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最后一次对望》 第1章 引言＋楔子 引言：谨以此书，献给那个灵魂尚不完整的自己。 ……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 这条路上的桂花又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四月和我一样，都很喜欢闻桂花香。 狗的嗅觉终归是灵敏，我在家里还没什么察觉，四月倒是叼着胸背带催促着我带它出去。 我原本不是很高兴陪它玩，下午刚处理了一下午的琐事，很累，真的。 但架不住它一直热情地蹭我的腿，大有不下楼就一直蹭的架势。 算了。 下去就下去吧，正好买包烟。 系好牵引绳，四月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下冲，拉都拉不住。 但当我来到街上时，我顿时就不后悔带它下来了。 真香啊！ 深秋的桂花，开满了一条街，那细腻的香味像飘进了心里，让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四月兴奋地围着桂花树转圈圈，我伸手摘下一枝金桂，打算将这满街的飘香带一绺回家。 四月又在桂花树前蹭了蹭，但似乎它意不在此，一直望着不远处的一对人影。 那是一对母女。 我顺着四月的视线望过去，心跳好像骤然多跳了一拍。那个身影，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是我曾经朝思暮想的姑娘，也是我养四月的原因。 乔戏央…… 不过，她们似乎也没瞧见我，我也权当看不见。毕竟人家看起来已经育有一女，我现在再出现在人家的生活中，好像不太妥当。 可我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乔戏央发现了我，她身旁的小女孩也朝着我和四月跑来。 “好漂亮的狗狗！”倒是一点都不怕生，女孩问我，“叔叔，我可以摸摸它吗？” 我看着那张笑容灿烂、和乔戏央有几分相似的小脸，顿时竟是有点恍惚，随口应下。 “可以。”我盯着她的五官，试图找出和戏央相似的部分。 这是她和濮召瀚的孩子么…… 乔戏央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看着我的眼神倒是露出一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收回了在女孩身上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她对望。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回答，只是好像我看着她，看着很久没有看到过的她，就不想说话了，就想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就这么一直对望着，她移开了目光：“怎么哑巴了。” 我还是望着她，苦笑道：“真是好久不见，连孩子都有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相顾无言，看着女孩和四月嬉戏。 还是我打破了僵局：“给姑娘取的什么名字？” 她笑容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孩子？” 我身体一顿，“不是吗？” 她倒是也没卖关子，寥寥几句让我顿时明白，误会了。 意思大概是这是她表亲那边的一个女孩，家长忙着打麻将没时间带孩子，便将孩子交给了她。 她也是闲着没事，索性陪着孩子出门逛逛，逛着逛着就隔老远闻见这沁人的桂花香，一大一小便过来赏桂花了。 “这样啊，”我有一点尴尬，“我还以为你都生了呢。” 她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和谁生啊？” “你不是和濮召瀚结婚了吗？” “离了。” “怎么呢？”我有点诧异，“不是感情蛮好的嘛。” 她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嗯？难道不是吗？我看着戏央确实不像开玩笑，可我记得明明很相爱。 “我不爱他。”乔戏央简单明了的说明。 “那为什么当初还和他结婚？”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有我的理由呗。”乔戏央看着我。 我似笑非笑地调侃她：“不会是心里还有我吧？” 接下来的情景和我想的完全不相同，我以为她会骂我有病，然后出声否认，说出类似“怎么可能啊，你有点自知之明。”之类的话。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瞬间像冲了个冷水澡般清醒。 “说不定呢，”她平静地望着我，“要是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呢？” 我望着她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这似乎让人无法相信，可又是真真切切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别开玩笑了。”我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她依旧是平静地与我对望，“我没开玩笑。” 得到肯定的我反而没有想象中那般失态，只是望着她，似乎是下一秒她就会笑着跟我说逗我玩的。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彼此都没有言语。 直到小女孩打破了这暴风雨前的宁静，“叔叔，狗狗好可爱，它叫什么名字啊？” 我眼神没有偏离乔戏央半点，答道：“四月。” 那一刹，我看见她那深亮的眸子一怔，失了神。 我看着她的眸子随着女孩一遍一遍喊着四月的名字，渐渐湿润，微红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会流下眼泪。 “四月，四月……” 乔戏央似乎是绷不住了，一滴泪像是不情不愿地顺着脸颊滑落。 第2章 我破产了 窗外风雨交加，暴雨拍打在落地窗上。 明明是我最喜欢的天气，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桌上的电脑随机播放着音乐，可我并不知道唱的什么。 手机上刚刚收到了法院发来的短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法院会拍卖我名下的所有资产，用以偿还国家税务、申请破产清算的费用以及员工的工资和经济补偿。 这或许是我待在这落地窗前的最后一天。 我不知道在这暴雨中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正面临着公司破产和个人破产。 当然拍卖掉我所有的资产也不够偿还公司欠下的债务，如今我拥有的一切从法律上来说，就只剩下了我的私人物品和四月了。 我吐出一口烟，看着在桌旁撒欢打滚的四月。它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以后我们养一只狗吧！”“好呀，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没有，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孩子它爹吗？”“那就取名叫我们相恋的那一月，就叫四月吧。”“四月，四月……” 每当我看到四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记忆里的这段对话，如今，四月已经一岁半了，然而它却没有见过当初商量要一起养它的另一个人。 我也已经六年多没有见过她一面。 虽然说我还在海陵，但她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了无音讯。 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外地生活，但我之所以选择回到海陵发展，还是因为想待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城市。 或者说，我还在期待着遇见她？ 不可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两个人遇见了她都不认识我了。 熄灭烟头，我静静地又点燃了一根烟。 透过烟雾，我俯瞰着海陵。 我身处一间高空大平层内，这是我毕业之后和周腾岳一起创业之后靠自己买的。 我看着杂乱的房间，我也一脸凌乱。 这些熟悉的陈设，无时无刻不在刺痛我的心脏。 可这里，没几天就要被拍卖出去，再也不会属于我。 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窒息感传来。 我拼命忍住妄图翻涌而出的泪水，大口地呼吸着。 算了，还是去外面待会。 因为暴雨的缘故，我没有带着四月。 一个人撑着伞走走好像也不错。 这座水城的节奏很慢很慢，真的很适合生活。虽然当初我们也考虑过在海陵可能发展的上限不高，没有大城市来的方便，但在我的坚持下，公司还是开在了这里。 因为我真的很爱这个城市，而且说实话……我曾经也很爱她。 就在我沉浸在这座城带给我的回忆中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么大的雨，哥哥在这干嘛呢？”陈听雨撑着纯白色的伞站在我身后。 她的白伞和我手上的黑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我现在还不想让她知道我破产的事情。 “出来走走，”我皱了皱眉，“倒是你，下着暴雨还穿这么少？” “你不懂……”陈听雨制止了我想要脱下外套给她的举动。 “这是一种意境。”陈听雨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意境？”我的脑子很乱，没法思考。 陈听雨见我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只会问，指着自己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在这样的暴雨中，有一个穿得像公主一样的女孩子冒着雨来找你，很浪漫吗？” 闻言我再次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着装。 白色点缀着纹饰的裙子，脚下精致的小皮鞋。 嗯，确实很想公主。 只不过现在出现的她，并不是我想要的。 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公司破产的事情，根本无暇在意这些事情。 心中有太多的困惑，我有些迷茫但又迫切地想要弄清楚。 陈听雨自顾自开心地说道：“本来我是打算去哥哥家，然后给哥哥来个湿身诱惑什么的……不过哥哥居然出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女人。 自从高中那会偶然间加上好友，连续联系了几个月之后，她就发了疯似的黏着我。 大有追不到我就一辈子不谈恋爱的架势。 我不止一次告诉她，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可陈听雨就是不听，坚持每天都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以各种形式。 有时会冒充来公司应聘的实习生，有时会在我公司楼下摆摊卖冰淇淋，甚至我点个外卖有时候送过来的都是她……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最近这种情况很少了，因为公司很不景气，我们不招人了，我也没钱点外卖了…… 甚至公司外面的街道上都时不时有城管来巡查，不让摆摊。 估计就是因为这些，陈听雨这才想出了这个“浪漫”的计划。 我大学毕业之后就出来创业了，陈听雨现在还在上研究生。 可能还没到开学的时间吧，我对她学校的开学时间也不是很清楚。 我自动忽略了她关于“缘分”的话题：“我正要带四月去洗澡来着……” 不过我很快从她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我的谎话有多蹩脚。 大雨天洗狗？还有我根本就没带四月出来…… “那个其实……我……”我慌忙地找补。 陈听雨却笑了，她揽住我的胳膊：“哥哥走，我给四月洗。” 我就这么被陈听雨拉着一路往那个马上就不属于我的房子里走去。 途中我不是没试图挣脱过，但是陈听雨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她把我的胳膊卡得很死，根本挣不开。 我只好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陈听雨带回了那个我现在不想回去的地方。 陈听雨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门，我都忘了她什么时候知道我家门密码的。 门一开，在门口等着的四月就跳起来往陈听雨身上搭。 简直比对我这个主人还要亲近。 “好久不见，四月。我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妈妈？”陈听雨蹲下来摸摸四月不安分的狗头。 我打开了家里的灯：“别瞎喊，老这么喊四月都要当真了。” 第3章 没爱过和还爱着 “当真有什么不好的？我本来就是四月的妈妈。”陈听雨满不在乎地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跟四月这么亲？” 我居然在一条狗的脸上，看到了妩媚的神情！ 怎么感觉陈听雨才是四月的主人？ 但是很快陈听雨就会暴露原形了。 我意味深长地询问：“你确定要给四月洗澡？” “确定啊！”陈听雨还在陪四月玩耍，好像我是一个站在旁边的透明人。 我给她拿好了给四月洗澡的东西：“请！”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她出糗了。 此时的她却怒视着我：“四月都瘦了！你这个小气鬼是不是不给它吃饭？” “怎么可能？”我感觉受到了冤枉，“它天天吃得比我都好。” 就算我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我都没有少了四月的零食。 四月算是彻底败光了我仅剩的家产。 “哼哼……”她又白了我一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沉默了，这句话乔戏央也说过，就连语气都是那么的相似。 我不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四月跟着陈听雨乖乖地进了卫生间。 我在外面等着看陈听雨的笑话。 四月洗澡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不安分。 这也导致没几个宠物店敢洗它，很多店都把四月搬上了黑名单。 果然，我在外面整理着我准备带走的东西的时候，就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杂乱的声音。 掺杂着四月的叫声和陈听雨的惊呼，还有此起彼伏的甩毛声。 过了很久很久，吹完毛的四月才被陈听雨从卫生间里推了出来。 嗯……果然洗完澡就是会增加颜值。 不过紧随其后的陈听雨就没那么好运了，她整个人都被四月甩得湿透了。 我赶紧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 好了，现在湿身诱惑也算是完成了。 只不过过程不太美好。 虽然我看不到她，但从她的声音里判断，她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窘迫。 “还好我早有准备。” 我听见了拉开拉链的声音，还有翻找东西的声音。 随后卫生间里又传来了水声。 我知道我可以转头了，但我没有那么做。 四月洗完澡正在它的狗盆那里大快朵颐。 我停下了手中整理东西的动作。 坐在落地窗前，点上了一支烟。 此时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哥哥，好看吗？” 我转过头去望向了陈听雨。 让我惊讶的不是她换上了一套我从未见过的裙子，而是她的脸上…… 居然出现了害羞？ 要知道这些年她在我面前一直以各种身份，各种装束晃来晃去，脸皮早就不知道厚到什么地步了。 我咽了咽口水：“好看。” 我细微的小动作陈听雨尽收眼底。 “就知道你喜欢桂花。”陈听雨一副得逞的样子，洋洋得意。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裙子上我钟爱的桂花是少女的精心挑选，看来这次她是有备而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她说过我喜欢桂花，反正她是记住了。 “你记不记得你毕业那年三月，”陈听雨好像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你指着鼓楼路上盛开的樱花说这要是种的是桂花就好了。” 哦，原来从那个时候……记到现在？我看着她。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她笑着嗔怪，“干嘛，盯着人家。” “没什么。”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听雨也没有深问，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我身旁。 她抚摸着四月的毛，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回海陵到底是不是因为乔戏央？” “不是啊。”我没撒谎，我回来是因为我真的热爱这座城市。 突然她就好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跟她还有没有联系？” “没有啊，”我看着她，“分手了怎么做朋友？” 她轻轻地咬着嘴唇，“可是我见过好多分手后还能当朋友的。” 我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点了根烟。 等到第一口烟雾散去，我才慢悠悠地回答道： “分手后还能做朋友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没爱过，要么还爱着。” 见陈听雨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又接着说道： “我和乔戏央一个还爱着，一个没爱过，怎么做朋友？” 陈听雨认真地问道：“那是你还爱着她还是她还爱着你啊？” 我沉默了许久，随后独自站起，自顾自地嘟囔道：“她没爱过我吧。” “果然，”陈听雨没听见我在嘟囔什么，“你还是爱着她。” 陈听雨低下头，在思索着什么。 我没看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和天边那抹靓丽的晚霞。 是啊，这不就像爱情一样。 就算晚霞是那样的精彩那么的夺目，最后还是会归还于黑夜。 一天又一天，一段又一段的感情，周而复始。 我盯着最后一抹红色消失在天际，才转身看向陈听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用她那晶莹透亮的眼眸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有点发怵，“怎么了？” “没怎么，”她依旧看着我，“看看你。” 我整理了下头发，就着窗户上的反光欣赏了一番我的脸。 “嘁，臭美！”陈听雨出言嘲讽道。 我不在意地笑笑，我喜欢陈听雨的性格。 敢爱敢恨，想要什么就大胆去做了，从来都不会犹豫不决。 陈听雨的话锋转变得很快：“哥哥，你说如果有一天你把乔戏央忘了，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认真地望着她那似乎要流泪的眼眸，随后叹了口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至少现在我是没什么这方面的想法。 不过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她似乎以为我这丢了魂一般的状态是因为想起了乔戏央。 我决定不再隐瞒，全盘托出： “其实公司已经申请破产清算了。” 说到这我又有点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这段离奇的经历。 “原本还好好的，就是那个扩张计划之后，公司的财收就一落千丈，还欠下了偿还不了的债务。” 我认真地跟陈听雨说道：“所以，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连自己都养不起了。” “你还要喜欢我吗？” 第4章 我养你 我所说的话遭到了陈听雨的鄙视：“你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有钱？” “不是……” 我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她打断了，“沈幕折，别等乔戏央了，我养你！” 我张了张嘴，又合上了，这种话我和她彼此从高中到现在说过很多次了。每次她分手，哭哭啼啼地找我哭诉的时候，我都会安慰她：“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这说着说着就大了，虽说没有真的养她，可我真的把她当妹妹看待，有钱了也是能宠则宠，有什么烂摊子都是我给她收拾的。 我看着陈听雨那认真的脸庞，好像还真的想让我考虑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到底是谁养谁啊？” “我不管嘛，哥哥！”陈听雨凑上来摇我的手臂，“你就答应我嘛！”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暗暗叫苦，装作无奈地回答道：“答应你什么？” “不要再想她了，你看你想她想的眼里都快没有我了。”陈听雨又开始展示出她的招牌——眼含热泪，晶莹剔透的眼眸看着我，“好不好？” 实在是招架不住，但是我眼里哪有乔戏央了？这……明显就是在扯淡。 就在我思索该怎么破她这一局的时候，老周的电话就像是救命的稻草般打了过来，我直呼痛快，这才是兄弟该干的事，这电话来得太及时了！ 我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老周火急火燎的。 “出事了兄弟，快来！” 陈听雨看我眉头微皱的模样，一头雾水： “怎么了？我一提到关键问题你就有事是吧？我告诉你啊，今天这要不是什么生死大事，你就给我坐下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空搭理她，抓起车钥匙就要走。老周在电话里就说了三个字，但是我瞬间全身汗毛都矗立了起来。 他一字一顿地说：“乔，戏，央。” 见我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又补道：“速度。”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拿起了gt50的钥匙，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开它了。 就连这辆车马上也要被法院拍卖了。 看我火急火燎地拿东西，也不搭理她，陈听雨只好先作罢，“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我没同意也没拒绝，默认了她跟在我后面。 主要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也不好，待会抽空给她送回去吧。 于是我和她风驰电掣地离开了，留下四月“独守空房”。 我下楼发动车子，陈听雨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上。 我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我开的飞快，她看我不说话，她也没吱声。 红灯亮起，我脑子很乱，一个没注意，已经离线很近，我慌忙急刹车。 随着呲啦一声，车是停下来了，但是两个人也是很狼狈。 陈听雨扶着脑门骂我，“你不要命了？” 还好让她系了安全带，吓死我了。 这一个刹车我直接醒了，点了根烟冷静一下。 下个路口就是老周发给我的位置，这是泰州新开的club，看起来好像还在开业活动中，门口的豪车、美女无数。 我把车停到路边，给老周打去电话，“我到了，什么情况？” 老周显得很平静，“没情况现在，没事我把兄弟们也叫来了，出不了事。” 其实我也知道出不了事，但是老周这有所不言的样子让我很是担忧。 “拍个照片我看看。” “行。” 我和陈听雨坐在车上，我抽着烟等着老周给我发照片，随意地打量着这家新开的club，我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还没等我继续猜下去，手机一阵震动，是老周的照片发了过来。 我急忙点开了看，乔戏央一行人正在一间看上去就很高端的包房里吃饭。 座位上坐着几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显然他们是主角，从乔戏央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 几个老男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的，在向他们敬酒。 她男人？ 我嗤之以鼻，什么样的男人在这种显然是商业宴请的局上，让自己的女人出面，让她忍受几个老男人那狂热的有点猥琐的眼神？ 我清楚乔戏央的魅力，也清楚她那老少通吃的能力。 但显然从照片上来看，目前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后面喝大了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看老周的定位显然这是离这新开的club很近的一家酒店，喝多了必然会转二场。 而在夜店里再喝几杯，问题也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坐在车上如坐针毡，我很担心她，想进去又不能进去。 我不知道这场饭局，对于她来说是否非常重要。 虽然我有能力做到那些老板能做到的事情，但是以乔戏央的性格，我现在冲进去搅了她的局，可能今后我们会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 我的心很乱，不是一般的那种烦闷。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个处事不惊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事情扯上乔戏央，我的内心就会变得不知所措。 这女人克我吗？ 我就这么手撑着车窗，叼着根烟，看着过往的人群，不想说话。 陈听雨好似从对话中听出了什么，或是她看见了老张发给我的照片，她皱着眉说道： “进去啊！你呆在这有什么用？乔戏央又不知道你在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车的引擎声打断，我启动了车子。 虽然她和老张都在催促我赶紧进去看看，可我明白我不能进去。 无论是没有身份也好，还是这样的出现太过幼稚，我都不想。 或者说是不该现在出现在那里。 我的心情很复杂，这好像算是一种逃避。 但是我不管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开着车在路上逛，我没理会身旁陈听雨的唠叨，就这么瞎逛着。 我突然很想去河边。 只有河边的微风，才能缓解我复杂的情绪。 去哪呢？我心里好像瞬间就有了答案。 六年前，我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经常去南官河边坐着抽烟。 第5章 片刻的幸福 那是一个在市中心边沿的小河。 可令人感到惊艳的是，河对岸是一片树林。 树上挂满了彩灯。 太阳下山之后，河对岸的彩灯会尽数亮起。 好似在这样的深夜，只有河对岸的树陪着我。 想当年我为了找到这个地方，几乎把整个海陵翻了个底朝天。 那时我和乔戏央已经分手。 突然某天不常发朋友圈的她发了一张合照，文案是“最幸福的事就是晚上和对象一起散步”。 画面中他们就面对着这一片彩灯，那男的从背后搂着乔戏央…… 那天晚上，我跑遍了我能想到的河边，都没有找到像照片上的景象。 我甚至以为，这是在那男的家附近…… 后来在不断的寻找下，最终在城西找到了这个地方。 我本应该痛恨这个地方，因为这里见证的不是属于我和她的爱情。 可我每次难受的时候都会坐在这个河边，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反而变成了我逃离现实的秘境。 停好车，我走到那个当年他们合照的栏杆。 就这么靠着，吹着风。 我感觉我好像刚刚死里逃生。 我摸了摸口袋，刚想点上一支烟。 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异样，随即便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后背。 我身体一僵，是陈听雨，她从背后抱住了我。 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就在我自我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的时候。 背后传来了陈听雨哽咽的声音:“哥哥不要难过了，你难过我也难过……” 我没有回头，因为不忍看见她落泪的模样。我只是轻轻地回答道：“我没难过。” “你骗人！”陈听雨抱得更紧了，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每次你不开心的时候都这样，话不说就一个劲地抽烟……” 她渐渐控制不住声音，“每次……都……都这样！又……不和我说……你知道我看见你不开心……有多心疼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转过身来，陈听雨却不让我动。 我越挣扎她抱得越紧。 渐渐地她的哭声停了下来，我的后背也被她的泪水浸湿。 她松开了手，我慢慢地转过身，发现她已经恢复了那熟悉的笑容。 “哥哥我没事的，”陈听雨似乎生怕我担心，只是小声嘀咕着，“反正每次都是我自己哄自己的……” 不是，你也没给我哄的机会啊！我冤枉。 “你抱的那么紧，我呼吸都困难，又不让我动，我怎么哄你？”我无奈地说道。 陈听雨思索了一会，然后闭口不提刚才的事，伸手搂住了我的手臂。 我还想狡辩一下，但瞥见陈听雨那精致的侧颜，我又突然不想破坏这一刻。 她搂着我的手臂，一起眺望着对岸，吹着夜晚的微风，就像从前一样…… 我转头看向她只穿了一件长裙的单薄身躯，默默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看向我的眼睛却有些闪躲。 我注意到她的眼角又有些晶莹，是方才的眼泪没有拭去吗？ 就在我疑惑时，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太过突然，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却已经转过头去，把我晾在一边。 “我……”我刚想说话，却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她举着手机，好像把刚才那一幕拍了下来。 那是……乔戏央？ 她不是应该在饭局上吗？怎么会在这？ 乔戏央好像并不意外会在这遇到我，“好久不见。” 我打量着她，这么多年，她的穿着还是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衬衫加短裙，因为天气冷在外面加了一件白色毛绒大衣。 我没回答她，她倒是自顾自地打开了相册给我看，“觉得你们挺甜的，就拍下来了。我发给你？” “我没你好友。” 乔戏央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直接亮出了二维码，那架势，是要我主动加她？ 还没等我表态，身旁的陈听雨先开口了：“我加你吧，你发给我就行了。” 乔戏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行……” 乔戏央把照片给陈听雨发了过去，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她抓拍的很好，照片正好定格在我们俩接吻的瞬间。 看起来真的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 我这才想起来问她：“你怎么在这？” 她注视着对面，“你又怎么在这，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我突然想逗逗她，随即看似不经心地说道：“最幸福的事就是晚上和对象一起散步……” 她的脸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你还记着呢？我都忘了。” 我盯着她，“当然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们的眸子撞到了一起，对望了片刻之后，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我和陈听雨站在一起，看着她离去，这是我第一次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她面前。我心中暗爽。 陈听雨把刚才我们的照片设置成了屏保，给我看，“好看吗？”我笑了笑，“好看，主要是女主好看。” 她嘟了嘟嘴，说道：“我们刚才就像真的是情侣哎？是不是把乔戏央气走了？” “好像是吧。” 她明亮的眸子里好似有星星，“你不心疼她吗？” 她期待地等待着我的回答，我的心里虽然还停留在刚才乔戏央转身离去的瞬间，但是想了想还是说：“我心疼她干嘛，她心里又没有我。” 陈听雨笑的很开心，她说这一刻她在我怀里，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的心却疼的滴血，我没和她说实话，我怕她伤心。但是她好像越陷越深了，我是不是害了她？ 这一刻，让我心疼的不是刚才离去的乔戏央，而是在我怀里笑得很开心的她，我难受的是她那么爱我，我却不能给她一个家。 就这样，我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在河边漫步着，是的，我好像和陈听雨当了几小时的情侣！ 直到我开车把她送回了住处，我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支烟，我才突然反应过来。 周腾岳为什么会知道乔戏央的动向，又为什么能在私密性如此高的包间里拍下照片？ 第6章 在南官河相遇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玄乎，但我相信老周，作为兄弟，他总不会连我都坑。 至于为什么他们俩会在一个饭局里，我也不高兴过问了。 或许只是跟乔戏央身旁男人的公司有业务上的往来，又或许只是顺便结识一下那几个商场混迹多年的老饕。 这几年白手起家几乎所有的应酬和对外公关都是老周做的，我只是负责公司内部的事务。 我也不至于小鸡肚肠到因为乔戏央而拒绝一份有可能的合作，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想着又把车开到了南官河边，我越看这附近的景越喜欢，当时就应该把房子买在这附近的。 在车里抽着烟欣赏着对岸的美景，我的注意力突然被岸边长椅上的一个女人吸引。 那是，乔戏央？ 她怎么又回来了？ 我疑惑地推开车门，缓缓地向她走去。 我的脚步很轻，轻到我自己都听不见，不出所料，她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乔戏央的手夹着烟，烟气慢慢地向我的方向飘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 正在我惊异她什么时候也抽上烟的时候，下一幕让我更加意外。 她好像，在擦眼泪？ 说实话，就在不到两个小时前，我丝毫没有看出她哪里有伤心的情绪。 也可能是她隐藏得很深。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她身旁坐下，点上一支红方印。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没开口。 我没话找话，“什么时候抽上烟了？” 她没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当初又为什么抽烟？” 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实情，“因为你。” 乔戏央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她的目光追随着烟雾飘散的方向，自顾自地说道： “我们分开后，每次遇见你嘴里都叼着烟，我那时候常常会想，你抽烟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我似乎懂了。” 我木然，我抽烟的时候想的事情很多，那种吞吐烟气的感觉能帮助我思考，但大部分时间我确实在想她。 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虽然我们恋爱的时间很短，能供我回忆的事情很少。 她说她现在懂了，是她心里现在也有一个人吗？ 这几年她的生活和我都没有交集，断了联系之后她谈过几段恋爱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敢肯定那个人不是我，毕竟说分手时她的那种决绝，是我在她身上从未见过的。 “好几年没见，你过的还好吗？” 她似是无意间提起，但眼里流转的，却有几分关切。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事业吗？ 这几年的奋斗，还算是小有成就，带着人脉和资源回来开了个综合型培训机构。 只不过刚宣布破产。 感情吗？更没有什么可说的，自从和她分手之后，我至今没有再开始下一段恋爱。 最后我把这么多话精简成了一句： “挺好的，也算没辜负当初对自己的期望。” 这几年奋斗的心酸和最近的破产我只字未提，不是我要强，而是我觉得那是事业道路上不可避免的磨练。 乔戏央没有回话，只是又点了一根。 正当我准备问问她这几年的经历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过得很不开心，”她用淡淡的语气却说出了触动我心的话语，“家庭压力，收入平平无奇，感情纠缠……沈幕折，我很累，真的！” 我望着她，望着她眉眼中的疲惫，我的心突然一阵悸动。 我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这时候我们都需要一首歌的时间来疗伤。 我点开歌单的第一首歌，随即《还是分开》的旋律就弥漫在我们俩之间。 “你掐灭没吸的烟，大步流星地掠过我向前。我用力去抓你的衣角，以为我挽留你结局就会改变。你不说一句就要离开，我在原地喊了又喊，你不回头仿佛就当我不存在。我的故事里只有你，你却走得迫不及待。剩下来的情节，全是无奈……竟是空白……” “你还记得吗？”我在歌曲的伴随下轻声开口，“这是当时你给我听的歌，这些年我每每想起你都会听一遍。” 她面带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在惊奇随口推荐的一首歌我却记了这么久。 我与她对望着，那副容颜似乎看不见什么岁月的洗礼，就像那些日子就在昨天。 我注视着她的眼眸，那年夏天的种种模糊地浮现出来，那是段遗憾收尾的美好时光。 只是当时已惘然…… 如果能回到这段时光，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或许吧……但也只是或许罢了。 一首歌放完，乔戏央也回过神来，移开了目光。 “时候不早了，”我站起来掸了掸裤子，“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她没有站起来，“我男朋友家就在这附近。” 我一顿，我才想起来那个饭局上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我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设想是多么的可笑。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车走去。 发动汽车的时候，我透过窗，她还坐在那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者，想着谁。 …… 早上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我才记起来今天我就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了。 因为今天是拍卖开始的第一天。 还有我的那辆车，也不能开了。 就在我接着昨天的进度收拾着东西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来电的是林沁，她是周腾岳的妻子。 她叫我去看看一个装修现场。 因为当年我自己的房子以及公司的装修都是我亲自盯着的。 而最后装出来的效果林沁非常喜欢。 而她是整个海陵享有盛名的典沁装修公司的老板。 从那以后，每次有什么重大项目的时候，她总是想叫我过去提提意见。 在她眼里好像我的建议比那些专业的室内设计师还要有用。 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事，去一趟也没什么。 林沁发给我的地址在市中心一个小区的侧面，由于身处市中心，我看出来租金不便宜。 不过好在这附近的客源充足，是个不错的商铺。 下了车，发现林沁正站在门口等我。 “呦，林老板！”我打趣道，“今天怎么有兴致亲自监工啊？” 林沁闻言回头，嗔怪道：“说了多少次叫嫂子就行了，我这老板哪有你们俩做的大。” 看来周腾岳还没告诉她公司破产的事情。 第7章 背信弃义的混蛋 回海陵发展前，老周就跟我商量过扩大公司规模的事情。 我考察过海陵的市场后发现空缺很大，扩张计划确实可行，我也就同意了他的提议。 我当时想要创办的是一种集教育，体育，健身，文艺培训为一体的机构，这对企业能力的要求非常高，不然看上去会很离散，毕竟这几个领域并没有那么接近。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当时在这方面我的决策也是相当的激进。 借了一大笔钱。 这也间接导致了现在公司的没落。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这次林沁亲自操刀的居然也是个培训机构。 甚至跟我一开始的构想非常相似。 在和林沁交流完我的意见后，我便一个人出去透透气。 点上一支烟，我边吸边打量着这个培训公司。 我已经能想象装修完成后里面座无虚席的模样，光是想想我就觉得遗憾，因为这不是属于我的那个。 我想给老周打个电话。 电话打不通。 忙什么呢？ 就在我站在门口抽着烟，对未来发愁的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我偏头看去，领头的赫然就是刚才没接电话的周腾岳。 我踩灭了烟头，转身面对着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那群人非常眼熟，好像就最近在哪遇到过。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昨天出现在那场饭局上的乔戏央男朋友和那几个老板吗？ 他们走过来的姿势非常的嚣张，好像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一样。 我很疑惑，周腾岳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是他给他老婆拉过来的合作对象？ 那为首的男人也是微笑着朝我伸出手，“沈总你好，我是濮召瀚，濮氏集团接班人。” 我握住了他的手，“濮总，久仰大名。” 就在我想把手放开的时候，却发现我的手，抽不开。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还是笑笑，“沈总，我真得好好地谢谢你的创意。” 什么情况？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回想起昨天的疑惑，再结合这次合作来的如此顺利。 我看向周腾岳，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我身后的公司，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周腾岳那么积极地在外面跑来跑去找人，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巧就刚好拍下了乔戏央在饭局上的照片。 他可能是那个饭局的发起者！ 我甚至还抱有一丝希望，“濮总这番话的意思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濮召瀚突然笑起来，“没什么意思，你这个综合型培训机构的构想很好，应该会为我们濮氏集团旗下的教育集团添上一幅崭新的画卷。” 我如五雷轰顶般杵在了原地，濮召瀚的这句话我如何听不懂，他这是扶持周腾岳拿着我构建公司的想法，重新开了一家。 而我对此却毫不知情！ 难怪知道公司欠下太多无法偿还的债务导致破产的时候，周腾岳根本一点都不慌张，就连一点正常的反应都没有。 原来早就跟这个濮召瀚计划好了。 而我呕心沥血做调研拿出的方案，居然被我最信任的兄弟偷走了。 现在看来，是我对他的信任害了我自己！ 我如此的信任周腾岳，他却联合濮召瀚抢走了我的创意。 那是这几年我辛苦奋斗总结出来的全部，这之中的心酸不言而喻。 让我更加疑惑的是，以濮氏集团的实力，为什么会看上我的这个不算是很惊艳的创意。 是因为乔戏央吗？ 可是我都五年没有和她联系过了，这濮召瀚显然是后来者，理应不会知道我和她的故事。 现在我的处境很尴尬，房子和车已经被法院拍卖。 就算周腾岳日后还有良心给我应得的分红，我也不接受。 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毫无良心可言。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遇人不淑，也在想濮召瀚究竟开出了什么条件才让这个白眼狼忘记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不过我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从今天起，你就是濮氏集团旗下教育集团的ceo”在我不远处濮召瀚毫不避讳地对周腾岳说，“好好干，我很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 周腾岳点头哈腰的如同孙子一般，丝毫没有理会我看向他那渐渐冰冷的眼神。 “你给我等着。”我冷冷地甩下一句，扭头就走。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这个城市里我已经无处可去。 回爸妈家吗？不。 家里两个老人还不知道这些变故，我不能让他们担心。 我点上一支烟，看着那万里无云的蓝天。 真讽刺啊，前段时间刚值雨季，很久没有这么晴朗的天气了。 没想到天空的阴霾刚散，我人生的阴霾就接踵而至。 一瞬间，我感觉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是那么的刺眼。 我甚至觉得阳光在灼烧我的皮肤。 即使此时的空气十分清新，但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扑面而来。 我感觉身体四周好像有几道看不见的墙壁，在不断地挤压着我的生存空间。 不断地压缩着我周围的空气。 让我无法呼吸。 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我又该何去何从？ ……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个小商店，我突然有了一个去处。 距离我现在的位置不远的位置有一座桥。 第8章 最美的风景 我买了一提啤酒和两包黄山，拎着袋子爬上观凤桥。 这是一座很高的石拱桥，爬上顶端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我在台阶上就地坐下来，我对面就是我上的初中，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乔戏央。 我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听啤酒，忍着胃里翻涌的气体，我看着对面的学校，不禁思绪万千。 是啊，那些陈年旧事人家说不定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有我自己还在停留。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感伤，我拿起手机放了一首宋东野的《斑马，斑马》。 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又喝掉了一听啤酒。 歌曲过半，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跟着宋东野嘶吼起来：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要卖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这首歌真的和我现在的处境极为相似，如今的我就像个傻孩子，被人性的阴险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在这个熟悉的城市，我已然失去了所有，形如一个匆忙的旅人一般，流离失所。 我是“卖”掉了我的房子，我也想浪迹天涯，可是我“卖”房子的钱却不在我手上…… 很绝望，不是吗？ 绝望……这个词突然让我想起一句话，那是我小时候的初恋写在我课本最后一页的话。 那时候的我根本没看懂这句话的意思，我估摸着她写的时候也不太懂。 “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风景。”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会不会遇见最美的风景，但我现在的确是在最深的绝望里。 我点上一支黄山，目视着远方，考虑着接下来如何解决生活问题。 错落的脚步声响起。 我诧异，这地方白天基本不会有人来，只有晚上家长等小孩无聊的时候，才会有人三三两两地踱步上来。 我垂眸一看，是个打扮很前卫的女孩。 不，好像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只是这身装扮显年轻。 上身偏大的外套更加衬出笔直纤细的双腿，头上戴着的耳机有着两只可爱的猫耳朵。 我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她的脸上，这是…… 夏亦莹？！ 就是那个在我课本最后一页写下这段话的人！ “沈幕折？”她先认出了我，她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我不禁一阵恍惚，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小学毕业的时候。 虽然这些年也在朋友圈见过她的照片，但现在看见真人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就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风景吗？ 她就是吗？ 她摘下帽子，一头淡金色的长发露了出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怎么会？毕竟曾经喜欢你那么久。” 我看着她略施粉黛的脸，回忆涌上心头，我扭过头没再说话。 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 我沉默了一小会，回答道：“没想什么……就是对这个世界有一些新的看法。” 她静静地望着我，那眼神好像在鼓励着我说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去，索性一吐为快：“活到现在，我一直以为，真心会换来一样的真心。可现在回过头看看，好像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的。我以往相信爱情，可我的真心却只会换来绝情。我相信兄弟之情，可我曾经的兄弟却因为钱把我推向了万丈深渊。” “是我，错了吗？” 她用手托着腮，听完我讲的话，她好似也有些触动，“感情这个东西是没有公平可言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转头盯着我，“我很喜欢你这种充满浪漫主义的人，但是有时候，浪漫主义是不被现实所接受的。” 她没再说下去，我也没想到该怎么接茬。 我突然回想起刚才的思绪，有点突兀地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我课本最后一页写过一段话？” 她想了想：“我在你课本上写过很多话，你说哪一句？” 我提醒她，“我现在的处境让我很绝望。” 她和我对视了一眼，“在最深的绝望里……？” “遇见最美的风景！” 我开怀大笑了起来，我开心的是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人懂我现在在想什么。 “哎你说，”我嘴角的笑意未曾消散，“我现在的确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那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属于我的最美的风景？” 我是开玩笑般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我心里却是认真的。 因为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偶然相遇背后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说不定呢？毕竟在这时候只有我找到你了。” 她说完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你来这么高的桥上不会是想跳河吧？” 我逗她，“你怎么知道，要是你没来，我可能就真的跳下去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的神情忽然紧张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可不能死，你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除了我爸妈，现在还会有谁关心我的死活？ 但是我还是决定装到底：“那你呢？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不会。”她盯着我，“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突如其来的自信让我很懵逼。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在这，”她又坐了下来，“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偶遇吧？” “何以见得？”我扬起眉毛。 夏亦莹抬手指向刚才我走过来的那个方向：“我刚才在那里就认出你了，当时就感觉你状态不对，怕你出事我才跟过来的。” 我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 “不用谢，”她一副洒脱的样子，“拯救你是姐应该做的事。” 我被她逗笑了，这女人，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可爱。 她喝完了她那瓶啤酒，侃侃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出去散散心，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找到新的方向。” 第9章 你怎么来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去哪呢？我从未像今天这般迷茫过。 她不管我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你的浪漫主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知道蒋介石吧？” 我点头。 “当初就因为宋美龄的一句梧桐美，蒋介石就派人在南京城种满了法国梧桐。” 她淡淡地说道，“从中山北麓一直种到了美龄宫，从空中看就像是一条绿宝石项链。” 她停顿了一下，问我：“浪漫吧？” 我说：“听说过这个，但是去过几次南京都没看看那梧桐大道。” 她接着说：“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是，宋美龄对梧桐絮严重过敏。”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故事没有那么浪漫了？” 我嚎叫起来：“你毁了我对南京城的幻想！” 但随后我细细品味，我是去过几次南京。 当年还是运动员的时候在南京冬训也住过一阵子，但好像是没有怎么好好逛逛那片南京曾经最繁华的古城。 夏亦莹提醒了我。 我要去南京！ 我要去看那满山的梧桐，去看那些浪漫的故事！ 我把四月安顿在朋友的宠物店就带着身上仅剩的钱，毅然决然地上了开往南京的列车。 我也想过这些钱花完了怎么办，但是我感觉我的内心依然残留着一点年少时才有的热血。 我基本什么都没带，手机，充电器，打火机和两包烟就是我身上的全部东西。 从动车上下来，我深吸了一口南京的空气。 换一种环境的确像夏亦莹说的那般治愈人心。 我的心情许久未见的好。 我先是在手机上随便找了个秦淮区的酒店，随即便上了地铁。 南京其实我并不算太陌生，大部分地方我也都逛过。 开好房之后我打开地图，搜索美龄宫。 是的，这是我这次来南京的第一个目的。 夏亦莹所讲的“浪漫故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宋小姐生前住的地方。 坐到苜蓿园站下，我又重见天日。 从高架桥底下穿过，我看见了心心念念的梧桐大道，现在正是秋季，金黄的梧桐叶漫天飞舞。 地面上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梧桐叶，路边很多拍照的游客，其中也不乏情侣。 我也拍了几张照片，欣赏着我的拍照技术，不经常发朋友圈的我也忍不住发了一条： “一句梧桐美，种满南京城。”配上我刚拍的梧桐大道。 我点上一支烟，漫步在梧桐大道上，踩中地上梧桐叶发出咔咔的声音，很解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拿出来看，是刚才发的朋友圈底下的评论。 第一条就是陈听雨：“回头我一定要在泰州种满桂花！” 我笑了笑，这姑娘还是那么像小孩子，你当你是蒋介石吗？说种就种？ 不过……还挺可爱的。 让我意外的是第二条：“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之前夏亦莹从未在我朋友圈底下留过言，我们虽然是多年微信好友，但是从来没有怎么交流过。 我回复：“好多了！谢谢你的建议。” 我还在文字后面加了一个欢呼雀跃的表情，我现在真的挺开心的。 沿着大道一直走，我看见了路边的指示牌“美龄宫”。 我拿出提前在网上预约好的门票，顺利进入，我终于是见到了它的真面目。 梧桐树围着美龄宫种了两圈，就像是绿宝石周围镶的钻。 我先没着急进去，先沿着宅邸周围的梧桐树转了一圈，我想象着当时宋美龄住在这里的景象。 她也会像我一样在这些法国梧桐边散步吗？ 我再度打量着这个豪华的府邸，朱砂的梁柱，淡赭石的外墙面，石绿的瓦片，檐上布满花纹。 真奢华啊！ 门口还停着当初宋美龄出行坐的汽车。 我信步而入，跟着指示先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些下人工作和住宿的地方，空余的部分做成了宋美龄画展。 我全看了一遍，我自己也对琴棋书画略有研究。 宋美龄中国画方面的造诣确实一绝，但是说实话，她在书法上就不如中国画那般出彩。 随即我就对自己的这些想法产生了笑意，自己是什么人物，居然在这里评价起了民国第一夫人。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想，继续往楼上走去。 在看过蒋介石的办公室后，我走向他们俩的卧室。 我第一次知道他们居然是分床睡的！ 等于说蒋介石为了宋美龄做了那么多，梧桐树种满了南京城，到最后居然连在一张床上睡觉都不行？ 这不是纯纯小丑吗？ 我正在感叹着蒋介石的悲哀，眼角一瞥，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文创店。 店里面人头攒动我好不容易挤进去，随意地逛了逛。 我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金色的纪念币，我拿起来看，正面是南京两个字和一些南京的名胜古迹，背面是美龄宫的浮雕，做的还挺精美的。 付了钱之后，我就绕到宅邸南面，给纪念币和美龄宫合了个影。 我反复调整角度之后，才拍下了满意的照片。 今天的我特别喜欢分享，可能是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原因。 我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了陈听雨和夏亦莹。 夏亦莹几乎秒回：“美龄宫啊，我还没去过呢。” 我跟她聊了聊我参观下来的感受，并愉快的结束了谈话。 可是平时都秒回的陈听雨却迟迟没有回复消息，我甚至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完美龄宫，我打车去了夫子庙打算把晚饭解决了顺便再看一次秦淮河的夜景。 就在我找了一家正宗南京鸭血粉丝汤正吃着的时候，陈听雨才回了消息。 “你在哪呢？我到南京了。” 我愣住了，我以为她是在忙才没有回消息。 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直接就来了南京。 我一边吃着碗里的鸭血粉丝汤，一边给她打字。 我给她发了位置。 在我吃完之后，她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还在微微喘着气，好像是跑过来的。 我看到她额头上密密的细汗就知道她有多着急。 第10章 你娶我好不好? “你怎么来了？”我顿时有些心疼，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她一把打开了我的手，“我怎么不能来了？！你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到南京来，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办？” 我觉得有些好笑：“怎么的，我去哪还要跟你汇报吗？” 陈听雨根本不管我说什么，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就算乔戏央不要你了……但你不还有我吗？我又没不要你……你干嘛要躲着我……” 我双手捧起她的脸，“我哪里躲着你了？我就是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你散心为什么不和我说，我陪你啊！”陈听雨还是不依不饶。 我沉默了，我没想到陈听雨特地从泰州赶过来只是想陪我散心。 “你怎么装哑巴，这问题明明很好回答……” 陈听雨缠着我的手，边摇边说道。 我没法再装下去，只好解释说：“我没和任何人说，只想一个人转转。” 陈听雨听到我的解释瞬间就开心了。 “现在我来陪你了，你看，除了我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担心你会孤单？” 我无话可说，她就当我默许了让她陪在身边。 “走走，我们坐游船去，我请你！”陈听雨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她就像小孩子一样兴奋。 我拗不过她，被她拖上了船。 说实话，秦淮河的游船我确实很想尝试，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陈听雨豪气地包下了一艘船，美其名曰不希望有人打扰。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秦淮河两岸的灯光也逐渐亮起。 吹着秦淮的晚风，我突然有点想喝酒。 陈听雨掏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精酿啤酒，给自己开了一瓶并示意我随意。 我嘴角慢慢扬起，真懂我。 喝一口醇香的精酿，眼中是缓缓向后移动的夜景，听到的是美人的欢声笑语，嗅到的是陈听雨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人生最惬意也不过如此！ 几瓶啤酒下肚，游船也到了终点。 我看向她，对上了她炽热的目光，那目光仿佛想把我就地正法。 这是，醉了？ 摇船师傅提醒我们要下船了，陈听雨这才收回了她那炽热的目光。 可站起来却有些摇摇晃晃。 我伸手扶她下了船，可她的脚才刚接触到陆地，就甩开了我的手，向前跑去。 我慌忙跟上她，护着她怕她摔跤。 我从侧面隐隐约约看见她的嘴角带着笑意，就这样，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一座桥上。 她趴在栏杆上，剧烈地喘息着。 我心想这姑奶奶终于跑不动了。 即使我年轻的时候练过短跑，这么一段路也把我累得够呛。 我跟上去趴在她旁边。 谁曾想她还有力气，她双手抓住栏杆，大声朝着桥下喊道：“沈幕折，我爱你！” 我已经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只能任由陈听雨喊出来。 周围的人显然把我们当成了热恋中的情侣，对我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陈听雨还没喊够，又开始大声表达对我的爱意。 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够了够了，我听见了，桥上的人和桥下的人都听见了。” 陈听雨不嚷了，静静地盯着我看，我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沈幕折，你娶我好不好？”她晶莹的眼眸如此地动人，让人很难拒绝。 我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些年她对我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每次在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一句话，“如果没打算走出去，那就不要把别人带进来。” 我还没从对乔戏央的感情中走出来。 如果我现在答应陈听雨的话，我的心里会很愧疚，因为我的心中不干净，配不上全心全意爱我的她。 我低头看了看桥的名字，平江桥。 我缓缓地回答道：“现在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我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心里还没空出来，我没法再去爱上一个人……” “没关系，我愿意等你，直到你爱上我。”陈听雨急忙表示道。 “可我不愿意！” 我的情绪很激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发这么大的火。 可能是我不忍心再看见她因为我而伤心，也可能是我不想她再在我身上浪费宝贵的青春。 我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复下来，我揽过她的肩膀，“走吧，你喝醉了，我送你去休息。” 她静静地靠在我肩膀上。 我刚才态度是有些恶劣，我平时并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可是 刚才确实是没忍住，因为我生的不是她的气，而是生我自己的气。 我轻轻地说道：“刚才我的语气重了，对不起啊。” 她嘴贴着我的衣服，声音闷闷的：“不用道歉哥哥，哥哥开心就好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 哥哥可以天天开心。” 她这么懂事让我更难受了，我把她搂到面前。 她一改之前的嚣张作态，在我怀里乖乖地看着我。 她的身体软软的，依着我的身体，我有点受不了。 我认真地对她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不争气，还困在回忆里出不来……我现在答应你我心里真的过不去，我会愧对你。” 她好像没有在听，“我知道的哥哥，没关系……” 我用我的身份证给她开了间房，把她送到床上后，我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陈听雨喝醉的样子确实很是诱惑，但是我不想趁人之危，因为我还是清醒的。 我出了酒店门，点上一支烟，回头看了看酒店的窗户。 其中一个窗帘后面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我深深地吐出嘴里的烟，那好像，和她是同一层…… 我突然很难过，因为我在陈听雨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的我也是那样爱着乔戏央，可最后还是阻止不了她的离开。 所以我实在不想让陈听雨再经历一次我经历过的痛苦。 我太清楚那种失去的碎裂感了。 头顶滴下一丝清凉，我伸出手，下雨了。 我喜欢细细雨丝的下雨天，这种天气让我心情很是舒畅。 我张开双臂拥抱着下落的雨滴，贪婪地吸着饱含潮湿的空气。 第11章 甘愿错过的车 虽然我很享受现在在南京这种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的日子，但是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对未来的担忧。 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等到这段时间结束，当我回到泰州的时候，还是要面对生活的苟且。 算了，别坏了心情。 我努力克制着不去想以后，注意力又回到了雨中的南京城。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有些无聊，不知道该去哪。 我走进了地铁站，想着看到哪个站名吸引我就在哪一站下。 正是游客出行的高峰期，地铁上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人，我不是很想挤进那乱糟糟的人群里中。 反正我也不赶，于是我就打算看看下一班有没有稍微空旷一点的车厢。 在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好像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地铁来了她也是看了看，就没了上去的意思。 我就好像遇到同类了一样，走上前去搭话道：“来南京旅游？”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们……认识吗？” “目前还不认识……”我接过话头，“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我们是一类人。” 她好似来了兴趣，收起了一直在看的手机，“何以见得？” 我见她被话题吸引，赶紧把我刚才的想法说给她听：“你看啊，刚才地铁来了，我嫌人多没上去，而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你和我一样没想着挤上去，而是在原地等着下一班的到来。” 我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地铁就好像感情一般，一趟一趟来，而我只是在原地等着我最喜欢的那一班。 她沉思了片刻，“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是你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不像是在说地铁？”她又补充道。 我愣了一下，莫非？ “你不感觉你说的地铁很像人，你会遇到很多人，但是总是因为车上人太多不愿意上车，一直徘徊在原地等着专属于你的那个人……” 我惊了，她句句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就好像她能够窥探我的想法一样。 我打趣道：“你是会读心术吗？怎么猜那么准？” 她回答的很轻松的样子：“我没猜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挺巧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又有一趟地铁到站，这一趟明显没有那么拥挤，我和她都上了车。 我们上的车厢已经没座位，我和她各自找了个地方站着，离得不是很远。 不知道过了几站，南京地铁那熟悉的噔噔声响起，“下一站，玄武门。” 玄武门？我依稀记得南京玄武湖那里有明城墙的遗址，这玄武门或许就是当时的城门。 正好我想换个河边待会，玄武湖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下了车，就在我打开手机查看该从哪个出口出地铁站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去玄武湖？三号口。”是她。 我随意挑的地，竟又不约而同地和她同路。 “哎我说，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怎么我在哪下你也在哪下。”我随口一说。 她有点想笑，“谁跟踪谁？我本来就打算去玄武湖，况且刚才等地铁的时候明明是你跟我搭话的好吗？” “一个人也是走，两个人也是走，反正目的地一样的，不如我们一起？”我热情地向她发出邀请。 “不要。”她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出了站，因为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所以我也懒得看地图，只是远远地跟着她，她往哪走我就往哪走。 最终她在玄武门前停了下来。 我停在原地注视着她，她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不应该是四处看看，拍几张照片然后再爬上去看看上面的风景吗？ 就算这地方再好看，也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停留吧。 她看着某处出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疾驰而来的电瓶车。 我有些慌张，急忙跑上前去把她拉到一边。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片刻后淡淡地眼神看向了我抓住她手腕的手。 她的眼神让我有些尴尬，急忙松开了手，解释道：“小心车。” 她看了看旁边的车流，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又望向玄武门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 她闭上眼，“没什么，你别跟着我了。” 我应了一声，既然人家不想看见我，那我还是离开为妙，免得被人家当作痴汉。 “等一下。”她喊住了我。 我疑惑地转身，刚才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把你手机给我，我给你拍张照。”她朝我伸出手。 ？？这是想干嘛？ 不应该是我帮她拍吗？ 她主动提出来要给我拍照片算怎么回事？ 我左看右看，看她不像是对我的手机图谋不轨，才把手机交给了她。 我听着她的指挥挪动着位置，她拍了很久，才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翻看相册，有点无语，“你这拍的啥，我这么小，还在角落里，我还以为你主动请缨拍照技术有多精湛呢。” “你懂什么？我这高雅艺术俗人不懂。”她的嘴角勾了勾。 我没话说，“行行行，你会拍。你要拍吗，我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摄影。” “不用了，”她拒绝了，看见我打开相册，她威胁道，“不许删，这是我的作品。” 我笑了，“谁告诉你我要删了？你紧张什么？” 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谁紧张了，这是对我的作品的重视。” 我有点想笑，但是看着她那带有杀气的目光，我没敢笑出来，硬是憋了回去。 这女人嘴真硬。 我收起手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玄妙。 我好奇地问她：“刚才你到底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 她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清冷模样，不搭理我。 我碰了壁，没再自讨没趣，打算去看看玄武湖。 她在我身后开了口：“如果我们还能再遇见的话，我就告诉你。” 这女人的独特深深的吸引住了我，我回过头，“那起码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不然这世界这么大，我怎么找得到你？” 第12章 只有我能看 “遇不到那只能证明没缘分喽……” 她没看我，只是轻轻地回答道。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记住了她的模样，便向玄武门内走去。 秋天的玄武湖，金黄的银杏落满了地面。 我没去很火的银杏大道，一是那个方向人很多，二是我现在就想找个风景优美的河边坐下来。 我朝着反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路越来越窄。 我也更加感觉我身在湖中央，过了听水桥，我在台菱堤湖边坐下。 点上一支烟，我望着漆黑的湖面，若有所思。 台菱堤，听水桥……听水……听雨，陈听雨。 我又想起了那个从泰州赶到南京陪我的女人。 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她应该是大部分男人都难以拒绝的类型。 不说其他的，就她毫不犹豫奔到我在的城市这个举动，就值得很多人学一辈子了。 可我现在的处境真的很糟糕，钱全被周腾岳那个白眼狼卷走不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创业，更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短时间肯定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至于东山再起，身无分文的我连维持生活的钱都没有，更是扯淡。 社会经验更是欠缺，前几年因为有周腾岳的存在，我热衷于做甩手掌柜。 商业应酬对外公关之类的事情都是他在办，不然我也不至于被他骗得分文不剩。 走到这，我感觉我在南京所谓的散心已经可以结束。 我不应该再逃避生活，我的经济状况还不支持我过上想过的生活，更别提让我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掐灭烟头，又重新点上一根。 我盘算着该怎么赚到第一桶金。 我是有教师资格证，但是现在考编显然不现实，而我长期以来的自傲不允许我去随便找个班上。 我叹了口气，现在这情况那所谓的自傲还有什么用呢？ 活都要活不下去了。 我没想过寻求老爹老娘的帮助，当初老沈极力反对我创业，一直说着考个编制，安安稳稳地当个体育老师，日子不要太惬意。 年少轻狂的我并没有听从老沈的建议，现在看来倒是好笑的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老沈设想的道路。 我打算回泰州后，先随便找个挣得稍微多点的工作。 苦一点无所谓，在闲暇时间做做兼职，再抽空把编制考了。 这是最好的情况。 至于最坏的情况，我不愿想，因为我相信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 重整旗鼓的我异常的慷慨激昂，随即点上第三根烟，大口地吸着，好像烟雾把这几天堵在心口的浊气都带了出去。 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我站起身，跟过去的阴霾说了再见。 打了辆车去了给陈听雨开的酒店楼下，我想着是在她旁边开个房间还是换个酒店。 手机一阵震动，是陈听雨的消息，“上来吧，不用浪费钱再开一间。” 我抬头看向楼上，此时我确信当时看见的就是她。 犹豫了一小会，再想想手机上的余额，算了，反正是两张床。 我敲响了她的房门，片刻后房门被她打开。 房间里空调打的很高，陈听雨穿得……很少。 上半身只有一件很轻薄的睡衣，扣子还没扣好。 睡衣很长，刚好盖住臀部，底下是洁白的双腿。 她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红晕，但是明显很清醒。 合着刚才跟我在这装醉呢？ 怪不得我扶她进房间的时候没感觉怎么费力。 “回来了？跟哪个女人幽会去了？” 她的声音哑哑的，好像刚哭过。 我没有理会她莫须有的揣测：“去玄武湖逛了逛，我感觉我现在像重生了一样。” “怎么滴，有富婆掉水里被你救上来了？”她自己都没忍住，“然后人家要包养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痴痴地笑了起来，我骂了一声神经。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指着卫生间说：“快洗个澡暖和暖和吧，我洗过了。” 我应了一声，衣服才脱了一件，就看见陈听雨那直勾勾的目光正盯着我看。 我赶紧钻进卫生间，还不忘探出头来警告她：“不许进来，也不许偷看！不然我就宰了你。” 她微笑着点点头。 我迅速钻进了淋浴头下，热水倾泻在我的身体上。 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退役多年，身上的训练痕迹在我保持着锻炼的情况下，并没有逊色多少。 就在我欣赏着我重获新生的肉体时，我在镜子里看见了陈听雨伸进来的脸。 我立刻转头盯着她：“干嘛？” 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没什么，我就来问问你要不要用我带的洗面奶，那里面没有哦！” 听见这个明显是现编的理由，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企图。 “出去！” 砰的一声，我关上了门。 我没再磨迹，迅速洗完，就在我关了水打算擦干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女人是真的诡计多端。 “陈听雨！浴巾呢？！”我大叫道。 “你求我啊！”我虽然看不见外面，但是我能想象出来她那得意的嘴脸。 “你信不信我就这样出去？”我憋着火。 陈听雨一点不买账，“你出来呗，臭流氓！” 我咬咬牙，没管身上不断滑落的水滴，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出去后我就看见陈听雨坐在床上，双手捂着眼睛，但是我还是能看见她手指缝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没理会她，在房间的角落找到浴巾后，故意慢条斯理地擦着，我想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起身拉上了窗帘，然后又捂住了眼睛。 她嘟着嘴解释道：“只有我能看……” 我无语地看向她，这楼对面根本没有地方能看见里面。 我默默穿上贴身衣服，躺进被窝看着消息。 我的微信还是一如既往的悄无声息，只是在好友申请列表里多了一个新的朋友。 我点开一看，瞬间皱起了眉头。 是乔戏央，在我的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加我。 以前我老被她删，每次都是我像狗一样求着她加回来。 事出反常啊！ 第13章 你是不是不行啊? 好像是半个小时前加的我，那时候我还在回来的路上，没注意看手机。 我点了同意。 很快她就发来了第一条消息：“刚……刚才听说我男朋友联合周腾岳偷走了你的公司，你在哪，你还好吗？” 我突然对她感到有些厌恶，打字回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他们搞我的时候你也有参与，现在这是干嘛，来看笑话吗？” 我感觉很解气，还想再说几句。 她的语音发了过来：“沈幕折，我事先是真的不知道，我还以为这次合作会帮到你……我也是现在才发觉他们做了一个局。” 我思索了一会，她确实有可能只是被利用，但是这其中有着她的参与这点，毋庸置疑！ 她又接连着发出好几条语音消息，看起来像是在解释。 我不想听她的解释，退出了聊天框打算订两张明天回泰州的票，是时候杀回去给这操蛋的生活一点颜色看看了。 我熄了屏，把手机倒扣在床上，打算睡到个自然醒，回去开启新生活。 “啪！”陈听雨关上了灯。 刚才沉浸在愤怒和决然的情绪中，差点忘了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显然很馋我身子的女人。 关灯正合我意，我立马合了眼，想着回去之后先看看爸妈，然后找个还凑合的工作先干着……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然后我就感觉一个很柔软的身体钻进了我的被窝。 “你干嘛？回你床上去。” 我略微有些不耐烦，不是怪她，我是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 陈听雨的条件真不算差，该有的都有了。 如今也褪去了当年还在上学的时候的稚嫩。 关键是她还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这谁顶得住？ “黑，我害怕……”陈听雨糯糯的声音在我的胸膛处传来。 “沈幕折，你不喜欢我吗？” “你是不是不行啊？” 这句话触碰到了我的逆鳞，没人跟你讲过跟男人说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行吗？ 我身上的温度急速上升，手不自觉摸向陈听雨。 就在陈听雨渐渐进入状态，自己褪去身上浅薄衣衫的时候，我清醒了过来。 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行。 我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手，她停顿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庞。 她发现我没有了反应，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炽热柔软的唇印在我的唇上，我浅浅回应着。 她在我身上扭着，“沈幕折，我难受……” 她难受我更难受，为了结束这甜蜜的煎熬，我钻出被窝，去冲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洗澡水浇过我的头顶，我很快冷静下来。 我知道这样伤了陈听雨的心，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能力对她负责。 我从里面出来，看见陈听雨斜靠着枕头，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委屈。 我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 我望着窗外，陈听雨在我身后问道：“哥哥在想什么呢？” “在想以后想起来我会不会后悔，后悔现在没有要了你……” “你肯定会后悔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还没等我说完就回答道。 我还在斟酌怎么跟她说，她冷不丁地问我：“你是不是现在还在想乔戏央？” 我否认：“怎么可能，我对她早就没有感觉了。” 陈听雨一脸玩味地看着我，她那眼神仿佛射穿了我，“被我猜中了吧，这么着急否认。” 我感到很莫名其妙，我确实没有想乔戏央，怎么否认快一点还有这层意思呢？ 懒得再解释什么，我灭了烟。 这次陈听雨老实了很多，只是小手还在被子的掩护下到处乱摸着。 闹了一会就枕着我的胳膊睡着了，我却久久不能入眠。 …… 早上我告诉陈听雨我已经定好了两张回泰州的票，陈听雨还没玩够，闹着还要待几天。 说什么来南京光顾着找我了，都没好好逛逛。 最终在我极力安抚下，同意跟我一起回去，条件是以后一定要我带她出去旅游。 到站后，我也没停留，直奔了爸妈家。 得知这个消息的陈听雨瞬间欢呼雀跃起来，非要拉着我说要去买点东西。 虽然我一再说明没必要，只是回家看看，可她还是坚持。 我没拗过她，被她拉着买了一些礼品。 折腾了挺久，才终于到了家。 走进熟悉的小区，小时候的回忆涌上心头。 我出生到大学毕业出来创业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我敲响了家门，身后的陈听雨缩在我后面，看起来紧张得很。 我笑了起来，“怕什么，不是一直叫着要见我妈吗？” 她没敢还嘴，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开门的是我妈，看见我眼里的欣喜溢于言表，第二眼看见躲在我身后的陈听雨，欣喜又多了几分。 急忙把我拉进来，上下打量着我。 没看几眼，老沈也从房间里出来，两个人看着陈听雨，那眼里的满意都快涌出来把整个家都淹了。 “叔叔……阿姨好！”难得见到陈听雨这般怯生生的模样，我也是忍俊不禁，“爸，妈，你们俩也别老盯着人看了，从来不害羞的人竟然都开始矜持了……啊！” 陈听雨笑着用力掐了我一把，我痛苦地呼气，她却像没事人一样打量着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坐坐坐！你去给人家姑娘倒杯水去。”我妈使唤完我就拉着陈听雨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我之所以听不见，是因为我倒完水后就被老沈拉到了房间里。 他点上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我。 我有些意外，虽然我抽烟这件事家里人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老沈主动给我递烟还是第一次。 今天这场谈话注定不简单。 我默默点燃，老沈先开口：“回海陵发展的还顺利吗？” 我应道：“挺好的，公司还在装修，估计再过几天就要招生了。” 我没敢告诉他实情，毕竟老沈一直反对我创业，如今这个状况我要是坦白的话，少不了要被教育一番。 我知道这是我社会经验不足和遇人不淑所带来的后果，但是我还是相信再给我一点时间就能翻身。 第14章 见家长 “事业上做得不错是好事，”老沈抽着烟继续说道，“但是你也不小了，也要考虑考虑家庭的事了。” “明明那时候说好了以后不催婚的，”我反驳道，“不是说了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你这次带回来的姑娘不蛮好的，我看人家挺喜欢你的，这机会不抓住想什么呢？”老沈淡淡地说，“婚房还有彩礼这些年我都帮你攒好了，不用有顾虑。” 我失言，这次把陈听雨带回来并不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但显然我没有跟老沈说明。 不是我不愿意和陈听雨在一起，而是我现在是个失足者。 我不能耽误还有大好前程的她。 听她所说，她已经考取了华东师范大学的研究生，以后想去我的公司工作。 现在我已经不能给她提供什么，所谓的公司也已经随风飘散。 现在的我就像是水中的一片落叶，随着水波摇摆，不知道自己会飘向何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 我没有再和老沈多交流，推开门走向了客厅。 陈听雨和我妈聊得似乎非常不错，时不时传来欢笑的声音。 我凑近些，听见她跟我妈说道：“我才认识哥哥那会，哥哥给我发过阿姨的照片，那时候我就特别想见阿姨了。” 我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是吗？” “对呀，”陈听雨继续说道，“今天终于如愿了，阿姨真的好有气质！” 我给陈听雨证明：“真的，那时候她还跟我说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自己当你的女儿。” 陈听雨露出尴尬的神色，用眼神警告着我不要瞎说。 我妈倒是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以后你就是我女儿，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啧啧啧，我对自己的神助攻赞叹不已。 随后我妈就站起身去厨房准备中饭，陈听雨刚想去帮忙就被我妈按了下去，“不用不用，第一次来家里哪能让你动手。” 我看着她：“你会做饭吗整这么积极？”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她鄙夷，“我告诉你，本小姐可是你这辈子也遇不到第二个的大厨。” “好好好……” 愉快的中餐时间很快结束，我妈甚至都已经开始准备给我们俩铺床。 我赶紧拦下来，“妈，我们俩下午出去玩会，然后就不在家住了。” 怕她还坚持留我，我又加了一句，“我还得去公司看看，晚上就去我那了。” 我说了谎，我几乎不说谎话，无论吊话多伤人，我都不喜欢骗人，但是这是我父母，我实在不想让他们担心。 简单说了几句我就带着陈听雨出来了，我下午当然不可能玩。 我身上的钱已经不多，每一分钱都得精心计算。 我的房子已经被拍卖，而我肯定不可能奢望周腾岳那个叛徒还有哪怕一点良心，而目前我没有一点收入，怎么生存下去才是第一大问题。 陈听雨显然清楚我的处境，“要不以后就住我那里吧？” 陈听雨想了一会说道，“我爸给我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反正过几天我就去上学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我有点心动了，但是在这新生活刚开始的节点上，我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下去。 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还谈什么东山再起？ 我和陈听雨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我打开招聘软件搜索着，试图找到符合期望的工作。 看来看去，符合期望的工作要么专业性太强，要么是进厂作业，而我又是一个不喜欢被束缚的人，不太愿意做这种工作。 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怎么飞也飞不出去。 我不喜欢这类工作的原因还有一点，这类工作一般都没有可变通的空间。 而我自认为我的生意头脑不算差，在这种岗位实在机会不多。 虽然只是个起过渡作用的工作，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随意地活着。 就在我翻来翻去没找到合适的选择，都开始考虑去送外卖的时候，一个招聘信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泰州幕文会计事务所招聘司机。 主要工作：负责董事长日常出行接送。有出差工作要求。 入职要求：学历不限，有c1驾驶证，熟练驾驶。 身体健康，工作负责，无嗜酒等不良嗜好。懂得商务礼仪，情商高。 年龄要求：28周岁以下。 我立刻照着招聘广告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让我方便的话下午三点来招聘信息上的地址面试。 我立刻表示方便，这份工作还算符合我的预期。 还有机会接触到我以前从未触及的商务领域。 我现在已经明白，不该一味的图轻松而对这种商场上的腥风血雨不闻不问，不然就会在不经意间被卷进去无法脱身。 这份工作不仅让我可以解决我的温饱，赚到启动资金，还顺带能提升自己对于上流社会的理解。 这种两全的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赶紧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编成了一份简短的履历给对方发了过去。 发送完成后，我松了一口气。 开始还不算太坎坷！ 因为离三点还早，我便陪着陈听雨在街上逛着。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拉着我去了一家看起来就就很高端的西装定制店。 我很诧异，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现在看起来和这种衣服也不匹配。 陈听雨理所当然地说道：“你都是董事长的司机了，总要有一身正装吧，不然像什么话？” 我哦了一声，还是她想得周到。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定制店，从没有这样的经历。 店里的小姐姐给我量好尺寸后，便询问起西装的用途，并说不同的场合需要用到不同的样式。 我和她说明了打算应聘司机，最终在挑挑拣拣下，我选择了一套双排六扣二的深色条纹套装。 留下联系方式后我和陈听雨走出了店，定制耗费的时间不短，主要是我太过追求完美，在挑选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出来后我看了看时间，可以往面试的公司走了。 第一次见面，必须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不说早到，至少不能迟到。 第15章 不该问的别问 我走得很急，陈听雨也跟得很急。 “啊！！！”在一声惊呼过后，我回头看去，她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腕，表情非常痛苦。 崴脚了？ 在我还是运动员的时候，崴脚是我的一生之敌。 此时我的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这方面的记忆，冲进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冰块和一个塑料袋。 我帮陈听雨调整好坐姿，教她怎么冰敷。 我没多想，这几个操作就像是刻在我心里一样。 叫她不要乱动之后，我又飞奔到最近的药店买了一些打脚的绷带。 冰敷得敷十五到二十分钟，这期间我就在她身旁坐着，抽着烟。 注意到身旁的美人看向我的眼神好像出现了变化，我撇了撇嘴：“干嘛？不用太感动，只是我刚好会处理罢了。” “没有。”陈听雨轻轻地说。 我看向她，她慢慢咬着嘴唇，眼眶眨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你这么熟练以前得受过多少苦啊……” 我最见不得她掉眼泪，赶忙安慰道：“哎呀那时候谁没受点伤啊！没事！” 不知道是脚腕疼还是心疼，反正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转移话题，让她把脚抬到我腿上。 我仔仔细细地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打好绷带，才允许她站起来。 我担忧地问道：“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陈听雨看了看表，“不用了，哥哥弄完之后我已经不疼了。你赶紧去面试吧，来不及了。” 我这才想起来看时间，离约定的面试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分钟。 我再叮嘱了她几句，叫她还是疼得厉害的话就自己去医院，然后赶紧叫了辆车赶往面试地点。 面试的那个会计事务所离我所在的地方还有一些距离，偏偏天公也不作美，平常基本不堵车的海陵今天路上的车却格外的多。 我被堵在路上了！ 要是平时我也就抱怨两句，现在这情况让我忍不住咒骂起来。这样下去必迟到！ 连面试都迟到的话，可能我和这个符合我预期的工作就要失之交臂了。 我问师傅能不能换条路走，师傅指了指前面跟我说，车动都动不了，想换也换不成。 我也没跟他废话，拉开车门我就狂奔了起来，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左右，没办法了，跑吧！ 自从我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后，我就几乎没怎么高强度运动过。 这跑两步也是喘得厉害，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事务所门口，抬手一看手机，刚好三点。 我没再停留，极力地平复着狂跳的心跳，走进去前台问了问，前台给我指了一间会议室。 我有些疑惑：“这门口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前台小姐给我解释道：“这工作本来愿意来做的人也不多，今天就你一个。” 说完停了一会还补充了一句，“赶紧进去吧，他们在里面等很久了。” 我整理了下仪表，推门进去。 刚进去就看见昨天在地铁站碰到的那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悠闲地看着一份简历。 她身旁还坐着一个男人，看样子那个男人才是面试官。 他敲了敲桌子：“几点了？面试都迟到，没有时间观念怎么做董事长的司机？耽误了行程怎么办？” 我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苦说不出，我知道我是事出有因，但是在这种地方，再多的理由也弥补不了迟到的事实。 我张嘴还想挽救一下，我真的不想而且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符合我想法的工作了。 那个女人没等我解释就开口道：“没关系，估计是车上人太多了挤不上去了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她好像就敲定了什么：“好了，就他了！” “可是鹿总……”那男人还想说什么，那个女人直接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 鹿总？原来她姓鹿。 不对……总？ “合作愉快！” 鹿总又指了指那个面试官：“这是人事部经理高经理，马上你跟他去签合同就行了。” “不是等会，”我叫住她，“我给你当司机？” 我看出来了，她应该就是这家事务所的董事长，不然也不会董事长的司机人选由她来决定。 “怎么，不愿意啊？”她抬眸。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笑了起来：“荣幸之至！” 高经理还想说什么，她直接一个眼神杀过去：“你听见我的话了。” 太飒了！ 她刚想出去，又折了回来。 “现在就签了吧，合同你带了没？”她对那个高经理说道。 这么着急签我？怕我跑了吗？ 放心，我没地方跑。 看得出来高经理对于这么草率的任命不是很满意，但迫在鹿总的威风下，只好默默地拿出了合同。 我刚签了字，鹿总就把她的车钥匙丢给了我：“现在就上岗吧，我是真不想自己开车了。” 我还想问什么，她已经走了出去。 我追上去，和她并肩：“你不应该还在南京吗？” 她脚步没停，“你能回来，我就不能回来了？” 我哑口无言，说得也是。 我只是以为她还会在南京待几天，没想到玄武湖就是她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真巧，我也是。 我跟着她找到了今后我开的车，是一辆阿斯顿马丁db12。 我震惊，现在开个会计事务所都这么赚钱了吗？ 我很喜欢研究车，这辆车就算是最低配也要将近三百万，而我简单看了一眼就确定不是低配。 她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怎么？觉得我买不起？” “没有我只是感叹，从没有开过这么好的车。” “姐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事业，”她伸出一根手指，“不该问的不要问是一个合格司机该具有的品质。” 我说好吧，为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自己坐上了主驾驶。 “鹿总，您这么有钱为啥不配个商务车，坐在后座多舒服。”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她又伸出了一根手指，我忙说：“我懂，不该问别问。” 第16章 幕折，文初 “不是，”她被我逗笑了，“我是让你不要叫的这么正式，还您！” 那我叫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全名。 “那我叫你什么？” 她想了想：“我叫鹿文初，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呢。” 我抬眉，何以见得？ 她看着我娓娓道来：“你看啊，你叫幕折，我叫文初。幕折代表着戏幕落下，代表着结束。而文初代表着戏幕刚刚开始，一个开始，一个结束，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鹿文初……真好听！ “难不成我们上一世是夫妻不成？” “扑哧……照这么说倒是真有可能。”鹿文初笑道。 “那鹿总，”我问道，“我们去哪？” “不是说了不必喊鹿总嘛！”她嗔怪，“这又没有别人，你刚才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愕然，此时的鹿文初跟刚才高冷霸道的她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就跟平常女人无两样。 是她平时就这样，还是因为是我所以才卸下了那层面具？ 我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鹿总什么实力，人家会看上我？ 自知人穷不恋富家女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文初……那我以后就叫你初初吧！”我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随你，你喜欢就好。” “那……我们现在去哪？” 她思索了片刻，转头看向我：“我没谈过恋爱，你说情侣约会一般去哪？” 我以为她接下来要去跟男朋友见面，随意说道：“一般要是没什么特殊的想法的话，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老三件套，但是也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又补充了一句：“地方不是一般都是男方挑吗？” 她嘟嘟嘴：“可是我男朋友刚才问了我两遍去哪哎！” 我哦了一声：“那他挺没主见的！” 她：“……”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缓缓行进，没话找话：“那你是要我给你推荐去哪吗？” “第三遍。” “什么？”我怀疑我的耳朵。 她扭头不看我，就好像在跟我置气：“你已经问了我三遍了，就像你自己说的，你一点主见也没有吗？” 我哭笑不得：“鹿总……初初，我啥时候成了你男朋友了？” 她转过头来，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你不愿意吗？” 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绷不住了：“逗你玩的！我演的像吧？” 我像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身无分文的司机？ 我恢复了刚才的模样，锐利地点评道：“演技拙劣。” 我的心里始终很清醒，天底下哪来这样的好事？ 就算有，也不会降临在我头上，我的运气向来不好，不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真假的，我感觉我演得可投入了。前面右转。” 她一边说话一边指挥我，也不告诉我到底去哪。 我不得不降低车速，防止在下个路口走错。 “泰州真的大变样。”她感慨道，“我才从加拿大留学回来，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了。” “你在这长大的？”我盯着前方的路况，随意地问道。 “是的呢，小时候我和妈妈在这座城相依为命……” 她还没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改口道，“不算相依为命吧，至少在我爸回来之前我都在泰州。” “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隐约觉得她的父亲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在她的童年里销声匿迹。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我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一个男的有可能同时爱上好几个女人吗？” 我愣了一下，她应该是在说她的父亲。 同时爱上好几个女人吗？ 这倒是不难，难的是几个女人同时爱上自己。 看来她的父亲应该很有钱而且……有点风流。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同时爱上好几个女人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最后还是要做出选择的，如果不选的话，那就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是吗？”她若有所思。 “那你会选我吗？”她的问题总是这么无厘头，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起来我跟她才见过两面，认识了也不过两天。 可是她这些问题就像我们已经有过了一段很热烈的过往一样。 她没有计较我的沉默，指着窗外说：“你看，有庙会哎，我们去逛逛吧！” 我看了一眼，是老街。 这地方时不时都会有活动，就是一群商贩聚在一起，美其名曰庙会。 你是老板听你的。 我麻利地把车停好，我才解开安全带，鹿文初已经主驾驶门外等着我。 这么心急？ 这女总裁没逛过庙会吗？ 我不太清楚她身上的那股劲从哪来的，可能是新鲜感吧。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事务所里还高高在上的鹿总，现在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这也感兴趣，那也要看看。 我和她并肩走在错落的青石板路上，路过一个做糖画的老人的小摊。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母亲带我来这里的时候，这个老人就在这画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什么都变了，但是停下来细细品味，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画糖画的老人依然在画糖画；当初在泰州长大的这一群人依然在泰州；我依然一个人；我也依然想念着曾经的曾经。 我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我停下来是因为小时候一直想要一幅糖画却没能如愿，她停下来是因为什么呢？ 她打量了一下摆在货架上的样品，跟老人要了一个可爱的小猪图案。 我不太一样，我打开手机找了一张四月的照片，拿给老人看，问他能不能画一个这样的，老人痛快地表示没问题。 不消片刻，老人就熟练地完成了两幅“画作”。 我情不自禁地感叹老一辈手艺人的技艺精湛。 我看着手中的“四月”，突然很想它。 忙了几天，回了泰州也一直没去把四月接回来，主要是现在还没找到日后的方向，还没找到我和四月的“家”。 第17章 彼岸花和桂花 我看向她，她看着手中的糖画正出神。 我出声打断了她：“难道你养了一头猪？” 她还没有彻底缓过神来，抬头望着我，一脸的迷茫：“你说什么？” 我没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也没再打扰她的思绪。 我还在思考怎么和她提起接四月的事情，毕竟现在属于工作时间，而接四月属于我的私事，确实不太好开口。 “在我刚开始记事的年纪，”鹿文初突然开了口，“我父亲回来过一次，他带我来逛过一次庙会，我当时挑的也是这只小猪。” “一模一样，就是这样的鼻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但我觉得这一幕一定对她很重要，于是便很默契地没有打扰她。 她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没想到那段时光就是我和父亲最开心的回忆……” 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过了很久她才又重新抬头说道：“跟你说这些你不会嫌我烦吧，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也没跟别人说过。” 我摇摇头：“怎么会？我挺乐意听这些。” 她挺意外：“真的吗？可这些好像也不是很有意思。” 我笑了：“你能把这些没跟其他人讲过的事情跟我说，倒算是我的荣幸。” “沈幕折，”她突然很认真地叫我的名字，“你真的很特别。” “谢谢。”我很喜欢别人称赞我特别，好像跟别人不一样会让我很开心，“你更特别，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 我指的是她在公司里和到了外面的性格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我都没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根本不敢想这是一个人。 如果说之前在公司里的她像一朵花开不见叶的彼岸花那样绝情而美丽的话，那现在的她就像盛开的桂花一般沁人心脾。 恰好两朵花我都很喜欢，我挺意外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突然很好奇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能够孕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我能猜到她年纪跟我差不多就能拥有这样的身家应该是她爸的缘故，但是她爸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在她身边，为什么小时候就回来看过她一次，我实在猜不出来。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现在她和她爸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 既然关系不好那为什么她还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 想不通。 可能这就是底层想象力的匮乏吧。 虽然我很好奇，但是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太重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情。 鹿文初讲这么多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已经是我意料之外，我也没敢再多问。 “反差很大么？”她若有所思，“那是因为少女的心事是不会随便外传的，懂吗？” “另外，沈师傅，”她嫣然一笑，“我不介意以后养一头像你这样的猪。” “现在是你给我发工资，可不是就是在养我吗？” 我没在意她说我是一只“猪”，就当成一个玩笑一笑了之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鹿文初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 我也就没再拐弯抹角：“我刚才想问问能不能接一下我养的狗，它还在朋友店里，我想先把他接回来。” “你养的狗？就是刚才那张照片上那个吗？它叫什么名字？”鹿文初好像很感兴趣。 “它叫四月，是个女孩，一岁半了。”我就当她同意了我的提议。 鹿文初环顾四周，“也没啥可逛的了，走吧，去接四月。” 我带着鹿文初来到了我朋友的宠物店，推开门正好看见他在逗四月。 四月比他先发现我，冲过来就往我身上扑。 我搓了搓他蓝色毛茸茸的狗头，随后把四月推给了身旁跃跃欲试的文初。 这家宠物店的老板叫仲野，是我在大学期间认识的。 这哥们的家世似乎不平凡，奈何他从来没有回家继承的想法，就喜欢跟猫猫狗狗的打交道，成天就想着毕业了开家宠物店。 大学期间我屡次和他聊起自己的家乡，没想到毕业后他真的来了海陵，也没想到他真的开了家宠物店。 我递了根烟给他，和他闲聊起来。 “怎么样，海陵还可以吧？” “太舒服了，比我那大西北的老家好多了。”仲野毫不掩饰对这里的偏爱。 我咂了咂嘴，感叹道：“果然吸引西北人的就是温文尔雅的江南水乡，而吸引我的就是西方那壮阔的雪山和大漠。” 仲野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那些我见多了当然就无感了。”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中国的西部走一走，看看那从未见过的高耸入云的雪山。 跟仲野招呼了一声，我牵着四月和鹿文初回到了车上，把四月塞进后座后，向她询问了能否让我开车把四月送回家。 她同意了。 随即我就开车回了从前的家，在法院拍卖的过程中，我住一住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只要买家买下来之后我搬走就行了。 鹿文初的脸上满是错愕：“你住这？” 我点头。 “那你还来给我当司机？”她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头脑坏掉的怪物，“冲着我来的？” “没有没有。”我尴尬地笑了笑，简单地向她阐述了公司怎么破产，还有兄弟怎么拿着我做的方案跟别人合作，背刺我的故事。 鹿文初听完后咂了咂嘴：“那你可真够惨的。” 但是很快她就收起了同情：“但是你不能住这，司机不能住的比我还好，给我住公司安排的员工宿舍去！” 我问她在哪。 她随意地说出了一个小区的名字，我却有些惊异。 那是一个高端小区，现在给员工安排宿舍都下这样的血本了吗？ 不过想想也难怪，像她这种经济实力，也不在乎这些了，给员工的福利好一点也好留住人心。 我没说什么，只是朝着目的地开去。 鹿文初慢条斯理地开口：“作为我的司机，有些事你有必要知道。首先我的作息并不规律，每天起床和出门时间不固定，所以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眼前。” 说完这些她就望着我，我表示没有问题，这本来就是职责所在。 我说完她还是望着我：“我说的可能有些含蓄，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时候半夜或者凌晨我要出门，你也要第一时间出现。” 我顿了一下，但还是痛快表示道：“我把手机铃声开到最大就是了。你可以永远相信一个真正男人从床上到出门的速度。” 她满意地点点头，此时的她好像又变回了那绝美的彼岸花，强硬到让人无法拒绝。 下午的旭日透过车窗照射在她的侧脸上，使得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立体。 只可惜被阳光照亮的那一面并不朝着我。 第18章 她就住对门 “所以我特地给你找了一个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很近的房子，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她好似小孩子在炫耀一般对我说。 此时刚好在等红灯，我向右手边看去，她的整张脸都转了过来，阳光映着她甜甜的笑容，让我有片刻的恍惚。 “喂！绿灯了！”直到她提醒我才回过神来。 不得不说鹿文初这种真的对男人的吸引力蛮大的，但是就像刚才说的，她被阳光照亮的那一面并没有朝向我。 就算后来她转过来朝着我了，照亮她的也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出现这些想法的，想着想着就开到了目的地。 把车停到地下车库，鹿文初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和四月上楼来到门前，她告诉了我密码，让我自己把指纹录进去，自己走进房子里捣鼓着什么。 在我把指纹录好后，我走了进去，她已经把窗帘全部拉开，电闸打开。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简单的装修在现在的我眼里却是如此的温馨。 虽然比不上我以前的家，但是这感觉就像是重新拥有了一个家一样。 在我把四月安顿好后，我示意她可以了。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有点累了，今天你的工作暂时结束了，我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回去。”我说道。 “不必了……”我刚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她在我眼前打开了隔壁的门。 她就住我对门？ 她关门的时候对着我晃了晃手指：“记得随叫随到，有事直接来隔壁找我。” 刚想关门的她又想起了什么，回到我面前伸出了手。 “手机。” 我拿出手机放在她摊着的手上。 “解锁。” 我照做。 她满意地接过我的手机，低头捣鼓了一会就还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微信里多了一个联系人“wendy”，头像像是她在不知道哪个海边的照片。 她转身关上了门，我想了想，还是在备注那一栏填上了“鹿文初”。 点开她的朋友圈，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朋友圈，还都是工作方面的推广。 这姑娘是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草草浏览了一遍，便关掉了她的朋友圈。打开对话框回复着母亲和陈听雨的关心。 我告诉陈听雨我已经找到住处安顿下来，让她不要担心。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有些感慨。 摸爬滚打这几年，到头来就剩下了这些随身物品。 我迅速调整好状态，把自己的东西摆好。 随后我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有关鹿文初的消息，试图了解她背后到底是什么背景。 可我在网上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也没找到任何姓鹿的大佬。 这愈发让我对鹿文初的身世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归感兴趣，如果她自己不愿说的话，我自然不能当面问她，我只是一个司机。 我不再去想她的事情，点上一支烟，考虑着怎么样才能东山再起，怎么样才能让背叛我的人痛不欲生，怎么样才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之前的经验都在体育培训上，也当过一段时间健身教练，但是我想要重新站起来的话，那就必须要开辟一个新领域。 安逸使人死亡，我要是还停留在以前的思维，还做着跟以前一样的事情的话，那就离再次失败不远了。 我在这部分投入的心血已经尽数被周腾岳和濮召瀚夺去。 但是现在想这些是没有实际用处的，我现在不仅没有好的项目，连启动资金也没有。 我现在的问题一是缺钱，二是缺路子。 光靠鹿总给的工资不知道要到牛年马月才能有足够的本钱。 我翻着通讯录，想找找那些有些日子没联系的朋友那边有没有什么路子，能帮我度过眼前的这道难关。 也有些日子没和当初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联系了。 我在群里打了个电话，才发觉当初的10个人竟然有半数都在海陵。 我立马约了今晚一起聚一聚。 回忆涌上心头，我们聊了很多，并一致决定晚上一定要喝到爽。 随便收拾了一下，洗了澡，换了一身行头，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给鹿文初发了一条消息说今晚我有聚会。 她很快回复说她今晚没事，明天早上回来就行了。 我的心里莫名舒畅，有种跟老婆说出去喝酒被理解的感觉。 因为要喝酒，我没开鹿总的车，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就骑过去了。 到了目的地，大家都还是几年前的模样，好像没什么变化，好像明天大家还在一起训练。 我一坐下来，其余几个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 这是干嘛？ 其中一人开了口：“前阵子看你朋友圈还是大老板，现在怎么回事？遇到事了跟兄弟们说，能帮的我们肯定帮。” 原来他们都知道，我还在想要怎么谈起我现在的处境。 我丝毫不怀疑他们说的肯定帮，毕竟都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但是说帮容易，怎么帮？ 我先没细讲自己，我先问起了刚才讲话的那人：“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姓姜，我以前喜欢喊他姜生，因为反过来是生姜。 本是年少时叫着玩的，叫久了也就习惯了。 第19章 我有个想法 听姜生说他让他爸把预备给他结婚的房子卖了，开了一家健身房。 说到这，我才想起来家里也给我备着一套结婚的房子。 但是我随即想到，那房子我肯定是不能动的。一个是我父母还不知道我被暗算的事情，我不愿意让他们担惊受怕，再一个是经历这些事，我再也不会做出全部家当all in 的蠢事。 总要给自己留条活路不是吗？ 最让我意外的是，尹东且也在这群人中，听说他毕业后去了上海跟着他爸后面发展，没想到他也回了海陵。 我问起他的近况，之前听说他也是出来自己单干了。 尹东且说：“跟着我爹干了两年物业，年轻时的那一点血性都给磨没了，没忍住，拿自己攒下来的钱慢慢做……现在也算是自给自足了。” 他在海陵开了一家体育用品店，听他说整个海陵区他一家独大。 也是，做这个类目的本来就少。 其他兄弟有的在执教，有的开了游泳馆……诸如此类。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些产业现在属于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如果我来做这个中间人把他们结合起来，会是什么效果？ 凭着会员身份或者说弄个会员卡，就能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享受所有体育健身有关的服务，后期还可以扩展其他类目。 我越想越觉得有搞头。 可是我现在显然是空口无凭，我现在名下什么资产都没有，光凭着兄弟感情劝说他们加入我的计划显然有些为难了。 就算他们无所谓，我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所以我暂时没有向他们提起心中的想法。 但我有预感，这件事要是做成了，收益肯定比我们彼此单干的要来的丰厚的多！ 我的心中立刻如同燃起熊熊烈火一般，一口气干了一杯酒，没有理会胸口的灼烧，此刻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五个人四瓶白酒下肚，都有些醉意。 我刚喊服务员打算再来点啤的漱漱口结束战斗，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鹿文初的电话，我酒瞬间就醒了一半。 我接起来：“怎么了鹿总？” “我喝醉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迷迷糊糊，“我想回家。” 我顿时精神起来，可是我因为喝酒，没开车来。 我辨别出鹿文初电话里断断续续说出的位置，还好不是很远，没时间打车了，我看到了来的时候骑的共享电单车。 …… 我一路狂飙到鹿文初说的位置，四处张望着。 鹿文初歪歪扭扭地坐在路牙上。 我走过去将她扶起，她的双颊通红，整个人都靠在我的胸上。 这是喝了多少？ 我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她的朋友，难道是一个人喝的酒？ 我搀着她打了辆车，把她抱进后座。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我，随后又闭上眼靠在我肩上：“沈幕折……你身上好香……” 我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幻想，此时此刻我的身上只有刚才沾上的烟酒味，哪来什么香味？ 我只当是她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回到了住处，我看着左右两扇门陷入了沉思。 我试图将她的手指放在门锁上，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身体好像很抗拒我的摆弄，我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 没办法，我只好转变思路，哄着她：“文初乖，我们家的密码是多少呀？我送你回去睡觉了。” 她迷迷糊糊地说出一串数字，我压根听不清她在嘀咕什么。 扶着鹿文初站在门口许久，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加上刚把她从车上抱到这，我已经有点冒汗。 我咬咬牙，抱着她转身打开了隔壁属于我的那一扇门。 我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脱去了最外面的衣服和鞋袜，我没敢动太多，因为怕她醒来之后说不清楚。 刚接触到柔软的床，她就睡了过去。 回到家的她倒是很安分，没有再乱动，看来鹿总的酒品还是不错的。 我打量着已经进入梦乡的鹿文初，喝了酒的她，双颊微红的样子更令人怜爱了。 相比较白天说一不二，不容他人质疑的鹿总，我更喜欢此刻真实呈现在我眼中的文初。 平时没有机会好好打量打量鹿文初，此刻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庞，虽然不知道她究竟几岁，但是这张脸真的很年轻。 细腻的皮肤尽管略施粉黛，但还是找不到一点遮掩瑕疵的痕迹，原本就是这般的完美无瑕。 等等……粉黛？ 我这才想起她还没卸妆，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毛巾，我给她擦了擦脸，虽然光靠热水擦不太干净，但是我想也会稍微舒服一点。 擦完我随手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才发觉今晚我也喝了太多，白的啤的混着干，多少是有点吃不消。 我起身打算去洗个澡缓解一下疲劳，可是鹿文初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以为她醒了，低头看去，她的呼吸依旧很平稳，只是她死死地扣住了我的手。 我轻轻地挪动着，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她就像是有意识一样，越扣越紧。 我无奈只好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再次坐在床边，任由着她抓着我的手。 鹿文初翻了个身正对着我，那微翘的嘴唇缓缓地张合：“别走……” 我分不清是梦话还是她真的在跟我说别走。 我想把这场景录下来，明天给她看看她晚上喝醉了是什么样的，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她还有黏人的一面。 可是一摸口袋却发现手机刚才给她弄毛巾擦脸的时候放在卫生间了。 我无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深吸一口气，我猛地一抽，瞬间就把手从她手中“夺”了回来。 可还没等我走一步，一个不注意我的左臂竟被她用双手狠狠地拽了回去。 这回更离谱了，我的整条手臂都被鹿文初抱在怀里，她就像做噩梦了一般，死死地抱着不肯撒手。 我的姿势现在很令人哭笑不得，半个身子被她拽到了床上，而另一半正以一种很奇怪的形状悬在外面。 第20章 莫名其妙的夜晚 我突然很想抽根烟。 这个夜晚发生的事都太莫名其妙。 我和她靠得很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带着体温的气息拂过我的脸。 手臂迫不得已地感受着她胸前的柔软，这无疑是最甜蜜又痛苦的煎熬。 我盯着她那娇嫩的嘴唇，一时脑中浮现出浅尝一口的想法，但很快就被我驳回了。 渐渐地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一阵困意席卷了我的眼皮。 我本来喝了酒就很容易困，再经过这一趟折腾，早已是疲惫不堪。 给我悬在床边的半边身体找了一个略微舒服的姿势，我便再也抑制不住一直往下落的眼皮…… ……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洒满了亮光。 我迷迷糊糊地掏着手机想看时间，掏了半天啥都没掏到。 我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猛地清醒了。 我打量着自己，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躺在被窝里，就是昨晚我扶鹿文初躺下的地方。 我看着被子上散落的衣服，又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只剩一条内裤的身体，一时间觉得记忆有些混乱。 这些衣服总不可能是我睡着之后自己脱掉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挣扎着坐起来，找了一身衣服穿好。 这时候我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纸条。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本来想给你倒杯水但是怕冷了，你醒了记得喝杯热水，谢谢你。” 字迹优雅秀丽，很符合她的性格。 纸条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我有个会，醒了给我打电话。” 我笑了，她在谢什么？ 谢我昨晚把她带回家吗？ 还是谢我昨晚没有趁人之危？ 这些只是我分内的事罢了。 不过，这样的她，我很喜欢。 我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之后，便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着。 虽然昨晚有些小插曲，但此刻我的脑子里依然满是喝酒时的想法。 一个听起来荒唐却让我无比兴奋的想法。 此时的我有一种满腔热血不知道往何处泼洒的感觉。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这个方向上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但却不知道从何做起。 算了，还是要先顾着眼前的差事。 到卫生间拿起昨晚忘在这里的手机，在微信里找到了那个海边女人头像的鹿文初，向她发起了语音请求。 我潜意识里以为像她这种大忙人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接电话，于是放下手机打算洗漱一下。 可我刚把手机放下，语音就显示已接通。 我忙不迭地拿起手机，耳边传来那和面试那天无异的清冷声音：“喂？” 我愣了一下，她又问道：“醒了？” 我嗯了一声。 她闭口没提昨晚的事，只是告诉我中午吃过饭来公司，她有事要找我。 我自然是应允了下来。 第一次当司机，可能除了会开车之外，我对于那些商务礼仪可谓是一头雾水。 我赶紧上网恶补了一下作为老板司机的职责。 简单瞥了几眼之后，我就自信满满地去了公司。 我把车开到了楼下，给鹿总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到了。 她让我在楼下等着，她马上就下来。 我将手机熄了屏，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刚点上没多久，我就看见鹿总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出来，那些应该都是高层吧。 我想起在网上看的礼仪，赶紧开门下车，灭了烟头，站在车旁，等到她来的时候，立马左手开车门，右手护顶。 她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你这从哪学的？不用这样，我又不是什么几千亿的大老板。” 我身子没动：“这不是给你充足的面子嘛！” 鹿文初有点哭笑不得：“真不用，我很讨厌这些‘人情世故’！” 听到她说讨厌，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看着她坐上后座，帮她关上车门。 “那鹿总……”我发动了车子，“什么行程？” “你吃过了吗？陪我吃个饭吧，忙到现在都没吃中饭。”她没理会我惊讶的表情，“你想吃什么？” 我诧异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每天都应酬不断呢。” 鹿文初似乎有些疲惫，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懒洋洋的：“我平常都不管这些事情，我的酒量你也见识过了，应酬这种事还是交给男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突然想跟她说自己还挺能喝的，以后应酬可以带上我帮她挡酒。 但是我又想到自己只是个司机，说这些怕是有些不妥，所以嘴只是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我之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虽然我很想经历经历，长长见识，但我也怕搞砸了。 我看了眼后视镜，鹿文初还在思索着吃什么。 见她想了半天还没有眉目，我便带她来到了那存在于我记忆中的味道——海陵第一饼。 我小时候经常吃他家的油饼，这一吃就是十来年。 油饼的味道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却是一点没变。 我开到了目的地，让她等我一下，便下车去排队。 这个点的人还不算太多，只排了一会，我就拎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油饼回了车上，递给她一个：“尝尝，相信我，这绝对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油饼。” 闻到香味的她好像很感兴趣，我又感叹道：“在我小时候，我妈就经常带我来吃，之前他家还是一个小三轮车，现在都有店面了。” 她一口一口地吃得很香，嘴里有东西说话嘟嘟囔囔的：“那你……的童年……一定很幸福！” 我看着她真实的羡慕的神情，不禁对她的身世更加的好奇。 我才刚吃了一半，转眼就看见鹿文初眼巴巴地盯着我，“你小时候还吃过啥好吃的？带我去吃呗。”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在街上转了一下午，到最后鹿文初已经吃不下了，每个都只尝一口就递给我，美其名曰不能浪费。 但平静美好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打破。 电话那头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鹿文初几乎是顷刻间就皱起了眉头。 我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鹿文初沉默了一会说了一个字：“好。” 第21章 情景再现 她挂了电话，一言不发，车内的静默震耳欲聋。 我试探性地开口：“怎么了？”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告诉了我一个酒店的名字，让我带她去那里。 我迅速启动车子，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在路上，她看着窗外突然开口道：“刚才负责对外公关的同事来电话说有个公司想外包他们的财务部门交给我们，但是对方非要我现身现场才肯签字。” 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你现身？” “我也不知道，”她想了想，“但这是一个大客户，能争取还是尽量争取吧。” …… 很快我们就抵达了酒店门口，我陪同她一起走了进去。 我发现，从踏入酒店大门开始，鹿文初就一改刚才那副单纯贪吃小女孩的形象，整个人的气质突然间冷淡起来，我走在她身边都能感觉得到她的霸气侧漏。 啧啧啧，不愧是上市公司董事长，这气质，跟我这种市井老百姓就是没法比。 她推开了包厢的门，我紧随其后关上了门。 可当我转身面对包厢内的时候，我的神经骤然绷紧。 从座位上站起来迎接鹿文初的，正是夺走我的一切的罪魁祸首——濮召瀚！ 而我跟前的鹿文初显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已经走向了那位同事安排的座位。 我急忙走到她身边耳语：“我陪着你，这伙人不是善茬。” 她闻言看了我一眼，但也没说什么，默许了我坐到她旁边。 此时我才发现，乔戏央也坐在濮召瀚的旁边。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和濮召瀚在一起。 我没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我们落座以后，濮召瀚面带笑容开口：“早就听闻鹿总的美颜倾国倾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鹿文初显然听惯了这些客套的称赞，直接进入主题：“外包的方案我相信我们公司的人已经跟贵公司确认无误了，你说要我亲自来，我来了。” 言中之意是濮召瀚赶紧签字，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濮召瀚还是笑着：“鹿总不要心急，字我是肯定会签的，只是这种对公司如此重要的项目还是要我们亲自对接稳妥些。” 鹿文初没有接茬：“我相信我手下的办事能力。” 濮召瀚不以为然：“是吗？这个小兄弟看起来很紧张啊，我很怀疑他的办事能力。” 说话间讽刺我的同时，他的眼神还是一直盯着鹿文初，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内心的心思，这无疑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冷冷地回道：“濮总，赶紧把你那蹩脚的假笑收起来吧。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窥窃我们鹿总的美貌，合适吗？” 我是真的替乔戏央感到不值，她怎么会爱上这样恶心的一个男人？ 即使我分不清乔戏央到底是真心爱他还是另有他想，但是我知道她一向分不清谁是真的爱她。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心里对乔戏央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还喜欢吗？不可能，这么多年，她早已不是她。 心疼吗？不至于，当初她离我而去的时候也未曾真正心疼过我。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呢？我也说不清楚。 总之我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心里是不舒服的。 可能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刚分开那会，我看见她身旁出现任何一个男人心里都不舒服。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鹿文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濮总，你要是不是诚心合作的话，我们公司也不是必须要接下这一单。” 濮召瀚收起了他标志性的假笑，招招手唤来属下，三下两下就在合同上签了字递给了鹿文初。 鹿文初看都没看那份文件，潇洒地签下名字后就甩给了本来负责这个项目的同事。 随后她就站起身，示意我跟她一起走。 我站起来最后看了乔戏央一眼，她还是如同那天晚上一般，没有看我一眼。 希望这次是因为愧疚吧，毕竟她知道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把我陷害得多么惨。 从包厢走出去的一路上，鹿文初都没有说一句话，她好像思索着什么。 直到关上了车门，她才打破了沉默：“濮召瀚就是导致你变成现在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吧？” 听见她轻而易举就撕破了我的伪装，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猜中了：“我仔细留意过你的简历，按照你之前的成就来说，不可能现在身无分文，沦落到给我当司机。” 我有点尴尬：“确实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缘故，不过最主要的是跟我一起创业的兄弟吃里扒外。” 我又补充道：“不过给你当司机挺好的，我也挺喜欢现在的生活，你跟其他老板真的不一样。” 鹿文初不以为然：“一个男人怎么会就甘心一直给别人当司机呢？况且……” “况且什么？” “没什么。”她及时停住了话题，但我还是注意到她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合常理的红晕。 鹿文初转移话题：“本来我是不想签下那合同的，但是想到你可能是被他陷害，而我此刻又有机会帮你报仇，我还是签了。” “报仇？”我不解，“怎么报仇？” 她再一次用那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他家的产业虽然做的大，但是难保财务这边永远不会出问题。只要我能够抓住足够的证据，就能帮你报仇。” 我恍然大悟，不过这也不怪我，毕竟我对于这方面的认知少之又少，看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我很感激鹿文初能替我想到这么多，但是真的能抓住濮召瀚的破绽吗？ 她停顿了一下就又问道：“刚才看你一直盯着对面那个女人看，怎么，你们认识？” 我没想到她居然注意到了这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她是我前任。” 鹿文初显然没想到随口一问问出来的就是王炸，随后以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对我说：“能跟我讲讲吗？你和她的故事。” 我和她对望着，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我突然不是很想回忆那段时光。 “下次吧。”鹿文初默许了我不做声，她选择尊重我的情绪。 第22章 是不敢吗? 但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简单说了几句：“几年前我跟她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喊我朋友出来喝酒，语气很急切像是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所以哪怕我的电瓶车已经没有电我还是跟了过去。到了酒吧门口才发现她不仅没事，而且玩得很开心。原本我悬着的心已经放下来了，可她在和我们俩交谈的时候，至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看过我一眼。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愿看我，还是不敢……” 虽然这看上去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是我说出口后却还是好像松了口气。 好像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会对我来说有所安慰。 她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一点？” “她是不愿看我吧，”我索性一吐为快，“可能那时候的我确实挺让她讨厌的。” 鹿文初一锤定音：“我认为是不敢。” “为什么？”我奇怪于她的坚定。 她明明对我的过往一无所知，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乔戏央就是不敢看我？ 难道是女人更懂女人的想法？ 我等着她的回答，她倒是卖起关子来：“想知道？” 我点头。 “不告诉你。”鹿文初嫣然一笑，随即望向了窗外，不再和我的眼神有所交集。 我也不是会放下面子求人的人，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随后我把鹿文初送回了家，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就在她家对门的“员工宿舍”时，她喊住了我。 “因为她怕再和你对望自己会控制不住再找你。”她在关门的最后一刻看着我说道，“我猜的，女人的直觉。” 说完这两句她就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在门外凌乱。 我反复琢磨着刚才鹿文初说的话，身体如同僵尸一般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可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乔戏央是不愿看我。 因为她的无情让我觉得她不会愧对于我，也就不存在什么不敢的。 不过经过今天晚上这一出，我更加觉得自己要赶紧做出些什么来，才能以后再遇到这种场面有自己说话的份。 如果我手上的资源还在的话，将兄弟们整合整合做出一番成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我现在手上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该怎么开始，是个大问题。 我看着自己这间不大不小的房间，突然感觉自己被困在了这里。 我决定出去走走，顺便思考思考怎么从头开始。 我知道万事开头难，但我没想到有这么难。 我一路走到了南官河边，绞尽脑汁试图在我的记忆里筛选出能用的信息，可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我走到河边坐了下来，昏暗的灯光洒在我的身边，轻柔的晚风吹过我的脸庞，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自从乔戏央发出那条朋友圈，我前前后后在空闲时间翻遍整个泰州找了几个月，才终于找到了她照片上的地方，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河边。 这些年来，我每次来到这里的心情都不相同。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释怀，到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我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的一个避风港。 好像每次我心中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想来到这里坐坐。 我点上一支烟，我用手触摸着吐出的烟雾。 曾经我以为我能够抓住爱情，后来我又以为我能够抓住未来，到头来就像这烟雾一样，不管我怎么渴望抓住它，它还是会从我的指尖溜走。 我开始思考是不是我自己的思维方向出现了问题。 我总是偏爱能够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事物，我握不住的东西让我很没安全感，就好像每天都要担心会失去。 我发现这种想法限制了我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我决定要释放我心中的顾虑，哪怕是铤而走险。 就像鹿文初说的那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就给人当司机呢？ 我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懦弱？ 明明年轻的时候还是一往无前的勇士，从不给自己留退路，就算有的时候赌输了，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落子无悔，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是自己选择的就好。 这是我当初的信念。 可我如今发现，我好像已经丢掉了年轻时的勇气。 我慢慢地在街上踱步，沿着静安路朝东走去。 我发现在南官河沿河一带，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商铺，而且大部分都是餐饮为主。 这里的氛围就像这条路的名字一般，安静又舒服。 不过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因为过于安静，人流量并不是很大。 我看到的这几家店铺都基本无人问津，隐隐有要倒闭的景象。 这对于我来说不算坏事，因为这意味着我拿下一家店索要花费不会很多。 而我相信我能把店盘活。 虽然我没有做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实体店的经营，经验是互通的。 很快我就锁定了目标。 那是一家餐厅，位置很好，背靠南官河，河边还有露台，可以坐在露台上边欣赏河景边享用美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里面一个顾客也没有。 我带着心中的疑问走了进去。 这家店的老板一看就是很久没开张，一看见我进来就很热情地递上菜单询问。 当我看到菜单时，我立刻就察觉到这家店生意惨淡的原因。 这是一家西餐厅，虽然我看不出属于哪国的菜系，但是这里地段本就人流少，这菜单上的单价还高得吓人。 况且我来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家店，也就是说这家餐厅的营销显然比较保守。 每一个第一次走进这家店的顾客都像我现在这样，对这家店丝毫没有了解。 在海陵这样一个三线城市，如此高昂的定价足以劝退大部分人，毕竟这样的价格完全可以有更好更丰富的选择。 这样持续下去，造成的后果便是，即使这家西餐做的很美味，可顾客还没来得及品尝到味道就被劝退了。 回头客稀少，新客又转化不成回头客，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第23章 从不迟到的鹿总 我随意点了几个菜，便径直走到河边露台的桌子坐下，点上一支烟。 我一直在打量着这间小屋的布局，意外地发现这间小屋的结构完美契合了我沉寂多年的一个想法。 我一直想开一家音乐酒吧。 不是那种吵闹一晚上的club，也不是那种充满激情的摇滚酒吧，就是静静地听着民谣或是抒情的音乐，静静地享受时光的酒吧。 和这条河带给我的感觉完美契合。 理论可行，接下来就是实践。 这家店就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忙活，当他把我点的所有菜都上到我的桌上时，我邀请他坐下来聊聊。 经过交流，我了解到老板名叫秦鞘，是个十足的西餐爱好者，可惜做了几年一直生意惨淡。 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起来，包括营销策略、菜品价格和客户拉拢的问题。 秦鞘却有些无所谓：“反正我租期就到月底，我家里人已经找关系给我找好了工作，最近我就已经打算把店转让出去了。” 我欣喜，赶紧趁热打铁：“我挺想要这个铺子的，你想要多少转让费？” 秦鞘看起来很惊讶：“合着你今天就是奔着我这店面来的？难怪一进门就四处打量。” 我笑笑，示意他说个数。 秦鞘没表态，只是说道：“你先尝尝我的手艺。” 我只好拿起餐具，每道菜都尝了几口。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你这么好吃的餐厅居然没人来？”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秦鞘叹了口气：“就像你刚才说的，根本没有几个人像你这样，真正明白我这些菜的含金量。”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说吧，心里什么价位，我真心想要。” 他得到了我的认可，也不再含糊：“难得碰到个懂我的，30万吧，我把这里交给你。” 30万吗？ 和我内心的估算有点差距，这地段这大小，30万确实有点多了。 “主要是我在这待了三年了，都生出感情了，这店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实在有点舍不得啊。”秦鞘看向四周，一脸的惆怅。 我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我的遭遇跟他有点相似，只不过我是被迫“转让”。 “15万行不，”我砍了一刀，“我拿下这里打算做成一家音乐酒吧，这个地方非常适合听着歌，喝点小酒。” 见他没反应，我又说道：“哥，这个地方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就指望这里翻身了。” 秦鞘听到此话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喜欢这地方，与其交给其他人，交给你或许是个好选择，20万，不能再少了。” “成交！” 我明白再砍价就有点不厚道了，这秦鞘也是个性情的人，跟他沟通很舒服。 20万的价格我说实话还可以接受，爸妈留给我的那套婚房可以卖大概100万，还剩80万，店铺的整备和前面几个周期的运营应该不成问题。 我让秦鞘稍等一会，自己赶回家打开电脑拟了一份店铺转让合同，匆匆赶回去。 秦鞘的办事效率很高，已经联系好了原房东，拿到了书面同意，我们签了合同，我先付了定金，并承诺等房子卖出去后就结尾款。 办完这些事的我依然热情高涨，问秦鞘拿了一瓶红酒，和他两个人坐在南官河边喝了起来。 借着酒劲我向他吹嘘着我日后对于音乐酒吧的宏图伟业，他听后表示： “开业的时候一定要喊我，我来给你捧场。” 我：“一定一定。” 微醺后，我告别了秦鞘，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回了住处。 刚用指纹打开门，背后的门就开了，是鹿文初：“去哪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没告诉她我所做的，事情还没个定数，更何况这种小生意在她鹿总看来肯定是不值一提。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一场重要的战争。 “出去散散步。”我随意地扯着。 鹿文初哦了一声：“早点休息，明天早上送我去公司。” 我应了一声就往里走，找房产证发现还留在老房子，看来明天还得抽空去一趟。 我在手机上把房子的信息挂上后，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第二天我是被人摇醒的。 我睁开双眼，一脸懵逼地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鹿文初。 “干嘛啊，私闯民宅啊！”我大叫道。 “什么私闯，这房子是我的。”她冷笑道，“睡得跟死猪一样，打电话都叫不醒。” 我打开手机，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地未接电话，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定闹钟了，睡太死了。” 鹿文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快起床，我还要开会呢。” 我从床上跳起来，换衣服洗漱一气呵成，不到三分钟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这也太快了吧。” 开着车行驶在去公司的路上，鹿文初突然问我：“吃早饭没？” “没啊，”我回应道，“没事，给你送到我自己去吃呗。” “不行，”鹿文初指着路边的一家早餐店，“先吃了再去，这家店不错，停车。” 我本还想拒绝，可是鹿文初又冷冷地加了一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我只好照办。 享受完鹿文初充满善意的“冷酷”之后，我很快把她送到了公司。 跟着她走进公司，我听见有人在低声交流：“鹿总怎么迟到了？她从来都是早到的啊。” 我忍不住看向身旁的鹿文初，冷艳的侧脸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我害得她第一次迟到了吗？一丝愧疚感涌上我心头。 但一想到从不迟到的鹿总坚持让我吃完早饭再上班，我的心里就暖暖的。 一直把鹿文初送到她的办公室，我才回了车上，查看了今天的日程后，我开车回了原来的家。 翻找了一会，找出了那本房产证，还把好多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顺道都搬到了新住处。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拿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把我想卖房子的信息挂了上去。 万一朋友圈里有谁正好想买呢，对吧？ 第24章 南官河畔 我屏蔽了爸妈，这件事我没有跟他们商量，我想酒吧做成之后再跟他们坦白。 发完朋友圈，烟刚抽完，乔戏央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怎么突然要卖房子？” 我简短地回了句：“创业。” 对面沉默了一会，发来一条消息： “之前那个事情我是真没想到会发展成那样，我会想办法把你的东西拿回来的。” 我对此嗤之以鼻，这姑娘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濮召瀚的女朋友，就有话语权了吧？ 痴心妄想…… 我没有再回复她。 恰好这个时候夏亦莹发来的消息让我眼前一亮。 “你要卖房？正好我爸妈正准备给我在海陵买个房子。” “便宜了其他人还不如便宜了你呢。” 我自然是乐意至极，当即表示要带她去看房。 夏亦莹正好有空，于是我就拿上房门钥匙开着db12去接她。 她给的定位还是她以前住的那个小区，看来现在她还跟家里人住在一起，难怪要买个房子。 我开着车轻车熟路地停在了她家楼下，正好碰见了下楼的她。 她穿得很随意，看见车窗里的我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是这幢？” “我当然知道，那会不知道一个人偷偷来多少次了。”我打趣道。 其实这个地址她自己告诉过我，可能她早已经忘了，只是我碰巧还记得而已。 她坐上副驾，“看来你受到的打击对你来说也不是很严重嘛，马丁都开上了。” 我苦笑道：“老板的车，打击不大我卖房子干嘛？” “卖了房子的钱打算拿来干什么？”她关心道。 我随口应道：“打算开家音乐酒吧。” “音乐酒吧？”夏亦莹好像很感兴趣，“驻唱找好了没有？” 我眼前一亮：“没找呢，怎么？你有认识的？介绍介绍呗。” 夏亦莹莞然一笑：“其实我大学就是学的音乐专业。” 这世界总是这么巧吗？ “来做做兼职吗？”我期待地问道。 “可以啊。”她答应，“我也挺闲的，像你这样的人开的酒吧肯定很有意思。” 车已经开到了目的地，我和她边走边聊。 “什么叫像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很好奇。 “你上学那会就是个非主流，现在也感觉很独树一帜，做出的酒吧肯定跟那些俗人做出的不一样。”她仔细想了想说道。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 又是非主流又是独树一帜的，我一时间摸不透她的意思。 看完房，夏亦莹很满意，我们当即就去签了合同，她也将定金打到了我账上。 约定明天去办过户手续之后，我就去了秦鞘的餐厅。 他还在店里。 “都准备搬走了？”我进门就喊他。 “我还留在这干嘛”秦鞘还在忙着收拾东西，“马上这里就属于你了。” “我还没吃饭呢。”这是实话，不是我想蹭他的饭什么的，主要他做的确实好吃，况且店里的食材反正也没用了，做给我吃掉正好。 “你来我店里不会就是想蹭顿饭吧？”秦鞘转过身看着我。 我义正言辞地说道：“怎么可能，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我的店了。” “好好好，”秦鞘无奈，“服了，坐那吧。” 我还是挑了上次那个河边的位置。 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对于这家店的改造想法刹那间如同潮水翻涌一般涌入我的脑海。 没办法，这件事已经在我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 我想整体装成一种复古中式和现代的碰撞风格。小屋里面打造成听歌小酌的地方，而河边的露台可以打造成安静独饮的一方世外桃源。 秦鞘把吃的端上来，我跟他说了我的想法。 “按照你的想法恐怕装修也不是个小数目，”秦鞘说，“我这些你都不能继续用了。” 我满不在乎：“本来也不是一个领域，拆了重装很正常。” 秦鞘默然，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后，“其他的我都无所谓，这盆文竹是我手把手养大的，就留给你照顾吧，别给我养死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我送你的开业礼物了。” 我应允：“我也会在这外面种点东西，正好。” 吃完饭，我给秦鞘递了根烟，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拿起来，是鹿文初的消息。 “来接我。” 我深吸一口气，跟秦鞘告了别，并约定开业的时候请他喝酒。 来到公司接上鹿文初，她一上车就问道：“打算干什么行业？” “准备开个音乐酒吧。” “不错啊，”鹿文初没那么惊讶，好似都在她意料之中，“钱够不够？要不要我入个股？” “欢迎欢迎，”我大喜，“到时候赚了钱给你分红。” 我求之不得啊！ 我在乎的并不是鹿文初能投资多少钱，而是她背后的资源，有了她入股，我这酒吧需要什么资源不能找到？ “分红就不必了，”鹿文初说道，“我也看不上你这点。” 我太感动了，鹿总就是鹿总！ 但随即我就严肃地表示：“别，该拿多少拿多少，我不喜欢欠着别人。” 鹿文初一脸玩味地看着我：“我又不要你还。” 把鹿文初送回家之后，我立刻找装修公司讨论起设计。 整整商量了一下午，讨论好了图纸的每一个细节，我跟装修公司签好合同，明天就正式动工。 签完合同我才想起一个问题，门牌还得找人做，酒吧的名字还没起。 叫什么呢？ 名字可是酒吧的脸面，是决定客人是否走进来的要素之一。 我点上一支烟，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独自坐在南官河畔时的场景。 南官河畔……就叫南官河畔吧！ 正好南官河对我来说有很深的意义。 我也希望每一个不管怀着什么样心情来到我酒吧的人，都能在这里真正解开心结。 弄好图纸我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人设计好门牌的样式。 忙着忙着天就黑了。 把车停好，我走路出去找了一家面馆点了一碗普通的牛肉面。 不知为何，这碗面明明量不大，我却吃的很充实，也许是因为所有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走回去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眼文初住的那间，发现没开灯。 已经睡了吗？ 今天这么早。 第25章 一吐为快 我没想太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电脑，我把我开酒吧的事情发到了兄弟群里。 群里反应激烈。 都在祝贺我重整旗鼓。 我在想要不要现在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算了……还是等到开业之后当面说吧。 “回头开业的时候我喊你们，在我酒吧聚一聚。也给我开业当天涨涨人气。” “没问题。” “必须支持。” 我看着群里支持我的兄弟们，内心的决心愈发坚定。 我把酒吧内饰和门牌的设计图纸发给了鹿文初。 “鹿总有什么建议吗？” “发给我干嘛。” 我继续打字：“怎么着你也算是股东，这种大事我当然要跟你商量。” “头疼，明天再看。” 头疼？难怪睡这么早，那现在…… 我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还没睡着吗？ “你要不要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她回复得很慢，我已经能想象到她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打字的模样。 我的心此刻如刀绞。 “我没事，有点发烧，头疼睡不着。” “吃药了没？” “家里没药。” 我赶紧穿上衣服，跑到药店买了药，回到门前才发现我进不去，而我又不想鹿文初再起床开门。 “密码告诉我，我给你送药。” 不知道鹿文初在干什么，过了好久才发了一串数字过来，我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打开门，我就直奔卧室。 拿手试着她额头的温度，幸好，没烧太高。 倒了点温水，我看着她把药吃下，随后我去她的厨房翻找着。 一看她就平时忙得根本没时间做饭，冰箱里干干净净。 最后在角落里翻到了一袋银耳和一袋红枣。 我把东西洗干净，小火慢慢煨着。 回到鹿文初床边，她的眉头还是皱着。 我用手抚平她的眉头，轻轻地揉着。 她的眉眼间放松了许多，身体也软了下来。 揉了一会，我起身端来了红枣银耳羹。 “初初，喝点热的睡的舒服点。”我轻声哄她起来喝。 此刻的鹿文初乖乖的，再没有半点白天“鹿总”的架子，依偎在我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我们之间的举动真的一副老夫老妻的样子，可我清楚的知道，这等暧昧的景象只是假象，明早起床，她还是鹿总，而我也还是司机。 鹿文初喝完后，我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缓缓进入梦乡，我满意的退了出去。 已经是后半夜，我疲惫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 醒来已经是日出三竿。 我想起和夏亦莹的约定，精神了。 迅速爬起来洗漱，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穿好衣服来到不动产登记局，夏亦莹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我跟她打招呼。 她好像心情蛮好：“没事，我也才到。”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登记流程，忙活了几小时，总算结束。 不动产登记局就在我上的初中隔壁，也就是说正好也靠近我和夏亦莹“偶遇”的那座桥。 我突然有点想去母校附近逛逛。 “你现在有事要忙吗？”我问她。 “没有啊，”她轻抚发丝，“不是跟你说了我最近闲得很吗？” “那正好，”我替她做了决定，“陪我走走。” 夏亦莹默许，走在我身旁。 我沿着学校的围栏边走边往里面看去。 看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回忆涌上心头。 “刚到这里那会，真年轻啊，不对，应该叫幼稚。”我感叹道，“那会心里还想着你，好几个女孩表白我都以你为理由拒绝了。现在想想我也觉得奇怪呢，那会虽然并没有撕破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联系了。” 夏亦莹很是惊讶：“你上初中那会还喜欢我？” “你不知道吗？哦对，毕竟也没联系，你也没理由知道。”我略感遗憾。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实我早该猜到的，你发的那些说说我都看见了，只不过当时我以为你是喜欢上了哪个小姑娘人家不搭理你呢。” 我白了她一眼：“我那么明显你居然看不出来？” 也是，那时候也是没办法，忙于学业，没机会跟外界交流。 “放下你之后，我答应了一个女孩的告白。”我继续顺着涌现的回忆讲了下去，“只不过没谈几个月就遇到了可以说改变我一生的女人。” “谁啊？”夏亦莹像是嗅到了八卦一般，把脸凑了过来。 “她叫乔戏央。”提到她，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时候，我曾以为她是爱情。可没想到到最后我只是个笑话。” “细说。”看夏亦莹的样子就差拿出瓜子了。 “一开始我以为她也是爱我的，”我思索了一会，“当时我、她和我一个兄弟关系很好。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我也是顺理成章地和乔戏央在一起了。” “刚开始很甜，深入骨髓的甜，但有时候爱得越热烈，等到结束的那一刻也就疼得越厉害。”我点上一支烟，“后来她对我越来越冷淡，而我却越来越爱她，爱到偏执，爱到疯狂，也做了好多傻事。” “分手之后，我更是花了足足四年心里才好受一点，这四年，我见证了她分分合合，也见识到她跟我自述体会到了我的感觉。”我嘁了一声，“她根本不可能体会得了我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我们几个人玩真心话大冒险，我逮到机会问出了那个困惑我三年多的问题‘你那会是不是一直喜欢的就不是我’。”我越想越气。 “她给我的回答让我彻底对她失望，”我深吸了一口烟，“她说：‘当初要不是你，也许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这个‘他’就是我那个兄弟。我兄弟没有问题，他知道我爱她，一直没有掺和我们的事。但是乔戏央至始至终就没有爱过我，因为没法跟我兄弟在一起，才选择了我，说到底，我就是个替代品。” 我一吐为快，心里很是舒爽。 “‘不能是爱，谈不到那个级别，喜欢。’这是她回答的原话。”我突然有点想喝酒，“所以总得来说，就是我的真心给错了人，白白浪费了。” 夏亦莹显然还在消化庞大的信息量：“太复杂了……” 第26章 下雪的季节 “没什么复杂的，只是我的后知后觉罢了。”我淡淡说道，“要是一开始我就意识到我被玩了，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走着走着我们又走到了观凤桥，好像每次和夏亦莹“遇见”，都会牵扯到这座桥。 我们在桥上坐下，聊了很多。 聊过去，聊现在。我先前只知道她出生音乐世家，从小我就看出她的家庭不一般，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她爸妈是音乐界不小的人物。 她打开手机放出一首歌曲之后，我惊讶地发现这首歌好像我在哪听过。 “我唱的。”夏亦莹对我的惊讶并不意外，“也算是小有名气吧。” 岂止小有名气啊，我想起来了，这首歌已经在短视频平台霸榜一周了，我经常刷到以她唱的这首歌为bgm的视频。 “看不出来啊，深藏不露啊。”我怀着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夏亦莹。 “能唱首歌给我听吗？”我突然心血来潮，“就当是……面试。” 夏亦莹被我的说辞逗笑了：“好啊，你想听什么？” 我思索了片刻：“就唱《下雪的季节》吧。” 她一愣：“本兮的歌？你还在听她的歌？” 我嗯了一声：“一直听，难过的时候特别喜欢听兮爷的歌。” 她也没再问，调整了一下，幽雅的歌声如同飘洒的细雪一般在我耳边融化： “那一景深蓝色画面戛然静止没悬念，早知道是离别一定多看你一眼。堆积的雪像往常一下就是一整夜失眠，湿的眼，不完整的故事情节。让我，一打开眼睛就想到你看着我。写满温柔专属我深邃眼眸。拯救我掉进没有你的漩涡，眼看被淹没。坠落吧 落吧，想你的雪花放肆在心里落下。坠落吧 落吧，深入海底冰冷的水会埋葬它。过去像几万年尘封在心底里却出现，那个人早就出发走向新的起点。我嘲笑自己和那丢不掉的一份执念，红着眼，光明和黑暗我全看不见……” “好了，”我挥手打断了她，“面试通过了。” 我扭过头看着河面，不让夏亦莹看见我湿润的眼眶。 调整好情绪，我点上一支烟。 “真好听，回头我肯定给你开全店最高的工资。” “好啊，”她的眉眼微弯，“你还是第一个给我发工资的人呢。” 我掐灭了没吸完的烟：“你就是我的摇钱树，当然要好好待你。” 我起身，和夏亦莹一起往桥下走去。 不想却碰见了从对面学校出来的陈听雨。 她看见我之后就向我跑了过来：“好啊你，几天不见就泡上妞了？” 我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实习啊，”陈听雨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你别扯开话题，不好好当你的司机跑到这里干什么呢？” 我有点尴尬，这时夏亦莹问我：“你女朋友？” 我答道：“这我的一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听雨打断：“没错，我是他女朋友。”气鼓鼓的模样让我有些忍俊不禁。 夏亦莹一脸戏谑地看着我：“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走后，我仔细地跟陈听雨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真的在忙工作，没在泡妞！ 在讲到夏亦莹唱的歌的时候，陈听雨突然亮起来的眼眸告诉我她知道夏亦莹。 “你怎么不早说，”她埋怨我，“我还在担心……现在不担心了，人家这么火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我哭笑不得：“怎么不可能了，我是什么很差劲的人吗？” 她撅撅嘴：“不信？你现在这副屌丝样除了我谁能看上你？” 我肯定是不服的。 堂堂大丈夫岂有被别人说不行的道理！ 我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关于酒吧的计划，陈听雨听的很认真。 “你啥时候开业？再过几天我要去上海了。”她捋了捋头发，“记得喊我，到时候我给你露一手。” “好啊，我很期待骂我屌丝的人有精彩表现震惊我的眼睛。” 顺路把陈听雨送回去之后，我照例来到公司等着鹿文初从里面出来。 我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尹东且。 “喂？”我接了起来。 尹东且跟我关系最好，最近被周腾岳那个杂种搞得焦头烂额我也很久没有跟他联系过。 “你在哪呢？” “在上班，我才想起来，来海陵这么久都不跟我说，什么情况？” “哎呀，也没多久。主要是这个行业的情况没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么乐观。一家独大也说明了这方面在海陵就没有市场。我一直在忙着生意，再加上你当时也处在起步阶段，就没想让你操心。” 我想了想：“你这样，你把资金回笼一下直接来跟我干吧，我不说多，保你不亏。” “我就是这个想法，这不是打电话找你吃个饭聊聊吗？” “我还不懂你吗？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安慰他，“没事儿，等我忙完告诉你。” 挂了电话，我接上鹿文初。 “回家吗？”我习惯性地问道。 “嗯哼。”她好像很疲惫，病才好的缘故吧？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朝她望去：“好点没？怎么看你的脸色还是很差。” “最近比较忙，没事。”鹿文初揉了揉眉心。 我有些心疼：“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你看看你，脸都没血色了。” “真的吗？”鹿文初掏出了镜子，“口红蹭掉了。” 然后她就补起妆来。 我无语：“我说你脸没血色是让你补妆的吗？再好的妆容也没法保护你的身体。” “我知道。”面对我的指责，她一点也没有生气，“但是可以保护我的脸面。” 好的，鹿总的面子最大。 补完妆鹿文初说道：“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把几家店通过会员制连起来的想法我想了一下，我建议你早点启动，这种联合会员不仅客户入会更容易，还能给你带来一笔可观的现金流，早点发展客户粘性也能更快站稳脚跟。” 我仔细消化着她的话，不得不说，我这半吊子经验跟鹿文初这种明显的商业思维根本没法比！ 第27章 万事俱备 送完鹿文初，我跟她说了一声就走出了小区。 随便在附近找了个饭店坐下，给尹东且发了位置。 没多久尹东且就到了，我让服务员走菜。 “我已经把店铺转掉，”尹东且接过我递给他的烟，“等到仓库里的货全清掉我就把钱带过来。” “不急，”我安慰他，“我手里的钱运转个把月不是问题，先过来有钱一起赚。” 我和尹东且的感情跟和周腾岳的不一样。 几年的队友情就跟战友情一样，事事都会先为对方着想，这一点我能感觉到。 “我尽快把货处理掉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风险。”他面露难色。 我笑着点点头，凉菜已经上来了，我给他倒满酒。 “先吃，慢慢聊。” 我边喝边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尹东且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疑问。 “这个联合会员是不是得做一个小程序之类的？” 我点点头，之前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到时候就和店里的扫码点餐小程序一起做。” 想到这里我拿起手机给鹿文初发了一条消息：“你认不认识懂小程序开发的人？” 片刻后，她给我推荐了一个名片。 我果断加上了。 对方很快同意了，并且开门见山地说道：“沈总您好，我姓谢，你叫我小谢就行。” “鹿总跟我说您需要开发一个点餐和会员小程序。您直接把要求告诉我就行了。” 我把要求和细节一一和他说明之后，便问起收费。 “沈总不必破费，交给我就好了，小菜一碟。” 我咂咂舌，鹿文初的面子就是好用！看来以后我要紧紧抱住这条大腿。 “搞定了，”我的心情很好，朝着尹东且举起了酒杯。 尹东且显然对我的办事效率所震惊，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背后鹿总的威风，跟我基本没有关系。 这么看来，当初在南京搭讪鹿文初是我做过最靠谱的决定。 “做大做强！”我和尹东且碰杯干掉了最后一杯酒。 深秋的夜晚虽然已经开始有些寒意，但是我们俩的心里都是热乎的。 和尹东且分别后，我想了想，没回家，打了辆车去了南官河畔。 今天白天施工队已经进场施工，现在光从外表已经很难分辨出从前餐厅的模样。 我沿着河边散着步，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地遇见了坐在河边的秦鞘。 “在这干嘛呢？”我坐到他旁边。 “我在想，”秦鞘望着河边出神，“家里给我找好了工作，可那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闻言我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想过的生活当然才是最快乐的生活，你没必要强行去过自己不喜欢的日子。” 秦鞘对我的话相当共鸣：“对啊，可是家里催婚也催得紧，老人家又很传统，一直想着抱孙子。” 我不以为然：“可能老人觉得稳定的工作说出去更好听，也更为保险。但是我们还年轻不是吗？况且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 这最后一句话真的是我的亲身体会，曾几何时，我也觉得真爱胜过一切，可到最后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或许是我的话让他解开了心结，又或是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转让费的尾款你不用给我了，直接给我换成股份吧，我不走了，我陪你一起干。我觉得你还是需要一个优秀的厨子的。” “欢迎欢迎！”我好像已经提前看见了黎明的曙光，“正好我还没招人，你会调酒吗？” “我回去就学。”秦鞘沉声道，“放心，我在这方面的天赋还是有的。” 品尝过秦鞘手笔的我自然放心。 厨子，调酒师，驻唱都有了。服务员和安保嘛，我和尹东且两个人绰绰有余。 很好，万事俱备，只等开业！ 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我在网上筛选着酒水批发商。 就精神懈怠了这么一会功夫，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 醒来的我一脸茫然，看着窗外的阳光，再转头看看没电了的手机。 我赶紧接上充电器，顺眼看了看时间，还好不是很晚。 我迅速洗漱穿衣，在鹿文初打来电话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门口。 “鹿总我在门口，现在出发吗？”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回应我的是打开的房门。 出现的鹿文初还穿着睡衣，头发也乱乱的，显然是才睡醒。 “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我就打电话让你帮我出去买个早饭。” “习惯了，”我笑笑，“鹿总要吃什么？”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鹿总，这又没有外人。”她嗔怪道，“你看着买点，我给你发钱。” 她说完我就扭头要走，她又喊住我：“记得买你自己的。” 我奇怪地看着她，应了一声。 我又不傻，既然她请客我当然没有只买一份的道理。 这点钱我就不必替她省了，这都是九牛一毛。 第一次给她买早餐，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一点，反正鹿总付钱。 拿回去的时候，鹿文初看着我说道：“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这不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吗？”我想得周到吧。 “那你得全部吃掉啊，不能浪费。” 我看着她危险的目光，顿时后悔了。 平时胃口像饕餮一样大的鹿文初今天吃了几口就说没胃口，放下了筷子坐在旁边。 鹿文初手托着下巴，看着我的把桌上的一点点吃完。 吃完这顿我感觉我中午是肯定不需要再吃了。 撑死我了！ 鹿文初好像很乐意看我的狼狈的模样，我看她那心情好得都快笑出来了。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换衣服了。” 我看着她走进房间，门都没关。 对我这么放心？ “你都不关门的，不怕我偷看吗？”我在客厅喊道。 “你敢吗？” 我能想象出她那嚣张的嘴脸。 我决定吓她一下，以报刚才“胁迫”我之仇。 我故意放轻脚步靠近门口，在门口大声咳嗽了一声：“咳！” “你干嘛？！”果不其然她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不许进来！” 第28章 江边日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得逞地笑起来，“逗你呢，我才不进去，有啥可看的。” 鹿文初很快就出来了，看着我半怒半笑地说：“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都不值得你看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哪敢啊！”见鹿文初真有点生气我急忙解释道。 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把鹿文初送去公司之后我就来到了南官河畔的施工现场。 装修公司给我的时效是两个星期左右，已经不算慢了。 但是我还是很心急。 我检查了一遍昨天的施工质量，随后满意离开。 没上车，在南官河边坐下，我拿出手机挑好了酒水批发商，又继续开始挑酒吧的设备。 酒柜，冰柜，制冰机，调酒的工具，音响之类的东西也是一笔大开销。 刚看好设备，之前鹿文初给我介绍的小谢给我发来了一个文件。 我点开一看，没想到想要的小程序已经做好了。 “你神速啊？”我感觉在做梦一样。 “当然了，鹿总交代的事情肯定是第一个办，熬了一个通宵。” “辛苦了兄弟，有机会一起吃个饭。”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但是这速度足以证明他的专业能力。 鹿文初那里还真是什么人才都有，看来以后得好好发掘发掘。 把这些事情都办好之后，我突然发现等着酒吧装修完的这些天好像除了每天给鹿文初开车之外就没什么事了。 最主要的是鹿文初还不喜欢参加应酬，这更导致我这个司机基本上除了接送她从家到公司再从公司到家，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 鹿文初平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这不行啊，天天这样鹿文初是怎么能忍受得了的？ 换成我天天过这种反反复复没有新意的生活，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我决定带着鹿文初找点乐子。 再怎么说我落魄的时候也是她“收留”我的。 我看着天上的太阳，有了想法。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鹿文初喊我去接她。 我下了车，在公司门口等她。 她一出门就往车上走去，我伸出手拦住她：“别急，我打车带你去个地方。” “干嘛要打车？”她疑惑。 我变出一扎啤酒还有下酒菜：“我喝了酒怎么开车回来？” 她没拒绝，只是说：“我不喜欢坐其他人开的车。” “那咋办？”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最后还是鹿文初找到了办法。 “小宋。” “鹿总！有什么吩咐？” “把你那辆电瓶车借给我开。”鹿文初一把抢过小宋手上的钥匙递给我。 那个叫小宋的男人显然是蒙了：“那鹿总，我咋回去啊？” “自己打车呗，这点小事还要问我？”鹿文初没跟他废话，直接拉着我找到了小宋的车。 我看了看电量，嗯应该够了。 看着时间，我赶紧叫鹿文初上车，迅速往目的地赶去。 “你要带我去哪？”鹿文初坐上来就抱住我的腰说道。 我没想到她这么主动，之前在脑子里想过的拧一把油门再急刹迫使她抱着我的戏份都多余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 她没再问，只是把下巴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开得不慢，迎面吹来的风拂过她的发丝，飘到我的耳旁，勾得我心痒。 我想起了我在南官河边思考的问题，我想问问她。 “你每天都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不累么？”我猜不到她会怎么回答，所以我很是期待。 鹿文初好像需要思考好久怎么回答，就在我都开过了两个红绿灯以为她不想回答的时候，她才开了口。 “以前我过的确实很麻木，每天就是公司的那些琐事，平时也没什么活动，就算有也是商业应酬。每天回到家都很累了，更别提出去放松了，根本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力气。”她说着说着，搂在我的腰上的手臂又搂紧了一些。 “但是自从你出现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她说到这里就停住了话头，但是我总感觉还没有说完。 “哪里变了，我看你还不是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我追问她。 “就好像……”她好像在仔细斟酌自己的用词，“就像我原本黑白无边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色彩。” 我惊呆了，把我说的这么高大上，我一时间都有点不适应了。 正好前面红灯，我扭过头看向她，她察觉到我的动作，眼神和我碰撞到一起。 我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望着。 我笑了笑：“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你的救赎？” 她歪了歪头，眼睛看向别处：“你猜。” 我还是看着她的眼眸，她笑着拍了拍我：“绿灯啦。” 我这才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鹿文初在刻意隐藏什么。 一路风驰电掣，我带她来到了滨江公园。 看了看天边的晚霞，我知道来得刚刚好。 鹿文初似乎是第一次来这，一直四处打量着。 我轻车熟路地带她来到一个绝佳的观景点，脱下外套给她垫在地上，然后我们就这么坐了下来，双腿悬空，脚下就是长江。 我拆了两听啤酒，帮她开了一瓶。 吹着江边的晚风，我和她畅快地干了一口。 当年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干这种事，夜晚跑到一个安静美丽的地方，喝点小酒，吹吹风。 我不知道鹿文初喜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至少我觉得在白天那么辛苦的工作之后找个地方放空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天边的晚霞已经慢慢从橘黄色变成了粉紫色，映得江边都变了色。 鹿文初望着那抹天色，我望着她。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日落的感染力太强，她的脸颊也有一片绯红。 她回头发现我在看她，脸上的绯红更甚了。 “干嘛一直看着我？”鹿文初扭头不和我对望。 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真的有点可爱。 “怎么？长得好看就不让我看了？”我逗她。 鹿文初撩了撩头发：“我怕你太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起来，我嘴角也压不住。 是啊，我现在算是沉迷于鹿总无法自拔吗？ 算吧。 第29章 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沈幕折! 可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多看看美女对身体好。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看着天边的暮色一点点落下，我没再说什么，总觉得这时候反而是安静的氛围更适合。 终于，手里的酒喝完了，最后一抹晚霞也消失在了天际。 我站起身点了一根烟，鹿文初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坐在地上迟迟未起身。 我喊她：“饿不饿？走带你吃东西。” 鹿文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答应我。 太阳虽然才刚刚完全落下去，但时值暮秋，太阳的余温可以说近乎等于没有。 舒爽的晚风几乎瞬间变成了寒风。 鹿文初裹紧了外套，我看了看那借来的电瓶车，车把上有着挡风。 我顿时计上心头，也不用整什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的俗套戏码了。 我先坐上车，放下一条胳膊，指着我前面说道：“上来吧，前面给你挡着，风小。” 鹿文初有些犹豫，但最后似乎实在是冷，便听从了我的话。 我稍稍往后坐了一点，好让鹿文初上来。 没想到形象一直是高冷女神的鹿文初如今在我面前缩成小小的一团还挺有韵味。 我驱车向着家的方向看去，车速起来的时候还贴心地问鹿文初冷不冷。 “不……不冷。” 说话的声音吞吞吐吐，我很奇怪，低头看向她的脸，红彤彤的就像刚才的晚霞。 我更奇怪了，轻轻拿手蹭了蹭她的脸，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我捉摸不透。 难道感冒了？ 不然脸上怎么烫得厉害？ 感冒了就更不能吹风了。 我赶紧把身子再往她身上靠了靠，替她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冷风。 鹿文初感受到我的靠近，身子微微紧张又放松下来。 这算是默许我的靠近了吗？ 我暗暗欣喜。 鹿文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包饼干。 我：“？？” 我看着递到我嘴边的饼干，再看看她那仰起来看我的脸，明白了她的意思。 随即张开嘴接受了她的“投喂”。 因为她把饼干掰得很小，我咬的时候直接咬到了她的手指上，还好我没用力。 鹿文初也没把手收回，我默默吃掉她手中的饼干，余光看见她自己吃掉了另一半。 鹿文初是懂男人的，这几个小动作胜过了旁人的千言万语。 我不仅想，我们之间如此的暧昧，对于彼此的动作也并不抗拒。又到底是什么阻挡在我们之间？ 就好像两颗炽热的心之间，却落满了又厚又重冰冷的雪。 很显然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先踏出扫雪的那一步。 我不敢是因为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而最后的结局却配不上故事的开头。 我不敢再轻易地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别人看到，我不确定鹿文初对我的感情是否跟我对她一样，所以即使我很喜欢，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她也是一样吗？ 那么那个被她埋藏在心底的人是谁？ 或者说，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又是谁？ 我想不明白。 决定不去想了。 默默地开着车，时不时低头看看鹿文初躲在风挡里的模样。 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情侣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毕竟现在每天我们都在一起。 看着鹿文初黑夜里亮晶晶的眼睛，我不禁想道。 但是她……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始终不清楚。 朋友吗？还是等我开口的恋人。 在我已经经历过的时光里，爱我的人我总是留不住。 因为我始终不敢确信她是爱我的。 等我相信之后，对方又离我而去。最后我又想当然地认为她是不够爱我才会离开。 无限的死循环。 我深陷于此，无法自拔。 我刚开到小区门口，想起来从下班接了鹿文初到看完日落回来，我们俩都没吃什么东西。 “吃点夜宵再回去？”我询问她的意见。 “我都可以，你挑，我付钱。”鹿文初爽快地回答道。 于是身份尊贵的鹿总要委身陪我吃便宜路边摊了。 鹿文初看着一盘盘送上来的炸串和我刚去便利店买来的冰镇啤酒。 “让你随便挑你就挑了个这？”她有些鄙夷，“你是真吃不了细糠。” “你不懂，”我故作神秘，“这种市井小吃才是人间美味，有烟火气。” 在我的强烈劝说下，鹿文初还是拿起了充满“烟火气”的小吃。 “什么烟火气，不就是油烟味吗……” 嘴硬的鹿总手上并没有停下，一串接一串地送进了嘴里。 “还……挺好吃的。”她意外地说道。 “我没骗你吧？”我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家的味道其实不如我家门口那家，打我记事起那家就在了，开到现在还是那老味道。” 我们就这样你一串我一串地大快朵颐着。 直到天空开始电闪雷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好像有一场暴雨要来了。 每次一打雷我就想抽烟，这是这么多年都没变的习惯。 我点上一支烟，看着远处转瞬即逝的闪电。 脑子里却是鹿文初的模样。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滂沱骤雨就倾盆而下。 还好桌子上方有棚子，不然我和鹿文初现在已经是两只落汤鸡了。 “这怎么回去？”鹿文初担忧地说道。 “没事，做好准备。”雨下得越大我内心越平静。 “你想干嘛？”她警惕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种雨一般最大的就那么一会，我突然有了疯狂的想法。 我干了瓶里剩余的啤酒。 眼看着暴雨略微小了一些，我一把拉过鹿文初的手，带着她在暴雨中朝家奔去。 “啊！”她被我吓了一跳，“沈幕折你发什么神经？！” 我听着她喊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回答，只是把外套迅速脱下来盖住她的头，接着拉着她在暴雨里狂奔着。 我们肆意地踩着水花，偌大的街道此刻仿佛就属于我们两人。 我的嘴角早就压不住，放肆地大笑着。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我，这才是真正的沈幕折。” 暴雨下的我放飞了自我。 旁光好像察觉到鹿文初看向我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但是我并不在意。 她觉得我是疯子也好，觉得我是压抑太久爆发了也好。 此刻，我就是自己。 第30章 暴雨中的对望 我们淋着雨跑到了单元门，我松开了她的手。 她拿开了另外一只手一直扶着的外套，搭在了一边。 她挤了挤身上的水，我注视着门外越下越大的雨。 “你是不是觉得我神经病？”我开口问她。 “有点。”她把身体向我靠了过来，“但又有点喜欢……我是不是也疯了？” 我低头望向她那深邃难懂的眼眸，她也抬头望着我。 我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我分不清是我的还是她的。 是刚才跑得太快了吗？ 应该是。 我搂过鹿文初的腰，嘴狠狠地压在她的唇上。 她的身子一僵，随后又缓缓放松，迎合着我的动作。 我细细地品尝了一番她的味道，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她。 可我的手依然搂在她的腰间，她也没有抗拒。 我和她肩并肩看着门外的雨滴。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天气就是像现在一样的暴雨天。”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 “为什么？”她没有看着我，脸上的绯红惹人注目。 我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以前一打雷我就想抽烟，今天也是。” “这个习惯一开始是因为乔戏央害怕雷声，以前一打雷她就唤我的名字，我不在她身边也会打电话陪着她。” “后来分开之后，再打雷我还是会想起那段时光，只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默默抽烟。” “直到今天，雷声响起，我的脑海里只有身旁的你。” 我望向怀里的鹿文初，目光毫不掩饰。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把我从蛮荒荆棘中解救出来。” 她停顿了片刻：“其实我才要谢谢你，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她又补充道：“因为有你在，明明很平常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很难想象这么甜的情话是怎么从鹿文初这个高冷女总裁嘴中说出来的，说出去可能没一个人相信吧。 我再次冲进暴雨里，朝着鹿文初张开了双臂。 她也用行动回应了我。 她冲向了暴雨中的我，跃进了我的怀里，就像天上落下的雨滴一般融入了我的拥抱里。 鹿文初很轻，我紧紧地抱着她，她双手捧着我的脸，主动把唇凑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片刻后她舔了舔嘴唇，与我对望着。 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抱着她在雨中旋转着。 她的眼眸始终都没有离开我目光，环绕在我们周围的雨滴此刻仿佛静止了一般，默默地衬托着这属于我们的瞬间。 …… 我就这么抱着她回了家。 轻车熟路地打开她家的门，给她开好热水，嘱托她快洗澡免得着凉。 然后我就自己回去了。 迅速冲了一个凉水澡，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方才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我说没感觉肯定是假的。 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克制住，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鹿文初的背景我看不透，反正我清楚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撼动的。 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比肩她的成就，甚至超过她。 到时候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去想跟她在一起的事情。 我不喜欢她为了我而向下兼容，这也让我很没安全感。 我能感受到鹿文初对我未必没有那个意思。 但是我无法在承受一次深爱后又失去的痛苦。 所以我选择暂时回避。 又看了一晚上别人的酒吧经营案例，直到深夜我才入眠。 …… 早上鹿文初坐上车，我察觉到她看向我的目光不对劲。 “干嘛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我疑惑地摸着脸。 她别过了脸没回答。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没多想，开车送她去了公司之后，我就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点了一支烟。 之后我就去尹东且的住处接上他，带他一起去了南官河畔的施工现场。 我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店铺的布局。 他听完后若有所思：“这地方，广告宣传得投入不少吧？” 我心里早就有了预案，跟他说道：“这附近全是居民区，而且南官河也是附近所有居民区晚上散步的主要地点，南边就是万达，其实人气的事情不必太过担心。” 到时候联合会员一搞，充值活动再配合各大平台的优惠引流，我相信没问题。 我和尹东且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我的“秘密基地”。 我顺势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根烟。 我想到了一个我遗忘了很久的事情。 “好久没听你提起谭若琳的事情了，你跟她怎么样了？准备啥时候结婚？”我坏笑着问他。 尹东且深深地吸了口烟：“现在，算是……朋友吧。” “朋友？！”我跳了起来。 运动员时期，虽然他们俩也时常吵架，但是最后都是和好如初，毕竟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呢？ 现在算朋友是个怎么回事？ 我隐约感觉嗅到了一个大瓜，坐下来竖起了耳朵：“什么情况？” “也没怎么，”他倒是没所谓，“就是老是有矛盾，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好聚好散。” 我犹豫了一会问道：“那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冷笑了一声：“我也想问呢，这么多年，说不过就不过了，我也不知道吵架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这些感情。” 我叹了口气，现在去问是谁的错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说：“那时候的爱情到现在也有了八年了。” 八年，情人终究还是成为了朋友。 他看着平静无波的河面：“八年吗？我还记得那年她去海南练说我不在身边，要和我分手，找了个能陪她的。” 我没想到他还没忘掉这码事，要不是他现在提起，我早就忘了。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那时候她跟你说分手，你非拉着我喝酒，”我感慨道，“你那时候喝酒又没数，再加上感情上的刺激，喝到最后又笑又哭，边笑边哭。” 他听到自己不堪的往事，便想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挣脱他想捂住我嘴的手，继续幸灾乐祸道：“最后非要说没事，要自己走回去，结果才走出门就趴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也笑了出来。 年少的我们都有犯蠢的时候。 第31章 一切重新开始 肆无忌惮地笑过之后，我们停下来继续聊酒吧的事情。 我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夏亦莹的照片和她创作的歌曲。 “这是我找的驻唱，牛逼吧？”我得意地看着他，“她可不是谁都能请动的。” “还有一个她朋友，但是我还没见过，但是夏亦莹推荐的肯定不会差。”我补充道。 尹东且的神情从刚才到现在历经了狂喜到惊诧到现在的满意。 “这么看来我们这酒吧想不成功都难啊。”他笑着点点头。 我点头表示赞同，可我自己知道，能有这种机缘完全就是运气好。 不然毫无联系的两个人怎么会时隔数年突然遇见？ 还是以那样的形式突然的相遇。 看来老天还是开眼的，没有让我无路可走。 就是不知道这给我开的窗到底能不能让我重振旗鼓。 因为说实话，我并没有开一个这种酒吧的经验，甚至我平时也很少去酒吧。 唯一光顾过酒吧的经历要么是朋友拉我去的，要么就是在旅游过程中进去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在这河边开一个音乐酒吧。 可能是当我走在南官河畔的时候，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就浮现出一个音乐酒吧的模样。 既然我在河边没有找到，那我就自己来开。 此刻我在想，我是否应该去看看别人的酒吧是怎么开的。 毕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肯定是做不好的，何况我还没有经验。 我问了问尹东且的意见，他也赞同我的想法。 说出发就出发，反正南官河这边装修还需要好几天。 我们俩先是把海陵所有的小酒吧都逛了一遍，然后我失望地发现并没有那种让我眼前一亮的酒吧。 感觉就是千篇一律的那几种模式。 于是我们俩拍桌一致决定，去其他城市看一看。 我根据以前出去旅游的经历，给我们俩订了海陵去姑苏的车票。 明天就出发。 定完这些事天色已经不早，我跟尹东且约定了明天集合的时间，就此分别了。 回到住处，刚拉开门，隔壁的门就开了。 我疑惑地回头，我寻思我开的是自己家的门啊，怎么两扇门一起打开了？ 只见鹿文初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你跑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随时待命’？” 我一敲脑袋：“对不起啊，跟我兄弟聊酒吧的事情聊上头了，忘了接你了。” 鹿文初倒是没有继续跟我生气，只是哼了一声说道：“干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开了这种人了。” 嗯……？ 这么说我好像在她心里还挺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突然大好。 我笑着哄她：“下不为例……时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忙。” 不知道是不是我认错态度好的缘故，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你还知道我忙呢？那你还让我自己一个人开车回来。” 我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试探道：“那个……我后面几天可能要出差几天……” 她还没反应过来：“谁给你安排的工作？” “那个……”我欲言又止，“我想出去看看别人开的店，取取经。” “不行！”随着她斩钉截铁的声音落下，我面前的门重重地关上了，带起的风甚至吹动了我的头发。 真狠。 少几天司机怎么了，真是的。 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她气消了之后再想办法了。 怎么说我名义上确实还是她的下属。 我现在被开除岂不是房子和工资都打水漂了？ 不行不行。 我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看着微信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是夏亦莹发过来的。 “你人呢？” “鹿文初跟我说你不回她消息，电话也不接。” “你没事吧？” 我回复了句：“到家了，刚才跟她讲过了，我没事，就是忙得没看手机。” “哦，没事就好，你再不出现鹿文初就要报警了。”她回复。 哈？ 要不要这么严重，我这才一天没回她消息而已。 但我想想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我好像被某人惦记了。 虽然某人可能只是不想自己开车。 但我还是很开心。 …… 第二天我按时敲响了对面的门。 只见鹿文初已经洗漱完换好衣服，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你不是出去考察的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惊喜：“你同意了？” “我拒绝过吗？”鹿文初无辜的神情看得我在心里默默地给她的演技点赞。 我试图唤醒她的记忆：“你昨天不是说……你还那么用力地关门……” “别说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突然就想一个人上班了，你滚吧。”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赶紧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身后还传来鹿文初的声音：“不许再不回我消息了，你要是再搞失踪试试。” 我高喊道：“不会！” 昨天睡得突然都没收行李，还好订的是中午的车。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 就去找尹东且会合了。 去火车站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拿出手机给鹿文初发了条消息：“你认识夏亦莹？” “对啊。” 她轻描淡写的回答却扣动了我的心弦。 那我和夏亦莹的那些往事…… 我不知道她是否从夏亦莹口中得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问她：“怎么认识的？” “你猜。”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鹿文初总是让我猜，而我虽然经常猜对，但是我还是喜欢她亲口告诉我。 “不猜，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我紧张地问她。 我死死地盯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片刻后，她发来了消息。 “没有啊，她应该跟我说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我不想让她知道我那些卑微的感情史。 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 那些旧事就不必再让人知道了。 我跟尹东且检票上了开往姑苏的车。 我看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那种好久没有出现过的自由感油然而生。 这一次出发，没有顾虑，没有生活的烦恼，一切好像都回归正轨，一切好像都刚刚开始。 第32章 难以言谕酒馆 火车途经某个站台停下，估摸着有个三四分钟的停靠时间。 我下车点上了一支烟。 我看着手上从家里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黄山新一品，思绪涌上心头。 当运动员那会刚开始抽烟，手上没什么钱，而我又独爱徽烟，高端的买不起，只能抽新一品，偶尔买包大红方印改善改善伙食。 我的烟量又特别大，常常一买就是一条。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久违的香气。赚钱了之后，我就很少再抽新一品了，基本都是红方印。 抽着新一品，我又想起一个人，她叫祝淮。 那时晚上我经常在力量房踩腿放松，完事之后就会躲在二楼抽烟。 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是年少时少有的感觉。 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直到有一次，我坐在二楼卧推架上，刚准备点烟，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因为我在干偷偷摸摸的事情，没有开灯，那道黑影我根本看不清是谁。 我在想如果是教练或者学校领导我要怎么解释我大晚上一个人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心里祈祷她只是来看看就走。 拿着打火机的手僵硬地竖在身旁，我慢慢地将嘴里叼着的烟取下，静静地等待那道黑影的动作。 她摸索着走进来，眼睛似乎适应了黑暗，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沈幕折？” 我听出了她的声音，顿时放松下来：“你怎么上来了？吓死我了。” 祝淮看见了我手中握着的打火机，在我身边坐下：“我就猜到你天天上来就是来抽烟的。” “怎么不喊我？” 我惊呆了：“你也抽？”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女孩和抽烟是挨不到一点关系的，这算……反差吗？ 她熟练地递过一支煊赫门，我木然地接过。 祝淮叼着烟把脸凑了过来，我能闻到她发丝上的香气，微微愣神。 她说道：“火机在宿舍。” 我回过神来，给她点着了火。 她熟练地吐出一口烟雾。 淡淡地烟雾在黑暗中却显得无比显眼。 想到这我回过神来，眼前是已经烧到滤嘴的烟。 踩灭烟头，我回到了座位。 打开祝淮的朋友圈，她还是那么喜欢发自拍。 “列车前方到站，姑苏站。” 我收拾好行李，下车和尹东且会合。 这一趟我的思路很明确，来之前我在网上找了几个地址在护城河边网友评价还可以的酒吧。 我准备依次逛一逛借鉴借鉴别人的经验。 哪怕学不到什么东西也能长长见识。 中午的票，到了姑苏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办理完入住之后，我们随便吃了点就赶往了第一站。 这是一家传统的清吧，店里放着音乐，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客人，我逛了一圈很快就出来了，毕竟类型不同，这跟我要开的音乐酒吧不一样。 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个酒吧。 “难以言谕酒馆”，嗯，很独特的名字，把“喻”改成了“谕”吗？是否有什么深意？ 一走进去我的目光就被店中心的乐队吸引。 标准的五人乐队。 我来了兴致。 随意点了个套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酒和果盘上了，我跟尹东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家酒吧。 说实话这家酒吧的位置并没有南官河畔的位置好，我选的地方可是相当于开在“河上”。毕竟外面有个露台。 尹东且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也请一个这种五个人的乐队，我看着效果还不错。” 我沉默不语，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效果，我思考的是，我想要的这个效果真正实施起来，能不能赚到钱，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想要的是那种一个驻唱一把吉他，很惬意很舒服的感觉，一点都不会觉得吵闹的那种感觉。 但是我现在看下来，不由得思考，这种形式究竟适不适合城市里的青年。 如果我是打算开在一个古镇里，这种可能会挺吃香。 但是我在一个城市的市中心附近这样搞，可能效果不会达到我的预期。 这让我不得不深思熟虑。 要知道我开这家酒吧可是投入了全部，虽然我现在有地方住有车开，但那些都是鹿文初的。 说到底，一旦我不在她那干了，我又会变回那个无家可归的人。 就在我边听歌边思考的时候。 一个女人坐在了我的身旁。 我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一张脸。 好眼熟…… “你是……段谕菲？” 段谕菲是我多年之前的朋友，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但是我经常在朋友圈看见她发在酒吧的状态。 原来是在姑苏吗？也是，她本就是姑苏人，只是来了海陵上学。 “你一个人来喝酒？”我拿了个杯子给她倒了一杯。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就不能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吗？” 我上下打量着她：“真的假的？真看不出来。” 段谕菲还是我记忆中的那般随性，她翘起二郎腿，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哥招手：“小张，过来！” 小张屁颠屁颠地跑到我们这桌：“怎么了菲姐？” “这桌今晚免单。”段谕菲随意地说道。 “好的菲姐。” 我一脸惊愕，不是，你来真的啊？ “真没想到啊……”我感叹道，“那些年天天在酒吧买醉的女孩也自己开起酒吧了。” 她嗔怪道：“年纪小不懂事，那些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什么？” “我刚开了个音乐酒吧，就像你这种。”我说道。 “别开，”她想也没想就回道，“姑苏城里现在市场已经严重饱和了，这生意你抢不动的，我今年利润都不理想。” 虽然她没理解对我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关心的话语还是让我心头一暖。 我解释道：“怪我，是我没讲清楚，我的酒吧开在海陵，南官河边上。”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撇了撇嘴：“那你跑到这来干嘛？” “向你学习学习啊！”我打趣道。 她望着店门外：“倒是好久没回去了……” “你啥时候回海陵？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第33章 鹿文初吃醋了 我想了想，也好。至少在这个行业，段谕菲算是我前辈，让她陪着看看店也好给我提点建议。 “你跟我走，你的酒吧咋办？”我问她。 “这么多员工呢，我这个老板已经被架空啦。”段谕菲满不在乎，“况且姐又不止这一个产业，都指望我来办事，不得把我累死？” 我点了点头，随即就在手机上订了明天的火车票。 告知了尹东且和段谕菲时间车次，我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尹东且低头在看车票，段谕菲却手托着脑袋看着我。 “怎么了？”我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是不一样了啊……”她轻轻地嘟囔道。 “什么不一样？” 段谕菲挪开了撑住脑袋的手，捏了捏我的脸。 “跟我记忆中的沈幕折不一样了，好像长得更有男人味了。”捏完她还意犹未尽。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反抗心里也没有波澜。 她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动手动脚。 即使是阔别了这么多年之后。 段谕菲跟我碰了碰杯：“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追到乔戏央了没？” 真会问问题。 我点上了一支烟。 “挺坎坷的，不过，我早就不喜欢乔戏央了。”我淡淡地回复道。 段谕菲夸张地张大嘴巴，大得能塞下一个橙子。 “不会吧？你可是我认证的列表最深情男人，你放下她了？” “喝醉了？”她摸了摸我额头。 我怀疑她就是在找借口摸我。 我苦笑道：“我就只是个替代品罢了，我又何必再动情呢？” 她立刻提起了兴趣：“详细说说！” 我沉默了一小会：“算了，不高兴讲，都过去了。” 我放下她了吗？或许吧。 我更倾向于放过了自己，我不再沉浸在那段失败的感情里。 自从我知道当年那个真相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在乔戏央面前露过面。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我不愿意出现在一个从头到尾把我当成替代品的女人面前。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上次我遇见她的时候，看着她的脸，我还是会想起那段卑微的时光。 那是我想要忘记的黑历史。 或许那年冬天她真的喜欢我，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那年冬天的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放下了酒杯，才发现，在我陷入思索的时间，尹东且倒是和段谕菲聊得很投机。 我没有加入他们，只是点燃了一支烟。 酒精的作用使我的大脑不再清醒，这一刻的放松时刻我只想它属于我自己。 当初我的朋友们也劝过我，当时的我不以为然。 但现在想想他们说的可能是对的。 或许我应该等待，等待一个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即使这个人她不是乔戏央。 我想，我可能等到了。 想到这，我拿起手机给鹿文初发消息。 “在干嘛呢？” 很快她就回复了我：“刚到家。” “考察的怎么样？是不是回来就能赚大钱了？” 面对她的调侃，我自动略过了，毕竟她也是我的老板，虽然事先跟她说过了，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赚的肯定没有你多，但是总归能学到点东西。” “哦对了，我还带回来一个老前辈让她帮我看看酒吧布置。” “她？” 我愣住了，鹿文初好像很在乎这句话里的她。 这是……吃醋了吗？我笑笑。 “一个老朋友，到了这儿才发现她在姑苏开了好几家酒吧。” “我看你就是单纯想去看她吧。”我都能想象到鹿文初手敲出这句话时的表情。 但是该哄还是得哄：“没有，好多年没见了，偶然见才知道她开酒吧的事情。” 见鹿文初没有回我，我又发了一句：“原来我们鹿总也会吃醋啊！哈哈哈哈哈哈……” 鹿文初似乎是忍无可忍：“你就死在姑苏不要回来了！谁稀罕吃你的醋！” 我放下手机大笑了起来，逗逗她玩有时候是真的有意思。 笑完我才发现段谕菲和尹东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怎么了？” 段谕菲一脸鄙夷：“这才几杯啊？喝成这样？” 我淡定地嘬了一口酒：“没有……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段谕菲盯着我，露出了我记忆中那副看透一切的目光：“说吧，跟哪个小姑娘聊天乐成这样。”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 她对自己很满意：“看来我还是很了解你的。” 为什么说是我记忆中的那副看透一切的目光呢？因为在我和她相处的那几年中，我有什么心思仿佛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时候我们是同桌，我一伸手纸就递到我手上了，偷吃完她带来的零食，刚想趁她抬头看黑板的时候偷偷扔掉包装袋，她就帮我撑开了桌边挂着的垃圾袋，脸上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说：“小样，我还不知道你？！” 她很了解我，其实严谨来说，是她很懂男人。 纵横情场多年，经验不知道比我深厚多少。 以致于当年的小少年放着嘴边甜美的肉不敢下口。 “我们小甜甜也是有新欢了呢……”她咯咯咯地嘲笑我。 我看着她那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再次恍了神。 小甜甜…… 这个外号的起源是有一次，她缠着我非想知道我的小名叫什么，缠了我一上午我硬是没告诉她。 然后她就自己给我起了个小名，叫“甜甜”。 还问我好不好听…… 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取名叫甜甜，你说好不好听？！ 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现在还记得。 我叹了口气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我独自走出难以言谕酒馆，走到河边，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点燃手中的红方印。 回想前半生，我不禁感慨，我就像是一个小说主角，被刻意设计的跌宕起伏的情节折磨得苦不堪言。 精彩是精彩，但是运气属于是差到了极点啊！ 稍坐了一会我就回到酒馆。 回去一看到尹东且那笑得摇摇晃晃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又多了。 扶起他，我略带歉意地跟段谕菲说道：“我先陪他回去休息了，下次再陪你喝尽兴。” 第34章 段谕菲入股 段谕菲摆摆手表示不打紧：“他挺有意思的，关键还帅……” 我顿时无语了，白了她一眼就把尹东且往外拖。 “干什么啊……我没多！” 我斜着身子托着尹东且，生怕他吐在酒馆里。 身后传来段谕菲充满诱惑的声音：“明，天见！” 我咬了咬牙，这女人越来越妖了。 还好我能把持得住。 但是是清醒的我，我也难以保证喝醉的我或者尹东且把持不把持得住，所以还是得赶紧离开这里。 尹东且比我还高些，还好尹东且还不算不省人事，抱着路边的花坛吐了半天之后，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操，我都这样了为什么你没事？” 我摊了摊手：“我本来就没喝多少啊，是你们俩一直在喝。” 尹东且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我递给他一瓶从酒馆带出来的矿泉水漱漱口。 “这女人真能喝，喝了那么多就跟没事人一样，一点看不出来有醉意！”他面带恐惧地跟我说。 “那肯定啊！”我点点头，“我们还在训练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混迹各种酒场了，这么多年喝下来，要是还喝不过我们，多丢人？” 此时他已经重新拥有了自己走路的能力，我打了辆车回酒店。 回到房间，尹东且倒头就睡。 我发消息再跟段谕菲确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并承诺明天先去接她。 “话说不应该你来接我们吗？这儿是你的主场哎。” 段谕菲还是那么强硬：“少废话，再逼逼老娘不陪你回去了，你的破酒吧老娘也不帮你看了。” 好好好，这就威胁上了是吧。 …… 次日一早，我叫醒还在熟睡的尹东且，收拾好东西，直奔段谕菲给我发的定位。 到了之后发现她比我们来得都早。 段谕菲得意洋洋地跟我邀功：“怎么样？我这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吧，我一个夜行动物可从来没起这么早过。” 我“摸了摸”她的头：“好样的！” 虽然没有真摸，但是段谕菲还是一脸嫌弃：“滚啊！” “带你们吃姑苏最正宗的早茶，”她先一步踏入店里，“虽然跟海陵的没法比，但还是很有特色的。” 段谕菲要了三碗苏面，又点了一些点心，我看了看菜单，加了一道桂花糖芋艿。 这桂花糖芋艿我倒是没听说过，但只要带上桂花的，我都想试试。 听我妈讲，我出生那天，海陵城里的桂花都开了，包括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路上都飘着桂花香。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长大后的我异常偏爱所有染上桂花香味的东西。 桂花酿，桂花茶，桂花糕，桂花酒酿圆子，桂花味的香烟…… 我每每遇到都会欣然尝试。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想起那个说为我将桂花树种满海陵城的少女。 虽然只是句玩笑话，但我知道，这是她把我放在心上的表现。 这种简单而又纯粹的感情很难得，但我受之有愧。 吃完早茶我们就坐上了回家的车，一路无话。 …… 装修公司的效率很高，这才不到两个星期，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段谕菲打量着还没有置办设备略显空旷的酒馆。 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依我看，酒柜打在这儿……这里是驻唱的地方……这样酒馆里和露台上的客人都能看见驻唱歌手。” 我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看来真没找错人！ 段谕菲撇了撇嘴：“什么狗屁英雄所见略同，我看你就是直接照抄我的想法吧！” 不是？！ 我冤枉啊！ 我当初挑这个地方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个靠近南官河的露台啊，怎么可能不为了露台上的客人考虑？ 我可是最喜欢露台角落上的那个位置了！ 可不管我怎么解释，段谕菲都是一副装聋作哑的模样。 没办法，我只好没再跟她争辩。 我打开手机，递过去给她看：“诺，设备和桌椅我已经找人订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段谕菲仔细地看着，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小甜甜，你的审美还是可以的。” 我看着她东看看西看看，这里指点一下，那里提个要求，不禁问道：“怎么搞得这个酒吧像是你开的？” 段谕菲听到我这句牢骚，不但没生气，反倒是认真地思考起来：“小甜甜，你掏那么多钱开这家酒吧压力一定很大吧，不如你开个价，这地儿卖给姐姐得了，我是真喜欢。” 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也老大不小了，总是一事无成的也不像个样子。”我无可奈何地说道，“干出明堂出来我心里才过得去，不然我的才华不就被埋没了？” “你还有才华？”她故作惊讶的样子把我气得不轻。 “算了，”段谕菲拍了拍我的肩膀，“姐不在乎钱，姐在乎梦想，就当是支持你的梦想了，我入个股。”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不过入股我当然是欢迎的，现在手头上的资金我根本不敢说够用。 开张之后要花的钱也是个大头，招聘员工，工资，买酒，买各种装饰品，办活动，哪样都得花钱。 现在好了，有了段谕菲的入股，我算是彻底轻松了。 “你放心好了，”段谕菲打包票，“我很看好这个酒吧，而且有我支持你，成功是必然的，以后我就要叫你甜总了。” 我被段谕菲的一席话干的哭笑不得，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坏点子。 “定做的桌椅应该今天就到了，”我坏笑着盯着她，“既然段小姐这么喜欢我这酒吧，为酒吧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吧？” 段谕菲拍了拍她那饱满的已经要溢出来的兔子：“没问题！” 上午陪着段谕菲去以前的学校附近转了转，刚吃完午饭，定制的东西就到了。 我满怀期待地带着他们回到南官河畔。 把工厂派过来的工人头头拉到一边，递上一支烟跟他耳语了几句。 随后我满脸笑容地目送着工人们坐车离开。 背后是一脸懵逼的段谕菲和尹东且，段谕菲指着酒吧门口堆积如山的包裹。 “他们……不包安装？”她的声音些许颤抖。 “不是……”我嘴角根本压不住，“他们老板临时有重要任务把他们叫走了，我想着不是有你这个超级劳动力吗，就没为难他们。” “都是劳动人民，人家也挺不容易的。”我又补充道。 第35章 恶搞段谕菲 “他们……不包安装？”她的声音些许颤抖。 “不是……”我嘴角根本压不住，“他们老板临时有重要任务把他们叫走了，我想着不是有你这个超级劳动力吗，就没为难他们。” “都是劳动人民，人家也挺不容易的。”我又补充道。 段谕菲看着满地的包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己：“你指望我们自己搬进去，再装好？” 我扑哧一笑，不由得想起那个女人指着自己的表情包。 “我吗？” 我摩拳擦掌：“来吧，我们有三个人呢，他们粗手粗脚的干活我也不放心，正好你之前答应我出力了，美女干活我放心！” 我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段谕菲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我指挥着他们把所有桌椅都摆到了我心中预想的位置。 当然我也干活了，不然段谕菲那眼神就够我死上千回了。 三个人从白天干到黑夜，结束的时候段谕菲和尹东且各自倒在座位上，已经不省人事。 我看着屋内的布置，皱了皱眉头：“你们看那个位置是不是再往南边调一调好一点？” 段谕菲已经濒临崩溃：“算我服你了行不行？已经够完美了，沈大爷！” 我也不忍心再折磨她：“走，请你们吃大餐去！” 听到有大餐吃，段谕菲才慢慢挪动着身体站起来，幽怨的眼神就像是良家妇女被恶霸玷污了一般。 “干嘛那样看着我？”我觉得好好笑。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突然来一句，“我才反应过来，那些工人压根就没事吧？” “怪不得你一下车就拉着他们说悄悄话，合着老娘给你资金，还要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我自知被拆穿了理亏，独自嘟囔道：“哪里免费了，不是请你们吃大餐了吗？” “你……你！”段谕菲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拉着两个人的胳膊：“好啦，省点力气，别待会饭都吃不动了。” 我拉着他们俩去了附近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逼格的餐厅。 刚准备进去，我就在窗边的一个座位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鹿文初？ 她怎么在这里？ 不对啊，她对面那个男人是谁？ 我清楚以鹿文初的性子，是不可能跟她不喜欢的人独处的，也更不能接受相亲之类的事情。 那么她对面的那个长相有点圆润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看到我停下了脚步，段谕菲刚想问，又瞧见我凝重的神色，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呦，甜甜，这是你的心上人？” “不是乔戏央啊……”段谕菲端详着，“铁树开新花啦？” “不过看这架势，你的女朋友要有新男朋友喽。”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话，冒不冒昧？ 段谕菲还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格。 大大咧咧地拉着我进了门。 “您好，三位是吗？” 我此刻还在思考先前看到的一幕，段谕菲已经替我开了口：“对，麻烦给我们那个靠窗的位置，谢谢！”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选了那个男人背后的那个位置。 这女人！ 真是不搅出点事来不开心。 不过我也没反对，我也想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这个场面已经严重违背了我对鹿文初的了解。 难道这之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或许这男人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还是同父异母的那种？ 我摇了摇头，看面相不可能，这男人的长相不说跟鹿文初不像吧，根本就是毫不相干。 而且鹿文初身上的那股气质也是跟那个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他应该不是鹿文初的家里人。 可能是我不愿面对，但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合理的解释了。 他究竟是谁？ 我带着疑问被段谕菲拉着坐下，从我这个角度刚还能看见男人对面的鹿文初。 她神情冷漠，听那个男人在讲着什么。 我没心思点菜，把菜单随手递给了段谕菲，眼神一直停在鹿文初身上。 她没发现我。 她的神情中看不出情绪。 好像对面的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一般。 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既然很显然不想跟他聊天，为什么鹿文初还要答应跟他吃饭呢？ 这不符合鹿文初的性格。 虽然鹿文初在我这里可能还能迁就我，但我清楚的知道，她在外人眼中可是远近闻名的“霸道女总裁”，她决定的事情可是容不得别人半点质疑。 碰巧这时段谕菲喊我：“甜甜！你看看还要加什么？” 我闻言低头看向菜单，却心不在焉。 一直在观察的尹东且这时开口了：“那个，你好像喊的太大声了……” 我抬头，我跟她的眸子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对望着。 是我看错了吗？ 我好像从她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鹿文初移开了目光，跟她对面的男人说了句什么，便起身朝着我们这里走来。 我本以为她是来找我说话，可她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段谕菲也在盯着她看。 两女的视线焦灼不分，直到鹿文初走过我们桌，走向了卫生间。 段谕菲把矛头转向了我：“你的心上人看着我看什么？不会把我当成情敌了吧？” 我笑了笑：“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情侣。” 段谕菲白了我一眼：“谁说只有你女朋友才能吃醋？人家姑娘喜欢你不行？” 我依然还是笑着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你跟她没有可比性，她有什么必要吃你的醋？” “沈幕折！”段谕菲咬牙切齿地喊道，“别逼我抽你！” 我的笑容渐渐收敛，原来我是在吃醋吗？ 原来刚才那种好像一口气堵在心口的感觉是吃醋吗？ 这种感觉我好像好久好久都没有出现了。 就好像心里有一个小人在推着一个球，上坡。 但是坡上有个减速带，球很重，推上减速带又滑下来，如此反复。 无论怎么用力都好像差一把力，就是推不过去。 我点上一支烟，回忆着鹿文初刚才看我的眼神。 盘算着一会怎么跟鹿文初说明我和段谕菲之间的关系。 第36章 鹿文初的报复 没多时，我身后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这脚步声我太熟悉了，不用想都知道是鹿文初。 我刚想侧过头看向她，一阵香风拂过，鹿文初突然伸出手。 一把抢过我嘴中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朝着段谕菲的方向吐了出来。 随后挑衅般地对着段谕菲抬了抬下巴，又把烟塞回了我嘴里。 我的视线还跟随着刚刚坐下的鹿文初。 段谕菲已经在咂嘴了：“啧啧啧，这是宣示主权呢……可惜我对你没什么想法，不然我肯定怼回去。” “你想怎么怼回去？” 段谕菲思考了一会：“她不是跟你间接接吻吗，我直接吻上去不就好了？反正挪个椅子的事儿。” 够狠！ 我真的谢谢你对我没有想法，不然今天这出怕是不好收场了。 这时我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来自鹿文初的消息，我抬头望去，她刚把手机放下，好像跟那个男人的谈话已经结束。 两人一起离席。 我看了眼那条消息。 “他叫郑宇，是我前男友，回海陵非缠着我要见一面。我不想见，他在这碰到非要请我吃饭，我就进来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说什么了？” “他想复合，我肯定不同意啊，烦死了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跟他说了半天。” 看到这句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心中的小人终于把重球推过了减速带。 心情瞬间畅快了许多，食欲也大增，席卷着桌上的美食，惹得段谕菲大骂饿死鬼投胎。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看到这句的我暗道不好，光顾着吃了，忘了跟鹿文初讲段谕菲的事情。 “段谕菲，我同学，就是跟你说的那个带回来看看酒馆的那个。” 对比了一下鹿文初给我发来的解释，我觉得好像不太有说服力，又加了一句。 “我跟她没什么，她看不上我。” 刚发出去我就后悔了，这不是变相着在侮辱鹿文初吗？ 刚想撤回，她已经回了消息。 得，来不及了。 “你解释什么？” 啊？ 女人的脑回路怎么都这么奇怪。 “我不是怕你误会吗？” 对方正在输入中…… 鹿文初似乎火气很大，打字的速度都变快了。 “你今天晚上别想回家了！” “睡大街吧你！” 哎？ 好端端的这女人生什么气？ 这互相解释最后不应该是很美好的结局吗？ 怎么这么惨烈？ 不过鹿文初最后说的这句怎么好像我跟她住在一起一样？ 想着反正我不跟她住在一起，也就由她去了。 她再怎么样能给我门上锁换了？ 吃完后我刚准备付钱，收银小姐姐提醒道：“刚才你们隔壁桌的女士已经付过了。” 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尴尬地笑笑。 好嘛，说请他们吃大餐结果还是鹿文初请的客。 我给她发去了消息。 “多少钱？我转你。” 鹿文初不回消息。 没法子，我只能又买了点酒，带回了南官河畔。 我跟段谕菲他们两个一边欣赏着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一边喝着酒。 我跟段谕菲讲了我联合会员的构想，段谕菲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什么，当即拍桌决定把自己的三家酒吧和一家咖啡店都加入其中。 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一晚上敬了她好多酒。 段谕菲不愧是夜场女王，我跟尹东且两个人都快趴下了，才把她喝尽兴。 把他们依次送上车，我才打了辆车回家。 到了门口，我一如既往地把手指按上门锁指纹识别。 “非法入侵！” 我疑惑。 再试了一次。 “非法入侵！”还是一样。 可能是我手上有汗吧。 我放弃了指纹，改用密码。 可接连输了好几次，都提示密码错误。 我终于想起来，一定是鹿文初给我房门的密码改了！ 此时我的脑子已经因为陪同段谕菲那个妖孽有点吃不消了，感觉整个世界摇摇欲坠。 我赶紧吊起我仅剩的精神，给鹿文初打去了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她清冷的嗓音。 “哪位？” “你把我密码改成什么了？”我尽量用平稳的语气掩饰我现在的状态。 没想到她还是听出来了：“你喝酒了？” 我有点想吐，扶着栏杆：“快告诉密码，我要吐在你家门口了。” 鹿文初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我没改密码啊，我又不知道你原来的密码怎么改？” 我愣神，对啊，我没告诉过她密码，她怎么改新的？ “所以我直接找人换了个新锁。” 坏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我一喝醉就犯困，在楼道里睡着可就麻烦了！ 我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那你换新锁的时候设的什么密码？” “我不知道啊，就让开锁师傅随便设了一个。”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现，随后我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 随后我伸出微微晃动的手指，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按动了鹿文初家的密码锁。 “开锁成功！” 随着提示音响起，我松了一口气。 关上门，看向了躺在沙发上刚收敛一脸坏笑转变为惊恐的鹿文初。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走到她面前。 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鹿文初的双手试图推开我，我反手把她两只手抓住，按在脑后。 她失去了反抗的手段，害怕地看着我。 “喜欢干坏事？”我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唇，“嗯？” 鹿文初的双唇微微颤抖，分开又合起：“你……冷静点。” 我盯着她的眼睛：“我还不够冷静吗？” 她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脸颊飘起一片绯红，扭头不和我对视。 我掐住她的脸，掰过来强制她跟我对视。 随后手往下移掐住了她的玉颈，就这么吻了上去。 我贪婪地索取着，吸取着她的气息。 一曲结束，我对准她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她吃痛挣脱开了我的束缚，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啪！” 响亮的巴掌好像唤醒了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我离开了她的身体，直奔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一顿嗷嗷吐。 吐干净了，我冲了马桶，漱了漱口，又用冷水洗了把脸。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干了什么蠢事。 第37章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望向客厅，鹿文初坐在沙发上，委屈地揉着唇。 可我才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感觉天旋地转，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跪倒在地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没有记忆了。 …… 我醒了，身体抽搐了一下，腿毫无征兆地对着被子蹬了一下。 瞬间清醒。 我打量着周围，发现我在楼道，身上裹着被子，头下枕着枕头。 我已经能脑补出昨晚恼羞成怒的鹿文初一股脑把我丢出门。 可想到她还贴心地给我拿了被褥，我就愧疚的不行。 我都干了什么畜生事啊！ 刚刚翻身站起来的我就听到了面前的门咔嚓响了一声，开了。 鹿文初还是那么高冷：“醒了？” 可她脖子上昨晚被我留下的痕迹却显得她和现在的模样格格不入。 “对……对不起啊。”我考虑了一会要不要装断片，但是还是觉得要有担当，“还疼吗？” 她现在嘴角挂着的笑容让我很害怕：“你最好不是准备告诉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 嗯……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但看到鹿文初那足以杀人的眼神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确实记不得了。 不会吧？ “昨天晚上，”我急忙问道，“我吐完出来没对你干什么吧？” 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猜。” 一向自信的我此刻却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平时的我再怎么冷静，喝醉酒的状态谁也说不准，况且跟我独处一室的可是鹿文初啊！ 去公司问问，全公司的正常男人哪个看见鹿总不感慨她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女人。 鹿文初本就能满足男人对女人的无限遐想。 我紧张地端详着鹿文初的神情。 似乎……并不是很生气啊。 如果她不是在刻意掩饰的话，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然这个时候不应该上演一出闹剧了吗？ 会计公司司机醉酒强迫女总裁？ 我一想到这劲爆的新闻头条就浑身寒意。 “新换的锁密码是你生日。”她深邃的眸子盯着我。 “哦……”我掩饰着我的慌乱，“你快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她没说话，朝我伸出了手。 这是问我要什么？ 我顿时冷汗直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她朱唇轻启：“被子还我。” 我看向手中抱着的被子，有点尴尬：“那个……我拿回去洗洗吧，洗完了给你。” “不用了。”简单的三个字，浇灭了我想为她做些什么的心思。 鹿文初接过我手上的被子，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打开门。 走进卫生间，我看着镜子里双目无神，眼眶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的我。 电话适时地响起。 是母亲。 我立刻恢复到不可一世的姿态。 “妈！嗯嗯嗯，我很好。” “最近忙什么呢，累不累？好久没回来了吧，今晚回来吃个饭啊！”母亲关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我瞬间红了眼眶。 再看看自己长期放纵加饮酒，已经没有轮廓的身材。 我真的很想对母亲说一句，妈，我过得其实不快乐！ 曾经年少轻狂许下的愿望一个也没能实现。 每天四处奔波，确保自己不会饿死。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没办法！ 跟周腾岳合伙打下的丰功伟业已经是过去式。 人生如戏这四个字我深有体会。 一再强调自己过得很好，各方面都很顺利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手撑着洗手台，眼底的疲倦深不见底。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把情绪藏了起来。 明天就是酒馆开业的日子。 送鹿文初去公司的路上，我跟她说了这个事情。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有了回应。 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 昨天晚上确实是我越界了。 “那个……我知道道歉是最无力的赎罪，”我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但我还是想再说一句对不起。” 鹿文初意外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料到我还会跟她道歉。 “我没怪你，”她轻声道，“是我耍小性子在先。” “可是……” “不用再提了，”她打断了我，“我难得任性一次，就当是对我的惩罚吧。” 我心里猛地揪了一下，她这是在怪自己任性？ “在我这里，你不用考虑那么多的。”停好车之后我望着她的眼睛开了口，“你可以做你自己，我……对我昨天做的事情忏悔。” 她白嫩的脖子上血红的印子深深地映在我眼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把印子遮住，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昨夜我的疯狂。 她听完我说的话，怔住了。 沉默了一会，她一直看着我：“你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些的人。”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你要懂事，不能任性。” “现实的确如此，妈妈就剩下我了，我就是我家的顶梁柱。” “还告诉我长大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不要被像我爸那样的男人骗了……” 我耐心地听着她讲，她很少谈及自己的家庭。 “可是我遇到的男人不是玩玩而已就是单纯觉得我有钱才和我在一起。”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挑衅的目光让我觉得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咽了口水，缓解我发涩的喉咙。 我想说我真不是坏男人，但是昨晚的举止确实看上去不像个好人。 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样，鹿文初倒是轻松地笑了：“我从来没怪过你，不要乱想了。” “你带给我的从来都是跟他人不一样的感觉，不要怀疑自己，现在的你可不像你。” 留下这句话后，她便开门下了车。 今天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和尹东且，段谕菲一起做着开业前最后的准备。 我找人把之前小谢做好的联合会员小程序做了一个宣传海报，准备开业之后摆在酒馆门口。 下午跟尹东且、段谕菲、秦鞘、夏亦莹和我托她找来的朋友开了个小会。 连我一起六个人，这就是南官河畔酒馆的团队。 哦还有一个股东鹿文初，不过她工作忙，在我这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我就没打扰她。 第38章 酒馆开业 开业选在下午六点，我早早地就起了床，做完我分内的工作，便开车去了店里。 昨晚跟联合会员的几个人开了几个小时的视频会议。 经过我们讨论，确定了一套优惠。 充50得100，充100得188，充200得328，充500得688 充1000得1200，充2000得2288，充3000得3300，充5000得5500。 当然只是新会员活动，这么大的活动力度，一直这么搞下去肯定要亏本。 我还推出了9毛8享有30次赠送小食机会的活动。 表面上亏了30份小食，但是绑定了一个来店里消费30次的顾客。 而这30次消费带来的利润，肯定不止小食的成本。 我真是个商业鬼才。 在南官河畔酒馆开业期间充值成为新会员的顾客，用账上余额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店里消费，还可以享受不同的折扣。 姜生的铁馆，段谕菲的酒馆和咖啡店，还有我另外一个兄弟“龙校长”开的游泳馆。 这也是合作共赢。 也能吸引他们的客人来南官河畔消费。 关键是，我们这个操作发展起来，后续我是想实现，一个平台，一张“会员卡”可以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 当然这是很后话了，能做到的话，那规模，我都不敢想象。 我当然也没忘记夏亦莹可是有着小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 再央求了好几次之后，她终于答应帮我在短视频平台发一个作品宣传宣传。 到了开业的时候，此时门外的街上正是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因为店在南官河边的关系，这里也不乏一些吃完晚饭来河边散步的人。 我在店门口点燃了鞭炮，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南官河畔酒馆，正式开业了！ 酒馆里是夏亦莹那婉转悠扬的歌声。 此时不乏被我放在门口的开业活动吸引进来的年轻人，也不乏被夏亦莹歌声吸引进来的人。 有一说一，夏亦莹不愧是专业的，这现场的能力真是令我心悦诚服。 我看着驻唱台上抱着吉他演唱的她，不由得想起了数日前在观凤桥的相遇。 是她把我从绝望中拉回来，是她让我看见了“最美的风景”。 如果那天不是夏亦莹的出现，现在的我不知道在哪里颓废。 此时此刻更不可能身为一个酒馆的老板在这迎接自己的第一批客人。 因为今晚注定很忙的原因，我跟鹿文初说明之后，她也很开明的同意我今晚不用去接她。 我不厌其烦地给怀着好奇进来的客人解释开业活动。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我一时兴起，拿过一个小黑板。 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朋友圈拍照分享点赞超过20个送本店特调鸡尾酒一杯。” 秦鞘看见我写的这几个字，就知道自己今晚的工作量会瞬间变大，但他也没说什么。 我相信在我如此操作之下，南官河畔酒馆今晚将会在这座城市年轻人圈子抢占下一席之地。 就在夏亦莹一曲唱断之时，有个女孩惊喜地说道：“你是……萤火亦莹？” 我看向夏亦莹，发现她也惊讶地看着我，原来她也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酒馆之内，会有人认出她。 “是我。”音响里传来她肯定的声音。 那位女粉丝激动地上前合照，夏亦莹也很开心地配合她。 “我现在就把我朋友都叫过来，我们都可喜欢你的歌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夏亦莹继续着她的演唱，门口挂着的风铃响起。 “叮叮！”我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两人，赫然就是姜生和龙校长。 我依次跟他们招呼了一下，给他们安排到了尹东且和段谕菲他们那桌。 这次开业酬宾可谓是十分成功，精心布置的场景加上驻唱歌手夏亦莹的身份加持。 南官河畔酒馆很快就座无虚席。 我也算略微轻松了些，换上尹东且去招呼一会。 刚坐下跟他们喝了几杯，门口的风铃再一次响起，我朝门口望去。 尹东且估计刚想说没位置了，突然愣住了，回头看向我。 我立刻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 鹿文初面带微笑：“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我当然不可能不欢迎，毕竟才哄好的，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正好夏亦莹也到了中场休息，换上了她叫来的朋友。 我就把她也喊了过来。 “我来介绍一下，”我拉着她们落座说道，“你跟夏亦莹互相认识我就不多说了。” “这是段谕菲，在姑苏有三家酒吧和一家咖啡店，也是我这个联合会员的合作伙伴。” 我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你们也见过面了。” 只不过那场见面太过尴尬，我也不愿提。 “这是姜生，”我继续介绍道，“海陵最好的铁馆‘鹿馆’的老板。” “这是龙校长，姓荣，你叫他龙校长就行了，一家游泳馆的老板。” “那个在帮忙的叫尹东且，我兄弟，之前开体育用品店的，我们这几个兄弟之前都是同门师兄弟。” 介绍完他们，我又指向秦鞘：“调酒师叫秦鞘，这家店就是我从他手里盘下来的，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厨，有证的，我也没想到他学调酒学的那么快。” 我说完这一切，夏亦莹才小声跟鹿文初嘀咕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俩认识？” 鹿文初好像想到什么羞耻的事情，微微红了脸，掩饰道：“之前露馅了，被他猜到了。” 我给她介绍了南官河畔酒馆跟其他店合作的细节，饶是见多识广的鹿文初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来我没猜错，”她得逞一般地看着我，“你来我这工作之前绝对有故事。” 我摆了摆手：“往事不堪回首。” 她倒是不以为然：“再不堪那也是你的往事，我对你的往事很感兴趣。” 我摸了摸头发没说话。 “你这能力当个司机太屈才了，我给你弄个副总当当？” “别别别……”我急忙拒绝，“我挺喜欢给你当司机的，副总什么的，实在是不胜其任。” 第39章 抽烟只抽红方印 鹿文初一再坚持，都被我严词拒绝了。 我给出的理由是，我现在只想专心把司机当好，把酒馆经营好， 实在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他事情。 “那你仇不报了？”她平静的话语却轻易击破了我的防线。 “什么仇……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想搪塞过去。 鹿文初却是丝毫不给我机会：“你别骗自己，别说你了，连我都没忘掉那天你看濮召瀚的那个眼神。” “那是我遇人不淑，”我打着哈哈道，“老子是大丈夫，不跟他们计较！” 随即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些事他们都不知道，少说两句，我不想你们都为了我操心。” 她张了张口，最终闭上了，什么都没说。 夏亦莹下台休息之后，那群夏亦莹的年轻女粉丝就走了，再加上江浙沪这边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会在外面待到太晚。 酒馆里倒是空了一些位置出来。 “你那朋友，”我问夏亦莹，“叫什么名字？” “吕焰紫。” “燕子？”我一脸惊奇。 夏亦莹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焰火的焰，紫气东来的紫。” “这么好听的名字被你这个俗人一听就变味了……” 这我就要跟她说道说道了：“燕子怎么俗了？多亲切！” “燕子！”我抬手就喊。 吕焰紫刚唱完一首歌，闻言也是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我在叫她。 夏亦莹悄悄跟我说道：“讲道理她驻唱的经验比我丰富多了，她家里比较困难，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去酒吧驻唱。” 我点头表示明白了，但是我喊她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 我叫秦鞘给她拿来了一瓶水，她喝了之后我问她：“在这能适应吗？你感觉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没……没有！挺好的，氛围很好！”吕焰紫有些受宠若惊，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她这些问题。 我也是觉得她在外面驻唱的经验很足，一定见识过很多音乐酒吧，想着让她帮我参谋参谋。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我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很像张叶蕾。”我提出了我把她喊来的最终目的。 “能唱一首《还是分开》吗？”我恳求地看向她。 吕焰紫点点头：“可以啊！” 随即她便回到台上拿起吉他准备演唱。 此时却有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客人走上了驻唱台，调整了一下台上的键盘，随后《还是分开》的前奏就从她的指尖流转出。 我惊讶地看向台上的白裙少女，她戴着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但我还是把她认了出来。 陈听雨？ 这姑娘不是去上研究生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寻思她在上学我也就没喊她来，按道理她应该不知道我开业的事情。 可她就是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嘿~吼哦哦~” 吕焰紫独特的嗓音响起，瞬间吸引了店里剩余的观众。 我在歌声中默默站起，走向了露台。 此时已经深夜，露台上的客人不是坐进去了，就是已经离店。 硕大的露台现在就我一个人。 我嗅着河边那独特的清新空气，坐在了我最喜欢的那个位置。 最靠近南官河的位置。 我点上一支烟，听着歌声，我就这么注视着台上的陈听雨和吕焰紫。 认真演奏的陈听雨好像身处另一个次元，看上去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我看着酒馆里一个个欢笑的人脸，感受着谈笑风生的氛围，眼眶不知不觉有些酸了。 我看到了自己拼命奔波的成果，看到了大家对酒馆的认可。 看见了自己的重生。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我的眼眶中滑落，但今夜没有悲伤，这是喜极而泣。 鹿文初拿着两杯酒走到我身旁坐下：“怎么还哭了？” 我收敛了情绪：“没有，只是听到这首歌有点泪失禁，老毛病了。” 她显然是不接受我这个说法。 “你在想你那个前女友？” “怎么可能？！”我义正言辞地反驳，“我早就发过誓，不可能再因为她流泪。” 我喝了一口鹿文初拿来的酒：“你怎么过来了？” 她看了我一眼：“他们聊什么我不关心，我来这只是因为你，当然你在哪我在哪了。” “跟屁虫？” “滚！” 我看着她傲娇的模样大笑了起来。 心里的感伤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自豪。 鹿文初小口喝着酒，面带笑容地看着我。 我起身刚想回去找尹东且他们，身后一只手用力拉住了我的衣角。 “陪我坐会儿。” 鹿文初慵懒的神色吸住了我，我默默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坐下。 她打量着我放在桌上的烟盒：“为什么这么喜欢抽红方印？” 我犹豫了一会：“我喜欢那股独特的黄山石斛香气，还有……” 我没再说下去，鹿文初转过头好奇地盯着我：“还有什么？” 我吞吞吐吐道：“我说了你别笑我。” 她点点头答应了我：“好。” 我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说过一些蠢话，然后就渐渐喜欢上了红方印。” “什么蠢话？”她似乎知道我不想说出来，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催促道。 “抽烟只抽红方印，一生只爱乔戏央。” 说完我就看向了别处，脸上的温度不自觉的上涨，此时的我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虽然说出来很羞耻，但是我觉得过去的事情跟鹿文初没什么必要隐藏起来。 我跟她相处还是很舒服的，我也不担心把心里的话告诉她会有什么不好。 但让我觉得意外的是，鹿文初听完之后并没有笑我，而是很认真地问道： “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我懵了。 她拿起桌上的红方印：“现在你还爱着她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只知道我没有跟她复合的想法，就算她来找我复合我也不会同意。” 鹿文初好像猜到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帮你总结吧，就是还爱她，只是不喜欢她了。” 她总结的好像有点道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我面对她好像有点心虚。 她总结的越贴切，我就越像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她面前一般羞耻。 第40章 阻挡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台上的演唱也结束了，陈听雨起身之后就开始在酒馆里东张西望。 没找到我，失望这两个字都快写在她脸上了。 一转头看见我坐在河边，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蹦蹦跳跳地找到我，站在我面前，摘掉口罩说道：“surprise！” 看到我没有什么惊喜的表现之后，她不满地嘟起小嘴：“我捂得这么严实你都能认出来？没劲。” 我知道她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没生气，但是我还是尽力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哇！你怎么来了？” “扑哧！”似乎是我演得太假，她没忍住笑了出来，“别装了，装都装不明白。” 鹿文初微微皱了皱眉：“这位是？” 我把陈听雨的手从我脖子上拿开：“陈听雨，我朋友。” 陈听雨倒是大大方方地朝着鹿文初伸出手：“你好，我是哥哥的女朋友。” “噗！”我一口酒差点喷在她身上，“别瞎说。” 我赶紧跟鹿文初解释道：“小孩子不懂事，就是喜欢开玩笑哈哈哈。” 尬笑了几声后，我咳嗽了一声，示意陈听雨闭嘴。 转头就对上了鹿文初销魂的眼神：“你好像女朋友挺多的。” “不是……”我刚要解释，鹿文初就站了起来轻轻握住陈听雨的手： “你好，我是他的老板，鹿文初。” 看到鹿文初没有乱想，我这才放下心来，抽了张纸清理了一下我喷出来的酒。 陈听雨又想把手往我身上放，我赶忙制止：“我的姑奶奶，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有时间跑到我这来的？” “想你了呗，”陈听雨满不在乎，仿佛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开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了是吧？” “我不是怕影响你读书吗？”我无奈地说道。 “哥哥的事情最大！”陈听雨一点都不避讳旁边还有人，“我明天中午回学校的车，你要送我。” 我是真害怕拒绝她她还会再说出什么惊天的言论，只好答应：“好好，你先进去玩会，我马上来陪你。” 哄走这尊大佛之后，我才跟鹿文初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她真是普通朋友。”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斜了我一眼：“我还没问，你解释什么？” “再说了，她是你的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径直走进酒馆，去吧台找秦鞘点酒了。 我沉默了一会，妈的我这嘴。 我赶紧也进去，刚坐下，就看见尹东且放下了手机，朝我招呼着。 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他跟我商量道：“我能不能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 “可以啊。”我丝毫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但是我随即又反应过来，“你什么情况？谭若琳呢？” 他叹了口气：“她家里什么状况你也知道的，她爸要的彩礼实在太高了，结婚得办婚礼，又得买房，彩礼又要那么多……” 尹东且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你知道的，我那个店早就经营不下去，才跟你做这个酒馆，你让我现在往外掏这些钱，我是真拿不出来啊。”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给他递了根烟。 他低头点上：“谭若琳又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人，她也劝不动她家里人。” 我突然想起来：“她不是还有个弟弟……” “对啊！”我明显是说到了点子上，尹东且显得异常激动，“还是你懂我，她那个弟弟好像要结婚了，你说凭什么用我的钱供着她弟弟结婚？” 我疑惑：“她老子这些年就没攒下点钱吗？” “我也不知道，”尹东且搓了搓头，“她老子平时抠门的很，我跟你说过的之前上学的时候，生活费都是我在给，毕业之后谭若琳自己上班也没问家里要过钱。” “你说钱去哪里了呢？”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她老子办的确实不地道。” 尹东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现在一回家就要面对这些事情，我头都大，先冷静冷静吧，别弄得下不来台了。” “嗯嗯，”我赞同，“那她问起来怎么说？对对口供。” 尹东且想了想：“我跟她说的是酒馆刚开业，生意忙，店里人手不多，我就跟你一起住一段时间，等到招到人了就回去。” 我点点头：“这倒是事实，确实缺几个员工。” “那以后怎么办？这婚结是不结？”我又问道。 尹东且双手捂住脸上下搓动，声音闷闷的：“结肯定结，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弄，反正我最近是真不想再想这些事情了，先稳一稳吧，免得做出以后后悔的决定。”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 都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是我跟尹东且认识也近十年了，很多事情我都能感同身受。 他们俩这段感情一路走过来是真的不容易。 谭若琳的学历不高，工资也没多少。 家里大部分的开销都是尹东且在顶着，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我们这个圈子里大家一致认为他们是最幸福的情侣。 就算是前段时间生意不景气，尹东且也身兼数职努力给她一个好的生活。 到现在，压在尹东且身上的大山还是没能压倒他。 他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冲动地下决定。 看着他把脸埋进手掌的模样，我不禁思考。 阻挡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爱情，两个人明明已经相爱了很久很久，八年的爱情长跑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尹东且也不止一次，清醒或者迷糊地跟我说过他真的很喜欢谭若琳。 那是为什么呢？ 真的只是钱吗？ 鹿文初也察觉到了我这边的异样，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默默点上一支烟，我看着刚换到台上演唱的夏亦莹发呆。 假设此时的尹东且有足够的钱，能给得起彩礼，能办得起婚礼，能买得起房子，他们就一定会幸福吗？ 我觉得也不见得。 我内心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在争吵。 我宁愿相信真爱，但是现在这个社会，真爱更像是一种笑话。 第41章 我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夜已深，店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了我们这一桌。 大家都有了醉意，叫着要轮流上台唱歌。 我还在沉思着，却听到刚才还沉浸在情绪里的尹东且大喊道：“沈幕折，我记得你家之前有个吉他来着，上去给兄弟们露两手？” 我本想拒绝，可看到我们这一群从各自的生活中脱离出来聚到一起的人，我突然又不忍心拒绝了。 我走上台，拿起了很久很久没有拿起的吉他。 我轻轻抚摸着吉他弦，最后决定来一首自己最擅长的《玫瑰》 亚森版本的。 我很喜欢他的烟嗓，感觉唱出了对自己内心的一种自省。 “你说你想在海边，买一所房子……” 嗓音响起，我闭上了眼睛，我看不见他们的反应，此刻我的世界只有我，和这把吉他。 “玫瑰你在哪里？你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歌词，我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 也问自己，为什么总是找不到自己。 我曾不止一次问自己，那些抓不住的东西究竟属不属于我。 可是我找不到答案。 今天我或许知道答案了。 乔戏央跟我说，往前走往前走，别回头。 可能那些我认为的幸福并不是我的幸福。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乔戏央说的或许是对的。 哪怕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年纪还不大，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无不验证了她的说法。 不得不说，当时的她在感情方面还是比我前瞻得多。 唱到这里，我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我迅速调整，把泪憋了回去。 因为我发过誓，不会再为乔戏央流泪。 现在的我有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我有鹿文初。 虽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我在什么位置，反正在我心里她已经有了取代乔戏央的趋势。 曲终人未散，我在大家的掌声中放下吉他。 我刚下来，陈听雨就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调试着键盘，大家都见过她的实力，都在期待着她的表演。 我走过去坐在鹿文初旁边，轻轻碰了一下她：“待会你要不上去唱一首？” 我是真的好奇在外高冷的鹿总会不会藏着一步好棋。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我又戳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啊你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我不置可否：“我不是戳你了吗？” 她露出坏笑：“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温柔，毕竟……” 我捂住她的嘴，一猜就能猜到她想说昨夜，哦不对现在是前天晚上了，那件事。 她表示不说了之后，我才把手从她嘴上拿开。 “毕竟前天晚上你亲我的时候可是很粗暴的！”我一不留神她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刚想去堵她嘴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办法，转头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听见，还好没有。 我瞪了她一眼表示警告。 但当然被她无视了。 鹿文初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把耳朵凑过来。 我为了防止她再说不该说的事，只好照做。 她唇中吐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抚在我耳朵上：“不过我很喜欢。” 我顿时觉得她这句话信息量好大。 很喜欢？ 她是很喜欢我那晚的行为还是只是喜欢我这么做？ 我更希望是后者。 可能这种特殊对待才能让我真正感到开心。 我思索了一会，觉得不能输给她。 我也朝她勾了勾手指，她听话的把脑袋凑了过来。 我缓缓问：“那你是喜欢被强制爱还是单纯喜欢我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我。 只见她挪过来很快地在我的唇上一点，轻轻地走了，却带走了一大片云彩。 我摸着我的嘴唇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光明正大吻我。 虽然很快也没人注意到，但是她确实吻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没注意，她的耳垂因为喝了酒已经烧得通红。 我舔了舔嘴唇，手指挑逗了一下她的耳垂：“害羞啦？” 她转过头去没有说话，害羞明显不符合鹿总的人物定位。 “我才没有……” 嘴硬的小鹿总好可爱！我内心情不自禁嘿嘿嘿笑了起来。 我也不逗她了，把目光转到了台上的陈听雨。 一袭白裙的她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耀眼。 就在我静静地欣赏陈听雨的美的时候，鹿文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想我唱什么给你听？”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说什么你都会唱？” 她蜷起手指，重重地敲了下我的额头：“猜不到我要唱什么就一直猜。” 我捂着额头，这叫什么话？ 我委屈地说：“那我不猜了。” 她闻言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哦，那我不唱了。”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是真滴快！ 我严重怀疑她每次对我冷淡的时候都是装出来的！ 不行，她会装我一定要比她还会装！ 我立马拿出我多年练出来的精湛演技，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的吗……？” “可是我真的很期待呢……” 我索性决定把演技进行到底：“算了，姐姐要是实在不想唱就不唱了吧。” 鹿文初被我弄得无语，她白了我一眼，随即站起身来从陈听雨手上接过了唱台。 我顿时恢复了笑口常开的表情，看来这招还真的管用。 我才不管鹿文初是中了计还是单纯被我恶心到了。 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说起来全场只有我算得上是真正认识她的，尹东且和段谕菲只是见过她一面，而且还有误会…… 对了，误会到现在好像还没解开。 但并不妨碍他们全部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鹿文初。 我也好奇她会唱什么歌。 她走到台上，看着台上目前仅有的吉他和键盘，犹豫了一下。 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呦，看来她都会。 最后她选择了键盘。 是要跟陈听雨分个高低吗？ 我很快又否认了，鹿文初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会在乎这些。 第42章 不过是黄粱一梦 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我认识她虽然没多久，但是由于是她专职司机的缘故，所以对她生活的了解还是很多的。 我从未见过她弹琴，也没有在她家里见过钢琴。 我暗自感叹，这就是大佬吗？ 平时碰都不碰，一上手就能震惊四座。 随着《虹之间》的前奏响起，我张大了嘴巴。 这……天生装逼圣体？ 那双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指尖流转出的琴声婉转连绵。 “哎？”听到琴声的陈听雨惊叹了一声，凑过来问我，“哥哥，这个姐姐是谁呀？” 我刚准备回答，一旁的段谕菲就接过了话头：“那位自然就是包养你心爱哥哥的女总裁了呗。” 闻言陈听雨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抬头问我：“真的吗哥哥？” 我自然不疑惑为什么段谕菲能看出陈听雨与我的关系，她叱咤情场多年，想必一眼就能看出陈听雨对我的心思。 我摸了摸陈听雨的头：“她是我的老板，不是什么包不包养。” 我移开注视着陈听雨的目光，恰好跟鹿文初对望。 “想借天使的翅膀，抓住云端的彩虹。总在将要触碰时消散，错觉的地久天长，其实是一无所有……”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我注视着她，她除了有时低头看看歌词和琴谱，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那仿佛穿透我身体的目光令我心里生起别样的情绪。 我有种预感。 细细品读着《虹之间》的歌词，我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她是借这首歌在和唱《玫瑰》的我对话！ 望着她的眼睛，我若有所思。 是啊，那些抓不住的东西，就像是天边若隐若现的彩虹，抓得越用力，就越容易消散。 那些所谓的地久天长，到最后发现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我也考虑到是不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不是。 她绝对是有预谋的。 但是她怎么知道我唱《玫瑰》的时候心里想的什么？ 她又怎么知道我听了她这首歌会联想到我刚才想到的东西？ 这一切都太过牵强，我决定等她唱完问问她。 曲毕，此时最后一桌特意留下来听完鹿文初唱歌的客人也离店了。 此时店里就剩下了我们这桌跟正在收拾吧台的秦鞘。 我把秦鞘叫过来一起坐下，我拆下了唱台上的麦克风：“我讲两句……” 桌上一片嘻嘻哈哈，几个兄弟指着我：“要开始发酒疯了。” 我一笑了之，清了清嗓子。 此时我发现，陈听雨、夏亦莹和吕焰紫都用一种从没见过的好奇小宝宝的眼神看着我，可能是她们从未见过我此时的状态。 就连一向高冷的鹿文初看向我的清冷眼眸中，也带着一丝询问。 我淡定开口：“今天是小店开业第一天，毫无疑问，非常成功。” 我顿了一下：“但说实话，这成功绝大部分都是在座各位的功劳。” “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是大家没有放弃我。” “是夏亦莹给我指出了摆脱黑暗的方向；是陈听雨一直陪着我向着光明奔去，第一时间跑到南京陪我散心，这次又特地从上海回来捧场；是鹿文初收留了一无所有的我，在我背后默默支持着我到现在。” “包括吕焰紫，我也很感谢你，今天也出了很多力。” “同样在座的兄弟们，没有你们的信任，如今的我也只是个司机而已。” 我朝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被我从我世界里剔除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在和他来往，而对我有恩的人，我断然不会恩将仇报。 见到我搞得这么隆重，他们也纷纷站起来。 兄弟们赶紧扶着我：“不至于不至于，兄弟之间无需多言，无需多言……” 此时的陈听雨眼睛红得像小白兔，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我的怀抱。 眼角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全蹭在我胸前，很快我胸前的衣服上就湿了一大片。 我没管她，就由着她紧紧地抱着我。 目光越过怀里的陈听雨，我分别对上鹿文初和夏亦莹的眼睛。 她们倒是没有陈听雨这般直来直去，但都带着微笑朝我点了点头。 我轻轻拍了拍陈听雨的后背：“好啦，大家可都看着呢。” 她还是紧紧地抱着我不撒手，小小地脸蛋埋在我胸膛，依然抽泣个不停。 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给她哄坐下来。 随后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欢迎各位来南官河畔玩，每次我都必将盛情款待！” 众人拥簇着走出了酒馆。 我把他们一个个地送上车，最后只剩下我和鹿文初还在酒馆门口。 我把酒馆门锁好，问她：“你怎么来的？” 她把马丁的车钥匙抛给我：“开车来的。” 我揉了揉脑袋：“我们打辆车回去？” 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我跟没跟你说过我不坐其他人开的车？” 倒是忘了这茬，我表示歉意：“喝了酒记性不好。” 路灯照射下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灯下我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看上去就像是相濡以沫的情侣。 我突然有个想法。 我提议道：“这离家也不是很远，要不然我们俩走回去？就当散步了，醒醒酒。” 她不置可否，率先迈开了步子。 我跟了上去。 月光下的她青丝飘荡，我紧靠在她身边。 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我的身心无比的放松。 但是看着身旁的仙子，我再一次觉得自己想要彻底拥有她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 也难怪她会暗示我那些抓不住的东西，一开始根本就不属于我。 我此时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很讨厌这种明明近在咫尺但就是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明白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真正与我灵魂契合的女人。 但现在才发现，遇见了又怎么样呢？ 缘分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属于我的不会走，会失去的我也留不住。 我看着自顾自欣赏夜景的鹿文初。 她在想什么，我猜不透。 第43章 可是我不愿意 我只能试探性地问一句：“有心事？” 这种问题她从来不正面回答我，总是把问题抛给我。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听到这句话我至少确定了她确实心里有事。 “嗯……我猜的答案我就不说出来了。我觉得我是在自作多情。” 闻言她的眉眼软了下来：“怎么会自作多情呢？你只需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少了。女人心，海底针。你的那点心思怎么可能比我想得还多？” “万一我猜的方向全是反的怎么办？” “确实是反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刚想问她为什么如此肯定。 她就接着说了下去：“我知道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所以你在感情中不喜欢自己是弱势的那一方。” “而现实是，你把我看成是个很成功的女人，加上我还是你的老板。在这段关系中，你总觉得自己是弱势的一方。” 我停下了脚步，吃惊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转过身来，继续说道：“我猜你想的是我刚才借那首歌想暗示你的是，抓不住的云彩始终不属于你，你根本不可能拥有我，对吗？” 我更惊讶了，我没想到她能把我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 读心术？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 “你想错了，”她渐渐靠近我，“我只是想告诉你，过去的事就不要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人确实会喜欢追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但是最后呢？或许本来属于你的，因为你的过错而错过。” “我其实……”我想说我其实并没有陷在过去，但是鹿文初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想说的是……”她的脸几乎贴在我面前，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脸庞上，有点痒痒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而有太大压力，我愿意在你面前做个‘弱者’！” 我承认她这段话结结实实地说进了我心坎里，我一直幻想着有一个女人，在外面是高冷的女总裁，在我面前是顺从的小绵羊。 我承认我是有点痴心妄想。 但我真的太爱这种反差感了。 虽然她这句话说的我道心不稳，但是我还是稳住心神，双手捧住她的脸： “可是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你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而自己选择降低身段，我喜欢的是自己有实力，让一切理所当然。” 我轻轻地落下一吻：“原谅我的一点小倔强。” 她的眼眸亮晶晶，好似在跟我说话。 鹿文初默默地搂住了我的脖子，踮起脚尖把下巴搁在了我锁骨上。 我顺势把手放在她柳腰上。 她在我耳边呢喃道：“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你，我记住了。” 我注意到她还穿着高跟鞋，挣脱开了她的怀抱，背对着她蹲了下去：“穿了一天高跟鞋脚很累了吧？上来，我背你回去。” 鹿文初没让我等太久，没太多扭捏就上来了。 我回头去看她的表情，发现她好像有些羞涩，躲躲闪闪地不敢看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男人背呢……”她如同蚊子一般的呢喃细语逗笑了我。 我没管她，自顾自地背着她朝家走去。 还没走多远，鹿文初戳了戳我的后背：“你累不累？其实我能自己走……” 我摇摇头：“你又不重，不累，说实话，你该多吃点了，不然该长肉的地方都不长。” 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指的什么，羞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这语气听着明显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我回头故意上下打量她：“在哪？我怎么看不出来？” 鹿文初被我惹急了，一直用拳头捶着我的背。 她的劲还挺大，捶得我直咳嗽。 “咳咳咳！……好了好了，我说错了！” 她这才停了下来。 我又小声嘀咕了一声：“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你说什么？！”鹿文初疯狂了，这个话题好像触摸到了她的逆鳞。 看来确实属于是被我说中了。 她环在我脖颈的手臂骤然收紧，试图用她那纤细的手臂把我勒死。 我也配合装出快要窒息的声音，结果我还没笑场，她却先笑了出来。 就这样，我背着她两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家。 说是回家，其实还是我回我家，她回她家，只不过是对门罢了。 我关上门，透过猫眼向对面看去，鹿文初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把门关上。 我摸摸头安抚了一下听到我回家围着我上蹦下跳的四月：“这么晚了还不睡？以后我回来晚了不用在门口等我的。” 给四月的尿垫清理了一下，换上新的。 我快速地冲了个澡，给自己沏了杯热茶。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拿出手机看着消息。 问了一圈，确定了每个人都安全到住处之后，我打开了“鹿文初”的聊天框。 “在干嘛？” “洗澡。” 我露出坏笑，打字调戏她：“看看？” 下一秒，鹿文初给我打来了视频通话。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掉。 这么刺激的吗? 我想都没想，赶紧点了接听。 只见画面中的鹿文初穿着浴袍，正在吹着头发。 见到我接了电话，她关了吹风机：“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我违心地回答，“看见你我就很开心。” 她看着屏幕中我痛心疾首的遗憾模样，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还嘴硬，都抓耳挠腮了。” 我收敛了表情，整理下衣服，静静地看着她吹头发。 看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我一时间恍了神。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让我如此沉醉？ 我摇了摇头试图把恢复大脑的思考能力。 说实话，跟她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仔细地端详她。 她吹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从头顶一直垂到椅背。 我现在觉得旧时所说的红颜祸水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样的女人，别说是引发两个国家争斗了，引发世界大战也足矣！ 她吹完头发，拿起手机靠近自己：“看呆了？” 第44章 我该怎么选? 我回过神来：“谁说的？我只是在发呆。” “哪有发呆直勾勾地盯着人看的？”她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我尴尬地笑笑，赶紧转移话题：“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她抬了抬眉毛：“你又有事？” “没没没……”我赶紧否认，“就问问嘛！” 她瞪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啊，不许再请假了，我不能没有你。”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打了我一个猝不及防：“你说……什么？” “我自己开车很累的~”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你想到哪去了？” 我又被她摆了一道，真的是。 “真想把你刚才的样子录下来，发给全公司的人看看，他们平日里最喜欢的高冷女神私下里是什么样子！” 鹿文初眨巴了一下她好看的眼睛，好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那他们喜欢我……你会不会吃醋啊？” 我被她的莫名其妙逗笑了：“哪有人吃醋吃这么多人的啊？” “况且你这么好看的女总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的吧？”我反问她。 “切，”她自知说不过我，便开始耍赖，“那你们男人挺滥情的！” “哎哎！”我出声制止，“别你们，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能没有你。’” “啊啊啊！沈幕折！”恼羞成怒的鹿文初脸都快贴在了手机屏幕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隔壁一巴掌把你拍死？” 我无所谓：“你知道密码，来啊！” 鹿文初冷静了下来：“不行，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哦，”我露出坏笑，“我也知道你密码，我过去也行。” “你你你！”鹿文初发现自己掉进了我的陷阱，“哼，明天我就改密码。” 我继续逗她：“你的意思是今天可以呗？” 她的话又被我钻了空子，我就喜欢看她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也不再逗她了：“好了，早点睡吧，大忙人。” 她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着头发：“来我公司帮我做事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疑惑：“我不是说过了，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再说了我要管酒馆，没时间再操心。” “好吧，”鹿文初也没再说什么，“晚安。” “晚安初初。” 她挂断了电话，我看着停留在19分53秒的通话记录，叹了口气。 我给尹东且打去了电话。 他瞬间接起，我揉了揉眉心：“还没睡呢？” “怎么了，”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困。” “我准备发个招聘信息，你看看再招几个人合适？”我询问他的意见。 他的建议跟我不谋而同：“两个吧，暂时还不需要那么多。” 我点点头，突然又记起：“你不是说……” 他打断了我，小声地跟我说：“谭若琳已经睡了，我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搬到你那边。” 我无声地哦了一声。 “你们这样也不算个事啊，”我提议道，“要不明天我请你们俩一起吃个饭，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他愁眉苦脸的：“得了吧，能说开我早就解决了。” “不不不，不一样，你得让我试试。”我说的有理有据，“她说不定真会听我的建议。她只是不听你的话而已，孩子大了叛逆。” 尹东且眉眼间的忧郁一扫而空：“好好好，还是你会说，叛逆说的！” 跟尹东且确定了招聘的事宜，我又在招聘网站上挂了信息，这才休息。 …… 早上起来给鹿文初送到了公司，出发之前她还当着我的面改了她门上的密码，不过用身体挡住了不让我偷看。 我也不知道她在防谁，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送完鹿文初之后，我就回了家，拿出计算器，算了算酒馆的成本跟利润。 发现招完两个员工之后，不谈天天爆满的情况，正常情况下，大概两坤月就能回本。 我盘算着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着手搭建属于我的商业帝国了。 等我多开几家不同类型的店铺，加上联合会员给消费者带来的便利性，我有信心把我的想法付诸实践。 等到我重新站稳脚跟之后，就是该讨债的时候了。 你问我讨什么债？ 任何人都可能忘记，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周腾岳的背叛。 我也容忍不了周腾岳和濮召瀚还能过着滋润的日子。 虽说濮召瀚家里的势力不容小觑，但是鹿文初说的没错，越大的产业就有越大的机率找出漏洞。 他们最好祈祷别被我抓到机会，不然我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鹿文初的电话都在桌上响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接听。 “你在哪？” “在家呢，想我了？” 鹿文初似乎很忙，简单地说道：“中午有个人你陪我见一下，十一点半来接我。” 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她也是匆匆跟我说了拜拜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才想起来，刚才陈听雨发消息跟我说她十二点零五分回上海的车，我昨晚就答应了她去火车站送她。 我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头大。 两边我都答应了，我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虽然答应鹿文初的时候我忘记了跟陈听雨有约，但这毕竟是我的问题。 何况我感觉中午她要我陪她见的人肯定很重要。 她可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种要求。 见个人要多久？ 我不能确定。 我在客厅来回踱步着，虽然现在才十点出头，但我在家里已经待不下去。 我干脆拿起车钥匙，直接下楼就往公司开去。 在等红灯的时候，我烦躁不安，点上一支烟。 我也不知道我在烦什么，明明只是推掉其中一个承诺的事情。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但我好像做不出选择，我不想在她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面前失信。 一个是精神极度契合的灵魂伴侣，一个是从高中时期一直喜欢我到现在的妹妹。 我真的没办法辜负任何一个。 绿灯亮了，我听到后车催促的喇叭声才启动车子。 第45章 与时间赛跑 我车速很快，没多会就到了楼下。 我想了想，还是发了条消息给鹿文初。 “我到楼下了。” 她还在忙，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 “怎么来这么早？先上来坐坐吧。” 我现在没心思再做其他多余的事情，拒绝了她。 “我就不上去了，能不能把中午的见面提前一点？我过会有事。” 她发来一条语音，语气毫无商量余地：“不行，我已经跟人订好了时间。” 我碰了壁，熄灭了手机，又点上了一支烟。 手上传来震动，她又发来一条语音。 “等我一会啊，乖！” 我脑子里想象出她在公司里偷偷摸摸给我发语音的模样，摇了摇头，没再催她。 看来只能看看能不能尽快谈完这场我不知道什么内容的谈话，然后赶紧赶到火车站了。 希望来得及。 心中的焦虑使我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等到鹿文初下来的时候，车门外的地上已经堆满了烟头。 她皱着眉看着我：“你疯了？抽这么多烟干什么？” “快上车，”我见到她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赶紧的，我有急事。” 她也没犟，抓紧时间坐上副驾之后，才开始数落我：“你有急事你跟我说啊，大不了人我自己去见就是了，自己在这发什么神经？” 我开得飞快，心中祈祷对方一定不要迟到：“我答应你了，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这是原则问题。” 鹿文初的语气软了许多：“我又不是不能理解你，毕竟你这酒馆刚起步，忙一点情有可原。” 我跟她解释道：“不是酒馆的事情，昨天晚上我答应了陈听雨今天要去火车站送她，这不是快到时间了吗，所以我着急。” “那个从上海请假来找你的姑娘？”鹿文初想了起来。 我点点头。 谈话间我已经开到了约定地点。 幸运的事，对方貌似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同时我生出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谈话内容让鹿文初非要带着我？ 难道与我有关？ 我带着疑惑跟着鹿文初走上前去。 对方率先朝着鹿文初伸出手：“鹿总！久仰大名。” 鹿文初轻轻地回握了一下：“走进去吧。” “这位是？”他疑惑地看向鹿文初身旁的我。 “哦我司机，陪我一起进去。”鹿文初的语气不容质疑。 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老狐狸了，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反对意见，反而是朝我也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濮氏集团财务部门的部门经理王浩。” “沈幕折。” 我一听到“濮氏集团”这几个字就已经明白了今天这场谈话的重点。 我感激地看向鹿文初。 她却没有反应，好像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可是我知道，她根本没有义务为我做这些，尤其是她现在自己都很忙的时候，居然还专门挑出了一个中午用来处理我的心病。 进了餐厅，王浩刚翻开菜单，鹿文初便一把抢过来合上对服务员说：“我请了，随便上几个招牌菜就行了，我们赶时间。” 王浩一脸诧异：“鹿总这么着急？” 鹿文初没理会他的诧异，开门见山道：“之前跟你说的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 王浩倒是毫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道：“鹿总，您要我干的事情可是窃取商业机密的事情，这可是犯法的。” 鹿文初也不废话：“你搞到证据我会把你挖过来，你不用担心后路，也不用你出来作证，有证据材料就行了。” “鹿总做事我当然放心，”王浩显然也不是怕，“就是这个待遇……” 鹿文初脸色变暗了一点：“我已经承诺给你在濮氏集团的双倍薪资待遇了。你知道你的价值对于我一个会计事务所来说，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 王浩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本性开始暴露了出来，看向鹿文初的眼神逐渐不正常：“这样吧！只要鹿总你陪我一晚上……” “不可能！”鹿文初还没开口，我就一口回绝了他。 此时鹿文初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鹿总，这件事我们可以商量……”王浩见我们态度强硬，还试图挽救一下。 我没心情再听这个色篮子说下去，拉着鹿文初的手就往外走。 回到车上，鹿文初满怀歉意跟我说道：“对不起，没能帮你报仇。” 看她真的很自责的模样，我的心都化了。 俯身探过去替她系好安全带，温柔地安抚道：“这不怪你，你已经做了你能做到的最好了。” “还好我跟着来了，不然你一个人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欺负呢。”我刮了刮她的鼻头。 我看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陈听雨的车就要发车了。 我看了看坐在副驾的鹿文初，叹了口气：“坐稳了。” 随后我便以最快的速度把鹿文初送到公司，她下车之后我马不停蹄地朝火车站赶去。 路上我焦急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发车的前一秒，我都在拼命地跟时间赛跑。 看到车上的时间显示到十二点零五的那一刻，我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 “操！”我愤怒地拍打着方向盘，车的喇叭被我拍响。 我丝毫没有放慢车速，因为我不是一个喜欢半路放弃的人。 即使知道没有结局。 等红灯的时候我抽空拿出了手机，给陈听雨打去了电话。 我打开了免提。 “你上车了？” 手机里传来陈听雨冷静的声音：“你忘记了？” 我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快到了，有点事情耽误了，对不起啊！” 陈听雨冷静的声音瞬间破防：“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快点，这里风好大……” 我听到她的话也是有些震惊：“你没走？” “废话，我走了哥哥不就见不到我了。”陈听雨止住了眼泪，委屈地说道。 我暗自感叹陈听雨真是傻得可爱。 “怪我，没事先跟你说一声，我以为能赶上……”我自责道。 “不怪哥哥啦，是车开得太早了。”陈听雨吸了吸鼻子。 第46章 寒风中坚持等我的姑娘 听到我马上到的她好像发自内心地快乐，丝毫没意识到是我迟到在先。 这让我再次感觉真是对不起她。 但是鹿文初那边的事对我也同样很重要。 我多希望自己有暂停时间的能力。 现在的我没有其他想法，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陈听雨，去见那个为了等我宁愿错过车的女孩。 等了半天，我从来没有觉得这红灯那么长过，终于绿灯了。 我一个弹射起步，身下的马丁爆发出所有动力，转眼间就将所有车甩在我身后。 迅速开到进站口，我停稳车子，下了车就紧紧地抱住了陈听雨。 抱住了这个在寒风中等我到现在的姑娘。 我试图用我的胸膛去温暖她冻得冰冰凉的手，可是我发现我怎么捂也捂不热。 我抱得更紧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傻。” “等不到你不知道上车吗？再不济也坐在站里面啊。” “万一我真的忘了，今天都不来了怎么办？” “哥哥不会忘的。”陈听雨嘟囔道。 我顿时有些感慨：“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她摇摇头：“我没想要哥哥的报答啊，哥哥开心就好了。” 我看着她满眼都是我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她，但是她越这样我就越难受。 如此炽热的爱意我如何才能接得住？ 我所能做的，只有继续搂着她。 我不想我是她今后说起来教会她痛苦的那个男人。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坚决跟陈听雨断了联系的原因。 当时的我觉得随着她的眼界逐渐开阔，对我的感情也许会有所改变。 但我好像错了，上了四年大学她好像并没有变哪怕一点。 甚至对我更依赖了。 我知道这样不是个好趋势。 唉……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陈听雨依旧挂在我身上，她没有看着我，侧面的脸颊靠在我胸上。 她似乎很贪恋我身上的气息，把脸埋进去狠狠地吸着。 我看着她一脸放松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上瘾了？这么好闻？” 她抬头望着我，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模样。 “哥哥就是独属于我的毒品。”说完这句她灿烂地笑了。 “可能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只要哥哥出现在我面前就足够了。” 她低头思考了一秒，又抬头望向我：“我是不是贱？” 我心猛地揪了起来，疼得厉害。 我一把托住她的臀部，把她整个人抱离了地面。 随后我认真地跟她对望：“不许这么说自己，你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除了我妈最爱我的女人。” 我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晶莹：“今天别走了吧，我陪你一天，明天再回去。” 陈听雨开心了：“好！” 我把她放了下来，拿出手机给尹东且打去了电话。 “你先别急着过来，今天下午我不在店里，你帮我看看店，顺便面试面试新员工。” 尹东且也没过多废话，挂断了电话，我们俩之间，无需多言。 我为她打开车门，随后才自己坐了上去。 “想去哪？”我一坐上车就问她，“今天我这个人完全交给你安排。” “想去你家。”她目的明确。 “这个不行，换一个。”我果断拒绝。 “你不是说你整个人都完全交给我吗？”她委屈道，“哥哥你骗人。” “我怕我忍不住。”我言简意赅地说道。 “没关系呀……”她闻言微微红了脸，“忍不住就不要忍了。” “不行，我家里乱糟糟的，不能给你看见，我还是要脸的。”我换了个理由拒绝她。 她看向了窗外，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猜测也就是“我又不嫌弃你”之类的话。 现在想想我好像一直在拒绝她，各种事情都在以不同的理由拒绝她。 我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行驶在熟悉的路上。 陈听雨盯着窗外看了好久，才问我：“哥哥我们去哪？” 我的回答很简单，就两个字：“回家。” 陈听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压不下去的嘴角骗不了我的眼睛。 算了，这次就依她吧。 到了家门口，我边开门边回头跟她说：“别太吃惊，最近很忙，没什么时间收拾屋子。” 从下车开始她就跟在我后面欢呼雀跃，此时的她自然不会有什么表示，只是挥挥手表示小问题。 我开门，给她拿了双拖鞋。 她刚换上就阴阳怪气起来：“这是哪个女主人的拖鞋呀，我穿了不会有人要生气吧？” 我还特地低头确认了一下，确定了只是一双简单的男士拖鞋，我这才翻了个白眼。 “别发神经，哪来什么女主人。” 我走进屋，自顾自把窗户全部打开。 这间原来一片空白的屋子，现在已经有了我的痕迹。 桌上摆着的电脑，凌乱的被窝，空气中的气味，甚至包括桌上吃完还没收拾的饭菜。 这些事物都证明了我曾经来过。 也不是我不爱干净，正常来说我家里是很干净的，这几天实在是忙得太累了，想等稍微闲下来的时候再收拾。 陈听雨看见餐桌上的惨样，二话不说就帮我收拾了起来。 她默默把头发挽起来，扎了个高马尾。 把碗和盘子都拿到水池清洗起来。 我欲言又止，静静地看着她洗碗的模样。 陈听雨从来都是咋咋呼呼充满活力的模样，我很少见到她如此文静。 我感叹道，这就是家里有个女人的感觉吗？ “那个……”我决定还是要出声打破这美好的景象。 “怎么了？”陈听雨温柔地问道，没回头。 我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其实家里有洗碗机……” 她洗碗的动作明显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了：“我想亲手洗，不行？” 我看着她嘴硬的像个小孩，心里暖流涌动。 随即我也上前想帮忙，却被陈听雨沾满泡沫的手赶了出来：“去去去，别来捣乱。” 我没办法，只好把乱得我早就看不下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总算能看了。 此时陈听雨也已经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 “看不出来嘛！原来陈大小姐也下得厨房。”我调侃道。 她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刚说完她又露出了她每次想出鬼点子逗我的表情：“况且要是这些东西都不会的话，以后嫁到哥哥家里可是会被嫌弃的……” 我一准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好了，我家就这么大，你也看过了，接下来什么安排？”我问她。 她沉思了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47章 属于陈听雨的一天 “看不出来嘛！原来陈大小姐也下得厨房。”我调侃道。 她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刚说完她又露出了她每次想出鬼点子逗我的表情：“况且要是这些东西都不会的话，以后嫁到哥哥家里可是会被嫌弃的……” 我一准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 “好了，我家就这么大，你也看过了，接下来什么安排？”我问她。 她沉思了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还卖起了关子，便要自己开车，不告诉我目的地。 我看着她开车在路上笨拙地握着方向盘的模样，我就有点想笑。 “你有驾照吗？”我怀疑她第一次碰车。 “我都多大了，少瞧不起人。”陈听雨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前方的路面。 “我大一的时候就考过了好吧。”陈听雨“淡定”地说道，“只不过今天是我考完驾照之后第一次上路。” 等等，大一？ 也就是说她三年没开车，这是第一次开？ 我吓得赶紧检查了一下她和我自己的安全带。 她看到我紧张得手足无措，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坏笑：“逗你的，我车在上海呢。” 随即她就“解除”了刚才那副神经兮兮的状态。 “我演得像吧？”陈听雨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我寻思着我这演技，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料。” 我表示无语。 我的心也放了下来。 要是因为我答应她开车导致出了什么事的话，我想我会很自责。 “以后这种玩笑少开，这并不好笑。”我没跟她嬉皮笑脸的。 “哦。”陈听雨看到我的脸色沉了下来也没再继续皮。 “我们去哪？”我依旧很好奇她要把我带到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还是继续卖关子。 我也不高兴继续追问了，索性半躺了下来，帮她注意着周围的车辆，这一趟下来我感觉比我自己开车还要累。 到了目的地，陈听雨倒了三次才把车停好，我开始怀疑她在路上的时候并没有跟我开玩笑。 下了车，她挽着我的胳膊，拉着我上了电梯。 不久后，我就被她拉进了一家银饰店。 我纳闷：“你卖了这么久的关子，就是来看银饰？” “当然不可能！”陈听雨拉着我坐在了一个桌子边。 我这才懂了她想干什么。 桌上摆着手工diy银饰的工具。 我们落座之后立刻有店员来招呼我们。 “先生，小姐下午好！是想diy银饰吗？”店员礼貌地询问道。 陈听雨心情似乎非常不错：“我们想要一对戒指。” “好的！”店员拿出了几个样本，“那小姐您看看选哪种呢？” 陈听雨仔细地挑选着，还时不时问问我的想法。 “哥哥，这两个哪个好？”陈听雨挑得只剩下最后两个“备选人”。 闻言我也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第一个戒指上的花纹错落有致，第二个相比较而言就简单许多，戒指表面没什么花纹，只有姓名的首字母。 我的手抬起浮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做出抉择。 我看向店员：“可以自己刻图案吗？” “可以的先生，戒指最后长什么样完全交给您自己定夺。” 我上网上搜了一个细长的桂花图案，用笔花了出来，然后我就开始在店里用来练手的铝板上练习刻画出桂花的花纹。 陈听雨知道我喜欢桂花，也在练习着。 但是我没有告诉她，我之所以选择将桂花刻在戒指上，不只是因为我喜欢桂花。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心里，陈听雨就像桂花一样，滋润着我的身心。 她在我心里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我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我只知道遵循我自己的内心。 即使是错的，我也无怨无悔。 到了实际操作阶段，我小心翼翼地加热银条，整形。 打开手机，我给陈听雨看了我很多年前记下的第一次认识她的日期。 我记不得那时候为什么会记下这个日期，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预感，这个姑娘会跟我有故事吧。 陈听雨看着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日期，看向我的目光涵盖了好多东西。 随后我们一致决定，把日期刻在戒指的内侧。 在正面雕刻上桂花花样，再回火软化，焊接好戒指接缝处。 做完这些就轮到打磨了。 细细打磨完之后，戒指表面已经光滑如镜。 陈听雨给我戴上戒指，把自己的手跟我的手放在一起。 她歪着头欣赏着：“啧啧啧，真好看。” “你说我的手，还是你的手？” “当然是我的，你那就是猪爪子。”她不屑地说道。 “切。” 你才是猪爪子，我那是拥有顶级财富天赋的操盘手好吧！ 算了，要低调。 我默默收回了手， 但是又被陈听雨重新拽了回来。 她非要把两个人的手摆在一起。 还拿手机拍了张照片。 随后当着我的面，把屏保从之前那张乔戏央拍的照片换成了现在这张。 我看着心里隐隐作痛。 由着她拍完照片，我这才询问她：“陈小姐，下一步呢？” 她好像也没有想好接下来到底干什么。 于是她经过思考之后说道： “哥哥，我想去你的过去看一看。” “我的过去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解。 “你的一切我都想了解，”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包括我遇到你之前的故事。”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答应了她今天一天都由她安排，而且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就是走马观花罢了。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重新走过那些街道我会不会有些感悟。 我的确恋旧，但是我并不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 于是我开着车带着她开到了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刚想开车带着她走个过场看一看就行了。 她却执意要下车。 美其名曰要用双脚感受旧时光。 我只好在小区里随便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跟着她下车。 我带着她从我从小玩乐的地方走过。 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那些快乐的时光。 第48章 我只想把你的心摘下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把我的过去跟陈听雨全盘托出。 但是我架不住陈听雨一直撒娇。 “哥哥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呗，求求你了！”陈听雨拿出了她最擅长的一套，搂住我的胳膊来回摇晃着。 我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地方。 “小时候我就是这个小区里的孩子王。”我略带装逼的语气说道，“那时候同龄人都以我为尊。” “可能是我比较早熟的缘故，每天下午放学之后下楼玩耍，都是我在组织。” “那时候我就展现出了运动天赋，甚至依靠着小区排成一排的老人健身设施，创立了‘障碍跑’。” 说着说着别说是陈听雨了，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知道很好笑，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抽象。 “我还经常偷偷跑到同学家里玩他的电脑，因为我妈不让我玩，我就每天中午的时候偷跑出去玩。” “周末跟我妈说去同学家玩，实际上，我那个同学去上补习班，而我躲在他家玩电脑。” 我想起这些事，暗道当初我妈的抉择真是对的，不然我的童年会少了很多乐趣。 我也不会那么早就长大。 “你完了，”陈听雨举起了威胁的小拳头，“你下次再欺负我，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告诉阿姨。” “你说呗。”我想笑地看着她，“多少年了，你觉得我在乎吗？” “哼。”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出一个字。 我又带着走向了小区后面的村落，这么多年过去，这些错落有致的房子仿佛还像我记忆中一样。 我走在她前面，走在这充满岁月气息的石板路上，跟随着记忆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大马路上。 “到这里就断了，那时候我上学的路已经被拆掉了，成了平整宽大的柏油路。”我感叹道。 “时代发展总是要向前的，”陈听雨似是不经意般说出这句话，“你也要向前看。” “我不是一直在向前看吗？你看，我之前失去了一切，现在又从头开始。” “我没说这个。”她淡淡地回答道。 我疑惑地看向她。 “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脸色黯淡了。 “你嘴上说着放下了，可是我知道你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放过你自己。” 她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追了你这么久都没成功，最近出现的那个鹿文初，你明明那么喜欢她还是没跟她在一起。” 她的语气变得坚定。 “承认吧，你就是忘不了乔戏央。” “我没有忘不了，我只是心里……” “过不了那个坎，是吧？”她打断我，把我心里话说了出来。 看来真如她说的那般，她很了解我，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失去了再爱上一个人的能力。 可我是矛盾的。 明明看清了乔戏央真实的模样。 明明知道了当初她对我的看法。 可我就是没法放过我自己，没法重新爱上另一个女人。 这是一种病吗？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治好。 是否是我太过固执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没办法昧着良心欺骗她，说爱她。 是我配不上陈听雨那纯净热烈的爱意。 我点上一支烟，低声对陈听雨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她听不到我内心丰富的自白，对我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诧异。 我没解释，只是看着路边的野草，自顾自地吞吐着烟雾。 我的心就像这路边的野草一样，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随风飘荡，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从身边走过，可很少有人为它停留。 偶尔有人好奇驻留，却发现怎么用力，都拔不出这株野草。 好似这株草生来就是独来独往的，没有人有能力能将它摘下。 我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这株带给我如此多思绪的野草拍了张照。 陈听雨问我：“你拍的什么？” 可能在她看来，这片平平无奇的草地上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东西。 我把刚才心里想的一丝不漏地跟她讲了一遍。 她听完了之后，直接走过去把那株野草连根拔起。 她的动作很快，我想阻止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回到我身边，把草叼在她嘴角。 “我摘下来了，一deng就deng下来了。”陈听雨炫耀般地在我面前摇晃着嘴上叼着的草。 我真的很喜欢陈听雨这喜欢打直球的性格。 但是我还是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来：“我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陈听雨直勾勾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想将你的心摘下。” 我一把将她嘴里的草夺下，塞进自己嘴里：“不给。” 陈听雨顿时失去了理智，勒住了我的脖子威胁道：“还给我！” 我还跟她嬉闹：“给我玩一会。” “不要！”陈听雨不听，“快给我！” 声音中隐隐有点哭腔。 我顿感不妙，赶紧还给了她。 惹哭了还要哄。 虽然大多数时候一哄就好，但我看不得她哭鼻子。 要回了东西的她这才笑了出来，瞪了我一眼之后就把那株野草像个宝贝一样护了起来，不让我碰到。 我看着她那护犊子一般恶狠狠的眼神，心想这姑娘不会发展成病娇吧？ 到时候把我锁在家里，我找谁说理去？ 我赶紧转移话题，给她讲起了面前的学校，也是我小时候上的小学。 当说到我和夏亦莹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时候，陈听雨明显来了兴趣，忘记了刚才的那码事。 “夏亦莹……就是昨天在酒吧驻唱的那个姐姐吗？” “对，白金头发的那个。”我回答。 “那我跟她唱歌谁好听？”陈听雨问出来致命题。 我丝毫没有思考。 “当然是你了。” 对不起了夏亦莹，虽然你的歌声艺术成分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但是现在在我面前的不是你！ 我站在学校门口，眼前仿佛放起了电影。 空无一人的校门口在我眼里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地往里走。 其中就有小时候的我。 那时候的我很青涩，很社恐，不是很擅长跟陌生人交流。 第49章 回忆的碎片 回忆的碎片一帧一帧地浮现在我脑海。 再想想我那时候的形象和想法，我一时间觉得好笑又生气。 生我自己的气。 我这个时候好像才真正理解夏亦莹留在我课本最后一页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有一次，下课休息的时候，夏亦莹给我递过来一个本子。 她是翻开到其中一页递给我的，我一开始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没看那一页的内容，先是往前面翻了翻。 前面都是她记录的一些文案啥的。 她也没有阻止我乱翻。 我又重新翻回了她递给我的那一页。 上面几乎都是空白，只写着四个字。 “我喜欢你”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看到这四个字，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还记得当时我身体的温度尤其是脸上，疯狂地上涨。 红温了。 那时青涩的我，虽然平时跟她交流来往非常密切，但是看到这富含超多信息的四个字之后，憋了很久也憋出什么屁来。 可能是她看我很久没有反应，出声说道：“后面一页还有。” 我如蒙大赦一般翻到了下一页。 “开玩笑的” 嗯？ 当时我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 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吗？开玩笑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想，那明明就是夏亦莹准备的后手，看我许久没有反应，以为我要拒绝她了，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避免尴尬。 我现在以上帝视角无比清晰地看到我的愚蠢。 可是当时的我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男孩啊！ 当时看着我看到开玩笑那几个字的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懂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真的只是单纯开个玩笑。 有机会一定要当面问一问她，我暗想。 果真是“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最美的风景。” 现在的我回想起那些事情，的确感到深深的绝望，那时候的夏亦莹对我来说，也确是最美的风景。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沉默不语，陈听雨也默默地陪着我站在学校外面。 只不过我看着学校内，余光却看见她一直看着我。 接下来的半天内，我开车带她走过了我过去经历过的所有经历。 我并没有把过去的故事全盘托出，有些事情已经成为过往，不适合再提起。 “明天我陪你去上海吧。”我对陈听雨说。 “不用了，哥哥今天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陈听雨摇摇头，“南官河畔才开业，你肯定很忙，没必要跟着我跑来跑去的。” 她又补上了一句：“哥哥要是想我的话，跟我说就行了，我回来找哥哥。”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尹东且在这，我陪你去一趟没什么的，就当是为我迟到谢罪了。” 她也没再推脱。 和陈听雨一起吃完晚饭之后，我把她送回家。 再去公司把鹿文初送回家。 随后我就去了店里。 刚推开门我就发现尹东且不仅招了两个服务员，还多招了一个驻唱。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我也觉得夏亦莹和吕焰紫两个人太累了，况且夏亦莹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唱的，她根本不差这点钱。 我坐了下来听着新来的驻唱唱歌，尹东且过来坐在了我身边。 “今天忙什么呢？现在才来。”尹东且给我倒上酒。 “陪陈听雨。”我揉了揉眉心，接过他递给我的酒杯。 “明天我陪陈听雨去上海，争取下午开门的时候回来。” “没事儿，不用急着回来。”他一脸嬉笑，“谈上了？” 我转头看向他，在他的脸上我却找不到一点开玩笑的神情。 “没谈啊，就陪陪她。”我奇怪地看着他。 尹东且收起嬉笑，认真地说：“讲真的，陈听雨这姑娘不错，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你就从了她吧。” 我斜了他一眼：“瞎操心。” 我当然感觉得到陈听雨对我的真心。 今天的客流量依旧如开业当天一般火爆。 开业活动还没结束，我时不时能看到客人在吧台充值。 我心里的欣慰溢于言表。 有种看着自己亲手创造的艺术品慢慢被很多人认可的感觉。 我搂住尹东且的肩膀，指向吧台方向。 “看到了吗？那就是托举我们站到高处的阶梯。” 我慢慢地让自己的身体从坐直的状态滑落到半躺。 耳边动听的音乐在回响，有些桌的客人很安静地欣赏着音乐喝着酒，有些桌的客人互相碰着杯，气氛很是热闹。 我的眼皮有些打架，可能是这里实在是让我感到安心。 才闭上眼没一会，我就被我手机的闹钟铃声叫醒。 “你掐灭没吸的烟，大步流星地掠过我向前，我用力去抓你的衣角……” 我下意识地随手划掉，就像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样。 划掉之后我清醒了过来，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九点十分。 这个闹钟我是什么时候设的？ 我记不得。 但是我这么多年来每次换手机，都会自然地把这个闹钟设置好。 每天响一次。 虽然每次都是响了之后被我草草关掉，但是我从来没有取消过这个闹钟。 只因为这个闹钟是为了让我始终牢记曾经的遗憾。 九点十分，是我上学的初中晚自习下课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刻。 而乔戏央在这个铃声还没响完的时候，就托人给我捎来了一封“分手信”。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夜晚。 我接过信之后第一时间根本就没打开看，因为刚放学我往她那里看的时候发现她不见踪影，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打开信草草地扫了一眼最后一行，我便发了疯一样冲出去。 在学校的走廊里我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她或许知道我看完之后一定会冲出来找她，走得很急。 我疯狂地冲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上了她爷爷的车。 或许我两手空空还能追上她，可是我背着书包，而我出校门的时候，她爷爷的电瓶车已经开到了红绿灯。 虽然当时我知道不可能追上，但是感性已经完虐理性，我还是几乎疯狂地狂奔起来。 第50章 九点十分的故事 跑到红绿灯路口，此时刚好跳到红灯，没有丝毫犹豫，我继续维持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尽管身边是呼啸而来的车流，尽管我已经气喘吁吁，我依旧没有停下。（沈幕折年少不懂事，读者老爷们一定不要闯红灯，很危险！） 身后背着的包在剧烈地晃动，我随手把包丢在路边的绿化带，随后释放出我最快的速度。 奈何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我跑得再快也追不到她那颗执意要远离的心。 我望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车，和坐在后座的她，不甘地停下脚步，双手撑膝，大口地喘着气。 我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分泌的肾上腺素效果过去，我感到无比的疲惫。 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手指上湿了一片。 是泪吗？ 不，是汗。 我落魄地捡起绿化带里的书包，我此刻还不想回家。 回到校门口，借口有书忘拿，我跟保安说了一声又进去了。 回到教室，还有一小半的同学没走。 我默默地走到一旁的篮球场，拿出了手中攥着的那封信。 借着球场的昏黄的灯光，我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停！你别写这些东西了。我真不想再改决定了！我也跟czf聊过好几次。昨天我也跟我姐说了一下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以前成绩多好a！现在呢？嗯？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下这个决定我想了很久很久了。真的不想再改了！你不能因为我而改变什么。你现在还小，就算两个人再怎么喜欢，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以后的路多长a。你怎么知道你以后怎么样，我以后怎么样！什么都是会变的！我现在只想你能好好学习。你为你的以后想想。不要什么都为我着想。这样真的不值得。你可能长大了回想起来还会觉得自己有多蠢，有多傻。我乔戏央注定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我跟你不会有结果。不会。真的不会。我们中间隔的阻碍太多了。太多了。我只是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我只会把你往下拉。真的。” “再喜欢一个人，也要学会放手。这样做，残忍了。可是我只是想你好。我不想你以后回忆起会觉得我拖累了你。懂吗？我们俩是不同世界的人。终究不可能走到一起。走到最后。你那么优秀，找对象，应该找个你合适的，可以帮助到你的。而不是我。要是早点遇到你该多好a。最起码我能努力改变自己的成绩……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东西）我只是想你好，你好我就好。只有我离开了你才会变成之前那个沈幕折。那个认真学习，不因为别的事分心的好学生。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怪我。我真的很自责。我已经自责了三天了。我不想天天在自责中度过。因为太累了……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为了你的以后……所以我不得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管我管的太严了。我之前分手也是因为这个，真的。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太强了，我受不了。zyy、czf她们也觉得你过了。那时候你拿着小刀过来！真的吓到我了！我当时突然就慌了。真的我当时好怕，好怕……” “想了想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跟男人说话，你也就不会酸了。我要是乖一点你也就不会天天生气、不开心。一切都是我的错。”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叭。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学习。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不要因为别的事分心，好吗？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求你别说了，我求你了。我怕我又一次动摇……我还跟以前一样……（字写得不好……你就这么看看吧。）”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好的男孩子我都不好好珍惜……”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如此的差劲……这么的废……” “分手我不会当着你面说……因为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就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就写纸上吧……我们先分开吧……” “qq关联我回去就关了，备注回去也改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以后下课你就可以不用跑来跑去了。以后你也不会因为我而分心被老师骂了……对不起我很抱歉。” 我越看我的手越抖，眼角滑落的泪水也有两滴落在纸上。 “嘭！”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回过神来，手中抓着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抖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尹东且抓住我手：“没事吧？” 随后他对周围桌的客人表示没事，叫来了新招的服务员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反应过来的我跟拿着扫帚赶过来的年轻女孩说：“不好意思，麻烦了。” 她细声说道：“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我感激地朝她点点头。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酒，我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张纸都拿不稳。 回忆照进现实了吗？ 这九点十分的最后一封情书，洋洋洒洒一千零七十四个字，不知道她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心会不会痛？ 我实在没办法把当初写下这些的女孩跟如今看都不愿看我一眼的乔戏央联系起来。 我承认当年的我确实恋爱经验不足，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但我敢肯定的是，那是我这辈子最投入的一段感情。 就算后来我努力了很久，改变了很多，还是没能挽回她执意要离开的心。 直到某一天，我从她的口中得知，当年的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收拾好桌面，我喝了口酒压压惊。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尹东且此时起身去招呼客人了，我端起酒没跟他说，独自一人走到露台上我最喜欢的那个位置上。 没想到此时居然有个人坐在椅子上。 夏亦莹。 她出神地望着河对岸的满家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了她对面，拿着酒杯在她杯子上碰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什么……”她整理了一下刘海，眼里亮晶晶的，好像刚流过泪一般。 我纳闷了，我这酒吧是有什么魔力吗？人人进来都能想起伤心事？ “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难过？”她反问道。 “我不确定……”我点燃了一支烟，“但你现在整个人的气压明显就是悲伤的。” 她伸出她那纤纤玉手，夺过了我手中的烟盒，自己拿了根烟，点火，对着我的脸吐出一团烟雾。 这才开口：“你看对岸的那些人家。”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南官河畔的正对面是个老小区，此时大多数人家都亮着灯。 我转回头询问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说那些点着灯的家里是不是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令人羡慕的幸福。” 我明白了，她原来是在羡慕那万家灯火。 “不一定，说不定其中一家正开着灯吵架，正摔盘子呢。”我理智分析道。 “你对浪漫过敏是吧？”夏亦莹没好气地斜了我一眼。 第51章 万家灯火会有一盏属于我们吗? 我轻笑一声，我已经对所谓的浪漫无感。 但我没有把这句说出来。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她，现在我在想怎么问出口。 总不能直接说：“当年你写在本子上的告白是认真的吗？” 这听起来有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有点猥琐？、 不，是有点像小丑。 最终我还是决定问得委婉一点：“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的时候跟我开过的一个玩笑？” 夏亦莹下意识地问：“什么玩笑？” 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写在那个本子上……第二页说开个玩笑的那个……”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为什么心虚。 夏亦莹手托着下巴看着我，满脸笑意。 她装模做样地回想了一下，很快就回答道：“哦那个啊……很不巧，当时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那为什么……” “这个嘛……”她又仰头不看我，假装思考，“我乐意呗。” “可是我当时也的确对你动心了，不然后来也不会……”我解释道。 但我止住了话头，因为后面那段故事，夏亦莹并不知道。 她没有追问，只是默默地看着对岸的灯光。 我明白了。 如果我当时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机会翻到下一页。 而她现在选择不回答，仅仅说是她乐意，不是逃避。 只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万家灯火，轻声问我：“如果那天我没有让你翻到下一页，对面亮灯的人家里会不会也有我们？” 我注意到了她言语中的细节。 她没说如果我说出我心里的想法，而是说自己不告诉我下一页的内容。 她居然在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我顺着她的话头说道：“会的，会很幸福。” 尽管我知道很不现实，但是我想到这样说她可能会开心，我还是这样说了。 我记得我们曾经快乐过，也清楚记得曾经各种美好的画面。 我知道就算我不提她也知道，其实我很喜欢那些时光。 “真的吗？”夏亦莹似乎对我的话持怀疑态度，“你会是个长情的人吗？” 我还没开口，她自己就自问自答起来。 “你是，毕竟你爱乔戏央爱了那么多年。” 她的回答震惊了我，因为她并没有见过乔戏央，在我的记忆中也没有她们俩认识的画面。 “你认识乔戏央？” “不认识。”她干脆地说道，“鹿文初告诉我的。” 鹿文初跟她还真是什么都说。 “她为了在我这交换更多关于你的情报，真是煞费苦心呢，啧啧啧……”夏亦莹得意地咂咂嘴。 我再一次被她的话震惊了。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中国话吗？ 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实在无法想象鹿文初那么高傲的女人会低声下气地跟另外一个女人打探我的过去。 这合理吗？ “你都跟她讲什么了？”我还是不信鹿文初会做出这样的事。 夏亦莹掰着手指头：“多了去了，你小学干过的蠢事啦，班上那几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啦，你初中的辉煌时刻啦……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 我怀疑地盯着她：“我初中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夏亦莹闻言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但是她没有半点慌乱。 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也跟她对望着。 “你真以为，毕业了之后我就一把火烧掉了对你的感情了吗？” 她不满地看着我。 “你所做的大部分事情我都知道。” 说完她抿了口酒：“还好这些东西发挥了它的作用，从鹿文初那里换来了很多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记了这么久没浪费我的脑容量。” “鹿文初又跟你说了我什么事？”我逐渐有些相信了这荒唐的现实。 夏亦莹看了我一眼：“不告诉你。” 说完她就撇开了目光，嘴角不经意地上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站起了身：“好了你自己在这慢慢猜吧，到我上场了。” “谢谢。” “谢什么？”她停下脚步邪魅地看向我，“感谢的话说过一次就够了。” “谢谢你愿意帮我，我知道你在这里是大材小用……”我真心地道谢，可她根本没打算听我说完。 “我乐意。” 看着她走上唱台的身影，我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喝尽了杯中的酒，我也站起身来朝店里面走去。 此时我注意到门口走进了一对不速之客。 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濮总。”我没给他一点笑容，“不知道怎么有雅兴来我这小地方玩？” “我这可配不上你的身价。” 似乎是听出了我话中的讥讽，濮召瀚出声反驳道：“怎么，不欢迎？” 我大笑起来：“怎么会？来者皆是客。两位是吧，里边请！” 有钱不赚王八蛋！ 况且还是赚仇人的钱，双重快感。 我望向站在他身边的乔戏央。 不出意外，她还是躲避着我的目光，只是左右打量着酒馆。 我把濮召瀚两个人引到座位之后，濮召瀚说道：“你这小酒馆弄得还不错嘛，就是不知道能开多久？” “濮总过奖了，我会努力不倒闭的。”我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让其中一个服务员去招待他们。 看到濮召瀚直接点了店里最贵的酒的时候，我没有觉得赚了钱很爽，我反而觉得他配不上秦鞘倾入心血调的酒。 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店门口的露营椅上抽着闷烟。 尹东且走了出来，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那谁啊？”他熟练地点燃一支烟问道。 我头没转向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红点。 “乔戏央，和她男朋友濮召瀚，也是毁掉我一切的人之一。”我淡淡地回答。 我明显地感觉到坐在旁边的尹东且激动了起来：“乔戏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呢，不行，我得去会会这个传奇人物。” 说罢他就作势要起身，我赶紧伸出手给他按回了椅子上。 按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打算去，我的手没感觉到丝毫的阻力，就轻松按了下去。 “逗你的，我闲得没事去找她干嘛？”他打趣道，“别愁眉苦脸的，笑一个！” 第52章 手腕上的秘密 我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很快又收了起来。 人们总说相爱的越久，分开的时候就会越疼。 但我跟乔戏央之间并没有那种横跨多年的恋情，有的只是46天的短暂关系。 那为什么我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心里不自觉的反应那么强烈。 不受我控制。 或许并不是只有时间才能产生深厚的感情。 我掐灭了手中已经燃到过滤嘴的烟头，起身走向吧台，让秦鞘给我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端着酒杯走到濮志豪那一桌。 “濮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今晚捧场。”怎么说也是今天全场消费最高的一桌，该有的人情我不会少给他，但是我心里其实很不想做这件事。 濮志豪接受得心安理得，随意地跟我碰了杯，他并没有喝，而是看着我说道：“周腾岳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不得不说，真是谢谢你，让我遇到这么爱我的老婆。” 我自动忽略了他说着说着就伸向乔戏央的手，冷声问道：“你们结婚了？” 濮志豪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我们已经订婚了，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我的心情不知道为何瞬间像被一盆水泼得冰冷。 我极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濮召瀚看出破绽。 濮志豪打量着我的神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之后，遗憾地表示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在你跟我老婆分手之后，她的下一任男朋友就是我。” “我十分感谢你没有彻底拥有她。”濮召瀚言语中的嘲讽意味拉满。 我突然想到了那张我找了很久的照片。 那张乔戏央从背后搂着一个男人在南官河畔拍下的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一直像梦魇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是我很快就记起来，那张照片的男主不姓濮。 所以我并没有多大感触：“哦，那又如何呢？” 濮召瀚见我无法被激怒，也闭上了嘴。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乔戏央，她的注意力依旧没放在我身上。 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左手腕。 那里是一个宇航员纹身。 但是我知道她在摸什么。 我做出了一个极其不理智的行为。 我当着濮召瀚的面一把抓住了乔戏央的左手，接着我用大拇指肚抚过她刚才下意识摸的地方。 果然我在那里摸到两条长短不一的伤疤。 虽然皮肤表面用纹身遮住了，但一摸还是能摸得出来。 “你干嘛！”濮召瀚可能正愁着没有理由针对我，随即大喊了起来。 我先没有理会濮召瀚的大喊大叫，因为此时乔戏央抬头看向了我。 她用力挣脱了我的手，这时我才看见刚才太过用力，把她的手腕都抓出了一丝红印。 “对不起。”我轻声向她道歉，“所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濮召瀚疑惑地看向乔戏央。 乔戏央没理会他的目光。 她也没回答，只是直直地跟我对望。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我从她的眼中读懂了一切。 她是在说，你不是都摸过了吗，还问？ 我露出一副商业假笑，朝着濮召瀚充满“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冲动了，今天你们这桌算在我账上，我请了。” “我不差这点酒钱！”濮召瀚显然对我的敷衍感到不悦，“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真的假的？” 我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转头吩咐员工这桌我请客。 濮召瀚见我不回答， 又回头问乔戏央，显然乔戏央也不打算告诉他，过了一会他就拉着乔戏央气冲冲地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装不下去了。 如同僵尸一般僵硬地走到露台上，一下子瘫在椅子上。 颤抖着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朝着天上挂着的月亮吐出嘴里的烟。 在收到那封信之后，我一直没有放弃挽回那段感情。 可在一件事之后，她决定彻底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从此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她甚至搬出了学校。 我连见她一面都做不到。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她因为我割了腕。 听她一个朋友说，她从学校搬走的那天，手腕上有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可我没有亲眼见过。 在我得知消息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却躲着我不让我掀开她的衣袖。 她死死按住袖子的样子让我无比心疼。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我今天眼见为实。 即使已经过去了九年多，她手腕上的伤疤依旧那么突兀。 我能想象到当时的她有多疼。 所以她为了让自己狠下心来，居然真的这么对自己。 我突然很烦闷。 我烦的原因很多，自责因为我让乔戏央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还有她就那么想跟我划清界限吗？甚至不惜残害自己的身体？ 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如一把钝刀架在上面来回割一样疼。 一根烟抽完，我刚欲点下一根。 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夺过了我刚掏出的烟盒。 “不要命了？”鹿文初愠怒，“你自己看看你抽多少了？” 我闻言机械地朝地下望去，其实我通过刚才拿出烟盒时手上的重量就知道我抽了不少。 只见我脚下密密麻麻全是我踩灭的烟头。 我揉了揉眉头。 鹿文初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清淡的香味在我的鼻尖跳舞。 “怎么了？”她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没有了刚才抢我烟盒时的强硬。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向她全盘托出，并且就连乔戏央手腕的秘密都告诉了她。 我很感激她安静地倾听着我诉说，好像有个人倾诉心里确实会好受一点。 鹿文初听完之后思索了一会。 “她不是讨厌你，也不是你差劲。”鹿文初肯定地说道，“恰恰是因为当时的你太好了，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跟你断绝关系。” 我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我没有告诉她乔戏央给我的分手信里的内容，可她所说的跟信里乔戏央说的如出一辙。 真奇怪。 女人更懂女人？ 第53章 谭若琳 “你想啊，你身边女人这么多，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你在女人之中是有市场的，所以她并不是讨厌你。”鹿文初说得有理有据。 可我怎么觉得这句话里有淡淡的酸味？ 可我想起我在分手之后做过的那些挽回的举动加上当时她的反应，我实在不相信她要不是恨我的话，会那么狠心。 我自认如果一个女人能为我做到那样，我就算是不喜欢她至少我也会钦佩她，不会让她难堪，这算是一种惺惺相惜吧。 毕竟我也曾那样深深地爱过一个人。 可事实是，活到现在，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因为任何一个男人像当初的我那样深情。 或许是我孤陋寡闻，见识少。 如果不是，那么我就有理由认为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女人。 这就是我对感情失去信心的原因。 虽然我不是很认可鹿文初的观点，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女人这种生物，你跟她交流的时候少反驳她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 我搓搓酸胀的脸，按了按太阳穴。 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 可我心里的不爽却愈演愈烈。 我问鹿文初：“濮氏集团的事调查的怎么样？” “暂时还没什么进展，我会跟进的。”鹿文初回答道。 我做了一个决定：“你别查了，我自己来解决，我一定要亲手解决了这个杂种。”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只是微微颔首。 我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也不知道以我自己一个人该如何去跟濮氏一个集团作对。 那可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 我能想到的法子，人家公司里的公关人员能想不到？ 但我也不想让鹿文初去趟这趟浑水。 我并不了解她的底细，但我不能赌。 我也不愿意让女人挡在我前面。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濮氏集团财务部里面发展一个卧底。 可我想不到该拿什么来让里面的人反水，也想不到怎么让一个新人掌握重要数据。 说到底还是没钱！我悲叹。 我看着满脸担心的鹿文初，安慰她：“没关系，相信我。” 拉着她的手走出店门。 我打了个车跟鹿文初一起回去了，店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少我一个一会也没什么大事。 我需要休息。 不是偷懒，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干这么重要的事。 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 下了车一直走到楼下，我才想起来之前跟尹东且说把谭若琳邀请出来吃饭，就订的今晚。 我皱了皱眉，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就牵着的她的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她担忧地看着我：“别做傻事。” 我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傻事”指的是什么。 “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我不会再做。”似乎感受到我坚定的眼神，她这才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我打电话给尹东且，他秒接，说正找我呢。 我说我没忘，只是先把鹿文初送回家。 他给我发了位置，说自己马上到。 我心疼秦鞘一秒钟，现在店里人手不多了，他可能要忙转起来了。 我看了一眼位置，不算太远，所以我打算走过去。 漫步在夜幕里的海陵城。 身边的人群熙熙攘攘，而我的内心空空荡荡。 好像缺少了一块。 我注意到面前走着的一对情侣。 男的留着一头标准的精神小伙飞碟头，脚穿豆豆鞋，瘦得跟竹节虫似的。 而他身边的女人比他还高一个头，微胖的身材，大长腿，此时的她正亲昵地挽着精神小伙的胳膊。 我感觉天都塌了。 现在都喜欢这种的吗？ 这显得我的价值观有点格格不入。 我把这一幕拍下来发到了兄弟群里。 许久没有人说话的群里瞬间炸了锅。 “这小子救过她命？” “不是凭什么啊？” 我也发表了我的看法：“要么这女的天真无邪，没见过细糠，要么这男的是富二代。” “同意，这两个人看起来就牛头不对马嘴的。” 我走到约定的餐厅门口，我的眼睛这才感觉被净化。 看看这一对，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世道真是讽刺，明明看起来那么般配的两个人，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争执不断。 哪哪都对不上的两个人，反而令人羡慕地幸福着。 我不懂这种爱。 但是它偏偏存在。 “谭若琳！”我见到她热烈地打着招呼。 说起来我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谭若琳了。 她也从当初那个小女孩成长成了温文尔雅的女人。 她身上流露出的气质让我有些认不得她。 “想吃什么点，今天我请客。”我表态。 “这怎么好意思，这么久没见面，你又帮助了我男人那么多，怎么讲也是我请才对。”谭若琳拒绝。 我拿过菜单，点了几道特色菜。 随后我给我们三个人都沏了一杯茶。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相安无事的样子，有些疑惑。 不是说因为她家里的事情，两个人之间有间隙的吗？ 怎么现在看着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和？ 把我一个单身狗骗出来杀？ 虽然当年我也经常成为他们恋爱的牺牲品。 “聊一聊吧？我感觉都没必要聊了，感觉我才是小丑，你们看起来感情好得没得命。”我故意酸溜溜地说道。 尹东且倒是一脸愁容。 我从谭若琳这里下手。 “你们是不是准备结婚了？”我明知故问。 谭若琳听到这个就来了劲头：“哎沈导你说，你想不想结婚？” 沈导是我还在役时他们对我的称呼，没想到她还是习惯叫我这个。 “我对结婚倒是没什么想法，”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可以接受也不是必须品。” “那如果女生家里要的条件你给不起怎么办？”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再等等，总会有办法，要么解决条件，要么解决人。” 我也没想到我下意识的想法居然这么理性。 看来我果然变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说：“我会加倍努力娶她的。” 第54章 破镜不能重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还真的认真仔细地想了想。 是跟乔戏央分手之后吗？显然不是。 是那晚在夜店门口那件事之后。 我记了起来。 就是那次被彻底无视之后，我这才蜕变到了现在这样。 我反问谭若琳：“那你呢，你想结婚吗？” “我肯定是想的啊，可我家里人我也没法控制。”谭若琳失落的回答道。 我看她不像是瞎说的，便追问道：“那你爸和你妈是什么条件？” “要房子，还有88w彩礼，给我弟弟结婚用。”她好像也很无奈，“我爸妈农民工出生，应该是穷怕了吧，不想让我弟在吃苦。” 我无语：“这不就是卖女儿吗？你弟不能吃苦，我兄弟就能了？” 对于这种父母，我真的觉得尹东且事出有因！ 我还想在说些什么，尹东且挥挥手打断了我。 “行了，这不是今天要说的主要问题。” 我见状把主场让给了他。 我来之前是没有了解过他们俩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 我现在也很好奇。 究竟是什么事，让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谭若琳突如其来的一问，沉默了两个男人。 “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看你们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打圆场。 谭若琳显然不愿理会我的说辞，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最近我感觉你在慢慢放弃我，慢慢变得冷漠，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尹东且纠结了一会，随即脸色放松下来，好似想通了什么似的。 “你想听我说说藏了很久的心里话吗？”尹东且轻声问道。 怎么感觉事情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谭若琳闻言没有片刻犹豫：“不用藏，说吧。” “破镜重圆从来就是个笑话，摔碎的镜子不管怎么填补，还是会有缝隙。”尹东且说的不是很明显，“你懂我意思吗？” 我不知道谭若琳有没有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反正我是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很久远的故事了，一时间我都有点记不清完整的事情。 那会谭若琳去帆船队交流，背叛了他。而尹东且直到四年后的七月十三日才知道这一切。 我永远记得那晚尹东且的震怒，暴怒之下摔碎了自己的手机，未燃尽的烟头捏在他的手心，即使被烫到，他还是无心顾及。 尹东且疯狂地质问她有没有这回事，这是他从她当时的一个队友口中打听出来的。 而我清楚地记得谭若琳的原话，是这样的。 “对，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后来我在听尹东且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听到“怎么了”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是真绷不住了。 不怪他那么失态，换成我我也会这样。 这谁吃得消？ “那件事我从来没想过忘记，也忘不掉。”尹东且继续说道。 “哪件？” “还有好几件吗？” 谭若琳思索了片刻：“我跟你说分手那次？” “对。” 看来我猜对了，尹东且就是忘不掉她那次的背叛。 “我一直拼命地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是我没办法忽视它。”尹东且露出痛苦的神情，“越是想忘掉，记得越清楚。” “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我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 “如果当时只是观念不合吵架分手，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你在海南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尹东且一口气说了很多，停下来喝了一口茶。 谭若琳对此时的尹东且表现出了陌生，看来他平时确实隐藏得很好。 “我确实对不起你，”谭若琳也没逃避这个话题，“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事情冷落我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既然我是你心中的一颗刺为什么不早点拔出来呢？”谭若琳的心仿佛是一滩死水，“这样我们也能少点痛苦。” “我不说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认为那些事情我真的就那么轻易忘掉了？”尹东且轻蔑地说道。 “我只是想过你不喜欢我了，已经不想跟我走下去了，我只这么想。”谭若琳不接他的话茬。 尹东且情绪渐渐激动了起来，语气变得尖锐：“你看，你始终都是这样，围绕的点永远都是你自己。想的是‘我’不喜欢你了，‘我’不想跟你走下去了。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样？” “嗯嗯，那就是了，我光是围绕自己。”谭若琳已经摆烂，已经不再辩解什么，“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停一停。” 尹东且听到她敷衍的回答，愈发激动。 “就让我来告诉你原因吧，”尹东且不再掩饰，“那件事杵在我心里，让我面对你的时候一直很没安全感，我受不了，我眼睛里容不了沙子。” “你可以说我小心眼，但是我一想到你跟其他男人在一个被窝里，我无法接受。” “我们真的没干啥，我室友还在旁边呢……”谭若琳此时的解释显得那样的软弱无力。 “当时事情爆发的时候，我身边还有沈幕折，姜生这帮兄弟陪着我喝酒，陪着我暂时忘记。现在呢？不好意思，现在就算是喝得烂醉，我的脑海里都好像有脏东西在作祟，让我控制不住想起那些事情。” “对对，是我错了。”谭若琳好像有些急了，她发现事情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我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话头。 这些情况我都知道，当年我也陪在他身边。 我不认为现在旧事重提是对谭若琳的恶语相向。 那不过是她过去射向尹东且的子弹，兜兜转转之后正中自己的眉心罢了。 现在道歉？晚了。 “就这样吧，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尹东且似乎是累了，手捋着头发，“什么原因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分手吧。” 令我没想到的是，往常最爱他的谭若琳现在却异常的平静：“不管你现在是讨厌我，还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我都接受。因为这算是你还给我的，是我犯错在先，这也算是报应吧。” 尹东且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我做不到喜欢别的人，这是原则问题，我良心过不去。” “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这是做人的底线。” 谭若琳沉默了片刻：“嗯，我相信你。” 第55章 抓不住的，我就不要了 “嗯，”尹东且应道，“愿你今后遇到的人都比我更爱你，能包容你的一切。” “在你决定对我隐瞒在海南的事情的时候，在我心里你就已经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尹东且叹了口气，“希望你之后遇见的人值得你放弃我。” “就这样吧。”说完尹东且就自顾自动起了筷子。 说实话，虽然这一幕来得很突然。 但是其实这个结果我早有预料。 从尹东且怒摔手机的那晚，从我跟他知道全部真相的那晚开始。 我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这摔碎的手机一样，虽然修修补补还能开机，但已经不是原来那部手机了。 正如尹东且说得那样，破镜重圆就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谭若琳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住了尹东且。 尹东且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转身迎合她。 我知道此时的他一定也是痛苦的。 抱完最后一次之后，谭若琳起身独自离开了。 我这个角度正对着门口，我能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尹东且看不到。 我问尹东且：“你想清楚了？” 尹东且没有丝毫犹豫：“这个决定我考虑很久了。” “自从我心里的那颗刺涨得越来越大之后。”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劝他。 我比他更能深刻地体会背叛的感觉，因为我不仅仅被女人背叛过，还被兄弟背刺过。 我只是感叹，这近八年的爱情长跑在今天跑到了终点。 我不知道他们的成绩是不是最好，我只知道很少有人能跑完全程。 “谭若琳现在做着什么工作？”我还是问，“她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吗？” “活着是没问题的，”尹东且愣了一下，“不过她如果还想着之前的生活质量的话，是没可能了。” 我想也是，以往尹东且赚到的钱肯定大部分都被谭若琳花了。 现在分手了，谭若琳能力并不出众，肯定是无法维持之前的消费水平的。 看吧，犯下的错就算当时没有被惩罚，也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到来。 也许会迟到几年，几十年，但绝不会缺席。 但后果爆发的时候，我不知道谭若琳会不会后悔当年做过的事。 我觉得谭若琳无疑是可怜的，身处那样的家庭，她无法逃离。 虽然这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不过我觉得她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自我独立的觉悟，以及犯了错之后摆烂的态度。 如果她的态度好一点，我相信尹东且会慎重考虑分手的决定。 因为我知道尹东且真的很爱她。 比她想得还要爱她。 但是说这些没有用，就算这次尹东且没有跟她分手，不代表以后不会。 那件事一直深深扎在他心里，谁来也拔不出来。 这是一道无解的命题。 在我看来，能够相处八年，最后和平分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我陪着尹东且吃完了所有菜，也喝了点酒。 喝完之后，我们一起去南官河边坐着。 我接过他递来的烟，点燃，听他说。 “我总共没喝醉过几次，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她。”尹东且眼睛红红地说。 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真的很爱她，但是今天这个事，你做得没错，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一切只是因为当年谭若琳做出的决定太过愚蠢。” 他好像很同意我的说法：“还得是你说，别人都讲不到重点，少点味道。” 我吸了两口烟，有感而发：“我们总是记得爱最开始猛烈的悸动，却忘记了心跳得越快，持续的时间就越短。” “就如同夏夜下的雨，我喜欢暴雨，但暴雨通常是阵雨。” “有时候在绵绵细雨中散散步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我喜欢暴雨。 我喜欢在暴雨中拥抱，在暴雨中亲吻。 我喜欢暴雨中奔向彼此。 我喜欢在暴雨中对望。 但有时候，在细雨中肩并肩散步，也是一幅唯美的画卷。 想到这，我就想到一个人。 我和她曾在暴雨中拥抱、热吻。 眼前浮现出鹿文初那精致的脸。 现在她肯定睡了吧。 我内心莫名有一股满足感。 就好像鹿文初是被我保护得很好的小女孩。 但我心里清楚，她不需要我的保护，她身体里的能量太巨大了，我驾驭不住。 歌词是那样唱，但是我早就转变了自己的想法。 我现在对抓不住的东西根本没有兴趣。 既然我抓不住，那这个东西可能根本不属于我。 我明白了有些东西就算拼命去争取也不会有好结果的道理。 所以我索性不去争了。 不属于我的，那我就不要了。 那就是我现在的心态。 小坐了一会，我带着他一起回了我家。 他说家里有谭若琳的痕迹，他不想回去，怕面对这一切。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想着要不要给我妈打个电话。 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 我还没有把这些天发生的天翻地覆的事情告诉家里。 我打算等到酒馆回本，攒钱买个属于我自己的大房子之后，再跟家里报喜。 我们中国人就是这样，总是报喜不报忧。 这或许是刻在血液里的基因，不愿意让家里人为了自己担心。 内敛的情感表达方式深深嵌在中国人的生活中。 这是自古以来的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君子气度。 是别的国家没有的深厚文化底蕴。 这一夜我们很晚才合眼。 我们聊了很多，聊的东西很杂。 酒馆的未来规划，以后的工作方向，感情，什么都聊。 和尹东且聊这些我从来不感到累。 …… 酒馆下午才开门，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有叫尹东且。 独自一人出门履行我司机的职责。 鹿文初整理完毕，看着站在她门口等她的我。 “你这每天忙到后半夜，还要早起送我，累不累？”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关怀。 “不累，我从小熬夜，习惯了。”我打着哈哈。 “从小就开始糟践自己，”她不知道哪来的怒意，瞪了我一眼，“有病是不是？” 我知道她没真生气，只是心疼我。 我哈哈大笑道：“别担心我，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反正不会倒下就是了。” 第56章 哥哥把我忘了吗?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说不累肯定是骗人，驱使着我早上从舒服的床上爬起来的，是我对鹿文初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拉我一把的感恩。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 我做不到自己赚钱了，就一脚踢开当初拉我一把的她，就不管她的事情。 况且鹿文初交给我的任务真的很简单，只是送她去公司和接她回家，偶尔有点别的行程。 她不喜欢应酬，我自然不需要经常夜里上班。 比起其他的董事长司机，我的工作就像闹着玩一样了。 就像每天接送小宝宝上下学一样。 想到这，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发怵：“你这什么眼神？怎么有种看自己孩子的慈祥。” “你不觉得，”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这每天早上送，晚上接的，就像是送宝宝上学放学一样？” 也许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她居然没有反驳我。 “是挺像，”鹿文初若有所思，“那宝宝不想上学怎么办？” 我拍拍胸脯：“不想上就不上了，我养你！” 鹿文初翻了个白眼：“现在是谁在给谁发着工资啊？” 我假装没听见。 抓紧把鹿文初送到公司，保住我工资之后，我这才回家准备睡个回笼觉，下午去店里。 当我回到家，我发现我出门前还昏睡不醒的尹东且此时光着膀子正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我一脸懵，这咋了？ 坐在他旁边，我也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尹东且把他的手机页面拿出来给我看。 上面是谭若琳昨晚发的朋友圈。 大致意思就跟出租车车顶上的那个绿色的“空车”牌子差不多。 “她还挂上空车了。这才多久？”尹东且嗓音嘶哑地说道。 那条朋友圈是谭若琳半夜发的，我跟他一样，都是现在才看见。 我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安慰道：“没有哪个女人会忘不掉，没有。至少我没见过。” “到最后深陷在回忆中的只有男人。”我其实对这个我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也很是困惑。 明明女人才是偏向于感性的动物，但反而最先放下的都是女人。 她们在这件事上冷静得可怕。 而我在深深爱过之后，后劲总是折磨着我，让我没办法爱上另一个人。 我不明白有些人，在一段感情结束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地开始下一段感情。 甚至还美其名曰遇见爱情。 合着每段感情都是上天注定的爱情。 每段感情都是为什么没早点遇到你。 如果都很爱的话，其实就是都不爱。 爱总是要有区别的。 我一直奉承的观点是，倘若你给我的，跟给别人的一样，那我便不要了。 所以我不理解谭若琳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东且说她在挂空车，但我仔细看了看文案，倒是感觉更像是在感伤。 或许他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我得劝他放下当初那件事。 “既然已经分了，她的过去跟你也没有关系了，别再因为她折磨自己了。”我天生不会安慰人，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 尹东且苦笑：“这些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是最没有说服力的，你自己想想你真的放下关于乔戏央的一切了吗？” 我自然是知道我跟他之间彼此知根知底。 我笑着指着他：“哎，憋说嗷！” 两个人面对面大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 笑自己那段不疾而终的感情，还是在笑曾经那个傻事做尽的自己。 索性我也不再劝，尹东且比我看得开，我相信他不会像我一样深陷其中。 …… 南官河畔酒馆照常营业。 生意也是一如既往地火爆。 貌似我这一时兴起开的酒馆，现如今已经在这座城市里的年轻人之间传开了。 每天都有新客人充值。 我坐在吧台里，跟秦鞘聊着天，姜生龙校长段谕菲的电话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陆续打来。 言语间的意思都是自从加入了我这个联合会员之后，客流量明显增加了。 我闻言也是无比开心。 自己赚钱只是赚钱，带着兄弟们一起赚钱更让我有成就感。 我兴奋地给鹿文初发了条消息：“在忙吗？” 在确定了鹿文初不在工作之后，我兴致冲冲地给她打去了电话。 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像我那么欣喜。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 “恭喜啊，看来很快你就不需要我养着了。” 她的调侃让我的心情更好了。 虽然话里带了一点傲娇的成分，但我知道这就是鹿文初独有的夸奖方式。 我才跟鹿文初打趣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门口的风铃响起，陈听雨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我，气鼓鼓地走到我面前。 小嘴两边鼓得像个小松鼠：“哥哥你是不是又把我忘了？说好陪我去上学的呢？” 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昨晚的事情太多，忘了这茬了。 有种小时候没做作业被老师发现的感觉。 陈听雨投射过来的目光仿佛能将我整个人穿透。 “说吧，昨天晚上又跟哪个贱女人出去鬼混了？”陈听雨的嘴还是那么毒。 我赶紧堵住她的嘴：“姑奶奶，我错了，忙忘了，现在就陪你去。” 不得不说她变脸的功夫绝对是我见过最精湛的。 听到我道歉，她的语气瞬间软下来：“没关系呀哥哥，我原谅你了。我给你买票了，走吧。” “你昨天不是说不用我陪你的吗？说店里忙，不想累着我。”我坏笑。 “哎呀童言无忌嘛……快点来不及了。”她尴尬地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 “等一下。”我把手从她身前抽出来，转身跟尹东且交代了一下店里的事情。 在我交代的时候，陈听雨又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臂膀。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压在我手臂上的柔软。 她搂得很紧，我抽也抽不出来，我无奈也就随她去了。 只当是小孩子喜欢拉着大人的手。 可那最难熬的折磨又时时刻刻在提醒我，陈听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第57章 陈听雨瘾又犯了 我看着拉着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的陈听雨，只觉得好遗憾。 要是再等几年遇见她就好了。 要是我心里没有那道过不去的坎就好了。 要是…… 可是哪来那么多要是。 我心痛地看着笑得灿烂的陈听雨。 我伸手拿过她另外一只手拖着的行李箱。 陈听雨已经打好了车。 进了站我才知道陈听雨还特地加价选了两个相邻的座位。 一直到坐上车，我都感觉眼前的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上海，一个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的城市。 尹东且家倒是在上海，本来我还想喊尹东且一起，他也能回家看看爸妈。 但是我走了，店里不能一个负责人都没有。 海陵到上海没多远，陈听雨似乎昨晚没休息好，玩了一会手机之后，头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俯下头，凑近她，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这也算是我对她坚持不懈这么多年的补偿吧，我也没什么别的能给她了。 她没有错，可我们偏偏要错过。 我时常想，我是不是该对她狠心一点。 不能给她希望。 但是每次我决心要跟她把话说清楚的时候，我总是会被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和软糯黏甜的语气轻易击碎。 好像要她放弃我就像杀了她一样。 久而久之我也没有办法劝她别喜欢我了。 看着她难得不闹，安安静静地靠着我，我觉得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要知道，往常的她总是那个活力比我充沛的人。 有她在我身边，我从来不会孤单，当然也永远不得宁静。 我轻轻地挪动手臂，让她靠在我身上更舒服一点。 随后用手臂环住她，我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陈听雨在睡梦中好像有所感应，缩了缩身子，像一只小猫一样又往我怀里钻了钻。 我抚摸着她的青丝，空闲的手鬼使神差地点在了她的唇上。 趁着她睡着，我用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唇，感受她的唇纹。 不知为何，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 随后我叹了一口气，这么听话的宝宝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男人。 怀里糯糯的声音响起：“哥哥叹什么气？” 我一怔：“醒了？” 陈听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起身，只是仰头看向我。 “我就没睡着。” 我顿时有些尴尬，这么说不是刚才我所有的小动作她都知道吗？ 我想解释一下：“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 陈听雨压根没听我说什么，自顾自把脸又埋进了我的胸膛。 闷闷地声音从她嘴里传来：“哥哥是大色篮。” ？？她诽谤我，她在诽谤我啊！ 我不由分说地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强制开机，拎到了窗边。 “那你不要靠在我身上，不然我就强了你。” 没想到陈听雨闻言居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呀，我房间已经开好了，到时候人家任凭哥哥处置~”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家伙，这成奖励她了？ 我是真怕了她了。 我只好假装没听见，望向别处。 可陈听雨没打算这样轻易放过我。 她随意地就把腿翘在了我腿上，然后从包里掏出镜子补妆。 丝毫不在意此时煎熬的我。 试问哪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听话主动的尤物能忍得住？ 我深呼吸，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勾引我了。 她好像把勾引我当成了每次必备的流程，不管在哪都要来一遍。 “你要矜持。”我故作深沉地提醒她，“哪有女孩子在外面这个姿势的？” 陈听雨满不在乎：“你觉得什么凡夫俗子都能享受到本小姐这样的待遇？这是你的特权。” 我指出她言语里的漏洞：“可是别人都看见了。” “但是别人没摸到啊，”她收起了小镜子，“你不想摸摸吗？” 说着她就拿起我的手，按在了她翘起来的腿上。 还带着我手上下滑动着，我猝不及防地感受了一把白丝的魅力。 我顿时感受到一阵气血翻涌。 充能完毕。 为了赶紧结束这煎熬，我用力在她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嘶！”陈听雨吃痛收回了腿，然后瞪我一眼。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瞪我的眼神中，没有生气，有的只是委屈和不甘。 这女人真的太会了！ 还好我道心稳固，才能hold住。 “别乱动了，到站了。”我提醒她。 陈听雨哼了一声，这才乖乖坐好，没有再耍小心思。 到了站，又坐了几站地铁，我们这才来到了她学校门口。 我在门口等着她把行李放到宿舍。 等待的时间，我环顾着四周。 这里跟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充斥着年轻的，朝气蓬勃的气息。 我看着校门进进出出的学生们，好像我也回到了大学时期，好像我也是这所大学中的一员。 等了一会，我看见陈听雨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 我瞬间来了兴趣。 陈听雨蹦蹦跳跳地蹦进了我怀里，我目光越过她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 那让我确定他绝对对陈听雨有意思。 “这谁呀？”我故意揉了揉陈听雨的头发，做做样子给那个男的看。 “同学，非要帮我搬行李。”陈听雨满不在乎地说，“本小姐有魅力吧？请假回来都有人抢着给我拿行李。” “是吗？”我没有把我的情绪放在言语里。 陈听雨本来神经就大条，没在意我的话。 只是贪婪地吸取着我身上的气息，好像才分开了一会，“瘾”就犯了。 我直视那个男人，他的目光有些闪躲。 随后他走上前来：“哥，我总听陈听雨提起你。” 我微微点点头表示了一下。 见我不说话，他好像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陈听雨一直都这么依赖你吗？还有，你是她亲哥？” 他所问的也不奇怪，毕竟现在的陈听雨几乎是挂在了我身上，好像几辈子没见了一样。 小鼻子深深地嗅着，还不断发出一些“好香啊！”之类的话语。 我自己都感到不妥。 赶紧把她从我身上扒下来。 这才回答那个男人的问题。 “我不是她亲哥，她对我上瘾，没办法，体谅一下。” 我把我能想到最装逼的话说了出来。 第58章 夜晚的惊喜 那男人也正如我预料的一样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我没在乎他看向我的目光。 我问陈听雨：“他喜欢你？” 陈听雨撇撇嘴：“应该吧，他也没跟我提过。” “那你喜欢他吗？”我打探着陈听雨对这个男人的态度。 “你说什么呢？”陈听雨好像觉得我在侮辱她，“我可是哥哥的忠实小舔狗。” 看来我陪她过来她真的很开心，说话都开始口无遮拦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自己说自己是舔狗的。 我试探性地问道：“既然你已经到学校了，那我就走了……？” “不行！”陈听雨威胁我，“我酒店都给你开好了，必须再陪我一天！” 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先把酒馆的事情放一放，在这陪她。 “哥哥我们去迪士尼玩吧！”陈听雨得知我同意留下来之后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不置可否，反正都是陪她，去哪里其实我都无所谓。 我打开手机准备看看明天的票，因为今天的票肯定是订不到了。 陈听雨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两张票。 “我同学给我的，走吧！”陈听雨得意地说道。 我拿过她手上的票，正好就是今天的。 蓄谋已久是吧？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 “你同学？不会是……？”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对，就是刚才那个。”陈听雨也没隐瞒。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男人对我恶意那么大了。 合着他给陈听雨准备的礼物，给我做了嫁衣。 这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费尽心思准备的惊喜，可能在她眼里，根本掀不起一丝波澜。 甚至被她拿去和别人共度良宵了。 陈听雨那个同学也是，明知道她只能为另一个人而活。 再坚持下去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放开手或许是解脱。 她拿着票犹豫了一会，抬头跟我说：“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换个衣服再去。” 她急急忙忙地跑回去，再出来的时候，瞬间紧紧地吸住了我的目光。 只见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洛丽塔裙子，裙摆用裙撑撑起，站在我面前亭亭玉立。 我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但是今天这套真的深得我心。 “好看吗？”陈听雨难得怯生生地问我，“我特地为了哥哥选的裙子。” “这样哥哥带出去才有面子。” 如果刚才我惊讶，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陈听雨这副模样，那现在我心里涌起的特殊情感，则是因为她最后的那句特地为了我而穿。 她双手交叉着站在我面前，周围的人都朝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回答她。 “好看！太好看了，我真是受宠若惊。”我表示道。 陈听雨不自觉地红了脸：“哥哥喜欢就好，宠哥哥是我该做的。” 说罢就自己凑了上来，还是像之前那般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 …… 下午才到上海，我们赶到迪士尼的时候已经快五点。 挑了几个热门的项目玩了一遍，还好不是节假日，游乐园里没有人满为患。 她跟我想的一样，喜欢挑刺激的项目玩。 这是我干的，都说陪女人逛街很累，而女人一点不累。 我感觉迪士尼这种地方也是一样。 我都快走不动了，反观陈听雨，还像才开始那样精力充沛。 这会正拉着我逛乐园里的纪念品商店呢。 她拿起一个发卡，往自己头上比划着，还问我好不好看。 我有些疲惫，没怎么注意看，就随口说好看。 见我如此敷衍，她随手把发卡卡在我头上，然后拉着我来到镜子前。 “还怪可爱的呢！”她搞怪地笑着。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刮干净的胡茬，凌乱僵硬的头发，再配上那张没时间收拾而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脸，像一个经历了很多的大叔。 搭配着头顶的粉色发卡，有种莫名的喜感。 我被我自己的样子逗笑。 陈听雨满意：“对嘛，笑起来顺眼多了。” 我伸手把头顶的发卡取下，小心地给陈听雨戴上。 她没有乱动，乖乖地等我帮她带完。 我细致地调整位置，然后把她拉到我身前，一起照着镜子。 我正好比她高出一个头。 于是我从她背后怀着她，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她眼里里有星星，偷偷掏出了手机，两只手躲在下面偷偷拍照。 我在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但我没有拆穿她。 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镜子里她的眼睛。 她察觉到我在看她，扭过头靠近我的脸。 我跟她对望。 片刻后，我的目光下移，停在了她略施彩釉的唇上。 随后她的唇被我轻轻覆盖，浅尝辄止之后，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时刻。 陈听雨好像瘾又犯了，双手抱住了我的脖子，强制我低头，然后深深地索取着。 我没有反抗，任由她索取。 但最后我考虑到这还在店里，不能太过火，还是主动退了出来。 陈听雨好像已经上头，依旧深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赶紧把她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拿下来，降降温。 陈听雨也很快恢复了神态，一脸嫌弃：“哥哥离我远一点，大色批！” 我闻言就装作真的不靠近她，故意绕道走。 她又急了。 自己跑过来揽着我：“别走，我追不上你。” “真离你远一点你又不乐意。” “我那是气话！”陈听雨狡辩，“气话，懂不懂？” “好好好，姑奶奶你说得对。”我服软。 时间在我们俩嬉闹的同时悄无声息地走着，好似是转眼间，天就黑了。 陈听雨抬手看了眼时间，神秘地跟我说：“哥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一头雾水，这乐园里有什么地方这么好玩？ 稀里糊涂被她拉着爬到了一个没开放的游乐设施顶上。 这里有一片空地，虽然看上去很久没有修缮，但是倒是意外地能让我把整个乐园尽收眼底。 我惊异地看着她，好奇她怎么知道这么惊艳的地方。 “哥哥再等一会哦，惊喜还在后面。”她故作神秘地朝我眨眨眼。 我看向下面亮起的霓虹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惊喜在这等着我。 第59章 折少请你看烟花 莫非是她提前在这里准备了什么惊喜等着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 这里乌漆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算准备了什么效果也不好吧，我也看不清啊！ 随后陈听雨神神秘秘地要求我闭上双眼：“马上要开始喽哥哥！” 我配合她闭上了眼睛，我也很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 陈听雨还是担心我会偷看，于是伸出手捂住了我双眼。 过了片刻，我突然听到天空中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 陈听雨也适时地松开了捂住我双眼的手。 因为闭眼太久，我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天上的彩光。 我眯起了眼睛，等了一会才没有了刺眼的感觉。 此刻我才看清陈听雨给我准备的惊喜长什么样子。 五彩斑斓的焰火在空中交融着，辉光照射在我们俩的脸上。 我认真地欣赏着烟火盛宴，享受着陈听雨带给我的惊喜。 一转头，我发现陈听雨并没有看烟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对上她的眸子，她的眼眸晶莹剔透，正中央倒映着我的脸庞 。 绽放的焰火使得她的眼眸里流光婉转，衬托着本来就很美的她更像一个公主。 她转头看向烟火表演，自顾自地说：“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才认识那年，你在外面吃烧烤，跟我打视频说请我看烟花……” 她提醒了我一下，我想起来确实有这事。 那天我跟周腾岳在路边摊上正吃着，突然路对面有人放起了烟花。 我原本只是和周腾岳两个人观赏着，突然我想起了陈听雨，于是就给她打去了视频电话。 那晚我回到家之后，看见陈听雨发的说说。 “折少请你看烟花。” 文案底下的图片是我们打视频的截图。 我的界面是烟花，而她的界面则是一张布满爱意的脸。 “我记得。”我回忆了好一会才回答她，因为那段时光很美好，一不小心分了神。 “我那请你看的跟你这个比，显得有点像玩笑了。”我自嘲道。 “没有呀，哥哥给我看的，就是最好看的。”陈听雨毫不做作地说道，“连迪士尼的烟花表演也不如哥哥请我看的呢。” 陈听雨总是懂得怎么让我开心。 跟她相处的时候，我的情绪一直被她照顾得很好。 我们倚在围墙边，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 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上面的我们静静悄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陈听雨把她的头挨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烟花表演结束后，陈听雨带我去酒店。 我没想到她竟然给我订酒店的时候就订的是乐园里的酒店。 这绝对是蓄谋已久。 她在酒店前台办手续的时候我问她：“你准备的这么充分，万一我不答应跟你来怎么办？” 她仿佛觉得我在问一句废话：“你能拒绝得了我？你要是不肯我就哭给你看。” 也是，宠她宠习惯了，我好像真的很少拒绝她。 除了……经常拒绝她的求爱。 她办完了手续，从酒店前台手里接过一张房卡。 好，我就知道她只订了一间房。 看到我的眼神，她赶紧说道：“双床的。哥哥你也不希望大晚上的我再出去住吧，这里面的房间已经订完了。”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本来我想说我可以出去，但是想到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我还是不忍心。 当她刷卡打开房门的瞬间，我傻了眼。 “解释一下吧。”我怀抱着双臂看着她。 “哎呀，人家酒店给我们升级了一下嘛，这么晚了。”陈听雨把我往里面推，“我一个女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矜持上了。”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就当她这最后一句是在放屁。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什么，这一晚她竟真的没有闹，洗了澡就蜷缩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看着怀中的她慵懒的模样，替她理了理头发，就关了灯。 一夜无言 …… 早上我先起来，看着还在被窝里熟睡的陈听雨，我愈发觉得下次不能再由着她胡闹。 她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天天黏在我身上算个怎么回事？ 可一想到她以后嫁给别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像养了很久的小猫最后却要拱手送人一样。 我挥挥手试图把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思想赶走。 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早餐卖，我买点给陈听雨带上去。 带上耳机，随手点开本兮的主页，设置成随机播放之后，我独自一人在硕大的乐园里逛着。 这时候在这的，大部分都是前一天晚上住在园里的游客。 随意买了点东西，我跟她吃完之后就退了房。 退房的时候，我看见了大厅里的价格表。 乖乖，这一晚上陈听雨估计也是大出血。 我有点心疼，她总是这样，只要是掺杂到我的事情，她总是什么都不考虑。 送她到学校门口，她抓着我的手不愿放开。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吧，带我去玩，还定那么贵的酒店，身上没钱了吧？” 陈听雨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慌乱，虽然很快就被她掩盖住，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 我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看余额，最后决定把我卡里剩下来的3984.62块一股脑全转给了她。 我知道她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推脱不肯收下，所以我把她两只手合在一起，用一手握住，然后用另一只手从她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 密码我都不用猜，肯定是我生日之类的。 轻松打开了她手机，点了接收。 我这才放心的把她手松开，把手机还给她。 她不知道我这是在干什么，接过手机连忙打开来看。 “哥哥你干嘛给我转钱？”她语气火急火燎地说道，“我钱够用的。” 我拦住她想要给我转回来的冲动：“你现在还没挣钱，这一天都是你花的大头，我还有钱没事的。” “哥哥我真不用……” 我摆了摆手示意道无需多言。 说实话我确实把身上的钱全给她了。 其余的都投进酒馆了。 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第60章 谁还没有个白月光了 当我走到地铁站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连坐地铁的钱都没有了。 我苦笑了一声，给尹东且打去了电话。 他好像才醒：“咋了？” “先给我发500，没钱回来了。”我精简地说道。 “行。”他倒是爽快，“去了趟上海被诈骗了？” “钱全给那丫头了，我怕她没钱用。”手机一响，我收到了他的转账。 “啧啧啧，”尹东且在电话那头感叹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爱的到底是谁。” “鹿文初那么牛逼的女人也不争取，心里还有乔戏央，又一直把陈听雨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尹东且还在咂嘴，“你说你这是深情呢，还是渣男呢？” “贫不贫？”我骂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但挂断之后的我却陷入了沉思。 机械式地刷码过闸，我坐上了去高铁站的地铁。 坐在座位上，地铁上冷白的灯光照在身上，我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突然很想抽烟，但是现在不行。 我焦急地看着头顶的指示灯，在心里默念着还有几站。 到站的瞬间，我猛地站起来，朝着出口冲去。 冲到高铁站的站前广场，我如愿以偿地点上一支烟。 烟雾吸入口腔，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我疑惑，什么时候我烟瘾这么大了？ 我想起了刚才尹东且在电话里说的话。 他提出的问题，好像我也回答不了。 如果我这个主人公都回答不了的话，那谁能替我解答？ 问题里的三个女主肯定不能问，我想到一个人。 一个情场老饕——段谕菲！ 在等车的时候我给她发去了消息。 “你说一个男人心里装着三个女人，他是不是渣男？” “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有什么渣不渣的，他又没祸害女孩子，自己心里想有几个有几个呗。” 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回复，但我心里好像还是不痛快。 “那如果这三个女人里面有喜欢他的呢，他还一直不答应她。” 我索性问得更具体了一点。 手机那头犹豫了一会，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最终段谕菲好像认定了某个事实。 “其实这不是你的错，所有的喜欢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就像曾经的你我一样。” 我一眼就从这句话看出了异样，但是我暂时没有点破。 我只是先表达我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我？” “我眼睛不瞎。” 短短五个字我仿佛看见她无语的表情。 “那天酒馆里的几个人我都观察过了，她们看你的眼神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可瞒不住我。” 我决定还是捅破这层窗户纸。 “所以你刚才说的跟曾经的你一样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一厢情愿被拒绝的人呐？” 我很难想象谁能拒绝段谕菲这样一个各方面看上去都很完美的女人，除了爱玩一点。 “谁还没有个白月光了……” 段谕菲支支吾吾地不肯道出原委。 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 “你还在海陵吗？下午来店里喝两杯？” 段谕菲答应了，我也该检票上车了。 我给陈听雨拍了张照片说自己上车了。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好的哥哥我看到啦，路上注意安全。” 简单的话语却让我心头一暖。 给她报完平安之后，我就合眸小憩了一会。 车开进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我中饭也没顾得上吃，马不停蹄地就回了家。 收拾了一下四月给我留下的残局，牵上绳带它下去撒了一会泼。 等到四月玩累了，我这才赶到店里。 刚进门就我就看见了如约而至的段谕菲。 我先请秦鞘给我弄了点吃的垫垫肚子。 随后在段谕菲旁边坐了下来。 “跟我讲讲呗，你的白月光。”我为她点上一根烟后说道。 段谕菲没有进入主题，反倒是问我：“尹东且呢，怎么没来？” “这两天他比较辛苦，我回来了就让他歇两天。” 我虽然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有事，不过我也没在意，反正尹东且现在也是自由身。感情这玩意，谁也说不清楚。 “我答应来喝两杯，可没答应你要给你讲故事啊。”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面对她的耍无赖，我毫无办法。 但我不会就此罢休。 “让我猜猜是谁，姓武的那个？”我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可能是那个傻逼？”段谕菲摇摇头，“别猜了，你猜不到的。” 我沉默了，可能她是真的不想说吧。 那我也不能再强求了。 下午的生意不是很好，店里有些冷清。 这也很正常，毕竟即使有人喜欢白天来酒馆喝酒，那也是少数。 酒馆大部分的生意还是在夜幕降临之后。 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在下午换一种经营模式。 我想到了段谕菲的咖啡店。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在下午的经营范围里加上咖啡？”我询问她，“这样会不会人多一点。” 她抬手撩了撩头发：“你可以这样做，但是我觉得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已经有很多人这样做了，满大街都是这种模式。”她又指了指现在店里的顾客，“你觉得这些独自来喝酒的人，希望这午后安静的时光被人打扰吗？” 我想想也是，要是下午开放了咖啡业务，能多赚钱是肯定的，可这些喜欢这一份宁静的人该去哪里喝酒呢？ 我宁愿放弃多赚的那部分钱，也要替他们守护这属于他们的片刻的安宁。 可能这就是段谕菲为什么笃定我不会那样做。 这也是我开酒馆的初衷，给所有不管是开心喝酒还是伤心喝酒的人一个归宿。 一个能收留他们的小地方。 可能不是很豪华，但是绝对温馨。 此刻的酒馆内，放着轻柔的纯音乐，除了这个，就只有秦鞘干活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仅有的几个顾客也都心照不宣地默默地品尝着秦鞘为他们调配的酒。 一片祥和的情景。 却随着姜生的到来被我所打破。 姜生走进店里，带来一个劲爆无比的消息。 “沈幕折，瑶瑶要结婚了。” 第61章 奚纪瑶的喜帖 瑶瑶？结婚？ 对于这两个词语，我愣了好一会才把它们结合在一起。 我很疑惑，奚纪瑶明明是姜生很多年之前的女友。 莫非他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姜生刚坐下来，我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奚纪瑶给我发的消息。 是一张电子请柬。 我没点开看，我在姜生脸上看到了同样震惊的表情。 “这？”我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我和奚纪瑶的聊天记录上一条还停留在八年前。 还是帮姜生问事情。 姜生从他手机里找出了一模一样的请柬。 “你跟她一直联系着？”我感到更加诧异。 “没啊，”姜生澄清道，“这么多年了，该忘的早就忘了。” 那就奇怪了。 “这么久不联系怎么还想起来邀请我们俩参加婚礼了？” “不知道啊，我猜她也会邀请你我才来找你的。” “去不去？” 我抬眼对上他的眼神：“她是你前女友你问我？” 姜生在考虑的时候我也在考虑，那可是江西。 我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姜生。 “你去我就陪你去，你说不去我现在就回了她。” 一句话我坚定地表明兄弟立场。 一旁的段谕菲吃瓜吃得起劲。 “去啊，为啥不去，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她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以为是什么？我们去抢婚吗？ 想到这里我倒是打趣道：“抢不抢？” “啊？”姜生明显懵了。 “抢不抢婚？兄弟一句话我现在立马摇人。”说完我自己先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经病吧你。”姜生鄙夷。 我看到他开始在手机上看火车票，对于他的决定已经了然于心：“给我也买一张。” “给我也买一张。”角落里传来段谕菲嬉笑的声音。 “一边玩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嫌她闹。 段谕菲闻言有些委屈，看到匆匆忙忙推门进来的尹东且之后，就围了上去：“尹东且他们欺负我。” ？？几天不见这段谕菲怎么性情大变？ 真的坠入爱河了？ 我注意到她看向尹东且的眼神。 完了，又一个少女被尹东且的外表俘获了。 不对，这好像已经不算少女了。 我没敢说出来，我怕段谕菲发飙。 这母老虎打人还是很疼的，年轻的时候我就领教过。 尹东且没理会她的撒娇，径直朝我们走来。 亮出了手机。 好嘛，又一张请柬。 “我推测啊，”我对姜生说，“她就是不好意思单独请你一个，为了请你，把我们几个都请过去了。” “这样你就没理由推脱了。” “同意。”尹东且十分赞同我的说法。 “我也同意，真好玩。能不能带我去？”段谕菲见我跟姜生不听她讲话，转而攻击尹东且。 令我没想到的是，尹东且居然真的拿出手机发起了消息。 我凑过去一看。 “我能带个人去吗？” 我震惊地看着尹东且。 “怎么了，没见过帅哥？”尹东且相比较于我的震惊显得非常云淡风轻。 我不放心地继续盯着他和奚纪瑶的聊天窗口。 她的回复来得很快。 “没问题呀，欢迎带家属来。” 家属…… 啧啧啧，我看着段谕菲凑到尹东且旁边看回复的样子，感叹道。 我真是丘比特下凡啊！ 尹东且察觉到我异样的眼光：“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先招了？”我更加确信这两人不简单。 肯定背着我发生了什么。 段谕菲得逞地朝着我翻了翻手掌。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 老娘想拿下你兄弟就是易如反掌！ 我被气得不轻。 他妈的，去就去！ 我现在就订票。 我看了看票，最快的火车方案转到奚纪瑶那里都得七个小时。 我想了想，提出一个方案：“先去南昌待一天在去吧，反正也不急，赶路啥的太累了。” 尹东且和段谕菲都同意了我的方案。 唯独姜生还在沉思。 “去不去呢？” 姜生发出了灵魂质问，我不知道他在问谁，应该是问自己吧。 于是我替他做出了决定：“去！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去看看呗，纠结那么多干嘛。” 我知道现在的他也是单身，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替他做下决定。 反正身后没有女人，还有什么顾虑呢？ “莫非你还没放下她？”我怀疑地看向他。 事到如今只有这个解释了。 “怎么可能！”似乎是激将法起效果了，姜生毅然决然地决定，“你来订票。” 我订完票，又想起了什么。 我问段谕菲：“你姑苏的那几家店？” “无所谓，”段谕菲满不在乎，“反正我也打算全关了，来海陵发展了。” “啊？” 出了一趟门，刚回来看似什么都照旧，但是我又感觉好像什么都变了。 唯一没变的，只有依然在柜台后面忙碌的秦鞘。 我真的为他的敬业点赞。 “秦鞘，跟我干好像比你之前自己开店还累啊，真对不住，回头我给你招个徒弟分担一下。”我带着歉意地说道。 他倒是摆了摆手表示无需多言。 “我忙代表店里生意好，我也有股份不是吗？总不能收了股份不办事吧？” 我还是觉得这段时间秦鞘太辛苦了一点。 于是我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 “要不大家都放个小假吧？”说着我掏出了纸和笔，洋洋洒洒几个大字，拿给他们看。 “老板帮兄弟抢婚，闭店三天。成功带嫂子回来一起做生意，失败老板把兄弟留在那，自己一个人回来。” 这可谓是不流失客源，又能合理给店员放假的绝好理由。 我为我的杰作沾沾自喜。 我深知要是常客来喝酒看到关门再在门口看到这张纸条。 这么一拍，那么往网上一发！ 哎，南官河畔酒馆的流量又是一个猛涨。 我真是个经商鬼才。 大家看到我写的闭店理由也是一笑。 我催着除了秦鞘以外的人回家收行李。 “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早上来酒馆门口集合。” 我朝着姜生挤了挤眼睛。 他似乎很无奈，就这么被我忽悠上了贼船。 他们走后，我自己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 随后打开和奚纪瑶的聊天框，给她发去了一条消息。 第62章 缘分妙不可言 我朝着姜生挤了挤眼睛。 他似乎很无奈，就这么被我忽悠上了贼船。 他们走后，我自己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 随后打开和奚纪瑶的聊天框，给她发去了一条消息。 “ok了。” 对方发来了一个感谢的表情包。 就在刚才尹东且向她询问完能不能带人去之后，奚纪瑶给我发来请求。 “你现在跟姜生在一起吧？”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她继续发道。 “能不能麻烦你想办法说服他来一趟，我有话想跟他当面说。” 我当时一想，这是大事啊！ 我痛快地答应了，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出戏码。 最后也是成功把姜生拐上了开往江西的火车。 我猜不到奚纪瑶会对他说什么，但我知道那些话对他们俩来说，一定非常重要，不然奚纪瑶也不会费这么大心思去请我们几个。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兄弟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到底什么情况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索了。” 我收起内心计划成功的喜悦，防止被秦鞘看出来。 但我躲在柜台后面偷笑的神情还是被秦鞘捕捉到了。 “什么事那么开心？”秦鞘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走到我身边。 我急忙收起笑容：“哦没什么，出去玩高兴，我还没去过江西呢。” 见他好像并没有相信我蹩脚的解释，我赶紧转移话题：“你打算干嘛？跟不跟我们一起去？就当旅游放松放松了。” 秦鞘摇摇头：“我回家看看吧，也好久没回去了。” “行。” 好像也好久没有给爸妈打过电话了，想到这，我坐到了露台上，给我妈打去了视频电话。 “妈！”接通之后我把手机摄像头绕着酒馆转了一圈，“这是我开的店。” 展示完酒馆我把摄像头切到了前摄。 我妈没有在乎酒馆赚不赚钱，上来只是关心我。 “少熬点夜，你看看你的黑眼圈。” 我点点头说道：“知道啦，我有数的。” “妈我明天要去趟江西，回来再去找你们啊！” 聊了聊家长里短的，我就挂断了电话。 抛开周腾岳那个表面兄弟不谈，当初选择回到海陵来发展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 回家真的很方便。 从小根就落在这，我也是对这片土地熟悉得很。 放开手来干也更有底气，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 我就在店里跟秦鞘照顾好了今晚的客人。 深夜，在最后一桌客人离店之后。 收拾完打烊，我给夏亦莹和吕焰紫发了个红包。 “放假三天，这段时间辛苦了。” 夏亦莹直接把红包退了给我：“我的这份给焰紫吧，我来帮你不是为了钱。” 我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她就是友情赞助，现在连红包都不收，让我有点老板压榨员工的感觉了。 夏亦莹笑了笑：“你不用有压力，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别想太多。” 她越是这样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得越多。 我实在想不到我这一个小酒馆有什么能吸引住她一直待着这驻唱还不求回报的。 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我求着她收下红包。 “你就拿着吧，不然我心里不安稳。” 夏亦莹无奈地点了接收。 “你要去哪？”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单纯想放假不行？”我疑惑。 夏亦莹一语道破天机：“你的经济状况还不允许你无缘无故放着三天的钱不赚吧？” 这女人……真是一点颜面不给我留！ 我扭过头不看她，她知道猜对了，也不再嘲笑我。 “我最近要出一首新歌，有没有兴致帮我把把关？” “我？”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我何德何能啊……帮你把关？” “我需要了解不懂音乐的普通民众的看法。”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这娘们真是三句不忘损我。 我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觉得你那张狗嘴里还是吐得出象牙的。” “什么叫狗嘴……算了，你说吧，怎么帮你。”我真是服了这个夏亦莹。 “歌没写好呢，等你回来唱给你听听。” 我对上她狡猾的笑容，决定走为上计，这女人行事无法预测，我不想再与其周旋！ 回到家之后，我想了想，给鹿文初发了条消息。 “睡了吗？” 没有回应。 理所当然，现在已经是凌晨，她肯定睡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要不然让鹿文初再找个司机负责她的日常工作吧，我这忙得确实是抽不开身。 但是说实在的，跟鹿文初相处这么久，我又放心不下把她交给别人。 且不说她那严重的精神洁癖会不会允许她自己坐别人开的车。 她那些奇怪的习惯我也怕换一个人她会不舒服。 比如说，她去哪个地方的时候从来不告诉你目的地，只会告诉你左转还是右转，非常考验司机的临场反应，经常在我加速想通过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告诉我要左转，稍有不注意就会开错路。 比如说，早上必须买好早餐给她放在车上，她非常享受一边吃着美味的早餐，一边指挥我在早高峰的海陵城里到处乱逛。 一会左转一会右转的，直到她早饭吃完才会指挥我去公司。 这是她每天早上乐此不疲的“游戏”。 关键是她乐在其中，受累的是我。 再比如说，我发现她在外人的高冷只是一种保护色。 只是她不好意思提出自己需求的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大部分时候，只有我能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做她的嘴替。 这么看来，做她司机的要求还真是高。 真不知道当初她为什么就直接指定了我来做这份工作。 就因为在南京的那一面之缘吗？ 缘分就是那么妙不可言，还真让她找到一个绝佳人选。 我试图寻找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显然我低估这件事的难度。 任凭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办法。 我只好把我的顾虑全部一股脑发给了鹿文初，包括我明后三天的行程我都发给了她。 想着她醒来看到能说说她的想法。 嗯，目前来讲只能这样了。 第63章 南昌之星 第二天早晨，我还是像往常一样送鹿文初。 在车里，我问起昨晚发给她的事情。 “你看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鹿文初自打上车以来就沉默寡言，我忍不住开了口。 “看了。”鹿文初淡淡地说道，“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店关了，直接来我这工作，我让你做副总。” “不行。”我拒绝地很果断。 “我已经厌倦了商场的勾心斗角，我只想……”我冷静地表述着，可鹿文初没让我把话说完。 “你不想扳倒濮召瀚了吗？！” 我沉默了。 我何尝不想。 “那个我会自己想办法，跟这个事没有关系。” 我好像把天聊死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鹿文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指挥我在海陵城里转圈。 我径直开往了公司。 鹿文初在下车之前给我放下了狠话：“行，以后我也不帮你找证据了，你有什么事也别找我！” 我还想说什么，她已经用力关上车门，独自上了楼。 我按下车窗欲言又止，她确实为了我做了很多，是我对不起她。 但我实在不想再把自己送入泥沼。 经历过那么多，经历过最亲密之人的背叛，我早已对这种环境感到绝望。 可我的退缩，却让鹿文初如此的生气。 我能理解她是为我好，但让我放弃投入所有心血的南官河畔，我做不到。 默默把车停在公司楼下的停车位，我打车去了南官河畔。 拿出昨晚写好的告示，我把它贴在了大门上。 此时距离中午集合的时间还早，我想了想，独自从南官河畔走回家，收拾好东西，我牵着四月，去了仲野的宠物店。 刚进门就看见仲野正清闲地躺在躺椅上刷手机。 “没生意啊？”我松开了四月的绳子，让它自己在店里玩去了。 仲野拿开挡住脸的手机屏幕，看到是我之后，起身给我拿了一根烟。 “这才几点，没到忙的时候呢。”他自己也点上。 我抽着烟突然想到，之前搞联合会员的时候，把这家伙的宠物店给忘了。 虽然客户群体可能重合的不多，但是多一个我也不嫌多啊。 我立马跟他讲了一遍最近我才搞出来的东西，仲野倒是没什么犹豫的。 “我没问题，你来操作，我相信你。”他满不在乎地表示道。 我对于他对我的无条件信任感到欣慰。 和仲野聊了一会之后，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背上包，准备去跟众人会合。 把四月托付给他之后，我就离开了宠物店。 等人齐了之后，我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我们的座位都在一个车厢。 我还特地加钱给尹东且和段谕菲选了一个df的双人座。 不用谢我，这都是我作为兄弟应该做的。 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达了南昌。 明天就是婚礼的日期。 南昌到奚纪瑶提供的地址只有十五分钟车程。 姜生问我要不直接买票今天晚上就过去算了。 我看着跟尹东且说要去坐国内第一摩天轮的段谕菲。 为了兄弟的感情，我劝姜生：“这么着急干什么，难得出来一趟，好好放松放松。” “人家早上接亲也没你什么事，江西是中午办酒席，我们肯定赶得上，放心吧。” 随后我就接过了段谕菲的话头，直接带领众人去了南昌之星。 我也对摩天轮很感兴趣，长这么大都没坐过。 小时候去游乐园，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摩天轮。 今天算是给年幼的自己买单吧。 我们来的比较早，夜幕才刚刚降临。 不用排队，我们四个人直接包了一个舱。 我跟姜生一上去就抢占了一边的位置，尹东且还想跟我们俩坐一起，我直接就是一推，把他推向了对面。 强迫他跟段谕菲坐一起。 不要怪我，这都是无心之举。 这一路上，姜生不是傻子，显然也看出了什么。 他也配合着我。 见目的达成，我跟姜生相视一笑。 尹东且的脸上满是无奈，段谕菲看向我的眼神里倒是写满了感激。 怎么搞的像是和段谕菲这个大美女坐一起是你亏了一样？ 她都看不上我。 尹东且啊，你要知足啊！ 我这是在帮助你走出阴霾啊！顺便实现一波老相识的愿望。 我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呐。 尹东且你就偷着乐吧！ 在摩天轮转动的时候，姜生相较于我们，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转到最高的时候，我赶紧张罗着要来张合影。 拉着姜生挤进对面，以后面霓虹的南昌夜景为背景，我按下了快门。 我挨个把照片发给了他们。 随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文：时间定格在此刻，我们还是我们。 刚发布成功，我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就是九点十分。 我的闹钟也响起来。 我握着手机的手情不自禁地有些松弛，随着啪嗒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捡起掉在座位下的手机。 遥想数年前，也是这个时间，定格在九点十分，我们却不再是我们。 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乔戏央之间就有了一道无法缝补的鸿沟。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呢？ 姜生把我拉回原位。 我朝尹东且看去，发现他正被段谕菲拉着单独拍照片。 段谕菲一直在摆弄他的姿势，一副热恋小情侣的模样。 我和姜生对视了一眼，纷纷暗自在腿底下给段谕菲鼓起了掌。 干得漂亮！ 此时我的手机传来震动，是谭若琳。 她问我合照里的女人是谁。 我说是我朋友。 她好像很不放心的样子，又问道： “尹东且认识她吗？” 咦，尹东且跟她分手那天她答应得不是很爽快吗？走的时候头也不回，我还以为她根本不在乎呢。 “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 我手指放在输入法上久久没打出一个字。 我总感觉她有什么事情想说但是没说出来。 但是想了想，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我这样安慰自己，终究还是没有问清楚。 我看着段谕菲和尹东且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发现事情好像开始变得不可控了。 第64章 好久不见 尹东且好像还在意着这里面还有我和姜生两个人。 段谕菲倒是完全把我们俩当空气，一味地朝着尹东且的唇靠近着。 就在我和姜生都已经不约而同地自觉转头望向窗外的时候，尹东且出声了。 “我才刚分手，不想这么快，你让我缓缓。” 这话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看着尹东且和谭若琳这么多年，关于他们俩的感情，除了他们自己我最有发言权。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依然在我的预料之中。 以段谕菲的性格，开弓能有回头箭？ 我从玻璃上的反光瞥到段谕菲用她那傲人的身材直接把尹东且按到了玻璃上。 她这霸道的性格我不是第一次见了。 这一次更加的果断！ 尹东且可能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强吻，直到段谕菲松开他的时候他都有点懵。 段谕菲舔了舔嘴唇：“原谅我，我没忍住。” 尹东且自然没有说什么。 我们这一趟旅程，从此刻开始，性质就变了。 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我们又去品尝了个遍南昌的特色美食。 直到快到十二点，四个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酒店。 然后我们在酒店大厅就开两间房还是三间房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尹东且以一己之力力战我们三人。 最后尹东且也是毫无疑问地落败，因为开房是我出的钱。 我美其名曰要省钱，说只能委屈一下他了。 尹东且却突然一脸坏笑：“不不不，应该是要委屈一下你了。” 我还没开口问，他就水灵灵地赖在了我跟姜生迅速抢占下的其中一间房间。 独留段谕菲一人独守空房。 “你忍心看着段谕菲在隔壁一个人睡吗？”我还在做最后的尝试。 “你心疼她你陪她去。”尹东且没好气地说。 见状我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他跟谭若琳确实才分开不久。 虽然我只是想让他快点走出上一段感情，但我知道也不能闹得太过火。 物极必反。 我开的是双床房，因为有三个人，我们索性把两张床拼在一起拼成一张大床。 夜已深，三个男人躺在床上，关了灯，谁也没睡着。 我轻声说道：“睡了吗？” “嗯。”“嗯？” 传来两声回应。 看来各人都有心事啊。 “姜生，你紧不紧张？”我寻思着反正睡不着，不如聊聊天。 “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反问我。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试探性地问他：“你心里对奚纪瑶现在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吧，平常心。”他好像叹了一口气。 “真的假的？”尹东且插嘴道，“当初为什么分手来着？” 你别说，过了这么久，我也忘记了。 我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姜生解答。 “异地，吵架……具体吵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我感叹道：“司空见惯的原因啊！” 这种分手，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里，出现过太多太多。 仿佛一个魔咒一般，紧紧跟随着每一对异地的情侣。 “是啊，就跟我和谭若琳一样。”尹东且也感叹道。 我反驳他：“你跟她又没异地。” “可是那件事是异地的时候发生的啊，问题不还是出在同样的地方吗？”尹东且有理有据地说道。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突然我想起来奚纪瑶对我的嘱托，提醒道：“早点睡吧，明天早点去。” 我怕如果刚好赶上婚礼的话， 奚纪瑶没机会跟姜生单独聊。 所以我说完这句之后就结束了聊天，闭上了眼睛。 可即便是闭上眼，我依旧能感受到姜生的辗转反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我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打火机清脆的响声。 我明白，是姜生起来抽烟了。 看来他嘴上说着平常心，其实心底对明天的婚礼还是有些触动的。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个人就坐上了前往奚纪瑶那里的车。 短短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到达了另一座城市。 我第一时间就在手机上给奚纪瑶发去了我们到了的消息。 奚纪瑶给我发来了定位。 我叫了辆车，直奔她发给我的地点。 那是一个大酒店，我看得出来，这估计是这个地方最好的酒店之一。 到了目的地，门口竖着新婚的海报。 我们都驻足观看。 海报上的奚纪瑶笑得很开心，看上去跟以前没有很大的变化。 唯一明显的变化可能就是身旁挽着的人不再是姜生了。 他们都在看海报，我看了一眼之后就看向了姜生，见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之后，我才放心下来。 “进去吧。” 门口有专门迎宾的人，估计是伴郎伴娘吧。 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份子钱，正准备递给伴郎。 姜生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属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这哪是随份子啊，你这是准备请客？ 我们一个人也就随了一千，姜生一个人就随了四个八。 一个人给了将近一万。 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 负责收份子钱的伴郎也是有些吃惊。 “先生，要不我去喊新郎新娘过来？” 很显然，他把我们当成了这对新人的挚友，不然也不会出手这么阔绰。 “不必了。”姜生摆了摆手，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刚走进会场，这会来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来帮忙的亲友。 我一眼就看见了奚纪瑶。 她还没有换上婚纱，身着红色的传统服饰。 在我们往里面走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我们。 跟身边的男人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只身朝我们这走来。 “好久不见，姜敛纹。” “是好久了，都八年没见了，奚纪瑶。”姜生平视着她。 “八年了么……”奚纪瑶若有所思，“你跟我过来。” 姜生显得有点诧异，他没想到奚纪瑶会把他单独叫走。 我是事先得到了奚纪瑶的通知，才没觉得意外。 一旁的段谕菲和尹东且在窃窃私语。 估计是段谕菲那无法阻挡的八卦心又在作祟了。 第65章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姜生被奚纪瑶带走，留下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新郎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的态度倒是很温和：“你们是瑶瑶的朋友是吧？” “对。”我回答。 “瑶瑶跟我说起过你们，说起来你们要比我更早认识她，来这坐吧，婚礼开始还有一会。” 他给我们带到了一处靠前的桌子。 我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新郎。 果然娶到自己喜欢女人的男人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自信的一天。 段谕菲凑到我耳边说道：“我看这家伙还不如姜生呢。” 我点点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感情这东西有时候不是用常理能解释得清楚的。 乔戏央当初还会因为我还好了而离开我呢。 在我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我回望奚纪瑶带姜生离去的方向，心想她会对姜生说些什么呢？ 是遗憾，是悔恨，还是只是单纯的叙旧呢？ 在姜生回来之前，谁也不得而知。 据我的了解，奚纪瑶不是一个喜欢怀念过去的人，所以我想当然地认为她不会对之前的感情还有所怀念。 那奚纪瑶为什么要单独把姜生叫出去呢？ 这不符合逻辑。 她还专门找我帮忙，一定要确保姜生今天到这里。 想来一定是有非说不可的话等着姜生。 算了，我收起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 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礼堂里的座位渐渐座无虚席。 姜生却还没回来。 我不禁担忧起来。 最终姜生几乎在奚纪瑶出场的前一秒回到了座位上。 我看着匆匆赶回来的姜生，不由得怀疑奚纪瑶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两个人聊了这么久。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正式开始了，我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奚纪瑶穿着雪白的婚纱，身后有人给她提着裙尾。 低胸的礼服衬出她那雪白的天鹅颈，奚纪瑶的身材恰到好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 这一点确实跟八年前不太一样了。 当年她还在江西队练全能的时候，还是微胖的身材。 如今的她走在她父亲旁边，亭亭玉立，就像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无瑕。 奚纪瑶沿着那长长的台子走向了新郎，走向了属于她的幸福。 坐在我旁边的姜生，已经失了神。 我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眶。 我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点燃了一支烟。 随着司仪说着那婚礼上千篇一律的术语，奚纪瑶和新郎互换了戒指，热吻起来。 姜生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还在看台上的奚纪瑶，后知后觉的我赶紧喊上尹东且和段谕菲一起。 起身的时候，我的余光还瞥见段谕菲偷偷拿走了桌上的两包软中，塞到了尹东且的口袋里。 段谕菲还真是宝贝他！ 我摇了摇头，赶紧追了出去。 姜生快步走出了酒店。 我们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他径直往酒店大门旁边的小河边走去，我害怕他干蠢事，赶紧跟得更紧了些。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走到一片没有人的地方，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我一惊，赶紧上前搂住他。 “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好像我不问还好，我这一问，原本还是溪流的他瞬间变成了瀑布，放声大哭起来。 还边哭边吼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她说……她说那天把我删掉之后……她想，要是这次我服个软，把她加回来，以后不管……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跟我一辈子。” 他艰难地抽泣着说完这段话，我用手在他背上帮他顺了顺气。 “好了好了，爱情就是这样，没有如果。” 我安慰着他，心想奚纪瑶说的还真是狠料，从我认识姜生以来，他从没有这样子过。 他一直都是乐天派的样子，也许只有在我们兄弟面前才会没有顾忌地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吧。 “我以为那只是吵架而已……我以为还有余地……我以为我们……” “我以为……如果我……”姜生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耳边只剩下他抽泣的声音。 我的手掌在他背上有节奏的拍打着。 尹东且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他没说什么，只是给姜生递来一根烟。 我给他点燃了烟，继续说道：“就算你那天把她加回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也不知道。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在知道结果之前你永远都猜不到过程会怎样进行。” 我这番话是建立在亲身经历上的。 就算那年我和乔戏央没有分开，难道现在他们参加的就是我和她的婚礼了吗？ 并不见得。 我不喜欢现在的乔戏央，我说不出为什么，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 我还是喜欢记忆里的那个她，就算是她本人来了，都不好使。 记忆里的她已经深深地刻在我心里，无法抹去。 在我和尹东且的安抚下，姜生逐渐停止了哭泣。 他红着眼对并不是很熟的段谕菲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段谕菲好像很共情：“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要说感情经历，段谕菲无疑是我们之间最丰富的。 所以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看上了尹东且，想跟他谈恋爱，还是爱上他了。 这两个的意思不一样。 尹东且还在安慰着姜生，我悄悄把段谕菲拉远，不让他们听见。 我认真地问她：“你实话跟我说，你对尹东且是认真的吗？” 段谕菲似乎对我现在问出这个问题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回答道：“我很久没有这种悸动了，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的东西。”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松了口气。 我不想身边的兄弟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了。 够多了。 段谕菲盯着尹东且的背影，问我：“他……很爱那个谭若琳吗？” 我思索了一下，给了答复：“以前很爱，爱到自我麻痹让自己忘记很多事情，现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刺拔出来没有。” 闻言段谕菲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那就让我亲手拔出来。” 第66章 曼珠沙华 我看着段谕菲就像在看怪物一般。 她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奇怪地问我：“干嘛这样看我。” “这是你吗？”我怀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春心复燃了？” “什么话！” 她偷偷笑着。 “这不是遇到他了吗？” 原来再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真的会再动心吗？ 我无法完全理解段谕菲此时的心情。 因为我能感觉到，我再遇到喜欢的人总是觉得力不从心，再没有了将整个世界都送给她的勇气。 再也没有曾经纯粹热烈的爱。 姜生在我跟尹东且的开导下，也终于收住了眼泪，回归到了乐天派的模样。 他开玩笑地跟我说：“我倒是走了你那天在乔戏央家楼底下的老路了。” 我想起以前喝了酒在乔戏央楼下恳求她下楼见一面，因为她的拒绝在楼下痛哭，还在群里打电话昭告天下的英勇事迹。 不禁有点尴尬。 那是我青春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我对感情失去信心的开始。 我们肩并肩回到了婚礼。 奚纪瑶和她的夫君已经在敬酒。 我们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同一时期认识奚纪瑶的人。 我也认出了其中的一两个。 谈笑间，奚纪瑶和新郎来到了我们这桌。 我们端着酒杯起立。 自然是奚纪瑶说话：“谢谢你们来见证我的幸福。” 此刻的姜生脸上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想来是不愿在奚纪瑶面前表现得太悲伤。 可是眼底的落寞却是掩饰不住。 奚纪瑶继续说道：“尽管有些人跟我已经近十年没有联系，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难忘的时光。” 说完之后，她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别人听不听得出来我不知道。 但我瞬间就察觉到这是说给姜生一个人听的。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的落幕。 随着她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姜生和奚纪瑶的故事也到此为止了。 我们陪姜生喝完最后一杯喜酒，四人摇摇晃晃回了酒店。 世界上最醉人的酒，就是她的喜酒。 姜生撑到酒店，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我和尹东且给他衣服扒了放在一边，各自冲了个澡。 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的姜生，我不禁感叹，也许失去意识才是度过这件事最好的方式吧。 熬过今天，过去的事也该翻篇了。 …… 重新回到南官河畔，我撕下门口的告示。 一大早我就打开了店门。 昨天姜生睡了一下午，晚上我们就乘坐最晚的一班车回到了海陵。 我把桌椅整理好，独自坐在露台上发呆。 突然我余光看见一个女人走进了酒馆。 她环顾四周没找到人，愣在了原地。 我走进去：“美女，还没营业，你想喝点什么？我看看我会不会调。” 那女人打量着我，片刻后开口道：“调酒师没上班？” 我不置可否，拿给她酒单。 她看都没看。 只是走进柜台，把玩着秦鞘的工具。 在诸多我看不懂的瓶瓶罐罐中，她精准地挑出自己想要的。 随着一阵华丽的手法之后，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杯我从未见过的酒。 她把一杯血红的酒推到了我的眼前。 “曼珠沙华，我原创的，尝尝？” “曼珠沙华？”我一愣。 “就是彼岸花。”她解释道。 “我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花。”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惊讶有人用我最爱的花的名字来命名一杯酒。 她的眼底露出一抹惊异。 我端起面前这杯血红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很烈，一入口我就感觉整个口腔在燃烧。 然而回味的时候，那股强烈的灼烧感又消失不见，转而被一股淡淡的花香所取代。 我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 一睁开眼，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我看，好像在等我的评价。 “你知道彼岸花的花语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它很美，很像我调的这杯酒。” “花开不见叶，叶落才开花。”我向她徐徐道来，“彼岸花代表着绝望的爱，代表着爱而不得。” “这杯酒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先是酒精的灼热，回味再是花香。”我停顿了一下。 “就像是热烈过后绝望的爱。” 我感叹道：“你给它取的名字真的很贴切。” 她好像很开心：“终于遇到真正懂酒的人了。” “懂酒？”我笑了笑，“我不懂酒，我没喝过多少酒，我只是恰好懂你这杯酒。” 女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光彩，朝我伸出一只手说道：“认识一下，我叫江佳，你叫我佳佳就行。” “沈幕折。”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是调酒师？” 她没否认：“之前在另外一家酒吧工作。” “之前？”我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信息。 “辞职了。” “为什么？”一个想法从我的心里浮现。 “那个老板不老实，窥窃我的美貌。”江佳皱起眉头。 我突发奇想，并竖起四根手指：“有没有兴趣来我这上班？我保证不会窥窃你的美貌。” 她似乎想吊吊我的胃口，故意问道：“你这酒馆不是有人调酒了吗，为什么要再请一个？” 我没有瞒着她：“我想让这杯‘曼珠沙华’成为我店里的招牌。” 她笑了笑：“那得看你态度了，因为这杯酒除了我，谁也调不出来。” 我说这个话我就非常不服气。 毕竟刚才看她调的时候，也没感觉有多复杂。 “你把配方告诉我，我试试。” 她有些嗤之以鼻：“你？” “没错，我。”她成功激起了我的斗志。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回想着秦鞘平时调酒时的动作，江佳还“贴心”地把各种基酒的占比告诉了我，好像认定我绝对不可能调出来。 经过我的一番捣鼓，一杯看上去跟她调出来大差不差的酒被我推到她面前。 她扬起眉毛问我：“能喝吗？”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致死。” 江佳被我严肃的模样逗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喝完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酒杯退回给了我，让我自己尝尝。 第67章 曼珠罗华 我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自己喝了一口。 入口还是一样的烈，但回味的时候，我暗自惊讶。 因为原本应该是花香，现在却变成了阵阵涩味。 我琢磨着刚才我的步骤，随后我确定都是按照她之前的步骤，按照她给我的配方调的。 肯定是我没有经验，我又多试了几次。 可结局不出意外都失败了。 我不甘心，打电话把秦鞘喊了过来。 他来之后，先是尝了尝江佳调的那杯“曼珠沙华”。 秦鞘喝过之后也是赞不绝口。 江佳似乎不在乎把她的独家配方告诉别人，把跟我说的详细配方同样告诉了秦鞘。 秦鞘听说江佳声称这杯酒除了她谁都调不出来，也是来了劲。 一连调了好几遍。 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尾端的涩味没我那么明显罢了。 秦鞘放下杯子：“我服了，你到底是怎么调的？” 我以为江佳会说出一大堆专业术语，没想到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你没投入感情，你不懂这杯酒。” 我听到这句话，好像懂了她的意思。 我改变了她的配方，换了其中的一些酒。 我在一次次的摇晃混合中，用心感受着酒壶里酒体的变化。 随后我倒出了一杯雪白色的酒。 示意江佳先品尝。 江佳半信半疑地拿起来闻了闻，又喝了一小口。 片刻后，一种无法言说的惊喜在她的脸上出现。 她又喝了一大口。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赞不绝口。 “真绝了，这杯叫啥？” 我没有犹豫：“曼珠罗华。” “或许你不知道，彼岸花除了有血红色的曼珠沙华，还有雪白的曼珠罗华，这杯便是我以曼珠罗华为灵感，修改了你的配方调出来的。” 秦鞘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我，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我根本就没碰过调酒。 他也喝了一口，随后也闭上眼睛陶醉着。 “这感觉跟刚才那杯完全不一样，入口便是甜蜜的花香，随之而来的是极致的猛烈。”秦鞘崇拜的看着我，“我第一次同一时间品尝到两款如此相近而又截然不同的酒。” 我喝着我自己创造出来的酒，感叹道：“彼岸花……不分开拼的话，就是变化。” “爱情本就是千变万化，绝望的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彼岸花也不只有曼珠沙华一种。” 我再次提起之前的话题。 “所以你来不来我这上班？” “不行。”江佳还是拒绝了我。 我还在想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留住她。 她又说道：“除非你教我怎么调曼珠罗华。” 我点点头表示没问题，然后坏笑着看着她说道：“要投入感情。” 江佳白了我一眼，她知道我是在模仿她刚才那副神秘的模样。 我的心情很好，因为今天酒馆又新添了一个优秀的调酒师，以及两杯别处没有的单品。 我把“曼珠沙华”和“曼珠罗华”加到了酒单上面。 然后我花了一点时间向江佳学习了“曼珠沙华”怎么调，也教会了江佳调制“曼珠罗华”。 “欢迎成为南官河畔的一员！” 我又想到了什么：“佳佳，你之前的老板……叫什么？” 江佳顿了一下：“我只知道他姓马。”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如果是这样也太巧了。 “是不是瘦瘦小小的，像个竹节虫一样？”我试探性的问她。 “对！”江佳很激动，“就是标准的精神小伙身材。” 那就没错了。 应该就是乔戏央的前男友之一，把我高中省吃俭用给乔戏央买的礼物全扔掉的马进揽。 我一直很讨厌他。 这么多年了，还是恨意不减。 但让我疑惑的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是怎么开得起酒吧的？ 想当初他为了哄骗乔戏央，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什么舅舅在上海开公司了，等他们俩一毕业就能去上海工作。 什么他爸他妈在哪里高就了…… 后来经过我的核实，马进揽一家都是踩缝纫机的。 他爸在牢里踩，他妈在厂里踩。 还开公司，他舅舅要是真在上海开公司的话，能让自己的姐姐天天在厂里踩缝纫机？ 哦也有可能是家族不和，毕竟这种小畜生的家里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对你干什么了？” 江佳支支吾吾地不正面回答我。 我瞬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彻底肯定马进揽肯定干了什么人干不出来的事情。 “哥，你能不能先给我预支几个月的工资？” 见我在思索没有理她，她有些着急。 “哥我干活很勤快的，服务员我也能一起干了。” 我基本确定估计是马进揽手上有什么把柄，在勒索她。 好机会啊！ 这次或许能大仇得报。 我假装不知情：“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不是哥，”江佳的脸有点红，“是我自己有用。” 我想了想：“预支可以，但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江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把酒馆交给秦鞘，我就拉着她来到了一家酒馆。 我刚才在我建的客户群里问了问海陵哪家酒吧老板姓马。 得到的答案只有这家。 江佳似乎很疑惑我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指着酒吧里一个穿着贴身西装的男人说道：“是他吗？” 江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哥你要干嘛？” 她拉着我不让我进去。 我轻轻地把她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拿下来：“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我决定要统一一下马进揽一家的职业。 我走进酒吧，看着马进揽衣冠禽兽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面带微笑地走进去。 但当我面对那张以前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里的脸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僵硬。 我随便点了一杯酒，朝马进揽坐着的那桌走去。 他坐在卡座上，左拥右抱着。 我看看他身旁抱着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心想这马进揽是真的什么都吃得下去。 我挤出一丝假笑：“马总！久闻大名啊！” 第68章 正义不会缺席 马进揽来了兴致，放开了左右手抱着的女人。 “你认识我？” 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我知道马总的大名很多年了，没想到几年没见，现在马总事业做得这么大！” “哈哈哈哈哈！”马进揽很受用，“来来来兄弟过来坐。” 他跟我碰了个杯。 我强忍着内心的恶心，说道：“马总艳福不浅啊！” “哎呀这算什么……”马进揽神秘地说，“兄弟你看上哪个美女了，我来帮你搞定！” “我这里有很得劲的东西！”说着他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知道他上钩了，也更加确信江佳是受他胁迫。 我假装很感兴趣地坐到他旁边，小声问道：“啥得劲的东西？”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照片，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照片上的江佳衣不蔽体，正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躺在床上。 看一眼就知道是被人迷晕了。 虽然我很愤怒，但是我更担心江佳。 “马总，”我故作惊讶地问道，“这玩意对身体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马进揽神秘兮兮地说道：“没有没有，无色无味，极好得手，而且……” 我知道他的意思，把耳朵凑了上去。 “而且不仅事成之后任你摆布，醒来还一点记忆没有。” “怎么样，牛逼吧！”马进揽在我进来之前估计也是喝了不少，我一套话他就全说出来了。 我马上朝着他搓了搓手指：“马总，钱不是问题，能不能给我来点……？” 他伸出了五根手指，我直接扫给了他五百块钱。 随后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满满一瓶透明液体。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现场验货给你看。”马进揽说道。 我为了不让他起疑，拍起他马屁：“不用，我相信你马总！” 我刚出门就看见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江佳。 看我拉着个长脸，她担忧地说道：“怎么了？姓马的为难你了？” 我沉声说道：“跟我走。” 我拉着她去了派出所。 “我要报案！” 我进门就大喊报案好像吓到了江佳，她一把拉下我高举的手：“你干嘛？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我冷笑道：“你怎么解决？拿你的工资去满足马进揽的欲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你这次向他妥协，下次可就不是给钱这么简单了。” 江佳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值班的警员询问我具体情况。 我逻辑清晰地说道：“我有证据怀疑fbi酒吧老板马进揽组织卖淫和敲诈勒索！” 警员闻言站了起来，因为我说的每一个都是重罪。 也许是太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报案，那位值班警员叫来了很多人。 我把江佳手机里她跟马进揽的聊天记录给警官看。 马进揽发来的信息露骨、猥琐，妥妥的街头流氓。 几位警官看了之后也是眉头紧锁。 其中一位看上去是这边的头的警官说道：“还有什么其他证据吗？” “有！”我迅速反应道，“我刚才在这个马进揽的手机里亲眼看见了迷晕女人拍下的不雅照片！”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出警，只要一查嫌犯的手机就能找到主要证据？” “是的，”我补充道，“不过我建议等到深夜的时候再去逮捕他，那时候他肯定喝多了，警惕性会放松很多。” “很好，感谢你提供的证据，接下来交给我们。”警官严肃地点点头，“你们先回去休息，等消息吧。” 我提议道：“警官，不知我能不能旁观你们抓捕？放心，我肯定不添乱，我只是想亲眼看见他被绳之以法。” 她和几位警官对视了一眼，随后表态道：“可以，不过不要靠得太近，不要妨碍公务。” 我举起双手保证不会越界。 随后我转向江佳：“我先送你回去？” 江佳也决定留下来：“我也想看看他被抓走。” 我赞许地点点头。 随后便和她一起坐在大厅里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 时间差不多了，每个出警的警察都穿好了装备。 我轻轻地叫醒靠在我肩上睡着的江佳。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嗯……走了？” “嗯。”我摸了摸她的头。 她清醒了过来，怼了我一拳头。 我们坐在最后一辆警车的后排。 到地方之后，那个领头的警官出示了他的警察证，两侧的警员很有秩序地开始检查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后进去的警员则直接去了酒吧内部搜查起来。 马进揽那边现在站了一圈人。 不出我所料，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已经有点摇摇晃晃。 不过看到这么多警察进来，他还是吓破了胆，就差抱头蹲在地上背身份证号了。 看来他也是对于这种事很有经验啊，上来直接自觉把身份证翻出来交给了警官。 随后警官就要查他的手机，他瞬间就不配合了。 “我说警官，这手机属于我的个人隐私吧？虽说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就查我手机吧？”马进揽明显是慌了。 警官很冷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为了收集犯罪证据、查获犯罪人，侦查人员可以对犯罪嫌疑人以及可能隐藏罪犯或者犯罪证据的人的身体、物品、住处和其他有关的地方进行搜查。” 说完他就在马进揽面前摊开手。 马进揽没办法，只好解锁手机递到警官手上。 没想到警官只是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还给了他，并且还严肃地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在只听见什么“你再不好好配合……我就……” 马进揽就重新输入了密码递给了警官。 江佳不解：“这什么情况？” 我向她解释道：“应该是他输入了另一个密码，手机进了第二系统吧。” 江佳恍然大悟：“真卑鄙！” 我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说马进揽他笨吧，他还知道设置两个系统；说他聪明吧，又把第二系统搞得谁都能看出来。 纯纯自投罗网。 警官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把他的手机装进了证物袋里。 随后就掏出了一副银手铐，把马进揽拷了起来。 第69章 性情大变的鹿文初 去里面搜查的警员此时也传出了喜报。 “头，有发现！” 我寻着声音看去，那位警员的手上拿着几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粉末和瓶瓶罐罐。 乖乖，还涉毒？ 真是畜生一个！ 看来今天我是肯定能见到马进揽一家职业统一的盛况了。 既然他都涉毒了，也就不是简单地蹲几年的事情了。 随着醉醺醺的马进揽被警察带出来，我和江佳也是站在一旁旁观。 他看见了我：“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冷笑着看着他。 “我我我……”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嘴里不利索，一直说不出来。 “我什么我？”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头，不让他再说出什么伤害江佳的话。 我知道虽然说马进揽收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他留在江佳心里的梦魇和留在我心里的肮脏，永远都清洗不干净。 所以我甚至觉得，送他进去踩缝纫机都是善待他了。 如果赎罪有用，那便没有承认不了的错。 我始终不觉得马进揽身上的罪是一死就能赎清的。 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目视着马进揽被押进了警车，我就送江佳回去了。 随后我一个人回到了酒馆。 我忘记了看时间。 这个时候秦鞘已经把门关了。 怪不得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一看手机，已经快三点了。 不看还好，知道时间的我一股倦意席卷心头。 这时候鹿文初打来了电话。 我疑惑地接起了电话，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怎么还没睡？” “你回来了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询问我身处何方。 我回答：“没呢，刚解决点事，现在还在南官河这。” “我睡不着，你在那等我，我去找你。”鹿文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睡不着来找我干什么？ 难道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不对啊，公司出了问题来找我一个司机有什么用？ 我索性不再想，就当鹿文初想找个人说说话。 坐在店门口的路牙子上，我抽着烟等着鹿文初。 左等右等一直不来，我有些担心。 此时我发现一个孤单的身影缓缓地从黑夜中走进。 我定睛一看，正是鹿文初。 我掐灭手中的烟，站起身。 鹿文初察觉到我的动作，随后她不顾脚上穿着高跟鞋，向我狂奔了过来。 她裹挟着一阵香风扑入我的怀中。 我有点懵，不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性格转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试探性地慢慢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见她没有抗拒，这才轻轻地搂住了她。 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能尽可能的用动作安抚她。 可是她抱着我逐渐抽泣起来。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我把她拉出我的怀抱，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刘海，看向了她掉珍珠的眼睛。 “怎么了？”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听起来温柔。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去眼泪，一边思索着怎么都变得跟陈听雨一样，在我面前动不动就哭得跟个小宝宝一样。 我注意到她穿的衣服不是很厚，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冷，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我脱下我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怪我怪我，我不提那事了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猜测她是为了我不做她司机的事情来找我，“不哭了，乖。” 没想到她听到我这句话，渐渐停止了抽泣。 “真的吗？”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真的。”我心想不会被我猜对了吧？ 真是够离谱的，哪有董事长求着人做她司机的？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咬牙承认。 她终于能好好说话了，我又坐回了路牙子上。 鹿文初却拽着我的手不肯撒开，好像一松手我就会跑一样。 甚至她也不嫌弃地陪我一起坐在路牙子上。 摸了摸烟盒，坏了，没烟了。 我又把烟盒放回了口袋里。 鹿文初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 “没烟了？我去给你买。” ？？ 这次换我拽住了她的手臂。 “都这么晚了，哪还有店开门？”我更加确信她有事，这个模样的鹿文初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太困了出现幻觉了？ 还是说其实我现在已经倒在路牙子上睡着了，刚才是我做的一个梦？ 我开始怀疑身旁的人的真实性。 “你是鹿文初吗？” 说着我开始在她的身上掐掐揉揉，试图找出眼前的女人是我的幻觉的证据。 她居然一点都没躲避，任由我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这让我更觉得眼前的鹿文初不是真实的。 于是我更加大胆，稍微用了一点力。 “疼不疼？”我问她，想看她的反应。 鹿文初楚楚可怜地看着我：“疼……”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我脑袋迅速转动着，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办法能够验证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鹿文初了。 我粗暴地将鹿文初拉到我怀里，她一个踉跄，头杵在我胸上。 随后我轻轻地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吻了下去。 鹿文初一惊，随后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害羞地迎合着我。 我吓了一跳，瞬间远离她一米远。 这对吗？按照正常剧情来说，不应该是扇我一巴掌吗？ 上次她也是这么做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随后我被剧烈的疼痛席卷。 鹿文初被我的动作搞的笑了起来：“怎么了？对你好一点你还不习惯了？” 我依旧保持着警惕：“我最喜欢抽什么烟？” 鹿文初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红方印。” “抽烟只抽红方印，一生只爱乔戏央嘛。” “呼……”我长舒一口气。 没事儿了，这是真的鹿文初。 但是我很快反应过来，如果这是真实的鹿文初，那刚才那些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被陈听雨上身了？ 我思来想去想不出答案，于是我决定省去思考的过程，直接问她。 第70章 我陪你一起走下去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静下心来好好问她。 无论是睡不着跑过来找我，还是见到我之后的一系列反常的举动，都和之前的鹿文初判若两人。 鹿文初似乎感觉我问的问题很奇怪：“我怎么了？” “你那副鼻孔看我，不可一世的气质哪去了？”我追问道。 鹿文初很困惑：“你很喜欢那样的我吗？” “不喜欢。”我实话实说。 “那不就行了，还在这问来问去的。”鹿文初没好气地说。 我看她心情平稳了不少，才笑道：“不太适应不太适应……所以你为啥睡不着？” “想你了。” “这才几天没见？我就去了一趟江西。” “之前不是还去上海吗？” “这两次中间我不是……” 我原本想说，两次中间我不是回来了吗？ 但鹿文初打断了我：“我不管，你两次出去都是因为其他女人，要不要我也跑到外地去喊你来找我？” 我尴尬地解释道：“江西是姜生的前女友结婚，我陪他去的……” “那上海呢？陈听雨那么大的女人还要你送她上学？她心里想的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鹿文初质问我。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陈听雨按道理确实不需要我送，送她上学也只是一个借口。 她的真实目的可能只是还给我一场烟火盛宴。 可是鹿文初不知道，她以为我们俩去上海干了什么事情。 于是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部讲给她听。 包括我高中的时候打电话“请”她看烟花，和她在上海迪士尼给我的惊喜。 我全告诉了她。 鹿文初愣了好一会，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一副准备的措辞没用的上的模样。 “别狡辩！我现在给你一个哄我的机会，现在开始不许说假话！”她明显有些急了。 因为没法抓住我的把柄，我确实和陈听雨什么都没做。 “行，我不撒谎。” 其实就算鹿文初不说这一句，我一向的原则也是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绝不说谎。 “你是不是还喜欢乔戏央？” “不是。”我回答得很果断。 我早就不喜欢现在的乔戏央。 “你陪陈听雨去上海真的什么都没做？”鹿文初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我两个问题都回答得坦坦荡荡，弄得鹿文初仿佛不知道下个问题该问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我张大嘴巴：“什么？”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问你是不是弯的？不然既然不喜欢乔戏央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谈恋爱？”鹿文初继续追问。 “怎么可能！我性取向很正常的很好吧？！”我暴起，这已经是原则问题了。 鹿文初扭过头用我听不见的声音嘟囔了句什么。 “你在嘟囔什么？”我突然的凑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没什么。”她突然变得心虚，“你没听见吧？” 这做了坏事的样子让我的好奇心更甚。 “说啥了，这么怕我听见？”我坏笑地控制住她，不让她跑掉。 鹿文初见我突然这么强硬，身子立刻软了下来：“我错了，你放开好不好？” 鹿文初的手腕很细，我一只手正好能握住她两只手腕。 我把她两条手臂反剪在身后，一只手扣住她手腕，再用力把她向我拉近。 迫使她只能挺直腰抬头看着我。 如此暧昧的姿势让鹿文初很快红了脸：“你干嘛？” 她试图挣脱，但是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两下。 我察觉到她的举动，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嘶——”鹿文初吃痛。 我顺势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放在了我喜欢放的地方。 这次我没有再浅尝辄止，在充分品鉴了鹿文初的美味之后，我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鹿文初刚才脸上的一抹粉红现在已经演变成了满脸娇羞。 我替她揉了揉被我握红的手腕：“还疼吗？” “刚才嘀咕什么呢？说不说？”我又提起。 鹿文初不知道在想什么，抿着嘴一直不开口。 我见状单手捏起她的下巴，她瞬间顺从。 “我说，既然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还不跟我表白呢？”她破罐子破摔地说了出来，也不再躲避我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眼神充满诱惑。 原来她居然在期待我主动吗？ 我要让你失望了，原谅我。 我手还捏着她的下巴：“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鹿文初不解，“难道你真的……” 我用手指捏住了她的嘴唇，物理让她闭嘴，好好听我说完。 “我心里还有事情没有释怀，我不想把这些带进下一段感情里。”我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松开封印她嘴的手。 鹿文初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什么事情？我帮你解决。” “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我叹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再难我也会自己走下去。” 鹿文初毅然决然地握住了我的手：“我陪你一起走。” 说实话，不管她是说着玩的，还是认真的，我都很感动。 我松开她的手，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感慨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懦夫？连过去都忘不掉。” “不会啊，”鹿文初说道，“这恰恰说明你不是一个随意的男人，我的眼光不会错。” “谢谢。” 这声谢谢我是说给鹿文初，也是说给她对我的认可。 我和鹿文初沿着南官河朝家走。 “今天请个假，好好睡一觉。”我没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替她下了决定。 她转过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发出一声闷哼：“嗯。” “那你以后……”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指在身前交叉着绕着圈圈。 我当然能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陪你陪你，给你做牛做马，开心点。”我收起了一切想辞职的心思。 鹿文初开心地差点跳起来：“一言为定！” 我怀疑她要不是穿着高跟鞋，现在已经要上天了。 这事儿有那么让她高兴吗？ 我不懂。 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个觉，这一晚上的事情有点太多了…… 第71章 我就是让他做这个董事长又如何? 第二天因为我让鹿文初休息，所以我也得以睡到自然醒。 醒来之后，我就去了仲野的宠物店，跟他签了合同。 仲野的宠物店正式成为了我们“大家庭”的一份子。 我把他拉进了群里。 我跟群里的人介绍他：“这位是仲野，我大学同学，今天他的宠物店正式加入我们。” 群里欢迎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像预示着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就在我回到家准备在家吃个中饭就去酒馆的时候，门被敲响。 门外的人敲的很急切，很用力。 我透过猫眼看见是鹿文初，我赶紧打开门。 “你起来了？走，跟我去公司。”鹿文初就说了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下冲。 我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不然一贯沉稳的鹿文初也不会如此失态。 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跟着她冲了出去。 我轻松追上她，接过她手上的车钥匙，抢先一步去启动车子。 等到鹿文初上车坐稳了之后，我一脚地板油窜了出去。 “什么情况？”我一边保持着我能保持的最高车速，一边问她。 “真是翻了天了。”鹿文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我这才休息了半天不到。” 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内部有人闹事？” 鹿文初气不打一处来：“是那个我爸安排进我公司里的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擅自下命令。” “还好我派人盯着他了，不然今天后果不堪设想。” 我原本只是以为她父亲是个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没想到他的魔爪都伸到了自己女儿的公司这里。 这次我没有选择在楼下等她，而是陪她一起上去。 要不是我这次陪她一起上去，我根本不会知道，她的公司已经到了如此内忧外患的地步。 “高戍裕！”鹿文初一进会议室就怒喝道，“你tm疯了？我一天不在你就要上天了是不是？” 我惊呆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鹿文初说脏话，可想而知现在的她有多愤怒。 那个高戍裕好像对于鹿文初骂他并不是很在意：“鹿总，你把公司大半的人才都调去调查濮氏集团，导致公司的财政入不敷出。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什么？我心脏揪了一下。 她还在为了我搜寻濮召瀚公司的证据？ 鹿文初的怒火愈来愈甚：“怎么？现在我做的决定也轮得到你来质疑了？” “鹿总可不要往我的头上盖帽子啊，我是为了公司着想，再这样下去员工的工资都要发不起了。”高戍裕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猾，被我捕捉到了。 这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公司的运营我自会想办法，这跟你一个总共没在公司待过几年的新人有什么关系？”鹿文初冷笑道。 “我可是副总，于情于理我都得心系手下的人吧？”高戍裕好像认定了鹿文初不会把她怎么样，越来越肆无忌惮，“鹿总的雅兴鹿总自己承担得起，手底下的人可经不起跟着您熬啊！” 这是在挑战鹿文初的权威。 以我对鹿文初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容忍身边有这种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鹿文初被他气笑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的我爸的面子上，我能让你这个毫无头脑毫无技术的人进到我的公司？” 一句反问句，就把这个高戍裕的价值贬到最低。 高戍裕脸上果然不好看起来。 “你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鹿文初又变回了那个高冷狠辣的鹿总，“从现在起，你给我哪来的回哪去！” 高戍裕似乎没有料到鹿文初会这么果断，他愣了一下：“鹿总，您这是早就想好下一任副总的人选了吗？这么草率就换高层的话，大家以后可是要好好思考鹿总说过的话的可靠性了。” 不得不说，他这招很损，把问题又抛回给了鹿文初。 但鹿文初根本不在怕的：“对，我就是早就想好了谁来代替你。我早就想把我爸插在我这儿的刺拔走了。” 高戍裕还想说什么，鹿文初直接打断道：“这一年，你背着我干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别逼我全都抖出来。” “好！好……好！”高戍裕连说了三个好，“那能不能让我看看鹿总选定的这个所谓的接替者是谁呢？” 鹿文初闻言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被她挡住的我。 ？？ 我什么时候答应她这件事了？ 南官河畔酒馆就够我忙的了好吗？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既然鹿文初执意要把我推出来，那我自然也不能再缩回去。 不然不是打她的脸嘛！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 “这是你从哪找来的毛头小子？”高戍裕根本没拿正眼看我。 “鹿总，你这随便找个人糊弄我，不太合适吧？” 在一旁的众人都打量着我，看得出来虽然他们都很讨厌高戍裕，但是明显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怀疑。 “随便找个人？别说让他代替你当副总了，我直接把我这董事长让给他做都行。”鹿文初不容置疑地说道。 高戍裕的脸色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周围的众人看向我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 看来鹿文初在他们之间的威望还是很够用的。他们现在一定觉得鹿总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虽然只有我知道她只是拿我顶一下场面，好名正言顺地赶走这个她爸插进公司的奸细。 最终这只高戍裕还是败在了鹿文初霸气凌人的气势下，夹起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司。 幕文会计事务所也在鹿文初的坐镇下，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我随着鹿文初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示意她的秘书出去把门关好：“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好的，鹿总。” 随着秘书出去关上门，鹿文初也坐在了她那张老板专属的椅子上。 “坐吧，沈总。”她懒洋洋地闭目养神，好像刚才发火的人不是她。 就像刚才是跟一群小孩子做了一个游戏一样。 我没坐下，只是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的街景。 第72章 听雨 鹿文初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怎么了？怪我没事先跟你商量？” “没有。”我有个问题想问她。 “幕文会计事务所……是一直都叫这个名字吗？” “有什么问题吗？”她反问道。 “我只是在想，”我注视着下面络绎不绝的车流，“这也太巧了。” “不巧你怎么会来我这当司机？”鹿文初把椅子转过来面向我，慵懒地向后仰着。 我也没往这方向多想，因为我确定以前确实不认识她，在我来这儿工作之前她也没有任何途径会知道我的名字。 专门去查我？ 怎么可能？就因为一次在南京的偶遇？ 我转过身来。 她翘着二郎腿，两条腿恰到好处地重叠着。 我刚想凑近“观摩观摩”，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鹿文初还是那个姿势没动。 “鹿总，您订的楼顶大字到了，让他们现在安装吗？”进来的是她的秘书。 “嗯。”鹿文初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我意识到不对：“这事务所的名字是你才改的？” “对啊，怎么了？”鹿文初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好像在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改？”我不相信这是个巧合。 “嗯……”鹿文初思考了一会，“我找了个算命的算了一下，他建议我改成这个名字。” “你信吗？” “不信。”我可不相信鹿文初会在乎一个算命的说的话。 “不信就对了，我说着玩的。”鹿文初打了个哈欠。 “到底为什么？”我追问道。 “你猜。” 鹿文初好像在我面前很喜欢说这两个字，她总是想让我去猜中那个正确答案。 可这次我没打算再猜。 我扭头就朝门口走：“那我走了。” 我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她的声音响起：“我从南京回来就改了。” 最先被我否定的答案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果然跟我有关系。 “怎么，你对我一见钟情了？”我怀疑地看着她。 她一脸嫌弃地说道：“你那时候邋里邋遢的那个样子，谁会对你一见钟情？” 那时候我正是最失意的时候，没什么心思去收拾自己。 想想也是，谁会对一个失败者一见钟情。 “我只是对你有点感兴趣，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偶遇不是偶遇那么简单。” “怎么，你觉得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当成一个玩笑说了出来。 鹿文初没管我的打趣，自顾自地说：“所以我偷偷给你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夏亦莹。” “她告诉我一个劲爆的消息。” “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是害怕夏亦莹会把我的黑历史全都抖给她。 “说你是她爱的第一个人。”鹿文初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不透她的表情，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 “奇怪的是，那次的相遇，你给我留下的感觉很奇妙。”鹿文初像是在回忆那天的情景，“你就好像是前世重生回来找我的夫君。” 我暗道，女人的想象力是真的丰富。 不过我不否认的是，那天的经历给我留下的印象也很不一样。 “所以我向夏亦莹问了你的名字，并把事务所的名字改成了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鹿文初终于说到重点。 “想着如果有一天再相遇的话，这个名字能够吸引你的注意。” “没想到你真的找来了。”鹿文初感慨道。 “是啊，这整件事都巧合得不正常。”我附和着。 “我只是遵从我的本心。”鹿文初站了起来，拉着我来到落地窗前，“你看那个方向。” 我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个方向正是南官河，我看见了那个小房子，那个我的艺术品。 “每次我工作累了眺望的时候，看到你的酒馆，就会想起你。”鹿文初感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起你，好像能驱散我的所有疲惫。” “我的功效有这么神奇吗？”我打趣道。 鹿文初瞪了我一眼，抱怨我破坏气氛。 因为我的打岔，她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 “你在我世界里的出现就好像一道划过天空的闪电，虽然短暂，但是却在那一刻照亮了我灰暗的人生。” “你的人生还灰暗？”我又不合时宜地质疑道。 “难道你也想过这种被人安排好一切的人生吗？”鹿文初反问我。 “我不想。”我最讨厌的就是被逼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我原本就要做的事情。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乌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太阳，整片天地灰暗了起来。 就像鹿文初刚才所描述的人生。 此时恰好有一道闪电闪过，闪电劈下的位置离我们不远，瞬间的亮光照亮了我们俩的脸。 鹿文初开口：“沈幕折，难道那句话你一定要我来说吗？” “嘘！”我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认真听。 随后耳边被轰隆隆的雷声所笼罩。 这声雷声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 鹿文初知道我最喜欢这种天气，乖乖地闭上嘴，陪我一起在窗前欣赏着雨景。 大雨一滴滴不受控制地落地，就像我一次又一次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 我轻轻地拥着鹿文初：“有一天，我会把我的过去告诉你，到时候你再做决定，我究竟值不值得你对我这样。” “我只相信你给我的感觉，我不在乎你的过去。”鹿文初靠着我糯糯地说道。 可是我忘不了我的过去，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这副总的位置我可以暂时顶替着，你抓紧找个靠谱的人选。”我转移话题。 “你不就是靠谱的人选。”鹿文初还是想着之前的心思。 我尬笑道：“我从未接触过这个行业。” “管理层其实都大差不差，我又不需要你懂那些专业的东西，那些我懂就够了。”她解释道。 我闭上了眼睛，只用耳朵细心感受着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你不用透支公司人力就为了我的一己私情。”我劝导她，“你每天那么累，还要操心我的事情，不值当。” 她还以为我是在为了之前的事情怄气：“我那天说的气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 我摇摇头表示她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别逼得自己那么累，我会心疼。” 第73章 吉祥物 这一刻，我感受到幸福出现了具象化。 在最爱的天气，和喜欢的人一起听雨。 这世界上的幸福跟此刻相比都不过如此。 “那啥，我先去酒馆了。”我告辞。 鹿文初又重新坐回了她的老板椅上：“你不是答应我暂时顶替副总的吗？说话不算话？” 我顿住了，只好打电话给尹东且让他今天早点去，帮我看着点，晚上我再去顶他的班。 其实现在就算我不在也没啥事了，自从江佳加入我们之后，秦鞘也没那么累了。 店里的人手完全足够，我在不在区别不大。 虽说现在的生意没有刚开业那么火爆，但是还是每天给我创造了不少收益。 我索性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在这陪着我就好。”鹿文初说完就开始处理桌上的文件。 “陪你就行？”我诧异道，“那副总的工作谁做？” 鹿文初的眼睛没有离开文件：“我本来就没有给高戍裕什么实权，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就行了。” “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了？”我开玩笑道。 “你要是反感的话，要不我不给你开工资？”鹿文初抬起头，“不给钱就不算吃软饭了。” “那我天天赖在这儿干嘛？给你当舔狗？比起当舔狗，我宁愿吃软饭。” “哈哈哈哈哈哈……”鹿文初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颤抖得耳边的发丝都垂到了面前，“你形容的很贴切。” “你是我办公室的吉祥物，敛财的。”笑完她还不忘补刀。 我独自嘀咕道：“我要真有敛财的本事就好了。” 我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 “不知道给我泡一杯？没有眼力见呢……”鹿文初埋怨道。 “啧啧啧，”虽然嘴上阴阳着，但我还是起身给她也泡了一杯，“这就开始使唤人了，我看这个副总跟茶水间打下手的也没什么区别。” “谢谢。”在我亲手把茶水送到她手边的时候她说，“就知道你最好了~” 突然的变化让我汗毛直竖，就好像预知到什么危险一般，我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我警惕的样子让鹿文初无语：“你别那么应激，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是那张臭脸，只是有时候面对你的时候转变不过来。” 我想了想她确实有两副面孔，或许是今天她才发了火，气势收不回去的缘故吧。 想到这，我把手放在她头上，给她顺了顺毛。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给你顺顺毛，就不生气了。”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鹿文初闻言又有点“炸毛”：“你搁这养宠物呢？” 我一脸嬉笑地躲开她的进攻，让她的拳头全都打在空气上。 玩闹结束，鹿文初继续处理着她的文件。 我没有再坐在沙发上，而是再次回到了落地窗前。 “我能抽根烟吗？你知道的，一打雷我就想抽烟。”我轻声询问正在工作的鹿文初。 “不行，”鹿文初不假思索地说道，“出去抽。” 我想着正好出去近距离感受暴雨。 想着我就拿起东西往门口走去，鹿文初突然问道：“你出去抽完了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表示道：“要是不回来了，你就在这抽吧。” 她是怕我跑掉吗？ 这是什么话？我是这种人吗？ “我抽完就回来。” 不过她居然会担心我偷偷溜走，我心里浮现出一个让我感到害怕的想法。 不会成病娇了吧？ 真把我当成吉祥物了？ 我要被她囚禁在办公室里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犹豫要不要现在就离开这里。 最终在那股冲动过去之后，我还是回去了。 坐了一会之后我就有点无聊了，我一无聊就会找点事做。 在我把鹿文初办公室的每一个摆件都研究了个遍之后，我把目光放在了房间里唯一一个活物上。 这还有个真人一比一“手办”。 我站在她身后使坏。 双手捂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还能是谁？”她无奈地回答，“某个狠心推开我的男人呗。” 我松开手，鹿文初也没拦着我，我自顾自地站在后面玩着她的头发。 我拿起一缕她的发丝，放在鼻尖仔细地嗅着。 “别把烟味弄到我头发上。”鹿文初转身从我手里夺过了发丝。 “我记得你不是会抽烟的吗？”我以为我记错了。 “会是会，但你见过我抽烟吗？”她提出了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好像是，除了那次从我嘴里抢过烟抽了一口之外，我好像确实没见过她抽烟。 于是我再次转换了目标。 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颈后雪白的肌肤。 嗯，很q弹。 鹿文初打掉了我的手：“别闹，痒。” 嗯，还很敏感。 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鹿文初旁边。 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我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严肃的脸庞被我捏得变了形，变得有些滑稽。 我在她旁边痴痴地笑了起来。 鹿文初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无奈地看着我。 “你闲着没事就帮我一起看，这堆着这么多呢。”她没好气地说道。 “我才不要呢，”我继续捏着她的脸蛋，“哪有吃软饭的插手富婆的工作的？” 我的自嘲让鹿文初对我毫无办法，毕竟是她自己说的，我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在这陪着她就好。 我为了履行之前的诺言，只好勉为其难地在这把玩她那有趣的腮帮子了。 虽然确实挺好玩的。 玩了一会我又想换个地方。 我刚想把手放上去，随即又想。 这样是不是有点像流氓？ 不行，我要保住我的人设。 所以我突然抽回了手，坐的端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她被我突然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地跟她对望：“没事，我是个好人，我不能占你便宜。 说罢我转过头去，试图用视线里没有她的办法来强迫自己冷静。 “切。”鹿文初对我的伪装表示不屑。 第74章 我找不到理由 “想摸就直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鹿文初一语道破天机。 “瞎说什么呢？”我狡辩，“我这是在考验你抗干扰的能力。” “那我抗干扰能力怎么样？”她抬起一根眉毛。 “嗯……很一般，还需要调教。”我坏笑着说道。 “滚！”她娇嗔。 “好嘞，那我去看看酒馆，我不放心。”她给个台阶我就接，我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南官河畔。 “你忍心让一个花季少女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地看文件吗？”鹿文初谴责我。 “你？花季少女？”我故意提高了音量。 对于我的“作死”行为，鹿文初以她强硬的态度做出了回应。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就追着我跑。 纵使我的身法再灵活，可办公室就这么大，我只好在她的桌子边跟她玩起了秦王绕柱。 在桌前僵持了一会后，她追不动，放弃了。 鹿文初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你有本事别跑！”她即使放弃了追，嘴上还是没饶过我。 我不要脸地凑了上去：“送你一下，消消气。” 她举起手作势要打，但最后那个文件夹还是轻飘飘地落在了我身上。 “你看看这个。” 我疑惑地接过那个文件夹，打开。 仔细地看了一遍，我的眉头收紧。 文件里的内容很劲爆。 鹿文初为我讲解起了文件里的内容：“这是濮氏集团自创立以来的发展状况。” “按照濮召瀚他爸的经营策略和一开始濮氏集团的资金投入，再结合这几年的市场，濮氏集团如果没有暗箱操作的话，短短几年根本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个规模。” “什么暗箱操作？”我问她，“偷税漏税？” “我没有证据，”她摇了摇头，“他们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的人在能找到的资料里找不到一点纰漏。” 我意识到事情很是棘手，但是比起这个，我还是担心鹿文初。 “调动那么多人调查濮氏，真的不会对你的公司有影响吗？”我关心道。 “没事的，我有分寸。”鹿文初仿佛并不在乎，“只不过就是不盈利罢了，公司的收益勉强够维持日常运营。” “这怎么行？”我闻言赶紧反对，“等于你现在都在白干啊？” “怎么能叫白干呢？”鹿文初继续看着文件，“这不是有正事要干嘛？” 我觉得既然查了这么久能查到的资料都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再耗费人力物力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鹿文初听，鹿文初听完思索了很长时间。 最后她听从了我的建议。 “我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濮氏集团的财务那边密不透风。我甚至怀疑他们都有什么把柄在濮召瀚手上，不然我开出那么高的条件都没有一个人给我透露哪怕一个字。” “明明知道有问题都不愿透露吗？”我的脑子很乱，“这些人怎么回事？” “要么就是签了什么违约后果很严重的保密协议，要么就是这群人都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被濮召瀚握在手里。”鹿文初分析道。 我点点头：“这件事你先不要管了，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资源。” 鹿文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我知道她的难处，所以我不愿让她在公司众人面前为难。 我的仇，理应我自己来解决。 南官河畔酒馆的各项事宜已经趋于稳定，我准备接下来主要把时间投入调查濮召瀚上面。 我可不会认为这么大的公司去查都什么都查不到，我肯定也查不到。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个人弄出来的动静更小。 相比较这一群人来说，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 这样说不定会有一些事情会浮出水面。 方向没问题，剩下的问题就是实践该如何开始了。 我捏了捏鹿文初的小臂：“你能把你们查到的资料给我一份不？” 她没理会我手上没停下的动作：“可以啊，反正这些东西留在公司里也没用了。” 我狠狠地在她侧脸上吧唧了一口：“爱死你了！我先走了，晚上来接你。” 鹿文初嫌弃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快滚吧！”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或许乔戏央是个突破口。 虽然我很不想约她出来，虽然她好像对我的态度很是冷漠。 但是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我开车到酒馆，找尹东且跟他聊了聊这件事。 尹东且倒是持不同意见：“乔戏央现在是他女朋友，你确定她会松口？” 我当然不确定，但是不尝试我怎么会死心？ “况且上次乔戏央对你的那个态度，我都怀疑你能不能跟她说上话。”尹东且叹息道，“这女人看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我的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做到一眼都不看某一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只可能是她处于某个原因刻意控制自己的眼球不往我这转。” “谁都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总要试一试不是吗？” “你有她联系方式吗？”尹东且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沉默了，我没有。 陈听雨倒是有，不过我不愿意让她知道我在找乔戏央。 我微信里倒是还有和她的聊天框，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上一次她把我删掉时的红色感叹号。 我点开那个“发送好友验证”。 手指停在那个绿色的“发送”上空，迟迟没有按下。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我找不到我以一个什么理由加她。 我总不能说想要打听一下你男朋友的公司吧？ 如今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何破局？ 江佳仿佛看出了我脸上的愁容，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怎么了哥？”她把酒递给我，是她独创的“曼珠沙华”。 “昨天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江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些许娇羞。 我喝着曼珠沙华，满脑子都是怎么联系上乔戏央，没听清她说什么。 “什么？我在想事情，没听见。”我问道。 “没事，哥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江佳关心道。 第75章 错过车和上错车哪个更遗憾? “我没事，你忙你的吧，不用担心我。”我笑了笑。 我就这么在露台上从下午坐到了晚上。 一直思考着怎么打进濮氏集团内部。 不知几个小时之后，我喝干净杯里的最后一口酒。 出门买了包红方印，沿着南官河散着步。 我感觉我要换个环境思考。 我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河边。 我点燃了一根红方印，透过烟雾我好像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待烟雾消散，我看清了那真是乔戏央。 这下我不需要考虑什么发不发送什么好友验证的事情了。 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给她递了一根烟。 她愣了一秒，接了过去。 “想什么呢？不会在想那个跟你在这拍照的前男友吧？”我开玩笑道。 “那倒没有。”乔戏央掏出火机点燃了我给她的红方印。 我跟她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马进揽涉及到的罪行。 乔戏央听完之后脸上也满是震惊。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乔戏央劫后余生地发表着看法，好像在庆幸自己当初跟马进揽分手。 我也怀疑过乔戏央是不是有个烂桃花命，遇到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是个例外。 那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只能说在她跟我分开之后，遇见的人，不是骗钱就是骗感情。 难道这是报应吗？ 可能是我有点自私，我居然很希望看到这个情况出现。 我就是要她发现，只有我是真的爱她。 比我好的人没我爱她，比我爱她的人…… 没有比我还爱她的人。 可是乔戏央不懂这些。 我发现跟乔戏央独处的时候，她并没有之前的冷漠。 也没有表现出不想跟我有眼神接触的样子。 反而她现在倒是一直盯着我看，好像看不够。 莫非是之前是因为有濮召瀚在旁边，她才表现出那副根本不愿跟我有任何形式接触的模样？ 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 这样照顾他的情绪？ 也是，毕竟我跟人家那个正牌男朋友相比，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你怎么又一个人来这了？”乔戏央也问我。 “心烦……”我没多说，因为我还在斟酌怎么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 “烦什么？” “我感觉我好渺小，面对一些庞然大物的时候好像丝毫没有抗衡的能力。”我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好让我的目的性不那么强。 “你还有缺失信心的时候？”乔戏央似乎对我表现出来的情感不敢相信。 “不是缺乏信心，可能是我想象的太美好，现实显得我有点螳臂当车。”我解释道。 “最近忙些什么呢？”乔戏央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忙酒馆的事情啊，这几天人手才齐全，不需要我天天在那盯着了。” “你知道吗？当年你送给我的那支口红，那罐胶囊和那些信，其实马进揽扔了之后，我又捡回来了。” 她的这番话勾起了我的回忆，我拿起手机打开相册。 翻出了之前拍的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过了这么久，信里的内容我早已经记不清。 但是准备这些东西的过程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那些日夜，那股年轻的傻劲。 我看得笑了起来，不是苦笑，是真的在笑。 我没有觉得当初的自己很荒唐，在做无用功。 我笑是因为完成这些事情的成就感，时隔数年，再次反馈到我身上。 或许有人会觉得我很傻，但这就是青春。 当初努力过，至少我现在不会后悔。 “当年这些东西你托人送到我班上，我还毛都没看到，全被班里的女生瓜分了。”乔戏央也在回忆，“她们看完之后一个个都在哭，我心想啥玩意威力这么大？礼盒里放洋葱了？” “等到她们所有人都看过之后，礼盒才完整地交到我手上。”乔戏央感叹道，“当时她们都围在我座位旁边，一个劲地跟我说我命太好了，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男人爱上她们。” “我看完之后跟她们不一样，我没有哭一节课。”乔戏央停顿了一下。 “我哭了两天。” “今天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把那个礼盒翻了出来。”乔戏央继续说道，“我也记不得什么时候谁放在那里的。” “拿出来的时候我还愣了好一会。” 说实话我刚才翻照片看的时候也失神了好一会。 我还记得偷偷用教室里的电脑给她发消息的日子。 “你说你哭了两天，那为什么你没有回来找我？”我问出了一个在我心底尘封已久的疑问。 乔戏央想了很久，久到我中途都抽完了一根烟。 “当时你打动了我身边的所有人，也打动了我。”乔戏央叹了口气，“但当时的我想要的是陪伴，你给不了我。” “现在想想这或许就是命吧，有些事情等到真正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乔戏央一脸落寞。 我也有同感，当初的我爱得太过偏激，不会控制自己的爱意。 现在懂了，可是已经太晚太晚了，那趟车早就已经开到目的地了。 所以错过车和上错车到底哪个更遗憾？ 是错过一段美好的感情让人惋惜，还是错选了一段并不美好的感情更让人难过？ 我认为两者都不是。 我觉得是上了车，但没能开到目的地就被提前赶下车最遗憾。 明明我准备好了坐到底的车票，却被告知车票不能用了，只能在下一站下车。 这个座位下一站就要上来一个新的乘客了。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毫无道理地被下一个人夺走。 即使他没买票，我也没资格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待下去。 所以我放不下，所以我才一直记到现在。 哪怕现在我能心平气和地跟乔戏央像普通朋友一样交谈。 我还是觉得心头有什么堵着。 好像一块心病塞住了我重新和外界交心的通道。 使我丧失了爱上一个新的人的能力。 第76章 传家玉佩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朝思暮想的女人。 内心五味杂陈。 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看得她有些慌乱。 乔戏央用左手撩了撩发丝。 我眼神敏锐地捕捉到她手上戴着的手链。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乔戏央没挣脱，就这么由着我抓着她的手。 我看清了她手腕上的手链。 是我之前送给她的那串。 我询问：“我能拿下来看看吗？” 乔戏央二话没说就把手链取了下来，递给了我。 我小心地拿手掌托着，生怕拿掉了。 这是那年我给她准备的520礼物，可惜的是，还没等到520我们就分手了。 不过这个手链我还是送给了她。 我没想到今天她会戴着。 自从我送给她之后，我就没见过她戴在手上过。 今天第一次见，我的眼光就是好，果然跟她的手很搭配。 我选的是一串十八子，十八颗矿石围成一个圆。 这十八颗珠子，尽不相同，各有各的特色。 我亲手给她戴上。 “你一直戴着？”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是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也不是，”乔戏央回答的好像跟我事先预料的不一样，“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家偷偷戴，舍不得戴到学校里去，现在倒是一直戴着。” 这出乎我意料的回答让我不知该怎么将聊天进行下去。 “我还以为你早就扔掉了呢。”我自嘲。 但我的嘴角却一点压不住，完全暴露了我的心情。 现在能够如此轻松影响我的情绪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当初是因为我不想再动摇我的决定，我才把这条手链收了起来。”她对我解释道，“我怕看到它会想起你，我怕我忍不住找你。” “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不解，“我的意思是，听你的意思，那时候你还爱我，那为什么要推开一个你还爱的人呢？” “因为只有你离开我之后，才会变得更好。” 她还是从前的那副说辞。 “那我问你，我现在变成你心目中更好的样子了吗？”我不甘地问她。 “或许吧。”她好像明白我的意思，“反正比一直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要好。” “你怎么就认定自己是累赘？我不这么认为。”我反驳道。 虽然我现在喜欢一个人，但是我还是认为如果当年我跟她一直走下去，也会是个好结局。 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不幸福呢？ 就算之后因为某个原因，还是分开了，还会有一段美好的感情在。 可能跟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别人都是爱得越久，分开后就越痛。 我恰恰相反，那种刚到高潮就寸止的难受，我无法忍受。 况且我跟她还没到高潮，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了。 “我们之间的沟壑太深了，那些都是差距。”她说得头头是道。 我笑了：“沟壑？我现在还不是坐在你旁边跟你聊着天。” “抽着同一种烟，没车没房，其实我现在每个月的收入也跟你差不了多少。” “你告诉我有什么沟壑是不能跨过来的？” 她想了想：“你现在没车没房是因为周腾岳，不是你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吗？ 我苦笑道：“这就是因果吧，我是怎么也没过周腾岳他会干出那样的事。” 乔戏央安慰我：“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重拾以前的生活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我心里这口气出不去。”我深呼吸。 她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习惯性地摩擦着手腕上的伤疤。 “你千万不要去找濮召瀚的麻烦，他家里的事情超过你想象，就你一个人，扳不倒他们，会很危险。” 我伸出手指抚摸着她为了我留下的伤疤，心又一次不受控制地一阵抽痛。 每一次的触摸，都会让我有种喘不上来气的心悸。 “我不怕。”我表明决心。 “你刚才没听我说吗？”乔戏央有些急，“叫你别碰，就别碰。” 我不以为然：“难不成这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乔戏央说得迷迷糊糊，“总会有人让他付出代价，你别一个人逞强。” 我还想继续争辩什么，乔戏央却用她的那抹柔软堵住了我的嘴。 我吃惊地嗯出了声。 乔戏央飞速落下一吻，又飞速地推开。 我忘记了刚才想说什么。 她再一次靠近我，抬手取下脖子上红绳系着的一块玉佩，戴在了我脖子上。 随后她温柔地说：“听懂了吗？” 我木然地点点头。 但是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是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乔戏央对我的挣扎充耳不闻，只是帮我整理着脖子上的玉佩：“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我奶奶留给我的，希望它能护你安全。” 我抓住了她的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开玩笑，她怎么把传家宝就这样送给我了啊？ 我还以为只是她自己戴的项链而已。 谁知道这么贵重。 我伸手想把脖子上的红绳解下来还给她，被她阻止了。 “你之前为了我做的那些事，付出的那些心血，我都记着呢。”她态度强硬得不容拒绝，“我没有你的那些才华，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 “这是我身上跟我最久的东西了，自我记事起，它就挂在我脖子上。”乔戏央看向玉佩的眼神透露出不一般。 这句话让我更不敢收下了，一直想要解下来还给她。 她“生气”了：“你不收下以后你别想我再跟你说一句话！” 我只好慢慢放松了力气，任由她的手帮我重新整理好玉佩。 “以后如果我们再也不能相见的话，就由它代替我陪着你。” 她说的这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是离别终言一般。 “你别讲这话，怎么会呢？”我感觉心慌慌的，“我们都在海陵，怎么会见不到彼此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不回答让我的心更加慌乱。 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今天是最后的道别。 我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你身体没事吧？” 她被我的紧张逗笑：“我没事儿，你别瞎想。” 第77章 大胆往前走 我将信将疑地松开紧握乔戏央的手。 用手托起脖子上的玉佩。 玉佩整体是平安扣样式，上面雕琢有祥云。 我郑重地把它放进贴身的位置。 在我进行这些动作的时候，乔戏央站了起来。 河边的微风吹动她鬓角的发丝，我隐约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我有些记不得之前她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样，反正跟现在的不一样。 果然，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不是声音，不是样貌，而是她身上只有你能闻到的那股味道。 我坐在河边的石板上，河面漾起的水纹温婉绵长，对面的彩灯交相辉映，犹如是树木在呼吸一般变化着颜色。 面前的乔戏央手撑着栏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随风飘荡。 这一景极具电影感。 我情不自禁陶醉其中。 就在我沉浸在眼前的美景的时候，乔戏央转身了。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把她身下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朝着我走了过来。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乔戏央在向我靠近。 我揉了揉眼睛，乔戏央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她温热的手掌温柔地抚过我的脸庞：“沈幕折，大胆往前走吧，它会替我保护你。” 随后她就把手收回，转身离去。 我急忙叫停她，她的言语跟动作都像是最后一次见面：“你去哪？” “回家啊。”她转过身，表情带着点如释重负，笑着说，“再见！” 我越想越不对：“还会再见吗？你别吓我。” 乔戏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过身朝着后面挥了挥手，就离去了。 一种不安的心情从我的心底浮现。 一直到乔戏央走远之后我才想起来没加上乔戏央好友。 此刻我也顾不上陈听雨知不知道了。 拿出手机发消息给陈听雨。 “你把乔戏央微信推给我，然后再帮我看看她朋友圈什么的，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她似乎从我发给她的消息中看出了我的焦虑，二话没说就先把乔戏央推了过来。 我赶紧加上。 随后陈听雨发来了消息。 “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哥哥你说的异常是什么？” 我让她截屏给我看。 点开陈听雨发来的照片，乔戏央的朋友圈确实没什么东西，都是之前发的自拍跟日常。 近期都没发。 往往平静的水面背后，才是最汹涌的海浪。 我越是看不到波涛，联系刚才她的举止，我就觉得问题越大。 我跌坐在石板上，两眼失神地望着对面的彩灯。 摸索着点上一支烟。 如果真的没事，那为什么她要送给我她传家的玉佩，还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如果真有事，又为什么我问她的时候，她不肯透露半分？ 经过这段缜密的思考，我肯定了她有事瞒着我。 这时候当然早已看不见乔戏央的身影，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 我掏出贴在身前的玉佩，握在手中，我仿佛还能在上面感受到来自她肌肤的温暖。 手机一直亮着屏摆在旁边，可是乔戏央迟迟没有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我想着可能是她在路上没看手机，便开始往回走。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好像忘记了我找乔戏央的初衷。 不过我不打算再跟她说这个事情，相比较扳倒濮氏集团而言，我更在意今天的这个小插曲。 因为实在是太不同寻常。 回酒馆的路上，我一直反复地查看手机。 可手机里一直一条消息都没有。 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把话说明白有那么难吗？ 我郁闷地推开南官河畔酒馆的门，刚开门就看见了在柜台后面忙碌的秦鞘和江佳。 这都是平常，但不平常的是，姜生也在这。 看着这个自江西回来之后就销声匿迹到现在的人突然出现，我知道他已经从几天前的痛哭中走了出来。 我跟江佳说：“帮我调两杯曼珠沙华，一杯给他。” 江佳点点头。 姜生看了她一眼，转头跟我说道：“又招了一个调酒师？” “帮秦鞘分担分担嘛，一个人还是太累了。”我递给他烟。 不多时，江佳就把调好的两杯酒端到我们面前。 “尝尝我们店里现在的最大招牌，你就明白我招她来的原因了。”我把其中一杯推到姜生面前。 姜生抿了一口，眼前一亮。 随后又喝了一口。 他朝着江佳竖起了大拇指：“真绝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酒。” 江佳似乎早已见惯了别人对曼珠沙华的赞赏，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姜生对此毫不在意，端着杯子仔细地端详着杯中的酒液。 “曼珠沙华……好贴切的名字。”姜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哎我记得你不是最喜欢这花了吗，名字你起的？” “哪有，昨天我第一次喝到这酒的时候，它已经有名字了。”我纠正姜生的话。 我看得出来姜生又找回了他一贯的风格，跟江佳搭着话：“美女，加个微信？” 江佳警惕地看着我，好像在询问我跟姜生的关系。 我朝她点点头，示意没事：“加吧，我兄弟，也是酒馆股东。” 江佳这才放心地亮出了二维码。 “江佳。”姜生念出了她给的备注，“你也能叫姜生，只可惜不是一个姜。”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跟姜生两个人笑了起来，留下江佳看着两个神经病，不明白我们在笑什么。 “姜敛纹，你好。”姜生礼貌地朝她伸出手。 他没介绍自己叫姜生，而是告诉了江佳自己的名字。 江佳也浅浅地跟姜生握了下手。 做完这些，姜生就埋头研究起了面前的酒。 我端着酒去了露台，想继续坐在我最喜欢的那个位置上。 可是今天生意太好，露台上都没什么空位了。 我没办法，只好再走进去。 看着手中一口没喝的酒，我突然不是很想喝酒。 我现在需要保持头脑的清醒，因为有太多事情我想不通。 我轻轻地把这杯酒放在了正在演出的夏亦莹身旁。 夏亦莹边唱边用疑惑地目光盯着我。 我解释道：“请你的。” 夏亦莹没管我，专心地继续演唱。 第78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今天鹿文初也很反常，到现在还没发消息喊我去接她。 我询问她：“今天这么忙？还没下班呢？” 鹿文初过了很久才回我：“嗯，高戍裕捅下的娄子太大，我得全部填上。” 我在心里把高戍裕痛骂了一万遍，他是一走了之了，鹿文初还得帮他收拾残局。 我不禁好奇起鹿文初的父亲究竟是什么角色，经过这次的种种，她父亲好像跟她很不对付的样子。 一个父亲为什么要为难自己的女儿？ 明明在鹿文初的童年里，她父亲的戏份少得可怜。 那这些不对付又是从何提起呢？ 我想了想，给她发去消息。 “忙完了来喝两杯吗？我有话跟你说。” “好呀。” 这次她回得很快，而且发了一个很期待的表情包。 我坐在吧台上静静地听着夏亦莹的歌喉，等着鹿文初下班。 没想到夏亦莹才唱完两首歌下来休息，鹿文初就出现在我身边。 “这么快？”我怀疑她是收到我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 “剩下来的工作留到明天再弄呗，不过就是损失点钱罢了。”这话从她嘴中轻飘飘地说出来，“跟你相比，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要跟我说什么？”鹿文初满眼期待地望着我，丝毫没有在意秦鞘和江佳吃惊的目光。 “呃……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跟她讲一讲刚才在河边发生的事。 看看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怎么搞得她好像觉得我要向她求婚了？ 算了，还是先讲了再说。 我并不是很想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于是我朝鹿文初招了招手，示意她跟我去外面。 柜台后面的两人和姜生，尤其是江佳，看我把鹿文初往别处带，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但最后还是被秦鞘和姜生按了下来。 他们俩知道我现在不想被打扰。 我和鹿文初从店面出去，漫步在南官河畔。 我把乔戏央跟我说的话全部原封不动地讲给了她听。 最后我抓起她的手，放在了我脸上：“最后就是这样，她说：‘沈幕折，大胆往前走吧，它会替我保护你。’。” 我注意着鹿文初的反应，可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知道她不开心了。 她好像每次情绪有波动的时候身体都会自动启动保护机制，你光凭外表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 只能用心去感受。 我小心地问道：“你觉得她这是什么意思？” 鹿文初少见地在我身边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怎么知道？” 随后她就别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试图安慰她：“我这不是相信你才讲给你听的嘛，我谁都没说，就跟你说了。” 闻言她的态度有些许的改善，但她不说话，只是借着路灯的亮光仔细地端详着我脖子上戴着的玉佩。 “你知道这种贴身的玉，女人只会送给谁吗？”她没来由地问我。 “不知道。”我老实地实话实说。 “她的孩子，或者她最爱的男人。”鹿文初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很明显，你是她最爱的男人。” “是吗？”我的嘴自己问了一句。 “你好像还很自豪？！”鹿文初有点炸毛。 我赶紧轻轻抚平她翘起的呆毛。 “没有没有，顺口问了一句，别在意。” 鹿文初脸上的愤怒逐渐转变为如临大敌的表情。 “你说她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猜不透才来跟你说的啊！” 鹿文初低头思索了一会。 “不过她对你说的远离濮氏集团倒是真的，最近濮召瀚老爸好像要有所动作，这个节骨眼上，招惹他们不是什么明智的想法。” 乔戏央劝我，她也劝我。 殊不知，不是我不想调查濮氏集团，事实是，我根本没有任何渠道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我都在考虑，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去濮氏集团应聘了。 但是让我天天待在仇人家的公司里工作，给我带来的痛苦不亚于无期徒刑。 真到最后一步，我也没办法了。 为了让濮召瀚把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我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她还跟你说过什么没有？”鹿文初谨慎地问道。 我犹豫了一会， 还是把之前刻意隐藏的那一部分说了出来。 “她还戴着你送的手链？！”她伸手就要拧我的耳朵，被我躲了过去。 她的气愤没有找到发泄点，索性选择了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一下就掐在了我腰上。 “啊！疼疼疼……”我嚎叫着。 这女人以后谁娶回去估计也是个暴龙！ 我揉着被她掐疼的地方，估计都青了。 鹿文初发泄完怒火之后，冷静了一点。 “其实我也有事想跟你说来着，”她还是恶狠狠地盯着我，“前段时间我手下的人调查濮氏集团的时候，大部分资料都是一个人提供的，一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的人。” “我想着如果你能找到这个人，或许还有机会。” 我闻言很感兴趣，一个人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多资料，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也跟濮氏有仇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下我有了方向，原本挡在我前方的雾霾一下子散开了一大半，让我心情大好。 我点燃了胜利的“火炬”。 一把搂住鹿文初的肩膀：“走，回去喝酒！” 鹿文初轻轻地挣脱开：“你先把我送回去，我明天还要起来呢。” “行。”我答应得爽快。 这下我在思考了一整天，耗费了数以万计的脑细胞之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我怎么能不兴奋？ 想到这我又捧着鹿文初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鹿文初娇嗔：“离我远点！我没消气呢，我跟你讲！” “我送你一个更好的，好嘛？”此时我已经不管不顾了，只想着明天跟这个所谓的“敌人的敌人”聊一聊。 “谁要你的东西？”鹿文初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她的动作却已经出卖了她。 她不再抗拒我搂向她肩膀的手，而是自己迎了上来。 第79章 一个人的硝烟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陪着鹿文初一起去了公司内部。 她让手下人把之前他们所查到的所有资料一次性全部交给了我。 他们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眼神里都带着感激。 应该是他们也不喜欢这个工作吧。 毕竟干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我接过沉甸甸的资料，心情也如这捧文件夹一般沉重。 在随后的工作交接中，我终于得到了他们跟那个所谓的“朋友”的联系方式。 他们一直靠邮件跟“他或她”联系。 我翻看着聊天记录，猜测着对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即使我全看完，也没能发现什么。 对面的人是男是女，是什么行业的人，我都不知晓。 “他”从来不透露关于自己的信息。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在这种时候，保护自己才是第一位。 鹿文初特别指派的那一批人跟“他”的聊天记录里基本上全是文件来往，没有什么其他的话。 我接过账号的第一封邮件，没有像上一个负责交流的同事一样，只是汇报调查结果跟询问下一份文件。 我用洋洋洒洒几千字，写出了我的所有猜想和我心里所计划的下一步调查方向。 我猜想的是，濮氏集团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从白手起家做到现在这个地步，要说他们背后没有保护伞，我是不信的。 而在他们上面的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原因只能是钱。 难道光凭着情谊就能帮着他们干严重违反法律的事情？ 就算他们之间真的有情谊，但是也不可能没有金钱交易。 那么按照濮氏集团向外的扩张速度，和濮召瀚平时的生活品质，按道理他们手上应该是没剩什么钱的，甚至还背着负债。 原本是做房地产的，现在爪子都伸到我原先在做的培训行业了。 而且所用的手段还是那样下三滥的手段。 这些种种，让我同时怀疑他们偷税漏税。 现在网上爆出的偷税漏税的案例不少，而且每查出一个，基本都是亿元级别的大案。 我相信不止爆出来的那些，肯定还有，比如濮氏集团父子。 这些猜想让我更加明确了要一查到底的决心，哪怕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这些露骨的调查可能不该由我来做。 不过总要有人来做这件事。 那些本该用在人民身上，用在国家建设上的钱，被他们拿来挥霍，拿来寻求上面的庇护。 我看不下去，容忍不了这种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说的那么高尚，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我干这些当然也是有我的私心存在。 我的私心当然是报当日夺公司之仇。 还有其他的就是濮召瀚是乔戏央男朋友，我单纯看他不爽。 特别是他领着乔戏央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那副恶臭的嘴脸，让我生理不适。 乔戏央连传家的玉佩都送给我了，你算个什么几把？跟我在这狂。 我编辑好邮件，点了发送。 想着对面的“朋友”看到我这些掏心掏肺的言语，会有所共鸣。 哪怕不跟我讲讲“他”的故事，也能多收集一点内部文件给我。 说到调查这种敏感的话题，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或许能帮到我的人。 可是我不是很愿意约他出来。 他叫杜之焕，曾经是我最要好的兄弟。 为什么我不愿意约他呢？ 因为所谓我只是个替代品，代替的就是他。 说得简单点，就是如果不是我的出现，跟乔戏央在一起的应该是他。 就因为有了这段经历，让我现在每遇到一个喜欢我的女人，第一反应都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我实在是受不了再来一次这样的感情。 杜之焕是个刑警，海陵本地的刑警。 当初报考大学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想报考警校，如今我打开他的朋友圈，他也确实实现了梦想，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在我的印象中，刑警应该都是很忙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听我絮絮叨叨。 我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了一下。 “这周你有假吗？出来聚聚？” 杜之焕倒是爽快：“今天就有假，还有谁？” “就我们俩。” “行。” 命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眷顾我的。 比如我一问，今天他就正好有假。 希望命运在这件事上，能够一直眷顾我。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在等对面的“他”回邮件。 终于，在我等得都快在鹿文初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着了的时候，刚才发出去的邮件被回复了。 整封邮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不是说不再调查了，以后终止合作了吗？” 我瞬间就明白了，在我接手这个账号之前，鹿文初手底下的人已经跟“他”说过以后不再有人调查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那个高戍裕搞出的幺蛾子。 我的手速飞快，快速地编辑出一段话，发送了出去。 这段话讲明了事情的前后因果。 大致意思就是原本的调查队伍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 还是希望“他”能够像以前一样跟我分享情报。 这一次“他”的回复速度很快。 “濮召瀚很谨慎，他一直不让我触及财政部门，我如今能拿到手的文件，只有对集团来说不痛不痒的那一部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获取濮召瀚的信任。” 短短的一句话，我读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濮召瀚对于财政部门的谨慎恰恰就说明财政部门有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是在声东击西，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不过我认为濮召瀚父子肯定没有这个脑子。 他们也没有空城计的那个胆子。 所以说我之前的推论很可能都是对的。 看来明天我要跟杜之焕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了。 我刚分析完，对面就又发来了邮件。 附件里是一份文件。 “为了获取濮召瀚的信任，可能我要跟你断联一段时间，争取一鼓作气拿到最关键的证据。” 我没忍住询问“他”。 “方便问下，你跟濮氏集团是什么恩怨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我就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些原因才决心扳倒濮氏集团的。” 我们发送邮件的速度让我感觉就跟拿微信聊天一样。 “你不是那什么幕文会计事务所的人吗？” “算是，不过现在我主要是以个人的身份参战。” “濮氏集团伤害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第80章 我必须赌这一把 重要的人么…… 看来濮召瀚这些年也是树敌不少。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所警惕，现在可是有两人在惦记着算计他呢。 我会像一条饥饿的西伯利亚狼一样，死死地盯着他这个属于我的猎物。 我仔细地把“他”发给我的文件看了一遍，不出所料地什么发现都没有。 联想到“他”说要断联一段时间，我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自责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他”什么忙。 “他”在前线冲锋，而我却只能龟缩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我知道“他”的计划肯定是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包括我在内。 我坐在鹿文初的办公室里，这一研究就是一天。 副总不是没有办公室。 只是鹿文初喊我过去的时候，我以不想待在高戍裕之前工作的地方工作为由推脱了。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晚饭时间。 我起身问她：“你晚上吃啥？” “我在公司吃啊，怎么了？”鹿文初从伏案工作中抬起头，“你要请我吃饭？” “那倒没有，哈哈哈哈哈……”我尴尬地笑道。 我今晚有任务在身呢。 我在手机上定好包间，给杜之焕发过去位置。 杜之焕回得很快：“我一会下班就过去。” “不急不急，我先去等你。” 我收拾好手上的纸质资料，向鹿文初借来一个大包装了起来。 我打算让杜之焕当场看看这些材料，听听他的见解。 当然不能排除他跟濮氏集团之间有没有关系。 虽然我跟他关系很好，但是毕竟很久没联系了，我也不敢打包票他没问题。 这件事马虎不得。 稍微不注意就会酿成大错。 我只身先去了酒店，确定好了今晚的菜系。 随后就坐在包间里，抽着烟等杜之焕。 我第一根烟还没抽完，包间外就传来动静。 随后杜之焕便推门进来。 我招呼他在身旁坐下。 “就我们两个人，你搞个这么大的包间干什么？”杜之焕进来之后似乎觉得我太浪费了，“普通的桌子就得了呗，你这多破费。” “这不是太久没聚了嘛？我想着包间私密一点，没人打扰。”我笑着解释自己的用意。 其实真实原因是那些资料和我要跟他说的事情不能有第三个听见。 所以在菜上齐之后，我就让包间里的服务人员全部出去，我要和杜之焕好好叙叙旧。 今天我特地选了一瓶好酒。 一见杜之焕看见酒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就知道今天这个酒选对了。 我给他倒上，聊起了近况。 在谈话中，我了解到。 杜之焕现在是市刑警队的精锐，破获了很多大案。 虽然还年轻，但是据他所说，上面的老刑警退了或者往上升之后，刑警队长的位置大概率是他的。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说濮氏集团的事。 我思索了一会决定先试探一下。 “濮氏集团你听说过吗？这个公司有没有什么恶性事件？” 杜之焕想了想:“这集团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不过这几年一直都是业界的标杆，从来没有什么恶性事件。” 闻言我有些失望，看来濮召瀚父子防得还真严。 不过再牢固的房子也会有缝隙。 “我依稀记得今年濮氏集团还受过市里面的表彰呢。怎么了，这集团跟你有关系？”杜之焕询问道。 我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真的假的，濮氏集团一个新兴的公司市里面还专门表彰一下。” “我也纳闷呢，我看那个董事长像是从黑社会混起来的，也不知道这个集团为实力做了什么突出的贡献。”杜之焕喝了一口白酒说道。 闻言我觉得是时候了，举起酒杯说道：“之焕，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毕竟当年的你为了我拒绝得也很坚决果断。” “你当然可以相信我，说吧，什么事。”杜之焕点点头。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跟这个濮氏集团有仇，最近我经过调查，怀疑濮氏集团有官商勾结和威胁员工的嫌疑。” 杜之焕立刻换上了公事公办的表情。 “有证据吗？”他坐直了问我。 “我正在找。”我认真地回答。 他顿时有些失望：“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这边也不好开展调查。总不能只凭着一句话就把别人家底都翻出来查吧？这给社会带来的影响太大了，我也没什么办法。” 我能理解他的难处，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资料拿到你们那边，请专业的警察看一看？”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了那堆积如山的文件。 “我们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不代表没有问题对吧，可能只是我们能力不够。”我跟他解释道。 杜之焕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言。 “这本就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所在。” 我郑重地把文件交给了他。 随后我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白酒。 这是我一次大胆的尝试。 但往往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我必须赌这一把。 喝了几杯的我们畅所欲言。 逐渐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我们聊起了从前。 杜之焕掏心掏肺地问我说：“兄弟以前我真是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那么多难听的话了。” 我叹了口气：“那不是你的错，再说了，你的态度我看见了，确实不怪你。” “要是我之前没有跟乔戏央有那些瓜葛……”杜之焕好像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所以当我知道你喜欢她的时候，我立刻跟她撇清了所有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安慰着因为酒劲正在内疚的杜之焕。 事到如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在意当年的真相。 乔戏央已经亲口跟我说过她没爱过我。 不管她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重要了。 就算是假的，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想着想着，我掏出挂在脖间的玉佩。 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细细感受着那上面的纹路。 发呆了好一会，我才发觉杜之焕在盯着我手里的玉看。 “你这块玉，我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杜之焕微微皱眉，“因为这个成色的玉我就见过那一块，所以我记忆深刻。” 第81章 异变骤生 “这是乔戏央给我的。” “哦我想起来了，上小学的时候乔戏央总是戴着这块玉。”杜之焕感慨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收起来没再拿出来了，不知道是放在家里了还是藏在脖子里了。” 怪不得当年我没见过这块玉。 等等，那岂不是说，这块玉在乔戏央脖子上挂了二十多年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玉放回去。 我再次疑惑起乔戏央送我这块玉的原因。 但现在我也没法去问她了。 因为她已经关闭了加好友，我现在连加她都加不了。 我有种预感，她就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我却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我跟杜之焕喝完出来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有时心情变得舒畅就在一瞬间。 今天的雨滴很细长，在我眼前呈菱形交织着。 杜之焕打了车，我陪他一起等到车来，目送他上了车。 我没有选择打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迷恋上了淋雨的感觉。 我就这么淋着细雨走回了鹿文初的公司里。 进门之前我还特地在门前擦了擦鞋，防止弄脏鹿文初的地板。 我没敲门，直接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似乎很意外，抬起头来。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 “是我。”我开口。 鹿文初没回话，只是埋下头继续处理着文件。 我沏了杯茶，这次我记着给鹿文初也沏了杯。 鹿文初淡淡地说道：“看你这样子，事情一定很顺利吧。” 我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么？” 她停下来拿起笔戳了戳我的脸：“你这开心都写在脸上了好吧？” 我嘿嘿嘿地笑着，喝了一口茶，一不留神被烫得叫了起来。 但是尽管被烫了，我的心里还是乐呵呵的。 我不敢半场开香槟，但是眼下能够让专业的经济警察帮忙看一看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 之后的日子就是一贯地接送鹿文初上下班，去酒馆逛逛。 酒馆的生意也一直不错。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但我还是心系着杜之焕那边的进展，总是发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杜之焕每次也都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再等等，负责这部分的同志还在调查中。 这样平静的日子，突然被打破。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南官河畔酒馆看看，刚走到门口我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和几辆电摩启动一起从我店门口开走。 而且他们起步很快，每个人都戴着黑色头套。 我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拿出手机拍下来了面包车的车牌号。 然后狂奔着往店里冲去。 店面的玻璃早就被砸得稀巴烂，我赶到的时候里面的客人正在一哄而散地往外跑。 我等他们都出去，赶紧进去。 我关心的是尹东且他们的人身安全。 在我被客人们堵在门口的时候，我拨通了杜之焕的电话。 在简单地说明之后，杜之焕就表示不要动现场，他马上就到。 我急匆匆地冲进去，扫视了一眼，发现他们看起来都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我就看见了被尹东且搂在怀里躲在角落的段谕菲。 她紧紧地抓着尹东且的衣服，好像害怕他走开。 我刚想上前关心关心，尹东且用眼神制止了我。 秦鞘在旁边轻声向我解释道：“估计是小时候有啥心理阴影，应激了，除了尹东且其他人不能近身。” 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身为情场老手，夜场女王的段谕菲居然也会有像个小女孩的时候。 “身体不要紧吧？”我问秦鞘。 秦鞘摇了摇头：“尹东且说她以前提过，老毛病了，很少发病。” 我更意外了，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尹东且这才跟她认识多久，关系都这么好了。 对比段谕菲的反应，江佳倒是冷静地可怕。 我看到这满目疮痍的场景都不禁流下些冷汗，江佳只是坐在那淡然地看着我。 见我看向了她，她开口道：“刚才那伙人砸完之后，留下了一句话。” “你小子不是很牛逼吗？喜欢查我？有本事到我的地盘上来查，不要缩在这里当乌龟！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让你干什么都干不成。” 我一听就知道这段话是濮召瀚留下的，而且我稍微想了一下就察觉到，要么是鹿文初手底下的人出了奸细，要么就是杜之焕和警局里的人里有内鬼。 至于鹿文初，我当然不可能怀疑她。 我是内鬼都不可能是她。 “哥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江佳还在好奇地问我。 我看她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如果我说是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江佳随即拍拍胸脯：“哥你早说啊，不说别的，在海陵这个地方，其他人还得给我老爹一点薄面。” “你爹那么厉害你还被马进揽敲诈？你怎么不直接让你爹把马进揽收拾了？”我怀疑地盯着她。 没想到此时江佳脸上出现了扭捏的神情：“那不是怕我爹知道我在外面鬼混嘛！我爹至今还以为我在外地好好上学呢。” 我是真没想到江佳隐藏的这么深，原来还是个叛逆大小姐。 “说吧哥，谁惹你了？我帮你摆平！”江佳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着她的这副做派，再联想到刚才还是我惹谁，现在就变成了谁惹我。 我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杜之焕的速度很快，只是我们谈话的功夫，外面就已经响起了警笛声。 段谕菲也站了起来，身上穿着尹东且的衣服，头发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酒还是汗。 我再次扫视了一遍眼前的景象。 桌椅都被掀翻，桌上的酒洒了一地。 墙上装饰用的画和挂件全被扯下来摔烂。 就连后院的露台也没能幸免，遮阳伞只剩下一顶，其余的不翼而飞。 我气得咬牙切齿。 从还算完整的柜台里翻出纸巾，递给段谕菲让她擦一擦头发。 杜之焕带着一众警察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问我：“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敢肯定是濮召瀚，这是我拍下的车牌号。”我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第82章 不愧是我的男人 杜之焕接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把车牌号报给了身边的警员：“去查！” “是，杜队。” 杜队？现在就已经是队长了吗？ 杜之焕察觉到我诧异的目光，朝我笑了笑：“副队副队。” 进入现场的警察们都在认真地拍照采样。 杜之焕只是简单地四处查看了一下，便回到了我们这群人这里。 “你刚才说是濮召瀚干的？”他脱下手套，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燃。 “对，他还让那群人留下了一句话。”我随即就把江佳跟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从他眉头紧皱的模样我就能看出来，他也想到了我刚才想到的事情。 有内鬼！ 这件事逐渐复杂起来了。 杜之焕用手摸了摸脸：“有意思……” “你跟我出去一下。” 我也想跟他单独谈谈，尹东且他们还不知道我计划的全部，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出了店门，我们又朝旁边走了十几米。 杜之焕压低声音跟我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过来还有个要和你说。你交给我的资料今天负责调查的同事跟我说昨儿一晚上不翼而飞了，昨天下班的时候他亲手放进档案柜里的。” 我闻言也是如临大敌：“这是不是说明……警局里，有濮召瀚的人？” 这调查工作接下来还怎么进行下去？ 都被濮召瀚知道了我们在查他了。 “所以我才说有意思……势力都扩张到警局里来了。”杜之焕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 “接下来怎么整？”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杜之焕思索了一会：“负责调查的同志说原本已经有发现了，但现在文件都丢失了，又发现也整理不出来了。” 我立马表态：“我这还有备份。” 杜之焕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办了，你再发我一份，我让他抓紧整理出来，看看濮召瀚这对父子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我用手机把备份文件发给了杜之焕，然后我想到了什么。 “如果这次文件再消失的话，那这个负责调查的人就是内鬼。” “同意。”杜之焕踩灭了烟头，“待会你们跟我回局里录个笔录，在我们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动现场，也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是，但是不要冲动，这件事交给我。” 我知道前面一句是他作为一个警察要交代我的话，而后面这句是他作为兄弟的安慰。 我也没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我示意他放心，随后就回去把尹东且众人带了出来，我们坐上警车。 录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月亮高挂在头顶。 我们几人都是饥肠辘辘，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坐了下来。 我大口吃着烤肉，大口喝着啤酒。 试图利用进食，暂时让大脑停止思考。 今天脑子一直保持高速旋转的状态，真有点吃不消了。 进警局之前，我给鹿文初发了消息，说了酒馆被砸和我去录笔录晚上恐怕不能接她的事情。 现在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她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 “人没事吧？” “你在哪呢？” “我去找你。” 最后一条发了已经有一会了。 我刚给她发了个位置，一抬头，一脸疲态的鹿文初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她把我拎起来，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发现没有缺少什么零件之后，她才露出了笑容：“走个直线我看看。” 我虽然觉得她有点神经病，但看在她专门跑来关心我的份上，我还是照做了。 鹿文初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真没事，没事就好。” 我一转头，尹东且一群人都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哟……！”大家起哄。 我无奈地跟鹿文初对视一眼，她倒是不在意。 “我闻到了暧昧的味道。”秦鞘一本正经地说。 “不对，”江佳纠正道，“是恋爱的酸臭味。哥，这是嫂子吗？” 鹿文初闻言看向了我：“你又有一个妹妹？一个陈听雨还不够？” “没有……没有。”我尴尬地解释道，“她自己叫的，你别误会。” “嫂子。”江佳赶紧为我证明清白，“幕折哥是我救命恩人。” 鹿文初：“呦，英雄救美啊？” “小妹妹，你可不要被这个男的骗了，他可坏了。” “他总是喜欢欺负女孩子，你把握不住。只有我才能把握住。” 江佳表现得很乖巧的样子：“好的姐姐。” 我暗自吐槽道，这分明是她被鹿文初骗了好吧？ 还有这个江佳，明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么明显的瞎话也相信？ 我也是够了。 “吃饭了吗？一起吃点？”我问鹿文初。 段谕菲立马又往尹东且那边靠了靠，给鹿文初腾出了位置。 “我吃过了……”鹿文初还没说完就被我拉着坐下。 “那就吃点夜宵，陪陪我。” 她听到我最后这句话才安分下来，坐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吃。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店刚被砸烂的样子。”鹿文初看着我的吃相感慨道。 我嘴里有东西，含糊地回答道：“那……什么样？难道我现在……应该抱头痛哭吗？” 我把嘴里的烤肉咽下去。 “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是谁干的，他已经忍不住了，这种行为只会让他露出破绽。” 我冷静的分析让鹿文初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 “嗯……不愧是我的男人。”鹿文初看似不经意地说出一句。 “呦……@&！”瞬间我的耳边被起哄的声音充斥。 鹿文初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酒馆被砸并没有让我们产生太多的负面情绪。 反而在我和鹿文初的调节下，大家都没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把杜之焕作为兄弟给我的建议说了出来。 江佳第一个赞同：“这话说得没毛病，大哥底下的小弟是用不完的。只要给钱，永远都有一群混吃等死的傻子愿意冲锋陷阵。” 有了江佳的这句经验之谈，我们也就算是敲定了这个决定。 就当大家都给自己放个假吧，这段时间也都挺忙的。 尤其是秦鞘，在江佳没来之前，酒馆所有的酒都是他调的。 第83章 段谕菲的决定 我的余光注意到段谕菲凑近了尹东且，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我还在纳闷是什么秘密，尹东且已经说了出来：“沈幕折，我陪段谕菲去趟姑苏。” 我抬起一条眉毛。 “她打算把她的店都关了，开到海陵来。”尹东且解释原因。 我睁大了眼睛。 “不是我开，”段谕菲出声道，“是我们开。” “南官河畔重装的钱，我包了。” 我突然觉得今天的段谕菲格外的帅。 有一种霸总的味道。 “在姑苏的店虽然赚钱，但是没有你们这帮朋友，好像赚再多钱也没什么意思。”段谕菲感慨道，“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有你们，我就算天天亏钱都快乐。” 我举起啤酒杯，示意大家一起。 鹿文初也倒了杯饮料。 我想到了什么，抢过尹东且的手机。 用他和我的手机分别给姜生和龙校长打了个电话。 人不全怎么行？ 他们还不知道酒馆被砸的事情。 姜生调侃道：“哥几个今天又放假？又要有人想喝酒喝不到喽……” 我哈哈哈哈哈地笑着：“这次是放小长假喽。” 姜生和龙校长也找来了杯子，随便倒了杯喝的。 我们一起举杯。 “敬世界上最好的我们！” 伴随着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我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碰完杯我问段谕菲：“你想好了？” “我没想好能说出来？”段谕菲的意思很明显。 “我们的关系，我就不跟你谦让什么了。”我本想劝她，但怕伤了她这份心。 “你就甘心把那几个摇钱树给卖了？”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摇钱树再怎么摇钱有我的宝宝重要么？”段谕菲依偎到了尹东且怀里。 我也是服了，非要自己找罪受。 但实话，我还是为尹东且感到高兴的。 段谕菲是个好女人，我了解她。 平时看起来蛮聪明的，可一旦犯起恋爱脑来，那股子傻劲怎么遮都遮不住。 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尹东且。 对于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我也是很赞同。 “不过他还是没答应我，你劝劝他啊！”段谕菲话头一转，矛头指向了我。 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尹东且没有答应她。 毕竟我是亲眼看着他和谭若琳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看谭若琳的朋友圈，她现在已经回了娘家。 每天分享的日常很是轻松惬意。 反观尹东且，虽然是他提的分手，但是尹东且这些天明显状态不对，笑都变少了。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走到最后，却难白头。 段谕菲还得给他一点时间。 有些伤，不是简单地把受伤的地方割去就能愈合的。 …… 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杜之焕的调查结果了。 没几天，那天所有参与砸店的人全部落网。 跟江佳说得完全一致，这伙人就是小弟。 哪怕杜之焕拿减少牢狱之灾作为筹码，都没有一个人说出雇佣他们的人是谁。 看来濮召瀚真的给了他们不少钱。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 杜之焕就只好把他们全部关了进去。 缺少人证，我们之前的想法都只能沦为无凭无据的猜测。 这让我很是恼火。 仿佛这是一个扳倒濮召瀚的好机会，而我没有抓住。 但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濮召瀚和他身后的濮氏集团，不可能被我这么轻而易举地攻破。 我想起了那个车牌。 我问杜之焕：“那辆车呢？能不能查到什么？” 杜之焕遗憾地表示：“是个贴牌车。那里面中的一个小混混偷的。” 我想了想，把鹿文初和我在濮氏集团财务部员工身上做的努力讲给他听。 “无论我们开出什么条件，他们都油盐不进。”我分析道，“濮召瀚不可能给每个人都那么好的待遇，他也没那个人格魅力能让所有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所以剩下的选项就只有……”我看向杜之焕。 杜之焕也如我所料地说出了答案：“这些人要么有把柄，要么家里人被握在濮召瀚手里。” “没错。” 刑警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杜之焕若有所思地点了根烟。 “现在我还不能介入，如果我以警察的身份强行要求他们配合调查的话，搞不好会打草惊蛇。” “到时候濮召瀚跑路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也在思考着。 “真是有意思，好久没有这么难缠的人了。”杜之焕反倒是兴奋了起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这事我办了！马上我就向领导申请，以后一个案子也不接了。先把这个濮召瀚逮了再说！” 有他这句话，我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下我方阵营里又多了一整队刑警。 这濮召瀚插翅难逃了！ 杜之焕抓住那伙砸店的人，也给我要回了一点赔偿款。 不过即使是在杜之焕尽力帮我争取的情况下，要来的钱还是跟我当初装修的花费大相径庭。 要不是段谕菲的决定，这酒馆重装的事宜还得推迟很久。 尹东且和段谕菲也是没有拖泥带水，此刻的他们已经在姑苏处理事情了。 这次我自然没有跟过去当电灯泡。 我给一大早就赶去公司的鹿文初打去了电话。 告知了她杜之焕决定跟我一起调查濮氏集团的事情。 鹿文初闻言也很高兴。 “你那边钱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打点？”聊到最后鹿文初还是关心起了我。 我赶紧拒绝：“别，我这边够的，你别总想着给我钱，真把我当成你包养的小男友了？” 鹿文初好像在偷笑：“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佯装生气。 鹿文初不知道我是假生气，以为我真动气了。 “哎呀，我错了好不好，我是你包养的小女友。” 谁有那个能耐包养她啊？ 别说钱她根本不缺了，就她那个性格，就没人能驯服得了。 虽然她放软语气来哄我，我很受用，但是我还是想装一下：“这次就原谅你了啊，下不为例啊！” 鹿文初竟然还在嘲笑我：“死鸭子嘴硬，明明嘴角都笑咧开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完全没给我反攻的机会。 你看，我刚才说得没错吧？ 就这个臭性格，谁能制住她？ 说出来的话每句都堵到你喉咙里，还老是动不动就挂你电话。 第84章 失忆了 我脸上的笑容转为无奈。 现在这情况…… 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希望濮召瀚会忍不住再搞出一点动静，让我能够抓住他的把柄。 结束了和鹿文初的通话，我跟杜之焕在路上并肩走着，打算吃个便饭再各自回归工作。 我跟他漫无目的地聊着天，讨论着濮召瀚接下来可能的动向。 说着说着我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脖间的玉佩。 想着那天乔戏央说的话。 她从那天以后，真的从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 任何渠道我都再也找不到关于她的消息。 想着想着，我的手里突然一重。 原本把玉佩系在我脖子上的红绳断了。 我心中立马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转头朝后望去，一辆疾驰的大卡车正直挺挺地朝我们冲来。 按照那卡车的吨位和速度，如果撞到我和杜之焕身上，后果肯定是左一块右一块。 我回头的同时，杜之焕也发现身后的危险。 我赶紧和他一起往路边躲避。 那大卡车的司机明显就是目标明确，看到我们躲避，猛打方向盘改变方向，打算继续直冲我们而来。 但他低估了这么重的车的惯性，随着他打方向盘的动作，整个车身都有些倾斜。 杜之焕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推向一旁。 我在被他推飞的过程中，清楚地看见那辆卡车直奔他而去。 而杜之焕因为刚才推我的举动，导致自己错失了逃离危险区域的时间。 随后我感觉后脑撞上了路牙石，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 稍微动一下头上还传来阵阵头痛。 病房里没开灯，看向窗外，已经是夜晚。 迷迷糊糊地我又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我试图活动一下身体，看看我有没有瘫痪。 然后我发现我的手臂被一个女人枕着。 似乎是我的动作弄醒了她，她抬起头。 随后这个女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哥哥，你醒了！” 我打量着面前这个眼里布满血丝的女人。 她是谁？ 我努力回想，我能回想起我昏迷之前的事情，也记得是杜之焕救了我。 “杜之焕……他怎么样了？”我忍着痛问眼前的女人。 “抢救成功了，现在在icu观察。”她虽然看起来有话想说的样子，但还是先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可这个女人是谁？ 她看向我的眼神，以及趴在我床上睡觉的举动，无一不证明着我应该跟她很熟。 可为什么我记不得她是谁？ 我瞬间想到一个恐怖的事实，我失忆了？ 我再次仔细地观察她。 她的穿着打扮像个大学生。 怎么说呢……就像刚从课堂上匆匆赶过来的样子。 眼睛不知道是哭得还是怎么搞的，红红肿肿的。 她刚才叫我哥哥。 我潜意识里好像对她很熟悉很熟悉，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或许真是我妹妹？ 但是我记得我家就我一个独子啊！ 我试探性跟她交流：“我叫沈幕折，对吧？” “嗯。”她好像又要哭。 我赶紧说道：“你别哭啊……让我好好想想，好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她的泪珠已经落了下来：“哥哥你先不要想了，先好好休息。” “医生说你有可能会有失忆的症状，至于是短暂性失忆还是永久的，医生也没法确定。” “所以哥哥先好好休息，不要想了。” 果然，我是该记得她的。 只是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地想，我都记不起她的名字。 此时有另一个女人推门进来。 “他醒了？”她轻轻地把一个饭盒放在桌子上，“你先吃点吧，我来。” 刚才叫我哥哥的这个女人点了点头，松开了一直抓着我胳膊的手。 她在我小臂上留下来不浅的红印。 紧接着，这个刚才进来的女人给我整理了一下被我折腾得凌乱的床铺。 “阿姨昨天守了你一整天，再过会她就过来。”她手托着下巴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之所以心虚是因为，她刚才好像提到了我妈。 而我却不知道她是谁。 我的手下意识往脖子上抓去。 却发现我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我瞬间变得慌乱，眼神开始四处寻找。 她叹了口气，伸手从我的枕头边拿出了玉佩，交到我手上。 我抓到玉佩，慌乱的情绪逐渐消散。 “它救了我一命。” 说真的，要不是系着玉佩的红绳突然断了，我和杜之焕怎么也不会想到身后引擎轰鸣的大卡车是直冲我们而来的。 “是吗？”面前的女人若有所思，“那这次我还真的要好好谢谢她了。” 我对她的话很不解。 她也没向我解释。 只是再帮我理了理被子。 之后便呆呆地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妈推门走了进来。 我能认出我妈。 随即我张开嘴唤了一声：“妈！” 我妈很激动，但她没说什么，侧身把空间让给了跟在她身后的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并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转头跟我妈说： “病人这是头部受到猛烈撞击之后的逆行性失忆，出事前的人和事他都记得，刻在骨子的事情他也能想起来，就是中间的一部分人和事想不起来。” “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就看病人的造化了。现阶段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医生说完就走了。 我妈坐到了我身边：“这次多亏了小杜，等回头你们都好了，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十分赞同。 要不是杜之焕，现在躺在icu的可能就是两个人，甚至可能连躺在icu的机会都没有。 逆行性失忆？ 我望着面前的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放弃了问她们名字的想法，我想靠自己记起来。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这一问，三个女人都叫了起来。 “先好好躺着，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身体最重要。” “你别逞强，这件事就算你以后都记不得我了，我也会彻查到底。” “哥哥你要先养伤啊！不要乱动！q~q” 我笑了笑：“别紧张，我就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说一到两个月，这两个月你就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其他什么事情都别管。”我妈回答了我的疑问。 第85章 重新认识 我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此时那个第二个进来的女人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嗯对，快来吧。”简单地几句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得以清晰地观察到她的全貌。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裙摆开叉到大腿。 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优雅。 血红的双唇娇艳欲滴，与她黑色的长发交相辉映。 在她打完电话之后，又有一群我潜意识里无比熟悉的人出现。 他们拉着我嘘寒问暖，而我却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 此刻的我只想抽支烟。 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模样，众人也察觉出了异常。 直到刚才打电话的女人做出解释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其中一个男人打着包票：“等你出院了，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全部。” “什么办法？”旁边几个人好奇地问。 “带他去找乔戏央啊！还有谁是比乔戏央在他脑子里待得时间更长的？”那个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从那两个人一直陪着我的女人脸上，看出来失落。 提出办法的男人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我最爱的红方印，抽出一根递给我。 但是还没等我伸手去接，就被那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夺了过去。 “他伤口都还没愈合！”女人瞪了他一眼。 “怪我怪我……”他有些尴尬，“来之前我还特地给他买了红方印。” 这是他们的谈话终于有了空缺，说实话，刚才他们的谈话我只听懂了红方印，因为我的确记得我最喜欢抽的烟是红方印。 我开口道：“乔戏央……是谁？” 众人皆是满面错愕。 “你连她都不记得了？” 我更迷惑了，照他们这么说，这个乔戏央是我世界里很重要的人。 那为什么她没有出现在这里？ 我的脑子很混乱，所以我索性放弃了思考。 这是我妈匆匆跟众人说了句什么，众人叽叽喳喳地回答着，随后我妈就离开了。 “阿姨还要上班……她让我们帮她照顾你。”还是那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她温柔地说道，“虽然我已经付了医药费，但阿姨坚持要还给我。” 我打算先重新认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总不能一直称呼他们为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吧？ “那个……”我小声地问道，“不好意思，虽然好像有点冒昧，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鹿文初。” 鹿文初？ 我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我还想了解更多：“那我平常……就是没变得像现在这样的时候，我都喊你什么？” 她似乎有些害羞，这种表情出现在这身打扮的她身上，充满了反差感。 “初初……”我念叨着她刚才跟我说的名字。 试图回忆，但显然是徒劳。 随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我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还没等我问，她就主动凑到我跟前。 “我叫陈听雨。”她双眼充满希冀地看着我，“哥哥平常叫我……宝宝。” 这怎么就宝宝叫上了？ 难道她是我女朋友？ “你是我女朋友吗？”我决定还是问清楚。 “对……” “不是！”鹿文初干脆利落地帮她回答，“你没女朋友。” 陈听雨还是坚持轻声地说完了她的回答：“对不起哥哥，我没能力成为你的女朋友。” 现场一片寂静，我摸了摸我的脸，又掐了掐，是我的身体啊！ 我的人生这么精彩吗？ 最后还是那个给我递烟的男人打破了沉寂：“我是尹东且，我的建议是你应该抽根烟，而且我不相信你能把我，把我们忘掉。” “夏亦莹。” “姜敛纹。” “荣维本。” “段谕菲。” “秦鞘。” “江佳。” “仲野。”此时外面又推门进来一个人，“还有它，四月。” 四月跑过来舔我的手，我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我倒是没有忘了它，不过我发现我想不起来四月这个名字是谁起的了。 是我吗？ 我的cpu要烧了。 于是我可怜兮兮地望着鹿文初，仿佛她现在就是主宰我生命的神。 “我能抽根烟吗？” “不行。”她丝毫没有在意我的眼神，“这是医院，虽然给你弄的单人病房，但这里依旧是医院。” “我到窗边抽。”我恳求她，“说不定我抽完就全想起来了。” 鹿文初显然是被我后面的这句话所打动。 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刚才从尹东且手上夺来的红方印递给了我。 我想要下床，尹东且赶紧过来扶着我。 我笑了：“我还没那么严重，身上没什么大事，就撞到了头。” 对于这事我还是清楚得很的。 而且根据发力牵扯到的疼痛判断，我身上其他地方应该只有一点点皮外伤。 小到不需要上医院那种。 我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迫不及待地点燃了香烟。 我不知道我睡了几天，但是吸第一口的时候，那种久违的感觉异常的清晰。 我知道时间不短。 随着那熟悉的香气慢慢的涌入我的口腔，我的脑子瞬间没有刚才那么混乱。 气味往往携带着回忆。 我好像想起一个场景，那是我坐在某幢楼下，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红方印。 但是我想不起来其他的细节。 我抽完一根，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这只是一根烟而已。 一根烟的时间，我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转过身来，众人都看着我，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我无奈地表示：“神药啊？来一根失忆就好了。” 众人一哄而散：“切~……” 反倒是鹿文初还看着我：“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把我刚才脑子里出现的情景讲给他们听。 所有女人都是一头雾水。 而尹东且、姜敛纹和荣维本都笑着指着我。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提我都快忘掉了。”尹东且好像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啥啊？”他们三人一致的反应勾起了我的好奇。 这也说明，我刚才脑海里出现的景象，是真的发生过的。 第86章 我是你老婆 我赶紧追问他：“我记不起来那里是哪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想起了这个画面。那是在哪儿？” 尹东且认真地回答：“根据你的描述，刚才你在脑海里看见的画面，是在乔戏央家楼下。” 又是乔戏央？ 这个乔戏央到底是谁？为什么关于她的事会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耳朵里和脑海里？ 尹东且笑着继续说道：“那次是你时候跟我说的，还有一次更有意思，也是在乔戏央家楼下。” “当时你喝醉了，跑到她楼下，夜里在群里给我们打视频，那个哭哦……” “还唱歌，唱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怀疑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 “唱的什么来着？”尹东且问姜敛纹，“哦对对……《那就晚安》” “我放给你听啊！”尹东且说罢打开了手机。 随后音乐响起。 “或是命中注定有缘无份，才让我机缘巧合遇见你，然后又毫无准备地失去你。这世间太不如意，太多得不到的东西，比如你。如果是我的出现扰乱了你的夜晚，那就晚安……在最想你的时候对你说晚安，出现的却是令人心碎的桥段。我常常幻想你我牵手在海滩，可这画面总被你的冷漠一次又一次地打乱。所以你从来都不会在意，所以我从来得不到你的晚安。” 我注意到陈听雨和鹿文初的眼睛都有些红。 因为什么？或许是歌曲吧。 我摇摇头表示想不起来。 众人的失落都写在脸上。 到最后竟然是我来安慰他们：“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也许我一回家就想起来了呢？” “而且我觉得我现在已经能出院了，我能走，这头上的纱布也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这回不只是鹿文初了，所有人都阻止我：“不行！” “你还没出危险期，怎么能随便回去？”鹿文初苦口婆心地劝我。 大家都劝我，我也不好再任性：“主要是我想去看看杜之焕怎么样了。” “这个可以，等你精神再好一点，我就带你去看他。”鹿文初答应了。 “我现在精神就很好。”我坚持道。 鹿文初拗不过我，只好去找了个轮椅。 虽然我执意认为我自己能走，但还是被鹿文初牢牢固定在了轮椅上。 我被她推着在医院走廊里穿行，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堆人。 走廊里的众人都看着我们。 但鹿文初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而身后的尹东且等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所以最后目光都放在了被鹿文初推着走的我身上。 估计是把我当成了哪个大佬吧。 身边跟着一群小弟，还有美女秘书照顾。 我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直到见到了还躺在icu的杜之焕，我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虽然他的呼吸很平稳，听医生说各项指标也很正常。 但我看见他满身包扎的纱布，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鹿文初轻轻地扒开了我的手。 我这才发现我的指甲都给我的手压出了红印。 “警方那边怎么说？”我问鹿文初。 “卡车司机已经在他家里发现了，但他上吊自杀了。”鹿文初平静地说道。 “什么？”我却不平静，“濮召瀚呢？这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是仇杀吧？我跟杜之焕刚调查他，他就要杀我们灭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别担心，我说了，这件事就算警察查不出来，我也会查到底。”鹿文初语气中有了一点波动，“那濮召瀚动的是我鹿文初的男人，他必死。” “杜之焕是你男人？”我因为失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以为她是杜之焕的老婆。 “笨蛋，”她用柔荑轻轻掐了掐我的耳朵，“我是你老婆。” 我什么时候娶了个如此倾国倾城的老婆？ 我爸妈知道的话，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她接下来的喃喃细语，她以为声音很小，但实际上被近在咫尺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假的，也好。” 我陷入了沉思。 刚刚醒过来，身体果然还没有适应，只是出来活动了一会就有点累了。 鹿文初把我推回了病房休息。 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尹东且和段谕菲躲在我病房里亲嘴。 听到动静，两个人迅速分开。 “没关系，反正我还没完全想起来你们是谁。”我开玩笑道。 反倒是鹿文初，她很惊讶：“你们在一起了？” “嗯。”尹东且回答，“在姑苏的时候确认的关系。” 鹿文初点点头后没有再说什么。 ……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爸妈来看了我几次，陪着我说了说话。 然后就是仲野每天时不时带着四月来找我。 四月每次见到我都无比的激动，它或许不懂为什么主人要躺在这里，但它知道这几分钟是它每天唯一能见到我的机会。 这就是我喜欢狗的原因，我在四月那里，永远都是第一位，永远都是唯一。 在我卧床养伤的时候，也传来一些消息。 首先是杜之焕醒了，而且身体恢复得还可以，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是个好消息。 据说他醒来听说我失忆的时候，也建议我去见乔戏央。 我对乔戏央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让所有人在得知我失忆之后，都建议让我去找乔戏央。 我翻着手机相册，在“我的相册”里找到了一个命名为“戏央”的相册。 里面几百张照片和视频，都是同一个女人。 我看着那张脸，心莫名痛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但就是很疼很疼。 喘不上来气的疼。 我果断地关掉了手机不再看。 警察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卡车司机畏罪自杀，没有了其他结果。 我对此不屑一顾。 我对这个司机毫无印象，他不可能跟我有什么恩怨。 目的性极强直冲冲地朝着我和杜之焕撞过来，撞完了之后又良心发现自杀了？ 就是我脑子被路牙子磕坏了，我都知道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这个司机是变态杀人魔，在路上随机找人撞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自杀呢？ 这明显就是谋杀，还是借刀杀人。 第87章 计划 我把那根断掉的红绳重新绑了起来，继续将玉佩戴在了脖子上。 我把玩着手机， 想从聊天记录和照片里寻找一点记忆的蛛丝马迹。 但我发现我能找到的，只有一个有很多红色感叹号的对话框。 我也添加不了好友。 我更加困惑了，如果说乔戏央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的话，那为什么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从红色感叹号能看出，是她删的我。 而我，却一直没有删她。 难道我是个舔狗？ 这不可能。 可现实摆在这里，我竟无力反驳。 特别是乔戏央的几百张照片现如今还存在我手机里。 从我曾经发给她的消息来看，我一定是爱她的。 那么，她爱我吗？ 我翻遍手机都没能找到证据。 …… 过了几天，我头上的伤口拆线。 在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休养和检查，我终于出院了。 出院那天是鹿文初来接我。 这次是她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 我看着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树影，轻声问道：“我们去哪？” 鹿文初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出事之后，我好像除了第一次看到乔戏央照片的那一阵心痛之外，几乎感受不到悲伤。 我的心情一直是淡然的感觉，没有什么波动。 是不是撞击损伤到了脑子里的某个部分？ 导致我丧失了伤心的能力？我也不太懂。 但好像现在这样很不错，至少我一直很愉快。 鹿文初把我带到一扇门前，我试探性地把手按上指纹锁。 随着“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走进房子，抚摸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身体熟练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红方印，但反应过来的我拿着手上的烟盒发呆。 因为我并不记得这里有烟。 刚才只是身体自然的反应。 就好像你走了几千几万遍的路，闭着眼睛不用思考都能走过去。 我从身上摸索出火机，点燃烟。 鹿文初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进来。 随后我的目光放在了次卧堆积的纸箱子上。 我的内心出现了一个声音。 “去翻翻看……去看看！” 我选择遵从我内心的想法。 翻着翻着我就明白了，这些箱子是我从老家那里搬过来的，里面放的都是我工作之前的东西。 里面有不少有年份的老物件。 我翻出一个封面都有些泛黄的本子。 里面夹着的纸在我翻看的时候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的标题赫然写着“519计划”。 我顺着数字序号一个一个地看下去。 “1. 带着519件信物，留在519座山顶。” “2. 去519个海（河湖）边，放纸船和漂流瓶。” “3. 收藏519个收藏品。” “4. 学会演奏519首曲子。” “5. 喝519瓶想喝的酒。” “6. 等她5190天。” “7. 通关519个想玩的游戏。” “8. 听519遍《还是分开》。” “9. 看519本想看的书。” “10. 听519首想听的歌。” “11. 抽519包红方印。” “12. 创作519幅书法作品。” “13. 去做519件想做但一直没做的事。” “14. 写519篇随笔。” “15. 写519条原创文案。” “16. 去519个想去的地方。” “17. 看519部想看的影视作品。” “18. 看519场日落。” 这个计划总共有19条，而这最后一条是： “19. 写19本书来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我突然头痛欲裂，就像脑袋被雷劈了一般。 疼得我抱住头蜷缩在地上。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大量的呈碎片状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入。 鹿文初很急地跪在我面前，柔软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你感觉怎么样？”似乎是感觉到我额头烫得不正常，她一边问我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120。 我拉住了她准备打电话的手，鹿文初疑问地看着我。 “我没事……咳咳！”话说得太急我咳嗽了几下，“我全都想起来了。” 随着我站起身，鹿文初也放心地放下了手机。 “你看到什么了，这么快就想起来了？”鹿文初好奇地问我，“医生跟我说保守估计也得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想起来。” 我偷偷把那张纸藏了起来，我没告诉她我看到了什么。 这个519计划，是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为了彻底放下乔戏央，以及填补我人生的空白所立下的。 它就像一把钥匙…… 不对，与其说它是一把钥匙，倒不如说它是一根撬棍，硬生生地撬开了我的大脑对那段回忆的封锁。 让我想起了一切。 我郑重地把纸箱合上，摆到属于它的位置。 随后我便关上了次卧的门。 虽然我缺失的记忆都找回来了，但是我一时间还没法完全消化这些记忆。 我感觉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没办法串联起来。 它们只是一个个独立的片段，漂浮在我的意识中。 我还需要把它们穿起来。 这一点光凭我自己肯定办不到，但好在我还有那一群朋友们。 他们按照和我认识的时间长短排序，一个一个地带我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这群人里认识我时间最长的，当然是夏亦莹了。 她带我去了母校。 “当初我是怎么注意到你的呢……”她望着眼前的建筑思考。 “当时你是班上最活跃的那一部分人，也是受所有人欢迎的人。”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总之就是你好像跟每个人都能说上话。” “那时候的我有些沉默寡言，直到你被老师安排到我旁边之后，我的话才渐渐多起来。” 夏亦莹也和我一样在回忆着，我渐渐发现我头脑中的记忆变得清晰，我逐渐能够跟上她的步伐。 “那段跟你坐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她丝毫没有吝啬夸奖，“所以当班上有不止一个女生跟你表白的时候，我没来由的占有欲就出现了。” 第88章 一直不知道的事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你留在我身边，现在看来都是小孩子气，不过当时的你应该觉得我很腹黑吧。”夏亦莹感慨道。 “腹黑吗？”我否认，“我当时只觉得你可爱。” 当时她经常阴阳那几个跟我表白的女生，成功地把我捆在了她身边。 小小年纪的如何知道夏亦莹在为了我争风吃醋，当时只知道傻笑。 从那之后，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我们俩才是一对。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我们从未在一起。 当所有人都吃着狗粮，赞叹我们俩的甜蜜的时候，只有当时的我把这一切当成了一个玩笑。 夏亦莹见我露出痴笑的表情，瞬间明白了：“想起来了吧？” “当然。”我轻声回答。 我没告诉他们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记忆还不连贯。 他们都以为我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搞得夏亦莹很激动：“我这么厉害？随便讲两句你就想起来了？” …… 下一个带我“恢复”记忆的人是段谕菲。 同样也是给我带到了学校，她没让尹东且跟着一起。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段谕菲回忆道，“报道的时候大家都是随便坐的。” “那时候我坐在第三排，回头跟我认识的人说话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段谕菲说到这里有些害羞，“你黑黑的，还一直盯着我看。” 我解释道：“盯着你看是因为当时的你是我们班上最好看的女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爱美是人之常情嘛……” 段谕菲白了我一眼：“跟你熟悉应该是在初二，当时上课只有你不管是坐在我旁边还是被老师调到最后一排，都愿意陪着我疯。” 我继续解释道：“我上课陪你玩是因为我不喜欢听课，因为我听不听课都能考很高。” 我感觉段谕菲已经要生气了。 但她还是强压着怒火，继续给我讲：“当时我跟你提起我周末遇到夏亦莹了，其实是想试探你还喜不喜欢夏亦莹……如果你已经不喜欢夏亦莹的话，那我就要上了。” 我震惊，这一段可不在我的记忆中啊！ “等等等……等一下。”我打断她。 好好地想了一下，到底是我还没记起来，还是我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段。 然后我确定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难怪她不让尹东且跟过来，原来有劲爆的事情要讲。 “我那年四月就放下夏亦莹了啊，你不知道？”我震惊之余发现了漏洞。 段谕菲带着一丝怨气说道：“我哪知道？我听你对于夏亦莹的事情那么好奇，我还以为你还惦记着她呢。” 段谕菲停顿了一会，然后嘱托我：“这一段你别跟其他人说，虽然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但我不想影响尹东且对我的看法。” “我知道。”我答应了她。 “不过关于后来那一段最重要的时期的故事恐怕除了乔戏央没人能帮你捋清楚。”段谕菲遗憾地说道，“分班之后，我对你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 这点我很清楚，因为就算是当时一直是我好兄弟的杜之焕也表示并不知道所有细节。 更何况是她了。 今天就到这吧，毕竟也要给我的脑子留下一点吸收的时间。 我决定跟着段谕菲去现在的南官河畔酒馆看一看。 听她说，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把她在姑苏的所有资产全部转移到了海陵。 她也真的如同之前说的那样，花钱把南官河畔酒馆重新装修了。 听她所说，在尽量保持我之前的设计理念和风格之下，她又加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我没什么意见，本身这个酒馆就不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酒馆。 它是我们所有人友情的结晶。 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酒馆的存在和延续显得更加重要。 它已经更像是我们几个人的一个相聚的港湾。 不管白天在哪里忙活、奔波。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南官河畔酒馆总是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总能在这见到彼此。 能这样我已经知足了，能赚多少钱都是次要的。 对于我来说，只要不赔钱就可以。 显然根据酒馆的生意，不可能赔钱，甚至重新装修再加上段谕菲这个老手的运营，酒馆的生意只会更好。 下了车，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小木屋。 段谕菲介绍道：“我在酒馆外围用木头做了一点装饰，让它看起来温馨一点。” 走进店里，天花板上挂着一条条发光的藤蔓，代替之前的小吊灯，跟整体的风格更加契合。 段谕菲不愧是学过设计的，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就是不一样。 置身其中，让我有种时间错乱感。 妄问今夕是何年？ 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星空下，窗外就是茫茫白雪，远处是高耸的雪山。 而木屋里温暖如春，沁人心脾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这是最好的香薰。 我无数次吐槽一些夜店的香薰，或许是为了掩盖人多产生的异味，他们的香薰总是调得很浓。 我每次闻到都觉得有点香得发假。 而我们酒馆的这种纯天然的酒香，细细品味，鼻尖都是岁月的味道。 今天为了庆祝我出院，南官河畔酒馆特地选在今天恢复营业。 很多来过很多次，对我们的酒水和氛围赞不绝口的老客今天都到了场。 现场很热闹，随着段谕菲把我带进来，气氛推到了高潮。 我的那些同舟共济的兄弟姐妹们，今天都在现场。 “恭喜沈幕折顺利出院！”段谕菲递给我一杯酒之后把她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 现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认识我的熟客，还是第一次来的新客，都效仿段谕菲朝我举起了酒杯示意。 我的眼眶瞬间酸了起来。 我是失忆了，但我的朋友们，却一个也没有忘记我。 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我吹响了今晚狂欢的号角： “今天晚上大家的消费，全部免单！感谢大家对南官河畔酒馆的支持，谢谢大家！” 我的话音刚落，全场便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做生意就要这样，做的不仅仅是生意，也是人。 如果光会做生意，会赚钱，不会做人的话，你的生意注定做不长久。 第89章 花都会枯萎的 我也明白我才出院，不能喝太多酒。 于是我只是陪他们坐着，偶尔举杯的时候参与一下。 这次兄弟们罕见地没有劝我的酒。 这也是酒馆成立以来，所有人少有地都聚在一起。 唯一遗憾的是，杜之焕还在医院没出院，没法过来。 不然就是真正的大团圆了。 我一直觉得警察对于我和杜之焕被撞的案件的匆匆结案有问题。 更何况杜之焕还是他们的队友，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这么快就公布结果。 难道警局的内鬼就在我们身边？ 我有太多问题想问杜之焕，但我克制了下来，一切等他出院了再说。 几杯酒下肚，我再次感受到失忆的后遗症。 就是虽然大部分的记忆都串联了起来。 但是关于乔戏央的那一部分，因为在场的人没人知道，所以我有些分不清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哪个在前面哪个在后面。 他们在我的脑海里杂乱无章地乱飞着。 还出现了很多我之前没怎么注意到的片段。 那些原本我已经忘掉，原本我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在此刻被重新翻了出来。 比如乔戏央的分手信；比如曾经在教室前后发生的那些事；比如她曾经穿着我的衣服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 比如我们上楼梯的时候她用一只手用力抓着我的衣角，乖乖地跟在我后面…… 对，就是用力去抓我的衣角。 “你掐灭没吸的烟，大步流星地掠过我向前，我用力去抓你的衣角……” 我的闹钟响了起来，虽然酒馆里的声音很大，歌声掺杂着聊天的声音，但是这闹钟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如此的清晰刺耳。 这是她推荐给我听的歌，到最后发现，我们的结局其实早就在歌里被唱出来了。 只不过这段感情里，先离开的人是她。 至此之后，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别太轻易地许下承诺。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到最后打破承诺的人是谁。 是谁我都不好受。 见我满脸愁容，鹿文初关心道：“怎么了？太吵了吗？” 我其实感觉还好，但我还是决定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去：“嗯，有点。” “那我们回家吧。”鹿文初此时就像是一个妻子，温声地劝说喝多的丈夫回家。 我摇了摇头：“陪我去外面坐坐。” 鹿文初闻言便跟我一起来到露台上。 已经入冬，再加上是晚上，外面的温度让穿着羽绒服的我都感觉有点冷。 我看看只在裙子外面套了件外套的她，脱下羽绒服披在了她身上。 “我衣服……在里面。”鹿文初刚想进去拿，被我拦了下来。 “我不冷。” 我望着河对面的彩灯，开口问道：“你对乔戏央了解多少？” 鹿文初也学着我手托着腮望向对面：“我并不认识她，我只知道你忘不掉她。” 我闻言有些恍惚，因为这个名字确实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翻腾着。 鹿文初见我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 “有时候我觉得，要是你一直保持在失忆的状态，想不起来她就好了，这样住在你心里的人就是我了。” “但是这样的你就不完整了，这样的你就不是那个让我着迷，让我依赖的那个你了。” “我曾经也想过，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甚至对我有点反感，不然怎么会我暗示得那么明显，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我知道乔戏央的存在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是输给了她。” 听着鹿文初冷静的语气，我却感到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你没有输给她，你各方面都比她好太多了。”我试图改变她的想法。 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我说得哑口无言： “我好你不要我？” 对啊，鹿文初这么好为什么我没跟她在一起？ “沈幕折你到底在等什么？”鹿文初问出了我心中所想。 对啊，我到底在等什么？ 等乔戏央回来？开玩笑，怎么可能？ 对于我来说，等待，并不是奢望她能够回来。 只是找了个理由原地徘徊，留下来。 明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但我就是想留下来。 以前的我天真地以为，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在等下一个能够进入我内心的人出现。 但我现在发现，以前的我大错特错。 因为哪怕是鹿文初现在就坐在我面前，我也明白她就是那个能走进我内心的人，但我居然生不起一点跟她在一起的心思。 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单身太久，已经习惯了这个舒适圈，所以不想做出改变。 我承认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就在我们谈话间，天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雪。 在段谕菲摆在露台上的灯光的照射下，一片片晶莹的雪花落在我和鹿文初的肩上。 我抬头看着雪花落下。 鹿文初也闭上嘴，静静地陪着我赏雪。 她还在看雪，我却看向了她。 曾几何时，我也在南官河边一个人惊叹着突然降临的雪花。 同样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我一人。 我点燃了一支烟。 此等美景，佳人相伴。 鹿文初没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指着对面让我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对面的雪花在彩灯的映照下变得五彩斑斓。 就像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一样。 我突发奇想，伸手抓住一个雪花，张开手掌尽量减缓它融化的速度。 随后赶紧叫鹿文初：“我要送给你一朵花。” 我把那朵雪花放到了鹿文初手上，雪花经过我们两只手的转移，在我们俩体温的作用下，很快雪花就融化到只剩下一滩水。 鹿文初笑我：“你这花一次性的？” 我不以为然：“花不都会枯萎吗？这只是枯萎得快了一点。” “我们也是吗？”鹿文初好像想多了，“我们的感情也像这朵雪花一样，美好注定转瞬即逝吗？” “怎么会？”我安慰她，“属于我们的时刻还没到，我们的故事还没开始。” “你怎么就笃定它会仓促的结束？” 鹿文初看着手掌上捧着的“一滩水”，若有所思。 第90章 曝光 “我总感觉好像我们的故事不会开始了……”鹿文初好看的眸子盯着我。 我没躲避，坚定地跟她对望着：“不会的。” 说完我就拉着鹿文初进去：“走，快进去吧，别冻感冒了。” 此刻我的心情因为这场雪变得好起来，随后我在店里发现了几个不是我招来的工作人员。 我问尹东且：“这几个人你招的？” 尹东且解释道：“这几个是在姑苏那边一直跟着段谕菲干的老人了，她要把重心迁到海陵来，这些人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我也没再过问什么，多几个人也多几份力。 不过在我住院期间，酒馆的事情都是尹东且和段谕菲在弄。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算作一个人了。 所以我直接跟段谕菲说：“我这里还有点钱，装修花了多少？我转你一半。” 段谕菲没搭理我的话，只是夺过我的手机放在了桌上：“我不是说了这次我来吗？你这是瞧不起我的实力？” “哪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天我一点力都没出，这不是心里过不去嘛。” 尹东且也插嘴：“你拉倒吧你，你就是劳碌命，有人帮你忙你还不满意上了？好好给我坐着。” 我拗不过他们小两口，只好放弃了。 有他们这些朋友，是我的幸运。 …… 往后的日子依旧是很平淡，也不再有人再来闹事。 杜之焕也顺利出院，警局也贴心的给了他几天假期，让他适应适应再去上班。 他出院的第一站就来了酒馆这里。 刚坐下他就火急火燎地跟我说：“我现在怀疑我们二队的队长有问题你知道吗？” 我示意他细说。 “我手底下跟我关系好的几个兄弟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向上反映重新查我们俩被撞的案子，但每次队长都把他们拦下来。” “万一那个队长只是不想徒生事端呢？”我本着严谨的态度问道。 “不可能！”杜之焕回答地斩钉截铁，“最近队里根本没案子，大家都闲着，他根本没理由阻止手底下兄弟的调查申请。” “那么这二队队长，很有可能就是濮召瀚在警局的人喽！”我若有所思。 杜之焕揉了揉眉心：“我也没想到内鬼就在我身边，之前还一直没有察觉。” “而且他还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美其名曰让我好好休息，这明摆着就是要架空我！他这是怕我回去之后彻查这件事，对他不利！”杜之焕越说越激动。 我赶紧安抚他的情绪：“确实很反常，但就算濮氏集团到处都有人，我也不会放弃。” 难不成他还能把内鬼安排到我身边来？ 只要他不知道我下一步的动向，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我想到从他之前的黑历史上入手。 杜之焕发消息给他手底下信得过的兄弟，照我说的去找濮召瀚之前的同学朋友什么的信息。 得到住址的我们，直接上门。 在杜之焕亮出他的警官证之后，濮召瀚以前几乎所有黑历史都被我们扒了出来。 我想着先拿这些事情来恶心恶心他，顺便掩盖我们真实的目的。 我把濮召瀚的那些带着照片的黑历史分成几份，发给了好几个媒体机构。 并出钱买下来他们接下来一周的头条。 我要让这一个星期，这座城市所有人的手机上都会被推送关于濮召瀚的黑历史。 我和杜之焕会利用这段时间，一边在网上收集线索，一边联系可能跟濮氏集团有恩怨的企业，寻求合作。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这些企业里也有濮召瀚的人，毕竟他的魔爪都已经伸进了警局。 我怀疑这座城市的高层已经完全被濮氏集团渗透，这也是为什么濮氏集团能迅速崛起的原因。 消息一经几个媒体发出，立刻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濮氏集团的公关团队行动非常的迅速，可还是阻挡不了传闻在网上流传着。 也有很多之前被濮召瀚欺骗过的女人跳出来指责他。 我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 让敌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处理舆论上，就无法分心再来监视我们的动作。 我们还意外地收获了不少惊喜。 有很多跟濮氏集团有利益冲突的企业给我们提供了不少黑料。 比如什么他们应酬的时候经常去哪个会所，濮召瀚经常宠幸哪个姑娘。 还有人想得很长远，趁濮召瀚没有防备的时候拍下了视频。 我原本想花钱把视频买下来，可当那人听过我和濮召瀚之间的恩怨之后，便无偿把视频提供给了我和杜之焕。 不管他是出于杜之焕的警察身份，还是出于同情我们的遭遇，这举动都恰恰证明了濮召瀚在所有人眼中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看过那些令人恶心的视频之后，我也是把视频发给了那些媒体。 媒体对这种劲爆的消息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次都不用我特别说明，濮召瀚就名扬了全市，乃至全国。 名扬一时的濮氏“帝国”太子爷濮召瀚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新闻标题闪耀在全国的各个地方。 我回到了酒馆，把那些视频拿给尹东且看。 尹东且看过之后也是一阵无语：“乔戏央怎么会丢下你选了个这么个玩意？” “你说什么？”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随后我的脑子又是一阵刺痛，一段记忆闪现在我的脑海。 我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乔戏央会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摸出胸口的那枚玉佩，死死地攥在手心。 我想起来了那些晚上站在濮召瀚身边的女人是乔戏央。 这让我看到那些视频的时候感到更加恶心。 我无法理解乔戏央怎么会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我拿出手机无数次添加乔戏央的好友，最终提示我的只有“对方设置了隐私权限，无法添加对方好友”。 我无数次拨通那个很多年前存下的号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只有“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乔戏央给我的玉佩。 第91章 我怀孕了 在濮召瀚连续霸榜新闻头条一周后，国内渐渐没了他的消息。 他也没再派人来骚扰过我的生活。 我知道，他已经被他爸安排去了国外，避避风头。 这也为我们收集濮氏集团的犯罪证据争取到了时间。 可进度一直都停滞不前。 我也尝试过好几次跟邮件对面的“他”联系。 可“他”就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段谕菲也把从姑苏带来的人和资源，安排到了海陵城的另一边。 于是我们就有了第一家分店。 就算这家店并不在南官河边，但我们还是给它取名叫南官河畔。 在我看来，南官河畔已经不再是一种位置，而是一种精神寄托。 我们的联合会员制度，吸引了一大堆忠实用户。 当然我觉得我们做生意的范围还不够广。 如果能够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那是不是就可以吃下一个人平时90%的开销了？ 今后我的那些客户，只需要定期往会员卡里充钱，就能享受到各个方面的服务。 不管是日常出行，购物，还是各种餐饮与运动，乃至是小孩的教育，都能用我们的这张会员卡解决。 这是我的终极奋斗目标。 我知道想要达到这个效果，需要很长时间和很多资金。 但如果不是听起来不可能做到，又怎么能够被叫做梦想呢？ ……………………………………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 一转眼，距离我昏迷住院已经两月有余。 这段时间，由于段谕菲负责了所有资金，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躺在她和尹东且的家里当起了甩手掌柜。 美其名曰要给尹东且做好家庭主妇，尹东且负责在外拼搏，她主内。 于是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把她从姑苏带过来的资源全部交到了尹东且手上。 这也导致我和尹东且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 尹东且忙是因为这些段谕菲的亲信们跟他并不亲近，他还需要时间去磨合。 我忙是因为，我最近正在筹划下一家实体店的定位。 段谕菲“退隐”得很彻底，她把自己这些年赚到的钱基本上全部给了尹东且，作为我们的后备资金。 尹东且当然是把钱都交给我来分配，他相信我的生意头脑。 我肯定要小心做选择，这可是段谕菲不知道多少年的积蓄。 更寄托着兄弟对我的信任。 某天中午，我和尹东且正坐在本部聊天，聊着下一步是开个什么方向的店。 此刻还没到营业时间，酒馆的门反锁着，门外也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就在我们聊到关键处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我叼着烟靠近门口，刚想说还没到营业时间，调酒师还没上班。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我已经到舌尖的话被我憋了回去。 谭若琳，她怎么来了？ 我神色复杂地打开门。 她跟着我找到了尹东且。 尹东且看见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尹东且，我怀孕了……” “咳咳咳咳咳……！”尹东且呛到了，一直往外咳着烟雾。 我闻言赶紧把才抽了几口的烟掐灭，同时从尹东且手上夺过烟头，灭掉。 “你说什么？”尹东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止是他，我在做那些动作之余，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谭若琳的肚子。 好像是有点显怀的痕迹。 我瞬间感觉，完了，这最起码三个月往上了。 果不其然，谭若琳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我怀孕了……刚查出来的时候我不敢跟你说，现在三个月多了。” 尹东且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我很识趣地闭嘴，把交谈的空间交给他们俩。 “我的？”尹东且问道。 谭若琳像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很冷静地回答道：“分手没几天我就有症状了，去医院查了一下，那时候就一个月了。” 尹东且的表情如同被五雷轰顶，他求助地望向我。 我十分清楚他为什么无助，刚刚摆脱了心中的梦魇，开始了新的一段幸福的恋情。 可现实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杀得我们措手不及。 我对此也没办法，毕竟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不戴是很爽，代价也很沉重。 “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啊！”谭若琳看到尹东且沉思，慌乱地解释道：“分手确实是我之前做得不对。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去打掉，或者生下来我自己养，也行。” “我只是觉得在这以前得让你知情，毕竟这也是你的骨肉。” 我去，这最后一句话真的……太刀了。 我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段谕菲…… 刚刚遇到真爱，尹东且又被孩子捆住了。 我一时间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替尹东且分忧。 打掉吧，这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生下来吧，我知道尹东且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谭若琳一个人养。 如果生下来，也就说明尹东且这辈子就彻底和这个孩子捆绑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重新去面对，那段他已经“逃离”的梦魇。 我不希望尹东且陷入痛苦之中。 但我凭借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绝对会让谭若琳生下来。 果不其然，就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尹东且打破了沉默： “生下来吧，我养。”尹东且沉声做出了回答。 “那我们……”谭若琳欲言又止，她仿佛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再提这些事情。 “我们没可能了。”尹东且叹了口气，“我已经有了爱人，我不想每天再被回忆折磨了。” 谭若琳已经泪流满面。 祸不单行，段谕菲轻而易举地推开没上锁的前门走了进来：“看看谁来了？” 我一个弹射起步，挡在了段谕菲面前。 “怎么了？”她皱起好看的柳眉。 她踮起脚尖，想越过我的肩膀去看发生了什么。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于是我让开了身子，然后在她耳边低声把刚才的事情跟她复述了一遍。 段谕菲的脸色越来越冷，看向谭若琳的眼神也渐渐有了敌意。 第92章 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回到座位上，我先高举双手澄清：“我没喊她来，不关我事。” 段谕菲瞪了我一眼：“谁问你了？” 看来我有幸能够目睹一段精彩的交谈了。 段谕菲挤到尹东且那边，双手抱住他的一条胳膊宣示着主权。 谭若琳似乎对段谕菲挑衅的举动无动于衷。 “认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段谕菲。”尹东且把她们介绍给彼此认识，“这是我前任，谭若琳。” “这才两个月，你就又谈上了吗……”谭若琳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尹东且反问道：“难道我应该困在那段我被绿的事情里面出不来吗？做错的人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要受惩罚？”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止谭若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也陷入深思。 在默默沉思了许久后，谭若琳站起身：“我明白了。” 随后她顾不上满脸的泪水，夺门而出。 尹东且无奈地看着我，他忙着安抚段谕菲的情绪。 我知道现在我该干什么。 我追了出去，谭若琳果然如我所料地蹲在路边掉着眼泪。 我递上纸巾：“别哭了，对宝宝不好。” 谭若琳接过纸巾，却哭得更伤心了。 我俯视着这个认识很多年的女人。 突然我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 我刚准备也蹲下来劝劝她。 她却站了起来，把纸巾塞到我手里：“走，陪我去打胎！” 她很激动，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按住。 “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不想她冲动之下做出让她后悔的事情。 “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她嘶声吼道，“他都不要我了，这个孩子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难道我生下来跟孩子说你爸不要你了吗？” 我承认她说得对，如果自己没有带给下一代幸福生活的能力，那最好就不要诞生下一代。 就像一个游戏如果又肝又氪，老玩家一般是不会推荐新玩家入坑的。 段谕菲这样想有错吗？没有。 那尹东且做出这样的决定，有错吗？当然也没有。 这件事没有对错。 孩子只是个意外出现的因素，这件事的结果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出现任何的改变。 我答应了陪她去打胎。 到了医院，医生自然是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了她的男朋友。 一直在指责我：“都三个多月了才想起来来？平时安全措施不做做好，中奖了又不想要……真不知道你们现在这帮小年轻怎么想的……” 我没澄清自己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角，只是默默地替尹东且承受着这一切。 我问医生：“现在这个阶段来打胎的话，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医生看向我的眼神温和了一点，她解释道：“三个多月，我建议住院进行药物流产。” “药物？”我不是很懂，“会有后遗症吗？” “这个看各人体质，不好说。” “会有什么危险吗？”我索性一次性替谭若琳问个明白。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一般来说三个多月进行药流的时候，有大概率宫内会有残留，这时候需要进行清宫手术，不过你放心，损伤一般不会太大。” 她停顿了一下：“要是胎儿再大一点，就要做引产甚至是碎胎术了，那些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所以如果这个小孩不想要的话， 建议尽早手术。” 我还想问，谭若琳已经做了决定：“手术吧。”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着什么急？”谭若琳把我按了下来。 医生抬起了眉毛，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不过谭若琳没让她吃上瓜，只是办理了手续，就自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住院手术了。 在医院门口告别的时候，她求我： “今天的事情你别跟尹东且讲，他问起来就说我直接回去了，好吗？” 我本是不想欺骗兄弟的，但是谭若琳那可怜的样子又让我于心不忍。 “算我求求你了，沈导。” 我勉强答应了下来，因为我感觉再不答应，她就要跪下来哭着求我了。 打车从医院回酒馆的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沉重。 以至于短短几公里的路程，在我的感官里好像过了好几年一样。 我下了车。 酒馆已经开始营业。 我透过玻璃看着忙着的尹东且，突然不是很想进去。 我不敢面对他问起谭若琳的模样。 主要是我现在的心情很沉重，我怕被尹东且看出来。 为了彻底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我又打了辆车，去鹿文初那儿避避。 可是在鹿文初办公室里又不能抽烟，于是我虽然到了楼下，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闷烟。 这一幕正好被下楼的鹿文初看见。 “你在这干嘛呢？”她疑惑地看看表。 “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在酒馆里吗？” 我也很不解：“你怎么下来了？” “哦今天挺轻松的，我正准备去找你呢。”鹿文初肉眼可见地开心，“正好，你来开车。” “别，今天我也挺轻松的，酒馆就不去了。”我扯谎道。 “这是好事啊，这样你以后就能每天陪着我了，你愁眉苦脸的干嘛？”鹿文初笑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经过内心的一番猛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决定还是不告诉她。 我只是跟她讲了谭若琳夺门而出之前的情节。 没想到鹿文初听完之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之前我在加拿大的时候，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甚至我一个朋友，同时跟三个男人发生关系。”鹿文初淡定地说出虎狼之词。 我不是一个思想封闭的人，但这未免有点太过于开放了吧？ “关键是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是很正常的事，甚至有些去留学的中国人在环境的感染下也逐渐习以为常了。”鹿文初叹了口气，“所以我在国外过得一直很不开心，因为我融入不了他们。” “幸好你没有融入他们。” 我很庆幸鹿文初思想坚定。 “所以我一脱身就回国了，一回国我就收到了上天送给我的礼物。”鹿文初面带笑意看着我。 “什么礼物？” “你呀！” 第93章 留下来的理由 我回头看着她，她的目光狡黠。 “我爸一直在喊我去他那，我不想去。”鹿文初没来由地说道。 我对她的身世一直很好奇：“你爸在哪？” “内蒙。” 我还以为他爸在国外，没想到在内蒙。 就因为鹿文初拒绝了他爸的要求，他爸就派人来搅乱她的公司吗？ 我只能说这个父亲气度很小。 鹿文初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吗？ 我咂了咂嘴：“你爸老让你回去干嘛？” “接管他的事业吧，我估计他是想退休了。”鹿文初平淡地说道，“他的几个孩子中，只有我才能管理他的公司，其他人都是不学无术的家伙。” 他的几个孩子？ 我感觉我的耳朵好像有点听不清楚了。 “他是有很多房姨太太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也不是那样。”鹿文初掰了掰手指，“离过三次婚，现在跟他在内蒙的那个是第四任老婆。” 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难怪有很多孩子。 放着三个残破的家庭不管，他的心态也真够强大的。 “你恨他吗？” 鹿文初沉默了许久：“其实没什么感觉，从我记事以来，我就没怎么见过他。” 哦我忘了，她的童年里压根就没有她爸的存在。 “所以我为什么要回去帮他呢？我这公司完全是我自己白手起家做起来的。至于我在加拿大上学的时候，那些日常开销，这些年我早就以各种途径还给他了。” 鹿文初有理有据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鹿文初站在我背后没有动：“要是有天我也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我停住了脚步，没回头。 主要是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苦笑：“我有这个机会吗？” 随后我便继续走，鹿文初小步跟了上来。 在我耳后嘟囔道：“给你机会你又不要。” 我假装没听见这句。 上了车，鹿文初问我去哪。 我说不去酒馆就行。 于是又上演了一次每天早上都会上演的戏码。 她指挥，我开。 没多久，鹿文初领我到了一家装修古朴的店。 好像是喝茶的。 实在是雅。 我推门进去之后发现好像是个围炉煮茶的那种店。 店开在河边。 鹿文初点了套餐，我们挑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 我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地方你常来？” 这环境真不错，这露台打造的都能比肩我的酒馆了。 “是常来，”鹿文初操作着刚刚拿上来的器具，“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人来。” “每次我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是难过的时候，我都会来这。” 没想到这家店对她的意义这么深，看来她很喜欢这种氛围。 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茶叶加上桑葚、玫瑰和桂圆。 “你老是熬夜，桑葚玫瑰花茶，护肝的。”鹿文初边煮边说道。 我感激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第一杯茶。 说实话我之前很少喝这种甜口的茶。 一口喝下肚，肚子里暖洋洋的，我好像觉得不止嘴里甜甜的，心里也甜甜的。 我突发奇想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家店？” 鹿文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我挑逗她。 她扬起眉毛：“你买得起？”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撇撇嘴。 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我有闲钱的时候我就把这家店买下来送给她！ 我不是没想过开一家差不多的店，但是就算我设计得再好，也有这家店这么有意义。 因为她在这里独自度过了很多时光。 似乎受到环境的熏陶，或者是茶的缘故，我的话变得多起来。 “你说你不想回去接管你爸的公司，那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我问道，“就一心扑在事业上吗？” 鹿文初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其实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理想中的生活会比较，嗯……随性。” 我来了兴趣：“细说。” “我想的是，到一个地方随便找个工作待一段时间，呆腻了就换下一个地方，喜欢的话就再留一会。” 没想到鹿文初理想中的生活跟我不谋而合。 “我也想这样，但我赚够了钱或者有了稳定的被动收入之后再出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没钱……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有什么？”鹿文初对我的理由表示不理解，“我妈二十岁到三十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爸跑遍了全世界。” “几乎每个地区都待过。” 我摇了摇头：“我的野心没那么大，也不是很适应国外的环境。” 我们祖国如此的广阔无垠，能把全国逛下来我就很满足了。 我想起她刚才的话：“那你为啥还选择待在海陵？” 鹿文初静静地喝着茶，许久之后才回答：“这里有让我留下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还是因为她母亲在这？ 她看我在思考，逗我：“你怎么不问我什么理由？” 既然她想我问，那我就问了：“什么理由？” “你在这。” 我错愕：“不要告诉我，就因为在南京的一场偶遇你就为了我留了下来。” 鹿文初嫣然一笑，魅惑的眸子盯着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相信。”我没顺着她的话说。 “那就对了，我也不相信。”鹿文初自己给自己找了条路圆了回来，“我不留下来怎么跟你日久生情？” 她还特地把那个“日”字咬得很重。 今天这是怎么了？ 茶里加春药了？ 我也没感觉啊。 我没回答她，她又轻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要离开的时候，记得带着我一起。” “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卖了？”我打趣道。 鹿文初反常地撩起了头发，把肩上的衣服放下来了一点：“我就不相信那个时候你还能忍住。” 我赶紧把她衣服拉上去，慌张地四处张望，还好没有人看到。 “真是胡闹！”我假惺惺地冲她瞪眼。 鹿文初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魅惑的味道。 第94章 我真不想做那样的男人 我疑惑地看向鹿文初的杯子。 发现她杯中的液体跟我的不太一样。 我闻了闻另一个锅，这才明白。 那一锅煮着的是红酒。 按道理，高温酒精挥发，应该没什么酒劲才对啊。 可我看鹿文初面色红润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喝了不少。 见我发现了我们两人喝的不一样，她糯糯地解释道：“你太虚了，需要补补，少喝点酒。” “我哪虚了？”我气笑了，不乐意跟她计较，“算了，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了。” “那你喝我这杯。”她把她的杯子推到我面前。 我尝了一口。 这是红酒？ 我喝了一口都感觉身上发热。 她肯定偷偷加了什么猛料。 “我不开心，沈幕折。”鹿文初望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闻言我立马搬椅子坐到了她身边：“怎么了？” 鹿文初朝我嘟了嘟嘴，像是索吻的模样：“你不要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酒的鹿文初就好像解锁了什么泪失禁的特殊属性。 话没说几句她的眼眶里就噙满了泪水。 我向来不会安慰人，我所能做的只有轻轻地把她拥入怀里，温声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跟你爸不一样。” “是吗？”她依偎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你骗人，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 不知过了多久，炭火都灭了，桌上的茶水也冷了。 我轻轻唤醒鹿文初：“走吧，回去了。” 鹿文初这才恋恋不舍地从我身上挪开。 鹿文初似乎是累了，在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 我喝了她杯中的酒，本想喊个代驾，但想到鹿文初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于是作罢。 明天我再来开就是了。 打了辆车，我在后座陪着她。 到家之后，我小心地把她从车上公主抱下来。 但开门的时候我很怕弄醒她，因为我抱着她真的很难平稳地输密码。 所幸她没有睁眼。 我把她放到床上，一如既往地帮她褪去衣物、卸妆，好像这些事情我已经做了很多遍一样。 可就当我要转头离去的时候，鹿文初睁眼了。 “你真不解风情。”鹿文初脸偏向一边说道，“我都演得这么逼真了，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不想乘人之危。”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呦，还是个正人君子。”她讽刺道，“之前怎么没看你多正经？” 我知道她说的是之前那几次趁她不注意对她做的事。 我耸了耸肩：“我是个正经人。” 鹿文初哼了一声，抗议我的口是心非。 …… 我出去的时候夜色已经悄然降临。 我想了想还是回了酒馆。 虽然我怕尹东且问我关于谭若琳的事情，而我又答应了她不告诉尹东且。 但是我还是得去关心关心他。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他有多痛苦。 因为我知道他曾经有多爱谭若琳。 我走进酒馆。 正在休息的夏亦莹笑着跟我打着招呼。 我拍了拍她：“辛苦了。” 夏亦莹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对了，你啥时候有空？我歌写好了。” 我指了指唱台：“我现在就有空。” 她却微微红了脸：“这太多人了……在这不好。” “你还会害羞？”我诧异。 “哎呀，这次不一样。”夏亦莹没跟我废话，“明天晚上我让我同学替我唱一趟，然后我们找个地方，我唱给你听。” “行啊！”我漫不经心地答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尹东且的事。 可环顾四周我没发现尹东且的身影，只看见段谕菲一个人喝着闷酒。 难道他去分店了？ 我坐到她身边：“他人呢？” 段谕菲放下酒杯：“他需要休息，我让他回去了。”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看？” 段谕菲没懂我的意思：“看什么？他的过去跟我无关，今天他的态度我已经很满意了。” 确实，尹东且的所作所为完全对得起他们这段时间的感情。 和过去断得那叫一个一干二净。 “你说是不是我的出现搅散了一个家庭？”段谕菲又突然转变看法问我。 我看着她：“你刚才都说了他的过去与你无关，而且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你的存在，尹东且也绝对不会跟她复合。” 就凭我对他的了解，我敢打包票。 “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他是喜欢你的，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看得出来。”我安慰她道。 段谕菲悲观地说：“是啊，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又怎么样？难道那个怀孕的女人跟他不是曾经也很相爱吗？” 我顿时被女人都存在的“瞎几把想”属性整无语了。 明明没有的事，在她们的乱想下，都逐渐变得真实了起来。 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那是因为她曾经做了对不起尹东且的事情好吧！”我反问她，“难道你也会？” “不会不会！”段谕菲连忙否认道。 经此一问，段谕菲才彻底放下了心结。 解开心结的她一反常态，慵懒地仰在沙发里。 “话说你怎么还单身？都几岁的人了，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几个？”她眨了眨眼睛，“保证美女，保证干净哦！” 我还没回答，她就抢答道：“也是，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那么优秀，估计也看不上其他人。” “她们都不合你胃口吗？来，告诉姐姐，你到底喜欢哪一款？”段谕菲好奇地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烟。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鹿文初，只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段谕菲说明白。 看我很久都没有开口，段谕菲自作聪明地说道：“我知道了，你都想要是吧？” 我错愕地转头看向她：“我什么时候说都想要了？” “哎呀不要害羞嘛~姐姐懂！”段谕菲捂住嘴偷笑，“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只要她们都同意就行了。” 我无奈地说道：“你这个办法不就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吗？” 段谕菲闻言直接坐直了身子：“看吧！你就是这个想法！贪得无厌，渣男，呸！” 我才不想做像鹿文初父亲那样的男人，到最后没有一个女人是真心待他的。 第95章 离开你的季节 就这样和段谕菲坐在酒馆里聊到了后半夜， 聊到酒馆打烊，聊到了天亮。 酒馆里早就空无一人，秦鞘把锁门的任务交给我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纵使冬天的白天很短，现在外面的天空都已经有些亮了。 我们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就感受到外面彻骨的寒意，还好我穿得足够多。 扫了辆共享电瓶车，我和段谕菲分别了。 我独自回到家门口，站在门口想了想，我没打开自己家的门，我打开了对面那扇。 房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她还没醒吧。 我钻进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 我看见了南瓜。 正好，煮锅南瓜粥。 养养她的身子。 炖煮完之后，鹿文初也正好起床。 她出来看见在厨房忙碌的我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了？” “给你煮锅粥。”我没回头，“尝尝我的手艺？” 鹿文初不屑一顾：“你能有什么手艺？天天都不做饭的人。” “你在质疑我？”我手上抓着勺子转过身来看着她。 “嗯。”鹿文初头也没回地去洗漱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 我也没跟她再争论，是骡子是马待会尝了就知道了。 我摆着盘，在鹿文初洗漱完毕出来之后，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粥和一些我刚才出去买的东西。 看起来还蛮丰盛的。 鹿文初一脸怀疑地坐在了我帮她拉开的椅子上。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我亲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变为错愕。 “还真挺不错。”鹿文初说着又喝了几口。 我哭笑不得：“煮个粥还能难喝到哪去？” 随即我也坐了下来，吃上了可以说是早餐也可以说是夜宵，毕竟我到现在都没有睡觉。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鹿文初若无其事地问道。 我平时基本都是等到鹿文初打电话喊我的时候才起床，鹿文初简直比闹钟还好用。 “因为我没睡。”我喝着粥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鹿文初停下了手：“酒馆的事情？” “没有，”我没有隐瞒，“昨天不是发生的那事吗？我陪着段谕菲聊了一会。” 见鹿文初放下了勺子，用纸巾擦着嘴，我也一口气喝完碗里剩余的粥：“吃完了？我把你送过去我回来睡觉了，困死了。”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你快去睡吧，一晚上没睡了还想着给我煮粥，你傻不傻？” “这不是给你养养胃吗，老是瞎喝酒，把自己喝成那样。”我倒是无所谓。 “我昨天根本就没喝醉好吧？”鹿文初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是我装给你看的。” 我早该猜到。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法正常思考，深深的倦意席卷了我的精神。 鹿文初看出了我的疲倦：“快去睡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我很倔，“之前答应你的。” 闻言鹿文初也没有再劝我。 我按照惯例开车送鹿文初去了公司。 提起最后的精神，不能疲劳驾驶。 回到家里之后，我澡都没顾得上洗，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了几条夏亦莹的信息。 “你醒了没？” “醒了直接来我家。” “《位置》” 我睡眼惺忪地打着字：“我马上到。” 稀里糊涂地洗了个澡，脑子清醒了一些。 穿好衣服，点上一支烟。 随后我查看了一下她给的位置。 那是一个很高档的小区，小区内基本都是大平层。 不愧是音乐世家，家底还真是雄厚。 这么有钱还在我这当驻唱，女人的心思真是没法揣摩。 开着车来到小区门口，好像是夏亦莹提前跟门口的物业人员说过了，我只是在门口登记了一下就进来了。 我原以为会上演什么恶霸保安看不起穷鬼的戏码呢。 哦，我好像还开着鹿文初的db12，好像也不像穷人。 那没事了。 来到夏亦莹家，她的家里充满了艺术气息。 各种我看不懂的画作挂在墙上作为装饰。 夏亦莹带我去了她豪华的大平层中的一个房间，里面很安静，只能听到我和她的呼吸声。 说明四周的墙壁都用的最好的隔音材料，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夏亦莹调试着设备，我打量着她。 虽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地看一看她。 她的容貌跟以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即使只是化了淡妆还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弹奏起了前奏，我用心聆听着。 这前奏带着空灵的破碎感，我就好像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在我眼前。 她把演奏完的前奏保存下来，再次播放，然后拿起了吉他。 随着前奏的结束，她演唱起来。 “在你，之前， 我对爱没有痛觉。 曾几，何时， 我们许下的诺言。 恍惚，再见， 你已路过我世界。 南官河边， 总倒映着情人的离别。 离开你的季节，天空飘起了大雪。 陪在你身边，遗憾我总看见一些。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一切。 （副歌） 直到你从我的世界消失的那一刻， 我才发觉没有你，我不能一个人苟活。 冬天的列车， 窗外白色的枷锁。 坠落的雪花，我挣不脱。 尘封的记忆，不停地把我折磨。 …… 我也，曾想， 如果不是玩笑该有多好。 可惜，现在， 说什么好像都太晚。 那些，片段， 其实我都还记得。 如果，重来， 我不会再亲手把你推开。 离开你的季节，天空飘起了大雪。 陪在你身边，遗憾我总看见一些。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一切。 直到你从我的世界消失的那一刻， 我才发觉没有你，我不能一个人苟活。 冬天的列车， 窗外白色的枷锁。 坠落的雪花，我挣不脱。 尘封的记忆，不停地把我折磨。 当我鼓起勇气向你靠近的时候， 希望你不要退后。 你是我在最深的绝望里， 遇见的最美的风景。 …… 离开你的季节，天空飘起了大雪。 那天和你的告别，幸好不是永远。 最美的风景，是和你一起……” 我沉浸在她的嗓音中，一曲唱罢，我还意犹未尽。 “这首歌叫什么？”我问道。 “《离开你的季节》”她回答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眸。 我突然有种这首歌是写给我的错觉。 第96章 金钱的奴隶 从夏亦莹家里回来，我还一直在思考着她写的歌词的含义。 我自作多情地觉得这首歌貌似像是写给我的，但是我没有问出口。 因为我觉得我的猜想太不要脸了一点。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回到家，我牵着四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跟四月相处的时光。 不需要聚精会神，只需要小心四月把尿撒在别人脚上。 可一声吠叫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低头跟四月说道：“别叫！” 我看着眼前之人。 出乎我的意料，眼前这个不修边幅，脸上肌肉僵硬地笑着的人居然是几个月前还因为骗走我的钱而意气风发的周腾岳。 四月恶狠狠地盯着他，还在呲牙。 要不是我一直拉着，恐怕四月早就扑上去了。 我欣慰地蹲下来，摸了摸四月的狗头。 看来它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我来说很晦气。 我站起身冷着脸说道：“看，就连四月都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周腾岳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这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他居然还蹲下来试图去摸四月的头：“狗能知道什么呀，四月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低沉地吼声从四月的喉咙中发出，它扭着头躲过了周腾岳的手。 我把四月拉走，不让它和周腾岳靠得太近。 我可不想让一个仇人碰我儿子。 我冷声道：“别装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周腾岳微微收起了一点脸上浮夸的笑容。 “沈幕折，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 我没想到他在跟我道歉，但哪有人道歉是带着一脸狡猾的笑容的？ 我断定他一定另有目的。 果然，他接着说道：“但我现在有办法让你拿回那些钱。” 估计是濮召瀚从他身上榨干了价值，给他抛弃了。没本事赚钱，自己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活不下去了才想到我来，想再从我身上捞一笔。 我把他后面的想法全部都猜到了。 他故作神秘地靠近我：“你听说过pai吗？” 我嫌弃地拉着四月一起后退一步：“有什么事情站着说，别跟我套近乎。” 周腾岳的神情有些尴尬：“就是一个类似于比特币的虚拟货币，现在已经快成功了” 接下来他就开始介绍这个所谓的“pai”，吹得天花乱坠，又是美国哪个教授研发的了，又是国内那些大佬都参与了，又是濮召瀚也投了钱了…… “我已经把我的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你跟我投，等到成功了就是千亿富翁了！”周腾岳激动地想要抓我的手。 我手一缩没让他得逞。 “你作死可别拉着我！”我冷声道。 接着他给我构筑了一幅“美好”的画面，主要就是有钱之后的奢靡生活…… 说实在的，他画大饼的实力很优秀，要是我再年轻几岁，说不定就真的着了他的道。 但现在我清楚地知道，从面前的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是能信的。 也没有一句话是值得听的。 见我一直不为所动，周腾岳有些恼羞成怒了。 “好好好，我好心带你赚钱，你就这个态度是吧？nm的，你到底投不投？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是怎么认为，他这么说我就会求他一定要带着我一起投资那个所谓的“pai”。 我向来对激将法无感。 尤其讨厌被人威胁。 周腾岳踩到了我的雷点。 我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周腾岳慌了，上来拽我的手臂。 我甩掉：“你到底想干嘛？” 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幕折，我求求你了！我就差十万块钱了，就差这十万就能拿到资格了……我房子也卖了，车子也卖了，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你帮帮我！” 我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看着他表演。 他过得越惨我越开心。 “去借钱啊！”我嘲笑他，“你跟那个濮召瀚不是关系很好吗？这点小钱他都不愿意借给你吗？” 周腾岳面露难色：“我已经跟他借过了，能问的人我都借过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凭借我对他的了解，谁把钱借给他，这辈子就别想要到了。 他以前经常干那种事情，一次只问你借二三十块钱，借完之后就石沉大海。 就这么点钱，你也不好意思问他要，他也很“默契”地不主动还给你，久而久之，你就忘了他向你借过钱。 要是关系一般的问他要起来，周腾岳会直接把对方拉黑加删除，反正也只是认识，平常根本就没有交集。 他以前就经常干这种事。 所以我在心里默默地替除了濮召瀚之外借钱给他的人默哀了三秒，然后冷冷地说：“去卖吧，找个那种五六十岁膀大腰圆的富婆，十万说不定十下就有了。” 此刻的周腾岳已经知道想在我这里捞到油水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有些恼羞成怒：“你等着吧，等我成了千亿富翁，我让你在这个星球上都待不下去！” 我本就是一个不喜动气的人，我觉得生气伤身，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周腾岳的这点小伎俩在我看来更是小孩子把戏。 我的内心压根就没有一丝波动。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讽刺道，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周腾岳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爽。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出手，他自己就把自己玩废了。 前几年要不是他跟着我，估计也早就成为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钱固然很重要，钱可以买到一切，但为了钱舍弃一切显然是愚蠢的。 而周腾岳正是这条路上走得最欢的那个人，还不自知。 到最后钱全都被别人卷跑就老实了。 到时候就不是什么富不富的问题了。 到时候就连能不能还得完身后的债务都是个问题。 我没有替周腾岳感到惋惜的意思，毕竟他曾经把我害得那么惨。 第97章 娱乐圈教父 想到这，我打了个电话给鹿文初打算问问她关于那个所谓的“pai”的事情。 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我想着以鹿文初的见识，应该会有所了解。 鹿文初似乎不忙，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这个就是美国的哪个教授的一个骗局，千万不要信。” 她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果然不劳而获的事情都不靠谱。 鹿文初也跟我分享着她所得到的一些消息。 这段时间随着媒体转攻了其他地方，关于濮召瀚的消息在网上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大热度。 根据鹿文初听到的风声来看，濮召瀚可能近期要回国。 提醒我提防着他找我报复上次我散布他的丑闻的事情。 我表示知道了，但是鹿文初还是不放心：“要不然酒馆先暂停营业几天，依我看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提醒鹿文初：“他要是想砸的话，你闭门不营业他就不砸了吗？” 然后我说出了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看法：“濮召瀚应该已经不敢在公众在露面了，就算他是愣头青，估计他爸也不会再放任他瞎搞了。” 鹿文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她也赞同我的看法：“确实，前段时间因为濮召瀚引起的风波，他老子可是没少给他擦屁股，费劲心思才把舆论压下来。” 我走累了，拉着四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打开了手机。 消息推送恰好给我推送了关于夏亦莹的消息。 我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才唱给我听完就发了新歌。 “萤火亦莹的新歌太好听了！像是唱给多年的老友，又像是唱给暗恋十几年的爱人。” 关于她的热搜很快就冲上榜一，我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 可让我同样没想到的是，濮召瀚的动作同样很快。 才回国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另外一条热搜逆流而上，取代了刚刚登顶榜一的“萤火亦莹新歌” 我点开热搜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网上出现了不知道谁偷拍的我和夏亦莹的照片。 而且是投机取巧的借位拍摄，照片中的我们俩看上去就像在接吻一般。 “萤火亦莹被拍到在街上与男友热吻？” “萤火亦莹的绯闻男友居然是个初中没毕业跑滴滴的？” “萤火亦莹同时和圈内多人恋爱？” 话题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不像人能说出来的话。 我去看了夏亦莹的账号，发现几条视频的评论区已经被键盘侠冲烂。 到处都是侮辱她的言语和辱骂我的话。 其实我对于这些话倒是无所谓，因为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我一个都没有做。 我明白这个时候解释没有用，越解释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模糊不清。 我赶紧跟夏亦莹取得了联系。 她很镇定，我火急火燎地劝说她不要把这些小黑子放在心上，她在电话那头倒是笑出了声：“你别紧张，这种事情很正常。” 但她的声音很快又冷下来：“骂我可以，但是他们居然敢骂你。不管这件事是哪个人或者哪家公司做的，他都死定了。” 我听到她维护性极强的话语，心里也是感动得不行。 我知道她家里是音乐世家，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世家”究竟是个什么实力。 好奇心驱使我问她：“你家里到底干什么的？这都是小事？” 夏亦莹笑了：“这么说吧，我打个电话给我爸，全国的娱乐公司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靠，这么强？ “你这么牛逼的背景，还做什么网络歌手？还在我酒馆驻唱？”我有点怀疑人生。 夏亦莹那边传来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她居然还在悠闲地吃着零食：“怎么了？我乐意，反正我爹宠我，我想干嘛他都支持。” “让你见见世面。” 说完这句，她就打开了摄像头。 画面中的她已经卸了妆，换上了睡衣，正在咔擦咔擦地吃着薯片。 她把手机立在桌上放好，随即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打开了免提。 “喂，爸！” “怎么了，我的宝贝莹莹？”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慈父的声音。 “有人网暴我，还骂你未来的女婿，你管不管？”夏亦莹用不可一世地命令语气质问她爸道。 我听完瞬间惊呆了，但我不敢发出声音，因为那边还连着线呢。 老父亲的反应也是十分的迅速：“什么？谁敢网暴我女儿？我现在就弄死他。” “等一下！”老父亲差点忽略了重要信息，“女婿？” 我心想完了，这妮子口无遮拦的，这下彻底把我拖下水了。 我听她爸说话的口吻就不像是简单的人物。 我偷偷在网上搜了一下，姓夏的，娱乐圈的大人物。 得到了一个结果： 夏群玄……后面跟着一大堆拍马屁的话语。 总之就是全国娱乐圈里地位最高，手段最狠的娱乐圈教父。 我看着夏群玄的照片，再看看视频通话里的夏亦莹，瞬间明白了一切。 此时的夏亦莹还在跟她爸在电话里腻歪着，两个人丝毫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我努力地挤眉弄眼之下，夏亦莹终于注意到了角落里有苦说不出的我。 她直接挂了电话，把摄像头凑近脸：“咋了？” 我有些紧张：“你就这么给你爸电话突然挂了，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儿，他习惯了。”夏亦莹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想起了刚才搜到的夏群玄那干净利落的履历，看来每一个英雄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讨不到好处啊！ “我怀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算不是濮氏集团也和濮氏集团脱不了干系。”我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就算我不说，她那个牛逼老爸也会查出一切，但是这盆脏水这么好的机会不泼等着什么时候泼？ 这把就算真的不是濮召瀚干的，我也要想办法变成他干的！ 夏亦莹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随即就给她爸发了一段语音：“那个，濮氏集团旗下的那几个娱乐公司啊，就是罪魁祸首，不用查了，直接封了就行。” 她把手机翻过来给我看她爸发来的“ok”手势。 “可怜呐，明天这些公司就不复存在了。”夏亦莹感叹道，就好像刚才给这些公司判死刑的人不是她。 第98章 踢到铁板了 然后我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她刚才跟她爸说的口无遮拦的话上。 “你干嘛骗你爸？” “我什么时候骗他了？”夏亦莹明显知道我在问什么，但她就是不回答。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女婿了？”我苦笑道。 这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逼吗？这根本莫须有的事情，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我是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 “你不愿意吗？”她露出狡黠的笑容，“等我爸退到幕后之后，他的那些家产可就都是你的了。” “他有多疼我，你也看见了，到时候我撒个娇，这门婚事不成也得成。” 我对夏亦莹的脑回路感到惊奇，哪有这样算计自己爹的？ 夏群玄要是知道自己的小棉袄心里的计划，估计要连夜痛哭流涕。 小棉袄里的棉花都没了，变成单衣了。 我没再跟她扯下去，再扯我感觉我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要是你爸来找我怎么办？”说一点不慌是不可能的，那毕竟是教父级别的人物。 “他敢找你麻烦你告诉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夏亦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语。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我都不想打开我的社交账户，信息一直往外弹，全是跑过来嘲讽或者是辱骂我的。 骂人的话术千篇一律，大部分都是什么“配不上”啦，又是说我攀高枝，吃软饭。 还有人质疑我消息是不是我故意放出来的，就为了蹭这波新歌的热度。 我简单地浏览了一下就熄了屏，眼不见为净。 我当然是相信夏亦莹她爸的实力，所以我也放宽心了。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这些。 首先给我打电话的是陈听雨。 “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笑呵呵地回答道。 “不行，我这几天得抽个时间回去一趟，那些人真是瞎了眼，这么正直的哥哥都能被他们说成那样……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陈听雨骂骂咧咧地跟我告了别，她那边好像也很忙。 鹿文初的电话紧接着就打了进来，此时的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又是濮召瀚干的？真是欺人太甚！”她的怒火都快溢出屏幕，让我听着都害怕。 我安慰她没关系，事情不会再发酵了。 打开社交软件一看，果然，涉及到宝贝女儿的事夏群玄的办事效率确实很快。 短短十几分钟，关于我和夏亦莹的信息已经在网上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不知情的人不可能再从网络上看到任何一条关于这件事的消息。 紧接着，一条全新的热搜占据了榜一。 “震惊！萤火亦莹背靠群青传媒集团，造谣者被封杀！” “海陵濮氏集团旗下三家传媒公司同一时间传来关停消息！” “濮氏集团踢到铁板？全国娱乐龙头群青传媒出手！” 我对这个群青传媒倒是有点熟悉，基本上全国大部分有实力的艺人都是他们家的。 没想到夏亦莹家里的娱乐公司地位这么高，难怪她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能够有恃无恐。 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好的事情，濮召瀚会不会转变了策略？ 看这个架势，他好像是想用手上的资源，从我身边的人下手，跟我玩资源消耗战？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目标就是块铁板。 但是几个传媒公司说实话对濮氏集团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毫无疑问就是正在和我通话的鹿文初。 毕竟幕文会计事务所的体量并不小，在海陵也小有名气。 这么大的公司放在这，跑不掉。 如果我是濮召瀚我肯定会选择这个显眼的目标作为摧残我心理的下一步。 果不其然，在我把我的猜想跟鹿文初说了之后，她也觉得不对劲。 这几天一直有原本合作的非常愉快的公司非要解除合作。 就一家也就罢了，一连着好几家。 “关键是他们还都给不出个像样的理由，就像提前约好的一般同时跟我们单方面解除合作。”鹿文初苦恼地说道。 原来早就计划好了向鹿文初动手了吗？ 这次更狠，对夏亦莹使用的还只是舆论攻击，到鹿文初这边，就直接是断人财路了。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事务所肯定没法再维持日常的运转而倒闭。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把四月牵回家，驱车前往公司。 走进公司发现几乎整栋楼的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空气中打电话的声音不绝于耳，根本没有人有时间理我。 走进鹿文初的办公室，相比较楼下忙碌的人们，坐在老板椅上静静地喝着茶的鹿文初显得很平静。 “你怎么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你也有什么底牌？”我疑惑，她和她爸的感情不是很不好吗？ “没有啊。”鹿文初见我出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十九分钟。” “我还以为挂了电话你用不了十分钟就来了呢……”鹿文初幽怨地说道，“你在我心里迟到了哦，沈幕折。”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调情？ “我要送四月回家，不然我肯定直接过来了。”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这是摆烂了吗？” 鹿文初还是不为所动，盯着我的眼睛：“这公司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攒下的钱足够我们环国旅行了，而且没有后顾之忧。” 这怎么行？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濮召瀚那个小子？”我咬了咬牙，“在亲手送濮召瀚见阎王之前，我还没心思享受生活！” 她被我突然的激动吓到。 “别激动，要是真没办法了楼底下的人就没必要忙来忙去了，我早就叫他们全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种田了。”鹿文初安慰我的情绪。 我看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这才清醒。 我不应该质疑鹿文初的决策能力，她既然能如此自信地独自坐在办公室品茶，想必已经做好了手底下的所有部署。 是啊，鹿文初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败呢？ 她可是那朵随时能让敌人感受到绝望的彼岸花啊！ 第99章 陈听雨遭受绑架 我默默坐在鹿文初对面，拿起她刚放下的茶盏，浅浅呷了一口。 阳光从她右边的落地窗射进来，我抬手挡在眼前，那阳光才变得微弱。 “你有什么打算？”我还是不放心。 鹿文初沉稳地说道：“对方找上的都是很久之前的老客户，那时候公司刚起步，签的合同都是为了能签下来作为目标，对违约的惩罚都不是很严格。” “但还是有一大部分的合同都有着高额的违约代价，濮召瀚还是太低估我了。” “不可能所有跟我合作的公司都能付得起那高昂的违约金，就算濮召瀚威胁他们也没用，公司都入不敷出的话，那还在乎濮召瀚的威胁？” 鹿文初不动声色地说：“实在不济我手里还有一大堆的忠心客户，这么多年了都在求着我跟他们合作，之前我是考虑到公司人手不够才没有答应。我现在联系他们，我相信有百分之八十都会立刻签合同。”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经营范围缩减，公司规模跟着一起缩小罢了。” “我能从小规模做起来，自然也不怕回到小规模。”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来这次濮召瀚也没法让鹿文初大出血。 不知为何，我有种莫名的爽感。 你濮召瀚不是牛逼吗？不是公子爷吗？除了当街狂吠还会什么？ 我的酒馆不是还开得好好的？ 而你费尽心思想出的主意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夏亦莹随便一出手，就是对你手底下的公司致命性的打击。 鹿文初面对你也早就留好了后手。 你还有什么能耐？ 我正在这得意着的时候，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如同一桶冰水浇在我头上一般浇灭了我的所有得意。 我没想到濮召瀚能够气急败坏到如此无耻的地步。 “陈听雨在我手上，三个小时之内打500万到我发给你的账户，老实点，让我发现你报警的话就撕票。” 我冷静地问道：“我怎么相信你？我怎么确认陈听雨的人身安全？”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随后传来了陈听雨的哭诉：“哥哥……” 我刚听见了两个字，那绑匪就又塞住了她的嘴。 我感觉绑匪要挂电话：“等等……你不把人给我我怎么给你打钱？钱一到你就撕票怎么办？” 对方传来冷冷地回答：“你没得选！” 呦，还是个高智商绑匪，我原本想套出个具体位置然后告诉杜之焕，让他去抓捕。 那现在只能先找杜之焕商量怎么办了。 我一个电话打给了刚刚重新上任的杜之焕。 说明了情况，杜之焕的语气很犹豫：“我现在越来越怀疑我上头这个队长收了濮召瀚的黑钱，查封爆料濮氏集团黑料的媒体倒是很积极，每到打击濮氏集团的关键时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要是照你那么说，我这边贸然出警，濮召瀚那边一定会受到这逼样的通知，到时候陈听雨的生命就危险了。” 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怎么办？” “这样吧，”杜之焕压低了声音，“你先到我这来，做一个通讯信号追踪，看看能不能知道绑匪的具体位置。”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鹿文初在一旁听得已经眉头紧锁。 “你自己小心，我得赶紧过去。”我叮嘱了她几句就急忙披上外套往外走，走之前还拿走了办公室里放着削水果的小刀。 “嗯，注意安全。”鹿文初说道。 我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再留恋，转身就走。 来到杜之焕的工作单位，他已经在门口等我。 他径直把我带到了一个类似于技术部门的地方，他接过我的手机，连在电脑上。 随后他认真地对我说：“你现在给绑匪打回去，尽可能地拖长通话时间，这样我们才能找到准确位置。” 我点头表示明白。 我示意赶紧开始，毕竟现在每浪费一分钟，陈听雨就多一分危险。 我拨通了绑匪的电话。 在响铃了快十声之后，电话才终于接通。 我拿着手机赶紧开始拖时间。 “你那卡号准确吗？别我打钱打错卡了。” “没问题，快打钱。” “打钱之前你至少让我看看陈听雨吧，光凭几个字的声音我怎么确定她的安全？” “你当老子傻逼啊？”那边的绑匪情绪越来越暴躁，“给你拍了照片你顺着照片找过来怎么办？少他妈跟我废话，快点打钱，时间过了我可就撕票了！” 眼看他的情绪失控即将挂断电话，我赶紧问道：“那钱打过去了，人……你怎么给我？” 绑匪估计也是嫌我太过墨迹：“钱打到卡上，明天中午到我给你的地址拿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我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杜之焕询问技术部的同事：“怎么样？” “时间还不够，只能定位到这附近。”那位技术人员把屏幕上的信息给我们看。 那是城北沿河的一处废弃工厂。 我和杜之焕对视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多一点。 杜之焕把我拉到走廊，低声跟我说：“我去请示一下领导，看看能不能跳过那个内鬼，我和我手底下的人直接发起行动。” 说完他就上了楼，留下我一个人在这焦急的等待着。 我的脑海里全是陈听雨遭受绑匪虐待的画面，心急如焚。 我这样对她是情趣，他们敢这么对她，那就是该死！ 还好杜之焕上去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带着一众小弟下来找我。 他朝我亮了亮腰间的配枪：“放心，我一定保证她的安全。” 杜之焕知道我救人心切，于是也没有让我在原地等待，而是叫我一起上了车。 警察算上杜之焕总共五个，据杜之焕所说，这已经是在不惊动内鬼的情况下，能出动的最多人手了。 到了目的地附近，杜之焕下了车，布置了行动计划。 “你们四个分散守在周围，不要让他跑了，我一个人进去。” 说完他就掏出了配枪，准备只身进入虎穴。 第100章 深入虎穴 我肯定不会在外面等，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跟在杜之焕身后。 没等杜之焕发话，他的手下就拦下了我。 杜之焕转身看着我：“里面很危险，我不能让你进去冒险。” 来的路上我想了起来，陈听雨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要回来找我的，而且她也是因为我才被濮召瀚盯上的，我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 我不知道哪来的火气，指着废弃工厂说道：“那女孩因为我现在被绑在里面，你让我站在外面等，我做不到！” 杜之焕估计也知道陈听雨对于我的意义，点了点头没再阻拦。 他手底下人却没有放开我的手臂：“杜队，这……” “出问题算我的。”杜之焕言简意赅地示意放我过来。 我脱离了束缚之后就跟着杜之焕慢慢静步摸进了工厂。 从户外摸进厂房内之后，杜之焕就将腰间的配枪拿了出来，上好子弹，举在胸前随时待命。 在上楼梯的时候，我们听到头顶上传来谈话的声音。 “大哥，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用啊？这么久了也没见钱打过来。” “就是大哥，要是没有用不如把她交给兄弟们，她在我们这还是有用的。” 我听得脸上青筋暴起，杜之焕用左手把我护在身后，示意我不要冲动。 随后他带着我退出绑匪的听力范围，用通讯器说道：“你们三个，要是待会听到里面有什么异常，立马呼叫总队支援。” “收到，杜队。” 说完这些之后，杜之焕和我又回到了之前听见绑匪声音的地方。 根据声音判断，绑匪至少三人。 杜之焕的配枪已经提前上好膛。 此刻的他冷静地思考对策。 我则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 头顶又传来了声音，我们停下接近的动作，仔细聆听着。 “老大钱还没到吗？我在这坐得屁股都快坐烂了。” “这么正的妹子放在这光能看又不能碰，这活真遭罪！” “都闭嘴！”那个“老大”发话了，“钱不重要，钱事成之后濮总会打给我们，现在重点是把这个女人看好，不要坏了濮总的好事。” 我跟杜之焕对视一眼，随后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示意他我已经录下来了。 不过我在想的是，那个绑匪头子所说的“濮总的好事”究竟是什么？ 难道濮召瀚还有什么计划？ 我和杜之焕慢慢地沿着楼梯往上蹭。 最终在一个拐角我们找到了一个有掩体并且能看见楼上全貌的地方。 我们依次探头望去。 我看见了陈听雨，此刻的她好像已经没力气挣扎，整个人被轧带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嘴里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并用胶带死死地封着。 而杜之焕所关注的点跟我不同，他在耳边用只有我能勉强听清的声音说道： “明面上三人，两侧有很多能躲藏的地方，不确定绑匪具体数量。”杜之焕不紧不慢地分析着，“两个小弟一左一右，手持钢管。你如果能够牵制一个，我能秒了剩下那个。” “关键问题就在于在人质身边的老大怎么处理。” 我再次望向陈听雨，在陈听雨后面看见了正坐在一个箱子上抽着烟的绑匪头子。 由于室外的阳光照不到绑匪头子的位置，而且他的身体还被陈听雨挡住了一部分，所以我们看不清那个老大的身上有什么武器。 那个老大现在成为了最大的变数。 这几个绑匪单论打斗的话，三个一起上也绝无可能是杜之焕的对手。 现在的问题是陈听雨在他们手上，稍不注意她就会有危险。 就在杜之焕和我还在考虑如何出手能够把风险降到最低的时候。 异变骤生。 “老大，要不要给那小子再打个电话催催？” 没想到这个头子真的拿出手机打算给我打电话。 他要是真的拨出了这个电话，不管我接或是不接，都会暴露。 我和杜之焕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杜之焕压低喉咙：“我先上，右边那个是你的。” 说完他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三两下就放倒了左侧的小弟。 我紧随其后，冲向了右边的绑匪。 虽然我没有什么搏斗经验，但现在这个时候，肾上腺素急升，身体的本能已经接替了大脑。 我使出属于短跑运动员的速度，在绑匪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抱摔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随后迎接他的，就是我如同瓢泼大雨般的拳头，直接把那个小弟打得昏了过去。 那绑匪头子反应倒是挺快，根本没有管自己两个手下的死活，起身用一把刀横在了陈听雨的脖子上。 陈听雨此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 当她看见我的时候，眼神明显变得慌乱，可是她的嘴被胶布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退后！”绑匪比划着卡在陈听雨脖子上的刀朝我们吼道。 我和杜之焕暂时停下了继续推进的脚步。 杜之焕伸出一只手安抚道：“冷静，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 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杜之焕没动的那只手正放在腰后，随时准备拔枪。 “让我看到两只手！”这个绑匪明显很有经验。 见他的情绪激动，我们害怕他会做出伤害陈听雨的举动，纷纷亮出了双手。 我从鹿文初办公室拿出来的那把小刀就藏在我的袖子里。 “再往后退！”绑匪的手还在继续朝着陈听雨的脖子施加着压力，我眼看着陈听雨的脖子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皮，已经有几滴血流了出来。 我和杜之焕同步向后退着。 我还在盘算这个距离下， 有没有办法冲过去把他制服了。 因为看情况这个地方就只剩下这个绑匪一个人。 如果我们俩能够一鼓作气把他拿下，那陈听雨就安全了。 我扭头看向杜之焕，他朝我微微摇头。 看来就算身为刑警的杜之焕都没有把握，我也没敢轻举妄动。 “你是个警察吧？”绑匪突然向杜之焕问道。 “你怎么知道？” “能有这种身手的只能是练家子、军人和警察。”他一脸不屑，仿佛看穿了我们的身体，“但是哪个练家子和形影单只的军人的身上带着枪呢？” 第101章 我会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雪山 “退后！”绑匪的情绪又突然激动，“把枪放地上！踢过来！” 我注意到此时绑匪的站位并不在陈听雨的正后方，而是正好偏在杜之焕那一侧。 我从他犀利如同刀光一般的眼神中知道他也看出来了。 我们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向总部求援，所以如果杜之焕把枪给了他，那我们就任他宰割了。 所以虽然我们没有眼神交流，但同时做出了反应。 我迅速向前接近，我的目标是保护陈听雨的安全，让绑匪无法用她的生命作为筹码。 杜之焕则是从背后拔出枪，准备上前用枪控制住绑匪。 我的动作很快，抱住陈听雨，带着绑住她的椅子一起翻滚到了一边。 可绑匪的动作更快，当他发觉我们想动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躲到身旁的陈听雨后面。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这么轻松地把陈听雨带离危险地带。 “砰！”一声枪响。 我惊恐地转头望去，绑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他也有枪！ 难怪看起来根本不在乎我们有枪的样子。 绑匪一枪打中了杜之焕持枪的手臂，杜之焕吃痛抓不稳枪。 就在杜之焕重新瞄准的时候，那绑匪面朝我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随后扣动了扳机。 “不！”我发了疯一般向他冲去，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绑匪给杜之焕胸上来了一发，而杜之焕倒下之前虽然也扣动了扳机，但由于手臂负伤，子弹打在了绑匪的大腿上。 此刻的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全然不顾绑匪的手上还拿着枪。 绑匪大腿中弹，已经有些站不稳。 我如同一头发疯的猛兽一般向他顶去。 把他整个人顶在一旁的水泥柱子上。 此刻他还想拿手枪对着我，妄想向我开枪。 我的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抓住他的手腕，把枪口掰得朝上。 绑匪连开数枪，不过都打在了天花板上。 我左手死死地控制住绑匪持枪的右手，右臂爆发出最大力量用力地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按在墙上。 绑匪因为缺氧憋红了脸，他还在试图将枪口指向我。 我想起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杜之焕，不再准备跟他耗下去。 此刻我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我凭借着肾上腺素给我的异于平常的力气，慢慢地将他握着枪的手腕掰向了他脸的方向。 看着他逐渐变得惊恐的脸，我恶狠狠地吼道：“草泥马的！还狂吗？！” 我毅然决然地用力扣下了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绑匪被我爆了头。 炸开的血液混合脑浆喷了我大半身，我不但没怕，还感觉他死得还不够彻底，又上前给了他几脚。 周围传来警笛声。 我知道，是刚才的几声枪响，守在外面的伙计呼叫了援助。 我俯身查看杜之焕的情况，他的情况很糟糕。 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泊。 我脱下外套，按在他的伤口处用力地抵着，试图止血。 “兄弟没用了……”杜之焕虚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还没放弃，摸索出他身上的通讯器。 按下按钮，我一边堵住伤口一边吼道：“有人中弹！有人中弹！有没有医生？！叫医生来！我们在主楼三楼！” 通讯器里很快传来队员的回复，他显然听出了这不是杜队的声音：“用衣服给他按住止血，我们马上到！” 说完这些我的手臂上传来虚弱但有力的抓握。 鲜血已经浸满了我的外套。 杜之焕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感觉到他有话要说，我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衣服，腾出一只手托住他的上半身，让他能说得更顺畅。 “替我……照顾封佳麒……” 此时杜之焕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还咳出了不少血。 我已经控制不了我的眼泪。 我的身体因为刚才激烈的战斗微微颤抖着。 “咳咳……！” 我弯腰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巴，好让他轻松一些。 “我……和你一样……喜欢雪山……可是我……这辈子还没看过……”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句话。 我已经泣不成声：“你坚持住……！坚持住……我和你一起去看！” “杜之焕！挺住！”我发觉他没了动静，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清楚、很连贯。 也用尽他的所有力气。 “对不起兄弟……我对不起你对乔戏央的爱。” 说完这句话，杜之焕的双眼就失了神，头也失去支撑的力气，歪在一边。 “之焕！！！”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哭喊着。 现在的我跪坐在他的身边，身上沾满了那个绑匪和他的血。 杜之焕就这么在我怀里没了。 没了！全都结束了！ 心跳停止了，脉搏停止了，呼吸也没了！ 曾经跟我欢声笑语那么多年，在我遇到事情向他求助的时候都义无反顾给我支持的杜之焕，没了！ 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真心待我的兄弟。 他的最后一句话还回荡在我耳边。 对不起兄弟。 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刻，心里的遗憾居然还是对我的愧疚。 我跟他说过已经不在乎当年的事情，他临走的时候还在自责吗？ 我泪如雨下。 我松开了死死抵住伤口的手，在身上擦了擦血迹，帮他瞑目。 随后我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一只手：“我会带你去看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雪山，我会……带着你爬上去……我会……” 我说不下去了，掉落的泪滴和哽咽的喉咙让我没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我低下头缓了缓情绪，轻轻地放下杜之焕尚有余温的手。 起身朝着陈听雨走去，抽出袖子里的小刀。 出鞘，割掉了束缚她的轧带。 扶着她站起来，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布。 “哥哥……”陈听雨知道我现在很悲伤，没说什么，只是抱着我。 试图用她温热的身体捂热我冰冷的心。 我把她拉到面前，捧着她脸说道：“捂住耳朵。” 随后我三步并两步地捡起了从绑匪手中掉落在地的手枪。 “操！” “操！！！” “操……！！！” 我对着绑匪已经不完整的尸体清空了弹夹。 第102章 信念无年纪 数声枪响之后，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最先上来的是杜之焕手底下的几个队员。 他们看到已经没有生息的杜之焕也是大吃一惊。 随后也是红了眼眶。 医务人员紧随其后进场。 医生检查了一下杜之焕，遗憾地摇了摇头。 随后一群人便把杜之焕的遗体抬上了担架。 几个医生扶走了陈听雨，几个医生来到我身边给我紧急包扎着伤口。 我这才发现身上在搏斗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留下了不少伤口。 只不过之前我都感受不到疼。 我发泄地把手中的枪砸向了那个绑匪。 杜之焕的队员都围着杜之焕的遗体下去了。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队伍最后面，上了救护车。 我没考虑杀了绑匪会不会让我面临麻烦，会不会有牢狱之灾。 他杀了我兄弟，如果我没找杜之焕，而是独自前来的话，死的人应该是我。 我等不及让法律来审判他，也不满足于死刑。 他怎么杀了杜之焕的，我就要让他怎么偿命。 我失神地看着面前毫无生机的杜之焕。 此刻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哭泣，只是眼泪还在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 我的身旁伸过来一只温热手掌，温柔地拭去了我脸上的泪。 随后陈听雨紧紧地抱住了我。 “哥哥……” 陈听雨看到我发呆的模样很是心疼，眼泪也是啪啪地掉：“哥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哥哥就不会伤心了……这个哥哥也不会出事了……都怪我哥哥。” 我坚定地搂住了陈听雨：“不是你的错。” 我看着陈听雨，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濮召瀚冲着我身边的人来的，不是你的错。” 我把她的头按在我的锁骨上，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虽然现在的我内心从未如此悲伤，但是我已经是陈听雨唯一的港湾。 至少在今夜。 去医院的路上，车窗外下起了浠沥沥的小雨。 以往这个时候我的心情都会随着下雨变得舒畅。 可是此时此刻的雨，更加放大了我的悲伤和愤怒。 我闲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仿佛都要掐进肉里。 陈听雨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双手抚上了我捏紧的拳头，试图让我放松下来，不要伤害自己。 我突然泄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头无助地向上抬着，我盯着车顶的灯，直到刺眼的灯光在我的视野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耀斑我才移开目光。 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陈听雨被我们安全地解救了出来。 只不过少了一个本应该跟我一起庆祝的人。 我突然有点累了。 我靠着陈听雨的肩膀睡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也是我第一次依靠别人。 我把整个人都交给了陈听雨。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 手上打着点滴，陈听雨就坐在我身旁。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 “沈先生，你好，我是海陵刑警一大队队长陈墨雯。接下来由我来负责这起案件。” 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许久都无法开口。 陈墨雯猜到我的心思：“沈先生请你放心，我是杜之焕的同窗好友，我会不计代价彻查此案。” “还麻烦沈先生身体无大碍之后跟我去队里一趟，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我欲翻身下床：“我现在就可以。” 可肾上腺素的效果过去，我才发现全身都疼得厉害，大幅度的动作让我疼得倒吸一大口凉气。 “嘶……！” 陈听雨连忙扶着我。 “不着急！”陈墨雯开口道：“你先恢复恢复，至少做个全身检查，确保身体没问题再说。” “我肯定会全身心投入此案，你放心。” 我点了点头，这才回到床上躺好。 陈警官离开之后，我心疼地看着陈听雨：“快回去休息吧！瞧你憔悴的。” 陈听雨的眼睛红肿着：“我没事，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会有事的，回去洗个热水澡吧。我们家听雨现在脏死了，待会我嫌弃你了哦？” 我试图哄陈听雨回家。 不要再陪着我了，被绑了几个小时想必肯定累坏了吧。 陈听雨倔强地摇摇头：“不要，脏就脏吧，哥哥你这辈子都别想赶我走。” 这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我无奈地闭上了嘴，由着她去了。 最先赶来的是尹东且。 我看到他面容憔悴，还多了几撮白头发，就知道他最近被谭若琳怀孕的事情折磨得不轻。 像是老了好几岁。 “你怎么样？”尹东且很着急，“杜之焕呢？” “走了。”我低声说出了我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走了？回警局了？”尹东且没听明白我隐晦的表达。 “回不去了……”我闭上了眼睛。 “回不……”尹东且听懂了，“节哀。” 虽然他和杜之焕并没有多少交情，不过作为我的兄弟，我的悲伤就是他的悲伤。 他对我最熟悉，最能贴切感受到我的情绪。 鹿文初不在，他默默地摸出了烟盒：“来一根不？” 还是他最懂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最需要什么。 我缓慢地挪动着身体，尽量不扯到伤口。 在废弃工厂我这副身体好像燃烧了一切换取了所有的能量一次性爆发，导致我现在全身没力。 我调侃道：“就像以前冲击大力量完了的第二天一样……” 尹东且象征性地笑笑，他也笑不出来。 我接过他递来的香烟，凑上他的火机点燃了。 我用手支着窗台，望着底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下面的人群，有多少人曾经接受过杜之焕的帮助？ 有多少家庭被杜之焕拯救？ 又有多少人记得这座城市有一个称职的刑警？ 一个真正的兄弟。 恐怕只有和他最亲近的人们，才会铭记他一辈子。 我望着那天边的最后一抹红色。 思考着原来活下来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种惩罚。 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替杜之焕好好活下去。 要带他去看很多很多的雪山。 要陪他走过祖国的每一处角落。 就像我们年少时幻想的那样，在全国留下我们青春的痕迹。 即使我们已经不再青春，但信念无年纪。 第103章 除了她我谁也不说 我就在医院躺了一晚，就去了警局。 陈听雨已经在我之前被叫了过去。 一位警员牺牲，整个警局估计没一个人敢合眼。 我也是得到陈墨雯警官的特别授意才能够在医院休息到今早才过来配合调查。 她说她听杜之焕讲过我和他的故事，所以她相信我的清白。 但其他不了解的人显然不这么觉得。 毕竟他们上来之前我正对着绑匪清空弹夹，等到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陈听雨和我两个活口了。 陈听雨被绑着没有行动能力，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了。 我虽然没有被像嫌疑犯一样被固定在带手铐的椅子上问话，但是我还是被和陈听雨隔开问话。 我知道陈听雨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我也没有太过担心。 审讯我的是两个女警察。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救人。” “你跟陈听雨是什么关系？” “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案发当天你的行程说一下。” 我耐心地从接到绑匪电话的那一刻说起，一直讲到我进警局的前一秒。 负责记录的女同志一直奋笔疾书着。 我的语速很快，因为这件事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说到杜之焕牺牲那段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语速。 我的眼眶再一次红了。 轻微的哽咽并没有让我停下，我还是继续说着。 那个女警官给我递来了纸和一杯水，我道了谢。 整理好情绪，把剩下的行程全部说完。 “根据你刚才的描述，”那个主审拿起一旁的笔录问道，“既然你已经控制住了绑匪，那为什么还要开枪打死他？”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女人什么毛病？ “我要是不打死他，我还能坐在这跟你俩说话吗？” 我质问她：“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我有机会让他杀不了我，我是抓住机会呢？还是任由着子弹打在我头上呢？” “那他们听到的十来发连射又是怎么回事？”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补枪。我怕他没死。” “补枪用得着补十几发？你是怕他复活？”女警官严肃地盯着我。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实话实说我就是朝着绑匪的尸体泄愤吧？ 这有增加我被看作变态几率的风险。 还好她没有为难我。 “这么恶劣的事件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为什么进入现场的只有你和杜之焕两个人？”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假定你有作案嫌疑。” “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谁。” 对面两个女警官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里的每一个警察你都可以信任，有什么话就说。” 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叫陈墨雯过来，除了她我谁都不说。” 不多时，陈墨雯赶到。 她让那两个预审科的人出去之后，我问她：“我能相信你吗？” 她没坐下，而是倚着桌子边：“杜之焕行动之前都跟我说了。” 这些我放心了，既然杜之焕信任她，那我也可以信任她。 我指着右侧的镜子：“那边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对吧？” 陈墨雯点了点头：“审讯流程需要。” “我们能出去单独聊聊吗？”我提出我的想法。 陈墨雯转身就走，我赶紧跟着她的脚步。 她带我来到一间像是办公室又像是宿舍的房间。 “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 不多时，陈墨雯就出来了。 她换上了常服。 “走吧，我们出去单独聊。” 她把我带到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我们要了咖啡后，陈墨雯就开门见山道：“说吧，这里没人其他人能听见。” 我还是选择试探了一下她：“杜之焕跟你说过什么？” “跟我说现在海陵公安系统里有那个什么濮氏集团的人，濮氏集团总是能拿到警局行动的最新消息。” 我示意她继续说。 “还跟我说……如果这次行动他回不来……”说到这里哪怕是拥有警察坚韧心理素质的陈墨雯，也顿了一下。 “他说如果他回不来，那揪出内鬼的事情就拜托我了。” 原来杜之焕早就想到这最坏的结果了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墨雯眼里闪着泪花，我能看出她的情感流露很真实，所以我觉得她没有撒谎。 既然杜之焕把后续的工作都委托给了她，我决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她。 包括杜之焕怀疑他们二队的队长是内鬼，以及在我们行动之前听到的绑匪之间的对话。 陈墨雯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这些话之间的关联性。 我又拿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是我手机里录下的录音。 我当着她的面点下了播放键。 “都闭嘴！钱不重要，钱事成之后濮总会打给我们，现在重点是把这个女人看好，不要坏了濮总的好事。” 听到这句之后的陈墨雯瞳孔一震，身为警察的她自然是听懂这其中的信息量。 我跟她分析了一下我和濮召瀚之间的恩怨以及之前卡车冲着我们俩撞的事情，还有我们出事之后，濮召瀚就躲到国外去了。 想必现在的濮召瀚早就身处哪个异国他乡的床上了吧。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躲到国外去就安全了吗？ 虽然现在我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揭穿濮召瀚罪恶的嘴脸，但总有一天，他会受到我的审判。 陈墨雯听完整段录音之后愤怒已经占据了她的表情。 “没想到这个濮氏集团这么大胆，敢在境内非法持有枪械？”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不是一直抓不到他们直接参与的证据吗？之前的处罚对于这对父子来说只能说是不痛不痒。” 陈墨雯认真地向我表示：“为了杜之焕的在天之灵，为了你受的委屈，我一定会把他们抓进去！” 我礼貌地笑笑，喝了口咖啡。 其实我对于这种常规的调查手段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濮召瀚父子实在是太谨慎，能查到的东西就算请专业领域的人来看，都看不出纰漏。 而濮召瀚又不时地对我进行骚扰。 发展到现在，已经出人命了。 难道现在的我，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了吗？ 第104章 杜之焕的葬礼 陈墨雯加上了我的好友，我把录音发给了她一份。 跟陈墨雯一起回到警局，我又被叫了过去继续进行询问。 她们还是问着我那些区别不大的问题，我一遍一遍地重复给她们听，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失去兄弟的悲愤再次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们俩先解决了两个小弟，他放倒了左边的，我打晕了右边那个。 然后我们被绑匪老大逼迫后退，我先动的，但是绑匪老大掏枪打中的是他。 我保护陈听雨的时候他又朝着杜之焕补了一枪， 然后我就把他按在墙上，攥着他的手，把子弹塞进了他的头里！” “讲了多少次了？我说的不是人话吗？” 我失控地一下下地拍打着审讯室的桌子。 “沈先生，你可以走了。”两个女警员并没有跟我发火，平静地跟我说。 我走之前用海陵话给他们留下了一句话：“有这个时间，不如去问问被我们打晕的那两个小逼样。” 我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刚出来，我迎面撞上了封佳麒。 “嫂子。”我立马收起怒气，避免我的情绪影响到她。 杜之焕出事，影响最大的肯定是她。 “沈幕折，我想和你聊聊。”封佳麒的脸上没有情绪，也可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暂时失去了悲伤的能力。 我点点头，上了嫂子的车。 她把我带回了她和杜之焕的家。 此时杜之焕正躺在水晶棺里，房间里有和尚在做法事，外面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也围满了人。 封佳麒看见杜之焕的那一刻，眼角瞬间就湿润了。 估计是已经哭得太多的缘故，没有眼泪流下来。 我看着安详的杜之焕，想起了一件事。 我问道：“嫂子，什么时候火化？” “明早。”封佳麒轻声说道。 “嫂子，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一点骨灰？”我知道这件事这样说出来很不妥，但我还是这么说了，“我有答应他的事情要做。” 封佳麒愣了一会：“他最后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我把杜之焕临走前跟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封佳麒听完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这些他都没跟我说过……那天他突然给我发了句‘我爱你老婆’，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想我了……呜呜……” 我安慰她：“这些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已。” 封佳麒已经哭不出泪水，她郑重地对我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拿出一小部分给你的。” 我向她保证：“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把他带回来的！” “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帮杜之焕报了这个血海深仇。” …………………………………… 次日，在警察专属的公墓里，我们给杜之焕举行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现场站满了衣冠笔挺的警察，以及封佳麒、我和南官河畔的兄弟姐妹们。 我们都穿着纯黑色的正装，表情严肃且悲怆。 随着庄重的国歌响起，那四个杜之焕手底下的年轻警员抬着他的骨灰盒踏着正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正前方。 随着国歌曲毕，杜之焕的骨灰盒和警服一起放在了墓里。 “敬礼！” 现场的警察全体立正，向着杜之焕的照片敬礼。 我们则跟着封佳麒一起弯下身子，鞠了三个躬。 葬礼结束后，封佳麒单独找到我。 她递给我一个质感很好的小瓶子。 我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双手郑重地接过，捧在心口。 我再次对嫂子保证：“我会把他安全带回来。” 封佳麒温柔地说：“照顾我就不必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我身子不好，出不了远门，之焕的心愿只能交给你帮他实现了。” 我把小瓶子小心地放好，重重地拥抱了一下嫂子。 “放心吧，我认识他的时间跟你一样长。” 松开封佳麒，我揉了揉眼睛。 我在公墓外面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我刚看到她，她就转身离去了。 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我的幻觉，因为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 我追了出去，却发现刚才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任凭我如何寻找我都再也看不到刚才的那道穿着黑色长裙的身影。 鹿文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 “找谁呢？” 我转身与她对望。 此刻的我突然想要一个拥抱。 所以我用力抱住了她。 鹿文初没有半点反抗，任由我搂住。 她的两只柔软的手轻轻揽住了我的腰。 贪婪地吸了好久她身上的气息之后，我开口： “我刚才好像看见乔戏央了。” “嗯……”鹿文初用鼻子闷哼了一声表示她在听着。 “杜之焕果然在乔戏央心里有很重的位置……当年的真相或许真的是糟糕的那一个。”我自言自语道。 “别想了。”鹿文初双臂勾着我的脖子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你有我还不够吗~” “够够够！”她俏皮的撒娇我很是受用，拉过她的腰身不让她逃跑，迫使她和我对望着。 在这最伤心的时刻，她就是我维持心情的最好良药。 我从身上取出那个小瓶子，抱在胸口。 我带着杜之焕看向西方。 之焕，等我为你报了仇，我一定带你去祖国的西方看最美的日照金山。 …………………………………… 葬礼结束之后，我随着封佳麒回了他们家。 既然答应了杜之焕要照顾好嫂子，那我就得关心关心。 即使封佳麒说她不需要。 我走进了这个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家庭氛围的小家。 目光所及都洋溢着杜之焕和封佳麒的幸福。 这种长达十数年的感情令我感慨。 看着看着我的内心充满歉意。 “对不起嫂子，杜之焕原本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是我把他拉进来的……”我面露沉重地对封佳麒说道。 她倒是看得开：“他是警察，这种事情本就是他的事情。” 她轻松地拍拍我的肩膀：“别自责，我知道他不会后悔。” 看似轻松地语气，我却听出她言语深处的悲伤。 随后她环视着这个家：“他很少有时间回家，办案常常几天几夜不睡觉。他不在家的时候，我也睡不好，总是担心他出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以后我倒是能睡个好觉了……” 闻言我的心很酸，眼睛也是。 第105章 资产闭环 我感觉现在的封佳麒虽然表面看上去情绪很稳定，但是深层却是波涛汹涌。 我不太敢让她一个人待着，我怕她做傻事。 可封佳麒却在赶我走：“我没事儿，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我只好顺从她：“嫂子你有啥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不要一个人瞎想啊！” 封佳麒把我往外推：“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被封佳麒“赶”到了楼道里，她带着笑关上了房门。 我有点不放心，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片刻后我就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没打扰她。 爱人的逝去是世间最痛之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了楼。 此时此刻我不想一个人待着，所以我去了鹿文初的公司。 鹿文初陪我参加完杜之焕的葬礼之后，就说有要紧事情要处理，回公司了。 我径直上了楼。 公司里的人已经对我这个从不管事的“副总”很熟悉了。 走到哪里都有人微笑跟我问好：“沈总！” 我一一点头回应。 这一刻，我就像回到了之前创业当老板的时光。 转变身份太久，我有点不适应。 我没敲门就推开了鹿文初办公室的门。 鹿文初刚皱起好看的眉毛，看见是我的瞬间又舒展开来。 “整栋楼也就你敢门都不敲就进来了。”鹿文初调侃道。 我知道她没有怪我不讲礼貌的意思。 我始终觉得，两个彼此很熟悉的人之间，不需要刻意注意这些礼数。 太礼貌反而显得有些生疏了。 我走到鹿文初面前，朝着她微微抬起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鹿文初佯怒：“你要造反？” “敲哪不是敲？”我打趣道。 鹿文初放下手中的工作，张牙舞爪地跟我打闹。 最后在她成功地重重地给我头上来了几记暴栗，才停止了嬉闹。 我严肃了起来，我今天过来可是有正事要和她聊的。 这事关我以后的发展方向。 “你忙什么呢？”我没有直接进入主题。 “每天不就是这些事喽，”鹿文初慢条斯理地回答，“没什么新鲜的。” 我点点头，寻找着开启话题的契机。 鹿文初又说道：“这段时间我爸可能要过来。” 我猛地一怔：“来干嘛？” 我对她爸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他在鹿文初小时候就抛弃了她的缘故。 听到这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爸过来是不是要对她不利？ 我提醒鹿文初注意，但鹿文初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爸，哪有父亲害自己孩子的？” 对此我也不好发表什么看法，毕竟说实在的我对她爸这个人并不熟悉。 我只能提醒她小心为妙。 鹿文初点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我有种预感，她爸这次过来的目的估计不纯。 但我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所以也就作罢了。 我跟鹿文初聊起了我原本过来的目的。 我觉得要想跟濮氏集团抗衡，不仅需要执着的勇气，还有就是需要硬实力。 也就是财力和社会影响力。 否则每次我都吃了没势力的亏，每次都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这种感觉有多难受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曾经了解过“资产闭环”的概念。 指的是一个人所拥有的资产，在一座城市花出的钱，不管怎样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手上。 资金的流水形成一个循环。 从而构建出一个商业帝国。 我和鹿文初分享了这个想法。 鹿文初很感兴趣，听得很认真。 “我在想，如果按照这个模式，我再把‘联合会员’变成所有产业的终端。这样一来，客户只要往会员卡里充钱，就能够在我手上享受到生活方方面面的服务。” 鹿文初的办公室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我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这么方便又高效的服务想必会吸引很多忠实客户，一人充一点，这样我们手中就有了一笔可观的资金流。再利用这笔资金，发展更多的产业，这是个良性循环啊！”我激动地高谈阔论。 鹿文初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可是你这个想法实施起来需要不少时间的累积，如果想要快速抢占市场的话，需要很大一笔的前期投入，你有这么多本钱吗？” 鹿文初的话如同一桶冷水一般把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她说的很有道理，想法是很美好，但实施起来有不小的难度。 但为了彻底扳倒濮氏集团，再难我也要去做！ 就在我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发展的时候，鹿文初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鹿文初摁了免提。 “鹿总，门口有一位先生，自称是您父亲。” “带他上来吧。”鹿文初处理公事时候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听不出一丝感情。 “好的鹿总。” 她爸来了？ “我要回避吗？”我问她。 “不用，你又不是什么外人。”鹿文初慵懒地回答我，“抛开我未来夫君的身份不谈，你还是公司的副总呢。” “你别瞎说啊，我只是以副总的身份留在这里的。”我瞪了她一眼。 鹿文初倒是毫不在意，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好啦，知道了。” 鹿文初的父亲一进来，我就感受到了压力。 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内蒙的缘故，我总是感觉她爸身上有一股霸道的气息。 这跟鹿文初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一样，她爸身上的更像是后天经历厮杀留下的戾气。 鹿文初出口就毫不客气：“把你那一身混混样子收一收，这不是在你的地盘。” 她爸笑了笑：“你这嘴还是这么毒。” 他坐在了鹿文初的对面。 没等鹿文初问，他就自顾自地说道：“我这次过来呢，是来谈合作的。” 鹿文初闻言抬起了一条眉毛：“哦？和谁？” “濮氏集团你知道吧？”她爸的兴致似乎很高，“在整个江南省都是数一数二的房地产集团。” 听到关键词的我脑子里的那根弦“啪”得一下就绷紧了。 我情不自禁地坐直了一些。 我就猜到她爸这次过来的目的不单纯。 牵扯到濮氏集团的事情，都不是这么好事情。 没错，我就是带着有色眼镜。 沾过鲜血的手，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第106章 不负责的父亲 鹿文初的父亲注意到我的动作，疑惑地问鹿文初：“这位是？” 我怕鹿文初有说出类似于“我未来的夫君”这类打草惊蛇的话来，索性自己伸出了手。 “沈幕折，我是鹿总最忠诚的手下。” 他打量着我，伸出手来跟我象征性地握了握。 他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转头继续跟鹿文初交流。 “我打算拿下一些江南省的房地产招标，”他的语气好似在通知鹿文初，“我已经和濮氏集团达成了严密的合作。他们会确保我顺利拿下招标。” “是吗？”鹿文初似乎对她爸接下来的话术非常熟悉，“代价是什么？” 濮氏集团当然不可能白白给出资源，更不用说这次濮氏集团还充当着护航的角色，想必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不简单。 “很简单，他们就想要你交出你手上幕文事务所的股份就行了。”她爸好像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你总归是要回来帮我的，正好趁着这机会，你直接回来帮我管理江南省的分公司怎么样？”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提议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无懈可击，从各个角度来看都找不出问题。 可他没想到的事是，他这整件事的出发点就触碰到了鹿文初的逆鳞。 “我自己创办的公司，当初没跟你要一分钱，你凭什么替我决定？！”鹿文初明显是动怒了。 她爸倒是显得很云淡风轻，仿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天经地义：“凭什么？就凭这家公司里除了你以外，所有持股的，都是我的人。” “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我就能拿下除了你以外的全部股份？” 我从鹿文初难看的脸色就看出她并没有把超过一半的股份拿在手上，只是明面上看起来的最大股东。 假如她爸拿下了剩下的所有股权，也就说明她爸成为了幕文事务所的最大股东。 我深感不妙，没想到整个董事会已经被她爸渗透了。 我都怀疑这对父女是不是仇人，这个父亲为什么总是针对鹿文初？ 甚至为了自己事业的发展，居然忍心把自己女儿的奋斗成果直接拱手让给他人。 还是没经过鹿文初同意的情况下。 我都忍不住要谴责他了。 鹿文初已经被气笑了。 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不过此时的鹿文初笑起来非常瘆人：“你做梦吧，我就是毁了这家公司都不可能送给你当作恶臭交易的炮灰！” “怎么叫恶臭交易了，这明明就是双赢的局面。”她爸的脸皮还真是厚得不行，“你知道我这个项目的利润有多大吗？牺牲一个会计事务所有什么大不了的？” 鹿文初此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面色冷峻的她看起来更可怕了。 她没再接她爸的话茬。 她爸倒是一直在喋喋不休：“你喜欢事业，我没有不赞成，咱家本来就有这个条件，但你一声不吭就自己跑出来创业，你说是不是你做得不对？” “我做什么事需要跟你商量？”鹿文初冷笑道。 “我可是你爹！” 鹿文初厉声道：“你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吗？” “从小到大，你没事的时候来看过我一次吗？就光顾着陪着你的那些新欢，你知道妈这些年都是怎么拼过来的吗？” “在我记忆里，从来不存在父爱这个东西。你给过我该有的爱吗？” 她爸还在嘴硬：“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回来帮我天经地义。” 鹿文初冷声哼道：“要不是那些婊子生出来的孩子没一个脑子正常的，你会来找我？恐怕你早就把我妈和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能看出来鹿文初说到了她爸的痛点。 他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反正我已经谈好合作了，你要么签了这个合同，要么我整合股份，亲自弹劾你。你选吧。” 说着他就拿出了一份合同。 鹿文初根本就没看一眼。 我拿起来粗略地扫了一眼。 这完全就是侮辱性的条约。 濮召瀚终于还是没忍住向鹿文初下手了。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 心爱的女人因为我被仇人弄得走投无路，而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没有丝毫能够插得上手的地方。 这种无力感让我感到窒息。 这种感觉让我再一次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鹿文初。 我忍不住指着她爸怒斥道：“你还是不是人？为了你自己，就这样否定了鹿文初这么多个日夜的努力？” “她每天工作什么状态我都看在眼里，很少有休息的时间，觉根本不够睡！” “不过你当然不知道这些了，毕竟你根本没有关心过她！” “一个从来没有把女儿放在心上的人，有什么资格称作一个父亲？！” 我的情绪愈来愈激动：“你这份合同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鹿文初就活该给你打工？为了你那些恶心的野心，鹿文初就必须要奉献她的后半生为你服务？” “我呸！” 这不是语气词，我是真的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我本就没有素质，自然不在乎这些。 被我啐了一口的他站了起来就要跟我动手。 我丝毫不惧他，我很少生气，但这次我是真的动怒了。 我才刚刚失去了一个兄弟，怨气本来就重。 此刻的我因为肾上腺素的缘故，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发烫。 身体各个器官已经调动到了最佳状态，随时准备动手。 “鹿荣！！！”鹿文初直接喊出了她爸的名字，“给我住手。” 随后她站起身来从后面抱住我的腰。 她柔软的身体贴着我：“因为他犯不上。” 我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认真地说：“为了你值得。” 鹿文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说：“坐下。” 鹿文初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我听话地重新坐了下来，但我如同能杀人的目光还是死死地盯着正在擦脸的男人。 “很好！很好！”鹿荣脸色阴狠地撂下一句狠话，“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尽快做决定吧。” 说完他把合同丢在我脸上就摔门而出了。 鹿文初从我手上夺过合同，撕成了碎片。 第107章 被打破的幻想 我扭过头看向她丝毫不在乎的脸。 “就这么撕了？” “不然呢？”鹿文初穿着高跟鞋在撕碎在地上的合同纸上踩了两脚，“留着擦屁股？” 我充满关切地看着她：“你准备怎么办？” “破罐子破摔喽！”她摊了摊手，“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说不定我把钱全套出来之后会跟你干呢？”鹿文初向我抛了个媚眼。 说着她就告知秘书即刻召开董事会。 她把我也带着了。 鹿荣已经跟她摊牌，这些董事们也就都不装了，都在劝说鹿文初好好听从她爸的安排。 鹿文初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董事会开得很快，从鹿文初确定除了她以外的股东真的都是鹿荣的人之后，董事会就被她叫停了。 鹿文初回到办公室之后，叫来秘书，一口气给她布置了很多任务。 我和秘书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让秘书去做的那些事情，对这个公司无疑是自杀！ 她让秘书先给每位员工一笔抚慰金，然后全部辞退！ 我明白她这是想让鹿荣接手公司之后无人可用。 虽然濮氏集团想要抢占幕文会计事务所压根就是想要羞辱我而已，但鹿文初也不想让濮氏集团得到一点实际性的好处。 在解散这个对我来说的庞然巨物之前，鹿文初给自己也发了一份“失业抚慰金”。 只不过这个数额，就跟普通员工拿到的不太一样了。 随后鹿文初把幕文会计事务所的名字又改了回去。 我知道，她这是铁了心要和这家自己白手起家做起来的公司说拜拜了。 我看着她在市场上出手了自己手上的全部股票。 心中五味杂陈。 因为之前的我遇到的也是这种情景。 不过相比较我而言，我遭到的背叛是来自于曾经的兄弟，而鹿文初遭受的算计却是来自自己的父亲。 我认为此刻的她，心情比那时的我更沉重。 可是现在的鹿文初却笑得很开心。 “我早就不想按照鹿荣的安排过完这一生了。”鹿文初满意地拍了拍手，“大学的专业都是他选的，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 但说着说着鹿文初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我见证了她从终于释放自我的喜悦到悲伤的转变。 “我原以为有什么隐情……当时鹿荣热心地替我安排留学的事宜，积极地问我钱够不够用，我还以为他其实爱我，只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在我小时候离开了我和妈妈。” 鹿文初没有哭，但是眼角留下的晶莹却不是假的。 “我现在知道了……之所以对我留学的事情那么上心，仅仅是为了让我回来帮他经营他的公司罢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隐情，鹿荣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妈，也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沈幕折，我做错了吗……？” 我张开怀抱轻轻地把她揽入怀里：“当然没有做错，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允许。” “需要的。”鹿文初突然在我怀里蜷缩地更小了，“需要你的允许。” 这什么情况？ 受到打击觉醒什么属性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 鹿文初在我怀里仰起头望着我：“带我出去散散心吧？” 我欣然同意。 我原本以为只是陪她在附近逛逛散散步什么的。 可当她打开手机开始订票的时候我才发现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去哪？” “你那么爱抽红方印，你去过黄山吗？” 我摇了摇头，我还真没去过。 鹿文初速度很快，马上就买好了去黄山的票。 我看着手机上收到的订票成功的短信。 我想起了519计划中的一项是要登顶519座山的。 但我看了看眼泪还没擦干，正楚楚可怜望着我的鹿文初。 算了，这次就当是专程陪她了，我决定不去想这方面的事情。 以后的时间还有得是，不必拘于一时。 我带着鹿文初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碰到了很多正搬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公司的员工。 我原以为他们会很记恨辞退了他们，害得他们失去公司的鹿文初。 没想到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支持她。 “鹿总，我们都知道了。我们永远支持你！将来有哪里用得到我们的，尽管开口！我们还跟着你干！” 看来鹿文初平时对这些手底下的员工真的很好。 下了车她就挂在了我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她爸和公司全体员工面前还英姿飒爽的鹿总现在变得前所未有的黏人。 干什么事情都要我陪在身边。 收拾衣服，卸妆…… 甚至连洗澡都想要…… “你这是闹哪出？”我打断了她。 鹿文初委屈地说道：“你不愿意陪着我吗？” “其他的我没问题，你这洗澡……也要我陪？”我指着放着热水的淋浴间和她身上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 鹿文初妥协了：“好吧，那你就在门口哦！不要走开。” “越活越小了？”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不过我喜欢。 嘿嘿。 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拒绝一个在外面霸气女总裁，在你面前却香香软软的女人吧。 鹿文初买的票一会就出发，到了正好睡一觉，明早上山。 她洗完澡出来，我也要回去收拾收拾。 她依旧想要挂在我身上。 “你才洗完澡的就不要靠这么近了，我身上脏。”我躲开她。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还是精准地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才不会嫌弃我家沈幕折呢，多香啊！”她陶醉的神情不像是装的。 怎么成变态了？ 把那个会害羞的鹿文初还给我！ 我无奈地把她从背后拽下来：“我也洗个澡。” “洗吧！”鹿文初真的安分了。 我有些意外，不过这样最好。 我没多想，迅速脱光，进入热水的洗礼中。 我淋浴的时候喜欢站在花洒的正下方，让水流像暴雨一样倾洒在我的身上。 模拟出一种淋雨的感觉。 耳朵边全是水声，我好像进入了自己的一方小世界。 这种孤独感让我为此着迷。 第108章 陪鹿文初出去散心 可是这个方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我听不清外面的声音。 就在我沉浸在水流中，还想在里面多待一会的时候。 我一转头，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我眼前的人。 “你怎么进来了？”我捂住了我的关键部位。 “想你了。”鹿文初的眼睛放着光。 “这才几分钟？”我犀利地指出，“我看你就是馋我身子！” 鹿文初扬起了好看的脖颈：“是又怎么样？”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倒反天罡？我还没馋她身子呢。 迅速洗完，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我出去之后她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刚刚穿好衣服她就抱了上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该出发了。 两个人的行李箱都是我拿的。 老小区多层没有电梯，我就这么拎下去的。 拎到一半鹿文初看不下去了，想要帮我拎。 “用不着，你下去给后备箱打开。”我拒绝了她。 就她这个小身板，再加上她这行李箱的重量。 她帮忙只会更慢。 我把箱子放进后备箱之后才想起来。 “要不还是打车去？”我提议，“车停在火车站这么久，停车费都得是天价。” 鹿文初却关上了后备箱，把钥匙递给了我。 “姐不差钱，姐只坐你开的车。”鹿文初坐上了副驾驶。 行，有钱就是任性。 我也知道她这方面的怪癖。 所以我也是没说什么，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我看着坐着无动于衷的鹿文初。 “安全带。”我提醒她。 她只是望着我，无动于衷。 我没办法，只好侧过身子，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我们的距离很近，我能隐隐约约嗅到她发丝上的香味。 我刚想缩回身子，鹿文初趁机对着我的脸颊亲了一口。 我停下动作，盯着她看。 她承受不住我炽热的目光。 头偏向了窗外，不和我对视。 我指着她：“你这小心思啊。” 她转过头来，我注意到她的脸上飘起了一抹不属于她的绯红。 鹿文初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从小我就没拥有过父爱。” “我一直都很排斥男性和我的亲密接触。” “甚至一开始面对你的时候也是这样。” “直到那次你强吻我，我才发现好像我并不是反感所有男人的接近。” 我突然有些害羞，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嘛……大家心里知道就行啦……毕竟那次我也是酒壮怂人胆。 “你填补了我生命中的那一部分空白。” 我突然就听懂了。 “你想让我当你爸？”我没来由地冒出了一句。 “滚滚滚！”鹿文初瞬间就破了防，左手掐住了我的耳朵。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掏心掏肺的话，你却想当我爹？！” “哎呦错了错了，”我赶紧求饶，“姑奶奶，开车呢，别闹。” 鹿文初见我求饶这才放过了我。 把车在停车场停好，我拉着两个行李箱带着鹿文初安检进去了。 我们来得正好，刚安检完就开始检票了。 海陵的火车站不大，走两步就到了检票口。 鹿文初果不其然价钱买了两张靠在一起的票。 我把箱子抬上去，让鹿文初坐在了里面。 我今天很累，我想鹿文初也一样。 她刚刚亲手“摧毁”了自己经营好几年的公司。 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倒是活力四射。 我的眼皮刚坐下就有些睁不开了。 靠着椅背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就要进入睡眠的时候，感觉身旁有谁在扒拉我。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只见鹿文初低头摆弄着手机，手机上是她和睡着的我的自拍照。 我笑了笑又闭上眼，随她去了。 孩子喜欢拍拍就拍吧，谁让我是她爸呢？ 一觉睡到合肥，要下车转车。 一醒来发现鹿文初用手捏着一缕发丝在我的脸上挠着。 我就是被她这样叫醒的。 我挠了挠被她弄痒的脸：“到了？” 鹿文初温柔地替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换个车，还有一会。” 在等待列车靠站的时候，我看到鹿文初罕见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一共有九张图片，凑成了一个九宫格。 里面是各种角度，她和睡着的我的合影。 有些角度……真的有点抽象了…… 我看着九宫格中间我扭曲的脸，有些无语。 配的文案是：“和最爱的人去哪里都很开心！” 乖乖，还最爱的人。 “我是你最爱的人？”我假装怀疑。 鹿文初理直气壮：“对啊，你不相信我？” 我露出了坏笑：“既然我是你最爱的人，那叫声好听的听听？” 我指着自己的耳朵。 鹿文初突然红了脸，随后她犹豫了片刻，就将那张红润的小嘴靠近了我的耳朵。 我看她的脸都红得快要滴出血了。 “行了，逗你玩的。”我把她按回了座位，起身把箱子取了下来。 从合肥站上了开往黄山的列车之后，这回轮到鹿文初闭眼休息了。 我看到了鹿文初发的朋友圈底下的评论。 夏亦莹：“又幸福了姐。” 还有陈听雨发给我的关心消息。 “哥哥你出去玩了？身体吃得消吗？” 我表示没问题。 我压根没受什么伤，所有伤杜之焕都受去了。 看着熟睡的鹿文初，我也没忍住给她照了好几张。 只不过我没有入镜。 我看着出自我手笔的鹿文初，感叹道就算是睡着了，鹿文初还是那么美。 任何姿势都无法阻拦她那溢出屏幕的美。 到达目的地之后我跟着鹿文初来到了一个山庄，房子背后就是山。 住在山里面……真不错。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只订了一间房。 我问老板娘：“还有空房间吗？” 老板娘看我们两个人如此的般配，也是很懂事：“都订完了帅哥。” 我现在不需要这么懂事的老板娘！ 经历过跟陈听雨同处一室之后，我就对这种事情有了心理阴影。 甜蜜折磨先抛开不谈，我要是真的没忍住干了什么事，那后果可是不可想象的。 详情参考尹东且。 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遍如同和乔戏央那段感情一样的离别。 我也没有把握能和鹿文初走到最后。 第109章 沈幕折喜欢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跟老板娘说明情况就被鹿文初强行拉走了。 “我订的双床房。”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夜里我的床上都会多一个人。 我已经习惯了。 我叹了口气，接受了调剂。 以鹿文初的财力，自然也是订得最好的房间。 窗外的景色很好，房间也很宽敞。 我把行李箱放好，然后盯着房间中间的一张大床发呆。 “这是双床？”我质疑地看向她。 鹿文初有些扭捏：“可能我记错了……” 我没跟她计较，只是在房间里搜寻起了其他可以睡觉的地方。 没有意外，没找到。 鹿文初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 这是我陪她出来散心吗？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她的猎物？ 旅途劳累，我也没说什么，洗了澡准备躺会，等到晚上再出去在附近转转，感受感受安徽的风土人情。 这中间再没了什么插曲，也不知道她是在为了晚上的行动养精蓄锐还是真累了。 这次只是乖乖地自己进去洗了澡。 晚上出去搞了点安徽特色菜，摆了一小桌。 挨个尝了尝，我感觉还是挺合我口味的。 走进街边的小店，里面摆满了各种徽烟。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我细心挑选了好几盒我没抽过的，收入囊中。 我是真的喜欢徽烟里的那一股独特的香气。 特别是红方印里的黄山石斛，就像是置身于黄山群峰之中。 我特别中意这种香气。 酒足饭饱之后，我和鹿文初回到酒店。 我在网上看了很多攻略，但是我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山顶的酒店现在已经满员了，唯一剩下的办法就只有山顶帐篷了。 还得明天凌晨在手机上抢。 我倒是无所谓，但这还有个女人呢。 我赶紧跟她说明了情况，鹿文初倒是表现得无所谓。 “这有什么？不就是一晚上不睡觉吗？难道你一个大小伙子受不了？”鹿文初挑衅道。 “我还能叫小伙子吗？”我无奈地说。 已经二十大几的人了，正常的话应该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 每天被工作折磨都体无完肤，何来的“小伙子”？ 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但是既然鹿文初都说没问题了，我肯定不会再矫情什么。 等到凌晨，我和鹿文初都没睡着。 我是玩着手机等着零点抢帐篷资格。 而鹿文初自己的手机不看，非要凑过来看我的手机。 这张床明明很大。 但是现在我好像被一条八爪鱼缠住了一样。 她睡的那边空出了一大块。 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我赶紧打开了小程序。 然后不出所料地没抢到。 到底谁抢到了？ 为什么这种事从来轮不到我？ 我无奈地看着一直在试图贴紧我的鹿文初：“晚上在山上没地儿住了。” 鹿文初闷哼了一声，听起来已经有了睡意：“没事儿………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得，开始胡言乱语了，看来是真困了。 我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随后我关上灯也准备休息了，明早还有一场大战等着我呢。 我根据睡前看的攻略视频，制定好了路线。 从云谷寺索道上，去群峰顶看日落，在光明顶看完日出，爬天都峰，然后坐慈光阁索道下山。 完美的计划，要是晚上再有个帐篷就更完美了。 可惜要不得。 鹿文初可能确实是累了，自我关灯以来就没有在说过一句话，好像已经睡着了。 我也没有把她从我身上扒拉开，我怕弄醒她。 我进入睡眠之前不喜欢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那样我只会越来越睡不着。 我总是喜欢保持一个姿势一会后，就换一个姿势。 可如今被鹿文初的“触手”缠绕着，我的活动空间很有限。 只能微微活动一下四肢。 我不经意间触碰到一处柔软。 此时我已经快睡着了，下意识地轻轻捏了一下。 然后我瞬间就清醒了，这个手感，我立马知道了我刚才碰到的是什么。 “唔~……”鹿文初软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冷汗都下来了，这下完犊子了。 给她弄醒了。 没曾想鹿文初好像根本就没醒的样子，摸到我的手，然后抓着我的手又放回了原位。 我害怕极了。 “沈幕折喜欢这里？”她嘟囔着用她的头往我身上蹭了蹭。 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甚至有些肌肉都充血了。 我急忙摸了摸她的头。 在听到鹿文初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我才得以扒开她抓住我手的手指，挣脱开来。 这下是老实了，我再也不敢乱动了。 ……………………………………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我想关掉闹钟，但发现我的手臂根本动不了。 已经被压麻了。 我强忍着酥麻的痛苦，挪动着身体，关掉了闹钟。 随后我轻轻地唤醒鹿文初：“起床了，初初。” 伴随着一声嘤咛，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终于消失不见。 我赶紧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 全身一阵啪啪作响，舒服了很多。 鹿文初彻底清醒了过来，拉过被子蒙住了半张脸。 “哎呀我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她好看的眼睛睁得老大。 “那都是太困了，我不是故意的哈！”她慌忙的解释在我看来就是一种掩饰。 我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你说哪件事？” “啊？”鹿文初装傻，“还有很多事？” 我叹了口气：“起床吧，准备出发了。” 我们订的酒店就在游客服务中心旁边，走两步就到了。 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大巴的上车点。 检过票之后，我们坐上了大巴。 根据我昨晚在网上获取的消息，我带着鹿文初选择了行进方向右边的座位坐下。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坐在左边的人一路上只能看到千篇一律的岩壁。 而我们却能把悬崖下的群山尽收眼底。 这般景色，三十一张的车票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我拿着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这群山脚下的风景都已经这么秀丽了，我们更加期待山顶的风景。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想来它不会让我失望。 第110章 没告诉她的同心锁 坐大巴到云谷寺索道站，我们又坐上了十多分钟的索道。 我之前也坐过一些小山的索道，那些跟黄山的索道相比就像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整得让我感觉好像在御剑飞行一样。 那些小说里的“决战光明顶”的高手是否也像这样御剑飞行飞上去？ 我跟鹿文初对面坐着一对老夫妇。 这对老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年轻。 那个老妇人还戴着一副墨镜。 老头看向我们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你们……是小两口子吧？” 我还没说什么，鹿文初反应更快，已经搂住了我的臂膀甜甜地说道：“对，大爷你看人真准！” “可不是嘛，”这大爷也属于是自嗨型，“我这双眼啊，可以说是阅人无数。” 那不好意思，这次你还真看错了。 可这些话我也就只能在心里面说说，因为我每次想开口，鹿文初就会掐住我手臂上的肉。 谁懂？女人掐你肉是真的疼。 一路十来分钟，鹿文初一直陪着老两口聊天，不让我说话。 我只在最后下缆车的时候跟老两口道了个别。 “你这整得让人家以为我是不会交谈的小孩一样。”我埋怨鹿文初。 “把你说年轻了你还不愿意了？”鹿文初嘲笑我。 “那你就是老牛吃嫩草。”我反击。 这完全是说着玩的，因为鹿文初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老。 甚至比一些女大学生还显年轻。 鹿文初急了，追着我要掐我。 周围人群里时不时传来羡慕的目光，看来都把我们当成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说实话，被这样一个美女追着，我也是全场的焦点。 打闹了一会，我一把把她搂入怀里：“等会没力气爬山了。” 我搂着她倚靠在木头栏杆上。 我把手机随手递给了一个路人：“美女，能给我们俩拍个照片吗？” 路人欣然应允，拍完还不忘跟我说：“帅哥你女朋友真好看。” 我礼貌地道谢，接过手机一看，拍得还真不错。 嗯，主要是模特好看。 照片上的鹿文初看向我的眼神都拉丝了。 我低头跟她对望。 她的眼神与照片上的无异。 我放开她，打开手机上的地图，仔细地研究着接下来的路线。 确定好了方向后，我和鹿文初便开始朝着山顶进发。 路途中经过了很多观景点。 雄险奇骏的山脉在我眼前婉转连绵，给我的眼睛最大的享受。 呼吸着黄山上充满自然气息的空气，我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净化了。 抵达第一个游客服务点，我拿出包里的饮料，给鹿文初递了一瓶。 鹿文初则是去买了两根烤肠。 在这巍峨的山峰间，吃上一根才出炉的烤肠，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短暂的休整之后，我们继续踏上了旅程。 在路边的一个大石头底下，我们还发现了几只小松鼠。 它们也不怕人，我们靠近了拍照它们也没有受惊跑掉。 我们继续前行，看过了笔架峰的“梦笔生花”，到达了半山腰上的一个服务点。 鹿文初说她要上厕所，我就在周围转了转。 这里有些商店，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创商品。 我随便地看了看，并没有买。 黄山有规定的吸烟区，这些商店门口就是其中之一。 我走到店门口点了一根。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旁的一个硕大的同心锁，上面写着“心连心”三个字。 周围的铁链上，挂满了小锁。 我凑近了仔细端详，每个小锁上都刻着名字或是故事。 我突发奇想，想趁这个机会，在这里给鹿文初藏一个惊喜。 我走进店，在店家提供的纸片上仔细地写下我和她的名字，并在底下写上了日期。 经过片刻的雕刻，我拿到了这个雕着我和她名字的同心锁。 希望这把锁能保佑我和她今后的命运能够纠缠在一起。 永不分离。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鹿文初，我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们有机会回到这里，这里还留着属于我们的故事。 看过了狮子峰，经过团结松，我们在丹霞峰附近找到了一个人很少的观景平台。 这里的岩壁很陡峭，有一个能供人站立的岩壁，四周都没有护栏，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在这里，可以看见对面的光明顶和脚下的大峡谷。 我也是初次体验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原路返回，找到了人群所在的主干道上，经过在远处看着小小的，靠近却有两三个人叠起来那么高的飞来石。 我们一口气登上了光明顶。 今天的天气很好，远处的天都峰和莲花峰都栩栩如生，仿佛近在眼前。 我们在光明顶上休整了一番，买了点补给。 时间已经差不多，我们前往计划看日落的群峰顶准备占个好位置。 还好来得早，在我躺在地上一个人占下两个人的位置之后不一会，群峰顶上就已经站满了人。 此时距离日落还有好一会。 我和鹿文初并肩坐在观景台的最前面。 眼前就是蔓延数里的山脉。 虽然没有云海，但空气中的水分也让太阳光产生了“丁达尔效应”。 我能看到光的轨迹。 远处的群山仿佛套上了一层滤镜，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幅水墨画。 这里的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种深达心灵的震撼。 鹿文初在我身旁，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好看……” 我拍了很多照片，也拍了很多视频。 鹿文初倒是什么都没拍，只是看着远处默默地想着什么。 等日落的过程有点漫长，我时不时用手指挑逗一下鹿文初。 鹿文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把我的手指从她的脸上握在她的手里。 死死地抓着不放。 “沈幕折。”鹿文初没有任何预兆地开口。 “嗯？”我停止了想把手指拔出来的动作。 “那张纸我看过了。”她转过头了望向我，“上面有一条写着‘看519次日落’。” “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日落？” 鹿文初的眼神看起来很认真。 好像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相当的重要。 第111章 直到再次被人提起的那一刻 我想了一会，回答道：“日落就像是一场盛大的告别，每当我看着太阳落下就好像整片天地都在陪着我一起纪念那些烂尾的故事。” 鹿文初歪着头：“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吗？幕折。” 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不说我都没发现。 或许是命中注定。 我和乔戏央的名字都预示着一段故事的结束。 光有结尾，何来开头？ 戏央，夕阳。 是啊，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就像眼前缓缓下落的夕阳一样。 纵然美丽，但又转瞬即逝。 我和鹿文初两个人静静地欣赏着我长这么大见过最美的日落。 一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只剩下天边的一抹霞光，我还是意犹未尽。 日落之后，温度下降得很快。 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个毛线帽，一黑一白。 我把白色的那个扣在她头上。 自己带上黑色的。 随着天色逐渐暗淡，我和鹿文初随着人流回到了光明顶。 大部分人都跟我们一样，没有预约到住的地方。 而黄山又禁止自己带帐篷上山。 我觉得这个规定有点不好，规定完有一大半的人晚上都得在外面风餐露宿，连个挡风的东西都没有。 这难道不比让游客自己带帐篷更危险？ 我们在明早看日出的地方待了一会，随后发现并没有人这么早来占位置。 所以我们打算往下走走找个风小一点的地方休息。 晚上黄山顶上的风真的很大，我不知道是我们选的日子是这样还是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晚上的风比白天大了不止一倍。 尽管我们衣服穿得很厚但还是无济于事。 我们往下走躲避着风口，最后停在一个转弯的地方。 这里的风小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山顶离月亮更近的缘故，晚上的山上没有一处照明，但月光洒在地上，如同给地镶上了银子一般。 数不清的台阶上洒满了银光。 我和鹿文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这块石头的表面参差不平，我挪了挪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随后我掏出了两盒自热煲仔饭。 “你从哪带来的？”鹿文初疑惑地接过。 “山底下超市买的啊。”我炫耀地说道：“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这个时候吃上一口热的那可是很爽的。” 鹿文初很满意，肉眼可见地开心。 这里跟城市不同，置身月光中，鹿文初看着就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一样温润。 我们把东西撕开弄好，在自热包滋滋的加热声中等待着。 等待的时间，我想抽根烟。 娴熟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可当我想要点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火机打不着了。 不管我怎么尝试，刚才还能打着的火机就像阳痿了一样，光见火花不见火。 就在我往火机头上吹气，反复尝试的时候。 火石摩擦的声音响起，一道火光映在我的侧脸。 我原以为是哪个路过的哥们看我没火顺手帮了个忙。 转过头用手护着火苗，随着烟头在火光中被点燃，我这才发现为我举着火机的手，是鹿文初的。 那一片火光在这片黑暗中就像是希望的曙光。 透过火光，我看清了鹿文初的脸。 我顿时有些恍惚：“你怎么还带着火机？” 她摆弄着手上的火机，一声声清脆的“叮”响起。 我当然知道这个声音：“都彭？” “本来是买给你的礼物，但是我玩了一会觉得挺好玩，就没送你，带在身上了。”鹿文初一边把玩这都彭火机一边说道，“防止你哪天没火，抽不了烟……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我感动得说不出来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被我看得有点害羞：“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我吐出一口烟，“你对我真好。” “那当然，我对我未来夫君能不好吗？”鹿文初没放过任何一个强调这件事的机会。 我装聋作哑，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抽着烟，我没话找话。 “你心里有什么忘不掉的人吗？”说实话我从来没听鹿文初讲过关于她过去的感情故事。 “有过一个吧，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鹿文初想了想说道。 “也不算忘不掉的人，因为我早忘了。”她又补充道。 我很好奇她嘴中的那个人，我知道她说出来我可能会不舒服，但是我还是问道：“能讲讲你跟他的故事吗？” 鹿文初把玩着火机：“有什么好讲的呢？他的样子我都快忘掉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突兀地说道： “你知道吗？其实根本就没有忘记一个人这说法，那个人只是深深地被你在回忆里封存，直到再次被人提起的那一刻。” “所以其实你不必骗自己去忘记，在被人提起的时候坦然面对就可以了。” 我知道她在点我：“我现在就可以坦然面对过去啊。” 鹿文初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我：“那你究竟在等什么呢？” “如果你已经放下过去的话，为什么止步不前呢？” 她那倒映着月光的眸子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或许我在等自己放下，或许我知道我根本就不会放下。 但是鹿文初有一点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在止步不前。 我不希望这样。 我的人生目标一直都是让我残缺的灵魂变得完整。 我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去，还有很多好看的风景没看，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要去做。 以及……还有很想爱的人没去爱。 这一夜我和鹿文初聊了很多，聊人生，聊感情，聊八卦，甚至都聊到了某些不能播的事情上去。 在愉快的交流中，时间倒是过得挺快。 我看了看时间，是时候上去抢位置了，这个点那些住酒店的人还没醒，去晚了看日出可就只能看见人头了。 我领着鹿文初来到光明顶东边的观景台。 我们回来得确实够早，只有三三两两在这过夜的人占了几处位置。 我找了个视野绝佳位。 然后就地半躺了下来，招了招手，叫鹿文初躺在我怀里，这样她能舒服一点。 第112章 日出中热吻 白天一直在活动，在躺下休息的前一秒，我们还在畅所欲言地聊着。 更换了姿势，那股登顶的兴奋感和对鹿文初过去的好奇逐渐被困意所替代。 “冷不冷？”我问她。 她吸了吸小鼻子：“嗯……有点。” 随后她把自己蜷缩了起来，往我怀里钻了钻。 我想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被鹿文初阻止了。 她拉住我想去拉拉链的手。 “没关系的，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鹿文初坚决地说道。 我知道她是怕我冻着，也没再强求。 我搂得更紧了些。 再看鹿文初时，发现她已经在我怀里睡了过去。 我的上下脸皮也有些睁不开，迷迷糊糊地也闭上了眼睛。 ……………………………………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站满了人，我是被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我活动了一下被鹿文初压得麻木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 周围的人显然是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我们了，也没有觉得我们有多突兀。 毕竟山顶找个地方露天过夜的人不在少数。 山顶酒店高昂的价格和稀缺的数量摆在那。 我仰起头透过身旁的栏杆看了看遥远的天边，发现才只是有一点点漏光之后，我这才放下心来，没有这么早喊醒鹿文初。 静静地等到东方红光满天，我才轻声喊醒鹿文初：“初初？” “嗯？”她似乎对我的声音很敏感，我才喊第一声她就醒了。 “太阳要出来了。”我扶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随后便和鹿文初一起站到了昨晚占领的位置，一起向着远方眺望。 因为我昨晚选了一个视野最佳的位置，所以现在我们身边全是人，挤得我都有点站不稳。 我把鹿文初护在胸前，不让周围的人挤到她。 我低头用嘴唇去蹭她的耳垂。 她嫌痒，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不依不饶地靠近她，她一个转身，柔软的唇印在我的唇上。 温柔而又羞涩。 “别闹……”亲完之后她又转了过去。 “初初。”眼见太阳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我放下了已经举到手臂发酸的手机，注意力转到鹿文初身上。 “如果说昨天的日落是幕折的话，那马上的日出不就是文初？”我逗她玩。 “是啊。”鹿文初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示意我搂紧她。 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这等待就仿佛度日如年。 终于，天边的那一抹红光终于具象化，一轮通红的太阳从天际线下钻了出来。 所有人都在拍照，我把下巴搁在鹿文初的头顶，她也没有乱动，乖乖地陪着我观看这震撼的一幕。 她轻轻地开口：“希望我们的故事也能像这日出一样永远耀眼夺目。” 我嗯了一声：“会的。” 我的眼睛里满是朝阳的金光，在这气氛的烘托下，我低头深深地吻进了鹿文初的唇。 我肆意地索取着，似乎妄图将她的全部占为己有。 气息的交融让我觉得我们仿佛合为了一体。 我似乎很久没有如此地畅快，鹿文初也热情地回应着。 尽兴之后，鹿文初小口地喘着气。 她的面色带着红润，眼中的情意仿佛都快溢出来。 日出时间结束，天边的朝霞已经散去，人群亦是如此。 就在我们准备撤退朝着天都峰进发的时候，一个手持相机的美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们刚才真的好有感觉，我没忍住拍了两张。” 我惊喜道：“给我看看。” 她相机中的我们，先是脑袋一上一下重叠在一起，一起望着远处的朝霞。 然后是我们在日出的背景下热吻。 她拍摄的角度很是微妙。 我们俩的脸都沐浴在日出的霞光下。 确实很有感觉。 我拿出了手机：“能发给我吗？” 那个摄影师小姐姐笑了：“当然可以！” 我跟她加了好友。 鹿文初也仔细端详了一下两张照片。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更甚了。 这个小插曲之后，我们便向天都峰进发。 不知道是不是日出下的那个吻的缘故，此刻我们两个人都很精神，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熬了一整夜的人。 天刚刚亮，现在山上的人都是昨晚留宿的。 也有很多人跟我们一样，正在大步直奔天都峰。 天都峰施行错峰登峰的政策，在入口处排了一会队之后，我们便向着峰顶发起了冲锋。 当然很快就老实了，因为天都峰确实跟网上说的一样，爬起来并不轻松。 我让鹿文初在我前面，在一些陡的地方，我能时时刻刻看着鹿文初。 历经了数不清的台阶，和数不清次数的手脚并用，我们登上了鲫鱼背。 这可能是我长这么大靠着双脚爬到的最高的地方。 当然是到目前为止，因为我以后还有着带着杜之焕登顶一些雪山的打算。 鲫鱼背不允许游客过久停留，我们也是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就下了山。 一身疲惫地回到山庄，简单地吃了个不算早的早餐。 回到房间我立马钻进了浴室，以极快的速度洗了个澡之后，我订好下午出发坐车的闹钟就钻进被窝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连站在我面前的鹿文初都勾不起我的兴趣，我现在只想睡觉。 …………………………………… 很少睡得这么爽过。 刚合眼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闹钟响的时候。 我想关掉闹钟，可手机在床头柜。 而我的手……有一只现在被夹在鹿文初的双腿之间…… 鹿文初的睡姿极具侵略性。 双腿夹住了我的一只手，头贴着我的脸，一条手臂横跨我的胸口紧紧地抱着我。 我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伸出一只手关掉闹钟难度不小。 结果可想而知，鹿文初也被闹钟吵醒了。 醒来的鹿文初并没有放开我，反倒是贴得更紧了。 你知道的，男人睡醒总是会有些生理反应。 在这种姿势下，这种反应更是明显。 我忍着翻涌的气血，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一只手，划掉了闹钟。 第113章 鹿文初的弱点 周围安静了之后，我闭上眼睛平复着心情。 然后我突然使坏，用那只被鹿文初夹在两腿之间的手在她的大腿根部，轻轻地挠了一下。 鹿文初的身体抖了一下。 她睁开眼睛怨恨地看着我，然后张嘴对着我的肩膀咬了下去。 我吃痛又“不受控制”地挠了好几下。 鹿文初彻底投降了，松开了口。 两只纤细的小手伸进去把我的手牢牢握住，不让我再有动作。 呦？我似乎找到了她的弱点。 这让我异常地兴奋。 我迫不及待地就想要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我趁她死死地按住我一只手正放松警惕的时候，反过来控制住她的两只手。 随后我翻身压在她身上，开始探索她身上的痒痒肉。 经过短暂的探查，我发现好像偶然间发掘到的部位，是最敏感的地方。 于是我就用剩下的那只手对准了那里发起了猛攻。 “哈哈哈哈哈哈&%@……停！哈哈哈……错了错了，沈幕折！”鹿文初被我弄得连连求饶。 我暂停了一会：“还咬不咬我了？” 她眨巴着她那可爱的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那你以后都不要我咬了吗？” 我坏笑道：“一码归一码！桀桀桀桀……” 在我的一番折腾之下，鹿文初被我“折磨”得出了一身香汗，浑身散发着充满诱惑性的气息。 我用手擦了擦她笑出来的口水，放开了禁锢她的手：“洗个澡吧，准备回去了。” 我一放手就遭到了鹿文初猛烈的反扑。 不过可能是她自己认为的猛烈。 在我的视角看来，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向我发起挑战。 我假装威胁她：“要我帮你洗？” 感受到我不容置疑的语气，她委屈地嘟了嘟嘴，乖乖进去洗澡了。 浴室里的水声飘进我的耳朵，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我坐在窗边，点上了一支烟。 眼中全都是刚才鹿文初在我身下挣扎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说实话，刚才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她真的很懂我，懂得怎么样会勾起我的怜爱。 可我知道我不能犯错。 至少现在不行。 我承认我是有那方面的爱好，但我不会强迫她。 鹿文初洗完澡出来之后，我们就启程返回了海陵。 这趟旅程我很开心，相信鹿文初也是。 在回去的车上，我收到了那个摄影师发过来的照片。 礼貌地道谢之后，我将两张照片下载下来，也没忘了发给鹿文初一份。 没想到鹿文初如此喜欢这两张照片，几乎是我刚发给她的同时，她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并配文“黄山日出，在此刻，幸福开始具象化。” 不出所料，陈听雨很快就给我发来了消息。 “哥哥你个渣男！！！” 后面跟着的三个感叹号好像在宣泄着她对我的不满。 我对她对我的误解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调侃道：“对呀，我是渣男你就不要喜欢我了。” “不要！”陈听雨打自己脸也很快很果断，“哥哥怎样我都喜欢。” 这个时候我明明应该高兴，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鹿文初注意到了我表情的异样，温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随后偏头望向了窗外飞快向后的风景。 我到底该怎么跟她和鹿文初说清楚，我目前并没有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 就怕她们会误解我的意思。 认为那不过是我找的借口。 …………………………………… 到了海陵，我们从停车场拿回车子，开往了南官河畔。 其实我是想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去酒馆看看的。 但是鹿文初非要去，说是想那口了。 没法子，我只好把车开到了酒馆门口。 “孩子们，你们的皇帝回来了！”我推开门大呼道。 却发现没有人回应我。 “文初姐！”江佳第一个冲到鹿文初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叫我有没有做什么？ 到底是谁在主动你问问清楚好不好？ 大家都很默契地忽略了我开门说的第一句话，直到我正常地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才理我。 哼，一个个一点情趣都不懂。 匹夫庶子，不相于谋！ 我们走之前在鹿文初公司发生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 鹿文初的动作相当之快，在其他效忠于鹿荣的股东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掏空了整个公司。 所以现在的她可谓是有恃无恐。 霸占着我最喜欢的那个位置，慢条斯理地喝着江佳给她调的曼珠沙华。 我在她对面坐下：“今后怎么打算的？你算是给濮召瀚摆了一道，那么多利润的项目在你爸那里换了一个空壳公司。” 鹿文初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今晚赏脸陪姐姐吃个饭？我请。” 果然钱全都握在自己手上就是不一样啊！ 我欣然同意。 “你说我是出去转转呢，还是换个行业试试呢？”鹿文初抛给我一个选择题。 我遗憾地表示：“我倒是很愿意跟你一起去过过那种游历四方的生活，但是我还有血海深仇要报。还有很多事情要在海陵干完。” 鹿文初倒是不遗憾：“那我就换个行业好了，我等你一起。” “换哪个行业？”我问她。 她似乎暂时也想不到做什么。 “先看看，搞点好玩的。” 我是真羡慕鹿文初的底气，什么时候我也能有想做什么事情就有实力去做的能力的时候，我都不敢想我能高兴成什么样。 这些话在鹿文初口中跟说着玩一样，但在我心里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接下来的几天甚至一两个星期，鹿文初每天有事没事就喜欢待在南官河畔，待在我最喜欢的那个露台角落里的位置上。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我这还有两家酒馆的事情要忙。 鹿文初似乎已经进入了享受生活的阶段，每天脸上都带着淡淡地笑意。 就像功成名就退休了一样。 我走进露台，唱道：“如果多年以后，你已功成名就……记得当年的朋友，就已足够……” 鹿文初瞥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忘记你了？” 第114章 你又欺负我! 我模仿她委屈时候的模样：“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了……你看我天天忙得停不下来。” “你之前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吗？” 鹿文初听到我模仿她，“娇羞”地捂住脸：“哎呀不要再说啦！” 我扯下她挡住脸的手，我知道她在演。 “你现在算是……财务自由退休了吗？”我没话找话。 她喝了一口曼珠沙华：“算是吧，虽然给他们摆了一道但是是被迫下台的。” 确实，本质上来讲，这次我们还是没有斗过濮氏集团的两个畜生。 倒也不是轻敌，而是他们实在是阴险。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我点上一支烟：“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 鹿文初警惕地看着我：“干嘛？你要多少？” 我解释：“没想问你借钱……我就问问。” “ 没事儿，”鹿文初又拿出了她那副架子，“遇到了什么事你跟姐说，我又不指望你还我钱。” 什么叫不指望我还钱？ “我在你眼里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吗？”我故作悲痛。 欠钱不还，那不成了周腾岳了吗？ 我可看不起那样的人。 鹿文初和我都对彼此的“爱演”都心知肚明。 她也没有戳穿我。 “逗你玩的啦，我们家幕幕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对吧？”鹿文初的眼睛笑起来像两个弯弯的月牙，很好看。 她也没有再卖关子：“我现在手上的钱算是这么多年来最多了，不过掏空整个公司也没掏出一个出来。” 我知道她口中轻飘飘的“一个”是一个小目标。 我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她能把一个小目标如此平静地说出来了。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她。 “没什么打算啊，这样的生活不挺好的？”鹿文初懒洋洋地回答，“每天看着你忙来忙去，我什么都不用干，江佳他们还不收我酒钱……” “什么？！” 我跑过去跟江佳理论，“为什么不收她钱？” 江佳奇怪地看着我，随后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收老板娘的钱干什么？” 我真是恨铁不成钢：“谁说她是老板娘了？” 江佳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鹿文初，随后摊了摊手。 “你觉得呢？”她把问题抛还给了我。 我回到露台，开玩笑地朝鹿文初伸出手：“把你这些天的酒钱给我，我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呜呜呜呜……你还要白嫖，你想过……”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礼盒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看着她宠溺地目光，她就好像在看一个孩子在撒泼。 我立马变了脸：“哎呀鹿总，我哪敢问你要酒钱啊，以后你喝多少都不用给钱！” 我拆开礼盒一看，是个跟那天在山上她带着的火机一样的火机，也是都彭。 但是细看又有些不同。 情侣款？ “抵你的酒钱，”鹿文初轻声说道，“那个我用过了，所以给你重新买了个新的。” 我握住她正在伸懒腰的手，打断了她施法：“哎呀真是破费啊哈哈哈，这多不好意思！” 鹿文初好像听到了什么外国语言：“你还会不好意思？”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对我干的那些事情，简直就是臭不要脸……” 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鹿文初轻轻地咬了咬我的手，闷闷地声音从里面传出：“我说错了吗？” “还咬我？”我作势就要朝她腰间摸去。 “错了错了！”鹿文初慌乱地把我的手挡开。 随后怨恨地盯着我：“你又要欺负我！” “什么欺负？欺负谁？”走进露台的段谕菲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她看清楚了我对面坐的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 “你哦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 “哦怎么了？不能哦你了？”段谕菲本就是不甘示弱的性格。 随后她拉着鹿文初的手坐了下来：“沈幕折怎么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鹿文初一脸使坏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她在段谕菲耳边说了什么。 段谕菲也是典型的吃到瓜就兴奋的类型，也在跟鹿文初说着悄悄话。 反正她们说什么也不给我听，我只能被迫终止了和鹿文初的聊天。 原本我是想问问鹿文初，有没有可能通过一些手段拿到一些濮氏集团的股份，进而打入集团内部探查消息。 但是我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发现，鹿文初和我的血汗钱好像没必要让那些跟濮召瀚勾结的人赚去。 可我也想不到其他能够打入内部的办法，乔戏央那边我也试过了，她除了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和给我了一个玉佩之外，就没有了消息，甚至她整个人都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难不成找个人进濮氏集团从基层做起？ 那得要多少年才能窥探高层的秘密？这么长时间估计早就被濮召瀚查出来了。 想到乔戏央，我又习惯性摸向挂在脖间的玉佩。 还有那个以前邮件联系的神秘人，自从那意义不明的最后一封邮件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一切都好像形成了闭环。 所有的道路最后都回到了一开始的起点。 我被困在了这个环岛，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先把自己的事业做起来吧。 说实在的，我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小经济。 跟其他的那些大生意根本没法比。 根本就没有什么涉及到营销方面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最多就是和供货商之间的商谈和我们酒馆内部针对顾客的一些促销活动。 我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发展。 其实要说什么地方信息最多，最杂。 那一定是娱乐产业了，酒馆就是其中之一了。 只不过开酒馆这么久，也没有碰到那种能挖出濮氏集团信息的人。 现在我想做的一切事情都围绕着为杜之焕和我自己报仇来考虑。 不过相比较濮召瀚对我做的事，杜之焕的仇显然更加重要。 所以我也不该安于现状。 濮氏集团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只有将这座大山炸塌，我才能安心休息。 第115章 她要结婚了? 我走到柜台边坐下：“最近几天累吗？要不要给你安排休个假？” 秦鞘擦着杯子：“我放假谁来给你打工？” 说得也有道理…… 旁边的江佳见我一直没有跟她搭话，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不问我累不累？” 我没好气地说：“你不许放假，你在我这的债还没还完呢。” 我说的是之前她在我这预支了几个月工资的事。 江佳扭过头去不看我：“真小气！” 我暗自发笑：“怎么的？明明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秦鞘在做，我每次来都看见你躲在旁边玩手机。” - 被我戳穿的江佳脸有点红：“秦哥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狗叫什么？” 我吹胡子瞪眼地恐吓她：“怎么跟你老板说话的？我要扣你工资了。” “你扣呗！”江佳摊摊手，“反正我这几个月都没有工资，等于给你白干。” “那你后面半年的工资都没了。”我平静地说道。 “别别别！哥，错了哥！”江佳还是懂得一时快乐和一直快乐的区别的。 “早这样不就完了？”我得意地摸了摸江佳的头。 江佳的表情有些屈辱。 我也没再逗她玩，推门走出了店。 我打算去街上逛逛，找找灵感。 一个人在酒馆守着也守不出什么名堂出来。 我沿着街边走着，直到我的路线渐渐远离了河边，来到了商业区。 我惊异地发现，这里多了很多濮氏集团的广告。 不管是路灯上挂着的广告牌，公交车上贴的海报，还是商场门上循环播放广告的大屏幕，都有濮氏集团的广告。 我仔细地看了每一个广告，这才搞明白了濮氏集团在搞什么飞机。 原来是他们的其中一个楼盘就要开盘了。 难怪这么大的宣传力度。 我看了看地址，售楼中心离这不远。 我便走着去看看。 售楼中心倒是搞得蛮豪华的。 我一进门也有人招呼。 “先生来看房吗？”热情的销售小姐姐面带微笑地问我。 我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说随便看看。 “你给我介绍介绍吧。”我淡淡地说。 “好的，您这边请！” 我在展示楼盘的模型边上听着销售的介绍，我突然注意到了在最南边的位置，有一幢独树一帜的大别墅。 我问她：“那幢最大的别墅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不出我所料，销售小姐姐带着歉意说道：“这幢是不卖的，这别墅是我们濮总留着自己住的。实在不好意思帅哥，您可以看看我们这边的大平层，我相信也能满足您的需求……” 没等她说完，我就摆了摆手，礼貌地表示：“我再去别处看看。” 我没说我压根没打算买，销售小姐姐也是礼貌送别：“随时欢迎您再来！” 濮召瀚给自己留了一套别墅？ 不会是婚房吧？ 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情自己也说不上来。 有一种心里有一处地方被掏空的感觉。 但是我又自嘲道，就算真的是婚房，就算乔戏央真的决定跟濮召瀚结婚，又和我有何关系呢？ 我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阻止不了。 我心情复杂地走出了售楼中心。 我想起了那个邮件联系的神秘人。 于是在神使鬼差下，我发过去一封邮件。 “能跟你聊聊吗？不聊那些事情，就单纯聊天。” 我打了个车去了分店。 尹东且在那。 在车上，我收到了神秘人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一串数字，我知道这不是微信号就是qq。 搜了一下果然搜到了。 添加上了好友，对面没有消息。 我问出了一个一直沉寂在我心底的问题。 “我知道不该问你的身份，但是我就想知道你是男是女？” 消息被回复得很快：“跟你不一样。” 跟我不一样，那就是个女的喽。 “你还在收集证据吗？” “嗯。” 她似乎不愿意多说。 我想要勾起她的兴趣。 “你那边还顺利吗？我这发生了很多事。” “什么事？”她果然感兴趣了。 于是我把濮召瀚是怎么设计害死了我兄弟讲给她听。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发过来一句。 “你有没有事？” “皮外伤，已经好了。” 我犹豫了很久，但是我还是决定说出来。 她也算是我的盟友。 “我心里有个女人，她现在可能要结婚了，我该怎么办？” 她的回复很果断。 “忘了她。” 果然还是千篇一律的叫我忘了她。 但是我也没抱多大希望，正常反应应该都是这个吧，况且她也不了解我。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刚才我问她性别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跟你不一样”。 我引用了她刚才发过来的这句话：“你认识我？” “算是吧。” 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我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事我就删了。” 我想追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她删了。 车开到了目的地，我下车。 这最后一句的口吻倒是跟当年的乔戏央颇有几分相似。 但显然对面不可能是乔戏央。 我摩挲着脖子上的玉佩。 我不知道此刻乔戏央在哪，但是摸着这块玉，就好像我跟她有着心灵感应一样。 我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想到这我赶紧点了根烟，他妈的，出幻觉了？ 这什么情况？ 我深深地吸了口烟，脑海里还在复盘那天的相见。 可是我还是毫无头绪。 踩灭了烟头，我走进了分店。 这里我很少来，基本都是尹东且在管着。 因为段谕菲带过来的人和资源的原因，这家店的一大部分可以说是属于段谕菲的。 只不过现在的尹东且和段谕菲已经不分彼此了。 所以我也就让尹东且全身心得投入到这家分店的建设当中了。 跟我在本部的摆烂态度不同，尹东且和段谕菲手下的专业团队显然做得更加井井有条。 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总有人喜欢我开店的风格。 正好，一个老板，两家店，分别吸引两种偏好的顾客，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多好。 正是因为我很少来这家店的缘故，这些员工都不认识我。 我进门没去找尹东且，而是装作顾客的模样。 我要尝尝这里调酒师的手艺。 突然有种老总秘密视察自己产业的感觉，怎么回事？ 第116章 二十四节气 我没看酒单：“跟我来一杯曼珠沙华。” “好的，请稍等。” 段谕菲带过来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美女。 其中有几个甚至能够和段谕菲平分秋色。 当然看惯了鹿文初颜值的我，已经不会有丝毫波澜。 我仔细地端详着调酒师的动作，水平看起来倒是还可以。 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我还想继续假装顾客考察，可尹东且却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他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怎么有空来的？” “你老婆在跟鹿文初说悄悄话呢，不让我听，我就过来找你说悄悄话了。”计划被打扰，我没好气地说。 “这是你们老板，沈总。”尹东且对那些貌美如花的店员们说道。 “沈总好！”她们齐声喊道。 我点头示意。 你看，这就叫做专业。 难怪人家分店的业绩要比本部好呢。 随后我尝了尝那杯曼珠沙华，虽说少了江佳调的那种神韵，但还挺好喝的。 我估计我是为数不多几个能喝出区别的人。 我对那个调酒师笑了笑：“调得不错！” “谢谢老板夸奖！”甜甜的嗓音听得我非常舒服。 我都怀疑段谕菲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这手底下养着的这一群女人，要不是段谕菲不是男人，我都觉得她每天过得是皇帝一样的日子。 不过她现在有尹东且了，那这些女人，岂不是…… 不对，我在想什么？ 不可否认的是，不说全部，应该大部分男人都做过这样的白日梦。 什么坐拥千亿资产，美女奴仆陪伴身旁之类的。 虽然这些放在现实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想想又不违法，对吧？ 假设这家酒馆不是我的，我路过的时候看见这么多美女在里面服务，我肯定也会停下脚步多看两眼的，这就是分店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把我的发现发消息讲给鹿文初听。 鹿文初回话中的不屑一顾都快从手机中蹦出来：“这算什么？我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秘书团，要不要我带你去感受一下？” “你不是把公司都掏空了吗？还要秘书团干什么？”我有些迷惑。 鹿文初耐心地解释道：“我的那些秘书，不属于这家公司。” “她们都是我妈当年从小培养起来的，自从我成年之后就跟在我身边了。” “所以她们更像是……我的私有物。” 这是中文吗？怎么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连起来我就看不太懂了呢？ 好奇怪。 “她们自己的家庭呢？” 鹿文初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问：“她们当年都是我妈从各地的福利院里领养的孤儿，没有家庭。” “当然了，她们也没有谈过恋爱。” 我没搞懂她这最后一句的用意。 她们交没交过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我的秘书。 这是鹿文初第一次跟我说起她母亲的事情。 我怎么感觉她妈好像比鹿荣还牛逼呢？ 我决定回去接受一些新鲜信息了。 绝对不是因为对鹿文初的秘书团感兴趣！ 我打了辆车又回了南官河畔总店。 鹿文初还坐在那个我最喜欢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她的身边不再是段谕菲，而是那个我在她办公室见过无数次的美女秘书。 “沈总。”她见到我就站了起来。 “不用起来，快坐吧。”我也坐了下来。 鹿文初翘着二郎腿：“寒露你应该见过了，她是最能干的，所以我就安排她在我身边工作了。” “寒露？” “对，”鹿文初跟我介绍道，“当年我妈救济的孤儿总共二十四个，就以二十四节气给她们命了名。她来我们家的时候正好排到寒露。” “巧合的是，她们的生日正好也跟二十四节气重合，真是缘分。”鹿文初感叹道。 信息量有点大，我低下头思考着。 “那个……寒露。” “怎么了沈总？”寒露立马回道。 鹿文初轻轻地掐了一下寒露的胳膊：“这里没有外人。” 我没懂这其中的区别，但寒露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俏生生地改口：“怎么啦，少爷？”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你喊我什么？”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少爷呀！”寒露渐渐适应了，“少夫人的夫君，可不就是少爷吗？” 有钱人玩得这么花的？ 鹿文初看见我惊呆的模样，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她依旧自顾自地跟我介绍着：“这二十四姐妹从小在我妈的安排下接受了多年的训练，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特的专长。” “像寒露的专长就是管理公司，这也是我唯独留着她的原因之一。” “那其他人呢？”我发现鹿文初一直没提到除了寒露以外的人。 寒露开口了：“少爷，是这样，除了我陪在少夫人身边以外， 其余的大多数都分散在全国各地了。” “还有一部分被夫人带走了，而夫人的行踪一向神秘，我们也不好过问。” 在寒露跟我解释的时候，鹿文初就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仿佛这件事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寒露说完之后，她才补充道： “其实不止我刚才说的这些，我妈培养她们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再生一个男孩，还特意要求她们学习了怎么服侍男人，并且不能谈恋爱，必须保持身子的干净。” 折戟把根式慌得煤编啊！ 寒露听到鹿文初说的话，小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少夫人！” “少爷听到了不好意思怎么办？” 我的嘴张得老大，合着你脸红是因为这个？ “好好好，你个白眼狼，才见到少爷就忘了我了是吧？”鹿文初揪着寒露的耳朵。 “不是的，”寒露解释道，“是夫人……夫人她交代的……” 鹿文初的母亲？ 她交代寒露什么了？ 鹿文初微微一笑解开了我的疑惑： “我跟我妈讲了我们的事，她很喜欢你。” “这段时间她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带你见见她。” 不是，怎么都见家长了？ 我记得我和鹿文初还不是那种关系啊？ 第117章 闵姨 我有些紧张地向鹿文初发问：“你跟阿姨说得我们什么关系？” 鹿文初笑了。 她的笑容在现在的我看来，什么危险。 “你猜？” 今天的这一切显然都已经在我的思维承受范围之外。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鹿文初的母亲。 至少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 “我跟她说，你是我爱上的男人，但你好像并不喜欢我。” ？？那她妈不得给我弄死？ 这可不是能开的玩笑啊，姐！ “我真是这么说的。”鹿文初突然认真地说道，“至于我妈她是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岂不是完犊子了？”我紧张地坐直身子。 只见原本坐在鹿文初身边的寒露突然凑到我耳边，喃喃细语道：“不会的哦少爷，夫人特地嘱托我们几个见到你的话，一定要想办法留在你身边呢。这件事就连少夫人都不知道。” 鹿文初的脸上有了些许不满：“瞒着我偷偷说什么呢？寒露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寒露吐了吐小舌头，赶紧回去安抚鹿文初的心情。 我则是思考着刚才寒露跟我说的话。 这话怎么听起来，鹿文初的母亲很看好我呢？ 难道她认识我？ 不会啊，我认识的人里面，不可能有这么有实力的人啊。 已知最有实力的人正坐在我对面。 而且之前的她还隐藏了实力，谁知道她背后的母亲这么牛逼？ 感觉跟她妈比起来，鹿荣，甚至是濮氏集团都不算什么了。 话说鹿荣当年是怎么俘获这么牛逼的女人的芳心的？ 不得不说，这鹿荣在泡妞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但是，你就想拿这个考验干部？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肯定经得起这个考验。 谈话间，鹿文初接了个电话。 “走吧，我妈在机场。” 寒露接到指令，即刻动身准备出发。 我犹豫地说道：“我喝酒了，你也喝了。” 鹿文初摆了摆手：“没事儿，寒露开车。” 好吧，还真是全能。 我刚想说，马丁坐这么多人太挤了，要不然我就不去了，你们俩去就行了。 可她没给我机会。 弹指间的功夫，我就亲眼看见寒露从酒馆不远处开来一辆迈巴赫。 好嘛，现在演都不演了。 我心思复杂地坐在后座上。 “我这样空手去不太好吧？”我问鹿文初。 她居然没有粘着我坐在后面，而是选择了副驾驶。 “没关系的，我妈什么没见过？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鹿文初毫不在意。 我怎么感觉好像被她们算计了？ 不明所以地就被绑上了贼船。 现在好了，想下都下不去了。 到了机场，寒露把车直接停到了机场贵宾楼下。 不多时，就有两个女人朝我们走来。 鹿文初迎了上去，我忐忑地和寒露站在原地。 只见鹿文初跟她妈拥抱了一下，她妈就指着另外一辆车：“姑娘啊，你跟小满坐机场安排的车回去，我跟小沈聊聊。” 小满，也是那二十四个姑娘中的一个吧。 鹿文初闻言听话地随着小满上了机场配备的专车。 然后这个浑身上下透露着贵妇人气质的女人朝着我走了过来。 “沈幕折。我应该没记错吧？年纪大了有时候记性不好。”她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赶紧应道：“没记错阿姨。” 阿姨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看起来人挺温和的，没有一点架子。 “我姓闵，你可以叫我闵姨。”她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 “好的闵姨。” “夫人。”这时候才轮到寒露跟闵姨打招呼，她把闵姨引到后座上。 关上那一侧的门之后，她悄悄地跟我说：“今天夫人真是奇怪呢……” 我用眼神示意她多说几句。 寒露继续说道：“我可从来没见过夫人对谁是这样的态度呢……” “平时对我们，都是非常严厉的。”她认真地朝我点点头。 寒露替我拉开车门，我也坐了进去。 一进去闵姨就拉住了我的手：“你跟文初的事情我都听她讲过啦，你感觉我们家文初性格怎么样呀，小沈？” 我有些受宠若惊：“挺……挺好的闵姨。” “挺好？”闵姨好像有些失望，“那就是还是不行呗？她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回头阿姨帮你训她！” 闵姨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她很好。” 虽然我很看鹿文初被闵姨训的模样，但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然后我就被闵姨瞬间变化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她泪眼婆娑地摩擦着我的手：“多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多年过得挺苦吧，可惜了我一直不在国内，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这几句话听的我有些害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闵姨的私生子呢。 “闵姨，”我抽出被抓住的手，“您说的我有些糊涂了，您怎么会抱过我呢？” “我跟你妈妈是好朋友呀！”她有些惊讶，“你妈妈没跟你讲过我吗？” 看我不为所动，她也懂了：“也是，都怪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幕折啊，”她掉了几滴眼泪，“你妈当年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她说的确实是对的。” 我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部百万字的狗血小说了。 但是我妈的确没有跟我说过闵姨的事情。 或许是真的很在意闵姨当年的不辞而别吧，就把她沉在了心底。 再也没有对外界提起过。 “当文初把你的照片发给我看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闵姨越讲越激动，“虽然样貌相比小时候变了不少，但眉眼间那跟你妈妈一样的那股气息不会变。” “我膝下就文初一个姑娘，要是你不嫌弃阿姨的话，以后我就是你干妈了，好不好？”闵姨期待地看着我。 随后她又自言自语道：“当初跟你妈说好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认我作干妈的，还没来得及相认呢……” 闵姨自嘲道：“我也是活该……” 我打断了闵姨的输出：“闵姨，这件事，我回去问了我妈再决定行不？” “当然可以啦宝贝！”闵姨丝毫不在意。 第118章 自我介绍 寒露开车把我们送到了一处别墅。 应该是闵姨在海陵的房产。 我婉拒了闵姨想留我过夜的邀请。 虽然她表示文初一会也到。 “一起吃个晚饭总行吧？”闵姨退而求其次，“我让家里的厨师做顿大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毕竟这是我妈曾经的好友，该给的面子要给。 不多时，鹿文初和小满也到了。 我刚跟闵姨聊了几句，鹿文初就回来坐在我身旁。 闵姨跟寒露说了句什么，寒露点点头就去餐厅了。 “吃饭吧。”闵姨拉着我的手，招呼我在她旁边坐下。 鹿文初也是很自觉地坐在了我的另一边。 随后闵姨拍了拍手，十个穿着女仆装的美女一人端着一盘佳肴优雅地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寒露和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去换了衣服跟在最后面。 总共十二人。 虽然上身的女仆装都大差不差，但是腿上的装束却又各有不同。 她们一一把手中的菜肴放在了桌上。 全是一些很少见的珍稀食材。 然后全部回去站成了一排。 闵姨笑着跟我说：“这是其中的十二个，怎么样，喜不喜欢？” 我看着闵姨热忱的表情和鹿文初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 这是我能说的吗？ 闵姨看我窘迫的样子，笑了：“别紧张，当初我培养这二十四个姑娘其实是为了你。” “为了我？” “对呀，我发现当年你妈妈说的话才是对的之后，懊悔得不得了。”闵姨自然地说道，“所以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补偿她。” “你妈妈已经不理我了，那我就只好想法子补偿我干儿子喽！”闵姨今晚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妈！”鹿文初埋怨道，“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闵姨无所谓地表示：“女婿跟亲儿子有什么区别？” “你……哼！”鹿文初也不好发作。 我看着鹿文初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但我还是要纠正一下闵姨：“闵姨，我还不是初初的男朋友。” 闵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没关系啦，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文初，她脾气又不好，又霸道，小沈你看不上正常。” “谁脾气不好？！”鹿文初眼看着就要炸锅，“妈你别老瞎说！” “你看看，”闵姨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说两句实话就要急，还说自己脾气好。” 我的嘴角已经下不来了。 此时我注意到站着的十二个亭亭玉立的美女全部都好奇地盯着我看。 闵姨也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你们的少爷自我介绍一下？”闵姨笑着道。 她们的眼神迅速从好奇变为了跃跃欲试。 但想象中的叽叽喳喳并没有出现，而是从第一个开始，一个一个有序的介绍。 “少爷好，我是惊蛰，是今天在这的姐妹里最大的。现在是江南军区的总司令。” 好家伙，上来就是个王炸？ 我仔细地打量着惊蛰，头发梳成马尾，简单而又干练。 女仆装下的一双笔直的腿上洁白无瑕，没有任何装饰，倒是也符合她的风格。 “少爷好！我是谷雨。我是江南省第一医院的副院长。” 谷雨相比较简洁干练的惊蛰，自带一种清纯的气息。 细腻的白丝在她的腿上恰到好处。 “少爷好！我是小满。现在在夫人身边工作，不过以后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小满的性格很鲜明，能被留在闵姨身边，想必也是有本事的。 “少爷好！我是芒种。我是海陵天堑药业的董事长。” 这天堑药业我倒是有印象，听说垄断了全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药物市场，实力非常雄厚。 我没想到他们的董事长也这么雄厚！ 这个尺寸的女仆装好像都有点装不下了。 “少爷……”她咬了咬嘴唇。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自瞄的目光，有些害羞。 我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习惯了。” “少爷好！我是夏至。我是全国连锁娱乐会所雅致天堂的董事长。” 好家伙，名字是一年中日照时间最长的一天，她也是这群美女里面最辣的。 明显贴身的女仆装勾勒出夏至完美的身材曲线。 更绝的是夏至双腿上穿的丝袜，那是一种当下很流行的刀割破洞丝袜。 柔顺的皮肤在这条丝袜的衬托下，显得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勾人得不行。 我眼睛都看直了。 没想到夏至倒是一点都怯场：“少爷喜欢的话，夏至今晚可以给少爷暖床的~” 我识趣地摇摇头，因为我知道这些事情显然不是我能接受的。 天下没有白送的午餐不是吗？ 虽然我在闵姨身上感受不到恶意，但是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夏至有些失望：“少爷是不喜欢奴婢吗？” 我的内脏气血随着这句话翻涌了起来。 鹿文初忍不住了：“找打是不是？” 她的脸上简直写满了“吃醋”两个字。 闵姨让她消停点，示意剩下的人继续介绍。 被自家母亲压住的鹿文初有些闷闷不乐，恶狠狠地看着我。 好像在说：“沈幕折你要是对她们有想法就死定了。” 我当然没有想法。 这一趟浑水我得好好想想再决定趟不趟。 “少爷好！我是立秋。现在在江南省委工作。” 闵姨培养的这二十四节气是江南省军政商通吃啊！ 我终于明白鹿文初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是什么意思了。 “少爷好！我是处暑。我的生日跟少爷的差不多呢……我从小所受的训练就是围绕侍奉少爷进行的。” 听到这话的我来了兴趣。 没想到闵姨连我的生日都知道。 但是想想也无可非议，闵姨好像花在我身上的心思远不止这一点。 我花在打量处暑上的时间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不长不短的头发散在肩上，女仆装穿在她身上稍微往下滑了一点。 不过滑得恰到好处，正好露出了一点香肩。 真是老肩巨猾！ 笔直而又不失肉感的双腿上，是性感的渔网袜。 脚上穿着看着就不便宜的恨天高。 不愧是专为我打造的，处暑的处处都属于我的审美。 她感受到我满意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开心：“少爷，处暑身上的处处都属于少爷你呢……” 这位更是慌得没边！ 第119章 姑娘，你好自为之吧 “少爷好！我是白露。我是‘刹夜’组织的话事人。” “刹夜？那是什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少爷，刹夜是一个国际杀手组织。”白露乖巧地答道。 我惊愕。 杀手组织？ 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在我面前的乖巧女孩是个杀手。 此刻“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在我心里有了确切的例子。 “少爷好！我是寒露。我们见过很多次了。”寒露朝我眨了眨眼睛，行了个万福礼。 不愧是鹿文初身边的人，就是懂事啊！ 她刚才下去换的穿着更是深得我心。 深灰色的过膝袜，其中一个大腿上还戴着腿环。 “少爷，我出生的时候你正好从医院回家呢……” “听说那天海陵的桂花全都开了呢。”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说了我与桂花的故事。 我记得我应该是没有跟鹿文初讲过这个故事。 “少爷好！我是霜降。” 我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下一段自我介绍已经开始了。 “现在是海陵刑警一大队队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还一直低着头思考着，听到这句话我猛然抬起了头。 居然是她？ 没错，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之前跟我保证会彻查杜之焕一案的刑警队长陈墨雯。 “之前奴婢不知道少爷的身份，多有冒犯，请少爷责罚！” 霜降，也就是陈墨雯，低着头等着我的“惩罚”。 我突然想逗逗她，故意没有回答她。 陈墨雯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 她求助地望向闵姨和鹿文初。 可闵姨和鹿文初却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全都扭过头去不跟她有眼神接触。 陈墨雯没办法，只好走到我面前。 然后，双膝跪在了我面前！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么懂事？这闵姨到底是怎么调教的？ 能不能教教我？ “霜降请求少爷原谅。” 我心中的恶趣味更甚：“你又没得罪我，干嘛要我原谅你？” “那少爷为什么不理我？”陈墨雯好像都快哭出来了。 “好啦，没有不理你……快起来吧。”我无奈地哄她。 “少爷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她还耍起小脾气了。 虽然我很喜欢。 不过她立马被本该下一个自我介绍的立冬拉了起来：“胡闹！” “少爷，一会我就替你惩罚她。”甜甜地嗓音响起，我的目光也转到了她的身上。 “少爷好！我是立冬。我负责所有姐妹的奖惩工作。” 没想到声音这么甜的立冬干的却是这样的事。 “我的手段可是很严厉的哦，少爷大可以放心把霜降交给我教育。” 她俏皮地说。 哦？合着她们都是立冬调教的？ 好，有时间找立冬上上课。 看着霜降害羞又害怕的神情，我自然对立冬的话深信不疑。 “少爷好！我是冬至，是这里最小的。以前是夫人衣食住行的专属管家。” “以前？”我注意到了她言语中的关键字眼。 “现在当然是少爷的专属管家啦！”冬至也是直言不讳。 估计都是闵姨的授意。 至此十二个人全部自我介绍完毕，她们朝着我一起行了个礼之后，就把空间留给了我们三个人。 此时的气氛好像有点古怪。 闵姨看着我，我看着鹿文初，鹿文初赌气不看我。 奇怪的氛围。 闵姨先破了冰：“吃呀，小沈。” “哦哦，好的闵姨。”我依言拿起了筷子。 鹿文初却是不为所动。 我热情地给闵姨和鹿文初夹菜。 闵姨一直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俩。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鹿文初怨恨地盯着我，好像把我看成了夺走母爱的人。 我冤枉啊！ 闵姨却嗤之以鼻：“我关心你还关心得少？是你自己说要不靠我的帮助自己出去闯出一片天地，我现在把东西都给小沈，你又不满上了？” 这对母女就像是一对冤家一般，一直在拌嘴。 但我能从拌嘴中听出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挺好的。 比鹿文初跟鹿荣之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不管，你不许让她们天天陪着沈幕折！”鹿文初都快要撒泼了。 闵姨不解：“凭什么？人家小沈又看不上你。” 鹿文初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你们能听我讲一句吗？”我无奈地从中调解。 闵姨温柔地说：“小沈你说。” 我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其实……不需要这些。” “为什么？”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鹿文初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了改观。 “不喜欢这些风格？”闵姨意味深长地问道。 还没等我回答，闵姨就抢答道：“除了这几个，还有立春、雨水、春分、清明、立夏、秋分和小暑大暑、小雪大雪、小寒大寒三对双胞胎。” “她们都不在省内，今天赶不回来，小沈你要是不喜欢这些的话，我让她们明天赶回来见你。”闵姨认真地说。 我有些哭笑不得：“闵姨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满意。” “那是……？” 闵姨真是我长这么大接触到的最有能量的人。 “怎么说呢，我很感谢闵姨，但是我是一个很倔的人。”我思考了片刻说道，“这点我或许跟初初很像，我很痛恨当一个吃软饭的。” “您可以认为我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配不上这些。” “我宁愿不要。” 闵姨理解了我的意思：“我懂你，你们还真是夫妻相。” “就当是多条人脉多条路嘛，又不是啥坏事。” 我是不排斥啊闵姨，恰恰相反，个个我都很喜欢。 但是麻烦您看看旁边鹿文初的脸，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一同意接过这二十四姐妹，鹿文初的手立马就会拎起我的耳朵。 我也是无奈啊。 我不断地用眼神示意闵姨。 闵姨也是人精，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哎呀姑娘，”闵姨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对自家男人要放心一点，你的魅力还怕比不过那二十四姐妹吗？” “她们不过就是比你脾气好一点，懂事一点，乖一点，穿得好看一点，更懂小沈的喜好一点……”闵姨越说鹿文初的脸色越不好。 闵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及时止住了话头。 “反正我培养她们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小沈，你抗拒也没有用，自己看着办吧。”闵姨圆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被闵姨的操作整懵了。 反向操作？ 第120章 求证 我仔细地消化着这十二人的信息。 我发现她们的行业不仅包含了军政商三界，甚至还有地下的组织。 这是我没有预想到的。 尤其是那个白露，虽然我没听过什么刹夜组织，但听起来就不简单的样子。 我打算回去好好问问我妈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闵姨”说自己是妈的好友，到底真的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么她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图财？我没有财。 图权？平头老百姓哪来什么权？ 那只剩下图色了。 我自认也没有那么大魅力吧？ 真是令我琢磨不透。 吃完晚饭，我起身就要回去。 尽管闵姨一再挽留，我都没有答应留下。 经过很长时间的推脱。 我答应了处暑陪我回去的要求，闵姨这才放我走。 闵姨的原话是：“处暑这么多年都是照着侍奉你训练的，你这不要她了，她不就失去活着的意义了嘛！” 没办法，为了尽快脱身，也为了不让处暑失去人生的意义，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闵姨说处暑平时可以当我的司机、女仆、厨师、管家和保镖。 甚至所有我能想到的用法，她都能满足。 一开始听到这句话我还持怀疑态度。 但是感受到处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瞬间不怀疑了。 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吧？ 我相信就算我现在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处暑也会不折不扣地完成。 处暑开车载着我回到了家。 刚一进门，她就怜惜地看着我：“少爷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我有些尴尬：“有点乱，本来今天要收拾的。” “如果是少爷一个人住的话，倒也正常。”处暑笑嘻嘻地去收拾。 不得不说，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不多时，这个家仿佛回到了鹿文初第一次交给我的模样。 我摸了摸处暑的头：“效率可以嘛！” 处暑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滑嫩的脸在我掌心蹭了蹭。 “少爷接下来什么安排？要处暑侍奉少爷洗澡吗？”处暑眨巴着她迷人的大眼睛说道。 我想了想：“我先去我妈那一趟。” 处暑点头应下：“那我去备车。” 我按住了正欲下楼的处暑：“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在家等着我或者回去都行。” “那处暑在家乖乖等少爷回来。”处暑自然是听我的。 不过她好像自动忽略了后面“回去”的选项。 我下了楼，提前在手机上打了辆车。 也是时候用酒馆这几个月赚的钱给自己买辆车了。 不然出门老是打车也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鹿文初或是闵姨的话，她们肯定会直接给我安排一辆。 但是还是自己赚钱买的车开起来舒心。 正考虑买辆什么车的时候，网约车的司机已经开到了目的地。 我抬手在这扇熟悉的门上敲了几下。 里面传来了我妈的声音：“哪个啊？” “妈！” 门开了：“哎呦，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没买菜啊！” 我进门换上拖鞋：“没事妈，我吃过了。” 我解决了一下内急，然后习惯性地走进我从小长大的房间看了看。 房间里依旧是一尘不染的，保持着我离家时的模样，一直没变过。 我能想象到母亲每次打扫这个房间的时候，应该在想我吧？ 不，这不应该是个疑问句。 我关上房门，给了母亲一个深深的拥抱。 “怎么了？”母亲虽然不解，但还是回抱着我。 “妈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我的语气这么严肃，我妈表情也严峻了起来。 “咋了，遇到啥事了？妈妈能帮你什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于是我打算先从整件事情的真实性下手。 “妈，”我小心地斟酌着每一个词语，“你的朋友里，有没有一个姓闵的阿姨？”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母亲的目光立刻变得冰冷：“她来找你了？” 随机她开始在我身上扒拉，好像是在找身上有没有闵姨留下的痕迹。 “妈，闵姨是找过我了。”我承认道。 看起来闵姨确实是母亲的旧相识，但是看上去好像，关系不太好？ “叫什么闵姨？”母亲有些不屑，这种情绪真的很少在她脸上出现，“这女人就是不识好歹！” 至此我算是基本确定闵姨没有对我藏私，母亲确实认识闵姨，而且她们之间也发生过什么，导致闵姨对母亲和我怀有愧疚之心。 至于发生了什么，闵姨却没有跟我说。 “妈，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我实在是好奇。 究竟什么事情，能让闵姨心中的愧疚之心那么深？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开了口。 “算了，反正她也找过你了。”母亲叹了口气。 “之前我和你闵姨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直到一个男人出现在你闵姨的视线里。” 母亲似乎联想到了当年的那些画面，痛心疾首地说：“你闵姨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那个男人，甚至不惜为了他生了个孩子。” “但是有人告诉我，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那个女人跟我讲，她为他生完孩子之后，那个男人就跑到了你闵姨身边，完全不管她和孩子的死活。” 我大概能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告诉母亲鹿荣不是个好东西的女人，应该就是鹿荣跟闵姨在一起之前的妻子。 也是鹿文初口中的那些女人之一。 至于她为什么能找到母亲，不得而知。 或许是仇恨使然，或许是不忍再有女人受到鹿荣的伤害。 “你闵姨生下那个女孩的时候，你在我肚子里才三个月大。” “我怀着你去找你闵姨，把那些事情都讲给了你闵姨听。” “可是那时候的她已经听不进去这些，满脑子都是她那个老公，那个男人去哪她就要跟着去哪。” 母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花：“为了这件事，我还跟你闵姨起过争执，途中她推了我一下，险些流产……”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闵姨对我的愧疚之心那么重了，不惜花费那么多资源为我培养女仆，好像我才是她亲生儿子一样。 第121章 或许我天生成不了主角 “贝啊，要不是你身子骨硬，妈妈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母亲的情绪愈发激动。 我的心里也五味杂陈。 母亲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自那以后，我和你闵姨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哪怕你出生的那天，她也没有来看你。” 母亲哼了一声：“还口口声声说要当你干妈呢，这么多年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那个，”我决定说两句，“妈，你当年说得没错。” “什么？” “鹿荣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我把闵姨后来的遭遇全部讲给了母亲听。 中间还穿插着鹿文初跟我讲过的那些故事。 “活该！”听完我讲的故事说这话的母亲不知为何，脸上却是惋惜的神情。 我心知肚明，闵姨在母亲的心里还算是朋友。 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带着母亲跟闵姨一起吃个饭叙叙旧？ 但想想还是算了，这闵姨刚回来肯定挺累的，也要再给母亲一点接受的时间。 这时母亲又追问我：“她给你什么了？跟你说啥了？”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母亲又叹了口气：“当年那也不是她的错，她有这份心就够了，她的东西咱不能要啊！” 我点头：“我知道，妈。” 闵姨并不欠我些什么，硬要说的话，闵姨当年的举动只是给我妈造成了伤害。 要补偿也是补偿我妈才对。 我回去就跟闵姨讲清楚这件事。 包括那二十四节气，我是真的无福消受。 虽然脑海里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场面，但当真的有这么二十四个乖巧的女仆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居然有些慌了神。 或许我天生就成为不了小说男主吧！ 我感叹道。 穷日子过惯了，突然有人来服侍自己，居然有些不适应。 告别了母亲，我回到了蜗居的小屋。 今晚对门的鹿文初想必是在她妈的别墅住下了。 我习惯性地开锁，进门，关门。 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我的视野盲区里有个人。 就在我用脚踢掉鞋子，低头寻找拖鞋的时候，才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跪着一只处暑。 “欢迎回家，少爷。”处暑熟练地帮我换上拖鞋。 动作娴熟地好像练习过无数次。 我还在思索她为何如此熟练的时候，处暑已经把我外面套着的棉袄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少爷饿了吗，要不要处暑做宵夜？还是让处暑侍奉少爷洗澡？”处暑大大方方地问我。 我极力地镇压着身体里的猛兽。 但是没用，有些生理现象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我故作淡然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 “那怎么行？”处暑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处暑生来就是做这些的呀！” 没办法，我只能假装生气道：“我的话没用了是吗？” 果然，这样效果很好。 处暑立马投降：“少爷我错了……我在外面等着。” 我都不敢想象，一个如此姿色的女子侍奉我洗澡，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总算是按住了处暑，我松了一口气。 真该死，这甜蜜的折磨。 我真的有点受不了。 很快地冲了个凉水澡之后，我就穿了个裤头就出来了。 主要平时自己在家都这样，习惯了，洗澡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拿衣服进去。 刚走出浴室，守在门口的处暑就拿手蒙住了眼睛。 但她偷偷从指缝里偷看的小心思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并没有拆穿她，只是善意地提醒她：“口水要滴下来了。” 处暑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少爷……好帅呀！” 果然，男人洗完澡之后魅力就是会骤然上升。 我站在镜子前欣赏了一番这刚出浴的躯体。 满意地点点头。 处暑在一旁拿着睡衣等得有些着急了：“少爷快把衣服穿起来呀，一会着凉了。” 这些话我似乎从未从除了母亲之外的女人口中听见过。 至少没对我说过。 反倒是在处暑嘴里听见了。 有钱人能得到的情绪价值真是没法比。 太舒服了！ 如果不是这种种因果的作用下，我恐怕这辈子都享受不到这种贴心的服务。 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闵姨带来的，并不属于我。 虽然闵姨明说了这二十四个女仆就是为了我而培养的。 但有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执着。 我不喜欢这种拿人手软，受到约束的感觉。 所以我从来不接受这种好处。 “没事儿，我上床了，有些累了。”我最后摸了摸处暑的头。 然后我就钻进了被窝，处暑帮我盖好被子，在我耳边轻喃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虽然处暑很想和少爷一起睡，但是处暑不配呢……” 今天的精神真的很疲劳，看了一会手机之后，我便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好像什么东西钻进了被窝。 我的胸口如同贴在一片软软的云朵上一般。 …………………………………… 次日醒来，身边还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知道，昨夜异样的感觉就是处暑没忍住，跑到我床上来了。 我穿上处暑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走出房门。 处暑正在准备早餐。 我正打算逗一下处暑，问她昨天这么不好好睡觉跑到我房间里来。 可我的眼睛看见了不得了的事情。 鹿文初，坐在餐桌前，手拿着勺子搅拌着杯中的热咖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 鹿文初哼了一声：“昨天晚上挺尽兴吧？” 我就知道她会误会：“没啊，我啥也没干。” 鹿文初捂住耳朵不听我的解释。 “真不知道我妈吃错了什么药，对你这么好。”幽怨的声音响起，“要不然我来给你做女仆算了？” 我眼前一亮：“真的吗？” 你要说鹿文初来的话，那我可是高举双手欢迎的。 因为鹿文初嘛，可以算是我自己挣来的吧？ 感情很深厚的好吧！ 来给我当个女仆什么的，也是合情合理。 “你想得美！”鹿文初娇嗔，“就你，也配？” 第122章 为年少的自己买单 我坐下，享用着处暑做好的早餐。 “你怎么来了？”我问鹿文初。 这么早她从闵姨的别墅跑过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乱搞，搞坏了身子嘛。”鹿文初小口地喝着咖啡。 我失笑：“我能瞎搞什么？” 看着鹿文初红润的脸色，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招手把处暑唤过来。 “你昨天晚上没有偷偷跑到我床上吧？”我怀疑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处暑连忙摆手，“我怎么有资格跟少爷一起睡觉呢？” 随即我转眸看向了鹿文初，怪不得！ 我说昨天晚上的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 原来是她。 鹿文初逃避着我的目光。 我心里有了答案。 不过我没有拆穿。 扫荡完桌上的早点，我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你去哪？”鹿文初也站起身来，“妈让我把这个给你。” “这什么？”我从她手上接过一个文件夹。 “处暑她们二十四个人的详细资料和联系方式。”鹿文初就好像是在赌气，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停下了出门的脚步，按住了鹿文初：“你把早饭吃完。” 我坐在鹿文初旁边翻阅着文件。 有意思，真是非常有意思。 这份“详细”资料，真是详细。 详细到每个人的三围，爱好习惯，甚至弱点和软肋都一清二楚。 她们在闵姨面前还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我又着重查看了另外十二个昨晚没有现身的人，还果真是三对双胞胎姐妹。 看完后，我把她们的联系方式都存在了手机里，然后把文件妥善收好，就准备出门。 处暑当然是第一时间跟了上来。 我制止她：“我自己出去办点事，你想干嘛都行，不用跟着我。” 处暑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我虽然不忍心这样对她，但我也没办法。 这件事我没有跟尹东且他们说，几天没见，身边突然跟着个美女，还称我为少爷。 恐怕他们看见了会以为我到处霍霍女孩子。 到时候我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我离开家，掏出了口袋里的d证。 原本我是想买一辆差不多的汽车，但是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完成我年少时的梦想。 拥有一辆自己的摩托。 我没有选择帅气的仿赛，也没有选通勤舒服的街车或复古。 我还是坚定了我年少时的喜好，全款拿下了一辆adv。 以后不忙的时候还能骑着它出去摩旅，我算盘都打好了。 在去摩托店的路上，我在网上订购了一个拉力盔和一整套配套的装备。 再加上车本身，买完之后我手里面也没剩下多少现金了。 果然，房子换成钱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钱就花完了。 还是放在那里省钱。 就算房价已经比前几年低上许多，但房子至少还在。 老住在鹿文初给的房子里也不算回事，我还是要赶紧挣钱挣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家。 两家酒馆的规模都不大，利润好几个人分，其实每个月分到我手上的也没有多少。 我打算再过几个月，等到手上有闲钱之后，再去扩张联合会员的店铺。 这次我打算真正的全身心投入，风险我全担，同样的，收益我也要全拿在手上。 只有这样，我以后才有能力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 现在唯一纠结的是，我是开一家ktv呢，还是开一家网吧呢？ 这两个地方都像是濮召瀚手底下养着的那帮小弟经常会去的地方。 当然洗浴会所也是，但是那前期的投入显然不是我能吃得消的。 我骑上店家办好所有手续的摩托，惬意地行驶在街上。 果然还是摩托开起来更舒服。 那种风确切地吹过耳畔的速度感，是汽车没法比的。 我骑着摩托按照网上的搜索结果，把主城区的所有量贩式ktv和网吧都逛了个遍。 我发现量贩式ktv真的是家家都在卷，卷房间配置，卷价格。 现在入场一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网吧虽然数量也已经饱和，但是我发现只有一两家网吧符合我心中的预期。 其余的不是配置太不尽人意，就是价格高得吓人。 我发现了商机。 或许我能在这条赛道卷出一个新高度。 等到名气在海陵打出来之后，我相信能够收集到很多濮召瀚手下爪牙的消息。 现在我确定未来的发展方向已经不是单纯为了赚钱了。 既然没有办法打入濮氏集团内部，那我就从外围的这些浑身恶习的小弟身上下手。 做完“市场调研”之后我就骑车去了南官河畔。 一个帅气地停车，我走进了酒馆。 秦鞘已经发现了今天我的不同。 “你的车？”他也是才来，正点着一根。 “才买的，咋样？”我拿出钥匙给他看。 “不错，挺帅。” 在店里待着有点无聊，夏亦莹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跟我说有事之后，晚上就再也没来唱过歌。 可能前段时间的歌火了，有些什么商业合作要去谈吧，我也不懂这些。 我自然是支持她的所有决定。 在员工老板这一层关系之上，我们是朋友。 我坐在露台上没什么事做。 店里的各项工作早就已经有专门的人去做，完全把我这个“老板”架空了。 当然我很喜欢这种架空，这代表着酒馆每天都能井井有条的运行。 这是好事。 百无聊赖的我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在刚添加的二十四个号码里随机选了一个，拨了出去。 “少爷，找我什么事呀？”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响起，我听出了这是夏至的声音。 就是那个最辣的那个。 加她们联系方式的时候我都没有备注，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们谁是谁。 我回忆了一下夏至的职业。 正好我有问题想问她。 “夏至，你在海陵有店面吗？” “有的呀少爷，您要去吗？我通知她们准备接驾。”夏至细腻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 “不是，”我澄清，“我只是想问问你，开这样一家会所，前期要准备多少资金？” “少爷要的话，我可以把市中心的那一家送给少爷呢……” 第123章 薛某背后的主使 “别，我就问问！”这夏至的性格真是热情得我受不了。 好在是在打电话，我敢肯定要是本人在我面前的话，现在已经扑上来了。 “要不少爷今天晚上到夏至这来吧？夏至保证给少爷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挂了挂了。” 干什么呢在这？我认真地跟你探讨生意场上的事情，你在跟我说什么？ 挂你个电话，让你长长记性。 我给夏至的号码备注好，又随意选了一个号码。 “喂？”号码拨通后，对面没有说话，我只能听见一群人在争论什么事情的声音。 我正怀疑我是不是打错号码，我听见了一个女人严厉地喝声：“都给我闭嘴！” 瞬间安静了，然后一个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女声响起：“少爷？” 我听不出这是二十四之中的哪一个，只好问道：“你是哪一个？我没备注。” “少爷我是芒种，有什么吩咐吗？”电话那头迅速传来回应。 “你开会呢？”我想起芒种好像是个药业集团的董事长。 “嗯，刚才吵到少爷了，还请少爷恕罪。” “没事儿，我就是不知道这号码是谁，打着玩，你忙你的吧。”我挂断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正吵得不可开交的董事们突然听到他们的董事长对着手机喊“少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很遗憾没有亲眼看到。 一个个打过去确认身份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她们肯定都在忙。 回头回去在对着资料改备注吧。 我起身准备去尹东且那边看看，刚挂掉芒种电话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是鹿文初的来电。 我接起之后，鹿文初开头就是一个吸引读者兴趣。 “我有一个很好玩的消息，你听不听？” “听。”套路虽然很老套，但是我确实很好奇她口中的“好玩消息”是什么。 “pi币崩盘了，那个漂亮国的教授卷钱跑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没控制住自己的笑声，把店里的客人们包括正在调酒的江佳都吓了一跳。 我说了句抱歉，开门出去继续跟鹿文初交流。 “所以说，周腾岳……？”我试探性地猜测道。 鹿文初说出了我心中所想：“估计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 一个如此爱钱的人，一个为了金钱能把兄弟抛弃的人，到最后也是死在了钱上。 正是周腾岳对于金钱那无止尽的贪欲，害死了他。 你抱的大腿呢？濮召瀚怎么不给你钱了？怎么不帮你擦屁股了？ 真是可笑之极，被人当成棋子弃掉还不自知。 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面前停下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驾驶位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陈墨雯。 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霜降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她先前就认识导致有反差的缘故，我特别喜欢逗她。 “哟，陈警官！”我吹着口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沈……少爷，我查到了点东西，您要去看看吗？”陈墨雯差点直接喊我的名字。 我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 食指跟大拇指捏住她的下巴：“你刚才叫我什么？” “少爷……这有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 发现只是几个路人。 我放过了她，相比较逗她，线索更重要。 “带我去看看。” “是，少爷。”陈墨雯俯过身来替我系好安全带。 片刻的路程，很快我们就抵达了警局。 我跟着她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去找我的时候她穿的常服。 此时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居然毫不忌讳地在我面前换起了衣服。 “你都不避着点么？”我有些无奈。 她们几个怎么在这方面都这么敷衍？ 陈墨雯奇怪地看着我：“有什么是少爷不能看的？” 好吧，你赢了。 能看出来，她们对我是真的毫无防备。 换上一身警服的陈墨雯，气质瞬间就不一样了。 从在我面前还会害羞的霜降，变成了刑警陈墨雯。 她打开她桌上的文件，向我逐一介绍。 “根据我们的仔细排查，案发当天，绑匪头目薛某确实跟外界除了少爷您没有其他联系。” “但案发前一个月左右，薛某频繁地更换手机号，每个号码都只拨出了一通电话。” “而这么多手机号拨打的那同一个号码，被证实属于这个人。” 我的目光定格在陈墨雯手指指着的一张照片上。 周腾岳。 我早该想到…… 我早该想到周腾岳在跟我干之前，曾经也是个不折不扣地街头混混。 是我把他拉回到了正道上，也带着他挣到了第一桶金。 我以为我改变了他，没想到他骨子里还是没变。 得知周腾岳居然参与策划了绑架陈听雨的事情，我顿时火冒三丈。 “他在哪？”我强忍着愤怒问道。 “我们正在排查，但是几天前他突然就销声匿迹，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把我从鹿文初那了解到的情况讲给陈墨雯听。 “这个情况我们也查到了。”陈墨雯理性分析，“所以我们现在怀疑周腾岳为了躲避债主，很有可能已经脱逃到了外省，甚至国外。” “去找少爷您之前，我已经在全国发布了通缉令，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 “嗯嗯。” 陈墨雯的办事速度还挺快。 我在陈墨雯的办公室里转着圈圈，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 简单的绿植既添加了一丝生气，也是装饰。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独特的装饰品。 见我在抚摸着窗前的绿植，我身后的陈墨雯轻声开口：“那是之焕哥养的，他出事之后，我就给搬到我办公室里了。” 我的手停住了。 随后目光从绿植上收回。 陈墨雯不安地看着我。 此刻我的眼神冷得能杀人。 鹿文初说的没错。 人们总是以为时间能淡化一切悲伤的回忆。 其实记忆根本就没有淡化，只是没人提起。 直到他再次被人提起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恨濮召瀚。 我有多恨跟他狼狈为奸的周腾岳。 第124章 预判 此时陈墨雯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接起来，立马严肃了起来。 “好的，你们抓紧去控制住他，押回来我要亲自审！” 挂断了电话，陈墨雯温柔地告知我：“少爷，周腾岳已经被东北当地的边防人员逮住了，看样子本来是打算北上越过边境。” 我看着陈墨雯的眼睛，冷声问道：“你审他的时候我能在场吗？”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我只能让你旁听。” “可以。”我点头应下，没有太难为她。 因为我知道她的能力还没有那么大。 能让我旁听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我一直站着望着窗外的街景，模拟着濮召瀚的计划。 如果我是濮召瀚，知道周腾岳被抓，下一步应该是什么呢？ 现在可以肯定是，濮召瀚做的某些脏事里面，有周腾岳的参与。 那么现在周腾岳被警察控制，没法杀人灭口，那就只好抓住他的软肋，威胁他不向警方开口。 周腾岳的软肋…… 根据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如果他要是没有刻意跟我隐瞒的话，那么他的软肋也就只有家人和一个女人。 他的家人还好说，可那个女人我是真不知道在哪。 我估计濮召瀚也是这个头绪。 我不确定濮召瀚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话，他的第一目标应该就是周腾岳的家人。 我转身，发现陈墨雯还站在原地。 “怎么不坐？”我自顾自地坐在了客位。 陈墨雯拘谨地指了指她的位置：“少爷你坐这。” “这怎么行？”我严肃地说道，“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办公室，被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办？” 陈墨雯玩着手指头：“不行的，要是立冬妹妹知道了，会以不尊重少爷惩罚我的。” 我发现立冬似乎特别喜欢惩罚陈墨雯，我都怀疑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比如小时候立冬的零食被陈墨雯偷吃了什么的。 “坐吧，就说是我让你坐的。”我还有正事要跟她说。 “这个周腾岳的家人，赶紧派点人去保护一下，我猜测濮召瀚那边为了不让周腾岳走漏消息，肯定会有动作。” 陈墨雯听得很认真：“少爷，这一点我想到了，已经派人去落实了。” 此时我的脑海中还在努力回想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出车祸导致失忆的缘故，那个名字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只能记起她姓宋。 该死，我不能赌濮召瀚不知道这件事。 “快，现在去查，周腾岳的高中同学里面有个姓宋的女的，快，很重要！”我果断让陈墨雯出手。 陈墨雯闻言也是没有耽搁，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想打电话通知下去。 我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 陈墨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手上已经顺从地松开了力道，任由我握着。 “有内鬼，你这样宣扬下去，很可能我们还没找到人，濮召瀚就已经先得手了。”我松开了紧握她的手。 陈墨雯恍然大悟：“是我没考虑周全，少爷这个脑子不当刑警可惜了。” “不是没有这个想法，”我指了指眼睛，“近视。” “少爷我亲自去查。”陈墨雯说着就出了门。 不多时，我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张她发过来的照片。 正是那个女人。 “是她。” 我看向她的详细资料。 宋和璇。 原来是叫这个。 再看现今住址，姑苏么。 很快我就接到了陈墨雯的电话：“少爷，我查了发现昨天她和那个周腾岳有过一段十三分钟的通话，而宋和璇已经坐今早第一班火车来了海陵。” 这是？ 周腾岳知道自己要被清算，打电话跟宋和璇告别？ 那宋和璇为什么追到这里？ 难道是濮召瀚把她骗过来的？ 我立马问道：“她过来干什么？” “目前还没有眉目，中午在酒店办理了入住了之后，监控就再也没有拍到她出来。” 我果断决定：“我跟你去一趟。” “好的少爷。” 宋和璇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恰好曾经从周腾岳那里听过很多他们的故事。 我也大概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墨雯根据线索，开车带着我一起来到了一家酒店。 酒店是挺高端的那种。 但陈墨雯拿出警官证我们一路也是畅通无阻。 我整理好衣衫，敲了敲门：“宋小姐。” 门很快就开了，不过宋和璇脸上带着警惕的表情。 直到陈墨雯向她出示了警官证，她脸上的表情才转变为了……释然？ 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我和陈墨雯对视了一眼，我也没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出答案。 “我们能进去聊聊吗？”我礼貌地问她。 宋和璇表示没问题，让出了进屋的空间。 我进去之后打量着桌上和床上放的东西，没发现什么异常。 还没等我和陈墨雯开始问话，宋和璇却率先开了口：“周腾岳根本没被绑架，对吗？” 我再次和陈墨雯对视了一眼，然后我保守地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宋和璇淡定地拿出了手机，把上面的消息给我看。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濮召瀚在想方设法把她骗过来，让她成为威胁周腾岳的筹码。 我把手机递给了陈墨雯，继续问话：“你知道这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过来？” 宋和璇倒也是很平静：“因为我不敢赌，万一是真的呢？” 这就是了，我发现濮召瀚最喜欢利用的就是这种心理，明明知道他很有可能就是在诈你，但是又不敢赌他真的在说瞎话。 每次濮召瀚都是用毫无成本的条件去创造一个你无法接受的选择。 一旦抉择失误，结果都是你无法接受的。 所以在这种心理下， 每一次濮召瀚都能让对方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不对劲，按照常理，这种事情不是濮召瀚这种脑子能想出来的主意。 背后一定还有奸人指点。 只不过现在我们在明处而他在暗处。 我还真拿这个躲在后面给濮召瀚出谋划策的人没办法。 我只能一步步预判他的思维。 争取下一次赶在他的前面。 这一次要不是我及时想到了宋和璇这个人，很可能她已经被濮召瀚控制了。 这可能会导致我们从周腾岳的嘴里什么都撬不出来。 第125章 神秘人发力了 要是不能从周腾岳嘴里抠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濮召瀚就算是和这一起恶意杀人的绑架案件彻底失去的关系。 主犯已死，他这个教唆犯罪的也判不了死刑。 而背后的濮召瀚更是一点事没有。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就得付出一条命的代价？ 但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我把所有濮召瀚能够用来威胁周腾岳的东西全部保护起来，好像也不能确保周腾岳不会咬死不说。 周腾岳要是真的一口咬死这件事就是他一个人主使的话，我们也没有能够翻供的证据。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不是多余的。 一大队的人把周腾岳从边境押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我收到消息也是第一时间骑着车来到了警局。 陈墨雯马不停蹄地就准备开始审讯。 我被安排到了隔壁的听审室。 透过单向玻璃，我看清了如今周腾岳的模样。 已经很难看出来是个人。 我都无法想象边防的同志们是怎么认出来这是他的。 这间房间里可能只有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投进pi的钱全部不翼而飞，欠下一大笔钱，躲债主的同时还要躲濮召瀚。 他能正常活着我才会感到惊讶。 被手铐扣在椅子上的周腾岳，浑身破破烂烂。 嘴唇干得有着一条条深深的沟壑，还有不少刚刚愈合的疤。 手上耳朵上都是冻疮。 他用布满冻疮的手颤颤巍巍地拿起水杯喝着水。 对面坐着冷着脸的陈墨雯和一个记录员。 审问的结果不出我所料，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周腾岳死活就是不愿意透露哪怕一点点消息。 一口咬定薛某背后的老板就是他自己。 即使知道他可能会面临牢底坐穿甚至死刑，他还是没有丝毫改口。 简直无可救药。 我站在玻璃前仔细地思考。 正如我刚才考虑过的，所有能被濮召瀚当成筹码的人现在都在警方的保护下。 威胁不成立，那就只有好处了。 我迅速拿出手机，把我想到的编辑成文字发给了审讯室内的陈墨雯。 陈墨雯看到消息的时候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她质问周腾岳：“不管你背后那个人许诺给你了多少好处，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会信守承诺？” “已经沦为弃子的你，他犯得着花这冤枉钱吗？” “等到你判决下来，不管是死刑或是无期徒刑，到时候他许诺给你的好处给或是不给，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墨雯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就是要拿大家彼此都知道的濮召瀚的做事风格来做文章。 濮召瀚的为人，我相信周腾岳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他也应该更知道让濮召瀚在一个完全被放弃的人身上再花钱有多么的荒谬。 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墨雯的这一番话下去，也只是让周腾岳犹如尸体的脸上掀起了一丝波澜。 但这反应转瞬即逝，很快周腾岳又恢复了心如死灰的模样。 见没有突破口，陈墨雯喊人进来把周腾岳带了出去。 随后我就和她站在了警局的天台上。 我抽着烟，陈墨雯皱着眉说着她的看法。 “你说有没有可能濮召瀚给他洗脑了？”我打断了陈墨雯的长篇大论。 “不清楚。”陈墨雯扶着额，“他对绑架杀人这件事倒是供认不讳，只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他的主意。周腾岳只是个替死鬼。” “周腾岳在逃亡过程的通话记录倒是查到了跟濮召瀚有联系，可以把濮召瀚列为嫌疑人调查了。” 这是个难得的进展。 “嗡嗡”我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打开手机一看，面色瞬间凝重。 是那个失联了很久的神秘人的邮件。 上次加了联系方式还没聊几句我就被对方拉黑删除了。 这次发过来的邮件里没有一句话，只有一个附件。 我点开附件一看，立马拿手机给陈墨雯看。 “是他吗？”我激动地盯着陈墨雯。 陈墨雯也及时给出了反应：“对，这就是二队的队长。哪来的照片？” “一个不愿意告诉我身份的人给我的，之前那些内部资料也是这个神秘人给我的。”我解释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画面中的周腾岳装备齐全，帽子围巾口罩墨镜。 在周围毫无防护的人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我端详着照片里的细节，试图找出现场在哪。 陈墨雯凑过来一起看：“我好像记得这里，是家私厨餐馆。” “走！”我踩灭了烟头。 陈墨雯跟着脑海中的记忆，成功找到了照片里的餐馆。 我们进店，陈墨雯径直找老板查监控了。 我翻出照片，坐在了周腾岳当时坐的那个位置。 还好这是个靠窗的位置，街上的摄像头可能能照到他的脸。 我拿出照片放大给服务员看：“能看出这些是你们家的哪些菜吗？” “能的，先生。”服务员端详了一会后向我确定。 “就照着这些菜给我上。” 我点完了菜，陈墨雯也过来坐到我身旁。 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绑架案前几天的监控录像有一段被人删了，老板看上去确实是不知情。” “这家老板的底细我也叫人去查过了，没有什么不良记录，也没发现他跟濮召瀚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陈墨雯担忧地看着我，手指轻轻地在我身上摩擦着。 我失笑：“我是刑警你是刑警？这种事情你问我一个外行？” “我就想听听少爷的意见怎么啦？”陈墨雯赌气道。 我指着窗外的几个能拍到这个方向的摄像头：“先看看那几个摄像头有没有拍到更有代表性的照片。” “已经派人去查了。”陈墨雯嘟囔道。 “我的意见你都已经考虑过了，你还问我干什么？”我有种小学生遇到数学家的那种无力感。 “喜欢听少爷讲话，嘻嘻。”陈墨雯开始犯贱。 我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嘻你个头。” 第126章 陈墨雯窝囊的原因 “有时间在这贫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指认那个内奸。”我数落她。 陈墨雯也是被我说的有些害羞。 伸手轻轻地拍了我一下。 我轻笑道：“先吃饭吧，我看你脸色那么差，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休息了吧？” 陈墨雯在我面前丝毫没有掩饰眉眼间的疲惫。 “这几天都在忙着跟进周腾岳的事情。现在人抓到了我也能稍微休息一下了。” “刑警果然是个巨累的工作。”我感叹道，“你说闵姨为啥要让你当警察？” “我喜欢啊！”陈墨雯大口地吃着饭菜，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我。 “慢点吃，我不跟你抢。”看着她的吃相我没有嘲笑她。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在奔波。 说实话还是有点心疼的。 陈墨雯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她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刚把手机解锁，我就从她手上拿过了手机，不妨碍她干饭。 手机上是手底下人发过来的监控视频。 我一一点开来看，这些视频都是店里监控被删除的那段时间里的。 看来他们真的心里有鬼。 不然为什么要删监控？ 所幸的是，我从几段录像上面显示的时间发现了端倪。 我立刻叫停干饭的陈墨雯，让她看。 “你看，那个内奸先后进出这家餐馆两次，而这家店缺失的那一部分监控录像，恰好就覆盖了这两次进出餐馆的时间段。” 能有这么巧？ “而且当时在场的人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二次进入餐馆。怎么看就删监控这件事情，肯定是这队长嫌疑最大吧？” 我的每一句分析都言之有理。 陈墨雯也是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去申请调查他。” 此时我们的对面却坐下了一个女人。 我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接近我们的。 来人正是白露，那个神秘组织的话事人。 我的后颈顿时升起一丝冷气，这个女人神出鬼没的手段真是强悍，直到她坐在我对面，我才发现有这个人。 “你怎么在这？”碍于对面的身份，我连问话都小心翼翼的。 因为我跟白露的接触不多，不是很熟悉她的脾性。 万一她心情不好，突然把我杀了怎么办？ “夫人让我在暗处保护少爷的安全。”白露恭敬地回答我的问题。 暗处？你这都坐到我脸上了，也能叫暗处？ “哦？那你是有什么发现吗？”以她杀手的身份，可能察觉到了一些我们注意不到的细节吧。 我没想到白露的心思如此简单：“我发现霜降对少爷不敬！” ？？ 还在干饭的陈墨雯也抬起了头，茫然地看着出声的方向。 看清那是白露之后，立马躲到我旁边。 白露严肃地看着陈墨雯说道：“少爷就坐在你旁边，你居然全然不顾，就只知道自己吃？” 我刚想替陈墨雯解释，是我让她好好补充补充营养的，毕竟都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但是白露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转向面对我的方向，换了一副面孔，乖巧地询问我：“少爷，要不要我现在把她清理掉？” 陈墨雯的反应很快，立马可怜兮兮地抱住我的手臂。 “少爷，我错了，不要清理我！” 我不禁露出坏笑，问白露：“清理是怎么个清理法？” 白露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会脏了少爷的眼！” 我当然不会怀疑她的专业性，可是这惩罚是不是有点过了？ 陈墨雯显然比我更清楚白露的手段，姿态放得更低了。 “主……主人，求您别不要我！” 啊！就是这个感觉！ 我暗爽。 随即我满意地挥了挥手：“就这样吧，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纠结了。” 白露应了一声就消失了，不知道在哪里默默地保护着。 白露走后，陈墨雯才敢抬起头来。 我逗她：“怎么感觉你在这二十四个姐妹里面的地位这么低？怎么个个都喜欢欺负你？” “小时候一起训练的时候我发育的比较早……所以老是逗她们玩……”陈墨雯越说越不好意思，“谁知道后来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全都比我强，就这样了呗。” “你也是活该。”我嘲笑她。 “其实还有个原因……”她欲言又止。 “什么？”我刚收敛笑容，又听到还有高手。 “少爷你听完不能打我，也不能不要我！”陈墨雯见勾起了我的兴趣，跟我讲起了条件。 “你在跟我讲条件？”我露出危险的目光。 陈墨雯立马就蔫巴了：“那我不告诉你了。” 我作势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陈墨雯老实了。 迅速按住我拿手机的那只手。 “别！我说。”陈墨雯眼巴巴地望着我的眼睛。 看来她真的很怕其他几个姐妹啊。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前我差点和之焕哥谈恋爱……”陈墨雯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怕我怪罪她，“你知道，夫人是明令禁止我们和除了你以外的男人谈恋爱的……后来我也认识到了错误，没有误入歧途。”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们就总是怀疑我对少爷不忠，总是找我麻烦。”陈墨雯解释道。 “这个要求对你们来说会不会太苛刻了？”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况且你们这么多人，我也吃不消啊。” 陈墨雯说出了她心中的看法：“一点也不苛刻，如果没有夫人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被卖到哪个山区去给老光棍做老婆生孩子去了。” “我们的第二次生命是夫人给的，更不用说夫人还花了那么多资源培养我们，这点小要求都做不到的话，我们还怎么报答夫人的养育之恩？”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二十四姐妹早就在心里把闵姨当成了母亲一样的角色。 我不由得有些心酸。 也是，她们从小就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母爱。 闵姨的出现，无疑是她们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 这也就不难解释，闵姨交代她们的事，她们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了。 但是……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无奈。 闵姨你把所有重点都围绕在我身上干什么？你这样我压力很大啊。 这是准备把我当成皇帝养吗？ 我现在已经确定闵姨没有坏心思，就是……对我好得有点过了头。 第127章 名字的由来 我把话题又引到了案件上，毕竟相比较闵姨的“溺爱”，手头上的这件事更重要。 陈墨雯也深知这件事耽搁不得，刚吃饱的她就站起来准备冲出去。 我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冲得太快。 “你刚吃了那么多，悠着点。”我叮嘱她。 “谢谢少爷关心。”陈墨雯脸颊微醉，停下了脚步。 我纳闷地看着她，不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吗？反应这么大，我以为她偷偷喝酒了呢。 我和她慢慢地往车走过去。 “消消食，”我淡定表示，“那厮一时半会也跑不掉，陪我走走。” 陈墨雯点点头。 我点上一支烟。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都只有闵姨起的名字，就是霜降这种，而你却还有个名字呢？” 陈墨雯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兴奋起来，仿佛我说到点子上了：“说来也巧，我是夫人直接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那时候的我还穿着家里的衣服。” “我当时很小，肯定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我都记不起来我当时被拐到哪去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里放出光来：“夫人跟我说，当时我穿的衣服领口内衬上绣着‘陈墨雯’三个字。” “所以我才有这个名字。” 听完陈墨雯的解释，我共情了。 原来这个名字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既然知道名字，没去找找你的亲生父母？”我疑惑道。 “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好找？”陈墨雯仿佛在嘲笑我没有常识，“光知道个名字有什么用，夫人救下我的地方，都不知道离我的家乡有多远了。” “当年其实夫人救下和收养的女孩不止我们二十四个，能找到亲生父母的都送回去了。有好的家庭愿意领养的，夫人也都帮助她们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那你后悔吗？”我突然问道。 “不后悔。”陈墨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我还没说后悔什么呢？” “无论什么，”陈墨雯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是我原生父母的错，但夫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没有什么后悔的，就算一辈子都得不到少爷的宠幸，也是我的问题。”陈墨雯说到这情绪不对劲了起来。 说的话也很不对劲。 什么叫少爷的宠幸？ 我一度怀疑是不是闵姨给她们保护得太好了，导致她们的思想都停留在旧社会？ 不过我就喜欢传统的姑娘！ 我望向陈墨雯的脸，她也同样望着我。 陈墨雯的刘海方才在干饭的时候被细微的汗水打湿，我细心感受，还能感受到陈墨雯明显的心跳声。 我一把掐住她的脉搏，快得厉害。 我玩味地说道：“你紧张什么？” “没……没有！”陈墨雯慌乱地整理着碎发。 我笑着松开她的手，拉开副驾坐了上去。 “走吧，去问问那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的，少爷。”陈墨雯上车后熟练地帮我系好安全带。 我感叹道，有个司机的感觉真好。 我终于能体验一把鹿文初的感觉了。 我现在发现之前我活的就像是鹿文初的仆人一样。 不得不说，她还是会享受的。 一份司机的工资，硬是让我变成了她的司机+管家+保姆+厨师。 就差没有叫我给她暖床了，最关键的一步反而省略了。 想到这我就给鹿文初打了个电话，想跟她说说目前的进展。 不过她好像不是很想听到我的声音。 我刚问了句在干嘛，她就烦躁地说：“有屁快放！” “你怎么了？吃火药了？”我有些诧异，我也没惹她啊。 “你有那么多美人陪着，怎么还有心思打电话找我的？”鹿文初的声音冰冷刺骨，“这么快就都玩腻了？” 哦，原来不是吃火药了，是喜欢吃点酸的。 我强忍着笑意哄她：“哪来美人天天陪着我？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天天在外面跟她们鬼混吧，家也不回。” 我知道她一贯的嘴硬，把目前的情况跟她一一说明之后，我轻声细语地哄她：“等我把这事处理完，我就回家，好不好？” “切，谁稀罕？”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她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是熟悉她的我还是在最后一句听出了她藏起来的窃喜。 真是傲娇！ 哄完鹿文初，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因为我们到了。 我跟在陈墨雯后面，见到了正被控制住的那个二队队长。 审问已经开始，我和陈墨雯一起在玻璃后面观望着。 “马进累，跟你见面的到底是什么人？” 马进累？ 不会跟马进揽有什么关联吧？ 我询问的目光刚投射到陈墨雯的身上，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少爷，这个马进累就是之前被抓的马进揽的表亲。” 果然，一家人干不出两家事。 全干着这种勾当，一家人里找不到一个有种的。 就在陈墨雯跟我说明情况的同时，单向玻璃那边的马进累也说话了。 “都说过了，那是我一个高中同学。” 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似乎认定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是周腾岳。 负责审问的警察同志也没有被马进累浮躁的情绪影响，继续问道：“你跟那个男人交谈过程的监控录像被完美删除，你怎么解释？” “又不是我删的，我怎么知道？”马进累精神仿佛被折磨到了极限，嗓音都有些嘶哑。 我知道，现在是陈墨雯出手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陈墨雯已经去了隔壁。 她拿出手机，给马进累看了那个视频。 “前后不过十五分钟，你进出了这家餐馆两次。”陈墨雯恶狠狠地盯着他，“而店里的监控录像缺少的，恰好就是这十五秒。”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到了马进累眼中的那一抹无法掩饰的慌乱。 我知道陈墨雯也一定注意到了。 “就凭这个你凭什么认为我见的人是周腾岳？” 这是……说漏嘴了？ 不光我意识到了，陈墨雯，包括马进累自己，都意识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那个跟你见面的男人，是周腾岳了？” 第128章 我现在火气有点大 陈墨雯冷笑着看着他：“你这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马进累脸上的惊恐不言而喻，“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墨雯想到了什么，秀眉微皱，随后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就只身走出了审讯室。 她走到隔壁，来到我的身旁。 “少爷，你怎么看？” 她在询问我的意见？ “交代得太干脆了吧，这才几个小时？”我咂了声。 陈墨雯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马进累身为刑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房间是全程录音的。” 我立刻想起马进累说那句话的时候的表情，我贴近陈墨雯，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跟她说了几句话。 陈墨雯闻言面色也是沉重了起来。 她亲自去操作电脑，调出了刚才房间内的录像。 电脑上的画面，定格在马进累说漏嘴的那一秒。 我眯着眼睛一瞧，好像从马进累的眉眼中看到了一丝得意？ 莫非……他是故意说漏嘴的？ 可为什么呢？ 他应该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犯下的是什么罪。 那他为什么要故意认罪？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不过这些我都不得而知了，因为陈墨雯临时决定，先把他关一会看看情况，反正最多可以申请到48小时的时间，也不急这一会。 我也有点累了，跟陈墨雯告别并婉拒了她送我回去的请求之后，我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打开家门，迎接我的当然是早已在门口等候的处暑和她的跪式服务。 我怀疑在这样下去，我会被这些闵姨培养起来的女人惯坏。 我已经很久没有干正事了。 所谓正事，除了日常调戏鹿文初之外，就是壮大我的商业帝国了。 虽然现在根本就跟“帝国”两个字毫不沾边。 但是总要有梦想吧？ 人要是没有梦想，那和濮召瀚还有什么分别？ 应该没有人愿意做和濮召瀚一样的人吧？ 如果有的话，那该多么的恬不知耻。 我眼睛深处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 濮召瀚步步紧逼，而我，要步步为营。 我立马打开电脑，查看起了前些日子做的调研。 最后我选择把手头上的钱整合一下，开家网吧，成为我商业帝国的开始。 这件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就算是鹿文初我都没有说。 因为这个领域显然他们都没有涉足。 处暑我也留了个心眼，没让她看到我电脑里的资料。 随后我就打算去上大学之前经常去的那家网吧看看，顺便请教老板一些问题。 我外出的时候也没有告知处暑我要去哪。 我留了个心眼，我和闵姨认识毕竟也没多久，我还不能够对她完全不设防。 但我知道，只要我踏出了这个门， 暗中就有白露在看着我。 与其说是保护我，我看或许监视我也是目的之一。 其实我对这个并不是很反感，就看哪个目的是主导了。 我在小区里走着，突然拐进了一个没人的拐角。 我仔细地打量着周围，没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试探性地轻轻唤道：“白露？” “少爷我在。”白露沉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一袭黑衣的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目瞪口呆：“你……从哪出来的？” 那个地方我明明反复检查过啊？！ “少爷这是我吃饭的本事。”白露还是那样的稳重。 她似乎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不解：“怎么总是低着头？看着我。” 白露闻言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缓缓地抬起头来。 我对上了她的眸子。 随后我的心中一惊。 她的眼睛里，我看不见任何感情！ 完完全全地冰冷，仿佛就是一具杀人机器。 在与我对望了不及两秒之后，白露又想低下头去。 我用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躲什么？” “少爷想要我做什么？”白露的眼睛里没有情绪。 我打算问个清楚：“谁派你跟在我身边的？” 虽然我知道是闵姨，但是我要一句一句引导她说出来。 “夫人。”依旧是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如果我让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呢？”我轻轻地捏了捏她下巴上的肉。 “不行，少爷的安全大于天。”白露认真地说道。 哦，也就是说闵姨的命令要大于我的，是吗？ 看来就是闵姨要监视我。 我不管闵姨是处于什么动机，背后有眼睛一直盯着我，总是让我有些膈应。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这样可不乖哦？” 我在试探白露的底线。 到底跟嘴上说的那样，是为了我培养的，还是只是闵姨伸出来的眼睛和手脚。 “少爷想干什么尽情吩咐，但白露绝不能离开少爷半步。”白露依旧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在跟我说话。 我逐渐翘起了嘴角，有意思。 “尽情吩咐？那如果我说我现在火气有点大呢？”我观察着她的反应。 白露显然是听懂了，她的俏脸浮现出一丝绯红：“少爷不要说笑，这里大庭广众的，至少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吧……” 嗯？只是觉得地方不妥？ 剧情好像不太对啊。 为了彻底探出白露身上的秘密，我拉着她折返回了家。 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了一脸惊讶的处暑。 “少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很快她就换上了欣喜的表情。 我没理睬她，拉着白露就进了房间。 动作甚至有些粗鲁。 随着我用力地甩上门并反锁，白露也被吓到了。 她自觉地跪在地上。 我手掌张开，托住她的脸。 白露脸上满是迷茫，仿佛不知道我为什么性情大变。 不过她也没有反抗，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我虽然是在做戏，但还是有些心疼。 我沉声问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会向闵姨报告？” 我现在甚至怀疑闵姨对我的各种信息了如指掌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调查的我。 就凭她能够悄无声息地藏在我身边，我认为她有这个本事。 白露此刻的表情甚是惹人怜惜。 但我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说！” 白露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没有，少爷。” “只有少爷遇到什么危险我才要跟夫人汇报，平时少爷做了什么，夫人是从来都不过问的，我也没有记录。” 听到白露这听起来不像是撒谎的回答，我不禁想道。 是我太敏感了？应该是最近被濮召瀚以各种方式整得太疲惫了。 弄得我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了。 第129章 热带草原上的大象妈妈和宝宝 我把白露扶起来，带着歉意跟她说道：“是我太敏感了，看来我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白露以为我还在生她的气：“那少爷的火气……我来帮少爷消消火。” 说罢她膝盖一软，又要往下去。 我急忙拦住她：“逗你玩呢，你出去吧，我休息了。” 闻言白露才退出了房间。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堵得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我喉管里咳不出来。 耳边似乎听到白露和处暑在客厅说话的声音，不过我倒是无暇再去仔细听她们说了什么。 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我不是铁人，我当然吃不消。 此刻的我只庆幸当年没考得成警校， 也佩服杜之焕和陈墨雯这些刑警。 他们为了人民的安全，是真的很辛苦。 我这才哪到哪？ 他们因为办案经常连着好几天不合眼。 因为他们背后就是人民。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一个热带草原上，满地都是枯黄的草。 气温高得吓人，我感到浑身燥热不安。 我的面前有一头大象妈妈和一头大象宝宝。 大象妈妈好像在给宝宝喂吃的，用鼻子卷着食物往小象宝宝的嘴里送。 她送的速度好像有些太快了，大象宝宝有点应接不暇。 嘴里的食物都从嘴角漏了下来。 就在我仔细看的时候，脚下的大地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 地震了？ 奇怪地是，余震过后，原本燥热的热带草原景象虽然没变，但是却凉快了好多。 我感到浑身舒服，就像大夏天在外面训练了整个下午，回到家冲个凉水澡一样畅快。 可惜这种舒爽感没持续多久，我就醒了。 “少……少爷，你醒啦？”处暑就在我床边。 跟我说话的时候，她用手抹了下嘴角。 即使如此，我还是能看见她嘴角的晶莹。 我察觉到身体的异样，顿时就明白了一切。 这妮子挺会来事，想必是白露告诉她的吧？ 我坏笑地看着她：“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处暑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羞红了脸：“没有啦……少爷。” 我没再问下去。 看到她青涩的模样，我就知道她是第一次偷吃。 可能白露不跟她说，她都不知道我的房间里有好吃的吧。 白露真是调皮，下次逮到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惩戒一下。 几天的压力瞬间消失不见，我感觉前所未有地轻松。 轻轻地抱了抱处暑：“谢谢。” “为少爷分忧……咳咳……是我存在的意义，少爷不必道谢。”处暑认真地说道，她的喉咙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哈哈大笑，松开了处暑。 随后我就按照原计划，骑着我的adv来到了城北那家我无比熟悉的网吧。 老板已经不记得我，确实好几年没见了。 我跟他打招呼，他看了我好久，愣是没想起来我是谁。 不过这都不重要，为了不让他尴尬，我立马化身好奇的小弟。 虚心地向他请教一些开网吧的问题。 老板也是个豪爽的人，我问的问题他都一一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最后还开玩笑地跟我说：“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能跟我抢生意啊！” 我也是顺着他的话说：“哪能啊，这一片的网吧生意，谁能抢得过你？” 在通过和经验丰富的老板交流过后，我心中也是有了一个方案。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我突然在余光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随后我停下了出门的步伐，在这家网吧充了一百的网费。 然后我信步走到了夏亦莹的身后。 她正好伸了一个懒腰，仰起头视线跟我的交织。 她很惊讶：“日理万机的沈老板也有闲工夫来上网吗？” 我开了她旁边的那台机子。 “你现在可是网红，来这上网不怕被人认出来？”我调侃她。 夏亦莹懒洋洋地随口回道：“那怎么没有人围着我拍照？” “他们不识货。”我遗憾地说道。 “哦？听你这意思，你很识货喽？”夏亦莹来了兴趣，“那我属于哪一种货?”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嗯……你属于那种，美得独特，只有真正的君子才能读懂你的美的那种。” “我怎么觉得你在夸自己？”夏亦莹笑了笑。 即使在网吧这种气味繁多的场所，她的座位周围依旧是香香的。 我认真地说道：“你居然这么觉得？我真是错付了……我真的是在诚心地赞美你，丝毫没有变相夸自己的意思好不好？” 夏亦莹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我的鬼话，但还是笑着应道：“好~你说的都对。” “你说话就像我弟弟。” 她脸上居然露出了慈爱的神情？！ “你明明就跟我一般大好吧？”我没好气地反驳道。 “还不是比你大六天？”夏亦莹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我看着她那欠揍的表情就想抽她。 但是她说的还没毛病。 我还没法反驳。 于是我果断缴械投降：“我说不过你，告辞！” “哎，别走啊。”夏亦莹拉住我，“通宵了一晚上了，没人陪我玩。” “跟我单挑几把， 赢了我就叫你哥。” 我之前没有这么忙的时候，也是个网瘾少年。 我当然不可能不应战。 经过几十分钟的鏖战之后，我认输了。 “你是我姐行了吧，”我无奈地表示，“你是不是除了写歌其他时间都泡在网吧了？” 夏亦莹朝我挥了挥拳头：“不行？我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爸还那么健康呢。” 娱乐圈教父的女儿，这个真没话说。 背景确实硬，我怕了。 我下了机，起身打算离开。 没想到夏亦莹也下机了。 她收好东西，就赖住我了：“累了，送我回去。” 大小姐耍大牌？ “我跟你讲……要不是我下面没什么事，我才不送你回去呢……”我嘟囔着，可还是默许她跟着我了。 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下楼的过程中，她故意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 好像离了我她就不会走路似的。 我有点无语：“你这样靠着我，我怎么上车……” 第130章 挡箭牌 夏亦莹闻言短暂地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迅速跨上摩托车。 夏亦莹迅速跟上，坐在了后座。 我扭过身来，把我的头盔给她戴上。 看来以后要在尾箱里再放一个头盔了。 不然带个人，我自己都没有头盔带了。 我不敢开快，老奶奶车速行驶着。 夏亦莹在我身后没了动静，好像睡着了。 包宿一出来就睡？ 也是心大。 因为上次夏亦莹邀请过我去她家听她自己创作的歌曲，所以我知道她住在哪。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我抖了抖肩膀：“大小姐，醒醒，到了。” 夏亦莹缓慢地睁开眼睛。 然后又闭上了？ 甚至很过分地搂上了我的腰。 我无奈，小心翼翼地下了车，一把给她抱了起来。 夏亦莹很瘦，抱起来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骨头。 我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又是个不好好吃饭的。” 走向地下车库电梯的途中，我注意到了夏亦莹微微翘起的嘴角。 跟我在这装睡是吧。 我在想待会找个什么办法整一整她。 我在等电梯的时候一直抱着她，胳膊都有点酸了。 我轻轻地把她整个身子往上颠了颠，她发出了一声令人遐想的哼声。 演得还挺像。 过了一会，电梯来了。 我有些艰难地按下了楼层按钮。 又把她往上颠了颠。 她的整个身体和我贴的很紧。 晃动使得有些本不应该运动的东西也动了起来。 我感受到了独属于她的柔软。 夏亦莹的身体突然动了几下，在我怀里幅度很小地挪动着。 装不下去了吗？ 我使坏，假装抱不动她了，撒手又迅速接住她。 我能感受到当身体失重的那一刻，夏亦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的双手也环住了我的脖子。 差点把我脖间的玉佩扯下来。 吓了我一跳。 我用我的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借力腾出了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指，按了指纹。 门打开了，我用脚挪开门。 刚想走到她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我就看到客厅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我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我就认出了他。 夏群玄。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夏亦莹看上去就是无意识的样子，我怕她爸想歪。 万一惹恼了这个男人，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随即我强装镇定地问好：“夏叔。” 夏群玄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了我。 “你是莹莹的男朋友？”他话里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这个时候当然是实话实说。 “不是，我们只是朋友。” 夏群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他还是伸出双臂从我手上接过了夏亦莹，没让我再碰她。 没想到夏亦莹刚从我的怀抱中脱离，就醒了。 “臭老头，你干嘛？”夏亦莹睁开眼睛对着夏群玄就是一顿臭骂。 我居然在娱乐圈教父的脸上看到了惶恐与无助的表情。 夏群玄：“怎么了……闺女？” “你说怎么了？”夏亦莹的怒火更甚了，“你把手撒开，我乐意让谁抱就让谁抱！” 我都懵了，但是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对夏群玄的毫不收敛。 所以也习惯了。 夏群玄真的很爱自己的女儿，他虽然可能不懂夏亦莹为什么发火，但还是放开了手，也没有阻止夏亦莹回到我身边。 好可怜的男人！ 但是我好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禁想，要是夏亦莹哪天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黄毛精神小伙怎么办？ 夏群玄是发火呢还是不发火呢? 发火闺女会不开心，不发火闺女就要被黄毛抢走了。 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夏群玄看我的眼神让我意识到，在他眼里，现在我就是那个黄毛。 我急忙解释道：“夏叔你别误会了，我跟您闺女真没什么。” 听闻此言，夏亦莹失落地抬头看我：“你就这么着急撇清和我的关系？” “不是我着急，”我轻声耳语道，“你爸看上去都要杀了我了。” 夏亦莹再次发力：“你，转过去！” 夏群玄听话地转过身去，然后夏亦莹对我说出了不得了的话：“现在呢？会不会好一点？我爸是有点吓人。” 我仿佛能听见夏群玄心碎掉的声音。 但是夏群玄的身体虽然在颤抖，他还是没有转过来。 真是个女儿奴啊！我感叹道。 随后夏亦莹就无视她老爹，把我拉进了她的房间。 上次来的时候，我只是在录音室听了她的歌，并没有进她的房间。 这是我第二次进女人的闺房。 第一次那是迫不得已。 从这个房间的布置我就能看出这是她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房间整体呈现淡蓝色调，空气中弥漫着少女的体香。 她的柜子里，桌上，床上都堆满了我看不懂的样式一样的娃娃。 她好像对这个品类爱不释手。 “困死了……”夏亦莹说完就呈一个大字趴在了床上。 “我要睡觉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闷闷的声音传出。 “大姐，我才睡了一晚上……”我真的不敢应她。 房间外还有个夏群玄在虎视眈眈呢。 我甚至怀疑他现在就在门外偷听。 事不宜迟，我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感觉再不走一会就走不掉了。 我帮她脱下袜子，露出了白嫩可爱的脚丫。 在把她整个人塞进被子前，我没忍住轻轻地在上面挠了一下。 夏亦莹好像真的很累了，只是往回缩了缩脚丫，就没动静了。 好像真的睡着了。 我凝视着她熟睡的脸庞，一种异样情绪涌上我心头。 那时候和她坐同桌，每天窃窃私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呢？ 外人可能觉得无非就是不在一个学校之后，彼此产生了距离，自然感情就淡了呗。 但是我从我兄弟那里知道了一些真相。 据说她在补习班的时候曾经拿我当作挡箭牌，当喜欢她的男生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生的时候，她说我喜欢沈幕折。 然后她又跟我兄弟说，其实我觉得沈幕折太烦了。 乔戏央也嫌我烦。 好像每个人都嫌我烦。 以至于我后来对烦这个字眼非常的敏感。 好像这是对我的最大否定。 第131章 魂牵梦绕，全身酥麻水疗 这件事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心境。 我现在才能察觉到。 好像自乔戏央之后，每次遇到一个女人，我都会在心底一遍一遍地确认，她到底爱不爱我。 就算确认了，我也不敢相信。 因为有了两个前车之鉴，我已经不敢相信爱情。 我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夏亦莹，就走出她的房间并掩上了房门。 夏群玄果然就在外面等着我。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夏群玄的目光好似饥饿的豺狼。 “我叫沈幕折，不过夏叔你不用费心思去查我，我不是什么富家子弟，也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人，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追求高一点的普通人。”我认真地回答道。 听到我的回答，夏群玄脸上的警惕缓和了一些。 没等夏群玄再开口，我转身就走：“告辞！” 夏群玄在我身后哎了几声，不过我没有理会。 我是真怕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马上夏群玄就要说出什么“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女儿”之类的话了。 我是真的不想听到这种话。 到时候我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我确实很需要这笔钱，这对我事业的起步很有帮助。 况且我和夏亦莹本来也没有夏群玄想象的那种关系。 但是我要是拿了，我能想象到夏亦莹对我会有多么失望。 虽然我不知道她最近为什么那么反常，明明自己说过嫌我烦，不喜欢我这种话，但居然还天天跑到我那个小酒馆里唱歌。 要知道她可是音乐世家，老爹是内娱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她委身在我这工作，我是真的不理解。 她说她乐意，反正她没有赚钱的欲望，她爸赚的钱够她花好几辈子了。 或许她说的对，大小姐喜欢干什么就让她干吧。 反正赚到的人是我。 从夏亦莹家里逃离出来，我没有忘记我早上出来的目的。 又接连亲身体验了好几家网吧之后，我心里大致有了预案。 兜兜转转时间又不早了。 刚刚恢复元气的我，身体还有些酸痛。 太久没有运动的身体，经历了这些天的在外奔波，反应不小。 我想了想，打开了保存在手机里的“详细资料”电子版。 翻出了夏至的资料，然后在地图上搜索了她在海陵店面的名字。 正好就在附近。 何乐而不为呢？ 来到目的地我立马就认出了这个我路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 看大门的装潢我就能猜到门后的消费水平一定不一般。 门口的停车场里停的车就没有一辆是我现在能买得起的。 但是如今的我已经有了底气走进去。 不过我没有给夏至打电话。 我知道一旦我告诉她我来了，她一定会安排人弄得很张扬，甚至她还会亲自过来。 我还是喜欢低调一点。 我把头盔锁进尾箱，慢慢悠悠地晃了进去。 刚进门就有贴心的小姐姐迎了上来。 “老板一个人吗？” 我点了点头。 “老板做什么项目？这里有项目表可以看一下……有熟悉的技师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非常专业。 不过我没来过这里，来之前也没有在网上看网友的攻略。 我走上前打量着项目表。 同时跟那个负责接待的美女交谈着。 “这个‘魂牵梦绕，全身酥麻水疗’是个什么项目？”我疑惑地询问。 因为据我所知，一般这种名字起的花里胡哨的项目大部分都是空有其表。 听起来挺诱惑的，但其实跟普通的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先问了一下。 “老板，这个项目都是非常专业的技师为您服务呢……体验感极佳，非常推荐您试一下。” 她的回答很官方，我也基本确定就是我心里想的那样。 我看了看价格，嗯，对得起这环境。 但是不太对得上我的钱包。 8888。 消费不起。 这时，一个惹人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们还真是没有眼力见，像他这样的屌丝，怎么可能有实力消费这种项目？” 我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不出所料，又是濮召瀚在狗叫。 他的胳膊搭在一个美女身上，看上去应该是刚做完服务出来。 估计是把这个美女今天后面所有的钟都包了吧。 我没跟他争辩什么。 因为人类是不必跟动物说太多话的。 只是回头跟服务员小姐姐说道：“我就做这个。” 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找夏至报销就是了。 “可以，老板这边请。”她喜笑颜开。 我估计这个项目平时做的人也不多。 但是濮召瀚却不打算让我如意。 “那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金卡的东西，“今天晚上所有年轻的技师的钟，我全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旁边的技师小姐姐看着他的眼神都拉丝了。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不过，濮召瀚虽然有个有点臭钱的爹，但是他在这里跟我装什么霸总？ 我冷笑道：“你说什么？” 濮召瀚把手中的卡拍在了前台上。 “我话放在这了，今天你这个项目，做不成！”濮召瀚好像是要跟我干到底。 其实这个时候我等他付完钱之后转身就走也行，毕竟钱都进了夏至的口袋。 四舍五入一下，跟进了我的口袋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面是濮召瀚，面对他我无法冷静。 接待小姐姐还在调解：“濮先生，这样不合规矩，这样吧，您给这位先生留一个怎么样？” 濮召瀚自然不会听她的，他搭在一旁技师身上的手还在不老实，技师也没有反抗。 任由他上下其手。 我忍不了了，准备动手。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拯救误入歧途的少女。 我看不得濮召瀚“欺负”无辜的少女。 我转头问接待小姐姐：“你们老板现在在店里吗？” “您是说店长吗？她在。”她以为我认识店长，“需要我帮您喊过来吗？” “不是店长，是你们董事长。”我轻描淡写地说。 濮召瀚立刻发出讥笑：“哈哈哈还董事长……你知道他们董事长是谁吗？那是连我都惹不起的存在。” “这只是她手底下很小的一家店，顺便说一句，就算是这家店，你也消费不起。” 濮召瀚言语中的嘲讽意味拉满。 而我只是冷静地说道：“说完了吗？” 第132章 您叫他什么?少爷? 濮召瀚的脸上依旧满是讥讽。 似乎是我的不为所动不符合他的预期，他继续出言试图激怒我。 “少在这打肿脸充胖子了，我调查过你。”濮召瀚毫不掩饰对我的不屑，“不过是个屌丝罢了，我今天一晚上的消费够你全家人赚一年的了。” 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也是一副蔑视的表情看着我。 我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乔戏央，让她看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在外面是个什么德行。 可惜我已经联系不上她。 我决定不再隐忍下去，反正我本就要联系夏至给我报销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我之前才拨过的号码。 对方几乎是秒接。 “少爷？”夏至充满诱惑的嗓音传来。 我停顿了一下，我没想到她接的那么快。 正巧在看手机？ “你在哪呢？” “跟姐妹们打麻将呢，怎么了少爷？” 电话那边传来了几个女人的嬉笑声。 “你过来一趟，我在雅致天堂这儿。”我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的少爷，您等我一会。” 我挂断了电话就看见了濮召瀚那张欠揍的脸。 “呦……拿个手机装起来了，根本连通话记录都没有吧？”濮召瀚像看一个小丑一般看着我。 “也难怪央央看不上你，又穷又喜欢装！”濮召瀚狂笑不止，“又没钱，又没背景，谁跟你谈恋爱？” “你要是能把那位叫过来，我从这爬着出去！哈哈哈哈哈哈……”濮召瀚明显想看我笑话，一直赖在这不走。 面对这个生死之仇的仇人，我不怒反笑：“你最好信守承诺。”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濮召瀚说着冠冕堂皇地说道：“不过你要是叫不过来的话，我要你跪下来舔干净我的鞋子！” “可以。”我淡淡地应道。 我相信夏至不会对我的话视而不见。 我们就在这僵持着，那个接待小姐姐也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我。 估计她也在想我是什么人，敢这么嚣张。 濮召瀚的实力她一定见识过，所以她不怀疑濮召瀚刚才说的包下所有年轻技师的话。 我也不介意让她看看我的力量。 过了还没十分钟，门口就响起一阵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 在一片淡淡的烟雾中，一个穿着血红长裙，带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 我第一时间还真没认出那是夏至。 夏至走进门，附近的员工包括我身旁这位也小跑了过去。 夏至轻声在刚才接待我的小姐姐耳语了几句，小姐姐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濮召瀚看到夏至，眼睛都直了。 他一把甩开怀里的女人，大步朝着夏至走去。 “夏总，不知道您是否记得我，我们在上个季度的招商会上见过。”濮召瀚的脸上堆满了假笑，他朝着夏至伸出了一只手。 夏至直接忽略了他的手，脚步都没有停下来。 反倒是濮召瀚，像个橡皮糖一样，黏在夏至旁边。 “是吗？我对你没印象。”夏至冷淡地说道。 然后她摘下墨镜，露出了整张脸。 那绝世的容颜，让濮召瀚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屁颠屁颠地一直跟在夏至后面献殷勤。 “夏总，待会您有空吗？我是濮氏集团的ceo，我们集团有个商业街诚心想跟您合作。” 夏至没有搭理他，径直朝我走来：“少~爷！” 软糯的声音跟刚才回答濮召瀚的有着天壤之别。 濮召瀚不可置信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您……您叫他什么？” 我淡淡一笑，拉过夏至的手：“会不会打扰到你打麻将了？” “怎么会？”夏至轻轻地在我的手心刮了一下，“少爷单独找我，她们几个都羡慕死了呢！” 我完全把濮召瀚忽视了，好奇地问她：“你刚跟谁在一起呢？” 夏至掰着手指：“立冬，小寒，大寒。” “哦？她们也回来了？”我惊讶道。 “对呀。”夏至甜甜地回答道。 她看向我的眸子里满是情意，仿佛在看离家很久的丈夫。 哦对了，刚才是谁说想爬出去的？ 我冷笑着看着濮召瀚“你该履行承诺了吧，你自己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濮召瀚有点红温：“不可能！你这样的屌丝，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夏总？” “你骂谁呢？！”夏至生气起来也是威风凛凛。 她的一举一动跟鹿文初很是相像。 倒是有一阵子没看见鹿文初了，还有点不习惯。 想起鹿文初跟我生闷气的样子，我不禁想笑。 今天晚上回去好好补偿补偿她吧，忙起来确实忘了照顾她的情绪了。 “濮氏集团是吧？”夏至立马拨了一通电话，“小梦，和濮氏集团的所有合作从现在起全部解除，拉入黑名单，今后我不想在公司里看见任何和濮氏集团有关的人或是东西。” 嗯，闵姨教出来的人好像都是一样的护短。 准确的说，是都一样的护我。 这让我有种躺着把逼装了的感觉。 濮召瀚肉眼可见地慌乱：“不要，夏总！我哪里做错了，我跟您道歉！您别解除合作啊！” 看来濮氏和夏至手里的公司合作得还很密切啊。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我关心地问道：“夏至，你跟他们解除合作不会亏很多钱吗？” “不会。”夏至的声音很安心，“对我来说，一个濮氏集团不值一提。” “况且再多的钱，如果不能买少爷一笑，那有什么意义？”夏至又严肃地说道。 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濮召瀚还不死心：“夏总，您会不会认错人了？” “他只是个普通一本毕业，没车没房，甚至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的废物啊！” 有一说一，濮召瀚这几句倒是没有说错。 他调查得是蛮仔细的。 自从鹿文初的公司不属于她之后，我确实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少爷，你没车没房？”夏至诧异地看着我。 或许在她的认知里，闵姨一定会送我很多类似的东西。 其实闵姨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她跟我提过很多次了，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第133章 如果多年以后，我已功成名就 “闵姨是说要送我这些的，但我都没要。”我解释道，“我不习惯接受别人没理由的恩惠，我不喜欢欠着别人。” 夏至眨了眨眼：“少爷要不你跟我住。” “别！”我赶紧拒绝道，“我有地方住。” “那毕竟不是少爷自己的房子嘛，这不符合少爷的身份啊……”夏至有些犹豫，仿佛不知道该不该劝我。 “没关系，我在那里住得挺舒服的。”我让夏至放宽心。 绝对不是因为鹿文初住在我对门…… 这时，被夏至吩咐了什么事情的招待小姐姐小跑着回来。 “夏总。”她微微有些喘气地说。 夏至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然后当着濮召瀚的面双手递给了我。 那是一张黑色镶红边的卡。 “少爷这张卡全国只有两张哦！”夏至提高了一点声音，好让濮召瀚清楚地听到，“拥有这张卡你就是最大的贵宾，地位比我都高哦！” 如果把这张卡和濮召瀚刚才掏出来的卡放在作比较的话，会发现质感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接过这张夏至嘴里无比尊贵的卡。 挑衅地看向濮召瀚。 濮召瀚还没死心：“夏总，我不知道这个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他真的只是个穷屌丝！” 濮召瀚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不是，他还没看清局势吗？ 他是怎么坐到ceo这个位置的？ 底下的人真的不会不服他吗？ 夏至喊来保安，厉声说道：“给我滚出去！” 就在保安要把濮召瀚拉出去的时候，夏至却又喊停：“等一下。” 保安控制住挣扎的濮召瀚，疑惑地看着夏至。 夏至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个小白板。 拿起笔刷刷几笔，然后就摆在了门口。 “濮氏集团之人，不得入内” 门口的景象在濮召瀚那张狠毒的脸消失后，恢复了常态。 虽然濮召瀚并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爬着出去，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因为我知道像他这种畜生，是不可能信守承诺的。 他就像现在被警方控制的周腾岳一样，嘴里说不出一句实话。 我满意地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 我没想到夏至的实力如此的雄厚，就连地头蛇濮召瀚对她都那么客气。 我很好奇：“夏至，濮召瀚为什么对你那么恭敬？” “可能是一直想跟我合作吧，”夏至满不在乎地回道，“濮氏集团要想从这个江南省走向全国，向外寻求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不然就凭他们这短短几年的积累，根本不可能。” 确实，濮氏集团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根基一定是很不稳固。 负债估计很多。 我若有所思：“你能帮我尽可能地封锁濮氏集团向外发展的出路吗？” 夏至没有丝毫犹豫：“可以，回头我就跟那些跟我们关系好的企业说一声。” 我没有忘记我来这里的初衷：“给我安排个好一点的技师，这几天身上很是不舒服。” 夏至会意：“少爷，你看我怎么样？” 我垂眸看去，夏至做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妩媚姿势。 嗯…… “求之不得。” …………………………………… 在享受完夏至那无微不至的服务之后，我一身轻快地走出了雅致天堂。 路过那块“濮氏集团之人，不得入内”的白板，我又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一想到不可一世的濮召瀚在夏至面前乖巧地像只小绵羊一样，我就想笑。 畜生啊畜生，你仰望却遥不可及的夏总，在我面前只是个小小的女仆。 爽！ 我发了条语音消息，把刚才濮召瀚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她也给我回了条语音。 “夏至是跟我关系最好的一个，你要是敢对她有什么想法，你就死定了！” 我淡然的笑了笑，她果然还是吃着这二十四个女人的醋。 可是这是她的母亲，闵姨，非要强行加在我身上的身份。 我一直在推脱，但在我拒绝了一大波车房礼物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她们的“少爷”。 这样不是我想的啊！ 但不管我心里怎么盘算着跟鹿文初解释这件事情，都改变不了事实。 it is what it is。 事情就是这样。 我在某个方面，无法拒绝闵姨做的这些事情。 虽然我知道这些资源本不属于我。 但我真的想借这些资源，来扳倒濮氏集团这座大山。 让所有参与那些事情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等到我功成名就的那天，我会把所受的恩惠，全部还给闵姨，还给鹿文初，还给她们。 如果多年以后，我已功成名就，我不会忘记现在帮我的这群人。 更不会忘记他们的对我的信任。 我毅然决然地驱车去了闵姨的别墅。 闵姨的别墅有单独的安保人员，我在门口给闵姨打了个电话之后，安保人员才放我进去。 留在这里陪着闵姨的，依旧是小满。 她帮我换好鞋之后，就去忙她的事情了。 我跟闵姨打了个招呼：“闵姨。” “小沈啊，最近很忙吧？”闵姨显然是知道了。 我没再纠结她是否在监视我，心里只想着鹿文初的事情：“闵姨，初初在吗？” “哦她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闵姨的脸上略显失落。 我果断掉头出门：“闵姨，下次再来看您，我找初初有事。” 可走出别墅大门，我跨上摩托之后，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我发了条消息问她：“你在哪呢？” “跟你有关系吗？” 我被鹿文初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堵住了嘴。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只能猜测，她会去哪呢？ 南官河畔？不对。 她现在一定是不想看见我的状态。 这个状态下的她又怎么会主动往南官河畔跑呢？ 那么……以我当了她这么久司机的经验来看，只可能在那个茶馆了。 就是当初她带我去的那家围炉煮茶的店。 我立刻驱车前往。 到了茶馆门口，我透过窗户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不在吗？ 我不死心地走了进去，可找遍了店里的每个角落，我连鹿文初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真的不在这。 第134章 你要是找不到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她会在哪呢？ 我还想从她的嘴里挖出具体位置。 “你现在在哪？我有话跟你说。” 鹿文初什么都没告诉我，只是跟我说有什么话就在手机上说。 “我想当面跟你说。” 她好像思索了一会，随后做出了决定。 “这样吧，你要是能找到我，我就原谅你。” 我觉得鹿文初是有点搞我，但是我还是努力思考着她会在哪。 不管是她之前的家，还是尹东且管着的分店，无一例外我都扑了个空。 我骑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 就在我还在思索还有哪里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天边的落日。 顿时我就想起了那天我带她去江边看过日落。 会不会在那儿？ 油门一拧，我就直奔上次一起去过的江边。 这次我开的是摩托，没多久我就到了目的地。 江边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还是带着小孩来戏水的小家庭。 我在角落的礁石上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 我很轻松就能认出那是鹿文初。 她真的在这。 我没想到误打误撞看到落日，结果真的在这里看到了鹿文初。 我默默走过去：“想什么呢？”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猝不及防对望着。 她的眼睛有点红，我顿时有点慌张。 “怎么哭了？” 本来还没什么，好像我一提，她的眼泪就绷不住了。 我蹲下靠近她。 鹿文初回过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不用你管！” 随后又扭过头去不看我，跟我怄气。 我无奈，只好强行搂住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跟你道歉。”我安慰她。 鹿文初的情绪已经调整了一大半。 她努力平静地说道：“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鹿文初正是脆弱的时候，我哪能顺着她的气话说。 “我其实并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身份，可是我想借着这些资源扳倒濮氏集团。”我把我刚才想到的讲给她听。 “等事成之后，我一定都会还回来。” 我以为她是为了这个事情生气。 没想到鹿文初平静地说：“我没怪你，这是母亲的决定，我不反对。” “只是你最近因为身边‘新人’很多的原因，好像对我都冷淡了……” 哦原来是这个！ “是我太忙了，对不起。”我充满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说了你能找到我我就原谅你。”鹿文初轻声地说。 “你怎么想到来这的？”我好奇地问道。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一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我望着泛起涟漪的江水，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会还没有这些事情，你还只是我一个人的。”鹿文初明显意有所指，“至少那一刻的你是的。” 天边最后一抹微光也终于消失，我站起身来朝她伸出手。 “走吧，晚上怪冷的。” 鹿文初抓住我的手站起身来，似乎是坐了太久，有些站不稳。 我扶着点她，等她缓过来之后，才跟她一起往回走去。 我开玩笑地说道：“要是我一直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怎么办？一直等下去？” 鹿文初掐了我一下：“你要是连这里都想不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哈哈大笑，然后把我的头盔戴在了她的头上，发动了车子。 真的得再买一顶盔了。 这里离家还有点远，没有头盔我也不敢开快。 倒是好好地感受了一把鹿文初的温暖。 我问她：“我是给你送到你妈家里还是你跟我回去？” 我说得跟我回去指的是我给她送到我对门。 “回我妈家吧。”鹿文初喃喃说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以，”我赞同道，“正好我也有事和闵姨说。” 可能是风太大，鹿文初没有听见我说什么，没回答。 我也没有再说一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把她送到闵姨的别墅，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闵姨！”我喊道。 “哎小沈，哟你们一起回来的？”闵姨的脸上笑眯眯的。 好像看见女儿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了一样。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闵姨我想了想，还是把我身边的人都撤走吧，我要专心干事业了。” 我确定我是用很认真的语气在和闵姨讲话。 但是闵姨却当我在开玩笑。 “怎么了？是处暑不听话了吗？”闵姨关心道。 “不是，”我摇了摇头，“处暑……挺好的。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样子，处暑还有白露都不必待在我身边了。” “那怎么行？”闵姨没等我说完就第一个反对道，“不说处暑就是给你培养的专属，白露撤走了谁要保证你的安全。” 我劝道：“闵姨，现在哪来什么危险啊。前面几年没有白露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闵姨指出了我言语中的漏洞：“之前不是差点被车撞死？还有绑匪那次，要是白露在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些伤心的事了。” “您都知道？”我惊讶道。 那时候闵姨明明还没回来。 不过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姑娘都跟我讲了。” 我看向鹿文初，得到肯定的目光后我才作罢。 “没事的闵姨，我自己能应对。”我坚决地说道，“还有初初，我打算自己租房子住了，那套房子就还给你了。” 这回轮到鹿文初反对了：“花那冤枉钱干什么？还要搬家。”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虽说我需要闵姨提供的资源，但是就这样我就已经欠闵姨太多太多了，如果我再无缘无故接受更多的话，我心里过不去。” 闵姨此刻的表情就像慈祥的母亲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一般：“瞎说什么呢？那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 “我知道您的用心闵姨，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我摆了摆手，“就这么决定了，等我找好房子，我就搬走。”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鹿文初拉住我的手臂说道：“那我住哪？” 我被她问道得一头雾水：“什么你住哪？” 她房子那么多，还需要考虑住哪的问题吗？ 又不是跟我一样，还要去找个位置方便的房子。 可鹿文初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水浇在我头上一般令我醍醐灌顶。 “你以为我是喜欢那里才一直住在那里的？” 第135章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要不是你在对门，我早就搬走了。”鹿文初说道，“公司解散之后，我留在那里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呢？” 是啊，鹿文初怎么可能会蜗居在那样的小房子里呢，不过是在陪我罢了。 我更加坚定了我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信心。 不只是这样才能报仇，也是为了配上鹿文初。 鹿文初的身价让我压力很大。 鹿文初没能再拉得住我，我坚决地朝门外走去。 我必须先放下这些儿女情长。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的道理我懂。 虽然我手头上有着其他人无法相比的资源，但是这些终究不是属于我的。 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只有真的握在我手中的，才是真的。 我出门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搬家。 我怕再拖一会，鹿文初还会依依不饶地劝我。 我索性先回去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再拿出手机找房子。 可翻了很多，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是太小太简陋、离市中心太远，就是太贵。 我一直在找，突然我想到。 与其把钱让一个陌生人赚去，还不如给自己亲近的人。 我给陈听雨发去了消息。 因为我记得她在海陵有一套闲置的房子。 “最近怎么样，忙吗？” 陈听雨很快回复了我，言语中带着一点酸意。 “哥哥舍得想起我来了？这都多久了？” 我深感抱歉并且跟她说了这些日子在忙的事情。 陈听雨不是喜欢纠结的人。 “哥哥想我了没？” “怎么可能不想？” 我对自己有事才想起来给她发消息的行为很是懊悔。 不过我还是步入了主题：“你那个不住的房子，租不租？” 陈听雨那边安静了片刻，随后她回道：“不租啊，哥哥你要住？” “对，我现在在找房子。我想着与其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交租金，我不如把租金给你。” 陈听雨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哥哥想住就住吧，不用给什么租金的。” “我的家就是哥哥的家。” “那不行。” 我严词拒绝道：“一码归一码，租金还是要给的。白嫖像什么话？” “就按照市场价来就行了。” 见我的态度坚决，陈听雨也没在坚持。 “行吧，正好我最近放假回家，到时候我带哥哥去看房。” 我应了下来，这下房子有了着落。 接下来就是生意的问题了。 音乐酒馆这种小生意只能维持我的日常生活。 生意好的时候可能我手上还会有些闲钱。 不过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 我也没有炒房炒商铺或是炒股的经验。 而我在经历过一次背叛之后，也暂时没有再创办一个教育培训公司的想法。 我在想方设法地把过去抛在脑后。 不管是过去的什么。 都该有个全新的开始了。 我立刻给夏至打去了电话。 “少爷~你怎么把处暑和白露都撤了？是她们做得不好吗？”夏至慵懒性感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夏总，您那边有没有空着的商铺，最好靠近居民区，大一点的，不要城北的。” 我一口气说出我的所有需求。 “少爷，你喊夏总干什么？真是折煞我了……”夏至很慌乱。 我认真地说：“你的身份我喊一声夏总怎么会过分？完全合情合理。” “快别瞎说了！”夏至急得好像快哭了，“怎么能让少爷你这样称呼我？”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似乎是感受到我态度的坚决，夏至也妥协了：“少爷的要求我肯定会满足的。我现在就来带少爷挑选。” 我和夏至约好了时间地点，我提前了几分钟到那儿，却发现她已经在等我了。 “你来这么早干什么？还没到点呢。”和人约好的时间我从来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提前到，大多数是计算好了时间的准时到。 “哪有让少爷等我的道理？”夏至乖巧地凑了上来，“少爷这是又要开分店了？” 她还以为我是想再开一家酒馆。 我手上有两家酒馆的事，在她们二十四姐妹之间估计也不可能是个秘密了。 就这二十四个人一条心，能力超乎想象，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她们。 不得不说，闵姨给了她们一个很好的平台，让她们做彼此的家人。 我相信她们二十四个人之间的感情，比世间绝大部分朋友之间的感情都要深。 甚至已经超越了亲人的范畴。 从小一起长大，有着同样的训练经历，中心骨都是同一个人。 就连心里想着的人可能都是同一个人。 buff叠满了。 “不是，我想着开一家网吧。”我回答夏至的问题。 “这样啊！”夏至好像兴致很高，“那我们开始吧，少爷？” 她带我看的第一家店铺就在约定地点的附近。 可当我看到店铺的时候，我傻了眼。 “这不是有人在经营吗？”我看着在营业的店铺。 夏至满不在乎地说：“这铺子是我的呀，少爷要是看上这里我让他滚不就行了？” 看来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有没有毛坯的？”我无奈地问道。 这种已经有人接手过的店铺，我还得拆了重新装修，还要重新走线，甚是麻烦。 夏至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但是比这个还大点，就是因为太大了，一直没人租。” 我闻言两眼放光，我找夏至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到别人没有那种绝佳商铺。 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我催促她：“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那走吧。” 夏至的出行当然有司机接送，她的逼格可以说比鹿文初还大。 有没有闵姨在背后支持确实能拿到手的就是不一样。 鹿文初当初坚决靠自己打下来的江山可能还没夏至手底下的一家会所赚钱。 不过在经历过之前那件事之后，我估计鹿文初也不会再拒绝家里的帮助了。 我能看出来虽然鹿文初对去鹿荣的公司帮忙很是抵触，但是她和闵姨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正常的。 况且闵姨就这么一个女儿，今后这些产业必然是鹿文初的。 就算鹿文初不想要也没办法。 第136章 过去的自己，辛苦了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鹿文初努力的方向是如何管理一家庞大的公司。 而我奋斗的方向是如何凭空创造出一家足够强大的公司。 我手中并没有什么科技专利，没有什么技术人才。 最大的人脉就是闵姨，以及闵姨为我培养的二十四朵金花。 虽然这二十四个女人还有很多我甚至都没跟她们说过一句话。 不到万不得已，其实我是不想借助她们的帮助的。 夏至带我来到店铺门口，这是一个小区外围建的门面房。 有连在一起的门面都是毛坯的状态。 天赐良机啊！ “就这个了！”我大喜过望，“正好位置也不错。” 夏至见我满意她也很开心：“少爷直接动手就行了，都是一家人……” 闻言我就知道她又打算送给我了。 我严肃地表示道：“该交的租金还是得交的。” “况且我和闵姨鹿文初还算不上一家人，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不能老是这样搞。” 夏至却不以为意：“夫人和少夫人不谈，我们姐妹跟少爷绝对是一家人。” 我不信：“你们说到底不还是闵姨的人。” “假如将来有一天我跟闵姨闹翻了，那我现在接受的这些东西不就要全部还回去？” “与其到那个时候再还回去，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 “所以，”我总结了一下，“该怎么按程序来就怎么来，我不想占便宜。” 夏至犹豫了一下：“其实就算少爷跟夫人闹掰了，依旧是我们的少爷。” “因为我们从小就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属于少爷一个人的。” “就算会违背夫人的命令，结果也不会变。”她又补充道。 我有点懵。 她又说道：“所以即使现在处暑和白露听从少爷的指示暂时离开了少爷身边，但是只要少爷有需要，她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为少爷献身的。” “这誓言是闵姨制定的？”我问道。 夏至的眼波流转：“不是哦，是我们自愿的。” “我们二十四个人都签署了互相监督的合约哦，如果有哪个人违背了誓言，其他人会让她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哦！”夏至似乎是怕我不相信，又说出了一个猛料。 效果很好，我的确是相信了她们的决心。 不过不代表我就会动摇我的决心。 “签合同吧，租金就按市场价给。”我在空着的商铺里转了一圈后说道。 “少爷我给你打一折吧？”夏至也懂了我的意思，于是打算在价钱上做文章。 “不行，最多九折。”我知道她不让一点不会善罢甘休，九折我心里还能过去。 “三折。” “不行，八五折。” “五折。” “八折。” 好家伙，怎么在反向砍价？ 最终在夏至的依依不饶和我的妥协下，价格以市场价的七折成交。 就当是友情价吧，我这么想着。 换成我租给我好友，我也会让一点的。 这件事我只跟尹东且说了。 他也很支持我，要不是我决定要自己出资自己经营的话，他都想把手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跟我一起干了。 经历过酒馆的事情之后，尹东且对我的眼光已经完全信任。 店铺选址是选好了，合同我也跟夏至签好了。 只是我算了算手头的资金，还不足以让我放手打造一家极具辨识度的网吧。 我现在下手也不是不行，就是最终出来的效果就一定会和其他网吧大差不差了。 那还从哪来体现出我这家的不同之处呢？ 我拿什么吸引那些已经有熟悉网吧的老网民呢？ 现在要想在这个已经饱和的市场上分一杯羹，要么够卷，要么就得抢其他网吧的熟客。 用各种方式把他们挖过来成为我网吧的熟客，然后再想尽办法把他们留下来。 给他们一个选择我这家网吧的充足理由。 还是得等一等，我不喜欢仓促开始一件事，打乱我的计划，导致最后的结果达不到我的预期。 那还不如先放在这里不动，房子又不会跑。 夏至也善解人意地提出租金等我开始营业的时候再交，反正她也不缺这点钱。 我当然知道她不缺这钱，这个租金我交是为了一个安心。 我表示开始营业后会把之前装修时间的钱补上。 我算了算，手里的钱还差三十来万。 就算我把车卖了，也还差很多。 只能等了吗？ 靠着两家酒馆的分红，我至少也得等好几个月。 看来我只能找人先借点了。 虽然我不喜欢欠钱，借钱做生意的风险也很大。 但是我相信我的计划实施起来之后，我有能力还得起。 但是找谁借呢？ 我不是很想跟鹿文初开口提这个事情。 我也不可能跟陈听雨借钱，我已经欠了她太多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于是一个完美的人选浮出了水面，那就是夏亦莹。 似乎只能是她了。 我打电话跟她说了这个事情。 夏亦莹二话没说就把钱打了过来。 更是放言不用还了。 “这怎么行？”我坚持道，“等盈利了，我立马还给你。” “不用还，这不是我的钱，是我家老头的钱。”夏亦莹笑道，“他那卡里少四十万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算了，到时候我还给夏叔吧。 拿到钱的我，没着急动手。 明天陈听雨就回来了，我打算先把搬家的事情忙完再开始着手这个事情。 剩下的时间，我把家里我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尽力把房子还原成鹿文初刚交给我的样子。 今晚就不在这住了。 我去理了个发，修了个面。 以最好的状态面对全新的生活。 今晚我一个人坐在一家火锅店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个人喝点了。 算是提前庆祝了吧。 火锅里冒出的热气糊住了我的眼睛，我快速地眨着眼睛。 眼睛被刺激得流下了眼泪。 我默默地擦去泪水，用筷子搛起一片羊肉，送入了嘴里。 羊肉煮得滚烫，我被烫得大口吸气。 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这不是伤感，而是为我自己感慨。 我举起酒杯，敬过去的自己，辛苦了。 第137章 越想捕捉，就消散得越快 我也不记得我喝了多少。 我只知道，结完账我的脑子都是嗡嗡的。 我的酒量并不好。 可能是遗传的原因，我喝酒很上脸。 白酒差不多七八两就要醉，跟那些动不动就一斤往上的没法比。 所以我在酒局上从来不逞强。 我跟那些不想喝的人不同，我是真的会醉。 在我的谨慎下，倒是很少真的喝醉。 最多只是脑子有点不清醒，休息一晚就好了。 而且我也不会喝那些劣质的酒精酒，所以往往一晚上之后我也不会头疼。 我感觉这次也控制得刚刚好。 微醺再往上一点点，是我最喜欢的状态。 我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放在家里的玄关处。 明天搬家的时候一拎就可以走。 可现在我不打算回家。 可能是不愿意跟那个地方说再见。 相比较之前那个我买了还没住多久就被周腾岳密谋夺走的别墅，显然还是现在这个小家更有家的氛围。 而且我在这里度过的时光，也是那样的难以忘记。 即使途中有不少不愉快的小插曲。 但说到底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我今晚选择不回去住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我是个恋旧的人。 有些东西一旦承载了回忆，我总是舍不得丢弃。 我知道自己什么德行，索性从现在开始就不进门了。 出了火锅店，月光洒在人行道，夜晚的微风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庞。 酒好像醒了大半。 我迎风点了一支烟，风抽一半我抽一半。 这感觉，谁懂？ 我伸出手试图抓住随风飘散的烟雾。 可指尖在烟雾的尾巴轻轻抚过之后，那烟就像害羞一般，忽地破碎开了。 我笑了。 就像这烟雾一样，我越是想要捕捉，它就消散得越快。 倒不如慢下来静静地欣赏它的美。 我也想明白了，是我太想把一切都占为己有，才会有这样那样的困扰。 比如说我会担心我没办法跟鹿文初对等，我会担心我配不上陈听雨那炽热分明的爱。 如果我不想着把她们占为己有，就不会有这些顾虑。 但是人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喜欢的人，想要占有的心情是人之常情。 我又怎能跳出世俗之外？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喝了酒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我吸烟都感觉吸不顺畅。 现在是该高兴的时候，怎么能想这些事情呢？ 我努力地控制着有些摇晃的身体找了家酒店开了房。 刚刷卡进房间，我就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次日早晨，我是被陈听雨打给我的电话吵醒的。 我伸手去掏口袋，想摸出手机。 但我摸了半天才发现，衣服根本就没有穿在我的身上！ 我随即清醒了过来。 先不管什么情况，先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里面传来令我安心的声音。 “哥哥我到啦，你在哪呢？”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给我发个位置，我现在去找你。” 但是我在回答陈听雨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恐怖的事情。 我的身旁还躺着一个女人。 我的脑子很乱，仔细地回想一下昨夜。 我的确是一个人进的酒店啊。 不过我也确实不记得我有没有随手关门了。 我赶紧打开相机，开始录视频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录到那个女人的脸的时候，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这不是白露吗？ 明明都让闵姨叫她不要跟着我了。 今天怎么都搞到我床上来了？ 看她面露疲惫的模样，我不忍心喊醒她，回头去找闵姨再说说吧。 听着她平静地呼吸声，我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拿上我的东西离开了。 我把房卡留给了她。 随后我就直奔陈听雨发给我的定位。 好久没有见到她，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我的动作迅速。 眨眼间我就来到了她说的楼下。 陈听雨恰到好处地发来了门牌号。 敲门，门开。 我的身体瞬间就感受到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陈听雨迫不及待地挂在了我身上，不愿下来。 我笑着托着陈听雨的翘臀，这些肢体接触对她来说好像已经习惯，我也没觉得有不妥。 “哥哥想我了没有？”陈听雨轻轻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说道。 “当然想啦！”我抱着她往里走，找到沙发，一屁股坐在上面。 陈听雨双腿分开跪坐在我腿上。 我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觉得有点太近了，便想让她从我身上下来。 但陈听雨显然没这个打算，就算她的屁股因为我的腿而硌得慌，但她还是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不愿放手。 我稍微加大了一点力道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别闹……快下来了。” 陈听雨吃痛，这才不甘心地从我身上下来。 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双颊出现了明显的红润，看来她也感受到了刚才我的尴尬。 但她却选择闭口不谈这件事情。 只是自顾自地给我介绍着房子的布局。 我的注意力也从她身上转移到了房子本身。 好像这才是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吧？ 刚才只是个小插曲。 我跟着陈听雨的介绍打量着整个房子。 房子很大，很明显就是留给陈听雨毕业之后住的。 房子的布局和装潢也很大气，空间感很足。 房间不少，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它的用处。 我全参观了一遍情不自禁地吐槽道：“你这房子比你家里的那套都大吧？” 真是豪无人性啊！ 陈听雨娇滴滴地回道：“我家就我一个独苗啊！以后这些不都是哥哥的？” “别整别整……”虽说这姑娘口无遮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我还是没法适应。 有时候哪怕知道她是开玩笑的，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悸动。 “那就签合同吧？我按市场价给你。”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有点肉痛。 因为这房子对于我来说，是有点太大了。 有点租不起了…… 当然这些话我不会说出来。 说好了要租的，我怎么能反悔呢？ 不过是价格贵点罢了，生活品质那是质的飞跃啊！ 况且这装潢还那么精致奢华，这么想好像是我赚了。 第138章 掌握分寸 但当我在租房平台上搜索了一番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市场价，这么贵？ 我有些不可置信。 陈听雨看见我的表情，小脑袋凑过来看我的手机。 当她看到我在搜索什么东西的时候，她那张原本可爱的小脸顿时就板住了。 “哥哥觉得我会收你的钱？”陈听雨似乎有些生气了，“还有合同，我才不要跟哥哥签合同呢！整得好像我们关系不好一样……” 我耐心地跟她解释：“不是关系好不好的问题，合同是一种保障呀！” “什么狗屁保障？”陈听雨完全不听我的，“我相信哥哥，哥哥难道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对她不可能有防备心。 我想想倒也是，这合同其实也不是必须的。 反正我肯定会给她租金，而陈听雨肯定也不会给了钱不给钥匙。 再签来签去也有点麻烦。 “那就这样吧，”我点头，“那我就按市场先付给你三个月？” 陈听雨犹豫了一下：“市场价多少钱？”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你这房子能租3000。” 陈听雨摆了摆手：“太贵了，哥哥现在到处都是用钱的时候……反正这房子迟早都是哥哥的，租金就不用给了。” “那怎么行？”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陈听雨还在跟我推脱：“那哥哥只要给100块钱意思一下就行了。” 好了，接下来不出意外又是似曾相识的反向砍价环节。 最终陈听雨没争得过我，我给她打了四千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上学平时也要花钱，就当是零用钱了！” 听我的语气如此的坚决，陈听雨也没有再坚持。 她总是懂我的每一个小动作和每一个神情所表达的意思。 总是喜欢跟我闹，但又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停下来。 这恰到好处掌握分寸的能力，真的很难得。 这是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 谈好这件事之后，原本我打算马不停蹄地就去开始忙网吧的事情。 但是陈听雨非要拉着我不让我走。 说什么“难得回来一次，陪陪我嘛！” 理是这么个理。 但是我有些按耐不住搞一番大事业的心。 所以简单陪陈听雨在外面吃了顿饭之后，我就立马驱车前往了夏至给我的商铺。 我用夏至给我的钥匙打开了商铺的门。 商铺的挑高很高，还有一间有两层。 我想着这么大的地方肯定不能只做网吧，还可以弄点桌球棋牌啥的。 反正这几个都是一样的性质，兄弟闺蜜之间聚会的好去处。 不如直接放在一起算了。 我好像很少见到这种布局的网吧。 就算有，也只是融合了桌球，大多数都是桌球和棋牌的结合。 这么大的地方，完全塞得下，不做倒是有点浪费了。 我在脑海里大概地规划了一下店里的布局，发现要买的东西真的很多。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就算加上夏亦莹给我的四十万，要想实现我的这些设想，估计也不够。 这让我顿时发了愁。 光买主机就得一百多万，还有球桌也是一笔大消费。 囊中羞涩啊！ 自己一个人做，压力真是大啊。 没办法我只好再打电话给夏亦莹：“那个……好像还是不太够……能不能？” 我话没好意思说完，但是夏亦莹还是听懂我的意思：“要多少？” 我看了一眼余额。 “还差五十万吧……”我有些尴尬。 “行。”夏亦莹干脆地说，“反正还是我爹的钱，我不心疼。” 娱乐圈教父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这个小棉袄漏风啊！ 但这对我来说其实是好事。 很快我就收到了夏亦莹的转账。 看着账户上冰冷的二百万，我笑了。 虽然有一半都是我问夏亦莹借的，但我知道计划可以开始了。 我先是联系了上次负责给酒馆装修的公司，约了他们的负责人来商铺面谈。 对方得知商铺的面积，加上我还是老客户，十分上心，派了一个美女设计师来。 “沈总您好，我叫柳瞳，您叫我小瞳就行。”她见面先礼貌地自我介绍。 我示意她不必这么拘谨：“小瞳是吧？我给你讲讲我的要求？” “好的，您讲。”不得不说，柳瞳的服务态度很好。 “大部分是网吧区域，这部分区域要有电竞氛围，光污染要足，但又不能刺眼，不能让顾客感到眼睛不适。” “布局上不能太过拥挤，空间感要大。” “要充分利用好这个挑高。我的想法是吧台上面并不需要很高的挑高，所以在吧台位置的上面再扩建一点，跟原本的二楼连在一起，上面就作为棋牌室。” “没问题，沈总。”柳瞳信心满满地表示道。 “棋牌室的风格偏中式一点，营造一个典雅的氛围。” “桌球区域就做在网吧区域旁边，让顾客做累了站起来就能打两把桌球。” “桌球部分的装修就没什么要特别注意的了，灯光足够柔和明亮就行。” 我说完了，期待地看着柳瞳。 “我没问题沈总，这些都算很常规的要求。”她朝我点点头，让我放心。 “哦？那还有什么奇葩的要求？”我好奇道。 “多啦！”说到这柳瞳打开了话匣子，“很多雇主提出的要求都是那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么是那种凭空增加空间的，要么就是那种既要这个又要那个的……” 见她说得停不下来了，我急忙打断她：“小瞳，这个费用……” “哦，”柳瞳止住了话头，“沈总我这边给的价格是四十九万九，不知沈总意下如何？” “这……”我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高了，这价格？” 我解释道：“不用什么都用最好的，硬装这块安全环保最重要，我的预算大部分要花在配主机和买球桌上。” 柳瞳闻言思索了一会：“如果降低一点标准的话……三十五万，不知道沈总能接受吗？” “三十。”我还是想要尽量在这省一点，因为主机和球桌那边压价很难。 “不行沈总，我最低只能给您把价压到三十二。”柳瞳摇了摇头。 “成交。”我的预期就是三十小几，所以我才会直接砍到三十。 第139章 听雨最棒了! 我的心情很好，跟装修公司签了合同之后，工人很快就进场了。 这也是我选中他们家的一个原因，他们的效率真的很快。 这也让我能够安心地准备软装，在我挑选完软装之后，基本的装修也差不多完成了。 到时候再收拾收拾就可以开业了。 当然开业之前还要审核，不过我这个标准，营业执照还不是简简单单。 至于主机的配置呢，我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既然决心要做全海陵最特殊，最好的，那就要一口气到顶。 而不是等开业之后再慢慢升级！ 这样才能快速抢占市场！ 最豪华的区域当然要上顶配！ 直接i9最新一代的盒装，配上现在最顶级型号的水神。 散热当然是360一体式水冷，内存用最高频率的！ 除了这部分最豪华的配置，我设置了很多分级，也针对每种热门游戏设立了专门的分区。 即使是大厅里最差的机子，也能流畅运行所有网游。 当然大型3a游戏和高帧数就不能保证了，我也得考虑性价比。 如果最差的机子都那么全能，就没有人加钱选择更好的了。 所有的主机统一采用某斯的海景房机箱！ 外设当然也有所不同，我其实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专攻fps的区域我配备了市面上最好的高刷显示器和顶尖磁轴。 还有不同手感的鼠标供顾客选用。 其他区域我也精心挑选了外设。 甚至我还设置了码字办公区，配置了我精心挑选的hifi铝坨坨键盘。 这些外设我自己用都舍不得，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忍痛下了单。 不过我还是留了一套改了地址，送到了我从陈听雨手上新租的房子那里。 下完单后，我看着少了一大半的余额一阵心疼。 好几个月的努力成果就这么全部投进去了，还倒欠九十万。 长痛不如短痛，我立刻开始着手买球桌。 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因为我平时不怎么打桌球。 问了尹东且姜生他们，都推荐乔牌的球桌。 我自己也经常在其他台球厅里见到这个牌子的球桌。 但是这次我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不是说他们家的球桌不好，这么多人认可，品质一定是一流的。 只是我看见乔戏央的名字中的一个字，突然就不是很想用这家的球桌。 我不想以后天天看见球桌就会想起她。 我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握住脖间的玉佩。 在考虑了片刻之后，我就果断选择了另外一个大牌的球桌。 球杆我也没买特别好的，毕竟我这家店网吧才是重点。 桌球和棋牌室只是加分项。 除了几间不同大小不同配置的棋牌室以外，在设计上我还特地留了几间较大的房间。 我想着再开发出一片桌游或者剧本杀的区域。 但是贪多嚼不烂，现在还是先把三大项搞好再说。 地方我先空出来了，反正桌游成本也不是很高，在不需要承担的人力成本的时候，就只是购买一些家具和装饰品罢了。 在一通买买买之后，我看着卡里仅剩的二十来万，有些发愁。 我是不是钱花得有点太快了？ 不到两个小时，我就花了一百来万。 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这钱投进去不可能一点水花激不起来。 我在附近租了个仓库，在店铺装修期间用来放这些设备。 接下来就是招人了。 这么大规模的店，就不是光靠我们几个亲自上阵能够运行得了的了。 而且网管的颜值气质以及服务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大部分顾客的去留。 一座城市网吧很多，人家不是非要在你这家上网。 如果在一些小地方有瑕疵，就会给别人离开的理由。 我是个不完全的完美主义者。 我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招聘消息。 我特地标明了“性别限制女，需要查看无p照片，对颜值气质有要求，介意者勿扰。” 这不是我要求严苛，而是在这大环境下，大家都在卷，你不卷就代表着被大环境淘汰。 很快就有很多求职者跟我联系，不过我一一查看照片之后就全部驳回了。 一个比一个精彩，甚至还有男的厚着脸皮来联系我的。 网吧大部分都是男人，我肯定要奔着男人的喜好做生意。 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帅哥网管有我一个就行了。 装修公司给我的时间是最慢半个月，柳瞳也跟我保证会尽快完成。 由于我在网上订的货价值很大，所以运货的速度也是很快。 下单的第三天我就收到了所有东西。 慎重地把仓库锁好，这可是一百来万的设备，不能有误。 接下来就等着硬装完毕软装进场了。 我心情愉悦地回到家，打开门发现陈听雨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零食。 我一愣：“你还没回去上课？” “我请了一周的假。”陈听雨去卫生间洗了洗，随后冲上来像是邀功一般说道，“哥哥我对你好吧？” 我迟疑道：“那你的课？” 我不希望陈听雨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了学业。 “没关系的，听雨很厉害的。”陈听雨嘴角勾起笑容，“我年年都是专业第一哦！哥哥我厉不厉害？”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跟我讲她学习方面的东西。 “嗯嗯，听雨最棒了！”我闻言也是放心了下来，抱了抱她，“不愧是我的听雨。” 她好像很久没有自称听雨了，我听到这两个字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光。 那时候的陈听雨比现在还单纯可爱，整天“哥哥哥哥”的叫着，那时候的我心都要化了。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那这几天怎么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不是怕打扰到哥哥忙事业吗？”陈听雨翘起了小嘴，“这两天可憋死我了，哥哥你忙完了吗？” “暂时没事儿了。”我想了一会回答道。 话音刚落，陈听雨就整个人挂在了我身上，好像早有准备。 “那哥哥陪陪我好不好？”陈听雨眼睛中像是有光，又像是要流出水一般晶莹透亮。 “我想看恐怖片，哥哥陪我看好不好？” 第140章 陈听雨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好端端地看什么恐怖电影？ 我严重怀疑她的目的。 但我还是点头应下：“好。” 陈听雨兴冲冲地布置起来。 她拉上了窗帘，关掉了家里所有的灯。 并拿来了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 随后她就窝在我身旁拿起遥控器挑选起来。 而我，一直在看她。 散落的长发还有些湿润，好像是才洗完澡。 她穿着纯白色的睡衣，露出了两条秀色可餐的腿。 睡衣的长短恰到好处，遮住了屁股的同时……看起来就像是下半身没穿一样。 嗯……下半身失踪，我最喜欢的风格。 论研究我的喜好这块还得看陈听雨，各方面都颇有建树。 往往有时候都不用我说，她总能给出最完美的答案。 很快她找到了目标，这是一部中式恐怖的片子。 我好像看过网上的风评，听说这种中式恐怖专治国人。 我自身对这种恐怖片无感，我倒是对陈听雨的反应很好奇。 我很好奇这个从小没经历过多少事情的小女孩会不会被吓到。 电影开始，在那渲染恐怖氛围的音乐里，陈听雨默默地把腿翘到了我的腿上。 我求之不得。 不过这样的话我的注意力容易不集中啊！ 注意力都在腿上了，怎么看电影？ 就在我还在欣赏的时候，电影好像出现高能时刻了。 陈听雨害怕地往我怀里钻：“嘤嘤嘤，吓死了哥哥~” 她的腰柔软似水，好像一碰就自动软下来贴紧我的身体。 但是她一边说着怕，一边又从我手臂的缝隙中偷偷看。 这又怕又爱看的模样把我逗笑了。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在呢。” 我根本就没在意电影演了什么，我的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 然后……好像又高能了。 这次听到陈听雨动静的我抬头的时候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嗯，也不难解释现在的陈听雨为什么脸埋在我锁骨上。 我用力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我腿上，她的双腿自然分开卡住我的腿。 现在这个姿势很是暧昧，但我只是轻轻地拍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陈听雨显然不满意，好像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她突然抬起头，霸道地堵住了我的唇。 我能让她占据上风？ 虽然她现在身体在我之上，但我绝不可能在气势上输了她。 我翻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她家里的沙发很大，而且还是能折叠的。 完全打开就跟床没什么两样。 我占据着上位，手指从她的额头、鼻子、嘴唇、下巴，脖子上直线划过，最终到达她的腰间。 似乎是身体有些敏感，我的指尖划过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挺腰。 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陈听雨发出开心地哼唧声，我轻笑道：“不怕了？” 陈听雨挑衅地说道：“哥哥不可怕。” “哦？”我挑起一边的眉毛。 看来是时候让陈听雨见识一下我的恐怖之处了。 可不可怕？ 嗯？！说话！ 怎么不哼唧了？ 陈听雨被我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刚要张开的红唇也被我用唇堵起来。 在一阵热情的激吻之后，我才让陈听雨喘了口气。 她小口地往外呼着气，呼出的气息洒在我脸上。 我盯着她的脸，她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喃喃地问道：“哥哥怎么不继续了？我没问题的。” 就是她这句话点醒了我。 我松开禁锢她的手，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脸。 在冷水的刺激下，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回去就看见了陈听雨幽怨的眼神。 “哥哥干嘛去了？” 她已经坐了起来，正委屈地看着我。 我撸了撸头发：“冷静冷静，你也冷静冷静。” “可是……”陈听雨不解，“哥哥你不难受么？我可以帮你的。” “不难受。”我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不想在这个时时刻刻都被濮召瀚盯着的时候跟陈听雨有什么亲密关系。 陈听雨已经被他们绑过一次了。 我不愿她再因为和我的关系受到伤害。 所以我抑制住了本能的冲动。 我递给了她我的手机。 “把它打开。”我记得在很久之前我被陈听雨强迫着在手机上录入了她的指纹。 陈听雨听话地张开了双腿。 …… 不是，谁把她调成这样的？ 哦好像是我，那没事了。 “我是让你把手机打开，我给你看点东西。”我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 陈听雨依旧是照做。 我的手越过她的脖颈在手机上点了点。 随后陈墨雯发给我的判决结果被我点了出来。 陈听雨看了一遍就点出了图片，转而点开了陈墨雯的朋友圈。 我暗道不好，抢回了手机。 陈墨雯这妮子朋友圈里的东西可不能让陈听雨看见。 陈听雨露出怀疑的目光：“这谁啊？” “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我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什么警察叫霜降？”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虚，她眼中的怀疑更甚。 “微信名嘛，我没给备注。”我脑子一转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陈听雨显然不相信我的话，趁我放松警惕又把手机抢了回来。 我刚想动，她用手推我，不让我靠近。 我怕伤到她，没敢用力。 没想到就这么点时间，陈听雨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少爷？！”陈听雨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哥哥你喜欢这种？”她眼神中的玩味不言而喻。 “不是……你听我解释……” 陈听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开始翻起了陈墨雯的朋友圈。 “今天跟少爷单独出去啦，好开心！你们都没有这个待遇吧？手动艾特少爷的女仆团。” 我从陈听雨的眼中看到了危险。 “沈幕折，你还有个女仆团？！”陈听雨是真的生气了。 她甚至叫的我全名，而不是哥哥。 “没想到啊……没想到哥哥是这样的人。”陈听雨意味深长地说。 “不是你想得那样……”她一直没给我解释的机会，我急得团团转。 我冤枉啊！ 我对这些根本就不知情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还有个女仆团。 （最好的陈听雨想要礼物！(≧?≦)?） 第141章 你以前都是叫我宝宝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听雨解释。 闵姨的出现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像在做梦一样。 我简单地跟陈听雨介绍了一下她们。 陈听雨兴奋地抱着我手机看着我手机里的详细资料。 她好奇地问我：“她们什么都会听哥哥的么？” “大概吧。”我想了想，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出现谁不听我话的情况。 主要还是这资料上的人我只见过几个，其他那些我真不知道什么情况。 也许那些身居高位的几个压根就不乐意搭理我呢？ 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反正我也没觉得我是她们的主人，她们说到底还是闵姨的人，是她一手培养的人。 不管怎样都不能算是我的亲信。 不过偶尔用一用还是很方便的。 只是办事方面的方便啊！别瞎想。 不过在经历了陈听雨被绑架之后，我也在思考，要不让白露跟着陈听雨？ 有白露在她身边，我也可以放心了。 反正我也不需要白露的保护。 濮召瀚来找我麻烦，我非常欢迎，这样他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我就怕他从此收敛，不再露出马脚，这样在无形中也增加了我报仇的难度。 陈听雨还坐在我身上看着我手机，电视上的恐怖电影已经吸引不了她了。 我从她的手上拿过手机。 乐趣被收走的陈听雨身体又软了下来，贴在我身上。 “再给我玩一会嘛，哥哥！”她撒娇道。 撒娇的同时她的身体有节奏地摆动着。 那软糯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摩擦让我欲罢不能。 “等我打个电话。”我按住了她不停扭动的腰肢。 我打开通讯录，打给谁呢？当然是白露，我已经决定让她以后负责保护陈听雨。 这样濮召瀚就少了一个对付我的切入点。 电话很快就接通：“少爷，您想我了？” 由于陈听雨就贴在我身上，所以她也能听见手机里的声音。 陈听雨“哼”了一声，抱得更紧了。 白露当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陈听雨的存在。 “少爷您那边安全吗？需不需要我现在赶过去？” “我没事。” 我把我的想法讲给了白露听。 白露认真听完后问道：“少爷，这个女人对您很重要吗？” 闻言我看了看陈听雨。 恰巧的是，陈听雨也正好望向我的眼睛。 我感受着她眼里炽热的目光，对着手机重重地“嗯”了一声。 “辛苦你了。” 随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掐掉，陈听雨委屈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要什么保镖哥哥，我能保护我自己……”陈听雨的眼眸看向她的右上方，“让她保护好哥哥就行了。” “不行！”我严肃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特别是……那件事之后。” 听到我提起她被绑架的事，陈听雨表情也是一僵。 显然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擦着：“放心，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了。” 在我的安抚下，陈听雨不安的情绪消散了许多。 陈听雨的这个房子做了智能家居，我拿出手机打开了窗帘。 发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想吃什么？”我拍了拍陈听雨的屁股。 陈听雨扭动身体躲着我的巴掌：“我想吃哥哥做的菜。” “好，家里有食材吗？我出去买点。”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陈听雨真的太懂事了，懂事得让我感觉这个小姑娘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身处黑暗的我的天使。 我打开冰箱看了看，嗯没剩下什么。 我没有囤菜的习惯，我总是喜欢当天买新鲜的。 这个点估计也只剩下别人挑剩下的了。 我拿起烟和火机：“我出去买点菜，马上回来。” 我来到了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一些看上去还可以的鸡翅根。 在烧个什么呢？ 说实话虽然我也经常自己做饭，但是其实我会的菜系也不多。 主要是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研究新花样。 我能坚持不天天在外面吃就不错了。 那就做个番茄蛋汤，再随便炒个素菜，就这样吧。 一荤一素一汤，嗯非常完美。 我才搬进来，家里的调味品很少，我又去超市备齐了所有要用的东西。 等我回来的时候，陈听雨正一个人无聊地四仰八叉仰在沙发上。 听到开门声她立马蹦起来，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两只手上都提着袋子，没办法拥抱她。 所以我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好了乖，我给你做饭。” 随后我走到厨房，有条不紊地整理好所有调味品。 这才开始了我的操作。 焯水，腌制，红烧。 不多时，三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被我端到了桌上。 “吃饭了听雨。”我朝她招呼道。 陈听雨闷闷不乐地坐在了餐桌前。 嗯？刚才不还好好的？ “怎么了？”我温柔地问她，“菜不合你胃口？”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凶不起来，即使她真的惹我生气了。 “不是，”陈听雨犀利地指出，“哥哥你变了，以前你都叫我宝宝的。” 我哭笑不得：“你都说了那是以前，现在你都多大了？” 陈听雨赌气地撂下了筷子：“我不管，我不开心了，要哥哥的亲亲才能好。” 我无奈地凑过去亲了一口：“怎么越过越小了？” 陈听雨闻言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哥哥不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不喜欢我会惯着她这么多年？ “怎么会？多吃点。” 吃完了饭，陈听雨非要去收拾碗筷。 美其名曰：“饭是哥哥做的，碗当然要我来洗了。” 结果就是她把一桌子碗筷一股脑塞进了洗碗机。 我：…… 其实这个碗谁来放进去没什么区别。 不过我还是没有扫了她的兴。 我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打开了柳瞳发给我的设计图纸。 “哥哥要工作了吗？”陈听雨跟在我身后。 “嗯。”我回头摸了摸她，“你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陈听雨玩着手指：“那个……哥哥。” “嗯？”我一直在思考店里主机的摆放问题，因为没几天软装就要进场了，到时候我要全程监督，保证不出一点差错。 我没注意看她的微表情。 第142章 南官河畔酒馆如果不在南官河畔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脑子里满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效果图。 根本没有听清陈听雨在说什么。 “那个……哥哥。”陈听雨有些扭捏地说道，“今天晚上我不敢一个人睡。” 闻言我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坏笑：“看恐怖片看的？” 我怎么会不懂她的小心思？ 不过就是想要留下来的借口罢了。 也就是她了，换个人来都根本没有这效果。 陈听雨从背后搂住我的脖子：“哥哥没有你陪着我睡不着……晚上我也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你陪陪听雨好不好？” 我应下：“好。” 此时的我正在聊天软件上跟柳瞳交流着我对装修的想法。 陈听雨乖巧地坐在我旁边陪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是有些无聊，从我的胳膊底下钻进了我的怀里。 面对着我，跨坐在我身上，又把她的下巴放在了我一侧的肩膀上。 “困了？”此刻的我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 这感觉也太奇妙了。 “不困！”陈听雨摇了摇头，“我陪着哥哥一起……” 说完她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看着她强撑精神的模样和睁不开的眼睛，笑了笑：“走吧，睡觉了。” 我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 可她抱着我的手臂不撒手：“哥哥我怕。” 没办法，我只好依着她。 任由她缠绕在我身上。 晚上的陈听雨比谁都疯狂，好像离了我她就会死一样。 我被她身上甜甜的气息包裹着，快要窒息了。 …… 第二天我被一通电话吵醒。 尹东且的声音焦急地钻进我的耳朵。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没？” 大早上的怎么了这是？ “我才醒，咋了？” “快看，南官河沿岸要整改了！酒馆可能不保！” 我闻言一惊，整改？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整改。 我赶紧打开手机看尹东且分享给我的链接。 那确实是官方发的通告无疑。 看官方的计划，似乎是临时起意。 理由是为了促进旅游业发展，我市将着重整改南官河在内的多条重点水域，清除阻挡河景和妨碍河岸健身跑道的老旧建筑。 好了，我精心打造的能看到对岸风景的露台倒成了阻挡河景的“老旧建筑”了。 前一阵子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啊，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我打电话给段谕菲，想问问她的意见。 没想到段谕菲刚接通电话就开始安慰我了。 “没关系，我们还有分店，以后分店变总店不就好了？官方肯定会给补偿的。” “补偿？补偿是给房东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提醒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 “南官河畔酒馆如果不在南官河畔还有什么意义？” 我说出的话仿佛震耳欲聋，让段谕菲失了声。 不是吗？ 当初我给酒馆起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因为这片河岸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接纳过郁闷的我。 河岸改造本是好事，可这也意味着我记忆中对我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将在现实中彻底消失了。 这让我如何接受？ 南官河畔酒馆现在可以说是我兜里钱的主要来源。 如果失去了它，不仅我的生活和网吧的运营会发生变故。 重要的是，无数跟我一样喜欢南官河美景，喜欢南官河畔酒馆的人，也再也没机会坐在河边喝上一杯曼珠沙华了。 而且这家酒馆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这里面也有着尹东且、段谕菲、姜生、龙校长、秦鞘、夏亦莹、吕焰紫包括后来才加入我们的江佳的心血。 这家酒馆是我们这个集体的结晶，也是把我们串在一起的地方。 我害怕失去这个酒馆之后，我们再聚在一起会变得很难。 我赶紧打电话问了问鹿文初，这方面她肯定比我有经验。 不过鹿文初好像不是很愿意理我。 可能是我擅自搬出去的举动让她很不悦。 挂断了电话，我一个人跌坐在床上。 难道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 无数个在南官河畔度过的日日夜夜浮现在我眼前。 陈听雨也被我打电话的声音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搂住我的腰问道：“怎么了哥哥？” 我现在没心情讲话，扒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我穿好衣服，点了根烟在窗前默默地抽着。 陈听雨在床上好奇地看着我。 我想起她说的“哥哥你每次难过的时候都是不停地抽烟，一句话也不说。” 我刚想掐掉烟，跟她讲一下发生了什么。 一通电话打断了我掐烟的动作。 我看见来电人又吸了一口。 是南官河畔的房东。 烟头烫手，房东说出的话更是烫心。 官方的人已经跟房东对接了，他让我近期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没多久就要拆了。 房东的言语中倒是带着喜意，估计给的好处不少。 话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应下。 掐掉手上的烟头，我披上件外套。 陈听雨想起床被我制止了：“不用陪我，我自己出去转转。” 出了门，这个季节街上的行人已经很稀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呼吸有白汽的季节。 好像穿少了。 出来之前我没注意今天有多冷。 我裹紧了外套，摸索出一根烟点燃。 这么冷的天，我没骑摩托，打了辆车打到静安路的起点。 自东向西走着。 路边的花草上还带着昨夜的霜。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就是想来这走一走。 我慢慢地从繁华的文旅街区走到了略显单薄的南官河边。 我又停在了无数个夜晚待过的地方。 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有个女人在这等着我。 陈听雨站在原地不停地搓着手。 她穿着白色的大衣，哈出的热气让我觉得她好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我走过去。 陈听雨一直注视着我来的方向，见我朝她走来，她快步跑过来，扑进了我怀里。 “哥哥你冷不冷？”她把我的手往她大衣里面塞，“我这里可暖和了……” 我没把手给她，只是看着河边说道：“这里很快就要大变样了。” 陈听雨不明所以，还在纠结刚才摸我的手冰冰凉的问题。 “我给你捂捂┭┮﹏┭┮” 第143章 南官河畔的最后一晚 我争不过她，只好任由她把我冰凉的手揣进了怀里。 可是我的心此刻也是冰冷的，怎么捂得热？ “听雨，”我认真地说道，“以后没有南官河畔酒馆了。” 陈听雨愣了一下：“怎么了？” “是资金上有问题吗……我还有点钱，哥哥你先拿去用。” 说着她就要掏手机，我拦住她。 “不是钱的问题，酒馆挺挣钱的，只是这个地方要重新整改了。”我叹了口气，“或许几个月后再来这河边，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南官河畔酒馆没了，就连这片承载了我很多回忆的地方也即将消失不见。 我站在那个特殊的栏杆前，给他们一个个打电话。 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我都一一说明。 每说一次我的心都更痛一分。 随后我约了他们所有人今晚来酒馆，在南官河畔喝最后一夜酒。 我站在寒风中打电话的时候，陈听雨一直在我身旁默默地陪着我。 打完后我温声问她：“你的假期还有时间吗？今天晚上我想你也来。” “没问题啊，这学有什么好上的。”陈听雨欣然答应。 我怕我的情绪影响到她，赶紧转移话题：“陪我去买点东西，今晚我在店里整个火锅一起暖和暖和。” 我试图让自己忙起来好不去想这件事。 可是买食材的过程中，那个小房子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可能找闵姨她会有办法，可能能把南官河畔酒馆保下来。 毕竟就连她手底下的人都能在江南省里坐到靠前列的位置。 但我既然已经明确地跟闵姨表明我不愿再接受她或者是那二十四姐妹无偿的帮助，我自然是不会反悔。 只能说命不好，正好赶上了。 处理食材花了我很久，我还用了整个下午熬了一锅高汤。 我把手机留在了沙发上，没看任何信息。 我把自己关在厨房里，认真地聆听着水蒸气顶开锅盖的声音。 陈听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每次我转头，都能和她对视上。 我知道她心里担心我，但其实我并没有很不舍。 这是不可抗力因素。 并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或许这个酒馆就不应该存在。 在和陈听雨一起把所有准备好的东西从家里搬到酒馆之后，我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看着空荡荡的酒馆发呆。 我突然觉得这里还少了一点什么。 我想起上次店里做活动的时候买的一串一串的氛围灯好像没扔。 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我在陈听雨的帮助下给店里仔仔细细地装饰了一番。 随后我在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其实距离房东给的最后期限还有段时间。 但是我打算今天结束之后就关店。 就该在最巅峰的时期退隐，无论是店还是人都是这样。 在江湖上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传说。 个人方面我没能做到，但就凭我在开店上的用心程度，我有信心在各个行业都做到前列。 我刚把一张大桌子搬过来摆在了中间，今天喊过来的人就陆陆续续进了门。 让我瞬间泪目的是，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东西。 鹿文初提着一些新鲜的海鲜，尹东且和姜生他们都或多或少拿了一些火锅常见的食材。 夏亦莹带了几包烟，听她说是夏群玄抽的好烟，特供的。 江佳带了一瓶我见都没见过的酒。 似是看见了我好奇的目光，江佳回应道：“从我爸那偷拿的。” 我见到他们一一点头，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一阵酸楚。 “都坐！”我挤出笑容安排他们坐下。 店里最大的桌子其实也没有多大。 这么多人坐在一起还是有点拥挤的。 不过没有人抱怨一句，似乎在这寒冷的冬季，人与人的距离近一些挺好的。 我打开了家里带来的电磁炉。 随后我就招呼着他们自己来调蘸料。 然后我一个人去把大家带来的食材都处理了一下。 陈听雨本想帮我，被我强推了回去。 等我再回桌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等我。 即使锅里的火锅底料早已沸腾，也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放菜呀，都在这呆看什么呢？”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沾着水的手。 几乎所有人都望着我，只有鹿文初除外。 她正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都看着我干什么？动筷子呀。”我被他们看得发毛。 “兄弟啊，我们知道你很难过……”尹东且率先开了口。 随后大家更是跟上，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的都是一些安慰我的话。 要说这里面谁对这间小房子跟我一样感情深厚的话，那非秦鞘莫属了。 我能看出他眉眼中的不舍，但他还是一个劲地安慰我。 在他们差不多说完了之后，我笑了笑：“我没事……还没那么脆弱。” 其实我已经快碎掉了。 要不是还有这帮关心我的朋友，我真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在这里要如何度过。 我先下入了才处理好的海鲜，海鲜打底嘛。 趁着锅里还在煮的时候，我朝刚才鹿文初望着发呆的地方看了好几眼，还是没发现她在看什么。 江佳把她从家里带来的好酒给大家分了分，夏亦莹也给我们这帮老烟鬼每人发了一包特供香烟。 我们迫不及待地开始品尝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特供的烟有多香。 或许是吐出的烟雾熏到了眼睛，又或是火锅飘起的热汽糊住了脸。 我突然感觉眼睛有点酸。 在我的疯狂眨眼下，几滴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迅速地拭去眼角的泪滴，我不想让人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结果没控制好量，劲有点大……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好像有点红了。 这时段谕菲发现了偷偷摸摸脱衣服降温的我。 “甜甜，喝醉啦？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只有这么一点量？”段谕菲也是肉眼可见的有些醉意。 连甜甜这个上古称呼都喊出来了。 “甜甜？” 在场的还是有几个人没听说过这个称呼的。 他们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本来想假正经一下，不过我也没憋住，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第144章 沈幕折，下雪了 我们聊着开酒馆以来的趣事，时间飞快流逝着。 因为这里的人大致分为两拨，他们是因为我在中间做桥梁才聚起来的。 所以很多话题都关于我。 我听着在他们口中的我，我突然感觉真的很有戏剧性。 好像所有倒霉的事情都会自动追踪到我身上。 但我和我的朋友们还能坐在这里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火锅，我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我注意到整个聊天的过程鹿文初一直都很安静，多数时候都是在听他们说。 不过她听得很认真，好像真的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 就在进行到下素菜，也就是最后的收尾阶段的时候。 鹿文初起身去了露台。 我原以为是屋里太闷了，她想出去透透气。 可她在外面待了很久，我们都快吃完了她都没进来。 我不放心，起身推开门来到露台上。 她背对着我，没有看我就开口道：“沈幕折，下雪了。” 我这才注意到天上飘下来的细雪。 那雪是那么的袖珍，我眯起眼睛才看清。 但随着我这个念头一落下，老天好像知晓了我的想法。 空中的雪花立刻就变得密集了起来。 我走到她旁边，鹿文初用手轻轻地捧起了一片雪花。 海陵下的雪一般都不算大，地上很少会有积雪，一年或许就一次大雪能在地上存留。 “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花总会枯萎的。”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还说我们的故事还没开始。” “记得，怎么了？”我不明白是什么让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这里我说过的话。 或许是因为相同的天气吧。 “沈幕折。”鹿文初声音很轻地唤我的名字。 “嗯？”我耐心地等她说。 “我们的故事是不是不会开始了？”鹿文初认真的眸子让我意识到她没在开玩笑。 “怎么会？”我故作镇定，因为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之前你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所有和我妈有关的事情，甚至就连和我有关的也都被你带着否决了。” 我刚想解释不是她想的那样，我只是想靠自己。 “听完你的这些老友讲的故事，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懂你。” 鹿文初说到这突然有些哽咽。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有着这么一个追求自由的灵魂，你当然不想被我和我妈束缚住。”鹿文初有些控制不住她的声音。 “我居然……居然还觉得你搬走是不想看见我……是讨厌我……”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突然的情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没讨厌你。” “我知道……”鹿文初笑了，笑得凄美。 “我也不愿意被绑在家里，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她的产业以后还是会到我手上。” 鹿文初话锋一转：“但是我也不愿意被金钱所约束，我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问过她，她想过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回答：“那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不就好了？又不是没条件，也没人能拦着你。” 可鹿文初却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深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在她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我的倒影。 “沈幕折，你带我走吧，不管去哪，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她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鹿文初脸上的失落满得就快溢出来。 “你就当哄哄我也不行么？” 我充满歉意地回答：“我不想骗你。” “你知道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说时迟那时快，鹿文初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在我的唇上轻轻一吻。 我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很少主动吻我，就算是我那几次不清醒强吻她的时候，都是耳鬓厮磨到了深处才慢慢开始配合。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她用手指轻轻抚过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此处无声胜有声。 我默默地点上了一支烟。 鹿文初在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动用关系帮你解决，但是我会等你，等这些事情都完成之后，我等你带我远走高飞。” “好。”我重重地应了下来。 不过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很是忐忑。 因为我想起了一句话，“未来是怎样有谁知道呢？”。 这不是危言耸听，鹿文初和我之间的差距没办法忽略不计。 在见识过闵姨的豪横之后，我更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好像根本不是我能够填补的。 虽然鹿文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但我还是不敢对未来做出保证。 沐浴在细雪中，我被火锅和酒精弄得燥热的身体也散去了热气。 我得以冷静地思考。 我不确定濮召瀚是否有影响上面城市规划的能力，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濮家上面还有更大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冷静下来后的一种猜测。 是不是真的有待考究。 不过就算濮家的上面真的有更大的存在，也不是现在的我能惹得起的。 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是不是濮召瀚搞得鬼区别不大。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在外面抽完了一根烟，我就拉着鹿文初回到屋内。 屋内的众人显然都喝大了，各自吹着牛逼。 就连刚才都没怎么说话的鹿文初此时都加入了进去，甚至声音还不小。 陈听雨见我从露台回来，紧紧地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了她的座位旁边。 她嘟起小嘴问道：“刚才在外面背着我偷偷干嘛了？” 我笑着逗她：“我怎么闻到醋味了？” 她没笑，狠狠地戳我腰间的软肉。 “你再偷偷找别的女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哄道：“乖，不闹了。” 可没曾想陈听雨也喝了不少，动作大胆了起来。 她挣脱我的束缚，跑到了鹿文初那边，气势汹汹地跟她说着什么。 不过看鹿文初的表情她并没有生气。 呼呼呼，还好没闹起来。 她们俩要是闹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帮谁。 因为，我不能接受失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第145章 曲终人未散 特别是现在我搬到陈听雨那里住之后，我是真怕鹿文初因此朝陈听雨发难。 但我是付了房租的，所以说陈听雨只能算是我房东。 要是她问起来，我就这么说。 此时炉子已经关掉，众人都酒足饭饱。 我看向开业的时候重金购买的那些乐器。 也是时候让它们最后一次在南官河畔发光发亮了。 我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上唱台。 端起了很久没有抚摸过的吉他。 我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唱起了《晚婚》。 “当爱来敲门，回声的确好深。我从来不想独身，却又预感晚婚。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在想，面前的三个女人中，究竟有没有那个属于我的“唯一契合灵魂”。 “他能不能，我又能不能……” 这首歌是一个女人的口吻，但我反倒是觉得和我的心中所想很是贴切。 我并不是不婚主义者，却又享受孤独。 或许我在等，在等一个和我拥有相同灵魂的人。 但我很怀疑当那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时候，我还愿不愿意跳出现在的舒适圈。 所以爱啊，有千万种可能。 我真的不敢再作出任何承诺。 因为以往的誓言没有一个最后实现。 总是有人先退出。 久而久之， 我便不再相信誓言。 我唱完之后，酒馆里居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夏亦莹自嘲道：“平时我唱的时候没见你们鼓掌这么积极。” 我赶紧带头鼓掌：“让我们的大明星给我们来一首好不好？” “好！” 我叫她大明星她好像还有点羞涩。 不过我说的是实话，我估计是夏亦莹自己没想往娱乐圈里发展。 要不然就凭她爹在娱乐圈的地位，想捧红夏亦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她似乎也很享受这里的气氛。 她唱的是前不久才发布的新歌《离开你的季节》。 她唱的时候，其他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不是，看我干嘛？ 不只是他们，就连台上正在弹唱的夏亦莹，都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渐渐地懂了。 难道这首歌是写给我的？ 不过夏亦莹并没有跟我明说，那我自然也不可能自作多情。 我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同样注视着夏亦莹。 只不过我眼睛里看到的，是曾经喜欢了很久的女孩。 而不是现在这个她。 我在想如果不是观凤桥的那次相遇，或许我和她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现实不但有了交集，甚至她父亲都认为我是他女婿。 我一手扶额，这都算什么事啊！ 直到她唱到那句“你是我在最深的绝望里，遇见的最美的风景……”的时候，陈听雨放在我腿上的手猛然用力，把我掐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我把她的手从我腿上挪走。 陈听雨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这丫头又咋了？ 我不明所以。 “回去给我等着！”她用恶狠狠的语气，却是以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跟我说道。 嗯，炸毛了。 我转头看向鹿文初，她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着我。 鹿文初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正看着台上深情演绎的夏亦莹。 不得不说，音乐世家的她，我这种半吊子水平确实没法跟人家比。 听夏亦莹唱歌是种享受。 如听仙乐耳暂明。 她的一字一句中包含的情感都恰到好处，好像歌词中唱的，就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 …… 曲终，人未散。 夏亦莹在我们情绪价值拉满的欢呼声中慢慢走下来。 后面尹东且、姜生和龙校长也上去表演了一手。 不过他们并不会弹奏，只是单纯的献唱。 我听得很认真。 因为这是这个酒馆最后一次营业了。 之所以我选择不开门迎客，就是为了此刻。 最初刚创立这家酒馆的时候，就是这么几个人围在一起喝酒唱歌。 到了结束的时候，也该如此。 他们唱完之后，酒馆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但所有人都不想这么结束。 沉默了一刹那，就爆发了七嘴八舌的提议声。 说什么的都有…… 但最后我还是结束了慌乱。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你们也都有事要忙。” “我是很不舍，但我知道不可能留住这家酒馆了。” “这次聚会，就在这最高潮的时候结束吧，就像南官河畔酒馆一样。” 我站起身，指着那个我亲自布置，那个我最喜欢坐着的露台。 我指着它对段谕菲说：“把秦鞘的那盆文竹搬到城东那家店去。剩下的你看看什么那边用的上，都搬过去吧。” 段谕菲欲言又止：“甜甜？” 我摆了摆手，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 众人看着我的动作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各自收拾起来自己身边的杂物。 在一群人一起动手下，一大桌子很快就收拾完了。 我和他们一一送别。 把他们都送走后，最后留在我身边的只剩下了夏亦莹、陈听雨和鹿文初。 我察觉到她们有话要说：“你们……？” 夏亦莹先开口：“我明天有个活动要参加，先回去了。” 我点头。 她没走。 我疑惑地看着她。 “感谢你给我这样一个舞台，我真的不喜欢娱乐圈，但我却喜欢在这里唱歌。挺奇怪的的吧？”她笑了笑。 夏亦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坐上一辆迈巴赫走了。 一看就是夏家的司机来接的。 夏群玄娱乐圈教父真不是瞎叫的。 “哥哥你还要在这待会吗？”陈听雨自从刚才我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就一直霸占着我的胳膊。 我没有应答，转身看着亮着灯的酒馆和那个挂满了彩灯的露台。 我最后看了一会就关了灯，锁上店门。 “走吧，回家。”我轻声说道。 在这里再停留没有意义，曾经的灯火已经成为过去。 鹿文初接上了我几句话前的尾巴：“我明天可没事哦，今时不同往日了。” “送我回去？”她狡黠的目光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算了吧，闵姨没给你配司机？”我知道她说这个话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不好的主意。 第146章 哥哥要天天开心 “我没要，别人开的车我不坐。” 刚才那一瞬间，我倒是忘了这茬。 “那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喝酒了。”我还有一个无法挑剔的理由。 “就是，哥哥最讨厌酒驾的人了。”陈听雨拖着我上了她早就打好的车。 我发现我好像提不起力气去反抗陈听雨。 我不是刻意地想疏远鹿文初，而是我那搞笑的自尊在作祟。 每次站在她旁边，每次去她家里，哪怕她家里的人对我有多尊敬，我始终感觉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至于闵姨的示好，说到底也不过是她对我和我母亲的愧疚罢了。 如果当年没有那件事，或许闵姨也会像正常豪门一样，把我这个“企图窥窃她女儿美貌”的穷小子头朝下地丢出门外。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苦笑，头也没回地跟着陈听雨上了车。 留下鹿文初一个人站在寒风中。 可心里是这么想，当车开始往前开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怔怔地看着载着我和陈听雨远去的车，片刻后低头摆弄着手机。 随后我的手机上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陈听雨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我没点开消息看。 我坐在窗边，后座明明很大，可陈听雨非要贴着我坐。 贴着我就算了，她那个小手还不安分。 我把她整个人拎起来，放到了另外一边。 前面的司机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 “没事的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 这个司机也没个正经！ 回到我在陈听雨手上租的房子，我说困了，一个人回了房间。 刚躺下，我就打开了鹿文初的聊天框。 她发来的消息只有十几分钟前的一条。 我一直到现在才看到，她也没有再发。 “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当然没做错什么。 我想了想，回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该怎么回答呢？我总不能把我刚才对她和闵姨的想法说出来。 我不愿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展现在一个我在意的人面前。 这可能是一个男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吧。 总是要把弱点藏起来，不止在敌人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 “你想多了。” 四个字发送过去，鹿文初直接发来了语音。 “是吗？” 不是吗？ 我想不到答案。 也猜不透此刻的她在想什么。 我只能遵循自己的本心。 “其实你不用为我去做什么改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刚说出去我就感觉这句话我好像听谁和我讲过。 这次鹿文初没发语音，她只打了四个字过来。 “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好像莫名空了一块。 那一块好像随着这四个字一起被挖走了。 这种感觉，我说不清也道不明。 反正肯定不舒服。 此时我想起来刚才我说的那句话谁说过。 乔戏央跟我说过不止一遍。 当这个名字和她的脸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时候，我赶紧拿被子蒙住头，试图把她从我的脑海里清除出去。 但无论我怎么在床上翻腾都无济于事。 乔戏央就像是我的一个梦魇一般，只要有一丝跟她有关的信息进入我的脑子，她的模样就会自动浮现。 她留在我记忆深处的印记，如此深刻，无法抹去。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后半夜。 我鬼使神差地给鹿文初发了一句：“到家了吗？” “到了。” “好。”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我不知道我和她是不是算是闹掰了。 她也没有对我变冷淡，但也没有穷追不舍。 就这样吧，挺好的。 我并不奢求本就见过大世面的鹿文初能读懂我的心。 可能我这种小人物的内心在她眼里都是复杂难懂的吧。 毕竟我会有大大小小的顾虑而她不需要有。 想到这里我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可让我奇怪的是，今天的陈听雨居然没有调皮地来找我。 在外面睡着了？ 我赶紧披了件衣服去客厅看了看，要是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得把她抱到床上睡，着凉了就不好了。 她向来不会照顾自己，天天尽想着怎么靠近我了。 每当这种时候都得我来，我真感觉自己养了个女儿。 还是个手不老实的女儿。 走出房门，发现客厅的灯还开着。 我疑惑地看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陈听雨。 “哥哥还没睡？”陈听雨说话的语气很没精神。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干嘛呢？” “睡不着……”陈听雨张开手臂要抱抱。 可此刻的我并不想抱她。 她失望地收回了手。 “想什么呢睡不着？” 陈听雨拍了拍她身边的空白，示意我坐过来。 我没办法，只好照做。 我刚坐下来陈听雨就问我：“那个鹿文初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我一屁股没坐稳差点滑到地上。 “对，挺有钱的，怎么了？” 她能看出来我并不感到奇怪，但她就因为这个事睡不着？ “她是不是还入股了哥哥的酒馆……她是不是还送了哥哥很多东西？”陈听雨看上去快要哭了。 我总算明白她在这想什么了。 “我感觉我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陈听雨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我的怀里，而是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都有点不习惯。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怎么没用？你现在不是我的房东吗？” 陈听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个转身跨坐在我腿上。 “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陈听雨捧起我的脸，“要是我去上学了，哥哥喜欢上她怎么办？”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逗她：“要是我真的喜欢上鹿文初了，我们听雨怎么办？” “那我就……我就……”她似乎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哥哥开心就好。” 我惊呆了，你刚才那股子劲呢？ 陈听雨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眸，与我对望。 “哥哥你记住，我从来没有要求什么，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哥哥能天天开心。” “不管哥哥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我的愿望都不会变。” 第147章 红颜祸水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我听过的，最深情的告白。 但我却没有她那么乐观。 我深呼吸：“听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一定要爱自己。” “不要傻傻地一直为别人着想。” 陈听雨一直摇头，捂住了我的嘴：“呸呸呸，哥哥不要乱说。” 我抬手理了理她的刘海：“听雨记住了吗？” 她在我心里一直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素玉。 陈听雨没理我，而是一嘴咬在我肩膀上。 我吃痛唤了一声，却没把她推开。 我知道这一咬中蕴含了很多。 很多她不想说出来的话。 但她像个孩子我不能和她一样。 我细心地给她理顺了头发：“听雨，其他的人可能不会像我一样包容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凡事给自己留点分寸。” 听到这句话的陈听雨身子一僵，她笑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哥哥刚才说的我都懂。” “我一直觉得哥哥很厉害，只有在哥哥身边的时候我才会这么放松。” “我隐藏起来的心也只有哥哥看过。” 原来是这样么。 是我的心脏了。 是我不再相信这种纯净的感情了。 我不禁重新自我审视了一下自我。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大概是得知了乔戏央当年的真相之后。 我摸了摸脖间的玉佩，这个女人真是我命中的一劫。 但她给的玉佩却又救了我一命。 常言道红颜祸水，我看倒也不如她给我人生带来的影响深大。 或许她在众人眼中算不得红颜，但在我的人生故事中却切切实实拥有一段独立的篇章。 我对于她的情感是复杂的，是无法言说的。 恨吗？不至于，我没有深爱至恨的癖好。 我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 爱吗？更不可能。 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已经过了很多年，心中残余的爱意早已被平静取代。 但我清楚地知道，这场地震的余震还未结束。 我还是没办法重新全心全意地爱上另一个人。 好像当初面对她的时候我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现在再让我拿出之前那种奋不顾身的勇气，有点逞强了。 也不是说我不敢，而是我在经历过这么多欺骗和背叛之后，不再相信爱情。 什么都不如真正能握在我手里的东西实在。 爱情能吗？不能。 它只会让我不断在不安中沉浮。 尤其是此时还有濮召瀚这个一直针对我的劲敌存在。 一旦让濮召瀚知道我的女人是谁，我毫不怀疑他会像一条疯狗一般扑上来咬。 先前陈听雨被绑架就能看出来。 但让我始终迷惑不清的是，濮召瀚究竟跟我有什么怨，什么恨。 用得着如此疯狂地搞我？ 嫉妒？我的财富没有他多，身边的女人自然也比不上他一个太子爷。 觊觎？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他不是已经把乔戏央绑在身边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濮召瀚的真面目乔戏央知不知道，但是就凭我的观察而言，她还是很爱他的。 还是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原谅我的无能，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濮召瀚对我的那种恶意我是真的不知道从何而来。 从一开始他就收买周腾岳干那种偷窃的勾当，我现在怀疑周腾岳那会执意劝说我贷款扩大经营的主意也是他指使的。 想要解决问题得去找制造问题的人。 我想周腾岳或许是个切入点。 但现在的周腾岳估计已经不知道关在哪里了，我要想去探视他很麻烦。 但这件事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我决定动身去一趟警局。 我把陈听雨抱起来放到一边。 陈听雨见我的面色凝重，着急问道：“哥哥你去哪？” “我以后乖乖的，别走！” 看她这个架势，估计是以为我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在跟她告别了。 我温柔地回答：“我只是有点事要出去一趟，等会就回来。” 陈听雨将信将疑地松开了紧抓我的手。 “不会是去安慰鹿文初吧？”她狐疑地盯着我。 我穿大衣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濮召瀚的阴谋。 她不提起我都忘了这茬。 不过很快我就恢复了常态，既然鹿文初选择冷处理，我尊重她的选择。 可我片刻的迟疑还是被陈听雨捕捉到了。 “被我说中了？”陈听雨追问道，“你要是真的要去找鹿文初，就别回来了！” 说着她就往门口跑：“我现在就把密码改了。” 我看着她吃醋的小模样，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 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趟警局，申请探视一下周腾岳，我有问题问他。” 听我说的是正事，陈听雨也恰到好处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的哥哥，你注意安全。”她乖巧地送我到门口，“我在家里等你回家。” 此刻的我才彻底理解了“等你回家”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对于一个男人有多大。 我轻声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来到外面，今天的风有点大，寒风从我的脖子里灌进去。 我裹紧了衣服，开着摩托来到警局，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的民警。 在我简单地讲了一遍我的诉求之后，她显得有些犹豫，说要打电话请示一下上级。 我耐心地等待着，但我没想到她喊来的上级居然是陈墨雯。 已经和她们划清界限的我有些尴尬。 但我还是操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警官，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他，时间保证不会很长，而且谈话全程你们都能录音。” 陈墨雯看上去有点想笑，但她还是陪着我演戏。 “好的先生，有消息我会通知您。”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申请了之后还得等上几天才行。 我转身就打算走，没想到陈墨雯跟着我走了出来。 “少爷。”她一句少爷让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明明直接跟我说一下我就能直接安排，干嘛这么麻烦？” 我站地离她远了一点抬手阻止她的靠近：“别再叫我少爷了，我不是你们的少爷。” 第148章 我不是你们的少爷 陈墨雯有些不明所以：“少爷瞎说什么呢？” 她的表情很诧异，我看到她的反应更诧异。 “闵姨没跟你们说？”我问她。 “说什么？”陈墨雯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没跟她多说，只是撂下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 “这个对话很重要，麻烦警官了。” 陈墨雯也没再追上来。 我骑车回去的路上，给闵姨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小沈？”闵姨温柔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过来。 “闵姨。”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我有打扰您吗？” “怎么了这么客气？”闵姨有些奇怪。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闵姨，上次是我说的不够清楚。” “麻烦闵姨您亲自跟她们二十四个说一下，不要再给我搞各种特殊了。” “这份情我真的受不起，而且跟我走太近的话，可能会被濮召瀚盯上。” 闵姨笑了：“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事？” “你尽管放心，那个什么濮召瀚还动不了她们。” 重点是这个吗？ 此时的我正好在等红绿灯，我仔细地跟闵姨解释：“还是麻烦闵姨跟她们说一下，我真的不需要这些。” 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从她们身上得到的东西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这不是我应得的。 “好吧，我现在就跟她们说说。”闵姨答应了。 我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搞定了。 我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既然闵姨还没睡，现在也不算太晚，我不如去拜访一下？ 想到这我立马调转龙头，去买了点东西。 来到闵姨的别墅门口，我敲了敲门。 门开，露出了鹿文初那张清冷的脸。 坏了，我忘了鹿文初可能在了。 这咋办？ 但是来了没有现在回去的道理。 我硬着头皮跟她说：“我来看看闵姨。” 鹿文初的眸子看不出波动，但我知道这个状态的鹿文初反而最危险。 她什么话都没说，一直盯着我看。 她的气场压得我有点喘不上气。 此时屋内传来了闵姨的声音：“是谁呀，姑娘？” “闵姨，是我！”我赶忙大喊，我不想被鹿文初这样盯着看了。 不一会闵姨就闲庭信步地来了：“小沈呀，快进来！” 我看了鹿文初一眼，然后侧身从她身边进了门。 闵姨热情地揽过我的臂膀：“哎呀来就来嘛，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 我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人家是跟你客气两句，但我不能真的空手上门啊。 闵姨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努了努嘴：“看到没，耍小孩子脾气呢！” 我尬笑了两声，这是小孩子脾气？ 我站在她身边都快被冻成冰块了。 “我就说我这姑娘的脾气不好，她是不是老是跟你摆个臭脸？” 我替她解释：“没闵姨，她之前没有这样过。” “哦……”闵姨若有所思，“那估计是你搬走她心里受挫了。” 鹿文初就在旁边，而闵姨的音量根本就没有顾及她。 鹿文初有些气急败坏，仿佛是内心的想法被闵姨暴露了出来。 “妈！谁受挫了？” 闵姨像看小孩子一样看了她一眼：“不就是你没能住在一起的男人跟别人同居了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鹿文初生气地跺了跺脚：“谁稀罕跟他住一起？” 不行，这个我得说明白。 “那个……”我小心地开口，“其实她是我房东，没几天她就要回去上学了。” “所以算不上同居。” 莫须有的罪名咱不能担着，是不是？ “你闭嘴！”这是我进门之后，鹿文初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好，那我闭嘴。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争吵的母女。 闵姨显得游刃有余，轻轻松松地就能指出鹿文初的痛点。 “不就是人家性格比你好，人家胆子还比你大，平时根本就抢不过，现在连地理位置都不占优了……” 反观鹿文初，现在已经彻底红温了。 整张脸涨得通红，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闵姨轻声对我说道：“这丫头从小是我带大的，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 我朝闵姨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套连招是真的牛逼！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鹿文初怼成刚才那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我跟闵姨又聊了一会之后，我提了一嘴：“闵姨我上去看看她。” “去吧。”闵姨好心地提醒我，“记得态度强硬一点，这丫头从小就没人敢忤逆她，骄纵惯了。” 骄纵吗？我之前还真没觉得。 不过闵姨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毕竟鹿文初是她带大的。 一定程度上来说，鹿文初也继承了闵姨的性格，是天生的管理者。 我上楼，来到鹿文初的房门前。 我的手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敲下去。 我想起了闵姨的话，态度要强硬。 就在我正准备敲门的时候， 门开了。 鹿文初面对我又恢复了一开始那副清冷模样。 我严格遵循闵姨的教导。 “我能进来聊聊吗？”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迈了进去。 随后更是一屁股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鹿文初似乎被我的操作整懵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她面露玩味：“你过来找我你那个小女友不会吃醋？” “什么小女友？”我纠正她，“那是我房东。” “我不能当你房东？我手上房子多呢，比她能给你的好不知道多少倍。”鹿文初坐在不远处的床上说。 闵姨说的没错，果然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这不是想着听雨还在上学，有我这份房租生活上能过得充裕一点吗？” 我真为我自己点赞，这解释简直完美。 “听雨？”鹿文初的眼里露出危险的目光。 我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年都叫习惯了。” “习惯了？”鹿文初笑了，笑得让我很害怕，“平时怎么不见你喊我喊得那么亲密？” “我不是也经常……”我嘴硬着，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可恶，不知不觉间好像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又到了她手上。 又想到闵姨交代的，不行，我得找回主场。 第149章 态度要强硬 我深知我必须做些什么，不能再让鹿文初牵着我的鼻子走。 “反正我租房合同已经签了。”我摊了摊手。 鹿文初根本不接招：“违约金我给。” “正好你不是喜欢给她送钱吗？我来给就是了。” 可恶，有钱真的不用讲道理。 “这就不必了，我在那挺好的，离哪都近……” 我原本想说“离南官河畔近”，但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酒馆已经不复存在了。 鹿文初也听出了我言语中的落寞。 “开始拆了？”她的语气突然变温柔。 我摇了摇头：“还没，不过快了。” “那一片的风景是看一天少一天了。”我感叹道。 “明日我再陪你去一次如何？”鹿文初的态度好像缓和了许多。 “明天再说吧，我先回去了。”我站起身。 当然后面还有一句“听雨还在家里等我呢”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感觉说出来鹿文初会爆炸。 说不定能把整幢别墅炸塌。 此地不宜久留。 我刚要往外走，鹿文初迅速起身挡在我面前。 “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她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带着警告。 我想到了什么，心中瞬间有了应对之法。 我邪魅一笑：“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果不其然，她被我突然间的转变弄得措手不及。 她根本没想过我会反将她一军。 “那我就……呀！” 我没有傻傻地站在那里等她说完，而是将她正面抱起，抵在墙上。 鹿文初惊慌失措地用手扶着我的身体。 我盯着她慌乱的眸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我能出去了吗？” 此刻的鹿文初被我固定在墙上悬空着，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鹿文初好像在我的这番操作下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她弱弱地说道：“别走嘛……” 我把她放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目的已经达到，再留下来我不是傻子吗？ 这里是她的主场，我肯定讨不到便宜的吧？ 走出门，寒风刮在脸上让我清醒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鹿文初的房间太暖和的缘故，方才我差点把她就地正法。 还好我意志坚定。 这女人着实是个妖精，哪怕是生着气的一举一动都扣动着我的心弦。 算了，时候不早了。 站在路灯下，我呼出的白汽被照得一清二楚。 戴上头盔，我快速驶离了这片区域。 回到家，我的手已经冻僵了。 这大冬天的还是少骑摩托，风刮在身上太冷了。 我倒了杯热水，边捂手边小口地喝着。 陈听雨好奇地看着我：“怎么这么久？” 我不想对她撒谎，就把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 听到我要跟她在我手机里翻出来的“女仆团”划清界限的时候，陈听雨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 当然后面有关于鹿文初的事情我也跟她讲了。 不料陈听雨听完却是有些气愤：“她还吃上醋了？明明她才是后来者！” 闻言我不禁汗颜，这都是什么话？ 让我们说中文！ 搞得我好像皇帝似的，天天要处理宠妃之间的矛盾。 一碗水得端平呐！ 不对我扯到哪去了？ 暖完身子我就上了床，这种天气没有哪里比被窝里更舒服了。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被窝里还残留着恰到好处的余热和女人身上的香味。 我没有用电热毯的习惯，所以我很自然地想到了陈听雨身上。 这丫头偷偷跑到我床上干什么坏事呢？ 最近陈听雨好像也有所改变，平常这种跟我同处一室的好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这几日她居然都没有半夜爬到我床上抱着我睡。 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我真的不希望她在这方面太过于依赖我。 这种性格的她，我真的很担心会被男人骗。 或许将来出现一个男人，比我对她更好，比我更纵容她。 她就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万一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我能确保我不会伤害听雨，其他人我可不敢保证。 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我刚想把听雨叫过来跟她说道说道这事。 陈听雨已经自己来到了我面前。 她穿着睡衣一动不动地站在我面前。 “怎么了？” 她什么时候害羞起来了？ “哥哥，”陈听雨低头玩着自己的衣服，“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 “所以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哥哥一起睡？”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就知道她进来的目的不单纯。 不过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熄了灯，今天听雨的小手格外的安分。 我没闭眼。 不是我不困，而是我在想是不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最终我决定开口。 “听雨。” “嗯~”她的声音听起来快要睡着了。 “以后你找男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傻傻地把自己全部都给他。” 我苦口婆心地引导着，可她好像一点都没听进去。 “我全部都给哥哥就好了。”陈听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我摸了摸她的头，算了，顺其自然吧。 我不止一次跟她放过狠话，也不止一次态度坚决地拒绝她。 收效甚微。 她好像就是认定我一般，一直咬着我不放。 我越跟她解释现在的我配不上她炽热的爱，她就追得越紧。 她说她会一直等到我心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 我说不出违心的话，“我不喜欢你”这五个字从我的嘴里说不出来。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在我心里的重量绝不可能轻。 或许正是因为这太沉重的爱，让我不敢接受。 我暗自叹了口气，静静地陪着陈听雨，直到她的呼吸趋于平稳，逐渐进入梦乡。 我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她的怀抱中抽离。 她潜意识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离开，试图想要抓紧。 但也只是折腾了几下就继续睡了过去。 我走到阳台打开窗，点着了一支烟。 烟雾被外面的风往外吸。 明天起来送陈听雨去车站，然后去监督网吧的软装。 嗯，很充实。 我努力地让自己忙起来，让我不去想酒馆的事情。 第150章 黎青 把陈听雨送到车站，在经历了一波“生死离别”之后，我才得以脱身。 “行了行了，又不是见不到了，总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安慰她。 此时的陈听雨已经泪流满面，整得好像是要出多远的门似的。 我只好许诺：“等我闲下来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的陈听雨立马就喜笑颜开，在我面前展示了一波变脸。 “哥哥这是你自己说的啊！”陈听雨朝我握紧了拳头，貌似我最后这句承诺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前面的哭哭啼啼不过是铺垫罢了。 随后她就拖着箱子开开心心地进去了，透过窗子还跟我挥手。 她的嘴好像在跟我说话，我仔细地读着唇语。 说的好像是：“哥哥要说话算话哦！” 我当然说话算话，我从来没有骗过她。 很多实话我都如实告诉了她，也给了她选择的权力。 但她从来没有更改过自己的选择。 正如之前我所说，她的爱意太过沉重，我受之有愧。 心情复杂地目送她进站。 我打车去了网吧的施工现场。 虽说酒馆关门，我的重要收入来源已经没了。 但是网吧的装修依旧可以按部就班地进行。 因为各种材料都是我先前就准备好的。 今天是网吧调试系统的日子，我特地打电话叫来了父亲。 在我还小的时候，那时候的父亲在教书之余，会帮几家网吧维护他们的系统，赚点外快。 虽说柳瞳手上有专业的人才，但还是父亲看过更让我放心一点。 父亲虽说一直抱怨着我不干正事，但还是一五一十地给我把系统弄得明明白白。 这方面的知识，父亲比我懂得多。 所以交给父亲我完全放心。 用了不到半天，就搞定了电竞区域的所有安装。 我也正好叫上爸妈一起在外面吃了个饭。 我给母亲夹着菜：“我把那套房子卖了。” 母亲虽说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回来：“那房子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没错我不打算再瞒着爸妈了，反正今天父亲也看到我现在正在干的事情了。 接下来整个晚饭的时间，我把怎么被周腾岳蛊惑，被濮召瀚联合周腾岳背刺，濮召瀚指使人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以及现在的酒馆关停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在听到我跟绑匪搏斗，差点被枪打死的时候，母亲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上下打量。 “我没事……就一点皮外伤。”我宽慰她。 “倒是杜之焕，永远留在了那里。”说到这我的声音越来越沉重。 仿佛那些让我今生难忘的场面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这顿饭结束得很安静。 我把他们二老送回去，一再叮嘱他们要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及时打电话给我。 网吧再有个几天就能开业。 给未来员工的人力成本也是提前预留好的。 现在分店的分红可以勉强养活我。 重点就是看后续网吧的营业情况了。 我先去了分店找尹东且。 此时不仅段谕菲在，秦鞘和江佳也在。 再加上分店原来的员工，感觉员工都要比顾客还多了。 不过无所谓，工资段谕菲肯定还是发得起的。 应该吧？ 我迟疑了一下，过去问了问她。 段谕菲也是眉头紧锁：“有点勉强，虽然很多跟了我很多年的人自愿少要一点，但我不想苦了她们。” “这个月可能分红会很少很少。”她朝我颔首。 这家分店几乎是段谕菲一个人开下来的，所以除了我以外，秦鞘他们都没有股份。 我思考了一会：“这样吧，分红不着急给我，先拿去日常经营用，等到什么时候有余钱了再给我。” 我继续安慰她：“会好起来的，那些熟客还是会来支持这家店的。”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那房东还算有良心。 把剩余的租金退给我了。 要知道当初交租金用的钱可是我买房子的钱。 当时是真的孤注一掷了。 但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不仅身无分文，还欠了夏群玄九十万的债。 怎么感觉我在往反方向活？ 越来越穷了？ 我跟段谕菲商讨完之后，就带着尹东且一起走了。 我让尹东且帮着我一起挑一挑在我的网吧上班的员工。 我又打开了那个我上次发招聘信息的平台，又多了很多投稿的。 我和尹东且一起筛选着。 “这这这……这都是什么玩意？”尹东且跟我那天的反应完全一致。 甚至还有以辆作量词的重量级选手。 这种级别的就没必要来我这个小地方竞争了吧？ 我不断地点开，否决，点开，否决…… 我的眼睛都有点看花了。 突然尹东且怪叫了一声：“停！” 我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和他同时看向刚才点开的应聘信息。 “黎青？” 我看着她发过来的照片，看着好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但我又想不起来。 对于这个我和尹东且可谓是非常满意，满意到我甚至都纳闷她有这资质为什么来一个还没开业的网吧应聘。 不过捡到宝终归是好事。 我和尹东且花了一晚上时间筛选出了十几个，明天统一面试。 我的想法是三班倒，早班和中班四个人，夜班两个人。 正好十个，明天刷掉几个人，留十个就行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本来打算留尹东且住一晚，可他偏要回去。 走之前他苦笑地跟我说道：“你是不知道，她有多想要……以前跟谭若琳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 我哈哈大笑，认识段谕菲这么多年，我当然知道她的性格。 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 只是可怜了尹东且，毕竟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就是甜蜜的惩罚吗？ 我目送着尹东且扶着腰离开。 随后我关上门继续打量着这个“黎青”的照片。 我真的感觉这张脸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在绞尽脑汁十几分钟之后，我放弃了。 反正明天就能见到真人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第151章 痛快! 面试的地点就安排在已经装修好的网吧前台。 我一大早就去了店里等着她们。 到了约定时间，总共十四人都到达了网吧。 我再次委婉地拒绝了两个p图技术高超的，发给我的照片真是p得天衣无缝，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被拒绝的两个人有些气急败坏，嘴里不干不净的：“你这是招网管吗？我看你他妈的是在选妃吧？” 我懒得与她们争辩，我得对我以后的顾客负责。 这种喜欢欺骗别人的人，我是万万不敢要的。 更何况素质还那么差。 这要是录用了，把我客人都气走了怎么办？ 还剩下十二个人，我让她们进行了一系列的问题模拟。 简单地测试了一下她们面对突发情况的处理方式。 我从中挑出了两个自视清高，明显不情不愿的出来。 也委婉地请她们回家了。 服务行业嘛，服务态度不好肯定是不行的，干一行就要有一行的规矩。 这种不可一世的，不情不愿的，我要是作为消费者我心里也会不爽。 为了网吧今后的口碑，这种人我是不能接受的。 剩下来的人都还可以，尤其是那个黎青，表现更是出色。 她各个方面都是我最满意的一个，于是我把她放在了最重要的中班。 并且我把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她：“今后你就是执行经理，我要是不在，一切事情你来做决定。” 黎青朝我笑了笑，微微颔首。 我拿出了准备好的合同，一一签了字。 接下来的时间，我给她们讲解了一下各自每天的职责。 因为是三班倒，每人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有八个小时，所以我要求她们工作时间的注意力要时刻集中。 一定要完美地接待每个人来店里的客人，让他们产生下次还来的想法。 随后我教会她们使用前台的电脑，以及桌球部分已经装好的操作系统。 “楼上后期还会有棋牌室和桌游区，那些你们暂时不用管，到时候我再看看要不要再招几个人。” 我讲完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们纷纷摇头。 我点了点头：“行了，散会！等我通知来上班！” “黎青留一下。”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了之后，我点上一支烟：“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见过？” 真是奇怪了，这张脸我是越看越眼熟！ 黎青看上去很是惊讶：“没有啊，我今天第一次见你。” “好吧。” 我有些失望，因为我的感觉不会错。 …………………………………… 网吧还要几天才能开业，这几天我有些百无聊赖，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去城东的酒馆帮帮忙，然后去网吧视察一下装修进度，晚饭跟兄弟几个约着喝喝酒，吃吃烧烤火锅。 小日子过得挺惬意。 这天，我正跟尹东且、姜生他们整了点串，刚喝一会，陈墨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少……沈先生，您申请的探视申请成功了。” 我撸串的手停了下来，问她：“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半，时长不得超过半个小时。” 我顿时感觉有些问题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够了。”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咋了？”尹东且他们问道。 “哦我有几个问题想去问问周腾岳。”我回答道。 说起来，周腾岳跟我们其实都认识，他也曾经在我们队里待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他那个性格，自然忍受不了训练的苦。 “这个周腾岳真是个杂种。”姜生义愤填膺地说道，“他还欠我两百块钱没还呢！” 这里坐着的人都已经知道了绑架案的幕后黑手就是周腾岳。 对于周腾岳这欠钱不还的行径，我已经习惯了。 今晚的酒桌上，全是在骂周腾岳的。 不仅骂他，我连着濮召瀚一起骂。 包括下决定拆掉我的小酒馆的人，杀害杜之焕的绑匪，以及马进揽和马进累…… 我都一口气骂了个遍。 骂完之后我深吸一口气，痛快！ 大口干掉一杯啤酒，我不拘小节地抹了抹嘴角。 此时借着酒精我才把我偷偷开了个网吧的事情说了出来。 尹东且事先就知道，但其他人的反应很大。 “我就知道你这个逼样的不可能一点后手没留。” “一个人偷偷梭哈不带着兄弟们一起是吧？” 我解释道：“这次的风险太大，我不敢带你们做，本来酒馆的利润分下来一个人就没有多少，再让你们投那么多钱，不好。” 对于我说的这个问题，他们都是一笑了之。 “赚多少都是赚，况且充进联合会员的钱可不是假的，那都是购买力啊！” 姜生也补充道：“就是，现在我的健身房里还经常有人问我南官河畔酒馆怎么不开门了，说明我们做的很成功。” 他们维护我的声音，如同一道暖流穿过我的心脏。 我知道，虽然南官河畔酒馆关门了，但这个ip已经种进了一群人的心里。 所以将来如果有机会，我想复活南官河畔也不是没有可能。 提到ip，我有了启发。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我们这个联合会员起个名字，这种经营方式估计全国也没有几个。 这样能让人的印象更深刻。 不过眼下我还是先计划好明天怎么从周腾岳的嘴里问出点东西再说。 我不知道周腾岳不咬出濮召瀚的原因，明明他家里人和宋和璇都被安排了专人保护。 就连警局的内鬼——马进累都已经落网，我实在想不通他还在坚持什么。 忠心就不用考虑了，他这种人还能有忠义可言？ 这是我的第一个疑惑。 第二个问题就是最主要的，为什么濮召瀚会对我敌意这么大。 我怀疑是周腾岳在他耳边吹了什么风，导致濮召瀚不把我整死不罢休。 他也是差一点就得手了。 相当于杜之焕的命，抵了我的命。 还有就是我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套出一点关于濮召瀚的信息，给陈墨雯对他的调查提供一些线索。 濮召瀚一定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虽然每次发生的事情明面上看起来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但细查起来，就是没有能定他罪的证据。 仿佛所有证据都沉入了海底。 手脚越是干净，就越可疑。 第152章 背后的秘密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就去了警局。 我停好车之后，发现陈墨雯正站在门口等我。 “沈先生，我送您过去。”陈墨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嘴角勾了勾：“这不符合规矩吧？” “哎呀快走吧，少爷。”陈墨雯拉着上了警车，她好像也怕有人看到。 不久后，我就进入了监狱里的接见室。 两个狱警把周腾岳带了进来。 我跟他之间就隔着一层玻璃。 他看到我的时候满脸的惊讶：“怎么是你？” 看到他脸上原本期待的神情消失不见，我就知道他心里想见的人是谁。 “没想到，我出事之后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你。”周腾岳自嘲道。 我跟他没什么好态度：“别以为我有多关心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问你。” “问什么？”他苦笑道，“判决已经下来了，我也认命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对濮召瀚那么忠心耿耿？据我所知，你的家人并没有受到胁迫，就连宋和璇我也交代警方保护好了。你应该没什么顾虑才对。” 周腾岳愣了一下：“谢谢……” 我跟他毕竟兄弟多年，我知道他心里真正在乎的人是谁。 随机他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叹了口气跟我一一道来：“只要我认罪，濮召瀚会给我家人一笔钱，而且会保我家人和宋和璇后半辈子无忧。” 我瞪大了眼睛：“这你也信？” 他无奈道：“我欠了一屁股债，我的命已经不值钱了，这样我还能为我的家人做些什么，也不算毫无用处。” 我感叹着他的幼稚。 我果断翻出宋和璇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在周腾岳的注视下，我淡定开口：“是我，沈幕折。最近有没有人给你打一笔钱？” “没有啊，怎么了？” 宋和璇的回答透过话筒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周腾岳的耳朵里。 他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泽。 随后更是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我的这一举动彻底粉碎了他的幻想。 并且告诉他，你什么都没做到！ 你只能给她带去痛苦！ 不管是林沁还是宋和璇。 我还想着乘胜追击，大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濮召瀚无缘无故地就对我恶意那么大？我明明没有招惹过他！” 周腾岳中了我的激将法，发疯一般地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我把你跟乔戏央之前的所有故事，不管是你跟我讲过的，还是你不知道的，我都告诉他了！” 周腾岳好似摘下了面具，笑容瘆人。 “我不知道的？”我好像找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能知道？ 周腾岳继续疯笑着，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好像他落得这个结局是我导致的一样。 但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觉得濮召瀚在知道他追了这么久的乔戏央心里，其实一直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这与我以往接受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乔戏央一直爱着我？ 这得是多么腐朽的脑子才能想出来的结论？ 但喊完之后我就冷静了下来，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而是濮召瀚认为它是真的。 要是偏要这样解释的话，好像也说得通为什么他对我的敌意那么深。 但我还是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我盘着挂在脖间的玉佩。 乔戏央啊乔戏央，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跟濮召瀚讲清楚？ 还有那天她所说的“总会有人让他付出代价”是什么意思？ 她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我不得而知。 但我敢肯定的是，这其中一定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腾岳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我不知道他是在诓骗我还是吐出了真言。 我继续诈他：“每次都抓不到濮召瀚的把柄，他不可能做到手脚那么干净的吧？” “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腾岳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变得惊恐不安，四处张望着，好像暗处有一双眼睛盯住了他。 是我刚才那句话里的某个词语让他感到害怕？ 我脸色沉了下来，看来在濮召瀚上面，还有更恐怖的角色。 不然周腾岳不至于被吓成这副模样。 他已经彻底疯了，指着天花板乱叫着：“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来啦！你们完了，都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玻璃后面，进来了几名狱警迅速控制住了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周腾岳。 我站起来欠了欠身：“麻烦了。” 随后我便走出了监狱，回到了陈墨雯的车上。 我的脸上并不好看，陈墨雯自从我走出大门就一直在打量我的脸。 “不顺利？少爷怎么这副表情？”陈墨雯边开车边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打开我的邮箱。 我看向了那个很久都没有联系过的账号。 迅速地编辑好一封邮件。 “他的女朋友你有没有调查过？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会不会是她在背后指使濮召瀚做了那些事情？” 我顿了一下，还是点了发送。 我没告诉这个神秘人我见了周腾岳。 因为她已经消失很久，我不确定她现在的立场。 而且我对这个神秘人了解的并不多。 知道的信息也只有她是女的，和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被濮召瀚害了。 神秘人直到陈墨雯带我从郊区回到市区的警局，都没有回复我的邮件。 我暂时放下了手机，刚才等了一路都没有动静，想来她是有事在忙吧。 跟着陈墨雯来到她的办公室，我留下来喝了一杯茶。 期间我的注意力还放在手机上。 丝毫没有发现一旁陈墨雯幽怨的眼神。 “少爷，手机比我还好看吗？” 我伸手制止：“工作的时候称职务，陈队。” 陈墨雯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喝完茶就起身离开了，全然不顾在我身后拼命献殷勤想让我留下来的陈墨雯。 我走之前留下一句：“好好查案，再找不到新的线索，我让白露办了你。”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适当给这丫头一点压力肯定是好的，不然天天尽想着怎么靠近我了。 第153章 再聚首 我回到家，陈听雨已经不在，硕大的客厅显得有些空旷。 我娴熟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汽水，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我在等那个神秘人回我的邮件。 等了很久也没有消息，我拿的汽水都喝完了。 我点燃了一支烟，会不会她根本没看？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她也曾经说过以后要少联系，免得被濮召瀚抓了把柄。 不过我还是满怀希冀地等待着。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就在我躺在沙发上看小说看到上下眼皮粘连在一起的时候，我被一阵震动震醒了。 迷迷糊糊地我打开早已熄屏的手机。 “您有一封新邮件。” 我立马坐起来，一手解锁手机，一手掏出烟盒。 神秘人的回信很短，只有四个字。 “她没问题。” 就这四个字。 好像多打几个字能累死她一样。 不过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恰恰说明了神秘人语气的斩钉截铁。 既然她查过乔戏央了，那看来濮召瀚背后是另有其人。 恐怕也是个麻烦角色。 我不打算在沙发上浪费生命，起身出去转了转，在之前熟悉的小馆吃了碗面，和老板聊了会天。 我坐在面馆外面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太阳缓缓下落。 我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好好地欣赏日落了。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眼前的景象。 随手发了条朋友圈，什么文案都没配。 我觉得用短短一句话没办法描绘现在我的感受。 前方是无尽深渊，我在峭壁边缘疯狂作死，好像再多往前踏一步就会坠落。 最后我选择坐在悬崖上，双腿悬空，享受着山顶的风抚摸我的脸，平静地看着对面的太阳落下。 这就是我此时的感受。 踩灭抽完的烟，我又去了网吧的装修现场。 按道理今天就能完工。 果不其然，在我过去的时候，工人们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柳瞳也在：“沈总，我刚想打电话喊您来验收呢。” 我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对于这个女人，我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我只记得她两次拿给我的设计图纸在积极接纳了我的建议之后，总是很快就能让我满意。 业务能力蛮强的。 我转了一圈，没放过每一个角落。 每个电路我都检查了一遍，还有卫生间的防水，我都看了。 最后也是非常完美。 “不错，我现在就打尾款。” 验收完毕，我把装修费用的尾款打了过去。 “沈总，签个字我们的合作就完美收官了。”柳瞳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草草地扫了一眼就签上了名字。 随后柳瞳带着所有人离开。 我一个人站在这个我用了二百多万打造出来的小世界。 我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开业活动。 据我所知，海陵近几年来也新开业过很多网吧。 大多数都是开业几天内免费上网。 我的策略也跟他们大差不差，不过我把优惠分成了两部分。 大厅区域开业一个星期白天免费上，包厢区域和专属的电竞区开业活动期间充值100以上任意金额白天免费上。 另外开业活动期间包夜统一19块。 无论是大厅区域还是更豪华一点的地方。 八个小时19块，跟免费也没什么区别了。 在开业活动期间充值100以上任意金额，还可以免费打两个小时的桌球。 还能有哪个老板能给这么大的活动力度？ 我坚信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 反正网吧想回本是个长期的生意。 现在单价大家都卷得很低，一个人其实给网吧创造不了多少网费收益。 往往有的时候，预充值和待在网吧里点的吃喝、烟、槟榔才是真正赚钱的。 为此我还特地划出一片小区域当作小厨房。 只不过我还没有物色厨师还有指定菜品。 回头还得处理一下这事，少买一天就少赚好多钱。 网费的充值渠道我已经接通了联合会员的账户。 充进去的钱除去赠送的网费，都可以在我们手上的店里消费。 不过我立马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这里面有漏洞，那就是原本在其他店里有固定消费的人。 比如常年健身游泳的人，喜欢泡酒馆的人。 他们来我的网吧充完钱，然后先不上机，等到在健身房或者是酒馆把账号里的钱花完之后，再用免费送的网费上网。 那我这里不就成了一个类似刷金币的地方吗？ 还能免费上网。 这倒是个问题。 我立刻在手机上询问了尹东且、姜生和龙校长是否都有时间。 我们晚上约在南官河畔分店开个小会。 我原本定在明天开业的计划也推迟了。 原本我想着把分店改成总店，或者干脆换个名字，但被尹东且和段谕菲否决了。 理由是留个念想。 那就这样吧，也挺好。 就这样，才聚过一次的几个人再一次相聚在酒馆。 不过这次不是空无一人，而是座无虚席。 南官河畔被迫关门之后，我就让吕焰紫来了分店工作。 夏亦莹倒是无所谓，介于吕焰紫家里的经济情况，我不能让她没了工作。 她那酷似张叶蕾的嗓音在哪都受人喜爱。 我们集合的时候，她正在台上演唱。 我进门的时候，清晰地看到她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我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随后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段谕菲手下的人立刻就来招呼了。 看到我的瞬间就认出了我。 “老板，什么安排？”她恭敬地询问我。 虽然我不是这家分店最大的股东，但南官河畔这个理念是我提出的，包括酒馆的风格以及经营方式，这家店也是完全效仿被迫关门的总店。 我想了想：“你们段总喜欢什么就给她上什么，再来三杯曼珠沙华吧。其余的老样子。” 老样子当然指的是秦鞘用他多年厨师的经验研发出的几样特色小吃和摆放精致的果盘。 随后我的眼睛和吧台后面的江佳对上了。 “哦还有，帮我把江佳和秦鞘也喊过来吧。”我叫住刚要离开的服务员。 “好的，老板您稍等。” 第154章 对望 等到人到齐，我点的东西也在桌上摆好。 我开门见山地把刚才我在网吧发现的问题。 随后我便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统一每个店的充值优惠，这样赠送的额度不管在哪个店消费，其他店都不会吃亏。” 尹东且：“可是这样你网吧的优惠会比其他网吧少很多，会不会丧失竞争性？” 段谕菲关注的点却不一样：“你什么时候开网吧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挠了挠脑袋：“脑子一热，就……” 段谕菲冷笑了一声：“有好事都不跟我分享了是吧？本来老娘手上还有点闲钱没地方花，正准备给你当启动资金。” “现在你跟我说，都要开业了？” 我满怀歉意地跟大家道歉：“想着给你们个惊喜的……” 但看到段谕菲那张看起来要杀人的脸，到嘴的话我又憋了回去。 我记得她之前对我没这么凶的啊！ 怎么跟尹东且在一起之后性格变化这么大？ 果然谈了恋爱的女人都会变成母老虎吗？ 我想象了一下陈听雨变成段谕菲此刻神态的模样。 不禁打了个寒颤。 陈听雨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要是鹿文初倒是不足见怪，她本来就具备这方面的潜能。 段谕菲冷静下来倒是提出了另一个办法。 “其实也可以把股份重新分配一下，保证每个人都不会吃亏。” 我今天开这个会其实主要就是听听段谕菲的意见。 毕竟在这方面，段谕菲是我们之间经验最丰富的。 我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她的话。 好像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这样顾客充值的额度，无论在哪家店消费，所有人都有钱拿，都不吃亏。 我这个网吧也不会成为白嫖的地方。 因为无论他们把钱带到哪儿，身为网吧的经营者我都有钱拿。 我受到了启发，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把店直接整合起来，一起选个名字，直接成立品牌吧。” 我这句话蕴含的信息太大，其余的人包括段谕菲都陷入了深思。 龙校长提出问题：“那我们这个品牌做的方向是不是太杂了？什么行业都有。” 我对这个问题早有思考。 “没错，大部分品牌的确都是在一个行业上深耕，打造口碑，从而抓住客户。” 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我们这个品牌的目标是包圆客户的各种需求，有时候，没有精通但是什么都有也是一条出路。” “只是不走深耕路线而已，如果我们能把各行各业整合起来，并把平衡做好的话，我相信会有很多人选择我们。” “试想一下，只要往一个地方充值，就能涵盖大部分的消费，充值还有赠送。” “换成你，你充不充？” 桌上每个人的眼睛都随着我的言语逐渐明亮，我知道他们心里已经赞同了我的想法。 “有搞头！”尹东且第一个表态。 段谕菲紧随其后：“我听我老公的！” ……还要被喂一嘴口粮。 姜生和龙校长自然也没问题。 至于秦鞘和江佳，已经被我所说的震惊了。 江佳咂了咂嘴：“哥你这商业头脑，比我爸手底下那些蠢货好多了！” 接下来首当其冲，就是确定名字。 今后不管是现在存在的酒馆、网吧、健身房、游泳馆要换成这个名字。 往大了说，以后的商场、酒店、超市…… 乃至最后的集团都会是这个名字。 此刻的抉择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南官河畔显然不行，放在酒馆的门头上还符合意境，南官河畔游泳馆？ 不太合适。 那该叫什么名字呢？ 我打开了查询企业名称的网站，想到一个就查一个。 结果都被注册了。 他们也提了很多建议，但没有一个是符合所有人预期的。 不知为何，此时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暴雨，我与鹿文初在暴雨中对望的场景。 对望……对望。 我灵机一动：“不如就叫‘对望’，如何？” “对望……”段谕菲嘴里含糊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尹东且依然是无条件支持我：“我觉得不错，对望不就是我们彼此相互照应的意思吗？” 段谕菲听到他的这个解释，也顿时眼前一亮：“这两个字有新意！” 于是这个重要的名字就确认了下来。 我这才想起来，网吧连门牌都没有，还明天开业呢！ 差点闹了笑话。 我立刻跑了一趟上次做酒馆门牌的商家，定制了一个“对望电竞网咖”。 一想到以后的美好愿景，我的心头就仿佛有一股暖流。 好像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等我做大了，做到足以跟濮氏集团硬刚的时候，我会让濮召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我会让他为杜之焕的死付出代价。 每每想起这个，我心里的坚毅就更甚几分。 这几乎成了我的执念。 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明白过度的仇恨对我来说不是好事，可能会干扰我的判断。 但我就是要让这仇恨自然发酵，让它时刻提醒我谨记濮召瀚的暴行。 让我的复仇之心时时刻刻蠢蠢欲动。 这样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惩戒濮召瀚的机会。 把重要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我的心踏实了下来。 之前心里总是有一种浮浮躁躁，感到不安稳的感觉。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那是对未来规划的迷茫感。 “对望”这个名字一敲定，好像前方阻挠我的迷雾一气散开。 拨开迷雾见天明。 同时我也知道，空有一身想法没有用，还得自己有真才实学才行。 于是我打算再拜访一下闵姨，我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毕竟其实我并没有多少经营公司的经验，之前的一切在真正的大佬面前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闵姨我看不透，我不知道她的手上究竟握着多少资源。 我只知道她亲手培养的二十四个姑娘，每一个都颇有建树。 这显然不是只凭运气能做到的事情。 闵姨身上肯定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我订完门牌决定即刻去拜访闵姨，悉心接受闵姨的教导。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特地给鹿文初打了个电话。 我想问问闵姨平常喜欢什么，好买个礼物带过去。 第155章 我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我问道：“初初，闵姨平时都喜欢什么呀？我想买点东西，不能总是空手上门。” 然而我的套近乎换来的却是鹿文初的冷漠。 她好像还没消气。 “不知道。”鹿文初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不信：“你妈喜欢什么你不知道？” 鹿文初顿了一下，反问我：“那我呢，我喜欢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怔住了。 我好像真的不知道她的喜好。 这些天的相处我并没有注意到她对什么东西展现出突出的兴趣。 她骤然这么一问，我好像真的答不上来。 我不甘心地还在嘴硬：“你喜欢什么？” 鹿文初似乎早就预料到我回答不上来，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好了，看来是真的惹她不开心了。 我仔细地回忆着我和鹿文初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我发现，鹿文初的世界是单调的。 在我做她司机的那段时光，她的行程就是简单的两点一线。 偶尔会有出差，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家和公司的来回。 我已经竭尽全力照顾好她的情绪，带她到处转。 可她的眼里我总是看不出深浅。 她好像对什么事情的兴趣都不大。 我知道这是公司压力大的缘故。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再操心公司的事情，但我的生活跟她的交集也渐渐淡去。 我努力回想，记起她说过她经常去的茶馆，又联想起她办公室里总是放着上好的茶叶。 每次我去她办公室时她都使唤我沏茶给她喝。 她应该是……喜欢茶的吧？ 这是我的猜想，我也无处求证。 我走进路边一家看上去很高大上的茶馆，买了一罐我能买得起的最好的茶叶。 可我又该给闵姨买什么呢？ 她好像什么都不缺…… 我跟闵姨接触得也太少，不清楚她的脾性。 最终我决定买一些不会买错的东西。 我买了一些水果和甜点，这些就算不爱吃应该也挑不出毛病。 登门拜访的时候又是在晚上。 我心里默默想着待会要请教的问题，叩响了门。 这次开门的不是鹿文初，而是小满。 “少爷，您来啦！” 我礼貌地问道：“闵姨在家么？” “夫人在家，她一直念叨着少爷您呢！” 小满的客套话我权当听听就好。 是不是真的恐怕我无从知晓。 小满接过我手上拎着的东西。 我换好鞋，过了玄关我发现一楼空无一人。 小满紧随其后解释道：“夫人和少夫人在楼上喝茶呢。” 我心中一阵欣喜，看来没有买错。 小满引着我来到楼上。 鹿文初和闵姨正坐在一张茶桌两侧，聊着天。 我的突然到访让她们停止了交谈。 我在想，要是此刻是白天，冬季的暖阳洒在这对母女身上，也是一幅唯美的画面。 小满把我带来的东西摆在了茶桌上。 鹿文初扫了一眼，随后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 倒是闵姨，一脸宠爱地看着我：“小沈就是孝顺！还知道我喜欢喝茶，是不是小满偷偷告诉你的？” 小满在一旁甜丝丝地添油加醋：“少爷可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哦！这都是少爷和夫人心有灵犀。” 不得不说，常在闵姨身边的小满就是懂得闵姨的脾性。 两句话就把闵姨说得容颜大悦。 可鹿文初听到那句“心有灵犀”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们聊。”她面对我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怒了她。 闵姨示意我坐下：“这丫头就是这样，从小被我惯坏了，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估计是得不到你在这生闷气呢……” 这闵姨也是，口无遮拦的…… 但我相信她的话，毕竟闵姨肯定是比我更了解鹿文初的。 不过真的跟我有关系吗？ 那为什么鹿文初看上去一副不愿意跟我有接触的样子？ 我想起今天来这的目的，回过神来。 笑着跟闵姨建议道：“尝尝我带来的茶吧，闵姨。” 闵姨拆开了我带来的茶叶。 她显然对于茶道颇有研究，摇香、洗茶、冲泡、入海、奉茶一气呵成。 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的茶桌礼仪，在闵姨给我奉茶的时候，我单手握拳在茶桌上轻轻叩了三下。 闵姨见到我这个举动有些惊讶，不过她还是带着笑意说道：“你不必讲究这些，都是自家人。”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再怎么说您也是长辈。”我回应道。 闵姨品了品杯中的香茗，我也端起来轻嗅杯中的香气。 纵使我没喝过多少茶，我也能闻出杯中茶叶的不简单。 闵姨似乎非常满意。 “说吧，这是要找我问点什么吧？”闵姨放下杯子，直接问道。 果然还是被闵姨看出来了。 我也没扭捏，顺着闵姨给的台阶就往上走。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我先是表达了一番敬意。 随后我把我对未来的计划，也就是“对望”这个计划详细地跟闵姨说了一遍。 闵姨听完脸上的赞赏已经藏不住。 “怪不得你能让我女儿那么青睐……”闵姨跟我开玩笑，“你的野心很大啊！” “不敢不敢！”我谦虚道，“我如今的成就跟闵姨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闵姨没理会我的拍马屁，认真了起来：“其实你想做的事情跟我这么多年做的有点像。” 闻言瞬间我的注意力就高度集中：“此话怎讲？” “我应该没跟你讲过我是干什么的吧？”闵姨笑着说道。 我摇摇头。 我的确不清楚闵姨究竟从事什么行业，但从生活的方方面面能看出来，绝对是个功成名就的大人物。 “我实际上是在北京白手起家的。”闵姨跟我娓娓道来。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一家酒店里工作，慢慢做到了经理的位置。” “然后我就发现我在耳濡目染下渐渐熟悉了酒店的运作原理。” “我就想着能不能出去单干，自己开家酒店。” 我对酒店行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过我倒是有插足的想法。 想来这个想法是没问题了，因为这恰好就是闵姨最熟悉的领域。 了解了闵姨的经验，我注定不会寸步难行。 第156章 未能定下的婚约 闵姨继续讲道：“一开始我也是四处奔波，找人合作，拉投资。后来逐渐做起来之后，我就又开了一家规模和等级更高的酒店。” 闵姨说这些话的时候风轻云淡的，但是沉浸在其中的我可以深刻地体会到其中的艰辛。 不言而喻。 “后来的我渐渐不满足于只在酒店这一个行业立足，我开始把手伸向了其他领域。” “一开始我也受到了制裁，大量的资金支出让我的财务状况非常堪忧。”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曾几何时我听信了周腾岳的谗言，也是类似的情况，最终被迫宣布破产。 “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最终我还是盘活了那段时间创办的所有产业。” 天无绝人之路…… 也是，要不是当初发生了那些事，或许我直到今天都没有看清周腾岳的真实面目。 或许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一系列故事。 或许也不会去南京，不会认识鹿文初…… 有失必有得吧。 我感谢命运的安排，让我获得了成长。 说着说着，闵姨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 我好奇地跟过去向窗外看去。 这里是整个海陵最豪华的别墅区。 而闵姨这幢是最南边，地理位置最好，风景最好，最大的一幢。 这个朝南的窗户外就是一个人工湖。 这里晚上没什么人，外面的街道安静得很。 只有偶尔有几辆车驶过。 闵姨静静地看着对面的湖水。 “就在我事业最好的时候，我遇到了鹿荣。” 我立起了耳朵，我能听出来这是关键时期。 “当然了，他就是文初的父亲。” “那时候的鹿荣魅力真的很大。说实话，就算那时的我已经见过很多男人，可还是没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我回想着在鹿文初办公室见过的鹿荣。 我始终没法把那个男人和闵姨嘴中魅力很大的鹿荣联系起来。 闵姨好似回忆到了很多往事：“之后发生的事我跟你讲过了。” “我没听你母亲的劝阻，执意要跟鹿荣一起去发展房地产。” “直到我怀孕了回到海陵养胎，我才得知原来鹿荣在外面不止一个老婆。” 此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鹿文初在刚认识那会说过的那些莫名奇怪的话。 比如什么“一个男人有可能同时爱上好几个女人吗？”。 又比如“那你会选我吗？” 很显然，鹿荣没有选择闵姨。 “因为这件事，我才醒悟到你母亲说得话有多么正确。”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和你母亲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在我临产的时候，我得知你母亲怀上了你。” 我立马警觉起来，后面这段我没有听过。 “我还专门找上门，想给你和鹿文初订个娃娃亲。” 我震惊了。 所以我和鹿文初不是我当时开玩笑讲的前世夫妻，而是真的有婚约？ 虽说现在这个社会婚约代表不了什么。 但这也是缘分。 难道说鹿文初早就知道？所以我才感觉她好像有点喜欢我的样子。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看她的态度，有种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不过你母亲虽然没有把我一个孕妇关在门外，但进去之后也并没有同意我的提议。” “虽然当时你母亲刚怀上你，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但是我总是冥冥中有种预感，我腹中的孩子一定和你天生一对。” “因为年轻的时候，你母亲和我就属于性格互补的那种朋友。” “她外柔内刚，而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威风凛凛的女总裁，但其实私下里还是很依赖你母亲的。” 我的确完美继承了我母亲的性格。 平时从不发火，但在一些事上，却有着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倔强。 不过倒是没看出来鹿文初内里柔和的一面。 最近她给我摆的臭脸可不少。 “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我还偷偷去看过你……” 嗯？ “后来的几年嘛，我就忙着四处寻找你和鹿文初出生那年的孤儿，并培养她们。”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在各个福利院找到了如今的二十四个姑娘。” 五年吗？我为闵姨的毅力感到赞叹。 不对，等一下！ “也就是说您在她们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她们了？”我惊讶地问道。 “是啊。”闵姨看起来有点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大反应。 “我给了她们最好的资源，供她们成长。” “后来她们都有了一身本领之后，我就把她们分散到了各行各业。” “所以我才说你想做的，跟我这么多年做的有点相似。” 此时我内心的感受远不止“震撼”两个字能概括的。 “本来我顺利退下，有她们给我养老，我可以安安稳稳地颐养天年了。” “不过她们从小接受的观念实在是太深，以至于我告诉她们鹿文初身边的你就是少爷的时候，个个都按捺不住地想往你身上扑。” 我心中大惊，这么夸张？ 闵姨继续说道：“所以我只好亲自把她们介绍给你了。” 随后闵姨凑过来在已经震惊在原地的我耳边轻轻说道：“虽然你现在拒绝接受她们的帮助，但是你知道吗？” “前几天跟你独处的霜降，在她们的小群里得意的那个模样哦……啧啧啧！” 闵姨吃醋般地表示：“从小把她们养大，到最后在她们心里反倒是跟你更加亲近……哎呀你说说……” 我知道其实闵姨心里是愿意这样的，但我还是宽慰道：“怎么会？您是养育她们的人，她们肯定是跟您更加亲近。我跟她们都没什么交集，有几个我甚至都没见过面，怎么会从您手里抢走她们呢？” “说什么呢？哪来什么抢走不抢走的？”闵姨娇嗔道，“这些人本就是我为你培养的。” 我无奈地表示：“闵姨，我真不需要，就让她们给您养老吧，这样挺好的。” 闵姨的脸色一变，手指戳着我的脑壳：“你呀你，怎么就喜欢给自己制造麻烦呢？” “我都把路给你铺好了，结果你跟我说你要从打地基开始自己修路？” 我坚定地看着闵姨的眼睛：“没错，只有自己从地基打起修的路，踩着才踏实。” 第157章 强行抽离 闵姨也是无语了：“你这股子倔强真是跟你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是，”闵姨看向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心里有着这股执着，怎么可能一直在低处？” “恐怕是要铺出一条天路吧？”闵姨小声地念念有词，“海陵要变天了啊！” 说完她就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也默不作声地陪在闵姨身旁。 但宁静的氛围却被一声响声破坏。 我和闵姨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鹿文初狼狈地摔了进来。 看起来像是……一直躲在门外偷听？ 此时鹿文初脸上虽然还有些慌乱，但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 她故作镇定地问闵姨：“我跟他有婚约？” 我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偷听都不仔细听，没定下来好吧！” 偷听的行径被我无情揭穿，但她还在嘴硬。 “谁偷听了？我那是路过不经意听到的。” 我偷笑着：“你不会是在惋惜吧？要是现在你想跟我订婚也行。” 鹿文初不屑一顾：“谁要跟你订婚？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我笑笑，转身对闵姨说了声：“我先走了，闵姨。” 跟闵姨聊了这么久，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感悟，也不能老是赖在这里。 可鹿文初却拦着我：“你不许走！” 我意外地看着她：“鹿小姐还有什么事？” 没想到我的这番言语使得鹿文初心中的怒气更甚。 “鹿小姐？”鹿文初指着自己，“我们现在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 随着“咔哒”一声，我这才发现闵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溜走了。 这间房间好像变成了修罗场，我注定是逃不出鹿文初的魔爪了！ 生疏？ 我没这个感觉。 好像我跟她之间一直都是这样，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两个人其实相处起来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 本就认识也没多久，何来生疏一说？ 要是硬说我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情感，我肯定是有。 但是既然在她的眼里我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一个花心大萝卜，那我不如就顺着她的话说。 “我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算得上熟络呢？”我自嘲道。 看似是自嘲，其实我只是不愿意轻易展示我的内心。 鹿文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微微红润。 “反正我不喜欢你！”鹿文初说这话的时候在我看来很像是傲娇。 但我摇了摇头权当我看错了，迈步就要离开。 我从未奢望和她在一起。 之前没有，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后，更不可能。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简单地喜爱就能填补的。 这种差距， 比个人之间的差距更加明显。 以我的性格，我不可能不在乎。 我骗不了自己，和鹿文初在一起的每个时刻，我都深深地感受到我认知上的差距。 我断言这种感情不会长久。 或许鹿文初只是对我这样的男人有一种新鲜感。 因为我不会像那些想追求她的男人一样对她唯命是从。 不会对她俯首称臣，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这不是我的性格。 但谁能确保她不会玩腻呢？ 我先前的每一段感情最后都不得而终。 很大一部分是败在了新鲜感上。 所以我不敢赌。 正好鹿文初也没有明确地表达过她的想法。 我可以安慰自己，或许她对我根本没有那种情感。 只是觉得我很独特罢了。 想到这，我没再理会她的阻拦。 强硬地拉开门，离开了。 其实她第一次拦着我的时候我就能直接越过她直接走的。 不过基于礼貌，我还是留下来听完她想说的话。 听完之后，我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天空阴阴沉沉的。 我的心情就好像现在的天气一般，闷着不透气。 有雨下不下来，好像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心口。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极慢地吐出去。 这种感觉让我窒息。 就像知道公司破产的那一刻。 感觉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被强行剥离一般。 难受极了。 但我还是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 拿出手机联系了尹东且，让他跟我一起研究研究注册公司和品牌商标的事情。 我约他在我家见面。 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等我。 进去之后，尹东且一直在咂嘴。 “啧啧啧，真是有福啊！”尹东且四处转着，“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 “这怎么了？我付钱了的好吧？”我没好气地说。 尹东且笑嘻嘻地问我：“陈听雨能收你钱？” 尹东且恰好是听过我和陈听雨故事的几个人之一。 他想当然地认为陈听雨不可能收我的钱。 我反驳她：“人家不要，我不能不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这下尹东且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今天怎么了这是？心情这么差？” 我们两人之间向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对方的。 我简短地把刚才在闵姨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完之后也是略作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的想法没问题，但是人家鹿文初未必跟你想的一样。” “我还是相信爱情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会认识段谕菲。”尹东且提到段谕菲面孔都变了。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提到老婆就一副恋爱脑模样的他。 没救了。 我把话题拉了回来，我喊他来是有正经事的。 在经过了严密的商讨之后，我和尹东且确定了公司名称和品牌logo。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之前犯过的错误。 有关于公司的一切我都将亲力亲为。 商量完了之后，我就点了夜宵，跟尹东且在家吃了一顿。 结果还是一样，尹东且执意要回去，说晚上不回家段谕菲会闹。 这性格，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也没强留，只是在他走后打了个电话给段谕菲。 “你这管这么严，没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的。”我锐利地评价道，“在我这你还不放心？我从来不瞎搞的人。” “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带坏他？”段谕菲哼了一声。 不过很快她就转变了话风。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不是惹他讨厌了？” 第158章 其实是小雪 闻言我很认真地回答她：“讨厌肯定不至于，他提到你的时候连眼睛都在笑。” 我说的都是事实，刚才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但段谕菲还是不放心：“哎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给他更多的空间？” 我没有立刻回答，因为段谕菲一直在说个不停。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是了解我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在隐隐作痛是吧？”我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 我可以不了解鹿文初，但多年好友的段谕菲我岂能不知道她的性子？ 表面装得铜墙铁壁一般，其实感情经历比我还丰富的她背后早已千疮百孔。 有时间我一定要给尹东且讲讲她过去的故事，让尹东且对她的某些行为更理解一点。 我是心疼她的，她和我一样，也是虚伪的爱情的牺牲品。 不过她如今倒是算得上找到了真爱。 从她焦急询问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就可以看出来。 她很在乎尹东且。 我宽慰了一番段谕菲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到窗前，点燃一支烟，仔细地复盘着跟鹿文初的对话。 其实我很好奇她对我的真实看法，不过我不想问她。 就算我问她她也不一定会回答我。 或者，说着违心的话…… 还不如不说话。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我果断放弃了。 美美地睡了个觉。 早上起来去忙注册的事情。 整体来说还算是非常顺利。 我作为创始人，拿了51.9％的投票权，也就是说我一个人就可以决定整个公司的走向。 吸取了上次栽在周腾岳身上的教训，这次我要把整个公司牢牢地窝在自己的手上。 我最信任的人，以及这一路走来付出最多的尹东且，我给了他剩下的股权里最多的一份。 全分配好了之后，海陵对望有限公司横空出世！、 我现在没打算构建标准的三层结构，即家族公司、控股公司、实际运营公司。 一是现在是成立初期没必要，二是没有那么多资金。 这个公司实际上就是我们几家门店的品牌公司。 便于以后新开店的管理，以及实际控制联合会员的资金。 忙完这些事情，我还是一切照旧地准备着网吧的开业。 我先是在社交平台上注册了一个名为海陵对望电竞网咖的账号。 随后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面展示了店内的装潢，电脑的配置以及开业免费体验的活动详细内容。 我还投了几百块钱的流量。 在钞能力的加持下，这条视频很快就爆了。 我也是在评论区承诺明天开业。 然后我把网吧所有的员工都拉了一个群，宣布了开业时间。 并且我在群里安排好了每个人的工作和职责。 隔天早上八点，对望电竞网咖正式开业！ 多得是进来参加开业活动的人。 在提前做好开业动员之后，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运转着。 我设计的开业活动很有效。 没过几个小时，大厅的区域就已经满客了。 之后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很多都选择充值了会员。 台球球桌更是一直没有空下来过。 黎青的能力我也很满意，她能注意到很多我忽略的细节，并且处理得很好。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黎青之前也是开店的。 因为她的经验实在是太过于丰富了。 等到晚上换夜班的人的时候，我在门口等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老板。”黎青推脱着。 我明白她可能是担心我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上来吧，我有话问你。”我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作为她的老板，我肯定是要关心员工的。 我看出她身上的疑点，势必要弄个清楚。 她没再推脱，打开车门坐上了我才买的红旗。 这大冬天的，骑摩托是有点冻手了。 我还是买了辆车日常代步。 经过开设南官河畔酒馆，我终于不像之前给鹿文初做司机那会那般贫穷。 但这也只是外表看起来，其实我还欠着夏亦莹九十万的债。 哦实际上是欠夏群玄的。 也不知道这位娱乐圈教父知道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钱借给我之后，是什么感受。 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没发现。 侧面说明夏群玄手上的钱真的很多。 多到我需要仰望的程度。 虽然夏亦莹明确表示不急着还，但我相信，就以我网吧开业这一天的景象来看，还上这九十万用不了多久。 我询问她要去哪。 她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 我边开车边问她：“你之前是在哪工作的？” 她看似随口说了一个公司名字，但是我敏锐地察觉到这应该是个大公司。 “为什么不干了？”我疑惑地问道。 按照常理，在大公司里工作，待遇和工资肯定要比我这个刚刚开业的网吧高吧？ 是什么让她宁愿来我这儿工作？ “老板，你之前说好像在哪见过我……”黎青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还没想起来？” 听她提起这事，我心中的疑惑愈演愈烈。 我真的认识她？ 那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黎青轻声说：“少爷……我的名字是小雪。” 闻言我猛踩了一脚刹车，车在路边停下。 小雪好像有些惊魂未定，轻轻地抚着上下浮动的胸脯。 我从手机里找出那份二十四节气的详细资料。 然后放大资料里“小雪”的资料，把手机放在她的脸旁边比对着。 居然真的是！ 此刻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我说这么黎青对那些偏专业的问题那么懂。 我还以为她在之前的公司从事的是互联网方面的工作。 真相竟如此具有戏剧性。 黎青看着我大吃一惊的表情，笑了笑。 随后她掏出手机，解开安全带，靠在我身上摆了一个亲昵的姿势，拍了张照片。 “你干嘛？”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有种自己没做的事情被他人诬陷的感觉。 照片上的黎青和现在的她一样，笑得很开心。 “当然是炫耀呀，我可是第一个坐上少爷副驾的。”黎青自豪地在我面前晃着手机。 我余光看见她把刚才那张照片，发到了一个有二十四个人的群里。 第159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从她手上拿过手机，她也没有抓着不放。 我接过来一看， 短短的时间内群里就炸了锅。 处暑：“不是你凭什么？” 霜降：“内心毫无波动，我跟少爷独处的时间更长。” 白露回复霜降的信息：“你闭嘴！你在哪，我待会去找你叙叙旧。” 小寒：“少爷好帅啊！” …………………………………… 不得不说，黎青装的这个逼很成功，好几个都破防了。 我把手机递还给黎青。 “你原本是干什么的？”我已经猜了个大概。 黎青应该是想接近我，才跑到我这个小网吧工作的。 我得问清楚她的来路，如果她身居高位的话，我是断断不能留她在我这的。 这不是埋没人才吗？ “我是个……黑客。”黎青说道，“平常的工作就是探查一些信息和在白露姐姐需要的时候我帮帮忙。” 我眼前一亮，怪不得她对网吧的管理很在行。 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于是我就在车上把我有关联合会员的想法噼里啪啦讲了一通。 随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能做到吗？” 黎青有点懵，但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能……” 我很开心，仿佛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这不就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人吗？ 我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好干，我给你开高薪。” 随后我就止住了话头，像她这样的顶级黑客，想来是看不上我这点钱的。 被我握住手的黎青红了脸：“我会努力的！” 我怎么看黎青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你真跟我一样大吗？”我怀疑地打量她。 “嗯。”黎青低下头。 我重新开动了车子。 把黎青送回去之后，我没回家。 而是去看了看爸妈。 母亲已经在我的建议下提前退休，每个月我都会把自己省下来的一部分钱打给她。 原本在我有能力养爸妈的时候我也劝过父亲，可老沈教书教了一辈子，非要教到退休。 我也就由他去了。 只是让他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我该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我跟爸妈敞开心扉地聊了聊。 我毫无隐瞒地把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当听到我讲到闵姨为我培养的二十四个姑娘的时候，母亲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那种反应。 她只是提醒我：“别太放纵了，注意身体。” 嗯？母亲居然不反对闵姨的做法？ 我还以为跟闵姨关系不好的母亲会排斥所有跟她有关的人或事呢。 那样就好办了。 我又说我拒绝了闵姨的帮助，想靠自己做出一番事业。 此时老沈发话了：“你还是小时候那样，倔得像头牛。” “你怎么就一点没遗传到我的性格呢？跟你妈一个样！” 我哭笑不得：“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帆风顺不一定就是好事啊！” 母亲一锤定音：“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尊重我自己的决定，哪怕有时候我因为年轻做错了，我也不会后悔。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谁能保证自己不犯错呢？ 何况这又何尝不是成长中的必经过程呢？ 跟爸妈聊完我没有留下，回了家。 到家之后，我不放心网吧，在群里问上夜班的几个人：“店里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老板，人没走多少，只有几个空位，很多都开了包夜。” 闻言我放心了。 明早再看看早班的情况吧。 我知道刚开业，在白嫖活动的加持下，客流都是虚高的。 真正值得参考的，只有这几天的充值数据。 还有客人真实的反馈。 我在手机上的各种团购平台上注册了商家。 并且在平台上标注了开业活动的详情。 除了视频，这也是一大流量来源。 …… 一大早醒来，黎青已经把一个焕然一新的小程序发给我。 比之前的充值小程序看起来高端了许多。 我立马发到群里，让兄弟们更新店里的充值系统。 黎青设计得很巧妙。 用户充值的钱会现在总账户里，然后当他在某个店里消费的时候，钱会单独转到一个专属于那家店的账户上去。 在跟黎青表明我的想法之前，我也想明白了。 客人充进去的钱在哪消费其实都是一样的。 因为他们在消费之前其实钱已经到了我们账户里了。 而到了最后分到各自手上的钱是以分红的形式，所以其实只要统一好每家店的充值赠送额度，那无论怎么客人怎么消费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区别。 等到了后期我们拥有的产业形成一个圈子之后，我相信客流量会更多。 我发去关心的话语：“你注意休息，这些没那么着急。” 黎青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已经醒了，秒回道：“没事的，这点东西不到一个小时就弄好了，不累的。” 我咂了咂嘴，不愧是黑客。 专业技能硬得吓人。 有了她，我这个网吧恐怕很难出现什么问题了。 我这下可以安心了。 …………………………………… 接下就是很安稳的一段日子。 一直没起什么事端。 包括濮召瀚，都没有找我的麻烦。 好像他也知道我一直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在网吧正常运作的期间内，只要一有濮氏集团的消息，我都会密切关注。 可惜好像时间冲淡了一切，濮召瀚又重新回到了大众视野。 我看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台上发言，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还在濮氏集团对外的发布会上高调地宣布了乔戏央是他女朋友的消息。 看到他们两个人举止亲密的模样，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确实给不了她这么多。 我确实没有那么雄厚的家业，也没办法在那么多媒体面前宣布她是我女朋友。 但是我跟濮召瀚不一样，他是富二代。 而且是个恶事做尽的富二代。 而我励志成为富一代，我会报答我的父母，而不是让我的父母一直养我。 所以我并不觉得濮召瀚有多牛逼，我觉得乔戏央留在他身边不过是被他哄骗了，没看清楚他的真实面目。 第160章 听雨会洁身自好 不过我并不想把濮召瀚的真实面目告诉乔戏央。 一个我觉得她还没理解当年我被她无情抛弃的痛，我想让她实际感受一下。 另外，他如今如此高调地宣布恋情，假如我现在把他在会所里干过的那些破事放出来，是不是效果更好？ 虽然在濮氏集团的金钱运作下，最终都会被时间淡化，互联网没有记忆。 我在纠结，因为这些东西一旦再次爆出来，不仅对濮召瀚的名誉是种打击，对乔戏央同样也是。 我点上一支烟。 我在纠结什么？ 难道我对乔戏央还有感觉？ 不可能。 这个负心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感觉？ 我把媒体爆料的图片保存了下来，通过邮件发给了那个神秘人。 “这个新闻你看到了吗？” 发完邮件我就驱车前往了对望电竞网咖。 开车的时候手机一直放在中控台上，我没拿起来过。 我开车的时候习惯开着主驾驶的窗户，左手夹着一支烟，搭在车门上。 风吹过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风能洗清我的疲惫。 但洗不清我的烦恼。 我到网吧之后，让现在当班的给我开了台角落的机子。 躺在沙发椅上，我打开手机。 发现几分钟前神秘人就给我回了邮件。 “我在现场。” 在现场？ 她是记者？还是偷偷潜入进去的？ 还是说，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主？ 这在我心里成为了一个疑惑。 不过我没有深究，我问她。 “你会把我之前给你的视频公布吗？” “不会，现在这种东西根本就造成不了多少影响，还容易让他怀疑是你干的。” 我觉得更加奇怪了，赶紧编辑邮件问她。 “你怎么知道之前那次是我干的？” 这次她回复的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 就在我开始担心我们之间的密谋是不是暴露的时候，她的邮件才姗姗来迟。 “我猜的，因为那次一看就很不专业。” 我汗颜，真的这么明显吗？ 在濮召瀚眼中也这么明显吗？ 那岂不是他一早就知道是我搞得鬼？ 看来以后做事要更谨慎一点了。 不能再露出马脚。 我看着邮件界面发呆。 直到黎青过来喊我：“老板，又有新客人，没位置了。” 我后知后觉地起身让位置。 生意真是不错。 客流量最大的下午经常满座。 现在的我其实已经能还上欠夏亦莹的九十万了。 但现在账户里躺着的一百多万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是等到属于我的那一部分有了九十万再说吧。 虽说夏亦莹跟我说了很多遍不用还，但是我还是坚持要还给她。 我不是一个喜欢白嫖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吃软饭的人。 所以我断断不能接受一直欠着她的钱。 现在已经临近过年，算算陈听雨也快放假了。 我给她发了个消息。 “什么时候放假？” “我把手头上这篇论文忙完就回去，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吧。” “怎么了哥哥想我了？” 我没有矫情：“嗯想你了。” 我确实太久没有看见陈听雨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 有点想念。 之前好像说闲下来的时候要去她学校看她。 现在不就是闲下来了么？ 网吧的日常管理已经不需要我费心，经营状况也很好。 我已经开始考虑把二楼预留的棋牌室和桌游做起来了。 等到我从上海回来再说吧。 也是个大工程，轻微有点完美主义的我没办法放心全部交给别人。 即使这段时间黎青的表现真的可圈可点。 我去吧台跟黎青交代了一下。 “我去上海有点事情，你把网吧管好。” 黎青点点头。 我转身欲走。 “老板等一下。”黎青喊住了我。 我疑惑地回头看她。 只见她的手在手机上飞快地打着字。 片刻后，她走到我身边朝我耳语道：“少爷，芒种正在上海谈合作，需要她服侍少爷么？” 我拒绝：“不用，我有私事，不要打扰我。” 开玩笑，我去找陈听雨，突然冒出来一个天堑药业董事长喊我少爷，这算什么事？ 陈听雨本来就对她们有敌意，这么一整估计要炸掉。 我回家简单地收拾了点东西，就开车上了高速。 我记得上次去找她的时候她给我发的地址。 我直接把车开到了她学校门口。 然后熄火打开车窗，给她发了条信息。 “你干嘛呢？” “吃饭呢。” 随即她发了一张照片，展示了她在吃什么。 “在食堂？” “外面。” 我仔细地打量着照片里的细节，从她拍摄的角度，我找到了那家店。 我把车开到附近停好，我已经能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陈听雨。 此时的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距离有点远，我不确定是不是上次那个男人。 我手速很快地给陈听雨发消息。 “你看看外面，能不能看到一辆海陵牌照的红旗。” 发过去之后，我立刻注意着陈听雨的反应。 她的脸上，先是欣喜，然后是慌乱。 她抬头往门外望去，在一番搜寻之后目光就锁定了我的车。 她神情急促地起身朝我跑来，连个眼神都没给对面的男人。 我探身过去帮她打开了副驾的门。 陈听雨很快地坐了进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有男朋友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隐隐作痛。 陈听雨着急到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的哥哥……他是……跟我一个小组的，我一个人出来的，他非要跟我坐一起……” 我知道我误解她了，赶紧摸摸头安慰她。 “我又没怪你，你谈恋爱我不反对的。”我温柔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可能是知道那并不是她男朋友的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让我说出了这些。 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养了很多年的小猫被其他人糟蹋了一样。 我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陈听雨靠了过来：“听雨不会谈恋爱的，听雨会为哥哥洁身自好。” 我怔住了。 第161章 送分题 缓过神来的我说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想谈恋爱就谈。” 可陈听雨却生气了：“哥哥在质疑我对你的爱吗？” 我怎么会质疑她的爱呢？ 她对我的所有我都看在眼里。 “我只是觉得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应该浪费。” 陈听雨看着我认真地说道：“不浪费。” 我感觉我真不是人！ 可我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重任缠身的我不愿意让陈听雨也跟着我一起被压住。 上次因为我被绑架我已经很内疚了。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想到这我转移了话题：“我这几天都在这，你论文写完了我带你回去。” 陈听雨高兴地给了我一个拥抱。 “那我先去忙了，我会加快速度的！” 我笑着叮嘱她：“不用着急，仔细一点。” 陈听雨下了车，那个男人一直追着她后面问着她什么。 我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陈听雨虽然脸上出现了些许厌烦的神色，但还是回答了几句话。 说话的同时她还回头看向我的方向。 那个男人也回头看向我这里。 不过他显然不清楚陈听雨在看什么，眼中尽是茫然。 我没再停留，在她学校附近找了家酒店，办理了入住。 由于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完成论文，我直接订到了后天。 反正她说最多到后天。 大不了提前走就是了。 把东西拿到酒店房间之后，我坐在窗边发呆。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想来她现在应该是开心的吧？ 我心中所想跟她差不多，我只希望她今生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度过。 就跟她的愿望一样。 晚上陈听雨给我发了位置吃晚饭。 这次她的身旁没有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 在餐桌上，我不经意地问起：“毕业了打算干什么？” 我记得她之前跟我说的是想到我的公司上班，可是那个跟她的专业匹配的公司早已破产倒闭。 想到这个，我好像还不知道她研究生的专业。 只知道她跨专业了。 “考公。” 这个答案跟我之前所想的有些出入。 好像更偏成熟了一点。 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考研考的什么专业？” “城乡规划，这个专业就同济最好，就来上海了。” 我知道她是学霸，可我没想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凡尔赛。 全国的学校随便选是吧？ 像我这种不喜欢考试的人，终究无法对这种感觉深有体会。 不过城乡规划，这个专业在我的印象里不是学习城市建设规划和自然资源分布的吗？ 听雨会对这方面感兴趣？ 这跨度也太大了。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听雨心里有她的理由。 不过我没再问。 “你要是要考公的话，我认识个人。”我想起在江南省省委工作的立秋。 这可不算违背我的底线，我只是帮听雨一把而已，并没有借闵姨的力量为我所用。 随即我就翻出立秋的电话号码，给她打去了电话。 “喂？”跟鹿文初一样的清冷声音响起。 不愧是体制内的，就是沉稳，不像某些人上来就“少爷，少爷”的乱叫。 “立秋？”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么重要的人物可不能认错了，万一是她秘书啥的接的电话，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话不就炸了？ 对面好像在走路，而且速度很快，我能听到嘈杂的人声。 过了一会，我感受到她身边安静了下来。 “少爷，是我。刚才旁边有人。”立秋的语气变了，不再是方才那副跟鹿文初一样的生人勿近的冷淡。 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身份特殊，我当然能理解。 我连忙表示不要紧：“那个，我有个朋友毕业之后想考公，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啥的？” 我不敢说得太明显，其实我就是想让立秋帮帮忙。 因为考公考三五年都考不上的人大有人在，我不愿意听雨浪费几年的时间在这件事上面。 因为我一直认为考试只是一个形式，根本体现不了人的真实水平。 “女朋友？”立秋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没有，就朋友。”我赶紧解释，主要我怕她吃醋，然后就不帮陈听雨了！ 她们这群姐妹，好像特别喜欢争个高低，谁跟我相处时间更长成了她们彼此炫耀的资本。 “男的女的？”立秋似乎洞彻了我的想法。 “女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种心虚的感觉。 “你让她加我微信，就是我这个手机号。”立秋哼了一声，好像在对我的回答表示不满。 挂断了电话，我发现陈听雨正盯着我看。 “立秋是谁？”她狐疑地问道。 没等我想好怎么跟她说，她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是那二十四个中的其中一个吧？”陈听雨胜券在握地说道。 “她和我谁好看？”陈听雨话锋一转，娇滴滴地问我。 这种显然是送分题当然难不倒我。 “当然是我家听雨了，谁在我眼里都没有听雨好看！”我真诚地说道。 我回答得毫无犹豫，陈听雨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其实我对立秋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那天的十二个人当中，她好像是存在感最低的那个。 工作性质原因，她的着装也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大胆。 陈听雨得到了她想听到的回答，没再怀疑这个立秋和我的关系。 我让她加上了立秋的联系方式。 今后的事情就让她们两人交流就行了。 我可以当个甩手掌柜。 因为说实话，我对这方面确实一点不了解。 ……………………………………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上海的天也不是一般的冷。 我和陈听雨从饭馆出来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我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在了陈听雨脖子上。 陈听雨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摆布。 我细心地为她戴好围巾，捏了捏她可爱的脸。 陈听雨随风飘动的发丝弄得我手痒痒的。 我忍不住在她的下巴上挠了挠。 陈听雨没有躲，只是身子一软，靠进了我怀里。 第162章 不祥的预感 冬季的寒风好像此刻也没有那么冷了。 我们就如一对真正的情侣一般在这刺骨寒风中拥抱着。 最终是我轻轻地推开了她：“不是还有论文要写吗？我送你回学校。” 她不开心地嘟着小嘴：“明天再写……” 随即她就要往我怀里钻。 我严肃地阻止她：“学业重要，不许胡闹！” 陈听雨委屈得看起来快哭了。 我最看不得她这个模样，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以前每次我拒绝她的求爱的时候，她总是会哭。 或是躲在我怀里哭，亦或是在电话那头一个人默默地掉眼泪。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都会依着她，违心地跟她说“我爱你”。 而她也很好哄，不管我是不是真心的，只要我说出那三个字，她很快就能带着眼泪笑出来。 又看见她这个模样，我的心软了下来，语气温柔地哄她：“好好把论文搞完，我立马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耐心地询问着怀中小宝宝的意见，生怕她不开心。 最后我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她这才雨转天晴。 把陈听雨送回学校，我漫无目的地在上海繁华的街道上乱转。 这座城是那么的繁华，但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对这里并不感兴趣。 要不是听雨在这上学，我可能都不会有机会踏足这里。 我一边感叹着上海的物价，一边在路边买了一包烟。 入乡随俗，来到这里当然要抽当地的烟。 说实话，没有陈听雨的陪伴，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的确感到有些寂寞。 但我享受这种孤独。 这种没有人打扰，我可以静下心思考，可以仔细感受每一缕吹过我身边的微风的感觉。 正是我喜欢的状态。 逛着逛着，我走到了黄浦江边。 这里不是外滩，我并不喜欢凑那个热闹。 现在这个时间段，在外滩就只能看见人头。 而我来到的这个江边，虽然景色可能没有外滩那么华丽。 但在我眼里看来，却是刚刚好。 就在我靠在江边栏杆上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我一看，是我之前给过备注的芒种。 也就是海陵天堑药业的董事长。 我接了起来：“怎么了？” “少爷在哪呢？来上海了也不跟我说，要不是小雪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芒种略显埋怨地说道。 我哪能告诉她？ 我这陪着陈听雨呢！ 我淡淡地说：“没什么事我挂了。” 我发现就不能给她们太好脸色，让她们觉得我好像很好说话。 这样只会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再怎么说我也是坚持原则，拒绝吃软饭的真男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芒种见我要挂电话，语气明显变得慌乱了起来。 “少爷在哪？我去找少爷。” 我没再犹豫，直接挂了电话。 这么惬意的时刻，我可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我迎着风吐着烟，我似乎闻到了黄浦江的气息。 抬头望去，这个夜晚好像是个阴天。 遍布整片天空的阴云遮住了那些本该明亮的星星，也封住了我原本躁动不安的心。 可就在我还沉浸在这一切之中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除了芒种还会是谁？ “少爷在干嘛？”俏皮的样子让我怀疑她董事长的身份。 “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我假装生气。 芒种缩了缩手，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怕少爷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吗？” 这…… 考虑的未必太全面了一点。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不需要你们看这么紧……”我的语气还是很强硬。 “少爷不开心？”芒种仔细地看着我。 “少爷喜欢这里吗？要不要芒种买个空中别墅送给少爷？”芒种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 换成之前的我说不定已经欣然接受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点诱惑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因为我不是金钱的奴隶，我不会为了钱而心动。 我只做我想去做的事。 不管有没有钱赚。 这也是我不想让陈听雨卷入这一切的原因。 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不想让我的想法成为禁锢她的枷锁。 更不想她天天跟在我身后提心吊胆。 我摆了摆手：“你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谁知道闻言芒种却更兴奋了：“让我侍寝吧，少爷！”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不是还在冬天吗？ 我看了她几眼，没理会，自己回了酒店。 还好芒种没有跟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明天如果被陈听雨闻到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我该怎么解释。 饱睡一顿之后，我也是收到了陈听雨可以动身回家的消息。 这丫头，效率还真是高。 看来欲望不小。 我收拾好东西，就去门口等着她出来。 照旧还是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 陈听雨刚给我发了消息，已经下楼了。 此时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富家公子的男人朝我走了过来：“哥们，借个火。” 我没把鹿文初送我的都彭给他用，而是从车上找出一个备用的普通火机给他。 他低头点火的时候我越看他越眼熟。 我试探性地喊道：“高杭？” 他似乎不是很惊讶：“你是？” 我能猜出来这身打扮的他在这所学校肯定很多人都认识，所以他并不是很惊讶。 但他绝对想不到我为什么认识他。 我也并不想告诉他。 我认识他是因为乔戏央，这个家伙是乔戏央的前男友之一。 乔戏央好像是什么特殊体质，根据我的经验，她的前任里面，除了我就没一个好东西。 眼前这个高杭，当年我可是听说了不少让我生气的事情。 我没再回答，只是从他手里接过了火机。 他也没再停留，走向了两个正等着他的女人。 玩得还挺花！ 我没再关注他，因为我看到陈听雨朝我的车走过来了。 我下车帮她把行李塞进后备箱。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感觉高杭好像回头朝我们这看了一眼。 我指着高杭的背影问陈听雨：“高杭，你认识吗？” 陈听雨想了片刻：“好像挺出名的，我听过他的名字。” 我没多说什么，言简意赅地说道：“离他远一点。” 陈听雨乖巧地回答：“嗯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163章 物是人非 这种不祥之感转瞬即逝。 我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绅士地帮陈听雨系好安全带之后，我就驱车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高速上的旅程自然是很无聊。 路边上没什么风景，也不能随便停车。 不过好在坐在我旁边的是陈听雨。 她一直在跟我说话，就算我注意力在路面上，不能每句话都有回应，她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她讲的大多数都是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 我也不厌其烦地一一给出我的评价。 有这样一个话匣子，肯定不会无聊。 陈听雨整个人都偏向主驾驶这边，就差跨过中控直接坐在我腿上了。 我不止一次把她推回去坐好：“别闹，危险。” 陈听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东西，撕开包装就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看都没看就含住了她的手指。 嗯，挺甜的。 再看陈听雨，在恼羞地瞪了我一眼之后，拿纸巾擦了擦手。 “嫌弃我？”我开玩笑地说道。 陈听雨闻言眸子里闪过异样的神采，她抓住我空闲下来的右手，放在了她腿上。 “我怎么会嫌弃哥哥呢？”陈听雨邀功似的说道。 我的手被她按在腿上动弹不得。 虽然身处寒冬，不过爱美的女孩子自然有她的光腿神器。 嗯……手感一般般。 我的手没敢在陈听雨的腿上停留太久。 不是怕她生气，是怕我把持不住自己。 再怎么说陈听雨也是少女初长成。 身高虽然娇小，但该有的地方却是一个都不少。 这一路漫长的过程在陈听雨不停地跟我打情骂俏之下，变得如此的快乐且短暂。 最后陈听雨也折腾累了，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我把车停在下高速的最后一个服务区，下车抽了根烟。 我看着熟睡的陈听雨，满眼心疼。 她昨天晚上肯定写论文写到很晚吧？ 眼角淡淡的黑眼圈可骗不了人。 短暂的休息过后，我直接把车开到了家。 随后我先是把听雨抱上楼，然后再下楼搬她的行李。 先让她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我再送她回家。 在我轻轻地替她褪去衣物的时候，她好像醒了过来。 不过她并没有反抗我的动作，而是很信任地把身体完全交给了我。 我细心地把被子整理好。 用手拭去她额头上的细汗，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 小声地带上门之后，我直奔对望电竞网咖而去。 说实话出去这几天，我还是对网吧放心不下的。 即使有黎青这种专业人士看着也是。 这几天黎青并没有跟我联系。 说明一切正常。 我走进网吧，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还记得没成年的时候我还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兴趣。 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去他工作的网吧玩。 再大一点多次试图以未成年人的身份混进去，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成年了之后，我跟尹东且他们也经常晚上溜出学校去网吧包夜。 那段时间是真的快乐。 现在对于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热情。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毕竟现在这个座无虚席的空前盛世，是我一手造就！ 我视察了一遍之后就走了。 因为就算我想待一会，也没有空着的机子了…… 开业期间的下午，生意就是这么好。 其实这几天也不完全是在为爱发电，因为黎青跟我说还是有几个老板一口气充了很多网费。 我就说要做就做最好，只有最高端的配置和最舒服的服务，才能留住顾客的心。 和顾客兜里的钞票…… 我这个网吧跟其他网吧对比，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 那就是正式更名为“对望会员”的联合会员系统。 我还让黎青帮我设定了充值多少就能成为例如黄金会员、钻石会员之类的。 促进消费嘛！ 虽然有些俗套，但不能否认确实有效果。 起码等我们做出的规模大一点，这种说出去会很有面子。 这样我们这个会员还能带来情绪价值。 这也是营销的一种手段。 当某件事或者某样东西能让人在社会中产生优越感的话，那必然就会有人为了这种优越感而买单。 这是人性。 但前提是对望会员真的值这个价格。 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等到我把欠夏亦莹的九十万还完，以后赚的每一份钱，我都会投入到下一家店之中。 争取尽快让对望的店开遍整个海陵。 有覆盖率才有话语权不是吗？ 考虑到最近可能是对望电竞网咖最吸客的一个时间段。 我特意让黎青留意留意，有没有那种看起来就不正经或者是言语中提到濮召瀚名字那种人。 如果有的话，我让她帮我留意这些人的一言一行，有什么反常的事情立刻通知我。 虽然我知道这样子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但不能放过一点可能。 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可能。 从网吧里出来之后，我没想好去哪，但我又不想回家。 原本我已经不想再去南官河，但随便应付完晚饭的我又来到了这里。 原本南官河畔酒馆的位置现在已经是一片空地。 我望着那里出神。 一幕幕美好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许久之后，我又来到了那个之前常常坐着的长椅。 长椅没有靠背，我翘着二郎腿，用手撑着下巴。 对岸的彩灯不知道是不是施工断电的缘故，没亮起来。 此刻的南官河两岸毫无生气。 跟我记忆里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记忆中就算我很晚的时候来这里散心，对岸的彩灯总是陪着我。 时不时还会有夜跑的人从我身旁经过。 可如今物是人非。 周围安静地可怕。 就连一盏灯都没有。 我点上一支烟。 在这坐着我发呆了许久。 微风起，岸边柳树垂下的枝桠轻轻地扫过我的头顶。 我伸手抓住柔软的树枝，好像在和它握手。 “你也感到寂寥吗？”我自言自语道。 风又起，柳树似乎在微微点头。 原来不止我一人，就算是日日夜夜守护在此地的柳树也觉得这改造有些莫名其妙。 第164章 这次不是表白 我不禁怀疑起这改造工程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每年给政府缴纳税收的店铺，给居民提供便利的健身散步场所，为城市夜景添砖加瓦的彩灯，说不要就不要了。 很难不让我怀疑。 我很想打个电话问问立秋这件事。 但是想想，她身居高位，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小事呢？ 我为了这件事去烦恼她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这算不算占用国家资源？ 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内心挣扎之后，我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短暂的拨号声之后，立秋接起了电话。 “少爷？”她一听就不在单位，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我简短而逻辑清晰地说出了我的疑惑。 立秋听得很认真，在我说完了之后也是立刻说出了她的看法。 “这个项目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上面直接的指示，我们这边只能照办。” 我顿时失望了，就连立秋也管不了吗？ 这是多大的官？ 会不会是在濮召瀚背后给他撑腰的那个人指使的？ 毕竟就凭濮召瀚和他爸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立秋你能查到是谁的主意吗？”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道。 立秋叹了口气：“这我也无能为力了少爷，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可能会让我丢了饭碗。” 我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我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的无力感。 就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我似乎明白了那些人对权力的渴望从何而来。 换成是我，我也会希望所有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上。 而不是服从他人的安排，哪怕这安排对自己不利。 我憎恨这些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我自己何尝不是这种人。 只不过我的目的看上去，合理一些罢了。 轻叹一声，我正欲离去。 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只陈听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好奇地问道，我可没有跟她透露我的行踪。 “我先去的酒馆，菲菲姐告诉我你不在网吧就在这。”陈听雨平静地回答道。 我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走吧。” 陈听雨乖乖地跟在我身后：“哥哥不开心吗？”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菲菲姐说你每次不开心就会来这里。”陈听雨心疼地抱住我，“是我惹哥哥不开心了吗？” 她还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摸了摸怀中她的头：“你这么听话，怎么会惹我生气？” 我抬头看向河对岸：“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哪里不一样了？” 陈听雨从我的怀中探出小脑袋，和我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感觉没以前好看了……”陈听雨就说了一句又缩了回去。 闷闷地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哥哥说我听话，那为什么哥哥不喜欢我？” “难道说哥哥就喜欢不乖的？”她用她的小拳头轻一下重一下地捶着我的胸口。 我笑道：“怎么会？我最喜欢乖乖的听雨了。” 陈听雨愣了一下，随即挣脱开我的怀抱。 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哥哥，这算表白吗？” 我亦和她对望：“当然不算，表白肯定要更正式一点。” 她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她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笑着对我说：“听雨也最喜欢哥哥了，无论什么样子的哥哥我都喜欢！” 我的心一阵悸动。 这种话她说过不止一次，以往每一次我拒绝她她都会跟我闹。 可这次好像不一样。 我还没想说什么，她就伸出手盖住了我的嘴。 “哥哥不用拒绝，这次也不是表白。”她学着我刚才的口吻说。 她甚至知道我正准备拒绝她。 想来也不奇怪，因为这样的对话我们之间已经进行过了很多次。 她估计已经习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虽然没拒绝她，但我的心却更痛了。 就好像谁在我心上割了一个口子，然后再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令我无法呼吸。 等我真正拯救了那个深陷苦海的自己，我一定会娶她为妻。 现在无论是凭心还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都不是开始的好时机。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不言。 这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等到那时陈听雨已经有了另一个让她倾心的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并不认为她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很开心她现在能坚定地选择我，但是我也不会要求她一直选择我。 多深的爱意终有殆尽的一天。 对于感情这方面，我一直是悲观的。 我一直都没觉得谁会真正的爱我。 我说的爱我，是指像我曾经爱乔戏央那般爱我。 即使是现在，我的心中仍然存在着乔戏央的影子。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就算我想通了乔戏央根本不爱我，我还是没办法全部忘掉。 对比之前我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至少我已经能够正视我心中的芥蒂。 “你要回家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回哪个家？”陈听雨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们回家。” 原本我是不打算让她继续和我住在一起的。 我觉得时间会慢慢淡化爱意。 至少她不在我身边，我内心的愧疚感会少一点。 可这种话我说不出来，至少她站在我面前我说不出来。 罢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她不想离开，我总不能把她赶出去。 这还是她的房子呢！ 回到家，我立刻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 就像年少的时候每次我一出门，回来的时候我的房间都会像变魔术一样变得整洁。 家里明显被陈听雨收拾过了。 我埋怨她：“不好好休息又折腾什么？我自己能收拾。” 陈听雨知道我在心疼她：“再不收拾都成猪窝了！哥哥真邋遢！” 闻言我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好想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那这么邋遢的哥哥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我挑逗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肯定天天收拾屋子，不能把听雨的房子弄脏，是不是？” 陈听雨丝毫没有思索，完全是本能地回答： “哥哥最好再邋遢一点，这样其他女人就不会喜欢哥哥了，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第165章 愤怒的江佳 “去看过爸妈没？”我没在爸妈两个字前面加上“你”，因为我觉得那样说有些生疏。 陈听雨显然也非常受用，她飘飘然地说道：“没呢，哥哥跟我一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好吧……你也别老是跟我黏在一起，回来怎么说也要回家看看。” 陈听雨略显失望：“好吧，我回家一趟就来找哥哥，哥哥不要乱跑哦！” 我被她可爱的发言逗笑：“我能往哪跑？” 陈听雨没有回答，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客厅。 我正想着今夜做些什么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姜生。 他不常给我打电话的，平时一般都是发消息。 我预感到他有事。 电话刚接通，姜生的声音就急不可耐地传了过来。 “你有空不？” 我纳闷他想干嘛：“有空啊，咋了？”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江佳约出来？”姜生有些犹豫，“我知道她今天休假。” 由于南官河畔本店关闭，导致分店的调酒师数量过剩了，所以我跟尹东且决定实行上三天休三天的制度。 每三天店里都是完全不同的一班人马，这样也可以从侧面考核究竟哪个团队的业绩更好。 可以总结出酒馆需要改进的地方。 我疑惑地问道：“你找她什么事，你自己约不就行了？你没有她联系方式？” 我打开免提，切出通话界面，正准备把江佳的联系方式发给他。 但姜生的目的不是这个：“我约不出来，每次她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我就想着找你试试看看能约出来不？” 我笑了：“那人家就是不乐意搭理你呗！” 姜生肯定是不愿承认的：“你试一下，万一你也约不出来呢？那不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我拗不过他，答应试试。 我踌躇了许久，最后还是给江佳发去了消息。 “忙吗？” “我今天休息啊……老板你不会要让我加班吧？”江佳的回复里充满抗拒。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上三天休三天，不许反悔的啊！” 这女人的内心戏怎么这么多？这些话我有跟她说么？ 全是她的脑补！ 我索性直接把我找她的目的说了出来：“晚上能不能赏脸吃个便饭？” 江佳的名字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我耐心地等待着。 但她似乎反复删删减减了很多次，过了很久她才回复。 “沈幕折，你看你就没约过女人。” “像你这样约，哪个女人会同意？” 我怔住了，因为江佳说的是事实。 我确实不会这些，因为之前都是她们约我…… 不过这段对话接下来的发展却是彻底出乎了我的预料。 “不过你在我这有特权，我会同意。” 特权？ 是因为我“救”过她吗？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就算当时没有我的出现，就凭她家里的条件，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顶多被她爹骂一顿。 对于那件事我更多其实只是想报复马进揽。 帮她出气只不过是顺手的事。 我没想到我在她这里还获得了什么特权。 随后我干脆直接跟她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然后我就把时间地点都发给了姜生。 姜生发来问号。 我解释道：“帮你约好了，今天晚上。” 姜生顿时对我感激不尽，就差叫我义父了。 姜生也是，自从参加完奚纪瑶的婚礼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每天就是待在他那个健身房里，除了健身就是吃饭睡觉，偶尔跟我们聚会几次。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其他社交活动。 看来他也是被奚纪瑶伤得不轻。 我不能说跟他同病相怜吧，至少我对他的感受深有体会。 虽然乔戏央还没结婚，但她当年玩得可比奚纪瑶花多了。 我的心被玩弄得千疮百孔，残破不堪。 不过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无感。 下午我像往常一样视察着我的“产业”。 真的活得跟个大老板一样。 但其实只有两家店等着我“视察”…… 说起来挺好笑的。 就在我又跑到爸妈家蹭饭的时候，江佳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她愤怒的声音刺进我的耳朵。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 “怎么了？” 这三个字似乎是在火上浇油。 “你还好意思问？约我明明是你……怎么来的人是他？！” 我心虚了一阵，解释道：“我就是帮他约的你……”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怎么掩饰都没有用了。 还不如老实交代事实，说不定结局还稍微好一点。 “我给你的特权是让你用来骗我的？”江佳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信不信我现在跟我爹讲找人把你的腿打断？” 我赶紧服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我在心里给姜生默哀，兄弟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能做的都做了，这没办法。 等下，姜生的腿不会已经……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时至今日我始终不知道江佳的那个神秘的爹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或许就像她自己跟我说的，是海陵地下的皇帝。 她话中的真假，谁也不清楚。 不过地下皇帝的女儿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馆当调酒师？ 就因为我之前跟她开得那个玩笑？ 其实她大可以不当回事。 所以我还是很感动的，感觉有种大人物屈尊给我打工的感觉。 甚至，内心深处还感觉有点爽。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我确实不该骗她。 回过神来，她已经气愤地挂掉了电话。 我赶紧发消息给姜生。 “什么情况啊？” 姜生发来的语音语气也是欲哭无泪。 “我也不知道啊！她一看到我就问我你人呢，然后就给你打电话骂你了……” 我无语…… 我妈的补刀恰到好处：“你又在外面招蜂惹蝶了？” “我跟你讲抓点紧把陈听雨娶回家，让我跟你爸也省点心。” 我不得已，只能再次强调：“说好的不催婚的呢？”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催婚的频率从来没有这么高过！ 还非要我娶陈听雨。 陈听雨是给这个家灌了多少迷魂汤？ 第166章 没有错误的人生，算不得人生 我无奈地表示：“结婚没有那么简单，不用再催我了……” 母亲哼了一声没了下文。 今晚我就睡在了那张我睡了二十几年的床上。 …………………………………… 经过了一晚上，我不知道江佳消气了没有。 挑了个好时间，我去了酒馆。 看到江佳人还在酒馆我就放心了。 还好她没有罢工，虽然店里的调酒师很多，但只有她调出来的曼珠沙华才最正宗。 这就注定了一定是她在的时候生意最好。 要是她没有原谅我，我就只能去负荆请罪了。 我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直视着正在调酒的江佳。 江佳给我甩了个白眼，没理会我。 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 随即我姿态放得很低地跟她说道：“大小姐？” “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江佳“切”了一声，还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神刻意避开我这个方向。 就在我苦思冥想怎么才能化解这个危机的时候，推门走进来的一个女人吸引了我的目光。 谭若琳？她怎么来了？ 我先放下了跟江佳的事情，向她走去。 “来找他？”我坐在她对面，挥手示意凑过来的服务员我来就行了。 “不是。”谭若琳否定，“我就是想来喝一杯，去了之前你的那家，关门了。” 我淡淡地解释道：“这条路要整改，建筑都要拆掉。” “是吗？”谭若琳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挺可惜的。” “喝点什么？”我递过去酒单。 谭若琳接过去扫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今天的谭若琳有点不一样，是和尹东且分手之后性格大变了吗？ 谭若琳似乎是随意地点了一款酒，我立刻让秦鞘做：“秦鞘，记我账上。” 回过头来，谭若琳的两只手靠在一起：“尹东且呢？今天不在店里？”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还说不是来找东且的！ 不过我也没点破她，只是解释道：“他也没必要时时刻刻待在店里，你要见他的话，我帮你喊他过来？” 只见谭若琳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人家都有喜欢了，哪还会在意我这个旧爱呢？” 听到这充满酸楚的话语，我想了想回答道： “他说要是没有那件事情，他可能会跟你走很久很久。” 我认真地说：“他是真的想跟你结婚的。” 这件事我有话语权，毕竟他们的恋爱历程我是从头看下来的。 甚至其中还有参与……也就是电灯泡。 所以尹东且对谭若琳的爱意，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如果没有当初发生的一切，现在两个人估计已经生下那个孩子，开始一家三口的生活了吧。 意会到我遗憾的目光，她叹了口气。 谭若琳点的酒送到了，我把酒杯推到了她面前：“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苦笑道：“以前都是尹东且养着我，现在突然一个人，还是很不习惯。” 我知道她的学历不高，收入一定有限。 以前她在没钱的时候，尹东且出手都很大方。 就算她一直表示不需要，尹东且却还是每次都执意要给。 这种举动放在我这里，已经是非常偏爱的表现了。 因为说实话，尹东且的家庭条件也并没有多好。 普通家庭而已。 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尽心尽力。 虽然我有心帮她，但我网吧里的工作毕竟是出卖色相的工作。 谭若琳的颜值是很好，但她是我兄弟的前女友，而且是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我不可能让她去做这种工作。 于公于私，我都帮不了她。 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交给尹东且来做决定比较好。 “现在在哪工作？”我想多了解了解，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 谭若琳坦言道：“端盘子呢。” 也就是跟酒馆里这些服务员差不多。 但我们酒馆的员工对比外面，工资可是高得多。 因为我一直秉持高质量服务，所以我对店里员工要求很高，相应的，工资也会高一些。 不然人家凭什么愿意跟着你干？ 屁事多，钱还少？ 谁乐意？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我很好奇她内心的想法。 谭若琳摊了摊手：“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喽。” 我心里暗暗叹息。 这个结果我和尹东且在年少的时候就预料到了。 现实的情况和当时想的一点不差。 年少错误的选择造就了谭若琳现在的结果。 我一点也不意外，有的只是感慨。 感慨那些年轻的时候做出的错误的选择。 没有那些错误，也许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顺利很多。 但没有错误的人生，算不得人生。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 我正跟谭若琳聊着以前的趣事，她笑得很开心，我们俩都仿佛回到了那段令人感到安心的时光。 此时江佳冷不丁地坐过来。 “你不是尹东且的前女友吗？”江佳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没事来找他干什么？” 我很诧异，她又抽的哪门子风？ 怎么火药味这么大？ 谭若琳求助地看着我：“这位是？” 我赶紧用眼神示意江佳别瞎说话：“我朋友，江佳。” 江佳对我警告的眼神熟视无睹。 谭若琳有些尴尬：“我在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按住她想起身的身子：“没事。” 随后我严厉地跟江佳说：“工作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我小孩子？”江佳指着自己的鼻子。 然后她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乖乖地回到吧台，调酒去了。 谭若琳的目光还放在她身上：“她喜欢你？” 我惊得咳嗽了几声：“你说什么？” 谭若琳笑了：“我之前看到尹东且和别的女孩子聊天，也是这个反应。” 我摆摆手：“你少打趣我，就之前帮了她一个小忙而已，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谭若琳笑而不语。 随后她喝完最后一口酒。 “我先走了，再不走那小姑娘快生闷气气死自己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 只见江佳正盯着我们这边，手上用力地擦着杯子。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杯子看起来要被她捏碎了。 第167章 掠食者的惯用伎俩 我无奈地看着站在吧台后面生闷气的江佳。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生气。 谭若琳所说的话我只当成猜测，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 我上前，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语：“想什么呢？” 江佳看着我，突然露出坏笑：“我在想我该怎么惩罚某个骗我的人。” 我顿时后退了几步，有些害怕地盯着她。 她想干嘛？ “你要打断我的腿吗？”我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我要去给我这双腿上个保险了。” 江佳骂骂咧咧地说道：“我要打断你中间的那条腿……” 我赶紧装作非常害怕的样子，这可是不是开玩笑的！ 我至始至终都琢磨不妥这女人的脾性，说胆大吧，面对马进揽的时候像个小女孩一样缩在我后面；说胆小吧，面对谭若琳的时候又咄咄逼人。 再加上她背后的神秘老爹…… 惹不起！ 但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我立马找了个借口离开。 以后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还是交给姜生来对付吧，我就专心给他打打下手就好了！ 我去了网吧，开了个球桌。 我戴上耳机，给姜生打去了电话。 边打球边跟姜生诉着苦：“她要把我的三条腿都打断，我是为了帮你才这样的，你要保护我！” 姜生闻言好像很是诧异：“江佳能是这样的人？” 我则更是诧异：“不然呢？” 我想不出她还有什么第二副面孔。 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这样啊！一言不合就要使用暴力镇压我。 姜生莫名其妙地说：“她跟我聊天的时候挺温柔的啊！” 我肯定地说：“那是她在迷惑你，把你骗进来杀。” 这是掠食者的惯用伎俩，先让你放松警惕，等你进入了她的领域，想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能！”姜生比我还肯定，“她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可能唯独对你是那个态度。” 怎么？这也算是偏爱吗？ 如果是的，那我只能说，我无福消受！ 我催促着姜生赶紧把她拿下。 “你那些泡妞的本事呢？拿出来用啊！” 没想到我说起这个姜生紧张起来：“你可千万不要跟她说起来我之前的事情，江佳最排斥这些了。” 闻言我就放心了，最排斥到处沾花惹草的她，想来也不可能喜欢我一个四处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 我继续鼓励了一番姜生。 随着最后一杆打进黑球，我放好球杆，示意关掉台子。 其实我很少打桌球，只是偶尔提起兴趣打两杆，追忆一下从前的时光。 那种从教练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的快感，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当你出来的那一刻，出来干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最重要的就是出来之后呼吸的第一口空气。 那是充满自由气息的空气。 那感觉是那样的沁人心脾…… 我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的感觉。 世俗的欲望控制着我，我必须不停地奔波，不停地赚钱，才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 至于自由？ 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无情剥夺。 我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 但是濮氏集团依旧冥顽不灵地在干坏事，我与濮召瀚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 爸妈一直盼望着我结婚，我也得有个交代。 无论是想个办法让他们不再执着于我结婚，还是顺着他们的意。 总不能孝道都不尽了。 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成为濮召瀚那样毫无底线的人。 我走到前台，网吧的开业没几天就要结束，接下来就要开始正常的营业阶段。 我多久能还清欠夏亦莹九十万的债务，以及多久能开始发展下一家店铺，就看去除了开业活动这个光环之后，这个网吧的客流量究竟怎么样了。 我很期待，同时我也很忐忑。 这种忐忑并不是不自信，只是我对未来的期许过高，我担心最后的结果跟我心里预想的会有落差。 我打开前台的系统，查看了一下开业这几天的业绩。 嗯……比我想象中好。 黎青就在我旁边，我问她：“网吧的设备有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黎青摇了摇头：“这才运行没几天，看不出什么。” “倒是有些客人反应想要快点上线超市和点餐系统。” 我一拍脑袋，对啊，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我还专门预留了一处厨房的位置来着。 我走进了那片预留的位置，硬装柳瞳已经按照我的要求给我装好，只是现在炉灶和电器都还未添置。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手上的余额。 我犹豫了。 要不要在开业活动结束之际，把这个事情办了呢？ 但是我现在手上的现金又不足以做这个事情。 因为不只是设备的问题，还有食材，零食，厨师…… 一切种种都要花钱。 开业大部分都是来免费白嫖的顾客，收入根本支撑不起这部分支出。 还有烟草证，也是个麻烦事…… 因为身处居民区，人流量是大了，但是烟酒店和小卖部也多啊！ 我都不用下楼考察都知道在网吧周围有好几家卖烟的地方。 我想办这个烟草证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一时间我的脑子有点乱。 点上一支烟。 这些事情虽说难办，但又不可能不办。 毕竟我要做的，可是整个海陵最屌的网吧。 我静下心来思考，决定先把问题拆解成一个个来解决。 先考虑设备的问题吧。 我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之前南官河畔秦鞘留下来的设备。 虽然不算太好，但也能用。 我立马给秦鞘打电话询问设备的去处。 “你不是让不用的东西都存到你那个仓库里了吗？”秦鞘疑惑地说道。 我这才记起来我租的那个仓库还没到期，所有的杂物我都让人一股脑塞了进去。 这段时间忙着忙着，都忙忘了。 正好仓库的位置离网吧不远，我交代了一下，让黎青跟我一起去看看哪些东西能用。 最后的结果也是让我宽心，大概只需要重新购买一两个电器就足够了，毕竟一个网吧的后厨也不用做多高端的料理。 就算能做，也不会有多少人选择。 不如节省一点食材的成本。 第168章 伪装成猎物的猎人 经过我和黎青在仓库里的“搜刮”，我手头剩下的钱加上这几天的营业额，足够负担食材和零食的日常消耗了。 至于烟草证，这个可能还需要忙活一阵子。 至少开业活动结束之际，是办不成了。 我把我的计划讲给了黎青听，想听听她的意见。 自从她表露了她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而且是个黑客之后，我已经将她当成了我在对望电竞网咖的心腹。 黎青听完我对办烟草证的担忧后却笑了起来。 “少爷，”这里没有别人，黎青肆无忌惮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办不成的？” 我很清楚她口中的“我们”不是我和她，而是那二十四姐妹。 但说实在的，我已经不想每次遇到个什么难题都依赖于她们来解决问题了。 这样对我自身的成长没一点好处。 黎青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少爷要是不想让我们帮忙的话，可以找少夫人呀！” 我若有所思：“找鹿文初？” “对呀！”黎青不知为何变得兴奋起来，“少爷和少夫人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这样少爷就能心安理得啦！” 听着黎青轻描淡写就说出了堵在我心口的芥蒂，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和鹿文初现在还算朋友吗？ 都已经这么久没有说过话了…… 上一次见面还闹得那么不愉快…… 在经过一段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接受了黎青的建议。 这也是我成长的必经之路。 反正迟早要面对，我又何惧早一些做尝试？ 说不定效果会很好呢？ 心里是这样想着，可到了实际实施的阶段，我的手却不知所措。 黎青看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嘛，轻声催促我：“少爷你快跟少夫人说呀！” 我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虽然我和鹿文初的关系还没差到说不了话的地步，但这次是求她办事。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说出口。 我很少求人，对面是她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我得再好好想想怎么约她见面。 这种事情，我还是想跟她当面说。 我的耳边又响起江佳的话。 “像你这样约，哪个女人会同意？” 我不禁质疑自己，我约女人的水平真的那么糟糕吗？ 我没办法，只能请教同为女人的黎青：“你说，我要是想约鹿文初出来的话，我应该跟她说什么？” 黎青的嘴角难掩笑意：“少爷你只要主动了，少夫人不可能拒绝你的！” 我对她的自信言语表示质疑，依我看，黎青这个表情更像在笑话我。 “少爷你好纯呐，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呀？”她坏笑地看着我。 我无语。 她明明就研究过我的所有事情，而且她还是个黑客，我的一切信息在她面前不都是毫无阻碍的？ “主动就输了，你懂不懂？”我假装不屑。 黎青嘁了一声：“少爷好凡尔赛哦，这不就是说少爷一直是被追的那个吗？” 我被她夸得有些得意：“聪明！” 可接下来黎青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我。 “可是少夫人也没有追过人呀，她那么优秀，谁配让她追？” 是啊，就鹿文初那个傲娇的性格，想让她放下身段主动解除误会估计是不可能了。 或许我只需要给她一个台阶…… 这样想着，我心中有了计划。 我先在一个熟悉的饭馆里定了一个包厢，然后直接一个电话给鹿文初摇了过去。 “干嘛？”鹿文初的语气很不耐烦，似乎不喜欢我的打扰。 我假装没听见。 “陪我出来吃饭，位置我发给你了。” 我的语气很强硬，言语中没给鹿文初拒绝我的余地。 但其实我心里很忐忑，因为我的硬气是建立在黎青所说的“鹿文初不会拒绝我”之上的。 所以我说完这些话之后，一直盯着黎青看。 黎青一副“你就看着吧”的表情。 在短暂的停顿后，鹿文初同意了。 “好。”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黎青出神。 她却好像早就预料到我这个反应一般：“我说什么来着？还不相信我。” 我没想到这番破釜沉舟的行为真的能奏效。 随即我就告别了黎青，朝我打电话前定好的饭馆去了。 走之前我回头看见黎青的表情很是古怪，好像在憋笑。 什么毛病？ 到了饭馆，我先一步去了包厢。 想了想给闵姨发了个消息，确定了鹿文初不讨厌羊肉。 我点了个羊肉火锅，和几个小菜。 我正抽着烟呢，鹿文初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了？”鹿文初的语气没有了不耐烦。 包厢的空调打得很热，鹿文初进门就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 鹿文初脸红道：“看什么？” 我笑了：“你好看。” 直接的夸奖让鹿文初有些不知所措。 我发现今天的她跟之前不太一样。 难道这就是我先主动的区别吗？ 我不懂。 我叫来服务员让走菜。 随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端了上来。 鹿文初有些欣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羊肉？” 我没跟她说我提前调查过，只是挑了个万能的理由：“冬天吃羊肉暖身子。” 鹿文初轻松地拆着餐具：“是不是黎青不跟你说那些，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约我出来？” “说……哪些？”我有些懵。 黎青给我提出的建议是她的意思？ 察觉到我询问的目光，鹿文初也不再隐瞒。 “我要是不告诉她的话，你觉得就凭她能那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鹿文初眼角带着笑意，显然对我的举动非常满意。 我感觉我不久前跟姜生说过的话在自己身上灵验了。 果然，掠食者的惯用伎俩就是让猎物心甘情愿地自己跳进陷阱！ 我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说起来还有点好笑，刚严肃地告诉姜生这个道理，结果一转头，自己就中了计。 成功了自己还在那庆幸呢…… 第169章 鹿文初加入对望 我撇了撇嘴：“费这么大心思……你就不能主动一回？” 鹿文初毫不在意：“区别很大么？我这都主动把自己送给你了，还不算主动？” 她的话也有道理，虽然她一直在暗箱操作，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主动的表现？ 是我太奢望了。 我苦笑着说道：“其实我约你出来是有事要麻烦你。” 鹿文初拿起筷子烫着羊肉：“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知道我只要把她哄开心了，烟草证的事情她一定能帮我解决掉。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些误会。”我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我不知道我跟她之间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明明前些日子还很和睦。 好像自从我搬出她的房子，自从我和闵姨给我的划清界限之后，就成这样了。 难道她还一直在为了这件事怄气？ “误会？”鹿文初笑着说，“什么误会？” 我试探性地说道：“我搬家，包括拒绝闵姨的帮助……不是我要和你划清界限，只是我我想靠自己。” 鹿文初边听边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呀！” 我诧异道：“那你为什么……？” 鹿文初从火锅里夹了块肉放到我的碟子里。 “我生气的原因只是你都不愿意亲自跟我解释为什么要离我而去，既然今天你主动约我出来解释误会，我自然也就消气了。”鹿文初温声说道。 我感觉此刻的鹿文初给我的感觉和大多时候的她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说说吧，要我帮什么忙？”鹿文初主动转移了话题。 我还在纠结之前的问题。 “所以你不是因为我搬走生气？” “不是。”鹿文初耐心地确认。 经过她的反复确认，我这才安下心来。 也就是说，其实我踏出了主动约她这一步，其实已经成功了。 于是我兴致冲冲地开始了今天的主要议题。 “今天我找你……就是有个关于烟草证的事情要你帮忙。”说完这句话我满怀希望地看着鹿文初的脸。 我很想从她的嘴中听到一句：“没问题，小事一桩！” 但鹿文初皱起眉头的神情让我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 她也做不到吗？ 鹿文初想了一会说道：“你的网吧周围肯定有烟酒店吧？” “对，而且很近。”我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她当然知道我开网吧的事情，毕竟黎青都成了网吧的主要管理人员了。 鹿文初打了几个电话。 她没说什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对面讲。 “好的我知道了。”鹿文初挂了电话。 随后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她开口：“我有办法了。” 我大喜过望：“怎么弄？我怎么配合你？” 鹿文初轻松地说：“很简单，我把那家店买下来不就行了？” 闻言我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鹿文初笑了：“怎么啦？又不是很贵。” 我没想到她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此粗暴，我还以为会非常麻烦，要等很久呢…… 鹿文初的表情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正好你那个‘对望’也算我一份子，这家店就是我的投名状了。” 对望成立那天我之所以没有邀请鹿文初来，一是因为那会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没解除；二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公司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没想到她心里还念着这个事情。 对于她想要加入，我的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正好这家小店跟网吧的距离很近，烟草证也不用转到网吧里了。 包括零食什么的，网吧里的顾客下单，直接安排一个人专门送过来就行了。 这样正好我也不用额外增设零食架。 网吧的布局我早早设计好，现在临时加个架子，难免看上去有些突兀。 这下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我又感慨，鹿文初的出现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转折点。 在这之前，我的眼界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广阔。 现在的我的心情之好，就差站起来跟鹿文初热情握手了。 我努力克制住内心激动的心情。 鹿文初看出了端倪：“有这么开心？” “那当然，攻克一个难题，我当然要开心开心。” 我又补充道：“这件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啊，你带着这家店加入也有钱赚……并不是你对我的什么‘特殊照顾’。” 鹿文初宠溺地看着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完美解决网吧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厨房的问题。 我在网上买了几件厨具，招了个厨师。 厨房的问题也解决了。 我仰在松软的沙发上。 我不禁想，这些事情是不是都太简单了？ 没有一点阻碍，有点不真实。 按照寻常情况，这个时候濮召瀚不应该早就不要命地跳出来阻挠我了么？ 他没有明面上的动作。 就我对他的了解而言，一定是在背后谋划着什么更恶心的东西。 所以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想到这我从沙发上蹦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随即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开始每天的调查时间。 每天晚上闲下来的时候，我都会坐在电脑前，关注一切有关濮氏集团和濮召瀚的资料。 以及反复翻阅之前的文件资料。 虽然我个人已经开始了新篇章，但过去的事情我忘不掉！ 或许我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我恰好是个念旧的人。 好的回忆我会记得，同样的，坏的回忆我也会时刻铭记在心。 今天有些意外收获。 我随意地在网上搜索着，一篇文章引起了我的注意。 文章的标题是“濮氏集团公子被拍到和未婚妻和家人共进晚餐，疑似订婚宴？” 我皱着眉头点了进去。 我快速地浏览着文章。 照片里濮召瀚搂着乔戏央，姿势好不暧昧。 旁边的确实是乔戏央的父母，我之前见过她母亲。 站在濮召瀚这边西装革履的老头，显然就是濮氏集团的董事长，濮召瀚的父亲了。 嗯，老子跟儿子一个货色，都是一脸禽兽相。 也不知道濮召瀚是这个老逼在外面包养的哪个女人生下来的。 第170章 听雨最性感了! 这两个人在我的眼中看起来一点都不般配。 我内心深处无法相信照片中乔戏央幸福的神情是发自内心的。 前段时间我和神秘人把濮召瀚的很多黑料都爆了出来。 当时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她没看见吗？ 不可能。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濮召瀚订婚？ 濮召瀚究竟能给她什么？ 还是说，真的就有那么爱？ 即使知道濮召瀚在外面寻花问柳，整日沾花惹草，还这么爱？ 我记忆中的乔戏央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现实却骗不了人。 这篇文章上面的证据明明白白。 我很想跟乔戏央当面对峙，把濮召瀚干过的脏事甩在她脸上，问她：“你真的爱他？” 但是我却没有勇气。 我害怕听到我不愿听到的答案。 所以我选择让这个疑问彻底成为谜题，不去解答它。 关掉电脑，我坐在桌子前发呆。 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乔戏央还能影响我的心情？ 明明自己已经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明明是她先退出的。 可如今看到她那么急不可耐地想成为别人的妻子，我的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我的脸有些发烫，我用手摸了摸。 一定是家里空调温度打太高了。 我调低了空调，然后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只剩条内裤。 试图用物理降温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我正在客厅摆着各种健美动作，试图加快体温的流失速度。 门口指纹验证的声音响起。 我愣在了原地。 “呀！”陈听雨走进来尖叫了一声捂住眼睛。 我赶紧套上睡衣，但我清楚地看见她在从指缝里偷看。 我没好气地揭穿道：“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呗，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谁会没事去看一个男人的裸体？ 陈听雨放下了假装挡住眼睛的手掌：“我这不是显得我纯洁一点嘛！” “谁不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纯欲小学妹。”她甩了个白眼给我。 “纯欲？”我笑了，“纯我看出来了，欲在哪？” 被戳中痛处的陈听雨暴露了本性，轻飘飘的拳头尽数落在我身上。 我任由着她发泄着。 这种事情我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由着她就好了。 反正她对我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捶累了她就停了。 可这次好像不一样。 她没有停下，而是换成了用指甲掐。 一边掐嘴里还一边说着：“让你说我！我不性感吗？” 我看着她呆傻孩子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还笑？”正在气头上的陈听雨连哥哥都不喊了，“沈幕折你真的假的？” 见事态有些失控，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控制住。 没处发泄的陈听雨，不受控制的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 “你就知道欺负我……”双手动弹不了的她身子软在了我怀里。 不是，我哪就欺负她了？ 我松开了对她的束缚，轻轻地搂着她的腰：“好啦，我家听雨最性感了。除了听雨其他女人我看都不带看的……” 陈听雨埋在我胸膛的头仰了起来，她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真的吗？” 我肯定道：“真的。” “那鹿文初呢？” 我没有丝毫犹豫：“鹿文初哪有我们听雨对我的吸引力大？她不就是一根冷冰冰的木头？” 鹿文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牺牲一下！ 陈听雨雨过天晴：“我在哥哥心里这么重要？” 我点头。 “连鹿文初也比不过我？”她期待的眼神真真切切。 我的回答也没有违背真心：“你在我心里的重量无人能及。” “哥哥是嫌我胖吗？”陈听雨的切入点总是让我意想不到。 我怕她因为此事瞎减肥，伤害身体。 所以我认真地跟她说道：“听雨一点都不胖……有点肉抱起来才舒服，你也不想硌到哥哥的手吧？” “所以不要减肥，把身体都搞垮了。”我严肃地提醒她。 陈听雨乖巧地点点头说她知道了。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没在家里多陪陪爸妈？老想着往我这儿跑……”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 “哥哥这是我的房子，我想来还不行了？”她傲娇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 我哄着她：“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吃晚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 陈听雨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吃过了哥哥，哥哥不要再忙了，过来休息一下。” 她拍着身边的空位。 我刚一坐下，她就翻身起来，爬到了我身上。 她额前的发丝弄得我鼻子痒痒的。 我皱了皱眉：“你长在我身上的，不嫌热？” 我说完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陈听雨好像得到了合适的理由，开始脱她的衣服。 我立马握住她开始拉拉链的手：“你不热。” “不，我热。”陈听雨媚眼如丝，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拉下了拉链。 看到她的表情，我意识到她真的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纯情小学妹了。 她已经长大了。 不止是年龄大了。 哪都大了。 看着失去羽绒服包裹的软玉温香尽数暴露在我眼前。 再靠近一点我的头就要被迫埋入那温柔乡。 不过其实……我挺愿意…… 陈听雨双手捧住我的脸，娇艳的红唇越靠越近。 随着她与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更能清楚地闻见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桂花香。 “亲我，哥哥。”她的声线好像更加软糯。 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我，让我的欲火迅速地往上攀升。 我意识到我在逐渐失去主动权。 随即我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她靠近的红唇。 “你在玩火。”我的眼神充满警惕。 没想到她温柔地将我的手指用舌头卷进了嘴里含了起来。 ？？ 这你从哪学的？ 我可没有教过这些啊！ 陈听雨看到我不可置信的表情，熟视无睹。 她强硬地吻上了我的唇。 想到她今日的委屈，我任由着她索取着，并没有一丝反抗。 但陈听雨却越来越过分。 不老实的手也开始试图解开一些不该解开的东西。 我立马反客为主，将怀中的她翻了个身压在身下。 第171章 我是在保护你 我假装恶狠狠地对着她的嘴唇咬了一口。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谁允许你骑在我头上的？”虽然我并没有多生气，但该有的气势还是得有，不然之后她只会越来越僭越！ 陈听雨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雨错了~哥哥想怎么惩罚都行！” 听到如此露骨的言语，我内心的邪恶被无限放大。 其实我骨子里是个百分之百的纯s！ 不过我很快就克制住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种事情，总归不能强求。 我知道就算我强迫她的话，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但我不愿意她为了我妥协。 我不愿意让她干自己不喜欢的事。 所以我松开了控制住陈听雨的手，去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大冬天的，真冷，但也真爽啊！ 迅速擦干身子，我已经冷静。 无比冷静。 那种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其实是可以压制的。 在极度的疲惫或是极度的清醒之下，欲望不值一提！ 在陈听雨充满幽怨的目光中，我走出卫生间。 短暂的插曲却令人念念不忘。 我知道陈听雨此刻内心的想法，无非又是哥哥是不是不行，然后再自我怀疑一波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大，不够性感。 所以我心虚地说：“是我没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我毕竟心里想过了。 我还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陈听雨像是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轻声说道：“我没怪你，哥哥。” “是听雨太心急了……”她的语气中我听出了失落。 但我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这件事就像个死循环，无论我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轮回。 我知道只要我内心一天没有走出这个轮回，我就一天无法彻底接纳别人进入我的心。 我抛出心里杂乱的想法，坐回电脑前继续看着刚才让我气血翻涌的报道。 陈听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我身后。 等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盯着屏幕上的文字逐行看着。 “哥哥还爱着她吗……”陈听雨听起来好像要碎了。 我急忙解释，我看这些只是想报仇。 不只是为了她和杜之焕，也为了我自己。 那些事情已经成了我的心病。 这仇一天不报，我都无法安生！ 说是偏执也好，幼稚也罢，我已经自认为这是我的责任。 我也从未想过推脱和放弃。 我跟陈听雨解释完这一切，她看向我的目光里也有了一些变化。 沉思了一会，她开口：“哥哥你一定行的。”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哥哥特别特别厉害，不管哥哥想做什么，我都相信哥哥一定能成功！” 我对她的鼓励很感激，现在的我确实需要一些肯定。 陈听雨包含真情实感的诉说显然效果超群。 我从没有否认过我的自信。 那是我骨子里的高傲。 但是我却不会轻易被挫折打倒。 我并不会像某些被捧着长大的公子小姐一样，小时候都是旁人顺着他们，夸赞的声音不知道听了多少。 长大后一遇到一点挫折就受不了。 或许我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但我的内心，我的灵魂却不甘如此！ 我小时候一直想做的，都是那个最不同寻常的人。 我最痛恨随波逐流的行为。 跟风在我眼里更是蠢得不可理喻。 但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我发现自己变了。 有时候为了顺应市场，我也会改变我的想法。 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南官河畔酒馆，为了顺应市场，我也推出一些成本低廉的套餐，以增加从各大线上平台上来的自然流量。 这与我一开始开店的观念是不合的。 这算变成熟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成熟。 其实我更想今天就将陈听雨就地正法。 但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没有负责的能力。 我身上背负了很多。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濮召瀚只不过是某个大人物推到明面上的一颗棋子。 真正的大佬根本就没露过面。 从他能凭自己的意愿更改官方对于城市的规划就能看出来。 濮召瀚上面有个我现在得罪不起的人物。 而这个人好像已经盯上了我。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不是一个跟陈听雨加深关系的好时机。 我敢打包票，只要我和陈听雨的关系一升华，那个人必然就会盯着陈听雨下手。 这显然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如果我为了一己私欲让陈听雨身处危险之中，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那还是我没和陈听雨在一起的情况下。 我还没和她有什么亲密的关系，濮召瀚就已经动了绑架她的心思。 要是今天我控制不住自己，那还得了？ 将来他们用陈听雨的性命威胁我都有可能。 我这是在保护陈听雨！ 我坚信这一点。 我也知道，如果有一天濮召瀚和他背后的人拿陈听雨的性命作为筹码，我肯定会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 因为她在我心里，是最特殊的存在。 想到这儿，我转过身，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陈听雨的头发。 我呢喃地说道：“听雨别怪我，我是在保护你……” 我的声音很轻，近乎不可闻。 我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听见。 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将所有事都告诉她的原因是，我怕她做傻事。 经历过一次生死离别，我不想再来一遍了。 现在这样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是陈听雨心里肯定有很多怨言。 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些了。 她的安全最重要。 或许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娶陈听雨为妻。 但或许到了那个时刻她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我总不能跟她说，等我，等我娶你。 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无可厚非。 况且，我甚至都说不出来等我要等多久。 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谁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前方的路上满是迷雾，我并不想把她带进去。 我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如此就好。 第172章 她没拿掉孩子 在我呢喃过后，陈听雨破天荒地没有再黏着我。 我研究了一会另外几个角度的报道，就上了床沉沉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在怀里发现了蜷缩成一小团的陈听雨。 我无奈地笑笑，起身洗漱。 给她在锅里留了早饭我就出去了。 出门之前我想了想，拿了张纸条。 “锅里有早饭，醒了热一下。” 鹿文初的动作很快，让我今早就去看看我拜托她的事情。 我赶到网吧附近小店的时候，鹿文初已经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等我。 我进去逛了一圈，不错，品类很丰富。 然后我就把仓库里的设备和在网上新买的东西搬进网吧。 经过一上午的调试之后，网吧里的厨房也是可以正常运作了。 点餐系统我当然就交给黎青干了。 我不想让父亲再劳累，黎青的效率很高，也不会太累。 一切都来得及，开业活动结束的时候，点餐系统就可以搞定。 搞定这件事之后，我也能短暂地休息一阵子。 接下来就是看开业免费活动结束之后的营业情况了。 希望现实不要和我期望的差距太大。 我也很久没有去过酒馆，和黎青一起吃过中饭之后，我就去了酒馆。 进门之后，我就罕见地看见当甩手掌柜的段谕菲。 酒馆的事情不是全部交给尹东且了吗？ 是酒馆有什么麻烦了？还是尹东且出什么事了？ 我的这两个猜测都不是什么好事，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她靠近。 她的余光看见了我的靠近。 不过她还是埋头看着手上的东西。 我坐到她对面，朝走过来的服务员摆了摆手。 段谕菲的一言不发让我感到害怕：“怎么了？” 段谕菲闻言抬起头，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丢给我。 从她的动作我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很烦躁。 我接过东西一看，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烦躁的原因。 这是几张照片，照片上是谭若琳，和她手上抱着的孩子！ 如果只是谭若琳也就罢了，她手上的孩子是谁的？ 我记得她不是都办了住院手续吗？ 孩子没拿掉？ 我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我问道：“这照片哪来的？” 段谕菲喝了一口酒：“我一个摄影师朋友发给我的，她问我这张是不是很有母爱的感觉。” “她最近在筹备参加一个摄影大赛。”段谕菲又补充道。 我唏嘘道：“世界真小。” 这件事就连我都被蒙在鼓里，没想到居然辗转第一个出现在了最不能知道的人眼前。 “你说，”我艰难地开口，“有没有可能，这不是那个孩子？” 段谕菲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有可能，但万一就是呢？” 她说得对，我们在这毫无根据地猜测没有任何意义。 我立马给谭若琳打去了电话。 我准备亲手验证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别人的孩子……别人的孩子……” 我的脑子并不迟钝，我知道这孩子如果是尹东且的骨肉会发生什么。 尹东且是个责任感很强的男人，就算他已经不爱谭若琳，但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他不可能不管。 电话接通：“沈导？” 我开门见山：“孩子你没拿掉？” “对……我生下来了。”谭若琳的声音有些疲惫，“前几天去找你原本是想跟你说的，但没说出口。” 我抬起头瞪了江佳，这女人，真坏事！ 江佳被我瞪得莫名其妙，刚要过来跟我理论，却被最近经常固定刷新在酒馆的姜生拉住了。 还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关键时候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再次跟谭若琳确认了一下：“尹东且和你的孩子？” “不然呢？”她被我整晕了，“还能是谁的？” 完了，这下完了！ 感觉一场大戏就要开始了。 一直在我旁边观察着我反应的段谕菲，此刻自然也是明白了一切。 她神情落寞地起身准备离开。 我赶紧拉住她：“你先别着急……” 我的思绪很混乱，反倒是段谕菲此刻却比我都冷静。 “你从哪看出来我着急了？”她说话的语气极度冰冷。 我能感觉出来她已经在崩溃边缘，只是在强撑而已。 恰好此刻，尹东且推门进来。 我听到响声回头看去。 好了，更精彩了。 见我僵硬地拦在段谕菲身前，他走过来，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我还没开口，段谕菲把照片拍在他胸膛上：“你自己看吧！” 我注视着尹东且，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紧缩。 姜生也暂时放下了他的江佳，凑了过来。 尹东且放下照片，全身上下摸索着什么。 我和姜生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火机。 他点燃了一支烟，声音颤抖着问我：“真的假的？” “真的，”我说实话，“我刚打电话确认过了。” 尹东且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着烟。 我和姜生也陪了一根。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的香味，和寂静无声的氛围。 所有人包括段谕菲都在等着尹东且的反应。 我不安地盯着尹东且抽着烟的侧颜。 他越是沉默我心里就越慌。 我怕不冷静的他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年轻的时候常有这样的事，虽然尹东且平时跟我一样没什么脾气。 但是真到了不理智的时候，谁也拉不住。 可能我能拉住一点，但效果也不算很大。 可能我的忍耐程度要比他高一点，我还没有彻底释放过自己的天性。 我现在真的害怕他做出一些容易后悔的事情。 所以我随时准备拉着他。 可尹东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反应。 他看了看段谕菲，又看了看我：“你们怎么了？” “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孩子我会尽义务，但是她和我，不可能再有故事。” 他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但是我知道这是做给段谕菲看的。 他的内心不可能如此平静。 毕竟是一起走过近十年岁月的人，说心里毫无波澜是不现实的。 不过好在段谕菲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作为段谕菲的旧识，我了解她的性格。 段谕菲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第173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如果尹东且在这件事上表现得不够坚决，我知道段谕菲一定会离他而去！ 她骨子里的自傲不允许自己跟着一个有二心的男人！ 一边是尹东且爱的女人，一边是他曾经爱的女人和他的亲生骨肉…… 这是一道无解的命题。 我不知道他的这个处理方式段谕菲能不能接受。 但在我看来，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的骨肉，我设身处地也不可能全然不顾。 我和尹东且都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问题就是，这种事情段谕菲凭什么接受？ 凭什么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 关键就看段谕菲的态度了。 一行人都注视着段谕菲，段谕菲倒是重新坐了下来，淡定地喝着杯中的酒。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她的表态。 最终她喝光了杯中酒，站起身：“有点乏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不是，你都不在我们几个男人聊什么？ 我眼神示意尹东且，他自然是不用我多说，立马跟了上去。 段谕菲从酒馆出去，那股冰冷的窒息感瞬间消失。 江佳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跟秦鞘一起凑了过来。 有客人要点酒，江佳八卦心切，不耐烦地回道：“别烦，本小姐吃瓜呢！” 最终还是秦鞘揽下了所有伙计…… 我和姜生小声地讨论着，江佳听不见，气急败坏地说道：“把我当外人？” 姜生心虚地躲开她的目光，她从姜生那里没得到结果，开始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生下孩子的女人是尹东且爱情长跑近十年的前女友。” 我觉得江佳怎么说也是女人，她的意见可能参考价值更大一些。 于是我问她：“如果你作为段谕菲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江佳思考了一会，认真地开口道：“我会尊重我男朋友的选择吧……如果他选择前女友，我会离开；如果他依然选择我，那我也会不离不弃。有什么困难一起克服就是了。” 我意外地看着她。 没想到平时骄纵的大小姐居然也有不无理取闹的一天。 姜生在我旁边一副果然没看错人的模样。 可江佳终究不是段谕菲，不是身在局中的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希望尹东且和段谕菲两个当局者不要迷失在情绪当中，理性地处理好这件事。 不过接下来他们俩的交流就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了。 我打了电话给谭若琳，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挂断电话没多久，谭若琳就抱着一个小宝宝走了进来。 我从她的手上接过宝宝，小心地抱在怀中。 宝宝很安静，一点都不闹。 我打量着宝宝的脸，眉眼中倒是有着很多尹东且的影子。 尤其是下巴和嘴巴。 宝宝继承了谭若琳的大眼睛，我能想象成长大之后宝宝的颜值一定逆天。 “男孩女孩？”我想起还没问宝宝的性别。 “女孩。”谭若琳看向宝宝的神情也是尽显温柔。 “名字取了吗？”我捏着宝宝的小脸。 嗯，长大之后肯定是个小美人！ “还没，我想让她爸爸来取。”谭若琳提到这件事有些暗自神伤。 我安慰她：“该尽的义务他会负责的，只是以前的事情……他忘不掉。” “我知道，”谭若琳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也不会逼他什么，只要孩子有爸爸就行。” 也不知道尹东且跟段谕菲交流的怎么样了。 我抱了一会宝宝，就把她丢给了同样好奇的姜生和江佳。 然后我把谭若琳拉到一旁：“你是不会逼他，但是人家不一定这么想啊！” “万一段谕菲受不了选择退出，我兄弟怎么办？” 心急的我已经顾不得考虑她的感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相比较于谭若琳的感受，我更在乎尹东且的感受。 被谭若琳背叛，如今又因为半路杀出来的孩子要失去所爱之人吗？ 我怕他扛不住。 我也怕他在重压之下，做出伤害谭若琳和孩子的事情。 一切还得看尹东且和段谕菲的沟通结果。 我们在这说多少，没有用！ 我不知道尹东且跟着段谕菲去了哪里，我也无从得知他们正在聊什么。 所以我的内心很是慌乱。 这是一种只能被动等待的焦急感。 我很想帮上忙，但是我又无能为力。 如果段谕菲和谭若琳掐起来，我该站在哪一边？ 是多年好友的段谕菲，还是同样相识多年还带着一个孩子的谭若琳？ 我潜意识里是偏向段谕菲这边的。 因为尹东且得知谭若琳背叛他的那些事的时候，我恰好与他在通话中。 我清楚地听见了尹东且的怒火，如同我就在现场一般。 谭若琳确实伤透了我兄弟的心。 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她现在认错态度再好，也于事无补。 我明白，刚才没有爆发冲突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份宁静迟早会被打破，或是段谕菲，亦或是谭若琳。 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过去。 谭若琳没有离开酒馆，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 她好像认准了尹东且和段谕菲还会再回到这里。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很准。 在宝宝已经被谭若琳哄睡着之后，段谕菲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满脸尴尬神色的尹东且。 看样子，好像交流得不太愉快。 我担忧地看向尹东且，他也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要有一场狂风暴雨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要来了，我还是有些害怕。 段谕菲坐在了谭若琳对面，一双黑眸看不出情感。 两个女人不分伯仲地盯着彼此。 空气中的火药味很浓很浓。 尹东且被夹在中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段谕菲先开了口：“你要多少钱？我给，然后你跟孩子从我们的世界消失。” 要钱显然不是谭若琳的目的。 我想的是，她既然能独自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并决定独自抚养，她心里一定还是爱着尹东且的。 谭若琳毫不让步：“你觉得我会要你的钱？” 第174章 嗣音，思尹 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随时准备拉架。 虽然我喜欢暴雨，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暴雨。 这场争斗，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是个美好结局。 段谕菲讥笑了一声：“不要钱你要什么？难不成你要跟我抢男人？” 她的语气中处处都跟谭若琳表明了两个字“没门”！ 我没想到谭若琳此刻还很平静，她淡淡地说道：“你言重了，我只是带孩子来看看爸爸而已。” “孩子的爸爸，你就那么肯定，这孩子是我男人的？”段谕菲咄咄逼人地说。 谭若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我不反对。” 段谕菲有些恼羞成怒，她在淡定的谭若琳面前，竟成了一个泼妇一般！ 我知道这不是段谕菲的本性， 不过是因为太过关心尹东且，关心则乱。 但我同样觉得谭若琳的淡定有些刻意，好像在隐藏什么一般。 希望是我的感觉错了。 谭若琳继续说道：“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这个孩子是我自作主张生下来的，我也会承担起抚养她的义务。” 段谕菲的语气有了些许缓和：“那就这样吧，孩子的赡养费每个月我们会打给你。” 谭若琳没理会她的逐客令，而是看向了尹东且：“孩子她爸，你就不想看看宝宝吗？” 说着她就把在一旁熟睡的宝宝抱了起来，交给了尹东且。 尹东且也略显笨拙地接了过去。 即使他看向谭若琳的眼神已经无感，但自己的骨肉抱在怀里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变得柔和了起来。 小家伙睡得很香，小嘴吮吸着，好像在做着什么美梦。 尹东且就这么看着怀中的小家伙，看了很久。 段谕菲在一旁看见尹东且看入了迷，有些着急。 我看她就差说：“老公你说句话呀！” “给她取个名字吧……”谭若琳走上前靠近尹东且和宝宝。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还真的像一家幸福的一家三口。 尹东且看了她一眼：“我不配给宝宝取名字，我压根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还是你自己取吧，随你姓谭……” 谭若琳似乎早就想好了宝宝的名字：“那就……谭嗣音，如何？” 嗣音，思尹…… 我猜得没错，尹东且在谭若琳心里果然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尹东且同样也听出了这个名字中蕴含的深意：“其实你，不必如此。”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都不纠结了，你也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 这些话好像触动了谭若琳内心深处的敏感，她眼角早就积蓄的泪水此刻再也控制不住。 “我要是真的无心也就罢了，或许我也就不会感到愧疚。”她带着哭腔倾诉道，“我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要背叛那么爱我的你……” 谭若琳擦了擦眼泪：“可做了就是做了，我都承认……” “我会把谭嗣音好好养成人，我会用一生来赎罪……” 我有些看不下去，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这终究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我和姜生他们插不上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外人的干预都是在帮倒忙。 尹东且似是也有些心软：“你放心……孩子的赡养费我一分都不会拖欠。” 我知道，这已经是尹东且能给出的最高承诺。 再过分一点，不只是段谕菲，我想尹东且自己也不能接受。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一个对自己不忠的女人。 当然有特殊癖好的除外。（不懂，但得尊重） 谭若琳也明白这点，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僵硬地从尹东且怀里抱回嗣音，随后便一个人独自离开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强大。 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为了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女人。 我看向了跟我一样沉默的段谕菲。 她没有出言打扰正在沉思的尹东且，只是伸出手问我要了一支烟。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我好像很少看见她抽烟。 听说当一个人真正感到幸福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把烟戒了。 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好像又亲眼看见了真相。 此刻的段谕菲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我猜不透。 尹东且打破了沉默：“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今晚大伙聚一聚，我请客。” 随着尹东且大手一挥，大家散了，各自回到了自己原本待的位置。 但身为尹东且知根知底兄弟的我，怎会看不出他眼底的落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他的感情事我不多做干预，只要他本人没事，我就能放心。 我就怕他做傻事。 尹东且送段谕菲回家了。 我坐在了姜生旁边。 没等我说，江佳就给我端来了一杯曼珠沙华。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我们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但我觉得，我只是没有资格评价。 没有体会过真正的被爱的我，没有资格评价他人的爱情。 此刻我的内心戏很丰富，一时间没有留神到正对面的江佳正在喊我。 “哥？沈幕折？”她的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江佳无语道：“我以为你成傻子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想事情，你说。” “我爹最近在鼓励我创业，我准备自己经营一家清吧……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是的，我又走神了。 江佳的娇喝再次将我唤醒。 刚才我在想，为什么我之前所经历的所有恋爱，最终都是我一个人受伤的结局。 居然连一丝意外都没有。 难道是我的命就活该如此？ 注定只能当爱人的那一个，注定只能当不求回报付出的那一个，注定只能当最后被无情抛弃的那一个？ 这不公平。 可能是我性格使然，我总是想把我能给的最好的都给我所爱之人。 但我却忘了，我也是人，我也需要被爱。 不知为何，被爱在我这成了无法实现的悲哀。 第175章 我给我未来夫君夹点菜怎么了? 我之前读过一句诗句。 “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 我修改了一下。 “逢人不问人间情，便是人间无情人。”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人间无情人”自居。 我以为我已经看淡了这世间的所有情感。 直到今天，我发现，我错了。 错得很彻底。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情感。 我凭什么否认它们？ …………………………………… 谭若琳带着宝宝离去，我们几个人也是集合，找了一家餐厅。 我把鹿文初也喊了过来，正好说一下她加入我们的事情。 于是，尹东且请客的局变成了对望内部人员的聚会。 来得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尹东且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但无所谓了。 还省得尹东且再提起。 故事也许最好停在这里。 我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前段时间和鹿文初联手的事情，现在我们的联合会员体系里又多了一家小店。 这也是一项里程碑式的进步。 但听我说的时候，大家都心不在焉的。 目光还时不时看向尹东且的方向。 我当然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但我没有理会。 这件事我不好替尹东且做主，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不分彼此的程度。 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解决比较好。 要是他不愿意解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把正事说完，我们就聊起了闲杂。 谁谁谁离婚了……哪个朋友生小孩了。 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只有奚纪瑶的婚礼。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以前的很多朋友早就结婚了。 小部分都有孩子了。 看起来倒是我们几个进度慢得很。 不过我早就跟父母说过，我将来很有可能不会结婚。 其实具体我也说不太上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怕遇不到爱我的人，或许是不想在感情里吃亏。 或许最大的原因还是如今的我还不想过那种安稳的日子，我还有很多激进的事情想去做。 或许我在做完所有我想做的事之后，再遇到一个很爱我的人，我真的会结婚。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我干脆提前给父母打好预防针。 虽然最近他们对我的话熟视无睹，依旧在催着婚。 但是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压力，因为我一早就说清楚了。 在饭桌上，江佳还把在酒馆里提前跟我说了一遍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意味着，今天是双喜临门。 不仅有一家小商店加入队伍， 今后还会多一家清吧。 而这些店铺，都会使用同一个名字：“对望”。 只是后缀不同。 不对，应该是三喜临门。 我借此机会举起酒杯。 提出今天是三喜临门。 我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并带头向尹东且表示祝贺。 我从尹东且和段谕菲的眼神中看出了感激。 或许他们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但这些事情总归要在我们之间说清楚，免得今后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鹿文初好奇地问道：“宝宝取名字了么？叫什么？” 尹东且温声回道：“谭嗣音。” 我看出来鹿文初听出来了这个名字的背后含义。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她听懂了。 她来得时候我们已经落座。 段谕菲挨着尹东且坐，我也挨着他。 江佳挨着我，姜生挨着江佳。 其实我原本想让她坐在我身边，但我旁边已经没有位置了。 而换位置又显得太过刻意。 所以鹿文初坐的位置离我有一定的距离。 她朝我说着唇语，第一遍我没看懂。 我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她。 她又放慢速度重新“说”了一遍。 这次我看懂了。 她说的是：“你喜欢孩子吗？” 我看懂了她的唇语，然后朝她摇了摇头。 我连结婚都没有兴趣，又怎么可能对小孩有兴趣？ 鹿文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周围的人可能没有察觉到异常，但我从她的眼底看出一抹失落。 我情不自禁地想，我刚才是不是应该撒个小谎？ 反正我和她也不会有孩子。 从她的问题和我回答完她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喜欢小孩的。 我这样会不会在她心里的印象变差？ 浅浅担忧了一会，我就没再去想这件事。 因为我也不可能因此改变自己的想法。 与其说谎骗她，我宁愿说实话。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在意别人的想法，起身把座位换到鹿文初旁边。 “你很喜欢小孩？”这次我没用唇语，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鹿文初偏头看向坐过来的我：“你不觉得小孩很可爱？” 我开玩笑：“我跟你生一个？” 我这话就当一个屁一样放了，没想到鹿文初很认真地问我。 “可以吗？” 我刚喝下去的酒差点全呛出来。 我咳嗽了几声：“开玩笑的呢，我不喜欢小孩……” 差点弄巧成拙…… 我就开个玩笑，她怎么当真了呢？ 难不成其实她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我有些后怕地看向她。 “想什么呢？”她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明明是很温柔的关心，可在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是质问。 “你为什么不跟我生孩子？”这是我听到的。 我心虚地表示：“没什么……” 她奇怪地转回了目光，给我夹了几筷子菜。 我赶紧拦住她，感觉再不拦着她都要把整张桌子上的菜都夹到我盘子里了。 “我自己来就行。” 鹿文初放下了筷子，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给我未来夫君夹点菜怎么了？” 桌上瞬间就炸开了锅，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矛头全部指向了我。 鹿文初也在我这帮“狐朋狗友”默契地配合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赶紧平息了一下现场：“好了，都把人家整害羞了。” “但是我澄清一下啊，刚才纯属是她瞎说的啊，没有的事情，是吧？”我看向鹿文初。 可鹿文初不按常理出牌：“哪里瞎说了？” 她眨巴着好看的眼睛，一副活脱脱的纯洁小白兔模样。 我咬了咬牙，这女人，演技真好！ 总是能把黑的演成白的。 第176章 我睡了，你随意! 我觉得鹿文初甚至都能去娱乐圈发展了，这演技，比很多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好！ 感觉是影帝级别的。 这大庭广众的，我也不能捂住她的嘴…… “怎么？前几天才跟我睡一起，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果不其然，这女人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我什么时候跟她睡一起过了？ 更别说最近我和她才解除误会，都好久没联系过了好吗？ 她说瞎话都不用打草稿的吗？ 我瞪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打哈哈：“喝醉了？我带你出去转转，醒醒酒。” 可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光很复杂，有羡慕的，有看好戏的。 等一下，江佳这个看起来要杀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思考，赶紧先把鹿文初拉了出去。 说她醉了当然是个借口，她清醒得很！ 我拉着她出去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 我看着还在幸灾乐祸的她，气不打一处来：“很好玩？” 鹿文初还在笑：“你要是觉得委屈的话，今天我陪你一起睡。” 闻言我好像不是那么生气了…… 我生气的原因是，要是真的有过也就算了，但是这莫须有的幸福凭什么让他们误会？ 我又没享受过！ “也行……”我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当真了？”鹿文初好奇地打量着我的表情，“逗你玩呢。” …… 我突然不是很想再说话。 于是我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聚会。 鹿文初好像也察觉到不对劲，跟着我一起回去。 我没再坐在刚才离开的位置，而是回到了一开始尹东且旁边的位置。 我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吹着风，试图让我的心降降温。 “她只是开个玩笑……呼呼呼……不能发火。” 我没让身旁的人看出我的异样。 很多打趣我和鹿文初的话我也只是一笑了之。 好像刚才真的是出去醒酒的一般。 我不自觉地也喝了很多，因为心里的苦闷…… 聚会结束的时候，我陪着尹东且最后一个出的酒店。 夜晚的风很大，吹在我额头上让我有点头晕。 喝的时候还没觉出来有什么，风一吹就显现出来了。 看来这次又没控制好量。 鹿文初还在门口等着，没走。 她上前揽住我的手臂：“你怎么样，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着她的脸，感受到她和我的肢体接触，突然不想让她靠近我。 我把手臂从她怀中抽出来，冷冷地说：“我自己能回去。” 酒精在此刻无限放大着我的情绪。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我是一个很贪图她美色的男人一样，我有必要上赶着求着她陪我睡觉吗？ 谁稀罕？ 她又不听我话！ 想到这我打了辆车，准备自己回去。 我在等车的时候，尹东且和段谕菲说要去买点东西，已经先行离开了。 鹿文初还站在我身旁。 我皱了皱眉头：“你不回去？” 鹿文初回道：“我在等车。” 我没再理会她，只是走了几步，站到了其他地方。 鹿文初也跟着过来了。 我抬眉看她，还有什么理由？ 她嘴硬道：“我刚刚发现，上车点的定位在这。” 我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司机怎么开这么慢，还没来！ 终于在经历了好一会沉默的时光之后，一辆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她也跟着坐了进来。 ……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脸皮有这么厚？ “手机尾号？” 我说出了几分钟以来的第一句话：“0519。” 司机想当然地认为我们是一起的。 车辆开动，我随即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今天确实喝太多了，我感觉我的呼吸中都带着酒气。 不知不觉，我的意识有些模糊…… 清醒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气息在我附近。 我迅速睁开眼睛，鹿文初正凑在我身边看着我：“到家了。” 我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下了车。 上楼，我刚打开门，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鹿文初一下拉住门，身形矫健地钻了进去。 …… 她这是怕被我关在门外吗？ 说实话，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破解了。 我走进去关上门无奈地问道：“大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幕折，”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她那副知道自己做错事甘愿受罚的模样一出来，我气就消了大半。 虽然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错，我生气更多是生自己的气。 要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 这样我就不用再考虑这考虑那的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鹿文初的好了，因为我还得起！ 可是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叹了口气：“没有。” 鹿文初显然不相信：“你从刚才开始就沉默寡言，不愿意说话，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我烦躁地回道：“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我没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我这不是在慢慢了解吗……” “那就不要瞎揣摩我的想法。”我丢下这一句，就洗澡去了。 洗了个澡我精神了不少，头没有那么晕了，但还是想睡觉。 一喝酒就困是遗传的老沈的。 这生理现象我没法反抗。 我从卫生间出来，准备收拾收拾就睡了。 刚出来我就看见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的鹿文初站在门口。 又搞哪样？ 我深呼吸，等待着她开口。 “太晚了，我不敢一个人回家，我在你家睡一晚可不可以？”她可怜的模样是那样的真切。 我都不想戳穿她！ 目的性这么明显！ 我没多说什么，指着客房：“随意。” 然后我就躺到了我的大床上，迅速地进入了睡眠。 每次喝多了之后，我都睡得非常香。 只要不是前一天晚上喝了假酒，第二天早上起来我都会很舒服。 就像假期睡到自然醒一样，很爽。 但不知道为何，今晚的睡眠质量好像不咋地。 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我是上帝视角。 我看到鹿文初痴迷地盯着“我”熟睡的脸说道：“这样就不算我说谎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第177章 坏男人，欺骗我感情!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往常我做梦很少睡醒能记得梦见了什么。 但这次我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真切。 甚至我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余温。 我坐起来，茫然地看向四周。 空无一人。 看来真的是个梦。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竟有些失落。 穿上睡衣，我来到客厅，正准备给自己做点早餐。 我走出来正好碰到了从厨房出来的鹿文初。 她的手上端着做好的早餐。 我与她对望着。 片刻后，我开口：“你会做饭？” 在我的印象中，像鹿文初这种富家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她把手上的盘子放在餐桌上：“之前在加拿大留学的时候学会的，吃不惯那边的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也经常听说留子身在外地对家乡菜的渴望。 不过…… “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 鹿文初低头看了看自己，解释道：“我没有换的衣服，昨天晚上我的衣服有味道，我就放洗衣机里洗了。” 她穿着我的一件粉色卫衣，下半身……没穿？！ 我汗颜，为什么她们都能精确地知道我的喜好？ 难道我就这么容易被看穿？ 不至于吧…… 我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宽大，她的身体都有些撑不起来。 我回房间给她找了一条裤子。 她看到我的举动眼眸闪了闪：“不喜欢？”说着她还朝我凑近了一些。 我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她的腿上瞄。 “快穿上吧，别着凉了。”我把裤子递给她。 鹿文初撅起唇：“开着空调呢！” “那也不行！”我故意板着脸说道。 鹿文初却笑了：“沈幕折，你是在关心我吗？” 见我的脸色没有缓和，她乖乖从我手里接过裤子，穿了起来。 “以后不许穿得这么暴露！”我没忍住说道。 鹿文初倒是一点也没觉得我管得太宽：“你会吃醋吗？放心，我只在你面前这样穿。” “在我面前也不行。”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的诱惑力太大了，我怕我忍不住办了你！”我吓唬她。 可鹿文初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反应。 她看着我：“欲望是人之常情，不要太克制自己，有时候就要遵循自己的本心行事。” 我端详着她的脸，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有点……期待？ 肯定是我的错觉。 我想起昨天晚上跟她的对话。 她不会是太喜欢小孩了，自己生不了来找我当工具人吧？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远离她的身边。 鹿文初的眸子里显露出一丝疑惑：“我有那么恐怖吗？” 我尴尬地回去：“吃饭。” 鹿文初坐到我旁边：“我昨天把你送回家，今天早上还给你做了早餐，你就不感谢一下我？” “谢谢。” “这么敷衍？” “你想我怎么感谢你？”我尝了一口她做的皮蛋瘦肉粥，味道还不错。 “亲我。”她指着自己。 我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如果只是亲一下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放下勺子，鹿文初面露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我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 她还以为我还会有动作，直到我继续喝粥才睁开眼睛。 她不满意：“亲脸不算！” 我才不惯着她：“反正我亲了。” 我埋头继续喝粥，早上起来吃上一口热的，一天的心情好像都会好起来。 可坐在我旁边的鹿文初好像不是很开心。 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好像黑了。 “坏男人，欺骗我感情！”她气鼓鼓地说。 我无奈。 啥也没干，就成了坏男人了。 这我到哪说理去？ 最后我都吃完了，鹿文初还在旁边眼巴巴地等着。 “干嘛？”我打趣道，“估计没有人知道高冷的鹿总私下里是这样的吧？” 上头的鹿文初可不管我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我止住了话头，与她对望着。 在这暧昧的氛围下，我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有时候我觉得鹿文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总是能在一些特殊时刻，让我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我本不想做的事。 每次我看见高高在上的鹿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一种想把她压在身下的冲动。 是我的问题吗？ 我自觉地收起碗筷，鹿文初还想来帮我，被我拒绝了。 “你都给我做早餐了，我怎么好意思碗还让你洗？”我揽下了所有活。 鹿文初就靠在一边的墙上看着我忙。 我羡慕她的闲情雅致：“你今天没事？” “我现在是‘啃老族’了。”鹿文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累了，自从把钱从公司套出来之后，我就躺平了，歇会再说。” “反正我妈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鹿文初有点挑衅的意味，“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挑战一下把我妈的钱全花完？” 我知道她的潜台词是和她在一起，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婉拒了。 “我没什么兴趣。” 鹿文初倒是也没有沮丧：“行吧，反正我现在是彻底闲着没事做了，以后我就天天跟着你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问她：“你以前好像对我没这么殷勤吧？在憋什么坏心思呢？” 鹿文初委屈地说：“我让黎青给我调来了陈听雨的资料，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呢……” 闻言我有些不悦：“你查她？” 鹿文初急忙解释：“我了解一下对手嘛……知己知彼……” 对手？恕我直言，你不可能是陈听雨的对手。 陈听雨高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我可以说是一直陪着她长到现在这么大的。 她什么脾性，我最了解。 所以其实，鹿文初她做自己就挺好。 我淡定地说：“你没必要研究别人，你做自己就行。” “在我面前不用像在外面一样考虑那么多，做自己就行。”我宽慰她。 虽然昨天的我还很生她的气。 但我先天不爱生气，过了一个晚上，她早上还起来给我做了早餐，我对她的气早就消了。 而且她也没有领会到精髓，比如陈听雨是不会给我做早餐的。 不是不愿意，是因为她不会…… 第178章 敬业的一天 我今天还是照常先去网吧视察，看看昨天一天的业绩怎么样。 没想到鹿文初还真的跟她嘴上说的一样，我去哪她跟着去哪。 我在网吧吧台查看了一下系统，嗯，还不错。 开业活动已经结束，厨房也开始工作，点餐系统黎青也做好。 一切都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着。 营业额在我的预期内，照这样下去，到了春天的时候我就能把欠夏亦莹的九十万还清。 不对，是欠夏群玄的…… 每每想到这个我就有点心虚，她爹应该没发现吧？ 不然我还钱的时候真是有点尴尬。 鹿文初跟在我后面有模有样的，甚至还戴上了一副眼镜。 我无语：“你还有道具的？” 她白了我一眼：“我本来就近视好吧？平时戴的隐形眼镜，今天不高兴戴。” 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我倒是不知道。 今天也是我第一次看她戴眼镜的样子。 果然什么样的装扮都挡不住她那优雅的气质。 特别是她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想起了一句诗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感觉网吧里的客人有好几个都在盯着她看。 我吃醋地把她领了出去。 “怎么啦？”她看我急冲冲的样子，不禁问道。 我平淡地解释着：“有几个人一直盯着你看。” 鹿文初笑得更开心了：“好酸呐……！” 我努了努嘴，什么也没说。 鹿文初继续说道：“其实你要想，他们只是看一看，你都亲过了，他们这算什么？”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我还是受不了！ 随后我跟鹿文初一起去看了小商店的情况，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多说的。 我安排了一个专门对接网吧的人，以及一个店员。 在居民区附近的小商店生意注定不会差到哪去。 所以我对于这家店不是很担心。 更多的只是日常的视察。 看完之后我就去了酒馆，这里其实不用我来管了，尹东且和段谕菲的全部精力目前都放在了这上面。 包括还有秦鞘在。 这里的生意状况我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江佳现在倒是已经不在这工作了，听说她正在忙着开自己的清吧的事情。 这对我和整个团队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鹿文初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这就是你每天的生活？” “感觉也和之前的我一样，每天都是一样的流程，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不以为然：“其实也不是每天都一样，今天不是你在吗？我这样显得敬业一点。” 我平时当然不会每天都忙着到处视察，我又不是什么领导。 顶多网吧有什么黎青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我才会出马。 但一般没有黎青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的专业技能是真的强！ 看来闵姨对于手上的人的要求真的很严格。 这让我这个老板当得很舒服。 其实我日常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研究濮氏集团以及规划未来“对望”的发展方向。 这才是我每天重点忙活的东西。 关于濮召瀚的消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经过了那么多次的互相发难之后，他好像更加谨慎了。 这不是一个好事，我更希望他是个无脑的莽夫。 这样他的破绽才会更多。 我想要报仇的话，只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 不然的话，以濮召瀚和他爹的实力，寻常的小事他爹都能轻易地让他逃出国内或者是花点不痛不痒的代价把他从里面捞出来。 我只有直接找出让他们两人无法翻身的证据，才能一雪前耻。 杜之焕虽然不是直接死于他们之手，但背后全是濮召瀚的谋划。 所以在我心里，濮召瀚就是害死杜之焕的凶手！ 不管他撇的有多干净，整个过程有没有实际参与，都不重要。 如果没有他对我的恶念，杜之焕根本就不会殉职。 想到这我不禁问了问坐在身边的鹿文初：“我记得你的公司之前包过濮氏集团的财政，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鹿文初摇了摇头，我有点失望。 “他们心很细，各种容易遗落的地方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找出问题。” “更深层的东西，我们也接触不到。” 也是，鹿文初的公司只是外包公司，濮召瀚当然不可能把有隐患的东西交给他们。 如果就连鹿文初这么大一个公司，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找不到濮召瀚的破绽的话，就凭我，能做到吗？ 不管，就算做不到我也要去做。 知道结局你不喜欢，你就不开始了吗？ 况且这一局还没知道结局呢！ 我看着桌子上的烟灰缸陷入了沉思。 我干的这些事情究竟有没有意义？ 如果几年之后，我的事业越做越大，但仍然没有找到一点有关濮召瀚犯罪的证据，那我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在浪费时间？ 鹿文初好奇地问我：“想什么呢？” 我把我刚才的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鹿文初思考了一会：“嗯……我只能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等你带我去‘流浪’！” 她的这段话朴实无华，但却真真切切地感动了我。 我知道她对于未来生活的预想。 我和她一样，其实也很想过那种一直在路上的生活。 或许在以后，我真的有能力能做到。 我给鹿文初拿来了一杯秦鞘最近新研究出来还没有上酒单的鸡尾酒。 自从秦鞘为了挑起大梁开始全力练习调酒之后，我发现他好像爱上了调酒。 似乎是受到了江佳原创的酒卖的太好的刺激，他最近一直在研发他自己的酒。 一直在找我们品尝，几乎是一天一样，搞得我们最近的饮酒量也是一直递增。 我想着让鹿文初帮我们分担一下秦鞘的热情。 我当然不会让秦鞘停止他的研发，毕竟调酒师才是酒馆的中流砥柱。 只有能拿出优质原创的酒馆，才能让客人记住。 才能在众多同行之中脱颖而出。 我们几人相比较于其他团队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之间存在多年的感情，彼此之间的信任不言而喻。 当所有人一条心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想不成功都难。 南官河畔酒馆在海陵酒馆里目前的统治地位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第179章 梦魇 酒馆的生意比之前还好了不少， 看来是被拆掉的那家店的一些常客最近都来这了。 两家店相距其实不是特别远，不过总店附近的风景要好不少，所以之前都是我经营的总店生意更好。 但待在这家店里，我的心里总是会想起那个我亲手布置的酒馆。 虽然大家如今也经常聚在这里，但我还是觉得少了一点感觉。 可能是少了那个我最喜欢的露台。 我有点想去南官河畔转转。 说去就去，我站起身来。 鹿文初拉住我的手：“去哪儿？” 我松开她的手：“我出去转转。” 鹿文初也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 我本想拒绝，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但我还是没狠心对鹿文初说不。 “行。” 熟悉的地方还是上次我看见的模样，把房子和河对岸的彩灯拆掉之后，根本就没有开始施工。 针对性这么强？ 纯纯就是看我这家酒馆不爽呗。 顶着一个整改的名头，到头来就拆了一栋房子？ 还让南官河畔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夜景。 这真的改善了城市形象吗？ 真的不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做出的决策？ 我看着这满目疮痍的现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鹿文初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惨笑了几声：“没什么。” 她也不傻，看也能看出来我的心情不好。 她在我耳边轻声承诺道：“我会让人查出这件事背后的来龙去脉。” 我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鹿文初没有说话，她在等待着我的下文。 “你说，”我朝她问出了那个一直让我感到疑惑的问题，“这个濮召瀚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 “我之前明明跟他没有任何恩怨。” “他先是联合周腾岳搞垮我的公司，然后又霸占了我的创意。” “我开店他摔摔砸砸就不说了，还绑架我身边的人！” “要不是他，杜之焕根本就不会死！”我越说越激动。 我在肆意地控诉着濮召瀚的暴行。 但这并不能让我心里变得舒服。 反而让我感觉更加憋屈。 凭什么他一次次地搞我，我却只能忍着？ 凭什么他干什么都能那样的肆无忌惮？ 就因为他有个有钱的家庭吗？ 就凭他是濮氏集团的少爷，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生命？ 他是都撇干净了，但是杜之焕活不过来了！ 我现在觉得这个濮召瀚就是该死！ 他活的每一分钟都是应该属于杜之焕的生命！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给杜之焕陪葬！ 不，光是这样还不够，我还要整个濮氏集团给杜之焕陪葬。 这样的g我记不清自己立了多少次，但始终没有实施起来的办法。 我需要去寻找这心里的痛的解药。 鹿文初安慰我：“给自己一点时间，别逼得太紧，给自己太多压力。”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没有时间了……我感觉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我心中的梦魇，我不止一次梦到自己干垮了濮氏集团，亲手送濮召瀚下了地狱。” “但醒来后终究只是一场梦，濮氏集团还是一如既往地屹立不倒，濮召瀚也开开心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闻言鹿文初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对自己，说不定这正是濮召瀚的目的，他想让你每天都活得痛不欲生，说不定他知道你如今的状态，正偷着乐呢！” 我明白鹿文初的用意，她不希望我折磨自己。 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只是我心中的执念在作祟。 放弃这两个字很好写，不过写下这两字的代价我无法接受。 我不想今后的每一天都活在不甘中。 我感觉我要换个方向思考。 在正面找不出破绽，为什么我不从一些不为人知的角度去“突击”他呢？ 濮氏集团发展的速度迅速地不真实，我不禁去想濮召瀚是否做过一些暴利的买卖。 因为就从他的基因来看，也不像是有商业头脑的人。 而他的父亲还有传闻说早年间只是个黑社会头目。 就这个背景，他们父子俩为了赚钱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就立马联系了很久没有消息的神秘人。 我编辑了一段话。 “你查没查过濮氏集团在早期有没有干过什么非法生意？比如地下赌场，黑拳或者是贩毒什么的？我感觉就濮召瀚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屌样，干过什么都有可能。” 鹿文初看我在手机上打字，凑过来看：“跟哪个小妹妹聊天呢？” 我解释道：“就是那个你给我的那个邮箱地址，我有什么关于濮氏集团的想法都会跟她说。” 她拿过我的手机查看着我和神秘人的通信记录。 随后她皱起眉头：“她会不会是濮召瀚插在你这儿的眼线？” 我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不会，我相信她。” 虽然她确实对濮氏这家公司了解得什么透彻，但我没有怀疑过她。 不只是因为她言语中对濮召瀚的恨意深入骨髓，还因为她给我提供的那些证据也真的曾经给濮召瀚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鹿文初疑惑：“你连对面是谁都不知道你就相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然地就对这个神秘人就有一种亲近感。 我没有改变我对她的看法。 鹿文初也没有再坚持她的想法：“你相信的人我也相信，但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点上一支烟，静静地在河边等着神秘人的回信。 她没让我和鹿文初在河边站太久。 “我现在调查到濮氏集团头上的大哥其实是扎根上海的高家。早些年他们就是专门帮高家处理脏事的，只不过现在洗白了。我还需要时间。” 我看完了之后，又把手机递给鹿文初。 鹿文初看完之后，思考了一会。 她问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皇城鹿家，秦定中原。魔都高氏，孙掌南疆。” 我摇了摇头，在她面前可以称得上孤陋寡闻的我从何知道这些？ 鹿文初解释道：“这句话说的就是如今世上权势最大的四大家族。” “四大家族各自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自己的地盘上，谁也奈何不了拥有主场优势的他们。” 第180章 四大家族 我沉默不语，因为这些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我知道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社会，也一定会有豪门的存在。 但我没想到，豪门竟在我身边！ “皇城鹿家，那你？”我的意思是，难道鹿文初的家族就是四大家族之一？ 鹿文初遗憾地表示：“我爸只是鹿家里一个不起眼的分支，而且现在他也不怎么管我和我妈了。” 我则是被震撼了：“只是个不起眼的分支就有这样的实力了？” 鹿文初急忙纠正我的话：“我爸年轻的时候纯纯纨绔子弟，现在都多大岁数了还在玩……你所看到的这些，都是我妈亲手打下来的江山。” 这段话让我对闵姨又多了一丝敬重。 因为从鹿文初的话中，闵姨并没有像鹿荣那样的出身，她完全是白手起家做到了那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 有种一人开宗立派的味道了。 “所以这个神秘人说的高家就是那个魔都高家？”我问鹿文初。 鹿文初没有立刻回答我。 “我也不确定。”鹿文初有些犹豫，“按理说在上海，除了那个高家没有哪个家族敢自称高家。” “但是高家已经低调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鹿文初略带歉意地说道，“关于这个可能只能问我妈了。” 嗯，看来回头还得找个时间再拜访一次闵姨。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其实也不算疑问，因为在我心里，我知道这个问题鹿文初会怎么回答。 但我还是问了：“以你的能力，为什么不去鹿家争一争？” 说不定就成了下一个鹿家家主了呢？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 鹿文初奇怪地看着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我轻声地回答：“我想听你亲口说。” 鹿文初也如我所愿：“比起那些虚名，我更想跟一个灵魂契合的人一起浪迹天涯。” “况且我妈现在手上的已经够生活了不是吗？”她耸了耸肩。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说濮召瀚背后的人就是那个魔都高家，那么拆了酒馆的始作俑者是不是就是高家？ 为了弄清楚我的对立面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决定即刻就去拜访闵姨。 “闵姨在家吗？”我随口问道，但我的身体已经朝车走去。 鹿文初跟在我后面：“反正你都已经要去了……” 我驱车带着鹿文初一起去了闵姨的别墅。 闵姨正巧在家。 我有点好奇，怎么每次我来找闵姨的时候她都在家？ 运气有这么好？ 我好奇地问了起来：“闵姨，您平时都干些什么？怎么天天待在家里，没出去走走？” 闵姨笑呵呵地说道：“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奔波，太累了，现在闲下来了就想好好歇歇，不想往外跑了。” 我跟闵姨说我想了解一下高家。 闵姨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她看了一眼鹿文初之后，就侃侃而谈了起来。 “高家，据说是民国时期在租界开赌场发家的。” “后来产业慢慢洗白，整个家族开始往电器制造转型。” “现在全国大部分家用电器品牌和知名电池品牌都是高家的产业。” 实力这么强？ 我当然明白闵姨口中的这个“大部分”有多恐怖。 全国这是多大的一个市场？ 一家占据大部分市场？ 闵姨继续说道：“现在好像高家正在寻求合作，想在互联网市场上分一杯羹。” 闵姨笑道：“不过互联网的半壁江山已经在占据南疆的孙家手中了，高家想吃点油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互联网市场？ 濮氏集团好像跟互联网根本不沾边吧？ 那为什么高家还会找上他们？ 还没等我问闵姨，闵姨就说出了另一个惊天消息。 “不过外界对于高家一直存疑，他们对外公布的数据并不是很华丽，但他们还是能稳坐四大家族的座椅。” “很多人都认为他们还是没有放弃祖上的传统，还干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也是对于他们光凭这么点规模的公司就能跟其他三大巨头抗衡的唯一解释。” 我从这句话里看到了希望。 联系到我刚才所想的，也就是说濮氏集团很可能是专门负责帮高家运营那些“脏生意”的。 因为见不得人的缘故，高家只能找个人替他们出面。 这也是濮氏集团这几年发展速度快得诡异的原因。 好像全部能说得通了！ 我一脸惊喜地看着鹿文初。 她也明白我的意思，看向我的眸子里也带着欣喜。 我立马给神秘人发去邮件。 “大方向没有错，濮氏集团很可能负责运营高家的地下产业。” 我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感觉这些天困扰我的梦魇都消失了。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虽然确认的只是一个可能，但这个可能，可是有颠覆现状的能力的！ 只要我能找到这方面的证据，濮氏集团将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濮召瀚一定难逃罪责！ 我兴奋地亲了鹿文初一口，丝毫没在意闵姨还在旁边。 鹿文初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浅尝辄止完全身而退了。 她红了脸。 她的脸红就如同站在山巅看见的天边那最后一抹晚霞一般吸引我。 我也反应过来闵姨还在，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有点激动……闵姨。” 闵姨倒是笑得很开心：“是我打扰你们恩爱了，小沈今天就在这住下吧？我亲自给你准备大餐。” 闵姨刚帮我答疑解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但是我坚持睡客房，在闵姨面前我可不能成为一个贪图美色的男人。 说到底我还没尝过闵姨的手艺呢！ 闵姨做的菜虽然只是一些家常菜，但味道都无可挑剔。 吃饭的时候，闵姨跟我提起：“什么时候也邀请我去你家坐坐？我也好久没跟你妈妈说说话了。” 我信誓旦旦地表示：“有机会我来安排！” 虽然母亲现在对闵姨没什么好脸色，但我知道她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很好，只是像我和鹿文初一样，有着误会。 误会解开，或许就好了。 第181章 你还爱她吗? 吃完饭之后， 闵姨让人给我收拾出来客房。 我洗过澡之后，正坐在茶室跟闵姨喝着茶。 闵姨不愧是从生意场上拼杀归来的人！ 每次跟她交谈，我都能有所受益！ 而闵姨又是一个喜欢碎碎念的人，我也喜欢上了听闵姨碎碎念。 “小沈啊，你跟我姑娘进展到哪一步了？” 我尴尬地笑笑：“就正常朋友关系……” 闵姨怎么开始关心这个了？ 闵姨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怎么会还是朋友呢？是不是她对你不好？她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让她改！” 我怎么可能说鹿文初的不好？ 我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很好，是我不想谈恋爱。”我如实说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想谈恋爱？”闵姨好奇地问道。 我端详着闵姨，她此刻就像一个八卦的少女。 我满足了闵姨的好奇心。 我把我所经历过的感情和经受过的背叛，都说给了闵姨听。 闵姨听完之后也是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闵姨给我的感觉相较于长辈，我觉得平易近人的她更像是一个好友。 我的声音如泣如诉。 “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对感情彻底失望了，再也不想开始新的感情……” 我讲完之后，闵姨的眼角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知道在爱里念旧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选择不开始。”我坦然自若地说道，“或许等我心里放下了那段过往，我会考虑开始一段新感情的。” 闵姨叹了口气：“小沈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当然能明白闵姨话里的意思，但我心里的执念也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不然我也不会深陷于此这么久了。 我打断闵姨接下来的劝说：“闵姨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真的不是初初的问题，您也不要为难她了。” 闵姨见我说得如此决绝，也作罢了。 但她还有其他问题：“那你还爱那个乔戏央吗？” 见我没有回答，她又补充道：“姑娘让我问的，你就当她不好意思当面问你吧。” 我没有立刻回答。 爱吗？ 肯定是不爱了。 过去了这么多年，按道理来讲无论多么深刻的爱意，也该被消磨殆尽了。 我在斟酌着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才能准确地表达出我的内心想法。 我沉思了一会道：“爱肯定是不爱了。” “说是放不下她，放不下那段过往，其实不如说是放不过自己，是我自己选择陷在那里不出来。” 我说得真切，闵姨听得认真。 “乔戏央这个女人在我的人生中是个转折点，在她出现之前我的人生目标很渺茫。” “每天活得迷迷糊糊，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和她分开之后，我经过几年的挣扎，终于学会了爱自己。” “我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也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说到这里我摸了摸我脖间的玉璧。 “我就是难以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感觉这是对我自己也是对对方的一种不负责任。” “我还是觉得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谈情说爱比较好。” 至于“我自己的事情”的具体，我没有跟闵姨提起。 说完这些我的情绪波动很大。 我知道不该在闵姨面前失态，所以我告辞了。 我轻轻地拉开茶室的门，进入眼帘的就是靠在一旁的鹿文初。 “这次被我抓了个现行吧？”借着这机会跟闵姨倾诉了一番的我心情很不错，没有纠结鹿文初偷听的问题。 毕竟这里是她家，她想在哪就可以在哪。 这不是我有资格管的。 所以我打算一笑了之。 至于刚才的那段话有没有被听到我完全无所谓。 话本就是说出来给人听的。 至于给谁听见了，只要我不反感，都无所谓。 如果说闵姨没有说谎，刚才那个问题真的是鹿文初让她问的话，那也省了个传达的功夫。 这不挺好的？ 我抬脚要走。 鹿文初拉住了我的衣服。 我停住脚步，转头看去。 只见她眼里噙着泪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轻声道：“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我见犹怜的眼睛跟我对望着。 她眼眸中的意思不难猜，但我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她犹豫地说道，“可是我……实在忍不住。” 我笑着看着快要哭的她：“我也没怪你呀？” 鹿文初吸了吸鼻子：“你真的不爱乔戏央了吗？” 我平静地回答：“真的。” 她指着我脖子上挂的玉璧：“那你为什么还每天戴着这个？” 我拉出玉璧，说出了一个没有瑕疵的答案：“这是她奶奶传给她的，而且它救过我的命。” 主要是第二条，其实不止救过我的命。 连着杜之焕的命也一起救了。 如果不是这个玉璧，可能我们俩早就被卡车撞死了。 我是不提倡封建迷信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敬重。 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你就是说乔戏央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无法反驳。 尽管可能是个巧合。 我无懈可击的回答并没有让鹿文初满意。 “可是你都不爱她了为什么还留着她的东西？”她委屈地说道，“你身上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这是……吃醋了？ 我像掏出免死金牌一样掏出了她送给我的火机。 “一直带着呢。” “这不一样……”她开始往我身上蹭，“这玉璧可是一直挂在你心口呢。” 我的脸被她的发丝弄得有点痒：“那你想怎么办？” 她的手指在我脸上画着圈圈：“明天我带你去购物，我要你天天戴着我给你买的东西。” 我轻轻地推开她，她这个状态我有点害怕。 你可千万不要变成病娇啊！我在心里默念。 “这就不必了吧。”我强颜欢笑，这怎么有种我成了富婆包养的小白脸的感觉？ 我很讨厌这种束缚感。 “我只是想证明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她小声嘟囔道。 我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你不用在意这些，我早就对她失望透顶。” 第182章 我没法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鹿文初的心情有了很大的缓和。 她默默地拿下手上的手串。 随后她温声对我说：“这是陪伴我最久的东西，我外婆给我的，从小我就戴着。” 这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赶着上来给我送传家宝？ 鹿文初却不容我推辞，直接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这是绿檀的，平时不要碰水就行。”她交代了一下保养要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霸道地替我做了决定。 我也只好收下。 我知道以鹿文初的性子，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我回到房间，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的夜景，手里把玩着刚才鹿文初给我的手串。 我拿起来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除了绿檀原本的香气之外，手串上还有她身上好闻的体香。 我深吸了一口，随后我打开了窗子，任由夜晚的微风吹在我的脸庞上。 我很享受这样的宁静。 我突然明白了赚钱的意义。 比如在这样的夜晚，我可以喝一杯茶，然后坐在风景这样好的窗边，静静地吹着晚风，不需要为了生计四处奔波。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宁静被敲门声打破。 “你睡了吗？”门后传来鹿文初的声音。 我应道：“还没。” 门后安静了片刻，她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我坐在窗边，她的眼睛里闪过惊讶。 “在看什么？”她凑过来，坐到我对面。 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把手串戴好。 “没什么，这地方景色挺好的。”我随口回应着。 “我妈在这附近还有一套房子，要不要给你住？”她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这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我在乎的是这一刻的感觉，但她注意到的却是我可能想要这里附近的一套房子。 她这样的心境可能比我更适合做生意。 她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意图。 但我不是她的竞争对手，我只是贪恋这一刻短暂的平静。 “不用了，我不需要。”我轻声说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鹿文初委屈地问：“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当然能。”我的内心没什么波动。 “我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想听听你的声音。”她移开了目光，没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她这暧昧意味非常明显的言语，我有些烦躁。 此刻的我有点排斥任何人的接近。 我揉了揉眉心：“快回去休息吧，我困了。” 说完我就下了飘窗，上了床。 闵姨家里的家具都是最顶级的。 被子和枕头也是那样的蓬松柔软。 刚沾上我的睡意就袭来。 我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翻了个身，发现鹿文初还在我的床边。 我刚想说话，手机上收到了消息。 这个点一般没有人单独给我发消息。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所以我很好奇发消息的人是谁。 是现在很少见的短信。 对方不在我通讯录里，我不知道是谁。 对方发来了几张照片，还有一句话。 “给你三天时间，离开她。” 我心中的疑惑，随着我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点开端详后被解开。 照片上的鹿文初笑得很开心，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而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不情愿。 我的心冷了几个度。 下面还有他们接吻的照片。 再联系发来的文字，发这些给我的，看来就是照片上这个男人了。 他的身份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 我很想现在就把消息摆在鹿文初面前，听她的解释。 但我没有这么做。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 我也没资格纠结她的过去有没有过去。 但我心里窝着火是不可避免的。 我记得我跟鹿文初刚认识的时候，她可是跟我说“我没谈过恋爱”的。 没谈过恋爱？ 还好我当时只是当成一句玩笑话，不然我现在还会更生气。 这么大还是母胎单身，说出去谁信？ 反正我开始就没相信。 鹿文初看着我逐渐冷下来的脸，不明所以。 我看完照片，抬头看向她。 不知为何，她的脸总是跟照片上的她重合。 我冷冷地问她：“鹿文初，你有没有骗过我？” 我情绪很不稳定，甚至叫的她全名。 她也察觉到了我话里冰冷的气息：“没有啊……怎么了？” 看到鹿文初茫然的样子，我睡意全无！ 我并没有非要她是一张白纸，除了我之外心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男人。 但是为什么要骗我？ 我从来不喜撒谎。 也讨厌骗我的人。 我翻身下床，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就要走。 虽然现在已经是半夜，但此刻的我心里很乱。 我只知道，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待着！ 我宁愿回到那个风景远远不如这里好，各个地方都没有这里好的房子。 见我在快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鹿文初慌了神。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此刻虽然外面寒风刺骨，但我的心里却燃着无法熄灭的火。 强烈的情绪已经冲破了我的理智。 我没告诉鹿文初我离去的原因。 我此刻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经此一事，我也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还是在乎鹿文初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 难道我已经爱上她而不自知？ 不然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是……占有欲吗？ 此刻的我心里无比杂乱。 索性不再去想，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回到家打开灯，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 坐在桌前，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反复看着那几张不知道谁给我发的照片。 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端倪。 看照片中的背景，应该不在国内。 是她在加拿大留学时的事情吧？ 我理所当然地这样想。 我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余的啤酒，手机丢到一旁，我不想再看见那个男人的脸。 点上一支烟。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我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鹿文初。 让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做不到。 可我又不想像一个小白脸一样尖锐地质疑她。 这是她的事情……应该让她自己去解决…… 我在心里默默地安抚着自己。 第183章 重要吗?反正不是我 此刻的我非常的心寒。 原来真正的心寒，是没有声音的！ 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好像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人突然出现了斑点。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一晚上我睡得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我梦见鹿文初搂着那个照片上的男人，跟我说：“对啊，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喜欢他，你只是他的替代品罢了……” 替代品……替代品…… 这三个字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游荡，回响。 好像不追到我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我被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刻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不是闹钟，是电话铃声。 我拿了起来，是鹿文初。 我看了一下，今天早上她已经打了三四个电话给我。 我没有接通，看了一眼消息。 “我在你家门口。” 做了一晚上噩梦，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我揉了揉有些微微刺痛的眉心。 下了床。 我任由手机响着，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鹿文初规规矩矩地站着。 我有些纳闷，这女人从发消息开始一直等到现在？ 这可不符合她的性格。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收到的照片？ 可惜这次我不会一笑了之。 我的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她肯定拉不下面子，所以我故意装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鹿文初丝毫不领情。 “我担心你啊！”她边说边自顾自地进了门，“昨天晚上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没事。”我淡淡地说道。 随后我也没理会她，喝了杯热水就去洗漱了。 我心里一直闷着气。 不是我不想跟她挑明。 只是我觉得我实在没资格去质问什么。 我本身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 我也对过去的感情耿耿于怀，鹿文初要是像我一样，我也无话可说。 但现在每每看见鹿文初的脸，我的脑子就自动出现那张照片。 那张她和别的男人亲昵地搂在一起的照片。 我煮了两个鸡蛋，刚下锅，想了想问了一下她：“吃早饭没？” 鹿文初摇摇头，于是我煮了四个。 然后我就坐在了餐桌上摆弄着手机，鹿文初坐在我旁边。 见我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她不禁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关掉手机，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起了我昨夜的噩梦。 我比划着：“你就像这样搂着那个男人，还跟他接吻……” “然后还对我说我就是他的替代品，鹿文初，你也会把我当成其他人的替代品吗？” 我这里用的“也”字。 因为在我眼中，我在乔戏央那里，一直是杜之焕的替代品。 如果没有我的“搅局”，也许他们现在很幸福吧。 也许杜之焕也不会因为帮我而离世了…… 要是我能预知未来，我宁愿不要那段短暂的爱情，只要杜之焕能保住性命就行。 可惜没如果。 活下来的那个才是痛苦的那个。 这句话说得有点都不错！ “不会啊，你怎么会是其他人的替代品……”鹿文初否认道。 此刻的我也无所谓了，直接问道：“你之前跟我说你没谈过恋爱？” “对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暗示的缘故，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丝心虚。 我也不再跟她废话，打开手机调出那几张照片。 我把手机放在了她面前，什么也没说。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起身去看锅里煮的粥了。 盛了两碗粥，我又把煮好的鸡蛋捞了上来。 放在凉水里过了一下，端上桌。 “这照片你哪来的？”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并不是很在意她怎么想，反正我也没奢望我和她能有什么结果。 我们本就认识没多久。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发给我的。”我给她拿了餐具。 桌上的早餐她没有动，我自顾自地吃起来。 她慌张地解释道：“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我留学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他对我展开了狂热的追求，我……答应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并不意外。 我继续喝着粥。 见我不为所动，她的手拉住我的臂膀。 “你不是他的替代品，你在我生命中一直是独一无二的。”她有些着急。 我却丝毫不急。 我淡淡地说道：“我没什么资格质问你……我自己也有很多没割舍得了的过去。” “况且我也不是你男朋友，是我管的有点宽了。” 我拿回了她手中我的手机。 “其实你没必要骗我，你的过去怎么样我不在意，谁都会有一段或开心或遗憾的过去，不是吗？”我叹道。 听到这句话，鹿文初眼中的慌乱渐渐散去，她又变成了那个人尽皆知的鹿总。 她又变成了那朵鲜红如血的彼岸花！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她寒声道，“就是个骗子？” 别人见到这样的鹿文初，或许会害怕，但我却觉得她被我激怒得还不够。 我突兀地问道：“你被几个男人睡过？” 我能感觉到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怒火，她眼中的怒意已经快要喷涌而出。 “两个。”这两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没了下文。 她冷冷地看着我：“你就不好奇是哪两个？” 我想都没想地反问道：“重要吗？” “反正不是我。” 鹿文初失了神。 片刻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对，不重要。” 然后她就在我面前拎起她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牙还牙嘛！我昨天也是走得这样决绝。 我一点都没感觉，真的。 无感。 真的…… 我并不是一个有处女情结的男人。 她的过去发生了什么，跟几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说实话，我真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她隐瞒了。 我的过去我对她没有丝毫地隐瞒。 包括她想知道我还爱不爱乔戏央，我也如实告诉她了。 可是她却隐瞒了一切，如果不是这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照片，恐怕我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我不是怪她有过去，我是怪她不信任我，不愿意跟我坦诚相待。 第184章 自由，生命，钱，爱 或许她是害怕我知道以后离开她。 但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 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说不定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玩腻了随时可以丢掉的那种。 她有这个实力。 给她准备的早餐她一口没吃。 收拾完碗筷，我不知道干什么。 我不想去网吧。 因为我现在看见黎青，就会想起鹿文初。 我没来由地想到那句“皇城鹿家，秦定中原。魔都高氏，孙掌南疆。”。 秦定中原…… 会不会那么巧？ 在我印象中，秦鞘的言行举止确实不像一个普通的西餐馆老板。 更不像个厨子。 再加上认识这么久，一直都没听过他讲过自己家里的事情。 除了说他家里人催他去相亲那次。 我的怀疑是建立在这些过往的根据上的。 我感觉事情不简单，直接杀到了酒馆。 来之前没看日子，今天秦鞘轮休。 店里的调酒师是段谕菲的人。 我给他发了条消息。 “在家吗？” 秦鞘给我发了个地址，回复也是言简意赅。 “我闲着。” 我直接杀到他家门口。 开门，秦鞘还穿着睡衣。 “快进来，外面冷。” 我关上门。 “没打扰你休息吧？”这是我第一次来他家。 房子不大，但是装修得很精致。 每个地方我都能看出一点端倪。 这些细节让我更加确信，秦鞘的家世不简单！ 不然就凭他以前的那个入不敷出的西餐馆，或者是现在的工资和分红，不可能能支撑这样的装修。 那些装饰品依我看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个个都价值不菲。 客厅的展柜上更是摆满了各种厨师奖项。 我挨个看了一遍。 “你有这些成就为什么开的餐馆没人气？”我不理解。 就算价格定得高，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我可是尝过他的手艺的。 秦鞘淡淡地说：“可能我爸妈认为我在外面自己活不下去就会回家吧。” 这是他第二次在我面前谈及他的家世。 我不禁好奇起来：“你为什么不回家？” 他没看着我，而是擦拭着展柜上的奖杯。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这些，也很热爱美食。 “回家就要被迫跟一个你根本不熟悉的女人结婚，你乐意吗？”他问我。 “当然不愿意。”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鞘点点头：“我也不愿意。”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爸妈根本不是催你去相亲，而是你有婚约在身，是吧？” 他不置可否。 我决定试探一下。 “皇城鹿家，秦定中原。魔都高氏，孙掌南疆。” “这句话你听过吗？”我期待地看着他。 秦鞘有些惊愕，随后又转为平静：“鹿文初跟你说的？” “她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认出他的身份？ 他这是承认了吗？ “你是秦家的人？”我开始觉得命运真是折磨人。 听起来如此高大上的四大家族，没想到我身边就有两个。 “算是吧，这些年闹了些不愉快。”秦鞘微微颔首。 我估计就是婚约的事情了。 豪门联姻？ 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我对秦鞘的了解，他断然是不可能接受这种包办婚姻的。 “对方是谁？”我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说跟你有婚约的那个女人。” 秦鞘也没隐瞒：“高家家主的孙女。” 啊？ 嫡系的啊？ 那秦鞘岂不是……？ 我震惊的目光倒是让秦鞘笑了起来。 “没错我是秦家的嫡长孙，也是这一代唯一带把的。” 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秦鞘就是日后秦家的继承人了吗？ 逼怎么都让他装去了？ 那我装什么？ 我只能装装高冷了。 我故作高冷地说：“没想到我的身边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真正的豪门大少爷。” 秦鞘苦笑道：“你也别调侃我，我跟秦家的关系已经很恶劣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抗拒和高家的婚约，和家族里很多人的关系都闹得很僵。” “再加上我最近得知秦家跟高家联姻的目的是合作吃掉鹿家。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这么做。” “于情于理？”我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秦鞘解释道：“你是我朋友，鹿文初也是我的朋友。让我跟高家小姐结婚，联手对抗鹿家，不就是在对付你们吗？” “什么我们？”我扭过头，“我跟她可没有关系。” 秦鞘闻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夫妻俩闹矛盾了？” “去去去！”我瞪他，“谁跟她是夫妻俩了？” 秦鞘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 “不像我，想谈个正常的恋爱都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寻思着他都在外面躲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有事业，谈个恋爱咋了？ “因为我只要有了女朋友，不管是秦家还是高家那边，都会针对我女朋友。让她失去工作，失去朋友，甚至威胁我让她失去生命。”秦鞘苦涩地说道，“他们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迫使我服从他们的安排，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我突然觉得出身豪门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就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保证，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之前网上一直流行一个题目。 “生命、钱、爱、自由，在你心里怎么排序？” 我的答案是： 自由，生命，钱，爱。 当然我这里的爱指得只是爱情。 亲情和友情我当然会排在钱前面。 但爱情？ 我不相信爱情。 所以我把爱排在最后。 在我眼里，不自由，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显然秦鞘的想法跟我一样。 只不过他挺看重爱情，在他心里一定是钱排最后吧，毕竟他见过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钱。 秦鞘的选择不过是一种无力的反抗罢了。 如同望梅止渴一般，虽然暂时不会沦为工具人，但自己也被禁锢在原地。 “你甘心就这样吗？”我问他。 我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不甘心。 所以我直接给他支了一招。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去掌管秦家，这样你的命运不就能握在自己手上了吗？” “你和谁结婚，秦家和谁合作，谁也无法违背你的意志，这不比你在这坐以待毙一辈子好？”我发出灵魂质问。 秦鞘陷入了沉思。 第185章 他喜欢我亲自下厨 秦鞘苦笑道：“你说得倒容易，你知道这其中牵扯多少吗？” “我又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让我回去无异于杀了我。” 我叹了口气：“那你就一直这样躲着？你也说了你是唯一的独苗，反正最后你还是要挑起这个责任。” 秦鞘点燃了一支烟，他的眉头紧皱。 我坐在他身边，陪了一根。 他吐出一口烟后说道：“其实就算我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也肯定会有人接手。” “我爸虽然排名老大，但他的兄弟姐妹已经快要抱孙子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插嘴道：“你愿意把你爸的家主之位让给别人？” 他“哼”了一声：“那些人都是些庸庸之辈，秦家交到他们手上没几年就得垮。” “不过垮就垮了罢！”秦鞘继续说，“反正这个家我根本不喜欢。” 我刚想趁机劝他来着…… 没想到他自我攻略了。 我掐灭了烟：“不说这些了，今天中午能不能赏脸请我吃顿饭？我想吃你做的。” 不是我脸皮厚，实在是好久没吃到他的手艺了！ 有点想念那个味道。 秦鞘爽快地答应了：“行啊，不过家里没什么食材了……” 我瞬间就懂了：“要买什么你发给我，我下楼买去！” 我想尝尝秦大厨师的手艺，食材当然要我自己准备。 我披上衣服就赶往了附近的菜市场。 就在我按照秦鞘发给我的清单采购食材的时候，我在一个摊位面前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是乔戏央。 我靠上前：“濮召瀚怎么还让你来买菜？家里没请保姆？” 他不会这么点钱都舍不得吧？ 她疑惑地朝着我的方向转过来，看到是我之后，她脸色一僵。 随后非常自然地说道：“他喜欢我亲自下厨。” 我哑口无言。 我重新仔细地端详了下她。 浅色的羽绒服，衬得她面容姣好。 看起来保养的不错。 “是吗？”我的语气情不自禁带着一丝失落。 他们的幸福生活好像不是我能评判的。 她对我笑道：“他的嘴刁，只吃得惯我做的菜。” 我真希望是我看错了，但我明明从她的眼中看见了瞬间的苦涩。 我这既希望她幸福，又看不得她幸福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摊位上拿了些菜，递给老板。 乔戏央在付钱。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她伸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的时候，袖子往后滑落了一点。 我清楚地看到我之前送给她的十八子手串，她还戴在手上。 她的脸朝我这边转过来，我赶紧挪开盯着她手腕的目光。 “走了哈！”她朝我笑了笑。 我点点头。 本来还想问问她那天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但我没有问出口。 我望着她形影单只、渐行渐远的背影出神。 “小伙子，你的菜！” 直到老板出声提醒我，我才反应过来，从老板手上接过塑料袋。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到秦鞘的家。 “给我吧。”秦鞘从我手上接过食材。 我搓搓手：“我来帮你吧！” 结果我被秦鞘一脸嫌弃地赶了出来。 我妥协了。 “不上手我就在外面看看，学习一下嘛……”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对烹饪也是很感兴趣，平时有时间的时候我也会自己下厨做些吃的。 总是在外面吃，不仅用料不透明，而且也少了一些家的气息。 所以我打算有事没事就拎着食材来秦鞘这里偷点技术回去！ 不对，怎么能叫偷呢？ 这叫虚心学习！ 食材就是学费，不是吗？ 我一直注视着厨房里秦鞘的动作。 不得不说，他的动作可谓是非常细致。 每个细节都把控得恰到好处。 每个处理食材、掀锅、放调料等的时机都像是事先计划好的，没有一丝慌乱。 他还是同时做两道菜。 这就是天赋吗？ 我在这边赞叹边注视着他认真的脸。 在脑子里暗暗地记下他的动作，回去就操练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帮秦鞘一起端出来几盘菜。 以前只见过他做西餐和小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做中餐。 没想到看上去也是那么的秀色可餐。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堆满桌子的一桌菜，却想起了刚才在楼下耳朵听见的一句话。 “他喜欢我亲自下厨。” 我皱了皱眉，把那段回忆赶出脑海。 拿起筷子，专心品尝摆在我面前的美食。 它们虽然吃在嘴里很美味，但我的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我，它们少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一种用味蕾无法捕捉的味道。 秦鞘原本期待地等待着我的点评。 结果我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很疑惑，拿起筷子自己试了试：“没问题啊……这个风格你吃不惯？” 我摇摇头：“很好吃，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怎么了？”秦鞘打趣道，“让你想起了妈妈的味道？” 我被逗笑：“去去去！跟我妈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在我心里，最好的菜，就是家里的菜。 外面再稀罕，再出名，再美味的佳肴，都不如“家肴”！ 那是我的根，是贯穿我童年的味道。 长大了之后，一年中能吃到妈妈做的菜的机会屈指可数。 虽然我还没有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但平时很忙，最近几年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了。 吃着吃着，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小时候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我练田径的时候，由于母亲找了个班上，平时的晚餐都交给了下班早一些的父亲。 下午我下训之后回家，经常能在路上碰到买完菜回来的老沈或者是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老沈。 那段下了训只需要往椅子上一躺等着吃饭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现在要是工作结束回家往哪一躺，可没有人会做饭给我吃。 大多数情况就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然后半夜被饿醒，起来翻箱倒柜地在家里找吃的。 现在想想，我已经习惯了那种孤独的感觉。 并且爱上了这种感觉。 这或许也是我一直不愿意走出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第186章 那么近，那么远 我不愿意跳出独处的这个舒适圈。 我一边渴望着一个人的自由，一边向往着两个人相拥时的温暖。 我找不到两者之间的平衡。 吃完饭告别了秦鞘，我回到了自己家里。 窝在沙发里，我打开电视随意播放了一部电影。 只是为了制造一点声响。 我用语音操控智能家居关上了家里所有的灯光和窗帘。 陈听雨装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 整个家里除了电视的亮光以外都是一片漆黑。 我感觉最近我的精神十分疲惫。 吃饱了困意袭来。 我把手机放到一旁充电，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一觉无梦。 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放完，画面和声音定格在了结尾男女主亲吻的画面。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此刻我听到，窗外好像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走上前，拉开窗帘。 天边还有一丝深蓝色。 头顶是厚重的乌云，窗外是倾盆暴雨。 我打开了窗子，全然不顾被风吹进来的雨滴。 我贪婪地呼吸着被雨水沾湿的空气。 爽！ 一道闪光照亮了身处漆黑的我。 “轰隆隆！”雷声紧随其后。 打雷了么…… 我还有着一打雷就想抽烟的毛病。 这么多年来都改不了这个习惯。 我转身去沙发上的衣服口袋里摸烟盒。 就在我摸索的时候，我看见了正在充电的手机亮着屏，上面显示有消息。 我摸出了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燃。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鹿文初发给我的消息。 首当其冲地是一张自拍。 照片中的她画着精致的妆容。 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脚边还放着一个奶茶的袋子。 我看了看她背后的背景。 这是，刚从奶茶店出来？ 下面还有几句文字。 “我来找你了。” “给你带了礼物。” “我还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桂花，你看见了吗？”（引用那张自拍） 这些都是十几分钟之前的消息。 一分钟前还有一条。 “沈幕折，雨好大。” 我这才记起此时外面还下着瓢泼暴雨！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拿下嘴上刚叼上的烟，扔到一边。 拿上鞋柜上的伞，就冲下楼。 按下电梯按钮，迟迟没有反应。 我没耐心再等下去，直接顺着楼梯冲了下去。 还好是下楼，不然这楼层高度得把我累死。 冲到楼道口，我看着外面的雨。 这姑娘，应该知道找个地方躲雨吧？ 我犹豫了一下。 我再次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照片上的是哪家店。 还好距离这里不太远。 此刻我的脑子里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早点见到她。 撑着伞会影响我的速度。 我确认了方向之后，就直接手抓着伞狂奔起来。 雨水肆意地泼打在我的脸上，很快就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在意，在脸上随意地抹了两把，继续冲锋着。 跑到那家奶茶店周围，我没看见鹿文初的身影。 不会吧？ 不会真的傻不拉几地冒着雨跑去我家了吧？ 我越想心里的石头提得越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淋雨我那么紧张。 这就是我内心简单的情感流露。 我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环视着周围，试图在哪个屋檐下找到她的身影。 “沈幕折！”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欣喜地转过头。 鹿文初拎着东西笨拙地朝我跑来。 我也是立刻朝她跑去。 跑的时候还注意了一下附近有没有车。 安全！ 我直接一个侧面开伞，直接把我和她同时罩在了伞下。 她穿的不多，身上最厚的地方就是大衣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都湿了。 我心疼地说道：“怎么就穿这么一点？” 她随口回答：“出来的时候没想到会下雨嘛……” 没等我继续“啰嗦”，她继续说道： “看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玉，看看喜不喜欢？”她炫耀似的跟我说。 我没接她双手递过来的礼盒。 雨水淋湿了她的头发，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流到了脸上。 我用手轻轻地帮她拭去。 她瞬间红了眼眶：“你还在生气？” “你不喜欢？” 闻声我赶紧接过了她手上的礼盒。 “怎么会，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就已经消气了。” 我让她帮我拿着伞，在她面前亲手拆开了礼盒。 里面躺着一个玉坠，形状跟我现在脖子上挂着的有很大不同。 “喜欢吗？”她一脸小期待地看着我。 “喜欢。”我轻声回答，盖上了礼盒，“你送的我都喜欢，回去我就换上。” “还有这个。”她急不可耐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条状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条大红方印。 “看你经常抽这个……我就给你买了一条……”她的声音很小，仿佛生怕我不喜欢。 她开心地继续说道：“我把它保护的很好，在我怀里，一点都没淋湿！” 我感觉我的鼻子酸酸的。 “傻子。”我极力忍住即将流出来的眼泪，“这外面有防水膜，淋不湿。” 这女人，傻傻的，但又傻得可爱！ 我感觉脸颊上有水淌过。 “你哭了？”鹿文初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雨。”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这次轮到她给我擦了擦泪水。 不对，擦了擦雨水。 我的眼眶现在一定很红，我很想抹一抹，但是又怕她看出来我在哭。 此时一道闪电在我们不远处闪过。 震耳欲聋的雷声瞬间淹没了身边的一切声音。 只见站在我面前的鹿文初，并没有害怕地抱住我。 她笨拙地拆开红方印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根，塞进了我的嘴里。 有烟在嘴里，我说不清楚话。 一打雷我就想抽烟…… 之前我随便跟她提了一嘴，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 “初初……”我的声音有些奇怪。 但鹿文初把红方印又塞回怀里保护好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在黄山夜里给我点烟的都彭火机。 在狂风暴雨的衬托下，微弱的火苗在我和她之间亮起。 火苗的黄光，映在我和她的脸上。 好像这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我吐掉叼在嘴里的烟，一把丢掉手中的伞，一手放在她腰间，一手握着她的后脑勺，就这么深深地吻了下去。 鹿文初被我吓得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也忘记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