弊失衡,立马毁约绝对是有可能的。 可他们不一样,也算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起码现在是知根知底的,一点流言蜚语算不了身。 「怕给你填麻烦,你说我以前那样,到时候外面传一个被窝谁不出两种人,连带着你都不是个好东西了。」这话他自己说着都有点想笑出声,「坚守多年的贞洁都没了。」 方九「哼哼」笑了两声,很不在意,「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不了那就当个坏东西,还能少吃亏。」 从知道傅原洲不赶他走之后,压根没在管过方斯宇,反正他离开的时候,那人还在原地气得跺脚,回去肯定又要发脾气摔东西。 想着家里那些老物件,突然有点心疼,也都是当时他父亲花了心思一点一点淘回来的,说不上多贵重,好歹有个能留下个念想。 他看着车窗外,红灯转绿,车子再起启动方向却不是他想的那条路,下意识说了句:「走错了。」 紧接着神色一怔,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悻悻把脑袋别过去,不敢回头对视。 「没走错,可以绕过去,那边人多,容易堵。」傅原洲静静回答,再开口时已经换了语气,询问里带着看穿他伪装的戏弄。 「你对这边很熟?」他问。 方九不作回答。 见他这副鸵鸟一样逃避现实,心里哪还会生气,自己从来没告诉过方九住在哪里,居然能自己说漏嘴。 「踩过几次点了?」傅原洲继续询问。 方九低着头,声音很小声,几乎从缝隙里传出,「没来过几次。」 「也是,路都不熟,就知道一条。」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车里选入一片寂静,彼此的唿吸声都能听到。 「你生气了?」不说话的时候气氛透露着诡异,正是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所以现在才这么害怕,傅原洲一直没表态,他心里没底。 好不容易两边都能同居了,结果瞎高兴说漏嘴了。 「没有,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悄无声息的能干出这么多事。」傅原洲想着他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关心仅仅是打了了几个照面,帮了几个小忙,也还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 方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着不说话。 真要他说个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那种感觉都是点点滴滴攒出来的,加速版的日久生情? 「自己猜去,反正不告诉你。」方九哼了一声,不打算解释,也没了刚刚做错事小心翼翼的姿态,重新支棱起来。 「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不让我回去了。」以前可都是一个劲的把他往回送,让他留下还是第一次,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傅原洲忽然放慢了车速,拐了个弯进了地下车库,光线被一点点吞噬,他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也淹没其中。 车子挺稳后,里面亮起一盏小灯,傅原洲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实在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不能再受委屈了。」 第59页 方九无所谓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现在一时半会儿。」 「长大之后,这还是有所收敛,小时候非打即骂多了去了,现在只是一心想把我弄走,随便找了一群垃圾货色想让我结婚,转变成噁心我了。」 方九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紧皱着眉头止不住的厌恶,连提起那个人都不乐意,只会脏了嘴。 傅原洲默不作声的收拾着车上的行李,听着他随意发泄的话,握紧了拳头。 最后黑着脸,一只手拉着行李,一只手拉着人,直往楼上带,方九一直跟在后面,看不到他现在什么表情,只觉得周身气氛不对,到了电梯里才发现傅原洲铁青的脸色,赶紧弱弱安抚。 「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打发了,不用这么生气。」方九抬手拍着他的胸膛,慢慢的有了上瘾的感觉。 刚想扑上去就被扯着后领的一副拉开,脸色缓和不少,指着上面说道:「有监控。」 方九抬头看了一眼,不在乎,都是男朋友了,摸摸还不行吗。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上很听话,乖乖站在身边等着。 到了地方也没着急,被安排着录好了指纹,说以后来回方便。 为了保险起见,傅原洲还想给他食指录一个,被方九拒绝,「不用,一个就够了,食指上指纹不清楚。」 他点头没强迫,开门把人安排到客厅,出去这一趟时间不算短,家里没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几袋小零食丢到方九面前,把人安排的舒舒服服的,自己转身去收拾房间。 方九看上去是在悠闲地看着电视吃零食,实际心思全在无意间看到的新闻上。 前不久刚和他谈崩了的李老闆竟然出现在这里,还和他舅舅达成了合作意向,一时间令人发笑,不知道这是李老闆自己的选择,还是背后顾妍的指示。 这么巧合的『无缝衔接』很难不让人怀疑。 傅原洲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有些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从行李里面找出那份报告,不愿意再多看一眼,手上毫不犹疑的撕成两半,觉得不解气重复了即便动作,最后把成片的碎屑丢进垃圾桶里,随便挑了几件东西当在上面。 他从书桌的柜子里翻出几件东西,做好了决定拿着往外走。 开门的响声把方九从思绪中拉出,沖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试探性的问着:「你觉得隐婚怎么样?」 -------------------- 第33章 方九听着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站起身,眼里混着惊慌和激动:「我,我没意见。」 「但是...要回去拿证件。」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唿吸都变得急促,一副要喘不上气的样子。 傅原洲顺手把东西放到手边的电视柜上,「没事,我陪你一起。」今天见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家人也不能安稳。 手里又不缺钱,买个房子对他们来说不是件多难的事,重要的是没了象徵意义,被正主儿子用这种方法赶出去,丢脸丢大了,闹到上法庭,真成了给人当笑话看。 再者无非因为那是老宅,当家做主的住不进去,又会落人闲话,也算是一处逆鳞,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小闹一段时间也就够了。 方九本身没那么多顾虑,那是做出了决定一定会执行到底,还是不管不顾的行事作风,横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也就这么回事。 「空出几天,也给个时间能让人搬走,碰不上面最好。」省的再吵闹起来,真要打起来,想着那些拳头巴掌往方九身上落,他就一点后怕。 一阵兴奋之后,方九逐渐平静下来,支支吾吾有些不安,「你还要不要和父母...说一声,也不是件小事。」 他自己一身轻松毫无顾虑,可傅原洲不是,如果没有这些改变、交际,眼前的人还会是个潇洒肆意的公子哥,虽然不干人事名声不好,可父母疼爱有加,后半辈子也能开开心心的过 现在惹出这么多事情,遭罪受累一样没落下,大部分还都和他有关。 「没事,你不用操心这些。」让他老老实实结婚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心愿,阻止应该不会,只不过会因为方九的身份,多少有点顾虑。 毕竟无论怎么看,都是他配不上方九。 「那边有我去说,最坏也就是被骂两句,干的荒唐事也不差这一件。」傅原洲尽量安抚着方九的情绪,「到时候再顺便做个匹配度检测怎么样?」 傅原洲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刚回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方九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担心精力撑不住,在医院的时候,也就没提这件事情。 「啊?嗷...好。」 一提到这种事情,就开始心不在焉的样子,傅原洲笃定有事情瞒着他,能做出结婚这个决定,就是想让他放下心里的戒备,给个保障,能全身心的交付给他。 以后的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其他情况,给方九,也给自己这样一个保障两人都安心。 见他答应下来,傅原洲也退了一步,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最近你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方九瞥了他一眼,咧着嘴笑:「结婚算吗。」 他也跟着高兴,回来这次事情确实不少,但一晚上的时间还空的出来,「带你去消遣消遣?毕竟即将失去单身。」 「去哪儿?你不是不让我声张吗,而且那时隐婚!」他意有所指的加重了语气。 第60页 傅原洲拉着他起身,从还没收拾完的行李里面翻出衣服开始给他套,方九看出他找的都是高领衣服,就是想把胸前的痕迹遮住。 方九在他面前不满的小声嘟囔:「敢做不敢认...」 傅原洲只抬头看了一眼,他立马躲开视线,摇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季河知道我回来,特意订了地方过去聚一聚,他带着新交的男朋友呢。」 「所以呢?让我去给你撑面子啊。」那一脸窃喜得意的要表情莫名让人看了也不心烦。 傅原洲笑得温和:「是!给我撑撑面子,发挥一下你作为男朋友的作用。」 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两人的关系缓和一下,都是关系亲近的人,不好弄得太僵。 两个人他也都了解,无冤无仇没那么多隔阂,一顿饭也就能解决了。 他拿着意见厚重的羽绒服过来的时候,方九不配的扭着腰身。 「不穿这个,太丑了,裹成个球怎么撑面子,让人笑话我怎么办。」明明有那么多好看的就是不拿,非要给他搭配成这个样子。 「晚上外面冷。」傅原洲语重心长。 方九可算是看出来在一起后有什么坏处了,事事都要被人管着,这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啊。 他死活不肯,「你就是故意的,就不能把我打扮的好看点。」 「好看呀,这不挺帅的吗?」傅原洲立刻反驳,捧着那张精緻的脸一顿乱夸,神态严肃发自肺腑。 说的确实是真心话,方九本身就身形很好,行走的衣架子,就是有点太瘦了,在他眼里跟骨头架子一样,天知道在那个『魔窟』里受了多少罪,养了快一个月也只是涨了一点肉。 这下方九反倒信了,或许真不是故意的,单纯的审美不太行,他不死心的把那件厚棉服拿过来,裹到身上让他看两眼又拿开,给傅原洲做个对比接着问:「还好看吗?」 「好看!」 方九:「......」 「反正就不穿这个,要那个。」他指了指另一件衣服,一件中长款带着英伦风的风衣。 方九走过去迅速把衣服抽出来穿上,就怕晚一步被迫穿上那件丑的。 还顺便给他带了一件相似的。 「这样看见他就能明白,都省的说。」 边笑边闹也就到了约定时间,刚开始方九还表现的放松,离目的地越近反而紧张起来,反覆深唿吸嘆气,紧张的手指攥着衣服,生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紧张什么?都认识,不会怎么样的。」傅原洲不断安抚,摸着他手掌发凉,开了暖气,也不敢调太高,下车有温差容易感冒。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总之敷衍的「嗯」了一声。 傅原洲下车后一直把人半搂着护在怀里,最大程度的给予安全感,都是他以前喝酒聚餐熟悉的地方,用不着让人领着,带着方九直接进了包间。 里面早就到场的两个人正亲密的靠在一起,他俩进门那个叫郑泽的碍于场面拉开了和季河的距离,反手又被人拽了回去。 「不管他。」季河瞥了一眼两人几乎相拥的姿势,多了分玩味,「都是自己人了,不讲究那么多。」 「你倒是会说话。」傅原洲打趣道,没上来呛人也算好的,以前可是见面都不给方九好脸色,现在说是自己人,摆明了是接受了。 季河自己也能提前预知到,发展势头刚开始就不对,后面怎么掰都掰不回来,两个人安安稳稳的能在一起,已经不错了。 这还多亏了平时和郑泽的相处,明白阶级差距大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多不容易,深有体会以后开窍了。 傅原洲忙着打招唿,没注意到楼道里送客出来的人。 只用余光方九感受出那道身影的熟悉感,令人作呕的感觉。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刚好和秦屿对上视线,还和会客的人握着手,原本脸上的表情有些谄媚,被他这么一看,差点绷不住脸色。 看样子生意场上不顺心啊,出来的几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熟面孔,看着神色不对劲,那可不是谈成合作该有的样子。 既然碰面了他也不能装看不见,身子倚在傅原洲身上有几分挑衅的意味沖秦屿点了点头。 从他那个角度应该看不到傅原洲的脸,当下就开始大胆起来,拉着不知情的傅原洲的手环到腰上,表现得越发亲昵。 果然看到秦屿眼眸暗了下去,他忙着把人送走,想着应该没空过来打扰,丝毫不怕。 刚有一点冒火的苗头,方九连机会都不给,拿脚轻松地关上房门,挡住那张他那张臭脸。 活该,贪图一时利益绑定了方斯宇,外界本就有流言,又传出搬出老宅的消息,既失小礼,也缺大德。 怨不上别人。 秦屿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消失在眼前,盯着拿到房门心中涌上不敢与悔恨。 方九还沉浸在让人吃瘪的喜悦中,傅原洲突然在他耳边轻道一句:「他现在后悔也没机会了。」 -------------------- 第34章 「你看到了?」 傅原洲点头,就是故意放纵,知道那个秦屿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后,心里早就记着要报復,好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当然要配合。 「别站着了,坐下吧,吃完赶紧撤。」季河吆喝着,就因为要走这么个流程,好好的假期又没了,本来可以安稳约会的。 第61页 人刚坐下,嘴上却不消停,开口就是打听两个人发展到哪一步。 傅原洲还没来得及回復,另一道声音先他一步大言不惭的丢了个炸弹:「睡过了。」 方九一本正经,语调都是极为平静的,包括他在内都愣了一下。 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口,只能笑着认下。 偏偏方九还一副没错的样子,如果不承认能当场露痕迹证明那种。 季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手却伸向了自己的小男朋友,「看见没有,我们应该学着点。」 郑泽冷着脸把他的手打开,严肃道:「正经点。」他和眼前两个人都不熟悉,没法没有顾虑的做出亲密的动作。 季河知道他有所拘束,眼神转回傅原洲身上,「那以后...」 「打算先领证了。」没等人说完傅原洲抢先回答,来这一趟也就为了这么点事,开门见山的挑明了好。 「先不告诉其他人,我自己的决定。」言外之意父母那边他会想办法解决。 季河震惊得看向方九:「你也答应了?」 「嗯!」 两个人都跟疯了一样,怎么结个婚跟吃个饭一样,这么草率,两边家里一堆烂摊子还没处理好,能抛下一切想到这一步,怎么看都不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也懒得劝,总要走到这一步,快慢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能在感情最深的时候好好享受享受,不管结局如何,也够了。 「那准备什么时候?」 方九喝了一口被子里的红酒,不做声,而是看向傅原洲,自己也等着他的答覆。 「两天后吧,时间紧,随便找了个合适的日子。」他本没有哪些吉不吉利的想法,以前想着结婚这种事情落不到他头上,现在遇上了,难免也开始想这些事情。 这次见面,就是简简单单叙旧,季河改了说话带刺,方九也软下来有意和睦,没仇没怨,横在中间的就一条害傅原洲受伤的事,现在说开隔阂自然能解决。 或许因为高兴,方九那边眼看着喝酒喝的越尽兴,脸上热染了红晕,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笑颜嘻嘻的往身上靠。 傅原洲把他额前的碎发抹开,伸手把人环抱起身,垂头贴在耳边询问:「还能不能走。」 度数这么低的酒还能醉成这样,外人看着他支棱起来,没想到里面还是软的。 方九不清醒的晃着脑袋点头,却连步子都走不稳,还得靠人搀扶着。 以前也不会喝成这样,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因为其他,里面的氛围莫名的让人沉醉其中。 傅原洲半抱着人往外走,开门没想到秦屿还在,什么时候也干上了蹲墙角的事。 好在这种场合下,他也听不到什么。 看见眼前的人,方九瞬间变得清醒,却什么都没做,话都不乐意说一句,拉着他只想快点离开。 秦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去路,只针对方九一个人,「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想听你那些屁话。」方九干脆的拒绝,反正不会是改了心意要帮他,那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说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狗屁不懂的东西。 「你就一定要和家里作对?现在你舅舅的人脉越来越大,这样硬碰硬有什么好处?」 果然一提到家人方九就开始火大,拉着他的那只手不断用力,知道感受到疼痛才松开。 走廊里人来人往,不是个说这种话的好地方,看着秦屿身边没带什么人,傅原洲扯着领子把人强硬的甩进刚出来的房间,不忘记给外面的服务员送了小费,指挥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关门的时候他特意发出了很响的锁门声,秦屿这才一下子慌了神,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 「家里?我早就没家了,你现在那个未婚夫,就是罪魁祸首之一,他现在能带给你的东西,可都是从我身上抢走的,有必要在我面前炫耀那一家人过的又多好吗。」方九只是安静的在他面前坐下,身后站着傅原洲一直护着。 原本还有一肚子的豪言壮语,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时间哑了火,弱弱给自己开脱:「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让我和仇人和平共处?等我收拾完他们,下一个就是你,希望那个时候你也能这么宽宏大量的原谅我。」 方九一开始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关系没差到那种地步,只是单纯的利益纠纷,不往感情上东扯西扯,还能把他当个商人来看,再说别的可就不一定了。 「走吧,回去了。」 方九冲着等在身后的人温柔说着,和刚才简直两副面孔。 看知道这种场景,他就不甘心,冲着两道背影无能怒吼:「你现在所有的下家都被人捏在手里,还能怎么翻身!只有一个空架子能有什么用!!」 「...没用的...翻不了身,什么都没用。」看着远去的两人,这些话更像是给他自己说的。 他不想到头来把赌注下错了人,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如果真的选错了,也只能让错的变成对的。 方九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反而是傅原洲回头看了一眼,却让他心生颤慄,那眼神像看一个死物,透露着阴狠。 刚上车到了没怎么有人的地方,方九扑过来吻了上去,感受到手下身体轻微的颤抖,傅原洲暗了眼眸,一边亲热一边安抚,通过短暂的喘息安慰道:「不要怕,总会陪着你的。」 第62页 「那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翻不了身呢?」 方九红着眼眶近乎哽咽的问他:「我如果...如果失败了,那可就被我耽误了,那是把你推进一潭死水里面,你会没命的,就不怕...」 「不怕。」他要是失败,自己逃不过一死,无论怎么想横竖自己都不亏。 他总是悲观的想着最坏的打算,面对方九的感情犹豫不决,最后得出结论,相比起稀里煳涂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暴毙的情况,不如去好好爱一个人,起码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才不去当什么背后默默无名的烂好人。 方九也不知道受了那句话的刺激,一直别到回家抱着他放声哭起来,问怎么了也不说,还要嫌自己没用。 找不到原因傅原洲自动怪罪到秦屿头上,都是他疯言疯语说什么翻不了身,把人刺激成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方九是被傅原洲喊起来的,他躺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天气变冷之后体会到了睡觉身边有个暖炉的重要性。 好不容易的了几天清闲,就想抱着人睡觉,偏偏傅原洲是个大忙人,即便可以没有惊醒他,身体上温度的流逝足够让他睡不安稳。 傅原洲知道他这个情况,问他以前怎么解决的。 方九只是撇着嘴委屈,「我还能怎么办,忍着呗,也冻不死,家里那群人你是知道的...」 像极了戏剧里受尽委屈,肝肠寸断的倾诉老天不公的角色。 小伎俩都只为了能让他多陪着点,几分钟也好。 傅原洲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在还没有感受到冷的时候火速给人批了件衣服,把手机的页面消息递到眼前,「公司里找你有事,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好巧不巧遇上秦屿,现在两家肯定通了气,想办法要挑毛病把人弄走,想必对付他的什么方案也要提前。 方九只看了眼眼,再次想要躺会去,满不在乎,「还能干什么,要炫耀他的成就呗,好像是和那个李老闆签了个上亿的合同,我把他赶出去让他没了面子,现在让我过去摆明了要给个下马威,傻子才去。」 看他这么胸有成竹,傅原洲没多想,加了床被子让他再睡会儿,谁知道刚铺上人立刻坐了起来。 「怎么了?压重了?」摸着手下的厚度,不至于把人压得难受成这样。 「我要出去,找崔叔叔一趟,给那个老王八蛋下个套。」 -------------------- 第35章 傅原洲看着他过分匆忙的样子让他不用着急,「联繫好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傅原洲最近要清算资产,手上也还有一堆事要忙,这种小事不能再麻烦他。 能见面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提前在电话里交代清楚,见面直接商量怎么坑人。 「人品不行,但也是个人精,老坑别人知道的手段肯定不少。」崔秘书给的评价相当中肯,「但是,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稳不住这座大厦。」 方九最在对面老老实实听着,心里很贊同,方弘明能稳定的把持这么多年,时局稳定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最近突然多了这么多动静,着急做出证明也是对他有一定顾虑了。 「最近和他搞合作那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那个人是顾妍找来的,没和他谈拢,瞬间找上了方弘明,说到底,能不能合作,到底是顾家说了算。 开价也不低,万一出了事够让他肉疼一阵。 「你想给他挖坑,就不怕把公司整个搭进去?」崔秘书喝着自己带来的茶水,一脸淡然,「算计的狠了,可能到你手里的时候只剩一个烂摊子,真豁得出去?」 「...没什么豁不出去的,反正现在也一无所有,最坏就算是把公司毁了我也不想让那样一个人继续捏在手里。」 「既然都想明白了,那也没什么顾虑,你现在手里有股份就还能说得上话,添把柴把火烧旺,之后肯定会有纰漏,揪住错早晚能把人扯下来,现在他也不是控股人,好对付多了。」说着崔秘书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里面都是一些他刚上任时一些行贿的证据,放到平时算不了什么,等他落难,也够再给他一击。」 方九嘆着气把东西手下,真走到鱼死网破那一步,心里还真是没底,但不是心疼家产,毕竟现在这个局面也是傅原洲好不容易挣来的,每次冒出要同归于尽的念头在看到他脖子上那道疤痕的时候,总有一种声音规劝着再忍忍。 眼看着正事谈完,崔秘书换了个打量的目光看他。 「最近走得近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方九面上惊了一下,瞬间红了脸。 「看来外面传的不假,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他作为一个长辈,问问这些实属情理之中,曾经是他父亲的下属,现在又一心一意帮自己,更没必要藏着掖着。 「...都相互坦白了,过两天回家那东西准备先登记。」 崔秘书神色顿了一下,没想到已经到了这层关系,「接触时间这么短,不打算多观摩一下?不怕是觊觎你什么东西?」 话说的在直白一点就是怕傅原洲骗他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自己是个被架空的,那也好过那个家世地位。 方九只是冷了下脸,坚定地摇头:「他不会,感情上...是我先招惹他的,他原本只想单纯的帮帮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发展什么,还有意疏远,我是自己一步步凑上去。」 第63页 「放心吧崔叔叔,我不会吃亏的。」方九叙述着以往的回忆,不知不觉脸上笑了起来。 崔秘书见他这样开心,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出于担心提一嘴,至于傅原洲,他也查过许多,过往很是不堪,至于安稳之后的作为,确实挑不出毛病,每一步都算的很好,自持稳重,是个不错的人。 「有个可以打心底里相守的人,是件很幸运的事,好好把握。」他眼神深邃的看着方九,看着和他父亲相似地方。没想到深情这点也还能遗传了来。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崔秘书对他嘱咐几句关心的话,他看着时间还早,打车自己打车回了青苑。 房子里那一家人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规规整整的放在大厅里,不敢搬的明目张胆,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的一点往外挪。 楼上楼下整个看了一遍,还挺有分寸,不该拿的确实没动,或许是因为都是些老物件,又不识货,觉得不是什么值钱的反而安安稳稳的被留下。 他房间的桌面上已经落了灰,自从离开后家里连个给他收拾的人都没有,不对,一直以来都没人给他收拾,除了没饿他,也没帮过别的事情了。 书桌下面的保险柜上倒是一尘不染,即便没有被撬过痕迹,也能看出有人企图打开过。 里面都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也是留了个心眼,把东西留在自己身边,还有他母亲留下来的一些珠宝首饰。 方九看不懂那些,想像着挑个最大最亮的拿去当个定情信物,找了个满绿的玉石吊坠,不带思考拿盒子装着就像走人,一点不看看那是个女款吊坠。 顺手还带走了证件,他可没忘明天要领证的大事。 看着家里的情况,估计还有两天才能收拾干净,到时候连同家里伺候的人也要重新换一批,手里还剩下傅原洲之前偷摸给的那笔钱,也够紧着点花一段时间。 他身上自己那点财产,早就拿去私下收购公司的散股,还好现在有个人养着,不然真要守着这么大的房子,却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 出门时迎面撞上了突然回来的方斯宇,当场急吼吼的要和他争吵起来。 「你做这一切什么意思?本事大了翅膀硬来开始这么对我们,不怕外面的人说你白眼狼,我爸让你好好活到现在,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方九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人,只是冷眼旁观,不想纠缠在这种伦理乱事中,徒增噁心。 方斯宇现在这样的疯癫模样,看出来日子过的糟心,衣服不知道几天没有换洗,上面沾染着泥垢,头髮乱糟糟的脸色苍白无力,看着一副要虚脱的样子,和几十年来风光靓丽的二少,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狗东西,当初就该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省的回过头来反咬一口,不如和你爸妈死了算了。」方斯宇瞧见自己被以往踩在脚底下的人冷落,一时难以接受,崩溃之下口无遮拦,竟然骂到他亡故的父母身上。 方九顿时停下往前走的脚步,变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从一个收好的纸箱里翻出一个花瓶,拿在手里颠了颠重量,脑海里想的都是当初方斯宇拿着同样的东西砸向傅原洲的画面,计算着该用多大的力气,不至于把人一下子砸死。 身后的方斯宇还在不知死活的靠近,方九余光中看到他的身影,回头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寒意,方斯宇被吓的退后一步也已经晚了,花瓶已经砸在脑袋上破碎开来。 无数碎片划到脸上,没一会就开始火辣辣的疼,他慌张的伸手去摸,感受到那些细小的划痕,心里顿时慌了。 「啊啊啊啊啊——」 他还有见人,还要结婚,不能被毁容,不能啊! 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连救命两个字都喊不出来。 方九却还没尽兴,看着手里剩下的满是利刃的瓶口,最后还是重新拿了个新的,再次找准位置砸过去。 压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扯着方斯宇的头髮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不是喜欢骂人吗,继续啊。」 伴随着嘴上发泄怨恨,伴随着身体上的反应,「啪」的一声甩了一个耳光。 「你们一家人,吃的,穿的,用的,什么荣耀地位都是从我这里偷过去的,还敢提把我扔出去,没资格进这个家门的是你们,该死的也不应该是我,还有脸提我爸妈。」他说着把人推倒在地,方斯宇此时已经被打骂的双眼无神,狼狈的像条流浪狗,蜷曲在地上。 方九看着他那副样子,嫌弃的不想再动手。 都走到门口准备离开了,方斯宇还不死心的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血液从指缝里流出,眼里充斥着恨意,支撑着他再次出口怒骂。 「我过得不好你也不会如愿,他一个早就该死的人能够给你带来什么!」 脚下步伐一停,方九暗暗转身,什么早就该死?他想上前折返回去问个清楚,身后被人拉住。 抬头一看,见着傅原洲惊唿出声:「你怎么来了?不是有事情要谈吗,怎么...」 又想到方斯宇的残样,稍微有些心虚,伪装的弱小人设是保不住了。 -------------------- 第36章 傅原洲只是粗略看了一眼现场,不做任何反应,他当然听见了方斯宇嘴里的咒骂,或许在没来之前还说过更狠毒的,挨顿打纯属活该。 第64页 他护着人把人带到车上,方九还一副缓不过劲的样子,失神呆呆坐在身边。 「不生气了,他现在变成那样,见不了什么人,估计要气疯了。」嘴上说着,手下帮忙拍着背让人安心。 「怎么出了气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过瘾?」 真算起来确实报復得不够恨,但现在的局面也不能做的太过,等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回去。 方九闷闷开口:「你不嫌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在那个家里我是没什么情面可留,万一他们找到你身上怎么办。」他现在想想开始担心后怕,庆幸当初对于两人的关系上,只是在流言上做做文章,没有证实过什么。 「没事儿,自身难保找不到我头上,他那个爹为了处理惹下的烂摊子已经废了不少心思,最近婚事将近,不敢在出什么风头,老老实实忍着还能少挨骂。」不过他说自己早该死的那句话却在心中留下芥蒂,看上去像是单纯咒骂,可他是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路线,按正常剧情走,心在还真没有他这个人了。 落到他耳朵里,难免另生疑心。 方九见他没有提下手狠的事情,自己也想悄悄揭过去,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规规整整的交到面前。 傅原洲怔了一下,接过来看到实物笑出声,「送给我的?」这款是可不想他能佩戴的,但看得出很贵重,方九以前也没谈过恋爱。能有这个东西,大概是母亲的遗物。 他点头「嗯」了一声。 「那这是聘礼还是嫁妆。」他拿在手里十分珍重,才到方九的用意故意撩拨。 看着他脸肉眼可见的烧起来,瞪着眼佯装愤怒,羞愤的抿了抿唇开口道:「那自然是...嫁妆,我,我压得过你吗。」 他后面一句声音极轻,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没打算让他听清楚。 傅原洲俯身到他面前,突然笑出声,不管不顾的抱上去亲了一口,把人弄得晕头转向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 方九眼里带着疑惑仰头怔怔的看着他,「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这还有有什么好争斗的,我一个...」 他突然噤声,不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傅原洲看他欲言又止问道。 方九缩下身子,说了声「没事」身上的气氛却不对劲。 不开心了!傅原洲这么想着,心中思绪万千。 上一秒还欢愉的车内,下一面骤然变了气氛。 傅原洲看着他隐瞒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介意,之前不去探究那是因为没有这层关系,他伸不出那只手,可现在都要结婚了,还这样下去,他害怕平白无故积攒出误会,届时免不了要吵架伤心。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沉寂半晌后,还是方九开口打破了那种诡异的气氛。 傅原洲轻声细语的回答,「去做个信息素匹配测试,婚前正常流程,不用担心,结果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果不是领证需要这样一份证明,他早就捨弃这个步骤直接把人带过去了,至于匹不匹配他确实不在乎,两个a能指望什么,测出零都在他的预料中。 心中揣揣不安不是因为这个,他担心在方九那次分化之后,等级再次发生了变化,那怕变差一点都没关系,就怕分化等级变高后,两个人出现排斥。 可就这几天的亲密过程来看,好像没什么特别强烈的变化。 「我不想去。」 「!」傅原洲听着他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原因呢。」 方九低着头没有及时回答,自己掐着手指头面露难色,颤抖地声音中包含着祈求:「能不能,缓一段时间,那种证书,我可以找人解决,反正...现在不行。」 傅原洲把人拥入怀中,他身上还在轻微的发抖,嘆息道了一声:「好。」 人都这个样子了,自己怎么可能再去逼他。 那道轻声的嘆息落到方九耳朵里,心中顿时涌上愧疚,去做那个检查,信息一旦录入被那家人知道,他的计划可能就全毁了。 掌心揪着傅原洲的胸前的布料,难以言喻,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傅原洲的表情,一想到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心里就难受,顿时没了勇气。 傅原洲让人调转了方向,反正现在闲着,好不容易有了空,回家亲热亲热多好。 他心里这么想,怀里的人心情却低到谷底,不多时竟然发出抽泣声。 他急忙扶着脸让人把头抬起来,方九眼眶微红,眼里含着泪随时掉落,对上视线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开始落泪。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我欺负你了?」 方九还掉着泪珠珠就想重新把头埋回他怀里,傅原洲一边给他擦泪,还要把人扒拉出来,开始手忙脚乱。 「没有...我怕你怪我...」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因为想要努力克制抽泣,反而把脸涨的通红。 傅原洲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怕什么,自己刚才毫不掩盖的情绪被方九感知到,也难怪现在失控。 「不怪你,是我心急了,让我们家小九不开心楼。」他给人擦着泪,袖子上已经试了一大片都没注意,一心想哄好。 听着这些话方九也开心,甜言蜜语谁不喜欢,「那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在外面又不能喊老公。」 傅原洲低头睨了他一眼,脸上的小心思都落到眼中,挑眉问道:「你不是喊过哥吗?把我哄到手之后怎么没喊过?」 第65页 「我以为你不喜欢,但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脸上表情都木木的。」当时装的镇定自若,现在连尾巴都不藏了,明明喜欢还要装的不在乎,忍了这么久才找了藉口提出来,根本不是外面人说的什么稳重,明明是闷骚。 「再叫两声听听?」傅原洲把人控制在怀里,伸手抬着下巴,活像古时候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方九也由着他,乖巧的喊了一声:「哥。」 傅原洲听闻把头埋到他颈肩,绵长的「嗯」了一声,耳根都红了。 方九像是勾起了什么恶趣味,凑上去一遍一遍喊「哥哥」。 傅原洲认栽似的听着他叫的越来越欢,手上捏着他的脸,算是给自己解解气。 匹配报告的事情既然不用他来管,傅原洲便整个把事情放下来,全权交到方九手上。 难的平静半日,都想好好紧着时间相处。 算着时间,傅原洲提前说了自己的打算,本来少说还要半年的时间才会搬到南平,现在那边要求提前了日期,能留在京城的日次缩短了一半。 窗外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人凑在一起缩在沙发上看影片,片子是方九找的,播的时候却转过身子面朝怀中,唇上有意无意的蹭着胸前。 傅原洲感受到气氛的古怪,勾唇眼里带着情慾笑着问他:「想干什么?」 方九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起身撑着把他压在下面,慢慢摸着温润的指尖落到腺体上,磨蹭着勾的人一身燥,反问着:「你看不出来?」 -------------------- 第37章 轻喘的气息尽数喷洒到他身上,傅原洲想不明白也难,手不自觉的扣到他腰间。 鼻尖传来独属于方九的信息素,一种浓烈的酒香,勾起他心中的欲望。 原来这想逗他,现在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分明刚才还松弛有度,一下子就沦陷的心神,情难自禁。 方九撑着一只手臂趴在他面前,另一之后正自上而下一点点拨动他衣服上的扣子,一直解到最下面一颗,还要有继续往下的趋势。 「你确定要在今天?」傅原洲按住他不断往下探去的手,随即果断松开,觉得也是多虑,索性明天要领证,今夜还是明晚差别不大。 方九只是看着他,不断地释放着信息素撩拨,眼里除却温情还有偏执的疯狂。 傅原洲只觉得身上越发难以忍受,脑袋里晕乎乎的想了半天才知道了端倪,推了推还埋在他身上的人,强忍下心里那点心思语气里克制不住的惊讶:「你二次分化了?还是个...」 还是个omega?什么时候的事情,竟然瞒着他等到现在。 方九也不避讳,跨坐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晦暗不明,「这样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 他手抚在颈后,凑近能看到眼里欲望交织。 傅原洲轻笑着把人搂的更紧,伸进方九衣服里的手说明了一切,「喜欢,怎么不喜欢,一直被你瞒着,还不让人有疑问了?什么时候这霸道了。」 不管方九分化成什么,他都不在乎,本来就不是讲究这个的人,思想里到底和这个世界不同,对比是a是o,还是和一个男人最后走到一起对他的影响更大。 「你一直不肯做检查,也是因为这个?」他身上还烫的起火,一边亲吻着侧脸一边问。 方九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亲热,时不时嗓音沉绵的「哼」两声表示认同。 「那怎现在愿意暴露出来,觉得瞒不住了,嗯?」 方九长舒一口气,摸着他腺体的地方愣神,「也算是,在瞒下去没意思,还有因为这个...能管住你了。」 他感受到手指摸着那处的炽热,被他标记那那个地方重新浮现起印记,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方九不会害他,也用不着害怕。 见他脸上连一丝慌乱都都找不到,方九心里觉得少了几分趣味,却又开心他这么相信自己。 「怎么个管发?」傅原洲问道,通常omega才是被标记的一方,那次之后他只以为是一时的情趣,没过两天就消下去了,自然没放在心上,现在还能存在,确实不寻常。 「管着不乱发情,等你去了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这么久以来,方九也算摸清了他的性子,既然做好了打算,要在南平另起炉灶,不等到有一番事业,肯定不会回来,顶多也就回来看他两眼。 哼,心狠的很! 傅原洲眉眼满是笑意,完全没有被控制的恼火,他说的这些话传出去,先不论别人信不信,反正耻笑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正想着这些,一下子没察觉,被傅原洲抱着翻转到身下,手下正扒他衣服。 刚刚还那么忍着,怎么一下子这么火热。 方九几经想要撑起身子,结果个胳膊一下子按空,半个身子险些掉下去,这才后知后觉慌张的想要停下。 「你,你等等,去床上。」 傅原洲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打算放过,「这可是你撩拨起来的,位置都是自己选的,衣服都脱一半了,现在反悔,合适?」 方九红着脸低头不说话,手却抵在胸前,大有一副誓死不从的小模样。 也不是不合适,但这第一次,沙发这点地方这么小,想着就不方便,可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说自己害怕不尽兴? 第66页 傅原洲也是忍不下去把人抱着大步朝卧室走去,外面的电视机上刚好演着调情的画面,他留意着没有关门,能听得到声音。 没过多久房间内传出小声抽泣的声音,傅原洲放缓了动作,在他耳边嗓音沙哑,「你听听看外面是不是同步的。」 方九羞的身上都泛起红,给了他一爪子骂他混蛋。 傅原洲半眯着眼把人重新压回去,「哄你玩的,自己选的片子不记得演什么了?」 「......」 一夜难眠,第二天方九理所当然起不来,昨天晚上昏过去之前他含煳着提了一嘴早上有人来送东西,手上连点力气都没有也没定闹钟,全託付到傅原洲身上了。 他起床的时候身边人睡得正熟,连点感觉都没有,裹着脑袋与世隔绝。 傅原洲刚洗漱完没多久门铃响起,他记着方九的嘱託,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应该是新招的助理。 对方没见过自己,本来都要弯腰双手递上文件,看见脸的时候又火速收了回来,谨慎的抱在怀里,疑惑自己敲错门了? 「找方大少?」傅原洲开口问。 「对对对。」那人连连点头。 「那没走错,就在这儿,给我吧。」他尝试着把东西要过来,刚伸手那人却躲的更远。 「我不认识你,要见本人。」 傅原洲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解释,反正不能把人放进去看方九还在被子里吧! 「他...人还没睡醒,要不然你先进来等着?」楼道里的气温不高,站在外面也挺冷的,总归是方九新招的人,不好太为难。 「啊!」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唿一声,没等傅原洲回头,怀里已经被塞了东西,「我,我认得你了,东西交给你了,再见。」 他脚步慌乱,按了几下电梯像是觉得太慢,转身跑去了楼梯间,还能听到「噔噔」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是跑下去的。 手里正是当初方九说过那份造假的检测证书,依旧显示是个劣性alpha,被刻意的标红。 每次看到那几个字,心里总是不甘,却又无法逃离这个世界固有的偏见。 在他关门的时候,余光瞥见角落里一闪而过的影子。 东西被他随意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片播完停在了片尾,应该是在他们刚开始没多久就停了,后面没听到其他声音。 卧室里方九正幽怨的重新躺回去,刚才肯定披着被子到客厅露了个头,要不然那愣头愣脑的小子也不能一下子跑那么快。 昨天晚上被折腾很了,现在眼看着心情不好,当人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连床边都不让坐,被子里蹬着脚要把他踢下去。 傅原洲隔着被子人扑在上面抱着,「怎么用完了就踹,早知道今天先领完证了。」 方九被逗得笑出声,没了睡意,索性坐起身穿衣服,没定具体什么时间去领证,本着今天能办完的原则,收拾起来不急不缓。 傅原洲等在一旁看着他慢慢收拾,去那儿拍着怎么着不得让自己上镜点,看着脖子上的一串红点,盖住都要花老半天时间。 他只遮盖了一半,手就开始发酸。 后面也拍不到,要不就这样露着? 方九心里默默打算着,刚要把东西放回去就被傅原洲拦下,给他松了领口的以一颗扣子,背后领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一小块背。 生疏的帮他把背后的补全,一看才知道自己昨晚这么混蛋。 以后控制着少亲点,他心里不断反思,就是不知道实践效果能不能改正。 出门比预想的要早点,赶得上中午休息之前。 一切流程进程的都很顺利,方九特意穿了一件修身的内衫,西服外套一直拿在手里,不穿要更显的年轻点,一身正装套在他身上多少会填上几分老气,就像拿出最好的姿态站在他身边。 之前提议领证都是方九在说,明眼能看得出来的心急,到了现场反而紧张的手心流汗,排队都能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原洲全都总结为他太期待,自然会更紧张。 每一步都是他在领着一步步推进,只有在拍的那一霎那,方九脸上的表情才变得不再僵硬,笑的很自然,发自内心。 小红本拿在手里方九才彻底回神,有点刺激,他就这么结婚了,以后不会是一个人了。 出门的时候偶然能听到职员的议论声,说的还正是本人,当面不说,背后乱嚼舌根子。 无非是说他分化等级低,空有一副皮囊,配不上傅原洲。 「劣性配a级,那不是太浪费了吗?」 「小点声吧,人家自己的事情你管那么多,眼红直说。」 「......」 还是有正常人的,听着好像要吵起来,心情好还想看看热闹,结果被傅原洲掰着脑袋出了大厅,「不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你都能控制的了我,怎么配不上,没品的东西。」 「啊?」方九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以前不管多生气最多都是说狠话,这个样子骂人还是头一次。 像是发现了爱人的另一面,连自己被腌臜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专注回想傅原洲刚才的样子。 有说有笑的没走几步,自己车前站着一抹亮丽的身影,很是让人熟悉。 顾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人,难得手里点着一根烟,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质问:「耍人就是有意思,是吧?」 第67页 -------------------- 原谅我太菜,不会开意识流的车,将就着看,反正do了 而顾妍,我的朋友,你始终慢了一步(慢了很多) 第38章 方九沉了脸,主动挡在他面前,脸上不乏有戒备的意思。 顾妍冷笑了一声,裙摆被风吹的乱舞,眼里戾气很重,抿着嘴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峙,谁都不肯退让。 傅原洲看得出顾妍现在的地位尴尬,方九自己的婚事,就该自己做主,和他人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因为方九瞒着提前和他结了婚,怒上心头,不管不顾的跑过来质问,现在却发现没有那个资本和立场。 「我没耍过你,」方九率先开口,不想再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耗着,「从一开始,你对我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也不想去耽误你,后来无论你考虑了什么,我也都是拒绝的,至于要和谁在一起,全是我的自由。」 眼看着身边过往驻足的人渐多,想着出气也不在一时,况且方九说的已经里子面子都丢到地上了,自己还能说什么,捏着快要燃尽的菸头扭头回了自己车上。 「他也想要你的财产。」傅原洲看着人离开不见身影才默默开口,事情从他俩之间产生,自然要他们自己解决,他随意插嘴只会把关系惹得更糟。 顾妍的心思实在也好揣摩,反正不会是要帮助发笑捨弃自己的终身大事,出了家产这一块,找不出其他合适的理由了。 方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情绪一下子萎靡下来,心情复杂道:「都这样...」身边的人那个不觊觎这一点。 本想守着最后一点奢望,没想到还是这种结果。 傅原洲半搂着他上车,两个小红本叠在一起,一同交到方九手里,「不一样,我就不贪图那些,要钱哪有要人好,一个死物,一个活蹦乱跳,会咬会叫——嘶!」 当下手臂上被狠狠扭了一把,疼的他皱眉赶紧认错。 本来还怏怏不快的人又恢復了活力,红着耳根要为自己出气,骂他越来越不正经,「那可不一定,我身边那么多人,哪个不是能装的,没落寞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什么同生共死的挚友,现在还不是背后捅刀子,说不定你更可恶,好色又贪财。」 「那不应该啊,我真这么坏,说明你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要不真给你写个协议?」傅原洲心里做着打算,他对这方面保持无所谓的态度,本意就不在钱财,立个协议能让人安心的话,也是件好事。 方九不悦的摇头,脸色很是不好,「我没那么不相信你,真有心防备你,我能答应这种,这种闪婚?怎么着不能把你扒个底朝天。」 他越说越气,说话都不连贯,最后懊恼的看着窗外,进行一场只存在一想像里的冷战。 傅原洲沖他说话,还是会句句有回应。 还能怎么办,不能刚结婚就离异吧,再说都已经认错道歉了,日子还得好好过。 目前最大的心愿解决,方九一身轻松,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坑方弘明一把,闲着没事也想让傅原洲帮忙出出主意。 傅原洲看着眼前的路,心里琢磨着以后的打算。 「也不用太着急,顾妍刚被你气成那样,知道从你这里捞不到好处,肯定会控制着那个姓陈的加码,就指着把方弘明整垮钻漏子捞一笔,或许都不用你出手...」身为命运之子天定的主角,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照目前这个形式,方九都不用做什么,抓着方弘明的漏洞把人扯下来自己上位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过到时候留下一个大窟窿,趁着还有时间,多给你贊两个钱兜底。」以后他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用,你先顾好自己,不用分心到我这里,等出了事,有的是办法让他把这几年吃下去的吐出来。」这几年日子太平,方弘明也是有了大胆的心思,背地里借着公司的名头干了不少黑事,早晚有查出来的那一天,到时候自然有警察帮着把钱追回来,他就等着看那一家人的下场如何。 方九说着突然不合时宜的咳了两声。 傅原洲心中一紧,「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儿,嗓子疼,昨晚着凉了吧。」方九伸手去拍他的胸脯,「你放心,我肯定能活得长,前半生糟心,现在好不容易开始如愿,可不能还没享受就早死。」 他嘴上这样说着,神色却不见多欢喜,眼神黯淡无光,后半句多是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的。 傅原洲瞧着他那没有精神的样子,也不打算在外面闲逛,推了预约好的餐厅,回家抱着人休息去。 车里开了暖风,吹的方九越来越睏倦,明明也没干过什么,就是觉得身上累,身上暖烘烘的脸色都现出红润。 回家也是迷迷煳煳被人牵着,无名指上偷偷被套上了一枚戒指,若不是傅原洲太紧张,手上哆嗦几次三番带不上去,这才被他感觉到手上多了个戒指,上面连温度都是暖的,估计是握在手里故意暖着,这才带着没有凉意。 方九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有了几分精神,挑眉,「你挑的?」眼光好歹没出错,没整他那套老土的审美,买的虽说款式太素了点,但怎么看也都拿的出手,称得上一句好看,钻大。 「不喜欢?」他心里实在没底,方九一贯觉得他眼光不好,准备的时候听了很多人的意见,果然还是不行,「要不改天带你过去,亲自选。」 第68页 进屋后方九立马把身上那件厚外套脱了下来,搂着傅原洲的腰,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问道安心的想闭眼。 傅原洲环着怀里的人,十分惊奇,居然站着也能睡着,难做不成真的把人折腾坏了? 方九一直睡到天色渐晚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傅原洲心里担心,但人却实实在在只是睡觉,没有任何异常。 他又想起被自己撕掉那份报告单,看着床上的人始终安逸,穿了衣服起身出门。 临走前特意把方九的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手边,以防醒过来找不到他。 傅原洲冷着脸给季河打去了电话,快要超时才被接听,那边声音有些杂乱,时不时传来喝酒的碰杯声,随着一道关门声落下,隔绝了那股嘈杂声。 季河声音里满是激动,「兄弟你可算是找了个好时间就了我一命,要不然还被按在酒桌上不让走。」 「我现在可算知道你被逼着相亲的痛苦了...」 傅原洲没心情和他聊这些,直接问道:「你们家医院里那个当初给方九做检查的医生住哪儿?我找他有事。」 「这种事情我哪儿知道,不过医院里有档案记录,这样,你过来接我,我给你去找。」 再待下去他家宝贝该发火了,虽然提前有报备只是走个过场,可呆的时间太久难免发脾气,正愁没有藉口,这不送上门来了。 「地址。」傅原洲不愿多等,他背着方九出来调查他的事情,最好能在他醒过来的时候赶回来。 两地相隔不远,还好能顺路,时间上花费不了多少。 傅原洲连车都没下,季河到只酒桌上提了一嘴,就被放了出来,他父亲本就有意让他跟着学点东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既然有个合理地藉口也不好拒绝。 车上季河一直嘆气,愁苦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父亲提关于郑泽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快把头低到地上了,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好好创出一番事业,还得自己有了本事才能保住自己喜欢的人。」 傅原洲难得愿意和他谈这点事情,「现在明白了也不晚,你父亲要求没那么高,做的不好不坏接手肯定没问题。」 季河嘿嘿笑了两声,止不住的嘆气,「你找那个医生有什么事?你心头肉出问题了?」 「...算是吧,他有事情瞒着我。」 「啊?这结婚就开始有问题了,不会因为那个老头...」 傅原洲狠狠等了他一眼,「那你那点心思放干净点,他是身体上有事瞒着我,不是感情上。」 「那也是,堂堂一个小少爷,怎么也看不上年纪大的,不过你要找的人不一定找得到,虽然不知道他住哪儿,但最近医院外派搞科研,我大概知道他被派去学习了,针对什么dhr的,估计是什么特效药吧。」 傅原洲听着心里一颤,dhr!那种东西什么时候是特效药了,不是禁品吗? 「你们,所有的诊断报告都有保存吗?」他心里已经开始有所恐慌,说句话都要想半天,不知道还应不应该查下去,一方面想知道方九到底什么情况,又害怕真相的存在。 「有啊,按规定都是要有备份的,要查的话不难,找人调出来看看就是。」季河说着就开始拿手机联繫人,还要有个证据,侧身拍了张照发给郑泽,证明自己真的没在外面鬼混。 「只要没有刻意删除,东西不会丢,如果少了,那就是违规操作,查出来我就开了他。」 季河在一边说笑,他却如坠冰窖,胸前难受,连口气都要喘好几次。 刚进医院大门,他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看着页面上显示的名字,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挂断的冲动。 -------------------- 第39章 季河听着铃声不断,兴致勃勃过来瞥了一眼,「呦!刚出来没多久开始找人了,接吧,我先去替你找找。」 傅原洲嘆了口气,找了个人少安静的楼梯间接听了电话。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边方九刚睡醒的样子,说话嗓音带着睏倦,「你去哪儿了?」 傅原洲按捺下心中激盪的的话语,话到嘴边转变成最为平静的叙述,「在医院。」 「去哪儿做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起床后的脚步声。 「...查东西。」傅原洲来如实回答,思绪已经乱作一团。 电话那端沉寂了很久,或许心里也想到了吧。 「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继续查?」季河已经透过门上那道窄窗找到他,手里没有任何东西,紧皱着眉头,无功而返。 「...唉,你回来吧,别折腾自己了,我亲口说得了。」方九想了半晌,嘆了口气,最后退了一步,挂断前气鼓鼓的说了他一句。 「这才第一天你就跟我生气。」 身侧的门被「咚咚」敲了两声,提醒他回神。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新婚夫妻吵架不好,有话好好说呗。」季河还站在过道里就开始唠叨他,竟是些大道理,轮到自己也没见多精明,现在还被逼着相亲。 「知道了。」傅原洲应了一声,「现在找我回去好好谈谈,你,在这儿继续替我打听打听,回头打个车自己回家吧,反正也不顺路。」 季河气得险些大庭广众之下骂他,见色忘友,小人啊!! 装个可怜让自己媳妇儿来接吧,他只哭丧了一会儿,又起了精神,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一套装可怜的招数,以前郑泽面子上老不爱搭理他,现在装装惨能被心疼好久,骚招就是好用。 第69页 漆黑的街道上,一辆阿斯顿马丁vantage疾驰而过,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在滑行转弯时,车辆轮胎髮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地面上留下几道痕迹,傅原洲稳稳坐在座位上,双眼凝视前方,来的路上开的平稳,回去可是使着劲的,电话里听那语气是真的生气了,没那么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已。 等一回去,事情都交代清楚,也该轮到他挨训了。 电梯门刚开了一道小缝,外面飞快闪过一道身影,那人动作太快,等他出来已经跑到楼梯间没了身影,那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彻通道,没法通过声控灯判断人在几楼。 他回去查看了门口没有留下什么特殊的东西,不乏有些担忧,这里的住址没几个人知道,连他父母也只是知道在这个小区,具体楼层他都没说。 谁会找到这里来? 指纹锁上「咔哒」一声,传出「已开锁」的指令,他推门进去正巧和出来查看的方九撞了脸,手里还端着意外没吃完的饭。 那时他离开时提前温热好的,还行,知道自己找饭吃。 方九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了宽松的睡衣,头髮末梢湿着,「洗澡了?」 方九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坐回位子,「身上捂了汗,黏在身上难受。」 傅原洲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伺候着点餵东西,解释不着急,要先让人吃饱饭。 「刚才门外什么动静?窸窸窣窣你站门口怎么不进来。」 傅原洲把水递到他收边,说那不是自己,「没看清人,应该也不是这里的住户,要不然怎么见人就跑,你这几天小心点,可别让人偷摸着掳走。」对面还没人住,肯定不是这里的人。 说不定暴露了位置,方九名义上的那个恶毒弟弟又想来打击报復。 「不能吧,脸都被划了,现在应该在操心怎么回復,他那个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打他,但一定是在自己安全稳定的情况下,但凡有半点其他事情影响,只会一直拖着。」说白了就是脑子笨,不会两件事情一起做。 这么想想也挺好,脑子装不了太多东西,没想到折腾人的法子之前,过的舒心自在。 傅原洲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思索的收拾好碗筷。 方九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脸色纠结,想着该怎么组织一下语言开口。 等他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人早早跑到了客厅沙发上,蜷缩在一脚听候发落。 「让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么难?」他捏着脸把人拽到怀里,抵着头亲了两口缓和气氛,心里知道肯定和那种药脱不了关系,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要淡定,不生气,好好说话... 方九苦着一张脸,任凭他怎么揉捏都不反抗。 过了半晌看着逃不过,自己□□的海口也该兑现,他避重就轻道:「我,我不是二次分化了吗...就,和那次被绑架的时候搜到的药有关,要不然,也不会从alpha变成omega,副作用你也见过,南平那次发病就是那样。」 「不过现在好了,从你过去之后已经改善很多,没再出现过,我发誓。」说着还认认真真举着四根手指头,一看还能瞧见上面的戒指。 傅原洲一直在身边默默听着,明明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却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那当时警察怎么没找你?」 「......」方九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抱着他的胳膊讨好的笑了一声:「因为我买通了关系,但是钱不够,买不了你的。」 傅原洲看着他那副觉得自己做错事的模样,明明心里没底害怕,还要笑脸嘻嘻的回应他,一时间被气得发笑。 方九自己也觉得有点难堪,尴尬的去戳他腰窝,「别笑话我了,我在外要买房,在内要收购股份,明明兜比脸干净,还要硬撑着出去争点面子,我容易吗。」 哎呦喂,小可怜儿,现在哭诉自己不容易了。 「不容易啊,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用忍的那么难受。」虽说生气方九瞒了他这么多事情,听到他诉苦心里到底还是心疼的。 「说不说有什么关系,现在结局不照样是好的,是你非要去钻牛角尖,我就是困了点你就开始疑神疑鬼,打个电话还凶我...」 傅原洲抵着头听训,他实在是害怕,害怕他今天还活蹦乱跳的,明天就大病不起,方九嘴上说身体没事,可短短几个月内分化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事。 就算不死,落了一身病那不也难受半生。 「真没事?」他还是不死心。 方九坐起身怒着瞪了他一眼,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回卧室锁了房门,嘴里小声抱怨,「还巴不得我出事了。」 傅原洲愣愣的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是不是应该再去认个错? 「你去次卧睡一晚吧,我还要好好休息,气色好点省的让你觉得我快死了。」方九开着门露了个头,说完又立马关上,三言两语把他踢出卧室了。 楼下陈安面目狰狞,目光狠毒的盯着刚关了灯的楼层,脚底下碾着断了翅膀的鸟,那是他自己随手养的,刚刚拿在手里站在傅原洲门口打算把地址发出去,结果竟然险些被碰见,逃跑的时候一着急,握在手里不小心用过了力气,残了。 翅膀断了,受了伤也站不起来,连当个宠物玩乐的用处都没了,没用的东西,碾死算了。 第70页 陈安加下用力,那鸟还没叫出声,就听见不知道身上哪里的骨头「咔」的一声,再抬脚已经断了气。 觉得没意思,陈安抬脚把尸体踢到角落,给方斯宇回了消息。 「找到地址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对面没人回他,嘴上骂了一句准备离开,又觉得气不过,从角落里拎着那只鸟的腿,再次进了楼里。 -------------------- 方九:什么骚招? 季河:这是绝世武功 第40章 次日清晨,方九难得早起了一次,公司要开会,正式确定项目,他得去看着点,不能让方弘明弄出什么么蛾子。 和傅原洲打了声招唿急匆匆的走了,出门时看着脚边的死物,嘴里还塞了张纸条,方九一脸不屑,随便找了个黑丝塑胶袋套上一脸淡定下楼。 最近新找了个小助理,业务能力一般但新人忠心。 「老闆,你这么久不去公司,不怕董事会那群人说三道四吗?」 他看完了纸条团在手里,烦躁的抽了张消毒纸巾反覆擦了擦手。 「说就说吧,就算天天也也总能挑出毛病。」 小助理偷偷摸摸从镜子里看他的脸色,看着很不开心,想了想还是把这几天公司最近的打算说了出来。 「现在公司都在传二少那个结婚对象以后也会派人来插一脚,说不定派来一个手底下的人都能压你一头。」 哼,还真是脑子里都是浆煳,竟然有了把家产托费给女婿的傻逼想法,这是打算着如果自己丢了公司,也还有秦家做靠山,想的美。 他到场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来了大半,见他进来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眼神,在座的人多是他没怎么见过的生面孔,人已经被换了一大半。 方弘明把他的座位安排在自己手边,看上去对待他多好一样。 这还是他回来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搬到哪里去了?反正看他的眼神里没多少善意,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碍于众人面前也不好发作,坐在主位上黑着脸沖他哼气。 有毛病,方九瞥了他一眼不愿意去搭理,喘那么厉害要死早点死去,少在他面前这幅鬼样子。 「出去一趟回来脾气都硬了,脸色这么好,看来自己过的也不错,在外面学到什么东西了?」借着会议还没开始,方弘明居然同他聊起这种家常事。 方九眯着眼睛沖他假笑,有意挖苦他,「吃得好住的好自然看着有气死,以前死气沉沉那样,我看着也心烦,可没能力改啊。」 「舅舅看着到时疲惫,最近没休息好吗?」 活该!让他再来招惹,就让他也过过自己以前那种寝食难安的日子。 方弘明冷着脸不再说话,人到齐了开始说了接下来公司的打算,主要不过两件要紧的事,其一是和南平搞合作的事情,都已经被敲定的差不多,拿到檯面上也就只是通报一声,还要像模像样的问他的意见。 方九表现的一愣,一脸惊讶:「这种大事,我哪有本事提意见。」被架空的位置,说话无足轻重,把他提起来让人看笑话,哪儿能这么容易。 就算方弘明多次清算公司里的「元老」,可多少不能完全剔除,在场的也不全是他的人,闹这么难堪这能两边人都看了笑话。 他被苛待多年,一无所有也没什么脸面可言。 方弘明被这样阴阳怪气一番,心中对他越发生恨,他被赶出家门这件事还没算帐,现在又让他这么下不来台,心底狠狠记了一笔。 「那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对这场合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方九冷眼看了他一眼,脸色沉了几分,「不满意的地方?不过几天的时间,订了这么大金额的项目,合作方什么情况你都调查清楚了?还是方案的可行性分析过?说的利益好听,如果是个骗局...」 「那是你还太小,做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遇事把握不住机会成不了大事。」 他说的正起劲,突然被方弘明打断,他说的句句在理,反倒成了被教育的。 看着方弘明这张目中无人的嘴脸,突然不觉得多生气,想像得到日后下场有多惨。 方九听着他的大话笑了笑,连连点头,眼神却有些冷,「说的是,还是舅舅见多识广,我没什么经验,既然这笔买卖这么好,怎么不多加点筹码,到时候赚了,对在座的都有利啊?」 方弘明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警惕,很快又因为那点夸赞沾沾自喜。 「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方九心里冷哼,说的不假,毕竟他想加,对方若是不同意也没用,不过这种骗局里送上门的好事,大概率会统一。 这第二件事,是方弘明安排进了个新人,本来这种事情不至于拿到这里来说,就因为他想让那个人直接坐上总经理的位子,趁着在座他那边的人多,就算想要表决也拦不住。 这一来就压到他,生怕别人看不出来针对自己吗? 这事一出来,对面的齐刷刷看向他,倒像是在等他开口。 方九淡定的坐着,一言不发。 就连方弘明都瞥了他一眼,见他不敢说话,扯着嘴角讥笑,「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事情先暂定下来,后续调整。」 第71页 会议结束身边的人陆续离开,谁知方弘明突然开口让他留下。 方九一侧的衣角被扯了一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紧着眉头沖他摇头,让他忍着脾气。 他垂眸点了点头,知道分寸。 等会议厅中没了人,方弘明不再遮掩,那副刻薄的嘴脸重新露了出来,「你现在是长本事了,一言不合开始在家里赶人,硬气的很啊!」 「那是我家。」方九一本正经的纠正,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倒是方弘明被受刺激。 「别的不多说,但是房子是我父母完完整整留下来的,走得也都是合法合规的正当途径,舅舅有什么不乐意的,你说的『借住』这么久,我还没说什么怨言呢。」贪心不足的东西,还想从他身上把下一层皮。 方弘明脸上青筋暴起,把手边的文件重重摔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指着他开始破口大骂。 「翻了天了,养你这么久,良心都让狗吃了,还真是让外人说准了,养出个不要脸的混帐。」他也是被气急了,亮着嗓子沖他吼,积压这么久的怨恨全都在这一刻爆发。 任凭屋里再怎么隔音,外面还在工作的人还是听着里面暴怒的声音偷偷往里看。 主管有意维持着,清了清嗓子让专心工作,却拦不住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咱们公司要变天了,正主要回来,他一个半路夺了去的守得住?」 「那可不一定,你在这里多少年了,前前后后换了多少批人都不知道,早就不知道根基在哪儿了。」 「拉倒,够我工资就行。」打工人只想活着,豪门争权斗胜不是他们要考虑的。 方九看着他疯癫的样子,嫌弃的不想和他共处一室,「你如果把我留下,只是想骂人消气就省省心吧,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不会多待。」 他起身要走,方弘明见人已经不听使唤,更是气急,下一步居然骂道他父亲头,「骨子里基因下贱生出来的人就是不行,你怨恨我抢了家里的财产,就沖你这样子,交到你一个手里早就塌了天。」 方九紧握着拳头眼底敷上一层冰霜,闪过一分嗜血的光,转身回头看的时候却尽数收敛,只是冷着一样脸回问:「舅舅大有本事,可千万别让这座大厦倒了,别落了什么把柄,霍乱根基。」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方弘明被他这一顿看似无意的威胁引起一阵恐惧,追喊着想要问他知道了什么。 惹得众人纷纷围观,感受到四处偷来的目光,没走几步方弘明立刻停下,整理了衣衫恢復了往日的神气。 电梯里好巧不巧碰上了那个空降的总经理,他欠着身子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少安好。」模样端庄,面上不见什么得意的姿色,喜怒不表于色,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方九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身位上隔了段距离,「公司里不用这么称唿,说到你你还是我的上司。」 那人笑了一声,耐心解释,「突然坐上这个位子,自然有人像您一样不满,如果不老实本分尊重点,恐怕寸步难行。」 方九听了这话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不愧是方弘明领进来的人,都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道貌岸然。 「还没开始工作已经给我扣上一个苛待的罪名,看来秦屿手底下带出来的人也不怎么样,和你上司一样,不是个好货色。」 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当面骂人,顿时惊得瞪大了眼,「你怎么...」 「再见!」 电梯到一层,方九也不多说,出了大门直奔车上,他那个小助理还傻愣愣的等了一会儿,以为那人是要同乘的。 最后还得他降了车窗喊了一声:「上车走了。」 看见那人居然有勇气追出来,当面教育道:「记住那张脸,不是什么好人,以后见了不用搭理。」 「嗯嗯!」助理听完立刻踩油门跑了,到了路上才问去哪儿。 方九给了个酒吧的地址,正上早上纸条上写的。 给了地址,报了姓名,那个叫陈安的,自称是傅原洲的至交好友,手里还有什么狗屁把柄,约他见面。 「老闆,你刚结婚就去这种地方,如果让...」 「闭嘴。」方九坐在后面闭目养神,见了那么多糟心烂肺的玩意,终归心里有气,「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就进去见个人,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 小助理开着车嘟囔着:「去哪儿不都是见人的吗,跳舞的,陪」 酒字还没说出口,隔着座椅被轻轻蹬了一脚。 方九的声音从后面幽怨的传出:「我看着像朝三暮四的人吗?」 助理:小心翼翼摇头。 「那是你家老闆娘以前混迹的地方,我去瞧一眼看看他以前的癖好。」和陈安碰面是主要的事情,那也可以顺便看看自家男人以前干过什么。 -------------------- 面对别人阴阳怪气 方九:骂不死你。 自己阴阳人: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第41章 车子停在一家酒吧面前,方九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招牌,或许因为不是正经营业期间,门口冷冷清清,里面也没怎么有人,稀稀散散的几个坐在吧檯前自己消磨意志。 里面布景特意营造出黑暗,灯红酒绿下却没有一点声音。 他按着指示被人带到包间,里面围坐着四五个人,歪歪扭扭的靠在沙发上,身边搂着陪酒的服务生。 第72页 方九闻着里面糜烂的菸酒味皱起眉头,厌恶的神态落到几人眼里瞬间激起兇勐地波澜。 陈安沖身边的女人扬着下巴是了个脸色,那人立刻扭着腰身朝他走过来。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闹笑着要看他的笑话,「他现在可是你前任主子手上的宝贝,也得好好伺候,顺便学学怎么怎么把人勾引走的。」 方九看着对方的靠近眼神里灌着冷意,不过是冷冷看了一眼,那女人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脸上尽是惶恐,前后都有人逼着,只是站着双腿忍不住的打颤。 他无视挡在身前的人,找了个还算干净点的位置,面对着陈安坐下,播放的音乐被人调低方便谈话。 「方少爷如今终于进了公司,看着就神气了不少,风光无限手里应该不差钱吧?」陈安挑眉得意的对他说。 为钱?那倒还好办,可看着他脑子蠢成这样,不像是能摸到家里住处的样子,更别说抓到别人什么把柄,能自己活着都够呛。 「想交易?」他问。 陈安笑着做出认同,「毕竟我们只是一群人渣废物,钱这种东西会花不会赚,只能中这种方法。」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方九本来就不愿意多待,掐指时间只想赶紧解决,之后的精力都要用到对付方弘明上,再让他们不出来捣乱,只会心烦。 「那你手里到底有什么筹码?」自从傅原洲从良,也没干过什么坏事,相比之下说有他的把柄都要让人信服些。 陈安哼了一声,语气里压着怒火,「别看他现在干净,以前手上脏的很,绑架杀人这种事情,有都是参与过一手的。」 方九脑海里映出傅原洲的脸,绑架杀人这种事情放在他身上完全不搭,但是换做以前那张狂的性子,还真说不定。 如果现在还有这种血腥就好了,对别人下死手这种事情会容易很多,还不用瞒着怕吓到他。 陈安的话他懒得去猜真假,直接了当问要多少钱。 或许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神色顿了一下,拿着桌上的酒杯灌了几口,嗓音有些沙哑开口道:「那就要看看他在你心里值多少钱了,不过都住一起的,发展关系应该不错,他如愿以偿把你睡了,你也上赶着倒贴,这么深的感情,多给点不应该吗。」 口袋里突然传来信息的震动,方九看着傅原洲关心的问他这边情况怎么样,不自觉的露出笑意,看向陈安时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而是多了厌恶,冷淡的挪开眼神。 「是啊,感情这么好,多给点权当替他发红包了。」方九利落的把名片在他面前一甩,上面有他私人的联繫电话,「想好金额联繫我,地点你随意,我交钱你把东西给我,这样满意吗?」 「...哈哈哈哈哈,豪门的聪明人就是爽快。」陈安沉默片刻突然狂笑,收了桌子上的名片激动地拍手,不想他那个变了人似的『兄弟』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跟他翻脸还差点掐死他。 方九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变了脸色,眼神里写满了厌恶,身后的人什么德行也知道,谈话的时候周围那几个打探的目光令人作呕,像是在看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东西,居然还胆大到心思算到他身上,那种轻蔑变态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这是故意要让他感觉出来。 重新回到车里的方九往身上反覆喷着酒精消毒,也掩盖掉身上的气味,回了消息说一会就回去,转头开始问助理人手找的怎么样,他这样的人,手底下必须养几个办狠事的人,对于某些人,不如下狠手来的方便。 「就先拿他们几个练练手吧,过几天把信息给你,是死是活为所谓,处理干净最重要。」还想要钱,他要让陈安那群人连命都搭进去。 不想好好苟活那就别活了,就是不知道傅原洲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怪他太狠? 想着他们的关系,貌似好不到哪儿去,上次起冲突的原因他不知道,可也偷偷看到了傅原洲是怎么教训人的,下手也没顾忌情面,既然这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吧,总不能要离婚。 「不再做做调查吗,万一他们有后手呢?」 方九头都不抬,不以为意道:「那也要拿到钱以后,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把人绑了我还怕他的威胁。」 那几个废物干不好自然能引出背后的人亲自下场。 今天发生的事情方九愣是一个字都吐露,顶多提了一嘴公司来新人的事情。 傅原洲靠坐在沙发上,给窝在怀里的人揉肩膀,思索着说道:「他这是真的要不管不顾了,这儿大的事情由着他乱来,低下的人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心里有准备吗。」接手肯定是个烂摊子。 「烂就烂吧,我只想不让他们好过。」 傅原洲揉着他的脸给人顺毛,想着他嘴里的『不好过』是那种情况,自食恶果吃牢饭还是背上几条人命? 人都死了的话,是不是他的人物也完成了,那之后呢,自己会留在这里,还是像被弄过一样,不容反抗的离开这个世界。 不知道能不能有办法把人带走。 他嘆了口气,决心要加快进程,赶在那父子两个死前,能留下一个,知道这个做法肯定会让方九心生介意,可也是没有办法,要求也不高,还能喘气就行。 果然没等两天,陈安那边有了消息,看着他提出的金额,不屑地轻笑。 第73页 「让人提前过去吧,怎么处置随他们,别再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几个这种家庭的人,他还是有这本事处理掉。 方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眼前无关紧要的文件,嘆了口气,等着鱼儿上钩的过程果然心烦,真不知道是怎么有人能等得下去的。 他靠着想像方弘明的下场,享受着来自心底的畅快,就差等一个时机了,让他们身败名裂。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他冷眼看去,方斯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脸上的结痂掉落后新生的地方和周围的肌肤相比很是显眼。 风口浪尖还能顶着这张脸出来,倒是小瞧他了。 方斯宇没打算进去,抬手扬了扬手里的请柬,阴笑着把东西插到了门缝里。 他看着那妖艷的红色,发觉这一对也挺疯狂,秦屿那么一个重利的人,居然还能决心要结婚。 -------------------- 第42章 方九拿着那张请柬,盘算着送点什么礼物好呢,最好是终身难忘的,要不然都对不起方斯宇特意上门来挑衅。 他这两天被傅原洲强制安排到公司,说什么做不了什么也去盯盯人,自己找点乐子给顶头上司找麻烦。 那人只当他是小打小闹,觉得手段幼稚不怎么理他,表面上装的大方得体,实际上私底下脸越来越黑。 看着手机消息框里一天没有回覆的对话,回家前心里堆满了情绪。 漆黑的街道上,一辆破旧的货车飞快驶离,向着一处废旧的游乐场驶去,后面的车厢里发出重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哀嚎。 副驾驶上坐着个额头布满刀疤的彪形大汉,皱着眉头不悦的抽着烟,拿烟的手伸到车窗外面,向后飘着烟气。 听着后面不断传来的撞击声,更是烦躁,带着火气骂了一句,对身边的人问道:「绑人的时候到底怎么下的手,怎么半路醒了,听着动静就心烦,以后多在脑袋上轮几棍子,出了事不都说了不应负责,怕什么。」 开车的人顶着一双黑眼圈,噁心的呸了一口,「用力了,五个人一人一棍子,后面都打裂了,傢伙不称手,忍忍吧额,估计是后面敲得那几个醒了,快到地方了。」 破旧的游乐场早就无人看管,其中一个人是早有准备,找人拿到了钥匙,铁链「哗哗」掉落,拍了拍车体指挥着让往里开,他垫后锁上那道黑漆漆的铁门。 压根不在乎车厢里的人怎么折腾,手脚都绑了,也用麻袋套了起来,那几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没本事挣脱,又都是透气的,憋不死人。 另一个人下车开了车厢门,也不着急下手,两个人就这么随意地靠在车上当面谈论怎么处置里面的人。 他们第一个打的就是陈安,下了死手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得过来,里面那个一动不动的麻袋,装的就是他。 头上还渗出不少血迹,后面几个醒过来的,叫喊了一路,从刚开始的嚣张咒骂,到现在撕心裂肺的哭着求饶。 「那不管我们的事,都是陈家那小子出的主意,我们没想过要威胁人,都是...都是他的主意,只要能放了我们,不不,能留一条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家里有钱,我爹...我爹会买我这条命,回去以后绝对不报警,求求你别杀我...」 麻袋里不断发出闷闷的嘶喊声,刀疤脸气得翻身上去挨个踢了一脚:「瞎嚷嚷什么,真他妈有钱就不会打这种主意,一个私生子还有脸喊爹,你爹肯认你?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装什么大爷。」 切!这种人家,要认回去早认了,何必在外面偷偷摸摸养着,日子还过的低三下四,无非是洒洒水给点小钱不让麻烦找上门,还在这做什么春秋大门。 等在门口的人看着天色彻底黑下去,掐了手里的烟丢到地上,从里面抽出两把铁锹递过去,「赶紧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回家睡觉去。」 虽说上头僱佣的人说随便怎么处理,想多赚两个钱的话,把人卖了也是个方法,脸长的都不错,能买个好价钱,就是怕流落出去被人看见又给买了回来,至于私底下那些黑色人口买卖,他们没有路子,送不进去,只能选择把人弄死,一了百了。 「去吧车里那个盒子拿出来,交代了不让人活的话用药保守。」 「嗯?哼,有钱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也不比我们差。」 埋头挖坑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看不清表情,开口解释:「不是上头给的,是这几个货带着的,大概是想用到那个方家少爷身上,结果被截胡了,人家有钱人脑子可不笨,都能料到他们会带这种东西,下了指示让物归原主。」 刀疤脸听了又冲着那几个麻袋踹了几脚,「狗东西,还说和自己没关系,这么阴险的招都用着,还舔着个脸装不知道,现在也是自作自受。」 他看不懂上面的图案,那几个跟着陈安的只知道那玩意能让人死,不知道是违禁品,一心只想着求饶,在地上不断地扭动。 麻袋都懒得解开,只要扎身上就行,隔着袋子也能操作,可惜只有一针管的量,「唉,给你们分一分,都能常常这是什么滋味。」 随后不顾阵阵哀嚎,动作粗鲁的像给畜生打针一样,一只脚踩着身子固定,随便找了个位置推动着液体,没过一会脚下就没了动静。 轮到陈安的时候刚好药也不够了,刀疤脸试探性的推了推,看见没有动静以为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用药。 第74页 扯着袋子的一角,一手一个拖到边缘,抬脚踢了下去,刚好掉在坑里,身体落地的声音迴荡在夜里,不仅让人觉得是鬼魂的哀怨。 动作的两个人全然不觉,麻木的重复了几遍动作。 看着加下的土地被重新填平,还特意在上面拍了拍压实,确定了没什么问题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傅原洲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知道那几个蠢货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没想到心思动的这么打,被教训过一次还不长记性,派人盯着是防止再去找方九的麻烦,就现在来看好像不用他动手。 找了个没关严的后门,刚进去眼前就是拖行的一条血迹,从哪个埋人坑一直延伸到一个废旧仓库。 傅原洲漫不经心的蹲在地上看那个从里面扒开的土坑。 找的人干活不怎么样啊,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袋子撕开,还让人给爬出来了。 至于底下的人也不用看,没救了。 顺手捡了地上的菸头,顺着血迹的方向推开那扇门,陈安正靠在一架游戏机上,气息微弱,鲜血沿着头髮低落,脸上的已经干涸,手上因为摩擦变得血肉模煳。 看到他进来弱弱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激动起来,身体轻轻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祈求。 傅原洲淡定的站在他面前,借着外面的亮光看清楚了他的状况。 没救了,他想着,能从下面爬出来也算是迴光返照了。 「别想了,救不了你。」他俯下身子没有悬念的宣告了死期,来这一趟只是想合理地把人处理掉,给个合适的头衔,那几个货家里不会追究,陈安终究是名正言顺的,他爹可不会什么都不做,万一调查起来,有个合适的理由混过去,不至于成个悬案纠缠不清。 想想也该回去教教方九,怎么让自己不留把柄。 -------------------- 第43章 傅原洲看着陈安已经闭上眼失去意识,突然想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转而拨打了电话,喊人把他带走,吩咐看看能不能留条命,躺床上的植物人也好。 拉人的车刚驶出不远,地上立刻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靠近后站在他身边。 熟悉的嗓音开口就是质问:「你要救他?他可是想让我死...」 傅原洲身躯一震,因为被抓包开始心虚,转身把人抱住:「留着他还有用,说不定以后能救我的命呢,他现在活下来也就是个植物人,以后挨不着我们什么事。」 就算不是植物人,收拾之后这点不确定也会变成百分百。 他总要从这些必死的角色里挑一个留下来,如果都死了,任务完成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怎么办,相比之下,留下陈安也比留下那对父子强上百倍。 看着方九脸色不悦,剩下的事情一股脑的抛在后面,把人带回自己车上时,发现方九那个小助理紧挨着蹲在马路边上『放风』。 见他们过来立马起身回车里窜出去老远,连他自己的老闆都没打算顾上。 傅原洲瞭然,把人赛到副驾驶上,准备回家。 路上终究问出了心里的猜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方九撇过头不看他,闷声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救他,就是背着和我作对。」 「怎么可能!我们现在是夫夫一体,和你作对不就是给我自己早麻烦,大人明鑑啊~」他莫名害怕方九这种冷淡的态度,有些坐立难安。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总是在忌惮什么?」他自己以前束手束脚是形势处境所逼,可傅原洲从来没有什么困境,他的焦虑不安又来自哪里? 傅原洲暗中强忍着没有发出嘆气的声音,嘴张了几次艰难开口:「害怕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没了,留你一个人...那不得恨死我...」 他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明明都已经想好了打算,从认识自己的心意,到接受、结婚,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啊,为什么总是出现这么多烂事来提醒他做错事情的后果。 那天方斯宇的话时时迴荡在耳边,那一句说他不属于这里几乎击溃了最后的心理防线,无论怎么欺骗自己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所以才会选择带着方九离开吧,他也在不断逃避。 傅原洲眼里已经不知不觉带上了泪光,在外面灯光的照应下很好发现。 方九感受到身边状态的突然转变,把自己的脾气收敛起来投去关切的目光,只以为他那些话是单纯怕死,刚想出口安慰就被打断。 「你觉得,我现在是变好还是变坏了?」这个在外界开来毫无悬念的选择他却是犹豫的。 变好了吗?可现在把自己弄得一团糟,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给不了。 坏了吗?也没有,如果不是现在的转变,他和方九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啊—现在这样的结果,放到以前的自己身上,肯定会被看不起觉得噁心。 可是,就是放不开手,以后都被困在方九身边走不出去了。 「好啊,怎么不好,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因为我吗?」 方九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深深扎在他心上,好像他一下子卑劣的把自己的情绪问题推卸到方九身上。 他看着前方不敢有视线的交汇,露出一个苦笑:「这是...我的问题。」 傅原洲心里憋着一口气,想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和方九讲出来,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第75页 方九全程在一旁等着,即便心里惴惴不安。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傅原洲失控般扑上来吻了上去。 昏暗的房间里迴荡着彼此的亲吻声,方九默不作声的努力回应他的情绪反扑。 下一秒傅原洲把目标落到了他颈肩上,蹭上去细细碎碎的轻咬,留下一连串的痕迹。 方九趁机在他耳边轻喊着他的名字,迟迟得不到回应,什么『哥哥』『老公』全喊了个遍也不见人理他。 无奈他只能下了狠心,扯着头髮把人拽出来强着面对面对上视线,沙哑着嗓音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还突然发情一样,也是难得一见。 傅原洲头髮被扯着,方九用力也不小,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就是想贴上去,感受到肌肤间真实的触碰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他将人抱着坐到床上,自己站在方九双腿之间,双手放在他脖子上,有意无意的摸索。 沉默了很久,暗暗开口,「我不是这里的人...不是原来的...」 「我不在乎!」方九突然打断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坚定。 「我不想考虑那么多,这个世界上变数那么多,没人能各个都考虑到,循规蹈矩这么多年,我唯一的变数就是你,现在还有这么好的一个结果,也知足了,至于能相守多久...能多长就多长,大不了陪你死一场。」 等报了仇,也没什么遗憾,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念,若是以后都要日復一日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前半生,后面不想再陷到里面。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前进,好像所有的苦难、折磨都是命中注定的一样,有预料一样自己终将有这么一遭。 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他无法逃离,只能被强迫着麻木接受,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傅原洲,哪怕只是一句话上的不同,都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丝生机。 从一个纨绔子弟到现在这幅模样,浪子回头也不可能把根上的习惯改掉。 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成熟稳重的气质早就暗示了壳子里面换了东西,方九不信鬼神那一套,更不在乎这是个什么样的过程,他只要结果。 方九接着说:「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现在这个你,心里明白,也认得清楚。」 傅原洲在他一字一句的解释中表情逐渐变化,最后苦笑着落下眼泪,滴落在方九脸上,又颤抖着帮他抹去。 一直以来看不明白的人都是他,拧巴的要死,他的担心忧虑就是个笑话。 「...别哭了,不如想想怎么补偿我。」一整天没消息没电话,还不来接他。 傅原洲冷静之后突然笑了一声,把人扑倒耳边传来一句:「肉偿!」 -------------------- 非常抱歉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今后会逐渐恢復频率,保证不坑感谢在2023-11-23 14:46:50~2023-12-04 02:5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殊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两个人一直胡闹到半夜,傅原洲也是解开心结,心情好了反倒更能折腾人,方九也有着胡来,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没有过什么异议,都是抱着早点享受的态度,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控制。 方九再睁眼的时候,房间已经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颤颤巍巍的坐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啊~还要找时间去参加那小子的婚礼。」 「什么婚礼?」傅原洲端着杯温水冒头走过来,「你弟弟的?」 除了这个人也想不出别的需要方九出席的活动。 方九揉着自己的脸想清醒一点,点头『嗯嗯』两声,开始坐着放空意识,「不想去,有什么好看的,骚狐狸亲石头?」 真不知道方斯宇怎么想的,还真一心一意扑上去了?那秦屿就是个只专注权衡利益的人,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这一说,在外表现出来的好,就是装出来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算计呢。 「什么时候?他亲自来和你说的?」傅原洲拿了件宽松的居家服给他穿上,盖住背后的痕迹。 想起这件事情方九皱起眉头一脸不悦,胳膊却老老实实伸出来穿衣服,「谁知道发什么神经病,昨天还亲自去的公司找我,笑的跟屎一样,想想都噁心。」 底下的人还传言什么幸福的笑容,他只看到里面的挑衅和嘚瑟。 「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还有半个月,但就是想起来就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上学的假期,开学的日子时刻摆在你面前,想玩都尽兴,还要回忆之后要面临的痛苦。 「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方九听闻眼神有些雀跃的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什么打算?」 傅原洲不语笑着摇头,也确实没什么打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场婚礼不会太顺利。 「方斯宇那个性格你是最了解的,性格张扬,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这么重要的场合,不会让他好过的,你去了只管吃东西看戏。」 方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傅原洲还想让人多躺会儿,方九摆手拖着发酸的身子起床。 「不能再偷懒了,公司最近事情多,都是方弘明故意闹出来的,要去盯着点。」 第76页 「...那我送你。」 还是拒绝,「我都联繫好了,你去干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能回来按时吃饭。」 他出门匆忙,看样子是真有必须上心的事情。 听着门锁关上的声音突然心里空落落的。 昨天晚上安排的事情下面的人已经办好,陈安捡回一条命,不出意外也成了个植物人,躺在病床上动弹不了。 仗着自己以前与他有关厮混的经歷,通知了陈安的父亲,说他是喝酒闹事,被人砸了头变成现在这样。 至于谁咋的,场面混乱他什么也不知道。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心里清楚,遇上这种事情只能自认倒霉,到头来还要谢谢他救命。 陈安在他手底下待了没多久就被转院带走,傅原洲还亲自到场帮忙。 他没必要把人捏在自己手里,父母总不会把人害死,回去也是好好养着,平白多出一张底牌,心里安定不少。 方九最近几天一改往日懒散的状态,开始天天早出晚归,用他自己的话,都是为了奋斗赚钱养家。 「是吗,这么辛苦怎么不见也不见家里有入帐啊...」傅原洲嘴上打趣,手上按摩动作不停。 方九被惹得生气,扭头要咬他的手,「现在就开始嫌弃了,不会真冲着我的钱来的吧。」 他乐呵呵的回答:「是~我居心不良,想上位当小白脸,请大少爷疼疼我吧...」 方九被哄得高兴,脚在下面上下翘着玩儿。 「刚上任那个,私底下偷偷挪用公款,这两天有了端倪,所以我才要去盯着看看,他头顶上有方弘明护着,偏偏还动不了。」 傅原洲在身后静静听着,打心底里瞧不上方弘明那点心思。 「看来这婚是结不成了。」 「嗯?什么意思...」方九抬头看他,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和秦屿婚事扯上。 「方弘明再怎么想要讨好一个人都不应该去动公款,现在事情还小,他拉拢的董事会的人还能忍着,等闹大了伤到别人的利益,能把他活吞了。」 「现在还不是一家人,先是明目张胆的塞人,又是挪钱,到不了结婚那天就得把公司掏空了,到时候你那个傻逼弟弟还有利用价值?在外名声也不好,就是个累赘被一脚踢开。」 这样的手段,方弘明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同意,或者,他也是知道自己在那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故意让方九也捞不到好处。 「那我们就...等着看看。」他不是满心欢喜等着嫁过去过风光日子吗,看看下场怎么被丢到泥里。 「等到那天你陪我去吧。」借着场子露个面,暗戳戳展示一下关系,真挑明那天也能让人有个接受的准备。 「我去?」傅原洲问,「用什么身份,两家应该都不希望我到场。」 秦屿那边他明目张胆抢过人,故意当面秀恩爱,方家那边还有『过命交情』也难露面。 方九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不知道打算着什么鬼点子,这种家里的事情他现在也能算得上话,带个人不是难事。 朝他勾了勾手,「你觉得大少爷心尖上的情人这个身份怎么样,够不够霸道。」 傅原洲咬牙切齿的扯着嘴笑,「霸道,真是给足了名分。」 「我还要想想给他送什么礼呢,都要被退婚了,就把他以前勾搭过的人整理成锦集送过去,前路没了,以前的挑挑拣拣还能用。」 方九想着窝在他怀里「咯咯」笑。 从结性格确实开朗不少,以前对他谨小慎微,只展露出可怜柔弱的一面,连点爪子都不敢拿出来,就怕没了自己对他的那点怜惜。 现在在他面前终于有了喜怒哀乐,有什么坏心眼也不藏着掖着,明明白白告诉他,证已经领了,不管他什么性格都反悔不了。 方斯宇的婚期越发接近,方九也眼看着越来越忙,秦屿那边这是着急要把事情卡在婚礼前解决掉。 可毕竟动静大了有人阻拦,事情不是那么顺利。 最后的结果就是方九顶着黑眼圈一脸怨气的站在会场中间。 -------------------- 第45章 傅原洲到场的时候是方九亲自出来接的人,耍着小性子就是要让人看见。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再怎么惹人注意也只是片刻。 方九在现场也是闲着,反正不会去帮方斯宇做事,到场的人也没几个能合作的,都是秦屿那边的人,他就顶着『哥哥』的头衔来看看乐子罢了。 「啊~果然呆在这里很无聊...我们找个地方偷偷过二人世界吧,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 方九手指勾着他就要带到别处,还真是私下养的情人做派。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用手都能猜的七七八八,偏偏就有没眼力的往上凑,还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秦屿。 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方九,摆明来找他的。 堂堂新郎官,不守着自己的未婚夫跑到这里来找别人,也不怕落人话柄。 「有事?」方九冷眼看着,高涨的情绪瞬间熄灭,气氛变得紧张。 「我...」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秦屿犹豫的后退几步,压低了声音,尽量去忽视周围投过来打量的视线。 「单独聊聊。」 「嗯?」傅原洲发出一声疑问,挑衅般把手轻轻搭上方九的药,已经是把人圈在怀里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第77页 「现在这么场合,公事私事应该都不方便吧。」秦屿那副心虚的样子,能有什么公事,怕不是想要偷家,怎么可能把人让出去。 外面闯出去说方九和他厮混,也比和秦屿这个都结婚的人好得多。 秦屿视线落到方九腰间的手上,脸色彻底冷下来,看他的眼神带着兇狠。 傅原洲似乎猜到几分他这样的情感转变的原因,按照方九同他说的,秦屿一个利益至上的人,能让他反悔只能是方九现在,『值钱了』。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看上了正主的名声。 「这么重要的场合,不去陪陪爱人可说不过去,怎么还有脸找上别人。」傅原洲变着花样的骂他不要脸,朝三暮四。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记得婚礼有请过你。」秦屿情绪失控的厉声呵斥,本来就因为要不要反悔重新选择方九的事情心里一团乱麻,偏偏傅原洲还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专门找他麻烦。 上一次也是这个人,陪在方九身边举止亲密,竟然还能留在身边这么久,玩也该玩够了,这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方九这么放不下。 傅原洲沖他笑了一下,把头搭在方九的肩膀上,不打算自己解释。 「我带来的,家眷。」方九抓着他的胳膊,让傅原洲搂的更紧了些,「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你们两个人的婚礼,也没什么好看的。」 也不知道秦屿突然发什么疯,非要这么针锋相对,现在好了,大家都看到了,他也不怕把事情闹大,索性当众搂搂抱抱,把挑事的帽子全都扣到了秦屿头上,他的人就是要护着。 好不容易在外这么有面子一次,可得把他的『小情人』保护好了。 「我不是这么意思,是他...」 「好了!」几个人的争执被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大家长出来维持场面来了。 秦父算是对方九表达了歉意,带着不争气的儿子暂时离开了人群,自始至终对傅原洲都是鄙夷的态度。 「别怕,我们继续私会去。」方九拍着他的手表示安慰,像个老大人。 有什么好怕的,呛了两句话而已。 秦屿被拉到一边,噼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他拎不清楚状况。 「当初放弃的是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要穿着这身衣服重新表白?我看你是疯了不成!」 「我没疯!我就是看明白了才有了这个想法,他们父子两个,就是两个祸害,今天这事如果成了,迟早也会把我们家拉下水!」秦屿怒目圆睁的看着父亲,却害怕身边有别人的耳目不敢把知道的事情声张出来。 下面的出突然查出方斯宇那对父子手里握着一笔不明不白的钱,他们居然敢在私底下贩毒。 知道这一点秦屿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可已经身处他自己制定的计划当众。 秦父看他的样子不像有假,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为人,也不一定只是因为什么情情爱爱。 「现在这场面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以后你自己处理。」 秦屿麻木的接受了现状,闭着眼忍下心里的恨意,紧握着拳头一下捶在身侧的墙壁上,脸色铁青的推开了身后的房门。 房间里方斯宇正得意地和一群『朋友』有说有笑,看见他进来也没什么表情。 也是,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都是装的,装的一团和气恩爱有加,不过是掩盖底下相互利用噁心的事实。 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就算自己脸色多难看,对方也都有丝毫在乎,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谁也没资格说谁。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最后是方斯宇冷冰冰的开口,「听说你在正厅明晃晃的想要我和哥哥亲近?这是又对他死灰復燃了,还是单纯的嫉妒他身边站了别人?」 秦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整理着礼服,唯一一点想啊只剩下让自己体面一点。 「哼!」方斯宇面对他的不理睬冷笑一声,眼神阴冷的看着他慢慢起身,凑到身边威胁道:「既然都见过面了,有注意到傅原洲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吗?」 他一边说,手已经摸到了相同的位置,指腹来回摸索着,「那是我划的,他差一点就死了,你也不让我好过,同样的事情我还能干得出来,下手只会更狠。」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前瞒着的那点丑事也用不着对他瞒着,反而可以适当拿出来威胁一番。 秦屿第一次感受到他展示出来的蛇蝎一面,心里越发想要尽快拜託这个麻烦,父亲让他自己以后自己解决,只是因为要顾着今天在场人额面子。 至于以后,不管是离婚,还是人没了,死了,都可以不用考虑。 「疯子!」秦屿厌恶的说着,身体却规矩的让方斯宇挽着,出门的瞬间两人同时戴上虚假的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 「笑的真让人噁心!」方九在台下吐槽,身上明明都没有那股恩爱劲,还要贴在一起。 -------------------- 第46章 方斯宇笑的阴恻恻的朝方九看了一眼,傅原洲看到那个眼神背后一阵发凉,挪开了方九的视线让他不要去正面交锋。 「干什么?」方九被强硬的转头,只能看着傅原洲,本来心里就有气,怎么连瞪一眼都不行了。 第78页 「最近少招惹他,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样子。」方斯宇现在的精神状态就是一股精神病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疯。 因为手段用尽走投无路,所以才会有那种表情吧。 「他本来就不正常...」 「嗯嗯,他有病,总之我们不要去刺激他。」 婚礼按照流程一步步进行着,傅原洲以为事情会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晚上打算带方九去哪儿玩都想好了,就等结束。 随着交换戒指的指令下达,秦屿莫名其妙看向台下的人,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知道周围想起嘈杂的议论声,怀疑是不是要反悔。 傅原洲私下握紧了方九的手,戒备的看着秦屿。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看方九,这不就是把冒头引到方九身上。 再三提醒下秦屿终于回神拿着戒指带到了方斯宇手上,两人淡定的不做任何解释,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团和气。 「这倒有点不像他了。」方九喃喃道:「放到以前他要冲下来给我两巴掌骂我勾引人了,现在都能像模像样的忍下来了。」 傅原洲听着那些话,距离贴的更紧了些,只想等着流程结束赶紧离开。 他对现在的方斯宇感受到一种失控的恐惧,一种身处人潮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拔刀相残的处境,他只能努力靠近方九,更近一点才能有把东西保护起来的安全感。 几乎是宣布结束的同一时刻,傅原洲起身就要带着方九离开。 「这么着急?」方九在身后问,脚下却紧跟着没落下半步。 「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早点回去和你约会去。」他给出这么个藉口,一心想要离开这个让他不安的地方。 傅原洲明显低估了现在方九的地位,这不是方九的主场,可最近公司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多少看得出来以后是方九接手,虽然是个空壳子,谁知道方九有没有后手,那个当爹的不给自己孩子留点东西。 再者也看到了方九的能力有意交涉,结果被堵在了半路。 这样的场合下他不便开口,动作自然的推到身后充当背景板,盼着这顿寒暄早点结束。 他这样的作为落到外人眼里,被理解成面子薄,私下养的东西上不了台面,匆匆不屑地看一眼开始忽视他,慢慢的开始有了要把两个人分开的趋势。 傅原洲手上拉的紧,被人挤兑也佯笑着不肯撒手,想让他走?没门! 还要在身边护着,怎么能让给这几个豺狼虎豹。 「我们有要事要谈,这位先生站着陪同也累,那边有座位。」 这是见他不走开始赶人了,有什么要事非要在别人的婚礼上处理,就是见他是个『情人』随便拿了套话术打发人。 傅原洲装傻,客客气气回了句『不累』,继续跟着。 方九背对着他不回头,努力憋笑肩膀不停地颤抖。 傅原洲只能用力捏着他的手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这么见不得自家老公的好,都欺负到头上了还跟着他们笑。 他站在原地不打算退让,为上来的几个人脸色变了又变,难看的不像样。 既然都不开口,也没什么好谈的,想着干脆把人带走。 身后一双手搭了上来,秦屿换了身衣服拿着一手拿着酒杯来到他身后,不打算找方九改变目标要找他谈话。 傅原洲侧身无视掉搭上来的手,几乎要贴到方九身上回了一句:「我不做主。」 「你刚才还想把我赶出去...」言下之意,现在能有什么好事。 秦屿神色一顿,立刻改了态度向他道歉,还是当众这么多人的面低头,不像他的性格啊。 他有意拒绝,秦屿却缠着不放,一直追到大厅门口还不放弃,动作上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心急的要去和两人拉扯。 「这次不是要找你们麻烦,我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现在就是想和你们谈谈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事成之后可以把这段时间转移的财产全部还回去。」这件事情太大,所有到手的东西都不干净,倒不如做个交易把自己摘干净。 方九听到这话停下脚步,看着傅原洲慢慢松手,犹豫着答应下来,「我在这儿等你。」 说着就把他推了出去,傅原洲一脸懵,这里面的内情他并不知道多少,这是要找个中间人传话? 秦屿淡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疲倦,沉默的把他带到一边。 傅原洲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觉得奇怪,怎么精神不正常还会传染,夫夫两个都有毛病。 秦屿眼神闪烁的看着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敢开口:「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但方斯宇他们父子两个手里的东西落到哪边都是祸害,刚开始找方九的目的也是想让他通过你把钱洗干净,可你把人护的太紧,倒不如直接找你。」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方九,「你们现在的关系,也不会不帮他吧。」 傅原洲一下明白秦屿这是想要干什么,这是觉得他事事都听方九的,所以一开始打算从主子头上下手,行不通了才来找他。 就是不知道方斯宇背地里干了什么让他这么避之不及,想要尽快脱手。 刚办完婚礼就要提离婚,说出去怕不是真的要把人逼疯了。 「我自己可办不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自己一身清白,这一脚踏进去可就脱不了关系了,眼前这个又是个专门算计人的东西,单凭一声『情人』关系就想让他涉险,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第79页 「不是只有你自己,到时候会分摊到多个人手上,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秦屿语气上突然有些急迫,一步步靠近就差把他捏在手里威胁。 傅原洲觉得他现在的情况不对劲,后退着多开,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答应这件事情,可偏偏是方九让他过来的,难道也是想让他同意? 明明私下直接说就好了,又怎么会借着秦屿的嘴讲出来。 「凭什么?我什么都不做会更安全。」他把话撂下大步往回赶。 本来没什么人的地方突然被围了起来,傅原洲一颗心瞬间被提起,步伐逐渐加快动作慌乱的拨开人群,企图看着原地等待的人。 突然从中心处冲出一个人,和他撞到一起,衣服上被抓着抹上了血迹,对上方斯宇那张熟悉的脸他只觉得浑身一冷,前进的脚步都别的越发艰难。 方斯宇和他短暂阴狠的对视后,一把把人推开朝着自己的目标奔去。 傅原洲看着他跑出来的方向不敢去想里面发生了什么,没等他有所反应后面紧跟着方九沖了出来,捂着受伤的地方看到他没事踉跄的扑过来。 他麻木又害怕的把人抱在怀里,脑袋僵住无法思考,颤颤巍巍的打了电话只想赶快救人,其他周围人的尖叫慌乱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把人禁锢在那一小片支撑起来的保护圈里,连方九虚弱的唿喊声都听不到,眼底除了那片猩红什么都看不到。 -------------------- 第47章 。现场一片混乱,傅原洲感受到手上的粘液滴落,失神胡乱抹到自己身上,他连怀里的人怎么上的救护车都记不清楚,有意识的时候先听到的是旁边规律的仪器声。 面前方九惨白着一张脸,眯着眼几近昏厥还要强撑着看他一眼。 伤口做了紧急处理还是能看出被血液浸过的痕迹,他怔怔的想伸出手触碰,被周围的人制止,手停在半空中紧握着拳头缩回来。 旁边一声开口安慰,「伤的不重,没有生命危险,失血导致的虚弱不用担心。」 「嗯。」傅原洲沉着脸。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突然生出一股无力的颓废感,简单的想把那个傻逼弟弟解决掉,至于背后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已经不想去思考。 傅原洲独自在医院守了一晚上,期间除了几个警察想过问情况,那些所谓的朋友家人一概没有过问。 报警的人倒是让他惊讶,居然是秦屿,两个人刚结婚就能这么大义灭亲,这是有多着急脱离关系? 现在那个方斯宇那个狗东西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人还没找到,他精神状态不正常这事倒是先传了出来。 傅原洲突然觉得暂时没找到也好,相比起判个轻伤安安稳稳进去几年,在外面弄他才解恨。 方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乱成一锅粥,一条条没头没脑的消息挤在脑子里让他更加烦躁。 方九中途清醒过一次,没过多久又昏睡过去,傅原洲在门口透气,熬了一晚上,眼底一片乌青,颓废的样子自己都能感觉出来。 顾妍有幸来过一次,隔着病房的窗户看着病床上的方九,沉默许久之后开口问。 「打算留下还是走?」 「.…..」傅原洲愣了一下,下意识以为是问陪护的事情,抬眼对视那一刻,看见她眼底透露出几分兴趣,明白说的是他离开京城的事。 「和你有关系吗?」他冷冷回答,撑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暂时不想去做出抉择,更没办法给出答案,总之现在不会离开就是了。 顾妍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没什么关系,看个热闹,想知道你们两个怎么收场。」 傅原洲目光阴沉的看了她许久,眼底布满血丝,半垂着眼眸掩盖自己的疲倦,「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她这样的人可不会为了一点乐子浪费时间,可以不关心方九是死是活,但不会丢下一块肥肉不管。 「呵呵。」她清冷的声音迴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面向病房用下巴指着示意:「刚盼来的亲家现在破裂了,还告发什么走私毒品一类,对外还没有宣扬出来,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的节奏,人家在想尽一切办法剥离关系,方家唯一一个清白能顶事儿的却躺在这里,一点家产都他妈快被人霍霍没了。」 顾妍说着语气里染上怒火,低语骂了一句:「疯子,专门往枪口上撞。」 「死不了就赶紧想想办法把他弄起来,最多两天后,方家就要易主了,醒不了的话只能让你用老公的头衔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替他守点嫁妆。」 傅原洲听的平静,除了她说的有些话实在难听会威胁一眼,其他还算友好。 顾妍传达完消息就打算离开,一点不愿意多待。 临行前傅原洲对她说了声「谢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帮助。 对方只是懒散的摆手,对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经感到厌倦,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就不掺和了,调侃的说了一句:「领证的合法性可不只是用来同居和进行亲密活动的,两个人脑子里都装点和钱有关的吧。」 期间助理给他送来了东西,包括他没处理完的工作,现在还要变相加上方九那份,看着他状态稳定也安心,强撑着把资料看完。 时间一晃到下午,病房里医生护士不知道进进出出多少次,他们说着宽慰的话,总说很快就能醒,傅原洲麻木的听着不作回应,只停下动作盯着做检查。 第80页 终于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之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长嘆一声,只有仪器的「滴滴」声作为回应。 方九两只手都被插了管子,他连碰都不敢碰,顶多摸着指尖,休息也是枕着边上的被褥,刚闭眼不过半个小时就被身体上的不适折腾醒,只觉得一阵干呕,他无暇顾及,强忍着没发出什么动静进了厕所,甚至没有发现方九已经睁着眼清醒的看了他很久。 傅原洲干呕几声没了动静,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不出什么,撑在镜子面前缓和半天才克制住身体的应激反应。 走出洗手间房门抬眼就看到方九探着身子往他这边看,眼神里透露着担忧,在看到他状况的那一刻还生出几分愧疚。 就因为他这些动作,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伤口,脸色比起刚刚更显苍白。 握着扶手的手臂因为身体的虚脱而颤抖,旁边放着的文件被弄得散落一地,傅原洲有些慌乱的跑过去让他躺下。 「别乱动,你安心躺着,我没事。」知道那是方九听见声音关心则乱,要不然也不会刚醒就硬要有所动作。 「有人来为难你了?」 方九低头撇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一眼看出那是自己该做的事情,伤害没好气先来了,皱着眉恼火的要去够地上的东西。 傅原洲一只手按着人,一边弯腰把东西收起来反着放到离得远点的桌子上。 「你不用操心这些,没有人来为难我,说的都是事实罢了。」 「什么事实?和你说什么了?让你把事情解决完赶紧走?」他冷静下来脸色有些阴沉,说话也带着一股狠劲。 傅原洲停下受伤的动作做到他身边,按了唿叫铃等着医生过来,想了想还是把现在的情况全盘托出。 方九听着他的话逐渐放松下来,愧疚道:「对不起啊,刚才乱发脾气了。」 傅原洲笑着完全不在意,把吸管地道嘴边让他喝点润润嗓子,声音听着沙哑,对于方九在紧张什么大概也能猜到,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两个人要分开,特别害怕对他的情况失去掌控。 「我把时间延后了,陪你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再离开。」这个情况下离开是不可能了,缓过这一阵再说,傅原洲心里想着。 这种被绊住脚的感觉…很不好,他此刻应该庆幸方九没事才对,却莫名其妙多出这种想法。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可方九的有所隐瞒扎在心里时刻提醒着那些不对劲,傅原洲突然意识自己被带上了更沉重的枷锁。 一开始是不需要感情投入的任务,后来,是这份爱,他不想去这么揣测,方九在利用这份感情,控制他的行动,在企图对他进行驯服,链子的一端套在脖子上,另一端,深扎进方九的身体里。 傅原洲看着他撩开衣服露出的伤口,很深,位置偏一点可能就活不了了,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算的恰到好处,难怪顾妍骂他是疯子,往枪口上撞。 -------------------- 第48章 「你打算怎么办?」傅原洲看着他,顺手拿了个苹果刚削了一半,想起方九不能吃,干脆塞到自己嘴里。 方九沉思着没有回答。 「我替你走一趟?」 应该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让他暴露在大众面前一直都是方九的心愿,想到这里,傅原洲突然觉得挺对不起方九,因为他的各种顾虑,连表达爱都不能如愿。 发生这件事情,无论他私心如何,都不重要了。 方九手里的那把锁终究会套在他脖子上,躲不掉。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 沉默许久之后方九神色淡然开口,看着傅原洲沉稳的态度,只觉得心里堵得慌,那可不是什么冷静,是麻木。 从他醒过来到现在,除了开始的惊喜,其他时候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种疲倦。 他的私心,太过火了。 「对不起,你先去休息吧。」 他说完和傅原洲对视一眼,慢慢挪了挪身子,旁边就一把椅子,还不如床上的位置大。 傅原洲安心的侧着身子躺上去,不敢搂腰就勾着手。 「以后…别这样了,不值得。」他闭着眼睛嗓音沙哑,不知道该怎么劝,不管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争家产,还是留住他,都不该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你能留下,就值!」方九沉着目光,隐晦不明,摸着伤口冷冷的笑,「人的身体太脆弱了,反正早晚都会坏掉,还不如利用一下。」 傅原洲听着耳边疯魔的喃喃声一瞬间陷入黑暗,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傅原洲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身边空落落的,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心理有预感一般知道方九离开去哪儿了。 下床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虚,病房门被推开,方九坐着轮椅被助手推进来,气色好了不少,里面还穿着病号服,外面随意裹了一件外套。 「你去公司了。」他几乎肯定的问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乱成一团,当然要趁机上位了,能跑的都跑了,也没几个反对的。」说着他把抱在怀里的饭盒打开摆到桌子上,招唿过去让吃饭。 小助理识趣的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手上多了个烂摊子,以后有的忙了,也就住院这段时间能轻松点,多陪陪?」方九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弯弯绕绕,很直白的表达着想法。 第81页 傅原洲点头答应,想好好珍惜离别前的这段时间,看着方九想明白决定对他放手,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明明是他想要的,可强烈的占有欲又让他觉得自己突然不被重视,唾弃自己犯贱。 「打算什么时候走?」方九突然开口,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把手,眼眸垂着,依旧不安。 「半个月以后。」够方九这边缓一缓,离约定好的时间也不会相差太多。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傅原洲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里抽疼,柔声补充道:「就在那边待两年,期间还会回来看你,不是生离死别,抬头笑笑,别这么伤心。」 方九看着他,眼睛里黯淡无光,身上没有半点温度,犹豫试探的问了一句:「还用不用去看看你爸妈?」 「只是见一面,我们的关系你想不想说都可以,我不会再逼你了。」 他声音沙哑夹杂着颤声,一瞬间卑微到尘土里。 傅原洲紧握住他的手,张了张嘴有些苦涩,正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无法满足感到愧疚,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我…联繫不上。」 他没撒谎,对他来说父母是陌生人的存在,本就不会过多联繫,后面想找人的时候却像消失了一样,剧情后面没有他们的「戏份」,他经歷的自然没有,就像游戏里的npc,在主线剧情里一闪而过,消散如烟。 每次想到这些,就像是在提醒他眼前的虚假,一度逃避不想面对,不敢去想眼前活生生的人也不过是一串剧情代码。 「他们知道你,也都乐意,不用担心。」傅原洲看着方九安慰,知不知道又如何,怕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 方九眼睛亮起来提起兴致:「你跟他们提起过我?什么时候,都说什么了?」 「他们…很满意,反而觉得是我高攀了。」傅原洲暗自揣测,如果真的有见面这一幕,恐怕也是这样的答覆。 「真的?」 「嗯!我高攀。」 方九一时高兴,神色不再死气沉沉。 傅原洲知道他这段时间有的忙,因为他舅舅做的事情涉及一部分灰色产业,没有被全部查封已经是使了手段,还要收拾公司内部一堆烂帐。 他只能在身边想着法儿的给方九补补身子,因为行事匆忙,堪堪不到十天的功夫就着急出了院。 那父子两个被列为在逃人员,谢芹被控制做调查,方九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傅原洲有些不记得那天的场景,天灰濛濛的,让人没有精神,方九在警局里待了半天,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刚被养的有点气色瞬间苍白下去。 方九什么也没说,在车里靠着他缓了好一会儿,他在四周释放着微量的信息进行安抚,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毕竟现在他动情与否完全由方九掌控,常理的安抚效果自然无法预测。 片刻后,方九红着眼空洞的看着前方,喃喃道:「他们直接死在外面才好。」 傅原洲下意识默许的点头,大概猜到了结果不尽人意,不知道哪方面证据的缺失,反正抓到人的话,不会是死刑。 「回去吧。」方九疲倦的说道,他还要撑着,撑着看着他们死,撑着过自己的好日子。 本就有伤在身,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和精神压力,当晚半夜突然发起高手。 他感受到怀里过高的体温一下子被惊醒,先餵了药药下去,想联繫医生赶紧过来,拿着电话的手被制止,方九晕乎乎的半眯着眼,手上不断传来炽热的温度让他心惊。 方九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口,从抽屉角落里摸了张名片出来给他,虚弱的声音中带着祈求:「打这个…他过来之后,你出去。」 傅原洲看着名片上陌生的名字,心疼中生出一阵恼火。 又是这样,这样瞒着他,拿命瞒着他。 -------------------- 第49章 那道隔绝两人的傅原洲等了没多久,来人看着很年轻,是被方九那个小助理带上来的,手里提着两个大医药箱。 那医生进门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顺着灯光直接冲进屋里关了门,方九助力守在门口等着,身上跑出一身汗。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道隔绝两人的房门,焦急地心情逐渐平復,转而看着小助理,一对上视线就被他默默挪开视线,动作心虚的转了身不敢面对他。 「别站那儿了,我不进去,过来坐会儿。」他招唿人在在沙发上坐着。 小助理磨磨唧唧离他老远,还没问他什么就表现出一副绝不开口的样子。 「谈谈?」他死盯着人开口,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小助理疯狂摇头,「我知道的不多,老闆也也不让说,时间到了他自己就告诉你了…您别为难我。」 「……」 「您别这样看我了,可能等会医生出来就告诉你。」这都被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但是这话绝对不能从他嘴里吐露出来。 傅原洲刚冷下脸,屋门传来「咔哒」的开锁声。 他经忙走过去,迎面装上方九,半拢着衣服,脸色缓和,能下床走路了。 来的医生在里面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摆出来的瓶瓶罐罐,回头怨恨的看了他两眼,把一沓报告重重摔在桌上,拿着东西直往外走。 小助理紧跟在后面从他出门,负责安安全全把人带来,又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第82页 「进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方九侧了侧身,伸手去拉他的手,手心里还残留着汗水。 傅原洲看着手里的报告数据越发惊心,心里用上一股强烈的悲痛,捏着纸张的时候颤抖着翻看不下去。 他忍着身体上一阵阵的抽痛,红了眼眶,搂住方九的腰把自己埋了进去,不敢抬头,不敢对视,闷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拿自己身体做实验,他是知道自己不会死还是真的不怕死。 「因为…我没有证据啊,也没有能拿得出手去拼的东西。」他活这么大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 钱? 权? 只剩一条命了。 「会好吗?」他几乎绝望,自认为长远的打算显得多么可笑,他一直认定了方九不会死,总想让他等。 现在突如其来的变化摆在自己面前,一切都变了。 那么希望把他锁在身边,只是想在不知道剩下多少的时间里和他待在一起。 方九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从第一次副作用到现在,明明因为标记的原因逐渐变好,这次骤变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甚至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傅原洲紧贴着他努力感受这个人的存在,下定了决心:「我不去了,就在这里。」 方九却改了想法,摇头不同意,伸手推了推,托着他的脸直勾勾的对视,扯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我等你回来。」 傅原洲不解,抓着人不肯撒手。 方九按着他坐下,身子夸坐上去,两人贴的近,方九想要安抚他的情绪,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 「我去公司那天,回来碰上郑泽了…他和你朋友,分开了。」 「……嗯。」他点头表示知道,不清楚季河那边的动向,这个关头只想把其他事情抛到脑后。 方九看出他心思不在自己的话上,可就是执拗的把话说完。 「分开只是因为阶级。」只因为这两个字,相差太多,无论是眼界、想法,还是归根到底的钱,招惹来的不只是流言蜚语。 人那点自尊,在阴影的角落里是会发疯膨胀的。 方九见过了郑泽如同丧家犬的狼狈模样,心惊怕了,无法想像有朝一日傅原洲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总想着两个人在一起能待一天是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没了,所以当知道傅原洲想要分开一段时间的打算时,有过一瞬间的怨恨,觉得他不那么爱自己,可他又一遍遍捨命救过自己,那点恨被一点点消磨干净。 如果就这样把人半死不活的留在身边,还不如去赌一把,赌他能活着等他回来。 傅原洲听了他的话一开始是拒绝的,原本对立的想法在一瞬间转换,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想黏在方九身边,这场不知不觉的驯化在此刻完成。 方九的决心一天比一天重,连离开的机票都提前准备好了。 转眼到分别那天,他被方九仔细安排着送去机场,连行李都给是方九准备的,他自己只拿着重要的文件,都是一过去就要第一时间解决的。 送别时方九给他整理着衣服,顺手往他口袋里塞了把钥匙。 「这是我们之前住的房间钥匙,你…你没事就住那儿吧。」他动作小心翼翼,遮掩着反倒多了几分暧昧。 那个地方和他工作的地方隔的可不近,想让他住那儿,说明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傅原洲看着他反覆承诺,「我一定尽快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身边没什么人,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抓人的事情,尽量别插手。」 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方弘明能那么决绝的丢下财产跑了,已经是被逼到绝路上,万一见上面,怕是要把怒火全都发泄到方九身上。 「我知道,心里有数。」他脸上看着轻松惬意,其实心的恨只增不减。 折辱这么多年,多少仇恨堆积在一起,若是放到他身上,怕是更疯狂。 方九催着他登机,声称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不想煽情,停留的越久,心里的涟漪越激盪,红着眼眶强行撒手,独自面对那个烂了大半的家产。 他这次过去不算太慌张,之前的助理还愿意跟着他,就是几个延迟见面的客户有些不满,刚落地就被拉去了酒局。 这种场面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他心里惦记着方九那边,一心想早点回去,早点敲定合作,也好赶进程,面对面前地过来的酒杯,带着赔罪的笑没有拒绝。 结束的时候傅原洲已经神志不清在靠椅上睡了一觉,提前安排了司机把客人送走,他一个人留下清净,没想到会昏睡过去。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推开门的瞬间被勐地灌了口凉风,脑袋清醒不少。 外面助理疲倦的坐在一边等着,翻着手机入神。 「走了。」他出声提醒一句。 助理急忙「哎」了一声起身收拾东西。 回去的路上他闭着眼睛安神,连外面霓虹灯的亮光都觉得心烦。 「在找住的地方?」看到他手机里的图片应该是在找房子。 前面「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今天也是累极了,因为工作大半夜的还没有个住的地方,谁不心烦。 傅原洲揉着酸胀的脑袋想了想,给了个地点,那是他原本准备住的地方,钱都付了却住不了,被方九安排了地方,总要满足一下。 第83页 「你先去那儿住着,有时间自己慢慢安排。」 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时间了,他赶得紧,自然把时间压得紧些。 他姓李还在车上,助理送他顺便帮忙拎了上来,直接安排把东西放进卧室。 没想到刚进门身上就发出响声,助理慌张的翻找声音来源,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个探测仪关掉。 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要找酒店女朋友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 -------------------- 作者不会写分别,虽然这章走了,可能下章就摇身一变华丽归来。 第50章 傅原洲找了个理由把人送走,没敢再让助理进门,自己拿东西默默进了卧室。 听着刚才的动静,这屋子里不知道被安了多少东西,难怪非要让他住在这里。 明明知道了这种过度监视行为,心里却一点也没生气,反而激发出骨子里的一些「恶趣味」。 他在房子里粗略的找了一遍,单单看到的这些,已经没什么监控死角,几乎是在他环视完的那一刻,方九的电话同时打来。 傅原洲转身正对着一处摄像头,语气轻松,「在看?」 「嗯。」他弱弱的回答,「你不生气?」 「不生气,安心。」 方九能安心,这种强烈的需求感也变相满足了他的某些心理。 「难受吗?」 傅原洲笑了一声,短暂的清醒之后醉意迅速涌出,声音有些黏,「我没事儿,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别着急,过几天回去看你。」 「你有空?自己顾得过来吗?」方九嘴上推脱,语气里听得出是高兴的。 「跑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本来也没说会一直不见面。」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闷闷的问:「多久?」 「你生日。」傅原洲回答,算算还有一个多月,忙一阵能赶回去。 方九软着声音应下,应该是看到他现在醉醺醺的状态,电话里传来细细的叮嘱。 两个人总归是黏了一段时间,骤然分开都不适应,更何况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这场不知名的小插曲被欲望轻易揭过,明明知道是错的还要继续放纵满足所谓的自我,傅原洲觉得自己又坏了一点,这种近乎变态的执着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偏偏又对这个幕后推手还无办法。 他保持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枯燥乏味,两人很少发消息,都是直接电话视频,比起空荡荡的文字效果要好得多。 不会担心应为联络减少感情渐退,方九坦荡的爱意只会让他想像背后是怎么一笔笔记录自己。 也就因为这个,无论多晚他会回来,从不将就着留宿在外面,方九撩拨人的手段远不止如此,监视不过是一次试探,而他放纵的给开了门。 那天之后几乎是每隔一定时间就会收到方九寄过来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小摆件,刚开始把他放在床头,后面东西越来越多,傅原洲干脆在卧室里安了个展示柜单个放着,每天睁眼就能看见。 傅原洲以为方九是想让他看见这些东西想想他,不得不说很适用,直到一场莫名的发情期的到来。 身体上的不适从下午开始,他惯性的觉得是生病,毕竟除了发热几乎没有任何发情的症状,身边的人也没有感受到他信息素的紊乱。 等他有所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心里有几分庆幸,家里还有方九之前剩下的抑制剂,傅原洲没多想直接用了,疲倦的躺在床上等待着热潮过去,身体上的疲惫让人渐渐昏睡过去,却又被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撩拨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到处都是方九信息素的味道,身上被热出一层汗,意识恍惚的走向浴室,经过凉水沖洗并没有缓解身上情慾的滋味,抵在墙上的手越发用力。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每动一下都束缚的难受,鼻息唿出的气流都是炽热的,显然不是凉水这点温度能降得下来。 傅原洲敏锐的看向瓷砖缝隙里的黑点,心情释然的同时又一股气血翻涌。总归不是被外人害的,自己家小孩爱折腾也没办法。 没给他兴师问罪的机会,几乎看见拿东西的下一秒方九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罕见的不是视频,想想也没必要,谁知道是不是是正坐在画面前看着他。 声音在耳边响起,傅原洲却觉得视线已经透过摄像头缠绕在他身上,欲望从这种幻想中滋生引诱他放纵、服软。 傅原洲几乎没有开口,除了是不是发出几声难忍的声音。 方九在那边不急不躁,凌晨的时间依旧不知疲倦,明知故问的问他:「难受吗?」 他用行动做出表示,一点点解下上衣扣子,细微的动作就能看到身体曲线的变化,撇了一眼摄像头不回答,表情松动,身体裸露出的红色已经表明了一切。 那边深深嘆了口气,面对他的默不作声有些无奈,「我想你了。」 「嗯」傅原洲红着耳根回答:「过两天去见你。」 那边罕见的沉默,没了继续捉弄意思,方九反常的拒绝,「不用,你刚过去肯定没忙完,我就是...不习惯。」 随着他话音落下,傅原洲身上的不适消散不少,应该是受信息素影响的时间到了,毕竟不是本人在身边,残留的气味能让自己窘迫成这样,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事。 第84页 傅原洲就这么被监视着沖了十几分钟凉水,挑着回答几个方九关心的问题,至于他这种过分变态的掌控欲,似乎被轻而易举的接受了,对于这种不涉及伤害他人的行为,两个人的情趣问题都是小事。 后面方九的声音越来越含煳不清,深更半夜等到现在,也该困了,傅原洲跟他道了晚安,催促着让他休息,挂断前方九撑着精神通知过两天季河要来找他。 傅原洲没多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只觉得他单纯想过来聚个会,聊聊心事,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他和郑泽刚分手,什么消息也没透露,虽然无心隐瞒,却也躲着谁也没说。 他定了三天后回京的机票,下午到,凌晨就要赶回来,就只要这半天时间,相互宽慰最够了。 工作上的进展比他预想的情况要好得多,之前有顾妍在背后搞鬼,随便派出来个人都能被拖得寸步难行,知道他跟方九领证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后似乎彻底放手了。 看最近报导出来的消息,顾妍的动向更多的是在帮方九,联姻的路行不通,当朋友多让方九欠几个人情,后面还起来少不了她的好处。 傻媳妇儿被身边的人这么算计,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两个人之间还有从前的情分,他和顾妍那点生死恩怨真不好处理。 近乎连轴转了几天后,傅原洲如愿有了半天空闲,只不过没想到下飞机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季河。 他脸上带着疲倦,眼神空洞,穿着还算利落,像是临时收拾过的,见面他连笑都是苦涩的。 傅原洲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分手的原因总归也能猜到些,郑泽所处的位置,和他是一样的,在爱人面前永远有着阶级上无法磨灭的差距,但他比郑泽好,他有可利用的资源,有往上爬的资本,而郑泽一无所有,连站在一起的希望都没有。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安慰不了。 季河神色有些不自在,有些阻拦的不想让他往外走,最后把他拉到一边,声音颤抖带着几分祈求,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想让他和方九分开。 -------------------- 第51章 「不能」傅原洲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季河话都没有说完已经出声拒绝。 季河张着嘴崩溃绝望的情绪上涌,快速地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眼里含着泪光倔强的想要压抑下去,半笑半哭的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快速抽离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方向,急迫的想要离开。 傅原洲皱眉看着他,心中剎那疑惑,「为什么?」他问道,没有任何原因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在这段时间里经歷了什么,心底的关切在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滋生出不甘和几分埋怨,又在他几近崩溃的眼神中冷静下来,「为什么突然提这种事情?还是见了什么人?」 季河原本颤抖的身体一下子平静,侧过脸眼里布着血丝看着他,几个喘息间,两人的氛围一下子紧张,最后问出一句:「我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傅原洲一下子头皮发麻,心中一下子生出虚假的割裂感,季河隐晦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身边唯一的温度流失加剧着精神上的不安,他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加快步伐朝外寻找方九,自己的爱人就在几步之遥处,企图靠近把自己拉回这个世界,越靠近反而越麻木不安。 他不知道最后见面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拥抱的时候身体是不是僵硬,直到没有知觉的回到家里两人接吻时才有了意识的回归。 眼前是方九关切的眼眸,问他「怎么了」,他收紧了胳膊把跨坐在身上的人愈发用力的拥在怀里。 窗外的霞光撒在两人身上,漂亮、梦幻却也虚假,傅原洲逃避似的把头埋在方九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身上真实的温度,良久抬头道:「如果我做错了事,哪天突然死了怎么办。」 方九定睛看着他,手掌抚摸他的脸庞,一路向下停在脖子的疤痕上,指尖似有似无的划弄,「不怎么办,生死这种没用的东西,多点少点没什么区别,等一起死了下去找你没差别。」 「那如果找不到呢?」傅原洲被这股情绪压得喘不上气,「天上地下哪儿都没有,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搭在一起的手被突然紧握,顺带着放在他脖子上的手都用了力道,「你要丢下我?」他表情有些严肃。 傅原洲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被掐着脸色涨红,眼里一如既往是对他的爱意,唯独没了一丝希望,像是走投无路被迫自暴自弃的蝼蚁,「不会,不会丢下你,我们还能烧在一起。」 方九听着他偏执的承诺会心一笑松开手,心疼的凑在掐红的地方亲吻着,「最近有我那个傻逼弟弟的消息了,等解决完这一家子,就不用你这么辛苦来回跑了,我可以过去陪你。」 「好。」傅原洲头抵在方九身上,什么都不愿意去多想,身边人越来越多的异常像是对他的一种警告,警告他不要不自量力去改变剧情吗? 他疲惫的就着这个姿势昏睡过去,睁眼时窗外漆黑一片,自己被换上了合适的衣服躺在卧室床上,方九蜷缩着身子窝在他身边。 傅原洲轻轻凑过去想要不打扰的亲昵一下,这时才注意到他腺体上粘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渗出淡淡的药味。 想伸手去触碰又怕弄疼他,手掌最后落到背上,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第85页 即便方九不说他也应该知道的,那些使用药品后的后遗症,本就对他身体产生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却还是要在送给他的每一件摆件上沾染上信息素,腺体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 傅原洲看着方九黑暗中模煳的脸庞久久没有入睡,身体上还是累的,内心的焦虑却压迫着精神,让他没法闭眼。 黑暗中枕边的手机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他下意识伸手去遮挡,查看信息也是把手挡在在方九眼前。 发过来的是一条简讯,简短的几个字像把刀插在他胸口。 [你违规了] 来源是他熟悉的电话号码,独独不像季河本人能说出的话。 既然他可以是假的,那其他一样站位的路人也可能随时是假的。 这么轻易的掌控一个人的命运,噁心死了。 他沉默的把信息清理干净,跟助理简单的沟通了之后的安排,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了,小兔崽子知道他的行程还故意不叫醒,早就做好了让他回不去的打算。 傅原洲闭眼一遍遍回忆着身边的变化,哪些脑海中的提示音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呢?好像是冠上了特殊身份的时候,从路人到男朋友,最后成为主角老公的身份,看来成为核心人物就能逃离被掌控的命运。 没几分钟后,季河发来一张陈安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经他这么一提醒,傅原洲忽然想起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看样子还算安全,起码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甚至不确定对面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约了明天空闲的时间见面。 对方立刻同意,似乎有些着急,为了节约时间直接约定在他家老宅。现在没人住,到也方便聊些见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和方九报备了时间,询问要不要一起,依照原本的性子肯定是要盯着他的。 「我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去吧,小心点,我等你回来。」他回答。 傅原洲到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刚踏入房门就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陈安被人绑在轮椅上推了一把,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傅原洲沉着脸把轮椅按下,停在走廊过道里,人还昏迷着,没死。 季河坐在一、二楼楼梯中间,脚边落了一地的菸头,身边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状况。 傅原洲靠近的越发小心,季河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哑着嗓音道:「是我,不用害怕,还是你认识的那个。」 他一步一步下楼,没有要眼神对视的意思,有些自言自语,「我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跟做梦似的,断断续续好像知道了点不一样的事情,挺艹蛋的。」 「有时候感觉自己两个人都不是了。」 「…你觉得我该是个什么东西?」 季河来到他面前,手上无力的拉着他胸前的衣服问。 傅原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早就该知道,你踏马就是个外人,怎么就跟神经不一样,相信你那么久。在你眼里,我们这群人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个,一个工具!」他越说越激动,扯着他衣服的手露出青筋,最后克制的只是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 「我没这么想。」傅原洲回答,却被指着鼻子质问陈安的事。 「你留着他这一条烂命,是觉得他是个人大发慈悲,还是因为对你有用?」 傅原洲:「……」 沉默之后,季河平静下来,「为什么我是那个陪衬,要给你们让路。都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偏偏对方九那么例外,就因为喜欢吗,喜欢上一个虚构的东西,不害怕吗。」 「怕。」傅原洲苦笑着,「那又能怎么吧。」见他什么都知道了,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註定是回不去了,也想过按部就班的这么往下走,可就是喜欢上了,与其被慢慢同化,还不如这样。」他只是没有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没人插手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假,有血有肉。」傅原洲突然看向陈安眼神变了变,「它不就是想让我低头,像个工具人一样听从命令,这么急迫的想要把事情掰回正轨,它又在怕什么。」 傅原洲手搭上去的那一刻,心里冒出一股凉意,人死了。 季河看见那人不正常的脸色,惊慌下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我没动他。」 「我知道。」傅原洲已经在思考怎么把陈安的死掩盖过去,人是季河带来的,现在莫名其妙死在手里算什么事。「你想办法把他带回医院,别让人知道是你把他打出来的,正常做检查走流程。」 本来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又没什么外伤连医院都是自家的,倒也好办。 傅原洲帮忙把人抬到车上,自己想赶紧回去找方九,看着季河依旧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担忧。 万一半路上又背洗脑,说不定会回来揍他。 他大致揣测出那个系统想要跟什么,凡事和方九有仇的都在被一个个清除,目前也只剩下那对父子了,都不用其他人动手,方九肯定早就做好了怎么悄无声息把人弄死的打算,等仇人一死,又因为自己的参与没有黑化,这是要强行替他完成任务的打算。 之后,它大概会有某种权利,一切重来。 毕竟剧情走完了,系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难道之前也都是这样的?傅原洲后怕的想着,如果他不是第一个人过来的人,那之前的攻略者是什么下场。 第86页 季河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那我和…」 「你喜欢的人自己想办法,你们两个之间我可从来没有插手过,你怎么就笃定是我的问题。」他还能合理怀疑这事儿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制造出来的,哪本书会细緻到把每个小角色的结局都安排好,系统不也是在钻漏洞胡作非为。 傅原洲开了车门,让路给季河让他进去,眼神中带着警告:「你现在应该盼着我点好,我赢了你就是活生生的人,输了你就只是一堆废纸。」 [猜的不错,我将重启这个世界,你也不例外] 脑海中在此出现久违的机械声,他竟听出了胜卷在屋的语气。 -------------------- 第52章 傅原洲回去的时候方九正在小阳台上晒太阳,身上盖着毯子,手边放着喝了一半的药,听见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又安心的躺回去。 他脱了外面的衣服靠过去,伸手往里面探,正面被晒的暖烘烘了,背后还不到正常体温。 「事情办完了?」傅原洲问。 方九懒懒的点头,盖了半张脸往他身上蹭,「出门就不舒服,每次回来吃药都得加量,身上这两个肾早晚要报废。」 听到这话傅原洲捏了一把侧腰上的肉,让他别瞎说,养身子总是要慢慢调理的。 方九被刺激的缩了起来,闭着眼睛埋怨:「你不在我怎么调,靠闻你衣服上残留的信息素艰难度日已经够苦了。」 傅原洲一时语塞,心头涌上愧疚,面对自己的错误只能怀着歉意亲吻怀里的人祈求原谅。 方九半路止住他的动作,眯着眼睛没有半点威慑力,有柔弱的像个小羊羔说着命令的话:「没有怪你,真这么心疼就早点回来,等着你做的我的靠山。」 说着就要起身去给他收拾行李,连返程的航班都订好了。 瘦瘦小小的身子蹲在行李箱前给他往里填东西。傅原洲回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就想着待半天,手里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 南平那边虽然什么都缺,为了省事在那边陆续买着就是,最多再有半年就回来了,穿不到什么居家服。 方九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拿了自己的东西往里塞。 「打算过去找我?」傅原洲问。 方九有些雀跃的点头,「再过段时间我就彻底闲下来了,后面公司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崔叔叔会代理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散散心。」 看上去对自己的家产不太在意,目标都放在了復仇上,现在距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心态自然放松下来。 可这何尝不是因为执念太深,等把人抓到手里,下场如何他心知肚明,不会放过其中任何一个。 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他又怎么开得了口把两个畜牲的命留下。 傅原洲明白了系统的有恃无恐,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作出改变的余地,命运最终的结果只能由方九决定。 两人拥抱之后,傅原洲带着东西离开,没让送直接把人留在家门口。身上还裹着毯子,手脚好不容易缓过来,他不放心方九出门。 这次离别并没有持续很久,正如当时所说的,不过七八天的时间就见了两次。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九和他助理联繫密切起来,傅原洲的行程被扒了干净,什么时候应酬,在做几个人什么来歷打听的一清二楚,每次来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包间外面。 仗着自己京城的身份跟着入座,没人敢计较这事儿。 方九也安静,说了不会打扰他们正常谈公事,人少就紧挨着他坐,人多就把椅子正对着他坐在身后,毫不遮掩自己家属的身份。 甚至会拐弯抹角的说怕他喝多没人照顾,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给他灌酒的少了,每次回去都是微醺的状态,最让人难以自控,最后都是在方九的纵容下胡闹到半夜,一早又悄悄赶回京城去按时做检查。 傅原洲难得体会到了一把独守空房的感觉,这种事后跑路的行为甚至让他怀疑方九是不是背着他有什么事儿。 晚上他抱着方九睡觉,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慢慢揉着,方九半梦半醒被揉捏的睡不好,恼火的咬了一口枕在头低下的胳膊,「想干嘛?」 「不敢睡啊,怕一觉醒来身边又没人了,睡了就跑是不是有点不复杂?」他打趣道。 「没有,我可是一心要给你正室名声的,什么都听你的这么乖了还不够负责吗。」 听话?乖?傅原洲想着抛开那些他对外的手段不谈,对自己最大的算计不过是伪装了点可怜而已。 「那怎么那么着急回去?出什么事了?」 方九睁着眼没有看他,向后靠了靠身子,「没什么,我身体不好腺体又受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我不在乎,无论分化成什么都不是为了繁衍而生的,你应该多想想,怎么把自己的一生过得精彩,况且,我从来没有设想过三个人的未来。」他把人正过来抱在怀里,「对不起,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方九眼角湿润的摇头,抓着他的衣服蹭掉泪水,心里明白造成一切错误的一方从来不是傅原洲。 他明白自己从小以来的处境,从小生活的刻板规律,遵循和周围一切制定好的秩序,包括接受父母的死亡,那是他痛苦的开始。 第87页 他能感受的这个世界的准则也一直在遵守,白日做梦一样幻想着能有人带他突破这些,没想到这个人是曾经调戏者的一员,即便第一反应察觉到灵魂上的差异,却奇怪的没有生出戒备,反而不可救药的被吸引。 比对杀人和去爱他,反而觉得前者要容易,因为被允许。 方九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件出格的事,要不然这一生显得太压抑无趣。 隔天方九没着急离开,一直等到中午和他吃完饭,一整个早上眼镜都亮亮的,得意的反驳他说的睡完就跑的事。 这次分别之后,方九很少来了,傅原洲打电话问了主治医生恢復的情况,得到了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进展也不至于恶化,同时也委婉传递了方九几乎不可能怀孕的情况。 他应下表示知道,告诉医生以减缓后遗症为主,其他的不用考虑。 傅原洲因为有了方九这个名声上响噹噹的后台,工作进展快了不少,慢慢有了名气,起码比在京城的时候好。 他按照当初的约定,一步步走到了能够并肩的位置,外界对两人的关注也开始密切,那些报导关于他的报导会是不是看看,甚至会出面澄清一下关于感情破裂的谣言。 没想到第一次正式对外公布的不是结婚,而是证明夫妻感情和睦没有离婚的打算。这中间省略的过程由着他们添油加醋。 回京城那天方九有事没去接,让他直接回家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一直等他回来就好。 傅原洲抬头看着大屏上播报的关于方弘明死讯的新闻,无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拼尽全力也只是从喉咙里传出气声,算是做出回应。 踏出机场阳光照射到脸上的那一刻,耳边响起轰鸣的警报声,他穿梭在人群中眼前不断闪烁着红色的提示,模煳的分不清方向,更迷茫的不知道该去哪儿找方九,一味遵从着他最后的指令。 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眼前的亮光一点点消失只留下空洞的倒计时。手上不断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用力到留下痕迹发出刺痛。 渐渐五感尽失,能听到看到的只剩下冰冷的机械声。 [系统警告!!!一分钟后重新返回本世界dangerous] [30、29、28……] 他意识开始模煳,垂着头要昏厥过去,咬破舌头强撑着把头搭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门口的位置。 [10、9、8……] 他感受到有人来到了身边,却无力反应。 [5、4、3……] 有人轻抚着他的脸,身上传来熟悉的信息素的气味,混杂着血腥味,下一秒嘴唇上传来凉意,强势的舔舐他嘴里的伤口,不满意的嘆气。 「我恨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爱的人。」 方九一口咬在他锁骨上渗出血迹,一路连着脖颈向上,咬痕连成一片,在疼痛的刺激下开始恢復意识,第一时间把人轻轻抱住。 「清醒了吗。」方九问。 傅原洲看见了他沾满血的手,自己脸上衣服上也被抹的到处都是,一颗心悬了起来,紧张的问:「怎么回事?」 方九摇头,「我那个傻弟弟的,现在正在院子里发疯呢。」 「一会就有人把他带走,送精神病院去,明天就能刊登出我即便遭受虐待也对异父异母的兄弟不离不弃的良好事迹。」方九说的毫不在意,趴在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 傅原洲透过门口看向院子,外面不断有人影闪过,渐渐没了动静,「就这么留下他?」 方九回答:「他享了他爸的福,还那么欺负我,这个下场不无辜,但是也用不着让他死,捅我那下应该不是他的本意。」 再不理智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作出那种事,把自己的罪行暴露在大众面前对他一家子有什么好处。 方九起身慢慢把他拉起来,半搂着搀扶着去浴室清理身上的血迹,声音轻轻柔柔的安慰:「你不用怕,一切都结束了,是我选择了你,不会让你不明不白的消失。」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在追着你跑,从在开始的引诱开始,就认定了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劣势的地位,刚才才发现,你也会自卑。」 那样毫无反抗的等待着他的选择,即便知道后果也没有劝过一句让他放弃。这么理解他,也会爱过头卑微的等待。 傅原洲:「…因为我一点也不特别,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心软的,脸吗?性格?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不知道这些普通的东西组合到一起,哪一点值得你为了我去放弃。」 方九眼神炽热的盯着他,「不需要去考虑那些,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也爱你,本身就是特别的。拥有这样的结局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一方的选择。如果你没心动的话,我也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傅原洲坦然笑着:「那谢谢你的引诱。」让我爱上你,拥有被爱的机会。 方九:「不客气。」他笑的轻松终于有了点俏皮。 「要不要出去走走,旅游散心?」傅原洲问道,想起自己还欠个婚礼。 他朋友不多,方九更少,大办来的都是商客,太虚假,不如安安静静过二人世界来的划算。 方九坐着安静的享受着傅原洲给他吹头髮,面对提出的所有问题表示同意,「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养着我了,公司还没回本,我当金丝雀让你养养?」 第88页 「嗯」 「不能白干。」 「所以呢?」 「要收钱!」 「哦?」摆弄髮丝的手一点点向下,「听上去行事不太合法。」 方九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结婚证,举报他面前:「看清楚了,持证上岗合法的。」 他大笑着把傅原洲反压在床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兴的和他接吻。特别是想到傅原洲身上的两道疤都是为他留的,就格外兴奋,一个心被胜利的占有欲填满。 「只属于我的…」他喃喃道。 傅原洲由着他乱亲,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他眼里的狂热,贴近亲昵的回应:「只属于你。」 -------------------- 到这里正文就完结啦,剩下还有几篇小番外。 第53章 番外 所有的一切结束后两人没有了之前的顾虑,之前都是在认识的人面前暴露关系,现在已经发出了正式的公告,包括傅原洲之前濒临废弃的微博。他不太关注这些东西,前面两条还是当初和方九有矛盾的时候,现在紧跟着的就是结婚证,跨度有点大。 刚发出去之后讨论度很高,有因为猜对了结果高兴的,也有人骂他不配。 傅远洲看了几条就搁置了,隔几天默默发了资产证明,被方九要求的。 「心烦就别看了,和人对骂和消耗力气。」酒店内傅远洲拿着药一点点餵到方九嘴里。 本来说带他度假,没想到两个地方环境差异太大,一下子病了,落地窗外是阳光沙滩,他却只能放在酒店床上养几天,上网都不痛快。 方九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药,依旧气愤,「可他骂你。」 「也有夸我的。」端着水又塞了一粒。 「那是事实应该的。」 「在有些人眼里阶级地位是很严苛的,无论现在怎样,我的出身起点永远是一个被指摸黑的点,观念里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改变。」 傅远洲不紧不慢的说着,顺手把手机收了起来,眼不见为净,好好度假才是王道。 方九瘫下去,立马成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可我现在出不去,没法转移注意力,好好的旅行都毁了。」 「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不急于一时,在这儿开心就多呆两天,不开心就换的地方,就这么简单。」他努力那么久的意义就在于此。 没有了金钱、权利、人情世故的束缚,才更最大限度的给予他自由。 「你那个朋友好像很久没见了」方九突然提起季河。 傅远洲:「他去追人了。」 方九:「郑泽?」 傅远洲点头,刚开始他也以为是自己的行为造成了他们悲剧的后果,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他们两个挺难的。」 「为什么」方九抬着头问。 「人的自尊心是个很要命的东西,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悬殊大到豁出命也无法改变的时候,就会堕落放弃。」一个服务员和一个资本家的小公子,横在中间的远不止家庭一道坎。 「爱一个人在充满占有欲的同时,更会希望他好,当身份不平等的时候,两者是相悖的。那小子都打算放弃家庭这边了,即便这样对于郑泽来说,那不是在缩小差距,而是背上更沉重的道德枷锁。能不能成功还是看他们的本事了。」 他刚说完就注意到方九情绪的不满,刚刚应该没说错话吧? 「如果你在哪个位置会怎能选?」方九思考者认真问道。 「我要幸运一点,也永远不会让自己身处那个位置。」 方九「哼」了一声,说他回答的不认真,想惩罚他。 结果也只是在病好那天,出门找了个无人的教堂,在神父的见证下一遍遍宣誓誓言,手上戴着的是从当地新买的婚戒。 每去一个地方,方九都留意这些,还专门买了个小箱子把戒指收藏起来,即便有的只是十几块钱从地摊上淘来的。在每一次宣读之后,都代表了相同的意义。 经歷那么多,方九想让他重复刻入骨血的话只有一句。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永远都不要放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