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三大爷求我当侄儿》 第1章 回村?不可能! 1960年冬。 北京城。 凌冽的寒风依旧在呼呼的吹着，昨夜下过的雪覆盖了古老的城墙、宫殿的屋顶、胡同的小路，犹如给城市披上一层洁白的银装。 交道口的一处院子，王主任麻利的用钳子将地上的煤球塞进炉子，使劲的往下捅了捅。 煤渣顺着炉子唰唰落下，火苗贪婪的顺着煤球的眼儿往上窜，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阎庆俞缩了缩脖子，身上破烂不堪的棉袄下，冰冷的皮肤仿佛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不禁舒服的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的天儿，街道门口蹲一晚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王主任丢下钳子，拍了拍手上煤渣，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带花的透明水杯，拎起一旁的暖壶，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来。 “赶紧喝了，冻坏了还得去医院。” 阎庆俞接过杯子，刚想道一声谢，门嘎吱的一声，开了。 “王主任，您找我！” 阎庆俞回头，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进了屋子。 灰色的线帽，一席灰黑色的棉袍。镜框腿上，还缠着一抹白色胶布。 “嗯，你来的正好。” 王主任将手上的暖壶放回窗台，指着阎庆俞道： “这小伙子说他是你侄子，村里的户口我刚才也看了，阎埠财是你弟弟吧，我记得当年整理档案的时候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阎埠贵眼睛微微眯了眯。 阎庆俞都能看到那精明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 “抱歉啊，王主任！” 阎埠贵谄笑着道： “这都陈年往事了，当年家里分了家，哥哥弟弟们四散而去，就我留在了这四九城。” “现在突然说家里来了人，这，到底是不是我那侄儿，只凭一个村里的户口，怕是没法下定论啊！” “嘿，我说阎埠贵啊阎埠贵，你这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了。” 王主任被气笑了。 “是不是怕你这侄儿来了吃你的喝你的，都说你有句名言，叫什么来着？”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怎么的，亲戚也要算计一番不成？” “没有没有！” 阎埠贵慌忙摆了摆手，再度看了一眼旁边的阎庆俞，脸上颇为尴尬，上前几步，一脸难为情道： “王主任，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解成要成家，解旷还小，一家六口人就指望我那点工资……” “往常吧，认也就认了。” “可自打去年开始，啥东西都定量，换粮本都得早早去排队，您去看看我们家，真的是全家饿的眼睛都发绿，耗子进了屋，都得哭着离开。” “实在是，不敢认啊……”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紧张的小老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四九城现在的情况，她再清楚不过。 各家各户基本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冷不丁家里来个寻亲的，确实不太受欢迎。 扭头看了一眼依旧沉默不语的阎庆俞，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怕是这小子，还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行了，别跟我这哭穷，胡同里比你家条件差的大有人在。只是你这次不认，以后家里有个啥事儿，人家怕是也不会……” “不会！” 话还没说完，阎埠贵立马站直身子，义正言辞的道： “王主任，您放心！我们家虽然穷，但也不会找人麻烦。再说了，就算真有啥事儿，院子里就能解决，易师傅的热心肠，您是知道的！” 王主任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那主任，您要没其他事儿，我就先回？学校那边今天没请假，还得给娃娃们上课……” 王主任不想再跟他说什么，摆了摆手。 等阎埠贵离开，王主任这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过来坐。” 阎庆俞缓缓上前，神色平静的坐了下来。 这个结果，是他可以预见的。 真正的阎庆俞，早已冻死在了清晨。 而他，魂穿过来刚刚接收完脑中的信息。 作为看过《情满四合院》的芸芸大众，阎埠贵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之所以刚才一句不发，也是想着让阎埠贵自己提出来断亲。 只有他不认，才能凭借自己的系统在这四九城里少受桎梏。 就阎家的那些人，他是打心底排斥。 王主任将桌子上的身份证明重新推了回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也看到了，阎埠贵不想认你，没有他家收留，你是没办法留在四九城的。” “不行，还是回去吧。” “村里是苦了点，可其实城里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打去年秋开始，供给便一直上不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大有人在，上面都在考虑让一部分人重新返回农村，减少城市压力。” “你家虽然只剩下你一个人，可地都还在，高低饿不着你。这年月，有顿饱饭也不容易。” “主任，我不回去！” 阎庆俞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开什么玩笑，回村？ 种地的家伙事儿都认不全，回去干啥？ 是，父母留的地还在，可不会种有啥用？ “这娃咋这么犟呢。” 王主任有些急了。 “老阎家不签字，你是没办法留下的！各个工厂也不会用你！” “我就实话说了吧，四九城等着分配工作的人都排到城门楼子了，工厂减产，原本的工人都歇了好几波，你留下能干啥？” “况且，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咋留下？” 阎庆俞若有所思。 王主任说的没错，60年，正好赶上饥荒。 如果他没记错，61年上头确实遣返了一拨人。 这波大部分都是刚刚进城，还处于临时工、学徒工的阶段。 工资不高，赶上工厂裁员，只能重新返回农村。 政策没有问题，可就是不太适合他…… 阎庆俞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回了村的惨样。 可不回去，正如王主任所说，连个安身之所都没的他，如何能在这四九城活下去？ 娘的，想简单了！ 阎庆俞暗自骂了一句。 王主任起身拍了拍闫庆俞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我知道，阎埠贵不认你，你不太舒服，可现实就是这样。” “你也甭怨别人，他家里确实也不好过，学校有一天没一天，工资有时候也发不全，如果不精打细算，全家都得跟着饿肚子。” “听姨一句劝，回去吧。” 王主任的语气诚恳。 麻烦了！ 阎庆俞从王主任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不耐。 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什么顾客是上帝的说法！ 他依稀记得剧中馆子的墙上，贴的都是严禁打骂顾客之类的话语。 再回想一下剧中傻柱子在食堂的嚣张跋扈…… 阎庆俞知道，他这次，可能得出血了…… 第2章 系统，换头猪! 办公室内。 阎庆俞沉吟片刻。 抬头，随即一脸认真的问道： “王主任，我要是就想留在这四九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阎庆俞语气平和。 王主任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说啥？付出什么代价？ 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一遍阎庆俞，这才带着一抹不耐回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我有的是办法……” “一头猪！” 王主任话还没落，阎庆俞便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淡淡的说道。 “……” 这次轮到王主任沉默了。 她的嗓子眼犹如被哽住了一般，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头猪！ 王主任悄悄的咽了口唾沫。 家里上次吃肉，还是三个月前。 孩子们吵的不行，咬牙找了门子，买了几两。 不是她不想多买，而是店里就那么多，爱买不买！ 而眼下，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竟然敢许诺一头猪？！ 他哪来的胆子？！ 王主任很想大发雷霆，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赶出去，可…… 心底总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刺激着她！ 万一是真的呢？! 她不敢赌…… 一头猪，足以让她家那口子再进一步！ 这是个机会，一个无与伦比的机会！ 王主任红了眼睛，声音沙哑。 “一头猪？！” 阎庆俞点了点头。 心里也是不由得疼了一下。 目光转入意识海，自己的系统映入眼前。 【两界置换系统】 【放入物品：无】 【评估价格：无】 【置换物品：无】 【手续费：无】 【赠送置换次数：1次（仅能置换数量为1且价值低于3000的物品）】 原本阎庆俞想着，这一次的赠送置换，等到真正在四九城站稳脚跟，用来寻找工作，或者拉拢人脉。 没曾想，这刚刚魂穿过来就得花掉，合着就是个新手福利呗…… “一头猪，换我能够在四九城落脚，主任您觉得如何？” 阎庆俞话音真诚。 王主任早已没了刚才的模样。 将屋门从里面反锁，又把刚刚打开没一会，用来透气的窗户关上，这才重新坐于阎庆俞对面。 这次的她，满脸严肃： “庆俞，我再次确认一遍，是一头猪？！” “嗯，但是估计只有150-200斤左右。” 阎庆俞留了个心眼。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猪更是如此。真要弄个大肥猪过来，恐怕第一时间，他就得进去。 王主任眉间一喜。 在她看来，能有50斤的半大小猪已经不错，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当下也不再遮着掩着： “好，姨也不框你。真要是如你所说，你的事儿，姨来办！” 阎庆俞这下子总算放心了。 街道的权力不小，尤其和各部门往来，更是频繁。 一个街道主任的应承，足以打消他的疑虑。 阎庆俞扶着桌子，缓缓起身，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成，那我去拿东西。不过王姨，咱先说好，今日我只能给您一半，事儿成以后，另一半我再亲自给您送来。” “好，我现在就给你办！房子的事儿好说，街道上虽然不富裕，可一两处屋子还是有的。” “至于落户的问题，我亲自找张所长谈！” …… 从王主任屋子出来，凛冽的寒风透过破烂的棉衣，狠狠的将本就不多的热量吸了个干净。 阎庆俞使劲的拽了拽领口，又将双手揣入袖筒内，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总算是不用回村了。” 阎庆俞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轻松。 冰冷的空气透过鼻腔，进入肺管。他又感觉身子冰冷了几分。 “不行，得赶紧找个地方把东西换出来，要不然迟早又得冻死。” 阎庆俞狠狠的跺了几下脚。 厚厚的雪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阎庆俞！” 他刚把身上的寒意抖落完，门口，一个带着眼镜的脑袋便探头探脑的伸着手招呼。 阎埠贵？！ 阎庆俞瞬间眼神微变。 他怎么还没走？ 左右看了看，街道并没有后门。只能憋出老大的不乐意，慢悠悠的走出了院门。 刚出院门，阎庆俞便被一股子大力拽了过去。 “你干啥？” 阎庆俞一把拍掉揪着自己衣服的大手，心头一股子怒火涌出，不客气的呵斥道。 “嘿，你还来劲了。” 阎埠贵眼镜下，满脸的不屑之色。 “听着小子，我不管你来四九城是干嘛，但是，别想着来我家蹭。当年既然分了家，咱们便再没有纠葛，你是你，我是我。” “听懂了没？” 阎庆俞被气笑了。 “本身就没指望过你，只是想让你签个字，我好留在这四九城，你还真当我是来投奔你的呢？” 阎埠贵一怔。 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是刻意来的四九城？ 不对啊，四九城内除了自己，也没听说还有其他亲戚。 阎埠贵有点懵。 “不是你爹让你寻的我？” 阎庆俞嗤鼻，冷笑一声： “我爹还没那么欠。” “那就好。” 阎埠贵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就怕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儿非要来打扰他们家现在本就不富裕的情况，养活全家已经很是费力。 他都想好了，阎家的娃，只要工作，都得往家里交钱。 如果说，眼前这个侄儿有工作，那自己还能接受他。 可就他那一身的破衣烂衫，显然是村里活不下去，才来城里寻个营生。 这种情况，阎埠贵打死都不会让他进门。 “记住你的说话，千万不要来给我找麻烦！” 阎埠贵再次叮嘱了一句，这才一脸担忧的朝着学校的方向去了。 阎庆俞轻笑一声。 这阎埠贵当真是算计到了极点，生怕自己去打破他家目前的情况。 “什么玩意儿，晦气。” 阎庆俞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朝着反方向离开。 出了城。 阎庆俞又往前走了走，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这才找了棵树倚着坐下。 “系统，使用赠送置换次数，兑换一头200斤的家猪。” 阎庆俞想过兑换野猪。 可又一想，野猪在这个时期偶尔还是会有。 山上的猎户，以及东北方向的物资，偶尔会捎带一些。 再加上野猪腥味太大，油脂不够丰富。 就目前的情况，显然油膘比较厚实的家猪比较合适。 200斤，放到后世除了瘦肉猪，其他品种还未出栏。 “叮！” “赠送置换次数兑换完毕，兑换物品已放置于存储空间。当前置换次数清零。” “先取出一半！” 满是积雪的土地上，瞬间出现半扇猪肉。 再看空间内，剩余的猪肉静静的放在里面，旁边，则是已经清理完毕的下水。 “嚯，这么看来，还能剩下点东西。” 阎庆俞没想到猪肉分割，竟然还会把下水给自己保留下来。 本以为猪肉分割后，其余的自行消散，这样一来，自己倒也能用这下水打打牙祭。 再不济，卖点钱也是好的。 刚好有了房子与身份，能去添置点日常物品。 自己身上仅有着二十七块五毛四分钱，还是便宜父母死后留的全部家当。 这点钱，在四九城里可不抗花。 阎庆俞将中间的排骨砸断，将猪肉折了回去。 又掏出昨夜盖身子的麻袋，将这100斤猪肉塞到里面。 扎好口子，这才费力的背了起来。 “希望王主任那边可别出岔子……” 阎庆俞暗自祈祷。 弓着的身子将背上的麻袋往上扛了扛，一步一蹒跚的向着城里走去。 第3章 阎埠贵的冷漠 等到阎庆俞重新回到街道，已是大中午。 王主任早已等的不耐烦，裹的严实，正捂着鼻子和着气，在街道门口转悠。 她可不敢让阎庆俞带着猪肉进院子。 就院子里的那些个人，一个个都是狗鼻子。 但凡进去了，就别想完整的出来！ 这猪肉可是他男人更进一步的筹码，断然不能失了去。 阎庆俞刚一拐弯，王主任便冲了过来。 “停，停，别再往里走了！” 王主任伸手拉住阎庆俞的胳膊，又将他拽了回来。 阎庆俞累的呼哧呼哧。 本就冻了一晚上，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沾，滴水未进，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要不是实在怕麻袋磨烂，他早就拖着走了。 “王主任，我的事儿办的咋样？” 阎庆俞歪着脑袋，将肩膀的麻袋放到墙角，笑着问道。 “放心放心，房子已经办好了，身份问题也与张所长说过了。明天你与我一起过去一趟，把你的信息填一下，这事儿就算成了。” “那粮本……” 阎庆俞耍了心眼。 “自然是有。” 王主任给了阎庆俞个白眼。 “怎么，还信不过姨？” “粮本，副食卷，都是全的，按照四九城本地的来。” “庆俞，我可给你说，你这个事儿，姨可使了大劲儿！” “就那张所长，要不是当初他欠了我家一个大人情，可没有这么容易！” “我晓得，姨。” 阎庆俞顺着杆子往上爬。 喊姨终归比王主任亲切，再说他也看出来了，王主任是真拿这猪有大用。 要不然也不会费了老劲儿去帮自己。 他们这种单位，吃政府统筹。下乡的机会甚少，很少有路子能够搞到这些。 况且现在乡下也不容易，物资短缺，并不是只有城里这样，公社里更是。 最多也就是饿不死罢了。 “行了，赶紧把东西放我车上，还没吃饭呢吧，一会到家，姨给你做点吃的。” “好嘞，姨。” 王主任的家不远，也就隔着两个胡同。 大冬天的，又是下了一夜的雪。 街上除了寥寥无几的行人外，平日里撒欢的孩子都少了许多。 一来，少动少吃，二来，也是怕冻感冒了。 本就拮据，但凡生个病，那真是要了老命。 王主任推着自行车，阎庆俞在后面扶着，一前一后，顺嘴搭着话。 “到了。” 王主任将车子停下，伸手掏出钥匙开门。 阎庆俞左右打量着附近。 一眼望去，都是明清时候的四合院。 院墙不高，帽檐倒是挨的紧凑。 青砖瓦房，在大雪的覆盖下，古朴中倒是多了一抹淡雅。 “进来吧。” 王主任招呼着阎庆俞。 二人将车子停在了院中。 阎庆俞才发现，这是一个一进的独院。 正房，东西厢房一应俱全。 院里还栽着两棵枣树，只是此时光秃秃的，落满了积雪。 “昨夜雪太大，你叔今天上班走的早，院子里没人打扫。好在屋顶的孩子们早上清理了一下，倒是不会压着房子。” 王主任在雪地里刨了个坑，从屋中又取出两块纸板。 “来，把猪肉放上面。” 这年头的冬天可冷，外面就是天然的冰窖。 阎庆俞费力的将麻袋从车上取下，将猪肉倒了出来，平铺在纸板上。 仅仅路上的这些时间，麻袋中的猪肉已经被冻得发硬。 两人强行将猪肉掰直。 王主任看着那皮下厚厚的脂肪，眼中欣喜之色再也按捺不住： “真是头好猪！” 她没有去问阎庆俞这猪是哪来的。 只是将周围的雪搓在猪肉身上，又用积雪将之完整的盖住，确定一点都没有漏在外面。 这才喘了口气，扭头朝着阎庆俞笑道： “行了，你回屋坐着吧，姨给你弄点面吃。” 阎庆俞站在院子里，伸手拿起墙角的扫帚，笑笑：“趁这工夫，我把院子打扫一下，也省的你们再麻烦。” “行，那你弄完就回去，屋里有热水，自己倒着喝就行。” 王主任没有拒绝。 在她看来，这是二人慢慢熟悉的过程。 自己倘若真的能把他当子侄看，想来，这小家伙也不会恶了自己。 倒是那阎埠贵，生生的把一个好孩子推了出来。 看着已经开始扫雪的阎庆俞，王主任心头满意至极。 感谢阎埠贵！ 要是没他，自己还真没这一番造化。 想想那一坨肥嘟嘟的猪肉就躺在自己院子，王主任就是一阵得意。 转身进了屋子，她决定，面里再给这小子窝个蛋，保准吃的他哈喇子都得流下来！ 另外一边。 阎埠贵从街道出去，径直去了学校。 可这一早上，他越想越不对。 趁着中午，又一溜烟跑回了四合院。 “老阎，下午没课？” 三大妈正收拾碗筷，一阵车铃的响声，赶忙在围裙上抹了一把，快步站到门口问。 “回去说。” 阎埠贵把车子锁在窗台下面，朝着左右看了看，这才进了屋子。 “怎么了，这是？” 阎埠贵摘下头顶的帽子挂在衣架上，又将围脖解开，顺手递给了老伴。 随即又接过三大妈倒的一口热水，感觉身子暖和了些，这才严肃的说道： “你猜今天早上为何王主任找我？” 三大妈神情愕然：“这我哪知道？有好事儿？” “想什么呢。” 阎埠贵没好气的道：“还好事儿，说是灾难都不为过！” “啊！” 三大妈愣了一下，顿时心慌起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倒是快说呀！” 阎埠贵咬了咬牙，神色中带着一抹烦躁：“我那分了家的亲戚，寻来了！” “什么？！” 三大妈声音骤然提了起来。 “你喊什么。” 阎埠贵赶紧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家，这才回头低声训道。 三大妈缩了缩脖子，拉着老伴焦急的压低声音问： “咱家粮食本来就不够，解放还是个半大小子，哪还有多余的口粮，我还想给解成说个媳妇，这王主任怎么能这样！” “再说了，当年分家，他们不是都离开四九城了？这怎么……”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气愤道：“过不下去了呗。” “当年分出来的东西本就不多，你真当谁都跟我一样，这般精打细算。要不是我，恐怕咱家也得这样。” 阎埠贵略显得意。 当年分家后，虽说是苦了几年，可随着四九城解放，自己仗着肚里的二两墨水，倒也混了个老师的职位，这才把日子过的红火起来。 “先不说那些，现在到底怎么办呀？” 三大妈一把将阎埠贵从回想中拉了回来。 “还能怎么办。” 阎埠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神色渐渐变得冷漠： “不认！” 第4章 南锣鼓巷95号 阎埠贵在家叮嘱着家人，阎庆俞这边，却是正抱着大碗吃的正香。 他是真饿了。 昨天夜里冻了一夜，今天又是一上午。 再加上这具身体本身就缺油水，一口热面条下肚，阎庆俞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爽的冒泡。 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向他的大脑中传输着欢畅的讯息。 “慢点，慢点。” 王主任看着眼前的少年，生怕他噎着自己。 这一大碗二合面，结结实实，即便只飘着几点油花，却是让阎庆俞吃的极为幸福。 将最后一点汤吸到肚里，总算感觉舒服了许多。 “饱了没？” 王主任收起阎庆俞面前的碗，笑眯眯的出声问道。 “饱了，姨。” 阎庆俞笑着回道。 能给自己吃顿干的二合面，撒上几点香油，即便是王主任家庭不错，自己这一顿，也吃了他家起码一两天的定量，哪里还能要求更多。 这年头，没多少油水，单靠吃主食，两碗下肚都不嫌多。 可这毕竟是别人家，一头猪的交情，虽多，却也得见好就收。 “行，那你歇会，姨把碗洗了，咱就去看你的房子。” “好嘞，姨。” …… 王主任在家忙忙碌碌，一直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这才招呼阎庆俞出了门。 “街道上还保留着的空房子不多，位置好的，更是没几个。大多都在南锣鼓巷这一片。” 王主任陪着阎庆俞，顺便介绍着街道的情况。 “南锣鼓巷？” 阎庆俞心中猛地一突，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的，南锣鼓巷位置不错。周边菜市场、供销社都不远，而且红星轧钢厂也在附近，居住的工人比较多，治安上也比其他地方好一点。” 说完，王主任话音一停，扭头看向阎庆俞，目光中带着些许调戏： “对了，你那个伯伯，阎埠贵也在南锣鼓巷居住。” “南锣鼓巷95号？”阎庆俞试探的问。 “知道的还不少嘛。” 王主任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街道空着的房子，就有两间在南锣鼓巷95号，其实我建议你选择那边。” “一来，房间不错，二则是也能让他看看，就算不靠他，你也能在这四九城扎根。” 怕什么来什么！ 阎庆俞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东西是一个阎埠贵的问题吗？ 那院子里，好像就没几个好人吧！ 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阎庆俞能够理解他们的做法。 可理解归理解，放在自己身上，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一心想找人养老的易中海，为了当官不择手段的刘海忠，算计一辈子的阎埠贵，再加上一肚子坏水的许大茂…… 想想都让人头疼。 “姨，其他院子里，就没有个差不多的屋子？” 阎庆俞不死心，试探的多问了一嘴。 “屋子是有，就怕不合适。” 王主任带着阎庆俞拐了三道弯，进了其中一个胡同。 “这边倒是有一个耳房，就是面积小了点，大概十来平的样子，你要不嫌弃这边也行。” 王主任指了指前面的一处院子。 “不过要我说，多大点事儿，房子这东西手快有手慢无，一处好房子，不知道多少人盯着。” “就算你现在够用，娶媳妇生孩子，到时候干啥都不方便。那个时候再想批，可没这么容易了就。” 阎庆俞面露难色。 王主任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耳房，住的并不舒服，又小又破，以后扩建还不容易。 有系统傍身，以后再弄一套房子不是难事儿，难的是，如何能够光明正大的换。 一个村里上来的小伙，没几年换了一套独院？ 阎庆俞感觉自己如果是警察，都想查查自己到底清不清白。 可倘若只是换个大杂院，又感觉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兜来转去，好像留给自己的选择，并不多。 阎庆俞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姨，那还是去南锣鼓巷吧。” “这就对了。” 王主任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 “有便宜不占，那不成了傻子？谁跟自己有仇，不就是阎埠贵嘛，他要找麻烦，你就去找姨，姨来收拾他。” 南锣鼓巷本就不远，二人绕了几个弯，便来到了95号门前。 “走吧，带你去看看，保准你满意。” 王主任从兜里掏出几把钥匙，从中选出一把，带着阎庆俞进了大门。 “这算个四进院子，除了一进的倒座房外，分为前中后三处，你这个，与阎埠贵对门，是前院的东厢房。” 阎庆俞已经认命了。 既然进了南锣鼓巷95号，那就没有个好坏一说。前中后院，反而是前院的麻烦少一些。 对门就对门吧。 王主任将屋门打开。 二人进了屋子，一股子泥土味扑鼻而来。 “房子好久没人住，空置了有大半年，一直舍不得给出去，这次倒便宜了你。” 王主任的手在鼻子前面左右挥了挥，仿佛想将飞灰拨开。 阎庆俞左右环顾。 整个屋子的模样尽收眼底。 东厢房内，分为两个屋子。 外间这个，有着一座泥砌灶台，靠着里屋的墙。墙角处，还留着一个柜子一个板凳。 里屋则是一张贯穿屋子的大炕。 外面烧火，里面的炕便能热乎乎的，冬天很是舒服。 除此外，再无别物。 “到时候你再添置点东西，也算在这四九城有了安身之所。”王主任继续道。 阎庆俞点了点头。 屋子不小，里间加上外间，应该在四十平米以上。 层高也足够，目测应该有个4米还多。中间打个夹层，能放不少东西。 “怎么样？” 王主任笑着问道。 “还不错。” 阎庆俞在屋内绕了一圈。 房子他很满意，虽不是正房，可东厢房也不错。 等以后向外扩展一下，好像也不需要掺和院子里的太多事儿。 阎庆俞瞬间感觉自己又行了。 只是兜里囊中羞涩，就这二十多块钱，别说房屋改造，恐怕是家具都买不全，更别说，自己还得琢磨个工作。 总不能一直坐吃山空，自己可没那个家底儿。 王主任与阎庆俞在屋里聊，三大妈早就趴在窗户上看了个真切。 “穿的这么破烂，竟然王主任亲自带着看房？” 三大妈有些不解。 往常的时候，王主任出马，都是各个领导家亲戚，小了都不行，更别说眼前这种衣衫褴褛的家伙。 “难道说？是哪个大领导的穷亲戚来了四九城？” 三大妈皱了皱眉头。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 第5章 可能，都姓闫吧 “哎呦，王主任，这是又给我们院安排了新邻居？” 三大妈出了屋子，站在东厢房的门外朝着里面问。 王主任回头，看见来人，顿时乐了。 “你家老阎没给你说？” “说什么？” 王大妈一脸迷糊。 他家老阎上午的时候是回来了一趟，可说的是他本家的事儿。 一个投奔他们的穷亲戚，如何能够在这四九城弄到房子。 这根本就说不通！ 即便面前这少年衣衫褴褛，可也压根没有往那方面想。 “没什么。” 王主任咧着嘴直乐。 “迟点你家老阎回来你就知道了。” 阎庆俞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时候说什么？ 怎么说？ 就阎埠贵那精于算计的人，指不定已经将他的身份告诉了他老伴。 他才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老阎知道？” 三大妈一脸疑惑。 “当然，你家老阎还认识他呢！” 王主任继续笑道。 “这样啊。” 三大妈恍然大悟。 看这少年的年纪，也就是16-17岁之间。 往前推推，难道说，是老阎当年的学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得帮衬着点。 解成要找媳妇，刚好解放还不知道去哪里住！ 与其在家支个床，不如让老阎说说一起住。 两个男孩，刚好有个伴！ 三大妈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热切。 “哎呀，王主任你怎么不早说。既然老闫认识，那我可得帮着点这孩子。” 三大妈扭头从院子里抄起扫帚就往东厢房走。 “这屋子年久，又长时间不住人，主任你先出来，我先打扫一番。” “哈哈，成。” 王主任笑的肚疼，拉着阎庆俞就往外走。 “行了，让你三大妈先打扫着，咱去买点东西，要不然今晚你可住不成。” “好！” 阎庆俞正好还在发愁这屋子怎么收拾。 瞌睡给了个枕头。 他才不管谁打扫呢，只要有人干就行。 真要是阎埠贵到时候计较，无非丢给他几毛钱。 痛快的应了一声，脚下都感觉轻快了许多。 四九城的小学，下午就两节课。 阎埠贵卡着下班的点，骑着车子晃晃悠悠的回了南锣鼓巷。 撑着车子刚进前院，便看见自己老伴一身的灰头土脸，正拿着扫帚打扫着东厢房。 “孩他娘，你这是？” 三大妈把手中的扫帚使劲的在墙上拍了拍，抖落上面的灰尘：“咱东厢房有人了！” “街道给安排的？” 阎埠贵一脸惊讶。 东厢房可空了有些日子。 当初他还动了些心思。不过就他家那几口人，远够不着申请的资格，久而久之，也就没了兴致。 加上东厢房一直没有来人，整个前院，倒是人口不多，平时也算安静。 “我给你说，王主任亲自带着人来的。” 三大妈神秘兮兮，凑近了阎埠贵，一脸得意： “来的是个娃子，穿的破破烂烂。可跟王主任有说有笑，我觉得不是王主任的亲戚，就得是哪个大领导家的。” 说完，眼睛还朝着中院看了看，见没人出来，这才又继续说道： “对了，王主任可说了，这人你认识，是不是你当年的学生？出去待了几年，这才回来？” 阎埠贵有点懵。 自己这个教书匠干了十多年，毕业的学生好几百个，这自己哪能知道。 阎埠贵皱着眉头想，自己的学生里领导家的不少。 可既然是领导家的娃，又如何会放出去受苦？ 难道说，是跟着家里调任出去，又回来了？ 可既然回来了，怎么会穿的破破烂烂？ 家里犯错？被抄了家？ 可犯错的话，为何王主任会亲自带人过来。 阎埠贵想不明白。 “长什么样？” “就一个娃子，脸上白白净净，看着是个易相处的人。” 三大妈随口回答着，一边将扫出来的土倒进竹篓里，一边随口说着： “我是寻思过些时候等解成找了媳妇，刚好可以让解放跟他一起住，娃子也能有个伴。” “再说了，有小叔子在，儿媳妇哪里好意思干那事儿，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三大妈干的起劲，阎埠贵可没那么多想法。 如果真如老伴所说，新邻居是自己的学生，老师给学生打扫家，说出去，他还嫌丢人！ 没管忙的正热闹的三大妈，自己先回了屋子。 时间慢慢的过去，冬天本就白天短，夜里长。 轧钢厂下班，院里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呦，三大妈，这是怎么？东厢房被我三大爷拿下了？” 许大茂推着车子，车架上，还挂着几串蘑菇。刚进前院，便看到了东厢房门大开着，一股子酸意涌上心头。 “大茂啊。” 三大妈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你三大爷哪有那本事儿，咱院啊，来了新邻居。” “新邻居？” 许大茂停下车子，伸手紧了紧衣服，好奇的过去朝着里面探着脑袋看。 “这也没人啊。” 许大茂背着手走进屋子，里外里溜达了一圈，疑惑的问：“不对啊，就算来了新邻居，怎么三大妈你给他打扫卫生？” 刚说完，随即恍然大悟：“奥，我知道了，人家给钱了！” “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三大妈一脸嫌弃的将他推了出去。 “我猜对了吧！” 许大茂一脸得意，“看来这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随即从车上拎下来一串蘑菇，放在了灶台旁边，又一脸警惕的看着三大妈： “我说三大妈，这可是我送新邻居的，您可别再顺回你家喽。” “我是那种人么我。” 三大妈没好气的顶了句，“赶紧回你家去吧，哪都有你。” “得嘞，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等一大爷回来，估计得开全院大会，到时候再认识也不迟。” 许大茂踢开自行车的车架，哼着小调离开。 三大妈狠狠的瞪了许大茂一眼，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灶台上。 一串晒干的紫红色蘑菇，个头不大，却依旧让她的口中不断分泌着唾液。 要说这个时候，院里谁最富裕，那定然是八级钳工易中海，可要说谁吃的最好，莫过于许大茂。 作为轧钢厂唯一的放映员，同时还兼顾着几个公社的放映任务，许大茂在乡下，可以说是绝对的风云人物。 为了能够让他多往下跑，各个村子哪怕勒紧裤腰带，也会时不时的送点东西给他。 这年月，鸡鸭是不可能，可这山上摘的蘑菇，却还是有些存货。 “这个遭天瘟的家伙，也不说分给我家一点。” 三大妈艰难的将目光收了回来，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了一句。 …… 等到王主任和闫庆俞回来，屋子早已打扫完毕。 刚刚回来得知消息的易中海，还把里屋坏掉的灯泡换了下来。 “老易。” 王主任推开门，朝着易中海打着招呼。 “王主任。”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木柴，起身走了过来。 “刚好你在，我来介绍一下。” 王主任将身后背着一大包东西的闫庆俞拉了过来，笑着说道： “这就是你们院的新成员，阎庆俞。” “庆俞，这位是易中海易师傅，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也是你们院的一大爷，往后院里有什么事儿，找他就行。” 易中海露出一笑容：“放心吧，王主任，我会关照好小阎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庆俞跟老阎还有点像。” 三大妈中午的时候没仔细看，易中海这么一说，她也发现，闫庆俞的眉宇间确实与自家老阎有些相似。 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难道说，自家老阎…… 三大妈没敢往下想，只是心里，突然变得一团糟。 王主任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几度想说出阎庆俞的身份，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孩子自己的家事儿，自己不太好掺和。 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可能因为都姓阎吧。” 第6章 断亲 “爸，我妈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阎解成打了一天的临工，早已饥肠辘辘，结果回了家，灶台上连口热乎饭都没，忍不住埋怨起来。 “就是爸，我妈都在东厢房一下午了，那又不是咱们家，用得着这么费力么。” 阎解放同样一肚子的牢骚。 阎埠贵的眼睛耷拉在鼻尖上，眼眸上挑，盯着阎解放：“还不是为了你哥！” “为了我？” 阎解成一脸疑惑，“我又怎么了……” “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咱家就这俩屋，你要觉得你媳妇旁边躺着老二不影响你们，那我也没意见。” 阎埠贵平淡的说道。 “别，别，别！” 阎解成好像明白了什么，赶忙摆着手拒绝。 “行了，我过去看看。” 阎埠贵放下手里的书，从衣架上拿过外套披在了身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冬天的傍晚，凉意更加浓了几分。 阎埠贵快走了几步，拉开东厢房的门： “我说，弄完了没，孩子们都还饿着呢。”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 阎埠贵一抬头，王主任就在身前。 再往旁边看，一个衣着破烂不堪的少年就站在旁边。 “你，你！” 阎埠贵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闫庆俞没给他好脸。 “咱们在街道咋说的你都忘了？”阎埠贵有些慌张，生怕这小子反悔。 “没忘。” 阎庆俞话音生硬。 “那你追到这想干嘛？就算王主任在，我也不会认你！” 阎埠贵气急败坏，脸色憋的通红。 三大妈此时也明白了。 这个破烂小子还真是老阎的子侄！ 这下子，她慌了神。 “老阎，这就是你自家侄儿？” 阎埠贵一脸怒色，冲着三大妈喊：“上午我不是跟你说过？咱家不掺和这事儿，转头你就忘了？” 三大妈一脸委屈：“我哪里知道他就是你侄儿。再说了，你不是说你本家都穷，他要是真穷，哪里来的钱买房子。” 是啊，阎埠贵一脸恍然。 这小子一身穷酸相，怎么一天的工夫不到，就有了房子？还是这他垂涎已久的东厢房！ “王主任，您可别被他骗了！这小子身无分文，您看他那衣裳，都成啥样了！” 阎埠贵一脸急色。 他是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寻过来。 更让他惊讶的是，竟然可以从王主任手里拿到他们院的东厢房。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是嫉妒在作祟，还是担心被闫庆俞坑上，总之，五味杂陈。 “阎埠贵，我看你是魔怔了。” 王主任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道： “亲侄儿不认，我能理解，也不想说什么，毕竟你家确实不富裕。可是，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侄儿？” “穿的破烂怎么了？影响你什么了？人家父母留的钱，刚好购买这处院子，合理合法，有什么问题吗？” “可他没有四九城户口！” 阎埠贵梗着脖子，他是一点都不想让阎庆俞住在他旁边。 尤其是，早晨自己拒绝了他，下午这家伙就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这不是啪啪打他的脸吗？ 早知道这小子能弄到东厢房，阎埠贵绝对不会跟他闹翻。 不就是一口吃的，咬咬牙，也能省出来。 他现在有些后悔，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希望能够让王主任将他赶出去，也省的这家伙天天在眼巴前晃悠，惹人心烦。 “谁说他没有的。” 王主任厌烦的瞥了阎埠贵一眼，冷声说道： “当年他们搬出四九城，他爸并没有把他的户口也一同迁出，这一点，我已经找派出所的张所长核实。” “怎么，你连派出所也信不过？” 阎埠贵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他可不敢找张所长的麻烦。 那家伙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往那里一站，要是没身上的那身警服，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没，没有。” 阎埠贵声音低了几分，显然底气不足。 “行了，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王主任没好气的把手一挥，“能处了处，不能处了拉倒，哪来那么多事儿。” 阎庆俞站在王主任身旁，嘴角咧出花了都。 有王主任站台，看这老小子还能怎么着。 他也不想来这南锣鼓巷，可谁让只有这一处好房子呢？ 跟谁作对，也不能跟自己的利益作对！ 易中海站在旁边，这半天也听明白了。 合着这小子是老阎的侄儿？ 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 伸手拍了拍阎埠贵，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阎啊，有亲人投奔是个开心的事儿，你看庆俞，这不也没让你操心嘛，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老易，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阎埠贵的眼镜随着喘息上下跳动。 “你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一个月99块钱，我才多少，还得养活一家老小，哪里有多余的给他！” 阎庆俞实在听不下去了，从众人间穿了出来。 “行了，王主任，一大爷，甭和他说那么多，他不想认我，我还不想认他呢。” 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张纸。 “正好，各位都在，咱直接写个东西证明一下，也省的以后扯不清！” “写，必须写！” 阎埠贵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 王主任也没多说，担心阎庆俞不会写字，从兜里掏出钢笔，认认真真的写了个断亲书。 易中海还在劝阻这阎埠贵，可现在的他，已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在他看来，就算阎庆俞有了房子，可没有工作还是如同空中楼阁。 没有进项，迟早坐吃山空。 真到了那时候，还得去霍霍他们家。 与其担忧以后，不如现在就把事儿做绝！ “姨，写清楚点，省的那老不羞以后反悔！”阎庆俞语气坚定。 “姨知道。” 王主任点了点头。 一头猪的能耐，在她的心里，阎庆俞比阎埠贵可重要的多。 谁能保证这小子以后没了门路？ 说不准自己以后还得找他帮忙。 “反悔？” 阎埠贵被气乐了。 “谁反悔谁是孙子！” “那刚好，准备签字吧。”阎庆俞不想跟他再说什么。 一个铁公鸡，在哪里都不招人待见。以后有的是这老小子后悔的时候。 王主任将写好的断亲书先递给了阎庆俞,关心道：“不会写字，按个手印也行。” 阎庆俞没说话，只是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嚯，字不错啊！” 王主任惊讶的感叹了一句，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哼，怕是只会写个名字吧。” 阎埠贵接过纸张，看着那手签字，心中莫名的一慌，却还是嘴硬的回了一句。 等到阎埠贵签了字，王主任将断亲书折好，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中。 “这下行了吧！老易，你平日里给我盯着点他们，别让他们又整出啥幺蛾子。” 易中海叹了口气。 “我明白，王主任。” “行了，那就散了吧。” 阎埠贵恨恨的瞪了阎庆俞一眼，拉着三大妈转身就走。 这一下午算是白瞎了，一想到自己老伴给那家伙打扫，他的心里就一阵的不痛快。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阎埠贵越想越不舒服，一把又将三大妈拉停，一脸的算计： “走，打扫卫生的钱还没问他要，不能就这么便宜的那小子！” 第7章 置换钱币 易中海正拉着阎庆俞，挨个介绍着院里的情况，门嘎吱的一声，又被推开了。 “老阎你怎么又回来了？”易中海疑惑问道。 本来穿戴齐整准备离开的王主任，也诧异的看了过去。 阎埠贵站在门口，一脸气愤：“王主任，这断亲书也签了，那我媳妇给他打扫了一下午的卫生，这个怎么算？” “要不是我媳妇，他怎么可能当晚就能住？不能说他省了个旅店的钱，却让我们受着吧！” “嘿，我说阎埠贵，你还真是抠到家了！”王主任柳叶眉一翻，一股子邪火冒了出来。 街道上啥人都有，可还是头一次见，对自己的亲戚也这般算计的。 阎庆俞早就猜到了这波，就以阎埠贵的性格，这个钱他不要回去，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 “算了，姨。” 阎庆俞伸手拉过王主任，一脸淡然。 “就当雇了个人打扫吧，我也懒得跟他掰扯，既然要断，就断的干脆些。”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 “姨，咱这四九城打扫卫生给多少钱合适？” 王主任忿忿的瞪了阎埠贵一眼，又从阎庆俞手中抽出2毛钱。 “最多也就这样了，往常都是亲戚邻居帮忙，你这情况……” 王主任没说下去。 她突然感觉让阎庆俞来这个院，确实有些草率。 没想到阎埠贵这个人竟然如此的绝情。 算计一些不碍事儿，这年月，不算计的早都饿死了。 可如同他这般，将亲情也算计进去的，着实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平日里在街道待的时间久了，各院子的情况好像不似报回来的那般和谐。 王主任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暗自决定，等回头，定要将街道内的情况重新摸排一下。 阎庆俞将2毛钱直接递给了三大妈。 “两清。” 三大妈怔怔的接过票子，嘴皮微微张开，似想要说些什么。 可还没张口，便被阎埠贵一把拉到了后面。 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阎埠贵指着阎庆俞，冷漠的说道： “以后在前院，纵然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要来找我，就算饿死，也跟我没关系！” 阎埠贵面带凶色。 作为一个老师，他很少露出这副模样。 平日里，和和善善，就算有被刺激的时候，也只是会跳脚与人争论一番。 此次阎庆俞的出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家里的情况本就不算乐观，再来一张嘴…… 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 “老阎，过了。” 易中海脸上不太好看。 到底是王主任带过来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真要惹恼了王主任，他们院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 阎埠贵瞟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王主任，心中一阵忐忑。 刚才的那股劲儿，瞬间消散不少。 可刚刚放出的狠话，又不好再收回去，只能冷哼一声，转身摔门离开。 “庆俞，看来是姨想错了，不行咱还是换一间屋子吧。” 王主任脸色极为难看。 “不用，姨。” 阎庆俞望向屋外离开的阎埠贵，微微眯了眯。 “这屋子就挺好。” 易中海上前搭话。 “没事，王主任，我平时会多看着点庆俞的。” “您也别上火，阎埠贵家里的条件确实不太好，可能今天学校也有事，都撞一起了。” “明儿，明儿我再去找他谈谈，到底是亲侄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没那个必要。” “实在不行，我接济他一点，总能熬过去的。” 阎庆俞没等王主任说话，笑着摆了摆手。 “不用，一大爷。” “断亲书既然签了，白纸黑字，谁也别反悔。实话说，就他家那条件，我还真没看上。” “就是，我们庆俞能耐高着呢！”王主任气愤的道。 易中海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觉得王主任与阎庆俞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当下也没在提阎埠贵，重点放在了安抚二人的身上。 “行了，不说了。” 王主任起身，将手中的围脖重新套在了脖子里。 “时候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两个娃等着吃饭，我就先回去了，庆俞你有事儿就去街道找姨！” “真要是过不下去了，早点说，姨再给你找其他院子。” “好！” 阎庆俞笑眯眯的回道。 将王主任送出院子，易中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陪着阎庆俞将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好。 供销社没有成品的被子褥子，他现在用的，是王主任家中的备用被褥。 至于其他物件，也就买了一身新的棉衣，一些日常用品以及几百斤的煤球。 这个是必需品，四九城的冬天难熬，没这两样，这个冬天可不好过。 不过煤球人家得明日才送，王主任已跟易中海打好招呼，先借用一些，等自己的送来再还回去。 “庆俞，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儿工厂放假，到时候我在介绍别家给你认识。” 易中海从家里搬来一摞子煤球，又帮着把火点了起来，感觉屋子里逐渐有了温度，这才起身说道。 “麻烦了，一大爷。” 阎庆俞笑着回话。 现在的易中海，可能是最为正直的时候。 贾东旭还在，作为易中海的徒弟，关系远要比别人近的多。 易中海动心思，是在62年以后，贾东旭没了，才慢慢的坑上了傻柱。 那也就是说，如果贾东旭能够正常活着，易中海便不会有其他的歪心思？！ 阎庆俞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条在院子里的生存之道！ 送走易中海，阎庆俞将屋门从里面锁上。 又给灶台添了一把柴，这才进了里屋。 现在的东厢房，空空荡荡。 里屋的炕上，也只有靠着墙的一边，铺好了一床被子，其余的地方，只剩一张竹编的席子。 可即便如此，阎庆俞的心里，依旧是无比的满足。 打今儿起，自己也是在四九城有房子的人。 总有一天，这屋子里会都填满东西! 到时候再娶个漂亮媳妇…… 阎庆俞美滋滋的想着。 翻身上床，阎庆俞先将剩余的钱掏了出来。 本就只有二十七块多，下午的一趟，直接干没了三分之二！ 阎庆俞点了点剩下的钱，若有所思。 “好像有点不太够啊。” 自己的置换系统，是将现在这个时代的物品放进去，以24年的物价评估，置换的物品也为24年存在的物件。 定然是物品在24年的评估价值越高，可置换的东西越多。 很简单的道理。 置换的钱多，能买的东西也就越多！ 手续费，说白了，就是时空穿越所需费用！ 可自己手里就这么点钱，操作空间并不大。 而且要说这个时代的东西便宜，可也不尽然。 友谊商店等有古董出售的地方，自己下午便已经侧面问过王主任，随随便便一个老物件就是几百钱，远不是他能消费的起的。 “这可怎么搞，工作的事儿还没着落，生活都成问题，更别说搞值钱的货了。” 阎庆俞慢慢变的失落，原本还雄心壮志的他，突然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 将剩余的钱慢慢举过头顶，透过灯光，阎庆俞看着手中的钞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不对，这个时代的钱币本身就是高价值物品！”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翻身，迅速的坐了起来。 “系统，置换我手中的钱！” 第8章 阎埠贵后悔了 阎庆俞手中的钱瞬间消失，意识海中，置换系统迅速浮现。 【两界置换系统】 【放入物品：第二版人民币9.17元】 【评估价格：】 【置换物品：无】 【手续费：无】 【赠送置换次数：0次】 “两万多？” 阎庆俞惊呼。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穿越之前，他看过很多类似鉴宝的视频，这个时期的钱币，因为一些特殊关系，毛熊帮着咱们印制了一些。 比如最为值钱的‘大黑拾’，就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回想了一下当初的记忆，阎庆俞已然知道自己手上哪个钱币最为值钱。 “红五元”，毛熊代印。 正面是各族人民团结图案，背面为花符、国徽图案及汉、蒙、维、藏四种文字，因为主色调为红棕色，所以才通俗的称之为“红五元”。 这一版，阎庆俞记得当初有个戴眼镜的年轻鉴宝师报过两万的价格！ 而系统评估的，恰恰也是这么多！ “也就是说，除了那张‘红五’，其他的一共才3700块钱？” 阎庆俞挑了挑眉。 “这么换，好像有点亏啊。” “系统，换个200斤的家猪！” 阎庆俞轻声试探道。 “叮！” 【两界置换系统】 【放入物品：第二版人民币9.17元】 【评估价格：】 【置换物品：200斤家猪】 【手续费：】 【赠送置换次数：0次】 【手续费不足，无法兑换！】 “啥？！” 阎庆俞看着意识海中的系统整个人都懵住了。 手续费二十多万？！ 自己全身家当也才评估了两万多，手续费是评估价格的十倍？！ 开玩笑呢吧！ 阎庆俞瞪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合着我想换头猪，还得贴手续费？关键手续费这么贵，谁特么能贴的起！” 阎庆俞都想骂娘了。 按照这个手续费往进贴，低于二十多万的物品，可以都放弃了。 “不对！” 阎庆俞快速转动着的大脑突然一顿。 “评估价格低，是因为单张价值不高，如果换成‘大黑拾’，完全可以覆盖得住手续费！” 阎庆俞眼眸一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黑拾’应该是二十五万左右的回收价，刨除二十多万的手续费，还有三万可以供自己选择！” 阎庆俞突然变得兴奋。 三万块，足以让自己采购很多东西！而自己的工作，似乎也能从这里套出来！ 快速的将钱退出系统，重新揣回兜，阎庆俞心情大好。 “明儿问问王主任，猪下水要不要。稍微换点钱就能凑够10块，到时候……” 阎庆俞笑的如盛开的花朵般灿烂。 …… 前院，西厢房。 阎埠贵阴沉着脸，坐在桌上，沉默不语。 阎解成与阎解放面面相觑。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东厢房，回来就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阎解成压低声音，靠在三大妈旁边轻声问道。 “去，里屋待着去。” 三大妈瞥了大儿子一眼，没给好脸。 本身就感觉闯祸了的她，哪有心思跟儿子在这里扯。 自家老阎明明白白说的真切，可自己还是犯了错。 手里捏着的两毛钱此时也被汗水沁了一些，变的发软。 阎解成没敢多说话，扁了扁嘴，拉着阎解放进了屋子。 再迟点，可能俩他俩都得挨训。 外间只剩下了阎埠贵夫妻俩，三大妈缓缓上前，轻轻了坐在了阎埠贵旁边。 “老阎，这断亲书也签了，你那侄儿应该不会来咱家了吧。” 阎埠贵铁青着脸，犹如喷发前的火山。 “我哪里知道，要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些事儿！” 三大妈缩了缩身子，唯唯诺诺。 “这不是想让解放有个住的地儿，我哪里能想到，你那侄儿真能弄下屋子，还刚好在咱家对面。” 阎埠贵恨恨的看了老伴一眼，没有说话。 三大妈一脸委屈。 她是为了这个家好，谁能想到事儿就这么巧。 王主任也是，怎么还亲自陪着过来！ 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认错，再不济，起码不会上赶子去帮着清理屋子。 这两毛钱挣得，当真是异常难受。 “行了。” 阎埠贵气呼呼的说道：“事已至此，也没其他好办法，平日里多注意一点，没事儿别跟他说话！” “行。”三大妈应承的极为痛快：“我这就去叮嘱解成跟解放。”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阎庆俞很早便起了床。 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 被褥厚度不够，加上屋子又大，窗户上没有窗帘，不断往里透着凉意。 外面的灶台下，煤球也已烧了个干净。现在仅剩一点火星，余温还在，却已供不上里屋的热炕。 阎庆俞换上了新的棉衣，又将王主任借的蓝色大衣套在身上，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家里没法做饭，连口锅都没有。 阎庆俞使劲的吸溜了下鼻子，空空荡荡的屋子竟然还有回音。 伸手从地上捡起两块煤球，填入灶台。 这天气，炉子里的火也不能灭。 推开屋门，一股子寒风猛地袭来，本就不太暖和的屋子温度骤然又下降了一些。 阎庆俞将屋门锁上，转身出了院子。 三大妈趴在窗台上，拉开窗帘的一个小缝，看着阎庆俞离开，这才推了推身旁的阎埠贵： “老阎，你那侄儿出去了！” 阎埠贵猛地睁眼，从床头旁边摸到自己的眼镜带上，倚着三大妈往外看，皱着眉头嘀咕： “这么早，这家伙能去哪？” “是不是去吃早饭？他家连口锅都没有，也开不了灶啊。”三大妈猜测。 “倒是有这个可能。” 阎埠贵的眼珠子转了几圈，“看来我那弟弟给这小子留了不少钱啊，还下得起馆子。” 这年头，舍得在外面吃饭的没几个。 尤其是阎庆俞这种，没有粮票只有钱的，价格更是高出许多，而且吃食上，还有限制。 “可惜了，早知道这小子有钱，就不应该把话说的那么绝。” 三大妈点了点头，略带遗憾：“是啊，现在这小子房子到手，如果如王主任所说，他的户口没有迁出去，是可以去派出所补粮本的。” 阎埠贵捏了捏下巴，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就算有粮本，没有工作的话，迟早会把兜里的钱花干，到时候，光有粮本没有钱……。” 话说到这，阎埠贵神色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懊恼之色瞬间遍布脸颊，狠狠的一拍大腿： “娘的，亏大了！” 三大妈扭头看着老伴，一脸不解：“怎么了？” 阎埠贵咬着后槽牙，一脸难受的解释：“如果昨天没有签断亲书，他的粮本咱还能用，尤其是副食卷，去黑市又能换几斤棒子面！” “对啊！” 三大妈也恍然大悟，发散的思维往外扩散着：“我们可以少给他点吃的，把他的粮本要过来，等到他饿的不行了，还能让他过来住，房子给解成结婚用，这样一来……” 三大妈眼睛发亮，可随即想到自家老阎已经签了断亲书，这好事儿似乎跟他家沾不上边，心里顿时感觉一阵难受，话也没有再往下说。 阎埠贵一脸便秘之色。 昨儿只想着家里，没想到这一点，自己这个侄儿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堪，不由得暗自咒骂了一句。 想要回转，又觉得实在太过跌份儿。 真要是这般跑过去，必然会被奚落一番。 重要的是，即便是如此，也不一定能谈的下来。 那家伙也是个倔脾气，看着话不多，但也是个有主意的主儿。 想到此，阎埠贵越发的难受了。 三大妈倒是没那么多想法，相比于家里的情况，被人数落半天又不掉块肉，但他儿子可得了实打实的实惠。 看着阎埠贵一脸纠结，她不由得往前靠了靠，轻声问道： “老阎，不行等他回来，我去问问？” 第9章 工作有着落了 清晨的四九城，胡同里除了阎庆俞外，并无他人。 今日轧钢厂放假，工人们不需要上工，此时还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 前日的雪还没有消，不过被踩了两日，积雪早已被压实，有的地方更是结成了冰。 这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阎庆俞慢悠悠的往街道走。 工厂放假，街道作为国家单位，除了法定假期外，他们还得在单位待着。 家里啥东西都没，阎庆俞一大早起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从馆子里买了两根大油条，花了一毛二。 油条本身不贵，只有四分钱，可架不住阎庆俞没有票，生生的多花了8分。 三下两下塞到了嘴里，总算是感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 站在街道门口没等一会，王主任手里拎着个篮子过来。 “庆俞？” 王主任有些疑惑，“怎么没多睡了会？这么早，张所长还没到单位呢。” “太冷了，睡不着。”阎庆俞苦笑着回道： “昨天睡的早，晚上忘记填火，一大早那屋子里跟冰窖没差多少。” “太累了？”王主任一边开着锁，一边笑着说道：“要不然说，年纪到了都得找个媳妇，我看你这也就一半年的事儿，等你18，姨亲自给你介绍对象。” “这个有点早吧。” 阎庆俞跟着王主任进了院子。 “不早了，不过你赶紧想办法找个工作是真的。” 王主任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将篮子放在桌旁。 “上面现在有风声，想要将一些刚入城的年轻人重新放回农村。你的户口我已经找张所长帮忙，落在了南锣鼓巷。可这事儿禁不住查，如果可以，还是想办法弄个正式工比较保险。” “我倒是想。” 阎庆俞嘟囔着道：“没有门路，就算我想送礼，都不知道找谁。” 王主任蹲在炉子边清理着晚上的煤渣，听到这话，眼眸里瞬时露出一抹惊喜。 昨天猪肉的事儿，她已经与丈夫聊过。 一头猪，确实能够让他再进一步，可这去哪个地方，就不由人了。 大概率不会是太好的地方，如果能再有一头，副处提到正处不说，还能分配个肥缺。 再不济，起码也还在四九城内。 因此，即便今天阎庆俞不来，王主任也会去找他侧面打听一番，涉及自家男人的事儿，可由不得一点怠慢。 “姨这边倒是还有个路子，就是怕你干不了。” 王主任将火重新点旺，把早已接满水的水壶放在了上面，这才重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阎庆俞。 “干不了？技术工种？” 阎庆俞有些好奇。 “算是吧。” 王主任卖了个关子，把窗户开了个缝，这才继续说道： “供销社的李主任与你姨夫是同学，当年他调回来还是你姨夫使得劲儿，这些年他发展不错，前两年刚提了区供销社的主任。” “原本想着这个人情等我家老大18了再用，可刚好赶上这个机会，你姨夫能再进一步，只能是拿出来先使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保不准啊，你姨夫再提上一级两级的，安排个孩子，也就没那么困难。” “奥！” 阎庆俞应了一声。 王主任的话听明白了。 一头猪，能挑一级，但是只能级别提升，职位上做不了主。如果再送一头，便能去个好一些的单位。 四九城里，清水衙门众多，尤其这个时候，指望死工资，别说工人，他们这种领导家庭没有达到一定级别，也比一般人强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姨夫还差一头猪呗。”阎庆俞问。 王主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事儿不好张口。 她不知道阎庆俞的猪是从哪里来的，可也明白这时候的肉有多金贵。 据说已经有人出城挖野菜，可见平日里的生活有多艰苦。 粮站没粮，肉店没肉。 在现在这个时期，很常见的事儿。 想要不挨饿，要不然早早去排队，要不然就走门路，弄点预留。 再不济，只能去鬼市。 可一旦去鬼市，那就是钞票说话。 工人工资就那么多，往往还要挨上一刀，给谁都心疼。 “放心庆俞，不会让你吃亏的！” “姨昨儿晚上就琢磨这个事儿，供销社岗位都不错，可当个售卖员没啥意思。” “姨想着把你弄到车队，一来，车队的工资高待遇好，二来，出去跑车你们也能夹带点私货。” “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得过多久，有口吃的总比饿着强！” 阎庆俞认真的听着王主任的话。 工作是肯定得找的，原本就已经提上日程。只是还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王主任一说，他也感觉是个机会。 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王主任能够搞定，还是供销社这种单位，他已经相当满意。 很好的单位，加上还是司机。本就有底子，适应起来应该会很快。 不论是在哪里，这个年代的司机都受人尊敬。 他之前也想弄个办事员，走干部体系。 可惜，这个身子没那福分。 小学都没上完，更别说中专、高中这些。 没有文凭，干部与自己无缘。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在工人体系混。 等到合适的时候，去夜校报个名，慢慢的把文文凭提上来。 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因此，倒也没有多想，痛快的点了点头： “行，猪的事儿我来搞定，我工作的事儿，就劳烦王姨费心了。” 王主任大喜：“好好好，都包在姨身上，庆俞你就在家等好消息吧！” 王主任按捺不住的开心。 她甚至觉得阎庆俞就是自己的福星。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刚好又能解决家里的难题！ 丈夫已经愁了很久，这次机会难得，倘若错过了，下一次还指不定什么时候…… 昨天连夜去的老领导家，而这个再凑一头，也是老领导提出的。 东西多了，自然好操作，这个谁都懂。 对于自己的嫡系，老领导也乐意去提拔一番，有好位置，自然希望自己的人顶上。 王主任昨夜回去其实没怎么睡，就在发愁这个事儿。 她其实不认为阎庆俞还能弄到一头猪，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曾想，竟然成了！ 现在的王主任，是怎么看阎庆俞怎么舒服。 阎庆俞被盯着有些好意思，可捏了捏口袋，还是略显羞涩的说道：“那个，姨，我能用猪下水换点钱不？” 第10章 全院大会 阎庆俞的猪下水，到底是没有换出去。 王主任得了准信，哪还顾得上这些。 一高兴，直接给了阎庆俞两块钱。 她还以为是这小子身上的钱都花光了，走的时候愣是让其又拿了些棒子面。 当然，这些都是食堂的存货，王主任中午再给补上。 而阎庆俞，则答应这两日便将剩余的半扇猪肉以及另外一头猪送过去。 这一次的猪，王主任想要整猪，也就是没有被分割的家猪。 阎庆俞自无不可，顺便厚着脸皮还将他那一把零钱换成了十块的整张。 捏着那一张‘大黑拾’，阎庆俞双眼放光，满脸的兴奋之色。 “除去换工作的这头猪外，应该还能剩下不少，要不然都换成散猪肉，方便以后与人交换。” 阎庆俞从街道办出来，暗自琢磨。 返回院子，前院阎家的门还是没开。 阎庆俞推开自家屋子，坐在了里屋的炕上，兴致勃勃的道： “系统，置换‘大黑拾’！兑换一头200斤家猪，剩余的兑换成散猪肉。” 意识海中，置换系统再次浮现。 【两界置换系统】 【放入物品：第二版人民币10元】 【评估价格：】 【置换物品：200斤家猪、100斤散猪肉】 【手续费：】 【赠送置换次数：0次】 【是否兑换：是\/否】 “评估价格不到二十五万，应该是因为这张钱币品相一般，这玩意儿我记得好像关联挺多，编号、品相都有影响！” “不过终归是大于手续费的，抛去给王主任家的这头猪外，还能富余出来100斤的散猪肉，也还不错。” 阎庆俞知足了。 就连手续费上涨了一些都没太操心。 在他看来，应该是那100斤的散猪肉导致的，毕竟多了一件东西。 好在能够覆盖，也就不再纠结。 快速的选择了【是】，系统中的大黑拾随即消失不见。 换之而来的，则是存储空间中，多出来的那一头整猪，以及那100斤的零散猪肉。 一斤一块，空间中足足有着一百块！ 五花三层，都是好肉。 空间里富裕了不少，身上本就不多的钱，此时因为了兑换了‘大黑拾’，又缩水了许多。 浑身上下，就一块多的现金，这点钱，可坚持不到他有了工作且关晌的日子。 “看来这肉还是留不下多少。” 阎庆俞皱着眉头。 实在不行，再处理点给王主任，想来街道的那些人应该能吃下不少。 毕竟在街道上班的，本就都家里较为殷实。 只不过这些人不太敢去黑市，一经被抓，工作都得丢，反而使得他们的日子过的相对一般。 自己提供一批猪肉，王主任得了名声，自己得了利益，以后再有点什么事儿，倒也能优先想着自己。 就这么办！ “砰砰砰！” 屋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请进，门没有锁！” 阎庆俞收拾心情，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随着门被推开，自己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一大爷！” 阎庆俞看到来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庆俞啊，趁着今天大伙都在，我寻思一会开个会，让大家都认识一下你，以后家里有个啥事儿，大伙也好帮衬。”易中海平和的说道。 “没问题啊，一大爷。” 阎庆俞点了点头。 凡是院里有大事儿发生，往往都是开会表决，阎庆俞虽不喜院里的这帮人，却也不想一棒子打死。 都说许大茂坏的流脓，可人家昨天面都没见，就送了自己一串蘑菇。到底是好还是坏，既然来了这个时代，阎庆俞想凭借自己的眼睛去看看。 易中海继续道：“那成，咱爷俩相跟着，挨个去通知邻居，刚好也能认认门，你还没去过中院和后院呢吧。” “还没来得及。” 阎庆俞笑着回答。 中后院住着谁他心里明白，除了阎埠贵外，他对贾家和刘海忠一家同样极不待见。 其余人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可大多是生活所迫。 可这几位，着实令人不喜。 除了贾家老太太胡搅蛮缠，喜欢占便宜。 贾东旭好吃懒做，而且家里的孩子也一定程度的反映出教育的问题。 电视剧中，能把偷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也就秦淮茹一个。 刘海忠，除了官迷外，还只对老大和颜悦色，其余孩子则从没有好脸，动不动就一顿棍棒，丝毫没有缘由。 都是这样的家庭，难免阎庆俞对他们产生抵触。 “挨个去就算了吧，一大爷。”阎庆俞摆了摆手，“大会的时候一起认识下就行。” 易中海没有多想，只当阎庆俞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那也成吧，你先跟我去中院，我让柱子去通知大家。” …… 阎庆俞跟着易中海到了中院，秦淮茹正端着盆往外走。 “一大爷，这位是？” 秦淮茹笑着问道。 “咱的新邻居，就住在前院的东厢房，你三大爷对门。” 易中海介绍着。 “那感情好，前院东厢房住了人，那咱院里这就算住满了呀。” “差不多，就差正门旁边的倒座房了。”易中海顺嘴说着，又朝着阎庆俞介绍道： “这是贾家的儿媳妇，秦淮茹。他男人贾东旭也在轧钢厂上班，是我徒弟。” “秦姐好。” 阎庆俞对秦淮茹不感冒，不过初次见面，这女人确实健谈。 身材着实不错，前凸后翘，也难怪傻柱会对其一直念念不忘，18岁进的院子这事儿都一直记得。 “你好。” 秦淮茹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即又朝着易中海道，“一大爷，我先去接点水，趁着中午，要不然迟点水管子又得上冻。” “行，你先去，一会记得开会。” “记着呢。”秦淮茹扭着身子，朝着水池走去。 “柱子，去喊人开会！” 易中海带着阎庆俞站在中院，扭头朝着正屋喊了一嗓子。 “得嘞，一大爷。” 屋子里，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出。 随即，‘傻柱’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次又是为啥啊，一大爷。”何雨柱嗓门极大。 “院里来了新邻居，给大家伙介绍一下。”易中海再次解释道。 “这事儿啊。”何雨柱恍然大悟。 “昨儿个就见前院的东厢房灯亮了，想来就是这位了吧。” “得，您二位且等着，我这就去喊人！” 第11章 阎庆俞请客 没多大会功夫，院内众人便汇集到了中院。 许大茂披着衣服，骂骂咧咧的从后院走了过来：“一大爷，傻柱你得管管了！进别人家不需要敲门吗？好家伙，一脚就把我们家门踹开了！ 这也就是我还没找媳妇，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何雨柱站在台下指着许大茂梗着脖子骂：“你是该找个媳妇了，谁家睡到这个时候？ 我给各位说，我进去的时候，他可还光着身子呢，抱着被子跟那个毛毛虫一样，在干啥，各位您自己想。” “傻柱你放屁！”许大茂急了，瞪着俩眼珠子呵斥道。 “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何雨柱撸起袖子刚准备上去给许大茂一电炮，易中海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柱子！今日是给大家伙介绍新邻居，不是让你们来胡闹的！” 何雨柱狠狠的瞪了许大茂一眼，冷哼一声，“也就是一大爷拦着，要不然非得给你个好看！” “你可拉倒吧。”许大茂嘴犟。 可看着何雨柱又要上前的姿势，还是习惯性的退了一步。 “瓜怂。” 何雨柱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他。 阎庆俞站在易中海旁边，冷眼旁观。 何雨柱人好不好不说，嘴是真的臭。 许大茂则是习惯性的打小报告，这一点，也确实令人不喜。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因为咱们院来了新邻居！”一大爷见人来的差不多，站在台前朗声说道。 身边，刘海忠与阎埠贵分列两旁，只是阎埠贵一脸铁青，显得格外严肃。 随着易中海的话音，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 易中海将阎庆俞推到了人前。 “可能有一些邻居已经知道了，前院的东厢房安排了人，就是这位，阎庆俞！ 给大家介绍一下，也是想着大家伙有事能都帮撑着点，毕竟庆俞还小，又是一个人，难免会有一些事儿处理不来。 还望大家伙看在都是邻居的份上，能帮的就帮一把。” 许大茂站在人群中，高高的伸出胳膊：“放心吧，一大爷，除了傻柱外，不用说我们都会的！” 易中海朝着许大茂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和煦的说道： “庆俞啊，你也说两句。” 阎庆俞笑着点了点头，余光瞟了一眼阎埠贵，心中顿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你不是看不上我么？断亲？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更难受！ 阎庆俞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上前走了一步，迎着众人的目光笑着介绍道： “各位邻居，我是阎庆俞，住在咱们院前院东厢房。初来乍到，以后难免麻烦到大家！ 当然，也不会让大家白帮，该表示的，定差不下！ 我看今日还早，咱院里不是有个大厨？要不然这样，我出肉，大家伙出菜，这大雪天的，咱也热乎乎的来上一口，各位说咋样！” “好！” 院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喧杂的吵闹声。 “我就说王主任带来的人定然不差，你看看人家这办事儿，局气！”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家都多久没吃肉了，自打肉店统筹以后，要不是不开门，要不然就是轮不到！好不容易排上一次，也就给个一两二两的，还都是瘦的！” “他大娘你可说对了，打去年秋开始，我家那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工资倒是正常发，就是东西买不到！” “这阎庆俞难道有什么门路？这可是一院子的人，总不能也弄个几两糊弄人吧。” “这，应该不会吧……” 众人三三两两，低声谈论着阎庆俞的这番操作。 有的兴奋，有的担忧，不过大多还是相信阎庆俞能够搞的定。 阎埠贵的脸色更难看了。 猪肉？对于他来说，更是个久远的词汇。 打59年后，他家最多就是喝点鱼汤。 以前偶尔还能钓上一条三两斤的大鱼，可到了60年后，那鱼是越来越小，甚至于说，还经常空军。 忙乎一上午，空手而归成了常态。 即便是有，也都是三两二两的小杂鱼，全家撒牙缝都不够。 可让他去买其他的肉，排不排队不说，压根就不会去！ 眼下，自己这个断了亲的侄儿，竟然提出来请全院吃一顿肉？ 用屁股想，都不会是鱼肉！ 这小子哪来的猪肉？！ 阎埠贵眉头皱的更紧了。 易中海同样一脸惊讶，这事儿阎庆俞可没跟他说！ 慌忙将其一把拉了过来，压低着声音问：“庆俞，你说的是真的？” 阎庆俞看着周围满是兴奋的众人，又看了看阎埠贵一家难受的模样，心里畅快极了。 喜滋滋的回着话：“放心吧，一大爷！肉我出，肯定不会少，但是菜我可没有，我家里啥情况你知道，还得大伙帮忙！” “菜你放心。” 易中海看着阎庆俞不似胡闹，心中也放下了一些：“各家都存了点白菜，我那里还有点粉条，一顿猪肉炖粉条，大家伙也都改善一下伙食！” 说着，还拉过来何雨柱：“柱子，中午的饭可就交给你了！” 何雨柱拍着胸脯：“放心吧，一大爷，咱这本行差不下事儿。” 许大茂也从后面挤了过来：“一大爷，我那里还有点蘑菇，也一起炖了吧！” 许大茂在这方面倒是大方，从来不抠抠搜搜。 阎庆俞笑了笑，“刚好，昨天大茂哥还给了我一串蘑菇，也就别留着了，不过一大爷，过了今日，我可能得在你家混几天饭票！” 一大爷摆了摆手，作为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他工资可是足足99块！ 四九城物资限量，可他钱不少，加上就老两口，平日里也吃不多，除去偶尔接济贾家的口粮外，还能剩下一些。 就算加上阎庆俞，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尽管来就是。” 何雨柱在一旁打趣，“呦，一大爷大气啊，那一并把我也收了吧！” 易中海斜着眼瞪了他一眼，“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你这是准备给你祖师爷丢人？” 何雨柱一愣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随即苦笑着道：“得，我说不过您！” 阎庆俞一圈聊的热闹，阎埠贵则皱着眉头，一脸难看。 当真是又怒又急，一股子酸意涌上心头。 凭什么？！ 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凭什么能弄到这些？还能得到王主任的赏识？ 现在又在院子里左右逢源。他都能想到，这一顿饭下来，院子里再无一人会说他的不好！ 如果之前就认下这个亲戚…… 他心里的悔意愈发的浓了。 “亦或者，昨日，倘若要是没在断亲书上签字……” 第12章 斤猪肉 人群最后面。 三大妈脸上同样没有光彩。 阎解成推了推阎解放，话语中带着指桑骂槐的味儿：“看看，人家这才叫局气！” 阎解放年轻，不过也知道昨天爸妈是为啥不高兴。 本以为没自己啥事儿，可人家这一番操作下来，似乎自己这个堂哥好像还能能耐不小。 这要是当初没有闹翻，那自己岂不是天天都有好日过？ 阎解放抬头看了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阎庆俞，不禁也有些埋怨的点了点头：“要是爸能把表哥带回来就好了。” “那可难喽。”阎解成幸灾乐祸。 “都悄悄的吧。” 三大妈本就不痛快，儿子们这般说，更是多了些对阎埠贵的不满。 多好的小伙子，怎么就被说成了那般模样？不就是来的时候穿了的差了点，许是人家路上被划的？或是道上遭了劫？ 要不然为何人家一到这四九城，就如同遇风化龙一般。 阎家众人，心里小心思各有不同。 前面的阎庆俞他们，也定下了章程。 “东旭，你去我家搬颗白菜出来！” “柱子，你把家伙事儿支到院子里，咱也热闹热闹！” “大茂，你去把蘑菇拿来，顺便看看还差哪些，大家都凑一凑！” “各位，有菜的出菜，有人的出人，难得这天儿咱弄一热闹，都别闲着！” 易中海高声的喊道。 “好嘞，一大爷！” “我家里还有点土豆，我去拿来！” “我那还剩点棒子面，高低能弄点贴饼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犹如过年一般。 “庆俞，我让人跟你去拿肉？”易中海笑着说道。 “不用，一大爷。” 阎庆俞笑呵呵说着：“肉就在家里，早上已经拿回来了。” “行，那你直接给了柱子就行。” 易中海这次彻底放心了。 至于这肉的来源，没人在乎。 这年月，就算是偷的，已经下了肚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承认。 “吃肉喽，吃肉喽！” 贾家的儿子棒梗在院子欢呼，引得众人一阵笑骂。 也就是这个时候，院里最为和谐。 阎庆俞笑眯眯的看着众人，饥荒年代，众人根本顾不上勾心斗角。 再加上贾东旭没死，秦淮茹还没有其他心思。 除了精于算计的阎埠贵外，可能也就是刘海忠喜欢揍一揍自己的老二老三。 如果能够一直这么下去，倒是也能接受。 一切还得看贾东旭！ 阎庆俞的看了一眼朝着易中海家走去的青年，心中盘算着，如何在62年的时候提醒这家伙注意安全。 不过又一想，这家伙本身就是偷懒导致卷入机器中，即便到时候自己提醒了，也说不准哪天还得出事儿。 到时候再说吧。 阎庆俞从人群中出去，众人又是一顿恭维。 “年轻有为啊，庆俞！” “庆俞，有事儿你说话，我保证不含糊！” “有个什么缝缝补补的，就找大姨，大姨别的帮不上，可给你缝点衣服被子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多谢各位了！以后少不得麻烦大家！”阎庆俞笑着挨个回道。 三大妈一家离的老远，还能看到三大妈那脸上的纠结。 阎庆俞心头一乐，让你们瞧不起人！ 回了前院东厢房，阎庆俞从空间里拿了10份散猪肉出来。 既然想让阎埠贵后悔，那就不能小气！ 10份散猪肉，刚好就是10斤，对于眼下的四合院来说，已经算是一份大餐！ 要知道，每人每月定量的肉票也就是半斤不到。 这10斤五花三层的大猪肉，哪怕就换算成钱，也得10块钱，这还是有肉票的情况下！ 倘若放到黑市，最起码得翻数倍！ 一顿下来，全院跟着过年！ 阎庆俞倒是没多余的想法，只是想气一气阎埠贵，反正自己空间里还有很多。 这老小子实在是算计的太过烦人，真当离了你过不下去？ 阎庆俞将10斤猪肉串到一块，这才出了屋子，回到了中院。 “嚯，瞧这肉，肥瘦相间，一看就是肚子上的那层！” “那一大坨，怎么着也得10来斤吧！” “今天可是有福了，大家都念着点好！” “哈哈，以后庆俞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众人眼巴巴的等着阎庆俞拎着猪肉从前院回来，一个个早已乐的合不拢嘴。 说是请客，其实她们并不抱太大希望。这年头，有个肉味就算过年了。 猪肉谁都缺！ 甚至于说，婚丧嫁娶也就是这么个量。 阎庆俞这一手，怎能不让他们惊喜？ 恭维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生怕说的少，再取掉一些。 “柱子哥，肉放哪儿？” 阎庆俞朝着众人笑笑，对着刚支起摊子的何雨柱说道。 “肉？这么多！” 何雨柱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 平日里出去帮人做菜都极少有这么大方的主家，不禁再次审视了一番阎庆俞，“你小子可以啊！” 何雨柱放下手中的大锅，拍了拍身上的泥，“稍等一下，这么多肉，我得换个大盆腌着。” 说着，还拎起一块猪肉，左右看了看，啧啧称奇：“现在还有这么肥的猪？要不然说那帮当领导的不是玩意儿，天天就知道糊弄人！” 阎庆俞都不知道怎么回他，系统产物，肯定要比现在的肉好一些。 指望街上的肉店，哪里还有那么厚的膘？ 人都吃不饱，更何况是猪？ 等何雨柱将大盆端出来，阎庆俞一股脑的将肉放了进去。 院里众人围着大盆，口中的唾液分泌速度明显加快。 “傻柱，赶紧的吧，缺啥就说，大家伙都凑一凑！” “对对对，我家还有豆腐，买来没舍得吃，这次一并做了算，沁了肉味的豆腐，一点都不比吃肉差！” 说着，一个身影快步离开。 何雨柱扒拉开众人，一脸不耐烦：“行了啊，你们做还是我做？肉还没腌呢，怎么出味儿？” “去去去，都一边待着，别妨碍我做饭。” “庆俞，你过来坐，灶台跟前暖和，想吃啥，咱单独给你整一个，也让你看看咱谭家菜的手艺！” 阎庆俞笑着应了一声。 他对何雨柱做饭的本事颇为好奇。 正宗的谭家菜可不多见，从一旁搬了个凳子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柱子哥，需要我干啥你就说！” “您快歇着就行。” 何雨柱一摆手，其他的可能不行，做饭，这家伙自信满满。 棒梗在一旁跳着脚喊：“傻叔，一会试菜的时候喊我！” “嘿，你个臭小子。” 何雨柱咧出一个笑容，“行啊，一会菜好了喊你。” 整个院子，洋溢着笑容。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南锣鼓巷95号，因为阎庆俞的到来，似乎都变的有些不一样。 而唯独没有改变的，便是那三大爷一家。 阎埠贵咬着后槽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放弃这一顿猪肉大餐，不用说别人，儿子们就得掀了屋顶! 可抹着脸吃，那他的老脸，可真的彻彻底底算是被阎庆俞甩在地上，踩个干净。 这可如何是好！ 阎埠贵彻底不会了。 第13章 阎庆俞出招 院里热闹非凡。 婆姨们麻利的搬着家里的家伙事儿来回穿行，大老爷们兴致勃勃的站在何雨柱旁边，看着那一盆的猪肉腌好，随即被丢到油锅里。 “都离远点，别再溅着你们！” 何雨柱挥动着大铁勺，来回拨拉着肉片，不时还用铁勺指着旁边的众人，没好气的训斥。 院里的众人肚子里早没了油水，蛔虫都饿死了不知道多少，哪还顾得着这些，捅着袖子探着脑袋，使劲的把鼻子往前凑！ “差不多行了，一会别在滴菜里！” 何雨柱将锅盖迅速盖上，不耐烦的推搡着周围的人。 阎解成与阎解放也在其中，夹在人群里，不断的往前凑，生怕锅里的香气跑了。 三大妈站在人群外鼻子耸动，口中快速分泌着唾液，她们家更是很久没有吃过猪肉了。 自家老伴精打细算，为数不多的肉票都被偷摸换了棒子面与白薯，哪还有富裕？这十斤五花肉，当真比过年还要豪横！ 三大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的埋怨更甚。 这好好的侄儿，怎么就被老阎说成了那样？ 如果早些带回家来，这十斤猪肉，怎么可能便宜了院里？ 三大妈的眼眸里慢慢的浮现出一抹急色，见左右没人注意着她，溜着边，来到了阎埠贵身旁。 胳膊肘碰了碰阎埠贵，用蚊子般的声音低声问道：“老阎，咱家怎么办？” 三大妈一脸紧张，这种事儿她做不了主，还得老伴拿主意。 阎埠贵皱着眉头，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阎庆俞就坐在傻柱旁边，不时还饶有兴致的抬头看着自己自己这个方向。 眼神中，透露着奚笑。 阎埠贵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这么有钱，你倒是早说啊！ 阎埠贵脸上都有些扭曲，自己之所以拒绝他，还不是怕他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可你这一转眼，有房又有肉？ 这是一个乡下来的傻小子能办成的事儿？ 阎埠贵的肺都快气炸了，憋闷在胸口的怨气犹如固化了般，卡在肺管子里出不去！ 只能是恨恨的瞪了阎庆俞一眼，发泄一般的低吼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三大妈被冷不丁的低吼惊的一哆嗦。 抬头看着阴沉的老阎，嘴皮子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原本肚子里的馋虫，也被这一吼吓退了不少。 “解成和解放呢？”阎埠贵的冷冰冰的问道。 “在，在人群里。” 三大妈指了指二人的位置。 阎埠贵顺着指向看了过去。 得，那二位正跟旁边人聊的正欢，丝毫没有顾忌着自家与阎庆俞的矛盾！ “逆子！” 阎埠贵低声咒骂了句。 “要不我去喊他们回去？”三大妈不敢逆了老伴的意思，没有阎埠贵，她可在这四九城活不过去。 虽然舍不得这顿肉，可还是艰难的问了一声。 “回去？回哪里？” 阎埠贵眼中愤然，可并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弃这顿吃食！ 他也很久没吃猪肉了，自己买舍不得，好不容易有人请客，纵然是有些矛盾，他也准备先吃了再说。 跟谁作对，也不能跟肚子作对！ 而且他思来想后，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就算自己与闫庆俞断了亲，他总不好在院里就给自己难堪！自己说到底，也还是他的长辈！ “那，咱们留下来吃？”三大妈眼中惊喜之色一闪，没想到还有反转。 “吃，都给我放开肚子吃，我就不信他能把咱们撵出去！” 阎埠贵破旧的眼镜下，不断闪着精光。 阎庆俞在旁边看了个真切。 他的注意力，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那便宜伯伯。 二人的交谈，虽听不到话，可也能猜到个大概。 嘴角微微上翘，见大锅菜进入了最后阶段，也起身招呼着何雨柱：“柱子哥，我跟你说点事儿！” 何雨柱手中的大勺在旁边的桶里涮了涮，一脸疑惑的道：“有事儿就说呗，今儿个您是东家！” 锅盖刚盖上，味道还没有起来，周围的邻居也散开了一些，灶台边，倒是没剩几个人。 阎庆俞上前几步，拉着何雨柱的胳膊稍微离近了些，这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柱子哥，一会打菜的时候，给三大爷一家颠一颠，最好一片肉都别给！” 何雨柱眨了眨眼睛，一脸惊讶：“你不是跟三大爷对门？” 阎庆俞苦笑：“是对门，严格说起来，我还是他侄儿！ 可你看，我来中院这么久了，他有过来提一句帮扶的话吗？” “那你们这是……”何雨柱有点懵。 “断亲了。” “啊！”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昨日才来的院子？怎么就已经断亲了？ 而且这家伙有房子不说，还能弄到肉，能量显然不小。 老阎家这是，放着富亲戚不要，非要过苦日子不成？ 想着，还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阎埠贵，一脸茫然。 “不提这个了，反正柱子哥你记着我的话就行。”闫庆俞不想在这个事儿上再扯，他现在就想看看，自己出手了，老阎家到底会如何应对！ 是一声不吭，还是往大了闹！ 不管怎样，自己的目的都得到了，也让别人看看，院里这三大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成吧，我记着了。” 何雨柱感叹着说了句。 他不是那八卦的人，虽然想不明白，可也大概能知道这俩家矛盾不浅。 自己就是个厨子，按照老祖宗规矩，不得掺和东家的事儿，东家让怎么弄，他怎么做便是。 太阳逐渐上升，直到天空的最高点。 院里，大锅菜的香气早已按捺不住，透过锅盖不断的往外面溢！ 几个小孩子乌泱泱的跑过来，仰着小脑瓜，一脸希冀的看着正调味的何雨柱。 棒梗胆子大，扯着嗓门喊：“傻叔，肉，肉！” “哎，记着呢。” 何雨柱笑眯眯的从锅里捞出来几片，勺子上的肉片酱香十足，正冒着热气！ “来，一人一片啊！” 几个小孩子摘下并不配套的棉手套，稚嫩的小手一个个从大铁勺里将肉拿走，啊呜一口塞到了嘴里。 “烫，烫！” 小孩子们的眼泪瞬间被烫的充满了眼眶，一个个仰着大嘴，使劲的吸了凉气，可没有一个舍得将肉从嘴里吐出来！ 何雨柱被看乐了。 “嘿，不知道吹吹啊！” 说着，铁勺舀了半勺汤，轻轻尝了一口。 咸香的味道瞬间溢满了口腔，肉香味顺着鼻腔，直冲脑门！ “得，各位乡亲父老，准备好你们的家伙事儿，菜，可是熟了！” 第14章 阎家闹起来了 “哗！” 何雨柱的一嗓子，犹如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了个炸弹！ 本就都盯着这边的众人，一瞬间乌泱泱的都围了过来。 “傻柱，先给我舀！” “放你的屁，我先过来的！” 原本还和谐的氛围，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都别抢，今儿个庆俞是东家，人家还没说话你们着什么急！”何雨柱手里挥舞着铁勺，冷着脸将冲上来的众人打了回去。 易中海走拉过来，颇具威严的道：“听柱子的话，都往后退！” 院里的众人不敢挑衅易中海，只能是嘟嘟囔囔的退了回去，重新围在了灶台边。 “一会排好队一个个来，别让人家看了笑话。”易中海站在人前，继续说着：“今儿个，咱是沾了庆俞的光，都给我记在心里，别当了那白眼狼！ 庆俞，你来说几句！” 阎庆俞一脸笑意，从灶台旁边走了过来，声音清脆干净：“我就不说什么了，往后的日子还长，如果我有什么事儿没办好，还望各位多担待，现在嘛，大家都吃好喝好！” “好！” 众人举着碗筷，高声欢呼道。 “行了，先给庆俞舀，然后是孩子，大人们都往后稍稍，那么大人了，还跟娃娃们抢，丢不丢人！” 随着易中海再度出声，大家伙总算变得有了些秩序。 阎庆俞捧着何雨柱家里的海碗，里面被舀的满满当当！ 厚实的肉片晶莹剔透，白菜也被炖的烂糊。 用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香气四溢，瞬间激的满口生津。 “柱子哥，好吃！” 闫庆俞眼眸透亮，伸手朝着何雨柱比了个大拇指！ “你就吃吧，在南锣鼓巷这一片，咱的手艺绝对是这个！”何雨柱一点都不谦虚，咧着嘴一脸的骄傲。 “哎哎哎，傻柱，你什么意思！” 就在阎庆俞吃的正香的时候，一道着急的喊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什么什么意思，就这意思！” 何雨柱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将勺子里的菜又抖落了点，“就这么些，爱要不要！” 阎庆俞扭头一看，一个瘦高个正站在灶台前，一脸不忿的冲着何雨柱喊。 心头一乐，将手中的海碗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 “傻柱，过分了啊，别人都是一大勺，我就这么点！你自己瞧瞧，这里面有一片肉吗？” “阎解成，你要不吃可以回去，没人求你待在这！在我这里，我说打多少，就是多少！” 何雨柱一脸的不耐烦，从兜里掏出烟盒，又从中抽出一根，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这才绕过阎解成，朝着后面喊道：“下一个！” “何雨柱，你！” 阎解成着急了，举着的碗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只能扭头朝着一旁的易中海喊道：“一大爷，你倒是管管傻柱啊！” 易中海心里门清。 阎庆俞跟阎埠贵啥情况，昨天他可是在场。 今日这模样，不用想都知道是庆俞指使柱子干的。 这事儿他怎么掺和？ 帮老阎家，得罪了阎庆俞。 昨天拍着胸脯在王主任面前答应着招呼这孩子，转头过来，就逆了人家的愿？ 况且，这肉是人家提供的，给谁不给谁，人家说了算！ 真要得罪死，以后哪里还有这好买卖！ 易中海颇为头疼，可既然阎解成喊了，他就得出面。 慢悠悠的走到众人身前，还没开口，阎解成就委屈的喊了起来： “一大爷，你看看傻柱，给我打的都是白菜、没有一片猪肉不说，还只有这一点点，他这不是针对我么！” 何雨柱冷哼一声，不等易中海说话，自己先开了口： “就针对你怎么了？你看看别人家，就算再苦也拿了点东西出来，就许大茂那货，都贡献了两串蘑菇，你家呢，就带了几张嘴啊！” “我……” 阎解成想反驳，可又一想，好像还真如傻柱所说，自家没有拿出一点东西，不由得扭头朝着后面看。 阎埠贵与三大妈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掐死这个倒霉玩意儿！ 这时候你往后看啥，不是明着告诉别人，咱家没拿东西吗？ “爸，妈，你们说句话！” 阎解成才不管那些，他就想吃顿肉！ 反正他家里的东西都是父母说了算，他一下都动不得，干脆，将这事儿推了出来。 众人尽皆回头，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阎埠贵夫妻二人。 阎埠贵如芒在刺，众人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剑，捅向了他的心房。 “我，我……” 阎埠贵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易中海皱着眉头，见着拿着碗的阎埠贵茫然失措，不由得也冷了几分：“老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作为院里的三大爷，你怎么能空手而来？多少也拿点东西出来，大家伙都不容易，你更要以身作则！” 阎埠贵低着脑袋，恨不得钻到土里。 眼镜的折射，刚好把阎庆俞此时笑意吟吟的模样映在了眼前。 他瞬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傻柱子针对他，是那个该死的小子针对他！ 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可他是怎么敢的？！ 就不怕自己把他捅出来？！ 阎埠贵顷刻间想了很多，可只是嘴皮子微微颤了颤，到底是没有说了出来。 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阎解放跟在阎解成后面，早已是按捺不住，一步站了出来，高声喊道：“傻柱子，我告诉你，庆俞也是我哥，你这般对我们，可问过我哥的意见？” 十几岁的小孩，声音清脆夹杂着愤怒响彻整个院子。 何雨柱愣住了，阎庆俞也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老阎家还真敢把这事儿捅出来！ 不禁眨了眨眼，随即轻笑一声，这事儿有意思了。 周围的众人先是一怔，随即也反应了过来。 “阎庆俞是三大爷的侄儿？” “开玩笑呢吧，三大爷有这么大气的亲戚？” “不过话说回来，仔细看的话，确实二人有相似的地方！” “既然是亲戚，为何之前不说？” “对啊，傻柱子舀菜的时候也没见庆俞表态啊！” “难道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事情挖了八九不离十！ 看向阎埠贵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幸灾乐祸。 看吧，让你个老小子平日里算计，怎么着，栽跟头了吧！ 阎埠贵脸色通红，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更是让他恨得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裆里。 三大妈手脚冰冷，脸上无光，臊红着脸，跟在阎埠贵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第15章 人尽皆知 阎解放话刚说完，就被阎解成一把拉到了身后。 众人的反应，出乎了阎解放的意料。 在他看来，只要他说出他家与闫庆俞的关系，定然就能怔住众人。这可是他晚上偷偷听来的消息。 没曾想，似乎事情被自己搞砸了。 没有得了实惠不说，看起来爸妈的脸色也一样不好看。 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似乎这样才能安全一些。 易中海看着此时面色铁青的阎埠贵，心中感叹。 好好的侄儿，非要弄成现在这番模样。 偏偏他还没那个能耐与人家断个干净，中午这事儿，要不不来，要不然悄咪咪的别吭声。 昨天晚上他给了人家个不好看，还不许人家反抗一下？ 现世报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快！ “老阎，你看这事儿……” 易中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阎埠贵，这事儿他说不合适，还得老阎自己来。 阎埠贵缩着脖子，一言不发。 众人也好奇的看着他们，一脸的八卦之相。 等了片刻，阎埠贵还是没有反应，闫庆俞知道，这老小子看来是不准备说了。 当即起了身子，笑呵呵的站在了灶台边，朗声笑道：“既然三大爷不说，那就我说。” 声音中，带着一抹奚笑传入阎埠贵耳中。 “你……！” 阎埠贵的脸色更难看了。 额头上的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带着太阳窝的位置，尽在那里抽动。 袖子里的手掌，也被气的不断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什么你，三大爷，不是我说你，好好的侄儿不要，非要整个断亲，你说你是不是闲的。” 看着阎埠贵现在那番模样，何雨柱倒是先忍不住了，快嘴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柱子！” 易中海脸色一沉，冷声呵斥道。 “好好好，我不说。”何雨柱退后几步，将灶台跟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阎庆俞笑眯眯的站在中间，倒也没恼，只是笑着继续说道： “其实跟柱子哥说的差不多。他们老阎家就是看不上我，以为我会吃他家的喝他家的，我只能说，他想的太多了。” 阎庆俞慢慢的将事儿徐徐展开，娓娓道来。 只是阎庆俞说的越多，阎埠贵的脸就越是难看。 众人看向阎埠贵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些同情。 这是得多傻，才能将侄儿往外推！ 还是这样一个颇有能耐的亲戚。他们都恨不得把阎庆俞拉回家去，老阎家不要你，我们要！ “大体就是这样，期间王主任与一大爷都在，皆可为我作证。” 易中海点了点头，这事儿没有什么作假的余地，本身就是老阎做的太过，他也没办法打马虎眼。 “啧啧，三大爷这是算计到骨子里了？” “也不能这么说，庆俞不是说了，来的时候棉衣都破了个大洞，给了谁都会瞎想。” “那也不能直接就把人往外推吧，高低是亲侄儿，实在养活不了，一顿饭总有吧，吃完让从哪来回哪去就是，何至于此？” “这倒也是，我那本家前段时间也来了一趟，奶奶的，吃了我家两天的救济，可能说什么？都是亲戚。” “就是就是！” 众人指指点点，话音也慢慢变得不再客气。 “你们知道什么？” 阎解放受不了同伴那异样的眼神，别看他们小，可也知道个好赖。 心头一怒，跳着脚又窜了出来：“谁说我家没招呼他，我妈还给他家打扫了一下午屋子，要不然晚上他都没地方住！” 三大妈眼神一亮，是啊，自己还帮着打扫了一番屋子，这也算是情谊！ 可还没轮着往下想，闫庆俞便嗤笑一声：“打扫屋子？你问问你妈，我给钱了没？” 阎解放一脸期望的看了过来，三大妈捏了捏自己的裤子里的两毛钱，再次低下了头。 两毛钱，只是打扫了两间屋子，说实话，还是她占了便宜。 阎解放这下子彻底崩溃了，嗷的一嗓子，哭着跑了出去。 “解放！” 三大妈急了，哪顾得自家老阎，拨开人群追了过去。 这大冬天的，再丢了孩子，可没人给她仔细的去找。 “老阎，要不然你认个错，这事儿我和一大爷再去做做庆俞的工作？” 二大爷刘海忠从一旁闪了出来，出着主意。 还不等阎埠贵说话，阎庆俞便摇了摇头，“别了，二大爷。破镜难圆，既然人家看不上咱，咱也不上赶子去往人家跟前蹭，过好自己的就是了。” “庆俞，你……唉。” 刘海忠这下没了脾气。 人家直接拒绝和解，这让他如何再说？摆自己二大爷的谱子？可一大爷还没说话呢！ 再说了，真要恼了阎庆俞，自己还吃不吃饭了！ 看了一眼灶台上冒着热气的大锅菜，刘海忠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还是退了回去。 阎埠贵再也没脸在院里待着，可又不敢放狠话，生怕自己再被打了脸，只能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回了前院。 没了阎埠贵，阎解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了看碗里的那半勺白菜，想重新丢回灶台，又舍不得，只能恨恨的瞪了何雨柱一眼，抱着碗也跟着回了屋。 “什么玩意儿！还三大爷呢！” 何雨柱没惯着他们，嘴里又嘟囔了一句。 “算了，柱子哥。” 闫庆俞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羞辱了一番老阎家，想来在这院中，阎家的声誉定然急转而下！ 本就因算计不讨人喜的阎埠贵，这下子他那三大爷的名头，可顶的有些名不副实了。 再者说，日子还长，有的是折腾他的机会！ “大家伙，别都愣着，来来来，赶紧打饭，一会菜该凉了！” 闫庆俞回过神，笑着招呼着院里的众人。 原本散开的邻居，又重新一拥而上。 老阎家自己吃亏，他们喜闻乐见。 如今的这大锅菜，少了阎家的几口人，他们也能多盛一点，有这好事儿，谁还管他们。 闫庆俞重新端起满满当当的饭碗，用筷子夹起一片大肉片子丢到嘴里，慢悠悠的咀嚼起来。 嗯，真香！ 第16章 王主任的担心 这顿饭让大家伙吃的满嘴流油。 大片的五花肉下肚，也甭管能不能服的住，只要肚子还有富裕，大家便一股脑的往肚子里塞。 吃了这顿，下一顿，还指不定什么时候。 阎庆俞也是这样。 他知道肚子里没有油水，冷不丁的暴饮暴食，很可能造成胃损伤，轻则狂泻不止，重则得去医院。 可那匮乏已久的干瘪细胞，根本不管那些，不断的向大脑释放着还要的讯号，哪怕中间阎庆俞填了两个玉米面饼子，依旧难以抵挡心里的欲望。 整整一个海碗的炖菜，吃的那叫一个干净。 大锅里，原本满满当当的大锅菜也就剩下个底儿。 何雨柱将最后的一点捞到自己的食盆中，这是他的晚饭。 不论在哪，厨子要么拿钱，要么拿菜，这是规矩。 等着众人吃完，又享受了一番恭维，阎庆俞才晃晃悠悠的回了前院。 肚子里撑的不太舒服，而且阵阵困意来袭。 阎庆俞强忍着困意，从院门里出去。 答应王主任的东西还没送，毕竟牵扯着自己的工作，由不得他不上心。 昨日走了一趟，阎庆俞还记得路线。 慢慢悠悠走到胡同里，见胡同里没人，这才掏出麻袋，将那剩下的半扇猪肉塞了进去。 走上前，拍了拍院门，朝着里面喊：“王姨，开门啦！” 王主任上午去了趟派出所，把阎庆俞的户口和粮本弄好，按着二人的约定，中午并未直接返回街道。 本来想着睡会，可又怕错过了阎庆俞的拍门，此时正坐在桌前，一顿一顿的打着瞌睡。 院门一响，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推开板凳，快步走出屋子，打开了院门。 “快进来！” 说着，还警惕的朝外面看了看。 “没有人，王姨！” 阎庆俞好笑的将手中的麻袋丢在门口，跟着王主任把院门重新关上。 “这可说不准。” 王主任嘟囔了一句。 越是他们这种人，越是小心，生怕出点问题，影响到了自己的工作。 “这是那剩下的半头猪？” 王主任用脚踢了踢麻袋，感觉着麻袋里重量。 “对。” 阎庆俞笑着回道，“大中午的，我可不敢背着一头整猪到处跑。就这半扇玩意儿，一路上都心惊胆颤，生怕被人发现。” 阎庆俞扯着谎，眼里却满是真诚，笑意盈盈。 “应该让你姨夫去的，实在是他今天还得去跑门路，倒是麻烦你了。” “不碍事儿的，王姨！” 阎庆俞从地上拎起那半扇猪肉，指了指昨天那地方，“还是放那边？” 王主任点了点头，颇为遗憾的道： “其实放不放吧，晚上就得送走。好好的一头猪，愣是一口没吃上。” 阎庆俞一怔，随即咧着嘴笑了：“这不是为了姨夫的工作嘛，有舍才有得，再说了，我刚好还想跟姨你说件事儿，就关于这猪肉的。” “怎么？那一头猪出问题了？” 王主任瞬间紧张了起来，涉及到丈夫的工作，可马虎不得！ 上午的时候得了准信，阎庆俞前脚离开，后脚他便跑到丈夫单位告知了这一喜讯！ 现在阎庆俞这么一说，倒让她坐立不安起来。 话说了出去，没办成可不好整！ 这么短的时间去重新再找一头猪，无异于痴人说梦！ “没有啊！” 阎庆俞怔怔的眨了两下眼，这才明白了王主任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一声：“不是您那头！ 您那个晚上咱就能去拿了，我说的是另外的！” 王主任这才轻舒一口气。 埋怨的瞥了一眼阎庆俞，这才幽幽的道：“你个臭小子，想吓死姨不成！” 只要不是自家的猪出了问题，她便没有那么担心。 不过转念一想，又是一惊！ “你的意思是，你那还有猪肉？” 王主任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小家伙已经掏了两头出来，如今竟然还有？王主任再次打量了面前的这个少年一番，眼神复杂。 动了动嘴皮，担忧的轻轻说道：“庆俞啊，你可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儿，现在非常时期，国家管的很严，真要被抓住，姨真的帮不了你！” 王主任话语真诚。 显然，是将阎庆俞当做自己的子侄看待。 “姨，我没有！” 阎庆俞被王主任这一下整的不会了。 违法乱纪？！ 他有着系统帮忙，用得着做那些事儿吗？ 现在虽然兜里没两个子儿，可自己有肉啊！ 用肉换钱，还不是…… 阎庆俞刚想到这，瞬间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不禁苦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 系统是能够置换一些东西，可自己都选择了猪肉。 看似是最为合理，可深究下去，却是解释不清! 少量还罢，这量一上去，是个人都得怀疑自己的猪肉的来路。 毕竟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连续的拿出数百斤的猪肉，已经不是平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也难怪王主任会多想！ 看来，自己的猪肉变现，得放慢点脚步，徐徐图之了。 阎庆俞心中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给了王主任个放心的眼神。 “姨，不是你想的那样。”阎庆俞解释道：“猪肉的来源，确实不能与您多说，您只需知道，这两头猪的来路绝对没有问题。 我说的是，我那边还剩下十来斤肉，这不是囊中羞涩，所以想着找您换点钱花。” “这事儿啊。” 王主任松了口气。 原本扯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放了回去。 “你这个臭小子，差点把姨吓死。”王主任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就十来斤，那正好都给姨拿过来就行！这也距离过年没两天了，家里吃点，剩下的刚好拿来送人。” 阎庆俞笑着答应。 过年送肉，不错的想法。 定量的存在，使得大家伙吃肉都被限制。一个月一人一斤左右的量，别说送人，自己吃都不够。 王主任这还是公职，尚且如此，更别说工人阶级。 只不过，经过这么一出，阎庆俞空间里的肉兑换速度，要明显下降了。 “实在不行，就去黑市卖算了。” 阎庆俞若有所思，只是这黑市的地方，还得找人打听一番。 第17章 大姐变姑娘 前院西厢房。 阎埠贵家里此时一片死寂。 不同于刘海忠的咋咋呼呼，阎埠贵怒极之时，更具有文人气息。 阎解放一言不吭，气呼呼的坐在里屋的床上。 而阎解成蹲在门口，三下两下将碗里的烩菜吃完，才抹了一把嘴，蹑着脚推门进屋。 阎埠贵脸色难看，手指的关节处都被捏的发白。 三大妈噤若寒蝉。 往常还啰嗦几句，现在，则像一只缩头母鸡，静悄悄的坐在一旁，带着怯意看着老伴。 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直到里屋里的阎解放喊了一声：“阎庆俞出去了！” 外堂屋才犹如平静的海面卷起巨浪。 阎埠贵眼眸中喷射着怒火。 哗啦啦啦！ 将桌上的书籍全部摔在地上！ 低沉的怒吼：“他怎么敢的！ 他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伯伯？！” 三大妈、阎解成深深低下头，丝毫不敢吭声。 “纲常崩溃，我那弟弟就是这般教育娃娃的吗？！” 声音幽冷。 夹杂着恨意的同时，也带着一抹嫉妒！ 凭什么？ 凭什么这小子刚到四九城就能过的如此潇洒？ 自己兢兢业业，半辈子蹉跎，也仅仅只能维持个饿不死的状态！ 阎埠贵的内心中，不断的嘶吼！ 外屋的水泥地面，在他的怒火下，似乎都被冲涤得发白！ 阎埠贵眼眸瞪的如铜铃！ 怒火如浪潮，聚集成惊天骇浪，沸乎暴怒，汹涌澎湃。 三大妈被吓得两腿发软，阎埠贵很久没有这般震怒。 阎解成冷汗自脖颈处顺着脊柱沿线而下。 似是有一把冰冷的剔骨钢刀，在后背轻轻而抚摸！ 害怕！刺痛！ 整个屋子，除了阎埠贵外，没人敢说话……不，是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久久。 阎埠贵这才胸膛起伏渐平，深深的吸了口气，冷眼看着屋外。 “既然他家里没人管教，那我这个做伯伯的，便代他那父母，教教这小子做人！” 三大妈没敢吭气。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阎埠贵猛的扭头，面带凶色的怒道：“这时候都哑巴了？说话啊！” 三大妈身子在往后靠了靠，脸上惊吓之色还未褪去。 嘴皮子直打颤，强忍着惧意，低声道了句，“好！” “好什么好！” 阎埠贵狠狠的瞪了一眼，“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给那小子来个狠的，让他也长长记性！” 阎解成坐在墙角，微微翻了个白眼。 给人家长记性，凭什么？ 凭你那27.5的工资？还不够人家一顿肉钱！ 仅仅来院子一天，便搅动全院，给了他家一个难堪。 十多斤肉，说出就出了，这等魄力，就算再给自家老爹发育十年，都达不到人家那种境界！ 给人家难堪，只怕最后最惨的，还是自家！ 想了想自己还没结婚，阎解成便不想与闫庆俞争斗。 一点本钱的都没，再输，可真是裤衩子都得输光了！ “爹，要不然算了吧。” 阎解成轻轻试探道。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 阎埠贵怒意盎然，“全院都在，他丝毫面子都没给我留，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身为三大爷，在院中被全院的人指指点点，当面议论，他的脸都被丢尽了，大儿子竟然劝自己算了？！ 他怎么敢的！ 况且，这事儿如果他当时不叫唤，不就没这事儿了？ 不就是少吃一点，还能饿的死你？ 阎埠贵越想越气，猛的起身，一脚踹了过去！ “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 阎埠贵家一地鸡毛，阎庆俞此时倒是心情极为舒畅。 王主任预定了自己的十斤肉，按照黑市行情，这十斤肉足足给自己带来了将近三十块的收入！ 一下子，他的兜里又鼓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外个兜里，则揣着王主任给的粮本。 至此，房子和身份，总算是落了地。 阎庆俞吊着的心，也能够放下许多。 只剩下最后的工作问题，这个还需等一段时间。 等王主任家里忙过这阵，一切尘埃落定后，再给他处理这事儿。 阎庆俞倒是不急，反正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迟上两天班，刚好歇息歇息。 “先得把房子里的东西置办好。” 阎庆俞一边朝着供销社走，一边快速的想着。 屋子里空空荡荡，旁的买不起，先把里屋添置一番。 窗帘得有，涉及个人隐私问题。 炕上的被褥，高低得全覆盖了。 昨夜翻腾，一不小心滚到了竹席子上，那刺骨的寒意，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里屋的炕上，还得弄个柜子。 现在就这一身，怎么着，也得有身换洗的。弄个柜子，平日里也能放置一些其他东西，总比都摆在明面上强。 阎庆俞仔细的回想着所需要的东西。 至于说吃饭的家伙，暂时还不准备买。 先去一大爷家混几顿，处理点空间里的猪肉，再去置办其他的。 到时候说不准工作的事儿也有了着落，有了工资，自己在添置东西，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省的成天被人惦记。 拐过两道弯，阎庆俞站在了供销社门口。 青砖白瓦，一排平房的窗户下，刷着两行大字。 分工合作，团结奋进，共创美好生活。 共同发展，共同繁荣，共创美好未来。 推门进去，刮白的墙体上，又是两行红色大字！ 农业要大上，服务要跟上！ 为人民服务！ 下午的供销社，没有上午热闹。 三三两两带着孩子的妇人提着篮子，采买着一些不太紧要的物资。 阎庆俞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了卖布的柜台前。 “大姐，我扯点布！” 柜台里，一个身穿红色棉袄，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子抬起头。 白皙的俏脸上，一抹愠色浮现。 “谁是你大姐！” 阎庆俞被这冷不丁的训斥整的一愣。 仔细看去，可不嘛，这哪是大姐，明明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阎庆俞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道：“说错了，是姑娘，姑娘。” “哼。” 柜台里传出一声冷哼，红衣姑娘面带愠色，狠狠的瞪了阎庆俞一眼，这才朝着旁边生气的喊道： “妈，有人买布！” 第18章 单薇薇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谁又惹着你了？” 旁边柜台，两个销售大妈正唠着嗑。 随着红衣姑娘这一嗓子，其中一个站了起来，边往过走边笑着问道。 “他！” 红衣姑娘叉着腰，葱白手指指着阎庆俞。 “人家一个顾客，又怎么惹着你了？”眼前的大妈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因为女儿的生气而恼怒。 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闫庆俞：“小伙子自己来的？” 阎庆俞苦笑着点头，“天太冷了，寻思给自己重新做一床被子，这不，也怪我眼神不好，没看清，喊了一声大姐……” “你还说！” 红衣姑娘气鼓鼓的一跺脚，俏眉微微上挑，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许娇斥。 “好了，人家不也道歉了。” “可他……” “小伙子，做被子的话可得扯点棉布，贴在身上才暖和，布票带了么？” “妈！” 被一把拉倒身后的红衣姑娘顿时委屈的喊了一声，浑身使劲的扭了一下，这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阎庆俞，愤愤的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别管她，就是惯得。” 售货大妈笑语盈盈，再次问道：“布票带了吗？” 阎庆俞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粮本，里面夹着一堆票据。 王主任说的清楚，虽说今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不过一些可以囤的票据，还是没有缺了自己。 就比如这布票，此时就有一摞。 阎庆俞将手中的布票筛了出来，递了过去。 销售大妈数了数：“一丈八尺，够一条单人被，是要全换了吗？” 阎庆俞愣了愣神。 “才这么点？” “不少了。”销售大妈笑着解释：“一看你就不常采买这些，咱一年的布票也就是这些，做个单人被或者做身短衫，刚好。” “要是前两年，咱们还有24尺，打去年开始，量就下来了，别说这些，就我这柜台里的花样，都少了许多。” 阎庆俞略显苦涩。 合着自己这一把的票，也就是个单人被？这还不算褥子。 真要是攒，这得攒到什么时候！ 不行，黑市之行必须赶紧提上日程！ 要不然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自己还想着把屋里好好弄上一番，合着第一步还没下去，就已经是遇到了阻碍。 “那算了，大娘！”阎庆俞心中计较一番，快速的说道：“我回家再去取点，过两日再来！” 销售大妈手中动作一顿，面色惊讶。 “你要做双人被？结婚了？” 阎庆俞摇头，“没有，只是被子大些盖的舒服，况且，只有被子没有褥子，也没法睡不是？” “反正得回去取，不如一次弄好再过来，省的到时候被面有了色差。” 销售大妈更吃惊了。 这年头舍得给自家娃做双人被的可不多。 这不纯纯浪费吗？除非家里富裕，很少有人这么干。 毕竟一家都好几个，总不能厚此薄彼，这么想来…… 销售大妈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精壮小伙，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过两日再来，放心，大妈这里货品还不少，到时候给你挑个好的。” 阎庆俞道了声：“好”。 心里却犯了嘀咕，不是说现在的售货员都是横眉冷对吗？怎么看起来，并不是那样。 可还没等到阎庆俞再说话，销售大妈又笑眯眯的从柜台里探出了身子，一副和煦的面容：“大妈问你啊，你今年多大了？” “17。” 阎庆俞怔怔的说了句，随即心头涌出一抹异样的情绪。 “17好啊。” 销售大妈笑的更甜了，“咱家里现在几口人？父母在哪里上班？大妈给你介绍个对象如何？” 阎庆俞瞬间懵了。 合着对我态度好，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阎庆俞茫然的看了看眼前笑眯眯的销售大妈，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妈，你干啥！” 身后的姑娘也急了，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将自家老母亲拉了回来。 “干啥，你说干啥！” 销售大妈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那些同学，就算没有结婚的也都找了对象，你呢，到现在还单着！ 那么大姑娘了，也不说想点正事儿，怎么，你不操心还不许我替你操心？ 我告诉你，单薇薇，别以为你爹护着我就拿你没办法，这迟早的事儿，早点给你找了婆家，我们也早点省心。” 阎庆俞站柜台前，脸上早已红透了半边天。 现在都这么直接的吗？ 也不问问到底合适不合适？ 强行介绍一波？ 阎庆俞扭头看了看柜台里的姑娘。 嗯，倒是还挺好看！ “你看什么看！”单薇薇鼓着脸颊，一脸的愤愤然。 “好好说话。” “妈！” 单薇薇撒娇。 “喊啥都没用，你要是没看上这小伙子，那你就赶紧给我找个对象回来，只要条件合适，立马就能结婚！妈绝不拦着！” 销售大妈斜着眼睨了一眼自家姑娘，语气颇为强硬。 “那个，大娘，要不我先走？” 如果说，单薇薇的目光是柄利剑，恐怕阎庆俞早已被捅成了筛子。坐立难安的他，趁着空隙，赶紧问了一嘴。 他怕再慢，指不定还能冒出点什么幺蛾子！ “行，那你先回去取票，完了再来找大妈。” 话音还没落，阎庆俞便连滚带爬的狼狈逃出供销社。 推门的刹那，依稀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噗嗤的笑声，阎庆俞的脸，更红了。 供销社内。 销售大妈目送着阎庆俞离开，这才扭身拉着自家姑娘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怎么样？能看上吗？” 单薇薇脸上一红，扭捏了两下，这才轻声的说了句， “还行。” 销售大妈乐了，“这傻妮子，妈能害你？ 妈在这供销社干半辈子了，啥人没见过？这小子往那一站，妈就知道是个良人，你看他刚才那模样，显然连对象都没找过。 衣着不差，还想缝个双人被，家里肯定相对殷实。这家庭，你过去了就等着享福吧！” 单薇薇眼中流光溢彩，看向那还在晃动的大门，心神也不由得飘了出去。 自己长的漂亮，看上她的更是不知多少。 可偏偏她自己还挑，找个干部家的子弟，丑的自己看不上，长的好的，身份不缺姑娘。 而且身份上门不当户不对，也怕去了受罪。 找个小门小户，父母那关又过不去。 索性，也就懒得再找。 这日之所以来供销社，也只是无聊。 没曾想，倒是见着一个看着还行的，就是不知，他对自己感觉咋样…… 第19章 老阎家的小心思 站在大街上，阎庆俞红着的脸庞半天没消下去。 一时间他没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到底是保守呢还是奔放呢！ 上辈子哪怕介绍对象，都是先看照片，感觉可以出来吃顿饭见一面。 这可倒好，没有一点前戏，直接上来就问！ 朴实无华的招数，却是让他一时间难以招架。 姑娘倒是不错，皮肤白皙，脸庞俊俏，就是看着有点凶…… 阎庆俞回想了一番，又觉得自己出门仓促的有些丢人，不禁脸上又烫了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嘛！” …… 从供销社出来，阎庆俞又跑了一趟旧货市场。 被褥暂时没辙，先把柜子买了。 新的没必要，旧的打磨一番，选好了远比新货要好的多。 颠着两条腿，一路找人问着道，倒也找到了地方。 穿过大门，推开屋子，一个五十多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正从旁边往炉子里的填着柴。 再一看那柴火，好家伙，什么木头的不知道，可一看那旁边刚被劈散架的椅子，便知道是个老物件。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炉子里的火苗猛地一颤。 “把门关上。” 大叔看了一眼阎庆俞，顺便问道：“有啥事儿？” 阎庆俞扫了一眼屋子，大概十平米的地方，除了一个炉子一张床，其余的，便是堆积满地的木头。 有新柴，也有上了漆的旧物。 脸上微微一抽，心里也有些心疼起来。 这些东西放到后世，即便不是那种很老的物件，也能换不少钱。 可眼下，都如同废柴一般放在炉火旁，被人随手丢进了火中。 “我想买个柜子，就是炕上放的那种。” “院里，自己找，找好了喊我。” 大叔说话，干脆利索。 阎庆俞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这人头都不抬，也没了兴致。 拉开门，重新走了出去。 院子里杂货堆满，刚才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到。 好在分类还算规整，木头制品都堆在了东侧墙角下。 雪盖了整个四九城，这院子里的物件，自然也是如此。 阎庆俞随手从墙角下拿了一把扫帚，将木器上面的雪划拉了划拉，下面的物件这才露出了真容。 床、柜子一应俱全，甚至于一些小件，也随手丢在里面。 阎庆俞从缝隙中拿起一个被砸落的木板，轻轻敲了敲，清脆透亮。 “这咋挑。”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木制品，阎庆俞微微皱眉。 里面的物件根本看不到，难道指望自己从外面都搬开？ 就在他纠结之际，屋门嘎吱一声，开了。 络腮胡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其实都差不多。” 魁梧的身子走近，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柜门，声音粗壮平淡：“能被堆在这里，本就不是什么名贵物件。 想要好木材，得去友谊商店，我这里没有。” 似阎庆俞这般的，每天不知道得来多少，都想着从中能挑出些值钱玩意儿。 可家具这东西，远不似银元、瓷器有着打眼的可能。 啥木头，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真要是金丝楠、小叶紫檀那种的大件，哪里能流落到他这种收旧货的地方？ 也不想想，当初能用的起那些玩意儿的，都是些什么人！ 即便要卖，也都是往当铺去，他这边，全都是些烧柴的料。 阎庆俞不死心的往里又瞅了瞅。 络腮胡子大叔也没再多说什么。 本就是好心多说一句，信或不信，全凭买货的人自己评估。 阎庆俞不死心的又往里走了走，可得出的结果，与络腮胡子说的一般无二。 这堆木器有老物件，可大多都是原来百姓家中之物。 不论是花纹，还是材质，就算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看出个好赖。 阎庆俞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捡个漏，这么看来，纯属是自己想多了。 阎庆俞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不甘心的问了句： “那你屋里的那些……” “都差不多。”络腮胡子一脸平静，“看着可能还行，可也是你没见着整件。 有的是早已毁坏，没有了修复的必要。有的是材质一般，卖不出去多少钱。 与我而言，收购价格并无差异，统统都是烧火的料子。” “好吧。” 阎庆俞顿时失了兴致，意兴阑珊的说道。 络腮胡子往前走了几步，目光随意的向着两旁看了几眼，随即，将身旁的一个椅子丢开，露出了一个微微发红的柜子。 “如果只是炕上的柜子，这个可能符合你的要求。 红酸枝木，虽然价格不高，但是工艺不错，上油上的很均匀，且不容易开裂。” 阎庆俞探头过去，一个微微发红，偶尔有一些红色线条的柜子出现在眼前。 柜门没有复杂的工艺，在一大堆木器中，倒显得简约大方。 “行，就这个吧。” 阎庆俞痛快的说道。 “送到哪？” “南锣鼓巷95号！” “柜子8块，运费4毛。” …… 等到阎庆俞返回院中，昨日订的煤球也到了。 一大爷正指挥着送货工人摆放。 三大妈趴在外屋的窗台上，一脸的羡慕。 “老阎，他家煤球到了！” “嗯！” 阎埠贵阴沉着脸，应了一声。 阎解成这次不敢说话了。 凭空挨了一顿狠揍，现在都还浑身疼痛，哪里还顾得上阎庆俞？ 三大妈还是有些不甘心。 本就是本家侄儿？能有多大仇多大怨！ 今日上午该发泄的也发泄了，断亲那事儿，是不是也能有缓了？ 三大妈还是舍不得放弃阎庆俞这条线。 有房有肉！ 如果真能把关系缓和下来，自己不也跟着沾光？ 至于说老阎担心的工作问题，她还巴不得那小子没有工作，好给阎解成腾地方。 只是碍于自家老伴，生生的把那想法咽了回去。 可她不知，阎埠贵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别看他下午气急败坏，可等打完大儿子，气撒的差不多的时候，内心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返回头再看整件事儿，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又不好直接说，只能冷着个脸，默不作声。 心里，却是期望着阎庆俞小孩子脾气，发个疯，也就忘了此事。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缓和的机会！ 阎庆俞的那些东西，才有可能送入他家！ 第20章 车队入职 老阎家到底还是没让人过来。 阎埠贵纵然有些心思，可中午刚在全院众人面前丢了脸，架子还得端住。 趴在窗户上看着阎庆俞指挥送货工人把煤球堆好，没一会，又见着络腮胡子把炕柜也送了过来。 阎埠贵心里又不舒服了。 当年自家全部置办完，可没少花功夫。可眼下，这小子不光请众人吃了顿肉，还有闲钱去买柜子！ 阎埠贵心头嫉妒感大盛，更加的不平衡起来。原本有所好转的心态又被压制了回去。 干脆， 狠狠的一甩帘子，索性不再看他。 没了老阎家的关注，阎庆俞的日子舒服了许多。 晚上按照约定，把整猪交接给了王主任一家。被再三感谢以及王主任拍着胸脯应承了工作的事儿，阎庆俞总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在四九城立足！ 一连三日，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随后去馆子里吃个午饭。 现在有了粮本，又是年底，倒是能稍微挥霍一点。 从馆子里出来，阎庆俞慢悠悠的往回走。 馆子距离南锣鼓巷不远，刚好消食儿。 可还没走到院门，就见王主任已经朝着自己打招呼。 “王姨！” 阎庆俞笑着喊了一句，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一些。 “又出去吃饭了？” 王主任笑道：“买个锅自己做多好，又省钱又省票。” “这不是家里还没锅，不着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 阎庆俞摸了摸肚皮，随即笑着问： “姨，事儿定了？” “嗯，都已经说好了。”王主任一脸愉悦，“本来还得几天，你姨夫的老领导批了个条子，下面流程就稍微快了点。 这不，都已经到我手上了。” 王主任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在阎庆俞眼巴前晃了晃。 “要不然说，还得是朝里有人！” 阎庆俞咧着嘴笑，心中最后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整个人都感觉轻松愉悦了许多。 “行了，没工夫跟你贫，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 王主任雷厉风行。 大中午，太阳升在头顶，让人感受到些许温暖。犹如在干冷的环境下洗了一次日光浴。 那是一种难以说出的舒服。 阎庆俞再一次的站在了供销社门口，不由得想起了三日前的那个姑娘。 心中原本平静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谁说男子不思春？ 阎庆俞的身子本就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会对美的东西有所喜欢。 单薇薇？ 好像是这个名字。 阎庆俞心里暗自想着。 计划着这两天去趟黑市换点布票，结果从傻柱嘴里得知，这两日四九城严打。 得知这个消息，瞬间他就老实了。 没有布票，自然也不需要来这供销社。 况且他还没想明白如何回复单家大妈。 自己父母双亡，目前就他光棍一条。 在这四九城里还没有工作，哪怕已经分了房子，可就这条件，都不用想，还没说出去就得被人拒绝。 阎庆俞也要脸，索性，等着工作下来了再说。 到时候还有问题，就找王姨说和说和，只要这第一步下去，他就有信心把单薇薇攥死在手里！ 不就是个小姑娘么，有系统在手，一番糖衣炮弹，他就不信对面扛得住！ “走，带你先去见见李主任。” 王主任拉着阎庆俞的手，从平房一侧绕了过去。 没走正门！ 阎庆俞略感遗憾的同时，又轻轻舒了口气。 “供销社分为前后院，前院为仓储用，给临街的铺面提供货源。 后院，就是供销社领导、车队的办公休息场所。 前两年车队还比较忙，打去年开始，物资减少，出车的次数也降低了些。 往往一个礼拜也就是2-3趟，还是比较轻松的。” 王主任给阎庆俞介绍着。 又往前走了走，二人停在了一处青砖屋子前。 “砰砰砰！” 王主任敲门。 “进！” 屋里，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老李，我把人带来了奥！” 王主任拉着阎庆俞，推门走入。 屋中，一身黑色棉衣的李主任正坐在书桌前，身形消瘦，双手张开着报纸，炯炯有神的眼睛下边，鼻梁上也挂着一副眼镜。 只是人家的，远要比阎埠贵的新了许多。 李主任扭头，疑惑的目光从挂在鼻尖的眼镜上沿透了过去。 “嚯，来的真么快！” 李主任放下手中的报纸，将眼镜重新推回眼眶，起身站在了书桌旁，笑盈盈的看着进了屋子的二人。 “嫂子，事儿不都办完了，还这么着急干啥！” 待阎庆俞把门重新关上，李主任这才让着二人坐下，笑着开口。 “事儿办完，不得把人送过来？” 王主任笑着打趣，“都说你小子不老实，谁知道再过一阵，你还认不认！” “都谁传出来的谣言，这不是毁人清誉么！再说了，上面都批了条子，我就算不想要，不也得捏着鼻子认不是？” 李主任苦笑。 “看，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王主任嗤笑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藏了心眼。” 李主任笑着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想要人。现在车队没那么多活，司机们又都正值壮年，就算供销社的日子好过一点，可也有限。 大环境就是如此，少一个人，他们就多一分计划外。 没人嫌东西多。 可自己本就欠了同学一个大人情，这事儿不好推辞不说，上面还批了条子。与其得罪两方，还不如痛快的认下。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得让人知道，塞一个以是极限！人情用完，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王主任没多理会他。 将工作条从兜里掏出来，随手递了过去。 “喏，条子给你，也省的你难做。” 李主任将条子接过，放在了桌上。 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阎庆俞。 “倒是个精干小伙。” “那可不！” 王主任顺嘴搭着话，一脸的满意之色：“我给你说，这也就是我家庆俞学历太低，要不然哪里能轮到你这？” “哦？” 李主任来了些兴致。 扶了扶眼镜，重新审视了一遍阎庆俞，嘴角微微翘起个角度，“嫂子要这么说，那我可不困了。” “庆俞是吧，走，我先把你交代给你们队长！让他带着你去大致转转，熟悉熟悉。 既然来了供销社，咱以后就是一家人，别拘着，放松点。” “嫂子，我先把庆俞送过去，一会咱再细聊！” 第21章 队长张志国 “志国！你出来一下！” 李主任带着阎庆俞走回前院，站在最边上的屋子窗口朝着里面喊道。 “来啦！” 说话间，屋门打开。 一个身着深蓝色长款棉服的瘦高个从屋里走出。 精瘦的身型，国字脸，皮肤黝黑。 不过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那一双远超常人的大手！ 指关节硕大，手指修长，整个手型青筋外露。虎口处，老茧覆满，一看就是常年磨损导致。 “李主任，您喊我！” 张志国大步走来，脸上的法令纹深陷，咧出来的笑容将本就凹陷的皮肤撕扯的更加富有张力。 自解放以来，张志国便在这供销社扎了根。 最开始作为汽车学徒的他，经过这十年的打磨，也逐步成长成供销社的中流砥柱。 前年老队长退休，技术精湛且资历足够的张志国顺利上位。 凭借着十年积累的人脉、经验，一上手，便将整个供销社车队梳理的井井有条。 别看他只是初小水平，可在汽车这个专业，不论是驾驶还是维修，都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以及个人见解。 这使得他在车队的威望也是极高。 李主任拍了拍身边的阎庆俞，笑着道：“喏，给你们车队送点新鲜血液！” 张志国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好奇的目光随即洒在阎庆俞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朝着阎庆俞笑着点了点头，一把拉过李主任往前走了几步，压低着声音埋怨道： “李主任，这个时候往我们车队塞人不合适吧？” 自从物资收紧，他们汽车队出去的频率便降了下来。 以往一周想休息一天都得与人调班，现在整个汽车队一周就只出去2-3次。 而且大部分还是去各个公社拉货，偶尔给四九城的工厂倒腾下配件。 能够夹私的机会本来就不多，汽车队的小库房也眼瞅着见底儿。 这个时候给他塞人，岂不是说，原本就不多的私货还得多分出去一份？ 且不说他，车队里的其他人定然会有意见！ 这可不利于团结，尤其他作为队长，更是麻烦。 他不喜欢麻烦！ 李主任瞥了他一眼，却又只能无奈的两手一摊，“我倒是想拒绝呢，上面直接下了条子，压根没我啥事儿。” 李主任半真半假的说着。 “上面？”张志国惊呼，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微微侧头，余光扫了一眼阎庆俞，这才好奇的用更低的声音问道： “哪个领导家子弟？” 李主任背着双手，斜着眼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抹严肃：“那是你该关心的事儿？” 张志国一愣神，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领导的心思，只能揣摩却不能问。 自己这番，却是犯了大忌！ 上面领导的事儿，李主任也只是个传声筒，更何况自己？ 轻轻拍了一下咧着的嘴，讪笑着道：“瞧我，又犯老毛病。 放心主任，交给我，不会有问题。” 李主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干好自己的事儿便是，没事少想一些有的没的，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八卦干嘛？” “主任教训的是！” 张志国眯着眼，脸上褶子本就不少，这一下，更多了。 回转过来，一把搂住了阎庆俞的肩膀，爽朗的笑道：“庆俞是吧，走，哥带你去车队转转，刚好也认认人，顺便给你找个师傅！” “那就麻烦队长了。” 阎庆俞笑着回道。 …… 目送着李主任返回后院。 张志国搂着阎庆俞，脸上笑容不减：“兄弟，既然来了咱们车队，那咱就是一家人，说说，以前摸过车没？” 张志国心中还有疑虑，李主任那边是不能问了，不过又没说阎庆俞这边不能试探。 明说不行，自己伸个探针进去总成吧！ 阎庆俞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可能是为了以后上手方便。 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摸过。” 只不过是穿越之前！阎庆俞心里快速的补充了一句。 “果然！” 张志国眼眸发亮。 这年月，汽车是个金贵玩意儿，除了驾驶员，也就是领导家庭可以接触得到。 不说小车，就他车队的那些，平日里都被擦的倍干净，旁人摸一下都恨不得训斥一番。 张志国笑的更灿烂了。 “不过庆俞，你摸的可能是家里的小车，咱车队的，可都是大家伙！” 张志国伸手比划，“咱车队现在一共11台车，负责周围公社运送货物，偶尔也会有工厂让咱们帮忙。 车型就两种，吉斯-150和咱们自己的ca10，原本是说都会逐步更换成ca10，这不是一下子物资紧张，弄得更新速度也降了下来。 不过据说黄河jn150下线了，可能会优先给四九城供应，现在大伙都在等着，看看后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张志国如同倒豆子一般，将知道的讯息一点点的说给阎庆俞听。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本就不是啥机密，还不如用来拉拢关系来的实在。 阎庆俞点了点头。 ca10,极为经典的一款卡车。乃是照着毛熊的吉斯—150仿制，直到80年代，足足生产了上百万台。 可以说，在60-80年代，这台车，居功至伟！ “走，带你去见见咱车队的师傅！” 张志国揽着阎庆俞，丝毫没有陌生感，犹如早已认识的老友，说话随意且放松。 原本还有些局促的阎庆俞，逐渐的松弛了许多。 车队的休息室在后院，可娱乐室却在前院。 包括张志国的办公室，也是如此。 主要目的，就是方便供销社的人员找寻。 省的有事儿找不到人。 标着娱乐室牌子的屋子。 阎庆俞刚刚靠近，便听到屋中大笑声传出。 随之而来的，便是麻将洗牌的哗啦哗啦声音。 “平时出车时间紧任务重，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所以不出车的时候，大家也就玩玩麻将，放松一下。” 张志国怕阎庆俞多想，笑着解释了一句。 “当然，这都是在本职工作做完后。这帮兔崽子分得清轻重，没有检查完自己的车，是不会来这的。” 说着，笑眯眯的脸庞朝着门上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一脚踹在了屋门上。 “砰！” 娱乐室的屋门被从外踹开，弹在了墙上，又反了回来。 张志国伸出自己的大手，一把抓住反弹回来的屋门，朝着里面喊道： “都安静一下，咱车队来新人了！” 第22章 车队众人的反应 张志国一嗓门下去，原本喧杂的娱乐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十几双眼睛，第一时间将目光都射向了门口。 脸上，神态各异。 惊讶的，皱眉的，甚至于说，还有几个面色难看，显然，是对阎庆俞的到来，不甚欢迎。 “怎么了这是？” 张志国扯着嗓子训斥了一声。 “好不容易咱车队来个新人，你看看你们现在的脸上的表情，都什么鬼样子！ 现在听我的，都收敛收敛，把你们的笑容拿出来，呱唧呱唧！” 众人老大的不乐意，可毕竟张志国发话了，又不好反驳。 稀稀拉拉的掌声，表达这各自内心的真实情况。 张志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李主任交代的事儿，自己可是拍着胸脯应承。 纵然李主任没有明说，可他已经认定阎庆俞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身后有人，自己这种泥腿子出身，可扛不住人家的雷霆震怒。 再者说，没人愿意得罪一个连李主任都畏之如虎的大领导。 而反过来，自己真心相对，得到的定然也要远比一般人来的更多！ 这是一柄双刃剑，他在尽量规避着所有的风险！ 可眼下，自己的这帮人，却是丝毫没有给自己面子。 不由得面色一变，沉声说道：“怎么，指挥不动你们？如果不想在车队待着，趁早滚蛋！ 张扬，你给谁摆臭脸呢，上次的事故事儿还没完，怎么，你是想让我翻旧账？真想得个处分不成？” 唤作张扬的青年面色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张志国直接就放大招，丝毫没有顾忌。 张志国没有理会他，又将脑袋扭向另一侧。 “齐海，你也是车队老人了，怎么，忘记你当初刚来的时候什么样子了？我给你回忆回忆？” 整个屋子里，就他俩脸色最臭。 张扬家里条件一般，来了车队没两年，家中便出了变故，父亲病逝，这使得家里的压力一下子压到了他这个老大身上。 底下还有三个弟弟，不想让新人进来分食尚可理解。 可这齐海，就是单纯的气量小了。 别看叫做齐海，和那心眼，确实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也是张志国最看不上的几人之一。 可这家伙同样背后有人，虽不至于能够搬得动自己，可真要算起来，也能给车队带来不小的麻烦。 所以平日里，倒也懒得与他掰扯。 可眼下，阎庆俞的身份未明。 李主任不肯明说，只是拐着弯提醒了下自己，张志国脑补之后，怎可能让底下的人坏了自己的关系？ 当下也不再留情面，大声的呵斥起来： “我知道你们咋想的，无非就是怕新来个人，多摊一份。 说不好听点，现在的日子本就难过，油水也是一降再降，什么时候没了，谁也说不准！ 就为了那么点东西，就想着阻碍新人进队？” 张志国居于门口，立在最高点，俯视着整个娱乐室内。 “旁的不说，上周去给纺织厂送货，你们得了啥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是得了钱，还是得了布？ 最后还不是垂头丧气的干人一条回来？ 大环境就是这样，以后只会更严峻，大家吃的都是公家饭，你就敢保证新来的不会比你强？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依着你们，专门给有能耐的开一个组？ 能搞回来物资的吃肉，搞不回来的看着，你们乐意这样？” 娱乐室的众人顿时不吭气了。 车队本就是有饭大家吃，有水大家喝。 真要是张志国这么弄，他们大多都得在旁边看着。 就现在的那些私货，绝大部分，都是张志国的人脉关系。 出趟车，凭着他的老脸，多少能顺点东西回来。 以前往海边跑，还有海鲜，哪怕吃不惯，总是图个新鲜。 真正靠他们收回来的，少之又少。 难道这个新人不一样？ 要不然为何张志国会这般的维护！ 众人的心里犯着嘀咕。 原本各异的面庞，也随之变得平和了不少。 阎庆俞站在张志国身后，感激之余，安全感满满。 可这毕竟是自己入职，单靠张志国强压，也不是个事儿！ 时代就是这么个时代，缺吃少穿，谁家都不富裕。 别看他们是车队司机，一个月工资不少，可毕竟都有一大家子人。 再加上粮本副食券，本就是按照人头发放。纵然有点钱，可想要不凭票在明面上买东西，也是痴心妄想！ 有这般反应，倒也不令人意外。 稍稍往旁边走了走，阎庆俞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了人前。 屋中，车队的众人不由得也将目光转向了他。 “怎么，还是不服气？” 张志国冷着脸，眉头皱成一团。 “队长，让我与他们说吧。” 阎庆俞扭头看着张志国，笑着说道。 这事儿扯着自己，由自己出面最为合适。 阎庆俞看着空间里剩下的那一堆肉，反正最近四九城严打，也换不出去，还不如用来联络感情。 张志国脑袋一扬，示意他自己随便。 随即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门梁上。 阎庆俞环视一周，众人的模样尽收眼底。 怪不得这帮人对自己如此敌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生活压力不小，可不就没有好脸。 心中有了计较，阎庆俞立于众人面前，朗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待见我！ 可没有办法，想要在四九城立足，有个合适的工作必不可少。 说句难听点的话，没有工作，找对象都费劲！ 我学历不够，办事员轮不到我，工人的工种里，以我这身子，能干的不多，与其在岗位上蹉跎，不如找个工资稳定，又受人尊敬的活。 司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求着关系，分配到了咱这儿，这是我的私心！ 我承认，随着我的到来，可能会分润走一些原本属于你们的东西，可这就是规则，不会随着我来改变，也不会随着我走取消。 今天，就算我没来，明天呢，后台呢？也会又其他人被分过来。 四九城这么大，关系户众多，能走上干部岗位的，寥寥无几。 好工作就那么点，你们能阻挡一回，还能次次阻挡不成？” 阎庆俞昂着头，再次扫视了一遍屋中众人，见众人略有所思，这才继续说： “况且，我进车队，万一对你们而言，是个好事儿呢？” 第23章 阎庆俞拜师 “好事儿？” 齐海嗤笑一声。 张志国不说话，他可不会惯着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车队就那么点东西，说破天，也是他们吃亏。 他知道，人既然来了，肯定退不回去。 既然如此，发发牢骚，给张志国施施压，也让他看看，这车队里，纵然他威望很高，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好事儿？” 阎庆俞看着面露讥讽的齐海，微微皱了皱眉。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自己能保证通过系统不让他们的收益降低，可这是需要再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去体现，眼下，这种事儿如何能够说的出？ “怎么？说不出来了？” 齐海不屑的缓缓起身，“要我说啊，有跟你扯皮的这功夫，还不如去睡会来的实在，梦里可啥都有！” 跺了跺脚，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稍稍一顿，扭头看向了张志国，声音带着些许不耐： “张队长，我知道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能来汽车队的，多少都有点能耐。可这个，吓不住我！ 怎么，分润了大家，连牢骚都不让发一发？看看他的话，对我们有好处？ 嘿，大言不惭。” 齐海冷笑一声，话音顿了顿，继续沉声道：“还有，别总拿我当初来车队的事儿说事儿，我俩不一样，大环境也不一样！ 更何况，当初那帮人哪有一个好鸟？你别跟我扯后来怎么怎么滴，要不是我家使了劲，你真当他们能放过我？ 车队的陋习，什么时候没的你心里没数？ 还是那句话，上面往下放人，我管不了，但是，别指望我给他好脸，除非，他能让我看到他的价值！ 行了，不跟你们扯了，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前面找柜台里的姑娘聊聊天！” 齐海瞥了阎庆俞一眼，冷哼一声，推门出去。 张志国倒也没拦着。 齐海本就与他不太对付，这次阎庆俞的到来，心里有气是难免。 再加上这家伙向来嚣张跋扈，又有家里做后盾，平日里也懒得管他。 斜着看了一眼屋内，声音飘飘然，“还有没有要离开的。”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齐海那背景，往日里还得靠着张志国帮忙，相互看了看，尽皆摇了摇头。 “张扬，你怎么说。” 张志国靠在门上，身形慵懒，不过脸上的神态，却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队长，我没啥说的。” 张扬支支吾吾，心中一阵忐忑。 他之前的事故是张志国帮兜着，虽然不太情愿，可还是分得清形势，就他家的情况，自己再背个处分，那真是得去吃救济了。 张志国再次扫了一圈屋内，这才缓缓的再次开口，声音严肃：“上面的决定，我们左右不了，都把你们的小心思藏好，但凡让我发现，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随即，话音又一转。 “当然，我也会与李主任反映车队的情况，争取不会再有这种事儿的发生！”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张志国深谙此道。 除了齐海，车队的众人大多平和。 除了那个刺头外，他有信心，让大家一起待一段时间，戾气总会慢慢的磨平。 至于阎庆俞说的好处，他不觉得是个空头支票！ 李主任亲自带着过来，真要是个大嘴巴，谁脸上都无光！ 众人松了口气。 既然张志国说会去找李主任，那后续总归会有点用处。 塞一个人，他们忍了，真要是再来几个，他们就算奔着挨骂也得去找上面说道说道。 娱乐室烟雾缭绕。 大伙心里依旧不太痛快，可能感觉得出来，已是没有刚才那般死寂。 就在此时，娱乐室的屋门又被从外推开，一个颇为年轻的小伙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队！” 先是笑眯眯与张志国打了个招呼，一扭头，看见众人此时的模样，瞬间将刚想放下的左脚又抬了起来。 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怪异，心中一抹不好的感觉霎时间涌了上来。 “这是……”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志国一把抓住了他。 “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张志国严肃的脸上溢出一抹笑意，“来，给你介绍一下。 阎庆俞，咱们车队来的新人！” “额，你好！” 这家伙有些茫然，话音顺嘴而出。 “庆俞，这是楚援朝，今后他就是你的师傅了！” “师傅？” 阎庆俞一怔，他都没打算再找师傅。 娱乐室的众人明显不太欢迎他，这种情况下，再想找师父难如登天。 此刻的他，还在想着如何缓和与大家的关系，没曾想，这刚进门的家伙，反倒是被张志国抓了壮丁。 “我？张队，你开玩笑呢吧，我还没到时候呢！” 楚援朝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三年学徒，三年跟车，完了才能真正坐在驾驶位上。 否则，即便是师傅让开，也必须师傅在旁边看着。 这年头，车可金贵。 自己刚刚能够单独驾驶，经常有一些问题还得找人帮忙，这时候如何能够带徒弟？ 楚援朝想想就觉得头疼。 张志国可不管那些。 整个车队里，就这家伙最为年轻。 心态也是最好！ 更重要的，家里条件同样不差，不会因为阎庆俞的到来，而感觉少了一份。 用他的话来说，就车队的那些玩意儿，即便不要，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现在这情况，这小子依旧皮肤显白，脸上有肉，一点也不像受过制的样子。 “怎么？你有意见？” 张志国将他一把拽了过来，胳膊夹住楚援朝的脑袋，微微一用力，“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咋？” “能，能！” 楚援朝被夹的身子弯曲，脖颈处，一阵痛意传入中枢。 “张队，疼，疼！” 张志国冷哼一声，胳膊一松，将他放了出来。 “好好跟你说话不行，非得使点手段才能老实！ 庆俞，叫师傅！” 张志国轻点脑袋示意，一副要将事情做死的模样。 阎庆俞笑了。 这楚援朝年岁不大，看着也不是那古板的人。 从二人此番的动作来看，定然与张志国关系不错，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下也不再犹豫，笑着出声喊了句： “师傅！” 第24章 ca10 “行，行吧。” 楚援朝揉着后脖颈，一抬头，又看见了张志国那不怀好意的大脸。 冷嘶一声，咧着嘴赶紧应了下来。 伸手招呼道：“庆俞是吧，来，我带你去认认车！” 张志国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总算是满意了。 “去吧，跟你师傅过去转转，车队的车都在车库那边，让他给你讲讲日常的注意事项，你刚来，别老往这娱乐室跑。” 阎庆俞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 “去吧，有事儿来找我就行！以后有人欺负你也跟我说，我来收拾他！” 等着阎庆俞出了门子，张志国扭头再次看了看屋内这些不讨喜的家伙，冷哼一声，也随即离开。 屋内。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原本坐在麻将桌前的四个人，也将面前的麻将往中间一推，没了兴致。 “这一来新人，恐怕咱们的分润又得减少一波喽。” “那能怎么办？你没看见张志国那样子么？明显给那阎庆俞站台呢！” “看来那小子背景不浅啊，能让张队如此对待，要不然，咱对人好点？” “你敢欺负人家吗？张队就差明说了！得，以后老老实实，就当又来个齐海，咱惹不起躲得起，适应一段时间也就习惯了。” 众人面露无奈，张志国不站在他们这边，再闹，纯属给自己难看，也只能发发牢骚，后续再说了。 毕竟阎庆俞是个什么人，他们还不了解。 三三两两，耷拉着脑袋抽着烟从娱乐室出来，今天的心情算是被毁了个干净。 …… 不同于众人这边，楚援朝与阎庆俞倒是相处的不错。 楚援朝不想收徒，主要还是自己有些拿不准。 往常出车，总想着让个老师傅坐在自己旁边，有事儿方便讨教。 可自己收了徒以后，副驾驶的位置，就剩下了阎庆俞。 以后，自己得做大师傅了。 可事已至此，也就没再多想，反而是拉着阎庆俞不断介绍着车队的情况。 兜兜转转，二人到了车库的位置。 阎庆俞朝着左右看了看，院子还算干净。 除了院内没有硬化外，车库倒是做的不错。 楚援朝站在最靠外的车库前，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上前把车库门上挂着的锁打开，扭头喊道： “来，庆俞！” 阎庆俞从外走近。 车库不算大，一辆还算新的ca10静静的停在里面。 两旁，铁锹、油桶以及维修工具，一应俱全。 墙上，还挂着几件早已沁满机油的维修工作服。 驾驶员，虽不是专业的维修工，可一些简单的修理还是必须要会的。 谁知道出车以后会是什么情况？自己的车，只有自己清楚。 所以三年学徒，学的就是这些。 阎庆俞往中间看。 军绿的配色，车身超大！前保险杠上，罕见的钨丝灯架在上面。 倒置的雨刮器设计巧妙，这么一来，挡风玻璃可以向上开启，增加驾驶员视线范围。 楚援朝站在旁边，一脸得意的看着阎庆俞此时认真的模样。 就他这大宝贝，谁来都得惊讶一番。 “怎么样？它是不是很漂亮？” 楚援朝拍了拍车身，笑着问道。 仿佛如同自己的媳妇，眼神中充满了喜爱。 “漂亮！” 阎庆俞感慨一声。 这车在他小时候见过，虽然80年代末停产了，可一直到了90年，还有部分没有完全淘汰。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那打火方式！ 跟老式的三轮一样，都需要摇把！ 不过相比而言，这可是汽车，搭载着5.6l的六缸引擎，冬天想把这玩意儿摇着，没一把子力气可不行。 伸手摸了摸楚援朝的胳膊，紧实的肌肉捏都捏不动。 “果然，麒麟臂是存在的！” 楚援朝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便宜徒弟，没搞懂他在干什么。 “怎么了？” “没事。” 阎庆俞笑了笑，“就是看看您是不是也有一双充满力量的胳膊！” 楚援朝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 “你是说摇车摇的吧！这玩意儿正常！夏天我们会把车停外面。 出车的时候，光着膀子就这么一摇，啧啧，屋里的姑娘们眼睛都得看直喽！” 阎庆俞能想象的出来。 一身腱子肉的驾驶员随着摇把舞动，汗水在阳光的折射下，会将皮肤照的熠熠生辉，线条明显，确实有着异样的美感。 “上车看看？” 楚援朝拉开驾驶座的门。 阎庆俞探头往里瞧。 驾驶舱就比较简陋了。 现在的车子没有助力，转个弯得打十几圈的方向，而且死沉死沉，不比苦力差多少。 极短的中控台，就几个仪表盘，被楚援朝擦的很是干净。 方向盘，档位，座椅，一览无遗。 别说什么扶手箱，方向盘的连接杆，就这么很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与联动轴相接。 近乎于90度的座椅，别说什么工体学，比小板凳强不到哪去。 这玩意儿，时间一长，腰受不了。 阎庆俞拉着车门一侧，一个垫步，窜了上去。 “慢点！” 楚援朝在车旁喊着，生怕阎庆俞给他磕了碰了。 坐在驾驶位，阎庆俞双手扶在方向盘上，感受着属于这个时代的风光。 “怎么样？当年我刚来的时候也与你一样，啥东西都好奇、喜欢！我可是生生的熬了6年，才熬出来。 你小子好好看，好好学，等到了跟车的时候，路上没人我也让你感觉一把！” 楚援朝站在下面，讲述着他当年的故事。 男人对车这东西，天生没啥抵抗力。 谁都一样，哪怕阎庆俞早已见过后世各种各样的，可依然对这玩意儿充满了好奇与喜欢。 “师傅，咱下一次出车是什么时候？” 阎庆俞踩了踩脚下的离合器，恋恋不舍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怎么？想出去转转？” 楚援朝一脸坏笑。 “可以吗？” 阎庆俞眼眸一亮，如果能出去溜几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不行。” 楚援朝轻笑了一声，傲娇的说道：“出车需要李主任签字，目的地，联系人，都得知道，公家东西，哪能这样随意。” “奥。” 阎庆俞有些失望。 “走，再去休息室看看，我那屋刚好就我一个，以后你就跟我一个屋了。” 楚援朝一把勾过阎庆俞的肩膀，将其从车库里拉了出来。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估摸着也就这一半天的事儿。 眼瞅着就快过年，供销社的东西可差的还远呢！” 第25章 师徒密谋 供销社后院。 楚援朝的休息室内。 “什么？你住在南锣鼓巷95号？” 楚援朝猛地起身，眼眸瞪的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啊。” 阎庆俞点了点头。 二人在休息室聊着日常，没想到当自己说在南锣鼓巷住的时候，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竟然跳了起来，不由得的诧异的问道： “怎么了？” 楚援朝咬牙切齿，“怎么了？你认识阎埠贵吗？” 阎庆俞剑眉一挑，怎么又扯到了阎埠贵身上？ 好在看楚援朝现在的模样，不像啥好事儿。 轻轻点了点头， “认识。” “那老货不是啥好鸟，以后别跟他家来往！” 楚援朝咬着后槽牙，眼里满是凶色。 阎庆俞眨了眨眼睛，一股子好奇冒了出来。 阎埠贵是算计了些，可他的圈子并不大。 除了自己现在住的院子外，也就是学校了。 排除这俩地方，那家伙也只偶尔钓钓鱼，如何能让楚援朝如此气愤？ 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援朝，这家伙身上连个补丁都没有，显然，家庭条件不错，又是如何能够与阎埠贵扯上关系？ 总不会是他家孩子被阎埠贵管教过吧。 可又看看那年轻的面庞，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模样。 就算有孩子，年纪上也不到啊。 阎庆俞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是看着楚援朝，等着他的下文。 楚援朝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这才将是事情展开细说。 “年前，我去替我姐接娃，刚好在他们学校碰上了个新来的女老师，长的那叫一个俊，我瞬间就看上她了，那笑容，那身段…… 刚好，因为常去接我侄儿，一来二去，也与那阎埠贵相熟。 想着让他帮忙牵个线，搭个桥，都是一个学校的，怎么着也比让旁的人去更好一些，为此，还专门给他送了五斤鸡蛋！ 年前啊，那会物资就已经开始紧张了，我也是攒了好久，才凑齐！ 结果呢，那老小子答应的挺好，等了一个多礼拜，愣是连句话都没！ 那我能忍得住？就跑到他们学校问。 结果才知道，那老小子压根就没给人冉老师说！ 你说说，他干的这是人事儿？ 咱说事儿成不成，高低你得提一嘴。 谁知道那老夯货还挺有理！ 说什么人家年纪小，想着再过个半年一年的再与人家提！ 我可去特么的吧！ 一年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我都打听了，人冉老师都20出头了，还小！ 气得我差点没在办公室就揍他一顿，要不是被人拉着动弹不了，非得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什么玩意儿！” 阎庆俞一脸古怪。 合着阎埠贵坑傻柱那一炮子，早就有前科！ 怪不得那么顺手。 “那最后呢？” 阎庆俞一脸好奇。 作为吃瓜群众，他对于后续充满了兴趣。 “最后？能咋办！ 打又打不了，鸡蛋那老货都吃一半了，最后赔了点钱了事儿！ 主要我是气不过，我差他那点钱么？ 本来好好的介绍对象，这一下子，直接黄了。” “为啥？” 阎庆俞打破砂锅问到底，“冉老师也在现场？” 楚援朝一脸苦涩：“一开始不在，可半中间回来了呀，刚好我准备去揍阎埠贵，被看了个真切。 人家来了句，不管咋样，动手总是不对的，不喜欢动不动就上手的男人！ 你说我这还怎么说？” 阎庆俞撇了撇嘴。 这倒是符合冉秋叶的人设，向来文清的她，一向看不上只会动手的莽夫，无关好坏，只是人就是这样。 “那确实有点惨。” “可不就是嘛。” 楚援朝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满脸的愤慨。 事儿虽然过去很长时间，可每每想到，总还是惹的一肚子气。 “那，师傅你现在结婚了没？” 阎庆俞颇为好奇的问。 “当然结了！咋，人家看不上咱，咱还上杆子再去？我可丢不起那人！” 楚援朝没好气的继续道： “转过头来，我就让媒婆介绍了个。 家里还不错，双职工，自身又是在农机厂做人事。 虽然没有冉老师漂亮，但也算小家碧玉，哪天去我家，师傅介绍你嫂子给你认识！” 楚援朝提到自家媳妇，脸上总算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气愤的说道： “不过本来还想着去你家转转，这下子没机会了，我怕忍不住，一脚给那家伙踹粪坑里。” 阎庆俞乐了。 “这招损，要不是我这刚去，我都想给他来一脚了。” “你？” 楚援朝一愣，“你也跟他有仇？” “算不上吧。” 阎庆俞随口说着，声音轻快，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 “我是他侄儿。” 楚援朝这下更懵了。 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在阎埠贵的侄儿面前说阎埠贵的坏话？ 更为可笑的是，阎埠贵的侄儿是自己的徒弟？ 这是什么孽缘啊！ 整个人都仿佛懵住了一般，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不停的来回变换。 “别多想，我跟他断亲了。” 阎庆俞淡笑着解释了一句。 自己再不说话，恐怕楚援朝就得冲出门找张志国了。 整个车队，就这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师傅，他可不想弄成孤家寡人。 “断亲？” 楚援朝感觉自己的小徒弟就是来气自己的，话就不能说完？ 想生气，可那该死的好奇心，还是怂恿着他往阎庆俞身边凑了凑。 “什么情况？” 阎庆俞将自己的事儿挑挑拣拣，与楚援朝一说，楚援朝顿时舒服了。 猛地一拍大腿，痛快的道：“要不然说你是我徒弟呢！ 既然如此，那咱俩刚好合计合计，如何给这老货来个狠的，以报咱俩的一箭之仇！” 阎庆俞眼中光芒闪烁， “我觉得你刚才提的那个建议就挺好！ 不致命，又能让他丢次大脸！ 他不是文人气息很重么，这次让他见识一下，粪坑气息如何！ 只是，这事儿我不好亲自参与，本就那天给了他个不好看，再来一次，我怕他能联想到我身上。 我这刚上班，到时候不太好处理。” “不用你插手！” 楚援朝一脸的兴奋，眼中的快意按捺不住的往外流， “这事儿咱都不好动，真要追究起来，张队那里也很麻烦。 放心，交给我，四九城里能办事儿的人很多，无非就是花点钱的事儿！” 第26章 又见单薇薇 供销社后院。 李主任的办公室。 把阎庆俞交代出去的李主任快速的返了回来。 推开屋门，王主任正抱着茶杯，悠闲自得。 “李明，都安排好了？” 见李主任进屋，王主任将手中的茶杯放于旁边，笑着问道。 “放心，都交代完了，有张志国在，那小子吃不了亏。” 李明随手将屋门重新关上，一屁股坐在了王主任身旁。 “嫂子，说说吧，这家伙什么来历？” 非亲非故，能让眼前这个街道主任如此上心，李明不相信其中一点事儿没有。 结合这两天她家里的情况，李明快速的捋出了其中的缘由。 只是没有得到肯定，尚有一丝的不确定罢了。 “我只说一点，你自己想。” 王主任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猪肉。” 李明眼眸一亮。 心中的谜团瞬间解开。 他想到了其中的大部分，唯独猪肉这块，是没有考虑到的。 王主任家那口子是自己同学，刚好又在升迁的档口上。因为这事儿，不知道愁了多久。 当初还想通过自己的路子弄点好货，可惜别看自己管着整个供销社，想弄点狠的，也不容易。 少了还行，可他那副处的晋升，单靠自己那点东西，根本就办不成事儿！ 猪肉，还得是很多的猪肉才行！ 李明暗自盘算。 如此说来，也就能够解释的清，为何她一个街道主任，却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子如此上心。 有了这个路子，起码这两年里她们夫妻俩的路子会顺很多！ 李明心中有了计较。 “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就是指着你照顾庆俞，要不然也不会与你多说。”王主任身子坐正，再次叮嘱了一声。 “放心，嫂子，我有分寸。” …… 休息室待了没多大功夫，张志国用脚踢开了楚援朝的屋门。 “张队！” 阎庆俞与楚援朝站起来喊道。 “嗯。” 张志国应了一声，看了看楚援朝床铺对面的那张光板，不由得皱了皱眉。 “怎么没带庆俞去领一套被褥？” 车队的休息室，这些东西都是供销社管，也算是个新人福利。 毕竟车队出车的时间不定，经常也会有晚上出车的情况，因此，车队驾驶员的被褥这些，都是一应俱全。 只需要去报备领取就成。 楚援朝挠了挠头，“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去，先过来认认门。” 张志国看了一下屋子的情况，还算满意。 “行了，正好前面让送几卷花布过去，你俩跑一趟，顺便把东西领回来。” 楚援朝点了点头， “好，我们这就去。” 楚援朝拉着有点怔住的阎庆俞出了屋子。 送布？ 那岂不是又要去供销社的卖布柜台？ 阎庆俞心头一慌，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万一又遇到了单薇薇，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呢？ 阎庆俞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都黏在了一块。 “怎么了？” 楚援朝拉着阎庆俞往库房的方向走，一扭头，刚好看到了自己徒弟此时纠结的面容，不禁出声问道。 阎庆俞不知道怎么说，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 自己能看上单薇薇不假，可就那一日的情况，自己好像不太讨喜。 万一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岂不是说…… 阎庆俞更纠结了。 “有事儿就说，有屁就放，你这是什么表情。” 楚援朝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在休息室，这家伙可不是这副模样，这里面有事儿啊！ 不就是当个搬运工，给前面送送布，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阎庆俞摇了摇头。 “没事，走吧。” 沉吟片刻，阎庆俞决定，还是先不与楚援朝说。 即便这货现在是自己师傅，相处尚短，再加上他与冉秋叶那事儿处理的确实不咋地，估摸着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太好的建议。 干脆，还是少吭气，多干活。 库房在供销社前院，二人又返了回来。 这次上货，显然不是就他俩的活，已经有其他的司机到了库房跟前，与库管说着话。 见楚援朝过来，本想打声招呼，可又一看，阎庆俞正跟在后面，生生的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楚援朝倒是没那么多想法，走到了众人跟前，笑着说道： “怎么，你们也被张队抓了壮丁？” 其中一人笑着摇头，“我们可不是张队抓的，刘库管去喊的人。只不过人手不够，才让张队去喊你们，加上你俩，估计应该就差不多了。” 库管站在库房门前，见人手已够，这才拉开了库房的大门。 “前面需要点啥，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就不再重复！ 小楚，你跟你徒弟把花布送过去，这东西轻，省的你小子老是说我不照顾你！” “刘哥，你要真照顾我，就不会让张队去找我了！” 楚援朝一脸鄙夷，不客气的说道。 “哈哈哈，小楚说的对啊，这哪是照顾，不还得干活嘛！” 众人在旁边打趣。 刘库管年纪不大，被众人这么一调侃，倒也不生气，只是挥着手嫌弃道，“去去，赶紧送货去吧，一会那帮大姨们跑过来，我可不给你们打掩护！” 楚援朝带着阎庆俞往里走了走，指着放布的区域说道：“来吧，一人扛上两匹，早送早了事儿，完了我带你去领被褥，省的那天晚上出车，你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 阎庆俞从地上拿起两卷红色的花布，还真不轻！ 胳膊使劲，将这两卷花布从地上翻了个个儿，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嘿，你小子没干过活？” 楚援朝诧异的看着阎庆俞，“怎么能这么弄，来，我帮你！” 说着，上前将那两卷花布重新调整，这才又扛起自己旁边的两卷。 “走！” 二人扛着花布，从前院绕了个圈，推门进去。 楚援朝在前，阎庆俞在后。 刚一踏入这供销社大门，阎庆俞的心便又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希望销售大妈不在吧！” 他的心里不断的暗示着自己。 可事与愿违，二人走到柜台的时候，阎庆俞还没放下花布，便被上次的销售大妈认了出来。 “嘿，是你小子！” 楚援朝一愣，顺着话音往后看，人家说的，正是自己刚收的小徒弟。 阎庆俞一脸苦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先把肩膀上的花布放在柜台上，沉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笑着道：“大妈，又见面了。” 话音还没落，眼中的余光瞬间看到了柜台内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还没开口，对面清脆悦耳的声音却是先传了过来。 “是你？” 第27章 单大妈保媒 阎庆俞抬头。 看着柜台里坐着的单薇薇，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剧烈的跳动声在仿佛在耳边回响，像是一首激昂的交响曲。 二人目光相对，阎庆俞的脸颊瞬间变的通红，热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又见面了！” 阎庆俞轻声的说道。 楚援朝放下手中的花布，先是一懵，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禁咧着嘴笑了。 单薇薇，供销社的人都认识，打小便在供销社长大，楚援朝算是来的迟的，可那会的单薇薇就已是亭亭玉立。 当初的他还感慨，可惜自己的年纪大了一些。 没曾想，倒是被自己这小徒弟看上了。 瞧那模样，不像认识很久。 难道是一见钟情？ 楚援朝看了看柜台里的单薇薇，这小妮子隐藏的虽好，可还是让他看到了耳根处的一抹嫣红。 嘿，有戏！ 自己的小徒弟长相不错，又是车队一员，倒也配的上单家，不由得往柜台前凑了凑，一脸笑意的朝着单薇薇的母亲低声道： “单大妈？眼光不错啊！” 单大妈倚着柜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现在没功夫搭理你！” 说着，脸上绽放出和蔼的笑容，凑到了阎庆俞身前，用极为和善的语气轻声问道： “今天怎么有功夫来供销社了？” 单大妈没提布票的事儿，在她看来，这小子拿不上票才是正常的，谁家好人给自己孩子缝双人被睡。 有那些票，再做身衣服他不香吗？ 阎庆俞看了看楚援朝，自己那便宜师傅靠在柜台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就是不说话。 那副嘴脸，明显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当下也不再隐瞒， “大妈，我工作分到车队了。” 剩下的话，不需要多说。 单大妈从阎庆俞跟着楚援朝进来，心中便有猜测。这番说话，也是为了试探一下。 没想到，还真是自己想的那般！ “那你是驾驶员？还是修配工？” 单大妈心里更加满意了几分。 车队就这俩工种，不论哪个，都很吃香。 驾驶员上限工资低点，但胜在能往外跑，出车后总能换些稀罕物件回来。 更何况，达到1级也有81块钱，与传统的7级工工资相差无几。 修配工就正常一些，走考核升级的路子，8级工为顶，99元工资，易中海便是这个级别。 阎庆俞看了一眼略带期冀的单薇薇，指了指旁边的楚援朝， “驾驶员，楚哥就是我师傅！” 单薇薇眼眸一亮。 修配工虽好，可毕竟只是与普通的工人一样，浑身油渍遍布，虽不讨厌，却也不讨喜。 驾驶员就不一样了。 经常待在车里，也会有一身的机油味。 可毕竟衣服相对干净些，而且开车出来，也要受人尊敬的多。 一个人前显贵，一个背后默默付出，她这个年纪，当然是更喜欢前者。 况且她经常待在供销社，知道车队自己就有小金库，经常会有一些没见过的玩意儿带回来。 她毕竟不是车队的人，遇到这事儿，也只能面露羡慕之色。 而现在，自己能看上的这小子，竟然是供销社车队的驾驶员？ 这让她本就有些心动的态度，更加的松了不少！ 楚援朝一脸得意，晃晃悠悠往过走了几步，朝着单大妈解释： “没错，庆俞现在是我们车队的人！ 单大妈你是知道的，我们驾驶员和普通工人等级相反，6级最低，1级最高。 先给我做学徒，一个月33，跟我当年一样。 3年以后，到了跟车阶段能涨到38，说白了，也就是5级工。 跟车阶段，就能上手了。 三年以后，没啥大问题，只要车队来了新车，就可以去申请去单独驾驶，与我这般。” 单大妈满意极了。 眼前这小子与自家姑娘年龄相仿，又是车队驾驶员。 33块的工资，足够养活两个人，更别说，这只是刚开始！ 自家姑娘嫁过去，那真是掉进了蜜罐罐！ 只是自家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工作，街道那边还在排着。 姑娘他爹又是个一门心思琢磨木头的糙汉，压根没有想过去给姑娘寻寻关系。 就这么过去，婆家会不会嫌弃？ 想到这，单大妈脸上笑容当中，慢慢的多了一些担忧。 再看阎庆俞。 年纪轻轻，能来车队，家里定然关系不一般！ 要不然让姑娘使使劲？靠这小子家里给解决一下工作问题？ 好像可行！ 唯一的难题，就是他俩能不能成！ 单大妈目光灼灼，看着阎庆俞此时红润的脸庞，心中得意再次掠上心头。 对于自家姑娘的容貌，她向来都是自信的！ 柜台下，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单薇薇。 口中却是对着阎庆俞道：“那挺不错，有了工作就得好好干，别让家里担心。 平时出车多注意安全，有事儿让你师父先顶着，可别愣头青一样，啥都往前冲！” 楚援朝本在旁边吃着瓜，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赶忙起身打断， “嗨嗨嗨，单大妈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有事儿让师傅顶着，不应该都是徒儿先上吗？” 单大妈斜眼瞥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师父师父，又是师又是父，怎么，又想占便宜又不想出力？你师父当初就是这么教你的？” 楚援朝顿时一怔，脑海中快速的浮现当初他师父教授他技能时的样子。 不禁脑袋一缩，犹如斗败了的公鸡，讪讪的说了句： “这倒不是。” “那不就得了。” 单大妈继续教育着，“庆俞还小，不管是按照辈分算还是年龄算，你都比他大，既然是你大，你先上有啥问题么？” “没有……” 楚援朝一脸憋屈。 要不然说供销社的大妈不讲理，任谁都惹不起她们。 这番教育理念，谁不得跪？ “没有就好，往后啊，多照顾照顾庆俞，过年大妈给你家那口子稍稍手松一点不就得了？” 楚援朝还能说啥？ 想着以后家里衣服、被褥还得来找单大妈，只能是应了一句， “成吧。” “这就对了。” 单大妈一脸满意之色，这才又将脑袋扭了回来，朝着阎庆俞和声和气的道： “没事儿就来大妈这坐会。 知道你们忙，周末，这周末来大妈家坐坐， 刚好，你俩也多聊聊！ 有那个心思，咱就别藏着掖着，先处一处，行不行再说！” 第28章 出车 次日，四九城上一场雪还没消完，又被一片洁白的雪花所覆盖。 清晨的街道上，厚厚的积雪在人们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行人穿着厚实的棉袄，戴着棉帽和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各个步履匆匆，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 阎庆俞从屋子里出来，阎埠贵的西厢房灯还没亮。 搓了搓手，裹紧自己的衣服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今天，他们需要出车！ 昨日送了花布，正如楚援朝的预估，不到下班的点儿，张志国便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主要内容，便是关于今日出车的情况。 眼瞅着春节将至，各公社的供销社货物尚未送下去。原因嘛，还是因为原料的问题。 原料供应不足，产能便不足，这也使得各地供销社里，经常缺东少西。 正值春节，纵然大环境没有改善，甚至于说，比去年还要更严峻，可为了能够让百姓过个好年，上头还是决定放出一批货，冲一冲这一年的霉头。 阎庆俞包裹严实，顶着风雪到了供销社。 时间尚早，还不到开门的时候。 绕道前院，已经有人先到了。 楚援朝昨日没回。 家中媳妇回了娘家，他一大老爷们回去也没事做，反正早上需要出车，便在休息室待了一晚上。 此时正在车库门前使劲跺脚，冻的直打哆嗦。 “师父。” 阎庆俞走过来喊了一声。 “可以啊，小子，还知道加衣服！” 楚援朝没回，还是昨天那身打扮，休息室里没有其余衣服，不断的吸溜着鼻子，面颊被冻的通红。 “早知道今天要下雪，我就回去再拿件衣服了。” 楚援朝用手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清涕，一副懊恼的模样。 “来，钥匙在我兜里，你小子穿的厚，你来开门！” 阎庆俞缩了缩脖子，显然也不想动。 冬天的四九城，温度本来就低。又是大清晨，此时的温度不比最低点高多少。 可看着楚援朝那跳脚的模样，还是轻叹一声，把手从暖和的手套里掏了出来。 刚离开手套，一股子的寒意便透过衣袖钻入了阎庆俞体内，不禁让他也打了个寒颤。 感觉这手上的温度迅速流失，阎庆俞赶忙将手伸入了楚援朝的兜里，一边摸索一边埋怨道： “师父，你说你来都来了，就不能先开了门在里面待着？车里有窗户，总比外面强吧。” 楚援朝吸溜着鼻子，朝着阎庆俞翻了个白眼，情绪不佳的道： “就你小子聪明！ 我要不在外面站着，你怎么找我？ 再说了，我去里面坐着，车库门关不关？ 关上的话，一会张队过来找不到我人，不得训我一顿？ 倘若开着，你去摇车？ 冬天本来就不好摇，有点热乎气儿，省的咱去车下面烧火。” 阎庆俞恍然。 ca10，可跟后世的车不一样。 现在可没有电子打火一说。 温度高点，油路正常，摇车也稍微省劲一些。 可真要这天儿被吹上一吹，机油凝固，再想摇，可没那么容易了。 最为常见的，就是在车下面点一团火。慢慢的让机油化开，走到油泵的位置，这个时候才能摇得着。 可话又说回来，车底本就情况复杂，万一有个泄漏，再一点火…… 阎庆俞不禁打了个哆嗦。 从楚援朝兜里摸出仓库的钥匙，阎庆俞上前打开。 车库门上的锁冻的梆硬，手一挨，还有点沾手。 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传回大脑，阎庆俞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动作。 “啪！” 车库的门开了。 “行了，不用拉开，等着就是。” 楚援朝努了努腰，示意阎庆俞把钥匙再放回来。 “楚援朝，你小子就懒吧你！” 阎庆俞刚把钥匙放回去，一道浑厚又熟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张队！” 阎庆俞转身，打了个招呼。 “别老惯着那家伙，就他一天花花肠子最多，怎么，手断了？车库的门都不能开一下？” 张志国瞪着两个大眼珠子，鼻子里的热气不断往外喷射，形成两股白烟。 “要不要给你放个假？回去休养几天？” 楚援朝一脸讪笑，赶忙站直身子，“这不是跟庆俞开玩笑呢，再说了，这天也确实冷啊！” 张志国没给他好脸，“我不让你回家的？昨天天色就阴，就不会回去带个衣服？ 多大的人了，还没个分寸！滚去领家伙事儿去！” 楚援朝脑袋点的飞快，一把拉起阎庆俞就往旁边走。 距离张志国稍远一些，这才暗戳戳的低声骂了句， “真特娘的倒霉！” 阎庆俞面带笑意，自己这师父当真是小孩子性格。 别看二十三、四，心理年龄远要小于身体年龄。 从昨天下午开始，自己就有这个感觉。 办事儿、相处，都是随心所欲，在这个时代里，这样的家伙可不多见。 “师父，张队让咱领什么？” 阎庆俞好奇的问。 “家伙事儿呗，还能有啥。” 楚援朝不在乎的回道，“四九城里，治安还算不错，很少有人跳出来打劫。 可乡下就说不好了，尤其咱们跑的地方多，有时候穷乡僻壤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身上有个家伙，心里不慌！ 不过我自从出车以来，还真没遇到过。我师父他们那一辈见得多，早就习以为常。没这玩意儿，别说拉货了，人都得折外面。” “枪？” 阎庆俞再次确定。 “要不然呢？” 楚援朝推开面前的屋门，悠悠的继续道， “不过你小子没有，最多给你把红缨枪，免得不会用，走了火，再把我们给消灭了！” 阎庆俞一脸尴尬。 他穿越的时候，早已是和平年代，枪械这东西，管制极严。 除了特殊部门，老百姓哪里能搞得到！ 不过红缨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自己又不是儿童团，要那玩儿干啥！ 见徒弟没吭气，楚援朝站在门槛的位置，扭头朝着阎庆俞看。 那一脸幽怨的模样，顿时逗乐了他。 “跟你开玩笑呢，哪还有那玩意儿！你就老老实实在车上待着，真出了事儿，有师父呢！” 第29章 途中遇险 四九城外，风雪已停。 广袤的田野被洁白的雪花覆盖，仿佛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供销社的车队顺着覆满雪花的公路，慢悠悠的往周边公社开。 清晨尚早，天气又极为寒冷。 路上除了他们汽车的轰鸣声，再无他物。 阎庆俞坐在车上往远处看。 这场雪不大，可两次下雪的时间间隔不长，马路两旁的田地仿佛都被雪藏了起来，只隐隐露出些许轮廓。 远处的村庄若隐若现，屋顶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像是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 烟囱里升腾着袅袅的炊烟，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咱们先去哪里？” 阎庆俞看着全神贯注的楚援朝，出声问着。 “计划是先去延庆下面的公社，他们最远。 不过这场雪下的，也可能会从最近的红星公社开始. 谁知道呢，反正跟着走就对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楚援朝，跟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严肃、紧张，时刻关注着前方道路的情况。 本就上车时间不长，又赶上雪天发车，哪怕是楚援朝走过几次这种天气，依旧是不敢大意。 整个车队速度压的很慢，一辆接着一辆，在马路上呼啸而过。 正如楚援朝想的，张志国坐于第一辆车内，嘴里的香烟一明一暗，微微蹙眉的脸庞上，满是认真。 作为车队的队长，他有着临时决断的权力。 原本通知先去延庆县，可就目前的条件来说，确实有点麻烦。 延庆的路不太好走，而且就以他们的速度前进，想在既定范围内返回，基本不可能。 可如果不去，延庆的情况本来就不好，那边的供销社物资更为紧缺，百姓的日子也更加难熬。 这次不去，下一次，指不定是什么时候。 张志国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烟雾。 半晌， 这才沉声坚定道：“去延庆。” …… 出城后的道路，随着距离四九城越来越远，也随之越来越破。 延庆的路不好走，公路蜿蜒。 满载着物资的车队缓缓前行。 楚援朝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张志国的决定。 虽有些不满，可还是跟着车队缓慢前行。 ca10的座位基本是90度，短途还好，路程一长，加上又下雪跑不快，阎庆俞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使劲的捶了捶自己的尾巴骨，一脸的痛苦之色。 “师父，咱还得多久？” 楚援朝稍稍看了看左右，同样不太舒服的道：“大概走了三分之二吧，还得一段时间。” 太阳已升起一半，温度回暖，车中和气逐渐弥漫。 阎庆俞手里拿着布子，不时擦一擦面前的两块挡风玻璃。 又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车队突然往路边靠了靠，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楚援朝拉起手刹，却不熄火。 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塞到了嘴里。 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扭头一脸疲惫的道：“总算能歇会了。” 平时去延庆，他们基本不停车，一路往西北远郊开就行。 可今日，路上白雪覆满，下面还有前些日子未消的暗冰，车速上不去，还挺费神。 张志国从车上下来，挨个拍了拍各车的车门，检查着驾驶员的状况。 尤其走到了楚援朝这里，更是踩在踏板上往里面看。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楚援朝在驾驶员里年纪最轻，精神最好。 可架不住他的车上就他一个驾驶员。 阎庆俞刚来，打酱油的都算不上! 不似其他车，陪车的基本都是5级工，也能对付一会。 楚援朝摇了摇头，一脸坚定：“没问题。” 张志国点头，不过还是叮嘱道：“扛不住了就提前说，我就顶你一会！” 张志国现在属于救火队长。 哪里需要他就去哪里，名义上是一号车的驾驶员，可这两年开车的，基本都是他的徒弟。 “张队，你快看，有人过来了！” 张志国刚从车上跳下，便听到前面车里有人喊。 顺着方向往前看，路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站在那里，不停的朝着车队挥手。 阎庆俞坐在车上，更是看的真切。 几个中年男子，似乎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 楚援朝的心微微有些下沉，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屁股，将还剩半截的香烟丢到了窗外。 扭头对着阎庆俞说了句：“你在车上待着。” 随即，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阎庆俞感觉到了楚援朝的不对劲，原本也想下去，可又一想，车还没熄火，离不了人。 干脆，从副驾驶座上一步跨了过来，坐到了主驾驶的位置，透过窗子，眼眸紧紧的盯着他们。 其余车上，也如同这般。 驾驶员全部下车，跟车的徒弟，留在车上。 道路上，十一个驾驶员汇集，在张志国的带领下，往着那些人的方向走去。 阎庆俞坐在车里，眉头皱成一团。 楚援朝随身带着家伙事儿，他看的真切。 刚才下车前，楚援朝还摸了一把腰间，显然，有一些担心。 再联想到出发前…… 阎庆俞不禁暗自有些担忧，不会真这么巧吧！ 坐在车里的阎庆俞不知道对面的那些人在沟通什么，只能通过身体语言大致分析。 正当他愁眉紧锁时，前面的车里，突然 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 声音尖锐，直接划破了整个天际！ “我艹！” 阎庆俞瞬间肾上腺素飙升！ 瞳孔猛然放大！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那一声极其惨烈的叫声，却是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见张志国他们疯了一般往回跑！ 而那些立于对面的那帮人，则一把扑倒了几人，从雪地中抽出镐把、菜刀照着人就砍！ “砰！” 一声枪响！ 枪声响彻天地！ 阎庆俞猛地一缩脖子！ 可随即看到那手持菜刀的男子朝着被扑倒在地的驾驶员就是一下，一抹红色瞬间出现在雪地！ “我日你娘！” 阎庆俞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 双眼变得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 手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一把拉开车门，掏出卡车的摇把便冲了上去！ 第30章 阎庆俞受伤 张志国没想到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如此凶残，车队的一声尖叫顿时让他红了眼。 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有想着开枪！ 谁能知道这些家伙竟然准备的如此充分，菜刀、镐把、铁锹，都在雪下藏着！ 众人一回身，没有丝毫犹豫，操着手上的家伙就往众人头上劈！ “撕拉！” 菜刀划过厚厚的棉衣！ 倒地的驾驶员胳膊挡着自己的脑袋！ 锋利的刀锋将衣袖拉了个大口，胳膊上随即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 “啊！” 倒地的驾驶员一声哀嚎！ 骑在驾驶员身上的男子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又重新挥起手中的菜刀，照着挡着脑袋的胳膊又是一下！ 眼中凶色大盛，丝毫没有一点手软！ 张志国扭头，顿时感觉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疯狂！ “开枪！开枪！！” 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落下。 张志国犹如被点燃的怒火，一把从腰间掏出手枪！ “砰砰砰！” 枪声再次响彻天地！ 身旁的驾驶员也迅速掏出手枪，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朝着那剩下的几人就是一顿乱射！ 那本手持着凶器的几人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捂着胸口倒在了雪地上！ 张志国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疯狂的朝着那几人冲去！ 剩下的人也赶紧冲到了被扑倒的几人身前。 “老杨，老杨！你怎么样！” …… “大哥，他们有枪！！” 最后一辆车的车厢内，几道身影弓在里面。 听到外面一阵枪响，顿时慌了神。 他们本来准备充分。 按照计划，几个人在路边不远处吸引众人出去。剩下的，则处理车队剩余的人。 雪天路滑，出去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等他们反应过来，还会被路边的几人纠缠。 有心算无心，想着不会那么快返回！ 计划不错，可没想到车队众人有枪！ “妈的，撤！” 领头的男子凶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 这帮人手里有枪！这是他没想到的！ 原本以为逮了只肥羊，没想到，差点将自己陷了进去！ 再动手，那帮家伙就要回来了。面色不甘，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咬着牙咒骂一声，喊着人撤退。 “大哥，阿泽他们怎么办？” 身边小弟看着远处倒下的身影，担心的问道。 “听天由命！ 干我们这一行，迟早有这么一天，阿泽他们运气好，不用再挨饿了！” ……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 阎庆俞抽出摇把刚冲过去，那几人便被张志国等人一阵乱枪击倒！ 随即转身，朝着刚才车队最后方冲！ 与此同时，其余车里的众人也都冲了下来。 被袭击的是最后一辆车！ 张志国打头，车队最为经验丰富的师傅押后。 阎庆俞是11号车，排除押后的车辆，他就是那最后一台。 也是距离惨叫最近的！ 阎庆俞拎着摇把冲过来的时候，车队最后那几个家伙刚跳下车准备跑路！ “我艹尼玛！” 红着眼的阎庆俞举起摇把就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瘦黑汉子砸了下去！ 带头大哥最先跳了下来，一扭头，车队里瞬间跑过来一群人！ 手中东西各异，摇把、铁锹，甚至还有一条磨尖的钢筋！ “快走！” 没再理会与阎庆俞打斗在一起的同伙，大喊一声，转头就跑！ 事情败露，哪还有他们的好活！ 本身人数就差着不少，此时更是没了机会！ 被阎庆俞拦下的瘦黑汉子眼中充满了凶狠，手中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滚！” 口里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看着正冲过来的众人眼中闪过一抹胆怯。 被这帮人拦住，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伤了我们的人还想跑？！” 阎庆俞喘着粗气，眼中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家伙！ “庆俞，别让他跑了！” 车队众人越来越近！ 喧杂的怒吼声也快速传来！ 瘦黑汉子面露慌乱，刚想从一侧绕着跑路，阎庆俞照着他又是一下！ “劳资弄死你！” 彻底被激怒瘦黑男子手中大刀挥舞，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扑向阎庆俞。 他看出来了，不将面前的这小子弄倒，他是别想着跑！ 其余人早已越跑越远，瘦黑汉子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带着凌厉的气势砍向了阎庆俞！ “庆俞，快躲开！” 跑来的众人惊呼！ 再也顾不上对阎庆俞的不满，出声提醒！ 阎庆面露慌乱，可还是咬着牙将手中的摇把迎了上去！ 他就一个念头，必须将这家伙拦下！ “铛！” 长刀狠狠的砍在了摇把上！ 阎庆俞只觉手上一股大力袭来，瞬间胳膊一麻，手中摇把被打飞了出去！ 他年纪尚小，力气远不如眼前这三十岁左右正值巅峰的瘦黑汉子！ “我弄死你！” 瘦黑汉子神态凶残，面露凶光！ 手上长刀再度挑起，朝着阎庆俞的胳膊就是一下！ “噗嗤！” 阎庆俞的棉衣被划开！ 胳膊上先是传来一阵冰冷，瞬间感觉棉衣被一股子液体沁湿。 瘦黑汉子还想挥出下一刀，可再没机会！ 身后赶来的众人压根没有收手，一铁锹就拍在了瘦黑男子后脑勺上！ 下手极狠！ 丝毫没有一点收着！ “砰！” 瘦黑汉子只觉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朝着身前倒了下去！ 蜂拥而来的众人可不管他的死活！ 对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庆俞，你怎么样！” 冲过来的众人还不忘阎庆俞，担心的问着。 阎庆俞喘着粗气，胳膊上的酸麻感还未消退。 抬起被拉了一刀的胳膊，鲜血正从被划开的棉衣处滴落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嘶！” 阎庆俞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 “庆俞，你受伤了？！” 眼尖的众人顿时慌了神，只留下两个人押着那瘦黑汉子，其余众人都围了过来！ “快，谁车上有绷带，赶紧拿来！” 阎庆俞忍着剧痛，咬着牙朝众人喊道：“快，别管我，快去驾驶室！” 众人这才想起来，刚才的那声惨叫，顿时慌了神，朝着车前的驾驶室冲去！ 第31章 伤兵满营 阎庆俞抱着胳膊。 跟着众人来到了驾驶室旁。 “快，快！把小徐抬出来！” 驾驶室内，慌张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已经昏迷的身影被抬出。 腿上血迹浸湿了棉衣，脑袋上，一脸的鲜血！ 紧闭着双眼，胳膊耷拉在一旁。 有人从车厢里搬下来块木板，众人将其放在了上面，朝着马路那边焦急的大喊， “张队，张队！小徐昏迷了！” 去拿应急箱的人此时也跑了回来，迅速打开箱子，从里面找出两卷绷带分给了众人。 一波，赶紧去给小徐止血，一波跑到了阎庆俞身边。 “庆俞，快，脱衣服，先把血止住！” 阎庆俞忍着剧痛，颤抖的将外套脱了下来。 不光是剧烈的疼痛，这冰冷的天哪怕是中午，也一点也不暖和。 外套一脱，一股子冷风吹过，瞬间打了个寒颤。 “快快，动作得快点，止不住血的话，这天气很容易失温的！” 给阎庆俞止血的汉子扭头冲着旁边的人喊。 阎庆俞一咬牙，拽着自己胳膊上已经有些上冻的袖子，使劲的往上一拉，将整个胳膊露了出来。 “来！” 手里拿着绷带的汉子也不含糊，找准位置做了简单的处理，迅速将绷带扎上。 “只能先这样了，将就一下，你这伤口必须得缝针！” 阎庆俞疼的面容都挤在一起，随着时间过去，疼痛感更加的浓了几分。 张志国指挥着众人将那几个凶犯抬着，4个人挨了几十枪，早已被打成了筛子。 可又不能随意的扔在雪地里。 动了枪，这些是必须交代清楚的事儿。 大步流星走回来，看着地上的小徐以及捂着胳膊正穿衣裳的阎庆俞，张志国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铁青了几分。 “队长，怎么办！” 旁边人一脸着急的询问。 小徐已经昏迷，伤口处做了简单处理。 有人一直按着大腿的动脉，以免因为失血过多造成休克。 现在的昏迷，是因为脑袋遭受了重创，这个众人已经检查过。 头上问题不大，看着血迹斑斑，其实只是破了层皮。 充其量，轻微脑震荡。 严重的，还是大腿上的这一刀！ 扎的很深，又被暴力抽出！ 造成血管撕裂，涌出的鲜血跟不要钱似得。 张志国分辨了下位置，指着不远处沉声道：“先去下屯公社，那边距离最近，先找个卫生所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现在想要返回四九城，根本不可能！ 整个车队，重伤2人，轻伤2人。 除了阎庆俞外，被扑倒的几个人里，还有一个挨了一镐把。 就算阎庆俞他们扛得住，那两个伤势颇重的却是不一定。 尤其小徐，腿上的这一刀，即便去了公社，大概率也不好处理，可能还是会临时转道延庆。 可公社毕竟有几个正规医生，比他们这种只是经过一些培训的家伙靠谱的多。 没有人反驳，哪怕是齐海，此时也阴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他说话难听，可却没有坏心思。 看看地上的小徐，用余光瞟了一眼阎庆俞，原本对阎庆俞的怨气骤然少了许多。 楚援朝将抬着的凶犯丢在车辆旁，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 出车的时候自己还信誓旦旦，结果，偏偏还真就出了事儿！ 抬眼一瞧，阎庆俞脸色煞白，胳膊上，棉衣被拉的口子还在寒风中飘荡，不时从里面掉出几缕带血的棉花。 “庆俞，你受伤了？” 楚援朝大惊失色，赶忙上前问道。 旁边的人拉着楚援朝，“庆俞这次可立功了，生生的挡住了一个凶犯！胳膊上还挨了一刀！” 楚援朝心中一紧，一脸担忧的道：“不是说了让你在车上等着，怎么就不听话呢！” 阎庆俞惨白的脸上，挤出一点难看的笑容，忍着疼痛说道： “不碍事的，师父。” 楚援朝嘴皮子轻颤。 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再看看旁边，小徐还躺在地上，被人按着大腿，其余受伤的两人，也不比阎庆俞轻！ 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快快快，上车上车！” 张志国仔细的检查了小徐的伤势，又来阎庆俞旁边看了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开始安排。 “先去下屯！小徐上11号车，他们那边东西少，车厢里上两个人看着！别出了问题！ 楚援朝，你去最后一辆车！ 常师傅打头，那抓住的活口，绑好丢到车厢里！ 目标，下屯公社卫生所！ 快快快！” 随着张志国的话音，众人再度快速的动弹了起来。 先是把小徐连带着木板抬了上去，常师傅直奔1号车！ 其余的跟车徒弟将那四具尸体丢在了最后一辆车上。 这都是证据！ 楚援朝带着阎庆俞，一脸铁青的上了最后一辆车。 此时的驾驶室内，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鲜血味道。 座椅上，同样沾满了鲜血，湿漉漉，却又黏糊糊！ 楚援朝先将阎庆俞扶了上去，这才绕了个圈，上了驾驶室。 车没有熄火，一踩油门，跟着车队缓缓离开。 …… 下屯卫生所。 几个医生在屋里笑着聊天。 屋中暖和， 炉子里的木柴，不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嘎吱！” 剧烈的刹车声，瞬间吸引了屋内的几人。 “医生，医生！！” 屋外，几道焦急的呼喊瞬间传入了几人耳朵！ “出事儿了！” 几人对视一眼，瞬间变得严肃，从门口拿起大衣便冲了出去！ 张志国跳下车，朝着跑过来的医生喊道，“医生，快看看我兄弟！” 供销社车队！ 几个医生看着那一排的卡车，瞬间知道了对方的来路。 当下也不再犹豫，跟着张志国跳上了卡车。 “什么情况！” 带头的医生快速的开口问道。 “车队被袭击，我的人大腿被捅了！头上还挨了一下，到现在还没醒！” 张志国言简意赅。 带头的医生扒开车厢的众人，蹲下身子，将伤口打开，随即脸色一变。 “快，回去拿床被子过来！” 随即扭头冲着张志国，满脸凝重的道： “张队长是吧，这种伤我们卫生所处理不了，得去延庆才行！” 第32章 返回四九城 延庆县医院。 众人焦急的站在手术室外，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阎庆俞被带到了清创室，重新处理了伤口，缝合了三十多针，这才将伤口处理完。 “不能用力，不能沾水，忌食辛辣清冷的食物。” 给阎庆俞做最后处理的医生再三叮嘱。 阎庆俞点了头，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整个小胳膊，打了厚厚的绷带，穿衣服都不太方便。 勉勉强强套上棉衣，从清创室出来，返回车队。 手术室留着人，车队这边同样得有人看着。 翻身上车，楚援朝正坐在车里，一根接着一根冒着烟。 阎庆俞皱了皱眉，略带嫌弃： “师父，人医生说了，我这病号不能闻烟！” 楚援朝面色一僵，讪讪的将剩下的半支烟丢了出去。 他的内心极不平静，这一趟车，着实让他见识到了人性的疯狂！ 抽烟，只是一种掩饰，掩盖他此时还未平息的内心！ 警察早已过来，尸体与那被阎庆俞拦下的活口，都被带回了警局。 张志国也被带到了一个医院的空屋子里问询。 在此之前，他还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李主任，也如同灶台上的蚂蚁。挨个给上面打着电话，诉说着情况！ 整个四九城供销社系统，都被这一趟搞的紧张了起来！ “师父，咱们是不是得在这待几天了。” 阎庆俞捂着胳膊，还想着周末去单大妈家里的事儿。 “说不准。” 楚援朝想了想，回答道：“这事儿不小，人还没抓全，被多留几天也很正常，毕竟他们抓到人还得识别，程序上比较麻烦。 不过也说不好。咱们任务也挺重，年前得把物资都送下去。待久了任务完不了，谁也得挨批。” 说到这，楚援朝面色颇为难看。 “更重要的，你们这些伤员回去后定然得好好养伤！ 少了2个正式驾驶员，要不然借调，要不然就我们自己多跑一趟，可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啥好事儿！” 阎庆俞知道他的意思。 借调来的，分一杯羹不说，还得搭个大人情。 临近过年，哪里的驾驶员都紧张。 这次车队损失严重，一毛还没落下，倒是得先支出不少，任谁都不太乐意。 可不借调，他们就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多跑。 看着是少了几个人，可原本的量少一车就是一车。 给公社送货是上面任务，外快基本没有，白干怎会有动力？ “那些跟车师傅不能顶上？”阎庆俞疑惑的问。 楚援朝摇了摇头，“近点还好，稍微远一些的，没个替班很难扛的下来。” “那你……” 阎庆俞说了一半。 未收自己做徒弟的时候，楚援朝可是一个人！ 他是如何扛下来的？阎庆俞眼神带着疑问。 “我出师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一点。 我师傅退了以后，一直都是张队带着我，出车也是两头跑。 他的大徒弟明年开春出师，3个人倒腾2辆车。 也就是张队身子骨硬，要不然就咱那座位，跑趟远点的地方腰就得废！” 合着自己这师父也算张志国的徒弟！ 阎庆俞撇了撇嘴，怪不得他俩那般熟悉，给人的感觉明显要比其余人放松的多！ 合着，其中有这层关系。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医院的屋中，延庆的警察也完成了对张志国的问询。 起身，与之握了握手。 面色严肃且坚定： “张队放心，我们一定会将损害人民利益的这帮害群之马绳之以法！” …… 手术足足做了数个小时，手术间的灯才灭了。 其中缘由很多，不单单是因为须接的问题，检查、清创、以及延庆这边的医生水平，都有很大关系。 “医生，我兄弟咋样？” 刚被问询完的张志国上前问道。 刚手术完的医生一脸疲惫，可面对众人那焦急的神态，还是按捺着性子，解释道： “手术很成功，没有出现其他的状况，剩下的就需要静养了。 恢复周期，得看个人状态，短期内不要移动，想转院也得等稍微长住一点，要不然路上一颠，很容易出问题!” 张志国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至于说在延庆住院，这种事儿，李主任就能做主！ “留下一个人盯着，其余的，先跟我把货送了。” 11车的货物，按照计划本身就是给延庆下面的公社。 出了这档子事儿，张志国也没了心思。 带着众人把货卸在了延庆的供销社院内，至于怎么分配，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延庆没有多待。 众人卸了车直接返回四九城。 少了两个正式驾驶员，车速变的更慢了些。 楚援朝早已是一脸疲惫，强行睁着眼睛，死死的跟着车队。 阎庆俞在旁边不断找着话题，刺激着他的大脑。 “师父，你说我周末去单大妈家带点什么好呢？” “烟、酒、副食品。” “不需要带点女生用的东西吗？” 楚援朝布满血丝的眼神瞥了一眼他，淡淡的说道： “不需要！” “可烟酒这些不都是单薇薇他爸的？” “无所谓！哄好老丈人比啥都强！” “那师父，阎埠贵那边，你准备多会找人？” “……” 楚援朝感觉自己的耳边被一群蜜蜂包围，嗡嗡嗡个没完。 “要不然你安静会？” 他着实有点嫌烦了。 “不好。” 阎庆俞使劲的摇了摇头。 “我胳膊现在疼的要命，与你聊天还能转换一下注意力，更何况，你都快睡着了，不得吵着你点！” 楚援朝想抽根烟，可身边还坐着个拖油瓶。 只能心里暗搓搓的骂了一句，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前面。 返回的路程很是顺利，再没遇到任何状况。 踩着夕阳，车队缓缓开进了供销社。 卡车的引擎轰鸣，众人从车库出来时，李明已经一脸凝重的站在车库之前。 “李主任！” 众人喊了一声。 “嗯，大家都辛苦了！” 李明看着返回的众人，重点关注着阎庆俞他们受伤的三人。 昨天王主任刚将这小子送过来，结果不到一天，就给人弄成了这样！ 李明都能想到王主任训斥自己的那番模样。 顿时感觉一阵头疼，伸手招了招，低沉的说道： “大家放心，单位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都别多想，先回家好好休息。 张志国，你跟我来！” 第33章 周末约定 车队进院，动静不小。 ca10发动机的轰鸣声早已传到了供销社内。 柜台里的这些人平日不往后跑，自然不知道车队今日的遭遇。 单大妈坐在柜台内，用腿稍稍踢了踢单薇薇。 “丫头，你再去趟前院，叮嘱庆俞别忘了周末去咱家的事儿。” 单薇薇点了点头，放下手上还在糊着的纸盒转身出门。 阎庆俞跟着楚援朝交还了枪支，又写了一份用枪说明。 他没动枪，可作为楚援朝的同车，得出具辅助证明。 二人从前院出来，单薇薇已经在前院门口站了有一会。 因出来的急，手套都没带，双手揣在兜里，缩着脖子在门口不断踱步。 “呦，这是等你呢！” 楚援朝拍了拍阎庆俞的后背，嘴角总算露出一抹笑意， “你俩先聊着，我就先回了。 开了一天的车，实在有点扛不住，阎埠贵的事儿，明日我抽时间找人！” “好！” 阎庆俞回复简单。 楚援朝与单薇薇打了个招呼离开。 平日里还会调侃几句，今日着实累着了，嘴都懒得多张。 单薇薇早习以为常。 他们这些驾驶员，疲惫以后不爱理人，大伙都知道，一般也不会有人触这个霉头。 阎庆俞走了过去，刚想抬手说话，胳膊处的疼痛感瞬间再次袭来！ “嘶”！ 阎庆俞眉间一蹙，嘴角猛地向上一抽。 “怎么了？” 单薇薇闪过一抹担忧。 “路上出了点事儿，胳膊受伤了。” 阎庆俞用好的这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另外一只的手背。 “什么情况？” 单薇薇心中一沉。 供销社的车队上次出事儿，印象里得追溯到数年前！ 那个时候刚解放没几年，车队遭遇了枪击，足足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驾驶员！ 那是整个车队损失最大的一次，也是单薇薇记忆最深的一次！ 整个供销社，一片哀鸿。 那时的她还小，紧紧的抱着母亲的腿，眼中满是惊恐！ 这么多年过去，车队再没出过大的问题，这使得她几乎把这件事儿忘却，可阎庆俞这么一提，再度让她回想起了当初的情景。 不由得脸色发白，面带惊恐。 “我们快到延庆的时候，路上碰到了抢劫……” 阎庆俞将事情的大概经过描述了一遍。 这个不涉及秘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要包着，不太现实。 整个供销系统，没两天就都得传遍。 李主任也知道，压根就没提保密这事儿。 单薇薇仔细的听着，阎庆俞描述的生动，单薇薇听的不由得入神。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当时，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所以，你一着急，就单枪匹马的先冲了过去？” 单薇薇听到阎庆俞冲下车，不由得心头一急，“你就没想了想，万一拦不住怎么办？人家可是好几个人呢！” 阎庆俞苦笑：“那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脑子里一片空白，就一个想法，我必须得把人拦下！” “那可以等等车队的其他人嘛，就你一个，太危险了！” 单薇薇满是庆幸的道，“这也就是那帮人着急着跑，没有管最慢的那个。要不然人家一窝蜂，你根本就阻拦不了！” 阎庆俞后怕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后来也想到了。 当时的自己被冲昏了头，根本没有想到这个。 后来回想，也是一阵后怕！ 真要是如同单薇薇说的这般，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一起对着自己下狠手，别说拦人，自己估摸着也得跟徐师傅一样，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单薇薇紧张的交代。 驾驶员平日风光，可一旦出车，路上情况多变，又正值饥荒，四九城都家家难过，更别说下面！ 你永远想不到走投无路的人会有多狠！ 阎庆俞抱着自己的胳膊，微微颔首。 这种事儿，全凭血气！ 他不敢保证，下一次的时候，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就如同前线的战士，冲锋号一响，脑袋里不会再有其他的杂念！ 拎着枪蒙头冲便是！ 死在冲锋路上的烈士数不胜数，他们真要是都冷静下来，哪还有现在的生活？ 见阎庆俞点头，单薇薇压抑的神态总算放松了些。 话题一转，轻声的说道：“周末的事儿，别忘记了。” 说这个，阎庆俞可就没了刚才的淡定。 耳根一红，顿时抓耳挠腮。 “你护着点你那受伤的胳膊。” 单薇薇没好气的瞪了阎庆俞一眼。 “嘿嘿，没事。” 阎庆俞咧着嘴笑，“这事儿忘不了，刚才还与我师傅说，去你家带点什么，初次上门，空着手总是不好。” “随便买点就行。” 单薇薇轻声说着。 眼瞅着过年，供销社的东西比之前稍微丰富了一些。 可也有限，经常是早上摆出来，还没到中午，便已经卖光。 尤其是肉铺，根本供不应求！ 吃食上，严重缺货！ 粮，严格按照计划发放，油，一人就那么点油票。 粮本与副食卷，一年就那么多，哪怕感觉阎庆俞家里不错，单薇薇也只是顾着个面子，有点就行。 “你这个随便就很宽泛。” 阎庆俞一脸无奈，随即试探的问，“要不然我就拿点烟酒？” “都行！” 单薇薇没有反驳。 “得，我还是自己看吧，问你们等于白问。” 阎庆俞懒得再纠结这事儿。 单薇薇捂着嘴笑。 这事儿她没法掺和，不同于对象上门，他们尚处于互有好感阶段。 充其量说，算是正式的介绍。 一般而言，这种事儿需要媒婆上门，在男方见面。 可他们这种情况特殊，媒婆是女方家长，自然没了那么多讲究。 日落偏西，火红的夕阳照在了前院的院墙上，天色逐渐的暗了几分，空气也更冷了些。 “你要不先回去？” 单薇薇俏脸被冻的通红，阎庆俞看在眼里，轻声说着， “周末等我便是。” “嗯。” 单薇薇用极低的声音嗯了一下，关心的说道， “你也早点回，好好养伤。” “我晓得。” 阎庆俞笑着回道：“去吧，别让单大妈等着急了！” 单薇薇使劲的跺了跺脚，驱赶着身上的寒意。 冲着阎庆俞摆了摆手，脸上笑容如春花绽放，蹦蹦跳跳的走了没几步，又轻盈的转身回头，明亮的眼眸犹如星辰闪烁，灿烂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温柔与眷恋： “周末，记得早点。” 第34章 阎庆俞在行动 阎庆俞从供销社出来，扭头便去了王主任家中。 周末去单家，单大妈定然还会问到他的家庭情况。 上次他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这次可不会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想要在身份上做匹配，一个有实力的亲戚，必不可少。 王主任，是他的第一人选！ “砰砰砰！” 阎庆俞手中拎着两斤猪肉，敲响了王主任家的大门。 “谁啊！” 院子中，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 随即，脚步声走近。 “嘎吱！” 门开了。 “庆俞？” 王主任惊喜之色一闪， “赶紧进屋！这么冷的天儿，你咋来了？” 阎庆俞笑着跨进院子，将手中的猪肉递了过去。 “这不是上班了，就想着过来看看您。” 王主任笑眯眯的接过， “你这孩子，来姨这还带啥东西！ 晚上在姨这里吃啊，你姨夫刚好在家。 之前还说哪天喊你过来一起吃顿饭，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这两天刚把事儿走的差不多，没想到，你自己先过来了。” “姨夫的事儿定了？” 阎庆俞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大喜事儿！ 本以为有那两头猪，也需要运作的时间，结果竟然这般迅速！ 阎庆俞再次重新认识到王主任家中关系了得！ 可越是这样，阎庆俞越是欣喜。 自己那事儿真要能成，往后自己在四九城里，也有人能于自己撑腰！ 王主任的眼中洋溢着喜悦，脸上满是喜气洋洋的神情： “差不多了，也就这两天的事儿！ 地方都已安排好，就差手续下到单位，基本不会再有变故。” “那感情好！” 阎庆俞喜滋滋的说着。 “还得多谢你那两头猪，要不然就算有这个机会，也轮不到你姨夫！” 王主任心中感慨，这小子当真是自己的福将。 自打他出现，原本的困境瞬间化为无形！ 前几天刚刚收下他的十斤猪肉，给孩子们做了一顿，两方老人送了些，其余的，都给了老领导。 可眼下，又是两斤！ 王主任已经清楚，这小子手上恐怕还有不少！ 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有机会再往上走走？ 一想到这，王主任看着阎庆俞更加顺眼了。 “来来来！快进屋！” 王主任将阎庆俞迎进了家门。 刚一进来，便朝着里面喊，“老齐，你快看，谁来了？” 王主任的男人，唤作齐国锋。调整之前，在区委工作。 王主任这么一喊，原本坐在桌前的他目光同时转向了门口。 见一个年轻少年进屋，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这是……？” “庆俞啊！” 王主任笑着介绍，“你那事儿，全凭人家！” 齐国锋心中一凛，赶忙起身。 自家婆姨说过阎庆俞的年纪很轻，可真当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份惊讶还是按捺不住的往外蹦！ “原来是庆俞啊，快坐快坐！” “叔，您快坐着，我自己来！” 阎庆俞护着胳膊，谦让着说道。 “胳膊怎么了？” 王主任心细，阎庆俞那下意识的动作引得她心中疑惑。 “嗨，别提了。” 阎庆俞又重新将车队的事儿说了一遍。 王主任顿时面色一沉。 “老李办事儿，一点也不靠谱！咱家庆俞刚去，怎么能直接上车呢！” 齐国锋倒是持不同意见， “我觉得没啥问题，老李肯定也是想着让庆俞早点上手，又是到延庆，说白了，还是四九城的范围。 这次出事儿，属于突发情况，不过……” 齐国锋稍微一顿，面色凝重的道： “下面的情况可能更加严峻了。” 打去年开始，国家全线收紧，他们的工作难度便直线上升！ 底层百姓与政府的矛盾，也随之加重。 即便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在调和，可物资的紧缺，根本就不是能够单凭调和解决的。 “我才不管那些。” 王主任猛地一挥手，面色不虞， “我亲自将庆俞交给他，不管什么原因，这才2天不到，就给我弄折一条胳膊，日子一长，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姨，没折！” 阎庆俞苦笑着赶忙说道：“就是拉了条口子！” “那也不行！三十多针呢，谁不心疼！” 王主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阎庆俞的胳膊，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爱护之意。 齐国锋摇了摇头。 自家媳妇自己知道，本就心软，又是阎庆俞的事儿，更是关切至极。 目光转过，笑着说道： “行了，先问问庆俞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吧！” 王主任瞥了一眼自家男人， “你当我们庆俞跟你家那些亲戚一样的，没有好事儿绝不上门！” 齐国锋神色一怔，“你看你，怎么又扯那些！” “我凭什么不扯！” 王主任怒道： “我说的有错？他们哪家不是这样？一有事儿就来咱家哭诉！ 平时也不说走动走动，谁没事儿就等着他们！” “行行行，今天我不想跟你吵！”齐国锋摆了摆手。 王主任冷哼一声，随即坐在了阎庆俞身旁，目光灼灼。 “庆俞，有事儿你就直说，姨肯定帮你！” 阎庆俞略显局促，仍有些许羞涩。 可这事儿吧，又拖不得。 只能是提着心思，尝试的说道： “姨，我能认你当亲戚吗？” 王主任神色一愣。 他没想到阎庆俞说的是这个事儿，抬头看了看自家男人，同样神色疑惑。 认亲戚？ 这个事儿王主任还真没想过。 她与阎庆俞关系不错，可目前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说白了，阎庆俞给她提供猪肉，她帮着阎庆俞解决四九城落脚问题。 其实严格来说，这事儿，他们家不占便宜！ 2头猪，换四九城的户口、住房、工作全部解决。 她认为，自己没有亏欠。 纵然是想着还从阎庆俞那边弄点肉，给自己也提了提，可到底还没说。 她还没想好，拿什么与之对换。 眼下，阎庆俞的这个请求，倒是让她好奇了起来。 看上了他家的权势？ 这个她不觉得。 相处了几天，阎庆俞是什么人，她看的真切。 这小子不是个占便宜的主儿。 那是为何？ 王主任满是疑惑的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能具体说一下吗？” 阎庆俞耳根稍红，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将自己与单薇薇的事儿大致的说了一下。 王主任瞬间明白，心头的疑虑尽解，开心的道： “这是好事儿啊！ 单家的情况我了解，是个老实人家，你小子是怕没人给你撑腰？还是说怕人家知道了你的根底儿，不同意你俩交往？” 阎庆俞的脸更红了，声音带着些许的难为情： “都，都有点吧，” 王主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傻小子。 阎庆俞缩了缩脖子，如同鹌鹑一般，将自己窝在了凳子上，团成一团。 “嘿，他还不好意思了！” 王主任笑着同自家男人说了一句。 齐国锋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只要不是一肚子算计，心思沉重之人，他倒是对阎庆俞没有什么厌恶感。 王主任站起身来，轻轻摸了摸阎庆俞的额头，语气轻快而愉悦地说道： “没问题，以后啊，我就真的是你姨了。” 第35章 供销社相遇 有了王主任做后盾，阎庆俞的底气增加了不少。 这两日，可着自己的副食卷一顿霍霍。 因为胳膊受伤，单薇薇一直跟在他的身旁，亲眼见证了这个家伙的阔绰。 整整一年的票，除去阎庆俞这两日花了的，还剩下很多。 尤其是烟、酒票，他手里可还有着不少！ 先买不少大前门，又拎了两瓶西凤。 顺带着，还买了点大白兔与古巴糖。 古巴糖还好，大白兔的价格就有些逆天了！ 一斤两块多，即便是阎庆俞都有些肉疼！ 单薇薇看的眼睛发直，一个劲儿的拦着阎庆俞。 “大白兔就算了吧！古巴糖已经很好了！” 单薇薇舔着干涩的嘴唇，口中已是垂涎欲滴，可还是拽着阎庆俞，一脸的肉疼！ 这一斤的大白兔，不考虑粮票的情况下，都够买小二十斤的大米了！ “来点吧。” 阎庆俞将手中的糖票递了过去，看着售货员转身称重，扭头笑道，“眼瞅着过年了都，咱也总得吃顿好的！” 单薇薇心中忐忑。 自己内心深处对于眼前的这家伙的确怀有不少好感，但无论如何这也仅仅只是初次登门！ 遥想当年大姐相亲，姐夫不过就是随手拎着一点点心。 再看此刻，二者之间的差别简直一目了然，高下立判！ 阎庆俞带来的这些东西，丰厚的程度甚至都足以比得上正式的提亲礼！ 单薇薇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仿佛像是被灌进了一大罐甜滋滋的蜂蜜一般，甜蜜得快要溢出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此时正因为阎庆俞而泛起层层涟漪。 心中的天平也愈发明显地朝着阎庆俞倾斜过去！ 只是，这么多东西会不会被家里数落？ 单薇薇喜悦之余，尚有些拿捏不准。 阎庆俞的工资33块，买的这些，都已经快将近他工资的一半！ “一会你把东西拎回去，晚上与单大妈直接带回家，就我现在这样，可没办法拿那么多东西。” 阎庆俞接过称好的大白兔，交给单薇薇。 “这，不好吧。” 单薇薇有些纠结。 “没事，一会我跟你过去找单大妈，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我倒是想自己来，就我这胳膊，条件不允许啊！” 二人又在供销社里转了转，阎庆俞还想再买点其他东西，却被单薇薇都阻拦了下来。 眼下东西已是很多，没有必要再去添置。 返回卖布的摊位，单大妈早已站在柜台前等着他俩。 “妈，你看庆俞买了多少，我都拦不住他！” 单薇薇将手上的糖果放在柜台上，又从阎庆俞手上接过烟酒，一同放了上去，带着一些娇羞，又带着一些得意的道。 “这么多！” 柜台内的单大妈看着眼前的这一摊东西，那双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此刻瞪得犹如铜铃一般。 惊愕的表情使得脸上的细小皱纹都变得愈发深刻起来，慌忙说道： “快，拿回去点！” 单大妈使劲的将东西往阎庆俞的怀里推，一脸心疼的道： “这孩子，日子不过了这是？只是去大妈家吃顿便饭，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没事的，单大妈。” 阎庆俞站在柜台外，将推过来的东西又推了回去。 “第一次过去，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干脆就按照我的想法，每种都来上一点，您再推辞，那我可不去了。” “可这也太多了！” 单大妈一脸纠结。 自己当真只是喊他去自己家里吃顿饭，顺便问问孩子家里情况。 她看得出，两个孩子互有好感，本就没想着阻拦。 可眼下，这么多东西砸到自己面前，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卖姑娘的嫌疑。 谁家好人第一次上门就准备的这么全乎？ 万一事儿没成怎么办？ 东西都给出去了，还好意思再要？ 单大妈心思纯洁，只想着按照市面准备，大家是啥样，自己是啥样便成。 可没想到，这小子直接下了狠手。 “没事的，单大妈，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阎庆俞感觉自己的事儿办的没问题。 可他没想，现在可不是后世！ 这年代缺吃少穿，哪怕是四九城里稍微好一些，可也好的有限，家中孩子多的，依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天两餐，往往都有时候保证不了，更别说其他。 …… 就在三人聊天之际。 三大妈带着阎解放推开供销社的大门，走了进来。 临近春节，谁家都得添置点东西。 三大妈今日得闲，想着来供销社转转，有多没少，看看能买点啥。 阎解放一脸兴奋，这地方，他有日子没来了。 往前走了两步，柜台里的东西看的是眼花缭乱，口水流了三尺长。 “妈，咱过年也买点点心吧！” 阎解放指着柜台里所剩不多的点心，一脸的期冀。 “不买！” 三大妈拒绝的痛快。 就他家那情况，还买点心？！ 她手里的钱，都是阎埠贵给的，一分一毫，都算计的准确，哪里还有富裕？ 阎解放顿时没了精气神。 本还想训斥阎解放一番，可这一扭头，恰好看到了卖布柜台前与人聊得正欢的阎庆俞。 笑意盎然，与之前在院中的冷淡模样判若两人！ “那是……” 三大妈一脸惊讶！ 这小子什么时候与供销社的售货员关系这么好了？ 扭头看看自己面前柜台，里面的售货员都懒得搭理人，三大妈就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老阎好像说过，他们阎家没有亲戚在四九城了呀！那这是……” 三大妈满脸狐疑之色，她那两道充满疑问的目光，再一次直直地射向了阎庆俞。 站在一旁的阎解放半天没听到自己母亲说话，下意识地抬起头来，顺着自家母亲的视线方向望去。 这不看不打紧，他这一望之下，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 “阎庆俞？” 阎解放不由得喊了一声。 阎庆俞倚着柜台，本聊得起劲，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惊呼。 有人喊我？ 阎庆俞下意识的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可这一看，本还一脸笑意的他瞬间冷了下去。 “怎么了？” 阎庆俞原本平和的面容突然一变，这变化之快就如同川剧里的变脸绝活一般，瞬间便吸引住了单薇薇的目光。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忙不迭地开口问道：“你看到了什么？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快。” 阎庆俞默默地扭过自己的身子，微微摇了摇头，用一种颇为冷淡的语气说道： “没事，就是看见了一个我压根儿不想看见的人罢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厌恶和反感却是如此明显，单薇薇一听便能感受到他此刻瞬间糟糕的心情。 “不想见的人？” 单薇薇微微侧过头。 目光越过阎庆俞宽厚的肩膀，向着他的身后望去。 只见那狭窄的过道里人来人往，前来购买物品的这些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柜台之内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之上。 或挑选比较，或与售货员讨价还价，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 单薇薇轻轻地收回视线，眼珠转动间。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刚刚被关上的供销社大门处。 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此刻正轻轻摇晃，仿佛是一个不安分的孩子在来回游荡。 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清晰，让单薇薇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第36章 阎庆俞上门 三大妈拽着阎解放，一路小跑，冲回了四合院。 刚推开门，便朝着里面喊： “老阎，我在供销社看着阎庆俞了！” 阎埠贵今日不太舒服，从早晨起来便觉有些头疼。 只能让阎解旷带着假条去了学校，自己则躺在屋子里，吃了点药躺着。 “老阎，你听着我说话没！” 三大妈急匆匆的冲进了里屋，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墙急切的说道。 阎埠贵本就头疼，压根不想搭理这事儿。 翻了个身子，将自己的脸扭到了另外一边，声音沉闷的道： “见着就见着，那小子天天在外面晃，碰着了有啥可稀奇的！” 三大妈上前，将自家老伴搬了过来，大脸盘子直接怼了上去， “哎呀，你听我说！” 阎埠贵皱了皱眉，面露不耐之色。 可又架不住三大妈摇晃，只能从枕头旁边摸起自己的眼镜，重新戴在了鼻梁上。 微微起身，将枕头支起，整个身子靠了过去。 “行了，说吧。” 三大妈侧着坐了过来，一脸神秘： “我给你讲，刚才在供销社，我可是看见阎庆俞跟个女生在卖布柜台前相谈甚欢，那柜台上面，大包小包，可一点不少！” 阎埠贵闭着眼睛，揉了揉脑袋，眉心处，阵阵疼痛袭来。 “怎么，你还惦记那小子兜里的钱？” 三大妈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那一堆东西，可不便宜！” “那又如何？” 阎埠贵坐直了身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道，“就咱家现在跟他的关系，就算他都给那女的花了你又能如何？ 有那功夫，不如想想等他的钱都花完，怎么把粮本骗过来才是重点！” “那咱们现在就只能看着？” 三大妈还不死心。 “要不然呢？跟你们说话就是多余！” 阎埠贵忿忿的将枕头又扔了回去，身子一挺，倒在了床上。 本不想再说什么，又怕三大妈再来打扰，按捺着心里的不痛快，低声叮嘱道， “别老看着那一点得失，粮本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任他猖狂，等到身上的钱花光，有他难受的时候！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咱说了算？” …… 一夜无话。 次日，阎庆俞起了个大早。 将自身收拾妥当，再次踏出了院门。 今日，便是与单薇薇约定的日子。 烟酒那些，昨日便在自己的要求下，先行带了过去。 此时的阎庆俞，手里就拎着二斤猪肉，先去馆子吃了点馄饨，晃晃悠悠朝着单薇薇家里走去。 单薇薇的家同样是个大杂院。 只是相比他们院，稍微小了点，仅仅是个二进的院子，位置也比南锣鼓巷偏一些。 家中共六口人，除去父母，有着2个姐姐，一个弟弟。 2个姐姐都已结婚，家中只剩下她与只有十岁左右的弟弟。 所以房子虽然不大，却也足够家里使用。 阎庆俞一路问询，总算找对了地方。 一走进院子，几个正在接水的大妈眼神中满是好奇，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阎庆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大杂院就是这样，只要有外人进来，那肯定会被大家盯着看。 “单薇薇是在这个院子吧。” 阎庆俞被这几道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听到这白净男孩是来找单薇薇的，这几个大妈倒是放松了不少。 只是那看向阎庆俞的眼眸中，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意思， “找单丫头啊！” 其中的一个大妈指了指身后， “后院，东厢房便是她家！” 阎庆俞道了声谢，大步流星的朝着后院去了。 接水的大妈目送着阎庆俞身影消失，这才低着头相互说道： “找单丫头？那小妮子眼光可不低！” “可不就是，上次那个北摩厂车间主任家小子不就被拒了？也不知道想找个啥样的！” “你们说，刚才那小子有戏没？” “我觉得够呛，不过咋说，那小子皮肤倒是挺好的。” …… 后院。 格局与南锣鼓巷差不了太多。 也是正房居中，两侧为东西厢房。 唯独不一样的是，后院的耳房这边没有住人，铁将军把守。 门边，还立着不少杂货。 杂货之上，残余的雪花早已凝结成了冰晶，阳光一照，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阎庆俞走到东厢房门口，使劲的跺了跺脚，将鞋子上的泥往下磕了磕，这才敲响了东厢房的屋门。 “砰砰砰！” 木制的屋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呀！” 单大妈那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随即，屋门被从里面拉开。 “庆俞？这么早！” 单大妈上下打量着阎庆俞，一脸惊讶。 今天的阎庆俞，把自己收拾的极为板正。 之前的棉衣被那瘦黑汉子划了一道口子，专门又去买了身新的成衣。 价格不菲，今年的布票也被用了个一干二净。 全部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这副模样。 阎庆俞将手上的猪肉递了过去，亦如对王主任家一般。 笑着回道：“早上起的早了些，实在睡不着，干脆就去吃了个早饭，这不，反正也没地方去，就溜达着过来了。” 单大妈接过阎庆俞手上的猪肉。 猪肉包裹的严实。 没上手前，看不出来是啥东西，可这到了自己的手上，常年做饭的单大妈透过外面的纸包，瞬间便知道了这里面放着何物。 “庆俞，你这……” 单大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为了准备今天这一餐，她还专门让肉铺的师傅给她留了四两的肉。 怕小儿子闹腾，悄咪咪的放在锅里，都没敢吭气。 可结果，这小子又给自己来了个狠得！ 大致估摸了一下，足足两斤有余！ 这让昨天刚拎着阎庆俞礼物回家的单大妈，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 相比之下，自己倒是显得小气了。 “嗐，就是点吃食。” 阎庆俞毫不在意，自己现在是没钱，可猪肉却是不少。 空间里，还留着大几十块一斤的猪肉方子。 给出去一点，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 “行吧。” 单大妈苦笑，让她放下手里的猪肉是绝不可能。 哪怕都是瘦肉，也能好好的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那大妈就收下了。” 单大妈调整了心态，将屋门推开，迎着阎庆俞进门，与此同时，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薇薇，庆俞过来了，你收拾好没？” 第37章 络腮胡子是单薇薇他爹? 里屋。 单薇薇手中熟练地编着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黑色长发，将它们巧妙地交织成精致的麻花辫。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出了她那专注而美丽的侧影。 门被敲响的一瞬间，她便知道是阎庆俞来了。 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嘴角也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丝涟漪，虽然细微，但却清晰可见。 阎庆俞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单大妈的脚步，迈进了屋子。 明亮而又充满好奇心的眼睛，如同闪烁的星星一般，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单薇薇还没出屋，此时的外间，只有一大一小，坐在桌前。 小的那个，是单薇薇的弟弟，此时正睁大着眼睛，滴溜溜的望着阎庆俞。 另外一个，从背后看，身材魁梧，是单薇薇他爹。 阎庆俞很难想象出这般健硕的男人如何能够有单薇薇这样娇小的女儿。 可等到男人转身，阎庆俞的目光瞬间定住了！ “叔，是你？！” 阎庆俞一脸惊讶。 他赫然发现单薇薇的爸爸竟然是当初自己去买柜子时遇到的那个络腮胡子大叔！ 冷不丁的这一下，使得他原本准备好的问候卡在了喉咙里，顿时拘谨了许多。 “怎么了？” 单大妈有些茫然，不知道其中缘由。 “这小子在我那买过一个炕柜。” 单薇薇的老爹面皮一抽，显然也没想到会是阎庆俞。 不由得皱了皱眉。 阎庆俞的家里，他送货的时候去过。 不能说家徒四壁，却也大差不差。 可就是这么个小子，竟然被自家媳妇和姑娘看上，这让他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来。 之前媒婆介绍，大多都是家庭殷实。 即便少数的工人家庭，却也是都是双职工，即便这样，自家姑娘都没看上！ 这小子究竟是用何种手段赢得自家姑娘的好感呢？ 难道仅仅是靠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巧言令色地将自家姑娘给骗得团团转？ 想到此处，单薇薇的老爹原本就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面庞，此刻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紧紧皱起眉头，双眸之中不断闪烁着疑虑和担忧的光芒。 “去你那里买炕柜？” 单大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阎庆俞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个情况，始料未及！ 之前精心准备好的说辞和应对策略，就如同脆弱的纸张遇到了熊熊烈火，瞬间被烧成灰烬。 阎庆俞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难受得厉害。 就在刚刚进门时还满心欢喜、充满期待的好心情，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就在此时，单薇薇笑盈盈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红色带花的棉袄贴合着她的身躯，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从她的耳畔垂下，乖巧地依偎在胸前，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晃动着，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般轻柔动人。 “庆俞，你来啦！” 话音中，充满了喜悦与俏皮。 阎庆俞脸上憋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朝着她挥了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外屋空气凝结。 单薇薇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她脸上原本灿烂如花的笑容就像被突然冻结一般，一点一点地收敛起来。 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怯意，小心翼翼地望向正黑着脸的老爹和一脸茫然、还未搞清状况的老妈。 “出了什么事儿吗？” 单薇薇怯生生的试探着问道。 单大妈同样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家男人。 络腮胡子大叔将目光投到了阎庆俞身上。 显然，他是让自己说。 阎庆俞心头一苦。 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单薇薇的老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以为自己在单大妈跟前撒了谎。 可这事儿，自己还真没提过！ 因为家庭原因，他对单大妈与单薇薇是有点愧意，却也不多。 毕竟有着系统傍身，这些问题，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变得不是问题！ 可眼下，是自己的情况被人家知晓，倘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阎庆俞此番上门，恐怕就算是完了。 只能是整理了一番心情，缓缓的对着众人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薇薇，单大妈，你们对我的家庭情况不了解。 我是父母没了以后才回的四九城。 我姨帮着我找回了原本的户口，这才让我重新在南锣鼓巷住了下来。 可我毕竟回来的时间尚短，家里是给了些钱，可这年月，干啥都要票，我倒是想把屋子弄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么一年的票，根本支撑不起我在极短的时间将一切置办妥当！ 叔叔的意思我知道，无非就是担心我不能给薇薇一个好的生活。 这一点，其实你们大可放心。 单大妈知道，我现在的工作落在了供销社车队，一个月工资33块钱。 学徒三年后，能涨到38，等变成正式驾驶员的时候，还能有一波大的提升，而这些，只是明面上能够看到的。” 阎庆俞将目光投向了单薇薇他爹，眼神坚定，带着一抹真诚继续道。 “而看不见的，我可以保证，并不会比明面上的少！” 阎庆俞可以说，将自己的底牌甩了出去。 依靠着系统，他以后的生活定然远要比一般人强。 可自己能够说的，也仅是这些，这已是他的最大诚意。 至于说单家信不信，那他就没办法左右了。 单大妈皱着眉头。 显然没想到阎庆俞的家里是这么个情况。 没了父母，犹如浮萍之水。 虽说从自家姑娘的角度来看，不需要看婆婆的眼色行事。 可同样的，生孩子也没有人会伺候。 出了个什么事儿，连个帮扶的人也没有！ 阎庆俞的话中有个姨姨，恐怕就是阎庆俞在四九城最后的根基了。 可纵然这个姨姨能量不小，毕竟不是自家孩子，上心程度能到哪里，尚未可知。 坐在一侧的单薇薇同样有些发懵。 阎庆俞这些日子的花销，可一点都不像是家中无根之状。 难道他一直在骗自己？ 可又不像！ 如果家中真的没一点背景，如何能够被分配到供销社车队？ 还是一上来就跳过临时工的阶段！ 单单这一点，她家就比不了，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在等街道分配！ 整个屋子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单家的屋门又被敲响了。 “砰砰砰！” 单大妈茫然的起身开门。 屋外，张媒婆正不断给身后的青年介绍着单薇薇的情况。 “张姨，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张媒婆一脸笑意，“放心吧，单家姑娘长得那在整个胡同都是数一数二，绝对让你眼前一亮！” 青年面色一喜，眼中满是期待。 单大妈拉开屋门，看向门外。 “张姐？” 单大妈一脸疑惑，最近她没有让人再给自家姑娘介绍对象啊，怎么又有人上门？ 张媒婆笑着应了一声，从身后将那黑衣青年拉到身旁，笑着说道： “单大妈，我又来给你家薇薇介绍对象来啦，这一次，包你满意！ 第38章 有人截胡 “哎呀，不是跟你说了，我家薇薇暂时不用介绍对象！” 单大妈一脸尴尬，将一只脚迈进屋子的张媒婆推出屋外，压低着声音说道。 “怎么，里面有人？” 张媒婆探头探脑的朝着屋里望。 刚才没看仔细，余光中，似乎扫到了屋中还有旁人。 “这就是妹子你的不对了！” 张媒婆故作埋怨，“咱家薇薇怎么能让旁人介绍？她们能有我这般知根知底？可别再被人骗了去！ 瞧瞧咱给薇薇选的男人，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还在轧钢厂宣传科工作，一般人哪有这条件！” 说着，往单大妈身边靠了靠，用极低的声音在其耳边轻声道： “而且这小子还是轧钢厂杨厂长的侄子，咱家薇薇不还在等工作呢？和这小子好了，进轧钢厂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 张媒婆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见单大妈略有沉思，再次怂恿道： “你仔细想想，四九城里多少女孩子想要这个机会却盼而不得？！ 我知道薇薇不太喜欢领导家子弟，那帮二世祖，给咱咱也不喜欢！ 女孩子嘛，考虑的多些也正常。不过这个可真不一样，你看那孩子的眼神，哪有个坏的样子？” 单大妈有些心动。 要说条件的，倘若真如张媒婆说的这般，眼前这个黑衣青年确实要比屋里的阎庆俞好上太多。 轧钢厂厂长，正厅级职务。 一般家庭哪里能够够得上！ 虽说不是亲子，可职务到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正如张媒婆所说，真要是这事儿成了，她家薇薇的工作哪还用她们这般担心？ 可阎庆俞…… 单大妈心中泛起一阵强烈的愧疚感。 那孩子是自己看上的，自家姑娘也对其有好感。 本身没啥问题，她也乐意凑成这个事儿。 可没曾想，那孩子的家里竟然是那副模样！ 虽说有个姨姨帮衬，可毕竟隔了一层。 况且，也只是个街道主任，向上的通道远不如张媒婆带来的这个青年这般明朗！ 这事儿吧，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大不了挨个见见，合不合适再说。 偏偏就都凑在一起，这使得她很是为难。 脸上那皱成一团的眉间，满是挣扎之色。 张媒婆看着单大妈此时的模样，霎时间心中了然。 屋里的那个，定然也是给薇薇介绍的对象！ 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位，不甘就此退出的张媒婆心里突然泛起一道坏心思。 “妹子，要不然这样，让他俩公平竞争！” 张媒婆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姐姐我今天确实唐突了，不过既然带人过来，终归是得让人见一面。 刚好，薇薇也能有个比较。 这东西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事儿，还是得多比多看！ 毕竟日子是他们过，一个有本事儿的男人可比一辈子凑合强太多了！” 单大妈眼神一动。 这倒是个选择！ 虽说对阎庆俞稍有点不太公平，可这几日下来，自家姑娘与他交往甚多。 一个家庭不错，一个有些感情。一来一回，倒也算是扯平。 当下也不再犹豫，应了下来。 “成吧。” …… 屋中。 阎庆俞面色古怪的看着立于旁边正朝着单薇薇笑的青年。 杨为民？ 怎么是这家伙！ 他不是跟于海棠好着？怎么又来相亲了！ 阎庆俞脑子里有点迷糊。 单薇薇坐在桌前，被杨为民侵略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舒服，随即稍稍挪了挪凳子，挨着阎庆俞近了些，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杨为民面色一怔，随即目光落在了阎庆俞身上。 四目相对！ 阎庆俞神色淡然，目光中带着一缕疑惑。 杨为民则习惯了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面露不屑，轻哼一声，将脑袋转向了其他方向。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 张媒婆笑眯眯的站在一旁，拉着杨为民的胳膊说道： “杨为民，20岁，现在轧钢厂宣传科工作，中专毕业，正式工！薇薇，就比你大3岁奥！” 杨为民看着单薇薇，脸上满是笑容。 趁着张媒婆介绍，也赶忙将手上的礼物送了过去。 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四方小盒。 单薇薇认识那东西。 天天混迹在供销社，对那玩意儿再熟悉不过！ 四样点心！ 说白了，就是把四个不一样的点心包在一起。 与姐夫当初上门时拿的东西，一模一样！ 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将他与阎庆俞做了个比较。 同样是初次上门。 一个出手阔绰，烟、酒、奶糖齐活； 一个仅仅带着点点心。 顿时高下立判！ 单薇薇眼中闪过一抹冷漠。 就那四样点心，还没阎庆俞的古巴糖贵！ 她本不是势利的人，可凡事儿就怕对比！ 一个是大包小包，生怕缺了礼；一个就手上这点东西，给了谁也会多想！ 接过杨为民的点心，单薇薇冷淡的道了声谢，便将那牛皮纸包着的四样点心丢在了桌上。 “这……” 杨为民有些不解。 张媒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原本笑的灿烂的脸庞，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住了。 单大妈显然也没想到姑娘会是这个反应，眼眸中看过去的目光充满了疑问。 屋中，在这一瞬间，骤然变得安静了下来。 桌上。 单家的小儿子一脸茫然。 相亲的事儿他见的多了，大姐、二姐，很多时候相亲他也在。 可今天这样，动不动就冷场的氛围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趴在桌上看看众人，见没人关心他。 伸出小手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 “沙沙！” 那轻微的撕扯声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 糖纸完全褪去后，露出了那白白胖胖的奶糖。 “啊呜！” 单家小子迫不及待地把奶糖一口吞下，瞬间，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小嘴微微蠕动着，浓郁的奶香充斥满了口腔！ 那扔在桌上的大白兔糖纸，飘飘洒洒，刚好落在了牛皮纸包着的四样点心旁。 与那桌上的点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39章 阎庆俞的反驳 单家小子的举动似乎打破了屋内的沉闷，张媒婆首先回过神来。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重新掌控局面。 “哎呀，你看看，小孩子就是爱吃。”她笑着打圆场。 单大妈也缓过神来，看着张媒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张姐，您看这事儿……” 张媒婆摆了摆手，打断了单大妈的话：“别急别急，薇薇主要还不了解为民，咱们慢慢来。” 随即，将杨为民拉到了单薇薇旁边。 阎庆俞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 张媒婆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很想一脚把他踹开，可又不能真那么干，只能狠狠的宛了阎庆俞一眼，这才重新堆起笑容，对着单薇薇笑道： “薇薇啊，找对象不是买东西，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有些人啊，他就是驴粪蛋蛋外面光，咱可不能被骗了！” 说着，手上还微微使劲的拉了一下身旁的杨为民。 杨为民心领神会，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傲慢的眼神看着阎庆俞： “我觉得张姨说的有道理！ 人贵有自知之明，某些人倘若不能给别人个好生活，就别来往上凑，省的到时候，伤人伤己！” 单大妈站在一旁，心里略微有些不高兴。 公平竞争没问题，可眼下，怎么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这就有点过分了。 单薇薇同样如此。 本就冷漠的眼神，慢慢的浮现出阵阵厌烦。 阎庆俞没惯着他，屁股往外歪了歪，倚着桌子抬头，一脸不客气的道： “杨为民，你这话说得可真够酸的。 我承认，我目前条件是差了些。可也就是在底蕴上而已，这些都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 可对一个人的真心，这个可改变不了！ 在这里，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就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我至少能给她一个真心实意的肩膀。不像某些人，只会用嘴皮子来阴阳对手，讨好别人。 而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人，我就想问一下，于海棠是你什么人！” 阎庆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杨为民。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杨为民眼中闪过一抹慌张。 他怎么知道于海棠？难道他也是圈子里的人？ 不对啊，从他的话里听得出，他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太好，那他怎么会…… 杨为民原本的思绪，瞬间被打乱。 于海棠，是他前些日子在街上碰到的小太妹，那女孩与别人不太一样。 长的不错，又玩得开，稍稍透露了点自己的信息，那女孩就顺着杆子窜了过来。 本着有便宜不占是那啥的想法，最近这几天，确实交往的频繁了些。 可他还没有下决心与其正式确立关系，怎的就被这小子知道了？ “怎么？没话了？用我给你回忆回忆吗？” 阎庆俞嗤笑一声，“她是不是有个姐姐叫于莉啊。” 杨为民这下彻底死心了。 这小子确实知道情况！ 当下也不再隐藏：“是又如何？我们只是玩玩，又没有确立关系，怎么，大家一起玩也不行？” “行，怎么不行，谁让你有个厂长叔叔呢。” 阎庆俞一脸戏谑的模样，直接将他的底儿抖了出来。 杨为民见单薇薇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由得心急道：“这事儿和我叔有啥关系！” “你不提你叔，你看人家跟你玩吗？” 阎庆俞知道于海棠是什么人，那女孩一肚子心眼，专门吸引杨为民这种官宦子弟。 偏偏他们还就好这口，就如同人家布了口袋，他们便心甘情愿的往里钻。 否则的话，就以于家的条件和于海棠自己的能耐，如何能够进得了轧钢厂的宣传科？ 真当那岗位不值钱呢！ 单大妈此时也听明白了。 合着这小子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当下脸色一沉，就想赶人。 张媒婆见状，脸色一变，她没想到阎庆俞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竟然对杨为民如此熟悉！ 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连身边的女人都摸的一清二楚！ 要不是看杨为民惊愕的神态不似作假，她都以为这俩小子本身就相熟呢！ 见杨为民怔怔的有些愣神，她急忙插话道： “哎呀，你们两个都别说了！ 感情这事儿，还得慢慢来，慢慢了解， 为民也只是平日里与那个女孩玩的多了些，远没有到找对象的程度，对吧，为民！” 说着，又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杨为民快速的点头，“没错，我们只是朋友，朋友而已！” 单大妈沉着脸，也不在给张媒婆面子，话音中带着不悦： “我看今天就先这样吧。” 杨为民见状，虽然心里满是不爽，但也知道今天不宜再继续纠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好吧，那就听单大妈的，我们改天再聊。” 张媒婆还不死心，嘴里一直嘟囔着：“薇薇啊，虽然为民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可你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为民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人家。 他叔叔在这四九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出门都是车接车送，那日子过得叫一个风光。 这小子虽说看着也精神，可家庭条件确实一般般呐。 以后要是成了家，还指不定要在哪个小角落里艰难打拼呢。 为民能给你买各种漂亮的衣服首饰，带你去老莫、东来顺享受美食，还能解决你的工作问题！ 可他呢，估计得攒好久才能送出。 这过日子呀，没有钱可不行。 女人嘛，就得找个能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男人。薇薇呀，你可得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想一想！” 阎庆俞看着身边一直磨磨唧唧不想离开的张媒婆，都被气笑了。 “怎么，杨厂长车接车送，他杨为民也能车接车送呗？来，你现在就接一个让我看看！你看我举报不举报你就完了！ 别跟我扯没用的，杨厂长是杨厂长，杨为民是杨为民，他们只是叔侄关系，还没到亲生儿子那步！ 单靠杨为民的家庭情况，别的不说，你先给我来20斤猪肉我看看！” 第40章 拿下! 张媒婆神色一怔，没想到这小子连她都怼。 当下冷笑一声：“20斤猪肉，你也敢想！” “怎么？现在不吹他的家庭条件了？ 不是这也厉害，那也牛逼吗？ 区区20斤猪肉，很为难？” 阎庆俞斜睨了她一眼， “都没跟你要别的，就很简单的吃你都解决不了。 还扯的个大嘴，又是老莫，又是东来顺！ 咋，那俩店是你开的？带个嘴去了人家就给你上菜？你是那个吗？” “你，你……！” 张媒婆气得脸色发青，她本以为阎庆俞是个容易摆布的小伙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刺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恶狠狠的道： “说的好像你能拿出来一样！ 再怎么说，人家为民有个好叔叔！ 能给薇薇解决了工作！结婚的时候也能有个大红包！ 人家爹妈还会给点金银首饰！ 你有啥？ 爹妈都没有，还在这胡闹！” 阎庆俞听罢，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为民的叔叔是厉害，可那又怎样？ 薇薇嫁给他，难道就是为了他叔叔的权势和红包吗？”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盯着张媒婆，继续说道： “我爹妈虽然不在了，但我自己能挣钱，能给薇薇想要的生活。 我不会用长辈的成就来给自己贴金，也不会用金银首饰来衡量感情。 这些东西，薇薇想要，我自然会给！ 你口中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况且，谁告诉你我就给薇薇解决不了工作，谁又告诉你，我拿不出那20斤的猪肉？” 张媒婆被他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阎庆俞竟然如此有骨气，不卑不亢地反驳她。 本想继续争辩，但看到阎庆俞那坚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个小伙子并非她想象中那么容易被左右。 “哼，你这小子，嘴皮子倒是挺厉害，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给薇薇解决工作的！” 张媒婆被阎庆俞怼的有些失了理智，非要与其争辩到底。 单薇薇看着身前正与张媒婆争辩的阎庆俞，心中忽然感觉平静了许多。 她对杨为民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觉得他有些轻浮。 而阎庆俞虽然家境不如杨为民，但两人相处的时光让她感到踏实和温暖。 况且，婚姻不是简单的比较，而是要找到那个能让自己心安的人。 单大妈看着女儿的神情，心中早已动摇。 相比杨为民的那性子，显然阎庆俞更加的符合他们的要求！ 而且刚才阎庆俞的那一声‘谁告诉你我就给薇薇解决不了工作’，让单大妈心头大动！ 这么看来，阎庆俞的那个姨姨，能量远超她的想象！ 而且女儿的个性，虽然平日里温顺，但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这时才发现让这张媒婆俩人进来，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妈，我觉得……” 单薇薇欲言又止，她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却又担心母亲会不高兴。 “说吧，孩子，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单大妈温和地鼓励女儿。 单薇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道： “我觉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更看重的是人品和性格。 庆俞虽然家境一般，但他踏实肯干，对我也很好。 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比较就放弃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而且，杨为民，既然你选择了那个叫于海棠的女孩，就应该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而不是想着脚踏两只船！” 张媒婆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本以为这次能促成一桩好姻缘，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事儿，单薇薇竟然这么坚决！ 扭头看了看杨为民。 杨为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 “薇薇，你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感情这东西，有时候还是要多考虑考虑。” 张媒婆试图挽回局面。 单大妈看着女儿，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个有主见的人，也尊重女儿的选择。 更何况，这个杨为民着实让她有些看不上眼。 “张姐，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感情的事情还是得孩子们自己决定。 我看，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再考虑考虑。” 单大妈最终还是没有跟张媒婆撕破脸，委婉地结束了这次谈话。 杨为民见状，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冷哼一声，转身推门出去。 “为民，你等等姨！” 张媒婆看着单薇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惋惜之色，随即跟了出去。 阎庆俞则对单薇薇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知道，是单薇薇的坚持给了他机会。 屋内，单家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 单薇薇缩了缩脖子，耳根瞬间变的通红。 刚才的那一番说辞，全是她的真实想法，可就这么直直的说了出去，她自己都觉得出乎意料。 阎庆俞抬头，目光转向单大妈，神色依旧。 而一直沉默不语，坐在桌前的单薇薇老爹，忽然站起了身子，瞬间吸引了屋中的全部目光。 只见他从桌前绕过，站到阎庆俞面前，目光清冷，却又包含着一抹复杂的情绪。 阎庆俞不明所以，却还是赶紧起身。 “叔……” 单薇薇老爹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坚定、不卑不亢的小子，黝黑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轻轻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声音深沉且满意： “我收回对你的意见！” 阎庆俞眼中一亮。 他其实刚才就明白，这个家里，自己最大的阻碍，便是单薇薇的老爹。 不怪别人多想，谁去了自己家里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这很正常！ 可如何能够让他改变想法？阎庆俞其实并没有想好。 刚才的那番反驳，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击！ 现在看来，似乎效果出奇的好。 “不过……” 单薇薇老爹话音一转，再次勾起了阎庆俞本就忐忑的心。 “你现在家里确实有点太寒碜了，明天和薇薇去趟我那里，缺什么，直接拉走便是！” 阎庆俞吊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随即，炙热的内心仿佛被一道璀璨的闪电击中，兴奋的浪潮如狂风般在心中呼啸翻涌！ 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阎庆俞激动得无法自已，双手微微颤抖，脸上绽放着如同骄阳般灿烂的笑容，大声的回道： “我知道了，叔！” 第41章 单薇薇帮忙 胡同口。 杨为民一脸铁青，张媒婆从身后跑了上来。 “为民，你等等姨！” 杨为民脚下步伐稍顿，神色难看。 “你还有何事？” 他转过身来，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张媒婆气喘吁吁，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为民啊，你这脾气得改改，别总是这么急躁，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 杨为民眉头紧锁，实在不想听张媒婆的唠叨，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行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帮我去了解一下那小子到底什么跟脚！谁介绍他去的单家！” 张媒婆脑袋点的飞快，迅速地说道：“放心为民，我一打听出来就去找你！ 你也别上火，姨再给你寻摸着。 他单薇薇傻，放着好日子不过，总有聪明的女孩不是？ 再给姨两天时间，保准给你找个更好的！ 这次姨带着女孩上门去找你！保准不比单薇薇次！” 杨为民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冷哼着道， “再说吧！” 他现在有点草木皆兵。 于海棠的事儿，自己母亲可不知道。 倚着家里的意思，是找个双职工家庭，本身又有工作的女孩。 哪怕是单薇薇都不太够格。 这也就是张媒婆说的天花乱坠，自己想着才来看看。 结果，败兴而归！ 他现在对于张媒婆的话充满了怀疑，索性，回复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真要家里催的紧，实在不行就把于海棠顶上去，起码这女孩能跟自己玩到一块去。 …… 次日上午， 单薇薇踩着朝阳踏进了南锣鼓巷。 “你怎么来了？” 阎庆俞正洗漱着，一抬头，门被推开，单薇薇俏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我来看看，你家到底有多破，我爹才能那么的不放心！” 单薇薇笑着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那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惨一些。”阎庆俞擦了擦手，一脸苦笑。 单薇薇环顾四周。 整个外屋，就那么两件东西，阎庆俞洗漱的盆都没个支架，还蹲在地上。 推开里屋的门，炕上一个炕柜，一床被子，身侧还有个三条腿的凳子，仅此而已。 “现在是不是就能理解你爹为啥担心了？” 单薇薇点了点头，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你这还真是家徒四壁啊！” “时间太紧，我来四九城一共也没几天。” 阎庆俞将洗漱完的水倒到了门外，抱着几块煤球进屋。 “本想着，拖个一两个月，等我把家里再布置布置，到时候再带你过来。 这不，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能想到旧货市场的大叔竟然是你爹？一下子就给我捅了个干净。”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啥也没有也挺好！” 阎庆俞填着炉子，继续说道：“刚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一番，也省的以后倒腾的麻烦！” “那要是我爹不说帮你，你这些东西得布置多久？”单薇薇好奇的问。 “也没多久，大概也就一两个月！” 阎庆俞起身笑道：“主要是票据比较难搞，等黑市重新起来，想弄这些很快的。” “黑市？” “对啊。”阎庆俞脸上露出一抹玩味， “你不会也以为我昨天在你家说的那话也是骗人的吧！” 单薇薇脸上一红，轻声说道： “我没有。” 可惜话音太低，一看便是没有底气。 阎庆俞倒也不恼，人之常情，况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底牌！ 咧着嘴笑着道：“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20斤猪肉在别人看来比较难弄，可在我这里，难度要比想象的低一点。 至于说你的工作，我得问问我姨，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单薇薇心头一喜。 昨天阎庆俞走后，她们其实就这个问题聊过一会。 只是得出的结果，并不太满意。 猪肉且放到一边，主要问题，便是她的工作。 倒不是说阎庆俞不会使劲儿，而是这个周期上，有些太长了。 阎庆俞17岁，就算不按照规定的适婚年纪算，起码也得到个20左右，才能订婚。 这么一来，单薇薇起码还得再等三年。 他们可不认为，二人还没成婚，阎庆俞便会去求他姨姨办理此事。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阎庆俞对自己的上心程度，远要比家里人估计的高很多！ “对了，正好你在，顺便帮我看看我这屋子里怎么摆放东西比较好！ 你爹可是说了，他那里咱随便拉，可不能便宜了他！” 阎庆俞打断单薇薇有些飘忽的思绪，笑着说道。 “这我在行！” 单薇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正如阎庆俞所说，空置的家里最适合重新设计。 单薇薇将自己带入了进去，依着自己的喜好开始琢磨。 先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冬日的阳光顺着窗台洒进屋内，霎那间，整个房间显得明亮了许多。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书桌。” 单薇薇指着窗台下面的位置说道，“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书桌可以满足你的一些日常工作需求。 旁边靠墙角的位置，可以放个书架。 当然，上面不一定非要放书，花盆，或者一些常用的东西都可以放在上面！” 说着，葱白的手指又指向了外屋唯一的柜子。 “那个柜子太丑太旧了，直接换个新点的，一会咱们去挑。 还有放洗脸盆的架子，这些都得补充！ 对了，桌子也得有一个，平时吃饭用，虽然你家里现在连个锅都没！” 单薇薇再次鄙夷的看了阎庆俞一眼。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么久了，那炉子上面还是空空如也。 整个炉子就一个作用，烧炕！ 这不是浪费么！ 说着，又走到里屋，拍了拍炕上的被子。 “床上的炕柜样式还行，就是炕上也太寒碜了！ 这个需要一床褥子，完了你跟我量一下具体的尺寸，你明年的布票得留着，先把褥子打出来。” “好，听你的。”阎庆俞笑着回应。 “还有，这个三腿的凳子，我们得找个木匠修一修，或者干脆换一个。” 单薇薇指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凳子说。 “这个还修啥，直接淘汰掉。” 单薇薇点点头，继续在屋子里转悠。 虽然房间简陋，可她还是努力的想象着如何将这个小屋布置得温馨而舒适。 在她看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家，一点都不能马虎！ 第42章 青花九龙纹瓶 旧货市场。 “爸，我们来了！” 单薇薇带着阎庆俞，还没走到跟前，便朝着里面喊道。 “直接进来吧！” 单大叔语气平淡，重新恢复成了阎庆俞当初第一次见的那副模样。 “叔！” 阎庆俞笑着打了声招呼。 “嗯。” 单大叔站在他们身前，目光洒向了整个旧货市场的院子。 “这院里的东西，你们随便挑，木质的家具都在东边墙根下立着。 除此之外，那个屋子……” 单大叔指着最远端的一个小屋，继续说道： “那个屋子里还有些小玩意儿，你们一会也可以过去看看。” “爸，院子里的这些家具都放好久了，就没有新点的？或者木材好一些的家具也行！” 单薇薇皱了皱眉头。 老爹干这一行，她从小耳濡目染，对木材也有一些见解。 大致一看，嚯，这都是些什么呀！ 哪怕放在寻常人家，都算不得好。 单大叔没有搭理她，只是对着阎庆俞颇为严肃的说道： “你刚来四九城不久，落了户，又分配了工作，本身是个好事儿。 可对别人来说，就不那么想了。 本身就心理不平衡，你又大肆弄一些价值不菲的物件，你院中的那些邻居，他们会怎么想？ 其中是不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人啊，好奇心一旦产生，就会去寻找答案！ 在这期间，真要宣传出去，与你很不利。 街道排队等工作的人海了去了，为何先轮到你这个新来的？这些人闹起来，你那街道办的姨会很难做！” 单大叔仔细的给阎庆俞分析着，虽没回答姑娘的疑问，却是一点一点给阎庆俞灌输着思想。 “叔你说的没错！” 阎庆俞认同的点了点头。 就他们院里的那些选手，还真有可能这么干！ 阎家本身就已闹翻，贾家更是善妒！ 此时的秦淮茹还未黑化，可贾东旭与他那老娘，都是见不得人好的玩意儿。 再加上许大茂那个小心眼，以及傻柱没有遮拦的大嘴。 他都能想象得到，真要是自己弄一套好物件进去，没两天就得被宣传的四邻皆知！ “所以，你得低调点，别太招摇。” 单大叔继续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切， “这旧货市场虽然东西旧，但也有它的价值。 你挑几件实用的，不显眼的，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单薇薇站在旁边不说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但也明白父亲的苦心。 可明白归明白，心里却还是有些别扭，在她看来，这种情况可能会有，但是几率不高。 哪有那么多的坏人，还偏偏都凑到了一个院里？ 阎庆俞是不知道她这般想法，要不然非得与她数落一番！ 恰恰就是这么巧，自己院里还真就没几个好人！ 单薇薇朝着自己老爹愤愤的嘟了嘟嘴，略带失望的道： “那咱就先挑几件合适的，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替换吧。” 大件选择的余地其实不多，就那么几个。 单薇薇帮着在院里挑挑拣拣，单大叔顺便在一旁介绍着各种家具的来历和特点。 阎庆俞对这些一窍不通，后世的时候只知道红木家具贵，可又没了解过，红木到底指的是啥。 只能跟在后面，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询问几句。 待大件选定，又走进了单大叔所指的那个小屋。 这里面果然摆放着一些不错的小玩意儿。 有旧书、瓷器、铜器等，虽然阎庆俞看不懂，但能够看出这每一件都透着岁月的痕迹，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小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是有故事的。”单大叔轻声说道。 闫庆俞明白，这里，算是单大叔这么多年来，攒下的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了。 旧货市场可以捡漏，但这个几率相当的低。 时代不同，物件的价格也不尽相同。 就如同银币，这个时候的银币可没有资本运作，价格很低，基本没人太关注这个。 这也就是为何好品相的不多，大多使用痕迹明显。 只有一些雕母，或者龙币这样比较稀缺的，可能还有点价值。 单薇薇对这个屋子颇为熟悉，仔细的转了一圈，一脸失望的道， “爹啊，怎么还是这几个玩意儿，就没有点新东西？” 单大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当是买菜呢！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我这是旧货市场，不是古玩市场！” 单薇薇撇了撇嘴，从架子最下层上拿起一个之前自己没有见过的瓶子。 “这个是新的，嘉庆青花九龙纹瓶。本应是一对，可惜，主家没有保护好，就剩下了这一支。” 单大叔一脸惋惜的介绍道。 阎庆俞在一旁都听懵了。 单大叔竟然还懂鉴宝？ 青花九龙纹瓶？这名字一听就是皇家专用！ 老百姓的器皿，哪里敢在上面纹龙饰，更何况，还是九条！ 九五之尊，这特娘的是贡器啊！ 这玩意儿放在后世，少说都是成百上千万！竟然被毁了一个？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阎庆俞心疼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玩意儿，都能当传家宝了！ 单薇薇拿在手里，上下翻看了一番。 一扭头，刚好看到阎庆俞那一副想要又不敢吭气，恰恰还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你那心疼的样子，好像这瓶子是你家祖传的似的。”单薇薇调侃道。 “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东西被毁了，太可惜了。”阎庆俞反驳道。 单大叔看着阎庆俞的反应，心中暗自点头。 他喜欢这些老物件，本想着送他们几个，可也心里担心，怕他们不会保存。 可看阎庆俞这副模样，显然对这些老物件有着特别的情感。 当下也放心了不少。 不过他要知道阎庆俞只是心疼这瓶子的价值，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爹，这瓶子送我了奥！”单薇薇才不管这些。 她对这些瓶瓶罐罐没有兴趣，只是单纯的见阎庆俞喜欢，这才冲着他爹说道。 单大叔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可也没驳了姑娘的话。 只是从旁边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纹箱子，小心翼翼的接过自家姑娘手里的嘉庆青花九龙纹瓶，轻轻的放了进去。 “庆俞，一定得好好保存。” 单大叔将箱子递给了阎庆俞，郑重的说道。 阎庆俞使劲的点了点头。 接过箱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妈呀，这玩意可不得好好保存！ 丢到后世，送拍指不定都能直接当封面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晚上回去就丢到系统中看看这玩意儿在后世到底值多少钱！ 第43章 三大妈的美梦 抱着精致的檀木箱子，阎庆俞又选了几个小物件，大多都是老货，但不太值钱的玩意儿。 比如一个紫檀的手把件，一个红色的玛瑙的珠子。 玛瑙珠子阎庆俞准备穿根线给单薇薇带着，紫檀的手把件则是给自己玩物。 这东西后世也没多少钱，出车的时候拿在手里，还能解个闷使。 其余的，阎庆俞就暂且没有想要的了。 书籍都是一些古代的医书居多。 或许文献价值很高，可真要他静下心来看，估摸着一天24小时，起码能睡个20小时。 青铜器也一样。 单大叔这里只有一尊残破的鼎，和一个没有铭文的爵还能凑合，后世也就是几万到几十万的价格，自然兴趣不大。 从小屋里出来，已是临近中午。 好在路程不远，单大叔从旁边找了几个板车，谈好价格，拉上货跟着阎庆俞朝着南锣鼓巷走。 …… 阎埠贵顶着发胀的脑袋，艰难的给孩子们上了一上午的课，只觉得自己的病好像更重了。 昨天只是有些头疼，可今日，头晕、恶心，脑袋还胀的厉害。 骑着车子，晃晃悠悠往家走。 “阎老师，回来啦！” 胡同口，不时有着街坊打着招呼。 “哎。” 往常阎埠贵还会跟其聊上几句，今日，却是兴致缺缺，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应着。 可刚拐过弯，自己便被几辆板车挡住了去路。 “师傅，可否让一下！” 阎埠贵强忍着心里的烦躁，皱着眉头与板车师傅说着。 “稍等一会吧，等东西都送进去我们就走！” 板车师傅也着急回家吃饭，哪里会惯着他？ 健硕的身姿蹲在墙角，狠狠的吸了一口所剩无多的烟屁股，随即丢在地上，一脚将其踩灭。 阎埠贵的眼镜下，怯意一闪，脖子也不由得缩了缩。 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前面排成一列的板车，只能先下了车子。 “师傅，这是哪个院子搬家呢？这么多家伙事儿！” 阎埠贵心中泛起些许嫉妒。 板车上的东西虽然材质很一般，可能够看得出，都是一些老物件。 可能不值什么钱，真要想弄，却也没那么容易。 “95号！” 板车师傅随口说着。 “南锣鼓巷95号？” 阎埠贵心里一惊！没听说院子里又来人了呀？ 难道是门口的倒座房支出去了？ 没听说啊！ “要不然呢？”板车师傅蹙了蹙眉，“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这不就是南锣鼓巷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阎埠贵赶忙解释道，“我就住在南锣鼓巷95号，可没听说我们院子有人搬过来啊！” “奥，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板车师傅随口答着，“东家只是让送到南锣鼓巷95号前院东厢房。” 东厢房！ 阎庆俞？！ 阎埠贵心头一震！ 藏在眼镜下的小眼睛，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撑开，难以置信的看着院门的位置！ 他怎么还有钱？！ “不可能，不可能！” 阎埠贵在心里不断的嘶吼，内心涌起万丈巨浪！ 猛的一使劲，将自行车扛在肩头，快速从板车缝隙中穿了过去。 “嘿，这不是能过去么！” 板车师傅在身后乐道。 …… 穿过院门。 前院东厢房里人头攒动！ 阎埠贵本就因生病布满血丝的眼睛变的更红了！ 那小子到底还有多少钱？！ 当初分家的时候，爹娘果真偏心了！ 阎埠贵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整个人被怒意所充斥着！ 除了这一个理由，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乡下人，如何能给他攒下如此丰厚的家底！ 这些家具再不值钱，也得上百块！ 谁家好人舍得这么霍霍？ 瞧瞧那刚才的板车，脸盆架子都是酸枝做的！ 阎埠贵只觉自己心中的妒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老阎，老阎！” 阎埠贵站在院门处，死死的盯着东厢房的位置。 身后，三大妈扒着屋门探着脑袋朝着他喊。 阎埠贵咬着后槽牙，一脸的怒意。 先将自行车锁在窗台下，愤愤的跟着三大妈回了屋子。 原本头疼的脑袋瞬间被气清醒，仿佛一下子好了许多。 “老阎，对面那小子发达了！”三大妈一脸神秘的说道。 “发达个屁，定是当初我娘分家的时候歪了屁股！” 阎埠贵胸膛快速的上下起伏，愤怒至极！ “啊！” 三大妈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摆手说道，“不是，老阎，你想错了！” “想错了？不可能！” 阎埠贵将手中的教材狠狠的砸在了桌上，“就我那回了乡下的兄弟，怎么可能给这小子攒这么多钱？那可都是老物件！” “哎呀，你真想错了！” 三大妈拉着阎埠贵来到窗台边，朝着东厢房的位置指去。 “你看，那屋子里是不是有个姑娘？” 阎埠贵紧锁着眉头顺着老伴指向的方位看。 “嘿，还真是！什么情况？” 阎埠贵吃了一惊。 “我刚才拉着那送货师傅问了，这些家具，都是那姑娘带过来的！ 里屋还有个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是这姑娘他爸，人就负责旧货市场！” “也就是说，阎庆俞吃了软饭？” 三大妈快速的点点头，压低着声音说道，“我觉得也是，要不然人家凭啥送他这么多家具！” 阎埠贵怒极的神态总算缓和了些。 这么看来，不是当年家中偏颇。 可又一想……这小子天天在街上晃，又是如何骗着女方给他添补这些的呢？ 阎埠贵想不通。 这年月，还真有这般舍得的人？ 看这架势，可不像是个招女婿！ 身侧，三大妈眼神闪烁。 东厢房的这番动静，倒是提醒了她。 自己也可以让阎解成如同这般一样，找个家底丰厚的女方！ 这么一来，自家什么都不用出，还能白嫖个媳妇！ 指不定，房子都能让女方提供！ 就是不知道，自家儿子有没有这个手段！ 实在不行，要不然自己使使劲？ 把对面的那姑娘撬过来，反正阎庆俞还小，肯定不够结婚的年纪。 倒不如先给了他家解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第44章 阎庆俞的怒火 前院东厢房。 单薇薇站在屋内，指挥着师傅们挨个摆放着选好的家具。 阎庆俞站在旁边，与单大叔笑着聊天，丝毫没有忌讳单薇薇的喧宾夺主。 “对，书桌就放在窗台下面就行！” 单薇薇指着外屋的窗台位置，告诉着师傅们摆放的方位。 里屋里，此时已经满满当当。 炕上虽说没有变化，可里屋靠墙的地方，却是多了一架衣柜和一个扣箱。 原本三条腿的凳子，被单大叔丢到了板车上，拿回去烧火。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民国时期的雕花长凳。 只需将炕上的褥子铺上、窗帘装好，里屋就算是全部妥当。 单薇薇指挥着师傅们将书桌放好，这才走过来轻轻踹了一脚阎庆俞，故作娇怒的道： “别聊了，也不知道这是你家还是我家，我去趟厕所，你先盯着会！” 阎庆俞笑着点头。 “厕所就在屋外，拐个弯就看见了。” 单薇薇将阎庆俞推到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让其看着点位置，这才出了门。 西厢房里。 三大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阎埠贵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觉得行！与其指望解成自己去找，不如直接找现成的！” 三大妈极为认可的点头。 “再怎么说，咱家条件总比他强，解成好歹是个临时工，不像他，天天街上混，整个一街溜子！ 等到身上的钱都花完，日子都过不下去，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老阎家理所当然的想着，根本没有想到阎庆俞早已上班好几天了。 奈何他们与之关系断裂，阎庆俞又不爱在院子里窜，以至于整个院里，没人知道他已经在供销社车队做了学徒。 “快！那姑娘出来了！” 蹲在窗台边的阎埠贵挥手示意着老伴，三大妈心领神会，拉开屋门，跟了上去。 厕所门口。 单薇薇一脸轻松的从里面出来。 三大妈早已等在了门口。 “姑娘，你是阎庆俞对象？” 单薇薇一愣，看着眼前的大娘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了，大娘？” 三大妈心中一喜。 果然如同自己想的那般！ 当下也不在旁边候着，一步窜到单薇薇身前，惋惜的说道： “哎，可惜了姑娘！你怕是被阎庆俞给骗了！” 单薇薇一脸不解，声音清脆，带着一抹困惑。 “这是为何？”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阎庆俞那小子是乡下回来了，没爹没妈，要不是运气好，都在四九城落不了户！” 三大妈站在身侧，低声的继续说道： “你就想么，一个乡下娃，哪里会有多少钱在身上，不知道他是怎么骗了你，可大娘不能眼巴巴的看着你上当，这人啊，还是得有点善心。” 单薇薇好像知道这大娘想说什么了，可又没有完全抓住，只能是看着她，等着后续。 “等他身上的钱花完，你们日后怎么过？ 他连个工作都没有，迟早还是得回他的农村去！ 乡下的那苦日子你可能没经历过，但是大娘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回去问问你娘，她应该也知道！真的是太苦了！ 姑娘，信大娘一句，你要跟他去了乡下，没两天就得后悔，可到那时，真就晚了！” 单薇薇眨了眨眼。 “我不去乡下。” “这就对了，咱四九城的姑娘怎么能被一个乡下小子骗了？ 大娘也是为你好，这看人啊，还是得擦亮眼睛，总有一些坏小子打着坏主意，可不能上了当！ 要不然，大娘给你介绍一个？保准知根知底，没有一点谎话！” 单薇薇这下明白了。 合着又想给自己介绍对象？ 可为什么非要踩着阎庆俞，这个她有些不解。 好奇之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想看看眼前这个老太太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嘿，这就对了！” 三大妈猛地一拍手，异常兴奋起来。 “听大娘的就对了，大娘还能害你不成！” 三大妈将单薇薇拉到院门一侧，指着自家屋子说着： “大娘就住在西厢房，与那阎庆俞对门！ 给你介绍的，其实就是我家大儿子。 年纪比你稍大一些，刚好合适。又在轻工业制造厂上班，虽说还没有转正，不过也快了，就这一半年的事儿！ 你，考虑考虑？” 单薇薇轻轻一笑。 原来是存着这个心思！ 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她怎会知道，她说的这些，其实自己昨天就清楚了。 而且这老太太说的还不全对，阎庆俞没工作？开什么玩笑！ 供销社车队的司机，多少人盯着这个岗位都得不到！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摇了摇头，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屋子。 “哎，姑娘！考虑考虑？” 三大妈还在后面轻声的呼唤。 东厢房。 阎庆俞见单薇薇回来，诧异的问了句，“怎么这么久？” 单薇薇面露古怪，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问清楚的好，当下带着好奇的问道： “庆俞，你是不是邻里关系不太好？” 阎庆俞神色一愣。 “怎么了？” 单薇薇这才说道：“刚才有个大娘，说了半天你的坏话，还想把我介绍给他儿子，说就住在你家对门。” “什么？” 阎庆俞那原本就有些低沉的嗓音此刻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提起一般，骤然提升了整整三个度！ 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桶热油瞬间点燃，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来！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还没去找他家的麻烦，他倒是先伸手了！” 阎庆俞眼中死死的盯着西厢房紧闭着的屋门，牙齿都快被咬碎了。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到底怎么回事！” 单薇薇一脸的疑惑。 阎庆俞只能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与单薇薇大致的说了一遍。 “竟然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单薇薇都听怒了。 单大叔同样在一旁皱着眉头。 既是亲戚，又是邻居，怎么能办出这样的事儿？ 阎庆俞沉着脸，面色铁青。 “叔，薇薇，你们先在家，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啥！” 第45章 唇枪舌战 阎庆俞大步流星地走向西厢房，心中怒火中烧。 推开门，目光如刀般扫过屋内。 三大妈和阎埠贵正坐在桌旁，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阎庆俞，你想干什么？” 阎埠贵站起身来，端着老师的架子一脸严肃的训斥道。 “少在我跟前摆架子！” 阎庆俞冷笑一声， “干什么？ 你们堵在厕所门口乱嚼舌根子，还想把我对象介绍给阎解成，你们想干什么？” 三大妈这时也不装了，面色一凝，冷声说道， “阎庆俞，我们只是关心那个姑娘！以免那么好的姑娘掉进深渊！” “关心？” 阎庆俞怒极反笑， “你们关心的是你们自己吧！想把我对象介绍给阎解成，不就是看着这些物件都是我对象带过来的？ 怎么？又想要算计？ 把人撬过去，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家就可以不用再去准备？ 白嫖个媳妇，还能白嫖个家？ 整个四九城就你家最聪明！” 阎埠贵脸色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你这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 “分寸？” 阎庆俞目光锐利， “就你们干的这些事儿，有一个有分寸吗？” “阎埠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就阎解成那货，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你倒是想得美，想让薇薇嫁过去，好让你们家坐享其成。” 阎庆俞怒气冲冲地说道。 三大妈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板反驳道： “阎庆俞，你这是跟长辈说话吗？ 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解成至少是个老实人。 薇薇嫁过来，我们自然会好好待她。 哪像你，连个工作都没有，你怎么去养活人家？” “好好待她？” 阎庆俞嗤笑一声。 “你们家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不过就是看上了人家人长的漂亮，家底还不差，想着直接撬过来能给你家省下不少馒头！ 谁不知道你阎老抠的名号？还在这里找这些歪理！ 再说了，我能不能养活，用你们操心？” 阎庆俞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们的企图。 阎埠贵气得脸色铁青，拍着桌子争辩： “你这小子，说话太不讲道理了。我们只是出于好心，想给那姑娘找个好归宿。” “好归宿？我看你们是想把薇薇当个摇钱树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解成快能转正了吧！ 舍不得掏钱又怕别人挤掉他的名额？所以想着找个媳妇，让娘家陪衬着点，是不是？” 阎庆俞毫不客气地揭穿了阎埠贵的谎言。 三大妈和阎埠贵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怎么，还不承认？” 阎庆俞见状，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开全院大会吧，也让各位邻居看看，身为三大爷，你们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别！” 阎埠贵眼中一慌。 三大妈眼中同样闪出一抹怯意。 这事儿是他家办的不地道，本想着那姑娘多少会考虑考虑，再不济，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没曾想，还真没一点隐瞒！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活该你这辈子没个好人家！ 三大妈心中暗自咒骂。 “怎么？怕了？” 阎庆俞戏谑的道： “你不是挺有理吗？别怕啊！我现在就去找一大爷，咱立马开会，让大家也都评评理！” 说着，就往外走。 “别别别！” 阎埠贵这下真着急，一脸慌张的拉住了阎庆俞： “有话好说！ 咱这点事儿，就别惊动院里了！” 阎埠贵的语气软了下来。 这事儿真要上了全院大会，不仅自己的威信会荡然无存，连带着整个阎家的脸面都会丢尽。 阎埠贵按捺着心里的焦急，却又不得不好言好语的说道： “庆俞啊，你先冷静一下，咱们说到底，还是自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自家人？” 阎庆俞冷笑一声， “谁跟你是自家人！ 当初在街道办，在我那东厢房你是怎么说的？ 我再让你看看断亲书？ 上面可有你的签名！ 再说了，你们家的自家人就是想着怎么算计别人媳妇？” 三大妈也赶紧插话： “庆俞，你真的误会了！ 我们只是想着你还年轻，想要结婚还得等几年，可人姑娘能一直等你吗？ 期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与其这样，不如先介绍给解成！ 解成那孩子虽然现在没什么出息，但他老实本分，将来肯定能对那姑娘好。 等你再过几年，到了结婚的年纪，大娘亲自给你介绍媳妇，保证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 “你可拉倒吧！” “就你家这条件……”阎庆俞不屑地反驳，“就别出来霍霍人了！” 与此同时，单薇薇和单大叔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情形。 “庆俞，别跟他们废话了。” 单大叔走进屋内，沉声说道，“这种人，跟他们说再多又如何？” 阎庆俞清冷的目光转向阎埠贵。 阎埠贵面色焦急，看向阎庆俞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祈求。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阎庆俞冷冷的说道， “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对应的后果！ 说来说去，你们根本没有悔改之意！ 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找对象？ 谁定的规矩？ 这事儿，我也懒得跟你们掰扯，咱们还是院里见吧。” 说完，阎庆俞转身，干脆利落。 单大叔站在门外，见两个小的离开，这才丝毫不客气的警告道： “今天这事，我记下了。 以后， 别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嚼我姑娘的舌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大妈和阎埠贵面面相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直到那三道身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阎埠贵这才将眼镜摘下，心如死灰的瘫软在了椅子上。 “老阎，老阎！这可怎么办啊！” 阎埠贵眼中失了神，愣生生的看着天花板。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一生积攒的声誉，此番尽毁。 阎埠贵一念及此，头疼欲裂。 本就肿胀的大脑，在这双重刺激下，犹如要爆裂开来。 顿时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阎埠贵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老阎，老阎……” 第46章 阎埠贵好像想通了 全院大会到底是没开起来。 阎埠贵晕的恰到好处，三大妈慌忙叫人，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阎庆俞和单大叔站在自家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柱子，快把你三大爷背出来！” “东旭，你去外面找个板车，先把人送到医院！” 易中海站在前院，皱着眉头快速的指挥着众人。 月亮门前。 闻声而来的妇女们窃窃私语。 “三大爷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个人咋还能晕过去呢！” “谁知道呢，总不会是家里没粮，饿得吧！” “这个可能性不大，三大爷多会算计！咱院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就是他的，家里真穷假穷，谁说的准？” …… 易中海站在院门口，一脸凝重的看着傻柱将阎埠贵背上板车，带着三大妈、贾东旭离开。 这才来到了阎庆俞面前。 “庆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阎埠贵平白无故的晕过去，其中定有事情发生！ “一大爷，您还是别问了。” 阎庆俞淡淡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您也看到了，就他这个体格子，我怕我说出来，直接把他送走。 这个责任，我可负担不起！ 算了吧，这事儿我认了。” “可是，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吧？” 易中海眉头紧锁，显然对阎庆俞的解释并不满意。 “说法？他们家的所作所为，您还不清楚吗？” 阎庆俞反问道，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老阎他们家确实有些过分。不过毕竟是院里的三大爷，老是这么牵扯着，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 阎庆俞冷笑一声， “他们家算计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影响不好？ 况且我都没想搭理他们家，是他们先来挑事儿的！” 阎庆俞顿了顿，本想将这事儿说出来，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来。 倒不是说阎庆俞心善，实在是怕阎埠贵扛不住这个打击！ 到时候再讹上他，那真是裤裆子里掏粪，麻烦大了。 阎庆俞叹了口气，面色难看的继续说道： “一大爷，这次的事儿呢，我就暂且不提了！ 也算是放他一马！ 可等他回来，您也跟他说一声，最好别再有下次，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易中海微微点头。 “庆俞，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但毕竟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要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况且，咱们还在争优秀四合院的名头……” “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找他麻烦！” 阎庆俞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还是那句话，是人都有脾气，别把算计的心思用在我身上，我没那么好的性子。” 易中海沉吟片刻，还是放弃了说服阎庆俞。 本身就是容易冲动的年纪，老阎确实在他侄儿这事儿上做的不地道。 再加上街道那边，还有着王主任撑腰。 真弄个不好看，他也面上无光。 索性，干脆的说道： “行吧，我会跟他说。” 阎庆俞点了点头，冷着脸直接回了屋子。 易中海眉心凝成一团，眼眸里闪烁着沉思的光芒。 他不知道阎埠贵到底如何激怒的阎庆俞，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只会给整个院子带来更多的麻烦。 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让院子里恢复往日的和谐！ …… 医院。 阎埠贵躺在病床上，心如死灰。 路上的时候其实他就醒了。 三大妈又是掐人中，又是晃。 没办法，他疼啊！ 本身就是急火攻心，加上生病身子骨弱，这一折腾，更难受了。 “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输完这瓶就能回家。” 护士将吊瓶的流速调整好，转身出了屋子。 “老阎，你感觉怎么样？” 三大妈坐在床边，紧张兮兮的问着。 “哎，半辈子声誉，一朝尽毁啊。” 阎埠贵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悔恨。 “三大爷，你这身子骨不太行啊！” 傻柱交了费用推门进来，扯着嗓门笑道。 “东旭呢？” 三大妈见着就一个人，不禁开口问着。 “他？” 傻柱不屑的轻哼一声。 “早回去了，人刚送进来，就说得去还板车，我还不知道他？纯纯的怕自己掏钱！他们贾家都那个德行，您又不是不知道！” 傻柱一屁股坐在了阎埠贵身旁，看了看吊瓶里的液体，随口说着： “看着了吧，三大爷！ 让您平时别抠抠搜搜的，还嫌我多嘴！ 但凡您把钓着的鱼自己多吃点，也不用来这医院受罪。 瞧瞧，又是2块钱，您说这钱干啥不行，非得送医院里头。” 傻柱摇了摇手上的收费凭证，随手放到了旁边。 “这钱您不急着给，等您好了再给就成！” 三大妈囊中羞涩，家中的钱向来都是阎埠贵掌握，有需要了，自己再去领。 当下只能是拿起凭证看了一眼，仔细的收在了怀里。 “放心，你三大爷差不下你的。” “嘎吱！” 正在二人聊天之际，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大爷，您怎么来了？” 傻柱起身，将其迎了过来。 “大夫说了，没啥事儿，输完这瓶液体就能回去。” 易中海点了点头，看着阎埠贵面如枯槁的模样，拍了拍傻柱的胳膊。 “柱子啊，你先回吧。” 傻柱不疑有他，正好自己还懒得在这待着，当下痛快的说道： “那行，一大爷。你们唠着，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傻柱，易中海这才将病房的门关上，冷着一张脸，坐在了床边。 “老易，你来了。” 阎埠贵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是被易中海一把按住。 “行了，你就躺着就行。” 易中海面色清冷。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知道你跟阎庆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小子没跟你说？” 阎埠贵一愣，来了点精神。 “没有，不过让我转告你，这是最后一次！” 阎埠贵闻言，猛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揪着的那根弦瞬间放开，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老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的那些事儿。” 易中海语气中多了一丝严厉， “阎庆俞虽然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别再藏着掖着了。” 阎埠贵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唉，老易，这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易中海眉头紧锁。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这才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老阎啊老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易中海指着阎埠贵，一脸的愤然。 “这种事儿，亏你想的出来！我就纳了闷了，你这脑子里一天在想些什么！ 人孩子找个对象碍你啥事儿了？有那能耐，让你家解成自己也找一个！撬人家墙角是什么意思！ 不怨人家没给你面子，这事儿要我说，就得开全员大会，好好丢丢你的人！” 阎埠贵叹了一口，一脸苦涩。 这还说啥，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自己的问题。 易中海气的脸通红，他是真没想到，这个老阎竟然能办出这种令人不耻的事儿！ “现在怎么办？” 阎埠贵心里其实有了答案，老易既然没从阎庆俞那里问出话，就代表着没想着再追究。 “还能怎么办！” “易中海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一晕，给那孩子吓的够呛，这事儿先不追究了。 不过人家可说了，再有下次，你自己掂量！” “不会，不会！” 阎埠贵彻底被吓坏了，哪里还会再有下次？ 眼中满是庆幸之色，连带着，对阎庆俞的恶意也淡了一些。 易中海坐在旁边，沉默了片刻后，再度叮嘱道： “老阎，你家里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你得明白，有些事儿能做有些事儿不能做。 阎庆俞年轻气盛，又有着王主任撑腰，你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阎埠贵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悔意： “老易，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易中海微微点头，站起身： “你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说。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等易中海离开，三大妈怯生生的坐了过来。 “老阎，我……” 阎埠贵缓缓地躺平身子，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沉重而又浑浊。 扭头看着身旁忧心忡忡的三大妈，满脸愁容地说道： “老伴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个侄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来当初断亲，确实是我办错了。” 说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安。 第47章 迟来的粪坑 前院，东厢房。 单薇薇指挥着师傅们将全部的物件都放到了屋中。 整个屋子，总算不像早上那般空空荡荡。 “怎么样？” 单薇薇满意地环视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阎庆俞走到窗台前，轻抚着那张古朴的书桌，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沉淀。 环视屋内，一切陈设井然有序，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恰到好处。 单薇薇眼光不错，选的这些家具都不单调，放在一起，有着一种和谐的美。 既体现了主人的品味，又不失实用。 窗外，午后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真不错！” 阎庆俞赞叹。 单大叔站在一旁，对自家姑娘刮目相看，他也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这一手。 单薇薇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冬日的微风携带着清冷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其他的，就得看你自己了。” 单薇薇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眼眸里满是喜欢。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她接手布置的第一套房子，意义非凡。 “没问题，这些搞定了，剩下的根本不是事儿。给我一个月时间，保准将家里布置的既温馨又漂亮！” 阎庆俞笑容满面，打着包票。 等到阎埠贵回到院里，东厢房早已锁了门。 三大妈搀扶着阎埠贵返回屋子，二人面色戚戚。 “你给解成找的对象是谁家的？” 阎埠贵靠在床上，眼中疲惫之色尽显。 “青云胡同的于家，与咱家条件差不多，不过她家是两个姑娘。” 三大妈将床上的被子拉过来，盖在了阎埠贵身上。 “找个时间，见一见吧。” …… 阎庆俞带着单家父女在外面吃了一顿，单大叔回了旧货市场，那边还得盯着。 单薇薇忙了一上午，整个人困得直打哈欠。 阎庆俞将她送回了家，自己也没有多待，径直返回了南锣鼓巷。 他还惦记着那个嘉庆青花九龙纹瓶！ 返回东厢房。 阎庆俞小心翼翼的从炕柜中将那檀木盒子取了出来。 缓缓打开，随即轻声说道： “系统，置换嘉庆青花九龙纹瓶！” 阎庆俞手中的青花九龙纹瓶瞬间消失，意识海中，置换系统迅速浮现！ 【两界置换系统】 【放入物品：嘉庆青花九龙纹瓶（缺）】 【评估价格：】 【置换物品：无】 【手续费：无】 【无条件置换次数：0次】 “730多万？” 阎庆俞瞳孔发亮！ 这东西可比那大黑拾强太多了！ 就这还只是单支的价！ 后面那括号中的缺字，想来是说少了一支。 不过即便如此，阎庆俞也是心满意足。 “这么多钱，总不能都兑换了猪肉吧！” 钱少的时候发愁，钱多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 阎庆俞捏着下巴，仔细的考虑着当下能兑换的东西。 可思来想去，依旧不知道兑换什么为好。 自己的学历没上去，科技类相关的暂且便兑换不了！ 否则，就以自己这个水平，根本就解释不清。 强行兑换，纯纯是给自己找麻烦！ 倘若兑换大批量的物资，恐怕还没出手就得被抓起来！ 出处解释不清，投机倒把的罪名可不是吃素的！ 况且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就算出手了，拿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阎庆俞挠了挠头，彻底懵了。 合着自己手里放着个价值连城的物件，却没啥大用。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抱着个金山，可偏偏花不出去的感觉。 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算了。” 阎庆俞一狠心，又从置换空间里，将这嘉庆青花九龙纹瓶取了出来，重新放回了檀木箱子里。 “还是等再过几年再说吧。” 阎庆俞叹了口气。 物件太好也是麻烦，没有相匹配的置换物，还不如先攒着。 走一步看一步。 他依稀记得大黑拾的停发时间是1964年，算算日子，也没几年了。 作为四九城的平民之一，眼下置换大黑拾得到的东西便足够他使用。 重新将檀木箱子放回炕柜，一阵困意袭来。 阎庆俞拉开被子，舒舒服服的躺了进去，没过几分钟，里屋里便传来了一阵鼾声。 日升日落。 夜幕很快降临。 阎埠贵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下午，感觉身子骨都硬了许多。 穿鞋下炕，从旁边衣架上拿下自己的棉衣披在身上出了里屋。 “老阎，怎么不躺着了？” 三大妈在外间收拾屋子，阎家的几个孩子目光也都投向了自己老爹。 阎埠贵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我去上个厕所，身子都感觉锈住了，刚好出去走走。” “那你裹严实一点，还病着呢。” “知道。” 阎埠贵随口应了一声，从门边拿起手电出了门。 冬天的晚上，更冷了几分。 西北风呼啸。 阎埠贵裹紧了棉衣，手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院子里摇曳。 他深吸一口冷空气，感觉整个肺部都快被冻住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 阎埠贵走到旱厕门口，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 不由得皱了皱眉，依靠手电筒微弱的光线走了进去。 刚刚蹲下身子，就听旁边一道带着疑问的声音传出。 “阎埠贵？” “嗯？” 阎埠贵被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在院子里好像没有听过，不禁扭头问道： “你是？” 不远处的坑位上，缓缓站起两个人。 “看来是他没错了。” “奶奶的，这冷的天，愣是让咱等了三个小时，这老小子真不是东西。” “赶紧的吧，先把事儿办了，实在太冷了！在等一会，我的脚都得冻掉了！” 两个人缓缓朝着阎埠贵走来。 阎埠贵心中泛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声音慌乱。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送你上路的人！” 其中一个人影嘿嘿一笑，“不要怪我们，有人想让你出个洋相，放心，要不了命！” “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乱来，要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阎埠贵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他试图想要看清对面这人的脸，但手电筒的光束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无力。 昏暗的灯光，就差连面前的地面都照不清了。 阎埠贵头一次恨自己为啥没有把手电里的电池换个新的！ 那两个人影逐渐放大，阎埠贵的心跳加速，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遇到了麻烦！ “别费劲了。” 其中一人冷笑。 “有那功夫，还是想着一会喊救命吧！” 说着，二人一伸手，将阎埠贵的身子架了起来，狠狠的朝着后面的粪坑丢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喊声，瞬间在院中响起！ 第48章 重点嫌疑人－阎庆俞 “救命啊！” 阎埠贵在粪坑中挣扎着，寒冷和恐惧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可即便他拼命地呼救，四周除了风声和远处的犬吠，没有任何回应。 手电掉在旁边，微弱的光线在周围的波纹中摇曳。 “走，走，快走！” 两道黑色身影迅速退出了院子。 “救命！救命啊！” 阎埠贵本就带着病，一番挣扎，嘶吼着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体力在寒冷和绝望中迅速流失。 西厢房。 三大妈总觉的好像有人在喊着什么，却又听不清，只是心里一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下意识的对着自己大儿子担忧道：“解成，你出去看看，你爸咋还不回来。” 漆黑的屋外，寒风凛冽，阎解成万般的不乐意。 “妈，我爸那么大的人了，又丢不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 三大妈心跳的更急了。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 阎解成无奈地披上外套，推开了屋门。 院子里的寒风比想象中的更加刺骨，阎解成不禁打了个寒颤。 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头子，上个厕所都不能让人省心。” 沿着院墙往外走，还没到厕所的位置，微弱的呼救声便被寒风带入了耳中。 “救命！救命啊！” 阎解成眉头一皱，霎时间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声音似乎就是从厕所传来的！ “不好！” 阎解成心中一紧，急忙朝着厕所跑去。 “救命！救命啊！” 声音越来越清晰，阎解成终于辨认出这道声音所属。 顿时加快脚步，冲进厕所。 “爸，爸！” 阎解成慌乱的呼喊着。 “这，这里！” 阎埠贵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 自家的手电跌落在地上，昏暗的灯光直直的照着墙壁。 阎解成快速的从地上捡起，朝着厕所慌乱的照射着，总算在粪坑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你怎么掉进去了？” 阎解成惊呼道。 “快，快拉我上去！” 阎埠贵脸色苍白，声音微弱，眼中却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阎解成伸了伸手，随即又猛的收了回来。 眼中闪过一抹嫌弃的神色。 四周，没发现什么能够将其捞上来的东西。 一发狠，快速起身。 “爸，我这就去喊一大爷！” 阎解成快速的从厕所里冲了出去。 “一大爷！！” 中院，易中海的屋门被拍的砰砰作响。 “来了，来了，别拍了！” 易中海披着蓝色棉衣，没好气的拉开屋门， “怎么了这是！再使点劲儿，门都得让你给卸喽！” “一大爷，我爸……我爸掉厕所里了！” 阎解成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前院的厕所位置一脸焦急的说道。 “什么？！” 易中海顿时惊呆了，赶忙关上自己的屋子，朝着正房的位置大声的喊道：“柱子，东旭！” 正房屋门上，人影越来越近。 傻柱慢悠悠的打开门，见着屋下站着两人，略带茫然的问道：“一大爷，这么晚了，您 不在家里待着，喊我干啥？” “快，你三大爷掉厕所里了！” “啥？” 傻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三大爷不是下午刚从医院回来？” 贾东旭这时也推开屋门，刚好听了个真切，不由得出声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快，找根棍子，先把你三大爷捞上来再说！” 三人打着手电，急匆匆的到了前院。 “老阎！你拉住棍子，我们把你拉上来！” 易中海站在厕所里，朝着阎埠贵喊。 傻柱在旁边迅速将木棍伸了过去。 阎埠贵强大的求生欲爆发，原本没了劲儿的身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一股子力量，死死的拽住了伸下来的木棍！ “使劲！” 在三人的用力拉扯下，阎埠贵终于从粪坑中被拉了上来。 “爸，你没事吧？” 阎解成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 阎埠贵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浑身散发着臭味。 傻柱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一步，贾东旭更是早就扶着墙干呕，眼睛都怄红了。 “老阎，什么情况！” 易中海站在旁边，这个味道他着实也有些扛不住，不过还是强忍着问道。 “报警，快报警！” 阎埠贵缓了片刻，这才愤恨的喊道： “有人要害我！” …… 阎庆俞是被警察敲醒的。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睡眼惺忪的坐在外屋的桌前，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等到将事情全部了解一遍后，阎庆俞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该！让你使坏！ 遭报应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下手真够快的，这才几天？ 阎庆俞心里这般开心，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 脸上露出一抹好奇，“他是平时得罪了什么人吗？” 两个警察面色一怔。 其中一个饶有兴致的说道，“据他老伴讲，这院里，他只得罪了你。” “嗯？！” 这回轮到阎庆俞懵逼了。 可不就是！ 最近就自己与他牵扯最大，矛盾最多！ 本身就掺和着断亲的事儿，中午的时候又跟这家伙闹了个不愉快。 再加上自己的狠话没落地，给谁看都像是自己气不过，恼羞成怒才做出了这番事儿！ 妈的，大意了呀！ 早知道就让师父迟点再动手了！ 阎庆俞心里泛起一抹懊恼。 “怎么，真是你干的？” 其中一个瘦脸警察眼中精光一闪，声音多了些严厉。 阎庆俞使劲的摇了摇头。 这事儿怎么可能认！ 认了他还在这院里做不做人？ 况且，这俩人真不是他找的！ 当下，面色严肃，义正言辞的道： “当然不是！ 从我到了南锣鼓巷95号那天起，我每天都会告诉我自己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手中握着笔的警察好奇问道。 “远离赌博，远离毒品，远离阎埠贵！” “所以你就找人把他推进了茅坑？” “虽然我很想承认，但这事儿确实不是我做的。” “嗯嗯。” 瘦脸警察一边记着笔录一边点点头： “你承认了就好……” “承认？我不承认啊！” 阎庆俞被面前这个年轻的小警察整怒了。 “不是我干的怎么能强制按到我头上呢？ 人民警察为人民，凡事儿不应该讲证据吗？ 怎么能单凭他一句我跟他有仇，就认定我是嫌疑人？” “嘿，他还懂得挺多！” 另外一个警察笑道。 “我没骗你们，我是跟阎埠贵那老小子不对付，可也没兴趣去给他下绊子，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才没有那么闲！” “别急，别急，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瘦脸警察摆了摆手，示意阎庆俞冷静下来。 “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能提供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吗？” 阎庆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我一直在家睡觉，没有离开过。这个你们可以查！ 中午是出了点事儿，可我也没有作案时间啊！ 我先去吃的饭，然后送我对象回家，再然后回家睡觉，哪有功夫去找人霍霍他！” “那有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另一个警察问道。 “饭店的服务员，我对象一家，都能给我证明！”阎庆俞迅速说道。 “好的，我们会去了解。”瘦脸警察合上笔录本，对阎庆俞道， “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我们自然会还你清白。 不过，在此之前，你确实是我们的主要嫌疑人。” 阎庆俞点了点头，心中一片混乱。 这事儿，好像还真有点说不清了。 第49章 结案 “师父啊，你可坑死我！” 次日一大早，阎庆俞顶着两个熊猫眼，一见到楚援朝便嚎了起来。 “停停停！” 楚援朝一脸疑惑，“说清楚，谁坑你了！” “你啊！” 阎庆俞一脸委屈，“昨天扔阎埠贵到粪坑的是你找的人吧！” “你说这事儿啊！” 楚援朝恍然大悟，随即拉着阎庆俞到了墙角边，一脸的嘚瑟。 “怎么样？师父的速度可以吧！是快给我讲讲，后来如何了？” “后来……后来我就被警察问询了。” “嗯，嗯？” 楚援朝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我弄阎埠贵，和你有啥关系！” 阎庆俞丧着个脸，一副倒霉模样。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这两天霉运伴身，简直跟见了鬼一样！” 见楚援朝一脸好奇，阎庆俞拉着个脸继续说道： 我不是去薇薇家了么，本来觉得挺好，结果中间硬是来了个媒人，非要给薇薇介绍对象。 好不容赶走他们，微微老爹说让我拉点家具回去。 结果刚进院子没多久，阎埠贵那老小子就想把薇薇撬走，给他家儿子介绍！ 这我能忍？上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还给人气医院去了。 我寻思就这样过去呗，结果晚上又来了这么一出！ 现在是个人只要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就觉得这事儿是我干的！ 警察蜀黍都说了，我现在是重点嫌疑人！ 啥叫重点？就是没找到人的话，我就是凶手！ 我特么冤不冤啊！” 阎庆俞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冤屈道了出来。 楚援朝先是一怔，随即被逗乐了。 “哈哈，你这小子，真是倒霉到家了！” 楚援朝笑的肚子疼，扶着墙直不起腰来。 “师父，你还笑！我这都快被冤枉成杀人犯了！” 阎庆俞一脸无奈。 “别急，别急，师父给你想办法。” 楚援朝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安慰道。 “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干的，连警察都盯上我了。” 阎庆俞愁眉苦脸。 “简单！” 楚援朝自信的继续道： “只要你不承认，他就不可能把你咋样！” “你可上一边去吧！” 阎庆俞没好气的将楚援朝推到了一边。 “我就多余告诉你！” 楚援朝咧着个大嘴，一脸灿烂的笑容， “行了，交给我吧，无非就是再花点钱。 这种事儿，就算进了局子也就是拘留几天，小问题！” “理由得找好，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做这种事儿！” 阎庆俞再度提醒道。 “放心吧，他们都是专业的！” 楚援朝满眼自信。 …… 三日后。 瘦脸警察上门。 阎埠贵躺在床上，神色呆滞，面如枯槁。 “老阎，你那个案子结案了！” 瘦脸警察站在阎埠贵身边，拍了拍阎埠贵的胳膊。 “谁干的？是不是阎庆俞？” 阎埠贵灰败的眼眸中多了一抹色彩。 “不是人家阎庆俞！” 瘦脸警察掏出笔录，翻开，给他解释道： “前天，我们走访了阎庆俞的生活轨迹。 从阎庆俞来到四九城开始，他所有去过的地方，接触的人，我们基本都摸排一遍，最后还去他的单位了解了一番，基本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 一个是没有作案时间，当天下午，阎庆俞吃过饭便返回了院子，一直睡到了我们敲门。 另外一个，阎庆俞不具备相关渠道，他来四九城的时间太短，不太可能认识这种收钱办事儿的混混。 所以，我们于前日下午，基本排除了阎庆俞的嫌疑。 而且今天上午，推你下去的两人投案自首了。 再度印证了我们的想法。 据那二人描述，推你下去的原因，是因为你在某一次下学时，骑车撞到了他们，因此怀恨在心，找你报仇！” “不可能！” 阎埠贵虚弱的摇了摇头。 “我最近骑车根本就没有碰到人，而且那天我听得真切，他们也是替人办事！” 瘦脸警察啪的一下，合住了笔录。 “目前来说，我们收集到的证据就这些，主要是有当事人投案，而且也能将事情描述清楚，据他们所说，是没有幕后指使的。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事儿，也就是拘留7-15天，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大的惩罚。 要我说，你不如要点钱，跟他们和解了，起码比啥都落不下强！” 阎埠贵面色复杂。 这次，他是真的不想要钱！ 让人扔到粪坑这个事儿，被傻柱在院子里大肆宣传，他的老脸算是彻底的丢尽了。 这两日出入，总感觉有人在指指点点。 这也是他面如枯槁的主要原因！ 三大妈在旁边听的真切，见二人不再说话，不禁问了一句。 “阎庆俞有工作？” 瘦脸警察回头，点了点头。 “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们一直以为他游手好闲，天天不着家，只有晚上才回来睡一觉。”三大妈一脸茫然。 “前段时间就去了，供销社车队的学徒。 就现在这形式，还能找个正式工，而且还是司机这种职业，那小子挺有本事。” “供销社车队？司机？” 阎埠贵躺在床上，猛的坐了起来！ 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小子竟然有工作？还是这么好的营生？” 阎埠贵嗓子发涩，眼眸中的震惊按捺不住的往外流。 “他们前段时间出车，路上还遭遇了歹徒拦截，阎庆俞抓了一个凶犯，也算是立了一功！” 瘦脸警察再度说着。 阎埠贵听完，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这个当初看不上的侄儿，如今变成了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供销社车队司机，多少人眼红的职业！ 怪不得那姑娘一点都没有考虑，死心塌地的跟着阎庆俞。 给了自己，也是一样！ 阎埠贵心中懊恼之意更盛，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硬是将他推了出去！ 倘若当初自己没那么决绝，现在是不是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 阎埠贵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不就是签了个字？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血脉相承，怎么可能断的清？ 阎埠贵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眼下的这事儿，反而变的微不足道。 抬头对着旁边的瘦脸警察道： “我接受调解！” 第50章 各方反应 “那小子竟然有工作！” 送走瘦脸警察，三大妈站在一旁唏嘘。 他们一直都以为阎庆俞在四九城活不下去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就如同那无根之水，总有一天，得慢慢消亡！ 谁能想到，这才几天？ 那小子犹如开了挂一般，先是房子、再是工作，将很多人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阎埠贵站在屋门前，略带沉思。 “老阎，我们怎么办？” 三大妈有些迟疑，只能让阎埠贵做着决定。 “正如之前所说，我们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阎埠贵形销骨立，不过眼神中，已是不再像刚才那般黯淡无光。 “怎么做？”三大妈问道。 阎埠贵若有所思着道：“之前那般对他，不过是因为怕他影响到咱们家的情况。现在看来，是咱们想错了。 这小子手段不错，竟然能够短时间在四九诚立足，并且拿到了个相当不错的工作！ 供销社车队司机，纵然只是学徒，也有着33块钱一个月，比我还要多上一些。 再那么对他，就显得不合适了。 而且，你也看到了。 咱们的这些招数，结果似乎都不太好。 与其这样，不如转变一下思想，就如同你当初说的那般，咱对他好一些！ 到底我们是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儿，我就不信，他的心就那么的铁石心肠！ 等到以后那小子回心转意了，知道咱们的好了，再想如何，就相对容易的多了！” 阎埠贵的计划逐渐在心中成形，不断思考着如何与阎庆俞修复关系。 在他看来，要想让阎庆俞回心转意，首先得改变自己的态度和行为。 “老伴，前期得靠你了，那小子对我颇有怨恨，暂且我还不能出面。” 阎埠贵沉声道，“但是得让他知道，我们是真心想要和解。” “可是，他会愿意听我们的话吗？”三大妈有些担忧地问。 “总得试试。” 阎埠贵坚定地说， “先从一些小事做起，比如，我们可以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或者给他送点东西表示关心。没事让解成去帮他扫扫屋前，暂且先看看吧。” 三大妈点了点头：“行吧，我试试”。 …… 供销社车队。 阎庆俞坐在车里，整装待发。 原本他这种病号是不需要出车的。 胳膊这才几天？伤口都没有完全长住。 疼痛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可偶尔的阵痛，还是会侵袭着阎庆俞的大脑。 可让他一直在休息室躺着，又实在太过无聊。 干脆，趁着今日只需在四九城内送货，路途近而且道路相对好走的多，求着张志国还是上了车。 “师父，这趟我们去哪？” 阎庆俞之前没去开会，对车队近期的事务没有那么了解。 “红星轧钢厂，他们有一批货需要协助，城内短途。” 楚援朝趴在方向盘上，嘴里叼着烟，随口说着。 这种活他们没多大精神。 全是上层领导的安排，到了他们这一层，一点油水都没有。 都说轧钢厂的伙食不错，可就眼下的情况看，中午的时候早就出了轧钢厂，连根毛都混不上。 轧钢厂内。 宣传科。 徐科长正给手下的几个广播员开着会。 “一会供销社的车队会来帮我们运送物资，你们几个，赶紧去写个稿子，主题就是兄弟单位和谐共进，写完赶紧给我看，别耽误了正事儿！” 说着，目光又对准了其他人，“你们也别闲着，一并写写，万一有个好稿子呢！” “是，科长！” 众人快速回答。 等到徐科长离开，屋子内才快速的响起了沙沙的书写声。 这是他们的工作，早已是熟记于心。 杨为民趴在桌上，一脸的古怪。 张媒婆前些天将阎庆俞的基本信息给了他，所在的单位，正是这供销社车队！ “为民，怎么不写？一会科长可要检查的。” 旁边一人探头过来，见杨为民面前的纸张依旧空白，不禁出声提醒道。 “我得想想。” 杨为民随便的找了个借口。 他对单薇薇还有点不死心，于海棠固然好，可只要是男人，天然就会对新的美好事物产生好奇。 张媒婆昨天介绍的女生还是差了点意思，相比单薇薇、于海棠这样的，到底差着段位。 “找人整他一顿？让他知难而退？” 杨为民心中暗自琢磨，可随即，便抛弃了这个想法。 这么做，再明显不过。 这件事儿中，与阎庆俞有矛盾的，只有自己。 只要不傻，就能想到自己身上。 风险太大！ 可其余的，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难道说，单纯的找人收拾他一顿？ 似乎意义不大，只能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气。 他不禁犯了难。 “为民，你到底在想什么？” 旁边那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杨为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走神了。” 他心里清楚，要想对付阎庆俞，必须得更加巧妙一些。 供销社车队不太好招惹，整个供销体系庞大。如果自己贸然行动，不仅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可能影响到自己。 “看来，这事儿得好好计划一下了。”杨为民心中暗自盘算。 阎庆俞这是第一次到轧钢厂。 满眼的好奇。 巨大的轧钢机在轰鸣声中运转，火花四溅，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在机器旁穿梭。 车队缓缓的停到了库房的位置。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将轧钢厂生产的这些钢板送到四九城其他的制造工厂。 这种活，一般不多，却也偶尔会有。 往往都是周转不过来的时候，临时借调。 “庆俞？” 就在阎庆俞与楚援朝蹲在旁边看着工人们装卸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贾哥？” 阎庆俞起身。 来的人是贾东旭，被临时抽调过来搬货。 他刚才就看到了阎庆俞，只是没敢相信，走近再次确定后，这才惊讶的喊了一声。 “你小子在供销社车队？” 贾东旭一脸惊讶的问道。 心中顿时泛起一股酸意。 车队司机，可比他现在这工作强上太多！ 都是工人阶级，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进车队？ 贾东旭的眼中，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嫉妒。 第51章 贾张氏的算计 傍晚。 贾东旭一身疲惫的返回四合院。 秦淮茹已经将饭端上了饭桌。 一股子棒子面糊糊，几个窝窝头。 “回来了？” 见贾东旭进屋，秦淮茹上前接过外套。 “赶紧吃饭吧，妈和棒梗都等半天了。” 贾东旭“嗯”了一声，去旁边水盆里洗了把手，这才坐到了饭桌上。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贾张氏略带疑惑。 往常基本天一黑儿子就到家，今天一反常态，硬是拖到了7点多。 “别提了，上午帮着厂里搬货，下午才开始做今天的工件，这一拖，就到了这时候。” 贾东旭从桌上的海碗里拿起一个窝窝头就往嘴里塞。 “慢点。” 贾张氏一脸心疼。 “对了妈，你猜我今天搬货碰到了谁？” 贾东旭一边嘴里咀嚼着，一边嘟囔着说道。 “谁？” 贾张氏一脸好奇。 “阎庆俞！” 贾东旭含糊不清的回道。 “就前院的那个刚来的小子？” 贾张氏微微一怔，随即再次问道。 “嗯。” 贾东旭点头。 “那小子竟然是供销社车队的学徒，看起来混的还不错，怪不得一来院里就打发院里吃饭！” 贾东旭带着一丝嫉妒。 虽然是学徒，阎庆俞的工资却是要比他低不了多少！ 工种不同，基本的待遇也不一样。 别看自己现在是2级工，也就比阎庆俞现在多5块钱而已。 3年后，那小子就与自己持平。 3年时间等于自己6年的青春，贾东旭心中怎么可能舒坦得了？ 这眼瞅着都61年了，师父答应自己的去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弄到3级，可到现在都还没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实。 “什么？就老阎那侄子，竟然在供销社上班？” 贾张氏先是一惊，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嘿，那阎埠贵难受了呀！” 贾张氏幸灾乐祸。 “就阎埠贵那算计的性子，如果知道阎庆俞的状况，不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贾张氏笑靥如花。 该！让你算计！ 贾张氏放下手中的碗筷，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也知道，阎埠贵算计了一辈子，他那口头禅，我都快听出茧子了。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可如果他知道了他那侄子竟然混得这么好，会有什么想法？ 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供销社车队啊，那可是个好单位！ 油水多，地位高。 就阎埠贵那种人，不得当场气死？ 看着吧，这事儿没完了，最后指不定成啥样呢！” “也是，三大爷那人确实有点太抠了。” 贾东旭抱着碗，喝了一口棒子面糊糊，只觉得嗓子眼被喇的有些发哑。 “不行，明天我得去老阎家里一趟，给他说道说道。” 贾张氏唯恐天下不乱，暗自嘀咕着。 “妈，没那个必要吧。” 贾东旭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贾张氏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 “阎埠贵要是知道他侄子在供销社车队，肯定心里不舒服。他那小心眼，能不难受吗？” “肯定难受啊，别说他，我都有点嫉妒那小子，可那又怎样？” 贾东旭还是不解。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 贾张氏叹了口气， “阎埠贵要是难受，我们不就开心了吗？ 他平时那么得意，现在知道被他撵出去的人比他混得好，肯定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看笑话，不也挺好的吗？” 贾东旭挑了挑眉，心里泛起了一丝快意。 确实，三大爷平时一副文绉绉的样子，还对他算计这事儿，沾沾自喜。 可如果知道自己的侄子比他混得还好，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贾东旭来了点兴致。 “妈，你说得对！ 那我们以后就多留意一下阎庆俞的情况，也不用刻意，就时不时的在三大爷面前叨咕叨咕，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乐子呢。” “对对对，就是这样。” 贾张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可别做得太明显，免得让人家看出来。” “放心吧，妈，我知道分寸。” 贾东旭自信满满地回答。 “不过，那小子有这么好的工作，也不说请大伙再吃顿饭！” 贾张氏收敛了点脸上的笑意，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他不是请过了？” “那不一样！” 贾张氏没好气的反驳。 “上次那顿饭，是他来咱们院子，属于认门的请客！ 现在是因为有个好工作，不得让大家都庆祝庆祝？” “这个……” 贾东旭迟疑道，“不太可能吧！” 就现在这情况，能够拿出10斤猪肉请客，已经是相当了不起！怎么可能在这么近的时间里，再次请大家吃饭？ 想想都觉得不现实。 “事儿还没提，你怎么就觉得不可能？” 贾张氏眼中贪婪的神色闪烁着精光。 “一会我就去找你师父聊一聊，让你师父去找阎庆俞！” “我师父？” 贾东旭摇了摇头。 “我师父估摸着不会去，他那人你知道，最好面子。” “那我就去找刘海中！” 贾张氏满不在乎的说道：“老易要脸，刘海中可没那想法！那家伙也是个唯利是图的，恭维上几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再说了，这年月谁和肉有仇？” “这倒也是。” 一说到肉，贾东旭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上次的那顿饭依旧记忆犹新！ 哪怕是轧钢厂的小灶，都没上次吃的那么舒服！ 肉片又多，傻柱还下了功夫，到底不是寻常吃食能够比的。 真要是还能来上一顿，那真是再好不过！ “行吧，那您一会看着点，别让人瞧着！” 贾东旭最终还是没有抵过一顿肉食的诱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放心吧，那小子在前院，平时也不往后院走！至于其他人，哪里会管咱的闲事！” 贾张氏得意的说着。 整个院子，除了后院的老太太外，她还真没怕过谁！ 哪个要敢乱嚼舌根，她就能撕烂那货的嘴！ 秦淮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这个家里，暂时还没她说话的地位。 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可肚子里的馋虫，又一个劲的向上勾着、 抿了抿嘴，没有吭气，只是抱着自己的碗，稀溜溜的喝着糊糊。 第52章 刘海中加入 饭后。 秦淮茹去洗碗，贾东旭跟着棒梗去炕上玩。 一天没见儿子，贾东旭想的紧，此时如同抱着个宝疙瘩，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贾张氏则擦了把嘴，披上衣服出门。 “砰砰砰！” 后院东厢房，刘海中的屋门被敲响。 “谁啊！” 屋内先是传来一道问询声，随即脚步渐近，一道身影拉开了屋门。 “东旭妈？这么迟了，你有啥事儿？” 二大妈站在门口，一脸诧异的问道。 “他二大爷在不？” 贾张氏没正面回复，略带神秘的问道。 “在啊，你找老刘？” 二大妈看了一眼屋内，让开半个身子。 “那先进来说吧。” 刘海中坐在外屋桌前，舒服的泡着脚。 刚揍了一顿老二刘光天，心情舒畅，正美滋滋的哼着曲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老刘，找你的！” 二大妈关上门，朝着刘海中喊了一句。 刘海中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朝着屋门的位置看。 “贾张氏？” 刘海中面带疑惑，不由得问出了声。 “这个点了，你来干嘛？” “看你这话说的！”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从桌前拉出一张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 “找你肯定有事儿啊！” “有事儿就不能明天说？” 刘海中忙了一天，刚才又揍了一顿儿子，身体疲惫，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不由得语气加重了几分。 “嗐，我这个事儿吧，一大爷可能办不了，还真的你这个二大爷上才行！” 贾张氏神神秘秘，压低着声音说道。 “哦？老易办不成？那你说来我听听！” 刘海中来了点兴趣。 没竞争到院里的一大爷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所以在院里他经常与易中海唱反调，使绊子。 为的，就是让易中海出现失误，失了民心。 可这么久了，那家伙办事儿滴水不漏，丝毫没有破绽！ 他都有些丧气了，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贾张氏这么一说，顿时勾起了他心中的那一抹好奇与兴奋。 老易办不成，那我必须得使劲啊！ 也让大家看看，我的能力一点都不比他差！ 甚至于说，比他还要强！ “阎庆俞，你知道吧！” 贾张氏直入正题。 “知道啊，不就是前院那个新来的小伙子吗？” 刘海中点了点头，“那小子不错，刚进院子就知道请大伙吃了顿饭，是个会来事儿的主儿！” “那你知道，他在供销社车队上班吗？” “供销社车队？司机？” 刘海中微微一怔，“这个还真不知道，怎么了？” “你说他有那么好的工作，不应该请大伙再吃个饭，庆祝一下吗？” 贾张氏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诱惑。 “那小子不已经请大伙吃过了？” 刘海中与贾东旭的想法一样，不禁反问着。 “那顿是他初来乍到认识人使的！ 这次是有个好工作，大家庆祝，两码事儿，怎么能混为一谈？” 贾张氏心中焦急。 这家伙当真是不动脑筋，就这还想当领导？做梦呢吧！ 刘海中有些发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二大妈在旁边倒是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主意啊！ 再让那小子请一顿，家里又能饱餐一顿！ 也省的肚子里的蛔虫一个劲儿就是往胃里钻！ 不禁开口说道：“我觉得棒梗妈说的没问题，这是两个事儿！进院和工作，想想都不搭嘎，怎么能就请一顿了事儿？” 刘海中这个时候也有些反应了过来，目光灼灼，盯着贾张氏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阎庆俞，让他再请大伙吃一顿猪肉？理由就是因为他有个好工作，大家伙庆祝一下？” “对！” 贾张氏迅速的点头。 这家伙总算是开窍了！ 刘海中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微微坐直身子，神态颇为严肃，哪怕洗脚盆里的温度已经开始慢慢变冷都没有察觉。 半晌。 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眼眸里，贪念从眼底浮现，慢慢的，越来越重，直到覆盖整个眼球！ “我觉得可以！” 刘海中嘴皮颤动，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贾张氏心中大喜。 这事儿，成了！ 刘海中将泡在洗脚盆里的脚丫子提起来，用干爽的擦脚布擦干净，重新塞到了鞋子里。 随即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沉思片刻，然后转过身来，语气凝重地对贾张氏说： “这件事情，我得好好计划一下。 毕竟，让阎庆俞再请客，不是件容易的事。” 贾张氏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刘海中已经被她说动，接下来就是如何操作的问题。 这个，与她无关。 不过，心中的好奇还是催使着他问了一句。 “老刘，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海中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首先，我们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不能太突兀，也不能太刻意。 其次，我们得让阎庆俞觉得这是个大家共同的意愿，而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 “那具体怎么做呢？”贾张氏追问。 刘海中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们可以先在院子里散播一些消息，说大家都很期待阎庆俞能再请大家吃顿饭，庆祝他有了个好的工作。 然后，我们再找个机会，当众提出这个建议，让他不好拒绝。” “这主意不错！” 贾张氏连连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刘海中想了想，“明天一早吧。 我得先去找几个人，先吹吹风。 你呢，也别闲着。 多和院子里的人聊聊，看看大家的反应。” “没问题，交给我吧！” 贾张氏信心满满地答应了。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灯光逐渐熄灭。 送走贾张氏，刘海中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贾东旭作为易中海的徒弟，这种事儿没有去找他，反而来找自己，显然，是不看好易中海那假正经的模样。 刘海中在外屋来回踱步，他知道，这将是他与易中海较量的又一个机会！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刘海中，才是这个院子能成事儿的真正领导者！ 第53章 向外扩散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窗户上结着一层冰晶，晶莹剔透，不断往屋子里渗着冷风。 贾张氏送走上班的儿子，坐在桌前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与阎庆俞沟通这个事儿，刘海中全权负责。 自己需要做的，是在院子里将这个事儿传播出去。 这算是她的老本行。 院子里妇女们大多在家里歇着，平时家长里短，谁都喜欢听八卦。 只是不知道老阎家知道了这个信儿，会有什么反应！ 一想到那俩个老抠震惊的模样，就觉得如同冬日里喝了一壶暖茶，舒坦至极！ 吸溜溜将碗里的棒子面糊糊先吞下肚，感觉身体有了些温度，这才一推碗，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秦淮茹放下手里的活计，先将桌子收拾了个干净。 指望贾张氏干这些，想都不用想！ 从屋里出来，院子里寒气未散。贾张氏溜溜达达到了水池边，缩着脖子蹲在了一旁。 这地儿，算是四合院里平时最热闹的地方。 各家接水洗漱，都会来此。 正如贾张氏所想，不消一会的功夫，水池边就聚集了几个接水的大妈。 “嘿，你们知道吗？前院的那个阎庆俞，就上次请咱们吃饭的那个小伙子，现在可了不得，在供销社车队上班呢！” 贾张氏与几个老太太围成一圈，神神秘秘的说道。 “嚯，司机啊？那可是个好营生！” “他不是刚来四九城没多长时间？这就定了工作？我记得他好像是三大爷的侄儿吧！”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三大爷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侄儿都往外推！要是我，都恨不得给供起来！” 其中一个大妈捅着袖子，继续掺和着道，“我听人说，司机油水可不低！” “这还用你说？” 旁边的大妈面露鄙夷。 “就许大茂那货每次下乡放电影都能捞不少好处，更别说司机了。他们出去一趟，不得先将那车斗里填满？” “妈呀，那得多少东西！” “要不然说，那小子以后肯定也是个好人家！” “不行，我得回趟我家，我外甥女年纪与他相仿，完了我去说和说和，万一成了呢！” “你可拉倒吧，老阎晕倒那天你又不是不在！人家有对象的好吧！” “万一以后发现不合适呢？我先备着！” “停停停！” 贾张氏起了个头，本想着她们能说点有用的，结果愣生生的歪了楼！ 这都扯哪去了？ 介绍对象？介绍对象我用你们！ “怎么？贾大妈？你家也有合适的？”旁边大妈出声问道。 “介绍对象的事儿，以后再说！” 贾张氏一脸晦气的阻断了这个话题。 “是这样。 你们看啊，那小子来咱们院的时候，请全院吃了顿饭，这个没毛病。 可现在，他有了一份好工作，是不是也得请上一顿？让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周围几个大妈神色一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相互瞅了瞅，这才又将目光落在了贾张氏身上。 “贾大妈，这个，不太合适吧。” 旁边一个大妈带着一些疑惑，可内心里，却是有些蠢蠢欲动。 这年月，谁和吃的有仇？上一顿的大锅饭吃的她们满嘴流油，回味了好些日子。 难道说，还能再有一次？ 那可真是太好了！ 唯独的问题，就是怕阎庆俞不同意，这个她们可不想当出头鸟。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贾大妈满不在乎的道。 “这事儿要我说啊，还是阎庆俞做的不地道。 他都上班好几天了，都没有主动提这个事儿！ 怎么，看不起咱？ 倒不是说咱们就差这一顿饭，主要是这个理儿，你们说不是？” 旁边几个大妈有些意动。 “再说了，这个事儿又不需要你们出多大力！ 昨天我就跟刘海中讲过，这事儿啊，他去张罗，咱们就是往外扩散扩散。 这两天找个由头开个全院大会，到时候刘海中会提出来这个事儿，完了大家都赞同一下子，这事儿啊，也就成了！” “确定只需要我们做这些？” 周围的大妈们快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欲望，幽幽的再度确认道。 “真的，他二大爷主要张罗，咱就跟着摇旗呐喊就成。” 贾张氏再度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那成，这事儿我应下了！咱们院里就再热闹热闹！” 一位大妈彻底放开了，出声附和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有人下场，其余的自然就没了底线，另一位大妈也加入了讨论。 “可不是嘛，咱们院里的人都是好邻居，互相帮衬着过日子。 阎庆俞这孩子有出息了，咱们也跟着沾沾光，这不挺好的嘛。”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找个合适的时机，刘海中那边一说，咱们就响应。” 贾张氏满意地点头。 “不过，贾大妈，咱们也得小心点，别让阎庆俞觉得咱们是故意为难他。” 一位大妈提醒道。 “放心吧，本身就是刘海中去与他说。 咱们只是提个建议，他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也不强求，只是到时候在院子里，就别指望大家伙对他好了。 不过，他要是真有这个心，咱们院里的人可都盼着呢。” 贾张氏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 “那成，咱们就这么办。到时候开全院大会，咱们都去，也热闹热闹。” 大妈们纷纷点头，只觉得嘴里不断的往外分泌着唾液，心里充满了期待。 贾张氏心中暗自得意。 只要把这事儿在院里传开，阎庆俞就算不想办，也得办了。 要知道，院里的舆论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别忘了这两天多跟邻居们说说这事儿。 也不用太刻意，就是闲聊的时候带上两句，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贾张氏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示意散会。 大妈们纷纷散去，各自回家，而贾张氏则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下一步，就是去老阎家了，我倒要看看他们知道了阎庆俞的事儿，会是个什么反应！” 第54章 奖励:提一级工资 前院西厢房。 贾张氏坐在外屋，看着三大妈淡如止水的神态，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听了啊！” 三大妈手中一顿，神色略显挣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伏着身子擦抹着灶台。 “阎庆俞可是去了供销社车队上班！” “我知道。” 三大妈站起身子，眼底，夹杂着一丝不舒服。 “昨天我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贾张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三大妈。 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三大妈感到惊讶，甚至嫉妒! 可现在看，似乎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当初阎埠贵看不上阎庆俞，怕拖累他们家才断的亲。 现在阎庆俞生活好了，这老阎家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想法？ “为什么要有？” 三大妈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 “为了让你来看我的笑话？” 贾张氏感到一阵尴尬，她本以为自己掌握了院里的最新八卦，没想到三大妈早已知情。 “那你就没啥其他的想法？”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 “你家老阎没想着再去找找他？” 三大妈叹了口气，“找又如何？都断亲了，人又不搭理我们。” 贾张氏张了张嘴，本想着看到老阎家悔恨交加、异常心痛的神态。 没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这个信息，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三大妈不想跟她再说关于阎庆俞的事儿，他家老头有交代，总不能影响到她家后续的计划。 “奥，我们准备让阎庆俞请客吃饭，都是一个院的，他有个这么好的工作，也得让大家伙高兴高兴！” 贾张氏没有达到自己的心理预期，心情有些沮丧。不过还是将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事儿我们不掺和。” 三大妈痛快的拒绝。 “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当我不知道。”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家难道不是这个院子的成员？” 贾张氏不满地嘟囔着。 “是又如何？上次我们家不也没吃到？反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三大妈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她的家务活，对贾张氏的提议丝毫不感兴趣。 “你！” 贾张氏恨恨的指着三大妈。 “既然你们不感兴趣，我也不勉强。不过，你最好别破坏我们的计划！”贾张氏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三大妈。 三大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贾张氏见状，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西厢房。 贾张氏走后，三大妈放下手中的活儿，叹了口气。 在阎庆俞这件事儿上，最后悔的就是他家。 当时的错误决定，造就了现在的这番模样。 事已至此，追悔莫及！ 昨日早已决定，在阎庆俞这件事儿上，他们得采用补救措施了。 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再一直与阎庆俞作对，反而得对他好才行！ 就似贾张氏这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掺和的，反而还得去找阎庆俞通风报信。 时间一长，人心都是肉长的，总能把他拉回来。 到时候，她们家才能…… …… 供销社车队。 楚援朝勾着阎庆俞的肩膀，一脸嘚瑟的说道： “怎么样？警察与你说了没？” 阎庆俞点了点头。 “你师父办事儿，你放心就行。这点小事儿还是能摆得平的。 你是没见，昨天阎埠贵去派出所签谅解书，脸色极为难看，身上虽然换了衣服，可那股子臭味就好像腌进去了一样，走到哪儿飘到哪儿！” “怎么感觉你好像看见了一样。” 阎庆俞诧异的问道。 “就是看到了啊！” 楚援朝瞪着两个大眼睛，“阎埠贵那老货要钱，出手的人怎么可能替我垫着，不得我过去给啊！” “给了多少？” 阎庆俞一脸好奇。 “那老货张嘴就是20，一点脸都不要了！最后我扔了10块钱下去，爱要不要，人又没啥事儿！休了两天，挣了10块，哪有比这更好的买卖！” 楚援朝愤愤的骂了一句。 要不是为了自家徒弟的清誉，说破天都不会再来这么一出。 四九城鸡毛蒜皮的事儿多下了，他才不相信派出所能查到他的身上。 “行吧，等我发了工资还你。”阎庆俞同样一脸肉疼。 每一张的大黑拾在他看来，都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收益。本身自己工资就还不高，凭空少了一张，怎么可能不心疼？ 连带着，让他对于阎埠贵也更加的厌恶起来。 “阎庆俞，李主任找你！” 二人还在说着阎埠贵，前院的门口，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来了！” 阎庆俞回了一句。 “师父，那我先过去了。” 楚援朝摆了摆手，示意其赶紧走。 阎庆俞一路小跑，张志国早已等在了门口。 “队长！” 阎庆俞喊了一声。 “走吧，你们的嘉奖下来了。”张卫国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带着他进了屋子。 “主任！庆俞过来了。” 张志国朝着李主任说道。 “嗯，庆俞先坐，志国你去忙其他的吧。” 李主任说着，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些热水进去，这才继续说道。 “喊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上次车队遇袭的事儿。” “剩下的歹徒抓到了？” 阎庆俞眼眸一亮。 “还没有。” 李主任笑着回道，“抓人是派出所的事儿，咱就别操那个心了。” “好吧。” 阎庆俞有些遗憾。 “这次，主要是你的奖励问题。 车队遇袭，你不顾自身安危，与歹徒搏斗，最终成功抓获一人，据派出所的讲，这人对整个案件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整个事件，你表现的英勇顽强，即便挨了一刀仍旧没有退缩，给咱们供销社长了脸面，还保护了集体财产，上面最终决定，给你提一级待遇！ 不过，因为你年纪尚小，又是刚来车队，所以职级上就先不动了。跟着你师父先把技能练好，打好基础，以后有你小子的好事儿！” 阎庆俞面色一喜。 “意思提了一级工资呗？” 阎庆俞目前算是司机里的最低工资，一个月33块，提到5级，一个月就有38块钱。 看着似乎不多，一年下来，也比自己现在多了60块钱！ 6张大黑拾，足够自己小小的挥霍一番。 李主任点了点头。 “本来是想着奖励你点钱拉倒，不过我想着，不能让我们的小英雄寒心，便跟上面又提了提，这才算是把事情落了地。 别看只是提了一级工资，可你的级别却是跟着上去的。也就是说，等你干满三年，你不需要再经过考试便能直接转成实习司机了。” 阎庆俞听着李主任的说辞，心中早已明了。 什么叫做又跟上面提了提，这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他使劲了吗？ 上面到底给的什么奖励，只有李主任一个人知道。 人家这么说，阎庆俞就得承他的情。 当下也不在犹豫，开口感谢道：“多谢主任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儿喊我便是，绝对全力以赴！” 李主任眼中光芒闪烁。 顿了顿，起身给阎庆俞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这才推了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别说，还真有一件！” 第55章 李主任要猪肉 阎庆俞看着李主任那张笑脸，心里咯噔一下。 得，上了这老登的当！ 这家伙明显就是有求于自己，又不好直接开口，干脆趁着阎庆俞立功这个事儿，一并说了出来。 至于说里面的水分多大，既然李主任都摆在了台面上，那定然还是有据可查。 再怎么说，他与王主任一家关系不错，没必要去扯这个谎。 “主任您说。” 阎庆俞正了正身子，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我听说王主任说，你能弄到猪肉？” 李主任身子往前探了探，眼中闪烁着期望的目光。 果然！ 阎庆俞心中暗道一声。 自己这个刚进四九城的小屁民，一没钱二没背景的，能让人看上的，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王主任说的？” 阎庆俞问了一句。 “嗯。” 李主任微微颔首。 “放心，这个事儿就我自己知道。你王姨的嘴还是很严的，只是我们两家向来走的近，我又有需要，这才说了出来。” 阎庆俞点头。 当初来车队的时候，王主任说过与他的关系，倒也不算外人。 只是这事儿他不想节外生枝，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工作，也在四九城扎了根。 只想着老老实实先混点日子，熬过那最难的10年，再说其他。 否则，到时候还指不定是个啥情况。 不过既然李主任提了这事儿，自己以后还得在人家手下混，就不能把他跌在地上。 沉吟片刻， 阎庆俞抬头问道：“那主任您需要多少？” “真的能弄到？” 李主任心中一喜。 其实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看能不能从阎庆俞这边弄点出来。 自己在供销社主任这个位置也待了几年，倘若有机会，谁也想着往上再走一走。 眼下什么最值钱，猪肉啊！ 这东西拿出来，绝对的有排面！ 趁着这两年供需紧张，看看能不能再提一级。 阎庆俞这么一肯定，霎时间，心里犹如盛开的花朵，绽放的极为灿烂。 “那肯定是多多益善了！” 阎庆俞有些懵了。 什么叫多多益善？ 您在这韩信点兵呢！ 当下倒也不客气，“您还是给个准数吧，我看看有没有！” 李主任面露遗憾。 微微想了一下，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斤？” 阎庆俞挑了挑眉。 “五斤我用你？！” 李主任眼眸猛的睁大。 这小子是真气人！ “五头！” “没有！” 阎庆俞翻了个白眼，拒绝的干脆。 “那你有多少！直接说！” 李主任也没了耐心。 阎庆俞看了看自己的存储空间，仔细的又数了一遍里面的肉块，抬头说道： “五十斤？” “这么点。” 李主任面带失望。 他还以为能弄多少呢，没想到只有这么点的量。 往上分一分，一家根本分不了多少。 量上不去，就不会有冲击的效果，与他的作用并不大。 “目前就这些。” 阎庆俞心里计较着。 就当自己的级别是他使了劲，这五十斤猪肉，算是感谢他。 “目前？” 李主任眉心一跳。 “你小子有事儿说事啊，什么叫目前，是不是怕我给不起价儿？” “没有没有。” 阎庆俞一脸敷衍着。 可那神态，却是透露着肯定的意思。 李主任被气乐了。 “嘿，你这个小子，还跟我藏了一手！说说吧，五头什么价？” “李主任，我不瞒您，五头是真没有！” 阎庆俞摇晃着脑袋。 想什么呢，当初自己的房子、户口加工作，满打满算，也就是2头猪的事儿。 虽然其中有一些成分是因王主任要的急，所以没有压价。 可换算过来，也不值5头猪啊！ 真当他是冤大头呢！ “这样，你自己说，需要什么，你能付出多少。” 李主任直接将主动权交给了阎庆俞。 阎庆俞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单说自己，目前没有什么特别需求。 入职时间尚短，ca10自己远没有吃透，能提到5级实习司机这个级别，已经是自己的上限。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提升。 家里的那些东西，阎庆俞也想的明白。 除了布匹花型这个没办法用后世的替代，棉花这些看不出来的，他都准备用系统兑换。 这样一来，能够节省出大量的时间。 自己这边无欲无求，那只剩下单薇薇了。 给薇薇要个工作？ 阎庆俞暗自琢磨。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那天与阎埠贵上门争辩，他的一句话倒是没错，自己想要结婚，还得再有3年左右，这个中间，难免发生一些事儿。 谁也无法保证3年后二人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又一想，充其量也就是一张大黑拾。 一张大黑拾，赌单薇薇3年不变心。 这事儿，能办！ 真要有什么变故，三年后的自己也不差她一个对象！ 当下，阎庆俞也不再纠结，直接说道： “一头猪，给单薇薇解决工作！” “不可能！” 这次轮到李主任拒绝了。 “你小子怕是不知道供销社岗位的价格吧！” 李主任迅速普及道： “你要说一些其他的小厂，比如印刷厂这种，一头猪倒是够弄个学徒，可你舍得让薇薇去那些地方？ 累不说，还远！工作环境呛的要死！” 见阎庆俞飞快的摇头。 李主任继续说道：“那排除这些小厂，剩下的车间类你定然也不会选择。这么一算，就剩下各单位的后勤、人事、宣传口，要不然就是咱们供销社和饭店这类的。 这些单位，价格都差不多！ 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怕是现在，也都是明码标价！你那个出价，相差甚远！” “可猪肉现在也不好弄！黑市起码都得翻2-3倍，还不一定能弄得到！” 阎庆俞反驳。 “是，我不反对！可这玩意儿毕竟是个消耗品，嘴上的吃食和一辈子的铁饭碗，我想谁都分得清吧！” 阎庆俞这下没话了。 他总不能说，上面的人真可能为了这些吃食而给出一个工作名额！ 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能不能那是上面的事儿，自己说到底，还是没有决定权。 价太高，李主任可以选择不要。 可自己以后的日子，他都能想得到是什么样子。 哪怕不直接针对自己，定然也不会有太多的好脸。 这么一比，似乎并不划算。 阎庆俞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最后还是松了口， “两头，不能再多了！” 第56章 观念改变，阎庆俞想变强! 从李主任屋子出来，楚援朝他们已经出车走了。 今天有几个小活，整个车队打散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 阎庆俞自己的胳膊还没好，单薇薇又不在，只能返回休息室歇着。 躺在自己的床上，阎庆俞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来到四九城后的经历。 王主任、阎埠贵、李明、张志国、楚援朝……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眼前划过。 与他们的交集，也随之出现在自己脑海。 从自己刚踏入四九城，一直到现在。 阎庆俞其实挺满足的。 前世摸爬滚打十多年，除了高额的贷款外，自己基本一无所有。 这也造就了他现在办事儿有些瞻前顾后的习惯。 没办法，上辈子没法不去考虑这些。 可这辈子，自己有系统傍身，真的还要在这样下去吗？ 阎庆俞有些茫然。 随遇而安不是不好，可自己已经经历过一辈子了，难道还要重新再走一遍？ 是，66年以后会有一段比较艰难的时期。 可身怀系统，还有着5年左右的准备时间，又有着上帝视角，自己难道还渡不过去？ 正面面对与规避风险并不冲突，而一味的去躲避，不去想办法解决，这才是问题的所在！ 阎庆俞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时候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和未来的方向的！ 系统相当于给了自己一个极强的托底能力，这在四九城中，表明着自己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别人没有，我有！ 别人有的，我优！ 卖方市场，一切在我！ 无非就是出处的问题，这个，其实也好解决！ 利用现在自己手上的资源，去培养一波自己的嫡系，所有事儿全部分出去，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月，有的是人为自己卖命！ 即便是62年饥荒过去，可依靠这两年快速的积累，自己同样能从系统里获得一些当前并不好弄到的东西！ 依旧可以保持时代的超前性！ 只要利益维持平衡，这些都不是问题！ 阎庆俞眼眸慢慢的开始变亮！ 如果还按照自己以前的观念，或许能够个相对不错的生活。 可自己真的甘心吗？ 阎庆俞扪心自问。 不甘心！！ 本就重活一次，有着系统傍身，有着超前的眼界，还有着对这个时代大致的了解，自己拥有这么多，就只为生活的好些？ 不！这远远不够！ 阎庆俞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 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有机会改变个人的命运，更有可能在这个时代留下深刻的印记！ 而这些，只是需要先改变自己那该死的小农思想！ 阎庆俞心中迸发着浓烈的火焰，眸子里不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个跃身，从床上蹦了起来！ 狂野的拉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翻出纸笔。 迅速端坐于桌前，仔细的、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考虑着自己以后的规划！ 阎庆俞的笔在纸上唰唰的写着。 首先，自己得利用系统提供的优势，建立一个稳固的经济基础！ 当下缺少什么，就从系统中获取什么，从而快速积累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通过系统，也可以在各方面加强影响，逐步构建起自己的势力范围。 阎庆俞心里明白，要想在这个时代取得成功，单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否则，也不至于给阎埠贵找个麻烦，还得依靠楚援朝解决。 或许有一些是因为自己踏入四九城的时间尚短，可这不是主要原因。 依靠别人，怎么比的上依靠自己？ 自己手下有人，这点事儿，还用得着找人？ 所以！ 自己需要培养一批忠诚的追随者，这些人将成为自己实现梦想的基石！ 而当这些人成长起来的时候，便是他阎庆俞真正屹立在四九城之时！ …… 阎庆俞不断的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李主任则在办公室里一脸兴奋的琢磨这两头猪如何分配。 从阎庆俞手里弄到两头，其实已经心满意足。 可这玩意儿，谁也不嫌多！ 万一能弄到更多呢？ 自己与王主任家里是关系不错，可涉及到自身利益，谁还管的了其他？ 自己给阎庆俞说的那个价，本就带着不少水分，为的，就是讨价还价，。没曾想，那家伙竟然真的上了套。 可惜自己提出把那开始说的五十斤也算进去，那小子死活不干，要不然，自己手上的资本还能更多一些！ 李主任心里暗自琢磨，这条线，可不能断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再次面对阎庆俞，可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 中午，四合院内。 刘海中匆匆返回，敲响了贾张氏的屋门。 “老刘，你怎么回来了？” “进去说！” 刘海中喘了几口粗气，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见着跟前没人，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怎么了这是？” 贾张氏一脸好奇。 “消息传出去了没？” 刘海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息稍匀，出声问道。 “传出去了已经。” 贾张氏面上一喜，“怎么，你那边也搞定了？” 刘海中点了点头。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除了老易、傻柱、许大茂，其余人我都打了招呼，大家伙也都同意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全院大会，以什么理由举办，没有由头，这事儿不好直接提！” 贾张氏知道刘海中的意思，直接上门，很容易被阎庆俞拒绝，到了那个时候，再开会表决，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如直接一锤定音，压根不给他考虑的机会！ 用大势直接压服他！ 贾张氏略微思考，心中一计略上心头。 “我有一计！” 刘海中面庞瞬间闪过一丝喜悦，原本紧绷着的面容也如同被春风拂过一般，缓缓地舒展开来。 “说来听听！” 贾张氏肥胖的身子稍稍往前挪了挪，低声说道： “我可以让我家棒梗去傻柱那偷点东西，只要傻柱发现屋中丢了物件，定然会去找老易，到时候这全院大会不就开起来了？” “那如果傻柱那憨货没有发现，或者认了怎么办？”刘海中皱了皱眉，继续问着。 “简单！” 贾张氏笑眯眯的说道： “连雨水的东西一起偷不就行了？他傻柱不吭气，何雨水那个小丫头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第57章 全员大会 夜幕降临。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如尖锐的哨音，划过整个南锣鼓巷。 中院，正房内。 “雨水！你过来一下！” 傻柱从床上拿起平日里放零钱的铁盒，脸上不太高兴。 “怎么了哥？” 何雨水从隔壁走过来。 “你是不是从铁盒里拿钱了？” 傻柱皱着眉头，“拿完就放回去，丢床上干嘛！” 何雨水皱着眉反驳。 “没有啊，哥！我今天都没进你屋！” “那咱的钱怎么少了？难不成长腿跑了？” 傻柱没好气的说道。 “难道招贼了？快，哥，你赶紧检查一下，咱还丢了啥！” 何雨水面带焦急，伸手拉着傻柱催促道。 “行了行了，我都检查过了，只丢了这铁盒里放着的几块钱！” 傻柱一脸疑惑，“真不是你拿的？” “我还有钱，我拿你的干啥？” 何雨水返回自己屋子，将自己平时攒钱的小盒抱了过来。 “喏，我的都在这呢！” 傻柱一脸好奇的接过自家妹妹的小盒，微微一使劲，将盖子揭了下来。 “这……！” 傻柱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小盒，翻了个白眼，丢在了床上。 “得了，就这样吧，以后没钱就跟哥说。” 自家的小妮子大了，还玩这么一出，没钱就没钱，自己又不是不给她。 何雨水看着被丢在床上，空空如也的小盒，整个人都懵住了。 腾腾腾的跑过去，一把抓起自己的铁盒上下翻看，确定一毛钱都没了，这才猛地回头，带着哭腔喊道： “哥，我的钱没啦！” …… 半个时辰后，院里的人全部集中在了中院。 阎庆俞刚躺下，便被薅了起来，此时正双手抱在怀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台前，正哭泣着接受安慰的何雨水。 事情的大概他已经听旁边的人说了。 傻柱和他妹妹双双丢钱，所以才找到了一大爷召开全院大会，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这个场景阎庆俞熟啊！ 不就是傻柱丢东西么，120%是贾家棒梗干的，这都不用考虑！ 否则真要是院里遭了贼，为何只有傻柱一家丢了钱？ 这本身就有问题！ 只是，棒梗这么早就走上了盗窃的路子，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见着众人到齐，易中海再次轻轻拍了拍何雨水，这才起身朝着众人喊道： “都安静一下。” 易中海在院里威望很高，他这一嗓子下去，原本还在讨论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都投射到他的身上。 “今天大会主要讨论的，想必大家伙刚才已经听说了，主要就是咱院何雨柱与何雨水丢钱的事儿。 喊大家过来，也是想问问大家，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咱们院子，或者说是不是谁家孩子调皮，给人家拿走了！ 如果是，还请各位把这个钱还回来，谁家都不容易。” 易中海刚说完，下面瞬间便犹如炸了锅般喧闹起来。 “我家可干不出这种事儿！这不就是偷吗？” “就是，这要是被查出来，可丢人丢到家了，谁没事儿干去干这个！” “反正肯定不是我家，我家娃娃们都不在，就我们两口子，我们还要脸呢！” 周围的人纷纷表态，阎庆俞斜着眼，瞟向贾张氏一边。 此时的她，也如同别人一般，反驳的义正言辞，脸颊通红。 只有身边的棒梗，眼神闪烁，一直往人身后退。 得，实锤了！ 阎庆俞一看那肢体动作，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秦淮茹站在贾张氏身后，见着周围人义愤填膺，不禁心头一颤。 她是知情人，也知道这是自家婆婆与二大爷商量后的结果。 偷回来的钱，到现在还在他婆婆兜里放着。 “妈，要不然把钱还回去吧。” 秦淮茹拉着贾张氏，胆怯的低声说道。 “还什么还。” 贾张氏神色一变，冷声道：“我孙子凭本事弄来的，凭什么要还回去！” 贾东旭站在一旁，听了个真切。 脸色瞬间变的铁青，伸手猛地一拉秦淮茹，将其拉了个踉跄，压低声音怒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钱是你们偷的？” 秦淮茹唯唯诺诺。 “说！” 贾东旭知道他们想让阎庆俞再请院子里吃顿饭，这个他不反对，可不能用他儿子的名声去作为代价！ 贾张氏瞳孔缩了缩，稍稍往旁边站了站。 秦淮茹无奈，只能把中午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妈，你们怎么能这样！” 贾东旭眼底跳跃着怒火，恨的牙根直痒痒。 这是纯纯的坑他儿子啊！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嘴里嘟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为了让你们多吃一顿好的么。” “那您也不能让棒梗去偷啊！”贾东旭怒极， “妈，您这样是会毁了棒梗的！” 贾东旭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他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能让亲孙子去干这事儿。 “我也没办法啊，中午就只想到这一个点子。” 贾张氏的声音低了下来，显得有些无力。 “那您可以让二大爷他家去干啊，他家三个儿子，咱家就只有棒梗！” 贾东旭的怒火无法抑制，转头看向秦淮茹，“你也是，为什么不阻止？” 秦淮茹低着头，不敢直视贾东旭的眼睛，“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阻止。” 秦淮茹一脸委屈。 这个家里哪有自己说话的位置，自己就算拦了，贾张氏会听她的吗？ 当然不会！甚至于，还可能给她一耳光！ 贾东旭愤怒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胸膛上下起伏。 “来，你们告诉我，这事儿怎么处理？” 贾张氏小声的说道：“不认呗，就说没见，不知道！” 她的话音刚落，易中海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都不认是吧，那我只能报公了，让派出所的同志来侦破吧！ 解成，麻烦你跑一趟派出所，就说咱们院招贼了！” “妈！” 贾东旭低声吼道：“难道你准备让你孙子这么小就去看守所吗？” 贾张氏也慌了神。 原本以为这么点的小事儿，找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谁曾想，竟然会惊动公门！ 不就是拿了你们的5块钱，至于这样吗？ 贾张氏嘴皮子微微颤动，兜里攥着钱的手死死的不想放开。 可看着阎解成应了一声，已经准备转身出门，心中一急！ 终于，那攥着钱的手缓缓的在兜里松开，颤颤巍巍的举到了头顶，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那个，老易，不用报警了。” 第58章 盗圣棒梗 “我……我承认，是我孙子棒梗拿了钱。” 贾张氏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不情愿。 院里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贾张氏身上。 何雨水停止了哭泣，傻柱也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贾张氏。 易中海眉头紧锁，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他看了看贾张氏，又看了看何雨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贾张氏，你这是何苦呢？” 易中海叹了口气， “偷窃是不对的，你这样做不仅害了孩子，也害了自己。” 贾张氏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此时怨恨的眼神。 心里，同样在不忿的咒骂着易中海！ 要不是这个老夯货，自己怎么可能跳出来？ 少了那么点钱，你自己垫上不就完了？亏你还是东旭的师父！ “妈，把钱拿出来吧。” 贾东旭红着脸，被院里所有人围观着，只觉得一阵臊得慌。 从头到脖颈，都在隐隐发烫。 贾张氏挪动着身子，在众人面前将兜里被攥成一团的5块钱丢到了桌上，随即快速的又跑了回来，她也知道害臊。 旁边的众人不断的指指点点。 “竟然是贾家，没想到啊，棒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还不是家里教的，那么小的孩子他懂啥？” “就是不知道是贾张氏还是贾东旭，他老贾家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易中海打断了众人的谈论，他转向何雨水，“雨水，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何雨水看了看傻柱。 傻柱则是将目光放在了人群中秦淮茹的身上，久久没有挪动。 “哥，你那丢了多少钱？”何雨水还有些抽泣。 傻柱挠了挠头，心里想说，可看着秦淮茹那副委屈的样子，顿时感觉一阵心疼。 “要不然算了吧。” 易中海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刘海中还需要贾张氏给自己助威，自然也不会出声。 阎埠贵这两天如同缩头的乌龟，尽量的不在院里凸显自己。 这么一来，整个院子忽然变得静悄悄。 “噗嗤！” 阎庆俞在一旁乐了。 “柱子哥，这怎么能算了呢？你的那部分无所谓，可雨水的总得要回来吧。” 旁边的众人纷纷点头。 “就是，傻柱子不缺钱，人雨水总的有点陪嫁吧。” “小女生攒钱不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傻柱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说道。 “庆俞，没几个钱，都是邻居。棒梗认识到错误就行了，咱都是四九城的老爷们，别太计较。” 易中海站在旁边，不断考虑着这个事儿的影响。 一头是自己的徒弟，指定的养老对象。另一头，是他的备胎，后院老太太的‘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倘若阎庆俞不说这个话，他还真有可能就这么算了。 阎庆俞的一句话，让院子里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些不舒服，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不想破坏院里的氛围。 “那这样，柱子的钱就不要了，把雨水的还了就行。”易中海拍板道。 刘海中微微躬下身子，心平气和的问道：“雨水，你那丢了多少钱？” “十一块三毛四分钱！”何雨水记得清楚。 倘若只是把零头拿了，她也不会这般难受。全当是感谢秦淮茹平时对她的照顾了。 可那是自己的全部家当！ 自己只有那么点钱，猛地一下子都失去了，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易中海将桌上揉成一团的纸币打开，神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贾张氏，到现在了你还隐瞒？剩下的钱呢？” 易中海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践踏，脸色直接拉了下去。 “不可能！棒梗就给了我5块！” 贾张氏的声音尖锐，一脸的难以置信。 随即猛的回头，刚好看到自家的好大孙慌张的朝着外面跑去！ “东旭，拦住他！” 易中海大喊一声。 院里的人们瞬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阎庆俞站在人群中，一脸笑意的看着这场闹剧。 想让盗圣说实话，难度犹如登天！ 这才哪到哪，等贾东旭死后，棒梗的特性才算是完全激发！ 贾东旭没想到儿子竟然玩了这么一出！ 当下的怒火犹如喷发的火山，一把拽过了儿子！ “钱呢？！” 贾东旭怒吼。 “在……在倒座房旁边埋着。”棒梗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将钱所在的位置说了出来。 “我让你偷！” 贾东旭猛的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棒梗后腰上，径直踹飞了三米多远。 “别打我孙子！” 贾张氏哀嚎一声，朝着棒梗跌落的地方冲了过去。 “妈，你还惯着！” 贾东旭被气疯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不能打我孙子！” 说着，一把搂过大哭的棒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就嚎： “老贾啊，你快看看你儿子吧，他要把咱们的孙子打死了呀！老贾啊……” 哀嚎声不断，院里的众人瞬间不知道该如何了。 贾东旭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贾张氏，差不多行了，赶紧让棒梗去把钱拿回来！”易中海紧皱着眉头，只觉得脑仁一阵生疼。 贾张氏偷眼看着众人，又看了看气的脸色通红的儿子，似乎现在安全了些。 这才将棒梗放开，“好孙子，快去把你雨水姨的钱还回来！” 棒梗哭唧唧的点了点头，扭身朝着院外跑去。 贾东旭跟在后面，生怕这小子跑没影了。 阎庆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注意到，刘海中的眼眸，已经开始朝着他的位置瞟。 棒梗很快回来，手里还握着一团纸币。 贾东旭从后面上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钱，递给了易中海，低头道歉。 “雨水啊，棒梗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师父，您受累再点点，如果不够，我家给她贴上。” 易中海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钱币重新数了一遍。 “大钱对着。” 易中海没有明说，只是将这个钱与刚才的那五块钱放在了一起，一同递给了何雨水。 显然，棒梗已经将零头花完了。 只是易中海不想再就这个事儿多说什么，这才这般说辞，算是将这个事儿翻篇了。 “还有其他的事儿没？没有就都散了吧，这大冷天的，大家伙受累。” “有！” 易中海话音刚落，刘海中便站了起来， “老易，我这还有个事儿，刚好大家伙都在，就一并说了吧！” 第59章 刘海中计划落空 刘海中这么一说，贾张氏瞬间眼眸发亮。 整个人飞快的蹦了起来，强行从最后面一直往前挤着，硬生生的重新挤到了最前面。 “老刘，你还有什么事儿？” 易中海扭头看着他，声音带着一抹不满。 有事儿不应该先提前打个招呼？直愣愣的在全院大会上提出，他这是想干什么？ 易中海很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老易，你看啊！ 庆俞之前进院，请大伙吃了一顿好饭，这没的说！大家伙也都承他的情。 本来没啥事儿了，可这我突然听到，庆俞好像去供销社车队上班？有没有这个事儿？” 刘海中将目光转向了人群后面的阎庆俞。 众人的目光，瞬间也都汇集过来。 阎庆俞面色一冷。 他瞬间明白这老小子想干嘛了。 “怎么，我去哪里上班碍着你事儿了？”阎庆俞冷着脸，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刘海中没有想到阎庆俞反应这么激烈，神色一怔，一股子怒意从心头涌起！ 刚想发怒，又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又将这股子怒意压了回去，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别生气庆俞，我只是觉得，你有这么好的工作，不应该请大伙再吃顿饭？也让大家一起替你高兴高兴！” “对对，庆俞啊，这可是大事儿！你怎么能藏着掖着呢？ 咱院里有个司机，是多么光彩的一件事儿，可不能一言不发！”贾张氏带着满心的激动，站在众人前面兴奋的说道。 易中海皱着眉头，这个事儿，刘海中一点都没有给他透露过！ 他想干嘛？ 强迫阎庆俞请客？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易中海抬头看着阎庆俞越来越黑的脸，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抹不安。 “庆俞，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家伙都等着呢！”刘海中再次胁迫出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 阎庆俞阴着脸轻笑，声音中……带着一抹不屑，也带着一抹释怀。 “说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我请客，是我的事儿！ 我想什么时候请，就什么时候请！ 想不请，就不请！ 怎么，二大爷想替我做主？那您可得去地下问问我那死去的爹娘同意不同意了。” “你！” 刘海中一愣，瞬间暴怒，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焰。 “阎庆俞，我告诉你！别在院子里耍横！大家是看着你有个好工作，替你感到高兴，感到自豪！你难道不应该请大伙吃个饭吗？” “不需要！” 阎庆俞冷冷地回应，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刘海中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阎庆俞如此不给面子，竟然当众顶撞他！ “老刘，我看这事就别勉强了。” 易中海见状，皱着眉头说道， “庆俞有自己的打算，你们这么说不是在强人所难吗？” 他快速的把自己摘了出去，这事儿，他可不想掺和。 贾张氏不甘心，站在人前扯着嗓子愤愤地说道： “庆俞啊，你这可就不对了。 咱们院里谁家有好事不请客？ 你这可是大喜事，怎么能不跟大伙儿分享呢？ 是不是各位！” 说着，还朝着人群里那几位大妈使着眼色。 “对啊，庆俞，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在自己心里憋着，说出来大家伙也都高兴高兴！” “就是，上次我们家嫁姑娘，不也是请大伙吃了一顿？” “庆俞，别抠搜搜的，以后有事儿就喊大姨，大姨肯定帮你！” 院中，很多人早已被贾张氏蛊惑，纷纷上前劝说着阎庆俞。 “贾张氏，你少在这儿煽风点火！” 阎庆俞毫不客气地扒拉开身边的众人， “我凭什么再请一顿？ 上次是我心情好，让你沾沾光，你还得寸进尺了！ 也不回家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你！” 贾张氏气得脸色发紫，颤抖着指着阎庆俞。 贾东旭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庆俞，说话过了啊。”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有这功夫，先把你家棒梗教育好再说！”阎庆俞丝毫不留情。 刘海中见阎庆俞态度如此强硬，心中怒火更盛。 “好好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过，咱们院里的人情往来还是要讲究的，以后有事可别怪大家不帮忙。” 阎庆俞冷笑一声，“指望你们？你们能帮我什么？少在院里做点妖，比啥都强！以后再有这种会，别特么再喊我！” 说完，没有再理会刘海中，转身离开了人群。 “老易，你看他！”刘海中气的眼镜直晃。 易中海看着阎庆俞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转头阴着一张脸，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的道：“老刘，这个事儿为什么不先跟我说！” “这，这……”刘海中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这才说道，“我寻思这点小事儿不用跟你说呢。” 易中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冲着众人道：“都散了吧。” 其他人见状，纷纷散去。 只剩下了贾张氏还在大呼小叫，一脸的不甘心，可又没办法，只能被贾东旭拽着回了屋。 “气死我了！” 刘海中坐在自己桌前，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饭桌上！ “他怎么敢的？啊！他怎么敢的？” 刘海中到现在都没有理解，为何阎庆俞敢如此对他！ 他可是这个院的二大爷！ 仅次于易中海的存在！ 难道说，他以后不准备在院里混了吗？ 刘光天、刘光福二兄弟蹲在屋子一角，不敢出声。 二大妈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只能默默的收拾着屋子。 “不行，我定然要给他个好看！要不然我这二大爷的名头，岂不是被他踩在了地上？！” 中院，贾家。 贾东旭冷着脸坐在桌前。 墙角，则是低着头罚站的棒梗！ 秦淮茹默默的去收拾灶台，贾张氏看着儿子的这番模样，也有些胆怯了起来。 “东旭啊，咱们睡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贾东旭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望着那满满的一墙奖状出神。 好久， 这才将目光看向了贾张氏。 “妈，以后，你还是别教育棒梗了……” 第60章 李明着急 转过头，又是几天过去。 这几天院里相安无事，只是众人看待阎庆俞的目光，多了一抹陌生。 斗米恩升米仇，再加上刘海中的蛊惑，众人多多少少对阎庆俞都有了点看法。 不过这些在阎庆俞看来，却是再好不过！ 他巴不得院里的事儿与自己无关！ 晃晃悠悠，裹着厚厚的棉服到了供销社。 进入腊月，车队明显更忙了点。 经常是到了前院，车队已经离开，一直到自己下班，却还没有返回。 整个白天，就他们几个受伤的还在院里溜达溜达。 经过上次的事儿，阎庆俞明显感觉司机们对他好了许多，时不时也同他们在娱乐室摸几把小麻将，倒是慢慢熟络了起来。 “庆俞，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刚进去前院，李主任便挥着手招呼着。 阎庆俞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往过走。 他知道是什么事儿，李主任的两头猪自己还没给他！ 倒不是说想讹了，概因为那天自己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以后的路，觉得还是得有所改变。 就猪肉这个事儿，阎庆俞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上杆子往上送了。 吊一吊他们，可能效果更好。 供销社后院。 阎庆俞敲了两下，推门进去。 “主任！” “庆俞啊，来来来，坐！”李主任笑着起身说道。 阎庆俞随手将屋门关上，走到靠门的沙发前坐下，故作疑惑的问：“主任，您找我有事儿？” 李明神色一怔，看向阎庆俞的目光中瞬间多了一抹深意。 再次给阎庆俞倒了一杯水放到身前，也在一旁坐定，面上凝出一抹笑容： “庆俞啊，我是想问问，上次咱们谈好的猪肉……” “奥，这个事儿啊，我记着呢主任！” 阎庆俞一拍脑门，略带浮夸的恍然大悟， “这不是下面还没给我送过来，估计还得再等两天。” 阎庆俞语气平和，反正这事儿他又不急。 那天自己总结，对李主任这个事儿，说到底当初还是自己吃亏了。 有种被套的感觉。 这番再过来，他决定倚着自己的节奏走，看看李主任的反应。 李明眼中焦急之色一闪。 进入腊月，该活动的就得开始活动了。 自己都把需要打点的地方罗列了出来，就等着猪肉到位，没想到，偏偏在这个上面出了纰漏！ “庆俞，你是不是怕答应你的工作下不来？” 李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上次与他的对话，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这小子想反悔？觉得多了？ 亦或者，是因为工作的事儿？ 李明不确定，只能试探的问道。 “没有，主任，真的就是下面还没送上来。” 阎庆俞摆着手，一脸真诚。 可越是真诚，李明越是感觉自己找对了方向！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察言观色，属于必备技能。 李明耐着性子解释道： “庆俞啊，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 这工作，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得多方面平衡，等待机会！ 这样，只要咱们这一有名额，我第一个把单薇薇报上去，如何？” 李明说的有些心虚。 这两天他光顾着想门路，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当下也有些尴尬。 阎庆俞笑着点头，“没问题主任，这事儿不急！您都这么说，我就等信就完了。” “那这猪肉……” 李明拖着长音，说了一半。 “自然是等下面送上来啊！下面货到了，我立马告诉您取货的地方！” 阎庆俞笑容不变，显然，对李明的解释并不买账。 李明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阎庆俞会在这里卡着自己。 虽然一脸笑意，可这笑容，处处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李明隐隐有些不高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了。 可这个事儿，除了阎庆俞，根本没有其他的路子！ “庆俞，你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尽快处理的。” 李明脸色稍沉。 按着自己心里的不痛快，试图安抚阎庆俞的情绪，同时也在思考如何能够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阎庆俞对李明的这种承诺并不抱太大希望。 这个说辞，前世的时候经历的还少？ 拖，画大饼！ 向来都是领导们的常用手段！ 不过自己也知道，李明的承诺往往需要时间来兑现，而自己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答复。 “主任，您也知道，这猪肉的事情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阎庆俞语气中带着几分推诿，但又显得合情合理。 李明看着那一张无害的脸，恨不得捶他两拳！ 原本对阎庆俞的好感，也在这一刻里，消失殆尽！ “那你说，怎么办吧。”李明话音转冷。 阎庆俞能听出来他心中不快。 可，那又如何？！ 这事儿本身就是你求着我办，总不能应承的办不下来，我还上赶子给你送吧！ 没有这个道理！ 阎庆俞收拢笑容，随即轻飘飘的说道， “这个，就看主任你的效率了。” 李明沉默。 他知道，今天这个事儿如果自己不给个时间点，估计自己的事儿大概率也得黄！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一下子前后变化这么大，可为了自己的以后，也顾不得考虑那些。 沉吟片刻，这才抬头颇为严肃的说道： “正式工现在确实不太好办，年前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这样，先让薇薇以临时工的身份进来，年后，我来操作转正！” 阎庆俞看着李明郑重的面容，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李主任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后妥协。 即便自己再逼，也不会有更多的进展，反而容易鸡飞蛋打。 心中权衡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这件事儿我会与王姨大致说一下，也算做个见证。” “没问题，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食言。不过猪肉的事儿，你能不能尽快解决一下？” 李明再次提醒道。 阎庆俞这次的笑容舒服了许多。 “放心吧主任，就这一两天的事儿！” “那就太好了！” 李明轻舒一口气，吊起心总算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主任，没其他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行，你先去吧，记得事儿就行。” 李明摆了摆手。 看着阎庆俞起身离开，幽幽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正视，少了一分轻视。 第61章 喜讯 这次的效率明显就要快上许多。 次日，李主任便让单大妈将单薇薇的资料交上来，顺便提了一下工作这个事儿是阎庆俞在其中出的力，方才有了这个机会！ 没有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的单大妈欣喜万分，谢过李主任之后，径直来了阎庆俞休息的屋子。 “砰砰砰！” 轻快的敲门过后，单大妈拉开屋门快步而入。 “庆俞，大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单大妈一进门，便直入主题！ 阎庆俞放下手里的报纸，半躺着的身躯赶忙起身。 “大妈，这您就真见外了！薇薇本身就缺工作，我这刚好有这个机会，肯定就推她上去了啊！” 单大妈眼中泛着泪光，连连点头。 “大妈都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薇薇的工作，上次在大妈家里，是大妈不对，差点听信了媒婆的话，大妈给你道歉！” “哎呀，大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别放在心上。” 阎庆俞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单大妈不必介怀。 单大妈感激地望着阎庆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庆俞，大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大妈说。”单大妈诚恳地说道。 阎庆俞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不过转正可能就得到年后了。年前的时间有点短，看李主任的意思，这已经是他尽最大的能力了。” “没事，没事！” 单大妈很知足，“能先有个临时工就不错了，这年月工作可金贵，尤其是咱们单位，大妈不着急！” 单大妈揉着眼眶里涌出的激动泪花，不由得说着，“薇薇这两天一直在跑街道，想着不行就远一点，钱多钱少，先有个班上。 可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每天回来大妈看着她那疲惫还没有结果的模样，就一阵心疼！” “没事的，单大妈，这不是都好起来了。” 单大妈眼睛越来越红，阎庆俞赶忙上前安慰道。 “哎，要不是你帮忙，哪有这么快！” 单大妈握着阎庆俞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们可得好好的呀！” “会的。” 阎庆俞笑着回道。 “晚上去大妈家里吃饭！ 一会我就去找薇薇，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你们晚上一起过来，大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单大妈现在感觉浑身是劲儿，单薇薇工作有了着落，使得他心里的那块重石总算也落了地，家中儿子年纪尚小，整个家里，暂时没了让她忧心之事，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行，那我们晚上一起回去。”阎庆俞应了下来。 …… 又是一下午的躺平日子。 车队院里空空荡荡，阎庆俞去娱乐室转了一圈，实在受不了那乌烟瘴气的氛围，扭身又回了休息室。 下午得去单薇薇家里，从空间里又拿出两块猪肉，在外面又多包了一层，这才放到了窗台上。 外面天气冷，不用多久便能冻的邦邦硬。 单大妈在街道找到单薇薇的时候，丫头正拉着一个干事说着好话。 看着那干事儿颇为不耐烦的神态，单大妈就觉得一阵心酸。 这下子，自家丫头总算不用再看人颜色了！ 站在门外，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屋内喊道：“薇薇，你出来一下！” 单薇薇扭头，门口处，自己母亲赫然于眼前。 “妈？” 单薇薇疑惑的喊了一声，“您怎么来了！” “你来，妈跟你说个事儿！”单大妈面带笑意。 单薇薇一脸茫然，却也没有耽搁，赶紧走到了屋门口。 “妈，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单薇薇小声问道。 单大妈嘴角上扬，得意的看了一眼屋里那个刚才还嫌自己姑娘烦的干事，声音放大了一些，缓缓的笑着说道，“你的工作，定了！” “啥？！” 单薇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你再说一遍？！” “妈说，你的工作，有着落了！” 单薇薇只觉眼前瞬间被一层水雾遮住了眼睛，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心里的委屈霎那间犹如洪水开闸般，从心底喷涌而出！ “真的吗？！妈，您没骗我？” 单薇薇的声音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很快便打湿了她的衣襟。 单大妈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真的，孩子。是阎庆俞帮忙，你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单薇薇激动地抱住了母亲，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母亲为了她的工作问题操碎了心，而自己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妈，我太高兴了！终于不用再为找工作发愁了。”单薇薇哽咽着说道。 单大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道：“是啊，薇薇，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好一会，单薇薇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妈，庆俞给我找的工作在哪里？需要干些什么？” 工作落地，单薇薇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工作情况。 “就在咱们供销社！” 单大妈脸上笑靥如花，“庆俞应该是去找了李主任！具体里面有什么关系妈不知道，不过李主任刚才喊妈过去，让把你的个人材料递交上去！ 不过……” 单大妈顿了一下，“今年你这边只能是以临时工的身份进来，想要转正，按照他们的说辞，怎么也得到过年以后了。” “那些没事！”单薇薇一脸喜色。 能够分配在供销社那真是再好不过，挨着自家母亲近，也挨着闫庆俞近！ 再没有比这个工作适合自己的了! “反正既然李主任答应了，那想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多等等就多等等呗，要不然依着街道往后排，真不知道会排到什么时候了！” 一想到刚才屋里的干事让她看的名单排序，单薇薇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都是登记在册的人名。 想找到自己都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天天来街道报到。 图的，不就是能够优先安排自己！ “一会你先去车队，晚上跟庆俞一起回家，妈给你们做点好的！” 单大妈满脸喜色，再度安顿着自己家姑娘。 “明白，妈，我一会就去找他！” 单薇薇抹了一把脸上残余的泪珠，使劲的吸了下小巧的鼻子，开心的说道。 第62章 碰面 单薇薇让单大妈在门口稍等一会，重新进了屋子。 “李干事，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单薇薇眼眶通红，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走到李干事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哎，没事的，薇薇。 我有时候也态度不太好，没办法，街道的压力也大啊。” 李干事将单薇薇扶了起来，带着一抹苦涩， “街道里适龄的人每天都在增加，工作岗位就那么多，各大工厂现在也是怠工运转，根本用不了多少人，为了保证基本的公平，只能是按顺序执行，你也别怪我。” 单薇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地看着李干事。 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说着： “不会，您已经尽量耐心的给我讲解政策，还帮我联系了几个可能的岗位。我知道您尽力了。” 李干事松了口气。 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确认般的问了一句，“工作定在了供销社？刚才好像听到阿姨说这个事儿。” 单薇薇一脸喜色的道，“嗯，应该没啥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干事连连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松，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上忙，但至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单薇薇感激地再次鞠了一躬，“谢谢您，李干事。” …… 等到单薇薇回了供销社，无聊的阎庆俞早已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推开休息室的门，刚想喊一嗓子的单薇薇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眼前， 阎庆俞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呼吸深沉，睡相中带着一丝孩子气，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单薇薇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阎庆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自从认识了眼前这个男孩，她的生活似乎慢慢的发生了一些改变。 以前的不舒心、不顺心，好像随着阎庆俞的出现，也开始有了消散的痕迹。 与他交往的时候，内心里，也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可能，这份情感早已悄悄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 阎庆俞翻了个身，身边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自己的余光之中。 缓缓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了单薇薇就坐在床边。 阎庆俞一愣，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阎庆俞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单薇薇俏丽的小脸瞬间嘟起嘴巴：“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 阎庆俞笑着缓缓坐起了身，使劲的揉搓了一下睡得有些发木的脸庞，“单大妈都跟你说了？” “嗯，说了。” 单薇薇眼眶又有些微红，“谢谢你，庆俞！” “别！ 没必要这样，之前在你家的时候不就说过？你的工作我说不定可以插上手的。而且，我也乐意帮你弄这个事儿。” 阎庆俞声音沙哑，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缸子喝了一口。 冰凉的口感，瞬间刺激的他五官都挤到了一块！ “我去给你加点热的。” 单薇薇快速起身，从阎庆俞手里接过茶缸，拎起地上的水壶，添好了热水，放到自己嘴边感受了一下温度，这才重新递给了他。 一气呵成，动作熟练。 “喏，刚好！” 阎庆俞接过茶缸，笑眯眯的看着她。 他能够感受的到，单薇薇对自己似乎更加上心了。 “快喝吧。” 单薇薇有些不好意思，俏脸一红，没好气的朝着他说道。 只是这个看似不客气的话音里，多了一分慌张，也多了一分娇羞。 怪不得人说害羞的女生最好看！ 阎庆俞只觉得这一刻赏心悦目。水缸放在嘴边，轻轻的抿了几口。 感觉嗓子里没那么难受了，这才抱在手里暖和着自身，顺嘴说着： “你那个转正不要着急，年后我会催着的。” “没事，临时工我已经很满足了。” 单薇薇要求不高，从把自己的名字报到街道一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早已将她磨平。 更别说，只是等一等而已。 阎庆俞点了点头，感觉身子舒服了些，这才从床上下来。 将放在窗台上的猪肉递给了单薇薇。 “这是？”单薇薇一脸疑惑。 “猪肉，晚上得去你家吃饭，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阎庆俞笑道。 “哎呀。”单薇薇将手里的纸包丢在了桌上，埋怨着道，“上次你拿过去的东西还没吃完，这两天都把我弟的嘴养刁了，可不能再拿了！” “这有啥，没有了就跟我说，我再送便是。” 阎庆俞将猪肉再次塞到了单薇薇手中，“这玩意儿目前我还能弄到不少，敞开了吃，用不着省着。” “尽说胡话！” 单薇薇瞥了一眼阎庆俞， “这年头谁敢说猪肉敞开了吃？肉票就那么点，买回来还得熬油用，能吃顿油渣都美的不行！ 更何况，哪里敢呀，天天炖肉，不得被人眼红？” “好好好，下次我注意！” 阎庆俞懒得因为这个去争辩，“这次就这样吧。” 单薇薇还想再说他一番，见阎庆俞没兴趣在这个上面扯，也只能是嘟嘟囔囔了几句，开心的放到了自己的篮子里。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阎庆俞嗤笑。 单薇薇在自己的篮子上做好伪装，将猪肉放在了最下层。感觉不会有人看出来，这才抬头看着阎庆俞问： “你下午就在单位待着？” “要不然呢？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阎庆俞不想去娱乐室，那屋子就跟烟囱一样，吨吨的冒着烟。 整个屋子里，全是劣质烟的味道。 少点还能忍，可人一多，时间一长，熏的他直流泪。 干脆，也懒得过去。 单薇薇更没事，前两天还跑跑街道，一泡一天。 工作确定下来，她反而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要不然，咱们去看个电影？”单薇薇出着主意。 “大姐，我上班呢！” “你这班上着跟没上也没啥区别吧！”单薇薇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到底也得给人家蹲够时间，总不能翘班去吧。”阎庆俞苦笑。 “好吧。” 单薇薇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怎么，这就生气了？”阎庆俞好奇的问。 “没有！” 阎庆俞看着单薇薇那气鼓鼓的脸颊，有些想笑。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你等会，我去跟李主任说一声。” 单薇薇听到这话，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喜悦之色再次蔓延而出。 “那行！你可快点奥！我去门口等你！” “好！” 阎庆俞应道。 第63章 电影院相遇 阎庆俞请假很顺利。 李主任的态度好的出奇，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不愉快而影响到了二人的关系。 阎庆俞不知道是他在装着，还是说因为自己答应给他的猪还没就位。 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即便在单位待着，他也没什么用。 总之，笑语盈盈的同意了阎庆俞的下午假。 单薇薇手里的篮子已经给了单大妈，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走吧。” 阎庆俞伸手勾了勾单薇薇的胳膊，顺便好奇的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单薇薇仰着脑袋想了想， “要不然看《十二次列车》？这个我还没看过，9月份刚上映没多长时间！” “行。” 阎庆俞痛快的答应。 他对于这个年代的电影基本没有印象，看过的，更是寥寥无几。 《鸡毛信》、《沙家店粮站》、《红旗歌》、《十二次列车》，只是听老人们说过，真正他自己看过的，还有些印象的，也就《冰山上的来客》这一部。 而这部电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没有上映，得等到1963年才出。 单薇薇哼着歌，心情很是不错。 进入腊月，四九城街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蔚蓝，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四九城里。 寒风轻拂着人们的脸庞，少见的没有像刀子一般喇的生疼。 街道两旁，前段时间的两场雪也慢慢的消融，不时有着孩子裹得严实，乌泱泱的从身边跑了过去。 大的，小的，虽然身上衣服满是补丁，可那脸上洋溢的笑容，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哥，你等等我！” 一个小豆丁迈着两条小短腿，犹如一头小熊，慌里慌张的从阎庆俞与单薇薇的面前斜插而过，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向后仰去。 “慢点！” 单薇薇弯腰，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 “嘿嘿，谢谢姐姐。” 小豆丁留着二寸长的鼻涕，使劲的吸了回去，咧着龟裂的嘴唇笑着说道，丝毫没有一点腼腆。 “去玩吧，小心点奥！” 单薇薇刚把小豆丁放开，这家伙便一溜烟的向前追去。 “还是小孩子可爱。” 单薇薇看着小家伙的背影，脸上笑容和煦。 “过几年你也生一个。”阎庆俞打趣道。 单薇薇的俏脸刷的一下瞬间红透，狠狠的瞥了阎庆俞一眼，骄哼一声，带着一抹羞意。 “才不给你生。” 阎庆俞看着单薇薇那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再笑不理你了！” 单薇薇面上挂不住，狠狠的一跺脚，猛的捶了阎庆俞一把。 阎庆俞穿的厚实，倒也不疼。 电影院门口。 杨为民带着于海棠无聊的等待着下一场电影，目光四处游荡。 可当看向广场远处的一瞬，脸上骤然变了颜色。 于海棠看着刚才还好好的杨为民，瞬间沉了脸，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 于海棠有些茫然。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等着看电影的人群，或在这小广场玩耍的半大小子。 偷眼看了一下杨为民的目光焦点，于海棠很快锁定了一对年轻男女，正玩闹着走了过来。 于海棠心里有了一丝预感，微微皱了皱眉。 “那女生与你有关系？” 话音里，夹杂着一缕紧张。 半晌。 杨为民才冷着一张脸，鼻腔里发出了一道鼻音。 “嗯。” 于海棠顿时明白了。 那女生或多或少，肯定是被杨为民看上过！ 可不知为何，最终二人没有在一起。 心中瞬间嫉妒感爆棚！ “能与我说说嘛？” 于海棠带着一抹小心，轻轻试探着说道。 看着阎庆俞与单薇薇走向售票处，根本没有关注到他的杨为民，咒怨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 沉默片刻，这才将那日的情况缓缓的，带着情绪的说了出来。 于海棠听罢，心头一喜，随即松了口气。 还好这事儿没成！ 不过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却是露出了与杨为民同仇敌忾的情绪。 “她怎么可以这样？” 于海棠愤愤的说着，“放着一个有着轧钢厂厂长叔叔的宣传干事不选，选一个司机？还是司机学徒？她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我哪知道！” 杨为民咬着后槽牙，声音里满是阴冷。 他没有提阎庆俞知道于海棠的事儿，只是添油加醋的说了单薇薇的选择，以及阎庆俞的心思深沉。 于海棠站在旁边，看着阎庆俞单薇薇二人，眼珠子一转，突然心头浮上一个计划！ 一个能够让杨为民死心，也能让自己更加放心的计划！ “为民，我去给你报仇！” 当下，眼眸狠意一闪，拽着杨为民便往阎庆俞单薇薇的方向走。 “别……” 杨为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海棠这么一扯，瞬间慌了神。 “不行！他们那么对你，怎么能够就这么放了他们？ 就算你不计较，也得让他们知道，没选择你是他们的损失！” 于海棠眼中划过一抹坚定！ “单薇薇！” 于海棠娇呵一声。 阎庆俞与单薇薇刚买完票，突然被喊了名字，二人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杨为民？” 单薇薇原本轻快的神色瞬间皱起了眉头。 阎庆俞站在一旁，神色错愕。 于海棠？！ 这家伙还真跟杨为民混在了一起！ 不过看二人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还没有确定关系。 他记得真切，于海棠是62年让杨为民找杨厂长进的轧钢厂宣传科。 往前倒倒，也差不多了。 过完年，时间便已推进到61年，距离他俩更进一步也没多久了。 “你就是单薇薇？” 于海棠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漂亮的姑娘，心头略微有些嫉妒。 平心而论，单薇薇确实要比自己好看一些。 偷眼看了看杨为民，这家伙虽说面色铁青，可看向单薇薇的眼眸里，还是充满了喜欢之色。 顿时危机感爆棚，眼中闪过一抹急色。 单薇薇还记得那天阎庆俞说的话，杨为民身边的那一个颇有心机的女生。 这个她记忆犹新，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于自己差不多高的姑娘，声音清脆的问道： “你是于海棠？” 第64章 争锋相对 “是我！” 于海棠昂着头，一副高傲的模样。 “你有什么事儿？” 单薇薇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女生竟然放着杨为民这种条件的不要，硬是选择了一个司机学徒！” 于海棠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和不屑，眼神里满是挑衅！ 单薇薇眉头皱的更深了。 心里虽然不悦，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礼貌，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回答着： “每个人的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和阎庆俞在一起很开心，为什么就非得选择杨为民？” 阎庆俞站在一旁，看着于海棠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冷冷的没有说话。 杨为民没动，他更想看看于海棠到底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电视剧里，于海棠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开心？” 于海棠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杨为民在轧钢厂宣传科上班？他还是轧钢厂厂长的侄子，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而一个司机学徒，就算做了司机，又能给你什么？” “能给我什么？” 单薇薇看着于海棠，“你指的是那方面？ 如果你是指精神层面，他能给我带来快乐，我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舒心。 如果你是指物质层面，他能给我安排了工作，让我不为这个着急。 这两点对我都很重要，我凭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单薇薇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满足。 “工作？” 于海棠只关注到了这点，声音猛地放大了几倍，引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向着他投射了过来。 惊慌之下，于海棠赶忙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眼中充满了嫉妒，咬着牙问道：“你是说，阎庆俞给你找了工作？” 单薇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然，我的工作就是阎庆俞帮忙找的，而且是一份我非常喜欢的工作。” 声音虽然平静，但话音里透露出的自豪感却是一点都遮掩不住! 于海棠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显然没有预料到阎庆俞会为单薇薇做到这一步! 自己千方百计的接近杨为民，为的是什么？ 不就也是为了自己的工作？ 否则，就杨为民的长相，自己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杨为民站在一旁，一脸的愕然。 他根本没有想到阎庆俞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帮单薇薇解决掉工作问题。 他不就是一个车队司机？ 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能耐？ 杨为民一脸复杂的看着阎庆俞，总觉得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情况！ 可能是这小子本身就背景颇硬？毕竟想进供销社车队，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 亦或者是走了狗屎运？刚好有这么个机会？ 杨为民不知道。 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对他越来越不利！ “不可能！” 于海棠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没有摆平杨为民不说！ 杨为民的相亲对象随便一找，便能找到一个能够解决自己工作的男人！ 公平何在？！ 于海棠猛地扭头，眼神如箭一般，全部扎在了杨为民身上！ “为民……” 声音幽怨，又带着一抹期冀。 杨为民知道她什么意思。 可毕竟自己还没有与她确定关系，再者说，他本来就还想再看看。 张媒婆后来也介绍了几个，可这一圈下来，能够与于海棠相媲美的都没有，更别说单薇薇了。 这也是他为何对单薇薇不死心的原因。 杨为民的躲闪，单薇薇的坦然和自信，让于海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开始的那股子的劲儿，也在这一刻瞬间泄了下去。 人，没有人家漂亮！ 家庭，没有人家殷实！ 现在就连工作，自己都落后一筹！ 同样是找男人，为何会有这般大的差距？ 难道说，自己真的选错了？ “于海棠，每个人追求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单薇薇转回头，语气平和地对她说， “对我来说，快乐和满足感比任何物质上的东西都要重要。 阎庆俞给了我这两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更别说我的工作问题了。” 于海棠无言以对，单薇薇的情况，让她感到既羡慕又嫉妒。 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但单薇薇似乎并不在意，目光依旧放在于海棠身上，缓缓的说道： “而这些，其实是需要双方去付出的。假如那天我因为家庭条件等因素，选择了杨为民，放弃了阎庆俞，我就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于海棠神色一怔，短暂的出现了一抹迷茫的色彩。 随即，还没等反应过来，这抹迷茫便被她清了个干净！ “哼哼！” 于海棠冷笑，“那是因为你现在拥有了一切，所以你才能在我面前这么说！ 假如你还没有工作，凭什么能站在这里趾高气昂？！ 我要是能先遇到他，哪里还有你什么事儿！” 于海棠指着阎庆俞，眼眶发红！ 杨为民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意思？合着你压根看不上我呗？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杨为民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不快，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手里的两张电影票，也随着胳膊猛的一挥，飞向了半空！ “为民！” 于海棠惊呼一声，神色瞬间变的清明！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怎么能这般说辞！ 当下心中一慌，再也顾不得阎庆俞与单薇薇，朝着杨为民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只留下那缓缓飘落的两张电影票，还在风中打着旋儿。 阎庆俞一脸笑意的看着单薇薇，心里颇为感动。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 单薇薇面色有些潮红，刚才的争辩，是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阎庆俞的目光洒过来，单薇薇瞬间感觉有些难为情。 扭捏了两下，拉着阎庆俞朝着电影院的入口走。 “怎么，刚才的劲儿呢？” 阎庆俞笑着调侃，“害羞什么呀！”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电影马上就可以入场了！” 单薇薇有些心慌，略带着撒娇，声音变得软糯起来。 “好好好，那就不说了。”阎庆俞笑道。 等了没多大功夫，有人便喊着可以进了。 电影院内。 灯光昏暗，人群熙熙攘攘。 阎庆俞和单薇薇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等大家坐定。 银幕上，电影《十二次列车》的预告片随之开始播放。 原本喧闹的场子瞬间安静下来。 阎庆俞与单薇薇将目光放在了银幕之上，同样期待着正片的开始。 第65章 过年的打算 傍晚，等三大妈拎着篮子回到家，阎庆俞与单薇薇在屋里聊了许久。 “你们回来的这么早？” 单大妈略带疑惑，将篮子放到灶台上，从旁边拿起暖壶倒了杯水，先喝了一口暖了暖身子。 “看了个电影，本来想去溜冰的，结果人实在太多了，就先回来了。” 单薇薇起身，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了一边。 “你弟呢？” 单大妈扫了一眼屋里，自家小儿子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往常这个时候，早就扑出来迎接自己了。 “我让小弟去叫我爸了，要不然谁知道他又得忙到什么时候！”单薇薇随口说着，将猪肉放到了案板上。 “这块先别动了，庆俞上次拿来的还没吃完。”单大妈指挥着单薇薇。 “没事儿，单大妈，不用省着，没了我再去弄就是。”阎庆俞也站了起来，阻止着单薇薇的动作。 “尽胡说，猪肉现在多金贵？这都腊月了，你见摊子上有过富裕吗？还不是经常空着个案板，好久开一次门。”单大妈瞪了他一眼。 阎庆俞笑了笑，没有再反驳，他知道单大妈说的都是实情。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猪肉确实是一种极难获取的食材。 单薇薇则有些不以为然，她更关心的是今晚的晚餐。 在车队的时候，阎庆俞便跟她说过，猪肉还有途径获得。 眼下虽然母亲这么说，但也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还是更愿意相信阎庆俞一点！ 单薇薇拿出两根萝卜，又从柜子里搬出来剩下的半颗白菜，这才扭头对着单大妈说道： “妈，我来做饭吧，你先歇会儿。” “不用，你把菜洗了切了就行，剩下的我来。” 单大妈笑着拒绝。 自家姑娘平时也会在家做点，只是没有她这般熟练。 往日里的话，倒也无妨。 可今日，重点是感谢阎庆俞帮单薇薇办了工作，自家女儿的那两下，她并不放心。 “也行吧。” 单薇薇随口应道。 阎庆俞想上去帮忙，却是被二人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阎庆俞插手。 无奈之下，阎庆俞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重新坐了回来。 单大妈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缝补着一件旧衣服，那是准备给小儿子过冬的。 “单大妈，这个衣服就没必要再缝了吧！” 阎庆俞看着单大妈手里的那件几乎有着十几个补丁的衣服，眼睛都看直了。 本来是件深蓝色的棉衣，硬生生的在上面补了好多各色的补丁。 补丁倒都是深色，可看着还是觉得乱七八糟，丝毫没有一点美感。 “怎么就没必要，就开了一道缝，又不是破的不能穿。” 单大妈抬眼看了阎庆俞一眼，继续着手里的活。 他们家虽说条件还行，可这些东西都是限量，布、棉花，哪一个不得攒？ 姑娘们又都大了，包袱还得准备着，高低得有身新衣服新被子。 大姑娘这才嫁出去没两年，眼瞅着单薇薇也有了好人家。 纵然说，阎庆俞条件不错，可有的东西，单大妈并不想全部依赖阎庆俞，总觉得别扭。 这么一来，这几年确实苦了小儿子，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穿过。 好在现在环境如此，大家都差不多，也没啥自卑的心理。 “对了，过年的时候别乱跑，让薇薇跟你去把你那屋贴了对联，就来大妈这，今年过年就在这儿过，还热闹一点。” 单大妈手下飞快，针线活秀的飞起，嘴里还快速的说着。 阎庆俞就一个人，反正目前来看，俩小人关系日渐升温，也确定了关系，自然就没那么多忌讳。 年纪不够是年纪不够，倒也不影响订婚。 她都准备着晚上跟自家男人商量一番，年后先给俩小人订一下，也给阎庆俞吃个定心丸。 “过年啊！” 阎庆俞稍稍坐直了些身子，略微想了想，笑着说道， “倒是也行。过几天我去趟我姨那里，完了再回趟村里，到时候过年的吃食我来张罗，绝对让咱过个肥年！” “还用得着你？” 单大妈斜眼看了一眼阎庆俞。 “咱供销社过年的时候多少能分点东西，完了让你单大叔再去鸽子市看看，能不能换点鱼什么的，高低咱也讨个彩头，年年有余嘛！” “妈，还是让庆俞弄吧！” 单薇薇刚把洗干净的白菜、萝卜放到灶台旁准备切，扭着头笑道。 这个事儿下午阎庆俞跟她说过，过年的时候给她家整点好的。 至于是什么，自己问了好半天，这家伙死活不说，气的自己都想捶他几下。 不过，确实也把自己的心吊了起来，对这个年夜饭充满了好奇！ “你这丫头，倒是不客气。” 单大妈没好气的笑骂了句。 “行吧，你们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就等着了奥？别到时候放了鸽子，那咱可就连这白菜、萝卜都没了！” “放心吧，交给我！” 阎庆俞拍着胸脯邦邦作响。 单薇薇在旁边笑着拆台，“话说回来，我爸真的能弄回来那些吗？咱家就剩下这俩萝卜和白菜了，这顿吃完，又是天天的棒子面糊糊。” “棒子面糊糊就咋了？我看你也吃的挺香！”单大妈眼皮都没抬，“去年的准备不太充分，过年就那么点二合面将就，我也没见你们剩下。” “就那都没吃饱！”单薇薇梗着脖子反驳，“就那么点东西，够谁吃？好不容易熬了点油渣，还给我奶送了。” “知足吧你，饿肚皮的多下了，好歹你还有口吃的！”单大妈翻了个白眼，看了看单薇薇手边的菜，若有所思。 家里的菜，确实就剩下了这么点。 就这还是秋天的时候攒下的，平日里都舍不得吃，这也是阎庆俞帮着单薇薇解决工作，这才大方了一点。 本想着留着过年，可又不能没所表示，只能先对付了这顿再说。 单大妈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已经打算着将自己的家底掏出来，去黑市试试。 自己还有着一些好物件，总能换点东西回来。 第66章 阖家欢乐 单薇薇将萝卜切片，白菜切成丝。又将猪肉肥的部分切了下来，最后才又将红肉部分切成了片。 萝卜炒肉片，以及一个熬白菜，这是单家用来招待阎庆俞的晚饭。 在当下这个环境，已经算是很好的晚宴了。 除此之外，主食是玉米面窝窝，一点稀的没有。 单大妈与单薇薇刚更换了位置，屋门便被从外面拉开。 “爸，你们怎么才回来！” 单薇薇将围裙套在单大妈身上，抬头冲着门口一大一小喊道。 “叔！”阎庆俞同样起身。 每次见到单大叔，总有一种紧张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单大叔看了阎庆俞一眼，这才轻声嗯了一句，说道： “来了？” 单家小儿子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只知道二姐让他去喊老爹回来吃饭。 单大叔原本以为阎庆俞只是来家里做客，没想到刚进门，单大妈便放下了手里的菜刀，一把拉住了自己。 “老单，大喜啊！” 单大叔有些茫然，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睛迷茫的看着自家媳妇，满是疑惑。 “薇薇的工作，定了！” 单大妈一脸喜色。 自家男人话语不多，等着他问，还不如自己直接说出来的痛快！ 单大叔瞳孔猛的一缩，脱衣服的动作都暂时顿了一下。 “街道有信了？” 单大叔厚实的嘴唇微颤，浓密的络腮胡子遮住了自己心中的激动，不过还能从那不断颤动的脸庞上，看得出现在难掩的心情！ “什么街道！庆俞！是庆俞帮着弄的！” 单大妈指着站在旁边的阎庆俞，满脸的笑意。 “不是街道？” 单大叔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没有想到单薇薇的工作阎庆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使得上劲！ 下意识的总以为是街道排上了队！ “哎呀，不是！” 单大妈接过脱下的衣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快速的将李主任让自己递交单薇薇材料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们李主任可是说了，这次是庆俞帮了他个大忙，这才回报到了咱家薇薇身上！哪有街道的事儿！ 我去找薇薇的时候，薇薇还在街道求着那个李干事，指望他们？起码还得再等个一年半载，街道排队的人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 单大妈微微一顿，眼神中遗憾快速闪过， “薇薇今年只能先以临时工的身份去上班，李主任说了，转成学徒，怎么也得到年后了！” 话音落下，脸上又被笑容覆盖，“不过倒也无所谓，年前也没几天，让薇薇适应适应也挺好！” 单大叔不善于言辞，可眼下二姑娘工作问题解决，着实让他心里去了一大块心病！ 眼眸里，兴奋、感激的神色按捺不住的往外流，可看着旁边咧着嘴笑的阎庆俞，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肚子的感激，犹如茶壶里倒饺子，都憋在了壶嘴的位置！ 半晌，这才怔怔的说出一句。 “叔谢谢你，庆俞！” 单大妈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男人，伸手将他推到了一边。 “去去，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我当初看上了你什么？连句话也说不了！” 单大叔嘴皮子动了两下，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干脆，又闭上，只是看着阎庆俞的目光中，更加的满意。 “庆俞，你别放心上，你单大叔就是这人，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单大妈快速的解释着。 最先窜进屋子的单家小儿子在里屋换下了外套，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脸兴奋的朝着单大妈问： “妈，也就是说，我姐以后和你一个单位？” 单大妈笑着点了点头，“以后你下了学不想回来，就去供销社找我和你姐，晚上咱一起走。” 单家小子才不管那些，扭头冲着单薇薇喊道： “姐，你可不能跟咱妈一样也选择卖布柜台了，你选个卖零食的柜台，糖、点心都行，再不济随便卖点啥都可以！” “为啥？” 单薇薇一愣，顺嘴问道。 “这样我就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啦！”单家小子一脸兴奋！ “一边去！” 单薇薇瞬间无语的将小弟扒拉到了一边，“临时工的那点钱还不够给你买糖呢！” 前两天阎庆俞送的大白兔价格多少，她可是门清！ 自己的钱还得攒着，哪能这么让他霍霍！ “那我去找二姐夫，二姐夫肯定给我买！” 单家小子倒也不在乎，被二姐扒拉到门边也不恼，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敢！” 单薇薇声音骤然提升，脸上的红晕迅速爬上的脸颊。 “就敢！”单家小子皮厚，嬉笑着钻到了阎庆俞身边，拉着阎庆俞的胳膊，使劲晃着撒娇： “二姐夫，你上次拿的糖特别好吃！可惜我妈和我姐就给了几个，其他的都藏起来了！下次你再给我带点好不？” “单国强，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单薇薇气的咬牙切齿，扭着身子就朝着他抓了过去！ “妈，妈，你看我姐，他要揍我！” “该，让你嘚瑟！” 单大妈看着屋里打闹着的姐弟，丝毫没有上前拉架的想法。 望着屋里热闹的氛围，眸子里满是祥和。 单大叔没搭理自家的两个娃，目光放在了阎庆俞身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坐。” 话音干脆利索。 “喝点？” 阎庆俞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也行。” 别看阎庆俞才17，不过转过年来，也就18了。 再者说，他的灵魂早已不是这个年纪，倒也没那么矫情。 单大叔从柜子里翻出小半瓶酒，这是他前些年攒下的。 这两年饥荒，一直舍不得多喝。 唯独高兴的时候，拿出来抿一点，全当庆祝。 这次薇薇的工作解决，倒是让他奢侈了一把，将这最后的存货取了出来。 “爹，这不是你最后的半瓶酒了？” 单国强看着老爹，惊讶出声。 “嗯，没事，今天高兴！”单大叔笑着回着儿子。 阎庆俞坐在旁边听的真切，当下站了起来，“叔，你等我会，我出去一下！” “你去干嘛？” 单薇薇疑惑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一会你就知道！” 阎庆俞卖了个关子，笑眯眯的从旁边拿起自己的棉服套在了身上，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第67章 惊慌的单家 穿出院子。 阎庆俞没走多远，寻了个没人的地方，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一张大黑拾，一张红五，其余的，都是一块、两块的面值。 本想着留着这些钱应急，现在看来，目前的情况更加的适合置换一些。 从里面将大黑拾抽出，其余的折好，又塞回了兜里。 “系统，置换大黑拾！置换物品，一件汾酒青花20，剩下兑换蔬菜、色拉油以及熟肉，每样都来点！” 阎庆俞手中的钱瞬间消失，意识海中，置换系统迅速浮现。 【两界置换系统】 【放入物品：第二版人民币10元】 【评估价格：】 【置换物品：汾酒青花20（6瓶）、蔬菜大礼包*10、色拉油500ml*10,熟牛肉500g*10】 【手续费：】 【是否置换：是\/否】 “是！” 阎庆俞快速的选择了兑换。 单瓶的青花20，后世的价格大概在360-400之间，整件6瓶，也就是2000多点。蔬菜大礼包那些剩下的东西，合起来也就是不到2000块钱。 阎庆俞从存储空间拿出两瓶，先将外包装撕掉，又把蔬菜大礼包拿出来一份。 好在，这个有篮子包着！ 里面的蔬菜码的整齐，各个水灵灵的，品种还不少。 只是这里面没有大白菜那种分量比较大的，都是一些绿叶菜、西红柿之类，中间放着一些比较贵的食材，松露是没有，也就一些口蘑之类的菜品。 阎庆俞将外面的塑料薄膜撕掉，将手里的两瓶酒放了上去。 连带着，又拿了一包熟牛肉，同样的撕掉了包装。 为了不让人们看到，阎庆俞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菜篮子上。 虽说有点掩耳盗铃，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拎着篮子，夜幕下的寒风吹过，没了棉衣御寒，阎庆俞瞬间感觉自己的体温下降了好几个度！ 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嘶！” 阎庆俞猛地打了个哆嗦，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冬天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很少。 阎庆俞沿着道边快速的回了院子，推开门的一瞬间，屋里的暖意与身上的寒意相撞，猛地让他的脑袋都有些发晕。 “庆俞？你怎么不穿衣服！” 单大妈正炒着菜，屋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吹入屋子，扭头看着少了一层的阎庆俞，慌忙丢下锅铲，上前招呼。 单薇薇赶紧拉上屋门，从阎庆俞手里接过那被棉服包着的篮子，一脸的心疼：“这里面有啥啊，包的这么严实，你感冒了咋整？” 阎庆俞笑呵呵的蹲在灶台旁取暖，牙齿不停的打着颤，“你看看就知道了！” 单国强一脸好奇，走了过去伸手想打开棉服。 “一边待着去，有你啥事儿！” 单薇薇皱着眉头将小弟再次推开，脸上带着不悦，将包着棉服的篮子放在了桌上，嘴里还嘟囔着，“不管是啥，也不能用棉服包着啊，这天气，人冻坏了咋整？！” 说着，这才在同样好奇的单大叔的注视下，缓缓的将棉服打开。 随着棉服被拿起，篮子的里的东西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哇！” 围在桌前的三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哪怕是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单大叔，此时也慌了神，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单薇薇手里的棉服仅仅抬起了一瞬，便又快速的被压了回去。 “庆俞，这，这，这是……” 单薇薇一脸的惊愕！难以置信的艰难回头，看着正在灶台旁边烤火的阎庆俞哆哆嗦嗦问道。 单大妈没关注这边，刚给阎庆俞倒了杯热水，这才走了过来，看着惊慌失措的三人，顿时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这是？庆俞都冻成那样了，你们这是啥表情。” 说着，自己拎起棉服一角，紧接着，她的脑袋也“嗡”的一声，懵住了！ “庆俞，这，这……” 单大妈就在供销社上班，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值几何！ 可以说，那篮子里的任何一件拿出去，都得被人抢爆了脑袋！ 这可是严冬时节，那垂涎欲滴的绿叶菜与西红柿是如何保存到现在的？还有那中间的蘑菇！ 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可看那新鲜程度，应该也就是刚摘下不久！ 那水灵灵的菜品，不断的在自己眼前晃！ 更别说最上面的那块深褐色的酱肉！ 更是冲击着她的认知！ “都说了，春节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我来准备！” 阎庆俞感觉自己身子暖和了些，这才缓缓起身，手里拿着水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庆俞，你给大妈老实说，这些东西到底哪里来的？咱们可不能做那违法的事儿！” 单大妈眼眸里满是焦急，担忧的拉着阎庆俞的胳膊，急声说道。 单大叔也在一旁，一脸严肃。 惊慌过后，便是深深的后怕！ 看向阎庆俞的目光，也多了一抹复杂的审视。 单薇薇更是如此，紧张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唯独单国强，只是吃惊，更多的，还是口中不断分泌着的唾液！刚才的那块酱肉，他可是看的真切！ 阎庆俞放下手里的水杯，将自己的棉服从菜篮子上拿了起来，走到衣架旁，挂了上去。 又返回桌前，将那两瓶青花20取出来，放在了桌上。 众人目光随着他来回移动，等待着阎庆俞的解释。 “怎么？怕我犯罪？” 做完这一切，阎庆俞这才笑嘻嘻的说道。 “别嬉皮笑脸的！” 单薇薇俏眉竖起，清脆的声音带着一抹不满。 阎庆俞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就知道，自己拿进来的时候会有这么一出！ 就她们的认知能力，现在还不能理解这些。 更何况，现在饥荒年月，自己却拿出来一篮子的新鲜蔬菜，如何能不让她们心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阎庆俞看着众人此刻的模样，知道自己不说个一二三，定然不会让他们放心，只能继续解释道： “咱就说整个四九城里，现在有这么新鲜的菜吗？”阎庆俞从篮子里拿起一颗西红柿，红润富有光泽。 “恐怕，就算是路子比较野的那些人，也不一定能拿的出吧！ 既然他们都拿不出，是不是意味着，整个四九城，咱这是独一份？” 众人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阎庆俞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的西红柿，“那既然我这是独一份，又何来的违法呢？” 第68章 篮子里的菜 “那你的菜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可是冬天啊！” 单薇薇看着桌上那一篮子的菜，心里的震惊犹如翻起的海浪，波涛汹涌！ “这你们就别管了。” 阎庆俞放下手里的西红柿，“我只能说，放心吃，只要别出去到处说就行，这东西我想弄也挺难的。” 阎庆俞撒了个谎。 没有办法，他又不能直说自己带着系统，即便说了，恐怕也没人信！ 除非当场演示一遍，自己又不傻，怎么可能这么做！ “可这……” 单家的人还是难以接受。 在他们的观念里，哪里见着过这些！ 直溜溜的黄瓜，红润透亮的西红柿，再加上那不知名的蘑菇，每一样都与他们认知里的品种有所差距！ 就说那黄瓜，灾荒之前也没这么直的啊！ 弯弯曲曲才是常态！ 阎庆俞才不管那些，总不能说这些玩意儿打了膨大剂和氯吡脲，后世对于种子的培育，化肥的研发，远超现在的想象！ 你要论无公害，可能后世差点。可在当下，别说有点危害，只要是药不死人，大部分人就敢往肚子里塞！ 毕竟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哎呀，放心吧，真不是违法来的！况且这玩意儿蝎子粑粑独一份，整个四九城可能也就我手里还有点了！” 阎庆俞再次安抚着他们那脆弱的心灵。 单大叔最先缓了过来，扶着桌子，颤颤巍巍的坐了下去。 眼神中，带着掩不住的震惊，从篮子里拿起一根口蘑，仔细的端详了片刻，这才怔怔的说道： “我记得蘑菇得在一定的湿度、温度下才能生长吧，现在这温度……” 阎庆俞点头，“差不多，您拿的那是口蘑。这玩儿主要生长在有羊骨或羊粪的地方，慈禧那老太婆就喜欢吃这玩意儿，运输不太方便，量少、还贵，所以咱这比较少见。” 单大妈站在一旁，从自家男人手里接过那一朵小小的蘑菇，摸了摸上面的绒毛，这才震惊的感叹：“妈呀，冬天也能吃到这玩意儿？” 不过话音刚落，随即又苦笑着说道，“可，我也不会做它呀！” “没事，这玩意儿好弄，切片清炒就行，就是得多放点油，煎着来比较香！”阎庆俞笑着说道。 “那可拉倒吧！”单大妈将手里的口蘑直接丢到了篮子里，一点都没有留恋。 这年头，油可是稀缺物资！哪能因为吃个蘑菇就多放点？还是煎！想的美！ 阎庆俞苦笑着从篮子里将撕掉标签的色拉油拿了起来，无奈的说着，“不用那么抠搜，这有油呢！” 单大妈刚才就看到了这壶金灿灿的瓶子，只是有些不敢确认。 “这是……豆油？可看着颜色好像不太像吧。” 单大妈脑子里快速的过着自己认识的油品，菜籽油、大豆油，可都没有颜色这么浅的。 “额，好像是花生油还是葵花籽油，忘记了。”阎庆俞撕标签的时候压根没看，只能胡乱的扯了一句。 “反正拿这个油炒菜就行！” 单大妈将那壶油一把抱在了怀里，瞅着阎庆俞心疼道，“炒菜那得放多少才行？省着点用这壶油能用好久呢！” 单薇薇站在阎庆俞身旁，过了震惊的那股劲儿，看着桌上啧啧称奇。 “吃个西红柿？” 阎庆俞将篮子里的西红柿拿起来，用衣角大致的擦了擦，递了过去。 单薇薇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轻轻咬了一口！ 酸酸的，带着些甜意。 渗出的汁水在口中翻腾，细小的粒子犹如一个个精灵般，在口中炸开！ 单薇薇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她都记不得上次吃这东西是什么时候！ 单国强看着姐姐这番享受的模样，早已馋的不行，嘴里的分泌的唾液都快流出嘴角！ “姐，好吃吗？” 单国强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出声问道。 “好吃！” 单薇薇一脸满足的说道。 “薇薇，给你弟分点。” 单大妈可舍不得让自家的傻儿子再吃一个，扭着头冲着单薇薇喊。 “那不是还有呢！” 单薇薇刚说一句，便看着自己老母亲犀利的目光直射自己而来，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嘟着嘴，将手里的西红柿放在案板上，给自家小弟切了一小半下来。 “姐，我要大的那一半！”单国强指着被单薇薇咬过的那半个快速的说道。 “想得美，那一半我都咬过了！” “我不嫌！” “滚，爱要不要！”单薇薇可不惯着他，拿起自己的那一半翻了个白眼。 给你就不错了，还想要大的，你在想屁吃！ “妈，你看我姐！”单国强一脸不服。 “给你就不错了。”单大妈懒得搭理他，只是看着篮子发愁。 “庆俞啊，这么多东西，咱一顿也吃不完啊，绿叶子菜还不耐放，要不然你拿回去点？” “没事，这两天吃完就行。” 篮子里的菜品不少，量却是一半。 真要敞开吃，也就是2-3顿的量。 更别说现在的人都能吃，他都感觉单大叔真要放开了，可能一顿就能吃个差不多！ “行吧，那你这两天也别开灶了，下了班就来大妈这，咱先把这些放不住的吃了。”单大妈将桌上的篮子拎起来，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到自家的柜子里。 每拿一个，都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再度觉得自家薇薇找了阎庆俞，当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般福气？ “叔，咱喝这个！” 阎庆俞将桌上的青花20拿了起来，笑着说道。 “这是？” 单大叔看着瓶子上那龙飞凤舞的汾字，不太敢认。 “汾酒，只是瓶子好看一点，不过单大叔，瓶子一会我得带走，这东西比酒值钱。” 阎庆俞可不敢把这玩意儿留在单家，真被人发现，那可是要了老命。 “行。” 单大叔答应的痛快。 阎庆俞扭开瓶盖，倒在了刚刚单大叔拿过来的两个杯子里，酒香四溢。 “闻起来还行。” 单大叔拿起酒杯，放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入口绵柔，粮香瞬间沁入心脾！ “不错！” 阎庆俞看着眼中发亮的单大叔，心里长舒一口气，这事儿，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单大妈放好菜，将桌上的酱牛肉拿到案板上切成了片，这才给他们送回了桌上，对着阎庆俞笑道： “跟你单大叔好好喝点，喝多了就在大妈这里睡，咱家床位足够！” 第69章 阎埠贵想和好? 阎庆俞到底没有住在了单薇薇家里。 陪着单大叔喝了一瓶便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之后单薇薇便说啥都不让再喝了。 等到夜色已深，单大妈又让单大叔将阎庆俞送了回去。 次日一早，阎庆俞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脱衣服，裹着被子随意的囫囵在炕上。 好在昨天晚上单大叔走的时候应该是给添了柴，此时倒还有些余温。 晃了晃还有些飘忽的脑袋，阎庆俞从炕上跳了下来。 嘴里的干涩、苦味不断刺激着味蕾。 走到外屋，拿起桌上的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吨吨吨”的喝了个干净。 随后又将暖壶里剩下的水倒在了盆里，好好的洗了一把脸，整个人这才有了些精神。 “呼，看来在喝酒这事儿上面，还得多练啊！” 阎庆俞感慨了一句，舒展了下身子，拉开了自己的屋门。 太阳初升，清冷的阳光斜着洒进了院子。 阎庆俞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带着寒意的冷气顺着鼻腔进入胸膛，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环顾四周，院中除了角落里还有些积雪，其余地方被打扫的干净。哪怕自家门前，也是如此。 墙角，煤球被堆放的整齐，远不是自己当初摆放的那样。 这是……有人打扫院子？ 阎庆俞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还没等多想，对面西厢房的门便被推开。 三大妈的身子随即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扫帚。 关门，转身。 四目相对。 三大妈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紧张，握着扫帚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脸皮稍颤，这才不自然的朝着阎庆俞露出了颇为僵硬的笑容，“庆俞，你醒了？” 阎庆俞原本舒畅的内心瞬间沉了几分，脸色由晴转阴，舒展的眉心也慢慢的蹙在了一起。 “院子是你打扫的？” 三大妈心里一慌，说话都有些结巴，“是，是我和解成一起打扫的。” 阎庆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暗道一声麻烦，冷声问道：“这次又要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 三大妈慌神的摆着双手，脸上显得更加的不知所措。 “不要钱？” 阎庆俞反问，随即嗤笑一声，“得了吧，就你家那位的心思，真不要钱还指不定又憋着什么算计！”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几张毛票，抽出一张两毛面值的，走过去拍在了西厢房的窗台上。 “别说我占你便宜，还跟上回的价儿一样，咱不差这点。 不过…… 我这边以后不用你们打扫，我自己能干。” 阎庆俞声音平淡，不带着一点情感。 “庆俞啊，真不能要你的钱！” 三大妈脸上瞬间变的焦急，从窗台上拿下钱就往阎庆俞怀里塞。 “停！” 阎庆俞推诿半天，可三大妈这次很是坚定，愣是没有推开。只能暴喝一声，不耐烦的神色瞬间布满了整个脸颊。 三大妈拿着钱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委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庆俞啊，你误会了。 我们只是打扫院子的时候，刚好你家门口还有不少雪，我与解成就顺手清理了。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帮你。” “用不着！” 阎庆俞拒绝的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当初说的明白，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谁也别打扰谁！” 阎庆俞懒得再跟她纠缠，转身朝着屋子里走。 今天还得上班，答应李主任的猪还没影。 昨天为了耍酷，把自己最后的一张大黑拾置换了，还想着去车队问师傅先借点周转，哪有功夫跟她在这里磨叽。 三大妈看着阎庆俞那神色坚定的模样，知道事不可为，只能是轻轻叹了口气，在其快要进屋的时候，又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庆俞啊，这眼瞅着就过年了，要不然来三大妈家一起？啥都不用你准备，人来就行！” 阎庆俞脚下一顿，心中的厌恶感更甚。 猛地扭头，冷冷的看着她。 三大妈的心头猛地一颤，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凶猛残暴的洪水猛兽盯住，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原本望向阎庆俞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不用，再跟你们说一遍，别在招惹我！” 阎庆俞低沉的声音冷若冰霜，携带着无尽的寒意。 三大妈心头再颤，恐惧令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后背猛地撞上墙壁。 眼眸中尽是惊惧，嘴唇颤抖不止，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木然地望着阎庆俞狠狠地摔上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许久。 靠在墙上的三大妈才强撑着身子返回屋内。 阎埠贵在里屋的窗户台上看的真切，此时正一脸难看的坐在外屋桌前。 三大妈放下手里的扫帚，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满脸苦涩的道， “怎么办啊，老阎，那小子油盐不进，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跟咱家缓和的想法！” 阎埠贵阴着脸，眉头皱的拧成个川字，“可能还有怨气吧，慢慢来，一次不行就两次，总有一天能成！” 三大妈一脸的发愁。 阎庆俞给她的感觉，根本不像有缓和的余地！ 声音幽冷，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一点温度，甚至于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目光中的厌恶、憎恨，使得她根本不想再次面对，想想都觉得腿软。 “过年让他过来吃饭的事儿他咋说？”阎埠贵继续问。 “没戏。” 三大妈摇着脑袋，“让咱家别去打扰他，我看啊，想要把他拉回来，有点难了。” “难也要做！” 阎埠贵斩钉截铁的道，“那小子有房有工作，刚上班就有33块钱的工资，真要能拉过来，咱家还发愁解成结婚？” 三大妈苦着脸，“可这事儿，咱说了不算啊！” “继续好好对他，时不时就去他眼巴前转悠！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老阎家的种，我就不信他这么绝情！” 阎埠贵发了狠，眼镜下的眸子充满了红色的血丝，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恨。 三大妈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依着他，叹了口气，起身应道，“行吧，那就再试试。” 人还没转身，就听着桌前阎埠贵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先把那两毛钱给我！” 第70章 找楚援朝借钱 腊月伊始。 供销社开始变得忙碌。 柜台上的物品依旧不多，可还是架不住闻着年味儿而来的人们。 哪怕没有什么可以买的，也都会在供销社转一转，过过眼瘾。 阎庆俞溜达着走进车队，与不时负责搬运的工人们打着招呼。 今日车队难得的没有出车，几个司机助手正拎着桶，拿着拖把给自己的ca10清洁着车身。 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楚援朝的踪迹。 也不知道他已经洗了还是没洗，这事儿他不太关心，自己还受着伤，也帮不上忙。 先去娱乐室转了一圈，哪怕还早，屋子里已经开始了今日的娱乐。 麻将场上的4人大呼小叫，里面的床上，坐着一排人，在那里抽着烟聊着天，好不惬意。 见阎庆俞进来，这些时日早已混熟的几个伤员招着手喊道，“庆俞，进来啊！” 阎庆俞摇了摇头，笑着拒绝，“别了，闻着烟味就头疼，我师傅不在？我找他有点事儿！” “你师父应该在休息室，早上来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晚上就费了功夫，估摸着，正补觉呢现在！” 众人嘻嘻哈哈，隔阂明显少了许多。 “成，那我先去找我师傅，迟点在过来。” 阎庆俞关上门，绕着墙根，回了后院休息室。 推门进去，楚援朝正坐在床上脱着衣服，见有人进来，速度明显放缓。 再一瞧，自家徒弟！顿时手上的动作继续，顺嘴笑道，“怎么没去娱乐室？今天不出车，那边热闹一点！” 阎庆俞关上屋门，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往被子上一靠，舒服的眯了眯眼。 随即轻舒口气，笑着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地方没啥兴趣。” “嘿，那对啥有兴趣？单薇薇？”楚援朝三下两下扒掉自己的裤子，钻到了自己的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笑着说道： “我早上可是看见了，单大妈带着单薇薇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要说这里面没你的手笔，我可不信！” “这也能看出来？”阎庆俞扭头看着他，眼中尽是疑问。 “那还用说？”楚援朝侧身对着他，继续笑道：“你还没来车队的时候，单大妈就使过劲，根本一点用没有！ 单大叔是什么人，想来你也见过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就喜欢摆弄那堆木头，光靠单大妈一个人跑，家里又没啥其他关系，单薇薇的工作从年前一直拖到了现在，不也还是没解决？ 总不能说，你一来，她就刚好找到了工作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还正好在咱们供销社？” 阎庆俞看着自家师父，没想到这家伙平日里嘻嘻哈哈，还有这般脑子。 “怎么？我说的不对？”楚援朝微微皱眉。 “对，都对，行了吧。”阎庆俞无奈的笑道。 这东西对车队的众人没啥感觉，也没人去关注这个。 除非是阎庆俞这般，直接空降到车队里，损害到车队的利益才会有人关心。 似单薇薇这种，前台的售货员，与他们不搭噶。也就是楚援朝作为阎庆俞的师父，又顺路正好看见，才稍稍上了点心。 “不过有操心我的功夫，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吧！” 阎庆俞看着楚援朝那黑黑的眼眶，笑着打趣，“这昨天晚上的战况得多激烈，才能把你熬成国宝？” “快别说了。” 楚援朝一脸晦气，“我倒是也想，真能熬那么久我不得昂着头在院子里多转几圈？” “那你这是……”阎庆俞好奇的问。 “昨天晚上跟你师娘吵了一架，被人赶出来了！”楚援朝愤愤的说着，“本来说回我妈那将就一晚上，结果刚说了个大概，又被我妈给赶了出来！ 还说要跟儿媳妇保持统一战线？你说说，这还是我亲妈吗？” “然后呢？”阎庆俞兴致满满的猜测着，“你又回去了？” “回个屁！”楚援朝带着不忿，又带着些傲娇，“我要是再灰溜溜的回去，不得被人看扁喽？咱四九城的老爷们这点揍性还是有的！” “那你这晚上？”阎庆俞有了些猜测。 “街上溜达了一晚上……”楚援朝有些难为情，声音随之压低，有些扭捏道： “本来想着来车队睡一晚上，结果铁将军把门，我又没钥匙！总不能翻墙进来吧！咱那墙上的玻璃渣不得给我捅成马蜂窝！” “去找我啊！”阎庆俞拍着自己的胸膛，“我那就我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援朝看着他那张破脸就想给他一逼兜，带着满满的鄙夷，“你咋知道我没去？我特么去了你家，你家也没人啊！” 这时候阎庆俞才想起来，他自己昨天晚上还在单薇薇家里惬意的吃着酒，当下挠了挠头，讪笑着说道， “这个……意外！” “意外你个大鬼头！特么没一个靠谱的！” 楚援朝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使劲的拽了一把自己的被子，将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闷声说道，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先睡会！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等等！”阎庆俞一拍兜，自己的事儿还没办，赶忙出声拦住了他。 “怎么？还有事儿？” 楚援朝露出自己困得迷糊的眼睛，再次问道。 “先借我10块钱，发了工资还你！”阎庆俞快速的说道。 “你丫的，好事儿想不到我，这事儿就找我来了。”楚援朝气愤的翻了个白眼，扭身从床里面将自己的棉袄丢了过去。 “自己拿！” 阎庆俞看着扔过来的棉衣，一脸的愕然。 “这么相信我？” 楚援朝翻了个身子，面朝墙面，声音嗡嗡的传来，“这有什么不相信的，你是我徒弟，我还信不过你？” 阎庆俞一脸感动。 伸手刚把钱从兜里掏出来，便听到楚援朝继续悠悠的说道，“再说了，我的钱都有数，你拿了多少我又不是不知道！” 阎庆俞面色一怔，感动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一张大黑拾，将他的棉袄又愤愤的扔了回去。 “我就多余信你！” 第71章 第一天上班的单薇薇 楚援朝的这个觉充其量睡了一个小时便被寻来的媳妇吵醒！ 休息室的门猛地被踹开，一个身着红色棉袄的年轻女人冲进来一把拽开了楚援朝的被子，拎着耳朵将其提溜了起来！ “楚援朝！说，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正与周公下棋的楚援朝睡眼惺忪，只觉身上一凉，耳朵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嗷嗷！疼！” 本还迷糊的神态瞬间清醒，神色一愣，随即叫的更大声了。 “媳妇，错了！放手、快放手！” 阎庆俞坐在旁边，咧着嘴直乐！ 怪不得楚援朝不敢回家呢，这么彪悍的媳妇，回去了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说，昨天晚上去哪了？” 楚援朝捂着自己的耳朵，死命的朝着阎庆俞使着眼色，确定自家徒弟有了回应，这才叫喊道，“哪也没去，去我徒弟那睡了一晚上！” “你放屁！”楚援朝的媳妇压根不信，“你要睡了眼睛能是这鬼样子？熊猫都没你的眼眶黑！” “哎呀，你知道的，我认床啊！别人家又睡不着！”楚援朝争辩。 “那你还不回家！大晚上的鬼混！” “真没有！我真的在我徒弟家睡的！”楚援朝死鸭子嘴硬。 年轻女人拎着他的耳朵，脑袋扭向了阎庆俞的方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嚣张的问道，“你就是阎庆俞？” 阎庆俞点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纯洁的笑容，怂着脖子喊了句， “师娘好！” “嗯。” 楚援朝的媳妇皱着眉头应了一声，看着阎庆俞此时一副无害的模样，别扭的说道：“把你这样子收一收，平时啥样就啥样，装啥！ 我问你，你师父昨天真的跟你在一起？” 楚援朝这下眼睛眨的更快了，恨不得眼珠子都怼到阎庆俞脸上。 “没有啊！”阎庆俞纯洁的如同一只小白兔。 “阎庆俞，你小子……呜呜！”楚援朝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家媳妇一把捂住了嘴。 “庆俞是吧，你是不是还有事儿？要不然你先出去待会？” 楚援朝媳妇朝着门口的方向向着阎庆俞努了努嘴。 楚援朝被夹在胳膊下，捂着嘴一直哼哼的，眼光里带着祈求使劲的打着眼色。 阎庆俞装作没看见，快速的点头，语速都加快了一些，拎着自己的棉袄便往外走，边走还边说着： “师娘，我保证，昨天师父肯定没有在我那里住！” “好，师娘知道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奥！” 阎庆俞听着这话，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脚下走的更快了。 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只听着里面被放开嘴的楚援朝大喊，“媳妇，你听我解释，嗷~~！” 趴在门缝竖着耳朵的阎庆俞被这一声嚎吓的一激灵，赶忙起身，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恐！ 妈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师父，保重！！ 阎庆俞从休息室出来，径直去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单薇薇早已跟着单大妈去了前面的柜台，临时工手续比较简单，不过眼下正值腊月，单大妈想着让她能够尽快上手，也就没有再去休息室去找阎庆俞。 推门进去，李主任正忙着写一些资料，抬眼，见是阎庆俞进门，顿时笑容浮上脸颊。 “庆俞啊，快坐！” 李主任放下手里的钢笔，从座位上起身。 “怎么着，猪肉有戏了？”李主任直入主题。 单薇薇的工作自己已经兑现，人也去了前面柜台上班，现在的他，理直气壮。 “多谢李主任了！”阎庆俞先是感谢了一句，这才淡笑着引入正题。 “2头整猪，每个重量大概150斤左右，晚上11点，城外拉。” 有了准信，李主任总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庆俞，你可帮我大忙了！” “也不算，毕竟您也帮着解决了薇薇的工作，不过年后，还得您上心！”阎庆俞再度提醒着道。 “记着呢，这事儿肯定给老弟你办好！”李主任乐的没边，拍着阎庆俞的肩膀满是兴奋。 有了这两头猪，他的路子也能走的再宽一点了！ 谁跟权力有仇？ 能再往走走，谁也不想落下! 又跟李主任扯了两句，阎庆俞便起身离开。 本身就是来通知他一声，没那么多可聊的。 自从那天阎庆俞幡然醒悟，这些时日，似乎活的更通透了些，也随意了许多。 从后院返到供销社柜台。 站在门口的位置朝里望。单薇薇还在单大妈旁边，只不过不似之前那样，蹲在里面无所事事。 作为供销社的临时工，单薇薇现在不同于往日。正认真的看着自家母亲与身前的妇女介绍着布匹。 直到阎庆俞走到旁边，这才看到了他。 眼眸一喜，刚抬脚想要过来，随即，面色露出了一抹迟疑，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微微往后稍了稍，示意阎庆俞到旁边。 等阎庆俞疑惑的过来，这才小声的认真说道，“要不然你先自己去玩会？我得跟着我妈学点卖货的技巧！” 阎庆俞靠着柜台，身子往后一弯，诧异的问道；“这东西还用学？” 在他看来，现在的供销社根本啥都不用学！ 东西就那么点，还没等推销，能买得起的人便已经准备提货走人了，这东西还有什么技巧可言？ 单薇薇翻了个白眼，略带着点撒娇，“哎呀， 还是有点的么！起码我扯布就没我妈扯的准！” 阎庆俞目光看向柜台里的单大妈，此时的她正拿着剪刀朝着布匹上剪着口子。 一剪子下去，布匹被剪了个缝，随即双手一扯，两端的布匹便被齐刷刷的分开。 “这熟能生巧的玩意儿，不用学。” 看了一眼，阎庆俞便没了兴趣，随口说着， “要我说啊，你弟说的没错！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副食区待待！买布的人又不多，连个说话的人都不常有！” “我才不去。” 单薇薇拒绝，“我妈这里多清闲，副食区人多，赶上年景好的时候，累的要死！” “年景好的时候，你卖布好像能清闲似的。”阎庆俞反驳。 “嘿！你是不是来找茬的？” 单薇薇不乐意了，俏脸一变，皱着眉头就把他往外推： “去去，后院玩去，我这没工夫搭理你！下班了再来，记得晚上咱一起回我家吃饭！” 第72章 开支日 晚上11点，李明带着4个人在城外与阎庆俞碰面。 过程没有什么风波。 阎庆俞的第一句话，便是今天这事儿已告知王主任，下意识的先保护着自己。 李明神色错愕，不过随即也清楚阎庆俞的想法，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点破。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涸泽而渔的事儿，是绝对不会做的。 且不说阎庆俞本身就是供销社车队成员，上面专门下的单子，单凭这一手猪肉，就是旁人无法获取到的存在。 可李明没想法，不代表他带来的那四个人没有想法。 跟在李明身后的那四人看到躺在路边丛子里的两头整猪，眼睛都绿的放光！ 看向阎庆俞的目光充满着兴奋、贪婪！ 阎庆俞按捺着心里的惊惧，尽量让自己的神态平稳，语气淡定。 “李主任，货已送到，那我就先撤了。” “一起走吧，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李明踢了踢脚下的两头猪，心情舒畅，笑着说道。 “不用，也不远，我还得先去我姨那一趟。”阎庆俞再度强调着。 “也行，那你路上小心。”李明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再次表示感谢。 “放心吧，李主任。”阎庆俞回应道，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阎庆俞离开，李明身后的一人稍稍向前，嗡声问道：“哥，真就这么放他走了？” 李明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扭头平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什么年月了，还整你们那出？这人对我有用，你们少惦记！” 身后，又一人上前。 “不就是能弄到猪肉么，哥，咱把他绑了，还差弄不到猪肉？到时候都是咱们的！” 声音稍稍大了些，言语中，充满了蛊惑。 李明在一瞬间眼眸微跳，有那么些意动。 可随即，又平复了下去。 “没必要！”李明语气坚定。 “除非我不想往上混，否则这事儿一旦捅出来，咱都得进去！因为这么点事儿折了咱们所有人，不值当！ 再者说，你怎么知道他手里还有？万一只是渠道呢？如果刚好还是个硬骨头，反而耽误了咱们的事儿！以后还想用他，就别因为这点玩意儿断了咱的后路！” 说完，顿了顿，李明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度扭头朝着他们警告道： “我再说一次，别去弄他，想吃肉了，来找我！要让我知道你们用了手段，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身后的四人眼中怯意一闪，随后无奈的说道：“哥，我们知道了。” …… 阎庆俞强装着淡定，一直平稳走出了李明的视线。 扭头看，再也看不到他们的时候，这才撒丫子朝着四九城内跑。 背后的冷汗呼呼的往外渗，刺骨的寒风略过，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妈的，那四个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阎庆俞心里暗骂。 今晚的交易虽然顺利，但李明身后那帮人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 那四人贪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夜，直射他的内心！ “不行，必须得有自己的班底！”阎庆俞再次坚定了这个意念。 他不能拿自己的善良去赌别人的人性！ 在这个缺吃少穿的年月，逼急了真的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算了算日子，距离开支也没几天了，工资一下来，自己就先回村一趟，至于说师父的钱，下个月再说！ 剩下的日子，日渐平静。 单薇薇跟着单大妈，开始慢慢的上手。 院里，最近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只是老阎家的人，总是有事儿没事在院里晃悠，尤其是自己在家的时候。 好在没有其他的动作，自己也懒得去与她们掰扯，只要别影响到自己就行。 期间，自己还去了一趟王主任家里，放下了五斤肉。 又被王主任拉着说道了半天，非要让自己过年在她家过。 要不是答应了单大妈，自己还真有心思！ 就目前而言，王主任是自己在四九城里最大的靠山，只能是答应了初二过来，这才放自己离开。 熬到开支的日子，阎庆俞起了个大早。 原以为自己算早的，结果车队里早已站了不少人，此时正围成一圈唠着嗑。 自家师父也在，看着阎庆俞走近，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你小子，是不是该还钱了？” 周围的人一怔，听着楚援朝的话顿时乐了。 “援朝啊，师父养徒弟不是天经地义？怎么还能要钱呢？” “就是援朝，我们当初学个手艺，吃住都在师父家，师父还得给零花钱，怎么，庆俞花你点不乐意了？” 几个师傅笑着打趣。 楚援朝不耐烦的摆着手，“去去，那是两码事儿好吧！ 这又不是住家徒弟，再说了，人徒弟出师几年不挣钱的事儿你们是压根不提是吧！” 众人打着哈哈，依旧不依不饶。 阎庆俞也跟着众人笑，双手捅在袖子里，摇着脑袋说道，“这个月估计不行！” 这个月的钱他有用处。 找人、备货，都需要资本，总不能真把那个嘉庆青花九龙纹瓶置换了吧！ 那玩意儿，他心疼！ “为啥？！” 楚援朝一愣，“你家就你一个人，要这么多钱干嘛？” 阎庆俞看了他一眼，板着指头给他算着： “我自己吃饭要花吧？ 过年总的置办点东西吧？ 村里的长辈不得走一下？ 微微家还是师父你家，不都得带着东西上门？就这点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别，我那不用，你把钱还我就行！再说了，你有那么多票吗？”楚援朝诧异的问。 “这你就别管了，我那还有些门路。”阎庆俞声音稍微低了点说着。 “嗯？” 楚援朝似乎从里面嗅到了点问题。 将徒弟从人群里拉到了一边，好奇的问道，“仔细说说？什么门路！” 阎庆俞扭头看着这家伙，“怎么，你也感兴趣？” “这不是废话么，谁对计划外的物件没兴趣？ 来，乖徒弟，给师父展开说说，你那到底能弄到些啥？” 楚援朝眼眸发亮，心里也愈发的期待起来。 第73章 楚援朝的需求 “你觉得现在咱们什么最缺？”阎庆俞卖了个关子。 “吃的呗，还能有啥。”楚援朝压低着声音，迅速的说着。 “那不就是了，来吧，说说，你那边有没有需要的？” 阎庆俞随口说着。 对楚援朝他还是颇为放心的。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自家师父除了话多，没有其他问题，对他也颇为上心，他也乐的帮忙。 “任何都行？” 楚援朝试探的问道。 “你觉得呢？”阎庆俞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我觉得又没用……”楚援朝嘟囔了一句，稍微想了想，这才说道： “奶粉？” “没有！” “麦乳精？” “没有！” “你不是任何都行？”楚援朝鄙夷的道。 “你这东西要求太高！”阎庆俞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师娘又没怀，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你咋知道没怀？”楚援朝斜着眼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啥意思？”阎庆俞一愣，“真有了？” “嗯。”楚援朝昂着头，一脸的得意。 “啥时候的事儿？” “上次你师娘来休息室找我，揍了我两下就觉得累、恶心，所以就去医院查了查，结果发现，怀了！” “男孩还是女孩？”阎庆俞探着脑袋，好奇的问。 “我哪知道！没比黄豆大多的玩意儿，哪能看出来那些！” “行吧。”阎庆俞想了想，这才抬头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为了我师娘，这东西还是能搞的。只是现在手边没有，不太好弄，而且价格比较高！” “价格不是问题！”楚援朝大气的道：“只要有货，钱好说！” “那我得想想。”阎庆俞沉吟片刻。 随后抬头，略带坚定地说，“可以，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 “多久？”楚援朝急切地问。 “说不准，取决于最后我能剩下多少。”阎庆俞回答，“这事儿慢慢来，不能急，反正还没生。” “行，我等你消息。”楚援朝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能弄到这些东西的，都是大手子。 而且即便能弄到，量也上不去！ 再说他家阶层不错，可家里人也多，轮到他没多少，能有这路子，他自然得使使劲。 “不过，你得保密，与谁都别说！”阎庆俞严肃地提醒他。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太麻烦了。” “放心吧，我嘴巴严得很。”楚援朝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阎庆俞点了点头。 奶粉价格不便宜，而且保质期很短。 虽说现在大家都需要，货也好出，可这玩意儿，风险太大！ 除非是知根知底的人，他不准备大批量的放这个出去。 “其他的还有需要的吗？”阎庆俞继续问道。 “还有啥？肉？菜？”楚援朝尝试着问。 “嗯，这些是现成的。”阎庆俞点了点头。 “我艹，徒弟，你这路子很野啊！”楚援朝彻底被震惊了！ 他原本以为能弄到奶粉、麦乳精那些，自家徒弟已经很牛了。 可再怎么说，那些东西量少、稀缺，可能从哪些渠道漏点。 肉、菜这些可就不一样了！ “来点猪肉？”楚援朝再次试探着问着。 “几斤？”阎庆俞随意的回道。 “几斤？你小子!”楚援朝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咱能不能淡定点！”阎庆俞鄙夷的看着他，“其他的可能没有，猪肉，管够！” “你这口气可以啊！”楚援朝愣生生的道，“那要这么说，我可就狮子大张口了！” “说。” 阎庆俞言简意赅。 “1吨！” “滚！” 楚援朝嘿嘿一笑，“让你小子嘚瑟！” 阎庆俞瞥了他一眼，“说人话！” 楚援朝这才稍稍正色，想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多的量，发着狠说道。“2斤！要肥点的！” “才两斤？” “两斤还少？”楚援朝一脸的难以置信，“那我再要的多点？” “按照你需要的最大量说。” “那我要5斤！”楚援朝再度说道。 “你快拉倒吧，我给你留10斤，需要的时候找我拿！”阎庆俞大气的说道。 “这么多！”楚援朝彻底被惊呆了，“你小子有这么大的能耐不早说？” “你又没问！” 阎庆俞翻了个白眼，“这东西我现在敢大肆宣传吗？” “妈的，早知道你有这能耐，我还需要在家天天吃那棒子面糊糊？都快吃吐了！”楚援朝愤愤的骂了句。 “菜呢？菜你有啥？”楚援朝可记得真切，刚才自家徒弟可说了还有菜。 “白菜、萝卜、土豆、红薯这些，对了还有白面。” 阎庆俞说了几种耐放、产量比较大的品种。 “白菜也是按斤？”楚援朝问。 “萝卜、土豆按斤，白菜按颗。”阎庆俞大气的说着。 “来来来，先来10棵白菜，10斤萝卜，10斤土豆！”楚援朝想了想，继续道，“猪肉也直接给我！” “这么早就要？”阎庆俞看着他。 “提前准备，这玩意儿手快有手慢无，我可不想等到最后，毛也不剩了！再说了，反正都是能放住的东西，直接塞地窖就行。”楚援朝随意的说着。 “行吧，你要现在要的话，奶粉我还能给的快点。”阎庆俞点了点头。 “啥意思？”楚援朝不解，“这和奶粉有啥关系？”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主要问题是那玩意儿价格高，我没钱弄那些，又不是搞不到！” “早说啊！”楚援朝反应了过来。 “来来来，现在就给你！”说着，从兜里掏出自己全部的钱，统统塞到了阎庆俞手上。 “够不够，不够发了钱我还有！” 阎庆俞看着手上乱七八糟的各种钱币，顿时无语。 直接给他又塞了回去。 “怎么了?”楚援朝有些发懵。 “只要10块的，其他的不要！”阎庆俞指着楚援朝手上的大黑拾说道。 “这还有要求？”楚援朝疑惑。 “没办法，人家就这要求。”阎庆俞找了个借口说道。 开玩笑，那一把钱里，也就大黑拾值钱，其他的再多毛用没有，自己还得搭手续费，要按照他那般给，自己裤衩子都得亏没了。 “行吧。”楚援朝将钱先收到了兜里，“一会开了支，我跟别人换点，到时候再给你！” “行！”阎庆俞应道。 第74章 算账 领完工资，楚援朝拉着阎庆俞回了休息室，将身上所有的大黑拾再次塞到了阎庆俞手里。 “喏，就这么多，你看看能弄到点啥？” 楚援朝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凑了整，再加上这次发的，一股脑儿的都交了出来。 阎庆俞拿起来一张张的数了数，一共7张大黑拾。 品相有好有坏，其中有张还缺了个角，好在这个可以去银行更换，倒也无所谓。 阎庆俞将这七张大黑拾摞成一叠，在手上轻轻拍了几下，这才笑着问道， “师父，你这每个月工资多少钱？ 没领工资的时候不就有两张大黑拾，怎么现在合起来一共才有7张？” “7张还少？”楚援朝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我现在的等级是4级，工资48块，不少了吧，你一个33块的学徒反倒是嘲笑起我来了？” “谁说我33的！”阎庆俞从自己兜里掏出这次领的工资，在手指上轻轻呸了一口，站在楚援朝身前，一张一张的给他数着。 “10,20,30,35,37,38！” 一直全部数完，才挑衅般的瞅着他。 “38？” 楚援朝惊呼出声，一把抢过阎庆俞手里的钱，再次数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震惊的问道：“你小子怎么拿5级工资？” 阎庆俞来车队的时间，刚好卡在一个月里，按照正常流程，他的工资是司机助手开支，司机助手为司机里最低的等级，一个月33块钱，基本等于1级工资的水平。 不出意外，阎庆俞需要在这个级别熬上三年，基础技能学个差不多，才能进行实习司机的考试，从而晋级到5级。 这个过程，漫长且枯燥。 司机本身就少，一般而言，也不会有越级的可能性。 难道？ 楚援朝突然想到了一点，迅速问道。 “是因为那次拦车？” 阎庆俞笑着接过自己的工资，点了点头，“对！” “李主任专门找你说的？” 楚援朝他们没有接到嘉奖的通知，况且剩下的罪犯一直没有抓到，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他们受伤的这几人竟然还有这般好处，当即也是露出一副懊恼的模样：“妈的，早知道我也让他们喇一刀了！” 楚援朝最为年轻，跑的也最快，当初从路边返回的时候，本是有个人想拉住他的，结果 因为起步速度快，愣是没有抓住，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本还因为自己的身手了得沾沾自喜，在媳妇面前夸耀了好久。没想到，受伤的竟然还有这般好处，当下悔的肠子都青了！ “哪有人还专门想受伤的。”阎庆俞一脸古怪。 “为啥不想？你看看你们！这么长时间了，出过车吗？ 天天不是打麻将就是睡觉，好吃好喝供着，天天躺着睡着，完了我们累的要死，涨工资升职级的却是你们？ 妈的，还有天理吗？” “这话说的，我们那也是奋不顾身，拿性命拼下来的好吧！” 阎庆俞不乐意了，抬起自己受伤的胳膊，“这可都是军功章呢！要不是我躲得快，最后还指不定成啥样呢！” “得了吧，那我也乐意！” 楚援朝嗤鼻， “提升一级啊，我再提一级就是3级了，每个月多10块钱不说，还能跟你一样，躺在休息室休上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差点没给我累死！” 楚援朝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段时间工作强度着实有点大，即便他还年轻，依旧是感到疲惫不堪。 阎庆俞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没事，其实你也不用太羡慕，伤筋动骨才休100天，我这估摸着，有俩月差不多了。 再说这次能提前升级，我也是运气好。你不是总说，咱们这行，安全第一吗？” “只要不死，都叫安全。”楚援朝幽怨的看着他。 “得了吧，你受了伤我师娘咋办？晚上睡觉连点荤腥都没有，那多没意思！ 三天两天行，时间一长，不得……” 阎庆俞坏笑着看着他。 “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楚援朝翻了个白眼，自家徒弟没事儿就跟自己贫嘴，气自己两下，这一个月下来，自己都快习惯了。 “别扯那些没用的，就那些钱，你看看能给弄点啥吧。”楚援朝将身子放平，鞋子踹在了地上，将自己又扔在了床上。 “你这钱多了吧？”阎庆俞捏着手上的7张大黑拾，诧异的问。 “不多吧，麦乳精一瓶又不便宜，我那一个月的工资充其量就能换一瓶，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楚援朝随口说着。 “那玩意儿没有。” 阎庆俞将钱揣在了自己兜里，看着楚援朝扭过来疑惑的神态，继续说道： “没必要弄那个，弄点奶粉就行。其实要我说，你回去买点大白兔泡水里，7颗大白兔兑一瓶奶没啥问题。” “那多奢侈！”楚援朝掰着手指头算：“一斤大白兔百十来颗，就喝十几顿？” “那也比麦乳精便宜吧！再说了，你不会弄稀点？更何况万一师娘有奶，这些还都省的弄。” “天天玉米面糊糊，人都快瘦没了，更别说奶了，我对那个不抱希望！”楚援朝很现实的说着。 “那可不一样，弄点鱼和猪蹄，下下奶。”阎庆俞出着主意。 “什刹海的鱼都绝迹了，还弄鱼，你给我弄啊！ 别整那些没用的，先把咱刚才说的那点东西搞出来再说。” 阎庆俞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给楚援朝弄那些玩意儿，太费事儿不说，还容易出事儿。 点了点，应着道，“行吧，那就还是按照刚才说的那样，不过你这个钱，估计量上肯定会多！” “多点好，别不够了就行。”楚援朝摆着手，一脸的不在乎。 阎庆俞拉出桌前的凳子，一边计算着一边给楚援朝念叨：“奶粉两罐，差不多的就行，一罐大概15块钱，2罐30。 猪肉价格我也不多要，之前徐师傅说黑市3块多钱一斤，我收你2块，10斤就是20，加上奶粉50。 萝卜、土豆、白菜，一共给你算8块钱。 白面也给你拿点，20斤也就是5块钱，合起来也没你给的这些，更别说我还差你10块钱。” 阎庆俞放下手里的笔，笑着继续道： “来吧，还差17块，想想，是加点啥，还是退钱？” 第75章 回村 “退啥钱？不用退！再弄一罐奶粉就行了。”楚援朝随意的说着。 “也行。” 阎庆俞将写着计算的纸撕了下来，揉成团扔到了墙角。 “东西的话，我到时候分开放，你慢慢往回搬呗。 反正我那也没人去，咱休息室更没人来，相对还安全点，最多你晚上走的迟点，装麻袋里放自行车上，反正也不太多。” “行，东西回来了你喊我，我就去拿！”楚援朝点头。 “快，也就是一半天的事儿。”阎庆俞笑眯眯的摸着自己兜里的大黑拾，心情愉悦。 摊子铺开之前，楚援朝算是自己的一个稳定客户。 有着他在，前期对自己的帮助不小。毕竟每一张的大黑拾，都能给自己带来价值数千的置换物品，在前期积累阶段，很是有用。 楚援朝在休息室待了没太久便被人喊走了，他们的任务还很重，过年就休息3天，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三，可年前的活却是还有不少。 兄弟厂还有着帮扶任务，这使得他们少有的能空闲下来，好在年后出车次数会有个骤降，只能到时候再休息了。 阎庆俞有了楚援朝的这70块钱，兜里一下子富裕了起来。 先去信用社将快要断裂的那张大黑拾更换了一张，这才将这7张大黑拾置换给了系统。 每张利差大概4000块，7张大黑拾，小3万块钱。 阎庆俞琢磨了片刻，才将所有的东西都置换完成。 原本还空空荡荡的存储空间，瞬间在置换的一刹那，填充进去很多！ 猪肉、白菜、土豆、萝卜、红薯，常用的菜品成堆摆放！ 旁边，则是剩下的9个菜篮，以及9桶食用油和酱肉。 这是上次置换剩下的，这个阎庆俞没准备往出换，这些菜品拿出去太过招摇，引人耳目，只能留着自己消化。 酒还是那些，同样的道理，瓶子差异太大，无法出现在众人眼前，干脆，自己与单大叔慢慢喝了就是。 奶粉同样一箱，这东西目前只想着换给自己那便宜师傅，2桶怎么可能够？ 真要缺奶，家庭不错的话，定然还得再来找他。与其到时候再换，不如给他直接备了一箱一段的奶粉，想来应该是足够了。 供销社开完支，李明夹着包也快步离开，整个供销社后院，就剩下了阎庆俞一人。 左右无事，溜溜达达的也离开了供销社，朝着车站的方向走。 领导不在，车队的司机们也都去送货，他们剩下的这几个老弱病残更是没人搭理。 这些日子需要往柜台送的货哪怕再没分量，也轮不到他们。 反正是闲着，干脆，趁着李明不在，回趟村算了。 “师傅，一张阎家村的票！” 阎庆俞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售票员撕下了一张票，随手递给了他。 “不去村里，只到村口啊！”售票员提醒了一句。 “好！” 阎庆俞应了一句，找了个座坐下。 阎家村距离四九城不太远，骑车的话，从供销社出发，也就是2个点的样子。 阎庆俞目前还没自行车，楚援朝又不在，只能坐车回去。 又等了十几分钟，没人再上来，售票员将车门一关，车辆缓缓的离开了车站。 上车睡觉，下车尿尿，这句话在哪里都行得通。 尤其是现在的大巴，走起来更是异常的颠簸。 没晃悠两下，阎庆俞便觉得眼皮子打架。 索性，身子往后一靠，闭着眼捅着袖子睡了过去。 一路无话，阎庆俞只觉得自己睡的还算香甜。 等到了阎家村村口，售票员的一声吆喝，将熟睡中的阎庆俞喊了起来。 “到了？”阎庆俞透过窗子，揉着稀松的睡眼看着外面。 整片大地，黄土覆满，隆起的地垄沟壑分明。 排水渠里早已干涸，两旁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 只有那些犄角旮旯里，还残余着点早前下过的雪，此时也都凝结成冰，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着颇为绚丽的光彩。 阎庆俞茫然的下了车，跟随着身体的主动性沿着村口的小路往里走。 对于四九城之前的记忆，阎庆俞接收了，却没有太过关注。 本以为此生可能不会再有交集，没曾想，自己还是有着回来的一天。 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个年代尤为重要。 四下无人，阎庆俞从空间里取了些白面，扛在了肩上。 到底是自己出息了，多少得带点东西回来，更何况自己还有着其他想法。 只是现在的情况，可能带点棒子面最为合适，可惜，那玩意儿阎庆俞是一点都没置换。 穷的就剩下吃那东西了，怎么可能还去置换那些？ 阎庆俞顺着村口的沙土路，快步的朝着村里走着，现在是冬天，道路两旁的田地边倒是没有民兵在站岗。 毕竟不是夏天，地里已经啥都不剩。要不然的话，没有民兵站岗，可能刚种下去的种子都会有人给你抠着吃了。 四九城还好，起码还在山根底下，还有几条河围绕。前两年更是挖了密云水库，其余的地方早已是赤地千里，种子下去也活不了。 阎庆俞正胡思乱想，迎面走来个瘦高汉子。 “庆俞？” 瘦高汉子有些不太敢认，试探的喊了一声。 阎庆俞站在原地，立刻回忆起原身的记忆，随即笑着说道：“清河叔，你这是要去哪？” “还真是你小子！”阎清河眼眸一亮，上下看了一眼阎庆俞此时的衣装，笑着说道：“这是找到你大伯了？你小子有福啊！” 当初阎庆俞走的时候，给大家伙说的便是去投亲，现在阎庆俞的情况，更符合当初的说辞。 “嗐，找是找到了，就是跟自己想的有点出入。” 阎庆俞摆了摆手，没有细说，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瘦高汉子身上。 阎庆俞从记忆里知道，这个人当初可是没少接济他们家。 尤其是在父母病逝后，更是帮着阎庆俞度过了最难的那几日，所以阎庆俞对眼前的这汉子，有着天然的好感。 “什么情况？” 阎清河眉头微皱，脸上的奇怪之色泛起，声音中也多了一抹疑问。 第76章 村子的日子不太好过 “不说那个事儿，您这是去哪？” 阎庆俞不太想提这个，不是啥风光的事儿。 “这不是现在拉粪都得要粪票，本来想去趟隔壁村，商量着明年施肥的事儿，结果碰到了你小子！ 走走走，跟我回屋，铁蛋前些日子还喊着要去城里找你，知道你回来了，不得高兴得跳起来！” 阎清河拉着阎庆俞便往村里走。 “清河叔，我这路熟，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别耽误的了正事儿！”阎庆俞说道。 “不耽误，这大冷天的。本身也不是着急的事儿，过两天再去也成。”阎清河一脸的不在乎，指了指阎庆俞肩上的布袋，“那是拿的啥？回咱村还拿东西？” “一点白面。” 阎庆俞将肩膀上的布袋拿了下来，撑开口子让阎清河看， “也不多，就十来斤。单位发的过年福利，我寻思着我一人也吃不了，就拿回来给大家伙分分。” “嚯，这可是好东西！” 阎清河眼中迸射出惊讶的神色，随即反应了过来， “工作？你小子都有工作了？在哪里上班？临时工？” 阎清河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阎庆俞有些发懵， “停停停，清河叔，一个一个来！这一串，我都不知道回答你哪个了！” “得了，回家再说吧！ 你家那屋子我平时还去偶尔打扫打扫，不过这天天冷，家里又没啥柴火，屋子太凉不适合住人，晚上你住我那！还和铁蛋一个屋！”阎清河快速的说道。 “不用，清河叔。” 阎庆俞笑着回道，“我就是回来看看，今天领导不在，也没人管着我们，我这算偷跑，晚上还得回去呢！” “这么着急？你这娃子也是，回都回来了，也不住上一晚上！”阎清河略带埋怨。 “下次，下次一定！”阎庆俞打着哈哈。 “走，赶紧回，晚上不住，那正好中午在叔这里吃饭！” 二人走了大概几百米就开始往山上拐了，路边变窄不说，边上的参天大树，风一吹哗哗作响。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这条林间小路，看见的是一片开阔地。 田地对面，稀稀拉拉的几十栋低矮房子。 房子都是依山而建，过了田地，村间小路也是歪歪扭扭，大部分都是石头台阶。 天气太冷，村口的大树下也罕见的没了人。 再往上走走，便是阎清河的家了。 土坯房，门口低矮的院门半掩着。 阎清河推门进去，大声的喊道：“铁蛋，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屋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比阎庆俞略低且黑瘦的青年从屋里走出。 目光顺着自己老爹往后看，当扫到阎庆俞的时候，明显神色一顿，不太敢信的喊了一声：“庆俞？” “铁蛋哥！”阎庆俞笑着打招呼。 “还真是你小子？”铁蛋惊讶的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阎庆俞个肩膀，使劲的摇晃：“你小子可以啊现在，成衣都穿上了！” “不止，庆俞这小子现在可有工作了都！”阎清河站在一旁笑着说道。 “嘶，铁蛋哥，轻点轻点！”阎庆俞受伤的胳膊还没好利索，这猛地一摇晃，伤口处又传来阵阵疼痛。 “怎么了这是？” 铁蛋面露疑惑，双手也放了下来。 看着阎庆俞此时的模样不像作假，又将目光放在了两条胳膊上，明显能看出，有一条略带僵直，好的那个胳膊下意识的护着。 “别提了，刚上班就出了事儿，脑子一热，跟人上去火拼，一不小心，这不，就被喇了一刀。” 阎庆俞说的风轻云淡，可旁边的二人听得却是心惊胆战。 “快快，进屋说！” 阎庆俞跟着二人回了屋子。 “我婶呢？”阎庆俞将面袋子放到了墙根下，左右看了一圈，愣是没看到别人，不由得顺嘴问道。 “二丫头日子有点紧，你婶子想着接济一点。这不，大早上就去了，还没回来。”阎清河笑着说道。 “给了二姐，你们的粮还够？”阎庆俞好奇的问。 村里的粮都是秋收以后，除了上交和留种的外平均分配。 阎家村是后来建立的，也就他们几十户，地少粮少，平时本就艰苦，再接济一点，更没啥了。 “不够能咋办？总不能饿死吧，我们勉强还能过，将就将就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阎清河神色平淡，似乎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铁蛋站在旁边，笑着说道： “是啊，我二姐那边娃子还小，出不去人，要不然也能勉强对付。 这不情况特殊嘛，我们还有2个大老爷们，平时也去山里转转，偶尔还能打点东西，饿不死！” 阎庆俞在四九城，平时也懒得翻之前的记忆。 虽说知道下面的生活不好过，可也没有太多的感想。此番下来，却是让他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看着眼前二人，浑身布满补丁的灰色棉衣，开线的衣角，脏的都发亮的袖口以及那饿的满是菜色的面颊，阎庆俞一时间不知道去说些什么是好。 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指着墙角的面袋子对着二人说道： “这次回来的急，没带啥东西，这十斤白面你们先拿着，年前我再回来一趟，到时候给你们多带些东西，高低过个好年。” “不行不行，我咋能要你的东西呢！” 阎清河摇着脑袋，作为长辈，向来都是他去关心小的，哪有让小的反过来照顾他的。 又不是七老八十，还不到那个时候！ “清河叔你先听我说。” 阎庆俞站在旁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我现在在四九城过的不错，房子也有了，工作也有了！ 刚才没给你说，我现在是供销社车队的司机助手，一个月38块钱，就我一个人根本花不完！ 你们当初帮我那么多，现在也该我做点事儿，回报你们了。” “那些都是应该的。” 阎清河下意识的反驳， “咱村成立的迟，人又少，互相帮着才走到今天，哪能图回报！ 真要图那玩意儿，咱村早散了！” “是啊，所以我现在还行，接济你们点不也很正常？”阎庆俞顺着话往下说， “这年月就这般光景，看这情况，估摸着还得有个一半年才能缓得过来，咱总不能把人熬废了吧！” 阎庆俞被身体当初的记忆共情，本身就有所求，此番更是下了感情。 “可，那也太多了！” 阎清河还想拒绝，可看着阎庆俞那坚定的神态，嘴皮子颤了颤，最终还是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不多，这多啥！” 见阎清河态度没那么坚决，阎庆俞心中大定， “主要我这次回来走的急，早知道你们是这样，我就把白面换了棒子面了，量还能多些！ 不过也无所谓，你们就这么先吃着，刚好也过年，也别去再换了！ 最近四九城打的严，黑市那块不太平。 等完了的，我想想办法，给你们送点吃的回来！” 铁蛋一脸的感激，刚才那么说，实在是不想让阎庆俞担心。 给了二姐那份，剩下的，他们也愁！ 就地窖里的那点玩意儿，可坚持不到来年！ 安抚着二人接下，阎庆俞这才松了口气，坐在炕头。 阎清河将白面袋子放到了柜子里，给阎庆俞倒了杯水，这才坐在一旁，继续问着在村口的问题， “跟叔说说，你那个城里的大伯，到底啥情况？” 第77章 铁蛋心动 “别提了，我那大伯太能算计，实在有点受不了，我跟他断亲了。” 阎庆俞将事情的大概情况与面前二人说了一遍，引得二人又是大骂了阎埠贵一顿。 “那你现是什么情况？没了阎埠贵担保，你咋在四九城待下去的？”阎清河可是记得他刚才说的，工作都已经落实。 没有阎埠贵帮忙，想弄好这些，几乎不太可能。 “也算是我运气好吧，刚好那个街道主任需要我帮点小忙，人就把我的的住房问题解决了。”阎庆俞简单的说了一下。 “还有这好事儿？”阎清河有些不太相信，“你帮人家干啥了？” “叔，这个真不能说。”阎庆俞苦笑着说道。 眼前的二人对之前的自己知根知底，自己有啥能耐，哪里能瞒得过他们，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与其那样，还不如含糊着过去。 “保密呗？”阎清河诧异的问了句。 “对对，总之，我的户口和住房人家就都给解决了！”阎庆俞顺着坡往下遛。 “你小子倒是运气好。”阎清河干过民兵，知道一些工作需要对外保密，当下也不再提这个。 “那你的工作问题呢？这个是咋解决的？总不会也是保密的吧！”阎清河略带怀疑的看着他。 阎庆俞苦笑。 头一次感觉圆谎圆的这么头疼。 可又不能不说清楚，只能是将遇险的那次放在了工作之前，添油加醋的说了说，总体上大概就是因为自己帮忙抓人所以被车队看上才被招了进去。 这已经是他在短时间里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医院咋说？” “没事，都已经拆线了，只是还没好利索，伤口的位置还不能见血，动静大点还会疼，现在就是养着，估计再有个半个月一个月就好差不多了。”阎庆俞随口说着。 听到已经快好了，阎清河算是少了些担心，不过还是心有余悸的叮嘱道：“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四九城过不下去回来就是，哪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嗐，不至于的，清河叔。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我后来问过，这都好几年没出过事儿了，也就是这两年大家生活确实有点难，有些人才铤而走险，走了歪路。”阎庆俞笑着解释。 “行吧，不管咋说，你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供销社可是好单位，更别说你还是司机，可惜你爹娘没那个享福的命，哎。” 阎清河感叹道。 铁蛋在旁边听的两眼放光。 那可是四九城啊！ 自己的小老弟竟然有这般能耐，能够在四九城站稳脚跟！ 那地方可跟村里不一样，宽敞的屋子，整齐的街道。他跟着老爹去过几次，早已心生向往！ 可惜自家在四九城没有亲戚，而且上面3个姐姐，就自己一个儿子，爹娘还得靠着自己，哪能走得开。 只能是按下心中的遗憾，不时插着话，问着四九城的情况。 “庆俞，那你这次回来只是看看？” 聊了片刻，阎清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阎庆俞稍稍一怔，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只是一方面吧。” “哦？”阎清河好奇，“那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其实是想回来看看，有没有想去四九城的。” “什么意思？”阎清河脸皮抽动，身子不由得稍稍往前靠了靠，紧接着问道。 铁蛋坐在一侧，也瞬间竖起了耳朵。 “我这工作不是老往外跑么，司机有点小福利，可以捎点东西回来，这些东西总得处理不是？ 一个人去处理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全，所以想着回来看看，也找个帮衬。”阎庆俞大致的说了一下。 “是这个道理。” 阎清河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年月，啥东西都稀缺，指不定就有人起歪心思，找个人帮衬也没啥问题。 不过你们捎回来的量多么？实在不行，你就积累的多了再去黑市那些地方，少去总能好一些。” “这个量……可能还不小。”阎庆俞不好意思的说道。 阎清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为何你能进车队了。” 阎庆俞眨了眨眼，继续看着他。 “抓人受伤是一点，是不是还得答应他们出货？车队的这些所有放不到明面的东西都得你来处理？” 阎清河感觉自己抓到了事情的根本所在。 阎庆俞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想，不过不管咋地，总算是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当下也快速的点头，“没错，是这样的。” “风险有点大啊！”阎清河感慨一声。 “收益也大啊，清河叔。”阎庆俞笑着回道。 “来，详细说说。” 阎清河知道自家小子也想去四九城打拼，可惜自家没人，一直也没提过这个事儿。 这次阎庆俞回来，似乎有点希望，看着自家小子那副向往的神色，他倒是没想拦着，先听听收益再说。 “这有啥详细的，无非就是户口、工作的问题。房子倒是小事儿，这个可以先跟我一起住，年后我去跑跑关系，看看能不能给申请一个。” 手里有着猪肉这些稀缺东西，想换个工作，再简单不过。 现在自己手里也算有着两条线。 不管是王主任，还是李主任，总能帮着处理，再不济，牵线搭桥也是可以的，无非就是看看对面的需求，自己能否答应罢了。 “能解决了工作？”阎清河眼眸一亮。 真要是可以解决工作的话，那他真的乐意让自家儿子过去！ 虽说风险确实大了些，犹如阎庆俞那般，差点废了一条胳膊。 可再怎么说，也是更乐意去城里的多！ 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还没多少收成，这两年情况更甚！ 家里接济完老二，剩下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够他们三人吃，与其都在熬着，扛着，不如出去试试！ “这个我可以保证。”阎庆俞拍着胸脯。 “工作的好坏不敢说，可高低是肯定能在四九城落足，不过就是需要等机会，不能着急。” 阎清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阎庆俞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然不会说胡话，工作好坏不敢说，那就意味着，基本不会在供销社里。 去其他地方也好，起码不会有出车的风险，唯独黑市或者渠道的危险，这个，倒是有着规避的方法。 比如说寻找固定的出货渠道，或者说，量大的时候多找点人…… 阎清河还在考虑，就听旁边的铁蛋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 “庆俞啊，哥跟你干，你看咋样？” 第78章 阎清河家的反应 阎庆俞看着铁蛋哥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笑了笑，心里明白他的心思。 记忆里还残存着一些当初的记忆，都是他当初对四九城的向往。 不过，他爹没有表态，阎庆俞还是谨慎地回答道：“铁蛋哥，这事得好好考虑，毕竟不是小事。 你要是真想跟我去，还是得和清河叔还有婶子商量好，你家里就你一个男的，还得负责传宗接代不是？” 铁蛋一听这话，心里有些着急，扭头看向了阎清河。 “爹，你咋说！” 阎清河其实心里也想让他去，不过自家就这么一个男娃，又有些怕他冲动，当即皱着眉头问道：“真想去？” “嗯！”铁蛋坚定的点头。 “刚才你也听到了，这活可不好干，有一定风险的！”阎清河再度确认。 “我不怕！”铁蛋梗着脖子道。 “等你有了工作，你白天要工作，晚上还得忙庆俞的事儿，会很累！” “累点充实！”铁蛋打定着主意。 “那好吧。”阎清河叹了口气，叮嘱道“既然你决定了，爹也不拦你。 不过，你得记住，到了四九城，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一切都得听庆俞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 “好！” 铁蛋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这般简单的同意了他的决定。 转过头，铁蛋的目光再次投了过来。 “庆俞，你放心，我啥都听你的！”铁蛋认真地说道。 阎庆俞点了点头。 从记忆里看，铁蛋虽然年轻，但为人踏实可靠，是个可以信赖的伙伴。 这事儿交给他，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铁蛋刚去，适应期可能需要的时间会稍微长一点。 阎庆俞琢磨着，是不是问问自家师父，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最好是那种地头蛇，家底儿比较薄，又没啥坏心思的，省的自己到时候还得操心。 “清河叔，婶子那边不用商量？”阎庆俞多问了一嘴。 “不用，老娘们知道个啥，就这样吧。”阎清河直接拍板。 “那好，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回去后就着手准备一下，看看怎么安排。” 阎庆俞当下也不再含糊。 “铁蛋哥先来试试，如果感觉人手不够，到时候再回来看看还有人愿意去不。 待遇上，基本与你差不多，不过得踏实肯干才行，还得有点小聪明，分得清局势。” 铁蛋痛快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能出去就比在村子里熬着强！ “今年在家好好过个年，年后，我回来找你，带你进城！ 不过……”阎庆俞话音一顿， “铁蛋哥，你大名是啥？” “就叫阎铁蛋啊！你不知道？”铁蛋诧异的说着。 “我还真不知道……”阎庆俞苦笑一声。 现在的名字当真是五花八门，城里还好，大部分比较正常，都是建国、建民、援朝、八一这种。 村里就不一样了。 铁柱、狗剩，叫啥的都有，阎庆俞要是没记错，当初还有叫王八的，至于原因，他是家里老八，又姓王，后来觉得有些不合适，加了个儿字，王八儿…… 阎清河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期待。 铁蛋的离开意味着家里将少了一个劳动力，来年自己的压力更大，分的口粮，却是更少。 可跟着阎庆俞，说不准自家娃也能翻身！ 到时候再找个城里媳妇，他家也就算是成功上岸了。 因此，面对这一次机会，阎清河纵然万分不舍，却也不会拦着。 又坐了一会，铁蛋带着阎庆俞出门。 当初阎庆俞去四九城寻亲，把屋子交代给了自家，总的带人过去看看。 2间土坯房，木栅栏钉的围栏还在。 穿过围栏往里看，院里的土已经被翻过，显然是阎清河想着来年在院里种点什么。 屋门紧锁着，窗户上糊着桐油纸，看不到屋内。 “进去看看？”铁蛋看着他问道。 阎庆俞怔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出去了，就不想那么多了。去我爹娘的坟地看看吧。” 铁蛋与阎庆俞相跟着，又走到地头。 村里的坟都在这边。 顺着记忆，阎庆俞很快的便站在了一座土坟面前。 一个小小的坟包，前面立着个木板，上面用炭笔写着两个人名。 木板前，是当初烧过的痕迹，草木灰还有些残余。 阎庆俞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脑海中原身的记忆不断的冲击着，使得他也多了些难受的情绪。 铁蛋陪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想安慰一下阎庆俞，告诉他叔和婶子泉下有知，定然很是欣慰。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看着那块孤零零的木板，略微出神。 半晌。 阎庆俞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倘若不是这家伙家中变故，冻死在了街道办门口，恐怕自己也不会来到这个年代。 自己应该感谢他吗？ 阎庆俞不知道。 或许应该吧，毕竟也算让自己逃离了后世的激烈竞争，再怎么说，现在总比当初的自己活的轻松。 加上系统扶持，等到后世，定然不会再如当年那般活的艰难！ “走吧，铁蛋哥。” …… 从坟包回来，清河婶子也已到家，正在厨房捏着窝窝。 “婶子！” 阎庆俞推门进来，打着招呼。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清河婶子飞快的丢下手里的面团，眼泪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流，快步过来拉着铁蛋就往下跪！ “哎哎哎？清河婶子你这是要干啥？” 阎庆俞顿时慌了，赶忙一把拉住了她，死命的往起拽。 “庆俞啊，婶子都不知道咋谢你了，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我们家一辈子都还不完啊！” “铁蛋哥，赶紧把婶子拉起来，这是干啥啊！”阎庆俞一脸着急。 “儿，你听妈的，给庆俞跪下磕一个！要是没有他，哪有你的以后！”清河婶子按着自己儿子，非要给阎庆俞跪下磕头。 铁蛋一脸尴尬的夹在中间，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嘎吱！” 去西屋拿白薯的阎清河进门，见着自家媳妇一脸鼻涕眼泪，瞬间皱起了眉头。 “孩儿他娘，你这是干啥？” 阎庆俞也如同找到了救星，赶忙喊道：“清河叔，你快拉住婶子，哪有长辈给小辈下跪的，这不是折我寿呢！” 阎清河赶忙上前，从阎庆俞的一只胳膊下撑住自家媳妇，与儿子一起，将其架到了炕上。 “婶子，真不用这样！” 阎庆俞喘着粗气，自己的那条胳膊用不上劲儿，刚才撑的那一下，感觉有些拉到了伤口，不由得的捂住受伤的胳膊，苦笑着道。 “碰到伤口了？” 阎清河眉头皱的更深了，赶忙下来紧张的问道。 “还好，应该不要紧。”阎庆俞感受着胳膊的痛感，轻声回了句。 “你看你干的好事儿，庆俞胳膊还伤着呢！”阎清河扭头训斥了一句，这才赶忙将阎庆俞也拉到了炕边， “赶紧脱了让叔看看，别再崩开了！” 第79章 返回车队 阎庆俞无奈地笑了笑，轻轻解开袖口，露出还缠着绷带的胳膊。 阎清河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查看了下伤口。 伤口虽然已经闭合，但周围的肉芽还是有些红肿，看得出阎庆俞之前受的伤不轻。 “这得好好养着，不能马虎。”阎清河一边替他重新包扎，一边严肃地说。 “没事，也快好了。”阎庆俞安慰道。 “庆俞啊，婶子不知道你胳膊还有伤……”清河婶子在一旁擦着眼泪，满脸歉意的心疼道。 “没事，婶子，不用担心！我这身体结实着呢。”阎庆俞笑着回应。 “好了，婶子，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阎庆俞重新把衣服穿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庆俞啊，婶子不会说话！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们家铁蛋虽然笨，但有力气，能帮你干点粗活。 去了四九城，你让他干啥他要是不干，你就回来给婶子说，婶子收拾他！。” 清河婶子擦干眼泪，认真地说道。 “婶子，您放心，这我肯定不会客气。”阎庆俞笑着回应。 “赶紧去做你饭吧！”阎清河没好气的说了句。 要不是自家媳妇，也不会碰着阎庆俞的伤口！ 那道口子，明显就是被利器所伤，长长的一道，由浅及深，再度让阎清河心里不放心起来。 “庆俞啊，叔还是得叮嘱你们一句！ 万事小心，注意安全。钱没了还能再挣，人没了，可就真的啥都没了！” 阎庆俞看着他那担心的神色，再度笑了起来，面露轻松， “放心吧，叔。我有分寸，哪能这么点背都轮到我身上？ 再说了，可能再坚持个一半年，饥荒也就过去了。到时候大家有了好日子，哪还会有人干这些。” “哎，小心为上，啥时候都有想不劳而获的，可不能放下警惕！”阎清河再度提醒道。 “成，我记着了。” 阎庆俞没在反驳，笑着应了一声，“我去看看我婶子给我做啥吃的。” 清河婶子有些不好意思， “嗐，村里没啥东西，棒子面掺了点你给的白面，给你们吃顿二合面窝窝，家里还有点白薯，一并就着吃吧。” “已经很好啦，四九城里都吃棒子面糊糊，咱这好歹还是干的呢！” 阎庆俞打趣了句，“等年前的，到时候给你们整点好的，我也请一天假，到时候跟我叔少喝点。” “行，过两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去弄点酒。”阎清河答应的痛快。 “酒不用叔你操心，我到时候一并带回来！你们趁着年前没啥事儿，找牛叔去村部把工作证明开出来，省的年后再浪费时间。” “好，叔记着了。 ” …… 饭后，阎庆俞急着回城，阎清河与铁蛋父子俩将阎庆俞送走，这才返了回来。 一顿饭，吃了阎清河家两天的棒子面，可任谁，都没有提这个事。 且不说阎庆俞给带着的10斤白面，单说人愿意带着铁蛋上四九城，便让他们万分感谢。 阎清河没有具体说铁蛋去了做什么，也是怕清河婶子操心。 这玩意儿，他吃饭的时候想通了。 不去拼，不去搏，哪里会有现成的饭等你？ 阎庆俞他家就剩他一个了，都敢搏命，他家还有啥可担心的？ “清河，你说庆俞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小小年纪，一去四九城，房子也有了，工作也有了……” 清河婶子收拾着屋子，略带羡慕的说着。 阎清河感慨 说道，“这可能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否极泰来吧！ 再说了，人庆俞也不是完全靠运气，那小子眼活，知道钻营。 而且还狠！你是没见，那胳膊上的大口子，明显是长刀从头到尾喇的，那长长的一道，看着都让人揪心。” 铁蛋认同的点了点头，那道伤痕他也看着了，触目惊心。 阎清河的脑袋转向铁蛋，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再次严肃的问道，“那伤口你也看到了，你还是想跟着庆俞去四九城吗？” “想！”铁蛋声音坚定且坚决，义正言辞。 “行，你也大了，爹不拦你，有空那便去找你牛叔开工作证明吧。” …… 从阎家村回来，李主任依旧没有返回。 车队里，已经有人提前回来。 四九城内的活，大多都是零散着的，大家伙也都是分开去跑。 楚援朝也回来了，正在车库门前擦着车。 上次别人擦他没去，这次倒好，整个前院，就他一个人在那哼哧哼哧的费着劲儿。 阎庆俞将手捅在了怀里，脚步放轻，靠了上去。 “小楚同志，认真点奥！” 楚援朝闻声扭头，正好看见自家徒弟正弯着腰，贱兮兮的一脸笑意，顿时横了他一眼，“我特么就欠你小子的！” “不至于，我胳膊好了就帮你！”阎庆俞站直身子，笑嘻嘻的回道。 “滚犊子吧，就你那伤口，见不得风见不得水的，等你伤好，天儿都暖和了！”楚援朝没好气的将抹布扔到了盆里。 “那不正好？暖和了擦着手不冷！”阎庆俞认同的点头。 “暖和了我用你？就天儿冷的时候费劲！好家伙，这时候你伤了！”楚援朝愤愤的说着。 “那你看，要不然你也给自己一下？”阎庆俞挑了挑眉。 “我倒是想，我怕张志国那家伙给我俩棒槌！滚滚滚，别在这碍眼，赶紧把我的事儿处理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咋交代你师娘！” 楚援朝蹲在地上，将抹布淘洗干净，这才趴在了车头，发狠的擦着那几个大灯。 “放心吧，明天就能先给你弄点。” 阎庆俞准备明日就先在休息室里放点，采取蚂蚁搬家的策略，少量多次，省的被人注意了。 反正他们最近天天得出车，休息室里就自己一个。 大不了自己就在休息室躺上一天，这舒服事儿能干！ “行，好歹让我拿回去点，也有点说服力。” 楚援朝倒是不担心自己徒弟，可架不住家中那位。 眼下见事儿明日便有了成效，心里也算放下了不少。 与自家媳妇周旋一晚，他还是有把握的。等到明日……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定然发生改变！ 一想到这，楚援朝便忍不住的“嘿嘿”笑了起来。 第80章 阎解成相亲 日落偏西，阎庆俞百无聊赖的往回走。 刚进四合院，便听到前院西厢房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嗯？” 阎庆俞脚步一慢，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 这阵笑声，可不像阎解娣！ 老阎家有其他姑娘？ 阎庆俞略带疑惑，脚步放慢的往回走。 “嘎吱！” 就在阎庆俞快要走到自家门前时，阎埠贵的屋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随即从屋里走出，阎庆俞好奇的回头望！ “于海棠？” 阎庆俞好奇的神色瞬间消散，一股子腻歪涌入心头。 “是你？” 于海棠拉上门，同样看清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赫然就是当初在电影院前站在单薇薇旁边的那个男人。 “阎，阎庆俞？” 她想了片刻，依稀记得单薇薇是这么喊这家伙的。 “你怎么在这？”于海棠皱着眉头，言语中带着一丝拷问。 “哈，真有意思，我家就在这，我不在这应该在哪？” 阎庆俞伸手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你住在这？” 于海棠怔了一下，随即瞳孔猛地放大，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你也姓阎，你和老阎家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阎庆俞声音渐冷。 老阎家碰上于海棠，没有一个好鸟！ 他已经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开锁，推开了屋门。 “这还真是你家？”于海棠惊讶一声。 快步到了阎庆俞身后，探着脑袋往里看。 “哇，家伙事儿挺全啊！”于海棠感叹一声。 “出去！” 阎庆俞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并不想与于海棠有过多的交流。 于海棠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你这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嘛，不像我见过的那些单身汉的窝。”于海棠边说边走进屋内，四处张望着。 阎庆俞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了些，让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内。 随即转过身，面对着于海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再说一次，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阎庆俞皱着眉头道。 于海棠微微一笑，似乎对阎庆俞的不欢迎并不放在心上。 “怎么，不就是跟你对象吵了一架，咱俩好像没仇吧？” 阎庆俞脸色更加的沉了几分，眼眸发冷的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 “你跟我对象吵架，还说跟我没仇？”阎庆俞反问道。 于海棠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又不是你媳妇，有啥好生气的。” “我懒得跟你说这些，你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阎庆俞话音更加凌厉了几分。 “我只是好奇，你和老阎家没什么联系，却出现在这里，还又都姓阎？有这么巧的事儿？”于海棠还是有些不死心，再次试探道。 “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我住在这里和老阎家没有关系。”阎庆俞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结束谈话的意味。 于海棠意识到了阎庆俞的不悦，她能够感觉到，阎庆俞的耐心马上就要消失殆尽，随即点了点头，转身退出门外。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于海棠站在门口看着阎庆俞，“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其实可以交个朋友。” “不用！不想！谢谢！” 阎庆俞眼中带着烦躁，上前一把关上了屋门。 坐在书桌前，看着于海棠重新返回西厢房，阎庆俞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阎解成与于莉开始相亲了！ …… 于海棠返回西厢房，众人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 “看我干啥，你们聊你们的！”于海棠大大咧咧的说了句，随即一屁股坐在了三大妈身边，悄声问道： “婶子，东厢房那个家伙跟你家是啥关系？” 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让旁边的人听到了。 阎解成面色古怪，透露着少许的怯意。 阎埠贵笑脸一顿，嘴角微微抽了两下，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他是我亲侄子。” “侄子？”于海棠惊呼一声，可随即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不对吧，那家伙说跟你家没有关系啊！” “这……”阎埠贵面露尴尬，心里，却是咒骂着于海棠。 你没事儿找他聊天干嘛？这不是给我难堪呢嘛？ 阎埠贵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可既然这丫头问了，自己还得找个理由。 “之前有个事儿，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来，所以搞得他最近有些不太高兴，说点气话也正常，完了我去安抚一下就行，都是一家人，哪能有那么大的气性。” “真的是这样嘛？”于海棠表示有些怀疑。 刚才阎庆俞面上的厌恶之色她可是看的真切。 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说没有关系那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憎恶流露，一点都不似作假。 这里面有事儿！于海棠笃定的想道！ “当然。” 阎埠贵尴尬的笑了笑，眼神却是示意着儿子，赶紧聊天，别一直讨论这事儿。 阎解成对于莉印象不错，当即找了个轻松的话题，将这个事儿盖了过去。 于莉虽然好奇，可毕竟这是老阎家自己的事儿，倒也没太关注。 于海棠就不一样了。 心里不断的揣摩着里面的情况，这妮子向来好奇心重，又有些拜金，本就对老阎家不太看得上，眼下，心里的想法更多了。 晚饭老阎家没有准备，就阎埠贵那算计的性子，事儿还没成，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占他家便宜。 天色昏暗，两个姑娘饥肠辘辘的从老阎家出来。 于海棠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意，大声的说道： “姐，这家人也太抠了吧，这么晚了，都不打发咱俩吃个饭？” “小点声！” 于莉使劲的拉了拉于海棠，“现在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没饭就没饭呗，回家再吃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 于海棠反驳，“再差还差着一顿饭？咱俩才能吃他们家的多点东西！又不是两个大老爷们！” “哎呀，不至于的。”于莉还在尽量的安抚着自家妹妹。 “不对劲。”于海棠疑惑的抬头，感觉着姐姐的情绪，不禁问了一句，“姐，你不会是看上那个阎解成了吧！” 第81章 于海棠的坏主意 “哎呀，没有，哪有这么快！” 于莉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这才见了一面。” “可我看你对他印象不错啊。”于海棠不依不饶地追问。 于莉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夜空，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是啊，他看起来挺老实的，有点好感也正常吧？” “正常个鬼！”于海棠没好气的道，“姐，你不能光考虑这人的问题啊，家庭的问题也得考虑才行！ 就他家那条件，一个人养6口，你过去了不得受老罪啊！” “不至于吧，阎解成不是说了？他马上也快转正了。”于莉疑惑的说道。 “他说啥你就信啥？”于海棠神色鄙夷，“且不说最后能不能转正！就算转正了又能怎样？ 他家那经济状况，你想想，能好到哪里去？ 再说，他家那老阎头，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于海棠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因为他没让你吃晚饭？”于莉打趣道。 “姐！”于海棠皱着眉头，将原本拉着的手猛地甩开，“我是为你好！” 于莉沉默了片刻，轻轻舒了口气。 神色慢慢变得认真，这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不是吗？ 再说，我也没说现在就决定什么，只是觉得他挺踏实的。” “踏实归踏实，可生活不只是踏实就行的。” 于海棠反驳道，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成熟，“你得考虑长远，姐，别让自己后悔。” “好，我知道了。”于莉重新伸手拉住了她，脸上再次露出一抹淡笑。 于海棠见自家姐姐将自己说的放在了心上，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再度晃了起来，声音也多了一抹轻松。 “姐，其实我觉得老阎家对门那个家伙挺适合你的！ 虽然那家伙脾气一般，不过家庭条件挺好。 你是没见，他家里的那些物件都是老东西，看着的质感就要比老阎家那堆破烂强！ 更别说人家现在就是供销社车队的学徒，一个月33块钱呢！” 于海棠不知道阎庆俞早已到了5级，已经拿着5级工资，还停留在杨为民给她说的信息上。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于莉身子微微一顿，扭头看向了于海棠。 “算不上认识吧。” 于海棠咂了咂嘴，略带遗憾的道，“我跟他的见面可不太愉快！” 说着，将自己当初与他碰面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人那不是有对象呢！”于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有对象怕啥？”于海棠满不在乎的道： “又不是已经结婚了，他们也是刚处，有更好的分开不很正常？姐，我给你说，那家伙能耐不小！ 刚好了没几天，就给他对象把工作问题解决了，你要能跟他好上，根本不用为以后发愁！到时候你们也是双职工家庭！” 于莉心头猛地一跳。 有更好的选择，她自然也有想法！ 双职工，即便是在这四九城里，也能够生活的很好了！ 原本还觉得阎解成不错的她，现在似乎感觉自己还能再看一看。 于海棠见姐姐似乎有些动摇，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姐，你想想，咱们家本就不是大富大贵，可他老阎家条件更是紧张，你嫁到他家，苦日子还不知道得过多久！ 阎庆俞就不一样了，你嫁过去，那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那家伙虽然脾气不好，但人总得有点脾气，不是吗？ 关键是他有本事啊，能给你安稳日子。”于海棠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你嫁过去，我也不用担心你了，咱们姐妹俩还能互相照应。” 于莉听着妹妹的话，心里的天平似乎在慢慢倾斜。 她知道于海棠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有些嫌贫爱富，但这个，严格来说也没啥问题。 毕竟这年月，谁不想有个好生活？ 于海棠见姐姐没有反驳，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怂恿着说道： “姐，你好好想想，我这不是在逼你，只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 一个是临时工，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正，一个是司机学徒，板板正正的正式工，我觉得，是人都会选择吧！” 于莉沉默了片刻，心中愈发的动摇。 她知道于海棠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在这个年代，稳定的工作和良好的家庭条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更多的保障和舒适的生活。 她再次望向于海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思考。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于莉缓缓说道，“可是，这个也得两方都觉得合适才行吧。” “这有啥合适不合适的！”于海棠急切地回应，“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姐，只要你使使劲，跑的勤点，总能办成事儿！” “可，这也太不矜持了。”于莉还是有些扭捏。 于海棠看着姐姐那不争气的模样，顿时来气道，“有啥矜持不矜持的，矜持能让你有饭吃？还是能有漂亮衣服穿？虚头巴脑的东西，一点用没有！” 她要也玩矜持，杨为民哪能那么容易的攥在自己手里！ “可，我这不知道那家伙多大，年纪上合适不合适？”于莉有些迟疑。 “女大三，抱金砖！虽然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多大，不过最多不超过5岁！”于海棠一脸笃定。 “这也大太多了。”于莉感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就有人喜欢大的呢？”于海棠再次语重心长的道，“姐，你还没试就退缩，这怎么可能有结果？哪怕他拒绝了你，咱好歹也努力了啊！” “可，可我这没人介绍啊！”于莉一脸的难为情。 “不是给你说了他在供销社车队上班？你直接去车队找他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于海棠都快崩溃了。 “姐，我都这么说了，你要还是这样，那你就去嫁给阎解成吧，反正到时候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 于海棠都快无奈了，这句说完，爱咋咋吧，她不想再说什么了。 于莉看着妹妹那副着急的样子，终于还是松了口： “那我试试？” 第82章 于莉上门 次日一早。 于莉穿戴整齐，早早的便来到了供销社车队的门口。 一晚上没睡好的她，眼眶还有些微微发黑。 昨天她想了一夜，到底要不要听从于海棠的话，来找阎庆俞看看。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虽说答应了于海棠，可一想到二人的年纪，还是让于莉有些难以接受。 差一、两岁还行，差不多5岁的差距，她着实觉得不太可能！ 往回缩5岁，那家伙才17、18，就算要结婚，也得往后靠上两年！难道说，让自己再等2-3年吗？ 自己那个时候最起码也24岁了…… 于莉站在车队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要试试吗？ 她不知道。 往常自己的性子还算干脆，做事儿也不爱拖泥带水，可涉及到自己的感情，却是让她变得犹犹豫豫，畏首畏尾。 要不然算了？于莉想着。 阎解成也挺好，人老实，性子也软，刚好能够包容自己，有个啥事儿，自己也能做主。 唯独就是一点，家里看着不是那么富裕。他爹还有些强势，也有些算计！ 可这年月，不算计的早就被饿死了！ 那就找阎解成？ 可她的内心又有些不甘，正如于海棠所说，自己找了阎庆俞，至少能少奋斗5-10年！还能解决自己的工作问题！ 到底怎么选？还是再等等？ 于莉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难以下抉择。 “你找谁？” 就在于莉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找阎庆俞的时候，身边，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于莉扭头，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站在了自己身旁，黑色的棉服套在身上，虽没有那么干净，却是一个补丁都没。 “我，我找阎庆俞。” 于莉神色一慌，直接说出了心里所想。 “阎庆俞？” 来人神色古怪，上下打量了一番于莉，使得于莉更加紧张了起来。 半晌，悠悠的话音再度响起。 “跟我来吧。” 于莉跟着这人从车队入口进入前院，这才被拦了下来。 “你在这儿等会，我去给你叫人！” 说完，留下于莉便朝着后院去了。 这是于莉第一次进入供销社后院，好奇的目光不断的来回打量着，犹如一个好奇宝宝。 正值上班时间，不断走进来的人们同样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谁家的？怎么找到车队来了？” “不知道啊，有点面生，没咋见过啊！” “看着不像是咱的人，车队里没结婚的也就剩下阎庆俞那小子了吧！” “那小子不是和单家姑娘好着呢？而且看着这个年纪也要大不少吧，有没有可能是找楚援朝的？” “啥情况？那小子妻管严还敢出来瞎混？我不太信！” 车队的众人慢慢的在前院集合，站在车库前面看着于莉相互猜测着。 …… 休息室内。 楚援朝一脚将屋门踹开，阎庆俞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张报纸在看。 “嘿，你小子还有心情看报纸？” 阎庆俞扭头看着走进来的楚援朝，手中的报纸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怎么了？” “还怎么了，都有女人找上门了！说，你小子是不是沾花惹草了？”楚援朝看着他，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什么和什么啊！”阎庆俞一脸茫然，“谁找上门了？” 楚援朝指了指外面，“前院，自己去看！大早上的就在门口等着，我过去问了一嘴，人说找你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领到车队前院了啊，后院李主任在，我又不傻！”楚援朝一副我心里有数的模样。 阎庆俞皱了皱眉，从床上爬起来，穿上鞋，便往门外走去。 是谁？ 他心里纳闷，自己最近并没有和什么女性有过接触，怎么会有女人找上门来呢？ “等等我，一起去！” 楚援朝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也有些好奇，自家徒弟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到底是谁？ 阎庆俞从休息室出来，转到前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院门口的于莉。 阎庆俞眉头一挑，于莉？她来干啥？！ 整个四合院里，要说谁的脑子最活，非于莉莫属。 她也是四合院里，为数不多的不太令阎庆俞感到讨厌的人。 可她为何来找自己？ 要找也应该去找阎解成吧！ 阎庆俞脚下稍稍慢了一些，心中泛着嘀咕。 于莉站在车队前院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周围人那咄咄逼人、又带着审视的目光让她感到有些尴尬。 双手捂在脸上，尽量的让自己不被他们看到。 “于莉？” 阎庆俞走近，疑惑的喊了一声。 “你，是阎庆俞？” 于莉没有见过阎庆俞，只是听于海棠说过。 这一见面，确实能够感觉出这家伙的年轻。 当下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还有些的幻想，瞬间破灭开来。 17岁与她相比，还带着稚嫩，带着青涩。 当弟弟还行，谈对象，怎么都感觉别扭的慌！ “你不认识我？那你找我干啥！” 阎庆俞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跟于莉说这话。 “对啊，你不是找我徒弟么？怎么能不认识他呢？” 楚援朝一脸好奇，站在旁边问道。 “我，我主要是替我妹妹于海棠给阎庆俞道个歉！” 于莉脸上刷的一下变红了许多，可又不能说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能是将于海棠卖了个干净。 “不用！” 阎庆俞摆了摆手，神色坚定，“你是你，于海棠是于海棠，不用替她道歉！” 感受着楚援朝看过来的八卦目光，阎庆俞继续说道：“每个人做事儿本身就不分对错，只分对自己是否有利。 于海棠功利心强，那是她的性格，但是，你让她别来惹我！” 于莉能够感觉得出阎庆俞心里的不快，显然，是自己的妹妹确实惹着了人家。 也是，就她说的那事儿，给了谁都不太高兴！ 当下，也只能点了点头，再度认真的看了一眼阎庆俞略带青涩的面庞，轻轻的说道：“我回去便给她说。” 阎庆俞神色稍稍好看了些。 看着于莉此时还算俊俏的模样，不忍她再跳进老阎家那坑里，最后提醒了句， “有时候找对象，还是得擦亮眼睛，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多看，多想，实在是判断不了的，问问于海棠。她在这方面，可是很有经验。” 第83章 车队小金库 送走于莉，楚援朝勾着阎庆俞的肩膀，一脸好奇。 “徒弟，到底啥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阎庆俞横了他一眼。 于莉上门，他都感觉莫名其妙。 给于海棠道歉？太阳是西边升起来了吗？ 于海棠啥人，极致的利己主义者，脑子虽然不多，可全长在了找对象这事儿上，要不然也不至于能把杨为民勾引的神魂颠倒！ 眼下虽然不知道她俩的情况发展到什么程度，可算算日子，也就是62年，杨为民便会求着自家叔叔，给于海棠弄到轧钢厂宣传科。 跟自己道歉，是那家伙能办出来的事儿？ 阎庆俞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想不通。 楚援朝咂了咂嘴，自家徒弟看着不似作假，当即也没了兴致，拉着他返回车队，早晨张志国还要训话，可不能迟到了。 …… 于莉返回家，于海棠早已坐在了外屋。 “姐，咋样？” 见着于莉回来，于海棠眼眸一亮，快速的问道。 “不咋样。”于莉脱下自己的棉衣，随口说着。 “什么意思？你没见到阎庆俞？”于海棠疑惑的问。 “见到了。”于莉神色平静。 “见到了你就这反应？”于海棠没搞懂。 “要不然呢？” 于莉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抱在了手心。 “你没说你要跟他找对象？”于海棠看着她现在这副淡然的神色，似乎好像知道了什么。 “没有。”于莉依旧平淡。 “为什么啊！”于海棠不解，“咱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怎么今天你就变卦了？” “也不算吧。” 于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略带一些苦涩的解释道：“实在是那家伙太年轻了，海棠，姐已经22了。” “22怎么了？你还是很年轻啊！”于海棠怒其不争，皱着眉头说道。 “是，现在还算可以，可两三年后呢？”于莉苦笑，“我在车队见到那家伙了，面上还泛着青涩，17、18的年纪，要等他结婚，姐到时候就24、25了，海棠！” 于海棠似乎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抿着嘴，眼眸中满是不甘。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海棠。”于莉继续说着，“确实不太合适，中间变故太多。 我想过了，就算我现在撬了他，可谁能保证，2-3年内，没人来撬我呢？这事儿不保险，况且迟那么久结婚，谁都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你就甘心跟着那个阎解成吗？”于海棠再次问着。 “我走之前，阎庆俞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于海棠好奇的问。 “他说，找对象，还是得擦亮眼睛，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多看，多想，如果实在判断不了……”于莉话音一顿，看着身旁的于海棠，“就让我问你。” “还算那小子说了个人话。”于海棠嘟囔了一句，“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不就在问你吗？”于莉淡然的笑了笑。 “……”于海棠顿时无语了，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颇为烦躁的道，“你容我先想想……” …… 车队内。 前院，张志国难得的开完早会没撤。 众人看着他，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他要干嘛，尽皆喜着一张脸，磨磨蹭蹭的，死活不离开。 “嘿，你们倒是不傻。”张志国笑着说道。 “行了，不多磨蹭了，我说说咱们车队的小金库情况！”张志国从旁边拎过一把凳子，也不管上面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上去。 面上的褶皱随着笑容，更加的深邃。 “这一年，咱们出车外勤的机会不多，弄回来的东西，也稍微的少了一点，不过不要紧，也够大家伙吃顿年夜饭，好歹让咱们过个好年！” 张志国咧着嘴笑。 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个上面布满机油的本子，将其翻到了最后几页，这才继续说道： “东西，我已经都分好了，本来，我想着要不要给阎庆俞分少点，毕竟这小子刚来，大家伙的意见也挺大。 可刚入职，咱们车队就糟了劫，阎庆俞的表现，想来大家也都看到了！ 孤身不惧危险，宁愿挨上一刀，也要拦下一人，保全了车队的名声，也帮助了警察侦破这个案件。 虽说到现在为止，人还没有抓到，不过阎庆俞的这个行为，我觉得值得鼓励！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单独把他划出去，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众人大声吼道。 “齐海！你怎么说？” 张志国点名，当初对阎庆俞入职意见最大的，便是他。 齐海缓缓的站了起来，虽说脸上没有笑容，可这次，他却是摇了摇头，“这次我没意见，他用行动证明了他能够成为车队的一员，分他一份，我心甘情愿。” “张扬！”张志国继续喊道，“你呢？” 张扬笑嘻嘻的起身，“队长，我也没意见！” 张志国笑的更灿烂了，看向阎庆俞的目光，也充满着欣赏。 “行，那就这么定了，也恭喜阎庆俞，正式融入了我们车队的大家庭！ 从此以后，大家一个锅里吃，一个床上睡！我相信，车队在咱们大家的努力下，定然能够更加辉煌！” “哗哗哗！” 众人眼眸中满是兴奋，使劲的鼓着掌。 “张队，那一人到底能分多少啊？” 人群里，有人趁着氛围欢快，再度问道。 张志国抬头，看着喊话的那人笑着道，“就你小子着急，少不了你的！” 说着，拿起手中的本，看着上面念道，“每人，10斤白面，30斤棒子面，10斤红薯，2颗白菜，5斤土豆，5尺布，5盒大前门，1瓶杜康，还有一人一斤的糖，这个自己拿回去哄孩子！” “轰！” 本以为今年没啥东西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 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么多啊，张队！” “哈哈，怎么，多点还不好？ 这都是一点点攒起来的，一整年，才给咱们攒了这么点家底，实在是大环境不行，要不然，只会更多！” 张志国笑着说道，“明年，明年大家再加加油，争取咱们再多弄点，工资是没他们8级工多，但是咱们计划外的，不能少！” 第84章 拉单薇薇做饭 众人排着队，从张志国的办公室把东西都领了出来。 楚援朝与阎庆俞拎着东西先行回了休息室。 “师父，今天是不是不用给你拿东西了？” 阎庆俞将怀里的那颗白菜放到了床边，扭头看着跟在后面，拉着两个麻袋的楚援朝。 “拿！为啥不拿！” 楚援朝愤愤的看着自家徒弟，将两个麻袋使劲的立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我上辈子肯定做啥坏事儿了，要不然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徒弟！这么多东西都让我拿，你是想累死我吗？” 阎庆俞撇了撇嘴，“我这不是还没好利索呢，再说了，我也抱了颗白菜呀！” “滚滚滚！”楚援朝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就你那蔫白菜的分量，满打满算也就3斤左右。” “那我还就一个胳膊呢！” 阎庆俞理直气壮的反驳，随即再次跟他确认， “车队发了这么多东西，你不得先把这些弄回去，确定还让我往过拉？” “没事，一会我去二轻局送货，刚好能路过我家。 到时候让我爸过来先把东西拉回去，晚上我再拉你的，不耽误。”楚援说着自己的打算。 “也行。” 阎庆俞随意的道，反正钱已经收了，他想多会提货就多会提货，这个无所谓。 “可以的话，先把猪肉弄过来，现在馋这玩意儿！你师娘怀孕，家里倒是弄了点猪油渣，可惜一点不剩的全去了人家嘴里，我一点没落着！” 楚援朝颇为遗憾，可又不能说啥，毕竟媳妇怀孕，都得且着人家先来。 “小问题，不过实话说，我估计大概率还是没你啥事儿。”阎庆俞坐在床边，嬉笑着道。 “为啥？”楚援朝疑惑的问。 “很简单啊，10斤猪肉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在不确定后续还能不能弄到的情况下，不得先紧着你媳妇？ 再说了，眼瞅着过年了，谁家也缺荤腥？给长辈们再送点，到你嘴里的，也就剩点肉末了。”阎庆俞笑着说道。 “你还别说，还真有可能！” 楚援朝一把坐了起来，一脸紧张的问，“徒弟，你给师父说实话，你那里猪肉到底还有多少？” “你想干嘛？” “你要真不多的话，能不能都卖给我？你放心，师父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楚援朝拍着自己的胸膛，做着保证。 “放心吧，多着呢。” 阎庆俞朝着他摆了摆手，踢掉自己脚下鞋子，也钻到了床上。 “就你的这点量，就算你天天吃，我都能供得上！” “这样啊。” 楚援朝顿时放松了下来，“那就成，大不了我在咱休息室自己弄点，这些就是小问题了。” “说到这了，咱的煤球快没了，师父你多会去搬点回来？”阎庆俞指着炉子旁边所剩无几的煤球，笑着说道。 车队里有专门放煤球的地方，这东西囤的不少，主要也是为了司机们休息的时候用，没了自己去搬便是。 楚援朝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没好事儿！晚点等出车回来，我去推点！” “也不让你白推，一会我煎点肉，到时候给你留点！”阎庆俞笑着诱惑道。 “那感情好！还得是我徒弟，师父没白疼你……” 楚援朝顿时兴奋了起来，好话犹如不要钱的一般，快速的说了一箩筐。 “行行行，别说这些没用的，把煤球推了再说其他！”阎庆俞伸手制止，一脸无语的道。 “马上，现在就去！” 楚援朝蹦着下了床，一溜烟的冲出了休息室！ 仓库墙角，楚援朝推着小车，哼哧哼哧的往上搬着煤球， “呦，你小子咋自己来了？” 库管进来盘点年货，刚好看到了楚援朝的身影，不禁走过来笑着问道。 “我不自己来，你帮我啊！” 楚援朝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收了徒弟了？”库管倒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要你管！”楚援朝头都不抬。 “嘿，你这小子！” 库管年纪比楚援朝大，当即也不惯着他，直接飞起一脚，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下。 “现在没工夫跟你闹，一会还得出车呢！” 楚援朝轻松躲过，又从地上捡了几块，凑了半车，直接推起车子就跑。 “回见，刘哥！” “快滚吧你！”库管笑骂着道。 楚援朝刚将煤球送回来，便被张志国喊了出去。 他们还得再忙几天，等到年前，也就能休息了。 阎庆俞将车子上的煤球一个个的摞在了炉子旁，这才从柜子里找出一口常年不用的铁锅放在地上。 倒了点水，受伤的胳膊轻轻扶着，另一只手则快速的清洗起来。 既然要做，那就弄的好点，刚好自己还准备弄几个工作岗位，总不能都让王姨使劲儿，李明这边的渠道，自己也得利用起来。 锅不脏，只是有些浮土。 很快将铁锅洗干净，阎庆俞这才将其放在了炉子上。 从空间拿出了块姜，又从地上的麻袋里捡了两个土豆出来。 没有八角，阎庆俞暂时还不想动自己身上的工资，只能是一会看看食堂还有没有，到时候白嫖上两个。 一切准备就绪，阎庆俞跑到前台，神神秘秘的将单薇薇拉了过来。 “哎呀，你到底要干嘛？”单薇薇正上着班，这两天好不容易感觉上手了点，正在熟练技能，便被莫名其妙的拉到了休息室。 “你会弄馍馍吗？”阎庆俞会弄点菜，这是前世留给她的记忆。 当初嫌外面贵，也练了几手。 可馍这种东西，还真没自己弄过！对这东西的概念，阎庆俞只知道是用面做的，仅此而已。 “会啊，怎么了？”单薇薇诧异的问。 “那正好，来来来，帮我蒸点！”阎庆俞指着地上的麻袋，快速的说道。 “这是啥？”单薇薇蹲下身子，将麻袋扯开往里面瞧。 “哇，这么多粮食！” 单薇薇瞬间被惊呆了，“那一袋也是？” 没等阎庆俞说话，单薇薇便上前也扯开了麻袋，顿时再度惊呼了起来。 “快说说，这些都是从哪来的？”单薇薇惊讶的问。 第85章 炖肉 虽然前些天已经见过了阎庆俞的能耐，可这些吃食，还是对她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车队发的，一人一份！”阎庆俞笑着道。 “哇，怪不得都说司机是个好职业！” 单薇薇再度感叹了一声，“你是要做午饭吗？二合面窝窝？” “不是。”阎庆俞摇着头，“白面，弄白面馒头，不要棒子面！” 来了这么久，阎庆俞吃了不少顿的棒子面，都快吃吐了。 只能说，那玩意儿刮油确实是把好手！ “纯白面？” 单薇薇瞪大着眼睛，惊讶的问道。 “嗯啊，没事，咱不差这点，赶上车队发福利，咱也奢侈一把呗！”阎庆俞笑道。 “可这，也太奢侈了吧！” 单薇薇一脸心疼，纯用白面，那得用多少才够？ “也没几个人，就你，我，你妈，最多再加上李主任，对，还得给你爸和小弟带点，给我师傅留点，也就这些吧。”阎庆俞数着人头。 “7个人？”单薇薇计算着量，“每个人最起码也得2个吧……” 单薇薇不自觉的缩着量。 “翻个倍！”阎庆俞看着自家对象那抠抠搜搜的模样，不禁乐了，“不用那么抠搜，发了10斤白面呢，管够！” “那也不能这么吃啊，要不然添一半的棒子面？贴饼子也行啊！”单薇薇还想再努力一把。 “不用，实话说，这顿饭我有用。”阎庆俞再度给单薇薇解释道。 阎庆俞这么说，单薇薇总算不再反驳。 只能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还是扭着身子，麻利的打开面袋子开始干活。 阎庆俞在一旁打着下手。 说是打下手，其实也与捣乱差不多。 处处帮倒忙，没几下便被单薇薇赶到了一旁。 “你要实在是闲，就出去转悠转悠，别老在这碍眼。”单薇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 “不用，你不在我反而干挺快！”单薇薇揪着面剂子，扭着头朝着他说。 “那我也不走。”阎庆俞往床上一躺，耍赖。 “不走行，你就安静的在那歇会，别老过来捣乱。” “行行行！”阎庆俞举手投降，“说不过你总行吧。” 要不然就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我还不伺候了呢！ 阎庆俞鞋一脱，外裤一脱，拿起一本《林海雪原》随意的翻看起来。 这是休息室为数不多的基本书籍。 没了阎庆俞打扰，单薇薇干活的速度更加的麻利了。 没一会，最先发酵好的馒头便入了锅，开始发酵第二批。 没办法，休息室的锅就那么大，面盆也就有一个，只能是分批操作。 好在数量不多，两批也就够了。 等全部弄好，阎庆俞早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只要看书就犯困，这是阎庆俞哪辈子都没改掉的毛病。 单薇薇没有喊他，只是将锅里的水倒掉，将馒头都扣在了锅里，随即端到了旁边。 又从麻袋里捡了几块糖，这才轻手轻脚的拉开门离开。 等阎庆俞睡醒，已经快到11点了。 休息室因为做饭，单薇薇又压了几块煤球，使得屋里暖烘烘的。 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炉子旁边掀开盖。 嚯，馒头都已经蒸好，白白胖胖的，就是数量上，一点没多，说一人4个就是一人4个，连点富裕都没。 阎庆俞在桌上垫了几张背面朝上的信纸，将锅里的馒头一股脑的倒在了桌上。 就一个锅，还得用来炖肉。 从空间里取出5个肉方，将其切成1-2厘米的小块。 焯水、下油，一切步骤与自己当初做法无异。 肉块下锅，随着“滋啦”的一声，很快，一股子肉香便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阎庆俞将麻袋里的糖块往里扔了一些，糖色不会炒，这玩意儿就是提个鲜。 等肉块微微发焦，开始起泡，这才将从食堂嫖来的酱油倒了进去。 均匀上色后，阎庆俞朝着里面又倒入了没过肉块的水，又加了一些白酒去腥，这才盖上了锅盖。 盐没放，这个一会等肉炖熟，汤再熬一熬，起锅之前放就行，要不然水分减少，肉就太咸了。 水压住了肉香，使得刚才的香味骤然变淡了许多。 阎庆俞使劲的吸了吸从锅里散出来的杂气味，哪怕是这溢出的杂气，依然诱人心脾。 后院安静，剩下的几个受伤的司机只要上班，便在前院的娱乐室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非是实在憋的慌，才出来上个厕所。 前院的厕所挨着车库，距离娱乐室并不远。 这么一来，使得阎庆俞在后院炖肉，哪怕是屋子里已经飘着香味，外面却是没人感知得到。 李明坐在办公室里正写着材料，一阵阵肉香顺着门缝传到了鼻子里。 “嗯？” 李明使劲的嗅了嗅，随即唾液在口腔中不断溢出。 “食堂今天吃红烧肉？” 李明放下了手里的钢笔，有些茫然。 供销社里有没有猪肉他最清楚，食堂每天的伙食表也是经过他批准的，没见上面写着红烧肉啊！ 这两天老冯也没过来请示过，怎么会有红烧肉的酱香味。 李明起身，拉开窗户闻了闻，并没有感觉到外面的空气中，带着肉香的味道。 随即关上，又拉开自己的门。 “嗯，没错了！肉香的味道是从这边传来的！” 李明外套都没穿，顺着肉香飘来的方向，一直走到了阎庆俞与楚援朝的休息室前。 从窗户口往里看，正好看到阎庆俞那小子将切好的土豆放到了锅里。 “嘿，还真是这小子！” 李明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问题的古怪，整个车队里，能弄到肉的也就这小子了。 当下，也不再犹豫，一把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主任？” 阎庆俞回头，随即站直身子，将锅盖重新盖在了锅上。 “我说从哪里来的一股子肉香，合着是你小子在这炖肉呢！”李明强行咽了一口唾沫，将胃里的馋虫往下压了压。 走到锅边，拿起锅盖往里看，肉块颤颤巍巍，正咕嘟着冒着热气。 再看窗台的书桌上，20多个白面馒头就那么扔在桌上。 李明再次感觉自己口中的唾液止不住的往外溢。 上次的两头猪，他自己都没吃了两口，全都送了出去。 剩下的边角料还都给了跟着自己的兄弟，眼下见着锅里那烂糊的肉块，早已是两眼发红，直勾勾的拽不出来。 “你小子的生活比我过的都滋润！白面馒头啊，你姨要是知道你这么霍霍粮食，不给你把腿打断才怪！” 阎庆俞咧嘴一笑， “这不是没人知道嘛，刚好，您也别走了，还省的我一会再去叫您。 不过先说好，这里面还有我对象的那份，可不能都造了！” 第86章 阎庆俞的试探 等着锅里的土豆软烂，阎庆俞揭开盖子，将盐撒了进去。尝了尝咸淡，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将锅搬离了炉子。 “主任，你那有碗没？我这边家伙事儿不够！”阎庆俞朝着李明问道。 “要啥碗，你先去前面先把你对象喊过来，给他们拨上点在这吃着，咱端上锅，去我那屋！”李明笑着说道。 “也行！” 阎庆俞想了一下，拿起自己的棉衣冲了出去。 李明看着锅里还在往上冒着泡的红烧肉，又看了看桌上的白面馒头，眼中发亮。 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啥省油的灯！ 照他这个吃法，显然不是一锤子买卖！ 还好那天没弄他！李明带着庆幸。 谁知道这家伙背后到底是谁？这年月能弄到这些的，大概率自己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难道说，这家伙是身后那帮人的代理人？ 可为啥选一个17岁的孩子做代理，难道只是为了他那干净的背景？ 四九城死了爹妈的一大堆，为啥选择他？ 李明想不明白。 供销社柜台。 阎庆俞伸手招呼着单薇薇和单大妈。 “咱就说，能不能稍微快点，一会饭都凉了。” 单薇薇横了他一眼，“不得把东西先放到柜台下啊！丢了咋办？” “供销社这么多人，就你们这柜台上的玩意儿，让他拿也拿不走！” 阎庆俞指着柜台上拿几卷布，无奈的说着。 成卷的布匹放在柜台上，死沉不说，还占地方。这玩意儿要有人偷，那真是老寿星嫌命长，找死了。 “那可说不准。” 单薇薇帮着单大妈把最后一卷布放到了柜台里，这才打开翻板，从里面出来。 “碗，把碗拿上！” 阎庆俞催促着提醒。 旁的人只以为阎庆俞是来找单家母女去食堂吃饭，毕竟现在整个供销社都知道，阎庆俞跟单薇薇在找对象，倒也没啥大惊小怪的，尽皆打着招呼。 单大妈一脸心虚，不过还是装作没事的模样，不时笑着说上两句话。 等三人到了后院，李明早已等着不耐烦了。 他有些后悔刚才的说辞，眼瞅着锅里的肉先是还咕嘟两下，随即变的只冒点热气，再然后，开始在表面凝结油皮，最后，只剩下了点余温。 腊月的寒冬，哪怕炉子里烧的火热，这些依旧凉的很快。 要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话着实不好在咽回去，李明都想自己回去拿碗先吃了。 见屋门重新被推开，李明总算又提起来点兴致，不禁有些埋怨着道：“我说你小子，速度咋这么慢！” 阎庆俞刚想把责任推到单薇薇身上，便感觉自己的棉衣下，钻进了一个拔凉的小手，使劲的在自己腰上拧了一把！ “嘶！” 阎庆俞咧着嘴猛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李明诧异的问道。 “没事！” 阎庆俞咬着牙，憋出一抹苦笑。 “主任！” 单大娘和单薇薇略显拘束的喊了一声。 “啊，哈哈，下班了就别崩着了，都自然点！” 说着，又扭头朝着阎庆俞说道，“赶紧的，肉都凉了，热一下给薇薇先舀了，咱赶紧去我那屋！” “成！” 阎庆俞应了一声。 其实现在的温度刚好，锅内还有余温，中心的位置刚好不烫嘴。 不过红烧肉这个东西，确实热乎乎的好吃，不腻。 阎庆俞重新将锅放在炉子上加热了一会，顺带着，将馒头放在锅盖上，也蒸了一下，这才给她俩舀了一碗出来。 顺带着，又给楚援朝的碗里盛了一半。 “这个是……？”李明有些不明所以。 “我师父的，省的他回来磨叽！”阎庆俞随口说着。 “你师父倒是有福。”李明看着锅里的肉越来越少，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能说些什么。 “行了，你俩在这吃就行，吃完刚好躺会。” 阎庆俞再度嘱咐了一句，这才端起锅出门。 李明拿着锅盖，往上面放了8,9个白面馒头，这才跟单家母女说了句，你们吃，随即也跟着出了屋子。 单薇薇送走二人，关上屋门回了桌前。 “妈，庆俞这也太……”单薇薇没有说下去。 原本以为让她弄白面馒头就已经很过分了，结果现在，这家伙又足足炖了一锅的红烧肉！ 这玩意儿能这么做吗？ 那一锅的红烧肉都能熬多少的猪油了！ 剩下的也足够吃好多顿！ 可现在，就这么一顿，啥都没了！ 单薇薇一脸心疼。 “哎。”单大妈轻叹一口气。 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这小子着实不会过日子，照他这个造法，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扛不住他这么挥霍！ “吃吧，都已经这样了，平时你跟他多说说，别老在柜台里待着，学那些东西用不了几天。” 单大妈伸手拿过一个馒头，轻轻咬了一口，甜滋滋的面香充斥着整个口腔，一时竟然让她有些失神。 自己多久没有吃纯白面馒头了？ 阎庆俞端着锅走到李明的办公室，“砰”的一脚将门从外踹开走了进去。 “你小子，温柔点，我那门迟早被你们弄坏！” 李明跟在后面，没好气的喊了一句。 阎庆俞将锅重新放在炉子上，这才脱下了身上的棉衣，从裤兜里，掏出来自己的筷子，走到桌前，拎起暖壶将自己的筷子冲了冲。 “你倒是不客气。”李明将馒头放在炉边热上。 刚才的那几个热的，阎庆俞都给单家母女留了下来，他们拿的，此时早已冰凉。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阎庆俞， “来，抽根烟？” 阎庆俞摇了摇头，“别了，好不容易吃顿肉，就别夹杂着烟熏火燎的味了。” “行吧。” 李明想了想也对，将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从旁边搬了板凳，一屁股坐在了炉子边。 阎庆俞甩了甩筷子上的水，将书桌里的椅子搬了出来，坐在了李明对面。 用筷子拨拉一下锅里的肉，又摸了摸炉子上还冰凉的馒头，这才抬起头看着李明，略带认真的问道， “主任，我问一嘴，如果还想弄个工作，你那边还有门路吗？” 第87章 谈拢 “工作？你家不就你一个？”李明有些不解。 单薇薇的工作他已经帮着弄好，就等着年后转正。 据他的了解，他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了。 难道说，他跟他那个抠门大伯和解了？不应该啊！ 王主任与他说的干脆，断亲书都签了，几乎没了缓和的余地，那现在…… “帮着村里的亲戚问一下。” 阎庆俞说的含糊，从锅里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软糯香甜。 “这样……” 李明微微沉吟。 “只要不是往咱们这种单位放，应该还是有门的。” 李明拍了拍炉子上白胖馒头，感受了一下温度不是那么凉后，随即拿了起来，轻轻撕下一块，沾了一口汤放到嘴里，顿时美的眯上了眼睛。 半晌。 又吃了几块肉，这才继续问道： “啥亲戚，值得你往四九城送，最近上面有风声，都想着把人往下面送，这个节骨眼上，就算送进去也不太保险吧！” 阎庆俞记得这个政策，从1961年一直持续到了1963年，主要针对的，就是1958年以来从农村招收的职工。 真要说起来，哪怕是他，都符合这个范围。 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政策，还是以自愿返乡为主。 一些在四九城里确实活不下去的，可以申请重新返回乡下，这部分人占了绝对主要的部分。 可阎庆俞不存在这个问题，活不下去？恐怕这家伙比谁都活的舒服！ “所以才找您啊。” 阎庆俞也拿起一个馒头，就着五花肉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道， “不需要太好的工作，能稳定最重要！” 李明皱了皱，略微思考，这才放下手中的馒头。 目光投向阎庆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如果你还是用猪肉换的话，应该还是有人愿意换的，只是想要稳定，就得有一技之长，你那亲戚会点啥不？” 阎庆俞咽下嘴里的食物，想了片刻，瘪着嘴摇了摇头：“这个恐怕除了种地，没啥擅长的了。” 土里刨食的庄稼汉，能有什么技能？ “这就有点难办了。”李明沉思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这样吧，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找个稳定的工作不容易。” 阎庆俞笑了笑，点了点头：“厂子就行，哪怕说是采购呢，这些好歹我现在还能帮的上忙！” “采购？对啊！”李明顿时眼眸一亮，“你小子路子野，随便缝里漏点都够他完成任务了，你要这么说，那去的地方可就多了。” 李明放下手里的筷子， “现在别说小厂，大厂的销售们都得经常去黑市买点东西凑数，这个岗位，可不像以前那么吃香！ 一个握着门路，每个月都能弄点肉的销售，现在可吃香的紧！” “行，那就照着这个路子找，稳定、厂子效益也还不错的优先。”阎庆俞赞同道。 “可以，我抽空问问，刚好过两天有个会，一些大厂的领导也都会去，不过，想进去你可能还得出点血，单靠卖嘴的任务，人家兴趣不大。”李明再度提醒道。 “这个自然，该出的咱给人家出，不过咱也不当冤大头，差不多点就行。” “这个你放心。”李明笑道。 敲定事情，二人吃饭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剩下半锅红烧肉，很快，便下了二人的肚子。 “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爽了！” 李明打了个饱嗝，一脸怀念的神色。 毛熊援建的那几年，虽说也不容易，可说到底，起码有个盼头。 可现在，两方谈崩，猛的一下抽走了所有支持，阵痛期的难熬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至于吧，那两头猪您没给自己留了点？”阎庆俞诧异的问。 “留啥啊，也就吃了几个肉片，过了过嘴瘾，一大家子人呢，娃娃们看着肉都跟狼一样，眼珠子发绿，咱还能跟他们抢食不成？” 李明没有细说，只是提了一嘴家里。 阎庆俞也没细问，这东西，再问自己又得搭东西进去了，他才没那想法。 从李明办公室出来，单大娘已经回了柜台，只留下单薇薇，还在屋里收拾着东西。 “吃完了？”看着阎庆俞进门，单薇薇扭头问了句。 “完了。”阎庆俞把锅放在炉子上，“怎么样，味道还行不？” “行，那么多肉，那么多油，能不行吗？”单薇薇瞥了他一眼，心里多少还有些不痛快。 “哎呀，你看你！”阎庆俞笑道，“不是啥难弄的玩意儿，没必要这样，你要想吃了，随时来找我就行！” 一张大黑拾，足足可以换到几千斤的猪肉，这玩意儿对于阎庆俞来说，确实不是啥值钱玩意儿。 “看把你能的！” 单薇薇稍稍消气，不过还是再度的劝说道： “不管现在怎么样，可毕竟以后的事儿咱不知道！能省点就是点，给以后存着点总是好的！” 阎庆俞不想听她说教，只能是嗯啊的点着脑袋。 你说啥都行，反正我主打一个不反抗。 单薇薇说了几句，看见他这个态度，顿时感觉一股子怒气涌入心头，愤愤的过来使劲的掐了他一把，一扭身，走了。 “嘿，你倒是把剩下的干完啊！”阎庆俞冲着门口喊道。 “自己干！” 单薇薇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这脾气，真厉害！”阎庆俞嘟囔了一句，起身将剩下的锅和自己的筷子用水冲了冲，这才重新放回了柜子里。 两碗肉没动，一碗是楚援朝的，另外一碗，明显多出不少的，则是给单家的那份。 量上比自己刚开始舀的多，显然，是单薇薇母女将自己的往里面拨了点。 阎庆俞将这碗收到了空间里，省的自家师父回来看见，心里不舒服。 一切收拾妥当，打开窗户散了散味儿，直到屋中的肉香慢慢的消散，这才重新关上。 就这么点时间，屋中的温度急剧下降。 不得不重新将棉衣穿上的阎庆俞热了壶水，这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床边，两个麻袋依旧在那放着，也不知道楚援朝他老爹到底什么时候来…… 第88章 兴奋的楚援朝 楚援朝的老爹是个精瘦小老头。 个子不高，眼神很是犀利。 身上的衣服洗的略微发白，补丁却是很少。 只有在衣角的位置有缝补的痕迹，显然，家庭条件远要比一般人优越许多。 敲门进来，声音爽朗，颇为客气。 与阎庆俞唠了两句后，这才拎着属于楚援朝的那份离开。 下午的时光一闪即逝。 等楚援朝返回休息室，阎庆俞已经将东西都放置在了他的床底。 10斤猪肉、10斤土豆。 今天就给他放了这么多，加上给他留着的红烧肉与白面馒头，足够他回去嘚瑟一番了。 这个算他自己弄的，不用交给公门。 要不然别看单位发的东西不少，可能留给他的，大概也就是五分之一。 “徒弟，我爹来拿东西了没？” 楚援朝进屋便朝着他喊道。 “拿走了！” 阎庆俞坐在床上，正打包着剩下的馒头。 留给单家的馒头还有不少，此时正拿着信纸包裹，往他置换回来的菜篮子里放。 “嘿，你小子干啥呢！” 楚援朝在门口的水盆里洗了把手，褪了褪手上的机油，走过来好奇的张望。 “这是？纯白面馒头？哪弄来的？”楚援朝一脸惊讶，看着正一个个被包裹起来的白胖馒头，顿时有了想法， “徒弟，给我留几个啊！” 阎庆俞朝着柜子努了努嘴，“你的在那！” 蒸馒头的时候阎庆俞便留了他的，连带着红烧肉，也从空间里拿出，重新放到了柜子里。 “嚯，这是啥？红烧肉？！！” 楚援朝拉开柜子，顿时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这玩意儿自己多久没吃过了？上次的记忆还是在自己结婚前，还处于司机学徒的时候，老爹带着自己下了顿馆子！ 起因是大哥在部队提了级，这才美滋滋的吃了顿！ 可他记得清楚，即便是上次那顿，也没有这次的多！ 看着那碗里颤颤巍巍已经凝固的肉块，楚援朝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迅速的伸手，从最上面拿了一块，刚想放到自己嘴里，动作一滞，悬在了半空。 片刻，又一脸不舍的放回了碗里。 “怎么不吃？尝尝我的手艺啊？” 阎庆俞看着他，眼中满是诧异。 自家师父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拿起来的肉还能再放回碗里，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楚援朝笑了笑，难得的用颇为严肃的口吻对着阎庆俞道：“还是留给我媳妇吃吧，毕竟她怀着娃娃呢！”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 阎庆俞惊讶的看着他，“不至于吧，这个时候就知道心疼媳妇了？那天挨揍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 “滚滚滚！” 楚援朝使劲的一摆手，颇为不耐烦的又将目光转回了柜子里，“你知道个毛，连媳妇都没有的人哪能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切，说的好像我想知道一样。” 阎庆俞撇了撇嘴，继续包着馒头。 楚援朝喉头部位不断的吞咽着口水，半晌，这才目光坚定的从碗里拿起一块不算大的土豆，放到了自己口中。 浓郁的肉汁虽然凉，可温润的口腔还是将其慢慢融化！ 充满着豉香味的酱汁在口腔缓慢绽放，虽然土豆中心凉得很，不过裹着肉汁的土豆还是在他的口中随着舌尖的下压，而缓缓的变成了粉末状。 楚援朝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土豆在口腔中不断的咀嚼，直到酱汁的味儿都被不断分泌的唾液稀释、咽下，只留下土豆的醇香时，这才将其全部吞咽了下去。 “香，真香！”楚援朝竖起了大拇指，眼眸不断发亮！ 油香味十足，酱香味十足！ 他都能想到今天晚上媳妇吃到这肉的表情！ 楚援朝心中暗自得意，昨天晚上因为自己把钱都给了阎庆俞买年货，还被媳妇一顿训斥！ 现在，他 只想着飞快的回家，让那没啥见识的媳妇看看，啥才叫牛逼！ 这才是他楚援朝的徒弟！ “用你说？” 阎庆俞嗤笑一声，“赶紧想想咋带回去吧，我这可没家伙事儿给你打掩护。” 阎庆俞这么一说，楚援朝这才发现，妈的，确实啊！ 红烧肉被盛放在碗里，这让他咋往回拿？ 连着碗一起？还没出了车队大门就得被那群好事儿的掀起来看！ 到时候看到自己碗里的这些，还有自己的好？ 恐怕连带着阎庆俞，都得被挖出来！ 那这…… 楚援朝顿时发愁了起来，翻了好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玩意儿。 “徒弟，你那有啥东西没？” 实在没办法的楚援朝只能将希望放在了自家徒弟身上。 “没有！” 阎庆俞回答的干脆。 他要有的话，还用在这里用信纸包着馒头？ 这些东西需要给单家拿过去，他能做的，也就是抱起来馒头放到篮子里。 至于说那剩下的红烧肉，他也有些发愁。 实在不行，就只能用搪瓷缸子装在里面，外面放点其他东西遮掩一下了。 “哎呀，这可真是……” 楚援朝急的直挠头。 “我觉得你先去车队找个麻袋，把你的猪肉和白菜放进去，别等到下班的时候人关了门。” 阎庆俞朝着他继续说道。 “有道理！” 楚援朝的思绪被打断，神色急躁，转身冲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阎庆俞正往搪瓷缸里放着红烧肉。 “你怎么还有？” 楚援朝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惊愕的神色更甚。 “大惊小怪，不得给我老丈人送点？” 阎庆俞翻了翻眼皮，随即将盖子盖了上去，馒头都码在周围，随即，又从自己的麻袋里把白菜叶撕了几片，盖在了上面。 “好主意啊！我怎么没想到！”楚援朝大喜。 随即也照着阎庆俞的办法，将自己的红烧肉倒入了搪瓷缸中，又从闫庆俞的白菜上，撕了两片叶子，得到了阎庆俞的两个白眼。 不过此时的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啥都没有这个重要！ 干完这些，又将床下的猪肉和土豆拿了出来。 看着那10斤整整齐齐的肉方，楚援朝的脸上再度绽放出兴奋的喜悦，挨个轻轻的抚摸了一遍，这才将之放在了麻袋里。 连带着土豆，重新扎好口。 “徒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师父的，尽管开口！” 第89章 没见过好饭的单国强 傍晚。 单薇薇来喊阎庆俞回家。 自打关系确定，阎庆俞基本都是在单家吃的晚饭。 自家连锅都没，更何况还是一个人，也懒得做。 “等会，我把东西拿上！” 阎庆俞让单薇薇在门口稍等会，回屋拎起准备好的菜篮子，这才对着躺在床上看书的楚援朝笑道，“师父，你就稍微迟点吧，省的被人看到！” 楚援朝的麻袋好说，放在车子后座拉着就能走，可那一缸子的肉确实没地方放。 本找了个竹篮，又怕洒，只能是用手护持着回，这么一来，就只能最后离开了。 楚援朝无聊的摆了摆手。 阎庆俞笑着给他把门关上，这才对着单薇薇道，“走吧，这刚好够单大叔和小弟的晚饭，咱们对付一口就行。” 单薇薇还有些耿耿于怀，“那么多的肉让你一顿霍霍完，你还想吃晚饭？饿的吧！” “那可不行！”阎庆俞笑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玉米面糊糊也得整点，要不然晚上可睡不着！” “就你事儿多！”单薇薇瞥了他一眼，这才再次叮嘱道：“下次可不能这么浪费了，真想吃肉，有个半斤左右过过瘾就行了！” “好好好，以后啊，都听你的！”阎庆俞笑着说道。 车队门口，二人与单大妈碰头，单大妈倒是没就这个话题再说什么，只是问了问阎庆俞晚上想吃啥，三人便溜溜达达的回了家。 “妈，你们咋才回来！” 屋里，单国强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见单大妈进屋，不由得埋怨了起来。 “咋，饿了你就不会自己找点啥？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单大妈懒得搭理他，脱下外套洗了把手，才将灶台旁边的案板子拿了起来。 “家里哪还有吃的！” 单国强一脸委屈，“二姐夫拿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藏到哪里去了，面食我又不会做！” “不会做你还有理了？不会就不能学？你看人庆俞，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才不会饿着！” 单大妈再度教育着，不过手上，却是一点不慢。 从面袋子里舀出来一瓢棒子面，快速的和了起来。 “妈，晚上不吃棒子面糊糊？” 单国强看着单大妈将棒子米和成了个球，不由得惊讶问道。 往常的晚上，基本都是棒子面糊糊。 也就是阎庆俞前几天来的时候吃了几顿干的。 这两天绿叶菜吃完，剩下的东西能放得住，单大妈便又节俭了起来。 “你要想吃棒子面糊糊我现在可以给你做！” 单大妈对儿子当真是一点耐心没有。 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帮着家里干活。 大人不在，知道帮着做点吃食，省的再回来现做。 他家的倒好，除了吃、睡，啥也不会！ 活生生的一个大少爷，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时不时的与单大叔说着上辈子定然欠了他，这辈子才摊了这么个玩意儿。 阎庆俞笑着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还在不断作死的单国强，见其扭头，这才伸手勾了勾，“国强，你看这是啥？” 阎庆俞将篮子上的白菜叶丢在一旁，将搪瓷缸子的盖轻轻掀起一个角。 单国强一脸茫然的看着搪瓷缸子，待盖子掀起，目光往里一瞟，顿时惊呼， “炖土豆子？” 阎庆俞面色一怔，压根没想到这货竟然会这么说！顿时把搪瓷盖子丢了下，没好气的道：“你丫的也就这点出息！” 单薇薇在旁边捂着嘴笑，也被自家小弟逗乐了。 单国强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略带着些委屈，“本来就是嘛。” 阎庆俞扭着头懒得搭理他。那么大的肉块看不到，就能一眼瞄到土豆子，也是没谁了！ “你自己打开看看？”单薇薇笑着提醒着自家弟弟。 “我又不是没看见，那么大的土豆子呢！”单国强嘟囔着嘴，虽不解，却还是听从的将搪瓷盖子掀开，这次没有掀起一角，而是将整个盖子拿了下来。 “哇，这是……肉？！” 单国强没吃过红烧肉，不过那已经凝固了，却还彰显着五花三层的大肉块却是认不错！ 当即瞪大着眼睛惊呼一声！ “二姐夫，这是给我吃的？”单国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要不然呢？你可以选择不吃。” “别别别，吃，吃！” 单国强咧着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伸着手就想去拿！ “干嘛干嘛，洗手了没？”单薇薇将他的蹄子拍开，皱着眉道： “洗手去，肉还没热呢，着啥急，等爸回来一起吃，少不了你的！” 单国强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反驳，快步走到水盆前，胡乱的洗了两下又跑了回来，一脸的心急之色。 “你就哄鬼吧！”单薇薇翻了个白眼，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 单国强也知道姐姐现在不待见自己，转头又找到了阎庆俞，笑嘻嘻的指着篮子里用信纸包着的东西问道：“二姐夫，这里面是啥？” 阎庆俞眼睛瞟了瞟，朝着他示意，“你自己打开看看呗。” “姐，这可是二姐夫让我打开的奥！” 单国强抬头朝着单薇薇喊了一声，这才兴冲冲的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包的严实的包裹，快速的将外面的信纸抽开。 “白面馒头？！” 单国强感觉自己幸福极了！ “这些都是？”单国强兴奋的再度确认道。 “要不然呢？”阎庆俞耸了耸肩。 “二姐夫，你比我姐都对我好！”单国强大喊一声，一把抱住了菜篮子！ 这篮子里，可足足有着7、8个信纸包着的馒头呢！ 单国强感觉自己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嘿，你小子有奶便是娘啊！”单薇薇不乐意了。 大姐走了，平时家里就她们两个，她可不觉得自己哪里对这小子差了。 眼下见着这货胳膊肘往外拐，不由得埋怨了一声。 “嘿嘿，都好，都好！” 单国强缩了缩脖子，讪笑着道。 他可不傻，二姐夫不在的时候，还得指着二姐帮衬，要不然，三天得挨老妈五顿打！ 正说着，屋门被从外推开。 “什么都好？” 第90章 得意的楚援朝 单大叔从屋外进来，刚好听到了自家儿子的话。 “没，我是说我二姐和二姐夫一样好！”单国强求生欲望很强。 单大叔看了看单薇薇，又将目光放到了桌上。 “嚯，红烧肉配白面馒头？这是不过了？” 单大叔心态比单薇薇和单大娘好的多，虽平日不苟言笑，可看着桌上的这些，也被惊着了。 “可不就是说呢！” 单薇薇没好看的瞪了阎庆俞一眼， “爸你是没见，庆俞足足炖了一锅呢！你这个是先拨出来的，他跟李主任单独还吃了半锅！” 单微微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放下。 “你们也吃了？”单大叔脱着衣服问。 “嗯……” 单薇薇微微脸红，自己虽不乐意，可吃的时候，比谁都香。 “都吃了还说个屁，去，把我酒拿来。” 单大叔今天兴致不错，这玩意儿即便是他，也没吃过几次。 眼下这年月还有这伙食，他也不管其他，反正是阎庆俞弄来的，以后大不了节省点。 自打阎庆俞上次弄来了酱肉和绿叶菜，单大叔心态就变得好了许多。 该吃吃，该喝喝，到了自己肚子里的才是好东西。 “对嘛，你们看看，这才是该有的心态。” 阎庆俞仿佛找到了知己，瞬间开心了起来。 “来，叔，我陪你喝点！” “行！”单大叔回答的痛快。 单大妈蒸着棒子面窝窝，见自家男人如此，也不再纠结，笑呵呵的将肉也拿了过去，放到了窝窝下面。 就着水蒸气，棒子面窝窝也能沾点肉味儿。 …… 单家开了顿荤腥，楚援朝那里也差不多。 等到车队都走差不多了，楚援朝才推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出去。 锁好车队的门，手里抱着搪瓷缸子，推着车子朝着家走。 等回了家，媳妇都已经坐到了床上，正拿着几条花布给肚子里的娃娃缝着出生的衣服。 楚援朝将车子停好，一把将车后座的麻袋扛在了肩上，这才拿着搪瓷缸子进门。 刚推门进来，便朝着里屋喊道： “媳妇，快出来，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楚援朝媳妇皱了皱眉，放下手头的活，从里屋出来， “咋回来的这么迟？饭都不吃了？” 老楚家没分家，还都住一个四合院里，虽然只是个一进的院子，刨去2个嫁人的姐姐，也就剩下了3个儿子。 老两口住在正屋，大哥当兵，嫂子就住在旁边的耳房，平时招呼老人也方便一些。 老二和楚援朝家，分别住在东西厢房。 平时全家一起吃饭，今天更是因为楚援朝车队分了东西，伙食要比平时好一些。 可自家这完蛋玩意儿，硬是拖到了现在才回来，生生的错过了饭点。 要不是公婆给留了一碗，这家伙晚上便只能饿着肚子。 再说自己厉害，可自家男人自己心疼，埋怨归埋怨，该好还得好。 “吃啥饭，你也没吃呢吧！” 楚援朝将搪瓷缸子放在桌上，又将肩上的麻袋放到一旁。 “早吃了，不吃不得饿着你家娃！” 楚援朝媳妇没好气的说了句，又从灶台上的锅里将给楚援朝留的饭拿了出来。 “喏，吃吧，妈怕你饿着，专门给你留的，还温着呢。” “哎呀，谁吃这玩意儿！” 楚援朝嫌弃的看了一眼碗里的二合面窝窝，“来，看看这是啥！” 楚援朝将搪瓷盖子掀起一半，伸着手让媳妇往里看。 “啥？” 楚援朝媳妇一脸狐疑之色，看了他一眼后，这才将目光转到了搪瓷缸子里。 凝结成一块的红烧肉味道散不出来，不过被楚援朝捂了一路，盖子上也沾染了一些味道。 这猛的打开，淡淡的酱香混合着肉味，从搪瓷缸子里飘了出来。 楚援朝媳妇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瞬间眼睛一亮！ “肉？酱肉？” “哈哈，差不多，红烧肉，土豆烧的！” 楚援朝一把将搪瓷盖子丢到了一边，推了推搪瓷缸子，“喏，看看！满满的一大缸！” “从哪来的？” 楚援朝媳妇使劲的咽了口唾沫，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凝结在最上面的五花肉。 红润的色泽，五花三层，肉皮看得见的软糯富有弹性！ “嘿嘿，我徒弟给的，怎么样？没骗你吧！” 楚援朝一脸的得意之色，“昨天你还骂我，说我的钱被我徒弟骗走了！怎么样，只过了一天，就打你的脸！ 瞧瞧这一缸子的肉，咱就单说，这一缸子的肉现在值多少钱？ 没有个十块八块，想闻闻味儿都得看我的心情，更别说这个！” 楚援朝将旁边的麻袋拉了过来，麻利的解开口中，从里面将10斤的猪肉一个个的掏出来放在桌上！ “瞧瞧，这是啥！” 楚援朝手掌指着桌上的猪肉，骄傲的神色按捺不住地往外流淌。 “这是……” 猪肉每块一斤，被牛皮纸包裹的很严。 楚援朝媳妇一下没看出来，伸手解开一个，赫然又是一块猪五花！ 只是这一块，方方正正！ “这些都是？” 楚援朝媳妇眼眸里往外射着兴奋。 这可是十斤猪肉啊！ 别看她家现在挺好，可想弄到这十斤猪肉，也没那么容易！ 公爹退了，大哥刚爬上正团，比上不如，比下有余。 自家男人作为车队司机，平日里倒也能混个温饱，最得意的时候，就是每年过年车队给的福利，总能让他们过个好年。 不过也仅此而已，今年更是一点肉没发。 原本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自家男人还有这么一手，如何能够不让她惊讶？ “没错，一块一斤，整整十斤！” 楚援朝的嘴角都快咧到颧骨了。 “怎么没让爹一起带回来？”楚援朝媳妇有些疑惑。 “这是我单独弄的，钱也是咱自家出的，不是公门的东西，自然不能放一起算啊！”楚援朝分的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也得拿出去一两块，让爹娘尝尝，熬点油渣，咱也吃顿饺子！” 楚援朝略微一想，还是决定拿点出去，都在一个院里，这东西瞒不住人。 “行，完了也给我家送点！” 楚援朝媳妇喜滋滋的将猪肉放到了篮子里，一会准备放到地窖。 屋子里的温度还是高，别再坏了。 “没问题！”楚援朝大气的挥手。 “我男人真棒！晚上奖励你奥！” 楚援朝媳妇难得的抛了媚眼，扭着略微有些发福的身姿，一脸的喜色。 “真的？！” 楚援朝先是一喜，随即又耷拉了下去， “拉倒吧，娘说了，你现在是家里重点保护对象，让我少碰你！” “没事！” 楚援朝媳妇笑眯眯的说道，“肯定让你舒服了就是！” 第91章 再次跟车 次日，心情不错的阎庆俞到了车队。 最近几天，四合院风平浪静，没有院里的这帮人整活，阎庆俞感觉一切又都美好了不少。 楚援朝依旧来的积极，面色红润，阳光下竟然颇有光泽。 阎庆俞捅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胳膊捅了捅楚援朝的臂膀，带着笑意问答：“师父，今天你的气色可不错啊！” 楚援朝扭头，见着阎庆俞顿时眼眸一喜，勾着他的肩膀将其拉倒了身边， “那可不，昨天爷们把东西一拿回去！ 那家伙，当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你师娘对我那是千娇百媚、百依百顺，我说东她就不敢说西，就说今天早上，爷们一下地，洗脸水都给咱打好了，你就说牛不牛吧！” “嚯，小楚你这有点夸张了，你媳妇啥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吹牛也不打个草稿，那刚结婚的时候三天两头追到车队揍你的事儿你忘了都？” “要我说啊，反过来听就行，小楚给他媳妇打水、百依百顺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我觉得没啥问题！” 来的早的几个司机在旁边打趣，爽朗的笑声不断在前院回荡。 “去去，你们知道个啥！” 楚援朝一脸嫌弃的将那些人推了一边，“就你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说着，将阎庆俞拉到一边，悄摸的说道： “徒弟，今天再整点，你是不知道，昨天师父我可是美坏了！” 楚援朝一脸的得意与满足，阎庆俞站在旁边也是一脸的笑意，不禁调侃道： “不对吧，师娘不是怀着呢？前三个月危险期，可不能有啥动作！该禁欲就得禁！” “啥三个月危险性？”楚援朝眉心一跳。 “就是怀了的前三个月不能同房，要不然对孩子不好，容易掉！”阎庆俞笑嘻嘻的解释。 “奥，那事儿啊！那没有！”楚援朝肯定的摆着手道。 “那有啥美的，不会是师娘用……”阎庆俞一脸坏笑。 “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小子就没一句好话！” 楚援朝是发现了，自家徒弟就是闲的没屁事做，成天琢磨着怎么打趣自己。 目光向下转移，看着他那受伤的胳膊，一脸的狐疑道：“你那胳膊啥时候就好差不多了，这都一个月了！” 阎庆俞轻轻的把受伤的胳膊往上的抬了抬。 伤口处，反馈回来的疼痛感并不强烈，只是有种紧绷的感觉。 “还好吧，使劲应该是够呛，反正还是不能见水，前两天又去换了次药，看着倒是已经开始泛红结痂了。” “那你还在车队待个屁，走走走，今天跟我出车去！” 楚援朝这段时间都快憋闷死了。 车队一下少了几个人，使得往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一路开，上午还行，下午的时候就容易犯困。 再说烟顶着，可毕竟也有个度。 车里呛的要死不说，该累还是得累。 尤其是那两条胳膊，犹如被人打了闷棍，又酸又胀。 年前货本身就多，车队还少了几个司机，原本想着找兄弟单位抽调几个应急。 结果哪都走不开，再加上车队里的众人并不想让外人掺和，只能自己就这么顶着。 一顶一个来月，谁都有些受不了。 “今天去哪？”楚援朝好奇的问着。 “近，今天是倒仓，把红星公社粮站筛出来的储备粮拉到西城的粮仓。”楚援朝快速的说着。 “倒仓？”阎庆俞好奇的道，“这不是粮站自己的活？咋还用的到咱？就今年那收成，也没多少东西吧！” 楚援朝两手一摊，“我哪知道，上面咋安排咱就咋做呗，再说了，咱四九城周围有密云水库，好歹还能出点粮。” 阎庆俞撇了撇嘴。 这事儿他记得清楚，打59年开始，旱灾其实就已经开始蔓延，且集中在主要产粮区河南、山东、四川、安徽、湖北、湖南、黑龙江等省区。 到了1960年的时候，灾情继续扩大，这才导致北方持续爆发特大旱灾。 等到明年，大旱蔓延黄河、淮河和整个长江流域，河北、山东、河南三个主要产粮区还得再减产50％左右！ 虽说四九城刚修了密云水库，可能够灌溉的毕竟有限，可能今年还有点收成，扣除粮种还能上缴一些，等到明年，可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你那啥表情，别人都盼着去粮站，多少棒子面也能蹭点，你倒好，还嫌弃上了！”楚援朝诧异的看着他。 阎庆俞斜眼看了他一眼，“缺面的话，跟我说，只要有钱就行。” “嘿，你小子！” 楚援朝笑骂了一句，“我虽然不知道你那粮拿来的，不过大致也就那么点地方。 不去看看粮仓的情况，万一你那明年路子也断了呢？ 到时候你也去挖野菜？不对，挖野菜都轮不到你！ 就你那性子，等你小子出城，野菜早就被大爷大妈们都挖没了！” 阎庆俞轻哼一声，本想直接奚落他一番。 不过又一想，这事儿让他自己脑补也不错，还省的自己想粮食的出处。随即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去看看！” “就是嘛，也出去动一动，要不然歇的身子都锈了！”楚援朝眼眸一喜，拉着他便朝着车库走。 他着实是不想一个人再跑车了，哪怕自家徒弟事儿多，不让抽烟还挺能叨叨，眼下这些在他看来，都能忍！ 楚援朝麻利的打开车库的门，拿着摇把使劲的摇了七八次，才把车摇着。 天气越来越冷，车子的大火也慢慢的成了问题。 等到数九寒天最冷的那段日子，基本都得用点别的手段。 浇热水、麻杆烧，总之，单凭手摇那可费老劲儿。 楚援朝将车开出车库，停在院子里，又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朝着阎庆俞喊了一声“上车！”，自己跑到后面关车库的门。 张建国此时也到了，拍了拍楚援朝的车头，对着阎庆俞笑道，“怎么，胳膊利索了？” 阎庆俞笑着摇了摇头，“还不行，只是不碰它不疼，这不是我师父非要拉着我跟车？没办法，只能依着他！” “还有这事儿？”张建国剑眉一竖，当即喊了起来： “楚援朝，你小子给我过来！” 第92章 倒仓 “咋了？”楚援朝一脸懵的跑了过来。 “庆俞还没好利索，你折腾他干啥？”张建国指着阎庆俞受伤的胳膊，皱着眉头问。 “张队，他那除了不能动，没啥问题了！ 再说了，我就是让他坐旁边解个闷，也不用他干啥，就咱今天的活，咱也不动手啊！”楚援朝赶忙解释着。 “也是。” 张建国想了想，确实如此。 装车、卸车都有粮站的工人负责，他们只负责去运输一下，倒也不太影响。 “那行吧，不过你小子给我看好了，别再给庆俞弄伤了！”张建国不放心的再度强调。 这小子从来都是这性子，不着调。 眼下车队又不是一起行动，自己不能一直盯着他，只能是严厉的再度叮嘱他一番，省的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吧，张队，今天距离短，再说了，我不跟着武师傅呢！”楚援朝咧着嘴说道。 武师傅也是车队的老人了，向来稳重老成。 张建国总算放心一点，拍了拍阎庆俞的肩膀，又给了楚援朝一个你自己操心点的眼神，这才转身离开。 “师父，张队不跟咱们一起？”阎庆俞站在车轮旁，好奇的问。 “不是一条线，他们去其他的公社，去红星公社的，就咱们车和武师傅还有张扬，就像你说的，估计也没多少东西，无非多跑几趟，总比全薅过去的强。” 楚援朝解释了一句，随即拍了拍车门，“行了，上车吧，给车加了水咱们就走！” …… 红星公社。 粮站门口，一行人排在一行，探着头往前张望。 “站长，要不然您先回去？等车队回来我再去喊您！”一个身着蓝色棉衣的中年男子对着众人正中间的那位提醒道。 “不用，等等吧，本身就是兄弟单位支援，人都没说累，咱回去像什么样子。”站长沉声说道。 “不过站长，为啥咱们这次不用自己的车队？”有人好奇的问道：“咱们的自己的车队用的多方便。” 站长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上面之前提了一嘴，好像是内蒙有点事儿，车队都去支援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来了，让师傅们都准备好，别耽误了正事！”站长再次提醒了一句，后面有个人应了一声，转身朝着粮仓的位置快步而去。 “师父，好像有人等着咱呢！” 阎庆俞坐在车里，看着粮站门口的那一行人诧异的说着。 “正常，咱这属于帮忙，走哪里一般都会有人接待。”楚援朝满不在乎。 他在车队待了这么多年，这些早已习以为常。 别说帮忙了，就是正常供销社系统内，每次往下送东西的时候，一般也都是公社的供销社主任接待。 他们这些司机，本就社会地位相对要高一点，更别说他们还是四九城的下来帮忙的，面子工程到底得做足。 车一直往前开，过了粮站的平房，有人指挥着车子进院。 待车子停稳，阎庆俞才从副驾驶的位置跳了下来。 “欢迎，欢迎啊！欢迎各位来我们红星公社！”其中一个人笑着上来打着招呼。 武师傅是打头的，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淡然中带着一抹骄傲，“感谢各位啊，还专门出来迎接我们！” 之前在外面的站长那伙人这时也走了进来，上前同众人打着招呼。 “武师傅，又见面了。” 红星公社的粮站站长显然跟武师傅是老相识，上前也没那么多讲究。 “齐站长，上次见咱还是半年前呢吧！”武师傅的脸上笑容率真了一些，同样上前握住了齐站长的手。 他俩年纪相仿，武师傅在车队多年，红星公社这边跑的也勤。 一来一回，偶尔帮忙下，二人倒是结下了一份友谊。 “可不就是？这一晃，又是半年，今年收成不好，用到你们的时候不多，这也就是我们自己的车队不在，要不然啊，估计怎么也得明年去了。”站长苦笑着道。 “啥情况，你们咋还倒仓？”武师傅也只是听领导安排，对里面的情况同样不了解。 “嗐，还不是过年闹的，再怎么说也是粮食局，好歹得给员工们发点东西不是？别的发不了，就整点这些玩意儿呗。”站长解释道。 武师傅一脸恍然。 跟他们车队一样，说到底，粮食局还是好单位。其他东西不好采购，但面这些玩意儿，却是还能抽调出来一些。 相比之下，他们车队的福利就要丰盛许多，虽也没肉，可品种却是不少。 这也是为啥司机这个职业很是吃香的原因。 “走走走，别在这里站着，三台车且的装一会，去我办公室，咱好好聊聊！”站长再度说道。 “也行，反正今天就跑你们这，我们队长说大概得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刚好！”武师傅也不客气，跟着就往里走。 “那中午必须在我这里吃，不过先说好啊，没啥东西，主食管够！”站长乐呵呵的回道。 见二人从仓库大门出去。 阎庆俞杵了杵自家师父。 “师父，武师傅路子挺野啊！” 楚援朝靠着车前杠，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这还是昨天他老爹拿回去从福利里分给他的，掏出洋火，划着一根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头出，忽明忽暗。 “武师傅建国后就在车队当司机，那个时候齐站长是红星公社粮站的库管。 前些年有毛熊扶持，汽车上也援助了不少，武师傅作为第一批的老司机，帮着粮食局的车队培训过一阵子，那会跟着车队到处跑。 红星公社因为距离四九城很近，所以经常作为训练的点，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这样啊！”阎庆俞恍然大悟。 “要不然呢，车队目前没几个老资格了。 我师父一退，也就剩下了武师傅和刘师傅，张队都算后来的，不过武师傅跟刘师傅也干不了多久了，也就是三四年左右？就都该退了，到时候啊，车队就靠着咱了。” 楚援朝抽了口烟，再度解释着。 第93章 消息泄露 粮站的工人剩着不多，搬运工更是没留了几个。 本身这种岗位就是正式工与临时工混搭，收粮时人还多些，眼下这个时候，除了正式工外，临时工基本都退了回去。 阎庆俞看着工人们一趟趟的往车上装着粮，没一会，一辆车便装满了。 “这好像也挺快啊，师父！” 看着张扬的那辆车先装满，阎庆俞看着正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的楚援朝说着。 “三台车，10来个人装，可不就快！” 楚援朝朝着手上和了口气， “现在9点半，10点左右发车，回去卸了货再返回来，刚好中午吃饭，歇一歇，把下午的那趟送了就没咱啥事儿了！” “这活挺好，距离近还不咋累。”阎庆俞笑着说道。 “老中青搭配，都这样。 腊月的活杂，一般不整个车队出动。帮忙的同时，也是为了带带新手。” 楚援朝看着张扬将车子开到了大门边的空地上，随口说着。 “那不就是带你呢吗？” 阎庆俞乐了。 武师傅是建国时期的老司机，张扬也人到中年，30多的年纪，唯独自家师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也就是24、25的样子。 “胡说，我在车队也7年了好吧！” 楚援朝略显脸红，却还是嘴硬的反驳。 “主要练的是武师傅的徒弟，你没看着这一路都是他徒弟开的车？他徒弟比张队的稍微迟点，也迟不了太多，明年的这个时候估摸着也就能独立上车了。” “咱车队有那么多车吗？” 楚援朝看着等在车上的武师傅徒弟，一脸的不看好。 就倚着现在这个环境，毛熊撤了，还摊上了全国大旱，轧钢厂都在减产，汽车厂也一样。 这一减产，哪怕说四九城有着优先供应权，也不一定能轮到供销社身上。 更何况阎庆俞他们还不属于总部车队，分配起来只会更慢一些。 “那谁知道呢。” 楚援朝一脸的不在乎，“反正你小子又不着急，且得熬呢！ 三年学徒，先把车的结构看看，之前给你的册子看了没？ 先琢磨琢磨发动机的结构，这东西到时候你们会考，过了才能升级！ 别一天到晚躺休息室没个正形，跟个老油条一样，就想着歇着。” 阎庆俞撇了撇嘴，“师父，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5级了，哪还有考试！” 修车的那些东西，是6级升5级的时候考核用的。 三年学徒，说白了，就是司机助手阶段，需要对车整体结构有个了解，起码知道机械的原理是什么样子。 机油泵、火花塞，简单的一些机械维修与养护，还是需要他们这些司机与学徒去做的。 真正的汽车修理工，主要负责是钣金、拼车之类的。 那些人是真正的维修大拿，各种手搓，几台报废的车攒一攒，又能攒出一台还能用的。 这些车辆，大多都会给到兄弟工厂，在四九城内跑跑运输。 基本的一些故障问题开过去，很容易挨骂。 “对奥，你小子运气是真好！” 楚援朝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家徒弟现在已经是5级实习司机了！ 当初为了背那些基础知识，自己的脑壳都快整炸了！ 这小子倒好，挨了一刀，啥都熬过去了！顿时一脸不忿的说道： “就算你没考试，你小子也得好好看书，别等到能上车了，还啥都不会，我给你讲，到时候我可不帮你啊！” “嘿，你可是我师父，你不帮我帮谁？” “你自己不好好看怨谁？”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要给你的那些东西涨价了，谁让你自己搞不到！” 阎庆俞把着楚援朝的命脉，丝毫不慌。 “别别别，师父也是为你好，以后总的自己出去单干，你以后也有徒弟，总不能师父啥都不会不是？” 一听阎庆俞要给他涨价，楚援朝瞬间蔫了。 媳妇怀孕，他可还指着阎庆俞帮他弄点东西，别看他前两天给钱痛快，那可是他将近他2个月的全部工资换的！ 阎庆俞一涨价，意味着他得到的东西就会减少，牛都给媳妇吹出去了，他可不敢随意变动。 “啥涨价？” 张扬是头车，最先装满，车停好，也是与他徒弟相跟着走了过来。 “没啥！” 楚援朝回答的干脆利索。 “别啊，你俩又整啥东西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车队一贯如此，咋到你俩这就变成了就你俩享受了？” 张扬拍了拍楚援朝的肩膀，又朝着阎庆俞笑了笑。 他家情况一般，家里人多，还有个生病的老母亲，平日里花销不小，吃食上也得注意。 为了能让老母亲多活两年，经常去黑市换点白面，自家舍不得吃，给老母亲的却是一直供应着二合面窝窝，也算是个孝子。 “真没有！” 楚援朝嘴硬的很，这东西徒弟不点头，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庆俞，你说！” 张扬将目光转到了阎庆俞身上，“你师父不会撒谎，他一撒谎脖子就红，车队里的人都知道！” 楚援朝面色一红。 这是实话，从进车队的那天起，便被他师父发现。 随后整个车队就知道了，不过这家伙嘴硬，就算别人知道他撒谎，也很难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阎庆俞摸了摸鼻子，目光中闪过一抹思考的神色。 进车队时，自己确实说过一句话，自己进车队能给大家伙带来利益。 可目前就他一个人，铁蛋还没过来。这就意味着，如果要给车队弄些猪肉，还是得自己上阵才行。 不过又一想，车队里二十多个人，一人一斤，满打满算也就是这么点量，倒也不需要藏着掖着，装麻袋里直接拿过去就行。 既然可以不引人瞩目，倒也能给车队的人换上一些。 二十多人，一人三块钱，又是6张大黑拾到手！ 当即，也不再隐瞒，笑嘻嘻的说道： “张哥，没啥事儿，就是我师父前两天从我这里预定了点猪肉，这不是他说不教我修车，我就拿涨价这事儿吓唬他呢！” “啥，猪肉？！” 张扬眼眸一亮，人也跟着兴奋起来，“你小子竟然还能弄到肉？没看出来啊！ 没事，你师父不教你我教你！ 要不然咱商量商量，干脆你来给我做徒弟，以后有事儿，我给你做主！” 张扬拍着自己的胸膛，异常的兴奋与坚定。 第94章 张扬买肉 “去去，赶紧回你们车上去吧！” 楚援朝翻了个白眼，“我这好不容易有个靠谱徒弟你都想挖走，还是个人吗？” “没事啊，我徒弟可以给你！咱俩换！我这个都带几年了，上手就能走！” 张扬将自己的徒弟一把推到了人前，引得他徒弟一阵尴尬。 “你可拉倒吧，你徒弟连5级考试都没过，我才不要呢！”楚援朝倚着车前杠，一脸的嫌弃。 “这话说的，就差了2分，又不是差的多，明年必过！”张扬打着包票。 提到这个，他也有些难为情。 自己平时对徒弟的管教并不严，临近考试也没跟着检查，这才使得上次考试差了2分。 自己下来也挺懊恼，毕竟对于整个车队来说，没通过的他这即便不是头一份，也属于前三。 反正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拉倒吧，谁有功夫等你，我徒弟现在就是5级！” 楚援朝一脸嘚瑟，眸子里的骄傲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啥？庆俞他才来车队一个月，他咋就5级了？” 张扬看着阎庆俞那还带着青涩的面庞，顿时惊呼起来。 车队的考级从来都是按部就班，没听说过仅仅入职一个月就能参加考核的！ 更别说今年的考核时间早已过去，难道为了阎庆俞还单独开了一场？ 这根本不可能！ 张扬一脸的惊讶，连带着他徒弟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阎庆俞，只不过这面上，惊愕之下，透露了一抹不自然。 自己3年学徒考核没过，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家伙却是提前完成了职级提升，任谁都不太舒服！ “你忘了？咱去延庆的那次……”楚援朝提醒道。 张扬这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上面给庆俞的奖励是提升一级？” “差不多吧，领着5级的工资，3年一到，免考提升，相当于是提前享受到了5级的福利，只不过不能摸车罢了。”楚援朝嘚瑟的说着。 张扬徒弟的目光中，羡慕之色更甚！心中也不由得懊恼了起来，当初自己为啥不跑的快点？说不准自己也能立个大功，这么一来，自己说不定现在也已经5级了！ 阎庆俞撇了撇嘴。 对外是这个口径，可在里面起作用的，恐怕还是李主任出了劲儿，既然想从自己这里弄到猪肉，总的先给点甜头！ 上面或许有这个想法，可最终能够落定，李主任多少在里面替他说了不少好话，这才使得最后有了他最后的提级。 要不然，咋也得跟徐师傅那般，大动脉来上一刀，才有可能！ “你小子运气是真不错！” 张扬这下没话说了，叹着气感慨道。 徒弟的际遇差的太多，这根本不是他能够磨平的东西！ 不过对于阎庆俞敢单枪匹马的上前拦人，他还是打心底的佩服。 事儿后他也想过，如果当初在车尾的是自己，会如何选择。 想了好几种可能，别看他的年纪比阎庆俞大了不少，可最终的结果，都是会等到车队的众人上来再一起去拦！ 没办法，他家里全指着他，他可不敢拿着性命开玩笑，上有病重的老母亲，下有3个孩子，全家的重任压在他的身上，根本赌不起！ “还是说说猪肉吧！” 张扬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这也就只是个念头。 楚援朝扭头看着自家徒弟，朝着张扬努了努嘴，“喏，又一个大肥羊！” “别别别！” 张扬慌忙摆了摆手，“我家啥情况你知道，全靠着我那点工资过，哪有多余的闲钱！ 这也就是过年了，给家里补一补，换换口味，咋就成大肥羊了！” “差不多，现在舍得买肉的不都是肥羊嘛，都是翻3-5倍的往上走，不是肥羊是啥？”楚援朝随口说着。 张扬无奈的横了他一眼，将目光又转到了阎庆俞身上，“庆俞，你给你师父多钱？” “3块！” 阎庆俞违心的说了一句。 楚援朝与自己朝夕相处，这一个月下来，相互了解颇深，阎庆俞愿意给他师父便宜一些。 可车队的其他人就关系一般了，自然不能与楚援朝一个价。 不过临近过年，就算阎庆俞给他们开3块钱的价格，依旧会比黑市便宜的多，说到底，还是他们赚了。 “3块一斤？”张扬确认道。 “要不然3块一两？” 楚援朝站在旁边，一脸的嫌弃，“那肯定是一斤啊！” 张扬眼中闪过一抹心痛。 他是的级别是3级，工资比楚援朝也就高了那么10来块钱。 可这个钱得养活一大家子人，平时恨不得一分钱都掰开花！ 这3块钱，虽然不多，可对于他来说，却是得挤上许久。 不过一想到临近过年，这个钱就不是那么的不能接受。 恰好眼下有着机会，当即沉吟片刻，眼中划过一抹坚定，“成！那给我来上一斤！” “好，明天给你带来。”阎庆俞笑呵呵的说着。 张扬的徒弟早就眼馋半天，见师父说完，一步窜到了阎庆俞身旁，恭维的笑道，“庆俞，也卖我一块呗！” “行，都有，一人一斤！”阎庆俞大气的挥了挥手。 楚援朝在旁边帮衬， “不过你们可别到处去说，我徒弟那量也没多少，别整的全世界都知道了，倒是给我徒弟抓起来，安个投机倒把的罪名，那以后你们就别想着再有肉吃了！” “放心，这点还是能做到的！”张扬与他徒弟一脸肯定。 “没事，车队的人我每人都给留一斤的量，大家都一样，咱内部消化了就是。 不过正如我师父说的，出了这波，我也没多少了。 大家也都知道现在的情况，猪肉这玩意儿不太好弄！” “明白，庆俞，不会让你难做！” 张扬得知车队里每人都有，吊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他也怕平时自己说漏了嘴。 在家里或者外面的时候自己还能保证，可车队里闲聊，指不定就说到哪了。 都是这么多年的同志，车队关系又和谐，防备的心不多。 “那成，我回去找张队说这个事儿，你们就准备好钱，准备拿肉吧！”阎庆俞笑着说道。 第95章 粮站的伙食 说话间，粮站的搬运工又装满一车。 武师傅的徒弟将车挪开，楚援朝随即也不在跟他们闲聊，打开车门爬了上去。 张扬笑着跟阎庆俞又说了两句，也带着徒弟返回了车上。 楚援朝他们是最后的一车，装满这车便能返回四九城卸货。 武师傅的徒弟将车停靠在张扬的车后，也不熄火，跳下驾驶座朝着粮站的办公室跑去。 中午之前他们还得返回，走的太迟时间上容易耽搁。 阎庆俞站在粮仓门口，目光朝着里面望。 偌大的粮仓，目前也就只装满了不到五分之一，这还是四九城周围，相对好一些的情况。 从地上捡起几颗洒落的麦粒，轻轻一捏，瞬间干瘪了下去。 产量、质量都极为差劲。 可就眼下的情况，根本顾不得这些，有的吃便不错了。 61年的情况更加复杂，虽说是大旱的最后一年，可也是最为严重的一年，恐怕就算是四九城，明年的日子也更加的不好过。 阎庆俞心中感叹。 正想着，楚援朝的脑袋从车里探了出来，“干啥呢？上车啊！” 阎庆俞抬头看向了他，将手中的麦粒重新丢回了粮仓。 这些麦粒，等他们走后，会有人将其扫到一起重新归拢，倒也不用担心浪费。 “来了。”阎庆俞应了一声。 他们的车装了一半，武师傅便跟着他徒弟从大门处走了回来。 靠近瞅了瞅楚援朝的车斗，这才走近笑着跟他说道， “回的时候还是你在中间，不过卸完货再回红星公社的时候，你小子做头车，这么久了，路早应该认熟了吧！” 楚援朝笑着将兜里的大前门掏了出来，抽出一根递给了武师傅，这才笑着说道，“熟了，都跑多少趟了，又不是第一次打头车，放心吧，武师傅！” 武师傅接过烟，拉着车门一步跃到了窗户口，借着楚援朝的洋火将烟点燃，这才又跳了下去，“成，一会装完货跟在张扬后面，路上小心点，躲着点坑儿！” “明白！”楚援朝笑着说了一声。 红星公社他跑的趟数最多，也是心里最有数的地方。 路上啥情况，也算是胸有成竹，眼眸里笑意盈盈，丝毫没有一点紧张。 一支烟的功夫，阎庆俞他们这车也装完了。 其中一个稍稍年长一些的搬运工过来，拍了拍驾驶座的车门。 “师父，这车也装完了！” “好嘞！”楚援朝笑着应了一声，见搬运工退开几步，离车有个2、3米的距离，这才按了一下喇叭，朝着搬运工一挥手，缓缓的启动了车子。 …… 卸货的时候一点风波没有，等阎庆俞他们三台车再次返回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 三台车重新停放到仓库门口，这才在武师傅的带领下，一行6个人朝着粮站食堂走去。 齐站长早已等候多时，见阎庆俞他们进来，也是示意着身边的人，将手里的饭盒挨个递了过去， “我这里没你们的家伙事儿，先拿着这些用，已经都洗干净了！” “老齐，你可太客气了。” 武师傅伸手接过，一个个的将饭盒递给了阎庆俞他们。 “嗐，这有啥。既然来了我这，就得给你们招呼好！ 咱这旁的东西没有，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 老武，你安排一下你的人，跟着小陈去打饭就行，你跟我来，咱去屋里！” 齐站长拍了拍身边一个颇为年轻的小伙，示意着大家跟着这位。 “我这还安排啥，小张、小楚，你们把人带上跟着陈同志去吃饭吧，吃完就在食堂歇会就行，下午咱一起回。” 武师傅扭头叮嘱了一句，见众人点头应下，这才笑着跟齐站长离开。 粮站的伙食与供销社大差不差，也没啥好玩意儿。 一碗棒子面糊糊，里面泡着两个棒子面疙瘩。 半勺白菜，连点油水都没有，被舀在了饭盒的盖子内侧，湿哒哒，酱油都少的可怜。 打上饭，五人被带到了食堂一角坐下，这才将饭盒都敞开放在了桌上。 “来，尝尝，看看我们粮站的伙食咋样？”陈同志招呼着众人。 整个红星公社，粮站的伙食都算相当可以的了。 不仅有白菜，玉米面糊糊里还有2个玉米面疙瘩，单单是这俩玉米面疙瘩就比那一碗的玉米面糊糊还要顶饱！ “还得是你们粮站啊！这可不比干的差多少！”楚援朝感慨一声。 哪怕是他们车队，平日里的玉米面糊糊里都没有玉米面疙瘩，最多是给2俩窝窝，这就算顶天了。 谁让供销社不产粮呢，其他东西不缺，可在粮上，他们也得想办法。 “那可不！”陈同志微微昂了一下头，脸上都泛着骄傲的笑容。 眼下还能有口好饭的，也就剩下他们这种单位。 个人的配给没减太多，平时的损耗还能换点白菜、红薯、萝卜啥的，偶尔也有个菜。 这在当下的环境里，着实不易。 阎庆俞平日不咋挑食，可这两天的伙食太好，使得他有些看不上这些。 筷子轻轻挑了挑水煮白菜，捡起来一根，放到嘴里，略咸，这才赶紧沿着边喝了一口玉米面糊糊。 阎庆俞不爱吃玉米面疙瘩，那玩意他一吃就烧心。 当初没穿越来的时候，奶奶给做过这种忆苦思甜饭，折腾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连带着虽然他只是魂穿，却还是对这玩意儿不太感冒。 “师父，你吃不吃玉米面疙瘩？” 阎庆俞压低着声音，趁着姓陈的那位与张扬聊天，斜着身子压低声音问着楚援朝。 “废话，我为啥不吃？” 楚援朝看了看他的饭盒，没好气的说道，“我可就俩，给不了你！” 阎庆俞顿时苦笑，“什么啊，我是说，你要不要把我的也吃了？” “嗯？” 楚援朝微微一愣，随即声音也压了下去，“啥情况，那玩意儿可比玉米面糊糊强太多了，你小子是不是傻？” 楚援朝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即便自家徒弟有门路弄到不少好货，可出来了，首先一点，得先吃饱！ 就指望那点玉米面糊糊和那两口发咸的白菜，别说晚上，半下午都坚持不过去！ 当即皱起了眉头，督促的说道： “赶紧吃，别整幺蛾子！一切等回去再说！” 第96章 路遇许大茂 返程，阎庆俞他们拉着剩下的三车粮食往回走。 第二趟量明显在量上要比第一趟少了一些，应该是各个公社都有一些指标，并不是可着一个公社使劲霍霍。 他们这车大概只装了三分之二，还剩了一些，车斗里空出了不少地方。 这趟来的还行，齐站长与武师傅相熟，倒也没让他们白跑一趟。 一人分了五斤棒子面，一斤白面，量是不多，却也没让白跑。 “师父，你说武师傅和齐站长在小屋里吃了点啥？出来的时候也没闻到有啥味重的味道啊！”阎庆俞好奇的问道。 武师傅没跟他们在一起，而是与齐站长在小屋吃的。 各单位有小灶很正常，只是武师傅回来的时候，一没闻到酒味二没闻到浓郁的肉香豉香，那他们在小灶吃了个啥？ 总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就整点玉米面糊糊弄点水煮白菜吧，那还进去了个什么劲儿？ 还不如就在外面，起码看起来领导与工人同餐，大家心里舒服的多。 “那谁知道，不过大体上应该没啥肉。” 楚援朝也不清楚，不过他之前跟着张建国、武师傅进过几次招待，吃的是比外面稍微强些，可也强的有限。 公社的情况比村里强些，可还不上四九城，四九城里都过的紧张，他们这不会好太多。 “那总不能跟咱们一样吧！跑到小屋吃一顿玉米面糊糊？” “也有可能，人家们可能主要为了唠嗑，他俩认识很多年了，多说几句也正常 。”楚援朝见怪不怪。 “我不信。”阎庆俞撇着脑袋。 要不是看过《情满四合院》，他还真有可能信这个说法。 可现在，根本不可能。 齐站长再怎么说也是粮站的一把手，把老相识喊过去，就整一顿玉米面糊糊？还不够丢人的！ 就算没肉，菜上绝对要比他们吃的强！ “你小子关心那个干啥？”楚援朝扭头看了自家徒弟一眼，“你都说了，武师傅身上都不带肉味，就算有也不多啊，就他们的那点东西也能入了你的眼？ 就你小子的那顿红烧肉放过来，绝对比他们的那强！” 楚援朝可是尝过阎庆俞红烧肉的人！ 那大肉块子，五花三层，表皮香糯，就连土豆都吸满了肉香，他和他媳妇吃的时候恨不得把碗都吃下去！ 肉吃完，馍馍把那碗刮的锃亮！一点汤汁都没有浪费！ 吃了那一顿，楚援朝对武师傅他们的小灶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就他们的那点玩意儿，能抗的住他徒弟给的红烧肉？ 如果扛不住，那还说个毛线！ “这不是好奇么！”阎庆俞翻了个白眼，“万一人家弄只鸡、鱼啥的？” “不可能！”楚援朝摇着脑袋， “这年头想从水里掏条鱼，那可不容易，这都被摸多久了，恐怕就算只有一两大都得给捞回家炖了鱼汤，更别说鸡了，留着下蛋不行？啥家庭，还舍得吃鸡！” 这年头的鸡可比猪肉金贵，都指着鸡蛋去换点吃食呢，哪可能杀鸡取卵？ 楚援朝说的一本正经，阎庆俞却是眼眸一亮。 鸡肉比猪还金贵？ 那自己是不是能去换点鸡肉出来？现在的鸡值钱，可不代表后世的鸡也值钱！ 阎庆俞可记得清楚，超市里的一只三黄鸡也就是十几块一只，都是三十天就出栏的玩意儿，一只比一斤猪肉贵不了几块！ 当即，扭头朝着楚援朝神秘的问道：“师父，你想不想弄只鸡吃？” 楚援朝眼皮子顿时跳了几下，再度扭头，惊愕的问道， “你小子还有这路子？鸡肉就算了，弄两只活着的老母鸡行，正好给你师娘补补！” “活着的没有，就是肉！”阎庆俞拒绝的痛快。 活的？你怕是在想屁吃！ 活的蛋鸡可不是肉鸡的价儿，照楚援朝的那意思，直接下蛋的最好，还得是直接弄来就能下的那种，且不说能不能置换，单说置换活物的手续费绝对要比死物贵的多！ 他是疯了才会去弄活的！ “都是死的？不会是病鸡吧，那我可不要！”楚援朝拒绝的干脆。 “怎么可能，都是肉鸡，国外的技术，专门培育长肉的，不能下蛋！”阎庆俞给他解释。 “还有这种鸡？”楚援朝略带诧异。 阎庆俞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下了，别说那些没用的，就说要不要吧！” “多少钱？我现在可没钱了！” 楚援朝这俩月的钱都揣到了阎庆俞兜里。 他现在，浑身上下也揣着两块不到，还是媳妇看在他总算办了件正事儿的情况下才奖励给他的。 “看你那抠搜的样子，完了送你一只吃！”阎庆俞大气的说道。 他师父现在是他的大客户，送他一只倒也无妨。 “呦，你小子这么大气？”楚援朝听到阎庆俞送他一只，顿时一脸的欣喜样。 “师父，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你那红烧肉我好像也没要钱吧！”阎庆俞横了他一眼。 “嘿嘿，我的问题！我徒弟向来大气！”楚援朝纠正着自己的言辞，不管咋说，白嫖的鸡肉就是香！ 二人唠着嗑，一路朝着四九城的方向走。 最近没有下雪，道路上相对要好走一些，不过因为一些低洼的地方还留有一些结冰，因此车速并不快。 “瞧，徒弟，前面有个骑车的！这么冷的天，还到处跑！”楚援朝示意着阎庆俞朝着窗外看。 “那是……许大茂？” 阎庆俞看着那一身黑色棉服，消瘦的身子略微弯着，车子后面，还绑着一个大木头箱子，顿时知道了那人是谁。 “你认识？”楚援朝诧异的看着他。 “嗯，我们院的住户。”阎庆俞点了点头。 “关系咋样？” “倒也还行，没啥矛盾。”阎庆俞想了想，确实如此。 自己在院子里出的事儿，以及上次的全院大会，许大茂并没有掺和，也没发表任何意见，这么看来，确实没啥矛盾。 相反，人家还在他搬来的时候送了他两串干蘑菇。 虽说最后都贡献给了院里的那顿大餐，可说到底，这是人家送他的，他得承情。 “那还说啥，让他搭个顺风车，这大冷天的，别再给冻坏喽！”楚援朝笑着说道。 第97章 看不上牡丹 大冷的天。 许大茂骑着车子往回赶。 这算是他今年最后一趟下去。 本没有这趟的活，可不知谁给上面攒了话，说下头有的村自己不去，硬是挨了一顿训，被赶着又跑了一趟。 路虽然不远，可这天气着实冻的不行。 别说他，就村里的人也是。 自己不下去嫌不下去，下去了给他们放，也就那么些人，也不知道成天瞎逼逼啥。 许大茂一肚子的气没处撒，这两天着实没给人好脸，好在最后的时候，村长还给拿了三两的油，这才让他稍微感觉舒服了点。 从村子出来，沿着路一直往四九城赶，正琢磨着晚上回去吃点啥，就听身后传来了两声汽车的鸣笛声。 “滴滴！” 许大茂将车把偏了偏，尽量让着路。 “滴滴！” 又是一阵鸣笛。 “这特么这么宽了还过不去？啥手艺都能当司机？”许大茂嘴里嘟囔了一句，手上又往边上偏了偏。 路就这么宽，再偏可就得掉水渠里了。 原本以为这下总能过去了吧，没想到身后的车子依旧不依不饶。 “滴滴！”又是两声。 “我特么！”许大茂怒了。 “嘎吱”一声，停下车子，一脚支着车子，一脚踩在脚蹬子上，站定，扭头朝着身后恶狠狠的瞪去。 “大茂哥！” 他还没张嘴骂，就见一个略带青涩的脑袋从车窗上冒了出来。 “阎庆俞？” 许大茂一愣， “是你小子啊，我就说是哪个神经病一直在后面按喇叭，这么宽的路还过不去？怎么着，这是去红星公社了？” 许大茂看着一列三辆卡车，瞬间收了怒容，随后问了句。 这条路直通红星公社，从这路上来的，80%都是去那，倒也好猜。 “是啊，去红星公社拉点粮，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你，来啊，我带你回去！”阎庆俞笑着喊道。 许大茂脸上一喜，看着眼前这大卡车满眼心动，矜持一句，“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赶紧吧，别耽误事儿，车子放车斗里就行，还有位置。你就来车厢跟我们坐一块就行！”阎庆俞指挥道。 “那成，哥就不跟你客气了，这天确实有点冷！” 许大茂快速的点了点头，翻身下了自行车，推着车子便到了车斗的位置。 阎庆俞身后，是张扬的车。 车厢内，张扬的徒弟一脸的惊讶，“师父，这是碰到熟人了？” 张扬手一抬，指缝里的烟放在嘴上吸了一口，“看这样子，是，车子是老凤凰，后面那箱子看着像放映机的箱子，估摸着是哪个厂的放映员吧！” “楚哥认识的人还不少！”张扬徒弟啧啧称奇。 “那家伙他老爹在冶金工业局，当年也是副厅，级别不低。下到厂子检查，放个电影招待一下很正常，认识人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张扬对楚援朝的家底儿颇为了解，当年楚援朝进车队的时候，还是总社的人带着来的，牌面不小。 许大茂将车子和放映机分开，都扔到了车斗里，这才呵着气，小跑着翻回去上了车。 “庆俞，谢谢了啊！”许大茂坐在靠门的位置，鞋拔子脸冻得通红。 “这有啥，我刚到院的时候，你不还送了我两串蘑菇！”阎庆俞笑着说道。 “嗐，这事儿你还记着呢，都多久了，我就寻思着来个新邻居，咱总得认识一下不是，可没想那么多！” 许大茂咧着嘴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啊，还是得有点好心眼，你看，这不就是得您的好了么？要不然我还得在这大冷的天再蹬一个半年才能到了四九城！” 阎庆俞笑了笑，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这谁说的准，不过他确实对许大茂没有太大的反感。 毕竟不论是从电视还是书上，许大茂这个人是有些小心眼，可针对的，不是傻柱就是与他有仇的人，倒是没听说他主动去招惹别人。 “不过，这都腊月了，你咋还往下跑？”阎庆俞诧异的问道。 一般情况，各厂到了腊月也都没有生产任务了，更别说他们宣传口的，一年少有的闲时候，也就这段时间，结果竟然在这碰到了他，着实有些好奇。 “别提了，也不知道哪个倒了天闭的向上反应，说没人去他们村放电影！领导一见，这能行吗？精神食粮不能断啊，这不就套住我了么…… 挨了一顿骂不说，还得大冷天的往下跑，要不是最后落了三两油，我特么明年还不来他们这！” 许大茂一脸愤然，不过话既然说到这了，当下也没小气，“回去哥分你一半，你也弄俩炒菜吃！” “不用，我那还有！”阎庆俞笑着拒绝。 “不过听说，你过年不在咱院过？”许大茂没揪扯油的问题，反而是话题一转，问到了过年的事儿上。 “啊，我在我对象那边过，你咋知道的？”阎庆俞看着他。 这事儿他没在院里说过，自己早出晚归，也没人去他那找他聊天，咋就都知道了呢？ “三大爷说的。” 许大茂直接道，“那天我刚回去，刚好碰到一大爷跟三大爷唠嗑，正好提到你那，就听着三大爷说不用准备你的那份，你过年不在。 不过瞅着好像二大爷有点不太对劲，好像你不在院里过年，他有点难受的样子。” “估摸着因为让我请客的事儿落了他的面子，想着在哪方面给我来那么一下子呢。”阎庆俞看的通透。 “这倒也有可能！”许大茂点了点头， “上次他可是气的不轻，你走了以后，还被一大爷叼了一顿，难免心里有气，估摸着已经想好怎么折腾你了，没曾想，嘿，你小子不回来！” “爱咋咋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倒想看看，二大爷准备使啥招又！” “他能有啥招，出了咱院，啥都不是，你都多余把他当盘菜！” 说着，许大茂从兜里掏出一盒牡丹，从里面抽出两根，朝着里面递给了楚援朝。 “哥们，抽烟！” 楚援朝看了看许大茂，轻笑一声，倒也接过了许大茂的烟，可却是将其别在了耳朵上。 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递给了阎庆俞。 “徒弟，给你邻居来这个！” 第98章 心急的楚援朝 手上被拍了一盒大前门，阎庆俞面色一愣，随即乐了。 “嘿，这还嘚瑟上了！怎么，牡丹看不上了呗？” 楚援朝一脸得意，“都过年了，谁还不抽点好的？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给你邻居点上，也给师父我弄一根！” 许大茂一脸尴尬，这特么的丢脸丢大了。 本想着去村里，没必要拿啥好烟，6毛的牡丹足够用。 没想到，路上碰到了阎庆俞，这帮狗司机可都是大户，平时可能还好，临近过年，一个个都抖起来了。 阎庆俞笑着从里面抽出两根，将其中一根递给了许大茂。 “得，抽这个吧，大茂哥。”阎庆俞从兜里掏出洋火，给许大茂点燃后，又将手里的这根吸着，这才递给了楚援朝。 “你不来一根？”许大茂有些好奇。 别看阎庆俞只有17、8，可这年代，这个岁数的娃娃基本都已经工作，抽烟都很正常。 “抽不了啊，医生交代了，养伤期间，不让碰这些玩意儿。” 阎庆俞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胳膊，随口解释道。 “胳膊怎么了？”许大茂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说到这，楚援朝却是来劲了，笑眯眯的打断阎庆俞的话， “这事儿吧，是这样！话说庆俞……” 楚援朝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许大茂这才明白了情况。 皱着眉头看着阎庆俞，惊愕的问着： “你小子胆子是大啊，这都敢拦？” “那会不也没想那么多么！”阎庆俞苦笑着解释。 “不过这小子拦的值！”楚援朝继续抽着烟插话。 “这话咋说！”许大茂好奇的问着。 “你看见他挨了一刀，可这一刀换了他提了一级！你就说合适不合适吧！” 楚援朝到现在还没完全放下，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能二者相抵！ 一脸羡慕又一脸可惜的看着阎庆俞，“妈的，当初咋就不是我挨的这一刀呢？” “提了一级？庆俞，你上班也就一个来月吧！”许大茂惊了。 司机待遇很好，上来就是6级，一个月拿着33块！基本等于别的职业的1级工了！ 直接提一级，那岂不是已经5级了？ 38？ 许大茂有些发懵。 “要不然说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楚援朝愤愤的骂道，“我特么辛辛苦苦干7年了，去年才刚到4级，这家伙一个月就5级，哪还有天理！” 许大茂这下子是真羡慕了。 还有这好事儿？相比之下，别说喇了一刀，就算骨折都赚啊！ “得了吧快，这事儿是过不去了么？ 师父，咱能矜持点不？ 别整的逢人就说，再说了，我涨工资，你老激动个屁啊！” “废话，我特么眼红！”楚援朝一脸愤然。 “眼红个鸡毛，你再熬两年，也就上3级了，我特么两年后，还是5级！”阎庆俞鄙视的看着他。 “咋回事？为啥还是5级？”许大茂不解。 工人职业，一般都是三年会有一次职称考试。 过了的，提升一级，没过的，原地踏步。 搞技术的那帮人，在技能方面其实并不占便宜，需要真才实学，每一级，都需要长久的锻炼，这才使得8级工哪怕是在轧钢厂这种万人大厂，依旧吃香的原因。 可司机就不一样了。 5级以后，除了需要背的一些东西参加笔试外，路考对于他们来说，基本没有难度。 都是老司机，路上的情况远要比摆出来的考核内容难的多！ 这么一来，司机的职称考试即便算不上最水的，也差不多了。 除非笔试太菜，在笔试阶段就被卡掉，要不然基本提级是稳的。 阎庆俞这么一说，把许大茂弄不会了。 现在都已经5级了，为啥等考级的时候还是5级？ 楚援朝笑着给他解释，“他这个5级，只是为了奖励他这次的行为，并不是说他能够跳过时间。 只是说他能够提前领着5级工资，等到6级提5级的时候，不用再考试了，可他还是5级，相当于说，只是提前享受到了5级的待遇，真实情况，现在还是司机助手！” “这样啊！”许大茂懂了。 合着说白了，就是每个月多给5块钱呗。 “也还不错。”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一直到进了四九城。 许大茂找了个路口下来，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返回轧钢厂。 阎庆俞他们则继续去卸货。 等到全部弄完，返回车队时，时间也才4点多点。 车队里其他人还没回来，他们距离最近，也算是张建国的照顾。 停好车，楚援朝扭头对着阎庆俞问道，“是不是有点迟了？你还来得及给我拿东西吗？” 楚援朝还惦记着这个。 昨天与媳妇吹牛逼，说那些只是前菜，还有一大部分没拿回来呢！ 一大早，媳妇便催着他早点去单位，其中的意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徒弟被自己拉着跑了一趟红星公社，眼下已经不早了，这时候心里才开始突突，晚上回去会不会挨揍。 阎庆俞看了一眼自家师傅，倒不知道他咋想。 轻轻摇了摇头，“晚上去我家拿吧。” 他准备先把奶粉这些给他，毕竟这些东西好拿，从空间里弄出来也没多大动静，量上也不多。 “那还等啥？走走走！”楚援朝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现在走啥，还没到下班点呢！”阎庆俞捅着手，瞥了他一眼，“下班再说。” 坐了一路的车，阎庆俞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被颠烂了，老腰更是，直挺挺的座贼不舒服，现在是腰酸背疼屁股麻，哪还有心思陪他去拿东西。 有那时间，躺着歇会不好？ 返回休息室，阎庆俞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爽！” 极致的舒展让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腰椎处，啪啪响了几声，更是感觉舒畅至极。 “看你的那点出息，就这两下，还想单独出车？你小子且等着吧!”楚援朝忿忿的说了句。 他们早已习惯，这点路程已经算是少的了。 可阎庆俞不行啊，本身就没挨过，又因为刀伤休息了这么久，冷不丁的这么一下，都快感觉痔疮犯了。 “你爱咋说咋说，反正我是得休息会了！” 阎庆俞将床头的被子一拉，倒也没有全盖住，只是蒙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我先睡会，别打扰我奥！” 第99章 没皮没脸 蒙住被子的阎庆俞感觉很暖，鼻腔中喷出的热气很快将脑袋附近的空间变得温热。 眼皮子随即开始打架，僵直了一天，本身就疲惫，这一暖和，直接睡了过去。 “睡的到快！” 楚援朝拎着茶壶出去灌了个水的功夫，再回来，阎庆俞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将茶壶放在炉子上热着，随即从阎庆俞的车队福利里，捡出两个不大的红薯丢到了炉子里，随即推门出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几乎全部暗了下去。 楚援朝坐在旁边，正抱着红薯啃。 阎庆俞将被子从自己头上拿开，扭头看着自己师父跟豚鼠一般的模样，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几点了？” “不知道，反正应该是下班了。” 楚援朝啃的正香，嘴里塞满着东西，随意的回了句。 阎庆俞探了探身子，顺着窗户往外看，屋外一片漆黑。 “微微没来找我？” “来了，我说你今天有事儿要回家，就不过去了。”楚援朝一脸的风轻云淡。 “然后就走了，也没叫我？”阎庆俞有些不信。 “叫你干嘛，微微本来想再问你一句的，不过被我拦住了。困就多睡会，也不差这么一天！” “你是真的狗啊！” 阎庆俞看着楚援朝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恨不得给他一脚！ 什么叫做不差这一天？不就是因为自己答应他晚上去家里给他拿东西？这货竟然给他玩这么一出！ “狗不狗的不说，我就知道，我东西拿不回去，你师娘肯定得让我做狗！” 楚援朝才不管那么多，小命要紧，自家徒弟嘛，就先往后靠靠。 “你就不会先回家吃顿饭，然后再去我家找我？”阎庆俞无语的看着他。 “那多麻烦，你那麻袋里不就是吃的，喏，还给你烤了一个！”楚援朝将炉子里烤的都有些发黑发硬的红薯拿出来，递了过去。 阎庆俞嫌弃的接了过去，用手捏了捏，邦邦硬。 “这能吃吗？” “咋就不能？谁让你睡的这么久的，红薯都烤干了你还没起，你看我这个？不就还行？”楚援朝将他的那根斜过来给阎庆俞看。 虽说他的那根表皮也有些发黑，不过芯确实还不错，从咬痕上看，起码沙软糯富有口感。 “你自己吃吧！” 阎庆俞将黢黑的红薯丢在了桌上，用被子一蒙，又躺了下去。 “哎哎哎，你咋又躺下了？”楚援朝一脸懵逼。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再睡会！” 阎庆俞破罐子破摔，你不让我好过，我还能饶了你？ 想早早的拿了东西回家，你怕是在想屁吃！ 阎庆俞忿忿的躺在床上，可等了好一会，都感觉快捂的缺氧了，也不见楚援朝叫他。 这货又不着急了？ 随即掀起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瞧。 楚援朝正往下扒着红薯的皮，一脸的无所谓。 这下阎庆俞坐不住了，“啪”的一声，将被子再度掀开， “不是，你到底是着急还是不着急啊！” “着急啊！”楚援朝一本正经的说道。 “着急就这副模样？”阎庆俞指着吃了一脸红薯的面庞，略带气愤的问道。 “要不然呢？你小子是个不紧不慢的主儿，我着急有个屁用！ 再说了，我昨天就跟我媳妇说了，回家的时间估计会晚，还是给我留饭就行。这不先用红薯垫垫，一会回去再吃。” 楚援朝的振振有词，彻底把阎庆俞整不会了。 两眼懵懵的看了他片刻，顿时烦躁了起来。 “行行行，我特么就欠你的！” 楚援朝是不饿了，可他的肚子里还没东西呢！ 就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哪能扛的到晚上？ 本就不多的那点油水，早就被那俩玉米面疙瘩刮了个干净，只觉得现在的肚子里，空空如也。 阎庆俞下地，拿着自己的缸子走到炉子旁边，给自己添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这才叹了口气，“行了，别啃了，走吧！” “去你家？” 楚援朝手上动作一缓，抬头看着他。 “先去吃饭，吃完再去我家！” 阎庆俞翻了个白眼，看着他就一肚子气。 “那行！咱去吃啥？”楚援朝问道。 阎庆俞看了看他手上的红薯，扁了扁嘴，“你还没吃饱呗！” “就根小红薯哪能吃饱，充其量叫垫了垫肚子！”楚援朝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示意他自己还能放得下。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走吧！我最亲爱的师傅！” …… 坐在国营饭店里，整个饭店，算上他们一共就2桌人。 服务员态度不是很好，他俩来的这个点再过一阵就得下班了。 “吃点啥？”服务员皱着眉头，语气僵硬。 “今天带肉的有没？”阎庆俞抬头问了一嘴。 “没有！”服务员回答的痛快。 “行吧，来个麻辣豆腐，炒个土豆丝，再来四两米饭！”阎庆俞看了看对面自家师父那谄媚的模样，没好气的补充了句，“两份！” “8两米饭，麻辣豆腐，土豆丝对吧！”服务员快速的重复了一遍。 “没错！”阎庆俞点了点头，随即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粮票和5块钱递了过去。 服务员神色一愣，语气稍稍好了一些，“用不了这么多！” “需要多少你拿吧，再帮我们打4两的酒，就先这样！”阎庆俞大气的说道。 服务员从里面抽出几张粮票，又找到了半斤的一张酒票，这才将票据递给了他，钱则收了起来，她身上没零钱，得去柜台找零。 “不错，又能白嫖一顿饭！”楚援朝一脸得意，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徒弟。 “咱能不能有点出息，师父，你这样很容易让我看不起你啊！” 楚援朝的没皮没脸，让阎庆俞都有些难以招架。 二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发现楚援朝其实就是个大小孩。 别看他已经24.5，可这个心理年龄，着实还处于未成年。这才60年代的现在，都属于是奇葩的存在了。 要不是他家庭不错，阎庆俞都感觉他就是那最先饿死的那批。 “别在意那些细节，一会分分，你吃土豆，我吃豆腐，一人一个菜，刚刚好，咋样？”楚援朝没皮没脸的笑着问道。 第100章 吃饱喝足 “不咋样！” 豆腐可比土豆子贵多了，自家师父倒是想的挺好！ “得得得，谁让我是师父呢，那一人一半吧！”楚援朝略带遗憾，表现的自己很大度一样。 “师父，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这模样很容易挨揍的！”阎庆俞眼皮向上翻了一下。 “没有！”楚援朝使劲的摇着脖子，“你师父我人缘没的说，也就是你，成天霍霍我的名声！” 刚说完，正好服务员走了过来，将剩下的钱和酒递给了阎庆俞。 阎庆俞也没数，直接将剩下的钱揣到了兜里。国营饭店，还不至于贪污他的那点钱。 酒是汾酒，刚好半壶。 阎庆俞朝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随即将酒放到了一边。 “哎哎哎，我的呢？”楚援朝着急了，指着阎庆俞手边的汾酒喊道。 “干啥，这是我的！”阎庆俞将酒壶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不屑的道，“想喝啊，自己买去！” “买你个头，我哪有钱！就算有钱，也没票啊！”楚援朝顿时起身，一步跨了过来，从阎庆俞手里一把夺过酒瓶，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丫的就是个强盗！” 阎庆俞鄙夷的看着他将酒瓶里剩下的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一脸的心满意足之相，更是不客气的嫌弃的说道。 “强盗就强盗，反正我抢的是我徒弟的，又不是抢的别人。再说了，徒弟孝顺师父，不是再正常不过？” 楚援朝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这才舔了舔嘴唇，一脸的意犹未尽。 “不至于吧，车队不是发了一瓶酒？” 阎庆俞看着楚援朝的此时的模样，皱了皱眉，略带疑惑的问着。 “嗐，那玩意儿被我爹拿回去就不可能再掏出来了！” 楚援朝带着满满的遗憾，“我这也是失误了，就应该先把酒拿出来，再让我爹带回去。现在倒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叔叔也爱喝酒？”阎庆俞诧异的问。 “你师公那就是个酒蒙子！” 楚援朝没好气的说道，“以前走到哪喝到哪，退了以后稍微好了点，又赶上了全国大旱，这才收敛了不少，毕竟家里的钱得先顾着吃饭。 可这车队白给的福利，那小老头可就不客气了。 我回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打开造了一半，我寻思既然开了，那我也蹭点呗，结果，嘿，愣是一点没要出来！” “哈哈，该！”阎庆俞笑了一声，随即笑骂道：“让你老想着坑我！” “谁让你是我徒弟，再说了，我这也不叫坑，这叫蹭！”楚援朝厚着脸皮，沾沾自喜。 饭店没人，上菜的速度很快。 正聊着，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 “麻辣豆腐！” 服务员先是将一盘红润的豆腐端上了桌，随后，又将炒的土豆丝也放在了旁边。 “大米稍等下！” 说完，转身走了。 “要不然说饭店的菜好吃呢，家里就是做不出来人家的味儿！” 阎庆俞目光刚转回来，楚援朝已经夹了块豆腐放到了嘴里，眯着眼感受着口腔里的愉悦。 “你速度倒是快！” 阎庆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也拿起自己的筷子，从盘里夹了一块到自己口中。 味道香醇，带着辛辣与花椒的麻，多种味道很快在自己的口中迸射而出，不断的刺激着阎庆俞的味蕾。 豆腐的香醇软嫩，搭配着调料的鲜香麻辣，瞬间让他的肚子里变的暖烘烘的。额头上，也略微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阎庆俞拿起自己的酒杯，微微再抿一口。 酒香带着粮香，汾酒的清澈与鲜麻的豆腐交织，使得辣劲儿更上了一层台阶。 “嘶！” 阎庆俞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唾液顺着嘴角迅速的分泌而出。 “确实不错！”阎庆俞点了点头。 楚援朝没有搭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伸着筷子，不断的往自己嘴里搬运。 阎庆俞见状，干脆也不再说话，筷子使得飞快。 土豆丝则是正常的酸辣口，一点干红辣椒，配着山西的老陈醋，口感爽脆，带着微微的酸劲儿，恰到好处。 就着白糯的大米饭，二人吃的飞快！ 上菜时，还觉得菜量不小，可真正到了吃完的时候，二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这俩菜里有油，虽然不多，却也能够感受得到，与家里水煮的明显区别。 这也就是为何楚援朝说，饭店的菜比家里好吃的原因！ 别看油不多，可有点就不一样。 更何况再加上旺火炒制，远不是家里的那温突突，只能做炖菜的炉子。 楚援朝有些遗憾，本还想着稍稍吃慢一些，给自家媳妇也留点。 可没想到，还没反应过来，二人便已经将这两盘菜全部吃了个干净。 阎庆俞拿起杯子，将最后的一点酒倒在嘴里，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感觉到了五脏庙的充实。 “总算有了点饱腹感。” “吃饱了就快回吧！” 阎庆俞靠在凳子上，一脸的惬意，没曾想，服务员就在自己身边，正带着一抹厌烦的神态看着自己。 阎庆俞抬头看向饭店柜台旁边的时钟，怪不得人家对自己态度一般呢，眼瞅着就8点了。 “好嘞好嘞!” 阎庆俞赶忙起身。 楚援朝倒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咧着嘴也站了起来。 “走吧，赶紧去你家，人家都要打烊了！” 二人从饭店出来，路上的行人几乎已经没了。 走进胡同，更是连个路灯都没有。 星光披满，二人只能借着月光，朝着南锣鼓巷的方向走。 “你说你啊，这大冷的天，还是这么晚了，非要拿东西走，半路上被人劫了，怕是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阎庆俞再次埋怨了他一句。 要不是他，自己这个点早就吃完饭回来了，这可倒好，又霍霍了自己一堆粮票。 “不怕，咱又不是第一次走夜路，而且实话说，咱俩离的并不远，也就是20来分钟的路程！”楚援朝满不在乎的解释。 “这么近！”阎庆俞一愣，随即指着他骂道，“这么近你急个嘚啊！” 第101章 院里的过年事宜 阎庆俞服了。 自己还以为这货家远，所以才这般的迁就他，没想到，这个逼竟然就距离自己20分钟的行程，那还急个嘚啊！ “这话说的，再近我也想早点回家啊！”楚援朝推着车子，丝毫没有一点愧疚。 “你快起开吧，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师父！”阎庆俞没好气的带着他拐进了南锣鼓巷。 楚援朝也不生气，嘻嘻哈哈的跟在身后。 二人相处一个多月，都知道相互是个什么人，平日里吵吵闹闹，早已习以为常。 到了南锣鼓巷95号，阎庆俞踩着台阶进门。 楚援朝将车子架了起来，跟着他往进走。 “自行车就没必要往进推了吧，就拿个东西而已。”阎庆俞看着身后，抬着车子进来的楚援朝诧异的说道。 现在的自行车可不轻，铸铁的材质死沉死沉的，只为了进屋的几分钟，着实没有必要弄进来。 “你知道个屁，车子丢了你给我赔啊！”楚援朝瞥了他一眼。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年头丢自行车再正常不过。 尤其是晚上，看似胡同里没人，可他真要是就这么锁在大门外，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指不定就被人推走卖了。 真要这样，恐怕自己回去就得跪搓衣板。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他当然得看着点自己的车子。 “行吧行吧。” 阎庆俞指了指倒坐房，“那你就停这吧，我去给你拿东西。” “那你快点啊！”楚援朝催促了句。 “知道！” 阎庆俞回到前院，开锁进屋。 先将煤油灯点着，这才回了里屋，装模作样的从空间里拿出了三罐奶粉，又将白面给他准备好，一起拿出了屋子。 本来想把白菜给他带回去的，可想了想，在四合院里搞这些，着实有些不合适。 谁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盯着，防备之心还是得有。 拎着个编织袋，东西都放在里面，随即重新出了屋子，返回大门口。 楚援朝趴在倒坐房拐弯处，一直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直到阎庆俞出来，这才缩回了身子，将自行车从屋里搬了出来。 阎庆俞将编织袋放到了楚援朝的后座，拍了拍袋子，这才叮嘱道，“这里面是三罐奶粉和答应你的白面，今天就拿这些回去吧。” “奶粉？这么快就有？”楚援朝一愣，他要没记错的话，自家徒弟当初说的清楚，这玩意儿没那么好弄。 “我之前的存货，先给你用，反正有钱就能弄得到的玩意儿。 只不过之前我钱不够，所以一直没本钱搞罢了，而且这玩意儿受众群体不多，处理起来麻烦，所以也懒得折腾。” 阎庆俞再次给他解释了下。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楚援朝眼眸一喜。 他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弄到奶粉，原本以为也就是来拿点粮食或者菜，这下子，倒是先把值钱的都搞定了。 “赶紧走吧，我可要回去睡觉了！”阎庆俞推着他的身子，一脸的不耐烦。 “你特么还能睡着？你是猪么？”楚援朝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得得得，那你好好睡，我就不耽误你睡觉了！” 阎庆俞摆了摆手，也懒得送他走，径直返回了院子。 西厢房，三大妈趴在里屋的床上，看着阎庆俞返回，推了推身边的阎埠贵。 “老阎，庆俞回来了！” 阎埠贵赶忙趴了过去，死死的盯住了东厢房。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三大妈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拿着个编织袋装着，根本看不到里面有啥，不过东西应该不多，那袋子都没装满一半！” “不多很正常。” 阎埠贵动着他那脑筋，“毕竟他才上班多久？一个来月的时间，能攒点东西已经算是不错了，只是这东西，不知道送给谁！” 阎埠贵一脸遗憾，要不是自己推阎庆俞出去，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他们家的，哪像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东西送人，却一点办法没有。 “还能送给谁，单薇薇呗。”三大妈理所当然的说着，“我都打听了，他也就那么点认识的人。” 阎埠贵知道单薇薇是谁，当即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如果是单薇薇，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不得把人送了？现在可不早了，哪里敢让一个女娃子一个人在街上跑！” 三大妈一听，也是，现在的四九城也还不太平，没想象的那么安全。 “那能是谁？”三大妈想不明白。 “这谁知道，这小子的圈子也就车队的那些人，充其量加上供销社的那帮！”阎埠贵也摸不准脉门。 “算了，准备睡觉吧，等除夕那天我去给大家写对联的时候再跟他聊聊，看看能不能先缓和缓和，到时候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阎庆俞不知道自己刚才出去被阎埠贵看了个正着，不过对他来说，看见也无所谓。 他们又不知道自己那编织袋里有啥，真要是被人拦住，就说车队的福利，一点问题没有！ 给灶台添了一把柴，阎庆俞锁好门，回了里屋。 一个人的屋子着实没有意思，啥也干不了。 自己下午睡了一个美觉，搞得到现在一点困意都没。 “都特么怪楚援朝，艹！”阎庆俞忿忿的咒骂了一句，没办法，从旁边拿起本书，胡乱的翻着。 不知几何，自己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寒意将他拍醒。 煤油灯里早已燃烧殆尽，阎庆俞在床上又嘟了一会，这才钻了出来，重新穿好了衣服。 刚出门，就碰到了刚踏入前院的傻柱。 “柱子哥？” 阎庆俞诧异的喊了一声 “哈，正好找你呢！” 傻柱笑着走了过来，“下午早点回来，院里开个会，讨论一下过年的事宜！” “过年？”阎庆俞眉头一皱，“过年我不在院里过的，就没必要再开会了吧！” “那怎么行，都是一个院的，就算你不在院里过年，全院大会总得参与吧。”傻柱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决的说道。 阎庆俞顿时感觉腻歪的慌，皱了皱眉，当即说道：“那就再说吧，这段时间车队忙，回来还不知道几点呢，来得及我就来，来不及，那也没办法！” 话虽然这么说，阎庆俞已经打定主意，妈的，今天定要忽悠楚援朝，再跑一天的车，而且哪里远去哪里！ 第102章 没躲过去 从南锣鼓巷出来，楚援朝推着车子回了家。 “今天咋又这么迟！” 楚援朝媳妇站在门口，看着楚援朝锁车，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嗐，今天去了趟红星公社，下了班才去的我徒弟那边，顺便着，我徒弟还请我在国营饭店吃了个饭，给我留着的那份明天早上你们吃吧！” 楚援朝锁好车子，又走到大门口，将院门朝里面锁好，这才拎着自行车后座的编织袋回了屋。 “今天拿的啥？” 楚援朝媳妇看着只有半编织袋的东西略微好奇。 她倒是没有要求一下子都弄回来。现在啥情况谁都知道，弄这些物资也需要门路需要时间，反正就那些钱，慢慢的能够都落了地就行。 楚援朝眼眸里带着喜色，先将屋门关好，这才拎着编织袋到了桌前。 “你就不能直接说？”楚援朝媳妇有些心急，瞪了他一眼，直接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着啥急，又跑不了！”楚援朝无奈的看着自家媳妇那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禁说了一句。 楚援朝媳妇才不搭理他，快速的打开编织袋的口，伸手便从里往外掏着。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个小的面袋子。 “白面？” 楚援朝点了点头。 这个没啥新奇的，虽然楚援朝媳妇脸上已经带着欢喜的神色，不过这东西，车队已经发了不少，倒也没有太多惊喜。 再次伸手，这一次摸到的，可就不是刚才的触感了。 铁质的罐子，又在严寒中拎了这么久，外面的表皮早已冰凉无比。 “这是……”楚援朝媳妇心头一跳，顿时一股兴奋略上了眼底。 她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奶粉？麦乳精？ 只有这俩才有可能用铁罐子装着！ 当下，她猛的将编织袋放到了桌上，使劲的往下一撸，三罐奶粉赫然的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这是……？”楚援朝媳妇惊喜的看着面前的三个铁罐，可随即眼眸里泛起一抹疑惑，铁罐上，全是不认识的字母！ 拼音？可又不像！声母和韵母明显不对！ 那这个是？ 楚援朝媳妇不解的扭头看向了楚援朝。 “别看我，我就知道这是奶粉！”楚援朝同样一脸茫然，“估摸着可能是国外的？” 他小时候在老爹办公室见过几本全英文的书籍，与铁罐上的字样很是相似。 “国外的？你徒弟还有这门路？”楚援朝媳妇惊呆了。 眼下的情况，国外的东西都要比国内的强的多！ 不论是质量，还是品种，国内目前根本无法与国外相比！ 单说麦乳精，说白了，就是一种饮料冲剂！ 虽说营养丰富，可价格也相当不便宜！ 相比而言，国外的饮料现在就已经很多了！ 奶粉更是如此。 国内还在做纯牛乳、代奶粉的时候，国外已经开始给奶粉里增加维生素了。 技术代差远不止一代这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啊！” 楚援朝同样一脸震惊，他都没想到自家徒弟竟然还有这个能耐。 不是说他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么？怎么会有这种门路。 二人惊愕的对视一眼，再度对阎庆俞的本事有了个清晰的感官。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先放起来吧。” 半晌，楚援朝才缓过了神，对着自己媳妇说道：“我徒弟有这能耐更好，他能弄到三罐，就能弄到更多，万一你奶水不够，刚好也不用为奶粉发愁！ 不过你可别到处乱说，这东西可不整，别宣传的到处都是，再给抓起来喽。” 楚援朝叮嘱着自家媳妇，这东西，自己得了好处就行。 眼下到处都缺，真弄大了，自家徒弟必然会被有关部门关注，到时候真出了事儿，谁也没个好！ “我也不傻！” 楚援朝媳妇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这东西敢随便出去说嘛？再说了，本身就这么三罐，还贵的要死，我有病才去到处说，万一有人来借，我是借还是不借？” “不过……”楚援朝媳妇一顿。 “不过啥？” “二哥那边要不要说一下？他家老二不也才8个多月？你看那瘦的……”楚援朝媳妇一脸纠结。 “你说小虎？也是，昨天早上见还跟个麻杆一样，给娃瘦的皮包骨了都，那就给二哥一罐吧。” 楚援朝点了点头。 “那二哥要是问，这奶粉咋来的，还能再弄点不，我咋说？”楚援朝媳妇为难的问道。 “这样，明天你倒腾一下，把罐子里的奶粉换到袋子里给了二哥，就说黑市买的。”楚援朝出着主意。 “那二哥要给钱咋办？” “给钱就算了，就说我这个三叔看着娃娃可怜，专门去换的，都是一家人，说啥钱不钱的！”楚援朝迅速的说道： “完了我再问问我徒弟，如果还能弄到，就给他再弄点，如果暂时不太好弄，咱就先留着这两罐应急！” “行吧……”楚援朝媳妇应了一声，同意了这个方案。 …… 次日。 阎庆俞一到了车队便拉着楚援朝问。 “师父，咱今天去哪？” 楚援朝诧异的看着自家徒弟，“怎么了？你还跑上瘾了？” “那可不，我就想为车队做贡献，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阎庆俞一本正经的胡说。 楚援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可得失望了，今天咱们休息！” “啥？！” 阎庆俞顿时懵了。 “不是说腊月里事儿多吗？咋还能休息呢？” “这话说的，我们也不是铁人啊！”楚援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再说忙，总也得劳逸结合不是？成天的这么干，早就都累死了！” 得，这下没跑了。 阎庆俞一脸的无奈。 自己懒得去掺和院里的事儿，这么看来，还真不由自己。 去就去吧，去看看他们到底又想干啥也行，反正涉及到自己利益的，坚决不同意便是。 “咋，你有啥事儿？”楚援朝带着一抹疑问看着他。 “倒也没啥，算了，不去就不去吧，歇会也挺好。”阎庆俞撇了撇嘴，朝着供销社柜台走去。 昨天单薇薇没喊自己，自己得跟她说说，以后再有这个事儿，可不能再这样了！ 第103章 无聊的单国强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供销社跟前也远比平时热闹。 门口处，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表达着对新的一年的期望。 阎庆俞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更多一些。 不时有小孩子从一头跑到了另外一头，叫嚷着，嬉笑着，充满着童趣。 走到卖布的柜台，单薇薇正整理着柜台上的几种布匹，按照颜色的深浅，将之挨个排列着。 柜台里，单大妈坐在板凳上，正跟旁边的一个大妈聊着天，身前，则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单国强。 这小子怎么在这？阎庆俞一脸疑惑。 这小子从来都不是个坐的住的主儿，今儿怎么这么老实？ 还没等阎庆俞问，这小子四处飘荡着的眼神便先看到了阎庆俞，顿时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从凳子上嗷的一声窜了起来。 “二姐夫！你咋来了？”单国强趴在柜台上，目光中满是欢愉。 “你小子咋来供销社了？”阎庆俞看了看旁边顾不得他的单薇薇，先行问道。 “嗐，别提了！” 单国强挠了挠头，一脸的无奈，“这段时间供销社忙，我妈没空回去给我做饭，又不想我瞎跑，所以就……” “所以就让你也跟过来了？”阎庆俞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顿时笑了起来。 “也挺好，起码不用为你操心，时时刻刻都能盯着你。” “好什么啊，无聊死了都！”单国强一脸的生无可恋，随即抬起一双期冀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了阎庆俞，“二姐夫，要不然你带我去玩吧！” 阎庆俞一愣，随即摇着脑袋。 “不可能，我这还上班的呢！上班期间哪能乱跑！”阎庆俞拒绝的干脆。 他才不想接过单国强的监护权，这小子不是啥省油的灯，跟他一天，自己得废。 有这功夫，自己歇会不好？非得折磨自己。 “拉倒吧，那你上班还来柜台！”单国强撇了撇嘴，根本没信他说的话。 “来柜台咋了，这也是供销社的一部分啊！我在供销社上班，在供销社范围内溜达，谁能说我啥？”阎庆俞斜着眼睨着他。 “那，我也可以只在供销社范围内玩啊！”单国强着急的说着。 “那你得问你妈信不信你，我说了不算。”阎庆俞朝他的身后努了努嘴，示意他自己去问。 “我才不去，我妈才不让我出去呢！”单国强耷拉着脑袋，扁嘴说着。 “那你还说啥，老老实实在柜台里待着吧！”阎庆俞看着他那崩溃的模样，笑出了声。 “姐，要不然你就跟咱妈说一声，让我出去玩吧！” 单国强又将目光放在了单薇薇身上，满脸的祈求。 单薇薇哪有功夫搭理他？ 柜台下面的布匹还没搬完，头也不抬的直接回道，“你自己去说！” “我自己去咱妈不同意啊！”单国强嘟囔着道。 “我说也一样不行！”单薇薇将他扒拉开，“去去，一边待着去，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跟咱妈说跟你二姐夫去玩，咱妈肯定同意！” 单薇薇出着主意。 “可二姐夫说他也上班呢！”单国强一脸委屈。 单薇薇瞟了阎庆俞一眼，直起身子，两手一摊，“那我就没办法了！大家都在上班，肯定没人顾得上你了啊！” “我……” 单国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他们反应，顿时又耷拉下了脑袋，“早知道还不如跟老爹去旧货市场呢！” 阎庆俞在旁边笑着看着他，单薇薇没好气的说道，“你是闲的没事吧，没事把他带出去溜溜，这小子屁股上长钉子的，一分钟都坐不住，看着他心烦！” “我就算带着他，也就能在前后院转转，万一这小子不老实，跑了咋整？”阎庆俞提前打着预防针。 “跑？跑了你就来找我妈，他有本事晚上别回家！要不然，保准下个礼拜还得在床上躺着！”单薇薇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不屑的说道。 “喏，你听到了奥？”阎庆俞扭头看着单国强。 “嘿嘿，二姐夫，我不跑，绝对不跑！”单国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那行，跟我走吧，带你去看看车。”阎庆俞拍了拍他的肩膀。 单国强瞬间高兴了起来，“好嘞，二姐夫！” 见单国强去找单大妈报备，阎庆俞这才跟一旁的单薇薇说道，“昨天咋不喊我？” 单薇薇抬头看着他，“我去喊了啊，你师父说你晚上有事儿，让我别打扰你，我还以为你们车队要出夜班呢，就没多待，怎么了？” “不怎么，以后他说啥都别信！”阎庆俞一脸忿忿的道，“那老小子不是啥好鸟，成天就会坑我！” 单薇薇眨了眨眼，“所以，你们昨天晚上没出车？” “出个屁！”阎庆俞气愤的道，“那家伙昨天给他媳妇夸了海口，非拉着我给他回家拿东西！你说拿就拿吧，还生怕我跑了一样，盯的死死的，我真是服了！” “哈，你师父也是个人才！”单薇薇被逗乐了。 “关键那个比他家距离我家就20来分钟的路程，这么近也不知道他急个毛线，尽耽误事儿。”阎庆俞鄙夷的说道。 “行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他那不也是怕么，谁让你答应给人家东西的？这年月，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单薇薇看的透彻。 “那也不能这么整啊。”阎庆俞说道，“下次我就让他等着，都给他带车队，省的麻烦!” 说着，单国强凑了过来。 头顶冬季帽戴在头上，两个耳朵包住了自己的脸颊，连带着围巾手套也都挂在了脖子上。 “二姐夫，咱们走吧？” 这家伙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待着，两个女人看着自己，怎么感觉都不舒服。 “走走走，先说好啊，看完车咱就回休息室，要不然去娱乐室也行，反正不能出供销社的大门，我喊你要是找不到你，下次就别想我再带你出来了！”阎庆俞给他说着要求。 “晓得，二姐夫！绝对不出供销社的大门！” 单国强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坚定的保证着。 第104章 单国强的理想 “二姐夫，你们车队有几种卡车啊！”单国强一脸好奇的问。 “现在就一种了，都是ca10，以前有几辆老毛子的，后来都淘汰给了兄弟单位。”阎庆俞边走边回复他。 这个他也是听楚援朝说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车队就两辆毛熊援助的2台卡车。 直到ca10量产，优先替换四九城的时候，才将那两台车子淘汰，置换给了轧钢厂这种单位，用于场内的运输或者四九城短途运输。 “那有小车没？”单国强对车辆充满了好奇。 “那个没有。”阎庆俞随口说道。 能够安排专车的，一般起码得到厅级才行。李主任说白了，充其量也就是处级，级别上还是差了一些。 “奥。”单国强有些失望。 他最想看的，还是小车。 没有轿车，哪怕是个吉普都行。 “有的看就不错了，你小子还挺挑。” 阎庆俞撇了撇嘴，“对这个感兴趣的话，你小子就好好学习，等以后上个大学，混到厅级你就也有专车接送了。”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单国强丧气的道，“还不如上个中专，出来当司机呢！” “当司机？” 阎庆俞瞟了瞟他，“你小子知不知道司机这个岗位的竞争有多大？一天天的尽想美事儿！” “你不就是司机嘛，我也没见有多难啊！”单国强嘟囔着。 阎庆俞的年纪与自家二姐同岁，也就是过年才到18。 这个年纪就能进车队，在他的观念里，司机也没有多难。 “嘿，你小子！”阎庆俞被逗乐了。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单国强不服的说道。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阎庆俞歪着脑袋想了想。 自家小舅子过了年12岁，66年逐步大学开始停课，说白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上大学的话，刚好卡在这个节点，倒不如说直接上个中专，还能赶上十年前的最后一波分配。 到时候自己给他找找路子，弄个司机应该没啥问题。 不过看这小子的样子，对货车司机兴趣不大。 小车司机的话，除非级别到了，要不然也得在小车班排班。好在一点，工资上是没啥影响，能清闲点倒是也行。 阎庆俞将自己的车库门打开，带着单国强进到了车库。 “二姐夫，我能去驾驶室吗？” 虽说单国强喜欢小车更多一些，可见着ca10这个大家伙并没有让他失望！ 兴冲冲的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兴奋的问着阎庆俞。 “随便去，别拉手刹就行。”阎庆俞无所谓的说着。 阎庆俞可不是楚援朝，啥都小心翼翼，生怕给弄坏了。 就ca10这全是机械的玩意儿，想弄坏还真不容易！在驾驶室待着也无非就是摸摸碰碰，车都着不了，能碰坏啥？ 档把呢？那玩意儿让你撅你都撅不动！ 不让碰手刹，也只是怕往下溜车罢了。 “好嘞，二姐夫！”单国强一脸欣喜。 平时他哪有机会上去，哪怕路上碰着停的车，摸一摸都经常挨骂，更别说去驾驶室了！ 阎庆俞帮着单国强打开驾驶室的门，又扶着这货上去，这才站到了一边。 “哇！” 单国强摸着眼前的方向盘，一脸的兴奋。 小短腿虽然够不着刹车，可还是装模作样的比划着，一手板着方向盘，一手放在档位上，嘴里还嘟嘟的发出模仿汽车行驶的发动机声。 阎庆俞看着这家伙开心的模样，估摸着一时半会是下不来了，当即从旁边找了个板凳，坐在了旁边。 车库内没有休息室暖和，可比外面还是强太多了。自己穿的厚，倒也不冷。 “二姐夫，你看我像司机吗？”单国强坐在驾驶室，屁股一颠一颠的，模仿着车辆行进中的状态。 是个男生就喜欢机械的物件，更别说汽车了。 这玩意儿就目前来说，还算是个稀缺玩意儿。 “不像！”阎庆俞看着他笑道。 单国强面色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嘟着嘴问道，“为啥？” 阎庆俞带着笑意的目光从上移到了他的腿上，振振有词的说道：“因为你腿短呗！” “哼！”单国强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扭头，昂着的高高的，不想搭理阎庆俞。 “怎么，生气了？”阎庆俞笑着道，“本来就是事实嘛，所以想当司机，还是得好好吃饭，长高了才有希望！” “我会长高的！”单国强一脸的不服气。 他们班里他的个子已经算高的了，好多同学都比他低，也不知道二姐夫是从哪里看出自己个子矮的，哼，不理他！ “我是说，你早长高一些，就能早一天做司机嘛！”阎庆俞笑着说道。 单国强趴在驾驶室内，没有再回阎庆俞的话，只是仔细的摸索着车内的驾驶台。 哪怕驾驶台现在冻的冰凉，依旧脱着手套触摸着上面光滑的油漆。 “二姐夫，这三个圈是干啥的？”单国强疑惑的问。 “啥三个圈？”阎庆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方向盘前面的这三个圈嘛！”单国强给阎庆俞一指，好奇的问。 “奥，你说这个啊！” 阎庆俞这才明白了过来，“仪表盘，用来看车速、水温那些的！ 比如去一个地方，需要控制多少时速，车内的水温是多少，要是高了就得及时停车修正，要不然水箱得爆，等水箱爆了，车也就走不了了。” 阎庆俞挨个给他解释，这小子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有几个档位、离合是啥、只要不懂的，那就挨个问。 没一会，阎庆俞就给问烦了。 “你小子好了没？好了咱就撤，这破车有啥好看的！” “我不！我还要再待一会！”单国强好不容易有上车的机会，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撵下去。 “想待会行，自己看，自己琢磨，别老是问人！” “就问，那我不懂还不能问了？”单国强梗着脖子，说的理所应当。 阎庆俞抬头看了看这小家伙，随即翻了翻眼皮。 要不然说，自己就不想带着他们玩，实在是太麻烦了！ 第105章 烤红薯的区别 哄着单国强在车库玩了好久，二人这才回了休息室。 为了让这家伙消停一些，阎庆俞从麻袋里掏出几个红薯，又掏出几个土豆递给了他，让他烤着吃，这才让单国强稍稍安生了一点。 单国强将土豆和红薯稍稍用布子擦了擦，也不洗，随即便丢到了炉子下面的煤渣里。 阎庆俞怔了怔神，这家伙的操作好像跟自家师父不太一样啊。 楚援朝之前可不是这么放的，那家伙是放在了炉子的里面。 阎庆俞好奇的走过去，用铁钩将炉圈勾到了旁边，侧着脑袋往里看。 炉子的下面，确实有一圈稍稍凸出来的隔层，不禁扭头对着单国强问道，“你咋不放这里？” 单国强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抹狐疑，“你不知道？” 阎庆俞皱了皱眉，随即摇了摇头，“这有啥区别吗？” “上面那地方烤饼子行，烤土豆老是烤不熟里面，红薯也一样，时间短不熟，时间长就糊了。 放下面的煤渣里用余温捂着，反而受热均匀，也不会说给捂的糊了。” “还有这么一说？” 阎庆俞瞬间明白了。合着楚援朝也不知道呗，一看就是领导家庭生活太好，压根没这方面经验。 “行吧，那你烤着吧。多烤几个，一会给你妈和你二姐也送点。” 放煤渣的的抽屉挺大，能放下不少土豆、红薯，阎庆俞指着麻袋对着他说道。 “好嘞！” 单国强将麻袋里的土豆、红薯又翻出来几个，不过也让他看到了里面的糖块。 “二姐夫，里面有糖！” 阎庆俞知道这小子是啥意思，随手摆了摆手，“你想吃就吃。” 单国强喜滋滋的从里面拣了几块大的，拿起一个放在嘴里，使劲的抿着，直到出了甜味，这才舒服的眯了眯眼，将其他的放到了自己兜里。 “拿点出来泡水喝啊！”阎庆俞将自己的搪瓷缸子拿起来朝他示意了两下，这家伙，竟然吃独食！ “奥。”单国强恋恋不舍的又将那几个糖块从兜里拿了出来。 “你就不会从麻袋里重新拿点？” 阎庆俞无语的看着他，都放兜里了还又拿出来，这小子，倒是不惹人讨厌。 “啊，好！” 单国强一听，不是要让他把兜里的那些弄出来，当即又来了精神，笑嘻嘻的从麻袋里找了一块大的拿到了阎庆俞跟前。 “你别告诉我，你准备把这一整块都丢水里！”阎庆俞看着足足有自己一拳头大小的糖块，鄙夷的看着他。 “肯定不是啊！” 单国强将那个糖块放在了桌上，随即从桌子下面拿起锤子轻轻的朝着尖锐的地方给了一下。 刚才还有拳头大小的糖块，瞬间裂成了几份大小不一的糖块。 捡起一块最小的，丢到了阎庆俞的搪瓷缸子里。 阎庆俞看着这家伙的动作，都不想说话了。 只是无奈的看着他，又拿起一块丢到了缸中，“去，看看暖壶里有水没？” 单国强拿起地上的暖壶，摇晃了几下，又拔开暖壶的塞子朝着里面看了看，这才说道，“水倒是还有点，就是不热了。” “那边有水壶，自己做点吧。”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呦，这是谁？” 楚援朝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单国强有些面熟，却不太敢认，一脸疑惑的看着床上的阎庆俞问。 “单薇薇的弟弟，单国强啊。”阎庆俞介绍道。 “奥，真是他啊，一年不见，长大了啊！” 单国强来供销社来的少，加上楚援朝没事儿也不爱去前面，二人见面的时候很少。 “这是要去打水？出门右拐，就有水箱！” 供销社里有井，平时车队里轮着往水箱里加，方便大家伙打水。 见单国强出去，这才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看着阎庆俞问，“你不是去前面了？怎么没跟单薇薇多聊了会？” 阎庆俞翻了个白眼，“人忙的要死，哪能顾得上我，这不，连她弟都给我打发过来了。” “嘿，这是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带娃的乐趣！”楚援朝乐道。 “乐趣给你要不要？”阎庆俞斜着眼看着他。 “我才不要，你自己享受吧。”楚援朝的好日子没几天了，虽然期盼着自家娃，可却不想带娃。 大哥常年在外，自己跟阎庆俞这么大的时候就得看着他家娃，好不容易他家娃大了些，二哥家老大又生了。 自己活生生的当了好多年的“带头大哥”，早就不想在体验这种感觉。 “你刚才去哪了？” 阎庆俞走了也差不多快2个点了。 8点多到的车队，眼下已经10点，自己刚才回休息室的时候，自家师父可不在。 “我？娱乐室呗，他们人不够，给他们凑了一会桌。”楚援朝伸了个懒腰。 “那咋不玩了？”阎庆俞好奇的问。 “坐着累，本来也就是凑数的，有人过去我就给他们腾地方了，有这功夫，多歇会挺好。” “要不然说咱俩是师徒呢。”阎庆俞笑着说道。 “滚，你那是懒！”楚援朝斜眼看着他。 “好像你不是一样！”阎庆俞反驳。 红薯出味很快，单国强将水壶放在炉子上，没一会，一股淡淡的红薯味便传了出来。 楚援朝耸了耸鼻子，使劲的吸了几口，“你烤红薯了？” “国强烤的。”阎庆俞随口说了一句，随即又想到了他昨天的那顿，顿时鄙夷的看着他，“一会给你尝尝国强的红薯，看看跟你的有啥区别！” “烤红薯能有啥区别，不都是一个味儿？”楚援朝不解的看着他。 “正常人是一个味，关键你那不是正常人！” “你小子是不是在骂我。”楚援朝皱了皱眉，这话咋听的这么别扭。 “骂你啥，一句脏话没有！”阎庆俞撇着嘴。 红薯的香味慢慢弥漫，香气扑鼻，与昨天的那股子糊味截然不同。 楚援朝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是忿忿的说了句，“行，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红薯到底与我的有啥不一样！” 第106章 单大妈的反应 三人蹲在休息室，又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期间单国强缠着阎庆俞去了趟娱乐室，还没见过这些玩意儿的单国强看的是一脸懵，屋子里的烟味比烟筒的烟味都大，阎庆俞都有些受不了，单国强更是被呛的直流眼泪。 进去待了会，便拉着阎庆俞逃了出来。，重新返回了休息室。 单国强缓了好一会，这才感觉眼睛舒服了一些，蹲在炉子下的煤渣里，用铁钩将红薯先刨了出来，伸手捏了捏，这才取了出来。 “熟了？”阎庆俞疑惑的问。 “差不多，我感觉是熟了。”单国强的手被烫的通红，捏上一个，就得放到嘴上吹吹。 阎庆俞好奇的走了过去，看着单国强的一举一动。 感觉熟了的红薯被单国强单独拿了出来，放在身旁。 土豆也翻出来几个，这个没法捏，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根筷子，轻轻的往下一插，筷子直直的被扎了个透。 “土豆也行了。”单国强本来就找的都是较细的红薯，以及较小的土豆，相对来说，熟的速度要快一些。 楚援朝同样站在单国强的身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不就是叫花鸡的做法嘛！” 他这么一说，阎庆俞也反应了过来。 可不就是嘛，炉火在上，余温向下，底下还垫着还未燃烧充分的煤渣，二者的温度犹如上下烤盘，温度均衡，肯定要熟的更快一些。 “徒弟，我柜子里还有点盐，刚好咱拿来吃土豆，这些东西，顶咱一顿午饭了！” 楚援朝想的挺美，单国强在旁边不乐意了，“这里面还有我妈和我二姐的呢！不够午饭！” “啥？”楚援朝一愣。 阎庆俞在旁边笑着道，“想吃的话再烤点，反正办法已经学会，这一茬确实不能咱自己吃。” 说着，又扭头对着单国强道，“柜子里有饭盒，拿着给你妈和你二姐送点去！” “奥。” 单国强迅速的从身边拣了三、四个红薯，又拿了2个土豆，这才起身出屋，一边走还一边对着阎庆俞担忧的道，“二姐夫，你看着点他啊，别我回来了啥都没了！” “嘿，你这小子！” 楚援朝顿时不乐意了，不就是吃你点土豆、红薯，至于这么斤斤计较，搞得自己好像很馋一样。 阎庆俞笑着摆了摆手，“快去吧，有你的呢！” 楚援朝看着那剩下的3个红薯，3个土豆，顿时皱起了眉，“这么点够谁吃啊！” 随即又从阎庆俞的麻袋里挑出了一些，如同单国强那般的放置方法，放到了煤渣上面，这才将抽屉推了回去。 与单国强烤的一比，他昨天烤的红薯简直不能看！ 其实本身上面的那层也能烤，只不过就是得多注意着点，勤转，多看。 可问题这家伙也是个皮懒货，丢进去便不再管了，这才使得红薯受热不均匀，一面烤的很糊，另外一面反而正好的原因。 “你别说，这办法还挺省事。” 楚援朝拿起一个红薯，剥皮放到嘴里，感受着红薯的甘甜。 “是不是比你强？” 阎庆俞将他的盐盒放在桌上，舀了一勺到信纸背面，这才对着他说道。 “比我是还差一点，只能说烤的还行！”楚援朝死鸭子嘴硬。 “就你那糊的都没法吃的红薯？谁给你的自信！”阎庆俞一边剥着土豆的皮，一边嘲讽着他。 土豆比红薯皮薄，轻轻一搓便能剥下来一片。 外层已经烤软的土豆，一捏一个小坑。 轻轻沾了点盐，放在嘴边轻轻一咬，一块烤的发绵的土豆瞬间进入口腔。 第一感觉不是咸，而是烫！ 阎庆俞张着嘴，使劲的大口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想让口中的土豆快速的凉下去。眼角，同时被烫的溢出了两滴眼泪。 “哈哈哈，让你嘚瑟！”楚援朝看着他的样子，顿时乐了起来。 “土豆不得吹吹吗？那玩意儿比红薯烫多了！” “滚！”阎庆俞张着嘴，囫囵的说了句，好半天才感觉口中的土豆温了下来，再一咬，一股子醇厚的土豆香气瞬间弥漫在口腔里。 盐味早已被口水稀释顺着咽喉流了下去，只留下淡淡的味道混合着沙沙的土豆，使得本味再次绽放。 土豆和红薯都属于可以充饥的菜品，含淀粉量极高，一个土豆下肚，阎庆俞确实感觉有些了饱腹感。 “你确定咱们中午就吃这个？”阎庆俞看着楚援朝，再次确认道。 “要不然呢？一看你就没去食堂！”楚援朝吃着红薯说道。 “食堂做啥了？”阎庆俞随口问着。 不过心里已经大概了解，定然是食堂做的不满足他的期望，所以宁愿吃这些也不想去食堂。 “还能是啥，玉米面糊糊加芥菜丝，老面孔了。” 车队如果有出车任务，中午能回来的，午饭就会比平时丰盛一些。 多少带点干的。 可一旦不出车，伙食急剧下降。 不过想想也是，不出车也不动，没啥消耗吃那么好干啥？玉米面糊糊垫吧点得了。 “那确实没啥意思！”阎庆俞也不想吃那玩意儿。 这一个月了，时不时就来一顿，这也就是这两天伙食不错，要不然还得被挂下几两油去。 供销社前台。 单国强抱着饭盒到了卖布柜台。 “妈，你看这是啥？”单国强钻进柜台，举着饭盒朝着单大妈嘚瑟。 “庆俞的？” 单大妈清楚的记得，自家儿子出去啥都没带，这转头就拿着饭盒回来，定然是阎庆俞的物件。 不过转念一想，阎庆俞平时的吃食，瞬间心里咯噔一下，那傻小子不会又在里面放了肉吧！ 单大妈一把抓过自己儿子，从其手里抢过饭盒，没好气的说道，“不是给你说过，别总拿别人东西，咋就不听呢？” 单国强一脸委屈，“妈，这是我二姐夫的，我们烤了点红薯和土豆，寻思给你们送点，咋这还有错呢！” “红薯？土豆？” 单大妈神色一怔，轻轻摇了摇饭盒，确实感觉是一块块的东西在里面碰撞，这才松了口气，扭头朝着自己儿子忿忿的道，“臭小子，不早说！” 第107章 铁蛋的工作 单国强一脸憋屈的把饭盒放下，返回休息室。 三人将已经熟了的土豆、红薯消灭干净，又等了好久，才轮上第二波。 “砰砰砰！” 单国强刚把土豆、红薯掏出来，屋门便被敲响。 随即屋门打开，李主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位置。 “庆俞，你来一下！” 话刚说完，屋内飘着的烤红薯、烤土豆的香味顺着李明的鼻腔直冲脑门。 李明鼻子一动，随即走进了屋内，“你们烤红薯了？” 目光看向炉子旁边的单国强，“嚯，还有土豆？” 单国强看着李明的身影微微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李明他早上刚见过，知道是供销社的负责人，也是老妈的上司，顿时有些发懵。 阎庆俞起身，过去从地上捡起两个红薯一个土豆，直接放到了李明手里，笑着说道， “这不是我师父说又要吃玉米面糊糊了，那玩意儿哪能吃饱，所以烤了一些，充充饥。” 李明扭头看向楚援朝，故作生气的道，“就你小子事儿多，玉米面糊糊咋了，大家都没啥意见，就你毛病多？” 李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楚援朝的想法，他来的时候张建国便跟他说过李明的跟脚，虽说他老爹现在已经退了，可还有些露水人情，平时也没少照顾他。 加上本就是干部子弟，挑一些倒也正常。 楚援朝坐在床上，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也跟着起身，只是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嫌弃， “本来就是嘛，玉米面糊糊加芥菜丝，给了谁能吃饱，平时还有俩窝窝，今天倒好，连窝窝都没了。” 李明将两个红薯揣在了兜里，低着头伸手扒着土豆皮，“知足吧你，出车的时候都知道你们累，多给你们弄俩窝窝，不出车的时候看看你们都在干啥？ 娱乐室打牌，休息室闲着，还如前台的大妈们累呢，有点玉米面糊糊可以了，我都想关了食堂，让你们自己解决温饱去！” “自己解决也行啊，那你给我们放假，不来单位肯定吃不了你的！”楚援朝鄙夷的道。 “想的挺好，马上就过年了，过年就能歇着了！” 李明咬了一口土豆，见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当即堵了他的嘴，“你快歇着吧，没工夫跟你闲扯，庆俞，跟我去我办公室！” “有啥还不能直说？还得避着人呗。”楚援朝还在贫嘴。 李明没好气的说道，“你要实在没事儿，就也去娱乐室待会，哪来这么多废话！” “嘿！”楚援朝可不怕他，“那可是我徒弟，还不能关心关心了？庆俞，咱不去！” 阎庆俞看着他此时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得了啊，这也就是你，你看看旁人李主任给他好脸吗？我先过去了啊，一会你帮我把国强送回去。” “给不给好脸，那不是得……”楚援朝还想再说什么，可见阎庆俞也没了耐心，当即摆了摆，不耐烦的说道。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他也就是过过嘴瘾，仗着李明对他不错，才有这个胆量，要不然，定然也是老老实实。 从休息室出来，跟着李明到了他的办公室。 “门关上。”李明指着阎庆俞身后的屋门。 虽说是中午，不过温度依旧很低。 况且他还准备跟阎庆俞说点事儿，开着门像怎么回事。 “奥！”阎庆俞转身将屋门关上，这才走了过来。 “坐吧。”李主任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两个杯子，一人一个，倒满，端到了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 “主任，是又有什么事儿吗？”阎庆俞诧异的问着。 李明表现的越这样，他就越虚，他的那四个人，阎庆俞是不想再看见了。 那模样，那目光，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鸟。 “哈哈，我能有啥事儿。”李明笑了笑，这才坐在了阎庆俞旁边，笑着道：“你上次不是托我问，还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岗位嘛……” 李明话音一顿，阎庆俞瞬间眼中一亮。 “有信了？” 他上次跟李明说过这事儿，主要是帮着铁蛋弄个工作，方便他来四九城帮自己。 上次李明说有个会议机会，可压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快，当即也有些惊喜起来。 “算是吧。”李明笑着回道。 “现在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轧钢厂，一个是北摩厂。还有一个是农机口的，不过那个有点远，上班得出城了，我觉得这个你应该觉得不行，就没多问。” 阎庆俞点了点头，“主要还是得在城里，四九城的最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谈了两个，红星轧钢厂这个你熟，你现在住的南锣鼓巷那一片，就都是轧钢厂的人。 到时候如果你觉得合适，房子这块我跟轧钢厂打个招呼，一并安排在你们院就行。” “我们院？”阎庆俞想了想，“我们院目前没啥房子了，就剩下还有几间倒座房。”阎庆俞考虑了一下，“不过如果倒坐房能多分一间倒是也行。” 考虑到铁蛋以后，倒坐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总比阎解成的那强。 “这个再说，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解决。” 李明继续介绍着，“北摩厂就稍微远一些了，这个他们可以提供宿舍，就在工厂内，上下班很方便，等以后找了对象结了婚，北摩厂会想办法给解决住宿问题。” “具体是干些啥？工种有没有定下来？”阎庆俞继续问着。 “这个倒没有，不过北摩厂过去肯定是下车间，他们现在也就车间还能找个空挡。你上次不是说，得保证不往下裁员才行？所以保证不了的我就没问。”李明解释着。 61年返乡潮一直延续到了63年，阎庆俞可不想前脚把人弄出来，后脚就撵回去。 按照正常来说，58年以后的进城人员，学徒工、临时工是遣返最多的一批。 如果还是技术工种，铁蛋最多也就是个学徒，依旧是在这个范围内。 “轧钢厂意思还没定下来？”阎庆俞好奇的问着。 “对，轧钢厂得回去看看，他们现在就是三班倒，虽然有位置，可也并不想找人，给我留了个活口，一切都看报酬了。”李明笑着说道。 第108章 选择岗位 “说白了，就是看猪肉呗。” 阎庆俞知道李明是啥意思，直直的说了出来。 “差不多吧。”李明也没藏着掖着，“不一定非要猪肉，其他的也行，主要是稀缺的，等量的就成， 当然，有油水的肯定最好！”李明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之前咱们说的一头猪只能管个门槛，保证返乡不遣返。”阎庆俞看着李明说着。 “对，差不多。”李明点头。 “北摩厂岗位不能挑，进去就是下车间，轧钢厂是如果想挑部门，那就得再付出一点代价，是这个意思吧。”阎庆俞再度确定道。 “没错。”李明应道，“毕竟轧钢厂是大厂，他们的岗位选择要多一些，所以才有这个机会。当然，不是说非得出，不选的话，那就是一头猪进车间，基本与北摩厂差不多。” “明白了。”阎庆俞点了点头，“那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调岗？” “这个，我说了不算。”李明摊了摊手，“你要有心思，我就再去问问，或者咱找个机会约他出来咱细聊一下。 不过大抵也就是多十来二十斤猪肉，毕竟这个是给个人的那份，不会太多。” 阎庆俞坐在沙发上，脑子飞速旋转。 铁蛋在乡下待的久，基本没有什么特殊技能。 说白了，宣传科、财务科、人事科、医疗室这种需要专业学习的科室，都不适合他。 对他有利的，其实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部门。 比如说，保卫处、后勤这种。 只是后勤上岗位众多，食堂也属于后勤，扫厕所也属于后勤，这些地方不太好分。 今天自己付出代价去了后勤，指不定明天一些有关系或者付出更多的便能插进来，替换掉他。 铁蛋不是那种会溜须拍马的人，庄稼汉子老实巴交，除了一把子力气之外，其他的都要差一些。 这是为何阎庆俞想让楚援朝帮忙找人的原因。起码得带一带，转变一下思想才行。 这么一来，留给他的其实就这么几个部门。 车间倒是也行，钳工也需要力气，向上的路子也很清晰，努力学习，好好工作，考核过了就能提升一级。 可阎庆俞找他过来，本就是为了处理自己的那些不太见得了光的东西，重心不一样。 这么一来，似乎保卫处更适合他一些。 一来，消息灵通。 现在的四九城，派出所办案，经常会要求附近厂的保卫处协助，有啥消息，需要打那一片的黑市，总能提前知道，做好应对。 二来，约束较少。 保卫处是轮班制，上班时间除了站岗的时候，一般不需要在固定的地方一直待着。加上可以配枪，个人安全也能保障。 铁蛋老爹是民兵，平时本就有机会摸枪，虽说打的机会比较少，可这只是练的少，比那些摸都没摸过的要好的多。 三来，福利待遇不错。 保卫处独立于轧钢厂的权利系统，一把手是武装部指派，平时不需要参加厂里的权利纷争，各方也都不会得罪，只要配合出勤，就有一份收益，且厂里的福利待遇根本不受影响。 而且保卫处的人都是军人专业，或者民兵连挑选出来的，性格大多耿直，也少了许多算计，对铁蛋而言，算是最为不错的部门了。 “主任，帮我问问保卫处什么价吧。” 相互一比较，阎庆俞便选定了最后的部门。 “保卫处？”李明神色一怔，语气中带着一丝提醒，“那地方可是有死亡指标的！” 保卫处的人出勤带枪，抓特务、抓间谍的事儿不在少数。 别看现在眼瞅着61年了，这些事儿虽不及前些年那么泛滥，可到底还是有，且隐藏的更深。 能干这些事儿的，都是亡命之徒。 除非必要，李明其实不建议去保卫处的。 别看那里待遇不错，可枪子可不长眼睛，打到谁，全看天意，别到时候自己真办了这事儿，出了问题反而弄的里外不是人。 “不怕。”阎庆俞面色坚定，“说是那么说，真正能用上那指标的，少之又少！” “要不然问问当事人？这东西可不开玩笑，少肯定是少，这两年确实也没听说谁出了事儿，可这种东西是个概率，指不定啥事儿就来一次。 我是为你好，别到时候给人办了，也不领你的情，要那样，还不如去车间待着呢。”李明略带担忧。 别的部门还好说，这种地方，哪怕是他都不乐意去。 “没事的，主任，就保卫处吧。别的去了也是混日子，真不如在这里待着，咱国家越来越稳定，这种事儿肯定也是越来越少的，指不定已经快要肃清了呢，这谁说的准！”阎庆俞面色坚定道。 见阎庆俞打定主意，李明也不再劝说，“行吧，那你等我的信，一两天应该就有回复，到时候我通知你。” 李明认识的，都是厂里的权力层，似保卫处这种地方，他也打的交道不多。 接这个活的，是负责人事的副厂长，按理说问题不大，不过这种事儿，肯定得和保卫处长打个招呼才行，因此，李明倒也没有说满。 一切情况，等他见了人再说。 “行，那还有其他的事儿没？李主任。”阎庆俞再次问着。 “事儿嘛，倒也还有一件小事儿。”李明捋了捋下巴的胡子。 “一并说了吧，主任。”阎庆俞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李明不同于王主任，这家伙奉行的原则是有权不用，过时折废。 所以在他看来，眼下自己有这个机会，便可着阎庆俞一直薅。 “这不是马上过年了么，年夜饭我想着咱弄一顿好的，也犒劳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大家。这不是，其他东西都差不多了，就是肉上，还缺了不少。”李明笑着说道。 “缺口有多少？” 阎庆俞没有戳穿他，还缺口不少，要真有门路，何至于从他这里弄肉。 肉联厂的份额都有规定，轮到供销社的本就不多，到时候可能上面能分下来一点，可也都是给工人的，轮不到他这么霍霍。 李明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小本，翻开了其中一页，这才给阎庆俞念道， “咱们供销社算上你们，一共有60来个人，咱弄的稍微实惠点，整上二、三十斤，多弄几个菜，也让大家过个好年，你说如何？” 第109章 许大茂透信 “放心，这个钱咱供销社出，少不了你的！” 李明笑着说道，“而且咱这个钱，按照当前黑市的价走，你小子还能赚上一笔！” “三十斤猪肉呗？也行。” 阎庆俞算了一下，三十斤猪肉也不老少钱，等铁蛋来了，自己也算有一些初始资本的积累。 满打满算，差肉的年月也就这么两年了，自己得稍稍加快一些步伐。 63年开始，猪肉过剩，那时候的猪肉真的是多到吃不完，“爱国肉”的名头也就是那会流传出来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得琢磨新的路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完了你直接把肉带过来就行。要是感觉重，提前跟我说一声，单位还有台自行车空着，可以借你使使。”李明笑着说道。 “成，那我看看，再找路子掂对掂对。主要这个时间点不太好，都是过年，大家都想着卖个好价。”阎庆俞扯着谎。 “理解，能理解。”李明笑着说道， “这年月舍得买肉的，不就图点钱嘛，咱这按照黑市的价给他，价格一样，又不需要去黑市担风险，多好的买卖。 庆俞你给多说说，如果还有富裕，都拉过来也成，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人家！” 阎庆俞打了个哈哈。 自己本就是扯，哪里真有那个人？ 又与李明聊了几句，阎庆俞便出了屋子。 回了休息室，单国强还在。 阎庆俞看着楚援朝，“不是说让你把国强送回去吗？” “送了啊！只不过后来他又过来了。”楚援朝对着他道。 阎庆俞将目光转向了单国强，“啥情况？” 单国强从床上起来，一脸耿直的道，“我姐让我过来问问，你今天晚上过去吃饭不？” “这事儿啊！” 阎庆俞想了想，随即摇头说道，“算了，明天吧，今天院子里还有点事儿，我回去看看啥情况。” 早上的时候傻柱跟他说了，让他晚上回去参加全院大会。 他本来不想着参加，随便找个理由躲了便是，可又怕到时候出点啥幺蛾子，对他不利。 再者说，其实他自己对这个会议内容也有些好奇。 眼瞅着过年越来越近，这帮老帮菜又动了啥歪脑筋？ 易中海应该还好，知道王主任与他的关系。 可至于刘海中知不知道，那就不一定了。 从上次刘海中想坑他的那事儿来看，易中海似乎并没有将自己与王主任的关系告知刘海中，否则以刘海中那性格，决计不会做出那种事儿。 自己离开，还放着狠话，甚至于说，许大茂都知道他想对付自己。 至于阎埠贵，这老小子最近很是安生。 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憋着坏，反正从他家上次的举动来看，似乎想缓和关系。 哪有这好事儿？需要你的时候你横眉冷对，见着人好了，又想顺着杆子爬，想的倒挺美。 除此之外，其余人也就贾家跟自家还有些矛盾，主要建立的点，还是想坑自己的钱。 总不会这次也是一样吧？ 不过刘海中想要指挥得动傻柱，根本不可能！这么看来，是易中海通知大家开会，难道说，真的只是讨论一下过年的事宜？ 如果真的只是这点，那倒是无所谓。 “行，那我跟我姐说一下。”单国强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啊，二姐夫！” “去吧。”阎庆俞挥了挥手。 …… 一下午无话，等到下班点，阎庆俞拎着几个土豆出了车队的门。 这是他的晚饭，中午的时候他就吃了一个土豆，其余的都被那俩倒霉玩意吃了，相比于红薯而言，他感觉土豆的醇香更让他感觉舒服一些，而且饱腹感也更多一点。 “庆俞！庆俞！” 刚出门，阎庆俞便听着有人喊自己。 扭头一看，许大茂？随即面色一怔，他来干什么？ 自己与许大茂的关系并不深，也就是拉他回来的那一路的聊天，让他们加深了一下认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二人还没好到能去单位找的情况吧，带着疑惑，阎庆俞走了过去，好奇的问道，“大茂哥？你咋来了？”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神神秘秘的拉了一把阎庆俞，“走，边走边说。” 阎庆俞跟在身侧，二人晃晃悠悠的出了供销社范围。 离开繁华的地段，路上的行人骤然少了许多。 许大茂这才打开了话匣子，“今晚全院大会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阎庆俞带了一抹茫然，“知道了啊，早上傻柱去我拿通知的，说晚上务必得回来，问他啥事儿，他也不说。” “他知道个屁。” 许大茂鞋拔子脸上一脸嫌弃，“他也就是一大爷的传声筒，咋呼咋呼行，真到关键时候，一大爷才不给他说。” “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就是点过年的事儿吗？”阎庆俞问道。 “是过年的事儿，可这年，怎么过，如何过，谁家能过，谁家不能过，这里面就有门道了。”许大茂小声与阎庆俞说着。 “怎么讲？”阎庆俞好奇的问。 “咱院的情况你不了解，过的好的有，如一大爷、二大爷这种，工资不少，也能养的了家，无非就是吃食上，可能有些东西买不到。 可过的不好的也有，过道那，没了男人的刘寡妇还带着俩娃呢！ 所以啊，二大爷给一大爷提了个议，说让咱们院富裕的，帮扶一下不富裕的家庭，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这是好事啊！” 阎庆俞随口说着。 许大茂扁了扁嘴，神态颇为嫌弃，“好什么啊，那老小子坑人呢！” “怎么说？”阎庆俞问。 “你看啊，一大爷本身就帮着后院的聋老太太，他家肯定是不需要在帮扶的。二大爷家最近跟贾家关系不错，帮扶贾家也能说的过去……” “不对吧。”阎庆俞皱了皱眉，打断了许大茂的话。 “贾家还需要帮扶？” “你看，这就是问题，老贾没了以后，贾东旭顶岗，一个二级工养活一大家子肯定紧张，再加上贾东旭跟一大爷的关系，一大爷肯定不会说什么啊！” 阎庆俞点了点头，倒是这么个道理。 许大茂继续说，“三大爷肯定谁都不帮，那老小子算计的紧，他家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不过明年是确实就三大爷一个人挣工资，倒也说的下去。 这么一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就剩下了你，我，还有傻柱那夯货。 傻柱肯定听一大爷的，这都不用想，就剩下了咱俩。 咱要是反抗，落人口舌，可不反抗，刘海中的想法可就成了！” 第110章 帮扶提议 “那大茂哥，你有啥想法？” 阎庆俞看着许大茂。 既然许大茂能够来找自己，想来应该有一些想法。与其让他猜，不如直接点，先看看许大茂的办法是否可行。 “庆俞，你对帮扶这个事儿有意见吗？”许大茂继续问着。 “没啥意见。”阎庆俞看着他说道。 虽然自己刚进入四九城时，也是穷的叮当响。 可现在，他身上还是有着不少存货的。 就目前而言，帮扶也就是提供点吃喝，且不说自己空间的那堆东西，单是车队发的福利，就足够他们过个好年。 而且实话说，四合院里除了贾家，其余家庭不太好的人，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穷是穷了些，可人家毕竟还是靠着自己，有多少就花多少。 而不像贾东旭死后，贾张氏霸占着抚恤金一毛不拔。 要不是她，可能秦淮茹还不至于变成那般模样。 “那成，既然事已至此，全院大会肯定会开，那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先找两家选定帮扶的对象。 这么一来，就算他们有什么坏心思，也落不到咱们身上。”许大茂快速的说着。 阎庆俞想了想。 这个方法倒是也行，左右不过一顿饭，这一顿饭自己还是出的起的。 刘海中的想法，无非是上次自己拒绝了他，想找回场子，坑一坑自己。 他那小九九，瞒不过人。 不过既然他想玩，自己倒是可以陪他玩玩。 不就是一顿年夜饭吗？自己除夕就给他置办了！ 想坑我，行！那就我就拣好的来，我吃着，你看着，勾引不死你！ “怎么样？” 许大茂见阎庆俞半晌不说话，再度问道。 “行，这事儿就这么办！ 只不过大茂哥，我过年不在院里过，咱们这个事儿得提前一些，除夕如何？ 除夕在你那边咱整上一桌好的，他不是想整活吗？咱也整，到时候味道弄大点，看他还怎么吃得下他的那点东西！” 阎庆俞眼眸发亮。 现在的自己可不是刚来的时候，这么点食材根本放不到眼里。 只是许大茂略微有些尴尬， “这，庆俞啊，好是好，可我那也没啥太多的东西了，这个月本来就下去的少，上次下去你也知道，最后就落了三两油，下面的日子不好过，给不了啥好东西。” “那你那现在有啥？”阎庆俞顺嘴问道。 “菜的话，就半颗蔫白菜，还有几个土豆。酒我那倒是还有些，汾酒、西凤都有。”许大茂将自己的家底都暴露了出来。 “那这样，也不用你出菜，肉、菜都我来出，大茂哥，你出酒，到时候咱好好喝点！” 阎庆俞也不难为他，本身就是这样。 尤其现在是冬天，别看放映员油水不少，也分气候。 就现在这年月，又是寒冬，本就物资不够，哪里还有他的那份。 再加上现在这季节，人们也没那心思出去看电影，冻的要死，还不如在家歇着。 “那感情好！” 许大茂心头一喜，拍着胸脯说道，“放心，不就是点酒嘛，一人一瓶，不够我那还有！” …… 返回四合院，阎庆俞将袋子里的土豆、红薯掏了出来。 自家的灶台是土灶，连着里屋的炕。 不过大致结构还是一样的，土灶下面，也有一个放煤渣的抽屉。 将土豆和红薯刚扔进去没多久，傻柱便敲响了屋门。 “庆俞，开会啦！” 阎庆俞重新穿好棉衣，上前开门。 “庆俞，中院开会！”傻柱再度强调道。 “行，走吧。” 阎庆俞也没二话，既然知道了情况，见招拆招便是。 等阎庆俞跟着傻柱到了中院，众人已经都来差不多了。 许大茂朝着阎庆俞使了个眼色，并没有过来。 阎庆俞双手捅在袖中，立在一旁，也不说话。 易中海、刘海中与阎埠贵坐在正前方，桌上还放着一盏煤油灯。 见傻柱回来，易中海也是开了口。 “好了，大家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先听我说吧！” 易中海坐在桌前，双手交织放于桌上，扫视着众人，缓缓的说道： “今天叫大伙来，主要考虑的是马上过年了，咱院的过年事宜。 大家也都知道，这两年确实情况不是很好，物资紧缺，所以老刘与我商议，看是不是能在院里咱弄个帮扶。 也就是过得好的带着差一些的过个年，也让大家伙感受一下新年的氛围！” 刘海中在旁边点了点头，接着话说道：“其实这个事儿一大爷一直在干，咱院的聋老太太，这么多年了，不就是一大爷一直在帮衬着？ 我想着这是个好事儿啊，一大爷给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表率，咱也学一学。 不用多，就过年这一天，大家也都发挥一下团结互助的优良传统，让别的院也看看，咱们院是怎么过年的！” 一大爷摆了摆手，“我的事儿就先不说了，咱就弄好过年的这一摊子事儿就行！” 说着，目光又看向了众人，“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意见，或者想法，都说出来，咱们看看怎么搞更好！” “没啥意见，就这么来呗！” 傻柱对这个无所谓，也就是一顿饭而已，平时带着雨水吃也是吃，无非就是多两双筷子，自己再多弄点就是。 作为轧钢厂的大厨，多的没有，一两顿饭他还是请得起的。 有傻柱带头，院里的众人也是面色一喜，相互讨论起来。 “我觉得可以，本来还说今年又是棒子面过年呢，这说不准还能吃顿好的！” “你快拉倒吧，你家老王挣的不少，谁帮扶你？要我说，最起码也得是刘寡妇那样的，人那才是真的快吃不起饭了！” 贾张氏早已得了刘海中的信儿，一副老神在上的神态，斜着眼看着众人，脑子里不断的琢磨从老刘家再弄点啥出来。 “那我问问，是什么情况才能作为被帮扶的对象？”众人还在讨论中，后面有人大声的问道。 这话一出，众人的声音瞬间变小了许多，各个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也想知道，自家到底有没有资格被人帮扶。 易中海缓缓的起身，缓缓的说出了这个众人最为关注的问题。 第111章 贾家取消资格 “老刘与我提过这个问题，家里没有劳动力的，或者是人口比较多的，但是工资不高的，都可以成为帮扶的对象！”易中海解释道。 “对，就比如说我这次准备帮扶的贾家。”刘海中也起身说道， “看着好像贾家有个劳动力，贾东旭还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二级工。 可老贾家上有老下有小，贾张氏常年吃着止痛片，秦淮茹在四九城没有户口，全家的定量就那么点，天天棒子面糊糊，两个娃娃正长身体，就那么点钱，怎么够全家的开支？” “贾家也有资格？” 刘海中还没说完，就见着后面有人提出了质疑。 “啥意思，我家咋就没资格了？” 贾张氏听到有人质疑，顿时不高兴了，扭着身子窜了出来。 “我家本来就穷，老贾没了，就我儿子一个人上班，二级工的工资多少你不知道？我们这么多长嘴，我还得买药，每个月都不够花！” “那我咋还在黑市看到贾东旭换了二斤白面？”质疑的邻居再次说道。 贾张氏一愣，显然没想上次让儿子去换白面被人发现了，而且就是自己院的邻居。 “这……这……”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低着头瞟着刘海中，示意他帮自己说两句。 刘海中心中都想骂死她了，猪队友吧这是，自己还在述说着她家的不容易，反手就被人抓到了在黑市换物资。 你要是说白面换了棒子面，这事儿还能说得下去。 毕竟过不下去了，换点粗粮也能理解。 可你这还有换白面吃的能力，这咋还能让人帮扶？ 吃白面的要也能有资格，那全院估计都得成帮扶对象了。 刘海中眼神飘忽，死活不往贾张氏的方向看。 易中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着质疑的邻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几天，我家实在快没粮了，就想着去黑市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贾东旭，我就跟在了后面，看着他们完成了交易。” “你凭啥跟踪我儿子！” 贾张氏顿时怒极，“老易你看，现在还有人做这种事儿，跟踪我儿子想干嘛？他这是图谋不轨啊！” “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贾东旭到底想干嘛？”质疑的邻居红着脖颈反驳。 贾东旭的脸黑成了锅底，自己确实有些不太小心，被人跟着竟然没有发现，而且还被拿到了全院大会上来说。 “行了！”易中海呵斥一声，眼中的神色也变得不客气起来，虽说贾东旭是自己徒弟，可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咋地。 你啥家庭不知道？还去换白面，枉费了自己平时还接济他，只是在会上，又不能说的太严厉，只能是摆了摆手，打断了贾张氏的话语， “既然你家还能吃的起白面，那你家就不要占一个名额了，让给更需要的邻居吧。” 贾张氏一怔，没想到易中海作为自家儿子的师傅，竟然也不支持自己，顿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不可能，我家也要被帮扶，我那不是给自己换的，我是给我家两个小的换的，你们也说了，我家娃娃还小，吃饱了才能长个！” “你家娃娃金贵？长个必须吃白面呗？” “就是，别人家吃棒子面就不长个了？我也没见人家往回缩啊！” “贾大妈你别在这胡搅蛮缠，都吃白面了，还跟我们争啥？” “就是就是，我们家都半年没吃着白面了，天天都是棒子面糊糊，我们说啥了？” 贾张氏的话，顿时引起了众怒。 “你，你们……”贾张氏被呛的说不了话，心中一横，顿时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哀嚎起来： “老贾啊，你快回来吧，这日子不能过了啊，他们都欺负我啊……” 贾张氏这么一喊，顿时把众人唬住了，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将周围的位置给她空了出来。 “贾张氏，你可别在院子里说这些，宣传封建迷信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阎埠贵总算说了句话，他本以为这事儿轻描淡写，可没曾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场风波。 贾张氏哭老贾这事儿要被人说出去，他们三个大爷都得挨训。 “行了，这是干啥呢？”易中海眉头皱的更深了。 “东旭，把你妈拖回去，既然出了这个事儿，那么你家就肯定没有资格再被别人帮扶，别在这里捣乱！” 贾东旭面色难堪，可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拉着贾张氏。 贾张氏才不管那些，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嘴里还在喊着，“老贾啊，要不然你把我也带走吧……” 贾东旭只觉得脸上发烫，使劲拽着贾张氏，咬着牙低声说道，“娘，别闹了！” “闹？谁闹了？是我吗？不就换了二斤白面，凭啥取消我家的帮扶资格？”贾张氏不服。 “贾张氏，你要在这么折腾，那我就只能去找公安了！”刘海中猛的一拍桌子。 这事儿明显事不可为，刘海中也不在坚持，真要力挺了贾家，自己这二大爷的威望，也就别想再要了。 “老刘，你……”贾张氏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刘海中也不支持她，还喊着要找公安，顿时心头一慌，站了起来。 “娘，咱先走吧！”贾东旭再次低声说道。 “走？不可能！”贾张氏一抹脸，“我倒要看看，我家没有资格，谁家有这个资格！” 易中海没再搭理他，只是给了贾东旭一个警告的眼神，扭头对着刘海中道，“老刘啊，贾家没了资格，你重新选一家吧。” “行。”刘海中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现在需要他表个态，这才能让这个事儿继续往下推进，当即也不再犹豫，指着自己右边的方向说道， “我就选老赵家吧，赵家男人残疾，没啥进项，家里全靠媳妇张罗，也不容易。” 赵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男人在轧钢厂干活受了伤，留下了残疾，媳妇顶岗，下面还有3个娃，虽说老大已经15、6，能帮着干点活，可家里的进项就那么点。 顶岗进去是学徒工，要不是厂子给了点赔偿金，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刘海中选了老赵家，贾张氏虽不满意，却没法说什么，他家贾东旭还是二级工，孩子还少一个，当初的自己都能被选中，老赵家自然没啥问题。 第112章 阎许合伙 “老赵家啊，也行。” 易中海琢磨了一下，老赵家倒是也符合条件。 当即扭头朝着老赵家过来开会的赵家媳妇问道，“大妹子，你咋说，老刘家帮扶你咋样？” “一大爷，那可太好了，我家还正愁过年咋办呢，你说往年轧钢厂还发点东西，今年都到现在了，也没给啥……” 说着，眼眶微微变红，显然家里确实困难。 “没事，既然我们想做这个事儿，自然就想着把它做好，老刘，你说两句。”易中海对着旁边刘海中说道。 刘海中再度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装，面上也露出了一抹正色，“行，那我就说两句。 本身呢，我们也是考虑大家伙条件不一样，既然要成立这个帮扶小组，那定然会尽心尽责。 赵家大妹子你放心，过年的事儿呢，放在我身上！到时候我给你拿点东西过去，大家都一起过个好年！” “谢谢，谢谢，谢谢一大爷，谢谢二大爷！”赵家媳妇感激流涕。 阎庆俞站在人堆里，微微撇了撇嘴。 老刘家不穷，就是喜欢面子工程，享受别人的恭维。 这赵家媳妇这么一说，自然心里满足，只不过他所说的这个拿点东西，这里面就门道多了。 以老刘家的揍性，定然是大张旗鼓，恨不得让全院的人都知道他的好，那么，他给的东西，定然不会太差。 不过等自己的那桌上了，就是不知道刘海中的那些，是否还能拿的出手？ “行了，二大爷开了好头，三大爷家条件本就拮据，咱就不要求三大爷帮扶了。 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想法？”一大爷看着人群，朗声问道。 “对，尤其是阎庆俞、许大茂你们！ 你俩还没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帮扶别人过个年，也没啥压力！”刘海中生怕漏了他俩，赶忙在旁边撺掇道。 易中海面色一僵，其实他不太想带着阎庆俞的。 有着王主任背书，加上这家伙平时不太乐意与院里的人打交道，他本不想招惹阎庆俞。 不过刘海中上门直接说他帮扶贾家，这一来，自家也能省点东西，这才敲定了这个事儿。 其实他知道，老刘明显带着一些算计。 上次阎庆俞驳了他的面子，使得刘海中感觉威望受到了挑战，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不过想着这算个好事儿，又不是请全院吃饭。 一家一户的，这个总没啥问题，所以这才同意了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刘海中这家伙肚子里藏不了一点事儿，就这么赤裸裸的提到了阎庆俞。这让易中海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就不能拐着弯提吗？非得指名道姓？ 易中海略带不满的看了刘海中一眼。 可那家伙，正满脸快感的看着阎庆俞的方向，根本没有顾着看他。心头顿时无奈，言语上，却还得帮着刘海中。 “庆俞啊，你和大茂算是咱院里不错的青年了。 大茂在轧钢厂宣传科做放映员，平时过的不错。 你在供销社车队，虽然还是学徒，可司机的福利大家都知道。 加上你现在确实还是一个人，过年帮扶上一家，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大爷建议啊，你俩要不然也找上一家吧。” 阎庆俞皱了皱眉，刚想说话，许大茂却是先站了出来。 “一大爷，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俩也不说啥了。 我这还好，自打接了我爸的班，也算是有些积蓄，可庆俞来咱们院子才一个多月吧。 就算是司机，满打满算，也就个把月工夫，车队的福利能轮上他啥？充其量，就发了一个月工资。 人上次已经拿着家底儿请了咱院里一顿，哪还有闲钱？ 这样吧，我俩合起来帮扶一家，这样你看行不，一大爷！” “不行！” 刘海中坚决反对，“阎庆俞虽然来的时间短，可他又没有满二十岁，还不着急娶媳妇呢。 他工资可能是少了一些，可又不差这一顿。就算急头白脸的吃，说白了也就是几块钱的事儿，这么点钱，他又不是拿不出！ 还有你，许大茂！ 你可不是学徒，每次去各公社放映，哪次你不带点东西回来？你也好意思说，你俩一起？” 阎庆俞本不想纠缠这个，一户、两户的，对他影响不大，可刘海中这么说，那他可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不着急娶媳妇，不着急娶媳妇又不代表着不需要攒钱，三十六条腿虽然在单家的帮忙下，倒是凑了个差不多，可那是单家准备的，又不是他弄的。 人家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三转一响不得他来准备？ 这些玩意儿，又不能直接弄后世的东西出来，那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况且，自家到现在连口铁锅都没有，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的这个话？ 当即直接开口道， “我觉得大茂哥说的对！ 我是不着急娶媳妇，可我家里啥样，一大爷知道。 要不是我对象家帮忙，到现在还是家徒四壁，就说现在，我家还连口锅都没！ 怎么着，请院里吃了顿饭还请上祖宗了，啥事儿都要挂着我呗？ 行，我帮扶一户没问题。 那这样，二大爷，帮扶我来，我家的其他东西，你给我配齐，这样总行吧！” “那怎么可能！” 刘海中顿时不乐意了，“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你没置办东西与我有啥关系！” “那不就得了，我放着家里东西不去置办，还得帮扶院里呗？ 哪有这个道理。再说了，我又没说不帮扶，这不是我和大茂哥一起，我俩帮扶一家么？ 你放心，二大爷，我俩肯定好好弄，保准弄的合合适适，让人家说不出来话。” 刘海中不太满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怕阎庆俞真让他给他家添补一些东西，那自己可就损失大了！ 支支吾吾，想开口拒绝，可又怕阎庆俞扯这个，只能扭头看向易中海，期望易中海帮着他说几句。 易中海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可却没多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阎埠贵， “老阎，你这么说？” 第113章 最终决定 阎埠贵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他最近想缓和与阎庆俞的关系，不太想掺和这种明显是坑人的举动。 这事儿，只要带着阎庆俞就不是啥好活，即便是说同意了又能如何？不还是得让阎庆俞出钱？ 无非是原本帮扶一家，变成了合伙帮扶一家，在他看来，阎庆俞不参与帮扶才是最好的。 可刘海中为何让这个事儿落地，刚送了他瓶二锅头，让他吐出去又舍不得，只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帮扶一下院里的困难户也挺不错的。” 阎埠贵说的含糊，只说了应该帮扶，不过至于是一家一户还是两家一户，则是耍了个奸，没有明说。 阎庆俞看着台上那扶着眼镜，一本正经的阎埠贵就有些想笑，晦涩不明的眼神不时的偷看着他，当真以为自己察觉不到？ 嘲笑般的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易中海眉心蹙了蹙?，显然对阎庆俞的回复不太满意。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帮扶这个举动是已经定下来的事儿，没有必要再提。 他想问的是，对阎庆俞一家帮扶一户，还是与许大茂一起帮扶的看法。 不论是同意刘海中的意见，还是同意阎庆俞的，起码表个态，这倒好，又把问题给他抛了回来。 易中海琢磨片刻，最后还是觉得别太过分，与许大茂一起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儿，再怎么说，这也算阎庆俞头一次听从了安排，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始。 当即也不再犹豫，直接拍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阎庆俞与许大茂一起帮扶吧，本来这个事儿就决定的仓促，确实考虑的有一定缺失。 正如阎庆俞所说，他家里还需要添补很多东西，这些也都能谅解……” “老易……”刘海中顿时有些不满，眉眼皱成一团。 “行了，我是一大爷，这次就这么定了。” 易中海摆了摆手，压根不看刘海中那逐渐阴下来的脸庞，直接向着阎庆俞问道，“那你们有帮扶目标没？” “这个……” 阎庆俞略显为难，大概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 现在的计划与下午跟许大茂说的有些偏差。 原本说的是一家一户，没曾想，现在竟然谈到了他俩合伙帮扶一户。 本身是个好事儿，可他平时从不关心院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到底谁家过的比较困难，让他选，他还真不清楚。 “要不然让大茂哥定吧，我这实在是不太了解啊。” 阎庆俞朝着四周看了看，只觉得跟前所有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好似都想让他挑中一般。 “也行。”易中海扭头，看向了另一侧的许大茂，“大茂，你准备帮扶谁家？” 许大茂看着易中海，这才无奈的说道， “一大爷，本来我们寻思是帮扶赵家的，可没想到二大爷抢了先，那我们帮扶我张叔家吧。 张叔是临时工，张婶身体不好，平时也没啥进项，家里还供着个中专生，压力也不小。” 易中海点了点头。 排除了赵家，剩下的困难户里，也就剩下了张家和刘寡妇。 张家是租户，男人没有固定工作，这年月工厂减产，导致他家的生活水平也急剧下降。 毕竟临时工工资不高，还极不稳定，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其中一个还在上中专，确实日子不富裕。 只是将刘寡妇留给傻柱，他确实有些不太舒服。 刘寡妇年纪不大，也就是26.27的样子，男人早逝，只留下了她跟两个孩子。 傻柱与她年纪相仿，孤男寡女在一起，难免有人会嚼舌根。 更何况，万一傻柱真对刘寡妇起了心思，那可真是…… 易中海不能再想下去了，这与他的意愿有着明显的不符。 当即与许大茂说道，“大茂啊，你看，咱们院里也就剩下了张家和刘娟，要不然你们跟柱子搭个伙？ 你们三家帮扶两家，把张家玉刘娟一起帮扶了算了，刚好柱子能给你们做饭，大厨也省下了。” “别了，一大爷！”许大茂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傻柱不共戴天，这事儿没法凑合！” 傻柱站在人群里，同样是一脸的嫌弃，“就是，一大爷，就他许大茂那样，配的上吃我做的饭吗？您都多余问！” 易中海皱着眉头，这个回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他俩确实打小就不对付，自己也只是试探一下，万一有阎庆俞在，能缓和一下呢？ 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的说道，“行吧，那就算了。 刘娟，你带上两个娃，过年的那天直接来我这就行。 柱子，你过年那天早点去把老太太接过来，咱一起过年吧。” 说不通他俩，易中海只能是将自己再扔了进去。 反正也得伺候老太太，一个人也是看，多几个人也无所谓，就是多几双筷子罢了。 一顿饭的吃食，自己还是能出的起的。 “这行，一大爷。”傻柱痛快的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多弄几个菜，到时候咱爷俩多喝点！” “噗嗤！”许大茂嗤笑出声，“还几个菜，你能弄到吗？能添点花生米都算你能耐！” 轧钢厂啥情况许大茂清楚，今年效益尤其不行，伙食一降再降。 原本的三班倒都快让歇着了，实在是供不起那么多人。 这都好几天了，食堂也就那么点东西，听他们科长说，老咸菜帮子都快没了，哪还有着几个菜，除非这小子动小灶的食材…… 一想到这，许大茂顿时计上心头，看来，到年前得盯着点傻柱了，真要能弄他一下子，也能让自己出口恶气。 “许大茂，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傻柱直眉瞪眼，指着许大茂怒道。 “你别在这跟我耍横，咱走着瞧！”许大茂知道自己不是傻柱的对手，当即也不硬顶着上，面一横，不屑一顾。 “我看今天是非得揍你不行，三天不大上房揭瓦，来，你过来！”说着，傻柱便冲着许大茂的位置大步而去。 “柱子！” 易中海眉头锁的更紧了，“回去待着去！” 傻柱别人的话不听，易中海的却是一般不会忤逆。 “一大爷，你看你……” 话还没说完，只看着易中海的神色越来越生气，顿时性子一软，停下了脚步，指着许大茂道，“这也就是一大爷拦着，要不然，非得给你松松皮，让你嘚瑟！” 第114章 许大茂送锅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腊月也进入尾声。 铁蛋的事儿，李主任帮着问了个结果，今年是没戏了，年后找个机会往进插。 不过条子倒是先开了出来，阎庆俞估摸着，应该也是想把这头猪弄到手，毕竟偌大的厂子，到处都是开销，光指望肉联厂的那点，根本不够。 60年一整年，全国也就是7万多头猪，四九城跟前的屠宰场算多的了，可依旧不够分。 条子在手，又让王主任打了个招呼，倒也不怕他们不认账，找了个地方，让轧钢厂将猪拉走，这事儿在年前也就算告一段落。 楚援朝的那点东西，也如同蚂蚁搬家一般，陆陆续续的都搬了回去，就只剩下了单家和王主任家的东西还没送。 也就这一半天的功夫，阎庆俞就准备将两个菜篮子都送出去，尤其是王主任那里，虽说是自己认了亲，可该走的还是得走。 人嘛，只有走动的勤，别人才会想着你。 返回四合院，许大茂早已等在了家门口。 “大茂哥？有事儿？” 阎庆俞算了算日子，大后天才过年呢吧，眼下好像还不到时候，是有什么事儿吗？ “喏，瞧瞧，这是啥？”许大茂从地上拎起一口倒扣着的铁锅，一脸笑意。 “呦，铁锅？从哪弄的？” 刚才许大茂身子挡着，再加上铁锅倒扣在地上，一时竟然没有看到，他这一拿起来，倒是让阎庆俞颇为惊喜了起来。 这玩意儿不是说置换系统不能换，只不过后世大部分的锅都有标准尺寸，他尝试着按照自家灶台的圈口换了一下，那价格，直接翻了5倍不止！ 他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怎么算的，不过这么高的价儿，直接熄了他置换的心思，琢磨着哪天去店里掏一个，再不济，铸铁的玩意儿，找人打一个也成。 没想到，许大茂倒是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嗨，这不是过年了么，反正我也不下公社了，寻思着就把放映机还了去，结果你猜咋，库房里竟然有一口锅！”许大茂一脸喜色， “我琢磨着，你这不是刚好缺一口嘛？就量了一下，尺寸刚好！这不，我就找我们科长帮忙，直接帮你买下来了。 来来来，快开门，试试大小！” 许大茂催促着阎庆俞将门打开，端着铁锅便进了屋。 让阎庆俞将铁圈拿了下来，吭哧瘪肚的又将铁锅放了上去。 “嘿，刚好！” 许大茂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原本光秃秃的灶台此时有了一口锅，总算舒服了一些。 阎庆俞站在旁边，同样是一脸笑意。 自己平时不在家吃饭，可吃不吃，和有没有，那完全是两码事儿。 “行了，弄好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大茂缓了缓气息，感觉匀了一些，这才跟阎庆俞说着。 “那这锅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大茂哥。”阎庆俞伸手从兜里往出掏钱。 “别！” 许大茂压住了阎庆俞的胳膊，“没多钱的玩意儿，不用了！” “那怎么行，该多少就是多少。”阎庆俞说道。 “真别！”许大茂再次拒绝道，“你准备肉、菜也不便宜，黑市的肉都涨到6块钱了，还是有价无市，我就帮着你弄口锅，不至于的，快，别犟，收起来！” 见着阎庆俞把钱掏出来，许大茂赶忙与他说着。 许大茂虽说有些小心眼，不过出手却是整个四合院最为大方的那个。 该出的，他是一点不心疼。 阎庆俞还想再伸伸，可他拒绝的干脆。 想了想，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笑着说道，“那成吧，那我就收下了哈，完了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多弄点东西出来，高低弄点咱不常见的东西！” “那感情好！”许大茂脸上一乐。 在他看来，那些东西比这口锅可强太多了，当即也不客气，“还是那句话，酒，管够！” 许大茂拍着胸脯自信的道。 …… 送走许大茂，阎庆俞将铁锅擦洗干净，比划了一番，量了个尺寸出来。 锅是有了，盖子还没，他准备找单大叔帮忙，他那边各种木头比较多，打个盖子，轻而易举。 弄完这些，阎庆俞在屋里又待了会，还是决定趁着晚上，跑一趟王主任家，把这事儿了了，也省的心里一直惦记。 重新穿戴整齐，再次出屋。 东厢房门一响，三大妈就扭头往外看。 “老阎，庆俞又要出去了！这么晚了都，他这是准备去哪？”三大妈带着满满的疑惑问着。 “我哪里知道，有可能是单家，也有可能是去弄过年的东西，毕竟他答应了帮扶老赵家，总的弄个差不多吧。 就他家那情况，到现在了也没见他往回拿过东西，灶台上连口锅都没，不得赶紧想想办法？”阎埠贵伏在水盆前，洗着脸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去黑市了？”三大妈好奇的问。 这个点想办法弄物资，除了黑市似乎没有其他的途径。阎庆俞来四九城的时间不长，相熟的人不多。 帮扶的话，可不是说吃顿棒子面糊糊就能过得去。 最次不得弄点二合面馒头？贾张氏都换了两斤白面，更别说他。 “谁知道呢，可能吧。”阎埠贵语气轻快，心里也极为舒畅。 怎么样？吃瘪了吧。 说到底一个乡下小子，在四九城一点根基没有，还想着帮扶别人，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再说！ 虽说他现在还在找机会与阎庆俞和好，可能够看到阎庆俞吃瘪，却是让他长久压抑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黑市？黑市上拿钱换物资的可不多，尤其现在过年之际，大多都是以物易物，最不济，也得弄条小黄鱼出来，指望钱想买东西，那可等着吧。 阎埠贵一家喜滋滋的想着，根本不知道阎庆俞本就不是朝着黑市去。 身子一转，进了王主任的胡同，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心头一动，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竹篮，正是上次阎庆俞在单家拿出来的那种菜篮子。 之前兑换了10份，刨去吃掉的那份，还剩下9份，眼下，刚好适合拿出来。 走到王主任门前，轻轻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第115章 给王主任送菜 “谁啊！” 王主任的声音从院内传出。 紧接着，脚步声渐近，门上的一个小窗口随即打开。 “庆俞？你咋来了？” 王主任向外看了一眼，顿时一怔，随即诧异的把门打开。 “姨，这不是要过年了么，给你们送点过年的年货！”阎庆俞拎了拎手上的菜篮子，朝着她笑道。 “这是……？” 王主任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即先把阎庆俞拉了进来，“进来说！” 阎庆俞进院，王主任将院门关上。 “你这是干啥？快拿回去，我这可不用你来搞这些！”王主任转身，看着他拎着篮子，顿时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略带着些不满的说道。 既然已经认亲，王主任也是拿阎庆俞当子侄看。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过年来她这里。 年前送礼，这不是走远了吗？啥人才在年前送？不就是那些有求于人的？ 王主任的不满更甚。 “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阎庆俞摇头笑道，“我那就我一个人，平时也就睡觉的时候回去一趟，偶尔懒得折腾，就在车队睡了。 说白了，我那就跟个招待所似的，连火都不开。 再说了，眼瞅着过年了，初一去单家待着，初二来您家，初三车队小聚，吃饭的地方都安排好了，我要这些干啥？” 本来初三他是没啥安排的，不过猪肉送到车队后，李明觉得除夕肯定会忙。 大家着急忙慌的也吃不好，干脆，初三再弄，到时候如果想带家属的，就自己再带点粮，供销社也再出点，就当福利了。 毕竟除了车队自己有点小金库外，前台的那些销售员今年是一点东西都没拿回家。 这么整上一下， 也算是变相发福利了。 “可你不得自己留点吗？晚上饿了咋整？”王主任闻言，还有些担心。 “留着呢，放心吧，今年车队还发了些福利，棒子面、白面啥的不说，还有土豆、白菜、红薯呢，足够我吃了。”阎庆俞笑着回答。 到现在为止，车队的福利还在休息室堆着，也就没事的时候烤个红薯、土豆，偶尔嘴馋，自己晚上在车队待着的时候又弄了几次红烧肉，还整了一次烤肉，他才不会饿着。 “行吧，那姨就不跟你客气了！ 走走走，回屋里待会，你姨夫正好在呢！”王主任总算露出了笑脸，拉着阎庆俞回屋。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宜人。 “都瞧瞧，谁来了这是？”王主任一进屋子便扯着嗓子喊。 齐国锋坐在桌前正抽着烟，扭头一看，顿时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庆俞啊，快来坐。” 王主任的两个孩子也从里屋冲了出来，“妈，谁来了？” 可当看见阎庆俞时，顿时又停下了身子，眼中满是陌生。 阎庆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阎庆俞，顿时没了声音。 “这俩孩子，快叫人！这是阎庆俞，你们喊哥就行，咱家亲戚。”王主任笑着拉着阎庆俞介绍着。 “哥，哥！” 两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来，庆俞，坐我旁边。”齐国锋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着跟他说道，“今天咋有空过来了？” 阎庆俞笑着将菜篮子放在桌上，笑着回道，“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想着给我姨送点稀罕物！”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白兔，朝着那俩孩子笑道，“来哥这，一人一半奥！” 王主任家两个秃头小子，一个与单国强差不多大，11、2岁，另外一个稍小一些，也就是7、8岁的样子。 阎庆俞手里捧出了一把大白兔，顿时让这俩眼眸一亮，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不过王主任家教很严，这兄弟俩愣是没有直接上前，而是将渴望的目光看向了王主任。 “庆俞，你给他们买这些干啥？”王主任故作生气的说道。 “一点糖而已，没事的姨。”说着，又将目光放在了这俩兄弟身上，“来啊，不要我可收起来了奥！” 俩兄弟看向王主任的目光霎时间多了一抹焦急，“妈！” “看我干啥，那是你哥给你俩的。”王主任翻了个白眼，将主动权还了回去。 她乐的让自家这俩跟阎庆俞多亲近亲近，起码阎庆俞知道个好赖，也懂得感恩，比自家正儿八经的亲戚强太多了。 有个哥哥招呼，也蛮不错。 兄弟俩顿时一喜，妈不反对！那还等啥？ 当即快步冲了上来，四个小手迅速的将大白兔全部揣到了兜里。 “哥，你拿多了！”弟弟手小，见哥哥抓的飞快，顿时着急了起来。 “一会给你点！”哥哥头也不抬，抓的飞快。 多抓一把，给弟弟2个，这买卖，能干！ 阎庆俞的两把大白兔有半斤多，本就是专门为这俩准备的，倒也没有小气。 “你们该说啥？”王主任提醒道。 “谢谢哥哥！”兄弟俩大声的喊了一句。这句里，陌生感明显少了许多。 小孩子就跟嘴亲，谁给他们的好吃的多就跟谁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行了，你俩回里屋分去。” 瞅着小儿子已经开始扒着哥哥的衣兜，王主任面露无奈，朝着他俩喊道。 “知道了，妈！” 俩小的进屋，王主任转身给阎庆俞倒了杯水，这才坐到了阎庆俞身旁，对着自家男人说道，“刚才我还说了庆俞一顿，好好的送啥东西，都是自家人。” 齐国锋点了点头，看着阎庆俞，略带着严肃的道，“既然成了一家人，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和你姨还能差你那点东西？ 前两天你姨还怕你没东西过年，想着去给你送点，这倒好，你先上门了。” 王主任一家，是真心待阎庆俞。 自家的亲戚都是那种坑人精，他们也想着有一门不错的亲戚，平时走动走动。 要不然阎庆俞的主动认亲也不会那般容易。 阎庆俞笑的真诚，他能够感觉到这二人不似作假，是真的把他当亲侄儿，心中略显感激，当即说道， “姨，普通的东西我就不给你送了，但凡我能拿出来的，可不是一般玩意儿。” 王主任眉心一蹙，“什么意思？” “您打开就知道了。”阎庆俞指着桌上的菜篮子，一脸神秘的笑道。 第116章 王主任的反应 “这里面有啥？”王主任有些茫然。 “打开看看，看看就知道了。”阎庆俞笑嘻嘻的说着。 这里面的东西当初在单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单家作为平头百姓，有这个反应也算正常。 阎庆俞想看看，王主任这种勉强够得上高干的家庭，会不会也吃上一惊。 “你这孩子，还卖关子。”王主任瞥了他一眼，在好奇心的催动下，还是伸手将篮子上的蓝布一把扯了下来。 “这是？” 王主任的眼眸顿时放大，整个人仿佛被惊住了一般。 齐国锋看着自家媳妇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也好奇的探了过去，“有啥啊！” 脑袋刚伸过去，齐国锋的心脏也犹如被重锤凿击一般，顿时呆在了原地。 不过作为正处级领导的他，到底接受能力要比常人强的多。 片刻，苦笑着坐了回去。 “庆俞啊，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齐国锋苦笑，“这些东西现在可不好弄！” 篮子里的东西与上次的一样。 还是一圈绿叶菜，中心口蘑点缀。 且不说那些绿叶菜现在基本不可能再有，单单是那口蘑，就远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齐国锋认识那玩意儿，之前在区委的时候，有个内蒙的同事给他带过一些，作为内蒙的特产，这玩意儿的生长环境可以说极其特殊。 不仅需要羊粪的滋养，温度、湿度都得达到才行。 再加上这东西比较娇贵，运输不易，价格同样居高不下。 可现在这年月，灾荒之际，更是寒冬时节，这玩意儿是从何能够保存至今的？ 齐国锋从篮子里摘了一朵下来，上面还能够感觉得到湿润，新鲜的仿佛刚摘下来的一般。 王主任满脸的难以置信，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菜篮子里的东西，作为街道主任，他更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 眼下别说正规渠道，想从黑市换上一颗白菜都不容易，更别说眼前这些垂涎欲滴的绿叶菜。 根根精神，哪怕是菠菜的梗，都极为清脆，显然刚摘下来没有多久。 “庆俞，你老实说，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王主任缓了好半天，这才颤了颤嘴皮，轻声问道。 “怎么样？这些东西平日可不常见吧！”阎庆俞继续笑着，却是没有正面回答王主任的问题。 “别说现在，就是夏天也不常见啊！”齐国锋原本严肃的脸庞闪出一抹苦涩。 之前在区委的他，可是知道60年的情况。 这些东西哪怕是夏天，恐怕都长不出来。 一个是天气炙热，大旱之年，绿叶菜需要大量的水分才能生长，更别说就眼下的光景，根本就还没长起来便会被饿极的人连根挖走。 可阎庆俞的这篮子菜，分明刚摘下来没多长时间。 四九城还有这种地方？能够生长这些？ 齐国锋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从区委调出来，不管在哪个地方，吃食上都一如既往的节俭，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最多偶尔需要招待陪同，吃顿小灶，或者说，去国营饭店吃上一顿，可即便如此，那些地方的菜品也极为稀缺。 今日有什么，得看今天厨房里收到了什么。要不然就自己带菜，这样局限性才能稍微小些。 “庆俞，你这些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王主任再度问道。 她对这些菜品的来源极不放心！ 街道属于政府部门，上面传达的精神她们算是最末端的一节。 经常会有一些一号、二号为了节约，如何如何，哪怕是一号的吃食，也都没有这么丰盛！ 可眼下这个小子，竟然能弄出这些玩意儿，如何能够不让她心惊胆颤？ “哎呀，姨，你就别管出处了，反正你知道，我不可能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就行！ 再说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咱四九城里，除了我以外，你还见到谁那能弄到这些？”阎庆俞笑着反问。 王主任眉头皱成一团，话虽如此，可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跳可不停，总觉得不靠谱。 这可是寒冬腊月，这些玩意儿到底是如何长的？ 难道这小子的阎家村还有在冬天种菜的本事？不应该啊，当初她调查的详细，阎家村满打满算，一共就几十户人，村里又在半山坡上。 给反馈的人说，整个村里都没啥像样的住所，各个也是面黄肌瘦，没见着什么特殊。 那这些…… 王主任有些懵了。 这些东西，完全出乎了他的认知。 齐国锋倒是相对平和。 正如阎庆俞时所说，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正规出处。 这么长的蒜薹，这么嫩的韭菜，再加上鲜嫩的口蘑，这天气，他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行了，别管出处了，知道了出处又如何？”齐国锋见着自家媳妇还想再说什么，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道不是庆俞违法乱纪来的就行，这些东西，咱自家知道就行，千万别往外说！” “我又不傻？我跟谁说？”王主任横了自家男人一眼，“我就是好奇，庆俞是从哪里弄的这些，别说现在，夏天我都没见着这些玩意儿！” 阎庆俞松了口气，只要别死盯着出处就行，这东西的来路，自己根本就没法解释。 这咋解释？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有系统吧？那不是找的被人切片研究呢！ 好在王主任也是真拿他当子侄儿，加上他们确实也很久没吃着这些玩意儿，心中也想，也就不再多纠缠。 王主任仔细的将篮子里的菜一颗颗的拿出来放到桌上摆好，又从里屋拿出来信纸，反过来将其挨个包了起来。 那认真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面包着金疙瘩。 一切包裹完毕，这才挨个的，分门别类的放进了柜中。 小心翼翼的程度，生怕撇断一根绿叶菜。 “没必要，姨，吃完了我再给你弄！”阎庆俞看着王主任那番模样，顿时乐了出来。 “这孩子，尽说胡话，还再弄，真当姨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含金量？说，你到底给了人家什么？或者应承了人家啥东西？”王主任一边放着菜，一边没好气的问着。 她才不信这些东西是阎庆俞自己弄的，定然是找到了什么门路，这才搞到了这些。 不过人家能平白无故的给你这些东西吗？ 定然是阎庆俞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从人家手里拿到这些！ 还再弄，就眼下的这点东西都把她吓了个够呛，更别说其他了！ 第117章 准备材料 “真没有！” 阎庆俞苦笑着说道，“我具体怎么弄的，您也别问，问了我也确实不能告诉您！你就知道一点就成，就是我再弄这些，没有您想的那么难就是！” 齐国锋眼眸闪动。 阎庆俞的话他听明白了。 这小子手上捏着一条线，能够长期的弄到这些！ 量可能不多，但却是长久的买卖！ 这样的话…… 齐国锋脑子开始活泛起来。 当即也不藏着掖着，略显严肃的问道，“庆俞，你这个确定能够长久的供应？” 阎庆俞回头，看着齐国锋的神态，顿时心中有了了解。 自家这便宜姨夫又想着拿这些作为资本，往上再窜一窜了。 “能倒是能，就是量上，可能不会有你想的那么大。” 阎庆俞想了想，还是决定别把话说满。 王主任一家算是自家人，他们的口严，可不代表着，这东西作为上升资本后，别人的口也严！ 到时候追根溯源，再反查回来，他可就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无所谓，这种东西，量不大才正常！” 齐国锋算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当即也是笃定的回道，“那庆俞，这两天你最多能弄到多少？” 阎庆俞眉头动了动，认真的考虑片刻，这才凝重的说道，“两篮吧，最多了！” 王主任在一旁听的皱眉，她知道自家男人是怎么想的，可这事儿，风险太大，稍不留意，很容易把阎庆俞套进去。 当即也是略带不满，转头说道，“这东西就别送了吧！” 齐国锋摇了摇头，“别的物件好说，可唯独这些，却是不容易获得。什么东西越稀缺，价值也就越大！” “可你刚提了正处，上面不会让你再往上动动的！”王主任再次提醒着他。 “不怕，这东西本身就给老领导送，到时候让老领导蹿个局，看看有没有最近要退休的位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气象局做过测量，大旱还没有过去。 这样说起来，哪怕是61年，还会如此。 而我有庆俞帮忙，说不准这一年半载，再往上走走，哪怕是没有好位置，先把级别挑上去！” 齐国锋眼眸发亮，快速的说着。 他的年纪不大，过了年也就是35岁，正处于巅峰时期。 虽说这个年纪达到正处已经是算爬的较快的，可这些年，破格提升的还少吗？ 为何就不能是他？ 正处到副厅，是一个坎，一般人想要跨过去，极难！ 而他这个年纪，一旦这事儿能成，最次也能到正厅的级别！ 正厅意味着什么？地市一把手，四九城的区长、副区长！ 保底都是这个级别！ 万一有机会还能往上走走，可就到副部了。 这个级别，可就真正算是高级干部了。 谁没有一个向上的心？ 否则齐国锋也不会仅仅用两头猪就换了阎庆俞现在拥有的一切。 “有机会吗？”王主任一脸担心的问。 “总的去试试，要不然谁知道结果。”齐国锋沉声说道。 王主任点了点头，面露难色的看着阎庆俞。 “庆俞，你那怎么说？如果有风险咱就不弄，你姨夫那事儿没影，只是说试试罢了。” 王主任不想让阎庆俞为难，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该出现。 阎庆俞倒是不觉得有啥。 如果当真只是齐国锋说的这些，那其实还好。 最多只是小范围传播。 而且说白了，自己也就仅仅提供了两篮子的菜，短期内，根本不会再给他提供。 用两篮子菜，换一个提副厅的机会，阎庆俞觉得还是值得的。 毕竟现在自己也算跟王主任沾亲带故，王主任家权势越大，对自己也更有利！ 唯独需要担心的，是66年以后，齐国锋别出了纰漏，毕竟那可是10年期间，干啥都得小心翼翼。 不过按照阎庆俞的估计，就算这个事儿成了。 齐国锋也就是到了副厅的级别，正如他所说。 本就资历不够，好的地方根本轮不着他。 就算上去了，也得先把资历熬够再说。 副厅在四九城，级别不算低，却也还不算是真正的高级干部，到时候不在紧要部门，应该还会好些。 再加上到时候自己的提醒，想来应该能够躲得过去。 齐国锋过了年也就是35岁，66年无非才40，即便是过了10年，才50岁。 这个年纪，依旧还有机会！ 当即也不再犹豫，笑着跟王主任说道，“没事的，姨，既然姨夫想试试，咱们就帮他一把，刚好，我那里还剩点猪肉，如果需要，这东西我也一并配齐！ 不过酒我就不管了，那东西不好弄，而且如我姨夫所说，都是领导，人家也不差那些。” “好！” 齐国锋猛地一拍桌子，“那就这么定了！” …… 次日，阎庆俞将两篮子菜拎了过去，齐国锋请了假，没有上班，硬生生的等着阎庆俞的到来。 见阎庆俞将菜放在桌上，眼中的兴奋更是按捺不住的往外溢。 “姨夫，这里面的菜与昨天的一样，我还放了两块酱牛肉，生肉放了二斤，其他的就没啥了。”阎庆俞指着篮子说道。 “够了，够了！” 齐国锋使劲的拍着阎庆俞的肩膀，“姨夫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有啥事儿，直接来家里说，只要姨夫能办的，绝对给你安排好！” 齐国锋兴奋的不能自已，这些东西作为政治资本可能不够，但却是能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要自己后续不断，毕竟还有一年时间，绝对有着很大机会！ “这就见外了。”阎庆俞笑着说道，“姨夫你能上去，我不也一样沾光嘛！” “哈哈，行，姨夫绝对不会亏待了你！”齐国锋重重的回道。 …… 将单家的那份送过去，阎庆俞又返回车队。 先将车队福利的东西挨个翻了翻，把酒和大部分的糖块单独拿了出来，又少留着点土豆、红薯，其余的，则往肩上一扛，径直回了四合院。 返回屋子，阎庆俞又将空间里的东西往进塞了点，尤其是肉，足足塞了4、5块。 别的不说，肉先管饱！ 第118章 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 四九城又被大雪覆盖。 算上这场，打他穿越过来，已经是第三场雪了。 这次的明显要更大一些。 经过一晚上的飘飘扬扬，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 从窗户往外看，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窗棂上、煤球上，都被厚实的积雪压在下面。 今日也不知为何，阎埠贵家难得的没有起早出来打扫院子。 阎庆俞翻身下床，披上棉衣，先将炉火中的煤球又填了一些。 这才将锅移开，又把铁圈盖了几个上去，单独留下了最小的那个，能使得炉子里的热气能够往外渗透的更快一些。 昨日已经将今日的食材都准备好，都塞到了麻袋里，倒是不用着急。 炉子里刚开始冒热气，自家的屋门便被敲响。 “砰砰砰！” “庆俞，起床了没？”许大茂站在屋外朝里面喊。 昨日阎庆俞没与他交代，今日可就要帮扶吃饭了，每见着东西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早上起来，洗了个脸便翻到了前院，先看看到底咋样了。 阎庆俞打开屋门，“大茂哥，挺早的啊！” “嗐，昨天你也没与我说情况，准备的咋样了?”许大茂探着身子往里看。 “差不多了，该准备的都弄完了，先进来吧。”阎庆俞让开门，将许大茂迎了进来。 “喏，都在那了。” 许大茂顺着阎庆俞指向的位置看，一个麻袋静静的待在墙角。 “都准备了点啥？”许大茂好奇的问着。 从外观上看，那麻袋起码塞了三分之一的东西。下面鼓鼓囊囊，显然东西不少。 “主要还是一些常见的东西。”阎庆俞走过去，将麻袋拎了过来，随即张开口子，让许大茂看。 “白面就占了不少，我琢磨着，过年了，咱也吃一顿白面得了，就别掺和棒子面了。” “那感情好！”许大茂看着里面好几个袋子，分门别类，顿时欣喜了起来，吊起来的心也随之放了下去。 “然后就是肉了，肉拿了五斤，咱炒菜用上一些，其余的包了饺子，白菜馅的肉饺子，应该味道不错！”阎庆俞笑着说着。 许大茂舔了舔嘴唇，迅速的点了点头。 白面皮儿，白菜加肉，水里一煮，汁水定然充盈在里面！ “菜的话，大体就是那些。”阎庆俞翻了翻麻袋里的小袋子，“主要还是土豆、白菜、红薯、萝卜，这些到时候看怎么做！ 之前不是说弄点不一样的？我弄点了干货，主要是木耳、菌子之类的，都是东北的特产，奥，对了，还弄了条鱼，鸡的话，直接弄了个熟的，这个省下咱们自己去做！” 昨天晚上阎庆俞专门置换了一张大黑拾，主要置换的物件，就是鸡跟鱼。 白条鸡与做熟的烧鸡一个价，那阎庆俞当然选了熟的，至于说鱼，则选了普通的草鱼，这东西，更好解释一些。 “嚯，那你弄了不少好玩意儿啊！”许大茂笑的灿烂，“那咱准备多会开动？这么多玩意儿，不早点干的话，怕是来不及吧！” 按照阎庆俞与许大茂的商量，他们准备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既然要弄，就弄个差不多，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气刘海中那老小子。 也骚骚他的脸，阎庆俞才不信，那老小子能给他的帮扶对象什么好东西，估摸着，撑死也就是二合面窝窝加上点水煮白菜。 这就已经顶天了。 阎庆俞看了看书桌上的钟，眼下才8点20多一点，随即也不着急的说道，“这个看你，我倒是无所谓，要不然你先去看看张家的情况？ 咱是请了假的，张叔那边可不一定！” “他那边？应该也在家呢！” 许大茂笃定的说道，“这年头，大年三十哪还有活，轧钢厂都歇了，他那临时工更没啥活！” “那也去看看，要是都在家那就让收拾收拾往你家走，完了你过来跟我说一声，咱一起过去。”阎庆俞笑着说道。 “也成，那我先去看看。”许大茂转身出屋。 等到许大茂再回来，阎庆俞已经是准备就绪。 “怎么样？张家人啥情况？”阎庆俞看着推门进来的许大茂问。 “跟我想的一样，张叔没活，在家正弄早饭呢！”许大茂关上门，抖了抖身上的雪，出去这么一会会，身上就已经落了不少的雪花。 这雪从昨天晚上一直下到现在还没停，只是小了不少。 “早饭？”阎庆俞一脸的诧异，“不是说了今天在咱们那吃吗？” “可不就说呢！” 许大茂站在灶台前取暖，“我去了也这么问，你猜咋回事儿？人张婶压根就没想着咱能弄好！” “哈，咱这是被小看了？”阎庆俞一怔，随即乐道。 “也不算吧！”许大茂将手放在了灶台边，感受着温暖顺着手掌往上窜，这才继续说道，“张婶寻思咱俩年轻，我那还好，有爹妈帮着，你那边不就你一个人嘛。 那天开会，你不也说，家里还没置办妥当，所以人张婶就没寻思咱能喊人家，要不是我拦着，估摸着都快弄完了。 我看了看灶台，满打满算，半斤的棒子面，窝窝怕是不够了，最多棒子面糊糊加俩疙瘩，就算过年了。” “他家四个人吧，四个人半斤棒子面？”阎庆俞好奇的问。 “可以了，肯定比平时的量多。”许大茂随口说着。 他俩都不是差口吃的的人，阎庆俞来了这么久，也对吃食有了点概念，可对别人家具体吃多少，却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许大茂不一样，他见的多。 乡下好多连棒子面都吃不上的，就差去煮树皮的都大有人在，这也就是在四九城，高低还有口吃食。 “那咱也别等着了，走吧，早点开动，也早点吃饭，大不了今天吃两顿，东西硬点，晚上也抗饿。”阎庆俞拎起地上的麻袋，朝着许大茂说道。 “也行，我给你把火盖上，省的你晚上回来灭了。”许大茂用铁钩将小圈盖在了最中央，这才与阎庆俞一起出了屋子。 第119章 水管冻了 后院。 刘海中刚吃了两个二合面窝窝加一个鸡蛋，正美滋滋的坐在桌前。 二大妈收拾着东西，顺嘴问着：“老刘，咱中午真要给老赵家送饭？” 在她看来，自家的东西还是不太想送人，那可是粮啊，现在的粮食多金贵？ 有给老赵家送的那些，都够自家再吃一顿了。 “这个不能省。” 刘海中靠着椅子说道，“本就是全院大会定下来的事儿，老易那边甭管怎么说，他也算担了两户，主要的问题，在阎庆俞跟许大茂那边。 许大茂最近可没拿东西回来，我倒想看看他俩能拿出来啥做帮扶！” “还能有啥，最多跟咱家一样，二合面窝窝呗！”二大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 “就算也是二合面窝窝，也有说法！” 刘海中不满的看着他，“那里面白面放的多少，那能一样吗？再说了，咱家不还送点白菜和土豆呢？多少也有点菜呢！” 二大妈瞥了他一眼，“你就逞能吧，有这些东西，都够咱再吃一顿了，凭啥给了他们？” “那不一样！”刘海中眼中怒意一闪，“上次阎庆俞在全院大会上撅了我，我还没给那小子好看，不想点办法折腾他一下，我这二大爷的名头还怎么在院里立威？” “那也不能让咱家跟着受害啊！” “什么叫跟着受害？这是好事儿！哪怕传到街道上，不得说咱院里团结友爱？不得说管理的不错？万一传到了厂里，我们主任听到了，说不定就能给我个小领导干干！ 再说了，一会我还得去阎庆俞家检查检查，看看他家到底弄了点啥出来，倘若太差的话，你看我奚嘲讽他不嘲讽他就完了！”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许大茂与阎庆俞的说话声。 刘海中顿时一愣，随即一个健步跑到了窗前，透过窗户往外看。 许大茂伸手开门，阎庆俞跟在后面，还背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看着东西不少。 “这俩小玩意儿这是拿的啥？”二大妈站在刘海中旁边，同样看着外面。 “我哪知道。”刘海中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不会是吃食吧？” 二大妈继续猜测着，“这么多棒子面？会不会还有点其他东西？” 刘海中看着二人进屋，关上门，这才皱眉起身，重新坐回桌子，一言不发。 半晌，这才阴沉的对着二大妈继续说道：“一会做饭的时候，你蒸几个纯白面的馒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大茂家。 他老爹老妈早已经都搬了出去，南锣鼓巷这边，此时就他一个人。 屋里东西置办齐整，酒也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怎么样？这两瓶行不？”许大茂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桌上的酒瓶。 两瓶西凤，在当下已经算是很不错的酒了。 再好一些，就得上台子，可茅台那东西不太好弄。 产量低不说，价格还高，即便是许大茂这样的，也没舍得买上几瓶。 “可以。” 阎庆俞笑着回了一声，随即将麻袋放在地上，一个个的将东西从麻袋里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肉我可以做，其他的就不太擅长了，这个的话，估计得等张婶过来弄，尤其是饺子，我最多弄个馅儿。” 阎庆俞是肉食动物，从来不自己弄菜，倒不是不会炒，只是味道总是差上一些。 至于说饺子，他不会擀皮，也不会包，只能弄个馅儿，还是因为以前吃馅饼弄的。 “行，比我强，我就吃行。”许大茂笑着说道。 等到阎庆俞将最后的物件拿上桌，许大茂顿时被惊住了。 “这是啥？油？” 许大茂看着眼前瓶子里的金黄色液体，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嗯啊，炒菜用的。”阎庆俞没有多做解释。 色拉油比菜籽油颜色浅的多，他又没法给他解释具体原因，只能说了个品种不一样，糊弄了过去。 许大茂拿着油壶，仔细的看了一圈，这才啧啧称奇的放在了桌上，感叹的说道，“不管咋说，这也是油，你小子竟然能弄到这么多？这得有一斤多了吧！” 阎庆俞笑着点了点头。 油壶上的标签早已被全部拔掉，许大茂看不着标签，自然不知道具体的重量。 “啧啧，那今天这油水可足！”许大茂喜滋滋的说道。 可不就是，5斤的猪肉，加上又是用油烹调，那滋味，比水煮的强太多了！ 阎庆俞没搭理他，只是晃晃悠悠的先将菜品分了类。 草鱼刺多，加上土腥味重，不适合清蒸，他准备弄个红烧鱼吃。鸡是现成的烧鸡，直接扔盘子里就行。 至于其他的，白菜拿来做饺子，土豆则简单整个土豆丝就行。萝卜炒肉算一个，红薯比较发愁，琢磨了半天，还是准备牺牲一点糖，弄个拔丝红薯算了。 这么一来，还剩下一斤多肉，干脆再弄个红烧肉拉倒。 他弄肉菜，一会张婶过来开始弄饺子，其余的，他倒是可以帮着先切了，不耽误功夫。 唯一影响发挥的，就是灶台，放煤球的灶台火没法调整，只能通过铁圈的数量去简单控制一下。 而且几乎没有旺火的功能，做炖菜舒服，炒菜就有点水不拉几的，好在需要炒的，也就是那么两个，倒也能忍。 阎庆俞拎了拎灶台上的水壶，空空如也，随即将之递给了许大茂，“大茂哥，你就一个任务，打好后勤就行，喏，没水了！” “行行行，我去打！” 许大茂家里有个小点的水缸，可这两天懒得去接水，已经有点见底儿了，只能拎着水壶出门，顺便着，拿了个桶，准备将水缸打满。 今天用水量不小，省的他老跑。 许大茂拎着水壶走到水池边，龙头冰冷，强忍着寒意伸手拧去。 可拧了半天，也不见龙头出水。 “冻了？”许大茂使劲的晃了晃水管，仍旧没水流出来。 “别摇了，水管都冻住了！” 月亮门处，张家一家正好进来，张婶对着许大茂说道。 “啊！”许大茂顿时一愣。 “家里没存水？”张婶问道。 “嗐，这两天没注意，家里的水缸就剩下了个底儿，这不是庆俞让我出来打水，没曾想，这下雪，水管都冻了！”许大茂无奈的说着。 “没事，我家有，你给我吧。”张婶接过许大茂手里的水壶跟水桶，笑着同他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许大茂卖着嘴，可手上的动作可不慢。 有现成的帮忙，也省的他还得想办法。 这大冷天的，想要让水管里的水化开，可不容易。 第120章 俭的张婶 “没事，本身你们也就是为了帮扶我们家。”张婶说的干脆，丝毫没有因为被帮扶而显得扭捏、自卑。 这个时代，能吃饱饱饭比啥都强。 再说张家人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不管怎么说，他们认阎庆俞与许大茂的好。 “行，那婶子你打了水就回来，庆俞弄了好些个菜，咱还得包饺子，3斤的猪肉，白菜馅，而且还是纯白面的呢！”许大茂笑着说道。 “那我可得利索点了。”张婶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只觉胃里的馋虫舞动，不由得步子也迈了大了些。 “我去帮你！”张叔舍不得让张婶一个人拎着俩壶，直接跟了上去。 如果只是个水壶还好，那个铁质的水桶可不轻。 …… 等到张婶从家里打好水过来，自家的两个娃娃早已趴在桌上看着阎庆俞放在灶台旁的几块五花肉流口水。 张婶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 “咱们，咱们中午吃这个？”张婶艰难的问道。 “是啊。”阎庆俞笑着回道，“正好婶你来了，我还发愁这些东西怎么弄呢！” 阎庆俞指着桌边还没洗的土豆、萝卜那些，“肉菜我来做，素的恐怕得婶子你来了，还有饺子，我只会弄馅儿，擀皮和包恐怕还得你们帮忙。” 张婶看着那扒的干净的白菜，赶忙看向墙边。 果然，被扒下来的有些蔫了的白菜叶正静静的躺在那里，赶忙过去捡起来，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土，一脸心疼的说道，“这俩孩子，当真不知道过日子，这白菜叶好好的，扔了作甚！” 阎庆俞面色一怔，随即略显尴尬的苦笑，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前世的时候，自己不管在家做饭，还是去超市买，总会把不好的菜叶子先扒掉，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本着节省的想法去的。 只不过，节省的是自己的钱包罢了。 可当下，那几片蔫了菜叶子，确实紧吧紧吧也能对付一盘菜，当下也不再管她，只是笑了笑说道，“嗐，这不是大茂哥觉得蔫了，顺手就丢到了那里。” “我……” 许大茂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事儿也能扯到自己，明明就是阎庆俞自己觉得外面的不干净，也不太好，随手撕了下来扔在了墙角，怎么变成了自己的事儿？ 可还不等他解释，阎庆俞便再度开口说道，“婶啊，咱先别管那个了，先丢一边，咱先准备饭吧，这么多人，饺子且得包一阵的！” 许大茂张了张嘴，“嘿，我说……” “行，那婶子先和面。”张婶顺嘴应了句，这才扭头看向了许大茂，诧异的问了句，“大茂，你刚才想说啥？” “得，我去洗菜还不行么。”许大茂叹了口气，将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到自己的水盆，伸手拿过了放在桌上的土豆。 阎庆俞刚把白菜切好，准备去挤水，便听着张婶问道，“庆俞，咱的棒子面在哪里？” “棒子面？”阎庆俞眨了眨眼，不解回头。 “张婶，不跟你说过了，咱今天吃白面的饺子，纯白面！” 不等阎庆俞在说话，许大茂率先开口。 “纯白面？你这小子在说什么胡话！”张婶以为刚才许大茂是跟他开玩笑，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玩真的。 “别闹了，大茂，赶紧的，婶子还得和面呢！”张婶再度确认着。 她的内心还是不太相信竟然要吃全白面的饺子，他们这一起可不少人，她家4口，再加上阎庆俞与许大茂，6个人，除了她以外，都是大老爷们。 真要敞开了吃，那不得把家都吃穷了。 “放心吧，张婶，咱的白面多着呢！”许大茂继续说着，“那袋子里的，就今天用，没别的使唤，您放心使，不够了再说，庆俞那边有的是办法。” 刚才阎庆俞坑了他一下，他总的再坑回来，随即还挑衅般的看了看阎庆俞。 阎庆俞顿时一乐，也和煦的接话，“大茂哥说的对，张婶你随便使，既然咱一起弄，咱就吃顿好的，别怕不够，我那还有。” 虽然有俩人的背书，可张婶还是觉得心头一震，颤抖着轻轻舀了一勺白面，细腻白洁，差点眼泪都没掉下来。 自家已经多久没吃白面了？ 自打开始大旱，自家男人的营生就不是那么的稳定。 经常是三三两两，隔三差五就得在家歇着。 好不容易把娃娃供到了中专，有了些许补贴，又怕娃娃在学校受制，每个月还会从本就不多的家庭开支里，再拿出一部分给他。 好在自家娃娃也算争气，从来没有嫌弃家里穷，认认真完成学业，老师都不知道表扬了多少回，就等着两年后中专毕业，分配个好工作。 到时候家里也能松动一些。 因此，一些为了孩子，家里能够吃的，从头到尾，只有棒子面与白薯。 眼下的这顿白面，倒是让她颇有些哽咽，眼眶微红。 将白面细致的舀到盆里，生怕漏到外面一点，又从水缸里舀了些水准备和面。 许大茂将洗好的土豆放了过来，见着面盆里仅仅连三分之一都没覆满的面盆，顿时有些发懵。 “张婶，咱不差白面，多和点呗，这么点够谁吃啊！” “没事，你俩多吃点，我们尝个味儿就行。” 能让他们过来，张婶便已经心怀感激，哪里还会不分好赖，都把面下去。 可阎庆俞与许大茂还真没有这个想法，顿时挠头。 “哎呀，张婶，真不至于！”许大茂无奈至极，“庆俞，要不你来说说，这要按照张婶的和法，咱这中午都得饿肚子。” 阎庆俞好奇的走了过来，探头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张婶，这点面都不够我一个人吃，来来来，我帮你！” 说着，阎庆俞从旁边拿起勺子，狠狠的蒯了一勺放了进去。 “够了够了！” 张婶一手推着阎庆俞，一手护着面盆，脸上的焦急之色也略上眼眸。 “这哪够！”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阎庆俞不会擀皮，不会包饺子，可放多少面，他是见过老妈弄的。 当初就他和他老爹俩男的，就得准备百十来个饺子。 更别说现在，大家胃里都缺油水。 就他们这5个大老爷们，起码200个起步。 就张婶和的那点，充其量，也就是60、70个饺子，两盘盛完。 阎庆俞还想着气一气刘海中呢，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了事儿。 第121章 戳刘海中肺管子 说着，阎庆俞又拿起勺子，继续往进舀。 张婶一边心疼，可又怕推搡着把白面撒了，只能是纠结着，眼睁睁的看着阎庆俞将白面一勺又一勺的舀到了面盆里。 张叔坐在旁边，嘴皮子微微颤着，不知道说啥。 老实巴交的一个汉子，只能是面带感激的看着阎庆俞与许大茂，将他俩的好默默的记在心里。 “行了，这下子差不多了。”阎庆俞看着几乎快要满了面盆，这才笑着放下了勺。 “这么多，哪能吃的完，这不是糟蹋粮食呢么！” 张婶心疼坏了，可又不好再拒绝，扭头看了看自家的那俩小子，早已期待满满。 “别坐着了，能帮啥忙帮点啥去！”张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大儿子，都上中专的人了，咋还一点眼色没有？ 至于说自己男人，她早已放弃了，就那家伙，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懒得跟他多说。 阎庆俞返回灶台边，将切好的白菜分批次的挤了水分，重新放在盆里，又拿起猪肉切成了肉糜，这才开始打花椒水，撒盐。 葱姜蒜阎庆俞在刚才屋里没人的时候便从空间里拿了出来，都是上次兑换好的，本就是存货。 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最早的便切了末，放到了一边。 等肉切好，这才一把撒了进去，打好花椒水，又从窗台上拿下油壶，给肉封了一层，锁好水分，又将白菜倒了进去，这才放到了张婶旁边。 “婶子，馅儿弄差不多了，一会再跟白菜搅一搅，等面醒好，你们就能开始包了，这是个大工程，我与大茂哥都不会弄这些。” “没事，我来就行。”张婶答应的痛快。 阎庆俞继续干剩下的，先将五花肉煎了表皮，这才开始炖肉，趁着功夫，顺手切着土豆。 等到肉咕嘟起来的时候，一股子肉香也在屋里开始弥漫。 阎庆俞抬头看了看对面，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径直将灶台旁边的窗户开了个缝。 凛冽的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入屋中，张婶抬头，面露不解，“庆俞，咋开窗子了？” “奥，烟太大，开个缝排烟，你们要是冷的话我就关上。”阎庆俞顺嘴说了句。 “冷倒是不冷，就是这个味儿……”张婶没说下去。 阎庆俞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味儿窜出去，别家很容易就能闻到。 可阎庆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想看看对面的刘海中，等到中午的时候到底能拿出啥？ 反正他已经出招了，就看你怎么办了。 聋老太太一大早就被傻柱接到了一大爷那边，现在后院里，除了过道的两家邻居，就剩下了对面的刘海中。 味道又散了一会，坐在屋里的刘海中也闻到了这股肉味儿。 “谁家炖肉呢？”刘海中轻轻皱眉，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二大妈坐在里屋，正数念着自己三个娃，倒是还没有闻到，不过听着这话，随即出了屋子。 使劲的吸了吸，一股子淡淡的酱香味顺着鼻腔进来。 “还真是！会不会是傻柱？院子里也就他是厨子了，也方便弄点这些。”二大妈狐疑的说了一嘴，顺便从窗户上往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可见着许大茂家的烟囱正呼呼的往外冒着烟，顿时心急了起来，“老刘，不是傻柱，是许大茂！” “啥？”刘海中一惊，犹如兔子一般窜到了窗台边。 “你瞧，就他家正做饭呢！”二大妈指着许大茂的烟囱快速的说道。 “不应该啊！” 刘海中的眉宇皱成一团，“那俩小子从哪弄来的猪肉？” “这谁知道！”二大妈忿忿的说道，“我就说吧，这事儿没个好！人家直接弄了碗肉出来，就咱的那点白面，根本就入不得眼！” 刘海中只感觉心头一阵怒意，自己提议帮扶，本就是想趁着阎庆俞工作时间短，使点手段，坑他一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门路！ 至于说许大茂，这货根本没有那个能耐，他要能弄到这些，早嘚瑟起来了。 “现在黑市还有这么大的量？”刘海中很是不解。 黑市自己前两天也去了，付出不小的代价，才弄到了三两肉。 这点肉，还大部分都是红的，本想着炒个菜自己过过瘾就得了，没想到，这俩小子倒是给了他一榔头。 至于吗？ 不就是让你帮扶一下院里的困难户？至于直接弄这么狠？ 本来还想着给他们俩个好看，这倒好，自己还得躲着他们点。 “这么搞，他俩这是不过了？”二大妈疑惑的问，“能炖的话，少说也得半斤一斤的，就他俩的那工资，舍得这么整？” 一斤猪肉，6块钱，还是有价无市，基本都是以物换物。 他家老刘拎着那三两的肉疙瘩回来的时候，都一脸心疼。 就他俩，哪有好东西拿出去换？ “那谁知道。”刘海中没好气的愤然说道，“中午你去给老赵家送东西！” 他是没脸再出门了。 这要是被那俩王八蛋看着，不得奚落半天？ “我？”二大妈指了指自己。 “嗯。”刘海中站起身子，“白面馒头也不用送了，就送点二合面窝窝算了。” 既然比不过，那还折腾个啥劲儿，有那东西，自己吃了不好？ 要不是实在有些不好看，二合面窝窝都不想送。 刘海中只觉得自己当初提出帮扶就是个沙雕，整过头来，合着就自己最次。 阎庆俞他们有肉，傻柱跟一大爷那边定然也不会太差，有傻柱在，只要有钱，总能弄点东西回来，毕竟不管是小灶，还是他师父那边，多多少少，总有点好玩意儿。 合着就自己最菜？ 刘海中气鼓鼓的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茂，把萝卜削了！这个得和肉炒！” 阎庆俞的声音喊的老大，顺着刘海中家的门缝传了进来，好像生怕他听不见一般。 “老刘，他们还要萝卜炒肉！”二大妈惊愕道。 “我听得见！” 刘海中没好气的说道，“去，咱家也做，咱也弄个萝卜炒肉！” 第122章 张婶的感激 二大妈拗不过刘海中，只能压着性子，转身进了屋子。 自家啥条件，还萝卜炒肉，就那点肉片，弄成肉羹足足可以吃上好几顿，那能被他一顿霍霍了？ 刘海中气愤的满脸通红，不过等到阎庆俞再度喊着下一个菜的时候，顿时也没了脾气。 这俩小子算上炖的肉，再加上萝卜炒肉，和新的这个，已经上了三种菜了，他家可没这个条件跟。 只是原本想着坑一把阎庆俞，这么看来，似乎又没了念想。 对面的那俩傻小子，当真是不会过日子，这么折腾下去，看看他们过完年咋办！ 刘海中使劲的将茶缸砸在桌上，虽不满意，却又没有办法。 不同于刘海中家的阴沉，许大茂家则显得祥和了许多。 阎庆俞锅里炖着肉，又将所有的菜全部的切好，放在了一旁。 灶台就一个，想提速都不可能。 放下手里的菜刀，阎庆俞看了一眼许大茂家里的座钟，记住了肉的时间，这才来到了桌前。 “怎么，都置办妥当了？”许大茂跟张叔在一旁抽着烟，看着阎庆俞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差不多了，就拿点东西，一会一炒就行了。”阎庆俞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伸手从案板上拿了一张饺子皮过来，“我也来包一个！” 阎庆俞不太会包，即便是最为普通的大肚饺子都整不明白，经常性的就会捏出很大的耳朵，而且极其容易将饺子捏破。 不过当下兴致使然，笑着将里面放了馅儿，饺子边重合，放到虎口的位置轻轻一捏。 接口的位置是没有往出溢馅儿，不过依旧跟他以前包的一样，大耳朵饺子，极其的丑陋。 “行了，庆俞你去一边歇会吧。”张婶看着阎庆俞将包好的饺子放在了案板上，还没立了一秒，便斜着摔倒在案板上。 顿时将面皮朝着自己的怀里方向拨了拨，显然不想让他再糟蹋粮食了。 就他包的那些，都不用想，一煮就破，肚子的下面已经薄的能看到馅儿，这一件水，高温一煮，直接会裂在锅里。 这不是浪费么！ “我再来一个，张婶！这次肯定能包好，你相信我！”阎庆俞面色坚定。 张婶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不过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上他的当！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哪怕这些东西都是阎庆俞提供的，可作为常年节省过来的家庭妇女来说，任何的一点浪费都是对粮食的不尊重！ 见张婶一脸警惕的将饺子皮再度往怀里拉了拉，阎庆俞知道，自己是别想着再折腾了。 当下耸了耸肩，也不再强求。 自己确实没好好学过这个，实在是太过费劲，有这功夫，自己都吃完饭洗了碗躺床上了。 吃饺子，外面买不香吗？种类还多，为啥非得难为自己？ 也就是现在这年月，啥都稀缺。 阎庆俞撇了撇嘴，拉着张婶家的两个小子去一旁蹲在地上玩。 张婶包饺子的速度不慢，一开始还略显生疏，毕竟她也很多年没有再弄过这些。 不过随着逐渐的适应，速度是越来越快！ 炖肉好了的时候，张婶已经是包完了一多半。 “大茂哥，找个盆！”阎庆俞朝着许大茂说道。 “来了来了，你做一顿饭，全屋子的人都得给你打下手！”许大茂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一个盆，放在了灶台边。 阎庆俞将烧肉先放到了盆里，又在里面的汤汁里，丢了些土豆块下去，等到稍稍炖软了一些，这才一并都倒在了盆里。 随着菜一道一道的出锅，后院的香气也是愈发的浓郁起来。 等到萝卜炒肉上桌，原本满满当当的桌上，只剩下了土豆丝和红薯块。 “红薯块你准备干嘛？”张婶将围裙系在腰上，准备出手。 “哪个？我琢磨着弄个拔丝红薯！” 阎庆俞笑着说道，“就是把红薯先稍微煮一下，然后炸出来，用糖浆把他们包裹一下，大概跟糖葫芦是一个道理！” “用那么多糖？”张婶的老毛病又犯了。 “得，当我没说，您先做吧。”阎庆俞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一会自己去弄就行。 张婶到底是没有拦住阎庆俞的想法，这一顿饭，当真是下了血本。 等全部弄好，众人上桌，哪怕是阎庆俞自己，都觉得口中在不断溢出着口水。 “怎么着，需要说点啥吗？”许大茂看着阎庆俞，将一瓶西凤打开，笑眯眯的看着他。 张婶一家眼眶红润，“说，我得说！” 说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说实话，我其实没想着你俩能来找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好，到处缺吃少穿，别说咱们，就是领导们，也不见得有多好的日子。 前些天我还大喇叭，一号一直跟我们一样，节衣缩食，想着大家共渡难关。 更何况，庆俞刚来，家里又没人帮衬，我们其实不好意思过来的，老大的人了，还蹭人家小孩的生活。 可做饭之际，大茂来了，说你们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肉、白面、菜，应有尽有，实话说，我们心动了。 即便是知道不应该，可那些东西，确实我家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我们倒是无所谓，主要还有两个娃娃，我们苦点不怕，可总不能让娃娃也跟着我们一起受罪。 所以，我跟你张叔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厚颜过来，就当是为了两个孩子。” 张婶的眼眶逐渐的红了起来，阎庆俞赶忙起身劝说道，“既然大会上答应，我们肯定是要兑现承诺的！ 张婶真没必要这么想，这一顿饭还吃不穷我，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也不错，总好过我一个人在家不是？ 就算我做再多，也就我一个人吃，那多没意思。” 许大茂也安抚着张婶，“就是，张婶，别想那么多，我们还都年轻，又不是天天这样大吃大喝。 往常庆俞下的馆子可不比这少，那可比咱自己做贵多了！” “嘿，你倒是知道的挺多。”阎庆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有这阎庆俞和许大茂打岔，气氛上倒是好了许多。 “来来来，别扯那些没用的，吃饭吃饭！” 阎庆俞招呼着众人，虽说时间还有些早，不过大家都饿了一早上，再加上这么多好吃的放在桌上，哪还顾得上那些。 当即都举起了筷子，伸向了自己面前的盘子。 第123章 阎埠贵的小心思 “砰砰砰！” 就在大家伙准备吃饭之际，屋门被敲响了。 “大茂，用三大爷给你写字吗？” 阎埠贵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笔墨，阎解成跟在身后，手里还拿着红纸，显然业务熟练。 “阎埠贵？”阎庆俞眼眸一顿，随即想到了大年三十，阎埠贵都会帮着院里的人写对联，顺便挣点润笔费。 2毛不嫌多，1毛不嫌少，哪怕是一把瓜子，也能得一乐呵。 院里这么一圈下来，过年的零食有了，主打就是一个节俭。 “哎呦喂，我的三大爷呐，咱写字就不能等一等吗？”许大茂起身开门，一脸不悦的看着门外的二人。 “过年哪还能等？”阎埠贵的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抹精芒。 “嚯，你们倒吃上了？” 看着那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阎埠贵肚子里的蛔虫瞬间被勾了出来。 “啊，大家伙早上都没吃，这不是吃的早点，反正都一样。”许大茂从兜里掏出来2毛钱，递给了阎埠贵。 “得，那劳驾三大爷了，红纸也您一并提供了吧，直接帮我糊门上就行。” 说着，许大茂就准备关门回屋。 阎埠贵早已被屋里的饭菜味儿香迷糊了，赶忙伸手拉住了许大茂。 “哎哎！” “怎么？三大爷，还有事儿？”许大茂着急回去吃饭，神色越来越不耐。 “那个，你看啊，大茂。”阎埠贵脑子飞速旋转，“你们这里搞帮扶，挺热闹的，三大爷家里冷冷清清。 要不然这样，三大爷那瓶酒，咱们一起过年咋样？我家不需要帮扶别人，也不用别人帮扶，你三大妈做好饭了呢！” “别，三大爷！”许大茂伸手阻挡，拒绝的义正言辞。 “就您家的那酒，还是自己留着就成，我们这有酒，就不麻烦您了！” 许大茂对三大爷家里的酒是敬而远之，之前在三大爷家喝过一次，那兑了水的散酒真是一言难尽！ 说着，直接关门回屋，一点颜面也没留。 阎埠贵讪讪的站在门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爸，您也真是，这话也能说出来。”阎解成看着他爹，刚才的场景就连他都感觉难为情。 人家都上桌做好了，竟然还能提出这个想法。 跟人家凑一桌？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那一桌子饭的香味儿他也闻到了，可那又如何？ 阎庆俞就在里面坐着，就倚着他家现在跟阎庆俞的关系，就算许大茂同意了，阎庆俞也得把他们赶出去。 “你知道个屁！”阎埠贵扭头愤愤的骂着阎解成，“他们吃的是白面饺子！” 其他的菜可能还有盘子挡着，可那煮好的饺子却是放在海碗中，堆的满满！ 他看的真切，个个肚大圆润，显然，馅儿不少！ 再加上鼻子里闻到的味儿，炖肉和红烧的酱香味儿，那桌上定然都是硬菜！ 阎埠贵轻轻舔了舔嘴角，虽被拒绝，可还是面露不甘。 “那又如何，咱连门都进不去！”阎解成嘟囔着说道。 “走，先回去，我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进门。”阎埠贵扭头就走。 “可爹，对联还没贴呢！”阎解成在后面喊了一声。 “还贴个屁，迟点再说！” …… 阎埠贵的声音不高，屋里的众人又在全身心的消灭食物，根本顾不得屋外的他们。 阎埠贵带着阎解成回屋，三大妈正准备蒸二合面窝窝，瞅着他们，顿时有些惊讶起来，“今儿怎么这快，都贴完了？” 阎埠贵动作着急，将东西先扔在了桌上，赶忙从柜子里掏出他的那半瓶酒。 想了想，又将其放下，从最里面掏出来一瓶还未开封的二锅头，略微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刚才桌上的那些吃食，顿时咬了咬牙，又坚定了下来。 “我出去一趟！” 阎埠贵大衣一裹，将酒瓶子藏在身上，扭身又出了屋。 “老阎，你又干嘛去？”三大妈站在灶台旁，诧异的问了句。 阎埠贵没有回答，一摔门走了。 “你爸这是又哪根筋抽住了？”三大妈看着自家大儿子，一脸的疑惑。 阎解放将红纸放在桌上，这才一脸无奈的说道，“抽住啥啊，刚才去后院给许大茂贴对联，正好看到人吃饭呢！ 阎庆俞跟许大茂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俩小子没个节制，我闻到了炖肉的味儿，我爸说桌上还有白面饺子。 这不是刚才在人家门口碰了壁，有些不甘心，自己再跑一趟。 瞧着吧，他一会准得回来。 跟阎庆俞关系都没缓和，就想蹭人家的饭，也不知道他一天是咋想的。” 三大妈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不是说了循序渐进？怎么这又开始着急忙慌上了。 之前的矛盾还没结，这不是火上浇油呢！ 正如他俩预料的那样，阎埠贵这次再去，连门都没有叫开。 哪怕是阎埠贵说，自己拿了瓶新酒，里面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许大茂就一句话，记得把他家对联贴上，气的阎埠贵差点没将酒瓶子砸在他家门口。 “看吧，我就说是这样。”阎解成小声跟三大妈说道。 阎埠贵一脸铁青，将酒重新放回酒柜中，这才懊恼的重新坐回桌前。 “解成，一会你去把对联给许大茂家贴了。” 阎埠贵气鼓鼓的说着，后院他是不可能再去，不过给许大茂退钱，那是绝不可能，只能让自家儿子过去了。 阎解成倒是不反对，从桌上拿起写好的对联出门。 这本来是给自家写的，不过就他爹现在那副模样，估摸着也不会再动笔，干脆先把这个用了，省的自己挨骂。 见自家儿子出门，三大娘这才皱着眉跟阎埠贵说道：“老阎，不是说好的，再等等吗？” “等等？等到啥时候？”阎埠贵没好气的说道，“我本身就没跟阎庆俞多说，我是与那许大茂说的！ 在许大茂家吃，做主的肯定是许大茂啊，妄我一直以为许大茂还不错，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你没见着早上阎庆俞背着麻袋出门？食材肯定是阎庆俞出的啊，人许大茂又不傻，人能给你好脸吗？”三大妈不忿的说着。 一说到这，阎埠贵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冷哼一声，气鼓鼓的扭过了头，不再搭理自家老伴。 第124章 初四就出发 这顿饭吃的，除了许大茂家里家里很是和谐外，其余的，都显得不是那么痛快。 刘海中缩在家里不敢出门，阎埠贵则还在生着许大茂的气，老贾家因为失了帮扶的名额，贾张氏黑着一张脸。 也就是易中海这边，因为本身就一直帮扶着聋老太太，加上傻柱确实也拿了不少东西回来，倒是也还凑合。 唯独让易中海有些不高兴的，就是傻柱总是不自觉的朝着刘寡妇那凑，这更是让易中海觉得，当初的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明智。 真要是让他们俩在家，还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帮扶的这个行为，还是受到了街道的表扬。 王主任带着街道的几个人，期间还来慰问了一番，针对帮扶这个行为，院里的三个大爷倒是受到了王主任的表扬。 虽说刘海中与阎埠贵在阎庆俞那边吃了瘪，不过能够得到街道的表扬，这个还是颇为值得。 过年的时间很短，这个年月，一共也就休3天而已。 这三天里，阎庆俞是一天也没闲着。 初三的时候还回了一趟村里，与铁蛋沟通了一番。 等到初四回了车队，阎庆俞坐在休息室里，这才感觉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过年虽是休息，可比上班累多了。 “庆俞，别坐着了，前院集合！”楚援朝从门外推开屋门，朝着里面喊。 “怎么了？这才初四就要出车？”阎庆俞迅速起身，拿起挂着的棉衣赶紧往身上套。 “应该是，张队还没说，只是让先召集人。”楚援朝站在门口迅速的回道。 将棉衣扣好，阎庆俞又把帽子从桌上拿起盖在了头顶，这才说了句，“走！” 返回前院，车队的人已经都来齐。 二人快速的站到了人群最后，抬头看着面朝着他们的张志国。 楚援朝抬着胳膊，轻轻杵了杵旁边，“刚才有什么什么吗？” “还没，这不就等你俩呢。”楚援朝松了口气，阎庆俞则面露尴尬，自己平时没事儿就蹲在休息室，确实不太容易听着。 看来自己没事也得来前面溜溜，不能只呆在后院了。 见人都来齐，张志国这才清咳一声，张口说道：“今天早上李主任去开会，上面给咱们下了个任务。 任务的内容是将北摩厂的一批摩托拉到张口，再从张口拉一批物资回来，这批物资比较零散，大多都是吃食方面的。尤其是有一批羊，这个务必能有失！” “羊？” 张志国的话还没说完，下面的众人便面带喜色。 这东西可不容易碰见，猪肉尚且不够吃，更别说羊了！ 现在的羊肉，直接参与统筹，能落到老百姓手里的，少之又少！ 哪怕是黑市，也极难出现。 “张队，那这趟车，给咱们分啥？” “就是，要不然直接给咱分几头羊吧，其他的就不要了！” “这个我同意，也让咱尝尝羊肉是啥滋味儿，我都记不得多久没吃过了！” 不光众人，楚援朝同样是一脸喜色，“庆俞，这趟咱有福了！” “拉的羊都是有数的，这个可以直接分给咱们？”阎庆俞不太信。 “当然不是啊！”楚援朝低声解释，“给上面的肯定不能少，不过就看怎么操作了，如果不怕处分的话，就说丢了，羊半路跑了，上面也没辙！” “咱车斗有架子呢吧！”阎庆俞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家师傅。 车队别的可能不全，但是车斗的东西还是齐活的。 车架、高位车栏，这些都有，只是平时不装罢了。 “所以我说不怕处分的话啊！”楚援朝笑着说道，“出去的时候不装车栏就是。 不过这个我估计张队肯定不乐意，羊这玩意金贵，张队还有一大家人要养，不会砸自己的饭碗，那就只能是跟往常一样，走个损耗了。” “损耗？”阎庆俞疑惑。 “嗯啊，比如说，有的羊水土不服，上车就上吐下泻，以防是病羊，一般都会先进行处置，比如替换、病检甚至于淘汰，这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楚援朝继续低声解释，“只要关系到位，总能落点好处出来，比如病检，这个兽医只要说确实有传染病，那是需要就地宰杀掩埋的，只要跟公社打好关系，这只羊就套出来了。” “这样啊……”阎庆俞明白了。 “除了这些，再有的就是直接跟公社做交易了，走之前先拉点东西过去，跟公社正常交易，赚个利差，也能弄点。 平时出去，就这个最多，要不然就是干点私活，帮着公社里拉点东西，也能换点东西出来。 不过这些得具体去谈，好在张队人脉挺广，到处都能拉到关系，咱总不会亏着出来便是。” “你们想的倒挺好！”张志国站在前面，瞪着眼笑骂道，“那有那么好的事儿，上面的东西你们也想贪，想屁吃呢！ 想落好处，老老实实的跟人谈，看看咱有啥拿得出来的东西，别整那些幺蛾子。 再说了，现在啥都缺，想想吧羊能肥吗？瘦了吧唧的没二两肉，还膻了吧唧的，要那干啥？” “那也比没肉强吧，喝点羊汤也行啊！”司机们起哄。 张志国顿时无语，这帮家伙真的是啥都想要，羊这东西现在每个村养的都是有数的，想操作，还真不太容易。 见自己没糊弄了众人，当下也不在多说什么，“行行行，这个去了再说，先回去准备，把东西都带好，准备出发了。 路虽然没多远，不过怎么也得几天，咱们是去张北那边，还要稍微远一点，那边可比咱们这冷，都多穿点，别再给冻着。 油也都备上两桶，过去有地方加就加，没地方咱还得回来呢，别再给扔路上！” 张志国犹如个大管家，絮絮叨叨，各方面都考虑的很到位。 “行了，没其他问题的话就散了，都去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 众人轰然而散，阎庆俞也跟着楚援朝迅速的返回休息室。 “师父，咱回家穿衣？”阎庆俞可没在休息室放着厚衣服，其实他也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厚，身上已经是鼓鼓囊囊，再穿也穿不下了。 “回啥家，直接把被子带上，冷了披身上就行！”楚援朝迅速的说道。 第125章 到达 “额，还能这样？”阎庆俞有些发懵。 “要不然呢，这多暖和！”楚援朝说着，已经开始打包自己的被子。 “行吧。”阎庆俞也不再纠结。 被子就杯子，暖和就行，只是被子上车，总会沾上浓浓的机油味，这个不太好处理。 至于说脏，这个倒是好整，直接让单大妈帮自己洗洗就成。 至于他自己，是根本不会。 将被子拿绳扎好，阎庆俞看着楚援朝正将扎好的被子使劲的拽出一个面。 “师父，你这是？”阎庆俞不解。 “你在副驾驶地方宽敞，躺下都没啥问题，我得开车啊，被子最多只能抱在怀里，拽出来一个边，能盖着腿，要不然那风呼呼的，太冷。”楚援朝给他解释。 二人将家伙事儿都放到车上，又将水壶里灌满热水，这才去隔壁又领了支枪出来。 阎庆俞依旧没有。 他胳膊受伤，一直也没有参加训练，直接拿枪风险太大，还是一脸羡慕的看着楚援朝将手枪别在了腰间，“师父，枪冷不冷！” “不冷，有枪套呢。”楚援朝斜着眼看了一眼自家徒弟，“别动歪心思，等你啥时候胳膊彻底好了，好好练上几次你就也有了，别着急。” 等到一切就绪，二人上车，楚援朝将车开出车库，阎庆俞紧跟着锁好门，也爬了上来。 所有的车准备妥当，张志国按了按喇叭，率先开出了车队的院子。 大年三十又下了场雪，路不好走，车队的车并不快。 去倍摩厂的一路上，阎庆俞还看着其他的车队也在往城外走，看来，上面的动作不小，有车队的单位似乎都被发动了起来。 楚援朝也看着了，随即开口说道，“看来这次不止咱们一家过去啊。” 他们的速度不快，人有的已经拉上东西往外走，只不过分的地方不同，拉的东西也不一样。 到了北摩厂，人家早已都准备好了。 车子一停，工人们便上前打开车斗，木板一架，推着摩托就往上走。 “看来人家比咱们知道的早啊！”楚援朝轻声说了一句。 从北摩厂出来，直接出城。 这次的一路上，安全平稳，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人数太多。 他们车队走了没一会，就怼到了别的车队后面，车太多，路太滑，也没法超车。 所以跟着跟着，路上的车队越来越庞大，直接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巨龙，任谁也不敢上前。 越往北，天气越冷。 一开始阎庆俞还感觉挺好，不过走了几个时辰以后，他便已经展开杯子盖上。 浑身不动，身子都凉了。更别说外面的温度还一直在降。 现在的车子又没有空调，他们呵出来的气喷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就变成了一层白雾。 一开始阎庆俞还不断的拿着布子擦，后来也变懒了，干脆，摇下玻璃留了个缝，外面的风能吹进来，车厢内与车外温差没有那么大，这才好了一些。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寒冷。 车厢内本就不暖和，这下子更加冷了。 等到到了目的地，楚援朝从车上下来，浑身都打着哆嗦。 “快，进屋，屋里有热水！”前来接待的人伸手让大家进屋。 今天应该就在这里了，等着先把零散的东西装了，最后才会去草原上拉羊。 阎庆俞同样冷的不行，不过相对楚援朝而言，则要好的多，起码他还能披着被子，就是小腿一下冰冷，感觉血液都快要冻僵了。 跟着众人进屋，端着热水喝了一碗，跟众人一样，围在火炉旁，硬生生的烤了半天，才感觉脚下有了些知觉。 “今年是不是更冷了？李干事儿。”张志国搓着手心，感觉身体里热劲儿上来，这才扭头朝着那个黑衣干事说道。 “也不算，主要这两天刚好降温。” 李干事裹得严实，脸皮皲裂，嘴唇也裂开了几道口子。 “那你们这日子也不好过啊！”这边是四九城的北大门，条件还要更艰苦一些。 再往北一些，就要进入草原了。 “习惯了，这天我们也不咋出门，实在是天太冷，出来也没事儿干！”李干事回道。 阎庆俞站在一旁，心里嘀咕。 可不就是，夏天还好，出来找些吃食。可这天气，雪盖漫天，哪里还有东西找，走路都费劲儿，还不如在家里躺平。 “你们的屋子就在旁边，柴火都在外面堆着，一会先把屋子烧热，然后来最西头吃饭，饭已经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李干事见众人渐渐的缓了过来，笑着与众人说着。 张志国从炉火旁离开，也跟着说道，“先把车都停好，完了自由组合，先把睡觉的屋子烧热，再来吃饭，别急都！” 众人虽说饥肠辘辘，不过对于吃食却是没啥特别的期待。 刚过了年，都算吃了顿好的，四九城的饭都不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张北这地方。 屋子是8个人一个屋，分配完后，阎庆俞他们与张志国分到了一起。 楚援朝去动车，阎庆俞则与其他跟车师傅进屋烧火。 屋外的柴火摆放在墙角，进屋里溜达了一圈，阎庆俞跟着几人搬了一把柴回来，这屋子平时不住人，也就是他们这种临时对付一下。 “都是木头？”点火的师傅看着他们将怀里的柴火放下，带着诧异问道。 “没见着有煤球，应该就都是木柴了。”有人说道。 “木柴就木柴吧，烧的是快了些，不过这东西烧起来暖和。”旁边的人说着。 木头比煤球好点燃的多，一点点的报纸，一点的干碎屑，稍细一点的树枝没一会便也冒起了火光。 “多填点，这东西不耐烧。”烧火的助理起身，让过旁边，有人朝着里面又扔了不少的木头，这才封了口。 外面的司机们将车辆停放整齐，也都下了车，二方一结合，径直朝着院子的最西头走。 虽然对午饭不抱希望，可他们也想知道一下，是不是这边也跟他们一样，天天棒子面糊糊。 第126章 换羊 西房。 楚援朝带着阎庆俞一屁股坐在了张志国旁边。 “你俩去一边坐着去。”张志国没好气的跟楚援朝说道。 “为啥？这又没人！”楚援朝才不管那些。 他本身就算张志国半个徒弟，再加上自己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怕张志国说他。 张志国无语的看着他，这小子从来就是个脸皮厚的，根本不怕人说。当即翻了个眼，“一会公社还有领导过来，你在这边，我还咋说给咱车队弄福利的事儿？” 楚援朝一愣，身子微微往那边靠了靠，“弄羊？” “要不然呢？”张志国没好气的说道，“其他的东西估计你们也看不上，也就这点肉食还值当弄点，不过估摸着也弄不多，这年月哪有肥羊！” “有就比没有强啊！”楚援朝心头一喜，当即起身，拉着阎庆俞就往旁边走，“走走，咱就别在这边凑热闹了！” 阎庆俞无语的看着他。 本身自己就没准备过来，是他先说，张志国这桌子肯定吃的稍微好些，这才拉着他过来。 羊肉这个东西，阎庆俞没有准备兑换。 这玩意儿不适合现在拿出来，羊肉的出肉率本身就低，再加上这玩意儿长肉费劲，还膻味儿颇重。 喜欢它的人贼喜欢，不喜欢的人是一点都接受不了。 不似猪肉，基本都能接受。 自己如果真想吃，最多偶尔弄点出来吃点烧烤，也仅限于此了。 可别人不同于他，羊肉这东西，比猪肉、鸡肉更加难得，哪怕是尝尝鲜，也是好的。 就如同楚援朝给他讲的，夏天去天津，哪怕不喜欢，也会弄点海鲜回来。 正如当初预料的一样，打发他们吃的东西没有多好。 棒子面糊糊，加两个棒子面窝窝，就着的菜是白菜腌的，一看就是夏天屯的活。 楚援朝带着阎庆俞就坐在张志国旁边，竖着耳朵听着他们那桌的商量。 “张队，这事儿，不太好办啊。”公社这边过来的，是一个副主任，正有些为难的看着张志国。 “赵主任，不至于吧，就两头羊而已。”张志国说道。 “张队有所不知啊，这两年大旱，草原上的草都没长多少，羊都是定量，基本没有扩容过，即便这样，现有的那些也没见长了多少肉，没肉的羊，拿过来你们不满意，牧民们也吃亏啊。” 赵主任为难的说着，“况且这次本身就要拉走不少，本就剩下不多，这事儿确实不太好办。” “这样，我们溢价买。”张志国皱了皱眉，现场的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差一些，“要不然赵主任你说个价，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一点不还，如何？” “这……”赵主任顿了顿，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的说道，“只是钱的话，恐怕不太好操作啊。” “还需要点啥？只要我们有的，咱都好商量！”张志国眼眸一亮，感觉有门。 他还以为是硬性条件呢，没想到，也只是想多要点而已。 这个就好操作的多了，虽说车队去年的小金库都发了福利，可供销社的东西还是能稍微拆借一些出来，只是需要及时归还，这一点，李主任给过他权限。 说白了，就是拿平常的东西去置换一些稀缺物件，这一点，张志国是有权做主的。 “这……”赵主任话音一顿。 “要不然这样，我们出点白面！”张志国大气的挥手。 “白面还是就算了，棒子面也能吃饱。”赵主任摇了摇头。 “那你们要啥？烟、酒？”张志国继续试探着。 其他的也没啥了，四九城只是东西总量多上一些，品种上，全国都大差不多。 现在的情况，哪里都差不多，都是有啥就吃啥。 赵主任看了一眼茫然的张志国，知道自己不说的话，恐怕只让这家伙猜，可能是猜不到了，当即再度压低了一些声音，靠近着张志国小声的说道，“钱主任那边想要……” 楚援朝的身子都快跌地上了，耳朵拉长了许多，也没听到赵主任到底要啥，刚刚皱眉，就听着张志国那边疑惑的声音响起，“就这些？” “就这些！”赵主任坚定的说道。 “那行，如果只是这个要求的话，想来还是能够满足的，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赵主任！”张志国声音中带着喜色，显然，赵主任说的这个事儿，对于张志国来说，并非难事儿。 “好！” …… 与赵主任吃过饭，商议好送货的时间，将其送走以后，众人这才围了上来。 “怎么样？张队？有戏没戏？”张扬站在最前面，期冀的看着张志国。 “啥有戏没戏？”张志国扭头，笑着逗了他一句。 “羊啊，羊没戏的话，其他的也行啊，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这一路差点没给我冻坏了，总不能啥都没搞就回去，那多亏啊！”张扬继续说着。 众人的想法跟张扬一样，尽皆满脸期盼的看着他。 张志国笑了笑，却也不再吊着大伙，狠狠的挥了下拳，这才大声笑道，“成了，两头羊！” “哇，两头？还是张队牛啊！我差点都以为没戏了呢！” “可不就是？张队刚才那神态，我都放弃了，没想到竟然成了！” “两头啊，也不知道咱们一人能分多少！” “要我说，还分啥，直接在车队放开了吃一顿得了，就算两头估摸着也没多少肉，与其大家伙一人分一点，不如直接炖了，喝顿热乎的羊汤，杂碎也不浪费，还省的分配不均！” “你这想法不错，我也同意！” 当即，大家伙已经开始商量怎么处理这两头羊，却没人关注张志国付出了什么代价。 楚援朝拉着阎庆俞，悄声走到了张志国身边，屁股顶了顶他，见张志国扭头过来，这才小声问道，“张队，他们要了些啥？” “你小子偷听了？”张志国眉头一挑。 “这怎么能算偷听呢~”楚援朝嘿嘿一笑，“这不是怕他狮子大张口嘛。” 张志国横了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第127章 有贼 当天下午没货。 这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多久能来，所以并没有安排人送货。 赵主任过来，一个是接待他们，二来，也是确定一下送货的时间。 零散的货物好说，主要是羊。 这个得他们自己去草原上拉，而且得先打电话过去，让羊场的人提前准备。 要不然这么多人过去，那边可住不下。 张北的冬天更冷一些，倒是没有人出门。 不同于在车队，出车期间，大家伙还是比较自律的。 挨个从车上将被子拿了下来，原本给众人的被子被他们垫在了身下，当做褥子来用。 楚援朝被张志国拒绝，倒也不恼。 有些事儿能说，有些事儿不能说。 赵主任的事儿，定然不适合在众人面前诉说，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遭。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搬运货物的工人便到了院中。 张志国组织大伙挨个分配了车辆，这才站在了车队前。 阎庆俞他们的车子不放羊，只需要放置零散的东西。 一来，考虑到他们年轻，没单独拉过活的东西，二来，也是因为楚援朝与他关系近些，这才这般分配。 这么分配的好处就是有一些车，可以不跟着再北上，省油不说，也省的折腾人。 当然，他们也有任务。 需要看护着车队的货物。 虽然赵主任说过，也会派人过来帮忙，可毕竟是他们需要拉的东西，自己还是得上心一些。 与阎庆俞他们一般的一共有6个车，几乎占了一半。 这也意味着，他们这六个车的跟车助理不需要在离开。 其余的人，则还得跟着张志国去羊厂。 “羊还不少嘛！”楚援朝站在自己的车前，看着不断往上搬货的来往工人，看着张志国他们将自己的车往前挪出。 车队一共11辆车，6辆装零散物资，5辆是羊，一辆车上，少说都能放30-50只，这么一算，基本也有着300多头。 这个量已经算是很多了。 “谁知道上面又有啥动作。”楚援朝撇了撇嘴。 “咱们送到屠宰场？”阎庆俞好奇的问。 “要不然呢，这些东西也就那地儿能处理了，总不能拉倒四九城养起来吧，咱那又没草。”楚援朝随口说着。 四九城下面公社里也有养牲畜的，不过大多是牛、猪这一类的，养羊的比较少。 都知道出肉率低，谁要会费劲的弄那些？ 也就是有的公社里会小范围的养上一些，根本不够四九城消耗。 正如阎庆俞想的那般，他们都属于剩下的那批。 这6辆车里，只有2个高年限的跟车继续走，阎庆俞他们其余4个，则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留下的，还有2个司机以防万一，总的有人动车不是？ 楚援朝便是其一。 楚援朝对于自己不需要跟着往前走很是满意，那鬼地方，谁乐意去谁去。 张北的草原他这些年也去过多次。 夏天蚊子太多，冬天太冷，就他那细皮嫩肉的，根本扛不住。 见车装的差不多了，也是拉着几人商量。 “哥几个，咱这时间怎么说？” 一共6个人，赵主任还给安排了4个师傅帮忙看车。 说白了，一共10个。 “两两分组呗。”另一个司机说道，“我跟我徒弟，你跟你徒弟，然后咱们剩下的4个人跟赵主任安排的组合一下，轮班倒。” “白天无所谓，晚上怎么倒？一组2个小时？”楚援朝问道。 “可以，两小时刚好，也不累，大家伙也都能休息过来。”那个司机点头说着。 “成，那就这么弄吧。”楚援朝将剩下的人划分了一下，刚好他们的人走了一波，空出来的屋子能放下帮忙的四个。 前半夜守夜的，都是混着实习和公社的人，这个时间段大家睡的清，也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犯罪。 最难的，就是后半夜。 2点到早上6点，这个期间。 而阎庆俞和楚援朝他俩，便是2点到4点这个档。 …… 午夜极寒，繁星似月。 阎庆俞与楚援朝在院中来回的踱步。 没办法，实在是太冷了。 这地方最起码比四九城冷了数十度，阎庆俞只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冻透了，整个人缩的像只老母鸡，不断的跺脚，恢复着知觉。 “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你就先回去待会。”楚援朝同样冷的发颤，不过还是对着自家徒弟说着，口中冒出来的热气，在星光的照耀下，看的清晰。 “没事，也就这俩点。”阎庆俞拒绝。 这没事儿还好，真要出了事儿，留楚援朝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过危险。 “没事儿的，这点哪有人！”楚援朝自己都不相信，这天儿冻的逼呵的，还有人出来行窃？能掏得出手不？ 而且他们车内都是箱子打包，根本不可能在没有动静的前提下，把东西弄走。 正说着，门口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声音？”阎庆俞一把拉住了楚援朝，竖起了耳朵。 大门口，雪地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有人踩在雪里发出的声响。 “有人？！”楚援朝面色一紧，当即准备进屋喊人。 大门口的铁门是锁着的，想要进来，并不容易。 翻墙的话，围墙上还有着玻璃渣，并不好翻。 阎庆俞拉着楚援朝到了门口，透过侧面的一条小缝往外瞧。 两个身影正在大门那边，小声商量着如何进门。 “就俩人？”楚援朝诧异的看着门口。 “应该是见着往咱车上搬货了，11辆车进来，出去了5辆，但凡是有个有心的，都能算的出来。”阎庆俞随口说着。 “怎么办?出去抓了？”楚援朝继续问。 “没必要，吓走算了，看他们那模样，也不像是惯犯。”阎庆俞说道。 蹩脚的小贼，进个大门还得商量半天，这要给了经常犯事儿的，就门上的那锁可拦不住他们。 “行，看我的！”楚援朝玩心四起，从地上捏了一个雪球，又将一块不小的石头塞了进去。 随后走到他们大概的位置，示意阎庆俞看着点，当即从门的这头朝上扔了出去！ “砰！” 刚刚好的砸在了门外一个人的头上。 “谁！” 第128章 返回 屋外的小贼顿时一慌，紧张的四下查看。 阎庆俞透过门缝看的真切，咧着嘴直乐。 可门外的两人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跟前有人，其中个子稍低的那个弟弟不禁担忧的说道：“哥，要不然咱别偷了！” 个子稍高一些的却是有些不甘心，雪球砸过来的时候溅射开来，他的脸上也感觉到了迸射而来的雪花，只是就这么放弃，总感觉有些不甘心。 弟弟见哥哥眼中泛起挣扎之色，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咱们再等会？夜再深点的时候咱们再来？” “这倒也行。”哥哥还想再尝试一番，当即点了点头。 可能现在时间还早一些，在等等，到了凌晨时分，都睡熟之际，那个时候可能就更顺利一些了。 当即也不再犹豫，小声的说道，“撤。” 二人沿着自己来的方向，随即又倒退了回去。 见人慢慢离开，直到退入黑暗，门缝再也看不到的时候，阎庆俞这才起身过来。 “怎么，人走了？”楚援朝笑着问。 “走了，俩蠢贼，一看就不是惯犯。”阎庆俞笑着回道。 “我觉得也是，行了，走了就行。”楚援朝笑道。 …… 夜渐渐的深了，直到楚援朝他们回屋，也没见着其他问题，交接过后，与另外一名司机说明了情况，让其小心，随即外裤一脱，钻进了被窝。 二人一觉睡到了天亮，等再醒来，穿戴好出屋，赫然看到大门口，蹲着两个身影，旁边还站着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阎庆俞、楚援朝交接的司机。 “这是……？”楚援朝有些发懵。 阎庆俞看着那俩人的体型，顿时心中明了，“就是昨天那俩蠢贼！” “他俩不是跑了么？怎么反而被抓住了。”楚援朝怔怔的往前走。 “那还用问，肯定是咱睡了后不甘心，又来了呗。”阎庆俞耸了耸肩，笑眯眯的跟着也往过走。 抓人的司机倚着门口的围墙，正从兜里掏着烟。 见阎庆俞二人过来，随手递了一支过来，顺口说道，“喏，你交接的时候刚跟我说完，没20分钟，这俩货就上门了。” “怎么给抓起来了？”楚援朝接过烟，从兜里掏出洋火，给二人点燃。 “要不然呢？你都说了俩蠢贼，我还怕啥？”靠墙的司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 “带枪了？”楚援朝问。 “那肯定的，我又不傻。”司机看了他一眼，“放着枪不使，难道我还跟他玩空手？ 不过你说的没错，就是俩蠢贼，没啥作案经验，枪刚掏出来，直接就跪地上了，浑身哆嗦，一点胆都没，还学人家偷东西，也不知道咋想的。” 阎庆俞看了一眼旁边蹲在地上的二人，俩货垂头丧气，显然没有预料到，刚出道就被抓了。 “报警了吗？”阎庆俞抬头问。 “已经让赵主任安排的人去派出所了，不过时间还有点早，估计得等上一阵子。”司机笑着说道。 正说着，派出去的人带着三个警察回来了。 “嚯，这效率可以啊。”说话的司机有些咋舌，自己话音刚落，人便来了。 “那你看，毕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楚援朝笑了笑。 他们到底是从四九城来的，又带着任务，任谁都不想在自己的辖区出了事儿。 “同志您好，是您报的案是吧。”领头的民警个子颇高，消瘦的身型却是站的笔直。 “是的。”靠墙的司机站直了身子，指着地上的二人说道， “就他俩，今天凌晨一直在门外鬼鬼祟祟，商量着如何能够进来偷窃。 在我们实施抓捕之前，他们已经是来过一次，那一次我们只是简单的恐吓了下，将人吓走而已，也算给了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没想到，他们仅仅回去待了一会，便又返回了，所以我们果断将其拿下，天一亮，便派人去报案了。” “好的，感谢你们帮忙，不过这种事儿以后还是得注意安全，毕竟有的人穷凶极恶，一不留神就会出现伤人的情况。” 领头的民警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先把人带回去了，货物没有丢失吧。” “还没有，他们刚刚想开始作案，便被我们拿下了，这是作案工具。”司机将丢在一旁的锯条捡起，递了过去。 “有物证那就更好了。”民警笑着接过，挥了挥手，后面的两个警察上前，掏出手铐将蹲在地上的二人拿手铐铐住，这才让其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案件审核期间，如有疑问，我们再来。结案的时候，我们也会给你们说一下。”领导的民警再度与他们说道。 “行，那就麻烦你们了。”楚援朝也笑着上前说着。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嘛。”领头的民警笑着回道，带着人与众人告别，转身离开。 等到张志国他们拉着羊回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什么，还有人行窃？”张志国惊讶一声，显然没想到就这一晚上的功夫，竟然真有人上门。 看了看天气，当即决定，不休整了，直接返回四九城。 虽说回去恐怕得入夜，可毕竟天黑后，已经距离四九城不远，安全性上，还是要高了不少。 一些零散物资都有人惦记，那他们这几车的羊岂不是更招人眼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张志国让那帮忙的四人与赵主任说一声，直接带着人开出了院子。 时间越短，留给作案人员商量的时间也就越短，在这再待一夜，指不定就被算计了。 一行人，11台车，呼啸着开出了公社，上了大路。 一路上，众人精神高度集中，楚援朝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等到返回四九城，已是晚上9点半。 屠宰场倒是有人，虽然不多，却也能将这些羊收容起来。 所有的羊下车，零散的这些东西就得明天再送了。 返回车队，已是11点整。 将车停到车库里，阎庆俞抱着自己的被子看向自家师父，“晚上还回家？” “回个屁。”楚援朝没好气的说道，“这么迟了，门都叫不开，走吧，休息室待上一晚上，我的眼睛直打架，都快睁不开了。” 第129章 铁蛋入职 转过头，次日，阎庆俞跟着楚援朝将零散的这批货送走，张志国等人则在车队里摆弄着那两只羊。 扒皮、煮肉，等到阎庆俞他们返回车队的时候，两只羊都已经处理完成，羊血接了两大盆，下水也已经煮到锅里。 羊肉刚刚分割好，还没有轮上，不过正如他们预料的那般，量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停好车，阎庆俞跟楚援朝进了厨房。 司机们也不在休息室待着，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厨师用娴熟的刀法处理着羊肉身上的筋膜。 肉需要分门别类，煮的时间也不尽相同。 羊蝎子，羊棒骨，洗涮干净，都放在了一个大盆内，这是熬羊汤的基础。 楚援朝嘴馋，站在鼓捣羊骨头的师傅旁，好奇着问道，“师父，咱这骨头汤得熬多久啊？” 清理着骨头的师傅头都没抬，“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楚援朝算了一下时间，脸上顿时有了喜色。 轻轻扯了扯阎庆俞的袖子，小声的说道，“看来中午能吃羊汤啊！” 现在是个10点多，按照师傅所说，一两个小时，那岂不是刚好12点整？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 “够呛，今天中午有点悬。”楚援朝声音不高，不过因为距离太近，清理羊骨头的师傅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话。 “为啥？！”刚刚还面带喜色的楚援朝顿时一愣，赶忙问道。 “骨头汤就得熬1、2个小时，其他的也得准备，羊血还没煮，羊肉也没煮，就那么两口大锅，顾得上啥？”厨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那岂不是得明天了？” 供销社晚上不管饭，今天中午轮不上，那就只能明天。 “差不多，不过这玩意儿毕竟是你们弄来的，中午的时候会先少做点，给你们尝尝鲜。”厨子继续干着自己手头的活。 “那也行。”楚援朝松了口气，眸子里慢慢又有了喜色。 有总比没有强，更何况拆开来算，他们相当于多吃了一顿，美滋滋。 …… 正如厨子所说，这两只羊足足吃了两顿，哪怕刚过完年，可毕竟缺少油水，众人们的吃相并不好看。 过了这两日，供销社的伙食急剧下降，慢慢的，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样，棒子面糊糊为主。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了正月十五。 过完元宵节，阎庆俞与铁蛋约定的日子也随之到来。 一大早，阎庆俞便到了车站门口。 本来铁蛋是想着搭个牛车，或者自己早走一些，走着便成。 阎庆俞可没有那个耐心，直接给了铁蛋两毛钱，让他坐着车来。 最早的那班车应该是9点能返回，阎庆俞8点半多便到了车站，可硬生生的等到了9点40多，首趟车这才姗姗来迟。 铁蛋背着个包袱，跟着众人下车。 这年月，也没多少东西，深灰色的包袱中，也就是放着一些常用的物件。 “铁蛋哥，这呢！” 看着下了车，一脸茫然四处打量的铁蛋，阎庆俞就站在不远处无语的喊了一句。 这眼神真是差劲，虽说人多了一些，可这也不至于人都找不到吧。 铁蛋顺着声音往里找，当看到阎庆俞的时候，顿时脸上咧出一道笑容。 “庆俞！” “走走走，先回家放了东西，然后咱去轧钢厂报到！”阎庆俞拉着铁蛋的胳膊往出口的方向走。 前两天他便与李主任说好，李主任还专门跑了一趟，确定没问题后，这才给了阎庆俞信儿。 直接带人去轧钢厂报到就行，岗位已经都安排妥当。 放下东西，二人喝了点水，直奔轧钢厂。 可刚走到大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做什么的？” 轧钢厂的门卫也是保卫处的管理范畴，一个汉子拦住了阎庆俞二人。 “师父，我们去人事科，办理一下手续。”阎庆俞将介绍信拿出来，递给了对面的人。 精瘦汉子接过来，大概看了一眼。 他识字不多，只能看个大概，不过轧钢厂的介绍信他见的多了，上面的内容大同小异，因此倒也认识。 见自己面前二人的介绍信为真，这才松了松心神，面色缓和了不少，指着院内说道， “人事科在办公楼二层，你们直走就能看到，找不见的话，随路上随便找个人拉着问一下就行。” 阎庆俞接过介绍信，笑着点了点头。 “行，明白了。” “进去吧。”精瘦汉子让开小门，将阎庆俞二人让了进去。 办公楼很好找，路上有来往的人不时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却也没有说啥，轧钢厂人多的时候一万多人，就办公楼的这些人哪能都认的全。 上了二楼，屋门上面都有着牌子。 阎庆俞带着铁蛋往里走了走，便看到了挂着人事科的牌子。 “就这里了。”阎庆俞确定的说了一嘴，上前敲门。 “砰砰砰！” “进！” 阎庆俞带着铁蛋从门外进来。 “你俩找谁？”人事科屋里4张桌子，此时却是只坐了一个人。 阎庆俞看了看说话的婶子，大约有个40、50岁，面色红润，显然平时生活不错。 当即上前两步，与之说道，“您好，我们是来办一下入职手续。” “办理入职？” 坐在桌前的妇女有些诧异。 就他们厂现在的情况，一直都在往外开人，招人还真是不多见。 “介绍信给我看看。” 科长不在，这种事儿只能是她来干。 阎庆俞将介绍信递给了她。 只见人事这妇女接过介绍信看了一眼，又起身来到了另外的一张桌子前，翻开桌上的一个厚厚的本子，找了许久，这才找到了介绍信上的名字。 “阎铁蛋是吧！” “对！”阎庆俞快速的回道。 “嗯，有，厂保卫处，没问题吧。”人事的妇女继续确定道。 “没问题。”阎庆俞继续应着。 “那就成。”说着，又从旁边的本子上撕了个条子，写上了阎铁蛋的名字，这才递给了他。 “先去保卫处报到，完事儿再回来找我，我带你去把劳保领了，对了，有住的地方吗？”人事继续问道。 “还没！” “行，我知道了，一会一并给你办了就是。” 第130章 刘闯还想要肉 从人事科翻出来，阎庆俞带着铁蛋，朝着保卫处的方向走。 保卫处有单独的小楼，虽说办公楼也有处长办公室，不过保卫处的人，却还是喜欢待在他们自己的地盘。 轧钢厂阎庆俞也没来过，带着铁蛋一路问着，总算到了地方。 “你找处长？” 楼下，兼顾着传达室功能的休息内，一个人问了句。 “对。”阎庆俞回答。 “那你上二楼就行，上楼右手，最里面的屋子就是处长的办公室。” “得嘞，多谢！” 阎庆俞道了声谢，带着铁蛋上楼。 “砰砰砰！” 阎庆俞再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屋内，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阎庆俞拉着铁蛋，从屋外走进。 “你是……阎庆俞？” 保卫处处长刘闯正坐在书桌前，抬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阎庆俞二人。 刘闯见过阎庆俞，李明带着他来过一趟，只是这个名字，确实需要反应一下。 “对，刘处长还记得我？”阎庆俞笑着说了句。 “嗐，肯定记得啊，你帮我们那么大的忙，怎么能记不得呢。”刘闯起身，将阎庆俞迎到屋中的沙发位置。 “快坐，别拘着。”刘闯笑着说道。 阎庆俞对他也颇为重要，一个能弄到猪肉的家伙，又有着供销社李主任的背书，在他这里，已经算是很有门路的。 更何况他还从李明的口中得知，眼前的这家伙与南锣鼓巷街道的王主任攀上了亲戚。 王主任本就与厂里关系不错，她家男人更是刚刚高升，年纪却是比自己小了许多，上升的通道也要比自己容易一些，有着这些背景，刘闯也不想轻易得罪。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亲戚？”刘闯看了看铁蛋，自然清楚他俩过来的目的。 朝着铁蛋看了一眼，倒是赞了一句，“看着身板不错。” “那可不。”阎庆俞笑着应道， “我这哥哥在村里也干了两年民兵，基础的训练还是有的。再加上村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常年下地，身子骨也硬实。 就是这两年吃上面差了点，导致身子有些亏空，不过都是小问题，等国家缓过来，自然能补齐。” “这话说的不错，那谁也不可能一直走背运，国家也一样，相信我们的国家，难关总会过去的。”刘闯笑着说着。 他们这种厂保卫处，其实是由武装部直接管辖，说白了，他们本身就是从部队上整体转过来的，对军队，对国家，本身就要比普通民众更加的信服。 民族荣誉感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的清晰。 阎庆俞看着那精壮的身子，笑着点头。 这一点，他也认同。 本身三年大旱，说是天灾，其实也有自身准备的不足。 当初政策极为依赖毛熊，这才使得毛熊得寸进尺。 等到毛熊撤了以后，我们这才发现，很多的东西我们准备的差了许多。 就连粮食这种，也没有做好储备。 倘若在之前就有这储备粮，即便是大旱，也不至于折损那么多的人。 之后，国家政策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火力恐惧症说的就是咱，装备一代，展示一代，研发一代，明明有着更好的，却还是不断的朝着更好更强发展，做事儿总会留上一手。 民生也是一样，根据世界组织调查，熊猫的粮食储备，稳居世界首位，即便这样了，我们还在不断的进口着粮食，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 “行了，那人就放我这里？放我这，你也放心。”刘闯笑眯眯的跟阎庆俞说着。 当初选择岗位的时候，选的就是保卫处，阎庆俞有他自己的想法。 “老马，进来一下！” 刘闯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见这人，可刘闯这一嗓子，门外顿时传来开门的声音。 “处长，您喊我！”老妈探着头进来。 “来，这兄弟以后就跟咱们在一个锅里吃饭了，你带着他到处转转，顺便把咱们的东西领了。”刘闯朝着老马说了一句。 “明白，处长！”老马站的笔直，回了一句，这才朝着铁蛋勾了勾，“那个谁，跟我走吧。” 铁蛋看了一眼阎庆俞，毕竟刚从村里上来，对一些都有些胆怯。 阎庆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去吧，以后你就得在这里上班了，先熟悉熟悉，晚上我来接你。” 铁蛋这才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老马出了屋子。 阎庆俞见二人离开，也想起身，笑着说道，“那刘处长，我就也先回供销社了，那边还有事儿。” 可他刚起身，便被刘闯一把拽住。 “刘处长，您这……” 阎庆俞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一脸不解。 “嘿嘿，别急啊，有事儿也不差这么一会。”刘闯笑嘻嘻的将阎庆俞又拉了回来，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有外人，我不好张嘴，现在这屋里就咱俩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刘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笑着继续道，“你那边，还有多少猪肉？” 阎庆俞眨了眨眼，颇为平淡的看着他。 “嗐，别瞎想。”刘闯是个人精，要不然也不会在保卫处这么多年，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年前的猪肉换你亲戚上班，这个事儿，已经结了。 现在说的，是下一笔买卖。” 阎庆俞这才点了点头，“那刘处长这次要，是想……” 阎庆俞试探着用途。 齐国锋那边已经连菜带肉的送上去了，倘若再来个走门子的，他这个位置，就有些危险了。 此时的阎庆俞，并不想以身试险，等铁蛋适应了四九城，这种活，都会交给他去做。 “嗐，这是上次大家伙没吃好，你也知道，轧钢厂人多，我这保卫处人也不少。 上次的那批，我自己消化了，这不想着给大家伙也弄点福利，年前肉贵，黑市一斤都走到6块钱了，实在是不太合适，眼下年也过完了，肉价总归会便宜一些。 咱也不白要，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阎庆俞松了口气，给处里的人弄点口粮，这倒不是个啥事儿，只是别打着这个幌子向上送就成。 至于说用钱买，这个阎庆俞倒是无所谓，反正大黑拾还能再用两年，等到大黑拾退市，肉也就不再值钱了。 想了想，阎庆俞还是觉得这笔买卖能做，牵线到轧钢厂保卫处，这笔买卖自己不亏，刘处长也不像卸磨杀驴之人。 只是打交道的次数还少，再加上他并不想一下子放出去太多，所以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随即为难的说道，“我这里倒是还有些，不过量上，恐怕没您想的那么多。” 第131章 数量确定 “没上次的多？”刘闯皱了皱眉。 上次是自己用，本身量就没多少，这次还要少一些，岂不是就十多斤的肉？ 这么点肉分下去，保卫处每人也就几筷子的事儿。 刘闯看着面前的阎庆俞，心里暗自嘀咕。 这小子不是在框自己吧，就算过年的消耗大了些，可他们这种人，不应该手头都留有一些货以备不时之需？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级别不够？ 不应该啊，李明说的真切，这就是个农村小子，刚刚到了四九城没多久。 按理说，是接触不到较高层次的领导，即便是与王主任攀了亲戚，他家也就是个处级干部，与自己平级。 难道是因为给的太少？ 刘闯暗自琢磨了一下，还真有可能！ 这眼巴前刚过完年，过年的时候黑市可都是6块钱一斤，现在虽说年已经过了，按理说，价格回落很正常。 不过猪肉这玩意儿本身就是稀缺东西，再加上过年消耗了一波，手里还有货的，确实可能捂着不发。 别看虽然说已经过完年，可猪肉的存量也少了许多。 这么一来一回的，确实价格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更甚者，可能还会因为量少的原因，反而来一波逆势向上，也不是不可能！ 刘闯眼眸微微亮了亮，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事情的根源，当即拍着胸脯说道，“是不是怕我压价？ 这样，刚才可能我表达不明确，咱这，还是按照过年的给，黑市6块，咱就给6块，只要有货，来多少要多少！” 刘闯按照自己的想法给阎庆俞吃着定心丸。 在他看来，这个价格，已经算是相当有诚意了。 黑市虽说6块的价格经常有价无市，可价格毕竟摆在那里，不是因为价格不够高，而是因为确确实实货太少。 能弄到肉的，大抵家庭都不差，没有必要把手里的肉换出去。基层又基本买不到，这才使得黑市也极为缺肉。 一斤6块，即便是厂里的8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买十几斤的。 这个含金量，已经算是相当的高了。 “这个……”阎庆俞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按住了自己的心思。 刘闯是个啥人，自己还不清楚。 要不是因为要给铁蛋安排工作，他都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 知道的人越多，他的风险越大。 这也就是现在体系还没有构建出来，要不然再等些日子，等铁蛋在黑市站上几天，有的是人上门。 尤其是一些老旗人，手里好货挺多，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忍受得了这个。 也就是阎庆俞还不认识，要不然，早就去“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了。 “怎么，还有问题？”刘闯的笑容里，慢慢的多了一丝不耐。 他这个级别，向来都是别人求他，他求别人的时候少。 可眼下，却是刚好翻了个个儿，纵然有阎铁蛋在这边，自己也不好拿捏。 只能是再度按捺着性子，忍着略微焦躁的内心，继续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都大老爷们，咱别扭扭捏捏。 你要是怕刚才那小子吃亏，你放心，在我这里，绝对不会！ 而且我可以亲自带带他，以后万一有个什么行动，立个小功，我也会酌情考虑，给他弄个队长啥的。 再高，就不太行了。 你也知道，人员级别调整的权利不在我这儿，我只有建议权，没有拍板权。 最多给个职务，至于说再往上，那就不太可能了。科长以上，需要行政级别，他连小学都上完，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刘闯能这么说，说明已经确实拉到他的底线了。 阎庆俞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多拿一些出来。 倒不是为别的，单纯的为了铁蛋，能够让他融入的更快一些。 保卫科与部队无异，都是崇拜能力强的人。 刘闯亲自带，众人也会以为着二者关系要近一些，加上自身的努力，铁蛋在保卫处只要不是人缘太差，很容易出成绩。 而有成绩的话，对他的以后是有帮助的，这个阎庆俞很是知道。 “成吧，既然刘处长都这么照顾了，那我也确实不能太小气。”阎庆俞露出一抹笑容，对着他说道。 “就是嘛！”刘闯瞬间高兴了，“早说你担心你亲戚，直说便是，还拐着弯让我猜，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不小。” “不过刘处长你也知道，肉这东西，不太好弄，时间上可能没法给你保证，我只能说，尽量！”阎庆俞挂了个小心思。 “这个不要紧，只要不是拖的太久就成。”刘闯摆了摆手，有就行，至于时间，本就是给处里的弟兄们谋点福利，还能要求人家立马弄来？ 不合适，也不太可能。 况且阎庆俞刚才说过，只有十几斤的量。这个量，刘闯估计是当下能拿出来的量，再多，他估计也得去协调，毕竟没人乐意把这东西放在家里，太过危险不说，还容易招人嫉妒。 “不过你小子这下总不会还拿十几斤来糊弄我了吧。”刘闯笑着问道。 “那不会，再怎么着也得翻个倍不是？”阎庆俞笑嘻嘻的说着。 “成，那咱就这么说定了，最起码也得弄到三十斤，越多越好！”刘闯点了点头。 一斤猪肉6块，30斤足足180块钱，保卫处自己积攒下来的家底儿，看来这次得出去不少。 刘闯相信，再多阎庆俞也能拿得出来，不过没必要逼的那么紧，本身又不是为自己办事儿，再加上这些已经足够打打牙祭了，啥家庭，吃肉也想吃到饱？ “我这记下了，刘处长，那这肉，我就一并凑齐了让我哥直接带过来？还是分批次送？”阎庆俞想问清楚，省的麻烦。 “一起吧，省的有人眼红。”说着刘闯起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大黑拾，轻轻捻着数了数，数出8张递给了阎庆俞。 “这是定金，咱也别让你都垫了，我也知道，这玩意儿你也是从别人那里买，剩下的，就等你送过来一并给你了。”刘闯笑着说道。 第132章 不心动的铁蛋 晚上，阎庆俞去轧钢厂门口将铁蛋接了回来。 人事科那边暂时还定不了房子的位置，南锣鼓巷这边倒是还有，只不过有一些在街道的手里，需要与街道沟通。 恰好阎庆俞这边一个人，铁蛋便暂且先在阎庆俞家里将就一段时间。 二人回了屋子，阎庆俞先将灶台添了添火，这才脱掉了外衣。 铁蛋今天没啥啥事儿，跟着老马窜了一圈轧钢厂，老马给其讲解了一番保卫处的职责。 今天第一天，他还不需要正式上岗。 说白了，铁蛋这边还需要再过一下简单的培训，起码让他摸摸底，这才放心让铁蛋执勤。 “怎么样？保卫处的人好相处吗？”阎庆俞笑着问道。 这算是铁蛋正式的来了四九城，第一次与岗位上的同事交际。这些人和村里的庄稼把式不一样。 铁蛋腼腆的笑了笑，“还行，大家都挺好的。” “没人找你茬？”阎庆俞好奇的问。 他进供销社的时候，可不是那么太平。 齐海、张扬，都对自己有意见，要不是出了那一档子事儿，恐怕他想真正融入供销社车队，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没有啊，大家都挺好的。”铁蛋再次强调道。 阎庆俞撇了撇嘴。 倘若如同铁蛋说的这般，岂不是说，就自己入职的时候被人敌对了呗？ 保卫处也有一些好处吧，虽然进项不如供销社多，也不如车队那般能搞，可平时配合派出所抓人，总有一份油水落在他们身上。 难道…… 阎庆俞大概清楚了些，估摸着是因为保卫处人太多，即便是有些油水，也不够大家平分。 正如在刘闯办公室那般，给处里的弟兄弄点肉，恐怕也就是来一锅炖的，真要按人头分，就那三十斤猪肉，分到手的没多点，还不如吃了来的痛快。 “行吧，你先把手洗洗，我那柜子里有土豆和红薯，你自己烤几个，当咱的晚餐，一会我跟你说点事儿。” 阎庆俞不再纠结这个事儿，将水壶里的灌满，放在了灶台上。 “行。”铁蛋答应的痛快，干的也快。 没一会，土豆和红薯便被放进了灶台。 阎庆俞家也是土灶，还没用上炉子，铁蛋用的倒也得心应手，唯独就是煤球的量可能还掌握不了。 不过这个阎庆俞刚才已经填了，大致的与他说了说，省的万一自己出车，晚上回不来，这家伙把自己烙了烙饼。 铁蛋将一切置办妥当，又将自己的被褥在里屋铺好，这才走了出来。 “我说庆俞啊，看你家也不穷啊，三十六条腿都有了，咋炕上连个最下面的褥子都没。”铁蛋铺自己床铺的时候都有些发懵。 这咋四九城里还有人炕上用竹编席子的，不都说城里过得好吗？这么看来，好像也挺一般啊！ “就是因为都弄了三十六条腿，所以没钱弄了褥子了呗。” 阎庆俞一脸平静，“再说了，那里屋那炕多大你又不是没见着，你现在还没落户，等你落了户，发了粮本，你再看看你一年才多点布票？ 能弄床被子不错了，褥子又要布，又要棉花的，我才来四九城俩月，哪有那么大能耐！” “啊，叔和婶子没给你留点？”铁蛋诧异的问道，“实在不行，把乡下的褥子拿过来也行啊，到现在还在我家放着呢！” “才不要。” 阎庆俞嘟着嘴，一想到记忆里那满是破洞与补丁的褥子就有些嫌弃。 磨的都快油光锃亮的褥子，破烂不堪。里面的棉花都好久没有晒过了。再加上乡下虫多，阎庆俞对那条褥子实在是敬而远之。 “那咋整？重新弄？那得不少钱吧。”铁蛋咋舌。 “要不然呢？”阎庆俞继续说道， “我这谈了个对象，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睡那破褥子吧，反正还有两年，倒也不急，不过说到这了，我跟你说的事儿，还与这个有关！” 铁蛋茫然的看着阎庆俞，“和褥子有关？” “和褥子的材料有关！”阎庆俞没好气的说了句，这才给他解释道。 “在你家的时候我不是就说过，让你来四九城，主要是帮着我处理一些事儿，这事儿吧，不太见得了光。” “黑市？”铁蛋不傻。 黑市他没去过，可听他爹说过。 里面啥都有，吃食、用的，不过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用钱使的不多，还贼贵。 就现在这个时期，见不得了光的地方，也就这一处了。 “没错。”阎庆俞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想到铁蛋还对黑市有所了解，当即继续说道，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就是我能从一些渠道里拿到一些平时不常见的货，比如猪肉、鸡肉、白面这种的，可这些东西呢？让我自己去处理，我又怕有人黑我。 就我在四九城，连个伴都没，正要被人阴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所以这才想着从咱村找个人来帮我！ 当然，这个事儿也不会就咱俩干，我已经跟我师傅说好了，让他也帮着找找。 前两天给我信，说有一户符合我的要求，人也不错，挺讲义气的个人，年纪比我稍微大点，就是家里穷了些，要不然也不至于干我这个买卖。” 阎庆俞从桌上拿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嘴唇。 “到时候呢，你跟着他们，他们到底是四九城本地的，地面那套他们门清。 到时候你负责散货给他们，他们去黑市销货，最后你把钱给我，我给你们提成或者工资都行。” 铁蛋一听，还有工资？当即脑袋摇的飞快。 “不行不行，这事儿我肯定帮你干，但是工资我可不能再要了！ 你已经帮我解决了工作问题，人事科的可给我说了，完了我的户口、房子都会有，我这也算城里人了。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收你钱，我成啥人了？” “不是，这是两码事儿！”阎庆俞顿时苦笑，再度给铁蛋解释。 “不行不行，庆俞你别再说了，你要再这样，那我可回村了！”铁蛋眼神中拒绝之色清明，虽有不舍，却还是义正言辞。 阎庆俞看着他的那副模样，顿时也知道这个事儿暂时不能再说了。 想了想，只能是到时候让他过过手，等到量上去，经手的钱多了，再是坚持本心的人，他也总有心动的一天。 第133章 找人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又将铁蛋送到了轧钢厂后，阎庆俞才晃悠悠的去了车队。 再带着铁蛋走上一天，再认认路，也就差不多了。 起码单位到家的路，算是熟了。 至于说四九城内，那就得等休息下再出去逛了。四九城太大，一时半会根本溜达不完，阎庆俞都想给他买个地图，没事儿的时候让他到处溜达溜达，总好过无头苍蝇一般。 车队内。 楚援朝一如既往的到的早。 “咋样，师父，说的那家有没有想法？”阎庆俞随口问着。 “就你那事儿？人家说了，给钱就能干。”楚援朝蹲在前院，等着张志国。 昨天没说需要出车，今天开完晨会，便可以各自解散。 “钱肯定给啊，哪能人家办了事儿，咱欠人家工资的。”阎庆俞站在楚援朝旁边，“提成和工资他选了啥？” 阎庆俞给的待遇不低，帮忙办事儿的，一律按照学徒工的工资水平给，说白了，一个月大概15块钱左右。 这个价格不算高，却也不低了。 对于老北京的无业游民来说，足够自己一个月饭钱。更何况，阎庆俞还准备将这些吃食时不时赠予他们一些，省的到头来，监守之盗。 他的那些东西，都是见不得光，却又极为稀缺之物，让这些人去散货，他就得承担一定的风险。 比如说，带着货跑路，比如说，被人逮了。 总之，风险不小，不过四九城眼下还算稳定，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应该还行。 再者说，阎庆俞其实本就想着找一些遗老遗少。 这些人有钱，更是在吃食上，舍得投入。 那些古董与其让它在十年内消亡，不如赠予了他，哪怕自己不置换，也能放在空间内，省的被人发现。 等到改革开放，这些东西，各个都是传家宝一样的物件。 “那一会带我去认认门？也跟他们说说清楚。”阎庆俞用脚踢了踢自己师父，低头问道。 “上班呢，哪有那功夫。”楚援朝懒得折腾。 “昨天没说，今天估摸着没啥出车的任务，在院里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去办点正事儿，你得这么想，货散的快，人家才上的快，你那边的奶粉自然而然的速度也就跟上了。 要不然的话，这批货处理不完，你想拿到下一批，你可且等着吧。”阎庆俞稍稍威胁了一下自己师父。 楚援朝别的不怕，就是对他媳妇肚子里的娃极为在乎。 奶粉的事儿他后来又问过几次，阎庆俞问他，只说是给自家亲戚喝了些，效果挺好。 少了一罐，他又怕自家娃娃不够，这才虔诚的想从阎庆俞这边再弄一些。 “还有这事儿？”楚援朝皱了皱眉。 涉及自家姑娘，那是不能马虎。当即站了起来，“那行吧，等晨会开完看情况，如果确实没啥事儿，也不需要出车，我就带你过去一趟，反正距离供销社也不远，来回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儿。” “半个时辰？那你还磨蹭个啥劲儿！”阎庆俞无奈了，自家师父当真是懒得可以。 “那不得走过去？上班着呢，总不能推着自行车出去吧，那像什么样子！”楚援朝还振振有词。 “行行行，你说了算。”阎庆俞懒得跟他计较，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正如他俩预料的那般，张志国晨会没说了个啥，又是无聊的一天。 阎庆俞拉着楚援朝跟张志国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这才匆匆出了前院的门。 楚援朝带着他晃悠着往前走，穿了两个胡同，这才停在了一家门前。 这个院子与阎庆俞他们的差不多，也是个大杂院。 只是从外面看，要比他们的更破一些。 门口还有两个拴马的石柱子，此时也早已风化的不成样子，光秃秃的，丝毫看不出当年的精美。 从院子进去，这只是个二进的院子。 跟着楚援朝穿过月亮门到了后院，随即敲响了耳房的屋门。 一边敲着，一边给阎庆俞解释，“按理说，耳房一般归于正房，不过这院子的正房就一对夫妻，还没生孩子，所以耳房就留了下来。 后来他们家搬过来，没地方住，街道就将他们先安排在了耳房内，这一住啊，就是七八年。” “你咋这么熟悉？”阎庆俞诧异的看着自家师父。 “能不熟悉吗？当初他家男人出事儿，我爸还帮忙弄着。”楚援朝解释。 “冶金局的？”阎庆俞知道楚援朝的根脚，早前楚援朝便将自家家底儿透了个底儿掉，倒也不算奇怪。 “对啊，不过她家男人到底是病死的还是因为工作原因，这个说不清楚，反正出事儿时候正在实验室提取材料，后来便摔倒了，人没的很快，等大伙进来还不等送医院的功夫就没了。 不过再怎么说，人毕竟是在单位没的，冶金局就得负责人家的赔偿，所以给了一份赔偿金，又让家里出了个顶岗的。 当初娃子们太小，没办法，只能让他媳妇去，媳妇又啥都不会，只能打扫打扫卫生，干干后勤，所以工资也就一直上不去。 家中3个秃小子，都是正当年，所以这日子啊，一直过的紧紧巴巴，这不，除了老大还算争气外，老二和老三都不是学习的料子，成天在这四九城瞎混。 不过我倒是打听了，人还不错，起码讲个义字，这么多年下来，也知道个好赖，这才介绍给你。” 楚援朝解释中，屋门突然打开。 “援朝？”开门的是个大娘，赫然就是楚援朝说的那个在后勤干活的婶子。 “婶子今天没去单位？”楚援朝颇为疑惑。 冶金局今天可不休息，都是正常工作日。 “这不是老大要去上班了，赶紧给他收拾收拾，要不然啊，等下去了还指不定受啥罪呢！” 楚援朝点了点头，扭头跟阎庆俞解释，“老大下了公社，红星公社农机口上负责维修的，他师父就是红星公社的修理工，手艺不错，也算是个好营生，就是离家稍微远了一些。” “远总比没饭吃的强。”开门的消瘦婶子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了一句。 就她的工资，可不够全家人吃。强行供出来老大，已经是竭尽全力。哪还有其他的力气。 好在老大还算争气，倒也没让他失望。 农机下属的修理厂，也算是个顶好的工作了。 “行，有事儿您说话就成，婶子，我今天过来，是想找一下您家老二和老三，他们在吗？”楚援朝寒暄两句，直入主题。 第134章 见面 “他俩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是想着看看有没有活，不过这刚过完年，零活也不好找，你们进屋等等吧，再等一会要是还没回来，想来今天就是有活了。” “那行，婶子。我们等等吧。”楚援朝笑着说了句。 楚援朝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个大概，具体事儿虽然没说，不过帮楚援朝徒弟干事儿，有着楚家背书，想来也不会是啥坏事儿，所以她家倒是没啥其他的想法。 坐在屋里等了大约半个点，屋外，两个男声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就说吧，咱们不乐意人家有人愿意，哥，咱不能老挑活，这时间点有的干就不错了！” “你看看他都说的那些，完全拿人当牲口用，价格还低，这种活干多了，咱以后还咋报价？人都知道咱那个价位可以接！” “那也不能把上门的买卖推出去吧，人都找过来了，实在不行，咱可以要求他再给加点啊！” “有那功夫跟他多说，还不如找找其他的活！” “那也没见有其他的活啊，你就说，咱今天还能干啥？” 正说着，二人进屋。 “三哥？”弟弟看着桌前坐着的二人。 阎庆俞他不认识，不过楚援朝却是来过很多次。老楚家帮着处理了他爹的后事儿，又帮着他妈把工作的事儿定了下来，这才不至于让他们流落街头。 因此，对于老楚家的人，他们向来是尊敬有加。 “去找活了？”楚援朝笑着说了句。 弟弟看了一眼阎庆俞，感觉面生， 想来是楚援朝的朋友，不过仅仅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转到了楚援朝身上。 “三哥，你得说说我哥了！”弟弟依旧对早上的事儿愤愤然。 “怎么了这是？”楚援朝不急着说阎庆俞的事儿，笑着好奇的问了句。 老三和老二年纪相差就2岁，哥哥是个慢性子，弟弟却是火急火燎的一个人，二人出去，经常闹个不痛快，楚援朝虽不常来，却对二人的性格了如指掌。 “还不是我哥，你说正月里活本来就少，他还挑三拣四！明明人家都找过来了，我哥嫌人家价低，硬生生的推给了别人，你说这不是有病吗！”弟弟皱着眉头，巴拉巴拉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那他就是价格太低么！”哥哥的耳根逐渐的变红。 他不想与弟弟争辩，可当着楚援朝的面，他又不想被人以为他是个不明就以的人，只能是继续解释道， “临工本来就价格不高，如果我们还一味的降低，那以后他过来找人，是不是会觉得我们就是这个价？以后还怎么干啊！” 楚援朝大概听明白了，笑着摆了摆手。 “我大概听明白了，不过这个事儿吧，我觉得你哥说的对！”楚援朝看着弟弟，“打零工首先得保证有的赚，在自己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商谈价格。 可要是价格低的太多，掉身价不说，明显还是个赔本买卖。辛辛苦苦干一天，累的逼呵的，就弄点吃食，那我是觉得没啥必要，还不如歇着，不累还少吃点呢，说不定能把挣得都省出来！” “三哥，没那么差劲！”弟弟有些着急，“我只是那个意思，多少还是有的挣的！” 在弟弟看来，这事儿明显就是哥哥的问题。 “好了好了，还亏得你哥没答应呢，要不然我不等于白跑一趟？”楚援朝打断了他的说话，“还记得我上次过来与你们说的那事儿吗？” 弟弟见楚援朝话音一转，也不再坚持，而是顺着楚援朝的话接了下去。 “记得啊，三哥你前几日过来问我哥俩愿不愿意帮人干活，只是这个活可能不在明面嘛。”弟弟快速的说着。 “对，来吧，今天我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楚援朝用下巴撇了撇旁边的阎庆俞，“正主在这！” “他？！” 哥哥和弟弟面色一怔，显然没有想到。 阎庆俞他们刚才就看到了，只是这家伙看着比自己都小，怎么会雇着他们哥俩？ 看着二人疑惑的模样，阎庆俞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怎么，看着我年纪不大，不太像雇主？” “额，不是不是。”哥哥弟弟尽皆摆着手。 这话让他们咋接？即便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也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 “无所谓。” 阎庆俞将胳膊支在桌上，继续说道，“任凭你们怎么想，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跟你们三哥一样，也在供销社车队上班，他是我师父。 之所以麻烦他出来找几个靠谱的人，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手里捏着一条路子，这个路子吧，它没法放在明面上，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 但是这条路子呢，又能给我带来不小的收益，我还舍不得直接断掉，所以呢，我就想着找人来帮我处理一下。 一来，总比我单打独斗安全的多，二来，人多散货的地方也就多，对我更加有利。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比较稀缺的物件，所以找的人首先的一点，就是得忠诚！ 我不会差下工钱，偶尔也会给你们一些货，让你们衣食无忧，而我的要求就一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完成我的事儿！ 当然，如果你们干的好，工钱也会相应提升，而且你们也可以发展下面的小弟，只不过必须得是那种讲义气，能扛事儿的那种！” 哥哥弟弟听着阎庆俞说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呗，这些东西往常就一个出处，黑市！ 去年一整年，四九城的黑市就被抓过2、3次，上面也知道底下的人不太好过，所以一般情况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兑换的也只是一些吃食上的东西，倒也没有啥危害。 即便被抓，除了组织者外，平常的买卖人也就在派出所待上几天，也就被放出来了。 拘留的这段时间里，派出所还管饭。 饭是差了些，可到底饿不死人，还能给家里省下一顿，所以他们倒也没那么恐惧。 只要不挨揍，啥都好说。 第135章 蹭饭 以后的工作地点便是黑市了！ 哥哥与弟弟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 他们对楚援朝是极为信任的，因此，倒也没有其他问题，二人略微考虑了一下，便应了下来。 “这事儿我哥俩能干！”弟弟再次充当了嘴替，“只是这个工钱……” “工钱你们放心。”阎庆俞心头一喜，知道眼前这二人算是答应了。 有着楚援朝夹在中间，他倒是还算信任这二人，毕竟自家师父虽然不着调，但是还算靠谱。 “工钱先按照学徒工的来，一个月15块，等到步入正轨，货消的还可以的情况下，酌情给你们往上涨。”阎庆俞继续说着。 “15块？”哥俩眼眸猛地发亮！ 他俩帮人打临工，一个月要死要活，也就是10来块钱，这只需要黑市去走一遭，便有着15块钱的月钱。 无非就是去黑市需要注意点安全，不过那地方他们又不是老去，再者说，去上几趟先看情况，真要是有问题，他们的弟兄也不少！ 这主家可说了，干的好的话，还可以引人进来，他们的那帮兄弟是穷了些，可各个都是义气中人。 “对，所以好好干，与你与我，都是好事儿！”阎庆俞笑着解释。 “那，咱们主要卖些啥？又准备兑换点啥？”哥哥按捺着心里的喜悦，急声问道。 黑市他们偶尔也去，只不过是作为买家。 作为卖家，这倒是头一遭。 “主要都是吃食上的东西。”阎庆俞没有明说，稍稍卖了个关子，“晚上让你们三哥带着，去我那里一趟，自然就知道咱们主要销些啥东西，顺带着，认识一下你们的接头人，以后你们主要对接的还是他。” “我？” 楚援朝愣愣的看了他，“我可不想去你们院子！” “上次不也去了？不差这一次!”阎庆俞头都没转。 “那我也没进去啊！”楚援朝还在反驳着。 “要不然我们自己去也行，三哥你告诉我们在哪。”哥俩不知道为啥楚援朝不乐意带着他们，但还是帮楚援朝解围。 “啊，那还是算了。”楚援朝不乐意去，主要是因为阎埠贵，不是因为其他。 再怎么说，自己也与眼前这二人关系不错，怎能让人自己去。 纵然心头纠结，却也还是摆了摆手，颇为烦躁的说了句，“晚上我来找你们！” 这事儿见不得光，要不然下班的时候让他们去供销社一起回便是，还省的麻烦。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你们去我那。”阎庆俞再度拍板。 办完事儿的阎庆俞和楚援朝返回车队，在休息室泡了一天。 下班，阎庆俞拎着点白面往外走。 “你不会就拿这些让他们看吧。”楚援朝一边穿着棉衣，一边诧异着问。 如果只是点白面，那直接说就行，根本没有必要专门跑上一趟。 “这是我的晚饭，想啥呢你。”阎庆俞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准备出屋。 “等会，晚上你要吃啥？就只拿了白面？”楚援朝看着他手里的面袋子，来了兴趣。 “疙瘩汤，怎么了?”阎庆俞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略带无奈的说道，“要是想吃来就行了，别整这些弯弯绕绕！” “得嘞!”楚援朝得了信，顿时乐了起来，嘴上还做着无效解释，“我这不是想着让他们也去看看，你不是差这点玩意儿人！” 阎庆俞翻了个白眼，直接出了休息室。 …… 晚上，阎庆俞熬了整整半大锅的疙瘩汤。 做这玩意儿，本来不需要很多的面，可那帮家伙着实没吃过啥好玩意儿。 稀汤寡水的，估计也吃不饱，干脆，朝着里面多放了不少的面，整个锅里，都快坨的搅不动了。 好在这东西可以通过加水稀释的办法减少负担，倒也算有补救的办法。 将准备的好的东西放在炕柜里，这里铁蛋没有翻过，也好解释。 饭好没过一会，铁蛋回来了。 阎庆俞问了句，要不要给他稀释一下，眼珠子都快掉到锅里的铁蛋那头摆的，都快成了电风扇。 “不用，不用！就这么稠就行，稠点好！”铁蛋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阎庆俞在里面还放着10来个鸡蛋，5个西红柿，绿叶菜倒是没放，丢了白菜切碎甩在了里面。 绿叶菜这种东西，他准备等客户群体稳定下来再提供，而且只提供给那些嘴紧的客户。 目的嘛，当然就是兑换那些不太容易见着的古董，钱这些东西，最多也就买点白面和肉，这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要不是大黑拾还值点钱，他都懒得用钱还！ 阎庆俞给自己也舀了半碗，随即拿起水壶朝着里面加了一小半的水，又补了点盐和味精，随即将其搅匀，疙瘩汤总算有了他本来的样子。 轻轻吸了一口，味道还行。 刚吃了一半，楚援朝带着那哥俩火急火燎的冲入屋子。 “门，门！” 阎庆俞端着碗，无语的看着他们。 楚援朝朝着弟弟踹了一脚，示意其去关门，自己则趴在了灶台上，掀开锅盖往里看。 “嚯，这么多！” 刨去阎庆俞和铁蛋正吃的这俩碗，锅内还有许多。 楚援朝拿着勺子搅了搅，顿时惊愕道，“这么稠？” “还不是怕某个饿死鬼不够！” 阎庆俞横了他一眼，“不过想吃饭，先等会吧，我这就俩碗，没你们的家伙事儿！” “这么坑？”楚援朝快步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柜子一看，还真如阎庆俞说的那般，柜子里空空如也，别说碗，就连个杯子都没！ “还真连碗都没？你是有多抠！连碗都没一个！”楚援朝惊呼一声。 阎庆俞看着他撇了撇嘴，“我要那么多碗干啥，要不是铁蛋过来，我都不在家里吃饭，有个碗对付一下不错了已经！” “行吧行吧，那你赶紧的，吃了把碗洗了！”楚援朝一脸不耐。 “洗碗？你在想屁吃，要不然你洗，要不然别吃~” 阎庆俞嗤笑一声，自己都做了饭了，还想让自己洗碗？门都没有！ 第136章 交代 饭后，楚援朝带着吃饱喝足的二人缓了好一阵，这才感觉肚子舒服了些。 吃阎庆俞的，楚援朝从来都不客气。 可他没啥感觉，不代表哥哥弟弟也是如此。 楚援朝表现的越是舒服越是自然，这哥俩就越是尴尬，脑瓜子都快缩到棉衣里了。 “你俩这是啥表情，没事，这家伙不差这点东西，别摆出一副吃人嘴短的模样！”楚援朝自己抚摸着肚子，还不忘给那俩兄弟说着。 “人家可没你这么厚脸皮！”阎庆俞将吃的干干净净的锅里倒了些水。 “铁蛋哥，你把锅洗一下！” 各自的碗各自洗。 楚援朝使的是阎庆俞的，他吃完后才给的兄弟俩，这样就省的自己再去洗。 “好的。”铁蛋随口说道。 “得，别坐着了，进屋吧！”阎庆俞朝着楚援朝二人伸了伸手，转身进了里屋。 趁着他们还没起身的功夫，在炕柜里放上了不少东西。 “咋，东西还在里屋呗。”楚援朝率先走了进来。 阎庆俞没搭理他，只是从炕柜里费劲的往外拿着东西。 “你俩就别看着了，上去帮忙啊！”楚援朝朝着弟弟的屁股踢了一脚，朝着阎庆俞的位置扬了扬头。 “嗷嗷！” 哥俩这才准备脱鞋上床。 “别折腾了，没那么多东西。”阎庆俞将一个袋子从里面拽了出来，这才继续道，“我这也就放着一点，平时用来应应急，批量的东西都不会在这边。” 哥俩闻言，手上的动作随之一慢。 阎庆俞将麻袋交给哥俩，又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的小袋子，这才从炕上下来。 “主要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下，咱这边有些啥东西，毕竟去黑市的时候，你们又不能全带着，商量好价格，出来重新取货事儿肯定经常会有，省的对咱们的货品了解不多，耽误了买卖。” 楚援朝坐在屋里的凳子上，伸手解开麻袋口的绳子，朝着里面一瞅，顿时没了兴致。 “这不是还是你给我的那些货吗？” 楚援朝对于阎庆俞给他的东西记得门清。 肉，白面，土豆，白菜，萝卜这些，虽说不常见，却也还有。 阎庆俞冷哼一声，“说的轻巧，我要不给你，你能弄到这些吗？” 楚援朝也不恼，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四九城里，在吃食上面能比得过你的，不多！” 楚援朝也认可这个。 别说外面的情况，就算黑市里，恐怕一下子能拿出来这么多种的，也不多！ 而能拿出来的这些人，往往都是黑市经营者的座上宾，有着黑市的保护。 当然，这些人的来路定然不正，不过眼下的黑市哪管那些，有的卖就不错了。 尤其是粮，能组织黑市的，往往手下都有着大批的马仔，养马仔也是很费钱的！ 组建黑市，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抽点，养活这些人，从而保障自己的生活及安全。 别看60年代打击的严，可该有的还有，犹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阎庆俞翻身下炕，将麻袋里的东西挨个的，一件件的从里面取出，摆在炕上。 随即扭头看着哥俩，“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俩叫什么呢！” 不等哥俩说话，楚援朝先开了口，“哥哥叫李建国，弟弟叫李建民！” 哥俩点了点头。 阎庆俞不想跟自家师父说话，这家伙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出来捣乱。 随即扭头指着炕上的东西说道，“东西我就不说是啥了，你们也都认识，这些，就是咱们主要卖的东西，肉、面、以及品种不多的菜品。” 哥俩看着炕上的物件，刚吃完饭的肚子，瞬间感觉还能再塞下点东西。 这些东西可不常见。 尤其是肉，他们都多久没吃肉了？ 哪怕过年，家里都没准备了点。 实在是外面没有，黑市太贵，而且还总是买不着！ 6块钱一斤，这个价位对于他们家来说，着实压力太大！ “那每次去黑市，我们带点啥？”哥哥李建国问道。 单单是炕上的这些玩意儿，已经不少。 阎庆俞刚才拿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费劲儿不说，还贼重。 总不能每次带着这么多东西过去，这不等着被人抢呢！ 阎庆俞笑了笑，“要不然说，让你们每次选几种容易带的过去，比如肉，白面这种的，都行。兜里要是富裕，还能再放俩土豆，插个萝卜啥的。 咱主要去搭线！ 先熟悉好黑市的价格，每日的肉价、面价、菜价，都了解好了，才方便交易。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那些遗老遗少，他们手里货不少，可以跟他们考虑易物易物，拿古董出来，按照市价给他们折算吃食，当然，如果是古董的话，鉴定这一块需要做好。 起码得找三个不同的师傅给瞧，确定是真货的情况下，才能进行下一步。 当然，鉴定师傅这一块，每次鉴定后，都给点好处，要不然谁还会帮咱？” 哥俩点了点头。 这些活计相比他们现在，那真是舒服太多了。 不仅不累，还能享受一把大爷的滋味儿。 就眼前的这些东西拿出去，有的是人抢！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阎庆俞说的那些点，他们有的不太了解。 比如鉴定这一块。 地面、底下两套体系，平时与他们相隔甚远，这方面的人才却是不太注意。 不过好在平日里大家也都说，他倒是有些印象，依稀记得有个小老弟家里，便是做这个的。 “肉和白面还好说，那这菜的价格怎么定？”弟弟李建民脑子飞速旋转。 “别人卖多少，咱就卖多少呗。”阎庆俞随口说着。 他不准备砸人摊子，自己这个体量，没必要去霍霍别人。 就四九城现在的情况，就黑市的三瓜俩枣他还真看不上。 “问题是……”弟弟有些为难。 “怎么了？”楚援朝坐在旁边，“有事儿就说，有屁就放，支支吾吾的干啥！” 李建民面上尴尬，“问题是，黑市很少有人卖这些。” 菜品类的，与主食不同。 粮本上写着的，都是大米、面，菜却是不写。 这东西废水，还吃地。 就这两年的情况，主食都不够吃，更别说菜了。 “意思黑市上没人卖这些？”阎庆俞诧异的问着。 “基本上吧。”弟弟偶尔也去黑市，快速的说着，“大部分都是换主食的。白面换棒子面，鸡蛋换棒子面，偶尔会有整鸡来换的，不过这种的一年也碰不上几个，菜的话，还不够自己吃，哪里会有人出来卖！ 而且菜这个东西，没个定量。价格上很难掌握。而且能买的起的也不多。” 第137章 对策 阎庆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所以这些都是需要你们去了解的东西，黑市上到底什么情况，需要分别去针对，就比如弟弟说的这个，就很好。 既然菜这块定不下来，那去黑市的时候就先别带着，先用肉这些打开市场，勾引人上钩。 还是那句话，主要针对的还是遗老遗少那帮人，等跟他们混熟了，挑个比较靠谱的再告知他们，咱这里还有着其他的货品。 这么弄也有好处，这些菜品能卖个高价。 而我的这些东西，也就能当做压轴的，最后出场……” 阎庆俞将最后的一个袋子拎了起来。 这个袋子不大，装的却是满满当当。 这里面的物件，是阎庆俞琢磨再三，才选定的品。 “这是啥？” 原本坐着的楚援朝也站了起来，一脸好奇的探过了脑袋。 “哪都有你，坐着去！”阎庆俞将自家师父的脑袋推开，这才解开袋子的口。 “这是……蘑菇？”李建民惊呼出声。 “对。” 阎庆俞笑着点头。 弟弟的这个认知还行，不管怎么着，起码敢说！ “杏鲍菇，蘑菇的一种。”阎庆俞从袋子里将其拿了出来。 “长的跟鸡腿似的。”楚援朝盯着眼前的杏鲍菇，啧啧称奇。 他没见着过这玩意儿，也是只知道这是蘑菇的一种，摸上去倒是蛮光滑的，再多，便不知道了。 “差不多，是有点像。”阎庆俞看了一眼，随即对着哥俩说道，“这个，是你们可以拿出来的杀手锏！ 比如交易的次数多了，这个人确实稳妥，倘若他问有没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你就可以把这个拿出来，当然，价格肯定是要贵一些的。 我估摸着，怎么着，也得比普通的菜品贵上个3、5倍吧，毕竟这东西分量没土豆那么重！” 说着，将杏鲍菇递给了面前的弟弟李建民，从袋子里往下翻了翻，又拿出一个口蘑。 “这个是口蘑，相传慈禧最喜欢吃这个东西，咱也不知道真假，不过等到杏鲍菇不太行的时候，可以把这玩意给他们，价格，比杏鲍菇还要再贵上个3、5倍！” “这么贵！” 杏鲍菇比其他菜品贵一些，他们觉得还能忍，毕竟物以稀为贵。 可这玩意儿比杏鲍菇本身就贵的价格，还要贵出去3、5倍，那就不是简单的一点点钱了！ 早些年还没大旱的时候，土豆也就是几分钱一斤。 杏鲍菇贵上3、5倍，咋也到1毛了。 口蘑再贵3、5倍，5毛钱起步？ 就为了吃一斤蘑菇，花上5毛钱？ 这个在他们看来，着实算是抢钱了！ 而且蘑菇这东西吃油，谁家好人有那么多油拿来煎？ “有时候啊，贵才好卖！” 阎庆俞淡笑着看了看他们。 “这些东西本就不是老百姓吃的玩意儿，那些遗老遗少当年说不准就有人尝过，不管是回忆以前的幸福日子，还是怀念他们的老佛爷，终归是会考虑的。 而且这玩意儿，咱们只换不卖！” 哥俩感觉自己的观念一下子被冲击了开来，原来的想法，顿时有些跟不上阎庆俞的节奏。 别看眼前的这家伙年纪比他们小，可这说话，办事儿，却是一套一套的，就这脑子，当真不是他们能比的。 “行，我们哥俩记下了。”哥哥李建国放弃了自己还想动的脑子，盲目的点了点头。 你说啥就是啥的，反正东西是你的。 真要有人要，自己到时候往回报就是了。 “对了，还有一点！”阎庆俞一拍脑门。 “如果是拿钱来买东西，比如用钱买肉，超过10块的，统一用大黑拾结算，这个得给他们说好！那些零散的客户，到时候你们自己想办法换成大黑拾给我。 至于说去银行，还是找人去换，这个随便你们！” “好。”哥俩再次应道。 “其他的就没啥了，屋外洗锅的那个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对接人，有事儿找他就行。”阎庆俞将铁蛋叫了进来，拍着肩膀与他们说着。 草台班子，刚开始的时候没办法，他们之间总的相熟，不过眼前这俩如果以后发展了下线，他是不准备见的。 这事儿，自己当个幕后老板就成，让小弟们去拼命就行。 “最后一点，如果需要大批量出货，提前过来找我，说明客户情况，用途，我同意了才行。”阎庆俞再度给他们打着预防针。 小老百姓兑换这些次数的不多，他的主要客户，还是想着那些遗老遗少。 不过也难免会有一些有钱的有权的，想从他们这里订货。 这些东西，风险太大，以他目前的实力来说，宁愿少赚或者不赚，也不乐意去与这些人打交道。 麻烦不说，还很容易暴露自己。 毕竟黑市那地方，真想查点东西出来，对于那些当权者，还是极为容易的。 “铁蛋在轧钢厂保卫处，保卫处经常会与派出所联合行动，如果有风吹草动，他会联系你们，你们就先安静几天，防患于未然，省的把咱折下去。”阎庆俞再度提醒。 “这个事儿，我觉得每天让他们去找一下铁蛋更实在。”楚援朝坐在旁边，出着主意。 “毕竟有的时候铁蛋忙，或者是一些秘密任务，不允许离厂的情况下，反而不容易获知消息，还不如让他俩找个由头，每天去找找铁蛋，这样应该能更好一些。” “每天吗？”阎庆俞皱了皱眉，“倒是也行，就是这个理由，不太好找。” 每天去轧钢厂找人，还找同一个人，这就算没问题也得出问题。 保卫处的那帮人也有人精，次数多了很容易出事儿。 “这有啥不好找的，你要是舍得，让他俩送饭不就行了。”楚援朝撇了撇嘴，“就说他俩是铁蛋的娘家的亲戚，知道铁蛋来了四九城，怕孩子饿着，所以中午给补贴点，不就完了，多简单的事儿。”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阎庆俞赞同的点了点头，扭头笑道，“别说，师父你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第138章 落定 “滚滚滚，你小子就没个好话！”楚援朝横了他一眼，身子往后一靠，顶住了墙。 “那就这么说定了。”阎庆俞扭头看着眼前的哥俩，“完了我会准备个饭盒，以后每天中午你们轮流给铁蛋送点吃食，当然，这个我会提前准备好，量会多一些，顺带着就当你们的福利了。” “谢谢……这个……嗯……” 哥俩听到还有他俩的份，顿时心头一喜，想要感激，却不知道称呼阎庆俞什么才好！ 喊哥，这家伙年纪比自己还小一些，喊弟，毕竟自己得靠着人家才能活，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就喊庆俞就行，省的被有心人听到了麻烦。”阎庆俞笑着说着。 不论是喊哥还是主子，都不太合适，喊弟，自己与他们没有啥交情。 正儿八经的亲戚还在自己对面住着，说多了容易有失，还不如直接喊名字来的痛快一些。 “这……”哥俩还有些犹豫。 楚援朝知道阎庆俞的意思，当下出声说道，“听庆俞的就是了。” 楚援朝出声，这哥俩才算是答应了下来。 “那行吧，以后路上碰到了，我们就喊你庆俞。”李建民认真的说道。 “没问题。”阎庆俞笑着回道。 “那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弟弟李建民想了想，再次问着。 黑市的路他们熟，哪怕年前被打了一波，可腊月还没过完，黑市便又重新开了起来，而且还越做越大。 “这个看你们，我建议是先去黑市踩点，询询价，如果可以多走几个地方，心里有数了就可以开始了。”阎庆俞笑着说了一句，“一会走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也带上。” “我们？”哥俩还有些不太敢确定。 “对啊，时间上你们自己把握，本来也没多少玩意儿。”阎庆俞说着，“不过蘑菇不行，就肉、白面那些，自己保存好就行。” 哥俩想了想，还是拒绝的说道，“这个还是别带了，我们那更没地方放置，还不如就在您这里先放着，我们准备开始的时候再与您说，到时候再来拿货吧。” 阎庆俞想了想这哥俩住的地方，当即明白他们的想法。 这些东西进院，定然会被人看着，眼红之人众多，很难保证物品的安全。 “那行吧，你们自己看。”阎庆俞这下不再拒绝。 定下了事儿，楚援朝带着三人离开。 铁蛋将外屋收拾好，从里面锁上了门，这才端着洗脚盆进了屋，放在了阎庆俞脚旁。 “铁蛋哥，你这个是干啥?”阎庆俞一愣，被铁蛋弄的有些发懵。 “庆俞，要不是你，我可来不来这四九城，帮你做一些琐事儿，也是我应该的！”铁蛋随口说着。 “可别，我让你上来是帮我做事儿，可不是这么帮我啊！咱现在可不兴这么搞，你这是与我有多大的仇才这般伺候我。” 阎庆俞苦笑着说道。 现在可不让弄佣人那些，但凡被人举报，没个好！ “没事，这在咱自己家里，没人会说什么的！”铁蛋还有一些执着。 “快拉倒吧，铁蛋哥，你要真想帮我，那就好好的在保卫处干，把咱生意弄好一些，比啥都强！”阎庆俞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你放心，不会耽误咱的事儿！”铁蛋说的坚决有力，阎庆俞总算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那个，要不然你先洗？一会水要凉了。” “……” 从阎庆俞家出来，楚援朝边走边与哥俩说着话。 “我给你俩说，你俩可得好好干，别给我丢人！我这徒弟也不傻，人是个好人，一般也懒得计较一些事儿，可你们得管好自己的手，该你们拿的，你们拿。不该拿的，别伸手！” “放心吧，三哥，我俩知道怎么办。”弟弟李建民出声说道。 每个月给15块钱，只需要跑跑黑市，联络一下遗老遗少，再没比这个轻松的活了。 虽然这事儿有风险，可总的来说，风险可控。 就阎庆俞的那意思，他也害怕出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尽量找遗老遗少出货。 那些人，兜里有货，而且因为时代的原因，各个缩着脖子，生怕别人逮着他们。 苦惯了日子，这下能让们恢复一番，定然珍惜，渠道就这么一条，被人坏了买卖，他们又只能回到棒子面的时候，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舍得这些。 李建民脑子活，已经快速的想着自己身边有没有人能提前联系到那帮人。 倘若真有希望，他甚至于说，都不需要去黑市转悠，就刚才的那些东西，他敢保证，那帮遗老遗少就能全部消化掉！ “行，你们心里有数就成。”楚援朝点了点头。 不管咋说，这也算个好买卖，说到底，也帮着他俩解决了生活问题。 哥俩一人15，合起来也有30块钱，加上冶金局给他妈的那份，他们也能有个好生活。 “弟，我记得好像鹏飞说过，他家附近是有些遗老遗少的吧。” 不单单是李建民在想，哥哥李建国同样想着此事。 顺着阎庆俞的思路，他俩也在想着身边的情况。 “还别说，好像确实有！”李建民眼眸一亮，刚才自己便想着这个事儿，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样，哥！”李建民出着主意，“一会咱俩就去黑市一趟，既然庆俞这么说了，不去走一遭也不合适。 去黑市探探底也好，咱准备充分一点，到时候也好去找那帮遗老遗少。 唯独的问题，就是那帮人真拿出来古董的话，鉴定这块怎么整！”弟弟皱眉，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难点。 虽说跟前有一家干这个，可阎庆俞的意思，得找三个师傅一起看，说白了，就是怕收到假货！ 别说阎庆俞，他们也怕！ 好不容易有个好买，他们也不想弄黄了。 “这个好弄。”楚援朝笑着说道，“之前故宫修缮，里面有些金丝、金粉需要冶金局帮忙，那个时候跟着我爸倒也认识了不少师傅，完了我介绍给你们！” 第139章 李建民在行动 此后的几天，铁蛋不断的吸纳保卫处的规矩，尽量的融入保卫处。 好在有刘闯的帮忙，再加上阎庆俞帮着弄的肉，刘闯下的几个科长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倒也没有人给铁蛋穿小鞋。 相反，还都尽量的帮着铁蛋去融入保卫处的环境。 在他们看来，交好铁蛋百利而无一害。 没有学历、背景不深，再加上在轧钢厂的排资论辈，后续的晋升几乎与他没有关系。 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家伙，身后却是有着资源门路，在他们看来，就犹如穷亲戚身边的富豪，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不错的好处。 而李建国、李建民这边，也是开始了行动。 黑市的物价很好了解，只要去上几次，便能够了解个七七八八。 至于说黑市的门票，这一块更加的不是问题。 而李建国与李建民，也对应的分开了职能。 哥哥李建国心细，负责去黑市变卖物资。 而弟弟则心思活络，又有自己的主意，加上身边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却是在自己朋友家那边，住着几乎遗老遗少。 李建民准备主动上门推销，这样一来，二人互不干扰。 东西处理起来也没那么困难。 两条腿走路，以遗老遗少为主。 他们消化不了的，再让呵呵李建国去黑市销售这些。 而阎庆俞，则相对管的少了一些。 最基础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毕，剩下的，就是铁蛋与李家哥俩的事儿了。 再加上自己不会大批量的往市场上投放货物，除非被举报，要不然，被抓的几率很小。 一连几日，阎庆俞都没有什么事儿，天天去了单位就在休息室待着，直到正月十五一过，车队的活陆陆续续的开始增多起来。 “庆俞，明天出车！”楚援朝从休息室的屋外推门进来。 阎庆俞躺在床上颇为懒散的问道，“张队不开会吗？往常不得开会通知一下，咋今天变成告知了。” 楚援朝走到自己的床铺前，扭了扭有些懈怠的腰，这才懒洋洋的说道，“开会通知的，一般都是事儿比较着急，或者路程比较远的，再不济，拉的东西比较重要的话，也会开会通知。 明天出个小活，不是啥要紧的买卖，肯定就相互通知一下就成，没事儿老开会干啥。” 阎庆俞撇了撇嘴，“行吧，这次又是干啥？” 楚援朝舒展了下筋骨，坐在了床边，随口说着，“常规任务，往下送货。” \"下面各公社？\"阎庆俞问了一句。 “对，这年也过完了，一切又要回归正轨，这次往下面送点东西，轮到再一下次的时候，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该买的过年期间都买完了呗。”阎庆俞好奇的问。 “差不多。”楚援朝将脱下来的棉服放在床尾，“公社里消费比较多的也就过年的时候，这一波一下，基本算是结束了。不过到底是供销社，总不能啥都没有，空空荡荡的那成什么样子了。多少给补上一些，人们进来的时候起码看着好看。” “尽弄点面子工程。”阎庆俞重新躺下。 “也不完全是吧，总也有人会买上一些。”楚援朝笑着说道，“主要这种的，对于咱们来说油水不大。 这要是夏天，怎么说也能上山转一圈。只能能搞到一些啥东西。可惜现在这时候不好，冷飕飕的，还封山。” 阎庆俞看着自家师父，诧异的问了一句，“那咱这总是白跑，张队是如何攒下的这些玩意儿？” 阎庆俞指了指自己放在跟前的酒和冰糖。 这是他之前从车队福利里单独弄出来的。 “咱又不是只跑近的。”楚援朝今天心情不错，语气相对平和的继续解释，“以往也会往远的地方走走，比如天津了，山东、河南等地。 河南产粮，山东产菜，只要往那边跑，总能搞到一些东西。 比如说到了地方，人家首先会给一些到咱手里，另外一个，都出去了，不得拿点东西去黑市换一换？ 有的时候四九城没货，不代表其他地方没货。 比如茅台，过年的时候不就供应有些紧张，但是你要去其他的省份，份额虽说也会少点，但是购买的人也不多，反而是能存留上一些好东西。 久而久之，攒上一年，也就有了这些东西。 再说了，整整忙活一年就给这点玩意儿，难道还多吗？” 阎庆俞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倒是不多。 “不过对你小子来说，没啥值得稀罕的，要不然我直接跟张队说说，以后直接从你这里采购得了。东西多不说，还全，风险还小，省的大家伙折腾。”楚援朝笑嘻嘻的说着。 “可别，按照正常的来吧，偶尔差点东西我可以帮忙补补，全靠我，哪天万一路子断了，我不就成罪人了？这罪名，我可担不起！”阎庆俞摆了摆手。 虽说直接供给车队省事儿，可也增加了麻烦的几率，他可不想弄的人尽皆知。 与此同时。 李建民那边，总算是敲开了遗老遗少的门。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老头，穿的倒是不错，就是精气神稍微差了点。 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一看就是吃不饱的样子。 李建民瘪了瘪嘴，都说遗老遗少生活不错，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比他们强不了多少。 老头被李建民上下打量的有些不舒服，冷哼一声，正准备关门，李建民这才反应了过来。 “慢！” \"你到底有何事？\"老头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问道。 李建民左右看了看，路上不时有人来往，只能朝着老头神秘兮兮的问道，“能否让我进去说？” 老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却充满着不屑。 “不行。” 说着，便又伸手准备关门。 “我说你这个老头，怎么就不听人说呢！”李建民见这家伙油盐不进，顿时心急了起来。 一把顶住门，再度确认身边没有别人，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萝卜，朝着老头挥了挥，“你让我进去，咱看看有没有这方面合作的机会！” 老头嗤笑一声，“一根萝卜就想进我家门？你也不打听打听，当年我们家是哪位爷？” 第140章 初次合作 李建民一怔，随即轻笑一声，“不管是哪位爷，可如今不也跟我们一样？” 老头眉头皱的更甚，他虽然说的不错，可直接摆在明面上，就显得有些让人不太舒服了。 再怎么说，自家当年也是权贵之身，如何与这面前的穷苦之民一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即也不再管李建民再说什么，发着狠的想关上门，将他赶出去。 “嘿，我说你这老头劲儿还不小！”李建民推着大门，趁着老头发着愣劲儿，一个闪身，进入了院中。 而大门，也在那股子劲儿下，重重的合上了。 院子外，李建民平时玩的几个弟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放心了下来。 “建民身手不错啊，这都能挤进去？” “再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小伙，总不至于连个老头都干不过去吧。” “不过看着好像不太愉快啊，这事儿能成吗？” 哥几个蹲在门外，神色中，略带着些担忧。 李建民和李建国不一样，回来便找自家的兄弟们说了这事儿。 毕竟需要倚着这些人，不过他也算聪明，没有明说，也没有说全，只是说有人让他去找些销路，不会亏待了他们便是。 有活干，总比在街上当街溜子强，这些人稍稍一合计，便都答应跟着李建民混。 这家人，便是其中一个弟兄帮忙找的人家。 院内。 李建民笑嘻嘻的看着怒极的老头。 “出去！”老头怒喝，“再不出去我就要报官了！” 李建民站在院内，饶有兴致的看着院子，却是啧啧称奇。 这些遗老遗少住的确实要比他们好的太多。 他们住的都是大杂院，好好的四合院被拆出了许多户，偶尔还有人在里面搭个棚子，早已没了四合院本来的面目。 而这些遗老遗少的住所，却仍旧精致。 院内异常干净，树叶虽然都已掉没了，可那些年纪不小的树木，却依旧展现着他们的强壮。 走廊处，一些朱红褪色，可依旧打扫的干净，就略显陈旧，却不显破败。 “老葛，出什么事儿了？” 李建民正环顾院子之际，屋内，一道颇为浑厚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穿着奢华的身影便打开了屋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身黑色皮草，戴着白色的皮帽，看起来便比他们过的好的多。 “你是?”来人皱眉。 “您想必就是这座院子的主人吧。”李建民笑着上前。 “老爷……”老头刚想说话，便被来人伸手打断。 有外人在，一些称呼，一些话语是不能说的，很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他们这些人，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平日里小心谨慎惯了，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我是，这位小哥找我何事？”来人看着李建民问着。 李建民笑了笑，“你比这老头好说话多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来胡萝卜、土豆，一片白菜叶，以及一块2厘米见方的肉块放在手心，朝着这个穿着华贵的人说道，“喏，我想跟你谈谈这个。” 来人看着李建民的手心，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 李建民笑了笑，随即将这些东西又都收了回去，也不管其他，直接揣在了自己兜里。 “你有多少？” “应该是超出你的想象。”李建民笑嘻嘻的说着，“怎么样？有没有想法？” 那人微微一顿，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屋子，“进屋说。” 李建民跟着回了屋，老头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却还是给李建民倒了杯水。 穿着华贵的那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看着李建民，这才再度张口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叶赫那拉索祺，你叫我索大叔便可。看你的样子，是想跟我谈生意，恰好，你手里的那些，也是我需要的，做交易可以，但是你得先说说你的情况，就你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像是能够拥有这些东西的人。” 李建民笑着点了点头。 “说的没错，索大叔双眼如炬，这些东西，确实不是我能够拿到的。” 索祺也不出声，依旧是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其实没啥可以说的，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帮别人做事儿！”李建民很是坦然的说着，“我的东家手里有一批货，量不小。可如果直接在明面上出，很容易引人注意，到时候与他不好。 放到黑市，一般人也没这么大的购买力，到最后还是得等你们去，与其那样，不如主动出击，所以你才能在这见到我。” 索祺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你要论吃食上面，还得是我们，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消费能力。 这么说来，你东家的货也只能出给我们了。” 李建民知道他是啥意思，笑了笑，“您就别想着压价了，黑市多少钱，我们门清，大不了就去黑市摆摊呗，我就不信没你们的人偷摸去找我。” 索祺轻笑一声，“你小子倒是想的明白。按照黑市的价没问题，可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安全的，再者说，如果我们采购的量大的话，能否使用其他的东西充抵货款？毕竟我们手上的钱有限，可能不够与你们交易的。” 李建民摇了摇头，“这些我们考虑过，考虑到你们手上可能钱币不多，东家也说了，允许你们拿些古董置换，只是需要3位鉴定师傅的鉴定，同时验证为真，我们就收，毕竟古董拿东西，我们也不懂，总不能拿个假货过来便与你们交易吧。” “这是肯定的。”索祺笑着说道，“放心，该鉴定鉴定，我们也大概有个数，实在不行，用大黄鱼交易也行，这玩意儿，我们也还有一些。” “那个之后再说，先说说你们的需求吧，眼下我有的，除了给你看的那些，还有白面，这个不好拿，我就没带。”李建民直入主题。 “初次合作，那就都先来10斤吧。”索祺随口说了句。 “才10斤？”李建民有些诧异。 “要不然呢？”索祺笑道，“我先自己买点，看看你们的能耐，10斤猪肉，就眼下来说，不是个小数了。” 李建民低头微微沉思，随即抬头看着他，“也行，就当咱们初次合作，看看彼此的诚意，东西一半天我会送来，你给你家老头说说，下次过来，可别在拦着我了！” 第141章 黑市变故 10斤的量不多，李建民先是跑了一趟轧钢厂。 之前阎庆俞说的明白，之后的事儿统一交给铁蛋对接，随后晚上又趁着夜色，将东西取了出去。 等李建民再次上门，索祺坐在屋里，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看来你们的实力确实可以啊。” 李建民将麻袋交予看门的老头，坐在下座笑着说道，“既然是交易，那自然赶早不赶不晚，既然库里还有着存货，倒不如直接取了，也省的夜长梦多。” “是这个道理。”索祺抬头看着门口正称重的门房，笑着说道，“差不多就行，不用称的那么准！” “没事，索大哥，分量上您放心，绝对不会少的。”李建民笑了笑。 索祺那么说，无非是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实力，而且那麻袋鼓鼓囊囊，一看便知道不会有假，所以嘴上卖个好，起码让人听着舒服。 门房的老头看了李建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直接拎起麻袋一起称了一下。 除了猪肉外，其余的菜其实对他们来说，没啥太大的影响。 是土豆还是萝卜，意义不大。反正都是他们紧缺之物。 况且谈的价格也都一样，没必要分的那么仔细，只要猪肉不少分量就行。 “爷，货齐着呢。”门房老头恭敬的说道。 “成，既然东西没问题，那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索祺从身上掏出一把钱币，数了数，按照之前谈的价格，递给了李建民。 李建民看着那一把的毛票，顿时摇了摇头。 “怎么了?钱数有变化？”索祺眉头轻轻折了一下，提声问道。 “这倒不是。”李建民笑着解释，“我看着您手里有大黑拾呢，我们东家说了，尽量还是用大黑拾结算，要不然我们那客户众多，还得去银行换钱不是？那样无形中，容易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 我们暴露了不要紧，我东家可没扯着您这根线，到时候啊，您再想找我，就得去看守所了。” 索祺一怔，随即也是笑了出来，“倒是老哥我考虑不周了。” 说着，索祺接过递回来的钱，重新将小面值的统一都换成10块，这才又递给了李建民。 这次李建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数，只是笑了笑，将钱揣回了兜里。 自己看的真切，而且大黑拾好数，倒也不会缺。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如果再有需求，您在门口放个花盆，我看到了自然会过来找您，当然，空着的就行。”李建民笑着说了句。 索祺随即起身相送，“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再有需求我就按照你的方法来！” 李建民笑着出了屋子，道了句不用再送，转身出了院子。 送走李建民，门房老头这才将门重新锁好，一脸喜色的回了屋，见索祺蹲在门口摆弄着那十斤猪肉，顿时老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爷，这下咱总算有好日子过了！” 索祺放下手里的猪肉，轻轻的叹了口气，“想当年，这些东西哪里缺过？老佛爷在的时候对我们可都是关照有加，山珍海味，但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就没我们没吃过的。 现在可好，想弄点好玩意儿，难如上青天！这也就是那小子背后的人怕出事儿，要不然岂会便宜了咱们？” “爷，既然他们怕暴露，咱们是不是能跟他们砍砍价？都按照黑市的价格走，咱们手上的钱可撑不了多久，这十斤猪肉，就算省着点吃，也就是最多半个月的量。”门房老头面露担忧，帮索祺出着主意。 “价是得说道说道，不过……”索祺面露思索，“估摸着也不会让太多，今天那家伙说的明白。就算没有咱家，人就算去黑市，也总能碰到其他人去换，到时候，可就没咱家的事儿了。 现在他先来找咱，咱掌握了先机，那么咱可以去串联其他人，我也当一手白手套，每家留上些利润，可能最后不用出钱，咱都能吃的不错。 况且，就算价格没的谈，不是说还可以用古董折价吗？就咱库的那些，随便拿一件出来，想来都够咱使好长时间了。 行了，刚好爷晚上还没吃饱，先给爷煮上两斤，解解馋再说！” …… 从这边出来，李建民直接回家。 他负责联系遗老遗少，哥哥则是晚上去黑市试试水。 等他到家时，哥哥早已等他多时。 “你这么快？”李建民进屋，诧异的看了一眼桌前的自家哥哥。 黑市距离他家可不近，而且有固定的开放时间。 他还以为即便自己跑了一趟南锣鼓巷，也能回在他前面，没想到竟然还是慢了。 “别提了，压根就没卖。”李建国苦笑一声。 弟弟李建民脱外套的手稍稍一顿，随即皱起了眉头，目光随即紧紧的落在李建国身上，“什么情况？” 今天算是他们单独出去的第一天，按照李建民的想法，今天应该是他这边没啥结果，他哥哥那边应该试水不错。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似乎刚好反了过来，自己还不错，哥哥那边好像出了些问题。 “黑市那边直接收了。”李建国苦笑的解释。 李建民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详细说说。” 李建国随即给自家弟弟说着，“晚上背着篓子去黑市，但是看守的人是需要检查卖货的货物的，咱的那些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里都是紧俏玩意儿。 这不，刚被发现，就被黑市的胡三爷知道了，结果就是黑市的门还没进去，货就被胡三爷买去了，还给我留了个信，以后如果再有这些玩意儿，不用到黑市里卖，直接卖给他就行，当然，价格还是按照黑市的来，这个倒是没有压咱。” 李建民脑子飞转。 李建国的这个情况倒是正常，毕竟他们卖的那些确实还算稀罕。 再加上组织的黑市的那些人本身就是混地下的，平时也得打点，别的东西不好出手，可这些吃食，却是不惹人嫌。 只是…… 李建民看着自家哥哥，“回来的时候，你可有绕路？” 第142章 找上门来 “绕路？” 李建国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弟弟。 “为何要绕路？我就正常的回来了啊！” 李建民抿了抿嘴，这要不是自己的亲哥，他都恨不得将他的脑袋塞进粪坑！ 那么大的人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吗？ 黑市的那帮人是好相与的？ 人家知道了你手里有这些路子，就不怕起了坏心思？ 自己哥俩刚在阎庆俞那边那边拍着胸脯说自己会小心一些，结果这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李建民愤愤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将情况与他大致又说了一遍。 “不会吧？”李建国听了自家弟弟的分析，顿时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看那胡三爷面相挺和煦的人，应该不是那种人吧！”李建国面露急色，面色也逐渐的发白，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混地下的人，有良人吗？”李建民压低着声音，按捺着心里的不痛快。 自家老娘还在里屋，如果自己发脾气，定然会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己本身干的就不是啥见得了的光的事儿，再粘上黑市的那些人，自家老娘也得跟着他们担惊受怕。 李建国嘴皮子微微动了动，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那现在怎么办？” 虽然是哥哥，李建国考虑事情却是完全没有弟弟那么周全，出了事儿，自己更是一头雾水，整个大脑犹如一团浆糊一般，更是显得不知所措。 “怎么办？等！”李建民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真要是被找上了门，记住，千万不要说庆俞的事儿！” 可越是担心啥，越是来啥事儿。 李建民还在给李建国灌输着以后应该怎么办，就听着自家屋门外，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随即，屋门被敲响，一道声音传进屋内。 “建国兄弟在吗？” 声音压的很低，可那粗犷的声线，却还是能够让哥俩感受得到来人的彪悍。 李建国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慌失措，看了看屋门，又转回了自家弟弟身上，“他，他们真来了！” 李建民皱着眉，咬着后槽牙，眼中满是凶色，“给我我也来！” 狠狠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声音压的很低，“一会你将所有的事儿都推到我身上，就说是我让你去黑市卖货的，所有的事儿，你一概不知！” “不行，那你岂不是……”李建国惊慌之下，却还是担心着自家弟弟。 这么一弄，岂不是将自己弟弟扔了出去？自己是不聪明，可坑弟的买卖自己可不能干！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李建民都快被气死了，“就咱家这情况，他是有多傻才感觉这事儿是咱自己的能耐？ 你出手的那些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只要他不傻，就能猜到咱背后有人！ 能在四九城里卖这些玩意儿的，都不是啥省油的灯！ 这事儿上，他们比咱们更看得清！ 再说了，他们弄黑市，也是求财，非必要，一般不会去做得罪的人事儿！ 别废话，让你推到我身上你照办就行！” 李建国听着自家弟弟的解释，好像听懂了一些。 自家弟弟说的有些道理，虽心中还有些疑惑，可现在时间不等人，却是没有机会容他再问，只能是担忧的点了点头，“行，那你一切小心！” “建国兄弟？睡了没？” 正说着，屋外声音再度传来。 “来了！” 李建民应了一声，上前开门。 “你们找谁？” 屋门外，两道身影站在门前，个头比自己高的多，身型上，也要比自己精壮的多，显然，这是两个大手。 朝着院里看，还有一道身影站在院内，穿着明显要好的多，一席黑色棉衣崭新。 他倒是个头不高，只是一身棉服在身，显得略微臃肿。 “建国兄弟在不？”门口的大汉朝着屋里看了一眼，正好与李建国对视，顿时露出一抹自以为和煦的笑容，伸了伸招呼。 “建国兄弟，出来一下呗，三爷有事儿找你！” 李建国皱眉上前，他恨透了这几个人，当即也没好语气，“你们来我家干啥？” 门口的大汉眉心一跳，很久没人与他们这般说话了。 这也就是进门前，三爷交代，不能对他放肆，要不然自己定然让他知道一下自己的脾气！ 背后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拳，这才缓缓的放开，深深的吸了口气，“要不然您移步？三爷就在那！” 李建国被大汉和自家弟弟挡着，刚才看着人。 随着大汉身子移开，胡三爷的身影顿时暴露在了眼前。 李建国瞳孔猛的一缩，心中露出一丝怯意。 胡三站在院里，虽说光线很暗，可距离不远，顺着屋内昏暗的灯光，还是看到了露出来的李建国，随即眯着眼笑道，“建国，出来聊聊？” 李建民将自家哥哥一把挡了回去，眼眸看了门前的大汉一眼，随即落在了胡三爷身上，“如果是黑市卖货的原因，那么跟我谈就行了。” “哦？” 胡三爷来了点兴致，稍稍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大汉身后，“你应该是建国的弟弟吧，李建民，是你吧？” “三爷好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们调查的清楚。”李建民冷笑着道。 胡三爷倒是不恼，这种年轻气盛的小家伙自己见的多了，也处理的多了，只是自己还有些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倒是不好下手，抬头看了眼这一脸愤然的家伙，神色不变， “仰仗兄弟们给脸，倒不是我本事大。既然小兄弟这么说了，也成，那你出来聊聊？” 李建民扭头看了一眼李建国，朝着他示意了一下里屋。 刚才说话间，他已经听到里屋传来响动，想来是自家母亲穿戴下地的声音，定然是自己这边动静太大，引得老太太担心了。 李建国心领神会。 “我知道，你放心，妈那边我看着。”李建国咬着牙，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自己咋就没想到身后会有尾巴？ 自己的那些东西还没进黑市就被人买走，就自己这模样，人家岂会没有想法？ 可事已至此，后悔已是没用，只能暗自祈祷，能够如同自家弟弟说的那般，对方对自己后面的人能有所忌惮！ 只要自己不把阎庆俞的情况说出来，他们就得担心自己背后的人，这是自己最后一道保护符，可不能再轻易的丢了…… 第143章 胡三 李建民安顿好哥哥，扭头看着门口的二人。 “出去说。” 说着，转身关上门，自己率先往外走去。 此时已是晚上10点多些，按照常理，大家早已歇息。 如果一直在院里揪扯，很容易打扰到院里的人。 虽说邻居这么多年，按照李建民的想法，真要是出了些不好事儿，这些邻居是会帮着自己，可也暴露了自己背后的能量绝不会大。 这么一来，胡三反而对自己的忌惮小了许多。 还不如底气十足的离开，让他摸不着自己的跟脚。 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带有恐惧，即便是胡三这种人，依旧不能免俗。 一直混地下的他们，其实更害怕招惹到一些权力机关，毕竟他们只是求财，也不想搭进去自己的性命。 李建民大步流星的往院外走，胡三微微错愕。 不过作为四九城的老混混，不动声色胡三还是能够做到的。 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二人跟上自己，转身也出了后院。 屋内。 李建国趴在门上，看着自家弟弟出门，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眼眸里的悔恨、愤怒之意，按捺不住的往外流。 这时候的他，极为懊恼自己为啥就不能多长点脑子？但凡能多想一些，也不会出现在现在这个事儿！也不会弄得让自家弟弟帮着自己擦屁股！ “建国？你弟呢？”里屋，自家老娘缓缓的下床，披着棉衣，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屋门紧闭，自家小儿子却不在屋内，随即出口问道，“刚才敲门的是谁？” 自家两个孩子不是学习的料，况且自家也供不起三个娃一起上学。 因此，李建国与李建民早早的便在四九城闯荡。 平时去接接临活，没事儿的时候总是跟一些同样无所事事的小子出去耍，久而久之，也已习惯。 这个点上门的，虽说不多，却也还有。 李建国趴在门上，强行按捺着心里的担忧，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这才憋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转身，“没事，娘，小二的朋友，喊他出去有点事儿。” “奥，那行，建国你多等等，一会还得给你弟开门。” “知道了，娘，您先睡着。”李建国上前，将自家母亲重新扶了回去，安抚着让其重新躺下，这才又出了里屋。 他也想出去看着，别自家小弟真有个三长两短。 可又怕搅了自家弟弟的打算，只能坐立不安的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揪心的朝外瞅着。 院外。 李建民一路出了胡同，又拐了个弯，这才停下了脚步。 胡三带着人，跟在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前面的这个家伙。 这小子机灵，倒是比他那哥哥强的多。 见他停下脚步，胡三也停了下来，干涩的嘴角微微向上咧出了个弧度，“就在这了？” 李建民左右看了看，这个位置比较偏僻，加上夜深，倒也不会有人过来，这才转身面对胡三，靠着墙松了口气。 “其实你不用对我报这么大敌意。”胡三看了看旁边，找了块石头坐在了上面。 “是，我私下调查你们情况是我不对，可你哥那闷葫芦，一棒子打不出来个屁，收他东西的时候我就与他说，下次如何联系你们。 可你知道他咋说的？”胡三话音一顿，看着李建民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轻笑一声，也不再卖关子，“他竟然说，他也不知道。”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们卖的这些东西对一般人的吸引力。但凡是经营黑市的，都很喜欢你们这样的卖家，说白了，吸引人嘛。 人多了，我们才有的赚。 可你也知道，我们做黑市的，平时这些东西也见的不多。 这两年啥形势，不需要我再去说什么了。 我下面也有一帮人要养，我的人报上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身边的兄弟是什么样子。 给你直说，都恨不得杀人越货了。 可为何最后大家都忍下来了呢？ 一个，我胡三虽说混地下，可也将义气。 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这个，我还是分的清的。 现在上面不收拾我们，是因为大家伙现在生活困难，有这么个地方，也算是个大家伙惨淡的生活里多那么一律亮光。 可现在不拾掇我们，不代表以后不会翻旧账。 你护着你哥哥，我也得护着我下面的弟兄不是？ 所以，你其实应该庆幸，你去的是我那里，否则的话，抢你，都算是轻的。 就你哥那性格，被抢了定然会上前理论，真动起手来，最次，也得卸他一条腿。” 胡三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变得空洞，言语中，不带有一点情感，冷漠的让人心惧。 李建民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胡三看了一眼他，继续说着： “实话说，我确实不应该去查你们，可你也知道，四九城可不只我那一个黑市。 谁知道你会不会满四九城的窜。 我胡三不是傻子，能让你哥那种性子的去黑市卖肉，还是极为新鲜的那种，说明你们是个新手。 可整个四九城里，现在还能弄到这玩意儿的，屈指可数。 你们选择了黑市，就说明这东西你们的来路怕是也见不了光。 可从你们的衣着上看，破破烂烂，显然不是人家的嫡系，刚被上线发展下来吧？” 胡三一脸笃定的道，“就你们这样的，很容易给东家惹事儿知道吗？” 李建民皱着眉头，“你为啥和我说这些？” 胡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稍稍又多了一些。 “与你说这些，只是想打消你对我的敌意，我们求财，可一般不害命。 再者说，你小子的性格对我脾气。那种情况下，还知道护着你哥。要不然，你当我一言不发跟你走了这么久是闲的？只不过是看在你兄弟情深的份上，再加上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能选个啥地儿。” 李建民看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不信？” 胡三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从你那故作镇定的往外走，我就知道，是不是想着我会忌惮你背后的人？” 李建民猛地抬头，“难道不是？” 第144章 谈妥 “呵。” 胡三嗤笑一声，伸手将头顶的帽子往下拽了拽，包住了吹得有些发疼的脸颊，这才幽幽的说道。 “可能有吧，但却不多。” “为何？”李建民快速的问道。 他很好奇胡三的真实想法，既然这家伙对自己没有太大的恶意，又与自己说了这么多，他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不少。 “为何？” 胡三翘了个二郎腿，“很简单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就你们的穿着，破破烂烂。家庭情况，不能说是一团糟吧，可也差不多了。 就你们的这种家庭，能给东家带来什么？人脉？大批的销路？” 胡三摇了摇头，“别傻了，你们充其量，就是个顶缸的。 你们的上线不是东家本身吧？是不是提货也得去让上面去调货？” 李建民点了点头。 胡三这次笑的舒服了许多，“看吧！人家的策略，就是广撒网，多捞鱼。说白了，就是货太多了，你懂不？ 单凭这人家嫡系，无法将手上的货都出掉，所以才会让你们这些平时闲的蛋疼的家伙沾点光。 按照我的想法，人家肯定不止找了你们哥俩，定然是发展了一堆下线，遍布四九城全部。 家庭好一些的，自己消化，像你们这种差一些的，就去黑市碰碰运气。 我说的对吧。” 李建民心头嗤鼻，这家伙臆想的确实挺多，不过面上，确实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出一副忧虑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胡三一脸得意的笑道，“这些手段，当年我出道的时候，我师父使过多次，早已司空见惯。 那你说，就你们这些小喽啰，人东家能看得上吗？估摸着啊，就你上线想要想起你都费劲儿，更别说人东家了。 就你们这身份，于我来说，能有多大的威慑？” 李建民不吭气了。 如果胡三这么想，自己还确实没法反驳。 咋说？ 难道说你想错了？我们东家知道我？这只能拉低庆俞的逼格！ 真这么说了，胡三恐怕就连那么点忌惮都没了，背后就一个供销社司机，他有什么怕的。 最起码也得是主任级别的，才能让他稍稍有些忌惮，可也仅仅是忌惮而已。 他们这种人，要么是级别够，要么是抬枪的那些，要不然真没啥太大的威胁。 “行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啥意思了。” 胡三缓缓起身，“你们东家估计是不会乐意见我的，我们这身份，不便有太多的牵扯。再者说，级别确实差的太多，这一点，我胡三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能弄到那么新鲜的猪肉，而且一出手就是十来斤，而这，只是人家手下众多的小喽啰之一。 胡三自认为自己搞不到，也没人家这阵仗。 当然，也有一些想要自保的意思。 毕竟这么大量的猪肉外泄，他也不想跟上头的人有牵扯，对他来说，同样威胁极大。 “好了，该说的也说差不多了，给你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那么我就得说我的事儿了。”胡三起身，站在了自己那两个保镖身前。 “我这趟过来，主要目的，还是想拿货，不过我这边的要的量不小，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的了主。 如果说，你权限不够，就及早上报，让你上面的人来跟我谈一下。” 李建民心里有数。 他哥被人跟着，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这些货提上去，不管说自己消化还是卖，总能落点东西，更何况，货源稳定，他这块黑市也能吸引更多的人。 “你要多少！” 李建民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问道。 “爽快，你比你哥可强太多了。”胡三再次感慨了一句。 “这样，每个月500斤肉，2000斤菜，菜品无所谓，土豆、萝卜都行，我们不挑，不过有白菜的话，尤其是你哥上次弄到的那种新鲜程度的，可以给我多来点，那种的值钱。”胡 “每个月？”李建民皱眉。 虽说黑市消耗量大，可每月这么弄，风险明显要增加不少。 “怎么？有难度？”胡三看着他问。 “这个我得跟上面提一下，看看人家给不给散这么多。”李建民解释。 “可以。”胡三对于这个不置可否。 毕竟李建民只是个小喽啰，又是新手，自己这个量不是小数，上面也得评估一下。 他倒是乐意让李建民的上面来谈，那样价格 幅度还能更大一些。 毕竟自己也算大主顾，总不能按照黑市的卖价给他。 “那我问完去找你。”李建民皱着眉说着。 “明天晚上就行，明天晚上你直接去黑市，到了门口报你的名字，自有人带你去找我。”胡三直接给了个时间限制。 “一天时间？”李建民有些不满。 “怎么，一天时间不够？”胡三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该说的自己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自打自己混起来后，很少与人解释的这么透彻。 他相信自己面前的这小子是个明白人，可也不想老让人这么吊着。 “我也得找人才行，万一人有事儿不在呢？”李建民尽量拖着时间。 “那是你的事儿！” 胡三摆了摆手，面上的不耐之色更甚，“不管怎么说，我就给你一天时间，成了，咱合作愉快，不成，那就得把你的上线给我供出来了，我派人去直接找他。” 李建民眉头皱的更深了。 可胡三既然这么说了，他便没办法再反驳。 胡三这个人，道上风评还行，可早些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他可不愿去考验这家伙的耐心。 想了片刻，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成，一天就一天！” 胡三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李建民的肩膀，“这就对了，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行，现在直接说了你上头是谁也行，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你告知我的。” 李建民诧异的看了看他，随即使劲的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渴望的模样，缓缓说道，“虽是风险，却也是我的机会，与其天天去黑市自己卖担心受怕，还不如直接供货给您！ 放心，货上我会尽力去沟通，这不仅是您的机会，也是我翻身的机会，不就是可能会给东家顶缸吗？这事儿，我担了。” 第145章 李建民上门 李建民转身离开，胡三让出了一条道，并未再有其他动作。 见人离开，身后一大汉上前问道，“三爷，咱还跟不跟？” 胡三侧着头，斜着眼睛向上睨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怎么，忽悠他把你也忽悠瘸了？” 大汉微微错愕，随即便悄声退了回去。 他就说嘛，什么时候三爷这么好说话了。 胡三盯着李建民离开的方向，眼眸微微眯着，声音幽幽的从前面传来，“一会回去换人来盯，你俩已经出现过了，别漏了馅儿。” “行。” …… 李建民快速走入黑暗，拐了弯，进了院。 “砰砰砰！” 屋门敲响。 李建国在屋里早已等着焦急，快步上前开门，见着自家弟弟，一脸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他们难为你了吗？” 李建民看了他一眼，径直进屋。 “你倒是说话啊！”李建国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赶忙关上屋门，走了过来。 李建民坐在桌前，面露沉思，“难为倒是没有难为，只是我对胡三的说辞，不是那么相信。” “他们说什么了？”李建国好奇的问。 “跟咱们想的大差不差，说白了，还是想从咱这拿货。”李建民脑子飞转，嘴上，却还是给他解释着。 “那这事儿怎么着？”李建国一脸担忧，“咱哪有这么大的权限，可庆俞那边明确说过，不能说出他，那咱这……” 李建民皱着眉头。 自家哥哥是一点也指望不上，都说老大憨，他之前还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古人说的确实没错！ 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超出咱们权限的问题，肯定得先给庆俞说的，尤其是胡三这种，他跟别人不一样！” 说着，李建民径直起身，往上拉了拉衣领，“你在家里看着妈，我去一趟南锣鼓巷！” “现在？”李建国疑惑的说道，“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李建民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手套，“迟则生变，胡三那人的话，不可尽信，早点与庆俞说，也好早做打算，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监视着咱。” “这……”李建国顿时哑口。 “一会我从后院翻墙出去，你就按照咱们的正常作息来，只不过在里屋的炕上，把我的衣服找个东西支在窗户上，省的万一有人见着咱家少人。” 李建民拉开屋门，迅速的又关上，趁着夜色，从屋后跳了出去。 阎庆俞屋里。 铁蛋抱着水盆，又给阎庆俞打了洗脚水。 不论阎庆俞怎么说，铁蛋依旧只是嘴上应着，手上却是一点不慢。 说了几次见没啥效果，阎庆俞也懒得再说，随便他了。 “砰砰砰！” 屋门敲响。 阎庆俞眉头轻皱，铁蛋也一脸的诧异，从炕上一跃而下，去外间开门，只是还在嘴里嘟囔着，“这个点还有人来？” “嘎吱。” 屋门打开。 “建民？你咋来了？”铁蛋一脸惊讶，“你哥？” “我哥在家看着我娘，铁蛋哥，庆俞在不?”李建民面露焦急，语速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在呢，快进来吧。”铁蛋将李建民迎进屋子，顺手关门。 “建民？” 里屋，阎庆俞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小子，面上疑惑，心里却是咯噔的一下。 “出了什么事儿吗？” 尽管他心里有个预计，可这事儿却不能表现在明面上，否则只会大家跟着一起乱。 李建民快速的平和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这才干练的说道，“庆俞，胡三去找我了。” “胡三？” “嗯，我家那片的黑市头子。”李建民快速的解释。 “他怎么会去找你？因为肉？”阎庆俞诧异的问道。 “嗯，我们那边去黑市卖货，首先会被检查，所以……”李建民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遍，这才站在旁边等着阎庆俞的决定。 “这样啊。”阎庆俞用手托着下巴，眼中精光闪烁，“直接出给他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家伙没安啥好心吧。” “我也这么觉得。”李建民赞同的点了点头，“一个黑市头子，跟我一小喽啰说这么多，明显不太对劲。” “如果预料没错，他应该是想让你放松警惕，从而顺藤摸瓜，找你的上线。”阎庆俞睿智的眼神看着他，“说白了，他还是不信任你，他不觉得你有那么大的能耐，而且对于他来说，你也不够格。 不论是价格，还是量，跟你谈都有点多余，可又怕你小子不稳当，所以才走了这一步，倒也是难为他了。” 铁蛋在旁边，听着二人的对话，顺便插了一嘴，“那有没有可能建民过来的时候就有人跟着？” 阎庆俞抬头看了看李建民。 李建民倒是极为自信的摇头，“应该是没有。” 随即解释道，“他们来的时候，除去胡三一共就两个人，这两个，我都见过了。 如果还是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只要他们不傻，就算想跟着我，也得换个人来，我也是怕明天来不及，所以才这么晚过来。 更何况，我还没有走门，是从后墙翻出来的，更不会被发现。来的时候，还专门多绕了2个胡同，其中还等了10多分钟，确定没人跟着，我才拐的南锣鼓巷。” “厉害。”阎庆俞伸了个大拇指，赞扬了一声。 该说不说，自家师父介绍的这小子确实不错，考虑的极为周全。 “所以说，咱们只需要应对潜在的跟踪便是。”阎庆俞顺着往下说，“如果你不去找人，很容易暴露问题，所以明天该找还得找，只不过找的这个人，得有点实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是这个意思！”李建民迅速的点头。 冬天的水凉的很快，阎庆俞把湿漉漉的脚丫子从水盆里抬起，随即擦了擦，盘坐在了炕上，脑子里快速的过着自己所有的人脉，筛选着能够应对的人。 李明？区供销社主任。 实力是有，只不过这个人他其实有些看不懂，尤其他上次带着的那4个面露凶色的壮汉，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所以他对李明的身份其实持有怀疑态度。 王主任？亦或者是齐国锋？ 自己认的亲戚，级别也还行。可他们的位置处理明面上的事儿还行，地面、底下平事儿，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 除了他们以外，带着级别的，也就剩下自己师父他老爹与刚刚勾搭上的轧钢厂保卫处处长刘闯。 “刘闯？” 阎庆俞瞬间眼眸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146章 解决方案 刘闯作为轧钢厂的保卫处处长，本身就是集体转业。 这一行到目前来说，仍旧承担着维稳很大的一部分职能，别看现在到处都有派出所，可人手上，远远不足。 稳定性还没那么好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经常性的就会帮着去处理一些事儿。 加上本身就属于武装部统一管辖，也算是预备役的一种。 轧钢厂辐射范围很大，打黑这种事儿，早已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 别看胡三在地面、地下有些能耐，可真要说这些人，他也不会轻易去得罪。 甚至于说，还有些畏惧。 只不过…… 想让刘闯帮着出面，自己可能得出点血才行。 蝇头小利，使唤不动他这个级别，更别说自己这个事儿，怎么着也得让人家知道。 这是必定有的花销，省不下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跟他建立了关系，倒也能省下不少的事儿。 阎庆俞抬头看了一眼李建民，“明日你正常去找一趟轧钢厂。” 随即又将脑袋看向铁蛋，“接到李建民的信儿后，你先去找一趟刘处长，明日我会与他说好，到时候你俩一起去见李建民，甭管说啥，拉到角落里待一会再走。” 铁蛋一脸迷惑，“为何非得去外面呢？直接让建民进厂不就完了？” “不行。”阎庆俞思绪快速的转着，“咱不确定胡三到底会不会派人跟着，不过按照咱们的推理，大概率是哄骗建民，想让他放松警惕，咱不能赌他的人品，这种事，还是得做的严谨一些。 刘处长出门，那帮人恐怕就会以为建民的上线是刘闯，以刘闯的职位和性格来说，正常是不会与胡三有瓜葛的，他们这种老兵，可看不起那些欺行霸市，投机取巧的人！ 这也就是环境不好，上头也算给个盼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说弄他，立马他就得没！” “所以你让刘处长去帮建民站台，也是告诉胡三，别想动什么歪主意呗。”铁蛋感觉自己懂了许多。 “差不多吧。”阎庆俞笑道，“按照建民的说法，他以为咱们是个成熟的体系，最大的东家轻轻松松就能捏死他。既然他这么想，咱就照着他的想法去营造这个氛围！ 一个小喽啰的上线就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那再往上呢？他怕不怕？ 可能他动建民还不至于，可让他动一下刘闯，那可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这主意行！”李建民站在门口，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也少了许多的忧虑之色，“有刘处长背书，他们才不会动一些歪心思！年前的时候严打，刘处长的手段可是强硬！街道上的人可都见着了。” “那正好！”阎庆俞坦然的笑道，“也省的咱们多费口舌！ 那就这么说好了，建民你别去太早，我先去打了招呼，赶个中午前，11点左右过去就行。” 铁蛋还有些担心。 “万一刘处长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阎庆俞乐了，“不会，任何事儿都有价值，只要出价到了人家的心理价位，自然事儿就能成！无非就是多给些好处，应承一些事儿罢了。 我估摸着，他跟那胡三想法一样，都觉得我背后有人，要不然就以我这身份，从哪弄那些东西去？” 阎庆俞有那个自知之明，做莫须有的后台的白手套，这事儿远要比当做自己的事儿干来的轻松。 “行了，时间不早了，建民也赶紧回吧，省的家里担心，估摸着你哥还在家等你呢，不过你哥那边，就先让他停两天，你先给他大致传授一下经验，省的他以后遇到事儿了，不会招架。 一次两次行，毕竟咱这刚开始，如果一直是这样，那咱就只能让你哥干一些边缘的事儿了。等这个事儿过去，你抓紧看看周围有没有机灵的小子。 早点把架构弄出来，你也就能少点这些事儿了。 不过他说的那一点倒是不错，可以找一些家庭殷实的做内销，让你哥假模假样的去买了送过去，省的他们折腾。 不过这个事儿也得找靠得住的人，别咧着个大嘴到处说，再不济，公社里发展也行，下到公社或者村里的话，主要就换一些老物件。 不过这个得你们自己跑，找一些靠谱的古董店活计，就找那些一眼大开门的，与谁都方便。 这个你自己琢磨，大致发展就先按照这么来。 不过眼巴前，就还是先把遗老遗少和胡三这个事儿整明白，饭要一口口吃，千万别心急。” “我晓得了。”李建民点了点头。 送走李建民，铁蛋坐在阎庆俞身旁，一脸的郁闷，“咱摊子还没铺开，就碰到了胡三这种人，以后还不知道得碰到多少个坎。” 阎庆俞倒是看的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正常，哪有那一帆风顺的事儿，把事儿做好，尽量别暴露自己，等缓个一两年，大旱过去了，也就更好一些了。” “更好？能好到哪里去？”铁蛋面露不信，“啥都紧缺，就算大旱过去了，该紧张的还是紧张，物资就那么多，想缓过来起码也得几年功夫。” “这倒是没错。”阎庆俞笑着点头，“行了，早点睡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谁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 次日一早。 阎庆俞先去车队请了个假，找自家师父借了自行车，直直的去了轧钢厂。 刘闯办公室。 见着阎庆俞上门，刘闯的眼眸里，也有些惊讶。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你小子平时可没找我的习惯！”刘闯从办公桌前起身，与阎庆俞打趣的说道。 “那您可说对了。”阎庆俞笑着朝他打了招呼，“我这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 刘闯对他的不客气一时没反应过来，惊愕之下，随即也是乐了，“你小子找我能有什么事儿？铁蛋？不对啊，铁蛋在我这你还不放心？ 总不会是手上有货，找我主动推销吧？我可不信你小子自己能想起我来！” 第147章 刘闯的教导 “也不能这么说。”阎庆俞坐在沙发上，“我这个事儿对您还是有好处的。” “哦？”刘闯看着他笑，“什么好处？你小子不会给我画大饼吧，真要想给我好处，起码带点东西吧！” 阎庆俞两手空空，根本就不像是给自己送礼的模样。 “要不然您先听一下是啥事儿？”阎庆俞继续说道。 “行，我也想看看你小子到底是为何来找我。”刘闯坐在阎庆俞身边，侧着耳朵做出来一副倾听的模样。 “您也知道，我这边有条可以弄到稀缺吃食的路子。这不是最近需要开始散货了，手下面的一个小子就想着去黑市看看情况。 结果门还没进去，就被胡三盯上了，跟着一直找到了家里。这不手下人害怕，找我解决问题，我这不就想到您了。” “嘿，出事儿了你想到我了，平时咋不见你多来我这串串。”刘闯顿时乐了，心中瞬间有数。 胡三这个人他知道，早点也是个混混，年纪稍大一些，转行做了黑市。 倒不是说他不在道上混了，只不过做的更加隐蔽。 年前打击的就有他们，只不过上头的意思没那么强烈，他也就没去正当回事儿，走了个过场。 就眼下来说，黑市有一定的正面作用，对社会稳定稍有帮助，上面平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打击打击，只是为了警告那些背后的人，别太猖獗罢了。 所以胡三这个人，他是抓也行，不抓也行。 真要算他的后账，他们这帮人，谁底子都不干净，只是相比其他人来说，胡三还算聪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去跟胡三说说？”刘闯好奇的问。 他也想知道阎庆俞的处理办法，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平时做事儿却还行，他倒是对帮一把不反对，只是如何去帮，怎么帮，有什么好处，这个就得跟他说道说道了。 “不用。”阎庆俞摇了摇头，“只需要一会我的人来，您和铁蛋在门口见见他就行。” 刘闯愕然，“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阎庆俞笃定的说道。 刘闯哈哈一笑，“行，你小子还是可以的。” 都是人精，他只需要一瞬便想清楚了其中的门道。 “有人跟踪你的人吧，你是想让胡三的人看到，你的人上线是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于说，平时跟他交好的那帮人都会被告知，这么一来，你们的安全性就会大大增多！” “是！”阎庆俞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情况，神色淡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可知，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刘闯笑容慢慢的收紧，随即消失，眼眸中，不断闪烁着精光。 “知道。”阎庆俞点了点头。 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进行紧俏物资售卖，这可不是个小事儿！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去打击这种非法情况，将所有的东西收归国有！ 可一旦应下阎庆俞的事儿，不异于给他们做了保护伞，这可是要触犯刑法的，更别说他这个职位，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知道，你还跟我说。”刘闯目光冷漠的看着阎庆俞，“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阎庆俞看着刘闯此时的这副模样，心头一悸，可脸上，却还是不露一丝慌张之色，“真要是想抓我，您上次就把我送进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可不一样！”刘闯冷着脸继续说着，“之前我最多算是购买者，现在却是要成为你们的一环，给你们提供安全保护，你们这是要拖我下水，你觉得，我会不会抓你？” 阎庆俞看着刘闯探过来的脑袋，眼眸中凶光大盛，甚至于，连他粗喘着的鼻息，都被面上的毛孔感知！ 这家伙玩真的？ 阎庆俞有些发懵，这和自己想的可不太一样！ 他当真对自己手上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抓了自己他能落下啥？ 阎庆俞快速的计较着自己这个事儿对刘闯的得失！ 抓了自己，或许可以得到上面的表扬，可到了他这个级别，想要提一级可不容易！ 自己就算被抓，他也无法找到大量的物资，自己这个事儿，根本无法拿到明面上说！ 且不说自己不会说，就算说了，也不是刘闯这种级别能够知道的。 不抓自己，手里有着自己这条线，他的活动资本可就充裕太多了，资本增多，意味着给他的选择就会增多，齐国锋的例子便是如此。 一个是杀鸡取卵，卵还不一定落在自己兜里，一个是细水长流，扩大自己的资本，恐怕傻子都会选择吧！ 更何况，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个白手套，抓了我还会得罪自己莫须有的后台，到时候他不见得能落个好，那眼下他这样…… 阎庆俞眼眸猛的一亮！ 这老小子，是想抬高身价！ “怎么样？想清楚了？” 刘闯见阎庆俞脸色喜色一闪，原本的凶狠之色瞬间消失无踪，身子一松，重新坐回了座位，懒洋洋的冲着阎庆俞淡笑着道。 阎庆俞舒了口气，一脸郑重，“我明白您的意思。” “嗯，还不算傻。”刘闯看着阎庆俞的目光更加和煦了些，“你还小，经历的不够，有些话，别人不能直说，亦或者是不想自己开口，更甚至，话需要反着听。 总之，这东西需要自己去悟。说白了，就是你的身份与我不对等，在对我有风险的情况下，你能够付出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这个就显得尤为重要！ 可你刚才干了什么？只提了自己的需求，以及需要我去做的事儿，唯独没有提你能付出什么。怎么，你是想让我去提条件吗？” 刘闯看着阎庆俞，颇为认真的说道，“记住，你这样会让我感到危险！ 自己要和你给，是两码事儿！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别人对你是不信任的！ 你去求人办事儿，你首先就得想好，别人为何要去帮你！如果是利益相关，那么，你能够付出什么，别人需要什么，两者能否匹配？这才是你需要考虑的东西！” 第148章 阎庆俞拓新业务 “懂了。” 阎庆俞看着刘闯，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那么，你是准备用什么东西来腐蚀我呢？先说好，少了可不行！” 刘闯戏谑的着看着此时一脸惊愕神色的阎庆俞，“怎么，你小子不会是不想空手套白狼吧，我可给你说，白嫖是门都没有的！” 阎庆俞赶忙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刘闯转的这么快。 当即也不再犹豫，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这边的东西可能没给您说全，除了猪肉以外，我这边还有一些菜品，都是还算紧俏的玩意儿。” “嘿！” 这下轮到刘闯惊讶了，“合着你小子还藏了一手！我可没听李明说，你那边还有菜！” 阎庆俞挠了挠头，“这个确实没有说过，主要是肉比较好卖，菜这块，人们的意愿不太强。” “都有哪些？跟我就别藏着掖着了。”刘闯略显不满，自家除了钱以外，啥都缺，这小子倒好，明明手上有路子，却只是暴露了猪肉一块东西，其他的是一点不说！ 阎庆俞心里计较了一番，还是决定将绿叶菜隐藏起来。 这东西，解释起来太费劲，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卖一些普通菜品来的实在，等到夏天的时候，再出这些依旧能出个高价，毕竟大旱期间，指望龟裂的土地长出菜叶子，那是根本不太可能。 “除了猪肉以外，我这边可以出的菜品是白菜、土豆、萝卜这些，偶尔也有会有一些其他的，不过那个就要碰机会了。” “就没点稀缺的？”刘闯撇了撇嘴，这些玩意儿他偶尔也能弄得到，虽说也算稀有，可到底还算常见。 “稀缺的？”阎庆俞想了想，“鸡肉算不算？” 他还是决定别往菜上靠，“白面，鸡肉，我那也有。” “为何是鸡肉？”刘闯有些好奇。 鸡肉远要比猪肉稀缺的多，公社里眼下舍得杀鸡的基本没有，都指望着下点蛋，用鸡蛋去换点棒子面吃。 哪怕是四九城，也是这样。 除非天大的好事儿，否则想让家里杀只鸡，你看看是先杀鸡还是先揍你就完了。 “因为我这里不卖活鸡啊！”阎庆俞痛快的解释。 活鸡麻烦，而且成本很高。 肉鸡就便宜多了，一张大黑拾出的利润，可以兑换到400多只三黄鸡。 当然，算算单价便知，这些鸡都是一个月就出栏的肉鸡，主打一个嫩。 当然，这个嫩里含着哪些东西，这为何一个月就出栏的鸡，这一点上，阎庆俞是决计不会说的。 “你小子老实给我说，是不是都是病鸡！”刘闯蹙着眉头，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时间还有人出杀好的鸡。 除非这本就是肉鸡，要不然怎么不出活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阎庆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卖肉鸡还卖出错了？这直接屠宰好的鸡肉，不比还需要自己宰杀的强？ 况且，那一个月的鸡，他也不敢拿出来卖啊！ 就那身上连毛都长不齐的玩意儿，掏出来更像病鸡。 “不会！”阎庆俞义正言辞，“我这边的路子您放心，都是好货，再说有病没病，您看鸡的颜色就能看的出来，这个没的说谎。” 阎庆俞摸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珠，他都觉得自己解释的略显苍白。 “这倒也是。”刘闯可不是阎庆俞这种不咋认识货的主。 鸡他前些年环境还好的时候偶尔也会杀一只，自然知道鲜活的鸡肉是什么模样，当即也不再纠结这个，朝着他说道： “那行，你一半天给我送一只来，让我看看情况，没问题的话，那我也要点鸡肉。” “成。”阎庆俞答应的痛快。 “您这边帮我挡了这次，就像您说的，小范围内，肯定会被宣扬出去，咱也不做那一锤子买卖！ 这样，我想着既然帮我一次也是帮，干脆，您直接帮我扛着算了。 每个月我给您送定量的吃食，以及提供您活动所需的材料，万一您能再往上走走，于我来说，好处更大不是。”阎庆俞将自己的想法明确的表达了出来。 刘闯诧异的看着他。 原本听到阎庆俞想让他一直顶着还有些不太满意，可听到后面的条件时，他却是有些心动。 自家吃食这一块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挣得钱不少，偶尔单位也会有些福利，无非是一些钱财，这个他没啥太大的感觉。 只是这个活动所需，有些勾他的心思。 但凡活动，这个量可不小！ 不像是自家消耗，也就是十来八斤的量。 但凡是开始走动，就不可能是一家。 基本算是一个圈子都得到位才行。 自己已经是正处，想上副厅，这是个大坎。 机会、人脉，都得到位。 如果有阎庆俞在身后使劲，确实能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帮助！ 只是单凭这些，似乎也只能让领导们记个好，单说吃食方面，还缺少眼前一亮的东西。 “怎么？您还有其他方面的需求？”阎庆俞有些不解。 “除了吃食方面，你那边还有什么可以提供？”刘闯神色总算变的严肃了起来，当做正事儿来看。 “这个就得看您的需求了。”阎庆俞想了想，“我这边还有一些其他路子，比如技术条线的，但是那些东西吧，价格太贵，我这没那么多钱。” “技术条线？”刘闯疑惑。 “对啊，就这么说吧，比如一些涉及军工类的，枪支，大炮啥的，再比如，鹰酱54年下水的潜艇……” “你都能弄来？”刘闯震惊的打断他的话。 “怎么可能！”阎庆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家伙的想法是当真天马行空，那玩意儿，卖了自己也买不起啊！ “那你能……”刘闯已经有些心急，这东西关系可就大了，自己倘若真的能弄点回来，那级别不得呼呼的往上窜？ “我能弄点模型回来。”阎庆俞郑重的给他解释，“当然，这个东西您可不能说从我这边买的，就说从一个老外手里买到的，这是他给孩子的礼物，理由随您编，总之，别卖了我就成！” 第149章 李建民见胡三 真的？”刘闯惊讶的无以复加。 本身他就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真家伙别说刘闯，哪怕是各大研究院恐怕都没这些玩意儿。 现在的情况，都是照着葫芦画瓢，毛熊留下来的那些家当，拆了又拆，就是想弄清楚里面的东西。 可现在自家与毛熊的关系破裂，再想从毛熊那里弄些东西，同样不容易，更别说鹰酱。 作为地球上军事、经济最强霸主，稍微漏一点都够现在的熊猫学上许久。 “这没啥哄你的必要，说是模型，其实就是玩具，只不过鹰酱的玩具做的相当逼真，里面的结构也与真的无异，毕竟说起来，人家又不禁枪。”阎庆俞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刘闯看着阎庆俞娓娓道来，不似作假，一脸的疑惑。 “我都能弄到这些，你觉得我从哪里来的？”阎庆俞无语的看着他。 “也是。”刘闯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原本以为这小子只能弄点吃食，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路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东西就算给他，他也不好往上递交。 一次还行，可以说走了狗屎运，可次数多了，上面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找人去查他，这种事儿但凡拖到阎庆俞身上，就不会有那么容易了。 “这样吧，就像你说的，弄一艘潜艇模型！ 既然是一锤子买卖，咱就整个大的，真要说这个模型有用，我也算是立功了，即便没有你的那些吃食，级别也能往上挑一级！”刘闯心里盘算了一番，直接选了这个。 “也行。”阎庆俞撇了撇嘴。 当年自家潜艇便是这么来的，72年尼克松访华后，我国的大使从鹰酱带回来了一艘潜艇玩具，才使得我们有了重大突破，随即74年首艘核潜艇下水。 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但偏偏结构性的东西就是这样，稍稍差上一些都不行。 “那就说好了，就说你找老外买的，本身是想给你家小子玩，反正别扯到我就行。” “放心，这事儿不用你教。”刘闯笑着说道。 …… 阎庆俞从刘闯办公室离开，过了个把小时，李建民来到轧钢厂，让人去喊铁蛋。 一切都如同他们设想的那般，刘闯带着铁蛋与李建民在一起待了好一会，才返回了轧钢厂。 李建民随之也回了家。 “张哥，怎么办？”跟着李建民的两个人蹲在胡同口一脸愁容。 刘闯是李建民的上线，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这家伙不但他们不敢惹，即便是三爷恐怕都对这家伙颇为忌惮。 “还能怎么办！”被唤作张哥的家伙苦着一张脸，“我回去禀报三爷，你继续跟着先。” 黑市旁边的一处房子里。 胡三手里捏着两个文玩核桃，不断的在手里盘着。 眉头紧蹙，不断的盘算着得失。 “你们亲眼见着刘闯的？”片刻，胡三这才开口问道。 “是的，三爷。”来人稍稍一顿，“我们跟在李建民身后不远，刘闯带着人与他沟通了好久，只不过您也知道，刘闯那家伙不是个好相与的，所以我们也没敢靠的太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三爷，要不然把那李建民抓过来问问？”胡三旁边，立在一旁的年轻男子出口试探了句。 “胡闹！”胡三斜着眼睨了他一眼。 “应该不会有错。”胡三绷着了一张脸，颇不痛快，“李建民他们家当初死了人，是冶金局的楚家帮着收的尾，查上来的信息，他们家可不认识刘闯。 可现在的情况，他却是与刘闯扯上了关系。用你们那锈住的脑子想想，除了这事儿以外，他家凭啥能够跟刘闯牵上线？凭他死的了爹？还是下了公社的老大？ 他家老大真有那能耐，还用下公社？真跟刘闯有关系，他家2个娃子能到现在还没个工作？” 胡三看着身边的这几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马仔，一脸的嫌弃。 “行了，喊人回来吧，别跟着了，人家随便一个上线就是刘闯这种人，再往上翻，还指不定扯着什么牛鬼蛇神，咱小胳膊小腿，可惹不起人家。”胡三没好气的朝着他们说道。 “明白，三爷，我这就叫小王回来。”张姓男子扭头就走。 等到屋里就剩下了胡三与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时，胡三这才叹了口气。 “还以为能往上探探，看看这条线的路子，没想到第一步就被卡死了，刘闯，他奶奶的，怎么会是他？” 等到晚上，李建民趁着夜色到了黑市，被人带着去了胡三的屋子。 “哈哈，建民来了？来来来，快让进屋！”胡三坐在屋内，笑着伸手让李建民进屋。 这次的态度，明显要比昨日好的多。 “怎么样？你看吧，一天你就能弄完的事儿，咱何必去一直拖着？”胡三脸上笑意很是和蔼，丝毫没有昨天晚上威胁他的那般凶色。 李建民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心中颇为感慨。 即便是胡三这种颇有手段的老手，依旧是不敢招惹刘闯那种人。 当下，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着回道，“只是担心领导不在，毕竟人家说过，有事儿去轧钢厂找他，我们说到底，也不知道人家家在哪里，没办法去打扰人家。”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胡三闻言，心中更是明了，“说开了就行，这也就是刚刚开始合作，老哥想的有点多，放心，这种事儿，以后绝不会再出现！那这结果……” 看着胡三笑容满面的脸，李建民微微咳了一声，坚定的说道，“应了。” “应了？”胡三眼眸一亮。 自己要的东西可不少，500斤的肉，2000斤的菜，他都做好了被砍半的结果，毕竟李建民的权限不可能被放的很大。 而且自己这身份，定然不会被刘闯喜欢，即便是不同意与自己交易都能够理解。 可眼下，却是应了自己的要求，这让他颇有些惊喜。 “嗯。” 李建民笑着说道，“你要的那些东西可以给，只不过价格上，优惠不多，而且上面说了，价格不能随意涨价，只能按照黑市自然波动来，如果您随便搞，到时候恐怕您不太好交代。” 第150章 潜艇模型 “放心放心，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胡三笑着道，“你给领导说，绝对不给领导难做。那这价格……” “肉3块5，菜2毛。”李建民快速的说着。 这个价格，是他们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年过完，这些东西其实买的人不会太多。最起码也得是双职工家庭以上的，才有舍得买上一些，偶尔改善改善伙食。 与其指望这些人买，还不如指望胡三自己消耗。 他手下的人不少，真要每天都来点，远比一般人消耗的快。 “这么便宜？”胡三略微错愕。 他都准备好被宰上一刀了，没想到，只是这个价格，就眼下来说，这个价格足够他能小赚一笔。 “嗯，只是希望您按规章办事儿，别让老百姓寒心。”李建民慢慢的正色说道。 “还是那句话，这事儿我胡三随时接受监督。”胡三同样一脸凝重，脑补着刘闯的意思。 不就是让利于民嘛，这点事儿他还是翻得清的。 从胡三这出来，李建民一身轻松。 总算是将这件事儿平和的过渡了过去，有着胡三这边出货，他们也能稍稍放松一些。 直接跟他们合作，好处倒也不少。 起码能把他们藏在身后，省的自己去找人散货。 …… 有了胡三这个大主顾，阎庆俞一下子变的富足了许多。 李建民发展了几个下线试试水，顺带着，还见了见楚援朝推荐的鉴定师傅。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至于说刘闯的潜艇模型，阎庆俞倒是没有着急给他，这东西不能让他感觉太过容易，再怎么着，也得过上一阵，毕竟就现在来说，熊猫与鹰酱的关系还没正常化。 一直拖了将近一个月，刘闯都让铁蛋催了2次后，阎庆俞才将潜艇模型兑换了出来。 这东西当真不便宜，为了找个符合现在时代的，还得细致到每个舱室的潜艇模型，阎庆俞足足出了3张大黑拾，凑出了1.2个w，才将这东西兑换了过来。 不过有一说一，这花了好价钱的模型当真是漂亮，尤其是后侧的盖子，打开之后，潜艇内部的情况一目了然，甚至于轮机与导弹都可以手动驱动，模拟运行过程！ 这玩意儿，对于眼下的熊猫来说，弥足珍贵。 阎庆俞将这玩意儿拆包，放在篮子中，溜溜达达到了轧钢厂。 通报一声后，再度到了刘闯的办公室。 “刘哥，还忙着呢！”阎庆俞与刘闯的关系逐渐变的亲密，几次下来，早已不再称呼他的职务。 “你小子还知道找我？”刘闯翻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笔，没好气的问道。 阎庆俞知道他是为何，当即将门关上，笑着说道：“这玩意儿又不是我说了算，我那边也没有啊，也得让人帮忙，这不，一得了东西便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货到了?” 刘闯愕然，随即猛地一下从办公桌后跳了起来，惊喜之色瞬间跃然于眼底，“哪呢？快让我看看？” 阎庆俞将拆了包装的潜艇从篮子里拿了出来，“喏，这不是吗？” 刘闯看着那上黑下红，犹如一枚导弹的潜艇，顿时人都被惊呆了。 “这，这是鹰酱的潜艇？”刘闯小心翼翼的将潜艇端在了自己手上。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顺着手上的末端神经传回大脑，不由得轻轻捏了捏潜艇的材质。 “这还是铁的？” 阎庆俞看着刘闯那错愕的神色，当即笑道，“肯定啊，包括材质、舱室，都是等比例缩放尺寸的，没有一点水分！” 刘闯的心砰砰的跳着。 他虽是陆军转业，可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含金量。 毫不客气的说，这东西足以改变整个熊猫的海军实力！ 有这玩意儿在手，还不知道能给那些研究这东西的老学究省下多少功夫！少走多少弯路！ 刘闯那小心翼翼的劲儿，生怕将这东西摔了，犹如抱着个金疙瘩，谨慎的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为了给这玩意儿腾地方，他还一把将桌上的那些笔记本啥的，统统划拉到一旁，甚至于有的都掉在了地上都没工夫去捡。 “后盖能打开！”阎庆俞上前，将桌上的潜艇后盖扣开。 “你小子轻点！”刘闯见着阎庆俞第一下没扣开，后面的动作都有些野蛮，不由得愤愤说道。 “没事，这东西钢的，抗造！”阎庆俞乐呵呵的笑着。 “那也不行！”刘闯斩钉截铁，探着脑袋朝着里面看。 后代的模型本就精致，阎庆俞还弄的是最顶尖的那批货，就连涂装都完全与之相同！ “我的妈呀，这么复杂！”刘闯看着里面的结构，整个人都麻了。 那密密麻麻的模块，虚拟的排线，对于他这个大老粗来说，当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地方还能动！”阎庆俞手摇着后面摇把，导弹及轮机瞬间开始工作！ “这，这……！”刘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他原本以为当真就是玩具。 友谊商店里有一些少量的玩具，他也见过，但是没有一个能与这个相媲美！ 这完全就是个工艺品，漆黑的舰体在透过窗子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不行，这东西必须得上报！还得是现在，你小子别走，这玩意儿事儿太大！我怕我自己扛不住！”刘闯嘴皮子都有些打颤，手上都感觉有些虚。 “这东西别说是我弄的了，功劳还是给你小子吧！”刘闯感觉这东西的福气自己着实压不住，这玩意儿，一看就不便宜，虽说自己家里有钱，可也舍不得给自家小子买这么贵的玩意儿啊！ 再说了，真要被人一问，自己这个嘴笨，万一再解释不清楚，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啊！” 阎庆俞顿时哑然，“不是说好了您来说？” “不不不，这东西还是你来吧，我都不会鼓捣！” 刘闯连忙摆着手，“我蹭点功劳就算！ 至于说为何咱俩在一起，就说你小子是我线人。 你看着这东西好玩，本身是买来自己当摆件的。 结果正好咱俩碰着，你小子显摆，被我发现了门道！ 所以咱俩一番鼓捣之下，发现了这东西不简单，就赶紧上报了！这么说有问题没？” 阎庆俞看着刘闯此番的模样，知道他怕出事儿，解释不清，只能耸了耸肩，“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人家要问，那老外长啥样，咱咋说？” 刘闯顿时一怔，“也是啊！那就这样，就说一个月前买到的，你在家摆着，我去你家刚好看到！ 嗯，这样的话，就没啥问题了，总不能过了这么久，还让咱们找到人吧！” “那要是人家问长什么样子呢？”阎庆俞无语的看着他。 “这……”刘闯顿时没了脾气，“那你说！” “直接说捡到的不就完了。”阎庆俞撇了撇嘴，“要不然这事儿绕不过去。” “那么大个，丢了？”刘闯看着桌上这么大的玩意儿，一脸的质疑。 “这已经是最好的理由了，就说可能是哪个扒手偷的，结果发现里面是个铁疙瘩，所以扔一边被咱们捡着了呗。”阎庆俞再度说了个理由。 “嗯。”刘闯托着下巴，“这倒是也行，然后你小子捡着，然后碰到了我，发现这玩儿不是寻常玩意儿，所以上报的。 嗯就这么办！” 第151章 激动的温城 刘闯属于武装部，与设计院基本没有瓜葛。 当他打电话到武装部说明情况的时候，他的老领导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那里现在有一艘鹰酱的潜艇模型？”电话里，浑厚有力的声音满是怀疑。 “是的，领导！”刘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您要还不信，我给你送回去还不行？” “别了！”电话里的声音斩钉截铁，微微一沉吟，“你们现在哪都不要去，我这就去找人！”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就算没有接触过，也能够想象得到这玩意二人对于现在的熊猫到底有多大的诱惑！ “喂，老王，是我啊，带上你们的工程师，赶紧去红星轧钢厂！对，门口集合！什么事儿？你别管 是什么事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对，大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 放下电话，刘闯一脸的苦笑。 “得，等着吧，你这玩意儿啊，这次怕是要捅破天了。” “啊！”李庆俞惊愕一声，“那咱们是送到哪里去？” 电话在刘闯桌上，他距离比较远，纵然声音不小，也没听到什么有效内容。 “不用，一会他们过来。”刘闯拎起炉子上的水壶，朝着屋外喊了一嗓子，“老马，把水打了！” “来了，处长！” 屋外，老马的身子快步而入，拎着水壶出门。 一会来人指不定是啥级别，反正估摸着自己的级别应该是最低的。 刘闯又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几个杯子，将暖壶里的水倒进去涮了涮，这才放到了一边，准备使用。 过了大约30多分钟，保卫处楼下，三辆轿车停在了楼下。 刘闯带着阎庆俞侯在保卫处楼前，见车内人徐徐走出，赶忙上前相迎。 “部长，你咋也来了？”刘闯迎着其中一台车子，见着后座下来的一头雪白银丝的老者，赶忙上前搀扶。 “怎么？我就不能过来看看？” 老者不威自怒，扭头看着刘闯此时谄媚的笑容，皱了皱眉，带着严肃的说道， “把你那笑容给我收回去，怎么这么多年了，笑的还是跟个二鬼子一样，一点没有个当处长的样子！” 刘闯笑容一顿，面皮瞬间抽了抽，讪讪的收回笑容，不过手上，却还是将老者搀扶了出来。 “老丁，这下子你总得告诉我是啥了吧？好好的非让我带着人出来，怎么，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的门生子弟？” 另外一辆车，同样下来的一位老者骨瘦嶙峋，身上的黑色中山装带着伟人的头像，在外，则是一件呢子大衣，消瘦的身型，随即被几个年轻的工程师扶着，生怕出了问题。 “在这说什么？”丁谓神色不变，“既然说了给你个惊喜，那便不会失了信，着什么急，一会进了屋，你们自会看到！” 温城看着眼前这个讨人嫌的老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愤愤的说道，“那还等什么？走啊！” 刘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用眼神朝着阎庆俞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先上去。 可还没等到阎庆俞转身，便被丁谓叫住了，“这就是那个发现东西的小伙子？” 刘闯快速的点头，压着声音解释，“就是他在道边发现的，感觉有用，这才交了上来。” “你还有这么明理的线人？”老头显然不太相信，这家伙当年给自己捅的篓子可不小，这几年下来，难道还转性了？ “部长，人也是会变的嘛，我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不是。”刘闯知道他的意思，当即脸色一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 “行了，赶紧走吧，再磨叽，温老的耐心可就要磨没了。”丁谓看着那脸色越来越黑的温城，心里暗自吐槽着读书人的心烦。 “走走，我那办公室就在二楼。”刘闯带着众人上楼。 刚刚进屋，率先踏入的丁谓便看到了桌上被支架托起的潜艇，当即眼眸一亮，一把甩开搀扶着的刘闯，快步走到了办公桌前。 “就是这个吧！” 声音坚定，充满着惊喜！ “对，就是这艘！” 刘闯再度笑了笑，可想到刚才部长的说话，当即面色一尬，赶紧将自己那不招人喜欢的笑意憋了回去。 “到底什么东西？！” 稍后进来的温城一脸好奇，眼镜下的目光顺着丁谓的身型往过看，可惜被那老不死的挡了个结结实实！ “老温，你快过来！” 大事在前，丁谓也懒得再与温城计较，这种东西，还是得他们这些专业的技术人员检查过后，才知道到底对国家有没有帮助！ “到底是啥！你倒是别趴在桌……” 刚刚走近的温城，话还没说完，眼眸里的目光便被桌上这个上黑下红，浑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潜艇吸引在了当前！ “这，这，这是鹰酱的潜艇？” 到底是干这个的，温城一眼便看出眼前这具模型的出处！ 当即整个人同样趴在了桌上，颤抖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冰冷的舰身！ “没错了，就是它！” 温城的语气变得起伏不定，心情随即变得激荡，整个人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眼底竟然开始微微变红！ “乔治华盛顿级核潜艇！” 温城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别人不知道，但是作为熊猫第一批的潜艇工作者，他们在其中遇到的挫折，实在是太多了！ 打1954年开始，中国向毛熊订购了第一批潜艇。 之后因为还处于蜜月期，毛熊帮助熊猫建立了潜艇制造厂，并提供了相关技术培训。 到了1958年的时候，熊猫成功仿制毛熊的r级常规潜艇，并命名为“033型”潜艇。 本身一切向好，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熊猫与毛熊的关系突然开始紧张，到了1959年，毛熊撤走了在熊猫的全部专家，并终止了对熊猫的一切技术援助。 没了毛熊的帮扶，他们的研发进度一度陷入停滞！ 说白了，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依赖毛熊建设，当初的依赖极强，压根没想着会关系破裂。 可世事无常，随着毛熊干政，关系逐步破裂，最终导致一拍两散，这其中，这两年的情况便与这个有些不小关系。 天灾确实有，可当初要没有过度依赖毛熊，可能也不会有这般的极端情况！ 外面没有数据，可他们这些人，偶尔能够接触到一些，那些冰冷的数字，触目惊心！ 可越是这样，1号的决定愈发坚定，那就是不能依赖别人，别人有的，我们也得有！ 所以在033成功下水后，核潜艇项目随之上马。 可这东西与常规的区别极大，岂是说句话就能开展的？ 第152章 丁谓的奖励 这其中，难关重重，仅仅是潜艇内部布局，就让他们研究了许久，即便是现在，依旧没有讨论出个最佳解决方案！ 可没想到，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丁谓这个老东西竟然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乔治华盛顿级核潜艇？这艘？” 丁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开始有些癫狂的温城，出声问了一嘴，“这东西现在算先进吗？” “算先进吗？”温城的眼眸里闪烁着摄人的精光，声音激荡却是充满着对自己理解的自信，“乔治华盛顿级核潜艇是鹰酱海军隶下的一型弹道导弹核潜艇，是鹰酱第一代弹道导弹核潜艇！ 这玩意标志着潜射弹道导弹第一次构成了真正的全球性威慑力量，有了这玩意，相当于鹰酱可以在全球任何地方发射核弹，你说算先进吗？” 丁谓眼中瞳孔猛地一缩！ 全球任何地方？发动核弹打击？ 打了一辈子仗的他很清楚这里面代表的含义！ “这，老温，咱现在能仿出来？”丁谓神色严肃，语气中，也多了一抹心急。 “仿不出来！”温城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潜艇模型，头都不抬。 “嗯？” 丁谓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城翻着眼皮横了他一眼，手上轻轻的把后盖掀开，仓内的结构一目了然，这让他的心情再次澎湃起来。 “核动力潜艇，首先依赖的动力就是核能，这一块目前还没有完全攻破，更别说小型化到潜艇上！ 只不过说，我们可以根据这艘潜艇先行进行其他方面的研究制造，等到邓总、钱总他们研究出来，到时候再做小型化的开发，争取能够同步的将这个事儿落定！ 毕竟这东西叫做弹道导弹核潜艇，年前的时候，1059成功，你想想，咱们其实也没差了多少，等到邓总他们一有结果，我们这边要是能再跟得上，咱的第一款核潜艇可就能下水了！ 到时候，谁还敢欺负我们？！” 温城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这才是熊猫的脊梁！ 阎庆俞站在最为边缘的地方，同样眼眶微红。 他前世没有经过这些，也没见过这些为熊猫拼搏付出一生的科学家，这些人的民族自豪感，不断的从他们的身躯里迸射而出，使得他也同样变得心情激昂！ 看来以后还是得想办法提供一些这种东西！ 阎庆俞暗自笃定。 这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 能够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阎庆俞觉得再没有比这种事儿更让他心安的事儿了。 “行了，没工夫跟你说这些，小王小赵，过来搬东西！”温城大手一挥，“这东西我就先带走了，这事儿我会往上报，也让1号他们高兴高兴，毕竟咱们实在是，弱太久了……” 丁谓神色一暗。 这是实话。 就目前来说，熊猫除了人多，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 虽说陆军已经算是过了小米加步枪的时代，可整个军工体系还没有完善起来，军队还没有成体制的完成改建，新武器不多，导致还是得靠人来扛着。 而这些东西，国外早在二战前就已经完成改制，看看当年国民党的德械师，虽一直被卡脖子，可人家的理念、兵器、训练方法，无一不是世界先进！ 可他们呢？ 一穷二白！ 陆军还算好的，空军、海军更惨！ 制空权几乎等于没有，海面上，同样是被重重封锁，此刻又与毛熊翻脸，这家当的，着实算个破落户。 刘闯站在旁边，同样耷拉着脑袋。 温城见人把潜艇模型搬走，轻轻拍了拍刘闯的肩膀，眼眶里，赞许之色略上眼眸，“这件事儿，你干的很棒！以后再有什么发现，不用让老丁头给我打电话，直接找我便是！”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再桌上的一张废纸上，写上了他们的联系电话。 “直接打过去，转接我就行。” 温城将笔帽扣上，神色凝重。 “我知道了。”刘闯站的笔直，郑重的点了点头。 “行了，走了。”温城大手一挥，转身快步离开。 别看他年纪不小，脚下的步伐却是不慢！大步流星出了屋子，随即楼下，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丁谓站在窗前，看着温城离开，这才扭头看着依旧站的笔直的刘闯，没好气的踹了其一脚，“知道？你小子知道什么？” 刘闯被这一脚踹懵了。 “部长，您怎么又打我！” “打你？打你怎么了？打你还是轻的！” 丁谓老脸上顿时皱了起来，褶皱变得更加明显， “你小子是哪个单位的？人家随便给你个电话就接？ 我告诉你，只要你在武装部一天，你就得先找我汇报！要让我知道你小子绕过我找那老小子，别怪我抽你！” 刘闯缩了缩脖子，不敢反抗，只能是悄声嘟着嘴应了句，“我知道了……” 丁谓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扭头看向了阎庆俞，“那个谁，你过来！” “阎庆俞。”刘闯站在身边提醒。 “啊对，小阎！”丁谓伸手勾了勾。 阎庆俞快步上前。 刘闯喊这老头部长，再参考他们的工作单位，阎庆俞心里大概有个数，“领导。” “嗯，你小子不错。”丁谓赞许的看着阎庆俞，“家里爹妈都还好？” “额……”阎庆俞有些不好回答，侧头看了一眼刘闯。 刘闯同样面色一尬，再度提醒道，“部长，他家就他一个人了。” “这样啊。”丁谓语气更加软了几分。 “没有家长的引导，还知道捐献对国有用的东西，你小子对我胃口！上班了没？” 阎庆俞看着坐在刘闯办公桌前的老头，轻轻点了点头，“上了，在供销社车队做司机。” “司机啊。”丁谓捏着下巴，考虑着给阎庆俞的奖励，“倒也还行，不过你小子年纪还小，还是应该去多学学东西。” 阎庆俞与刘闯对视一眼，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想法。 “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帮你提一级司机等级，另外一个，是帮你找个学校，你再去上几年学，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走干部路线，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第153章 皆大欢喜 “提等级？”阎庆俞一愣，随即苦笑着道，“这个恐怕不太行了。” 丁谓端坐于桌前，脸上的褶皱随即加深，“为何？” “这……”阎庆俞微微一顿，还是将事儿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小子只上班了几个月，却已经是五级司机助理？”丁谓对职工级别很是清楚，当下也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阎庆俞点头，“所以我才说，恐怕不太好再给我提升级别，我这年纪刚刚越了一级，人再提，我就得上车了。” 阎庆俞苦笑着，他穿越前倒是开过车，可后世的车辆怎么能和现在的相比？ 就单单一个电子助力现在就没有！ 摇把、麒麟臂，还得会简单的机械修理，这个时间，根本省不下来，没有时间功夫，就算让他上了车也怕出问题。 看看楚援朝，那家伙倒是一直跟着，可这都上车一年了，不也经常去麻烦张建国？ 这个周期，可不是说可以通过提升级别能够省的下来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只能选择去进修了。”丁谓略显遗憾。 其实他更想给阎庆俞提一级，这个最为省事儿。 进修的话，阎庆俞的学识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直接推进大学，自己倒是有那个推荐名额，可这小子的肚子到底有多少墨水尚未可知。 真要是个草包，到时候少不得得被人念叨。 “进修也行。”阎庆俞微微想了一下，痛快的点头。 之前他便有去夜校的打算，这番有了推荐，倒是省了自己很大的功夫。 “鉴于你现在已经上班，先去夜校补一补，看看能不能跟得上，刘闯你跟着点这个事儿，如果可以，到时候我会推荐你去大学进修，如果不行，那就只能函授拿个中专的文凭了。” 丁谓看着阎庆俞，将事儿给他大致的说了一下。 工人，大多都是中专毕业分配，想要走干部体系，高中、大学是必须的路子。 哪怕不是在职，也得符合人家学校要求。 机会给出去，丁谓可就不管其余的东西了。 夜校水平就那么回事儿，对付混个文凭还行，真要再往上走，大学是必须上的。 尤其现在的大学，含金量极高！远不是后世可比。 说着，又扭头看着阎庆俞，“这个事儿到时候刘闯会帮着你弄，他弄好了你跟着他去就行。” 刘闯站在旁边，笑着说道，“这事儿有结果了，我会让铁蛋去找你。” “行。”阎庆俞痛快的点头。 见阎庆俞的事儿落定，刘闯面带谄媚，再度憋出那特有的猥琐笑意上前与丁谓说道，“部长，那你看，我这边有没有可能再挑一级？ 轧钢厂我也干了几年了，趁着这个机会，您也帮我活动活动？” “你？”丁谓斜着眼瞟了一眼刘闯，声音幽幽，“你早就可以提了，可你小子一直也没动静啊，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呢！” “啊！”刘闯顿时愕然。 “不是，我上次去的时候您不是还说，再沉淀沉淀？怎么这次，您就变卦了？” 丁谓话音淡然，“那你上次去找我是什么时候？” “这……”刘闯话音一滞。 要这么说的话，自己确实好久没有去找部长了。 难道说，这其中有变故？哪个地方出现了空缺？ 刘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这大老粗，一般的职位还真不好放他。 “部里人事有调整，办公室缺个副主任。”丁谓没吊着他的胃口，直接与之说道。 “副主任？”刘闯眼眸一亮。 办公室这个活自己能干，说到底，不需要太多专业技能，有脑子就行，这个他还是比较自信的。 再加上副主任也是副厅级别，倒也符合他挑一级的需求，只是到了部里，实权就没了，相比于轧钢厂的现在，手上的权利要小的多。 丁谓知道他是咋想的，声音悠然的说着，“先这么过度的，以后有机会了再说，要不然你想上去，哪有那么好的岗位等着你？好地方别说你个正处，人家平掉的还得排队！” “不过你小子这次也算是露脸，老温那边肯定会向上报，你也算是有功，这次上去，等过个半年左右，再给你重新安排个地方。” “这行。”刘闯总算舒展了眉头，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去，再次谄媚的说道，“那就有劳部长费心，帮着我留意了。” “滚一边去，把你那笑容给我憋回去！多大的个人了，笑的怎么能那么猥琐？好歹也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就这模样？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丁谓将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推，随即起身， “行了，不跟你在这多说了，部里还一堆事儿，帮庆俞处理完，记得去部里找我！” 送走丁谓，刘闯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丁谓和温城的到来，给了他极强的压力。 一个是部级领导，一个是国之栋梁。 要不是他之前是丁谓的警卫员，也轮到他在丁谓面前套近乎。 阎庆俞同样松了口气。 他也是第一次见熊猫的第一代领导，相比而言，这一代的领导大多都是实干派，一门心思想着为国出力。 或许在一些事儿上不是那么完美，可都是第一次管理整个国家，谁又比谁强呢？ 刘闯坐在沙发上，心神平静后，这才将脑袋扭向了阎庆俞，“得了，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 结果还不错，你小子落了个学习的机会，我提一级，跨过了副厅这个坎，我领导得了人情，温总得了他梦寐以求的技术，皆大欢喜。” 阎庆俞点了点头。 这潜艇的出处这帮人没有深究，想来也是觉得，本就不是啥大事儿。 自己拿出来的潜艇模型，说是模型，却也只是个精工玩具。 这东西，毛熊当初也有。 只不过以毛熊能力，做不了那么细致罢了。 或许说，不是做不了，只是觉得没必要。 反正这么多年下来，毛熊给人的感觉就是，啥东西都比较粗糙，主打一个能用就行。 第154章 返回供销社 从轧钢厂出来，阎庆俞一身轻松。 胡三的事儿算是了结，而且还拉到了刘闯。 本以为只是个轧钢厂保卫处处长，没想到这家伙的背景还挺深，一艘潜艇模型，解决了自己的危机，还把刘闯送上一级，这对于以后置换更加的便利。 毕竟刘闯在武装部这个口，管理着各厂保卫处，还有着民兵，手里有货，也算是有了背景。 返回供销社，单薇薇还在柜台前。 只不过过了年，供销社里明显人流量降低了许多，整个屋里，人少的可怜。 单薇薇也闲了下来，正跟旁边大娘说着话。 “呦，稀客啊！” 见着阎庆俞过来，单薇薇轻笑着吐槽了句。 这个不能怨人家，确实是这段时间比较忙，阎庆俞自己没空找人家。 好在单薇薇也体谅他，倒也没多纠结。 旁边的售货大娘随即脸上也是露出笑容，看着阎庆俞笑道，“还真是稀客，你小子有日子没来前面了吧？” 阎庆俞面上有些尴尬，从柜台下面的钻了过去，对着二人苦笑道，“您二位就别打趣我啦，实在是最近事儿有的多，不过现在算是忙完了，总算也能休息休息了。” “行，那你们小年轻聊着，我正好那边还有点事儿！” 目送售货大娘离开，单薇薇俏丽的脸上闪过一抹好奇，“你那个亲戚？” 两人虽没有之前黏糊，可阎庆俞去干什么，单薇薇还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心宽。 “对，铁蛋哥嘛。” 阎庆俞看着她，笑着解释道，“已经去轧钢厂上班了，感觉还行，保卫处的那些人都没啥心计，感觉挺适合他的。” “那就行！保卫处虽然有时候会协助派出所出勤，不过毕竟还是少数，而且这地方也省的下车间，还算轻松。”单薇薇赞同的说道。 “是这个道理。”阎庆俞点着头，“家里的吃食还有没？晚上我再拿点啥过去？” 有段时间没去单家，自打过年后，自己还没往过拿东西。 这眼瞅着年都快过完一个月了，自己当初的那些玩意儿想来也应该被吃的差不多了。 单薇薇笑着点了点头。 “国强前两天就开始叫唤了，你不去，我妈又舍不得给他吃好的，这两天吃了两顿玉米面糊糊，那小子就叫唤得要去找你，再让你养他两天，恐怕那小子以后就得只吃白面了。” “无所谓啊。”阎庆俞笑着说道，“指望这点东西，吃不穷喝不穷的，没了就说，你也是，没了就去后院找我呗，我不在让我师父告诉我一声，抽空给你拿过去就是了。” “别，你有我们就沾点光，哪有直接要的道理，再说了，我们又不给钱，要不然你多少收点？” 单薇薇戏谑的看着她。 自己老妈早就说过这个事儿，一直想给阎庆俞塞点钱，要不然一直吃他的救济，就算是俩人找对象，这么久下来，也很是不好意思。 毕竟那些东西真要放到黑市上卖，都被别人抢破了脑袋。 “得了吧，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可能还值点钱，但是对我来说，还真没那么要紧。”阎庆俞摇着脑袋。 就单家吃的那点东西，一张大黑拾就能供应他们大半年，自己现在有了销路，这点支出，根本看不上。 “啧啧，看看说的都是什么话！”单薇薇咋舌，“这也就是在我跟前，要不然人肯定都以为你在说胡话呢！” “对了，单大妈呢？” 阎庆俞与她聊着天，这么半天了，也不见单大妈回来，左右看了看，不由得问道。 “我妈去我弟学校了，这不是他们刚开学，我弟就把捅了娄子，把人家一个女孩子的辫子给剪了……” 一提到这个，单薇薇就来气。 自家那个弟弟着实不是省油的灯，好事儿不办，尽弄些破事儿。 不单单是老妈，她都去过几次学校！ “嚯，这小子可以啊！” 阎庆俞的眼眸顿时睁大了些，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还干这事儿！ 他可是知道，一般干这事儿的小男生都是对人家比较感兴趣才会用这些手段引起女生的注意，只是，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满打满算，他今年都没14，少年的成就都没达成，就开始想女孩了？ 是不是发育的有点快？ “可以啥可以，看着吧，今天晚上家里又得鸡飞狗跳！”单薇薇一想到这，就觉得脑仁疼。 当初大姐和二姐还在的时候都没这么闹腾，谁能想到，大姐和二姐才嫁出去几年，家里这个狗头嫌的玩意儿就硬生生的开始霍霍起来。 “得挨揍？这小子也是笨，就不会让你爸去？单大叔性格好，应该不揍他。”阎庆俞一本正经的说着。 单大叔性格稳定，相比单大妈的火急火燎，他确实能够静得下心思。 “得了吧。”单薇薇撇了撇嘴，“那是你以为，真要是让我爸去，那就不是回家挨揍了，当场就得把他的头拧下来，我爸最烦霍霍女生的小男孩了。” 阎庆俞神色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呢？ 单家三个姑娘，当年这事儿肯定也少不了！ 一想到单家三姊妹哭唧唧的回来告状，单大叔就算脾气再好，恐怕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将心比心，轮上自家小子去霍霍别人姑娘，经历了三波这种事儿，单大叔能有好心情才怪！ “行吧，那我也没办法了，这小子自求多福，晚上我过去给他带点好东西，安抚安抚他受伤的心灵！”阎庆俞舔了一下略微干涩的嘴唇， “那我先回后院了，毕竟还是上班时间，不能总是不在。等单大妈回来，记得告诉单大妈先别急着做饭，等我过去。” 单薇薇轻轻点了点头，眼眸里流露出一抹眷恋，一个人在前台很是无聊，可又不能阻着阎庆俞，要不然车队有些什么事儿需要干，人不在，就算阎庆俞与众人关系不错，也容易挨训。 只能是轻轻的说了句，“那晚上等你，别拿太多东西，还有，别给国强买太多，那小子不是啥好玩意儿！” 第155章 钢铁直男单国强 正月收尾的傍晚，天色依旧暗的很快。 年前下了几场雪，可等到年后，小一个月的时间，却是再也没有半点雪花飘落。 空气干燥，踩着夜色，阎庆俞手里拎着菜篮子到了单家门口。 左右看了看，各家没人，心神一转，身前与门的间隔处，赫然出现一袋子白面。 “砰砰砰！” 阎庆俞快速的敲门。 “来啦！” 单国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随即屋门被拉开。 “姐夫？你咋来了？” 单国强眼眸一喜，原本还有些灰败的神色瞬间变得喜气洋洋，见着阎庆俞身前的面袋子，也不多说，拎起来就往屋里走。 边走还边招呼着阎庆俞，“快进来，姐夫！ 妈，我姐夫来啦！” 单大妈也是刚进门，单薇薇将阎庆俞的说辞说给了单大妈，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单大妈还是没有拒了自家姑娘。 一个本就是阎庆俞的好意，再一个，从年前就开始这么吃，她也有点习惯了。 这两天转回棒子面糊糊，别说俩孩子，就她自己也感觉嗓子眼里有些不舒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适应了最起码二合面的吃食，想要再回到当初，起码也得适应上一段时间。 “庆俞来啦，快，坐！” 单大妈从里屋出来，笑着接过阎庆俞手里的菜篮子，也没翻腾，而是先给阎庆俞倒了杯热水放在了面前： “快，喝口热水！” 阎庆俞笑着接了过来，在外面走了这么长时间，确实身上都有些冷意，一口热水下肚，身子这才缓缓的暖和了起来。 “妈，咱晚上吃点啥？” 单国强从旁边凑了过来，趁着单大妈现在心情不错，探着脑袋问。 那篮子他俩没看，可不代表单国强不看，这货早就跑到灶台旁边将篮子翻了个底掉，里面有啥，早已心知肚明。 单大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还吃啥，棒槌吃吗？” 说着，扭头对着阎庆俞说道，“你说说他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事儿揪人小姑娘辫子。人不让他揪，他就给人家剪了！” 阎庆俞上午听单薇薇说了一嘴，虽有印象，可没想到，还真的跟自己想的那般。 只是剪人家辫子，确实做的有些不地道。 扭头看着单国强，略带着好奇的问，“你咋想的，人家不让揪就给人剪了？” 单国强理直气壮，梗着脖子说道，“这事儿其实不怪我！本身是我同桌揪的！ 只是他不从他那边揪，偏偏绕着过来从我这边揪，然后人家以为是我干的，扭过头来把我骂了一顿！ 嘿，我这暴脾气，这我能忍？ 直接操起剪子就给她剪了！她不是喜欢冤枉人，那我就直接点，这下不光是揪，我还给她剪下来，当着她面揪呢！” 阎庆俞瞬间错愕。 他以为是这小子王八看绿豆，看上人家姑娘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出！ 这小子活生生一个钢铁直男！ “人是不是哭了？”阎庆俞愕然的问着。 “当然啊。”单国强站的笔直，“哭的可伤心了，不过我才不管她，谁让她先冤枉我的！” “你还有理了，就算人家冤枉了你，你就不会给人家解释清楚？直接上手给人剪头发，这事儿也就你能做的出来！”单大妈眼皮子猛地上翻，没好气的训斥道。 自家这小子当真不让人省心。 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是安安静静的过完的学期，不是与人打架，就是把女生惹哭，要不然就是与老师对着干，总之，好人该干的事儿他是一件不干，坏孩子的那点东西，是一点不落下。 “我才懒得跟她说，说了她也不信。”单国强将脑袋扭向一旁。 别说现在，就是上午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也是这副模样，在他看来，自己又没做错，可能稍稍有些不当，却也没有毛病。 再说了，对不起也说了，他还要自己咋样？ “你看你看，这小子，越说他越来劲！”单大妈无奈的与阎庆俞说道，眼眸里那疲惫的神色尽显，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他都害怕自家小子长大了找不到对象！ 阎庆俞挠了挠头。 这东西，自己都不好说啥。 钢铁直男，愣头青，说的怕就是这小子。 关键的问题，是他觉得自己没错，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事儿没做错，你们凭啥说我？ 阎庆俞看着一脸耿直的单国强，鼓起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这那姑娘长的漂亮吗？” 单国强诧异的看着阎庆俞，“这和漂亮不漂亮有啥关系？” “你别管那些，就说漂亮不漂亮吧。” 在阎庆俞看来，小男生去做这些事儿，都是对那个女生有点好感，要不然就是漂亮，要不然就是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总有原因。 他好奇单国强的想法，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 单国强眉头一皱，一脸纠结的想了好久，这才持有怀疑态度的说道，“应该算是漂亮吧。” 说完这句，紧接着的，便是他自己的想法，“不过对于我来说，其实都差不多，我感觉女生都长那样，没个特别好看的，也没特别丑的。” 完，脸谱化的感官。 阎庆俞翻了个白眼。 当初他有个朋友便是这样，看谁都一样，看谁都没有区别，好像大家在印象里都长差不多，即便是路上碰着，那货总得反应半天才能想起你是谁。 不怪他，要怪，只能怪他有个对美缺失感官的大脑。 “行吧，你觉得做的对就行。”阎庆俞放弃了，这种情况下还让他说啥？ 这情况无解，只能等他再大一点，看看能不能有所醒悟，否则的话，就只能等大了托人介绍对象，等他自己去找，那你且等着吧，他才没有那个想法。 单大妈一脸头疼，“滚一边去吧。” 这种情况下，她也知道再与儿子多说，与对牛弹琴无异，当下摆摆手，让他滚蛋。 “别啊，您还没说晚上吃啥呢！我姐夫那篮子里不少东西，还有那白面，要不然咱弄点卷饼吃？有肉有菜，刚好！”单国强舔了舔嘴唇，眼眸里闪烁着期冀的光芒。 “我看你像卷饼，滚出去找找你姐，咋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单大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其撵出门外。 第156章 订婚? “薇薇干啥去了？” 阎庆俞刚才就想问，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回来。 “前院她张婶家孩子这不也眼瞅着准备上中专了，找薇薇过去，主要想了解一下需要注意哪些东西，免得到时候准备不足。” 单大妈起身，撸起袖子准备做饭。 “等等吧，估摸着一会也就回来了，都是邻居，也不好拒绝。”单大妈将阎庆俞的篮子里的菜拿出来整理分类，扭头看着阎庆俞问，“给你做点啥？” 阎庆俞最近吃的不错，不太香肉，随口说道，“国强不是想吃卷饼？就吃卷饼就行。” “也行。”单大妈没有反驳，阎庆俞没啥意见，倒是可以依着自家小子的想法来，卷饼就卷饼吧。 “那就炒个土豆丝，弄点二合面卷饼。” 单大妈看到了墙根下的那袋子白面，倒也不矫情，直接拎起来，从里面舀了一勺放到了面盆里。 等面打稀，单薇薇带着单国强总算是从屋外走了进来。 “呦，你还挺早！”单薇薇看了一眼坐在桌前喝水的阎庆俞，眼眸顿时一喜，可嘴上，还是带着一抹戏谑。 “要不然呢？不来的早点，你们不得都饿着？”阎庆俞笑着回道。 “看把你能的。”单薇薇漂亮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也坐了下来，从他手上一把抢过茶缸，抿着嘴小口的喝着。 阎庆俞面色一怔，“额，那好像是我的水。” “我都没嫌弃你，你喊啥。”单薇薇才不管那些，反正自己迟早要嫁给他，用一个被子不算啥大事儿。 单大妈一边削着土豆皮，一边看着他俩拌嘴，心头也是暗自得意。 这个女婿选的当真是极好的，不光工作挺好，而且对薇薇还极为上心，连带着，对她们家也相当不错。 就这年月，谁家能弄来这么多吃食？ 又是肉，又是菜的。 过年还又整了一顿绿叶子菜，那玩意儿别说他们跟前，整个四九城恐怕都没能弄到的。 起码她不觉得有人可以搞到！ 可偏偏阎庆俞就能！ 眼中满意之色一闪，当即也笑着插话，“说起来，庆俞你今年也满18了，准备什么时候订婚？你自己有没有计划啥的？说出来让大娘帮你参考参考。” 单大妈的话，犹如一枚深水炸弹，顿时在他俩中间炸开！ 订婚？ 阎庆俞感觉自己有点焦…… 倒不是说他怕订婚，只是自己当真没有考虑过这个事儿！ 当初与单薇薇好，主要是这姑娘漂亮，也符合自己的审美，没想到这一好，就好到了现在。 这其中，或许有自己提供这些吃食的原因，不过更多的，还是他俩的性格都蛮不错，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相处这么久，也没谁红过脸，吵过架。 别看单薇薇人前厉害，可在自己身上，还真看不出这些。 阎庆俞抬头看着单薇薇。 单薇薇脸颊泛红，原本还平和的神态瞬间变得娇羞起来，只是那漂亮的眼眸不时翻起，偷看着阎庆俞的神态。 单国强坐在阎庆俞旁边，手里拽着阎庆俞给他的牛肉干，吃的嘎吱嘎吱。 自家老妈的话他也听到了，原本没想说话，不过抬头刚好看到阎庆俞那略显纠结的脸，当即心头一慌，手里的牛肉干握的更紧了。 嘴上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眼珠子一转，快速的说着，“我觉得姐夫很好，要不然今天就订下呗，反正我姐也没想着换人。” 嗯？ 阎庆俞面色一愣，随即惊愕的扭头看着这个平日只会瞎整的小舅子。 这家伙当真是个钢铁直男，别人还在考虑，他倒是直接给拍板了！ 单薇薇眼眸一喜，脸色的红晕泛的更厉害了些，原本只是面颊，现在耳根、脖颈的位置也慢慢的变的红润，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坐在桌前，没有丝毫的退缩，显然，也在等着阎庆俞的表态。 单大妈更是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家儿子！ 这小子总算办了回人事！ 阎庆俞刚才的纠结她可是看见了。 原本心头一叹，估摸着还得再等等。 可被自家儿子这么一说，反而把他架在了那里。 自家姑娘非你不嫁，你是什么感想？ 娶？还是不娶？ 更别说眼下只是订婚，还不到真正办事儿的时候。 阎庆俞左看看，右看看。 不论是单大妈还是单薇薇，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逼自己表态？ 阎庆俞眉头轻挑，不过随即平和下来，倒也算不上。 单家的人没有心计，都是实心眼子。 玩心眼，那真是高看他们了。 如果不是玩心眼子，那么看来，他们是真心想要自己与单薇薇订婚。 自己虽说没有准备，可当初想的便是，只要单薇薇不反对，自己就能够与她结婚。 想到这，当即心里有了决定。 “订倒是可以，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到时候估摸着长辈这块，就是我认的姨来上一趟，商量个日子，咱一起吃个饭就行。 不过这个最快也得明天吧，我总得去上一趟，跟我姨说一嘴，今天应该不太行。” 阎庆俞看了一眼旁边咀嚼都放慢，等待着阎庆俞下决定的单国强，又将目光转到了单大妈身上。 什么时间，还得她们这些长辈做主。 “成了？！” 单大妈拿着菜刀的手猛地一抖，心里顿时大喜！ 将手上的菜刀往案板子上一丢，双手在围裙身上蹭了蹭，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少了许多。 “不急，不急！” 说着，目光紧紧的看着阎庆俞， “是得与王主任说上一声，咱也挑个好日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着，也得让薇薇的两个姐姐回来一趟，初二你不在，她俩到现在还没见过你，再怎么着，这次也得见上一面。” “是这个道理。” 阎庆俞笑着说道，“您与单大叔也盘算盘算，看看需要多少东西，得开几桌，是不是也告知一下院里的邻居，放心，吃食上的东西我来准备，我们院就有厨子，刚好能让他来帮咱做。” “不用，就咱自己家热闹一下就成，订婚又不是结婚，且得等一阵呢！”单大妈摆着手。 开玩笑，订婚就大摆宴席，那等结婚的时候不得把自家庆俞吃穷喽？ 想的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57章 王主任想进步 次日。 王主任家。 “啥？你要订婚了？”王主任惊愕的看着阎庆俞，“你小子今年刚18吧！是不是早了点？” 王主任作为街道主任，平时倒也会偶尔管一些孩子的婚姻问题，可阎庆俞年纪还不到法定结婚日，所以她从来也没催过。 眼下阎庆俞到家里提出让她一家作为长辈去与单家谈订婚，着实让她没有想到。 之前倒是也说过这个，只不过多少带着些开玩笑的意思，在她看来，阎庆俞这个年纪，再多看看也行。 “话赶话，那不是说到那了，反正也不准备再换，那就这样了呗。”阎庆俞笑了笑，显得很是淡然。 订婚又不是结婚，只是个形式。 或许在这个年代里，意义非凡，可对于他来说，只要是还没拿上那红色的小本本，一切都还算不上落地。 “不改了？”王主任再度认真的看着他，确定的问道。 “不改了，单薇薇长的还行。”阎庆俞笑着说了一嘴，多少还有些颜值控的他对单薇薇的好感还是持续在线的，否则的话，那天于莉来找他，就不是这般模样。 毕竟说到底，于莉长的也不差，但是与单薇薇相比，还是稍微差了一些。 “行，那我抽时间去找供销社找你们，咱约个时间，把这个事儿定一下。”王主任见阎庆俞这般模样不似开玩笑，当即也是同意了下来。 小一辈们自己开心最重要，更何况阎庆俞这孩子她看着很是不错，单家托人问过，也是和善人家，算个良配。 “不过你小子下手挺快，我之前听李明说，你小子还给单薇薇弄了工作？”王主任笑着看着他。 这时候的工作极为紧俏，好多人都求到她这里。 可街道的名额就那么多，分给谁，不分给谁，麻烦事儿太多，干脆，统一分配，按照时间点来算，谁也别来找她的事儿。 街道况且如此，供销社那种地方更比街道好上一些，为了名额更是抢破头，这种情况下，阎庆俞还能给单薇薇弄到一个名额，着实相当不错了。 “那不是正好有嘛，我也不是没付出呀，2头猪打底儿，才给单薇薇弄了进来，其他人搞不到这些总不能怪我不是？”阎庆俞笑嘻嘻的说着。 这一点他极为自信，整个四九城，就他手里的那些货，可能也就四九城的屠宰场比他多一些了。 而且还是眼下。 据官方记载，整个61年，全国也就是6w多头猪，比去年还要少了一万头！ 就这么点的量，全国那么多的人，根本就不够分！ 所以当他那两头猪拿出来的时候，任谁都拒绝不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你小子，手上好东西是真不少，你给姨老实说，还有猪肉没了？”王主任看着阎庆俞，目光炯炯。 之前就想着从阎庆俞这边再弄点猪肉，给自己也跑跑门路。 可想着刚刚从他那边弄了两头过来，又认了亲，再加上李明说单薇薇的事儿，一下子出去四头，她这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谁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猪肉？ 恐怕就是那些部委机关，想要一下子弄这么多都没那么容易。 可这刚才阎庆俞的说辞以及口气，明显并没有将那几头猪放在心上！ 而出现这个神态的，要不然就是他当真心大，视金钱如粪土；要不然就是这小子还有门路！ 从过年给自家拿的那些东西来看，很显然，这小子的路子走的很野！指不定真的还能再弄上一些！ 阎庆俞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王主任，她家还要？ 就算这东西在自己这边不是啥金贵的玩意儿，可在这个年代来说，却是颇为珍贵之物，寻常人家一年也吃不了几顿，自己过年拿过来了不少，总不会是已经吃完了吧！ 不过王主任张嘴，他总不能掉地上，当即点了点头，“倒是还有一些，姨你要？” “真有？！” 王主任眼眸一亮，心头也是猛地一颤！ 这东西可是硬通货，现在拿出来，可比其他的钱财啥的强上太多！ 看着阎庆俞认真的点了点头，王主任知道这家伙所言不虚。 当即也不再犹豫，“2头有没？” “有，那我多会送过来？”阎庆俞都没想着问王主任的意图，不过无非就是拿来送礼，便宜姨父齐国锋那边之前已经送过，这些总不会是继续往上顶，那可真成了冤大头了。 不是齐国锋，那就两点，无非就是为了王主任自己，街道主任这个活也干了许多年，再往上走走，也是人之常情。 要不然就是家里所需，能猜到的玩意儿，阎庆俞没那么强的好奇心。 “都行，看你时间！”王主任将主动权还给了阎庆俞。 时间上自己没有啥要求，眼下上面还没空缺，就算走门路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事儿，再加上在她看来，阎庆俞去给她协调这些，也需要时间，她还不想让阎庆俞太过为难。 “成，那我看时间吧。” 两头猪不好送，自己也得对时间往她家弄，还好的是，王主任家是独立院子，可以稍微晚上一些，将东西放到门道里，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要不然，就只能还去城外，让齐国锋去拿，那样还不如他直接送过来的安全。 有了阎庆俞的这一趟。 王主任心满意足，转过头来，一大早便踩着自行车到了供销社。 都是老人，相距不远，王主任也是供销社的常客。 停好车子，直接去找单大妈商议这个事儿了。 阎庆俞则第二天一大早，跟着车队往天津而去。 这一趟，算是阎庆俞穿越过来，最远的一趟行程。 别看这距离满打满算，也就是130多公里。 可架不住路不好走，天气太冷，两个城市间的路更是没有人收拾，路面结冰情况极为普遍，本身ca10的车速也就跑个60左右，这一下，更慢了许多。 单程下来，足足折腾了3个多点，等阎庆俞到了天津下车的时候，自己的腰都感觉要断了！ 之前短途还好，还能忍，这一趟，着实让他有些惊着了。 使劲儿的伸展了下全身，浑身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顿时在耳边响起。 第158章 拉文物 这次来天津，主要是来拉一些东西。 不过等到了地方，阎庆俞却是有些挠头。 一个个木头箱子封的严实，在仓库里摆放的整整齐齐。 “师父，咱这一趟就是拉这些玩意儿？”阎庆俞疑惑的问。 张志国那家伙打哑谜，只是说去天津拉货，却是不告知具体内容，加上眼前这一个个的木头箱子还看不到里面，更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志国与仓库的管事儿沟通完毕，这才伸手挥了挥，示意大家伙过来。 阎庆俞跟着人群将张志国包在了最中心，这才见张志国极为凝重的说道，“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啥？ 阎庆俞被这冷不丁的一句弄得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见张志国看了一眼众人，继续严肃的说道，“咱们这次过来，主要负责把仓库里的这些东西拉回北京。 现在看，整个仓库里都是这一个个的木头箱子，感觉没啥玩意儿，可我要是告诉你们，这里面放着的，都是国家极为重要的文物，你们又有什么想法？” “文物？那么大的箱子，里面得装啥才能用的上那么大？总不会是以前的石狮子啥的吧！” “应该不会，那石狮子说到底就是个石头，除了风吹日晒，一点价值没有，我估计是一些鼎什么的，那玩意儿有大的！” “那总不能都是鼎吧，一仓库的鼎？我感觉不是！有没有可能那些大箱子里面，还有一些小箱子，放置一些金贵物件？” “倒是也有可能！我刚才就从那箱子的缝隙里往里看，还真看到了几个锦绣盒子！” 张志国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好奇的讨论起来。 他们的车，铁疙瘩拉过，各类吃食也拉过，还真没拉过文物！ 这些金贵物件，一般也轮不上他们，就算不是文物管理局自己处理，大多也会交由军区，这次不知为何，却是让他们过来负责运输，这倒是让大家心里颇有些压力。 毕竟这些东西颠簸不得，都是金贵玩意儿，谁知道哪一下子就得给里面的啥物件给磕碎了，到时候纵然有多张嘴，怕是也说不清了。 阎庆俞与楚援朝对视一眼，显然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老司机们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俩这新手蛋子。 一个刚出车不到2年，一个干脆基本等于啥都不会的选手，拉着一车价值千金的东西，就算把他俩绑一块，恐怕都不及那些东西的皮毛！ “行了，大家自己知道就好！”张志国高声喝了一句，打断众人的讨论，“一会会有人带你们去另外一个仓库，你们先跟着过去把车厢里用干枯稻草将车底铺上一层，记得铺的厚一点，免得到时候路上磕碰！ 铺垫好的，去隔壁仓库装货，还是那句话，自己感觉自己的实力，别逞强！能拉多少就是多少，绳子都给我绑的结实一点，别路上再给摔了！” 张志国高声说着。 作为车队的队长，他身上的压力最重。 不过眼下却是顾不得那些，不断指挥着众人，告知他们如何去做。 阎庆俞跟着楚援朝，开着车子缓缓的往前走。 放着稻草的仓库距离不远，绕过放箱子的这个，也就是200多米的距离。 那边早已有人等着，几个穿着厚实的搬运工早已等待在一旁，车子一停稳，他们便拉着车子，将一板车一板车的稻草运到了车斗旁边，将稻草使劲的扔到了车厢里。 阎庆俞与楚援朝则上到车斗的位置，将扔上来的稻草扎实的铺在了车厢里。 足足铺了大概有个十公分的样子，这才停了下来。 “差不多了，下一车！”搬运工师傅极有经验，上车拍了拍车斗里被铺平的稻草，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楚援朝可以开车离开，这才扭头看着后面，让下一辆车往过靠。 楚援朝一脚油，车斗倒着停到了放置木箱的仓库门前。 这个就要比刚才的隆重许多。 不单单是有搬运工在旁边，还有着一台叉车就停在二人眼前。 “嚯，这玩意儿可不多见！”楚援朝将车停好，拉下手刹跳了下来，看着仓库门内那台红色的叉车啧啧出声。 阎庆俞同样一脸好奇，现在竟然就有叉车了？ 他还以为不到时候，这么看来，只是熊猫可能技术还差了一些，所以少，但是还是有的。 只见一堆人将那木头箱子从里面推了出来，叉车则是等到箱子稳当，这才将其叉了上去。 阎庆俞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玩意儿不都是直接开过去，将东西叉回来，怎么到了这儿，就变成了一半人工，一半机械了？ 合着这么点路的油钱都舍不得呗？ 四个小伙一跃而上，将叉上来的木箱子摆放整齐。 这个就不需要阎庆俞与楚援朝帮忙了。 他们按照东西的价值排序，最为值钱，最为金贵的，都放在了最靠近轿厢的部位，而这些，是通过木箱子上面的编号进行的，那玩意儿，他俩都不认识。 尤其是那标记，跟鬼画符一般，看得人直迷糊。 楚援朝抱着手站在旁边，见着一箱子一箱子东西往上搬，却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 “怎么了？这是？”阎庆俞见着自家师父此时略显丧气的模样，颇为好奇的问。 “拉了这些东西，估摸着这趟是换不到啥好货了！”楚援朝给他解释，“往常来一趟天津，总能兑换点海鲜回去，这地方靠海，海里的鱼了贝了，都是极为鲜美的好东西！ 可你看看，就他们的那种装法，车厢里哪还能放下其他东西？那缝小的，恨不得都能夹死只苍蝇，就算兑换了也没地方放。 再说了，这次拉这些金贵的祖宗，张队那心都得提到嗓子眼，生怕出点问题，就这模样，你看像能搞点外快的样子吗？” 楚援朝靠着车子，撇着嘴说着，却没见着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 冷不丁的一个冰冷大手猛地压在了自己的脑门使劲的揉搓，楚援朝顿时打了个激灵！ “谁？” 张志国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我就知道你小子得编排我！”张志国一副我了解你的模样，随后大手一推，将楚援朝推了出去，“赶紧干活，既然知道了还在那磨叽，告诉你，真要出了事儿，咱谁都跑不了！”